《午夜时分返航(先婚后爱)》 chap.1Golddigger 高级珠宝晚宴。 姿容秾艳的年轻女子端着香槟杯,在新鲜的花枝和陈列出来的昂贵珠宝间慢慢游走,淡蓝灰色的高定丝绸裙修饰着她曼妙修长的身体,露出漂亮的整片脊背,挂着昂贵华丽的钻石背链,年轻而诱人。 “看见了么,那就是华临集团董事局主席秦惟的夫人。” “听说原本该和秦惟结婚的是她姐姐薛灿,你知道的吧,那个在哥大念政治学的大小姐。可惜她命不好,空难,还是在平安夜……” “所以才有了私生女顶替联姻这种事?她高中开始就在英国念的吧,大家都叫她jade,中文名是叫什么来着,薛应怜?命倒是很不可怜啊。” “没想到那个秦惟还真能同意娶她。” “哼,也要她看得住才行。听说她和秦惟也就是表面夫妻,谁不知道秦惟那种贵公子最讨厌的就是私生子女,要不是想跟君安集团进一步合作,他怎么会娶她这种私生女?” 被众人谈论的年轻女人微微示意了一下,让陪同的工作人员把那套海蓝宝石项链取出来拿去vip间。她不经意地和她专用的sa对视上了眼神,很显然两人都听到了不远处的闲言碎语。 sa不动声色地使着眼色,让人赶紧来把这两个搞不懂状况乱说话的人弄走,别惹大客户不高兴,薛应怜则走向vip间,丝绸裙摆悠悠晃荡。 “就这么直接赶走没关系吗?” 她有双含情脉脉的浅棕色眼眸,涂着淡蓝缀金的眼影,连斜眼看人的神情都妩媚动人。 薛应怜是酒店业巨头君安集团的千金,虽然众所周知只比薛灿小一岁的她不可能是薛太太亲生的,并且传闻中她的父亲在外面也有私生子,可目前真正摆上台面来的孩子,除了薛太太亲生的薛灿,便只有薛应怜了。 如今也只有薛应怜了。 陪同的sa笑着恭维道:“薛小姐说笑了,能说那种难听话的也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golddigger了,您别往心里去,她们哪儿能跟您比呢。” 为她服务多年的sa自然是说话向着她,薛应怜只是淡淡地笑。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非得把她们赶走,做人留一线吧。” 说到底,她跟golddigger有什么区别呢?她又不是薛灿。说不定哪天,如今的golddigger飞上枝头,她被秦惟扫地出门,那些人笑她的是豪门弃妇的声音一定会比现在大得多,被清退出场的也不会是她们了。 风水总是轮流转的。 她唯一的不满大概是听到那句说薛灿命不好,给点小小的教训也是应该的,不过也别太盛气凌人。 sa笑着继续恭维她大度有气量,这种恭维话,薛应怜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待会儿晚宴位置您旁边是我们的设计总监,像薛小姐这么有品位又是专业出身的,一定要跟我们多多交流才是。” 薛家两位千金,薛灿一直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念书,而薛应怜则在伦敦中央圣马丁,货真价实的服装设计系学生,确实称得上是专业。 薛应怜笑了笑,把喝完的香槟杯递给侍者,走进了vip间。 标价四千五百万的海蓝宝石项链,在精心布置的灯光下泛着柔和而美丽的光芒。 薛应怜看着镜子里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华丽珠宝,靠自己的信托基金是绝不可能买得下的,可如果是秦惟的妻子,走他的账户,无论多少,他都会照单全收。 今天在场的有不少娱乐圈的明星,可那位千亿豪门华临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他不仅麾下有多家上市公司,甚至比娱乐圈的男明星还要俊朗许多。 秦惟向来极为低调,却为了迎娶喜好奢华的薛应怜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知名设计师为她量身打造昂贵的婚纱,身上佩戴的每一件珠宝都是需要放进银行保险柜的价值连城,不知道是秦惟重视这位年轻可爱的小妻子,还是重视她的娘家君安集团。 成了秦惟的妻子,她就从给姐姐提裙摆的小丫头变成了豪门贵妇中最让人艳羡的女人。所有人都说,私生女薛应怜不该有这么好的命,尤其不该被秦惟捧在手心。 那可是秦惟啊,是22岁就带着柔驯温顺的母亲打赢了遗产争夺战的狠人,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出轨的男人和恬不知耻的私生子,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娶薛应怜呢? 薛应怜微微一笑:“还不错,买了。” chap.2梅糖仙子之舞 作为华临集团董事局主席兼ceo的秦惟,连轴转跟不同项目的人开了一整天的会,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安排,助理才给他送来了打包的简餐让他在车上吃点。 原本这份餐食下午六点的时候就已经送过来的了,但秦惟当时还忙着去跟下一组人开会,随口就告诉助理晚点再说。 “薛小姐说一定要提醒您吃晚饭,这份餐食也是她亲自订的。” 说话的年轻男性是最近才调来做秦惟生活助理的,来报到的第一天,秦惟的秘书就告诉他,绝对不可以称呼秦惟的新婚妻子为秦太太,她听了犯恶心。 秦惟眉毛挑了挑:“她晚上出去玩了?” 薛应怜会强制要求助理给秦惟送晚饭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晚上有活动,所以也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假。 一旁的女秘书本来正在翻看着今天的会议纪要,秦惟问到这里来她才抬头说道:“薛小姐参加bvlgari的珠宝晚宴去了,另外她订了几件珠宝,花了……” 秦惟立刻打断:“这种事不用告诉我,只要不是她把房子点了就行。” 薛应怜向来花钱如流水,对此他心知肚明。 说完他就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车窗缓缓关上,黑色的迈巴赫s680很快便从华临集团大楼的停泊区域,驶入了整座城市最高昂地价的纸醉金迷车流之中。 年纪轻轻的男助理挠了挠头问秘书,一脸懵懂:“把房子点了……?诶小周姐,秦董为什么这么说?” 周秘书意有所指地冲他笑了笑:“你刚来还不知道,薛小姐前段时间在他们家后院弄了个半人高的大铁桶烧chanel的当季新款,火光冲天的,物业差点把消防车都开过来了。” 男助理一脸震惊。 “为什么啊?” “听说是她去世的姐姐喜欢穿chanel,薛小姐觉得烧点过去很正常。” “啊?她今天联系我的时候还挺……” 男助理努力将电话里那个音调柔和的年轻贵妇和火烧chanel当季新款的疯女人联系到一起,周秘书则是一副早就看过太多的无所谓表情。 “她确实很好说话,你以后跟那位薛小姐打交道的时候还多得很,秦董和那位薛小姐算得上是感情比较好的夫妻了,”周秘书说着,转身往大楼内走去,“虽然他们结婚之前完全不熟。” 秦惟回到家时,薛应怜正从客厅楼梯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兴致颇浓地哼着梅糖仙子之舞,扯着高定礼服的丝绸裙摆摇曳晃荡。 “秦惟你回来啦?” 她笑眯眯地,语气听起来颇为关切。半年前刚结婚时,22岁的薛应怜张口就来了一句老公,秦惟整个人如遭雷击,无可奈何地说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即使整场联姻都没有薛应怜说话的份,但似乎对这场婚姻适应最快的也是她。 正如现在,她像只活泼黏人的小猫一般径直扑进了秦惟怀中,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眨动的眼睛里像是星河流淌。 “你吃饭了么?助理说你晚上忙得没空吃饭,不吃晚饭对胃不好噢。” 她说话的撒娇语气非常柔和,显得关怀备至而又并非管得太多。 起初,秦惟不太明白为什么薛应怜能够在薛家得到几乎与薛灿同等的对待,可跟薛应怜结婚第一天他就明白为什么了。 薛应怜非常会做人。 秦惟盯着她的脸庞,点了点头。 “路上吃了一点。” “那就好。” 听到这个回答,薛应怜笑眯眯地踮起脚尖,凑上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 即使知道她是在找补自己出去玩就给保姆放假这件事,但薛应怜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她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人人满意,保姆觉得薛应怜是好得不得了的年轻女主人,秦惟也没办法说她什么。 “你要喝水么?我去给你倒。” “给我倒杯威士忌吧,谢谢。” 秦惟脱掉西装外套,扯松了领带,看着薛应怜像个活泼的小精灵一般,点点头往恒温酒柜走去,后背挂着的钻石背链还没取,波光粼粼一般的晃荡。 他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薛应怜轻哼着曲调心情十分愉悦,从他身后递来装着小半杯威士忌的宽口玻璃杯,单手按在了他肩头上,轻轻安抚道。 “今天工作一定辛苦了吧?” 她说话总有种婉转的语调,就像是轻抚在心上的一片羽毛,秦惟抬头望着她,接过了玻璃杯,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开始,秦惟其实很不适应薛应怜的过分热情。 他的母亲是个冷冰冰的女人,自他有记忆起就不喜欢说话,尤其讨厌跟蠢人说话,而薛应怜却恰好跟他母亲相反,长袖善舞,极其擅长社交,甚至可以跟没见过几面的他像是多年的恋人一般柔情蜜意,把这段商业联姻也经营得完美无缺。 即使有时候她会做些出格的事情,秦惟也觉得其实是他更亏欠薛应怜一些。 大概是明知这场联姻是他期望得到利益联盟,而非薛应怜的期望,所以他才无底线地给了薛应怜一场奢华婚礼。 那场婚礼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愿,婚礼场地遍布着新鲜娇嫩的淡色玫瑰,钻戒要harrywinston,婚纱要viviennewestwood,晚宴裙要oscardelarenta,珠宝要cartier。 一切都是最贵最高级的,秦惟为她布置了这场梦幻如童话的盛大婚礼,像王子一般英俊的秦惟没什么表情地轻柔一吻,薛应怜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是婚礼,可她那时满脑子都是初见秦惟时的场景。 薛灿的葬礼,秦惟一身黑衣,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幽魂。 原本要和他结婚的应该是薛灿,他们都是优雅而理性的人,念政治学在联合国实习的豪门千金和年轻有为的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才该是天生一对,而薛应怜只是撒娇讨好的小妹妹,两人根本聊都聊不到一块去。 可她别无选择,作为私生女能够跟薛灿一起长大,她已经足够幸运了,过了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无论父母要她嫁给谁,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毕竟她只是私生女,只是一天班都没上过的trust-fundbaby而已。 chap.3波光粼粼的眼眸(微h) 薛应怜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接过秦惟饮尽的酒杯,放在身后的边几上。她身材曼妙纤细,做这种动作时也显得格外诱人,抬手间便是香风缭绕。 “我晚上买了新的珠宝,你想看看吗?” 高跟鞋尖在他的西装裤上轻轻地勾动着,她一手搭在秦惟的肩上,一手摩挲着他扯松的领结,勾唇一笑。 走他的账户一晚上刷了大几千万,薛应怜觉得确实应该给秦惟一点甜头才对。 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和姐姐买了新的裙子,即使姐姐的裙子要比她的贵要很多,她也依然要用最饱满的笑容说“谢谢妈妈,我好爱你”,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妈妈是灿灿姐姐的妈妈,却并不是她的妈妈。 虽然现在秦惟几乎完全不管她花钱如流水,可毕竟花的是他的钱,薛应怜还是下意识地试图表露她的爱意。 秦惟微微仰头,目光撞进她眼底的一汪春水当中,波光粼粼。 “不用了,你喜欢就好,我不太会欣赏珠宝。” 他伸手揽过薛应怜纤细的腰肢,勾着她从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坐进自己怀中来,卸下了平时工作中全部的专注和防备,只是平静地抱着她亲了亲。 手指勾过她背后闪闪发亮的钻石背链,抚上她瘦削紧实的后背,亲吻也变得愈发有攻击性。柔若无骨的细嫩手指在他坚实宽厚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划拉着,秦惟的怀抱很温暖,比起他这个人平时漠然的态度要温暖很多很多。 明显能感受到大腿一侧顶起的滚烫巨物,薛应怜的指尖从他的胸膛往下划过,即使隔着衬衣也依然能感受到衣物之下明晰的腹肌线条,秦惟平时就有锻炼的习惯,薛应怜觉得商业联姻还能碰到这么严于律己的对象确实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手指拨动着他的皮带扣,嘴唇在他的唇角蹭吻着。 “想要做吗?” 秦惟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稳稳地握进了掌心里,他又摇了摇头。 “再抱一会儿吧,待会儿先去洗个澡。” 秦惟很爱干净,甚至到了有点洁癖的地步,薛应怜之前独自在伦敦读书的时候完全是天高皇帝远床上吃薯片的随性模样,一毕业就被拉回来跟秦惟结婚,现在又不得不立刻改正自己的恶习。 薛应怜乖乖嗯了一声,秦惟便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甚至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侧处,缓缓亲吻着她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秦惟在不处理工作的时候,其实是个有点慢性子的人,薛应怜则完全不同,想到什么就要立马去做。 可在他怀中时,时间似乎也一同慢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相互依偎着。 他身材高大,似乎有一米八九,靠在他怀中时有种被全然包裹的安心,薛应怜屈起双膝,直接放弃思考为什么秦惟怀中能给她罕见的安全感。 被他打横抱起往楼上主卧室走去时,薛应怜又想起了她和秦惟刚结婚的那天晚上。 她穿着真丝睡袍,选择直面对未来不安的恐惧,主动破冰去拥抱秦惟,她觉得也许秦惟会和她的历任男友一样,对女人的投怀送抱来者不拒,没想到秦惟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那时他推开了薛应怜,问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你之前有跟人上过床吗?” 也许是被秦惟冷冰冰的脸色吓坏了,薛应怜没敢说谎,既然是商业联姻,及时告知对方自己的情况,也应该是商业尽职调查的一环。 她说,是的,我没有想过会跟你这样的男人结婚,我交过很多男友,也跟其中大多数人上过床。 秦惟的反应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他说,那就好。 虽然秦惟的本意是,你享受过自由自在恋爱时光就好,至少不是被这场商业联姻完全困住了一辈子。 新婚夜被秦惟按倒在床上时,她想的是,完蛋了,秦惟那个意思肯定是喜欢玩粗暴的,如果是处女他反而头疼,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薛家的女儿,不好在新婚夜就把她弄得恐惧性事。 但秦惟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粗暴,甚至出乎意料,两人在床上意外合拍,新婚夜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觉,婚礼上让她汗毛倒立的亲吻升级成了数不清的拥吻性爱,有种跟陌生人上床的刺激快感。 原本以为跟秦惟结婚肯定是各玩各的,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没想到秦惟再忙也会回家睡觉,只要薛应怜存心稍微挑逗他两下,秦惟基本每次都会乖乖上钩。 就像现在这样。 薛应怜洗过了澡,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窗,任由窗外的湿润清新的夜风吹拂着窗帘,微微晃动,春夜的小雨似乎总能安抚一切空洞躁动的灵魂。 她头朝着落地窗趴在床上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新着消息,睫毛微微颤动。 秦惟从浴室出来时,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水汽气息。熟练地拿走了她手上的手机,锁屏扔在一旁,欺身压上来,亲吻也湿漉漉的,带着清爽的薄荷牙膏气味。 他在床上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味地亲吻,手指抽掉她睡袍腰间的系带,滚烫烫的手掌抚摸上赤裸细腻的肌肤,他很清楚薛应怜身上的敏感地带,就像是平时的嘴甜一般,薛应怜在床上的正反馈也很足,她喜欢被摸哪个地方就会清清楚楚地用呻吟告诉你。 心照不宣地互相脱掉彼此的衣物,就像是寻常的夫妻一般。可薛应怜既不了解秦惟,似乎也不怎么爱他。 甚至薛应怜说不出来她真心实意爱上过哪个男人,丢人的私生女出身,她似乎天然地对男人就不抱有什么期望,只是觉得孤独,所以在英国的时候频繁地更换着男友,在一个又一个的怀抱里找寻着片刻的温暖,试图填补空洞的灵魂。 亲吻从唇畔到脖颈,从双乳到小腹,秦惟似乎心情不错,甚至托起分开她的双腿,吻上了她饱满濡湿的穴口。 有力而灵活的舌尖舔动着如同果冻一般软嫩的穴肉,薛应怜两手拽着枕头两角,发出阵阵欢愉暧昧的呻吟声。 就凭肯给她花钱和床上表现满分这两点,秦惟就称得上是完美的老公,感情这种事,薛应怜觉得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chap.4爱意谎言(H) 确认过薛应怜高潮过后已经足够放松湿润,秦惟起身扯了面巾纸擦着唇边的透明爱液。 而对秦惟的意图也相当了解的薛应怜也起身翻找着床头柜里的避孕套,熟练地撕开来,准备给他戴上。 半年前的新婚夜,最震惊薛应怜的无非两件事。 一是秦惟脱掉裤子时露出的性器格外惊人,无论是粗度还是长度都很超过,青筋虬结,甚至还是漂亮的淡粉色,纵使是号称在伦敦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睡遍帅哥的薛应怜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二是秦惟完全不会戴避孕套。 薛应怜觉得按照秦惟的年龄,即使没有交往过女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过性经历吧?你要问薛应怜睡过多少男人她自己都数不清,秦惟这种人会发生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就算跟人发生性关系也永远是被完完全全伺候得很好的上位者角色。 秦惟当时没太看明白她一脸谄媚地说“没关系我来弄就行”是这种心理活动,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好丢人。 只是这次,他从薛应怜手中拿过撕开的避孕套包装,沉默不言地自己戴了起来。 薛应怜有点惊讶,又觉得两个人赤身裸体跪立在床上盯着戴套有点尴尬好笑,没忍住又开始满嘴说烂话起来。 “哇,秦惟你会自己戴套了啊?” 按着避孕套的边缘往下撸动,将体积惊人的肉棒裹紧,秦惟嘴角抽了抽,实在忍不住反驳一句。 “看多少次了,怎么也该学会了吧。” 偏偏薛应怜的神情颇为戏谑,她还在想着天啊她竟然成了能让秦惟主动学会这个技能的第一人她也太棒了,秦惟读不懂她的内心戏码,只是有点不爽,总觉得她的笑意略带嘲讽,直接按着她的肩头俯身重重地吻了下去。 完美妻子的虚假外壳下露出了小狐狸尾巴,薛应怜被吻着还堵不住笑意,直到被按倒在床上,穴口被坚硬滚烫的巨物顶开时才老实下来。 “轻一点呀,下面那么小一点哪儿塞得下啊……唔啊好舒服……” 秦惟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像是冬天盖着一床厚被子一般的安全感,紧窄的小穴被坚实的巨物缓缓扩张开来,薛应怜忍不住勾着他的脖颈呼喊呻吟起来。 “究竟是轻一点还是就这样?” 肉茎在四面八方的吮吸包裹中,重重地试图深入最尽头,被全然填满的满足感席卷了大脑,薛应怜只觉得脑子一片放空,只剩下了极致的快感。 秦惟在床上的最大加分项就是不爱说话,不会像以前睡过的大多数男人一个劲追问干得你爽不爽,让人一听就性欲全无。虽然他确实是最有资本这么发问的,可现在就算他不问,薛应怜也会用最暧昧的语调告诉他。 “嗯就这样……秦惟你最棒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又在偷偷摸摸做比较,秦惟有些不满,抵着她的腰臀重重地顶进了最深处的宫颈口。 薛应怜向来不吝惜于叫床,张开的绯红嘴唇风情摇晃,如同魅魔的蓄意勾引一般,在最初的新婚夜勾得向来对感情和性关系丝毫不感兴趣的秦惟完全不想停下来,现下也是如此。 秦惟起身,大手按着她的胸乳用力地挺动着劲瘦的腰腹,漂亮的人鱼线上也溅起了丝丝点点的透明水液,整个宽敞至极的卧室里都回荡着肉体碰撞的激烈水声。 胸乳被他略显粗糙的手掌用力地揉捏着,猛烈的快感从不同的地方一同汇聚上来,薛应怜有些难耐地伸手抓住了他紧实有力的手臂,却没什么力气。 “快一点……好爽……快一点啊!” 似乎是大脑一片空白时,把她需要费心讨好的联姻对象当成了性玩具,而秦惟也非常给面子,稍微用了点力气拧动着她高高翘起的乳尖。 他有些动情的时候,往日冷冰冰的英俊面容看起来有活人气息多了,薛应怜直勾勾地盯着他,贪图着他的好皮相,却不知道秦惟同样被她的动情的模样折磨得有些想发疯。 跟薛应怜的记忆有很大的出入,在秦惟记忆里,他们的初次见面应该是在六年前的戴高乐机场,在法航头等舱休息室里,他觉得那个主动跑来搭讪的厚脸皮少女叽叽喳喳吵得要死,毫无社交边界感。 但现在在床上,他默默觉得,薛应怜也许就是这种过分热情的吵闹劲才最性感撩人。 激烈的抽插之后,薛应怜很快颤抖着被高潮快感席卷全身。只是她恢复也很快,一起身便要按着秦惟躺下,翻身坐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的脖颈在他怀中撒娇。 “秦惟,幸好结婚的对象是你。”不然碰到个阳痿男或者亲不下去的肥猪,那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她说话的语调柔和又婉转,带着一些情欲的诱人,听起来真诚至极,秦惟丝毫不知道她没说完的心里话究竟是什么,只是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有回答,捧起她的脸庞垂眸吻了上去,他吻得足够温柔,薛应怜却回吻得有些激越。 按着他结实漂亮的胸肌又缓缓地坐了下去,每一寸深入都让薛应怜忍不住感叹秦惟这个东西长得有多么惊人。 薛应怜喜欢女上的姿势,她喜欢把这种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进可挺腰套弄观察秦惟动情时那张鲜活的英俊面庞,退可趴在他胸口撒娇说没力气了,他就会沉默地吻上来,按着她的腰臀用力地挺动起来。 就是这种时候,宫颈口也会更加下垂,甚至不完全吞入全根肉茎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快感也来得格外猛烈,小腹一阵爆炸般的酥麻酸软,她拼命摇动着腰臀,明白马上就要高潮了。 薛应怜是毫无疑问的美人,有一双总是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做爱时也会格外眸光颤动,摇摇欲坠。 秦惟呼吸急促,抱着她起身坐了起来,这样的姿势显然薛应怜更好发力,她颤动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勾着他的脖颈,呻吟的嘴唇如同鲜嫩可口的樱桃。 性器被过于紧窄的小穴全然包裹住,甚至称得上是极度紧缩的绞杀,一阵一阵地抽搐着,显然是已经游走在高潮的边缘。秦惟紧紧地搂紧了她纤细的腰际,忍不住开始用力,全然挺入,猛烈抽插。 上百下激烈的挺动抽插,高潮接连不断,几乎是刚刚颤抖大喊着不行了,没过两下又被顶上了高潮的云端,后背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水,几乎成了一场消耗战。 薛应怜有些体力不支了,在注意到秦惟明显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时,她立刻眨着眼睛抱紧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着柔和的气。 “秦惟,我好爱你。” 这种情话在床上无异于催情剂,偏偏薛应怜还咬着他的耳垂轻声呢喃了两遍,冷漠如同秦惟也很难抵抗这种攻击。 果不其然,秦惟立刻便按着她的下颌凶猛地吻了过来,甚至是完全不符合他平时模样的深吻,彼此的舌头胡乱地搅动在一起,他的呼吸粗重至极,滚烫地打在她的面颊上,身下的攻势也比之前更加激烈,薛应怜竟然有种快要被他那惊人尺寸的性器捅破肚子的恐慌。 近百下堪称粗鲁的抽插挺动,在小穴的激烈抽搐之中,肉茎似乎又猛胀了一圈,一鼓一鼓地在拼命吮吸的腔室内喷射而出,一同抵达高潮。 chap.5放纵日 原本按照薛应怜对秦惟的了解,工作日的晚上基本只会做一次。可偏偏今晚秦惟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都没怎么停歇就按着她再做了一次。 怎么,那位冷酷无情的秘书小姐跟他说了今晚她究竟激情消费了多少钱?也不至于吧,这也不是秦惟的性格啊。 直到两人都已经重新洗干净了躺在床上时,秦惟才说,“我明天要出差,去英国考察,大概会去一周。” 哦,开始补性爱配额了是吧? 薛应怜眨了眨眼睛,钻进了他的怀里,仰头微笑看着他,又开始了日常的撒娇,演技精湛。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毕业之后好像还没有再回过英国了,毕竟是待了七年的地方,之前天天骂英国狗屎天气,现在还有一点想念了呢。” “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去吧,我日程安排有点紧凑,应该没空陪你。” 薛应怜没再纠缠,乖乖哦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想陪秦惟去,说说场面话哄他开心罢了,谁想跟他一起去商业考察啊?七乘二十四小时装贤妻良母,累死她算了。 第二天早上,秦惟走的时候虽然尽量保持安静,可还是不小心吵醒了薛应怜。 薛应怜在被窝里睡相十分糟糕,头发也一团乱麻,伸手跟他黏黏糊糊地说着:“一路平安噢。” 秦惟想起来什么,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妈说你没事可以不用去问候她,她好得很,你自己玩得开心就行。” 秦惟母亲的原话可不是这个。 她的原话是,“让你们家那个薛应怜没事别来烦我,最讨厌跟人客套了。” 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尖酸刻薄,她又补了一句。“你也别来烦我,我自己挺好的。” 这下就成了无差别扫射了。 秦惟答应了下来,前两天忘了跟薛应怜说,今天他要走了,觉得还是应该美化一下话术跟薛应怜交代一下。 薛应怜选择当二十四孝好儿媳试图跟婆婆搞好关系,婆婆倒是非常不受用。也不是讨厌薛应怜,就是纯粹地不喜欢维系这种关系,但秦惟觉得也没必要跟薛应怜说这些,免得平生事端。 秦惟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有声望的政治学者,平生最讨厌无意义社交和跟蠢人交谈,秦惟的个性跟母亲可以说是十足十的相似,只是他身处在这个环境里,没办法像母亲一样独善其身,长袖善舞的薛应怜则为他填补了这个头疼的空白。 薛应怜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再醒来时,秦惟已经离开了,薛应怜心情大好,抱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缅因猫在家快活地转圈。 “坏爸爸走了哦小丸,这一个星期你可以天天陪着妈妈睡了!” 名叫小丸的缅因猫只是欢快地呼噜呼噜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小丸是在薛应怜英国念书的时候养的黏人精呼噜怪,毕业就成了妈妈最喜欢的陪嫁一起搬了过来。 本来如果是正常恋爱结婚的话,薛应怜肯定毫不客气要求晚上猫要跟人一起睡,可跟秦惟毕竟是商业联姻,他非常大方拿了空置的客房改成了小丸的巨型游乐园,薛应怜也不好意思再提更多的要求了。 秦惟一走,薛应怜整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刚做完水疗一般神清气爽。跟秦惟的助理确认好了秦惟的行程之后,薛应怜立刻开始打电话给朋友。 “晚上出来玩!秦惟去英国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女声还有些迷迷糊糊睡眼惺忪:“这么爽?你又解脱了……下午出来喝杯咖啡逛逛街呗,我昨晚喝多了,现在头还好痛。” “下午不行,我答应了我妈,下午要回家陪她看风水。” “笑死,你妈也开始信这个了……好好好,那晚上见,等我订好了把地址发给你。” “ok。” 睡醒时本来就中午了,薛应怜下楼去吃了保姆做的午饭,告诉保姆晚上也可以不用管她,顺便也通知了秦惟出差一周这个重大喜讯。 家里的保姆是很了解这位女主人的,只要秦惟一走她就开始放飞自我,比如吃完午饭就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歇够了才上楼去化妆换衣服,风风火火地跟保姆说了一声她走了之后,就跑去车库开车了。 银灰色的laferrariaperta从车库驶出,初春的天气正适合开敞篷跑车,薛应怜戴上墨镜,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年轻女孩漂亮的肌肤和波浪卷的长发上,妩媚动人,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机勃勃的辉光。 这辆车本来是秦惟的,薛应怜第一次在车库里看到的时候简直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想过以秦惟那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性格居然还会买这么张扬的限量款跑车。 之后没过多久,这辆车就基本成了她的座驾。 自从薛灿空难意外离世之后,薛应怜回家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了很多。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妈妈”只是姐姐的妈妈,并不是她的妈妈。妈妈对她和薛灿的态度差别很明显,薛灿是她的乖女儿,薛应怜只是个多余的小麻烦精罢了。 不过薛应怜仍然很喜欢妈妈,她觉得妈妈已经很厉害了,明明曾经是青梅竹马携手共进的恋人,走到最后却落得现在这般兰因絮果,听说外头还有十有八九会继承整个家业的私生子,如果她换作薛太太的话肯定早就崩溃了,更何况她最骄傲的女儿薛灿还…… 因此比起母亲,她其实更不喜欢冷漠的父亲。 可处在这个地位上的男人似乎总有三妻四妾的共识,对于婚恋最初的悲观大概就是源于此,时至今日她仍然觉得自己很难爱上某个男人。 虽然妈妈偶尔会埋怨薛应怜不该那么好命,说她现在过的好日子嫁的好男人原本都是属于薛灿的,但最后还是会说回劝她趁年轻赶紧生小孩,不要等到老了不容易怀上。 “我跟你说,试管受罪得很,年轻恢复好,生下来请人照顾就好了,又不需要你亲自带,生个小孩也好讨你爸欢心,股份少给外头那个儿子一点是一点,哼。” 薛应怜也只是打着马虎眼地笑,她知道这话总归是为她好的,就算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小孩,好歹还是有养育二十二年的情分。 更何况她其实长得跟薛灿很像,两个人都不是很像各自的亲生母亲,眉眼都更像父亲,每次去见妈妈她都会刻意打扮得跟姐姐从前的风格靠近一些,多少也是一点安慰吧。 还在家乖乖陪着妈妈请大师看风水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既然你老公不在,我可找几个帅哥来陪喝酒了啊。” 之后便是一个地址。 薛应怜站在母亲身后一阵偷笑,手指噼里啪啦地在屏幕上打字回复。 “太!懂!我!了!” chap.6示威 秦惟出差之后的五天,薛应怜夜夜笙歌。 本来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partygirl,积攒下了一大票酒肉朋友,即使她一毕业就回国结婚了,这帮朋友也依旧发光发热,呼朋结伴。 城中时下最热门的酒吧,布局似乎是在歌剧院取得的灵感,顶层的私人包厢有着一整面的弧形玻璃,既能与楼下大厅隔开私密性,又能随时端着酒杯站在玻璃旁俯瞰楼下大厅的纸醉金迷歌舞升平。 酒吧老板是薛应怜的大学同学宋宛,业内龙头影视公司老板的小女儿,回国之后接连入股了一家模特公司和几家酒吧餐厅,一手包揽起了一条龙的吃喝玩乐。 此时宋宛和薛应怜以及其他几个朋友正坐在陈设豪华的顶层私人包厢里,半圆形的长条沙发上,间隔着还坐着些男模特和新人男演员,陪同着富家千金们的酒局游戏。 这群富家千金年轻貌美,坐在其中的年轻男性无一不是跃跃欲试——相较于三十几岁的成熟女性,这些年轻的温室花朵尤其容易坠入情网,如果要向上攀爬,能够得到其中任何一位的青睐,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输了!喝酒,jade!” 剪着利落短发的宋宛豪气干云,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在英国认识的那帮同学,通常都会叫薛应怜英文名,她们跟薛应怜交好,当然很清楚这个名字代表着她在薛家的出身,应怜应怜,不过是希望那位薛太太能够多怜惜她年幼一点,还不如叫她jade来得清爽。 薛应怜连输三局,此时都快要撒泼耍赖了。 “不喝了不喝了,”薛应怜嚷嚷着蹬腿耍赖,“连喝三杯冰的,待会儿我吐你包里!” 周围一片大笑声,身旁有识趣的男模特立刻找准了机会,拿起酒杯,“那我帮你喝。” 宋宛大手一挥,这场酒局的主导显然是她。 “不喝也行,给你个耍赖的机会,这样,你看你旁边两个男生,挑一个你觉得更帅的亲他一口。” 其他几个朋友也笑着拍手起来,连连说“这个好这个好”,薛应怜一脸错愕,张大了嘴惊呼道。 “拜托!我有夫之妇诶!再说你这个也太送命题了吧,我亲哪个都对另一个不公平嘛,这不是明摆着拉仇恨么,明明有两个人帮我喝酒的现在不得被你祸害没一个?” 宋宛大笑:“得了吧你,你老公现在都不在国内,怕什么?” 一旁另一个年轻男模特也露出了惊讶的笑意:“不会吧,姐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另一个原本要帮薛应怜挡酒的男模特也放下了酒杯,凑过来主动发起攻势:“那姐姐你觉得我们跟你老公比,谁更帅?” 身旁两个年轻帅气的男模特一个赛一个地嘴甜叫姐姐,薛应怜在迷魂阵里晕头转向。 “那可真不好说,她老公可是出了名的千亿身家大帅哥,这种黄金单身汉都让你联姻到了,你上辈子积多大德啊你。” 身旁的两人都睁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薛应怜,“真的吗姐姐?” 薛应怜举手投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张开手臂搂过身旁两人的脖颈,男模特高大的身材都在她的臂弯下弯下腰来,她身上的香水味此时变得格外摄人心魄。 酒精上头的兴奋感加持之下,薛应怜在两人的脸颊一侧各自留下一枚绯红的唇印。 “好啦!这一轮总能算我过了吧?要我说,下一轮再输了也能算我过!” 笑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宋宛拿起了手机作势要拍照,薛应怜也非常配合地搂着两人摆好了最戏谑的表情。 “拍好了现在就发给我谢谢,我要发给sydney,叫她来喝酒她还在那儿跟我装怪呢。” 放开了男模特,薛应怜笑嘻嘻地冲宋宛伸手示意,宋宛比了个ok的手势,低头就给她转发图片。 手机振动了一声,薛应怜立刻摸出手机查收照片,还没来得及保存就先长按转发给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位,醉酒时分丝毫没注意到正在此时,最近联系人悄无声息地变动了一位。 发完她就锁屏放下了手机,挤眉弄眼,洋洋得意。 “等着吧,待会儿sydney电话就打过来了。” 说完她又兴致勃勃地招呼着,开始下一局酒桌游戏。 不一会儿,手机又振动了一下。薛应怜摇晃着手指示意,一副早有预判的样子,拿起了手机。 “让我来看看sydney这次要怎么骂……” 话还没说完,看清了发来消息的人是谁之后,薛应怜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血液倒流。 “示威?” 发来消息的人是秦惟。 他的前一条消息是,“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怎么了?她干嘛,她说她怀小孩了?” 宋宛照常说着犯贱话,可薛应怜望向她的眼神却是十足十的恐慌。 “我不小心把照片发给秦惟了。” 一场酒局不欢而散。 宋宛让男模特们赶紧走人,几个女生立刻围坐过来,又给薛应怜灌了几杯壮胆酒。 消息早已无法撤回,薛应怜完全不敢再看一眼,手机一扔,吓得惊慌失措。 “我该怎么办?秦惟回来不会要跟我离婚吧?” 宋宛又把手机强硬地塞回了她手里。“别愣着了,赶紧给他打电话解释啊!就说是我们喝酒开玩笑,他不会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薛应怜都快被吓哭了:“他真不见得开得起啊!” 又灌了一杯壮胆酒,薛应怜深吸了一口气,学习着大家七嘴八舌教授的诡辩话术,给秦惟拨去了微信电话。 电话只是短暂接通了一会儿,秦惟就接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冷淡如水。 “怎么了?” 薛应怜陪着一个假笑:“老公我发错消息了,我要是说是我们喝酒开玩笑拍的,你信么……” 宋宛和其他几人都手舞足蹈挤眉弄眼地给薛应怜打着手势,示意她这个话术完全是大错特错,薛应怜一阵头皮发麻,只能尬笑。 秦惟只是轻笑了一声。 “是么,回来再说吧。” 更恐怖了。 薛应怜吓得浑身冰冷,赶紧站了起来,语气很是做小伏低。 “那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随时。” 说完,秦惟就主动挂断了电话。薛应怜一屁股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双眼失神。 “完了,秦惟真的生气了,他肯定要把我杀了。” chap.7遗忘的初遇 薛应怜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秦惟的秘书小姐拿来了离婚协议,而秦惟本人则并没有出面,薛应怜低头呆呆地翻开透明文件夹,却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画面再一转,坐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那个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爸爸。 爸爸说话的语气永远那么高高在上。 “你连这种小事都能搞砸,真是连享福的命都没有,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从信托基金里拿到一分钱了,去找你的亲妈吧,也许她在巴黎,也许她在la,机票钱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爸爸就消失了,而薛应怜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她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全部被冻结停用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是了。 从噩梦中惊醒时,半开的窗外吹进春日的微风,窗帘轻轻晃动,阳光在这间装潢典雅的卧室里洒着曼妙的日光,薛应怜揉了揉睡意蒙眬的眼睛。 床边不远处摆放着一把造型优雅前卫的lachaise云朵椅,这把被称为“最性感设计椅”堪称艺术品的躺椅上正静静地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的存在甚至比噩梦更恐怖万分。 模糊的双眼看清那人之后,薛应怜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按照原本的预计,今天她应该睡醒了去找律师先探探口风,虽然她最好的预期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秦惟安抚下来,但至少在秦惟回来之前,她应该先做两手准备。 秦惟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丸正趴在他的怀里,呼噜呼噜地睡得很安逸,秦惟甚至还在轻轻地抚摸着它,更是让撒娇黏人精小丸满意得不得了。 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收到你发来的消息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薛应怜跪坐在床上,秦惟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本来是要转发给sydney的,但是好像你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手一抖就发给你了……”薛应怜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弱,这照片似乎有点太铁证如山了,连忙调转语气,伸出手指做发誓状,“真就是喝多了开玩笑亲了两口,别的真没有了!” 秦惟的表情竟然有些似笑非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看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薛应怜急了:“真的!你信还是不信你说句话呀!” 秦惟仍然抚摸着小丸的脑袋,勾唇笑了笑,他平时很少露出这种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只是在想,也许是我对你产生了不应该有的预期,明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应该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薛应怜困惑地偏了偏头,皱紧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秦惟会说这样的话。 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和秦惟见面是在薛灿的葬礼上。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在被人和姐姐作比较,姐姐是天之骄女,和姐姐相比她只是黯淡的灰尘,是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可她仍然很爱很爱姐姐,温柔而不嫌弃她的姐姐薛灿,就是她二十一岁人生里的全世界。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葬礼上吧?” 葬礼上的薛应怜完全失魂落魄,像是太阳一朝倾颓,不再重升,她的世界也坍塌着分崩离析。 “不,不是那次。” “那是……?” 薛应怜偏着头努力思考,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六年前,戴高乐机场,”秦惟给出了提示,“法航的头等舱休息室,从巴黎飞回国的飞机上,头等舱就我和你。” 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的记忆似乎又被一根细细的丝线给拽了回来,吹开覆盖在上面的厚重灰尘,记忆慢慢复苏,如梦初醒。 六年前,薛应怜十六岁,刚刚开始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整个世界对她而言都那么新奇。那时她刚认识了一帮新朋友,沉浸在无人看管的放纵享乐里,交往了三三两两的年轻男生,似乎觉得她天生看到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于是在法航的休息室里,她走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窗边沉默地看着飞机起落的英俊男人,并且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向他搭讪。 “hey,areyouchinese?”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回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no”。 薛应怜狡黠地笑了起来,指着他面前的茶几上随意摆放着的纸张和铅笔。 “可是你写的是中文,这么潦草,你一看就是土生土长中国人。” 男人立刻警觉地收走了纸张迭起来放进了一旁的包里,没有回答。 “你是要飞回s市吗,我们是一班飞机?” “不是。” 后来她具体说了什么话,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应该是非常幼稚可笑的故作成熟搭讪话术,但她记得当时那个男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似乎对她全无兴趣。 可虽然他矢口否认航班信息,但最后两人还是在头等舱再次相遇了。 十六岁的薛应怜面对他的刻意回避依旧嘻嘻哈哈,身体前倾靠在座椅扶手上伸着头微笑,似乎对他的色相很是垂涎三尺。 “还说不是,我们现在可要一起飞十二个小时呢,这次能诚恳一点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看出来男人年纪并没有比她大很多,英俊的脸庞上仍旧带着淡淡的青涩痕迹,“说不定我们的父母还认识呢,君安集团你听说过吧?” 靠着酒店业龙头君安集团二小姐的名头,只要是没有薛灿的影响力波及的场合,薛应怜也是无往不胜的。 这次,男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隔着一个走道,他的表情依旧冷酷。 “如果你看财经新闻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现在正要回国处理我父亲给我留的那堆烂事,所以我现在确实没有跟你寒暄聊天的心情。” 薛应怜微笑的脸颊抽了抽,有点尴尬。 “我不看财经新闻。” 男人又叹了口气。“我叫秦惟。” 这个名字一出来薛应怜一下就想起来了,她就算不看财经新闻,可这个圈子里的八卦她总还是很感兴趣的。 华临集团创始人突然病危离世,一朝大厦将倾,所有的重任都压到了那个名叫秦惟的独生子身上,可偏偏不幸的是,他的父亲不仅给他留下了整个商业帝国,还给他留下了一大堆小妈和私生子杀出来拿着不知真伪的遗嘱要求分割财产和股权,据说搞得那个二十二岁的贵公子非常焦头烂额。 可是同样是私生女出身,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的名字来,薛应怜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一定认识姐姐。 这么想着,薛应怜露出了一个故作镇定的尴尬微笑。 “你好,我叫薛灿。” 随后,全程十二个小时她都没敢再跟秦惟说一句话。 这种尴尬得要死的事情,按薛应怜没心没肺的性格,早八百年就赶紧打包起来踢出脑海了,以至于后来再听到秦惟这个名字、看见那个英俊到过分的男人时,她竟然全无印象。 chap.8最高出价 在这种最尴尬的场合,被迫回忆起了十六岁时最尴尬的记忆,薛应怜脸蹭的一下就红透了。但在那种扭曲的家庭关系里成长的薛应怜,反应速度也超乎常人。 她紧紧盯着秦惟,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 “所以你因为一直记得我,才同意跟我们家联姻的吗?” 秦惟只是看着她,并不急着回答,薛应怜又继续笑嘻嘻地追问,准备直接把原本的话题带开。 “所以你原本就喜欢我对吗,秦惟?” 她说话的声音依然柔情似水,秦惟的回答却非常冷酷。 “不,是在谈合作的时候,薛叔叔问我有没有交往对象,他说他有个女儿叫薛灿,听到这个名字我才想起来。” 薛应怜当然知道父亲在打什么算盘。 两家虽然并不是非常亲近,但也算是有些交情,秦家的情况和薛家最大的不同就是,秦惟的母亲家族在政界背景深厚,几代人的积累之下,绝不容许有私生子女公然登堂入室,瓜分被这个背景所带来诸多利好下蓬勃发展的华临集团。 父亲也正是看中了这个背景,薛灿本来就在哥大进修政治,她的个性也是非常受长辈喜爱的大家闺秀,向来都是这个圈子里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跟秦惟的母亲也会很谈得来,这场联姻稳赚不赔。 “我原本觉得,如果非要因为利益而进行联姻,至少这个被推出来联姻的女孩不觉得我讨人厌,就已经很好了……只是我见到薛灿时,这才发现她好像跟在巴黎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完全不一样。” 小丸在他腿上呼噜呼噜地踩着奶,连眼睛都舒服得眯了起来,平日里似乎没见它跟秦惟有多合得来,这种时候倒是大有一种为了妈妈也得把他哄好的感觉。 薛应怜嘴角抽了抽,六年前被秦惟踩了尾巴的尴尬又袭上心头。 她记得一年多以前,联姻的事情刚要摆上台面之前,某次参加完活动回来的薛灿似乎问过她一句—— “你认识一个叫秦惟的男人吗?” 当时的薛应怜一头雾水,在脑海里费劲搜索着最近几年来在她身边转悠过的数不清的男生,最后摇了摇头。 “秦惟,哪位?” 薛灿也没有多问,只是一边摘下珍珠耳钉一边笑了笑。“算了,没什么。” 秦惟看着有些出神的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应该很多人都说过,你们姐妹两个人长得很像。” 在那场慈善拍卖晚宴上第一次见到薛灿时,秦惟甚至开始怀疑,是否这些年的时间足够漫长,足以让一个厚脸皮没心没肺的小女孩长成舞台上那个优雅得体的女性模样。 那场慈善拍卖会,薛灿所带来的拍卖品是一套设计风格极为前卫的礼服裙,她亲自上台介绍,说这条裙子是她的妹妹jade设计制作的。 薛灿似乎是天生为演讲台而生的女性,她讲话语速不疾不徐,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即使她当时只简单地穿了一条极简设计的小黑裙,她也依然是这个舞台上比拍卖品更瞩目的焦点。 她说她的妹妹从小就非常喜欢漂亮的衣服,靠着自己的热情去往了伦敦中央圣马丁学习服装设计,她很高兴今晚的拍卖款项将全部捐献给大山里的女孩子们,希望她们未来也能走出大山,也许她们以后也不会穿上这么闪耀夺目的裙子,但希望这些女孩们永远有选择自己想穿什么衣服的权利,无论是运动装还是礼服裙。 薛灿的演讲非常打动人,场下频频出价,她都回以得体的微笑,一时之间这条设计风格太过前卫完全只能当一件无意义收藏品的礼服裙竟然被抬上了上百万的价格。 而秦惟则在最后举牌,报出了全场瞩目的最高出价,三千万。 拍卖会结束之后的晚宴,薛灿毫不意外地主动向秦惟走了过来致谢,而秦惟则问出了那个问题,“六年前的戴高乐机场,从巴黎飞回来的飞机上,我们是否见过?” 听了这话,薛灿思索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在跟他仔细核对过时间之后,又露出了优雅大方的微笑。 “那个时候我应该在纽约,你该不会是碰到我妹妹jade了吧?我们俩长得有点像,有时候她在外面闯祸了就会报我的名字。” 薛灿笑起来的样子完全是对妹妹的溺爱神情,丝毫没有妹妹一闯祸就报她名字出来躲事的不悦。 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不算非常意外,那个厚脸皮搭讪的女孩子变成这种优雅的女神模样说不定才更让他震惊才对。随后,秦惟便向她说起,她的父亲希望他们能够结婚这件事。 薛灿的笑容还是那么让人如沐春风,她端着香槟酒杯对秦惟笑着说话的模样就像是两人早已熟识一般。 “爸爸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我也告诉过他,我已经有交往对象了,只是我爸妈不愿意承认我的男友,因为他家境普通,”薛灿说话非常随和,即使是这种拒绝的话说出来也并不让人感到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如果一定要和薛家的女儿结婚,你为什么不考虑接触一下我妹妹呢?虽然她经常闹喧喧的,但也非常可爱动人。” 如今的秦惟并没有仔仔细细地对薛应怜说起当时的场景,他只是淡淡地说,“薛灿说她当时在纽约,我应该是碰到了你。” 因为提起关于姐姐的往事,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薛应怜向来是那种有什么就利用什么的性格,干脆立刻下床来扑了过去,乖女儿小丸被她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逃窜,正好给妈妈留出了发挥的空间,径直扑进了秦惟的怀里。 “你看嘛,明明六年前你那么臭的脸色我都还死缠烂打,明明我最爱的就是你呀。” 说着还抽了抽鼻涕,趴在他的颈窝里肆意撒着娇,发挥着高超的演技。 秦惟拍了拍她的背脊,可随后又强行把她扳过来坐正,盯着她的表情。 薛应怜昨晚睡觉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套了件舒适的短袖衫,不是从前他在家时会穿的那种性感睡裙,头发也乱糟糟的,泫然欲泣的表情也显得格外幼稚可爱。 但秦惟也只是平静地说:“可是薛应怜,你当时跟我说你叫薛灿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嘴唇有些紧张地紧紧抿着,脸上的肌肉每一寸都在用力。 “你真的爱我吗?” 薛应怜怔了怔,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又扑进了他怀里,用力至极地将他抱住,或者说,不再给他可以观察自己细微表情的机会。 “我不像姐姐那样是被所有人喜欢的存在,你都不嫌弃我的出身,还这么惯着我,秦惟,我最爱你了。”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为真实,薛应怜确实非常感激秦惟不嫌弃她是私生女,像秦惟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愿意跟她结婚,最初得知这件事时,她几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婚后她的姿态摆得很低,诚恳地跟秦惟说如果不喜欢她的话,他想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不闹得她太难堪,她都可以接受的。 可秦惟只是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说他没那个闲心。 薛应怜其实真的不懂什么是爱,可现在,她需要用全身心去让秦惟相信,她是真的百分之一千爱他,维系这段婚姻,维系她如今所获得的一切。 chap.9主动出击 薛应怜身形纤细,赤裸着双腿执意要紧紧趴在秦惟怀中的样子,像是暴雨来临前好不容易找到避风港的小鸟,脆弱,似乎一碰就碎。 这样的软弱显然是薛应怜精心计算过的,她知道秦惟就吃这一套,只要她装可怜,像秦惟这种良好教养的贵公子就会忍不住充当她的保护者,这是贵公子的一种天然自觉。 故意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眼泪蔓延到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上,每次眨动时,光线都会将睫毛上晶莹的泪滴打成耀眼的钻石模样,足够楚楚可怜。 薛应怜调整好了完美的姿态,微微起身,仰起脸来试图向他索吻。 可彼此的嘴唇只是堪堪触碰到了一瞬,秦惟便立刻别开了脸,甚至直接抱着薛应怜起身站了起来,转身将她放置在这张她亲自添置的堪称艺术品的躺椅之上。 “我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就像平常一样。” 说完,他直接无视了薛应怜在躺椅上楚楚可怜的姿态,迈开长腿大步往卧室门口走去,直至厚重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脚步声慢慢走远。 薛应怜一把向后捋起垂落在脸庞两侧的长卷发,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向来最擅长察言观色的她不得不立刻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势。 秦惟生气了吗?似乎是的,但并没有太多,他的脸色甚至并不难看。 可她可以完全心无旁骛抛开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吗?薛应怜觉得不能,即使有时候会被逗得耳朵发红,可秦惟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主动,这还是第一次别开脸不愿意被她亲吻。 事态有变,必须徐徐图之。 坐以待毙绝不可能是薛应怜的性格。 下午三点半,薛应怜开着那辆全球限量210台的laferrariaperta,大驾光临华临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董事局主席办公室。 华临集团总部大楼修建在s市地价最为惊人的中心商务区,坐拥一线江景,俯瞰灯红酒绿,曾经作为房地产业内龙头的华临集团能拿到这块地修建总部也并不意外,甚至这栋由知名华裔建筑师设计的最后一件作品,其本身也早已成为了s市的地标建筑,是秦惟父亲那一代人在房地产业开疆扩土的时代所留下的明珠。 即使秘书办的精英职员们早已习惯了这顶层的风光,可当玻璃大门打开,那位年轻漂亮的薛小姐微笑登场时,他们仍然会被狠狠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surprise!我给大家带了下午茶哦。” 在她身后,衣着考究的店员鱼贯而入,将精美到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甜点从精致的外带包装中拿出来仔细摆放好,银质刀叉一应俱全,热气腾腾的红茶香气四溢。 这家售价昂贵的甜品店从不做外卖,但显然可以为这位在上流社交圈长袖善舞的千金小姐破例。 职员们对薛应怜的阵仗并不意外,相反,甚至十分熟络地迎了上来,与她谈笑风生。 “薛小姐又来啦?我们可天天都盼着你来呢。” 薛应怜笑着答道:“那可不行,你们秦董要骂我没事总来干扰你们工作的。” “薛小姐你上次买来的甜品太好吃了,我还想有空再去吃一次来着,但一直没有忙得过来。” 薛应怜微微侧脸对着另一个人笑道:“那你再尝尝这次这个,哪个好吃下次我再买。” 结婚不过半年,薛应怜给秘书办这帮人的印象向来都是风趣大方脾气好,偶尔听到有人说她踩狗屎运嫁给秦惟,他们甚至还会为薛应怜分辩一二,现在也自然而然地成了薛应怜的情报来源。 “秦惟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有拉下,隔着玻璃也没有看到他在其中的身影,薛应怜探头看了看,随口问道。 “秦董在楼下48层跟科技公司开产品研讨会呢,一时半会估计还结束不了。” 比起父辈时代靠着房地产和购物中心打开了商业帝国的大门,一个时代自然有一个时代的玩法,秦惟接手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老旧不堪的时代冗余,主动让利与酒店业尤其是君安集团这样的龙头合作开发项目,第二件事则是让新生代的风貌吹进华临集团,以更加开放创新的态势谋求未来的发展。 薛应怜摸着下巴稍加思索:“是么,那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心情?秦董有心情这种东西吗?” “秦董跟平常差不多吧,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薛应怜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眨着眼睛冲着围在她身旁的职员们笑了笑。 她到来的消息非常自然而然地传到了48层陪同秦惟开会的周秘书手机上,在得到秦惟的指示之后,作为秦惟身边的第一秘书,她立刻动身回到顶层秘书办。 也不出她所料,这位薛小姐每次来秘书办,都会把这个最顶层的权力中心变成派对现场。 干练潇洒的秘书小姐一走进办公区,原本嬉笑谈闹的人纷纷夹紧了尾巴端着甜点回到了工位,她抱着平板电脑走了过来,对薛应怜点头致意。 “薛小姐,秦董早些时候把您的礼物遗落在了车上,本来他是让我们下午抽空给您送到家里去的,既然您来了,就直接给您吧。” 周秘书永远是那么公事公办的口气,即使薛应怜对她笑得再灿烂,她也并不会松动半分,简直像是性转版的秦惟。 在她动身上楼时就已经发消息给司机了,话一说完,秦惟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便被送到了顶层秘书办,亮眼的经典橙色包装说明了一切。 薛应怜没有打开包装,只是笑着问周秘书这是什么。 “今年新出的雨天配色小房子,秦董说您喜欢这个设计,所以之前也让助理在帮您留意。” 薛应怜很清楚秦惟根本不会亲自吩咐这种小事,只是助理的日常工作而已。 秦惟没有把礼物带回家说明在此之前他确实有点不爽,而现在给她,究竟是想让她赶紧拿了礼物闪人呢?还是真的不计较了呢? 即使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猜测,薛应怜仍然灿烂一笑:“谢谢你们,我好开心!既然我来都来了,可以在这里等秦惟一起下班吗?” 周秘书低头确认了一下消息,“秦董的会议安排还没有结束,今天也还有其他事项,不过晚上没有餐叙安排,如果您愿意的话可能就得多等一会儿了。” 薛应怜立刻露出一副欣喜雀跃的表情,似乎比拿到上百万的新手包更加开心。 “那太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 “没关系,那就请您自便了,我现在还得去楼下参会,失陪了。” 兴高采烈地把那位总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秘书小姐送到了电梯口,跟她没话找话地寒暄了一阵子,电梯门开启又关上时,薛应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秘书回到48层的会议室里,给秦惟递去了一张便笺说明薛应怜在楼上等她。是错觉吗,周秘书竟然觉得低头看便笺的秦惟嘴角勾了勾,竟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chap.10博弈 拿到了周秘书的确认之后,薛应怜得以走进秦惟宽敞的办公室,职员们体贴地为她把百叶窗全都合上,董事局主席兼ceo秦惟的办公室现在成了她私人的休息室。 站在落地窗边仔仔细细拍了一张从顶层俯瞰市区的照片,钢筋水泥的铁壁森林里映射着微沉日光温柔至极,并没有修图,薛应怜不动声色地发送朋友圈,编辑文字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忙碌亲眼一见”。 她知道很多人觉得她和姐姐云泥之别,根本不配嫁给秦惟,甚至觉得她和秦惟只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而已。虽然她认为事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但总还是存着想争口气的意思。 有心人当然可以通过照片中的建筑物看得出来她在华临集团大楼的位置,而这个极高的视角也很明显是出自顶层,既不会拍到秦惟办公室的任何细节,又给足暗示。 果然,不出几分钟,立刻有人在那条朋友圈下面评论,“你在陪秦惟上班吗,好恩爱哦新婚夫妻。” 薛应怜只是扯着唇角笑了笑,按下锁屏键,站在落地窗前,不再看手机里不断增加的点赞回复。 人越是不幸的时候越是要向全世界展示虚假的幸福泡沫,明明她和秦惟还处在有史以来最重大的信任危机里,却仍然拼命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们很好,我现在非常幸福。 秦惟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在沙发上侧卧着已经睡着的薛应怜。 她穿了件薄而修身的黑色针织衫,内搭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垫在脸旁的袖口边是长而飘逸的泡泡袖,如同轻柔的虞美人一般,搭配着和针织衫同色的包臀裙,包裹着轻薄黑色丝袜的修长双腿也非常自然在沙发上交迭着,一身乖巧的穿搭却配了一双尖头高跟鞋,足够性感。 似乎每次她做了什么错事的时候,总喜欢穿一身chanel来装乖巧认错。 秦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唔,你开完会了?” 她说话声音哑哑的,应该是真的无聊得犯困睡着了,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眼头,刷着睫毛膏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对,但是还有一些文件要看,你得再等会儿。” 秦惟坐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语气说不上是冷漠还是温柔,只是平静无波。薛应怜走过去,两手搭在他宽厚的肩上,轻轻地捏了捏。 “你好忙噢,秦惟。” 秦惟没接她这一茬,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你开车来的是吧?那我让司机先下班了。” 太阳已经隐入远处的某栋摩天大楼之后,暮色沉沉,薛应怜俯身下来从身后环抱着他,在秦惟的脸侧轻轻地用柔软的嘴唇磨蹭着,试图撒娇。 “我办公室不怎么隔音。”秦惟微微偏头躲开,继续看着电脑上的文档。 “那你为什么不弄个隔音点的办公室呢?”薛应怜穷追不舍。 “我又不在办公室偷情。”秦惟没办法,只能伸手按住了她,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直视她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薛应怜眼波如水,满腔愁绪。 “早上你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我很担心你。” 即使知道她这话不一定是真的,可秦惟仍然控制不住心头一动,察觉到他眼神的一瞬间颤动,薛应怜明白这一招是她占了上风。 “在倒时差,没办法,”秦惟移开了眼神,看向了电脑屏幕,“你不打扰我的话,应该半个小时能下班。” 薛应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放开了他。 “那我去给你倒杯咖啡好吗?” 秦惟点了点头。 端来咖啡之后,薛应怜果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乖乖地坐在远处。秦惟深呼吸着,让自己别去注意这个办公室中非常不常见的存在,尽快处理工作。 在二世祖这个范畴内,秦惟是独一档的存在,是像薛灿一样的“别人家的小孩”。 既没有躺在父辈的荣光上挥金如土,也没有各种骚操作败光家业,即使六年前因为创始人的意外离世,华临集团麾下的上市公司股价疯狂暴跌,集团股东们对于这个年仅22岁的继承人诸多不信任,但秦惟依然做到了,甚至在各种方面他都比父亲做得更好,他交出了足够亮眼的成绩单。 薛应怜曾经想过,也许父母会要求她嫁给某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完成家族商业版图的布局,她和那个人都只是父辈们的傀儡,在丝线之下起舞,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应该属于姐姐薛灿的耀眼婚姻会属于她。 即使只是一个噩梦,她也依然能够预想到,如果秦惟放弃了她,父亲将会如何看待她。 她绝对不能失去秦惟,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秦惟处理完工作时,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秦惟走出办公室,示意秘书办加班的职员他下班了,随后便伸手揽过薛应怜的肩头,非常自然地带着她往电梯走去。 职员们挤眉弄眼地对薛应怜笑,似乎是示意她吵架也没什么的,秦董不会跟她正儿八经生气。 回家的路上,很自然而然是薛应怜开的车,秦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窗全开,夜风灌入车内,吹拂着他的头发。 虽然是他一时兴起买下的跑车,但他确实只开过一次,现在一上车都播放的是薛应怜的歌单,citypop的繁荣不息纸醉金迷和窗外的夜景相映成趣。 手肘搭在车门上,秦惟托着腮望着窗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薛应怜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回到家中时,佣人已经按照往常做好了饭等着他们回家。秦惟只是告诉佣人可以下班了,他们吃完明天再来收拾也可以。 薛应怜不太明白秦惟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懵懵懂懂地被他拽着先进了别墅二楼卧室,一个激烈的拥吻撞破了她的心神。 “你明明早上都不想我亲你的。” 还不忘跟他犟嘴两句。 “因为我确实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没空跟你算账。” 毕竟那一个吻真的吻了下去,秦惟很清楚他就走不掉了,理智会彻底混乱的。 chap.11粗暴惩罚(H)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远远的窗边一点微弱的月光。 黑暗中,薛应怜看不清秦惟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动作简直称得上是从未有过的粗暴,手上的力气大得要命,就算尽力挣扎也推不开他,甚至连亲吻都野蛮至极,完全不像是平时那种矜贵冷淡的贵公子模样。 薛应怜被困在他铜墙铁壁一般的怀中,被吻得脑袋发晕的同时,也伸手试图去摸索卧室灯光的开关。 手却被秦惟一把拽了回来,手腕被他过分用力握得有些发痛。 “想开灯观察我的表情?不用观察,薛应怜,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非常生气。” 低沉磁性的声音震颤着她的心脏,似乎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整个人都被他用力拥抱得紧贴在他身上,隔着衣物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秦惟很像他的母亲,几乎从来不会表露情绪,生气这种情绪,之前跟秦惟是绝对不沾边的。 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只是一张开玩笑的照片而已……” 薛应怜试图自救却被秦惟直接打断,他的语气里竟然出现了罕见的情绪波动痕迹。 “你要是收到了我发来的这种照片你是什么心情?” 薛应怜勾着他的脖颈,踮着脚扬起脸在他唇边轻微亲吻,试图撒娇。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带我去出差,说不定是带了别的什么人去呢。” 但显然这句慌不择路的倒打一耙进一步激怒了秦惟。 “喜欢用你的思维模式来揣度我,是吗?” 薄绒针织衫被往上拉起,秦惟竟然直接拽崩了她的衬衣扣子,手径直伸进去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前扣式内衣,一把握住了那一团软软的乳肉。 “都来我办公室了,怎么不去找秘书查查我的行程?反正你跟他们关系不错,我出差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精准到分钟,你都可以查到。” 胸乳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肆意揉捏,痛得薛应怜立刻蹙紧了眉头轻呼了起来。 “好痛,秦惟。” 秦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狠狠地堵住了她撒娇的嘴唇,手上的力气甚至更加了几分。 是有点m吗?薛应怜晕头转向地想着,痛觉和莫名其妙的快感争先恐后地抵达大脑,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包臀裙也被拽了起来堆在纤细的腰际,秦惟把她整个人紧紧抵在门上,甚至故意站近一步用腿分开了她紧闭的双腿,西装裤和丝袜磨蹭着发出轻微的响动,秦惟粗鲁至极地直接撕开了她的丝袜。 薛应怜被吓坏了,这种太过粗暴的行为显然不符合秦惟一贯的作风,她只能惊慌失措地勾着他的脖颈试图用主动的亲吻去安抚他。 “撒娇没用,”秦惟的语气很不耐烦,“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我比较喜欢让人一次就记住教训。” 手指拨开她的内裤底端边缘,手指恶狠狠地探入了紧闭的软肉之间,在这种粗暴对待之下,指尖却明显感受到了软肉被探开时湿漉漉的爱液。 手指侵入的过程意外的顺利,薛应怜害怕得紧紧抱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身体足够敏感,至少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甚至还能借此再向他示好。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是我还是很爱你的呀,你对我这么凶我都……” “不,薛应怜,你就是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两根手指全然顶了进去,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里,潮水般汹涌的快感堆积在小腹处,薛应怜无法自控地颤抖了起来。 “喜欢闯了祸就报薛灿的名字,一准备撒娇讨好就穿chanel扮成你姐姐的样子是吗?你妈妈可能吃这一套,但是对我没用,我跟你姐姐一点都不熟。” 黑暗之中,皮带解开的咔嗒金属声格外明显,他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虽然这也非常不符合他的习惯。 “也许你应该脱光了在床上乖乖等着才对。” 他握着性器重重地顶在她小腹处,居然轻声笑了笑,薛应怜只觉得这样的秦惟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即使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两人的身高差也仍然非常明显,秦惟直接分开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抵在门上,挺腰一动,上半身还整整齐齐系着领带连外套都没脱的秦惟便径直把尺寸惊人的性器顶进了她紧闭的小穴里。 即使有足够的爱液润滑,可没怎么做前戏的小穴显然没有放松到足以接纳他顶入的地步,薛应怜吃痛地抽着气,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轻一点嘛,老公……” “左拥右抱亲别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把我当老公。” 虽然这话说得很冷酷,但她带着哭腔的语调还是让他停止了一味往里深入的动作,低下头来不断深吻着,舌头搅动在一起,彼此交换着呼吸,一寸一寸试图在被绞紧发痛的腔室内慢慢深入。 虽然后背紧张得冒汗,被他故意野蛮顶开的穴内也是一阵痛觉,但至少秦惟的怒意是以这种形式展开在她面前,而不是如噩梦里一般,直接转交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似乎他也没生气到那个地步。 缓缓吞进了一半的粗大性器,秦惟开始试图抽插着继续深入,薛应怜也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婉转呻吟起来。 没有戴套的做爱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阻挡的亲密接触,甚至秦惟的平静面具也被他自己亲手扯破,汹涌情绪交织下的性爱似乎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更贴近彼此。 很快秦惟的动作就难以控制地变得越发粗暴起来。 终于全然顶入的性器紧紧地顶着宫颈口,如同躲不开的亲吻一般狠命地抵着她的敏感处重重地刺激着,整个人被他抱得离了地面,现在也只能依靠在他怀中。 甚至秦惟还直接抱着她往卧室内走去,一边走动一边使着劲故意顶弄,呻吟声和喘息声在整个宽大的室内不断回荡,这还是第一次两人没有在床上普普通通地做爱,快感来得格外猛烈,甚至还在走动的时候薛应怜就颤抖哭喊着高潮了起来。 她被放在了卧室柔软的床尾凳上,高潮余韵中浑身发软脱力,却被秦惟翻身过来摆成了俯趴的姿势,丝袜的破损也变得格外性感诱人。 滚烫而宽厚的大手在她颤抖的大腿上轻而和缓地爱抚着,从膝盖窝慢慢抚摸到浑圆挺翘的屁股上。 “既然你说只是亲了两口,这是第一次,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刚刚还停留在她屁股上的手掌忽然抬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刚刚抚摸过的位置,火辣辣的痛觉让她立刻就哭喊了起来,刚刚被巨物顶开干到高潮的粉嫩穴肉也不停地收缩着。 手掌再次覆盖上了她被打得发烫的细嫩臀肉,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那种发烫的热度也格外明显。 “我没有骗你好不好!” 明明是被秦惟打了屁股,可诡异的快感却侵袭着她的理智,薛应怜也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抚摸着的手掌离开了一瞬,随后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这次他居然扇在了她的穴肉上,薛应怜瞬间尖叫了起来,整个人再次颤抖,刚刚才被巨物肆意入侵欺负过的穴肉被扇得发烫发红,竟然收缩着吐出了晶亮的爱液。 秦惟的喉结滚了滚,立刻按着她的手臂拽起她的上半身,挺身破开刚刚才被扇得红肿的穴肉恶狠狠地顶了进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不会背叛我的婚姻,我希望你也不会。” 向来对她温柔尊重的秦惟竟然这么赤裸裸地威胁起来,小腹被顶得满满当当的快感在瞬间爆炸开来,薛应怜崩溃地发现,即使被秦惟这么粗暴对待,可被他扇过一巴掌的小穴在被突然填满的一瞬间,她居然一下就高潮了。 chap.12激烈性爱(H) 跟往常截然不同的性爱所带来的快感刺激异常猛烈,数百次激烈粗暴的抽插之后,在薛应怜一声声的呻吟哀鸣里,秦惟终于忍不住顶着她的宫颈口喷射了出来。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相较于他而言格外娇小的薛应怜,几乎要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 秦惟印象里的薛应怜是什么样的? 她十六岁时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二十一岁时站在姐姐葬礼上却眼神支离破碎,二十二岁时披上婚纱成为他的新婚妻子,不是张狂肆意或者全然失神的目光,而是完美无瑕的微笑,甚至在新婚夜也非常主动,在此之前秦惟完全没想过做爱会是如此让人沉沦心神的事情。 他不太清楚他对于薛应怜的感情是否应该被定义为爱,但至少他肯定不是如同六年前一般讨厌那个没眼力见的少女,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现在足够稳定安逸的生活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拜她所赐。 爱她吗?但秦惟不太明白什么可以称作爱,他只是猛地发现,他完全接受不了会对他柔情蜜意撒娇索吻的薛应怜也会笑着亲吻他人。 如果那个一开始就满嘴谎话的小骗子这次又骗了他呢?按照她此前称得上是罄竹难书的感情经历,趁他出差在外干点什么坏事似乎也不是全无可能,也许她也会在其他男人的怀抱中甜蜜呻吟。 光是想想就让人发疯。 脱掉了她身上多余碍事的衣物扔在地上,细腻白皙的肌肤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着温柔的辉光,她整个人都乖顺地跪在床尾凳上,浑圆的臀部高高翘起,被他扇了一巴掌的臀肉上还带着淡淡的指痕印记,红肿的穴肉间微微收缩颤动着,吐出过多的浊白精液,看得人有些施虐欲失控。 “真恨不得拿皮带抽你一顿。” 秦惟脱着西装外套扔在地上时,忽然阴恻恻地来了这么一句,吓得薛应怜赶紧转身过来死死地抱住他,靠在他的怀中使劲撒娇。 “那可就算家暴了,你舍得么?” 秦惟只是勾唇笑了笑,扼着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他背对着整面窗户,他看得见薛应怜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眼角带泪面色潮红,可薛应怜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啊,那就算家暴了,你要是心怀不满把这件事抖给新闻媒体,我可不敢想象第二天的股价会暴跌成什么样。” 这话颇有些玩笑意味,薛应怜也听出了他情绪有所恢复。 他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薛应怜的脸庞,慢条斯理地说完,似乎是想了想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忽而又低头猛地亲了下去。 手掌按着她光裸的肩头,随后顺着她的胳膊抚摸而下,猛地一使劲扣紧了她的后腰,即使沉浸于这个绵长的深吻之中,薛应怜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拽着秦惟的领带被他按倒在床上时,洁癖如秦惟竟然握着被爱液和精液裹满的巨物,就着他刚刚射进去的精液作为润滑,又急不可耐地顶了进去。 薛应怜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肌之上,被情欲染满的眼神却轻轻摇晃。 “你想要小孩吗?” 妈妈是很想要她赶紧生个孩子,好以此为借口,用这个有秦惟血脉的孩子去向她父亲讨要更多的股权。可她对生育毫无实感,秦惟之前似乎也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规划。 秦惟解开领带,脱掉衬衫,顺手就用领带蒙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脑后紧紧地打了个结。 视觉被完全剥夺,感觉到他的手掌在她的小腹处轻柔地抚摸着,巨大的性器缓缓入侵,薛应怜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也许怀孕了你就不能出去随便跟人喝酒玩乐了。” 话音刚落,他竟然用力按压着她的小腹,整根挺入,只是一瞬间,被挤压着侵犯的强烈高潮就席卷了薛应怜的全身。 不久之前才射入的精液在狂烈的撞击抽插之下被狠狠地顶进最深处,剧烈收缩的穴肉紧紧地夹击着入侵的异物,秦惟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至少那个时候,在你身边坐着的年轻男孩会知道,你怀着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 简直是吃醋吃得离谱。 即使觉得秦惟的吃醋很好笑,可薛应怜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呻吟声,每次撞击深入她都忍不住大声地喘息着释放过多的快感,而秦惟只是咬紧了牙齿,对她这种肆意挑逗显然无法抵抗。 眼前一片漆黑,秦惟的喘息声就变得格外明显,他没那么生气了,只需要再努力一点,就足以平息他这次的怒火。 薛应怜向着眼前的黑暗伸出了手,轻声呼唤着。 “我不会背叛你的,秦惟,我最爱你了。” 她听见秦惟的呼吸声更重了,随后便是一个足够温暖的拥抱,以及一个无法拒绝的深吻。 他身下的动作越发用力,似乎想要将她的宫颈口顶开一般,那个第一次看见时吓了她一跳的巨物此时正在她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顶弄抽插着,每一次抽出和下一次更加粗暴的顶入都让她的理智走向崩溃的边缘。 她爱秦惟吗?那可真不好说,可秦惟纵容她挥霍无度,在床上也交出了满分答卷,她可以从薛家那个尽人皆知的私生女摇身一变成为所有人都要捧着艳羡着的秦太太,薛应怜觉得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惟脱离她的掌控。 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的狂烈性爱,会怀孕吗?薛应怜脑子一片眩晕,秦惟甚至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亲吻、窒息以及无边无际的性爱快感狂潮让她无法思考。 就算怀孕也没关系吧?这个孩子不会再被人说是私生子,是光明正大的华临集团继承人,甚至还会继承许多来自外公的股权馈赠,不会像她一样,漂如浮萍。 “秦惟……快一点……我好爱你。” 她搂着秦惟的脖颈呻吟呼喊着,也很清楚地听到了他喉咙里难耐地喘息。 坚硬滚烫的粗大性器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撞进她小穴的最深处,快感已经数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高潮了。 格外放肆的呻吟声在整个黑暗的卧室里回荡着,薛应怜整个人都颤抖着,大腿渴求地夹紧了秦惟劲瘦的腰际,似乎不想要他离开一寸。 高潮的强烈刺激还没有过,秦惟便咬着牙按着她的双腿压在她胸前,起身了些更加粗暴猛烈地抽插了起来,在她完全不停歇的难耐呻吟里,高潮接连不断。 被挤压变形的两团乳肉也被他握进了掌心里,甚至拧着她挺立的乳头一下又一下地顶弄进来,交合之处过多的水液甚至顺着臀缝流到了床上,这场最初惩戒意味更多的性爱,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两人不可控制的过分欢愉。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感觉双腿都快要发麻到抽筋时,秦惟终于第二次射了进来。 可还没等她调整好过于混乱的呼吸,只是被他按着翻了个身,抽过一个枕头来垫在了她的小腹之下,再度硬挺起来的性器又裹着过多的精液和爱液插了进来。 “秦惟……我受不了了……没吃晚饭,好饿……” 被一番折腾之下,薛应怜的声音气若游丝,可怜兮兮,却勾人得要命。 “再做一次就去吃饭,”秦惟竟然俯身在她耳畔轻柔地不断亲吻安抚,“乖。” 只是他这么哄了一句,薛应怜就呜咽着绷紧了背脊,穴肉一阵紧缩。 后入的姿势格外深入,尤其是满肚子的精液都被他狠狠地顶在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枕头在下面挤压着,薛应怜第一次觉得快感来得太过恐怖,似乎要将她完全吞没。 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控制不住了。 chap.13和好(微H) “不行了……肚子好胀……”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拍打着,嘟囔抱怨,秦惟却不管不顾顶得更凶。 薛应怜气得想骂人,明明秦惟从前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工作忙起来懒得吃饭的时候说他两句,他再忙再没胃口也会乖乖吃一点,他不想参加的必要社交场合,只要好好劝他两句他也会老老实实出席,在床上更是薛应怜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 在薛应怜面前他其实从来都不会摆这段婚姻中上位者的架子,也不会因为他更年长就不把薛应怜的意见当回事。 但很显然今天除外。 “真的不行了,”薛应怜蹙着眉头努力侧着身体伸手揽着他的脖颈,有些生气的语气也因为浑身发软而变得发软发甜,“你再这样就要喷出来了……” 真要搞得床上一塌糊涂秦惟显然是接受不了的,他直接把薛应怜从背后抱着起身下床,性器却依然在她臀缝里插着,语气冷酷。 “忍着。” 两腿被他分开来,像给小孩子把尿一般边干边往浴室走去,厚脸皮如薛应怜都涨红了脸,嚷嚷着嗔骂起来。 “那你别塞里面了呀!” “不是说了让你忍着么。”不操了还怎么叫忍着。 走动时被顶弄的感觉格外明显,害怕掉下去的慌张和肚子里越堆越多的快感让她有点崩溃起来。 结婚之前,妈妈对秦惟的评价是,听说小时候他就是最听话的孩子,有他爸给他惹出那一堆烦心事在前面,既然他都愿意跟你结婚了,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薛应怜现在憋得头皮发麻,只想大声怒骂一句,他现在究竟哪里听话了! 几乎是刚刚一走进淋浴间,秦惟那句“好了”在她耳边吹着炽热的气息,像是紧绷的理智丝弦瞬间崩开,她再也没办法控制,肉体交合处喷出了晶亮的液体,水液淋漓。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颤抖着瘫软靠在秦惟的怀中,仍然被秦惟的领带遮挡住了视线,她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线,并不知道秦惟看到了多么逼人发疯的淫靡场景,只在理智涣散时,隐约听到了秦惟越发粗重的呼吸。 他主动偏过头来执意索吻,身下的动作也愈发粗暴,在紧缩抽搐的腔室里被绞紧的性器猛地胀大,整个浴室里都回荡着薛应怜颤抖难耐的呻吟声,上百下的顶入猛攻之后,终于第三次将汹涌的精液射进了最深处。 狂烈激越的快感之后,薛应怜真的觉得她完全没力气了。 应该还是第一次,事后竟然是秦惟抱着她清洗起来。 领带被摘下来扔在淋浴间外的地上,薛应怜终于踏踏实实地站在了地上,两手虚虚地环抱着秦惟的腰际,第一次跟他一起洗澡。 只是秦惟的手指再度伸进她红肿的小穴里试图清洗抠弄射入的过多精液时,这种往往只会出现在前戏的动作让薛应怜有点应激反应。 “不做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秦惟的反应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清洗一下,你在想什么。” 盯着顺着水流似乎源源不断的乳白精液,薛应怜脸热得要命。 洗完澡换上干净舒适的衣物,秦惟仍然纵容着她的撒娇耍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一路抱着她下楼去餐厅吃饭。 薛应怜趴在秦惟宽厚的肩头,默默闻着他衣物上柔顺剂淡淡的温暖香味。 他应该是真的消气了吧? 等到被他放到餐桌前坐着时,薛应怜盯着秦惟走进厨房,熟练拿出保姆留在蒸箱中保温的晚餐,这下是真的确定秦惟完全不生气了。 千亿豪门的新一代掌舵人居然乖乖做着这种家务事没使唤她,薛应怜有点偷懒成功的暗爽。 伸着脖子望着他的背影,秦惟居然还会顺手关掉蒸箱的保温,等到他拿着餐具走过来时,薛应怜没忍住又说起了烂话。 “秦惟你居然还会做饭吗?” 秦惟低垂的眼眸抬起来看了她一眼,递过筷子来。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是一个人住。” 秦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这个薛应怜早就知道。 他们这一代的孩子基本都被送出国深造或者镀金,但即使是她,十五岁出国念书时薛家也给她在伦敦配置了公寓和佣人,薛灿俯瞰中央公园的曼哈顿豪宅更是如此,而顶级贵公子秦惟居然是一个人生活,这完全在薛应怜意料之外。 这顿饭比起晚饭更像是夜宵,跟秦惟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少,但这么如坐针毡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秦惟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偶尔会看看手机回复消息,之前觉得他好伺候,现在薛应怜却觉得他不爱说话真是要人命。 她在餐桌下轻轻踢了踢秦惟的腿,等他抬起眼的时候连忙堆着笑容示好。 “你不生气了吧?” 秦惟盯着她笑眯眯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悠悠说道:“你不提的话,我就当忘了。” 薛应怜点头如捣蒜,笑得很狗腿。 似乎是不太适宜薛应怜这种讨好意味太过明目张胆的笑容,秦惟咳了咳,居然跟她主动聊起了闲篇。 “周宜把礼物给你了么?” 一听到这个,薛应怜盯着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双手合十,无论四千五百万的bvlgari珠宝还是一百来万的hermès手包,只要是走的秦惟的账户,薛应怜都非常开心。 “她下午亲自给我了,好开心,这个系列图鉴收藏100%了呢,小房子的设计真的太可爱了。” 给薛应怜花钱的体验感永远是拉满的,所以秦惟从来不吝惜于给她花钱,总比投资之后看财报大起大落的体验感强太多。 晚些时候,薛应怜收到了宋宛忐忑不安发来的消息。 “你老公没跟你急吧?” 薛应怜看了一眼远处正坐在沙发上跟纽约派驻人员开视频会议的秦惟,电脑屏幕在他戴着眼镜的英俊脸庞上照映着柔和的光线,她低下头来,啪嗒啪嗒地打字回复。 “哄好了。” “我靠你有点东西,这么快就哄好了,我还怕他跟你离婚了你要让我对你下半辈子负责呢。” 拍了这张照片的宋宛对这件事一直很愧疚,她很清楚薛应怜在薛家并不是像薛灿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要真是因为她导致这场联姻破裂,她比薛应怜先发疯。 “你怎么哄好的?” 薛应怜嘴角抽了抽,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必要跟宋宛藏着掖着,读书那会儿彼此什么德行明明都一清二楚。 她面无表情地打字。 “肉偿。” chap.14慵懒休息日 为了配合美东时间,秦惟的视频会议开到了很晚。 秦惟还在宾大就读的数年前,他已经靠着母亲的绝不退让和父亲的自知理亏,提前从父亲手里拿到了一笔多到足够夸张的资金,开启了作为天使投资人的生涯,随后雪球便越滚越大。 秦惟一般自我介绍时会非常低调地说他是宾大毕业的,只有在别人刨根问底他究竟是学什么的时候,他才会慢条斯理地报出沃顿商学院的名字。 即使是在这所享誉全球的商学院里,秦惟交出的答卷依然极为亮眼,以至于他靠着母亲家族的政治影响以及他名下的这家投资公司,成功赢得了股东和市场的信任,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千亿规模集团董事局主席。 甚至这家管理着一支数亿人民币基金和一支数亿美元基金的应为资本,后来便成为了华临集团新兴业务板块的孵化场,投资孵化了多家为华临集团新兴业务供血的创业公司,一直以来,应为资本都是秦惟最重视的核心版块,值得他熬夜配合美东时间的下属开会。 薛应怜坐在不近不远的位置玩手机打瞌睡,偶尔想起来了就给秦惟倒点水,秦惟也会非常礼貌地对她说谢谢。 在她和秦惟的世纪婚礼之后,她被人问到最多的问题常常是,应为资本的“应”是否恰好对应了她的名字。 最开始她觉得新闻媒体的脑补能力太过强大,秦惟创立应为资本的时候她才多大啊?他们完全是陌生人。她不得不在各种公开场合反复澄清只是巧合而已,但这种带着浪漫主义色彩的谣言总是比真相传播得更快。 可恶!明明她没有从里面分到一分钱好不好! 好吧,退一步说,她花的钱也许很有一部分就是出自应为资本的盈利,鉴于两人签署的极为简略的婚前协议,应为资本给秦惟带来的巨额收益也算作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但是她的名字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家投资公司的任何一份文件里,薛应怜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冤枉她。 倒是给秦惟做足了一个流传甚广的深情传闻,更可恶了。 看到薛应怜瞌睡兮兮地在一旁的沙发上窝着,秦惟关掉了麦克风,让薛应怜困了就先去睡觉。 薛应怜真的困得不行了,本来一回家就被秦惟按着进行了高强度体力活动,现在她说什么都没办法再演贤惠妻子陪着他开会了。 一头扎进几个小时前还是一片情欲混战的床上,薛应怜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一晚上总觉得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身上,记不起甩开了秦惟搭过来抱着她的胳膊多少次,直到早上,一团重物沉甸甸地压在了自己胸口,如同鬼魅缠身。 “秦惟……喘不过气来了……” 秦惟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从她胸口抱起了呼噜个不停的小丸,闭着眼睛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把它放到了自己身侧的床上。 极为罕见的早晨,秦惟居然搂着她一起睡懒觉,他的脸庞亲密地贴在薛应怜的颈窝里,呼吸平缓。 睡饱了终于缓缓醒来时,看见秦惟居然还从身后抱着她,薛应怜十足十地被吓了一跳。 “你今天没事么?” 秦惟一直以来都很忙,他本身兼任华临集团的ceo,甚至忙得超乎她的想象。 听到薛应怜说话的声音,他才揉了揉眼睛和高耸的眉骨,也不知道昨天他究竟熬到了多晚。 “今天没有要紧的安排。” 这话其实有点明知故问了,如果秦惟有事要忙,他肯定会在听到闹钟的下一秒立刻按掉闹钟起床,如同精密运行的机器人。 就连薛应怜也很少见到秦惟这么不设防的放松赖床时刻,抱着枕头睡眼惺忪。 甚至他还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好像没怎么关注过,你平时一般在做什么?” 说话的语调竟然带着一些慵懒感。 薛应怜嘴角抽了抽,伸手慢慢地撩起了垂在他眼前的略长的额发。 “唔……shopping?” 说完这话她就觉得有点后悔,可明明睡在一个被窝里,她还客气地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 秦惟睁开了一只眼看着她,语气居然带点调笑的意味。 “working.” 简直是鹦鹉学舌。 没等到薛应怜贤惠妻子的程序开始启动,秦惟竟然也追问了起来。 “我在想,我之前好像都没有时间跟你约会过,你今天有安排么?” 薛应怜觉得有点头皮发麻。约会?跟秦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商业联姻需要约会吗? “啊不好意思……我跟宋宛约了去看展。” 她羞赧的笑意里带着点“下次请早”的意味,秦惟也没再多说什么,很明显他也清楚他这个邀约来得有点随意。 “看什么展?” 薛应怜挠了挠头:“雕塑展吧?” 秦惟只是抱着枕头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仍然有些困倦。 洗漱之后走下楼去,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午餐。吃完饭之后,就像秦惟并不在家的时候一般,薛应怜化好了精致入时的妆,换上一身dior的小黑裙,披上一件足够柔软的羊毛开衫,脖颈间的珍珠项链熠熠生辉,临走时还不忘留给秦惟一个温柔的告别吻。 秦惟喝着咖啡打着哈欠,似乎没有出门的计划。 开着车来到宋宛发来的地点时,薛应怜起先是呆了呆。 “不是说雕塑展吗?怎么是……画展?” 宋宛一副你脑子出问题了吧的表情:“你记错了吧,什么时候跟你说雕塑展了?” 说着她便挽起薛应怜的胳膊走进了美术中心,今天这场私人邀请的画展只对够得上门槛的人开放。 “你什么时候爱上投资这些了?”薛应怜迷惑不解。 “最近在装修新房子,总觉得墙上空落落的,这不正好scarlet给我发了她策展的邀请,也是赶巧了嘛,给她捧个场呗。” 似乎宋宛出席的场合,总会有许多英俊漂亮的男模特和男明星一同到场,两人原本就不太钟情于艺术品,很快便端着香槟杯在这样的场合里逡巡起漂亮的面孔来。 “那个长得不错嘛,你挖过来给他好好打造一下,肯定会火。” 宋宛也伸着脖子瞧了瞧,无可奈何地啧了啧:“还用你说,我早打听过了,他现在身上的合同违约金贵得要死,我哥哥可不见得愿意掏那个钱,等我进董事会了,我非得给他挖过来不可。” 年轻女孩的嬉笑声和香槟杯相碰的声音一般清澈悦耳,直到她们身后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们说哪个?” 薛应怜不假思索地抬手指了指:“就那个呀,鹤立鸡群一米八几那个小帅哥。” 说完这话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神从那个微笑交谈着的新锐男演员上收回,一回过头去,身后一米八九的男人即使戴着黑色的口罩她也能看得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他身边一道跟来的年轻男人也嬉皮笑脸地伸出胳膊搭上了宋宛的肩头. “还没死心呢妹妹,等你进董事会了你给他出违约金呀。” 是宋宛的亲哥哥宋麟,以及向来跟他交好的大学同学,秦惟。 chap.15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回头就看见秦惟,即使他戴着口罩,也看得出来那双深邃细长的眼睛里的似笑非笑意味,简直是该死的熟悉。 “你觉得那个长得帅是吧?”说话的语气也还是不紧不慢的。 一回生二回熟,薛应怜非常坦然地拍了拍一旁宋宛的肩膀。 “这不是在帮宋宛看看投资计划么。” 宋宛正忙着跟亲哥宋麟较劲,从小互揭老底长大的一对冤家,眼神一对上就开始吵架,宋麟讽刺宋宛看男人眼光太差根本不知道人家有多少黑历史,宋宛笑话宋麟进董事会之后主导的第一个项目血扑到底,咱们谁也别说谁。 秦惟很难得地没有一身西装革履,反而穿着简单至极的白色短袖衫和深蓝色的运动帽衫,额发也没有梳起来,只是随意地垂散在眉骨和眼前,看起来非常低调,他甚至戴着口罩不希望其他人注意到他是谁。 但在足够吸引人目光的薛应怜身边,显然戴口罩也是没用的,秦惟干脆拉下了口罩,勾了勾唇角。 “投资计划啊……” 从秦惟口中听到这四个字,宋麟的注意力立刻从和亲妹妹拌嘴上拽了回来,眼冒精光。 “jade好妹妹,以前我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吧?快劝你老公投我的项目,我跟他好说歹说半天他都不松口,还得是靠你,等哥创业赚钱了给你买礼物!” 宋宛满头问号:“你对我们俩哪儿好了?之前你跑伦敦来看我,说是带我们俩出去玩,你干的那些烂事我都不想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薛应怜眨了眨眼睛,立刻开始装傻,笑得非常乖巧。 “我说有什么用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参与秦惟的商业决策的。”说完话锋一转,“而且他为什么不投你啊,他不是挺喜欢投资熟人的么?” 这话简直气得宋麟捶胸顿足,他长叹着气拍着一旁默不作声轻笑看戏的秦惟肩膀,交了底牌。 “我爸说你投他就投,我们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惟哥,你哪怕是先投再撤,把我爸忽悠进来再说呢?” 宋麟父亲显然是老狐狸,知道应为资本的背书比他给亲儿子投资的证明力强过太多。 秦惟只是比宋麟大几个月而已,两家人关系不错,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交情,甚至连大学都是读的同专业——只是显然宋麟混日子的成分更大,他能跟秦惟当同学某种意义上也靠的是大额捐助。 秦惟有点无语。“这算欺诈了吧?你可别毁我名声。” 宋宛一阵狂笑,伸手在亲哥胸口大力拍着:“傻不傻啊,没听明白吗?爸的意思就是他不投,没忍心跟你明说罢了,你小子别做梦了,把公司项目做扑了就开始创业找补啊?少在那儿亏钱了你,真没出息!” 宋宛和宋麟两兄妹又是吵作一团,秦惟没太管这个跟他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只是盯着打扮得格外动人的薛应怜。 “不是说去雕塑展吗?” 薛应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了才发现我记错了。” “是么,我还以为你故意的呢。” 眼见兄妹两人的日常吵嘴愈演愈烈,秦惟默默地伸手按着薛应怜的肩膀,揽着她悄悄走开了。 “你怎么今天有空来逛这些?”薛应怜偏过头去问道。 她确实有点好奇,秦惟平时总是忙于集团的各种事务,从来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秦惟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远处的宋麟。“被他拉过来的,我还以为看画展他就不会再跟我扯投资的事了。” 被他按着肩头靠在他身侧,薛应怜扭脸过去看宋宛他们兄妹两人剑拔弩张,不知道又翻起了哪年的旧账,只是偷笑。 这场联姻被敲定的最初,薛应怜身边最淡定的人就是宋宛。 “哦,秦惟啊?我哥好兄弟啊,比我哥那贱人靠谱多了,跟他结婚你稳赚不赔。”宋宛当时一边做着美甲一边说着,头也不抬。 薛应怜和秦惟两人一同出现的场合并不多见,因此在这场定向开放的画展中,两人很自然地成为了瞩目的焦点,就连策展人scarlet看见都惊奇地再过来寒暄了起来。 “秦董今天亲自赏光我可太高兴了,jade你不是跟宋宛一起来的么,看来你到哪里秦董就追到哪里呀。”她伸出手来主动跟秦惟握手笑道。 scarlet是宋宛的朋友,比薛应怜他们要大上好几岁,薛应怜跟她本身并不算很熟。 “他跟宋麟哥一起来的,我们也是正好碰到了,”薛应怜指了指远处的兄妹,“喏,还吵着呢。” scarlet笑得很得体。“要不说你们俩有缘分呢,这都能碰到一起。” 薛应怜的应对也足够有情商。 “还是姐你的画展办得好,这不把宋麟哥都吸引过来了么,宋宛本来就想买画挂家里,你待会儿看她怎么敲诈勒索宋麟哥吧,肯定挑最贵的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而从来都不擅长这种社交场合的秦惟,自始至终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他当然也有什么话都不说的资本。 送走了scarlet,薛应怜长舒了一口气,挽起了秦惟的手臂,手指在他坚实的臂膀上隔着衣物虚虚地抚摸着。 秦惟低头注意到了她自然而然挽上来的手,一抬眼却又撞进了她笑盈盈的眼底。 “走吧,我们该去找他们兄妹俩了。” 秦惟怔了一秒,随后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为什么死活不投给宋麟投资?” 一谈起这个,秦惟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拿过来的资料空泛得不行,我都不想说我跟他还是同学了。” 薛应怜却笑得非常肆无忌惮,大有一种从宋宛那儿学来的打蛇七寸功夫。 “那你们俩还是发小呢。” 秦惟只是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 要不是发小这层关系,宋麟的弱智投资案根本都不可能交到他面前来过目,他的秘书首先就打回去了。 不过说到了这里,秦惟忽然问了一句:“你考不考虑去读个emba,宋麟都能进他们家董事会,你难道不行吗?” 这个问题却把薛应怜问来呆住了。 她对自己的定位一向非常明确,君安集团的二小姐,私生女出身,注定一辈子都只会是豪门金丝雀,她和薛灿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薛灿现在已经不在了。 “你说君安集团的董事会吗?” 秦惟的回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华临的董事会,或者应为资本也可以啊,你有兴趣吗?” chap.16商业伙伴 回到宋宛和宋麟身边时,宋宛不知道使了什么招,居然真让宋麟老老实实出钱给她买画,几千万的莫奈画作即将挂在她的新家墙上,宋宛眉飞色舞。 “我想好了,我准备把这幅画挂在餐边柜的那面墙上,跟我大学那会儿留下来装裱纪念的设计稿挂一起……不是,什么叫我跟莫奈放一起好意思吗,老娘买回来就要让我和莫奈的作品挂一起的啊!” 前往vip室准备走流程的路上,宋宛和薛应怜照例大放厥词谈笑风生,而秦惟又被宋麟给逮住了,听他讲项目听得眉头紧锁。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讹上你哥的?”薛应怜拉着宋宛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问道。 宋宛挤眉弄眼一阵偷笑:“我跟他说,现在给我出钱,待会儿我帮他忽悠惟哥。” “你这算给他开空头支票了吧?” “我又没说我能忽悠得成,你看他想创业想得失心疯的样子,一骗一个准。” 坐进vip室柔软的沙发上,秦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宋麟,试图跟他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自己不想投这个资。 宋麟没太听明白,秦惟无可奈何地又叹了一口气,伸手示意一旁的画廊工作人员给他拿纸和笔过来。 在印有艺术中心logo的信笺纸上,秦惟拿起铅笔写着关于人工智能的创业话题,试图用画图的方式辅助一点一点梳理他的业务条线。 “……问题就在这里,你的想法是要做集成式的开发,这个范围太宽广了,以你一个初创公司的体量,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整合起这么大一片范围的业务的,你们家本来做影视的又不是科技公司,先发优势就比不了,你的资金流没办法让你撑到业态养成的时候,现在听懂了吧?” 铅笔在他潦草的字迹上打了个圈,闲着没事伸着头过来听的薛应怜和宋宛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惟平时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似乎只有在谈到工作时他才会侃侃而谈,现在换宋麟眉头紧皱了。 秦惟拿着铅笔朝着宋宛坐的方向微微敲了敲,像老师讲完课之后照例询问台下学生:“你听懂了是吧?” 宋宛非常淡然地点了点头,秦惟又用铅笔敲了敲薛应怜的方向,薛应怜连连点头表示她也听懂了。 只是宋麟仍然坚持不松口:“不,我觉得这个不是问题……” 宋宛在一旁跷着二郎腿打断了他发表评论:“怪不得你做项目能做扑呢,你能不能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别一意孤行啊?” 宋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试图跟秦惟勾肩搭背:“惟哥,你的应为资本要是愿意给我投资,华临集团科技板块我不也能捎带手用用嘛?” 明白了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秦惟居然冷笑了一声,手里转悠着的铅笔随意指了指薛应怜,对着宋宛说道:“正好,你们俩一起去读emba,你哥没救了,以后你要是创业我可以考虑投你。” 宋宛眼睛一亮:“真的吗惟哥!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她哥从小就跟秦惟厮混在一起,薛应怜最开始对秦惟的了解几乎全都出自宋宛的口述。 秦惟笑了笑,把铅笔扔在了茶几上,又侧过脸去看宋麟。 “合着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啊?你有没有想过,我能帮你梳理得这么流畅是因为华临本来就筹备这个项目快大半年了呢?” 起先还因为创业而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宋麟一下面如死灰。 “……惟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吧?” “你这几天才跟我说的这个事,我也不能为了你就把我们公司筹备了大半年的业务给砍了吧?”秦惟伸手去把宋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甩开,“你还是老实回去继承家业吧,具体业务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你就负责跟视频平台打好关系,你擅长这个,我相信你。” 在一旁看笑话的宋宛和薛应怜都快笑疯了,宋宛怎么可能不抓住这种笑话亲哥的计划,立刻歹毒补刀。 “哥,你老实说,你究竟怎么从沃顿毕业的?你竟然拿到了学位证?” 宋麟埋头捂着脸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之中,倒是秦惟对这个问题直接做出了答复,云淡风轻。 “所有小组作业全都跟我一组,毕业论文基本算是我帮他写的,能毕业也很正常。” 那会儿宋麟在学校花天酒地,经常周末带着朋友打飞的到处玩,秦惟跟他一起去都是一副非常朴素低调的打扮,在私人飞机上戴着眼镜抱着电脑全神贯注,有不识相的暴发户富二代还以为秦惟是宋麟花钱雇的枪手,问他代写论文怎么收费,秦惟只是抬起头盯着他笑了笑,后来这个不学无术也没有眼力见的富二代在圈子里基本是宣告社会性死亡了。 宋麟又被亲妹妹给背刺一刀,忽然觉得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劲,眉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不是让你帮我说话吗,你怎么回事?我不出钱了啊,你自己买吧!” 宋宛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就给亲妈打电话。 “喂妈,我买画碰到宋麟了,他不给我出钱……” 嗯嗯啊啊了几句之后,宋宛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抬眼通知宋麟。 “妈说她出钱,但是她会扣你下一次分红的,所以……”说完这话她立刻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双手合十做感谢状,说话声音也变得谄媚起来,“谢谢哥哥给我新家送的礼物噢!人家从小到大最爱哥哥了!” 宋麟已经气得发笑了,指着洋洋得意的宋宛跟秦惟说。“看吧,独生子女也挺好的,不像我,出门就能碰到土匪打劫。” 秦惟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我也不算独生子女吧。” 宋麟想了想秦惟家的情况,脸色立刻没那么难看了。他调整心情倒是一等一的快。 “你那个更是土匪打劫。” “没办法,当年那个情况下,引狼入室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秦惟垂下了眼,听见vip室大门敲响,scarlet带着人满面春风地走了进去,他也不打算再谈这种私密的事情,“希望只是条狼狗而已吧。” 从艺术中心离开时,宋宛心情大好,说正好她请客一起吃个饭,难得秦惟也有空闲,欣然赴约。 原本是狗腿子瘾大发作,宋麟亲自开车来家里接的他梦想中的天使投资人秦惟,现在后座又坐了两个兴高采烈的妹妹,宋麟唉声叹气当着司机。 晚饭订在了最为繁华的沿江大道上一家新开业的法餐厅,主厨是法国知名米其林三星厨师,装潢也是优雅至极的法式风格。被亲妈偏心眼扣了分红给妹妹买画的宋麟一整个气不顺,一坐下来就挑三拣四,说最不爱吃法餐,还不如啃汉堡来得实在,被宋宛痛骂一顿“爱吃吃不吃滚我开车把你送养猪场去吃猪食就老实了”。 宋麟气得不轻,嚷嚷他不要宋宛这种妹妹,他要jade这种乖乖妹妹,本来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秦惟发现火烧自己身上来了,连忙出声制止。 “她们俩能玩到一起去,只能说性格也差不多,你别想了。” 薛应怜嗯嗯点头,忽然发现不对劲,偏过头去疑惑地盯着秦惟。 他的表情仍然耐人寻味,捉摸不透,甚至还在餐桌下伸出长腿来,故意够了够薛应怜光裸的小腿,似乎在说“我知道你是在装模作样”,这个略显暧昧的动作简直很不秦惟。 晚饭间秦惟和宋麟聊起了很多大学往事,薛应怜饶有兴趣地听,宋宛也没少随口讽刺亲哥,两人也算是有来有回。晚餐结束之后,宋麟带着亲妹妹回家了,秦惟则有司机来接,薛应怜开来的车扔在了艺术中心,也自然会有人去帮她开回家。 坐在迈巴赫s680宽敞的后座上,秦惟又提起了那件事。 “集团本部董事会要换届了,我妈不想继续当董事,我想也许你应该进来。” 薛应怜指了指自己,一脸震惊:“我啊?少一个董事也没什么吧?” 对于这种事,薛应怜总是下意识地退缩。 秦惟皱了皱眉:“投票权很重要,华临说到底也是家族企业,既然我们结婚了,你进董事会也说得过去。” 薛应怜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我算外人吧……” 秦惟听了这话居然微微笑了笑:“放心,有人比你更像外人,至少你应该不会投我的反对票,从这个层面来讲,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商业伙伴才对,毕竟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chap.17月色如新 原本以为秦惟只是随口一提进董事会的事,可在他跟宋麟讨论完创业项目之后,他似乎是真的动了想法了。 薛应怜只是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江边高低起伏的大楼上各色的灯光耀眼夺目,曾经她也在这条路上跟宋宛开着跑车飙车欢呼,吹过她发丝的强风被灯光照射得如同缀满碎金,呼吸着最奢侈的空气,这种浮华的生活一度成为她的日常,可现在秦惟却要她进华临集团的董事会,甚至她还只有22岁多一点。 越是太过梦幻美丽的东西,越害怕美梦破碎的一天。 薛应怜其实并不是宋宛那种配得感很强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这一切,都像是偷走了姐姐的人生一般。 她可以在最奢侈的地方消费从不过问价格,在巴黎时装周以顶级vic的身份和品牌方谈笑风生,所有人都以最高规格接待她,只是因为姐姐不在了,所以薛家把资源全都倾注到了她头上,让她22岁就可以成为被媒体和众人追捧的豪门贵妇,goldengirl成为她的代名词,甚至在互联网上一大堆人评论说想拥有她的人生。 看到那种评论薛应怜甚至并不觉得幸福,她只觉得难以呼吸,如履薄冰。 就算是她先认识的秦惟又如何,如果薛灿还活着,难道秦惟的母亲会接受私生女出身的她吗,薛应怜觉得根本不可能,更不要提让她接替秦惟母亲进入董事会了。 甚至在她的印象里,秦惟的母亲很明显并不喜欢她这种粗浅的儿媳。 今晚的餐桌上,宋麟的创业梦被在商场浸淫多年的秦惟无情击碎,含泪让侍酒师上了三四瓶罕见款白葡萄酒,在请客的宋宛呲牙咧嘴肉痛之中拉着大家喝了不少。 虽然秦惟有意阻挡,薛应怜也没少喝,到家时便开始晕头转向起来。 高跟鞋踩在湖景别墅的步道上有些晃悠悠的,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腰肢。 抬起眼望向身侧身形高大的秦惟,他似乎总是这么无坚不摧,明明他和宋麟是同龄人,可现在被父母保护得太好的宋麟在他面前却完全像个懵懂的孩子一般,而秦惟则是在地狱开局里站稳了脚跟。 按照宋宛的说法,“你要是嫁给我哥这种人就得天天看我们爹妈的脸色过日子,可是你要是嫁给秦惟,你就只需要让他高兴就可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秦惟,你觉得我真的可以进董事会吗?我……我还太年轻了不是么……” 她有些眩晕,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这场太过突然降临的幸福泡沫。 秦惟盯着她的眼神,往日的疏离冷漠中似乎带着一些隐约的情感波动。 “只是当董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似乎只是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毕业回国的时候,跟你年纪也差不多。” 是啊,那时的秦惟也只有22岁,身边群狼环伺,随时准备将这个年轻的商业帝国继承人撕碎,吞吃入腹。 可她跟秦惟始终不一样,秦惟的母亲家族背景根基深厚,她的亲生母亲现在甚至都不知道究竟颠沛流离到了世界上的哪一处角落,也不知道她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我对你的要求也很简单,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需要董事会里能跟我保持步调一致的人尽可能多,至少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薛应怜怔愣着点了点头,秦惟的嘴唇张了张,随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些自暴自弃地吐出一句—— “别放弃我。” 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秦惟竟然说出了这种软话,春日微凉的夜风吹拂过来,薛应怜吓得酒都醒了几分。 “我怎么会放弃你,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虽然平时她对秦惟所说的种种甜言蜜语都充满了虚情假意,可这一句话却十足十是发自真心的。 她仍然记得,在她得知将要嫁给秦惟的那天晚上,她躲在伦敦的家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了不起的盖茨比》,伦敦的窗外下着冷冰冰的小雨,淅淅沥沥,如同她空洞破碎的心。 因为姐姐的意外离世,她将成为daisy,嫁给那个用千亿家产迎娶她的男人,而她只是abeautifullittlefool,也许她的丈夫未来也会将爱意分给其他的女人,这在薛应怜所身处的世界里太过常见,甚至她本身也是这样的产物,她将从一个悲戚可怜的小东西,走向另一个悲戚可怜的结局。 她不是薛灿,她的全部人生都只会是薛灿的拙劣复制品,或者说,备份文件。 只是秦惟太过出乎她的意料,至少目前看来,他和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殿下没有区别,甚至主动将她送进权力层之中,成为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但她也仍然不敢问秦惟是否爱她,她的爱意仍然是虚情假意,这种问题问出来她都有些心虚。 至少秦惟仍然重视她的存在,甚至认为他们仍然是利益共同体,似乎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也许不在乎爱情,但是一定在乎利益,只要她和秦惟仍然是利益共同体,秦惟就没有放弃她的理由。 更何况,秦惟似乎并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时至今日她仍然从未在任何kissandtell里听说有关秦惟的桃色传闻,敏感如薛应怜也从并未从秦惟的日常表现中感受到分毫异常。 秦惟就像是学生时代班上最乖巧的学生,他只专注于如何控制这个父母留下的庞大商业帝国,并不关心个人的享乐。 薛应怜伸出手臂,挽上秦惟的脖颈,仰头看着他的表情。 “我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我。” 月色皎洁如新,白天刚刚修整过的草坪散发着新鲜的香气。秦惟低下头来,揽着她的腰际,沉沉落下一吻,像是盖章敲定。 她已经没有姐姐可以依赖了,现在她只能依赖秦惟的信任。 “秦惟,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这话多少就有点假模假样了,可薛应怜演出了满分的真情,而秦惟似乎也信了。 秦惟其实很好骗,不是吗?他看得懂商业布局上的不实之处,却看不透感情上的真心实意或者假意逢迎。 chap.18空白信笺(微H) 秦惟的怀抱非常温暖,甚至因为他穿了件非常普通的运动帽衫而非剪裁合身的笔挺西装,而显得更加亲切起来。 虽然这件普普通通的帽衫同样也是昂贵面料,可还是让薛应怜不由自主地想起少女时代的恋爱记忆,热烈而真挚。 拥抱穿西装的男人似乎是嫁给金钱,而拥抱穿运动帽衫的男人却像是嫁给了爱情。尤其是,在她回忆起跟秦惟初见的场景时,薛应怜也同样记起了为什么她会跟秦惟搭讪。 她的初恋对象,跟秦惟眉眼间有些相似。 虽然早八百年没有再跟初恋对象有所交集,他也并非是让薛应怜觉得多么不可割舍的男人,但总归是初恋,总归是一个跟她同样出身的男人,曾经同病相怜。 秦惟将她打横抱起,剪裁优雅的小黑裙如同黑色郁金香一般,在修剪一新的草坪旁绽放。 薛应怜的手臂软软地挂在秦惟的肩膀上,在他瘦削的脸颊旁轻轻亲吻着,淡淡的胡茬有些磨人,却带着一些瑕疵的可爱。 “股东会同意吗,让我进董事会。” 秦惟虽然是华临的实控人,但他的控股地位建立在家族股权共同支持的基础上,只是秦惟的个人意愿是不够的,薛应怜不太确定秦惟母亲所代表的长辈们的意愿。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这是我妈提出的建议,我和她的股权投票再加上我见风使舵的叔叔,已经足够了,不过我会说服其他股东,让你尽量全票通过的。” 秦惟在这件事上是有很明显的私心的,这次换届会补进两个新董事,即使只需要叁个人的同意就可以让薛应怜上位,但他希望薛应怜的票数无论如何都必须压倒另一个新董事。 薛应怜轻笑着,她想的却是她进董事会的新闻报道,这件事居然是秦惟母亲主动提起的当然是绝对的意外之喜,票数越多越好,22岁的年轻董事需要这种支持。 秦惟抱着薛应怜走进了家中,可他却没有抱着薛应怜去卧室休息,而是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薛应怜正要起身站起来,却被秦惟按着肩头吻了吻,她披在肩头的羊毛开衫被他状若无意地随手一拂,从肩上滑落到了沙发上,薛应怜自然接收到了他足够的暗示,只是回吻。 他也脱掉了外套扔在沙发上,随后便起身离开,在一片黑暗之中走到了客厅开向后院的玻璃大门边,打开了一扇又一扇的玻璃大门,任由春夜的凉风吹进客厅当中,两层挑高的别墅客厅如同巨型的精巧鸟笼,而此时,鸟笼似乎打开了笼门照进了月光,后院远处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纯白的窗帘被吹拂得阵阵起伏。 醉酒的眩晕之中,薛应怜默不作声地脱掉了内裤整理着裙摆,把明显的邀请留在黑裙之下。 秦惟走了回来,递过来了一杯水,薛应怜喝多了酒确实口渴,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着,扬起的脖颈吞咽线条足够性感,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在薛应怜签署的婚前协议之上,最重要的就是一项足够慷慨的股权激励计划,只不过她的业绩当然是生育孩子,无论性别,只要生下健康的孩子她就可以得到华临集团的股权份额。 在此之前,薛应怜对这个老套的股权激励计划兴趣缺缺,甚至有点厌烦。 谁爱要那股权谁要,她只要能照常花钱就行,在跟秦惟结婚之前她才紧急从父亲那里得到了很小一部分的君安集团股权作为嫁妆的一部分,甚至还是没有投票权的那种,彻底的边缘花瓶,但秦惟明确提出要她进董事会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宋麟那种叁五不着调的人都能被安排进去尝试继承家业,她为什么不行? 只要得到了华临集团的董事席位,再拿到华临的股权,说不定她甚至还可以回过头去找父亲谈判她的增持股权和投票权问题——现在姐姐已经不在了,妈妈肯定会支持她,毕竟她更讨厌那个虎视眈眈的私生子,而薛应怜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乖女儿。 她把玻璃杯递还给秦惟,漂亮澄净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她看见秦惟的喉结滚了滚,接过水杯放在一旁之后,果不其然俯身又吻了下来。 而这个吻足够热情绵长,薛应怜光裸的小腿主动磨蹭着他的裤腿,手指从他的短袖衫衣摆下摸了进去,柔柔地抚摸上了他肌肉紧实的背脊,邀请的意味已经给得十足明显了。 甚至更进一步,她反而抱着秦惟起身跨坐到了他身上,秦惟的手顺着她屈起的小腿缓缓抚摸,从裙摆之下深入,最后摸到了她完全光裸的臀部。 “不肿了,嗯?” 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低,却非常有磁性,薛应怜只是酒精上头咯咯笑着,捧着他的脸用亲吻作为积极回应。 跟秦惟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做爱还是第一次,薛应怜的心脏怦怦直跳,带着些隐秘的刺激。 光裸的腿心软肉隔着裤子在那硬挺炽热的巨物上用力磨蹭着,酒精和权力,很难说哪个是最极致的春药,秦惟的呼吸也被她的主动弄得混乱不堪起来。 “你别把水蹭太多上去了,保姆洗衣服的时候会怀疑我有健康问题的。” 薛应怜被他的玩笑话逗笑了,但显然调情时她才是最熟练的玩家。 “也许你可以说是我干的,也许……”她细嫩的手指在秦惟的脖颈上逡巡抚摸着他的喉结,俯身在他耳旁轻柔地低语,“也许我可以亲自给你洗,毕竟我是你的妻子嘛。” 这话肯定是调情的玩笑话,薛应怜连把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这种事都是不会做的,但说说而已,足够取悦秦惟。 他果然也轻笑了起来,伸手解开了运动裤的系带。 “也许我更应该先脱掉裤子。” 秦惟在拿着铅笔在信笺纸上潦草写字指导宋麟创业时固然聪明性感,但薛应怜觉得,还是在床上把天之骄子秦惟这张空白信笺纸画上自己的笔迹……更加愉悦。 稍微抬起屁股让他把裤子拉了下来,随后已经略显湿润的软肉就贴上了整根高高挺起的性器,上上下下地磨蹭着,试图用这种纯然的肉贴肉刺激出更多的爱液,顺便也把爱液涂满整根青筋虬结的巨物。 彼此灼热的呼吸和肉体厮磨的淡淡水声就是整个挑高到堪称空旷的奢华客厅里全部的声音,水液越来越多,秦惟伸手拉开了她背后的衣裙拉链,脱掉了她的无痕内衣,甚至有些动情地低头咬住了她挺起的乳尖,舌头舔吻摩擦着,如同过电一般的强烈刺激。 “你想要进来么?” 软肉在性器顶端磨蹭着,不轻不重,似乎随时都会坐下来,又似乎每次都是虚晃一招,足以撩动秦惟的心神。 “想。”他的回答非常直接,但也有些犹豫,“会痛吗?” 薛应怜捧起他的脸庞,一片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也许你可以轻一点,慢慢地把我填满……” 直白的话语让秦惟脸庞的温度很明显升高了许多,他扶住薛应怜的后腰,动作轻而缓慢。 “好。” 顶端缓缓地被不断分泌出润滑水液的软肉吞了进去,一点一点地深入着。 肉体结合,利益捆绑,也许是否相爱已经显得并不重要了,如同做爱的缓缓深入,董事席位、股权激励,一点一点填充着薛应怜这个名字的空白部分。 这就是薛应怜现在对这场婚姻的主观认知。 chap.19唯一(H) 整根性器被缓缓吞入,没有做过扩张准备的甬道绞紧了入侵的巨物,秦惟甚至难以控制地长叹了一口气。他一直都紧紧地盯着薛应怜的脸庞,即使光线微弱,他看不清楚薛应怜的表情。 而薛应怜却捧着他的脸低声呻吟着,直到全部吞入时才终于放松了背脊,紧紧地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脖颈间。 她说:“秦惟,我真的很爱你。” 对于她而言,嫁给秦惟确实是彩票刮出大奖了,这张天价彩票超乎了她的想象,可她却并不知道这种状若真情流露的话给秦惟的杀伤力有多大。 在秦惟的成长环境中,从来没有任何人说爱他,即便是父母。 对父亲而言,秦惟是他可以拿出去夸耀的好儿子,在富二代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秦惟就是最稀有的高净度钻石,可就是性格太像他的母亲,连带着也不是特别偏爱。他把秦惟的优秀归功于自己的基因,坚信如果给孩子换个母亲,说不定他能开出比秦惟更棒的原石。 而对于母亲而言,秦惟是很乖很聪明,但是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说妈妈爱你,即使是六年前风雨飘摇的时候,母亲不惜动用一切关系也要把秦惟的地位稳住,她都不会说妈妈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得到这些。 她只会冷酷地说,你要是不争气让私生子抢走了你的东西,以后你也别叫我妈了。 在秦惟很小的时候他就清楚知道父亲出轨,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让他一直非常恐惧踏入亲密关系,不敢爱上任何人,也害怕接受任何人的爱意。 可以说秦惟二十八年的人生里几乎从未体验过温情,可结婚的这半年里,薛应怜高强度的甜言蜜语补齐了他此前人生的缺憾,只有薛应怜会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他很难不沦陷其中,即使知道薛应怜也许有逢场作戏的成分,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喉咙哽得发痛,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也很爱你。” 薛应怜笑了笑,两手撑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主动地抬动起了臀部。女上的体位总有种奇妙的快感,向来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秦惟可以成为被她主导的玩具,会因为她的动作而忍不住喘息出声,脸颊发热,简直爽得要命。 即使他过于粗大的性器让小穴有些难以承受,甚至撑得有些发痛,薛应怜还是拒绝不了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快感,而秦惟也被过于紧窄的穴内吸得有些崩溃,甚至按着她的腰臀试图控制着她上下起伏的动作,未果。 连带着胸乳也在上下起伏的动作里摇晃着,薛应怜觉得自己就是个b罩杯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胸,可在秦惟眼里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诱惑了,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一只晃动的乳肉,只是捏了捏她的乳尖,原本就紧缩的穴肉吸得更紧了,秦惟连忙放开。 可她还非要撒娇说,“秦惟,亲亲我好不好?” 明明只要她凑过来秦惟就绝对不可能拒绝,却偏偏要把亲吻的主动权使坏交给秦惟,搞得人心慌意乱,连忙捧着她的脸吻过去。 呻吟声被亲吻堵在了喉咙里,闷哼喘息着格外撩人,秦惟有点受不了了,干脆抱着她压倒在了沙发上抢走了主动权,彻底脱掉了裤子压着她的双腿高高翘起,使劲地抽插挺动着。 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连带着也起伏摇晃,秦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她昨天在自己办公室里睡觉的场景,甚至有些阴暗地想着那个时候就该强迫她跟自己做爱。 告诉她办公室不隔音让她管好自己的叫床声,她蹙着眉头忍耐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可现在薛应怜不需要忍耐,她呻吟的声音动听至极,每次深入到尽头,她都会大声地提供足够的反馈,甚至能够通过她的反应来判断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性爱方式。 丰沛的爱液顺着股沟流到了沙发上,肉体撞击的声音太过响亮,薛应怜涨红了脸,只觉得快感在小腹堆积得太多,快要忍不住高潮了。 秦惟也捕捉到了她明显的小穴收紧动作,抽插进攻的动作更加粗暴起来,很快薛应怜就崩溃地搂着他的脖颈大喊大叫起来,似乎爽得快要发疯了。 薛应怜也确实如此。 “等一下等一下……不行了……” 她娇滴滴地伸手试图推开秦惟,可怜兮兮地蹙眉埋怨着秦惟的动作太过粗暴。 秦惟有些难以忍耐,却还是乖乖听从了她的意见,起身抽出了肉棒。薛应怜在他脸上奖励地亲了亲,“换个新的姿势怎么样?” 把愣愣的秦惟按着坐在了沙发上,薛应怜起身站在了他的双腿之间,脱掉了衣裙,完全赤裸地翘着浑圆可爱的屁股,背对着扶着性器坐了下去。 秦惟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按亮了一旁落地灯的开关,暖色的灯光打在她漂亮的背脊之上,身形娇小的漂亮女孩含着他勃胀的性器上下起伏,简直是让人发疯。 薛应怜也觉得刺激有点太过强烈了,秦惟的性器本来就略微上翘,后入的姿势每每抽插都能磨蹭着她的敏感点,没几下她就有点受不了了,扶着他的大腿颤抖了起来。 正被她撩拨到了兴奋处的秦惟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按着她的腰臀挺动着,甚至觉得不够尽兴地按着她伸手撑在茶几上,站着后入起来。 她今天穿了足够高的高跟鞋,勉强补齐了一点身高差,秦惟的喘息声大得要命,勾得她一阵心头发慌,觉得秦惟简直是越来越粗暴了,跟昨晚生气的时候差不多。 而秦惟只是食髓知味,经历了昨晚粗暴至极的性爱之后,动作便很难轻柔下来了,甚至越来越猛烈,直到薛应怜尖叫着高潮时,他也难耐地扶着她的臀部顶在最深处射了进去。 两人之前没有这么高频率做爱过,尤其昨晚简直是一场激战,薛应怜原本觉得今晚射过一次应该就可以了,却没想到起身准备抱着秦惟稍微给他一点aftercare的时候,他亲着亲着来了一句,“再做一次。” 他细长深邃的眼眸难得这么眼波流转,身后落地灯的暖光照在他身后,薛应怜呆了呆,觉得很难拒绝。 chap.20甜言蜜语(H) 再做也行,薛应怜伸手扯了扯秦惟上半身还穿着的纯白短袖衫,示意他赶紧脱掉,秦惟乖乖照做。 他是那种穿两件衣服会看起来很瘦削挺拔的身材,如果脱掉西装外套只穿衬衣的话,偶尔的动作间会惊奇发现他衬衣之下鼓起的肌肉,而完全脱掉衣服的时候,比如现在,就会看到他身上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刚结婚不久的时候,秦惟竟然抽了几天空带着薛应怜去阿斯本滑雪度假,薛应怜起初以为是秦惟打算跟她培养感情,去了才发现纯粹是他自己爱滑雪找借口溜班罢了,而在家里也摆放着秦惟大学时参加帆船运动的照片和奖牌,甚至别墅配备了一个泳池和设施齐全的健身房,通常薛应怜还在床上睡懒觉时,秦惟的一天就已经从运动开始了。 薛应怜低头踢掉了高跟鞋,她的身高便只到秦惟脖颈的位置,一抬眼盯着他撩起的衣摆下露出来的鼓胀胸肌,有点犯馋。 喝了点酒的薛应怜说干就干,秦惟本来脱掉衣服想抱着她亲一亲,没想到被她抢了先机,腰际被她环抱住,她竟然一口啃上了秦惟胸肌上的奶头。 秦惟非常意外地轻轻嘶了一声,小小的一颗奶头被牙齿啃咬,被略显粗糙的舌头舔弄着,不适和刺激感太过强烈,下腹的东西硬得难受,他立刻涨红了脸,甚至连胸肌都不适得一鼓一鼓的。 薛应怜猝不及防地被他整个抱了起来,被强迫抬到了和秦惟视线齐平的高度,他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说不上是害羞或是恼怒,又或者两者皆有。薛应怜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试图安抚。 “你也咬过我的呀,我们俩扯平了,再做一次吧?” 只是她说话的语调轻快活泼,带着点洋洋得意的意味,刚才被她狠狠调戏过的秦惟有些挂不住脸,咬着牙直接把在她屁股上磨蹭挺动的肉棒直接又插了进去。 薛应怜最不适应的抱起来干的姿势,双腿被完全分开搭在他的臂弯里,一插进去就有过多的精液滴落到了地上,甚至因为猛顶进深处带来的强烈高潮,穴口不停抽搐着,仍然有过多的液体滴到了地上。 秦惟没有给她预留喘口气的机会,在她尖叫着高潮之后便立刻继续抽插了起来,甚至故意亲吻着把她难耐的喘息呻吟都堵在了鼻腔里,无论是上面的小嘴还是下面的小嘴都必须接受他的围追堵截,无法逃脱。 他还故意在宽大的客厅里走动了起来,薛应怜脑子晕晕乎乎地想着,第一次跟秦惟坐在这个客厅里讨论着家庭日常安排的事宜时,明明两人都很客气礼貌,结果现在却在同一个客厅里猛干了起来,之前她从来没想过矜贵优雅的秦惟能被她教坏成这样。 “不行不行……你放我下来嘛……” 又一次强烈高潮之后,薛应怜心脏怦怦直跳,尝试用撒娇让秦惟心软听话,但不发脾气时一向有求必应的秦惟却拒绝了。 湿漉漉的深吻间隙,秦惟低声做着回应。“你下面不是这么说的。” 救命,甚至秦惟能讲出这么不害臊的话来了,薛应怜有点崩溃,高潮收缩的小穴不受控制哪有什么发言权啊,她可怜兮兮地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肩头摇着头继续撒娇。 “真的不行嘛,插得太深了……而且我好怕掉下来。” 秦惟缓缓抽出了性器,不紧不慢的,忽然又重重往里一顶,薛应怜猝不及防,颤抖着大喊大叫了起来,穴内疯狂收缩抽搐着,很显然受不了这么猛烈的攻击。 他轻声笑了笑,有点玩味地说:“你要是继续撒娇的话,我就放你下来。” 想听甜言蜜语是吧,这还不简单?薛应怜连连点头。 被他抱着走到了长条餐桌边,拉开餐椅把她放到了桌上,似乎决定在这里享用美味。 “别往后靠,小心别把花瓶打碎。” 秦惟一手撑在餐桌上,一手按着她的侧腰,往里挺动着,薛应怜则趴在他的肩膀上,完全不敢往后靠。 “那你为什么不把花瓶拿开呢?”毕竟餐桌这么宽。 “因为我想你乖乖抱着我。” 像是看到了他下午故意逗宋麟好玩的使坏样子,薛应怜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秦惟吃痛的时候连带着性器都在她的小腹里鼓了鼓,她故意舔着留下的深深牙印时,秦惟也报复性地更加用力顶了进去。 “唔!太用力了,轻点呀……” 明显是顺着他心意的撒娇话,秦惟非常受用,轻笑着顶得更凶。 薛应怜背后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水,紧紧地抱着秦惟高大的身躯,双乳都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挺立的乳尖不停地磨蹭着秦惟的皮肤,收缩的腔室每一寸都紧紧贴合着入侵的巨物,拼命试图绞杀,很明显两人都已经沉沦在了过多的快感当中。 她蓦地抬起了头,澄澈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秦惟……唔啊……你又不戴套,你真的想要小孩子吗?” 薛应怜很喜欢耍这种小聪明。明明是她想起了股权激励这回事故意在没有避孕套的客厅勾引秦惟,却还要把锅扣到他身上,但她没想到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像是一种甩锅的确认,反而更像是调情。 一想到没戴套真的能把薛应怜干怀孕,秦惟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就彻底掉线了。 整张沉重的大理石餐桌甚至都晃动了起来,薛应怜感觉肚子都快被秦惟顶破了,连忙用双腿绞紧了他的腰际,效果甚微,反而把秦惟勾得更疯了。 “秦惟……不要不要……太多了……” 本来就顶了一肚子精液,秦惟还干得那么猛,薛应怜很快就没有了耍小聪明的闲情逸致,连忙撒娇求饶起来。 秦惟低喘着气,伸手捧起了薛应怜的脸庞,湿漉漉的嘴唇狠命地吻了下来,掠夺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薛应怜脑子都懵了,根本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多少次,甚至餐桌下都滴落着过多的爱液,几百次过分猛烈的撞击抽插之后,终于在薛应怜不知道第几次的高潮时,秦惟咬紧牙关按着她的腰抵住尽头,悉数喷射了出来。 这会儿薛应怜脑子是彻底晕晕乎乎的了,她已经没心思演完美妻子了,她觉得现在她才是最需要aftercare。 出太多汗之后似乎酒都醒了不少,被秦惟又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她脑袋晕晕地趴在秦惟肩头小声撒娇,气若游丝。“真的不做了,我要去洗澡。” “好,”秦惟答应得很爽快,声音沉稳,“抱你去洗澡。” 又是做完爱之后被秦惟亲自清洗,他让薛应怜两手微微撑在玻璃上翘起屁股露出微微红肿的粉嫩穴口,他尽量不去注意薛应怜这个动作有多性感撩人,只是把注意力放在清洗淫靡不堪微微翕动着的穴肉。 为了强迫自己别多想有的没的,甚至他不得不开始跟薛应怜找点话题聊。 “过段时间股东会之前,我妈应该会组织高管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你到时候也一起去。” 薛应怜闷闷地嗯了一声,她明白比起婚礼,这场饭局也许才是她在华临集团的初登场。 清洗自己射进去的精液的过程有点太折磨人的理智,做完这一切之后秦惟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把薛应怜抱进了怀里,拿起花洒在她后背冲刷着温暖的水液,低头在她额头温柔地亲了一口。 “你想要小孩吗?” 她又问起了这个问题。秦惟完全没往婚前协议的股权激励上想,他还以为是薛应怜对他又忘了戴套的微妙指责,有点微微脸红。 “你还很年轻,应该还不是生小孩的时候吧,”他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安抚着道歉,“下次会戴套的。” 薛应怜简直要晕过去了,谁跟你说这个啊?老娘要股权啊!这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chap.21前车之鉴 之后几天,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往常。 秘书照例会在头一天晚上将秦惟的日程安排简报抄送给薛应怜,薛应怜通常扫一眼就忘得干干净净,第二天早上睡饱了迷迷糊糊醒过来时,秦惟也早已离开了。 从昨晚开始一直下着小雨,薛应怜吃完早午餐,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牛仔裤和短袖针织衫站在别墅一楼的窗边,定定地看着远处,雨幕之中的湖泊泛起涟漪。 天空阴沉沉的,泛着淡淡的灰色,下雨天的时候总觉得格外寂寞,就好像又回到了在英国念书时彷徨的少女时期。 纵情享乐的夜晚固然可以让人忘记迷茫孤独,但宿醉醒来的阴雨下午却更加让人情绪失控。 她握着手机,屏幕里是一条来自秦惟最亲近的秘书周宜的消息,正在问薛小姐什么时候有空,秦董准备在秘书办里挑个人去给薛应怜做秘书。 周宜没有说为什么要为她挑秘书,似乎是默认她已经提前从秦惟处知晓了全部的信息。薛应怜也很快反应过来,上任董事之后她需要有一个了解集团事务的人来帮助她尽快了解她即将面对的一切。 薛应怜没有回复消息,只是忐忑不安地站在窗前,推开一点窗户,试图呼吸着带着草坪和淡淡泥土气息的新鲜空气。 思考了很久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等待接通时,她素净的脸上还是惴惴不安的茫然表情,可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立刻切换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妈妈,好久不见,你今天有空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淡淡的:“我在香港,有事就说吧,听你长话短说的空我现在还是有的。” 薛应怜乖巧地连连点头,完全没留意电话那头的妈妈其实根本看不到她究竟是什么表情和动作,或许说这种事本来就不重要,她只是习惯了百分百扮演乖女儿的模样。 “好的好的,是这样……秦惟想让我进华临当董事,关于这件事,妈妈你有什么建议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薛应怜迟疑地甚至看了看电话是否有被挂断,在确认仍然在通话中之后,她才慢慢问了一句:“你在听吗,妈妈?” “在,”电话那头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在想,结婚才半年,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需要让你进华临当董事来作为对你的补偿?” 薛应怜被她这个逻辑打得有点措手不及,愣了一秒钟才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 “嗯……应该没有吧?是秦惟妈妈不想继续当董事了,让我进去接替她,只是投个票而已……嗯。” 她伸出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滑动着,试图抚摸窗外另一侧无法触碰到的雨珠。 在妈妈面前讲话她向来不是很自信,甚至需要在句末加一个迟疑的“嗯”作为对自己的认同。 “是么,那他比你爸还算是有良心多了,”她说话的声音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什么,总之语气总算是轻快了起来,“不过你还是别放松警惕,你爸在对我莫名其妙示好之后没多久,你就被抱回来了。” 薛应怜扶着窗户玻璃,一阵汗颜。 这也算是她这位养母的说话艺术了,听她说话久了,什么膈应的事都可以彻底脱敏。 在薛应怜最纯恨战士牙尖嘴利的少女时代,如果有人笑话她是私生女不知道亲妈究竟是哪位,她还会眯着眼睛讥讽回去“说不定是你妈呢”。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刻薄话术,很难不说是从养母那儿学来的。 只是青春期过了之后,薛应怜说话也委婉了许多。跟人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意思,她不可能一直都顺风顺水的,还是与人为善,趁早给自己积点德比较好 “哎呀妈,说什么呢?”薛应怜下意识地软着语调拖声拖气地撒娇,指尖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秦惟的秘书每天都会抄送他的日程给我的,他……应该也还好吧?” 她不敢在母亲面前说“秦惟很爱我”这种幼稚话,即使她已经知道秦惟是因为她才同意联姻,从始至终秦惟想要的就是她而不是薛灿,可她还是说不出口。 电话那头果不其然传来了轻微的笑声。 “你可别放心这么早,你知不知道秦舟桥以前有个情妇就是他最信任的秘书?那个女人很厉害,跟你那个婆婆在遗产大战里达成了私下和解,我听说她儿子可是有华临股份的,包括现在也有。” 薛应怜震惊得张大了嘴。在她的认知里,秦惟那个傲慢至极的母亲根本不可能跟情妇达成私下和解。 “这件事应该是你的前车之鉴才对,就算儿子再厌恶父亲的所作所为,也很有可能重蹈覆辙,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秦舟桥就是秦惟死去的父亲。 薛应怜盯着窗外的雨幕,勾起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她不想在背后如此揣度那位秘书小姐,可她也不敢公然反对妈妈的意见,只能打岔。 “妈,先别说这种丧气话了呀,你赶紧给我补补课好不好嘛,秦惟让我这几天去他秘书办里挑个合适的秘书呢,我哪儿会这个呀?” 虽然平时没少阴阳怪气,甚至可以拿薛应怜的身世来调侃彼此,但是总归养育二十二年,母女情谊其实早就超过了她会承认的界限。 “不一定要挑个履历多么出众的,但是一定要挑一个对华临足够了解的人,选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年轻人才愿意在你身上给自己的职业生涯下注,别让你的秘书觉得你在董事会只是一个秦惟的橡皮图章而已,要让秘书觉得你是值得信任、甚至可以左右秦惟的人。” 薛应怜连连点头,连忙从窗边走进室内,在桌子上寻找着纸笔,趴在桌子上一边打电话一边记了下来。 “你前期可以在投票时无条件支持秦惟,获得他对你足够的信任,同时尽可能去了解他为什么这么决策,如果你能一直在董事会待下去,不要到了最后也只会听他的话做事,你应该为自己的一辈子做好打算。” “好的。” chap.22命数 在妈妈那里紧急恶补了一番之后,挂断电话,薛应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撕下笔记本中的一页纸看了看,仔细迭好塞进手机壳背面,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给周秘书打字回复。 “我随时都有时间,按照你们的方便就好。” 很快,周宜发来了预约的信息,就约在今天下午叁点。 看到周宜的名字,薛应怜没办法不回想起刚刚母亲所说的前车之鉴,只是即使这个案例再血淋淋,薛应怜也不觉得周秘书会跟秦惟有什么。 上一辈人见了太多龌龊的事情,总是把不利于自己的人和事都往最坏处想,但薛应怜仍然觉得她不应该这么揣度那位总是公事公办恪尽职守的秘书小姐。 明明自己只是命好而已,如果她和那位名叫周宜的秘书家庭出身位置互换,也许周宜会是第二个薛灿,而她肯定什么也不是,所以她急匆匆打断了母亲对她的警告。 况且母亲所说的另一件事才更令人震惊才对——秦惟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居然靠私下和解仍然拥有华临的股份,但秦惟的母亲居然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个人,就连秦惟也未曾提起。 想到秦惟的母亲,薛应怜也在家里踱步思考,犹豫要不要也去拜访一下她。 这个董事席位从她那里得来,按理来说是应该去见见她的……但那可是秦惟的那个亲妈啊,出了名的刻薄和阴阳怪气,她实在是没什么勇气主动去见,尤其是在这种阴郁的雨天里。 薛应怜两手环抱揉搓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抱起脚边高高举起尾巴磨蹭示好的小丸亲亲取暖,抱着猫往楼上走去,准备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出门。 香港中环依旧阳光灿烂,郑云珠照惯例下榻文华东方酒店l900套房。君安集团没有在香港开设酒店项目,但郑云珠作为内地酒店业巨头君安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在香港也依旧享受各个豪华酒店的顶级贵宾待遇。 刚在外面奔波了一番,回到套房正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儿的郑云珠,一进门就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坐在套房的餐桌前静静地指导了一番之后,直到电话那头的年轻女孩兴高采烈了起来,她才终于沉吟片刻,结束了通话。 她没有告诉薛应怜她来香港,是托朋友找了相熟的大师给她的两个孩子算命。 少年夫妻白手起家的郑云珠从前根本不相信命数,她如今所获得的一切她认为都是她付出心血才换来的。 可一年前失去挚爱女儿的巨大打击,让她不得不开始相信,或许真的人各有命。若是算出她心爱的女儿也许就是这么个命数,也许她心也就定了,可偏偏大师说她空难离世的大女儿命不应绝,说她的小女儿更是一生顺遂。 原本听到这话时她都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可薛应怜一通电话打完,郑云珠定定地看着餐桌正中间摆放着的新鲜插花,良久之后,一颗泪滴缓缓滑落。 一辈子不信命的郑云珠,如今竟然开始奢求命数天定了。 下午叁点,华临集团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秘书办的员工们看着又有人送了打包的咖啡进来,有人疑惑不解地滑动着办公椅问着一旁路过的周秘书。 “小周姐,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宜扯了扯唇角:“薛小姐马上就到。” “薛小姐最近来这么勤?她跟秦董看着也不像隔叁岔五吵架的样子啊,她就算是要查秦董的岗,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周宜脸色沉了下来,拿手中的文件夹敲了敲对方的肩膀。 “别胡说。” 离开之后,她从手上的文件里找出刚才问话那人的履历文件,行云流水地丢进了碎纸机里碎掉。 电梯门一打开,薛应怜就看到周宜正站在电梯口等她。 “哇,周秘书今天居然有空在这里等我,我好荣幸噢!” “秦董下午有个采访,不需要我陪同。” 薛应怜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拍了拍周宜的肩膀,忽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顺手从周宜深蓝色的西装外套上拈起了一根明显的动物毛发。 “是猫毛吗?周秘书你也养猫呀,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啊,不好意思……” 薛应怜很擅长这种巧妙拉进关系的社交话术,从来都冷冰冰的周宜居然露出了很柔和的淡淡笑意,按亮了手机屏幕给薛应怜看锁屏照片,是一只胖乎乎的美短,趴在电脑上露出乖巧好奇的表情。薛应怜立马夸奖着美短的可爱,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会议室走去。 “我也养了一只缅因猫,可大一只了,压我身上我都上不来气。” 薛应怜伸手比划着,说话的语调轻松活泼。 周宜点了点头:“我知道,秦董半年前问我养过小动物没有,他不太明白该怎么跟猫相处,他说他从小到大没有养过宠物。” “半年前的事你都还记得?周秘书你记性也太好了。” “不,那是秦董唯一一次跟我聊私生活,吓我一跳。” 薛应怜听了觉得很好笑,挤眉弄眼地对周宜讲着秦惟的八卦。 “他每天回家我女儿都甩着个鸡毛掸子尾巴在他西装裤上蹭蹭欢迎他呢,我女儿性格那么好,还需要他担心怎么相处吗?” 周宜笑而不语,觉得薛小姐的性格似乎跟她那只缅因猫也差不多。 两人走进透明玻璃隔断的会议室里,候选人的履历资料和茶水都已经准备好了,薛应怜随意地坐了下来,开始翻阅起摆在她面前的资料。 “周秘书你有什么推荐人选吗?”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周宜从资料里抽出叁套履历,各自介绍起他们的学历、性格和经验来,薛应怜也仔仔细细地听着,不时点头。 结合了母亲上午给她的指导,她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初步判断,但薛应怜还是抬头看向周宜,笑盈盈地问道。 “要不周秘书直接给我推荐一个你觉得最合适的人吧?你在这里这么久了,其实你比我更了解他们,你也了解我不是吗?老实说,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但我真把你要走了秦惟肯定要乱套的。” “谢谢您对我工作的肯定,”周宜点了点头礼貌地笑了笑,略微思考了一下,“如果让我来安排的话,我觉得……也许这个人最适合您。” 她抽出来的人选和薛应怜不谋而合,薛应怜盯着她笑了笑,往后靠坐在了椅背上,答应得非常爽快。 “我相信你的选择,就她了。” 反正都是一样的选择,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chap.23对谈 跟周秘书谈完之后,薛应怜又开始照惯例——来都来了,看看秦惟在干什么。 “秦董在40层空中花园接受财经节目专访,您也可以去看看。” 去的路上,薛应怜非常自然地跟周宜打听着八卦,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对了周秘书,你听说过秦惟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周宜的反应非常平淡:“您问哪一个?” 薛应怜语塞了一秒,又继续措辞打听:“有股权那个?” “哦,您说之前海外事业部负责人朱总的儿子是吧,他比秦董小叁岁,您很快就会见到的。” 薛应怜一头雾水:“朱总?哪位?” 电梯打开,周宜对薛应怜做了个请的动作,继续补充说明。 “之前老秦董的秘书朱暄,后来一路做到了海外事业部负责人的位置,现在也仍然在北美区域担任顾问,不常回国。” 薛应怜恍然大悟,忽然又露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扭过脸来看着周宜。 “你……见过秦惟他妈没有?” “林董吗?这几年开股东会和董事会她都会来,不过,”周宜显然也知道她脸上的同情源自于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林董来开会的时候,我们秘书办一般会派男秘书去跟着秦董。” 薛应怜感慨万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你们也不容易啊,平时我都不知道跟谁吐槽,只有你们能懂,秦惟他妈真是个不定时炸弹啊,太吓人了。” 周宜笑容淡淡的,非常得体。“您受累。” 两人来到40层的会客区域,这一层连同41层一起打通做成了遍布整层楼的室内花园,在当年大楼建成时就以前卫的设计理念而闻名,如今也作为员工休息区和媒体接待区域,成为华临对外的一张亮丽名片。 秦惟坐在精心打光布置的一处座椅上,与他对谈的是知名财经节目主持人,即使对方年龄比他大出不少,秦惟说话的风格也一如既往,并不急于展示自己,在听到过于尖锐的问题时也会笑一笑,随后继续语速平缓地做出滴水不漏的回答,甚至还会在思考时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 他今天仍旧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打着非常商务的细条纹领带,甚至为了上镜,还刻意把头发往后梳理得很整齐。作为超大型集团的掌舵人,打造个人ip几乎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偏偏秦惟长得太年轻英俊了,反而平生事端,因此他公开露面的场合都尽量往老气的方向打扮,但老气之中仍然难掩英俊非凡的眉眼。 拍摄计划完成,秦惟站起来很放松地跟采访者闲聊,两人看起来肯定也不是初次见面了,聊天也非常随性。 虽然秦惟看起来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模样,但其实跟他沟通非常轻松,他会尽可能地有问必答,也从来不会对人摆架子,回答时也会非常礼貌地直视对方的眼睛,不论对面是谁。 秦惟确实非常完美,可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完美了,习惯了被姐姐光芒掩盖的薛应怜偏偏不敢爱上这样的人。 他稍微偏了偏眼神,忽然看见薛应怜托着腮靠在一旁的黑色金属台面上,涂着灰调粉色口红的嘴唇随意地努着玩,亮晶晶的指尖也在脸颊上一点一点的,有一搭没一搭。 秦惟觉得她等待的神情可爱得有点好笑,便招手示意薛应怜可以直接过来。 “这是我的妻子薛应怜,接下来她也会参与到华临的事务当中。” 他伸手示意着,非常温和地对那位采访他的财经主持人做着介绍,薛应怜也微笑着对她致意。 就算薛应怜平时完全不看财经新闻,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女主持人非常眼熟。 “我记得薛小姐还没满23岁吧?我还记得当年报道你将继承华临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女主持人笑容得体,说话也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现在的年轻人总是一代胜过一代了,薛小姐会接替林董的位置吗?” 秦惟笑了笑,替薛应怜做出了回答,“也许吧,或许比我的母亲更深度参与也有可能。不过这个消息我们暂时还不会公布,正式公布应该会等到股东会之后,我只是提前跟你透个风,毕竟从继承到现在六年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女主持人当然明白秦惟在给她透什么风向,他希望华临正式放出消息时,主流媒体关于他妻子的报道是积极正面的。在跟这对年轻的夫妻分别握手结束采访之后,她也立刻急匆匆叫来下属。 “股东会之后,秦惟的太太要出任董事了,我们要开始着手准备。” 薛应怜背着手站在秦惟身旁,他一边查阅着手机消息一边随口问着。 “选好秘书了?” 薛应怜点点头,乖乖地嗯了一声。秦惟原本还想继续问问她挑了谁,但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秦惟接了起来,然后眉头越皱越紧。 “今晚?现在都几点了,临时通知来得及吗?”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忽然露出了那种被气笑了的微妙表情,“……就忘了通知我们俩是吧?” 他叹了口气,瞄了一眼薛应怜今天的穿搭,薛应怜被他盯得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头发和衣摆。 挂断电话,他又叹了口气。 “之前跟你说过的,跟高管一起认识一下的饭局,就约在了今晚,说是忘了提前通知我们,但是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薛应怜跟在他身后,警铃大作。 “我穿成这样合适吗?” 原本为了应对这次初登场,她很是精心准备了几套衣服的,没想到现在被杀个措手不及。 她今天穿了件过分亮眼的miumiu克莱因蓝衬衣,虽然套了件略显宽松的黑色西装外套假装职业,但是下半身穿的皮裙还没有西装外套长,prada的长筒靴却又偏偏长到了膝盖下方,怎么看都不适合出席商务晚宴。 秦惟被亲妈想一出是一出搞得大为头疼:“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不出发就赶上晚高峰大堵车了。” 薛应怜第一次见到秦惟母亲的时候,就从她矜持优雅的笑容里看到了冷冰冰的疏离和不屑。按照她事后对宋宛的吐槽,就是“秦惟他妈生动展示了什么叫用眼神完成霸凌”。 宋宛当时的反应很平淡,她妈妈跟秦惟妈妈是旧相识,她算是从小被秦惟妈妈看着长大的,早就对那位林董的态度了如指掌。 “他妈看谁都那样,但是你要是看到那种在家当皇帝当惯了的小男孩,被她一个眼神吓得当场尿裤子,你也会觉得她是真正的女皇。”宋宛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做了个敬礼的动作,似乎深以为然。 秦惟的座驾驶入半山的私人会所泊车下客区域时,薛应怜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来了,紧张到下车差点扭到脚。 秦惟赶紧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腰,投过来的眼神忧心忡忡。 “没事吧?” 薛应怜被他揽在怀中,扬起脸扯出一个大而虚假的微笑,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没事。” chap.24遭遇战 这家私人会所是古典的中式园林风格,工作人员指引着他们进入包厢的会客区域,大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先是淡淡的焚香气味以及潺潺的流水声。 秦惟的母亲名叫林虞,单眼皮鹅蛋脸,是如同古画上的仕女一般的美人,她从来不在脸上做时下流行的医美项目,只是非常平静地从容老去。 公司的人一般称呼她为林董,但她更喜欢别人叫她林老师,她一直对外强调她是个学者而非商人,六年前进入华临董事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时林虞正在跟两位年纪相仿的女高管闲聊着,看见秦惟带着薛应怜进来,便走了过来迎接他们。 没等她开口,薛应怜先喊了声妈,夹紧了尾巴为自己的着装不得体道歉。 没想到林虞今天竟然非常好说话,甚至还抬手摸了摸薛应怜的脸蛋以示长辈的偏爱。 “没关系小怜,今天只是家宴而已,我们这些人相处这么多年了,早就算是一家人了,你也跟我们是一家人啊。” 这些人显然指的是华临的高管们,秦惟继承的六年以来,华临高层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动,全都忠心耿耿。 薛应怜被她的柔声细语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非要说的话她觉得她还是更喜欢那个讲话歹毒一点的婆婆,现在总感觉她笑里藏刀,随时可以发作。 秦惟也有同样的感觉,在薛应怜和林虞客气闲聊着的时候,他视线环绕了一圈,所有人应该都到齐了,似乎唯独少了一个人。 “秦惊慕呢?”他蹙紧了眉头问母亲。 林虞望向儿子的眼神却坦坦荡荡,甚至可以说是略显挑衅。 “我说了,这是我的家宴,我可不邀请你爸的私生子。” 薛应怜反应过来了,怪不得他妈今天对儿媳妇这么好声好气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她立刻开始作壁上观,秦家的烂摊子关她什么事?林虞虽然很刻薄,但从来没有讽刺过郑云珠不是她亲生母亲这件事,至少就这一点来说,薛应怜不讨厌她,只是有点不习惯她的个性而已。 况且她看自己的妈妈为了孩子和事业妥协太多,她觉得林虞这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刻薄个性也挺好的。 薛应怜站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偏头看了一眼秦惟。 困惑,惊疑,以及淡淡的无语。很少见到高高在上的秦惟脸上会出现这么精彩的表情,还得是亲妈才能一物降一物。 “之前我说的是新董事见个面吧?当年和解也是你答应的,既然已经答应了,现在没必要把他推到对立面去吧?”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这对母子的争执吸引了过来,林虞瞟了一眼周围,也不想继续跟他争论这个问题。 “我可以尊重他妈妈的个人能力答应和解,但是那小子得靠自己来赢得我的尊重,至于要怎么跟你这个弟弟搞好关系,好让他别在董事会里扯你后腿,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她就把手放在薛应怜的后背上,头也不回地领着她走向中心的会客区域,向各位高管介绍道。 “大家在半年前婚礼上都见过的吧,我的儿媳薛应怜,接下来她将会接替我进入董事会,”林虞按着薛应怜的肩膀,面色沉静地对所有华临的高管介绍道,“希望大家可以像尊重我一样,尊重她。” 走进用餐区域入座时,林虞毫无疑问落座最上方,薛应怜和秦惟则被分开各自坐在她两手边。 虽然薛应怜通常自认为是草包一个,但好歹她也是郑云珠养大的,对这种大型集团的结构还是非常熟悉的,在林虞的介绍下与不同岗位的高管认识也不算什么难事,秦惟偶尔会在林虞介绍时做补充说明,但也仅此而已,他似乎心情不佳。 薛应怜暂时没空去关怀一下秦惟的情绪,她坐在林虞手边,自然是连忙狗腿地拍婆婆马屁。 “妈,我听秦惟说是你提出来要我进董事会的,谢谢您这么信任我。” 虽然是拍马屁,但这句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林虞放下酒杯,瞥了她一眼。 “你别误会啊,我只是不想跟那个厚脸皮登堂入室的私生子一起在董事会里,你帮我顶上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基本等于是把薛应怜也一起骂了,她嘴角不自觉地尴尬抽动着,林虞也发现了她这句话的问题,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找补了一句。 “哦,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更尴尬了。 可毕竟她是林虞,背靠着丰厚的政治遗产,手握着华临集团份额不小的股权,她说话再让人尴尬你也只能忍着,就算是秦惟也得忍着。 薛应怜乖乖地陪着笑,林虞对她顺坡下的态度比较满意,也愿意继续跟她说下去。 “那孩子的鼻子长得很像秦舟桥,看了我就心烦。” “秦惟长得不像吗?”薛应怜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林虞摇了摇头:“没那么像,秦惟长得更像他外公,毕竟也是我生的,有点心烦也只能忍了。” 薛应怜听了忍不住捂着嘴笑。 “话说回来,你们结婚之前我还打听过你,”林虞说话称得上是口无遮拦,这种事她都敢跟当事人薛应怜讲,坦坦荡荡,“宋宛她妈说你比宋宛乖多了,我觉得也行吧,反正我不是很喜欢宋宛那孩子。” 薛应怜睁大了眼睛一脸诚恳:“真的吗?可是宋宛说她可喜欢您了。” 林虞一时语塞,白皙的脸颊上竟然飘起了淡淡的红晕。 薛应怜觉得她好像找到克制知名恶霸秦惟他妈的妙法了。 晚宴结束散场时,薛应怜和秦惟乖乖地送林虞上了车,秦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林虞坐进车里之后盯着他冷笑了一声,随后便让司机开车走人了。 林虞离场之后,薛应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迈巴赫s680缓缓驶进步道前,她拍了拍秦惟的手臂:“走吧,我们也回家了。” 秦惟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薛应怜实在是憋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叫什么来着,秦惊慕?为什么你以前没有提起过呢?” 她的手搭在后座的扶手上,原本望着窗外的秦惟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覆上了她的手,稳稳握住。 “没什么提的必要,现在也只是按照之前的和解协议在推进而已。” “你妈似乎很讨厌他。” “她讨厌所有人,包括我。” 秦惟的回复简洁明了,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薛应怜却扑哧笑出了声。 今晚在林虞的安排下,秦惟喝的是红酒,她喝的是无醇饮料,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听秦惟说这种有些孩子气的赌气话,居然有点可爱。 chap.25沉迷依偎 “我晚上问她的时候,她光顾着骂你那个私生子弟弟,一不留神就把我也给骂进去了,你妈妈居然还试图找补了一下呢。” 秦惟冷哼一声,扯着唇角苦笑。她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秦惟的脸颊,带着点哄哄他的意思。 “你妈妈还说,虽然你跟你弟弟都长得像爸爸,但是你也很像外公,她只能忍了。” 她的手指抚摸过秦惟高耸的眉骨和凌厉的眉毛,指腹顺着他的高挺的山根缓缓而下,直至摸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动作暧昧。 薛应怜小时候见过秦舟桥,秦惟确实跟他有些相似,但秦惟的脸庞略多一点柔和矜贵的气质,看起来攻击性没那么强。非要说的话,他五官的气质神韵其实是很像妈妈的,但显然林虞嘴硬死也不会承认。 秦惟握着她的手稍微用了些力,牵着她的手把扶手靠了上去,示意薛应怜靠近一些。 迈巴赫s680的后排空间足够宽敞,宽敞到一米八九的秦惟可以伸长了腿往下靠坐着,把头靠在了薛应怜的肩膀上。短短的黑发磨蹭着她的耳垂和脸颊,痒痒的,他靠过来的重量也不轻,显然是非常放心地完全倚靠过来,呼出的气息里也带着醇厚的酒气。 他在撒娇吗?恍惚间,甚至给薛应怜一种错觉,似乎她已经成了秦惟下意识依靠的精神支柱。 可转念一想,薛应怜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有点过于荒唐了。 秦惟怎么可能会撒娇,他应该只是有点疲倦,而自己恰好在他身边。 应该是吧。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庞。“睡会儿吧。” 秦惟却偏偏捉住她肤如凝脂的手腕,在她掌心里重重地亲了一口,薛应怜心脏蓦地漏了一拍。 回到家中,洗澡卸妆。 薛应怜穿着淡粉色的真丝睡袍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挤眉弄眼地端详着脸上新冒出的一颗痘痘,一边小声碎碎念怎么二十几了还在长青春痘,一边惊觉还在长青春痘的年纪就要以人妻身份进入华临董事会了。 今天当着林虞和秦惟的面,高管们当然对她非常客气,但背地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薛应怜并不觉得他们会对一个不满23岁的空降董事心悦诚服,尤其是她只是凭借婚姻关系才进入的华临董事会,甚至还没有生下孩子,按理来说她可以随时离婚抽身走人。 就像林虞对秦惟掷地有声的警告一样,尊重是自己赢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虽然说的是那个叫秦惊慕的私生子,但是薛应怜却是实打实地听进去了。 薛应怜闭着眼睛,一边抹着面霜一边想,惊慕,好少见的名字,如果这个名字是秦舟桥起的,那他当年一定非常偏爱那个名叫朱暄的秘书……就是怎么感觉总有点似曾相识。 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想起来,薛应怜觉得自己记性真的是没救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说不定只是某场party上见过而已,周宜说他比秦惟小叁岁,那也就只比她大叁岁,见过也很正常。 她抱起乖乖蹲在一旁看她擦脸的小丸,走出卧室去寻找秦惟。 秦惟也没喝太多,在路上睡了一会儿,回来洗过澡之后还能坐在书房电脑前看看发来的财报。 他穿着纯色的短裤短袖衫,刚刚洗过吹干的黑发乱乱地垂在眼前,再加上他粗黑框的大镜片眼镜反射着电脑幽幽的蓝光,眉头紧锁的样子看起来跟白天接受采访的商界精英判若两人。 现在的秦惟不像是千亿豪门的实控人,更像是论文被导师提了一大堆意见而愁眉苦脸的研究生,看起来意外的亲切了许多。 薛应怜抱着呼噜呼噜的小丸走到他身旁,捏着小丸的爪子踩了踩他短袖衫下的背肌线条和宽厚的肩头,捏着嗓子跟秦惟开玩笑。 “小丸问爸爸还在忙吗?小丸说爸爸好辛苦,早点休息吧。” 秦惟反手轻轻握住了小丸的爪子,慢慢地抚摸着,小丸唔喵叫了一声,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慢吞吞地敷衍着,“马上就好。” 说完这话,秦惟在触摸板上滑动的左手忽然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索性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站了起来。 “算了,不看了。” 说着他伸手把薛应怜和她怀中的小丸都抱进了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因为怕压到小丸,所以抱得很轻。亲完薛应怜还伸手摸了摸小丸的脑袋,呼噜声更是大得要命。 “怎么不看了?” 薛应怜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想到秦惟会这么听话。 秦惟随意地摇了摇头,接过她怀中的一大只小丸来单手抱住,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头一起走出书房。 “也没有重要到非得今晚看完,明天看也是一样的。” 小丸趴在他的肩头踩奶,好奇地四处张望,一米八九肩头的风景对于不爱跳高高的小丸来说,似乎也有点新奇。 而对于秦惟而言,这种家庭的温馨似乎更加罕见,罕见到可以让他立刻放下工作。毕竟在他小时候,家庭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在这个圈层里能够拥有幸福的家庭,甚至比拥有数亿净资产更加难能可贵。 爱比钱更奢侈。 “你刚刚在看哪家公司的财报?” 把小丸送回了她的房间,两个人一同走回了卧室。 薛应怜拿起一支点火器,点燃了卧室沙发旁小桌上的byredo香薰蜡烛,火苗轻轻跳动着,散发着好闻的木质调香气,秦惟则是摘下了眼镜放在一旁,回答着她的问题。 “前几年在硅谷买的一家科技公司,业绩很一般,准备卖掉算了。” 薛应怜蹙了蹙眉头,走过来坐到秦惟身边,两人一起靠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湖光山色。 “这种小事不需要你来费心思做决定吧?” 华临旗下控股或参股的公司数量太多了,即使是在海外的项目也不是都需要秦惟个个亲自过问的。 “是我买给秦惊慕的,他大学学的人工智能方向,我就买了家公司给他练手,希望能把他培养出来。” “但是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是吗?”薛应怜接过话来,手肘搭在他肩头,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侧,“你对他这么好,居然买家公司给他当玩具。” 秦惟轻轻叹了口气。“有和解协议在先,他的董事席位板上钉钉,我希望他至少能帮点忙……但确实,他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也许我对他期望太高了,这次股东会之后,他也会进华临科技板块任职,我还在犹豫给他什么职位。” 薛应怜没说话,她当然也很清楚,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秦惟这种天才。 “你觉得呢?” 秦惟偏过头来,主动询问她的意见。 薛应怜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开始冒起坏点子来。 “如果你决定要卖的话,不如让他来继续负责卖掉那家公司的事项,要是他谈到的价格你不满意,你还可以扣他的奖金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作为一个惩戒?”秦惟很聪明,立刻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从哪儿学到的?” 如果不好好干的话,未来也能像卖掉这家公司一样,把你也从董事会开掉。 “宋麟没告诉过你他被他妈扣了多少钱吗?” 薛应怜狡黠一笑。 chap.26littleprince 春日上午,碧空如洗。 一辆明黄色的mclaren720s震颤着潇洒的声浪在工作日繁忙的办公区大道上如流水一般行驶着,圆润而犀利的流线型将空气动力学运用到了极致。 开车的人似乎完全无视了限速,直到红灯前才狠狠一脚油门,车尾的一个华丽至极的巨大尾翼骤然抬起,彰显着极致的金钱的力量,吸引着道路上每一个人每一辆车的目光,后车甚至停得离它远远的,即使这是一个繁忙至极的路口,也没有任何人敢在它身后加塞。 路口左拐,明黄色的超跑驶入华临集团总部大楼的内部道路。 今天是华临集团股东会召开的日子,负一层的特别停车区每隔十米摆着不同的金属灰色水牌,而这辆mclaren720s则稳稳停在了华临集团董事停车区域。 蝴蝶门漂亮而嚣张地抬起,车上下来的年轻人脸上带着轻佻活泼的笑意,迈开长腿走下车来,将车钥匙扔给了在一旁等候的物业工作人员。 虽然今天来开会的董事大多是司机开车,但偶尔也有自己开车来的,因此物业早早准备了人在此等候协助泊车,可眼前的年轻人显然在物业接到通知的董事名单之外。 甚至他着装有些太过随意,黑色的西装外套里竟然穿了件灰色的运动帽衫,怎么看都不像是华临的董事。 没等物业工作人员皱着眉头询问,他便嬉皮笑脸地拍了拍对方的胸口解释道。“本来该停股东那个区域的,但是我今天就想停这里,拜托你啦,反正今天之后,我也是新任董事了。” 玻璃大门自动打开,有西装革履的男秘书从里面走了出来,点头对物业人员示意给他泊车,随后目光一转,非常客气地伸出手对来者做了个请的动作。 “秦先生,请随我来。” 年轻男人对来接他的人笑了笑,一边跟着他进入大楼,一边随口便开着玩笑。“股东会开的时间真的太早了,我都把投票权委托出去了,不会还要让我进会场去等结果吧?” “股东会已经快要结束了,科技板块的负责人齐总会在48层陪同您。” 秦惊慕颇为新鲜地打量着华临总部大厅,接待他的秘书则为他刷开了门禁系统,他轻佻地吹着口哨,“我还是第一次来国内总部,这里可比美国那边装修得酷多了。” 男秘书的回答客气而礼貌。“欢迎您回国。” 电梯缓缓而上,48层电梯口,科技板块的负责人齐鸣早已在此等候,电梯门打开,年轻俊俏的男人便立刻冲他笑了起来。 “我是科技板块的负责人齐鸣,很高兴由我来接待您。股东会的董事换届议程已经结束,现在也许我该叫您一句小秦董了,这边请。” 这话说得很客气,但这位叁十来岁的齐总却皮笑肉不笑的,秦惊慕走出电梯便同他开起了玩笑。 “小秦董吗?哇,这个称呼真的太怪了,那你们管秦惟叫什么,大秦董?” 齐鸣微微一笑:“一般我们就称呼他为秦董。” 秦惊慕的笑容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他当然清楚父亲去世以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成了权力中心。不过是为了与哥哥做出区分而已,他只能叫小秦董,但秦惟就是秦董,是不需要加任何定语修饰的天之骄子。 “well,maybeyoucancallmeleon.” 齐鸣却并不接招。“小秦董,你已经回国了。” 秦惊慕只能悻悻地笑了起来,耸了耸肩。 为他准备的会客室里一应俱全,却空无一人。 秦惊慕舒舒服服地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回过头去问道,“只有我在这里等他们开完会吗?我那个也一起新进董事会的嫂子呢?” “薛董的接待不由我们负责,毕竟她不会空降我们科技公司,待会儿秦董开完会应该会通知小秦董你去顶层办公室的。小秦董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秦惊慕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咖啡吧,以后齐总你就是我的上司了对吧?” 齐鸣也笑了笑,抬手示意一旁的人去给他倒咖啡。 “也许以后小秦董你才是我们的上司。” 虽然他场面话说得很漂亮,但也听得出来对这个25岁年轻人的无所谓,秦惊慕自然不会听不懂,只是笑着连连摆手。 “那不可能,我又不是秦惟,我的那个哥哥是不可复制的,仅此一个的绝版货。” 大楼顶层办公室,整个秘书办鸡飞狗跳,薛应怜则坐在会客厅里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一旁陪同的是她的新任秘书裴明音。 裴明音比薛应怜大不了几岁,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年轻女性,本科是国内的211,硕士毕业于曼彻斯特大学商科,曾经在华临集团的传统地产板块工作,也跟君安集团打过交道,前不久才调入秘书办,此前一直被看作是秘书办里周宜的接班人。 无论是学历和工作经历,裴明音都跟薛应怜很谈得来,在这种秘书办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里,两个人乐呵呵地端着咖啡杯坐在窗边晒太阳聊八卦,裴明音说还得是薛小姐你把我要走了不然我跟他们一样忙得想死,薛应怜说还好是把你要过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里玩手机能无聊死,两人沆瀣一气,相谈甚欢。 裴明音的手机忽然响了响,她低头查阅着信息,一抬头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投票结束了,薛董你全票进入董事会呢!” 薛应怜也喜滋滋地乐了起来,摸出手机就给宋宛发消息。 「麻烦以后尊称我一声薛董谢谢,老娘我又提前你一步完成人生大事,我进华临董事会了!!!」 发完就把手机扔在一旁,举起咖啡杯兴高采烈地跟裴明音庆祝。 “裴秘书,以后我们俩可就相依为命了呜呜呜!” “薛董,不多说了,我为老板娘抛头颅洒热血!” 两人大笑着干杯,咖啡也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都被一大口拿铁喝得直吐舌头。 “我是不是该带瓶香槟带两个高脚杯来庆祝啊?干杯咖啡算怎么个事啊,命也太苦了。” “可以啊,下次我给薛董你备着,小case!不过我现在先去倒两杯气泡水漱漱口吧,待会儿秦董开完股东会应该会来让你跟那位小秦董见一面的。”说着她便立刻站了起来。 薛应怜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 真是好天气啊,今天。 半个小时后,秦惟回到了顶层,一边招手示意笑眯眯的薛应怜进他办公室,一边叫人去通知秦惊慕上来。 薛应怜眉飞色舞地跟在他身后,两手背在身后步履轻快。 “我马上就要见到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吗,说起来还有点小兴奋呢,为什么婚礼没有见到他?” “很显然,我妈不让他出席。” 薛应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倒是知名恶霸秦惟妈妈的一贯作风,要是她真同意私生子参加她儿子的婚礼,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惟坐到了办公桌后,薛应怜则是笑嘻嘻地撑着办公桌问他:“你们俩长得像吗,应该还是会有点相似的吧?我和姐姐就长得很像,明明我们都不是一个妈生的。” “你待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周宜敲了敲门,推门进来,只说了一句话。“小秦董刚刚到本层。” 秦惟点了点头:“让他直接进来。” 薛应怜兴致勃勃地站在秦惟身边,一手抚在他肩头,模样亲密,脸上挂着期待的微笑。 只是没出叁分钟她就笑不出来了。 玻璃大门再度打开,走进办公室的男人笑得轻佻随意。 “好久不见啊,秦惟哥哥,”他先跟秦惟点头致意,随后他那双漂亮的细长眼眸便扫视到了面容僵硬的薛应怜身上,“好久不见,myadorablejade。” chap.27恶作剧 秦惟对他点了点头,随后便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你们认识?” 薛应怜嘴角难以控制地抽搐起来,化着精致妆容的美丽脸庞此时已经写满了惊恐,或者说,她现在很想从华临总部大楼顶层跳下去。 怎么可能不认识?单说秦惊慕这个名字她确实是记不住了,要说leon她还能想不起来吗?她现在都快喘不过气了,那狗屎一般的记性可真是要了命了。 可恶,当年还觉得秦惟和秦惊慕长得有点像,同父异母的兄弟能不像吗? 秦惟最初答应联姻又先找上薛灿,都是因为她当年慌不择路乱报薛灿名字,可要让秦惟知道她当年是觉得他长得像秦惊慕才搭讪的,就算好脾气如秦惟肯定也是要发火的。 此时,秦惊慕那张和秦惟相似的漂亮脸蛋上却满是戏谑的神情。 他早八百年就知道秦惟的新婚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早在他得知秦惟结婚消息看到婚礼照片时,他确实不敢相信他的初恋女友竟然有一天会嫁给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哥哥。 毕竟曾经相恋的时候,他和薛应怜都是各自家里的边缘人物,如果薛家要跟秦家联姻,薛应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首选,他也是一样。 秦惟和薛灿都是高岭之花,可他们俩却是二流货色,曾经相互取暖。 在他的记忆里,薛应怜应该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叛逆少女,喜欢穿valentino亮瞎人眼的铆钉高跟鞋拎着birkin扮成熟。可现在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身的淡灰色西装和成套的阔腿西装裤,带着不太明显的细白条纹,纤瘦的锁骨上戴着几百万的澳白珍珠项链,头发随意优雅地盘在脑后,美甲也是极为低调的款式,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昂贵奢侈的简练气息。 明明只是六年时间而已,薛应怜却已经变了太多,甚至已经站在了他兄长的身侧,成为了华临的女主人。 秦惊慕走进办公室,坐在了秦惟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准备引爆埋藏已久的炸弹。 “好像一直没机会说来着,jade是我的初恋女友。” 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兄长身上看到这种顿住的表情,秦惊慕一直憋着这件事直到现在,就是为了看秦惟这个惊异的表情。 可他脸上的惊异只持续了短短两秒,随后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哦,是吗?看来这个世界很小,”他低头翻开了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很不幸,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 他是稍微立着些翻阅的笔记本,隔着一张足够宽大的办公桌坐在他对面秦惊慕是看不到,可站在他身侧的薛应怜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笔记本上空空荡荡,明明什么都没写,他却假装翻得那么专注,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薛应怜吓得浑身发麻指尖冰冷,秦惟绝对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平静,他只要生气了就会摆出这种死人样,之前她也算是领教过了。 可现在她完全没办法,猛地被秦惊慕使坏打个措手不及,只能笑着装傻充愣。 “秦惟说你叫惊慕,我都完全想不起来你的中文名了,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刚去英国时的样子呢,真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薛应怜还在强装镇定,而秦惊慕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会成为我哥哥的妻子,现在我们还一起进董事会了。”他和秦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从来都不吝惜于足够灿烂的笑意,“有缘分的话,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成为一家人。” 薛应怜气得快吐血,说的这叫什么话啊?要不是秦惟还在,她真想冲上去把秦惊慕那张嘴给他撕了。 扶在秦惟肩头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绷紧用力,秦惟微微偏了偏头,看见那关节用力到发白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的“叙旧”。 “对了,你在国内的工作安排暂时还没有确定,我希望你先把善后工作做完再说。” 秦惊慕微微一愣:“什么善后工作?” 秦惟合上空白的笔记本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他,脸上仍旧毫无表情:“hexai的业绩表现和未来计划我都非常不满意,我计划将持有股权全部脱手,你来负责这件事,从现在开始。” 这次换秦惊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倾身上前,试图跟哥哥据理力争。 “hexai没有那么差吧?哥哥你真的要我去亲自卖掉我大学的心血?” 明明只比他大叁岁,但在他面前,秦惟就是彻彻底底的上位者,听到这话完全不为所动,没有任何打算与他谈判的意愿。 “就这么定了,这是薛应怜和我共同作出的决定。” 他对薛应怜的称呼虽然听起来很不熟,但他竟然会说出这句话,甚至把薛应怜的位置放到他之前,还是在秦惊慕故意放话挑拨离间之后,秦惊慕现在是真的有点震惊于秦惟的心理素质了。 是给他的心理刺激还不够强烈? 秦惊慕泄气地往后一靠,放弃了挣扎。 “好吧,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办,毕竟你才是董事会主席。” 说完他看向薛应怜,薛应怜正盯着他阴险狡诈地微笑。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秦惟叫人直接进来,是周宜送来了要秦惟过目的文件,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准备立刻发出了。 秦惟点了点头,接过递来的文件夹,示意她留在这里等他看完批注完意见直接拿走,甚至还让薛应怜和秦惊慕可以去一旁随意叙旧,有事等他看完文件再说。 薛应怜正等着有机会跟秦惊慕私下算账呢,立刻把秦惊慕拉到一边去。秦惟则是一边审阅文件一边和周宜沟通,似乎完全不在意一旁的两人。 秦惊慕盯着眼前踩着高跟鞋只比他矮半个头的薛应怜。 她甚至比当年更漂亮了,当年问她为什么非要拎个birkin35这种他妈用来装电脑的包,16岁的jade生气起来会用高跟鞋尖踢他小腿,现在好了,22岁的薛应怜已经能跟秦惟一条战线逼他卖掉心血了。 “你看,我哥哥总喜欢事事亲自过问,他会管你很多吧?跟我哥哥结婚怎么样?” 薛应怜两手抱臂都快被气笑了,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几年不见,leon还是当初那个leon,当时觉得他幽默风趣,现在只觉得他贱得没边。 “没有啊,你哥哥从来不管我,我觉得跟你哥哥结婚肯定比跟你结婚好多了。” “是吗?比如呢?”秦惊慕也是来劲了,居然还追问下去。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而办公室又足够宽敞,薛应怜觉得秦惟应该是不会注意到他们说话的。 薛应怜描画精致的眉毛挑了起来,抱着投掷核弹的决心准备一句话堵死秦惊慕那张破嘴:“真想知道?比如你哥哥的那个东西就比你大。” 反正都是滚过床单的关系,如何攻击男人的死穴薛应怜可太清楚了,但秦惊慕居然可以在这种时候还厚脸皮装傻,笑得恬不知耻。 “youmean……dickorpower?” 他居然好意思提到权势,那不是明摆着的吗。薛应怜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话的音调婉转动听。 “maybeboth.” 远处秦惟有点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他甚至有点尴尬地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秘书,幸好周宜毫无反应,很有职业素养地选择性耳聋。 薛应怜收起了笑容,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威胁着秦惊慕:“故意的是吧?就等着今天来整我是吧?你要是把我的婚姻搅黄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惊慕笑得仍旧灿烂,如同今天的好天气一般,甚至还漫不经心地吹起了口哨。 “heyrelax,jade,justbreathe,okay?”他有些欠揍地做着夸张的动作示意薛应怜跟他一起深呼吸,可惜对面并不买账。 甚至薛应怜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竖起了中指,比着口型不动声色地说fucku。 秦惊慕脸上仍然是恶作剧成功的微笑,语言模块终于又切换回了中文。 “好啊,嫂子。” chap.28亲密关系 薛应怜现在是真的有点出离愤怒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跟初恋男友再次相遇,更没想到会在秦惟的办公室以这种身份相遇。 在周宜拿到修改后的文件离开办公室之后,她立刻破防,指着秦惊慕的鼻子开始质问起来,口不择言。 “凭什么你还能拿到股权进董事会啊!” 秦惊慕嬉皮笑脸:“大概是因为我妈妈知道谁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她主动爆出了其他私生子的存在和掌握的东西,让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林董能够抢占先机,此外还放弃了她作为高管拿到的股权份额,答应继续在高管里为我年轻的哥哥站台游说。很丰厚的筹码,值得保留我的股权和一个董事会席位,不是吗?” 薛应怜不动声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实是足够丰厚的筹码,她所提供的筹码全都是林虞所做不到也很难获取的部分,不和她和解很有可能鸡飞蛋打两败俱伤,但只要她们站在一条战线上,便没人能够跟她们抗衡。 况且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判断谁才最有可能是赢家,并且大胆下注,那个叫作朱暄的女人确实不是一般人。 “行了,别吵了。” 秦惟冷着一张脸一锤定音,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他似乎并不想谈论关于和解协议的事,甚至有些反感这个话题。 薛应怜微微侧过身去,背对着秦惟面对着秦惊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锐评。 “那也是你妈妈值得这些,你凭什么啊?” 秦惊慕一点都不生气,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是很好脾气的人,仍然笑眯眯地对薛应怜说道:“因为华临是家族企业,而且我很不凑巧有血缘关系吧。” 这话说得薛应怜没法继续锐评了,说到底她和秦惊慕能够拥有股权和席位都是靠的同样的理由,她也什么都没有做。 秦惟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薛应怜的肩膀。 “你可以让裴秘书带你参观一下,想回家随时都可以,我还有别的事。” 薛应怜刚想回过头去分辩两句,可抬眼看到他冷冰冰的侧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她有点胆怯。 “至于你,收拾收拾回美国善后吧,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意向方,这次的表现将会影响到我对你可以胜任职位和价值的判断。” 如果说他刚刚对薛应怜说话还带点人情味,可现在盯着秦惊慕说话时,就只剩下了公事公办,甚至是比公事公办更残酷的意味。 他和秦惊慕确实有一双很相似的眉眼,好似海洋一般深邃动人,但秦惊慕的眼睛总带着笑意,如同温暖湿润热情奔放的印度洋海域,而秦惟的眼眸却显然是终年冻结的北冰洋海域,厚厚的积冰覆盖在冰冷的海水之上,只有偶尔才会看见一丝生的气息。 这次换秦惊慕嘴角抽搐了,虽然他来之前早就预料到哥哥会对他这个恶作剧感到不爽,但显然这次他偏袒了他的新婚妻子,选择将弟弟发配回北美。 甚至他只是静静地盯着秦惊慕,手掌微微搭在薛应怜的肩头站在她身后,很明显是对他下逐客令的意思。 最会审时度势的秦惊慕立刻选择微笑,举手投降。 “好,那我立刻订机票回美国,保证给哥哥交出完美答卷。” 秦惟没说话,薛应怜偷偷吐舌头冲他做了个挑衅的鬼脸,这一局她似乎险胜秦惊慕。 在秦惊慕离开之后,薛应怜立刻调转方向,转身过来试图用撒娇试探秦惟的态度,她细长的手指在秦惟的西装衣领上温柔地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或者猫毛,扬起脸来看着他笑容真挚而甜蜜。 “中午一起吃个饭吗?我们似乎从来没有一起吃过工作餐。” 秦惟平静地凝视着她,半天都没有做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好不好嘛秦惟?”薛应怜甚至噘着嘴娇嗔起来。 他后退了一步,原本依附在他胸口的一只手滑落了下来,他仍然转身离开。 果然,他只是在秦惊慕面前努力不落下风。 “算了吧,你喜欢秦惊慕那一款,跟我吃饭很受罪吧。” 秦惟坐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查阅起抄送给他的邮件,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触摸板上轻轻地滑动着,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的,细品却酸得要命。 薛应怜立刻就拧起了眉毛,蹬蹬蹬踩着高跟鞋跑到秦惟身边去,俯身揽着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才不呢,看见他我就烦,那会儿喜欢他完全是大脑发育不完全,连他中文名我都想不起来了,你看他说话那个针对我的样子,明摆着就是故意的嘛!” 她凑过来亲吻时带起一阵淡而清新的香水气息,手臂绕过他的后颈搭在他的胸口,一副给皇帝进谗言的宠妃模样,说话的语调娇气十足,正打算狠狠告秦惊慕一状。 秦惟偏头看了一眼她嘴唇上色泽鲜亮的莓果颜色口红,伸手扯了张卫生纸,一边擦着脸颊上被她吻过的口红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 “再怎么说也是初恋,没有联姻的利益交换,只是相爱而已。” 薛应怜一屁股靠坐在了他办公桌边,双手抱臂,中午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无论是昂贵的珍珠项链还是细腻的肌肤都在闪闪发光。 “初恋那会儿谁还记得呀,初恋才是最不懂什么叫爱的年纪吧?跟他谈恋爱我记得好像也没多长时间,后面谈过的数都数不清了,难道你还记得你的初恋吗?” 秦惟盯着邮件抄送给他的文件,目不转睛。 “记得啊,怎么了?” 薛应怜又准备倒打一耙,这次仍然不长记性。 “你看,你还念着你初恋呢我也没说什么呀。” 秦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即使薛应怜殷切地盯着他,他的目光仍然没有从文件上移开。 “我的结婚对象就是我的初恋。” 薛应怜被他这句话堵得脑袋发懵一阵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认真的?” 她从前见过太多玩世不恭的年轻男孩,遇到每一个动心的女孩都说“你是我的初恋”“我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这话听得薛应怜都快生理性反胃了。 秦惟又叹了口气,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她呆滞迟疑的漂亮脸蛋上。 “你觉得身处在这种家庭里……我真的有勇气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吗?” 薛应怜还记得六年前,没有向她透露自己具体出身的那个叫leon的少年,曾经万般羡慕地说他好希望能够和哥哥一样生来就拥有一切,是含着金汤匙的天之骄子,是可以被父亲承认的儿子。 可被承认又如何呢? 出轨、猜忌、冥顽不灵,这一切构成了秦惟对亲密关系的全部认知,也许这场婚姻就是他一生仅此一次的勇气。 薛应怜迟迟不能回过神来,像是坠入了一场往昔回忆的漩涡里。 chap.29爱他还是爱我 薛应怜是茫然走出秦惟办公室的。 高跟鞋在铺满整层楼的地毯上发不出干脆的声响,只是闷闷的,像是一团棉花堵在心口。薛应怜找过裴明音来,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对她招招手。 “走,我请你吃饭,吃完饭回来带我参观参观吧?” 裴明音自然是喜笑颜开,满口答应。 按薛应怜挥金如土的调性,带新秘书吃的第一顿工作餐也是人均五千起,裴明音丝毫不掩饰她对于精致摆盘的菜品感兴趣,大大方方地举起手机拍照,薛应怜不由得佩服起她的直白。 平时她也是直来直往的爽快性格,就算要演,也只会演毫不掩饰的喜爱,可今天撞上了秦惊慕,又听到了秦惟那句话,她莫名地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堵得难受。 在伦敦读书的七年,她的过往情史精彩到叁天叁夜讲不完,现在更是多了一篇初恋男友变小叔子的离奇戏码。她起初是觉得玩也玩够了,商业联姻嫁给秦惟她也不亏,可现在秦惟却说他的初恋就是自己,搞得薛应怜忽而觉得像是欠了他账似的,万般不是滋味。 “对了明音,你有交往的对象吗?” 裴明音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你这么可爱,以前肯定谈过恋爱吧?” 裴明音只当是薛应怜随口聊女孩子的八卦话题,回答得也非常无所顾忌:“那当然了,年纪轻轻的不谈恋爱干什么,薛董你要是认识什么合适的男人可要记得给我介绍哦。” 薛应怜被她逗得笑了起来,终于有了心情开玩笑:“我认识的男人可没几个靠谱的,随便介绍给你我这不是作孽么,等有了合适的我肯定先想着你好吧?” “说得也是啊,”裴明音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这么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上午的时候大家还在八卦那个小秦董来总部派头搞那么大,结果一进秦董办公室就被骂得灰溜溜走了呢……听说是又被发配北美了?” 薛应怜刚刚被调节好的心情又沉入谷底,嘴角抽搐着,一味讪笑。 关于她和秦惊慕的过往,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甚至都不愿意告诉宋宛这个爆炸性新闻,遇到难堪的事情时,薛应怜其实总是下意识地一个人逃避,而不习惯向人倾诉。 吃过午饭之后,下午由裴明音陪同参观华临集团总部。 秦惟有事没有陪同,但让周秘书以他的名义通知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做好接待,薛应怜以新任董事以及秦惟妻子的身份大驾光临,上一次搞出这种排场来的人还是秦惟的母亲林虞,风雨飘摇的遗产大战时她强势进驻华临董事会,跟着林虞巡视集团的甚至还有那位人尽皆知的老秦董昔日情妇朱暄,被人戏称为母狮巡视领地。 八卦传闻总是传得飞快,所有人都说那位年轻的薛董肯定是吸取了婆婆的教训,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小秦董和他母亲那种事情,而薛应怜本人则对这种过于发散性思维的八卦兴趣缺缺,终于回到家中时,她只觉得大脑接收的信息太多运行过度,累得要死。 周秘书说秦惟晚上有饭局会晚点回家,薛应怜随口应了下来,习以为常。 只是没想到他回家意外的晚。 本来宋宛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准备晚上攒局给薛应怜好好庆祝一番,如果是平时的薛应怜她肯定开开心心答应了,可在见过秦惊慕之后,薛应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谢绝了宋宛的好意。 薛应怜洗漱完窝在沙发上喝着原本给自己预留的庆祝香槟,指尖在手边桌上的香槟杯脚上一点一点的,一旁渐渐暗下的手机上是她出任华临集团董事的新闻报道,几乎所有的报道都是积极正面的,大约是华临公关部在发力,可薛应怜却觉得有点寂寞。 还记得她跟秦惊慕、或者说leon的初次相遇就是在一场盛大至极的万圣节派对上,leon一副英俊苍白的吸血鬼扮相,搭讪时拍着她的肩头咧着嘴笑,露出尖尖的獠牙来,半小时后他摘掉了道具獠牙随手扔进了喷泉池子里,而薛应怜则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十六岁的薛应怜深受gossipgirl和欧美小妞电影里date文化的影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而同样是从小就在美国接受教育的leon也并没有中国人的含蓄,那场派对之后他们就开始约会,大多数时候leon会经常从纽约飞来伦敦跟薛应怜见面,偶尔薛应怜也会偷偷飞去纽约给他一个惊喜。 那时她天真地对leon说,我最羡慕的姐姐也在纽约,也许我从纽约偷走了一个足够可爱的人来做我的恋人。 那时leon也微笑学着她的口气说话,他说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在费城,也许没人能偷走他的任何东西,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本人。 薛应怜趴在沙发宽大的扶手上,整个客厅的光源都暗暗的,也许是沉湎在往日美好的回忆里,她端着香槟杯也没喝几杯,只是定定地盯着一旁高低错落燃烧着的蜡烛,眼皮沉重地忽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半梦半醒的睡梦之中,似乎是听到什么人在低声呢喃,薛应怜听不大清,想翻身又被扣住,动弹不得,不耐烦地睁眼醒来时,却看到秦惟跪立在沙发前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掉,整个人上半身靠在她的胸口重重地抱着她,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脸颊滚烫。 “……你回来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秦惟是个非常知道适度的人,即使商务应酬总是不得不喝酒,他也能精准地把控自己该喝多少,像现在这样失态的样子似乎还是薛应怜所知的第一次,薛应怜有些震惊。 他滚烫的脸颊仍然在她的脖颈处厮磨着,像是某种撒娇,过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深邃的眼眶里明亮得像水中的月亮,往日的秦惟英俊却冷漠得不像是真人,而此时他却生动得一塌糊涂。 薛应怜的心跳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就漏了一拍,他脸上鲜活的表情又忽而凝滞,极力恢复成了平时老成持重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可问出的那句话却让他的一切伪装尽数破功—— “你现在爱他还是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