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龙族的日常生活》 第2章 ,完了我是流氓 第2章 ,完了我是流氓 话说回来了, 就算抛开零,她本身特殊到原地爆炸的特殊身份不谈, 和她这样的美少女扯上关系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濯绝对会遭到周围男生的妒忌和孤立吧? 虽然两世为人的濯,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但这样无疑会打扰到他平静的高中生活……作为过来人的濯,非常清楚一件事,学院时期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他对此非常珍惜。 ——躺平的每一秒都是可贵的。 他不想自己的平静的生活,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弄的乌烟瘴气。 不过这也就是说说,个人想法而已,类似yy或者白日做梦。 和零扯上关系,甚至说上话,对普通高中男生来说,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同班学生,就能关系亲近的话,恋慕她的男生们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再顺便提一句, 在濯的观念里,异性魅力并不代表着恋爱感情,两者之间是不等同的。 而零也好,山本也好,都是属于那种适合远远看着、养养眼、保持美好心情的鉴赏用美少女。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了。 濯毫不犹豫地抬起屁股就走,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 顺带一提,他的体育成绩也是中规中矩,完全不是龙傲天的类型。 两人边走边说。 “还要去吃咖喱?”仁赶紧跟上。 “你也太喜欢咖喱了吧,都吃了三年了,还没吃腻吗?而且总吃一类食物,对身体也不好,虽然咖喱里的洋葱和红萝卜很有营养……今天试试鳗鱼饭怎么样?或者乌冬面也行。” 仁劝谏道。 濯和他是从国中时期就开始的同学,一开始两人关系也不怎么好,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就黏了上来。 在学校里,濯是不会刻意经营关系的。 那太累了! 上一辈子就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过来的,这辈子怎么轻松怎么来……不主动,也不拒绝。 啊要说对异性喜好的话,仁除了性别之外,都蛮符合他的要求的。 关心人的同时又不惹人烦,总喜欢跟着他又很有分寸,长相虽不出众但也不丑,而且很擅长家务……可惜也是个带把的。 再说咖喱, 濯并不是喜欢吃咖喱,而是霓虹的饮食习惯,他尝试着习惯了十几年,到现在还是没能习惯。单说一点:生鸡蛋淋在米饭上,这一点濯就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纳豆,以及无处不在的扁豆。 还是咖喱好一些,搅一搅就和盖浇饭一模一样了。 至于便利店的速食果冻和炒面面包? 濯只能说……压般。 “咖喱挺好的。”濯说。 “那也不能总是咖喱啊?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不改变一下口味吗?”仁关心道。 “那就…猪排饭?”濯想了下又补充“如果仁你带了便当,我也很乐意跟你交换。” “哦,那算了。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决定不再带便当来学校了,伱知道为什么吗?”仁当即改口。 “好了抓紧时间换衣服吧,先打的咖喱饭里洋葱最少。”濯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因为濯的关系,仁国中二年级吃了半年的咖喱。 “你这家伙——”仁攥紧拳头控诉。 然后也开始更换校服。 霓虹高中在体育课要更换运动套服,这让濯很痛苦。 三分钟后,濯和仁走在前往学校餐厅的走廊里,正对面的位置,呜呜泱泱走来一大群女生。 被女生们包围着的,就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转校生,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学。 濯和好友停下脚步,站到一边让路。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完全可以各走各的交错而过……但这么好的能近距离观察香汗淋淋的现任jk的机会,仁可不会放过。 濯是被迫的! 他一点都不想看! 一点都不! ……濯的目光在女孩们白里透红的大腿扫过后,最后停在一双白得几乎要透明的纤细双腿上,并未因为剧烈运动出现皮肤泛红的迹象,光润洁白的皮肤像是在牛奶里长大的。 白色运动鞋,不堪一握的脚踝, 就算濯已经带着批判的眼光去审视了,还是不得不承认, ——这双腿他能舔一年。 濯并未盯着看,最多看了两秒…好吧三秒,不能再多了。 盯着女孩子大腿看是一种不礼貌的表现,看一眼是本能,一直看就是流氓了。 旋即,濯抬头, 正对上诺曼诺夫同学零下两百度的目光, 濯浑身打了个激灵,仿佛血液都被冻结了。 两方人交错而过。 背后,女孩们莺莺燕燕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濯还站在那里没动, 脑海里还停留在,与那双清冷的冰蓝色眸子对视的那一幕,怔怔发愣。 “……” 完了,我是流氓。 “濯?濯?宇都宫?”仁推攘了两下宇都宫濯。 濯回神,一脸木然地转头看向他:“…没事,走吧。” 仁点头,继续结伴去食堂。 午饭还是咖喱,仁自己选择了乌冬面,他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但濯没怎么听进去。 濯之前嘴上说没事,其实还是有点事的。 他一直在想:我欠她钱了吗我?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罗曼诺夫同学。 濯在与她对视的那一眼中,明确的读到了这个概念,好似自己欠了她几千万日元! 好吧,见面一直盯着别人大腿不放,这是他的不对。 过去濯也不是这样的,他一直秉承着看女孩子第一眼先看眼睛,如果对方没看自己,自己再看腿的好习惯。 这次他犯错了,是他不对。 但抛开事实不谈,她用那种冷冽的眼神看待自己同学,就没有一点错误吗? 濯是上辈子高中时看的《龙族》,按照他的经历计算,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关于零这个人,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 不过大致印象,还是留下了“三无”,这么一个概念。 所以……零的这种冷冽,也有可能不是生气的表现,而是她的常态? 濯不能确定。 不过这也是好事,无论是针对自己的冷冽,还是一视同仁的冷冽,都说明对方不是冲自己来的。 这让一直希望平静生活下去的濯,内心松了口气。 这本不写刀,写恋爱日常。 想找刀子去我上一本。 (本章完) 第3章 ,男子高中生的课间 第3章 ,男子高中生的课间 午休时间是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差不多13点的时候,濯回到了教室。 进门最近的一张桌子就是他的位置,很抱歉没有后排靠窗。 单人单桌的座位,桌子左边挂着提包,右边挂着雨伞。 每位学生都是单人单桌,并没有同桌这种事情,所以倒不必再次经历‘三八线’的环节,庆幸庆幸。 濯进门就发现教室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虽然都在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但声音比起平时要小不少,这让濯拉出桌椅的动作都不自觉放轻了一点。 “呦!宇都宫。” 有人叫他。 闻声抬头的濯,就看到班里最帅气的一张脸,带着阳光的笑容走来。 班长神田智和。 虽说在真实的霓虹并不存在歧视宅男的现象,但班级里的阶级层次还是存在的。 神田智和,足球部主将,成绩也是名列前茅,长相帅气,还特么阳光开朗、乐于助人,是全校有名的帅哥,这家伙可能上辈子拯救了宇宙。 开玩笑的。 濯也知道要做个帅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要经常做头发、跑步保持身材、和精心挑选衣服。 他就做不来这些, 上辈子确实有段时间,特别羡慕班级里的帅哥……后来离开了学校走进社会,发现长得帅也没什么用。 ——于是他开始羡慕有钱人了。 话归正题。 班长神田智和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这个货太特么完美了,简直就是格林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功课好的同时还不忘帮助同学,对待每个人都很亲和,永远挂着阳光的笑容,濯有时候会想,这家伙的人生就没有烦恼吗? 这样的白马王子,别说学校里的小女生了……如果濯是个女的,他特么的也得a上去啊! “呦,神田。”濯也打了声招呼。 但他没有站起来,学生时期的大家都不在意这些,真好。 “又在看书啊~”神田看到了濯手里捧着的国史课本,表情变得莫名,“有困惑随时可以找我哦。” 濯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也懒得解释。 他之所以坐下来就看书,只是为了掩饰一个人的尴尬处境而已。 他的位置距离大门最近,处于教室咽喉之地,在这里聚集聊天会影响到走廊的出入,这对于特别注重个人生活不被打扰的霓虹人来说,是大忌。 濯又懒得跑到别人的位置上扯皮,所以假装看书好了。 于是他看着神田的眼睛,认真点头:“嗯,谢谢你神田,我真的喜欢上学,喜欢读书,这种学不到脑子里的东西真的很令我着迷。” 神田智和:“……” “算了……”神田苦笑扶额,不再去说这些事情。 他抬起手拿出一叠打印好的表格,抽出一张空白的放在桌子上:“体育课后没找到你,现在交到你手里了。” 还好我跑的快。濯心想。 “志愿调查表啊……”濯拿起桌上的表格,陷入回忆状。 “这是学院的老规矩了,一年一次,放学前记得交给我啊~”神田拍拍他的肩头,正欲转身回去,又被濯给拽住了,神田转头看着他。 “呐!神田,这是发生什么了?”濯单手揪着神田衣服,另一只手指着班里的氛围。 神田顺着他指的方向扫视一圈,立刻恍然:“伱不知道?” “知道什么?”濯奇怪问。 神田斟酌了下,弯下腰鬼鬼祟祟说:“今天体育课后,罗曼诺夫同学被叫出去表白了……” 原本见神田这么谨慎,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瓜。 结果就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濯鄙夷地看着神田,没想到这张帅脸下,也藏着一颗八婆的心。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听说的,大家都在传这件事。你还看!你这家伙……”神田被他弄得不爽,上前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要死要死——”濯配合着,夸张地叫嚷。 霓虹的肢体与言语都需要夸张,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咸不淡,会让人觉得很没礼貌,你看不起别人。 也就叫嚷两下,濯便停住,反而露出平静且痴迷的表情,语态同样夸张地喃喃:“啊~~这就是王子大人的第一次拥抱吗,好温暖,我已经感受到恶毒女配怨恨的目光了。” “额……”神田动作一僵,慢慢松开手,站直了苦笑:“我真是怕了你了,别那么称呼我,真的拜托了。” 神田鞠躬郑重请求。 濯轻笑两声。 “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弯着腰的神田突然抬头,旋即再次凑上来:“听说这次叫罗曼诺夫出去的,是三年级的学长,还是网球部的主将……” 濯挑挑眉。 所以呢,这有啥了不起的,他还是归宅部的领头羊呢! 在霓虹,前后辈的阶级层次非常鲜明,无论是多么优秀的后辈,如果对前辈不敬的话就会被整个社会排斥。 即便是在告白中,后辈如果拒绝了前辈也需要先一步道歉。 但濯觉得零不会是那种人, 像他自己这种没什么大本事的人都心比天高,更别提零了。 果不其然, “我听说那位学长被拒绝后非常恼怒,甚至可能冲罗曼诺夫同学动手了……”神田说道这里故意止住,却发现宇都宫没有露出任何焦急的表情,不由苦闷地问:“你就不好奇接下来的发展吗?罗曼诺夫同学可是一位娇小的女高中生,而对方是三年级的学长。” “啊啊——我快好奇死了。”濯用毫无语调变化的声音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神田更加苦闷了,“罗曼诺夫同学好像学过军方格斗术,那位学长被他揍进医务室了,这件事算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嗖嘎!”濯点头。 这才是该有的发展。 见他还是平淡无奇的反应,神田无奈道:“你还真是,” 话说到一半又改口:“真不愧是你啊宇都宫~” 这样莫名的感叹。 说得濯一脸的问号,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骂了。 神田还想再说什么,但老师,也是他们这个班的班主任从门外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位金色头发的女生,正是零。 (本章完) 第4章 ,男子高中生的课前 第4章 ,男子高中生的课前 见到班导领着当事人进门,神田也只好止住八婆的心,再次拍了拍濯的肩膀离去。 霓虹的学校并不像是国内,这里的学生见到班主任不像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所以教室里聊天打屁的小团队还聚在一起,只是声音又小了一些。 不过这应该也不是班主任的功劳,大概是零的气场所导致的。 “神田,你和宇都宫之前就认识吗?” 班长神田回到位置上,前桌的伙伴就转头过来询问,补充道:“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地样子,真是想不到啊。” “我和宇都宫也是刚认识不久,”神田回道,“别这么说,虽然宇都宫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其实他的人很不错的,只要习惯了他的风格就好。” 神田为宇都宫濯说了句好话。 “行吧行吧,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一份交际的天赋在。”森古摇头。 说着森古也扭头去看了一下宇都宫濯的方向:“说起来宇都宫君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真的很了不起,竟然让伱这位王子殿下和山本那位美少女一起上赶着做朋友。” “拜托了别用那种羞耻的称号称呼我,求你森古。” “好的王子殿下。”森古咧着嘴坏笑。 神田无奈地苦笑。 关于山本和他都主动与宇都宫做朋友这件事,在校园里也有过一段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比如宇都宫握着校园王子和校园美少女的把柄之类……最多的,还是说他和山本同学在通过宇都宫作为桥梁,偷偷谈恋爱。 毕竟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看起来也很般配。 但神田知道并不是这样,他只是想要和宇都宫做朋友而已,他觉得山本同学也是这样。 神田也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宇都宫同学是个很优秀的人,待人很平和,和他相处很轻松,不会觉得你是王子什么的刻意讨好你……相信山本同学也是这么觉得的。” “总之,宇都宫是个很不错的人,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神田郑重地说道。 “okey!okey!王子殿下。”森古坏笑着,心里也在琢磨起宇都宫这个人,他还是比较相信神田看人的眼光的。 …… 濯总觉得有股寒意顺着头皮炸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零的气场太冷了吧。 他的位置正对着班级门,零从他桌前路过时,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其周身缠绕的气场更是身临其境,濯再次打了个寒战。 心里寻思着,这妞夏天能当空调使了。 濯没有注意到旁人偷看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已经被零紧紧拴住了,随着零步伐的快慢而移动。 这和喜欢不喜欢的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认为自己这是少年的爱慕,也不可能是爱慕。 只不过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哔——】在发作而已,毕竟零的外貌过于出色了。 濯虽不觉得自己能和零有什么发展,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啊对吧?! 就盯着看! 从头发丝看到鞋面。 从零进门的一瞬间,濯就注意到了她,她太突兀了,明明学校里也有很多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但偏偏零就是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格格不入,像是蹲在羊群中的狼那样显眼。 这就是混血种的种族优势? 濯想不明白。 他的感官都有些模糊,都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忽略了周遭的环境。 这种感觉就像是游戏里开启了‘动态模糊’,这个金头发的小女孩是唯一清晰的,而她恰恰生的美丽,就像是白茫茫冰原上的雪莲,清冽又美丽。 也就一个晃神的功夫,零从他身边走过,班主任走到台前开始布置任务。 由于零是转学生的缘故,即便零的个子比较娇小,她的座位还是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上课后就看不见了……濯总不能扭着身子盯着人家看。他也怕被送进医院。 所以濯也没注意到,零路过他后不悦地皱了皱眉角,毕竟被人上下打量的目光很不礼貌。 如果濯知道了绝对直呼冤枉。 他绝对没有不礼貌的意思,只不过定力比较差而已——没错,他就是个俗人,做不来欲擒欲纵、或者少年青涩的事情。 就是网络上说的那种,吃着碗里的,又想着锅里的;喜欢纯的,但也拒绝不了骚的……这种俗人。 他知错,认错…… 班导是个没什么精神气的颓废大叔,潦草的头发糊在前额两侧,却看不出一点不拘小节的风流倜傥,只是颓废。 濯看着他,总觉得看到了十几年后的自己。 “啊啊——什么事情来着?”班主任刚开口就忘了要说什么,挠头想了想,看样子没想起来。 “神田,我要说什么来着?”班主任指名。 神田无奈地站起来:“关于志愿调查表的事情。” 神田坐下。 “嗖嗒——关于调查表,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别嗯哼……就行,放学前交给神田同学,就这样,开始上课。”班导没精神地说完,开始上课。 濯总觉得他在点自己呢! 点我呢!是吧? 是不是点我呢? 至于吗这! 濯在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学校要求写一篇结业作文,题目是《我的梦想》,这个环节大概全世界都一样。 我的妈妈,我的爸爸,我的梦想…… 我的妈妈顶着暴雨,背着发高烧的我去医院…… 我的爸爸早出晚归,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 我的梦想是成为科学家…… 濯的作文标题是——《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废物》。 他咬文嚼字,洋洋洒洒写下了八百字,有理有据讲述了这个废物指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当一个废物,以及当废物的好处是什么。 当年高考作文都没有写的这么用心过。 原本是准备一步步来,先从‘家庭煮夫’开始的。 但一想,虚伪,太虚伪了。 他连家务都不会,做个屁的家庭煮夫, ——他只适合做个被人照顾的废物。 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玩手机都不用手指,动动眼神就行。 这就是他的梦想,字里行间全是他的真情流露。 (本章完) 第5章 ,男子高中生的归家 第5章 ,男子高中生的归家 老师哀其不争,告诉濯现实中根本没有女孩子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濯觉得老师小了,格局小了。 世间哪有两全法,不复如何不负卿? 他理直气壮地表示,如果事不可为,其实男孩子也无所谓,性别没必要卡那么死,为了梦想要有牺牲精神。 老师哑口无言:“……” 本来濯认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只是一件小事,再加上马上就要离开小学了,并没有当回事。 然后后来, 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被请家长,三方访谈,各种苦头婆心的劝说。 以至于,国中三年,再加上现在,老师的圈子里都知道有了这么一名‘问题学生’。 这也就是濯的座位在第一排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上课,课堂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老师在上面讲,濯躲在书本后发呆。 大概只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后,才能意识到,再也没有比课堂发呆更不用脑子、更自在轻松的项目了。 霓虹的高中, 上午三节课,下午两节课,下午大约四点钟左右,就可以放学了。 有社团的去参加社团活动,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会挑选某个社团加入,因为在考取大学的时候可以加分。 濯自然是{基本}之外的一类,他回家。 这时候校园里挺热闹的, “广田等等我,一起去社团……” “岐美快点啦!” “……” 濯抵着整理着自己的提包,与他们走向相反的方向。 天边的斜阳尚高,濯已经骑上了回家的共享脚踏车,在霓虹这边,脚踏车和地铁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基本上上学路上的很多路口都能看到脚踏车回收站。 路边也有形形色色的国中生经过,学生基本都是这个时间放学,但上班族不是。 濯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在经过的便利店停下。 停好脚踏车,提着车篮里的手提包,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叮铃—— 进门后,他的目标明确,走到食物货架旁,取下一份速食便当就去结账。 便利店人不多,高中生里归家部的人数很少,像濯这一类人,大概就是被看不起的废材。 如此,倒是省去了排队的流程。 将交通卡和速食便当一起递给收银员。 滴——的一声,钱就从公交卡里扣去了。 霓虹的交通卡,比如passmo卡、西瓜卡等,都能在所有的便利店和车站店铺、以及一半左右的门店刷卡支付,也就是说根本不只是交通这一项功能,只要有交通卡不带钱临时出门也没有什么问题。 濯徒手拿着速食便当,将公交卡塞回口袋,就离开了。 十分钟后, 濯提着手提包停在某栋公寓楼下,将脚踏车停置好,刷卡走进电梯。 在真实的东京,能独自居住一座带着院子的小楼,那是只有在动漫里才有的情节。 很遗憾,濯虽然也独居,但房子是租的。 叮—— 电梯停在十五楼,濯迈着步子走出电梯,左侧是一扇一扇的公寓门,右侧是一米五左右高的护栏,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正对着电梯门的那扇公寓门,这才停下脚步。门前铺着红色脚垫,脚垫两边各有一盆绿植。 左边那盆是仙人球,右边那盆……也是仙人球。 濯弯腰,从左边的仙人球盆下取出钥匙,直起腰,再将钥匙伸进锁孔。 要说为什么濯要把钥匙放在这么老套的地方…… ‘咔’的一声,门开了。 首先映入眼的是一地杂乱的男士鞋子,右手边就是鞋架,鞋架上还有很多地方空着。 这里是玄关。 濯一边换上拖鞋,一边随脚将鞋子蹬到一边,踩上木色的木质地板,也就两步路就到了客厅。 客厅的正中央就是一张小型沙发。 手提包一手丢在客厅沙发上,沙发只有三四米长,大概也就只能坐三个人。 沙发前是一张长方形的矮桌,濯将便当放在矮桌上,然后一屁股陷在沙发里。 坐在这里,脸正对着厨房与浴室,背后的位置是卧室。 这一切加起来,也就三十平米左右。 堆积起来的衣服被拢在墙角,需要的时候在衣服堆里翻腾就行了,很方便。 濯将刚脱下的校服外褂也丢在了那里。 地上还算干净,没有食物残渣和垃圾。 濯每次吃完便当,都会顺手把便当盒丢在门外的垃圾袋里,这样屋内再怎么乱,这样也不会弄脏地板了。 所以虽然凌乱,但还不算邋遢……吧? 就这条件,如果真的遭贼,濯还挺期待他是否真的能在这里找到钱的。 哦,并不是濯的父母待他不好,也不是家庭的收入不高……只是东京这里吧,只能说纸比钱贵,房价一直在天上飞,能租到这里已经算不错了。 一厅一室一厨一卫,他一个人住,说得上是奢华。 濯坐在沙发上弯腰,拆开速食便当开始用餐, “我开动了!”宇都宫濯入乡随俗地喊道。 速食便当是鸡排饭,虽然是工业化的机械量产品,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虽然每天都吃也会腻就是了。 濯每月的生活费虽然很多,却不会经常去家庭餐厅里吃饭。 原因嘛… 大概是濯患有一种罕见的精神障碍交流症。 具体表现为,在人群中与人交流会感到难受,在成对儿成对儿挨着坐、到处都是小情侣的家庭餐厅中独自用餐会感到不自在,也不善于和年龄、性格,与自己不合的人沟通……等等。 这种症状,在逢年过节有亲戚,或者拜访别人时尤为严重。 且目前已经晚期,也已经放弃治疗。 因此除了上学期间,他都选择一个人待在家里。 即便是在学校,与濯平时有交集的,也就只有寥寥数人。 这在有些人看来很怪异、很孤僻,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方式,他就是喜欢独处。 十五分钟,吃完了便当。 濯将一次性餐筷与便当包装盒系在一起,拎着袋子走到门口,只将身子探出去,将便当盒丢进右手边的黑色垃圾袋里。 象征性地拍拍手,‘咣当’一下合上门,然后摇摇晃晃走到沙发前躺下。 (本章完) 第6章 ,男子高中生的外挂 第6章 ,男子高中生的外挂 合上眼, 空寂、泛白的黑暗中, 一架纯白色的天平若隐若现,天平看似很远,却又像是在眼前。 天平两端的托盘上都堆放好了砝码, 砝码全部都是一块块的长方体结构,有点类似于铁锭。 左边托盘上的铁锭是黄色,每一块上都刻好了字。 砝码呈金字塔状摆放。 最上层:【父母事业顺利,身体安康】 上层堆放着:【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数个能够深交的朋友】【关心你的老师】【美满的童年】【轻松的学生生涯】【持有资金26万円】…… 最底层:【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贞洁?】【勤奋?】【慷慨?】【谦逊?】【温和】【节制】【宽容】…… 这些情绪也被标出了重量,而且大小不相同,大概他的各类情绪也有大小的区别。 天平要保持平衡当然不会只有一边摆放砝码,另一边自然也放着相同‘质量’的重物。 右边托盘上的铁锭是红色的,血红的红,上面也刻着字,锈迹斑斑的字。 上层:【赡养父母】【经营友情】【生活中的矛盾】【忍耐校园的制度】【经营自己的未来】…… 最底层:【意外总会到来】。 这就是濯的那个,说不上是不是外挂的,外挂! 他的一切,都被标好了价码。 其中有逗号的那个,【父母事业顺利,身体安康】这项,是濯十七年前,唯一一次主动添加上的砝码。 这个天平就是他的个人写照,这份写照会确确实实地影响到现实,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左边,就是你拥有的东西。 右边,就是伱要付出的代价。 【意外总会到来】这一项,就是濯给父母加码,付出的代价。 现在【意外…】这块砝码,上面带着锈迹的字体正在闪烁。 即便没有经验,濯也能猜到,这就是所谓的‘意外正在到来’。 是零吗? 还是说,是零身份所揭露的龙族世界? 濯突然觉得这份意外不太给力,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代价,那这份代价可真够小的。 怪不得当初加码【父母事业顺利,身体安康】的黄色砝码时,他无法在右边放上【无】的黑色砝码。 两边重量不对等,放上去后,天平会向右倾斜。 也就是说,他加上的【拥有】太轻,而代表【无】的砝码远比它重,双方不对等。 如果是这样, 那他手里这三份,从出生就带有的,写着【无】的【代价】砝码可就有点分量了。 濯出生时就发现了自己这项能力,并且随着成长,【拥有】和【代价】也都在逐步增加。 但是伴随他出生的,三个写着【无】的黑色砝码,也就是【代价】砝码,他一直没有动用过。 这三块【无】的来历,濯心里也清楚。 上面也明明白白写着呢。 【十八岁之前的人生,你是父母的骄傲】【十八岁之后的人生,你是父母的良药】【虽然很辛苦,但你并未让父母担忧】这就是他上辈子的事情。 他犯了很多错,好在醒悟不晚, 第7章 , 第7章 ,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 宇都宫濯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想办法设一个连环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在不暴露自己和家人的前提下,直接把赫尔佐格这个老标子给干掉,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但他仔细的想了想。 ……对不起,没有这个运筹帷幄的脑子。 赫尔佐格好歹也是人类反派中的no.1了! 他虽然挺让人恶心的,但就是这份恶心,让人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人多疑、下手狠辣,为了一个目的扮演多个身份二十年,并且从不真身露面!所有人都是他的工具,霓虹的混血种全部都在他的控制之中,霓虹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辉夜姬’也能帮他监控霓虹的每一条网络,他连告状都没法告状,除非鱼死网破。 而且鱼死了,网还不一定破。 他还有自己的家人。 搞不过搞不过! 还是跑路吧, 濯选择了安详躺平。 如果解决不了麻烦,也解决不了麻烦的源头,那就转过脸别看就行了。 濯也不是神仙, 他管不了那么多。 宇都宫濯不再去想这些糟心事,眯上眼躺了一会儿,就准备起来看会儿书。 他爱学习! 于是又多躺了十分钟…… 这才扭扭捏捏爬起来,绕过沙发,推开卧室的门。 他的卧室很简单,一张附带床头柜的单人床,一个衣柜,以及衣柜旁小书桌。 濯来到书桌前坐下, 桌面上贴着一张超级大的海报图纸,图案是光着膀子的卡卡罗特和贝吉塔, 桌子上半部分堆着一摞漫画书,孤零零的数学课本显得特别不合群。 阳光从他的左侧、身后照过来,非常亮堂。 这就是他选择租这间房子的另一个好处了。 因为这个套房处于公寓楼最东边,卧室里是两面开窗,采光非常好。 无色的阳光铺在床头,纯白的被单被映得亮堂堂,歪斜的枕头被压在被子下,这就是散落人间的日常。 他从桌面上拿起显得非常突兀的课本,摊平放好。自己也坐的非常端正。 差不多看了五分钟书,濯感觉有些不对! 想了一圈,原来是手机吃醋了,只好无奈地放下课本,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哄了它整整一个下午。 渐渐地, 屋内的光沉了, 濯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该睡觉了。 他看了眼窗外,太阳只剩下半个。 这就是日常, 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胜过一切过去的诗。 濯合上眼,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又想起了零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想起了卡塞尔学院的种种,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零零总总…… 日常系的生活里出现这样的剧情,怎么想都不太妙。 如果不如预料的话,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这样的: 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宇都宫濯,在校园里邂逅了改变他一生的美少女零,以此为契机接触到了龙族的世界,在一次又一次的事件中,他的能力逐渐显露出来,至关重要却又无关紧要,处在各派系的缝隙中游离,救下了《龙族》中所有有名有姓的美女,彰显自己强大的实力,谱写了一段段脍炙人口的屠龙故事,最后和她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很抱歉,再次让各位失望了。 第二天,七点半,濯在口干舌燥中起床,第一件事仍然是摸手机,然后起床、喝水、洗漱。 八点吃早餐。 八点半到学校, 八点四十开始上课, 十二点半吃咖喱, 一点半再次上课, 四点回家……一日,又一日, 就这样过去了半年。 他既没有和零有什么交集,也没有遇到什么超自然现象……比如走在街上忽然窜出一位失控的混血种什么的……他也没有遇到除了零之外,跟龙族世界有关的人物,一切都和之前没有改变。 似乎零的到来,仅仅是为了进入卡塞尔学院做准备,所有的事情全都和他无关。 这让濯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一些, 也不再刻意防备着谁。 时间来到了六月份, 天气变得热了一些,校服也开始换季。 濯一如既往地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位置,他后面现在终于坐了个熟人——桐谷仁。 三月份的春假过后,教室里便变更了座位。 为了保持新鲜感,教室里的每个人都换了个位置,仁特意坐在了他的后面。 流水的教室,铁打的门神———濯还是在老位置。 他正趴在课桌上假寐, 白天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样晚上才有精力睡觉。 神田突然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宇都宫。” “什么。” 濯半抬起脸,看向班长神田智和。 “河田老师说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没时间。” “河田老师说如果你不去,他就准备联系宇都宫母亲。” “好麻烦。” “是啊。” 河田老师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也是生活指导老师,他不仅要负责学生的学习监督,还要看护学生的学院安全,还要了解学生的情绪,舒缓他们平时的学习压力,纠正思想中的错误,高中三年中的方方面面,都归他管。 一般情况下,学生被他叫去办公室,就说明这个学生犯了错误。 宇都宫濯明显是个例外, 他一直都是个错误。 他去办公室跟回娘家一样,一个月两三次都是常事,就连负责叫人的神田都觉得太没新意了。 也就犹豫了两秒钟, 濯双臂撑着身体站起来,神田见状就走在前面领路,带人这种事吧,也是要交个回差的。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长廊里,濯的视线一直在两侧女高中生的小腿上略过,白的腿肉好看极了,养眼又养心。 前方的神田无奈地摇头。 “神田。”濯突然说。 “什么。”神田没有停下脚步。 “咱们学校规定,裙子下的胖次只能穿纯白无图案的对吧?”濯还在老神在在四处看。 神田绷不住了,刹车回头:“喂你这家伙,看看氛围伱!” 濯闻言点点头,环视一圈,听到他说话的女生都露出了看hentai的眼神。 他淡定地移回目光。 “那没事了,咱们走吧。” 其实他想说有个女生违反了校规来着。 (本章完) 第8章 ,男子高中生的三塞 第8章 ,男子高中生的三塞 “咚咚——” 敲响办公室的门,神田智和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 神田一点意外都没有,很熟练地擅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三赛,我把宇都宫带来了。” 喂喂,这股押送罪犯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宇都宫濯想了想,还是将刚刚要收回去的脚迈了进去。 “辛苦你了神田同学,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 神田碰了下他的肩膀,出去带上了门。 濯一直悄悄回头盯着神田的背影,确定门关上后,当即大大咧咧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办公桌对面的河田老师见怪不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也不急着说话,先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根香烟,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火机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喂,你越来越过分了啊!我还在这里啊!我还在啊!” 看着这个无业游民一样的老师,在自己面前视若无人地吞云吐雾,濯忍不住吐槽。 “嗯?伱也要来一根吗?” “少来了!就算是不称职的老师也是老师,老师是不能在学校里面抽烟的吧!” 濯这辈子已经戒烟了,才不会因为这家伙的两三句蛊惑就破戒。 河间老师一言不发,又美美地抽上一口。 也亏得指导老师每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要不然这家伙绝对成为真·无业游民。 等等! 该不会河间老师就是冲着这一点才选择做指导老师的吧? 闲着也是闲着,濯的思维开始发散。 两分钟后, “咳咳!”河田老师清了清嗓子,吸引他的注意。 濯抬头的时候,看到河田老师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他藏在了哪里。 空调也已经被打开了换气功能, 一切都是那么熟练。 “宇都宫同学来了啊~~”河田老师双手支在办公桌上,撑着下巴。 “少来这一套吧,我都已经坐在这里五分钟了!你以为装成刚来的样子,我就会忘记你在学生面前抽烟的事情了吗?”濯实在是被他呛得吐槽吐不完。 怎么他的老师会是这样的人呢? 不应该是那种,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你……之类的那种吗? “啧!” 很清晰的咂舌声。 濯的脑门立马冒出一个#号,不过还是深吸口气,抵着头没再继续吐槽。 “升入高中已经快半年了吧?”河田老师问道。 这时倒还算正经。 濯闭着眼沉默了一下,再睁开已经恢复了平静:“嗯,已经五个多月了,如果算上春假的二十多天。” 霓虹的高中会在一月份开学,在三月下旬~四月上旬的时候放春假。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河田老师突然看着天板,像是陷入了回忆。 然后猛地低头盯着他:“我说宇都宫啊,你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吗?那就在学习上用点心吧,啊?” 宇都宫濯:“?” 双重侮辱!!! 这小火,挠的一下就上来了。 不得不说,当初濯看到这位人渣老师的感觉没有错,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几十年后的自己。 太他吗气人了! 不过还真没办法反驳。 第9章 ,传说中的山本同学 第9章 ,传说中的山本同学 回去后,濯就发现自己的座椅上多了一张屁股。 ———语言指导:386旅独立团团长李云龙。 “嗨嗨~不喜欢人类的濯君回来了!给!参谋长大人,这是你的。” 濯的双手被放上了一摞纸。 露出白牙、面带微笑的这位,就是8章了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在学校最受欢迎且丰满可爱的美少女,濯和仁从国中就认识的朋友,以及仁的暗恋对象, ——山本由里奈。 作为人气不在零之下的美少女,山本对自己的可爱程度非常清楚,再加上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小姐,所以将手里的工作托付他人来做,对山本来说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搭嘎,口头哇路! 濯没有丝毫停顿地拒绝了她,并将手中的东西丢回到她怀里,顺便抽出一张给了对方两个不痛不痒的嘴巴子。 “诶???那贼dei咻嘎?” “你哪来那么大的脸问为什么?” 濯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抓住山本的手臂就把她从自己的座位扯出来。 开玩笑,哪能别人坐着他站着? 这个班级里决不允许比他更懒的存在! “牟——”(真是——) 濯撇撇嘴,不理会跳脚的山本! 挥挥手表达自己的抗拒,姿态和之前办公室里某位人渣老师一模一样,都是赶苍蝇。 “桐谷~~你看他~~” 山本见濯还是老样子,开始走迂回路线,拉着仁的胳膊表示不依。 “桐谷~~伱看她~~”濯也捏着嗓子来了一遍。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他们三个人从国中就是朋友了,濯和桐谷仁都是直呼对方名字,濯和山本由里奈也是直呼对方名字,但互相倾慕却又迟迟没有点破的由里奈和仁,这俩却一直称呼对方姓氏。 搞得好像他和由里奈才是一对。 或许在别人眼里真是这样也不一定。 但濯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和由里奈,相互对对方都没有那个意思,就真的只是朋友。 单看外貌的话,由里奈确实是艳压群芳,在濯见过的人里,也就只有零能和她打…… 但即使是如此,濯也能明确地说。 他对山本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山本的身材相貌家世都是非常好,光是看着她,濯属于男人的那份本能也会有些蠢蠢欲动。 但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濯很确定自己永远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很确定! 但偏偏没有了那种男女之情,或者说恋爱的感觉。 他曾经特意去查看了自己的【天平】,当时以为是自己缺少了这份【拥有】,所以才不会喜欢上别人……可是检查后一无所获,自己并没有缺失任何一项情感。 找不到原因,濯也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再说回由里奈和仁, 对于他俩,濯没什么好讲的,严重怀疑这俩货是通过这种若即若离的方式,跟自己撒狗粮! 真是该死啊! 国中的时候,他们三人每天都一起回家。 特么的不知道某一天发生了什么,情况突然发生了改变。 原本三人应该是小开心三人组,蹦蹦跳跳把家还那种。 结果那天走在他们身边的濯总有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还是150w的led,而且这两个混蛋还偏偏习惯把他夹在中间,好像生怕他照明不均。 现实中, 被拉住手臂的仁已经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喜的还是羞的。反正就俩字, 丢人。 “内个……濯。你还没问是什么事情呢。”仁到底还是在友情和美色之间选择了后者。 “就是就是!你都还没问!”山本赶紧附和。 濯瞅着这对儿狗男女,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尤其是你小子,若不是看在国中吃了你半年便当,以及每个月都来帮自己打扫房间的份儿上,绝逼跟你绝交。 “什么事。”他毫无感情地问。 “嘻嘻,这不是体育祭了m——” “口头哇路!!” “我还没说完!!!”山本掐腰瞪着他。 “但我已经问了,”濯毫不退让瞪回去:“现在你可以走了,隔壁班的美烧酒(美少女)!” 体育祭,霓虹高中最麻烦的节日之一,从操办、准备、到选手、主持、善后,一切事物全都都由学生自己处理的体育运动会。 不用想也知道,在这种庆典里和现充美烧酒——山本凑在一起,绝对会非常麻烦。 山本跺脚:“怎么这样~无情!狠心!没义气!只能和手指过一辈子的魔法师!” “最后一个和这件事没关系吧。”濯翻着死鱼眼看她。 “怎么没关系,我这种级别的美少女在求你诶!五指丈夫!略略略——” 山本翻着下眼皮做鬼脸。 “……”五指丈夫是什么鬼。 而且真亏山本够不要脸的,竟然自称‘我这种级别’,虽然也是事实就是了。 其实说起来,濯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没有女人缘,大概和山本也有一定的关系。 他和山本这样的美烧酒都是这么相处,其他女生看了,自然也会敬而远之的吧。 不过拓魔塔基就是拓魔塔基,濯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和山本绝交,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 仅仅是因为恋爱这种小事,就委屈自己变成另一幅样子,那样太辛苦了。 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其次都是其次。 不过……也有可能单纯的只是他这个人不受欢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濯甩了甩头,叹息问道:“那你具体说说,是什么事。” “真的!?你答应了!?斯k呦濯——”山本顿时开心起来,夸张地蹦蹦跳跳。 濯撇撇嘴,丝毫不把她的话当真。 真感谢的话就露出奈子啊!你的名字不就是叫做由里奈嘛! 没诚意。 “你先说来听听,我可没说答应。” 濯还是保持本心,如果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帮帮忙也无妨,虽然他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就是了。 “嘻嘻!”山本这才放开仁,大咧咧坐在他的书桌上,饱满地小裙子撑起某个神秘的褶皱,离他不过半米,是低头就能嗅到的距离。 濯满意地点点头。 拓魔塔基就是拓魔塔基,知道让人帮忙是要发福利的。 行,这人能处。 (本章完) 第10章 ,我的平静生活要G了 第10章 ,我的平静生活要g了 对此,濯也没什么好牢骚的了。 心中对由里奈放松了一些戒备,抬头等待着她的后话。 “是这样哦~”山本翘着一根食指摇头晃脑:“这次的体育祭要分为三队嘛,而且根据论坛的票选,我当选了红队的大将哦~” 死鱼眼的濯:“说重点。” “牟——”山本瞪眼,也放下了手指不再装可爱:“可是我接任了职位才知道有那么多的工作,不仅要负责队伍的统计、安排,还要负责各个项目的筹划,以及拉票,训练队员等等……总之好忙啊!” “所以呢?” “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啦!” “口头哇路!” “我和你拼了!!!” 桐谷仁赶紧上来架住由里奈,而后者就像是被主子牵住缰绳的狗,气势更加嚣张,骂骂咧咧地,想要用脚踹他。 濯轻轻后退便躲了过去,检查了下衣服没有脏,这才看她问道:“你没有朋友的吗,真拿伱没办法,我给你推荐一个好了。” “?”山本一下子就安静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向来不喜欢人类的宇都宫濯竟然要给她推荐朋友? 濯指着另一边同样围成圈的小集体。 “喏,就是那位王子大人。” 山本顺着方向看过去。 “神田同学啊~~”她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对‘王子大人’表现出多余的热情。 而是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濯,深沉地叹口气:“你果然长大了啊濯。” 问号。 问号问号问号。 我突然想问候你全家了怎么办。 “不行哦~濯。神田同学是黄队的大将,所以他是没时间来帮我的。” 山本解释了原因。 神田竟然是另一队的大将么? 不过也难怪,毕竟连除了色相外,一无所有的由里奈都能当选,神田不能当选才是奇怪吧。 红队是由里奈,黄队是神田,那么剩下的一队呢? 不会是…… 他抬头看向山本求证,果不其然。 后者笑眯眯点点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幽幽地说:“是罗曼诺夫同学呦~蓝队的大将。” 濯:“……”还真是她。 该说不愧是除了荷尔蒙外什么都没有的高中生吗,选领袖也是看着脸选的吗? 濯再次感到无奈。 ———— 濯还是拒绝了山本的请求。 他是个脱鞋子都懒得解鞋带的男人,怎么可能去做那么多工作。 按照惯例时间一到,濯就骑上心爱的小单车往家走。 开学半年,校园里多了很多对情侣,仁和由里奈也在渐渐拉近距离,运动会如火如荼的准备,大家好像都挺忙的。 可能真的有代沟吧,濯就没办法对这些事情怀有兴奋。 他一个人走进便利店,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那人挺壮的,染了头发,打了舌钉。 一看就是小混混。 对方被撞了一毫米所以很生气,就质问濯:“没长眼睛吗?” 说着上前用胸大肌推攘着濯。 在霓虹,可是有黑道光明正大存在的,更何况濯也得知了这是龙族的世界,那么蛇岐八家也是存在的吧。 濯不想多事。 他点了点头,就此和这人错过,避免了一场战争。濯一般不会和让他不爽的人对骂。 一来是他有限的生命里,不能浪费在无聊的人身上。 二来是他确实骂不过。 万一对方上手了怎么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直接开挂换取能力然后杀对方全家吧? 那得是多少年神经病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濯也不是什么恶鬼。 回到家,吃饭,刷手机,美滋滋又是一天。 晚安,比基尼海滩的每一个人。 …… 他的日子就这么平静的继续,也希望一直能平静下去。 然而,他没能如意。 好像从那天遇到混混开始,他就频频在街道上遇到找事的人。 他在过马路的时候会车子碰上来,濯二话不说立刻协商赔钱; 买东西的时候会有人跟他抢同一个,濯也让给对方; 走出超市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单车不见了,他也不恼,共享单车本就是大众的。 濯站在风中,感叹两句:你看我连脚踏车都守不住,拿什么去守护爱情。 然后跟没事人一样步行回家, 也不是多么大的事,不过多了二十分钟的路程,就当锻炼身体了。 直到周末的某一天。 …… 此刻是周五的放学路上,天上下着灰蒙蒙的细雨,也可能是酸雨。 濯原本骑着脚踏车、快快乐乐把家还,忽然从草丛里窜出三个大汉,喊着‘德玛西亚’就把他推到了小巷里。 虽然濯已经解释了好几遍自己不是德诺的人,可他们就是不听。 “我说几位大哥,你们到底要干嘛,给哥们一个准信儿行么?” 他们已经在这里对峙几分钟了,衣服都湿透了,对方还不说话。 虽然他并不害怕混混,但被三位大汉围在角落里,他很没有安全感啊。 三个混混闻言,面面相觑。 这一幕直让濯两眼发昏。 合着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堵我了? 这些人似乎也觉得不合适,其中一位戴眼镜的站了出来,刻意用握着棒球棍的手推了下眼镜。 “也没别的事,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找你借点钱。” 濯不相信。 你脚下的aj比我一身加起来都贵。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很大方:“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应该的应该的。” 他一边掏钱一边问:“话说这位斯文大哥,你们组还招人么,你看我怎么样?” 他也想穿aj。 眼镜男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濯很快就把钱给了对方,不过眼前这几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濯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濯,大家都不说话,就挺尴尬的。 濯向来不吝于以最恶的恶意看待他人的,然而还不料,也不信,竟然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劫财劫完了,还不走,你想干嘛? 濯捂着小屁屁憋了半天,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主动开口了。 “几位哥哥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但凡小弟能办的,绝不推辞。”濯拍着胸脯说。 (本章完) 第11章 ,从零开始的龙族生活? 第11章 ,从零开始的龙族生活?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眼镜哥出手了。 他再次推了推眼镜:“我们是辉山组的,你听说过吧?” “听过听过,如雷贯耳。”濯当即点头,眼睛亮闪闪的,一副期待地看着眼镜男。 他听过个屁! 伱说你是蛇岐八家的还差不多! “嗯,”眼镜男点点头,“我们需要观察你一下,你想加入我们对吧,我们组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听到眼镜男的话,濯的心里眼皮都快翻到后脑勺了。 我就是说说你还当真了。 别说什么辉山组了,就算是上杉组来找他,他都不带考虑的。 答案都是一个哦~ 口头哇路! 在霓虹的黑道最顶端,就是被称为本家的蛇岐八家。 蛇岐八家控制着全霓虹的地下世界,甚至军方、政界、商界,他们也有着巨大的话语权。 而蛇岐八家真正的领袖,分为上三家、下五家,无一例外全是混血种。 至于辉山组?那是什么小卡拉米? 不过这也就是放在上帝视角的事情,放到个人,濯的身上,这个什么辉山组还真能给他一个教训。 小鬼难缠就是这么个道理。 凯撒小组在霓虹最狼狈的时候,就是被一群暴走族的孩子追赶的那次。 更何况是濯呢。 濯不想和这些人牵扯太多,所以他们要钱给钱,说啥做啥。 但对方明显不这么想。 濯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也不傻,自己这些天事事被找茬,也是有人安排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濯也不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真把他逼急了,他就变身超级赛亚人,根据上次【无】的分量远重于【父母身体安康……】来看,一块【无】下去,改变自己血统肯定没问题。 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没问题的。 呲———— 正想着呢,轮胎摩擦柏油地面的尖锐声音在路口响起,那是车子紧急制动下才能发出的声音。 听这动静,起码跑到了120迈。 四个大小伙子齐刷刷看过去,都是松了口气。 那是一辆宇都宫濯叫不上名字的阿斯顿马丁dbs-007,坎伯兰灰的车身颜色,是他一辈子买不起的类型。 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下车,立刻就要小跑到另一边开门。 濯心想着,估计这就是正主了。 心里有点忐忑, 他还真怕从车上走下来一位和颜悦色笑眯眯、名字叫做橘政宗的老头。 司机还没到,后车位的人就先一步打开了车门,并没有等待司机来开门的意思。 首先探出来的是一双黑色的女士圆头皮鞋,学生款式的。 这让濯一怔。 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深蓝色格子裙,黑色校服外套,白色领子的内衬,米黄色领带……这是国立附属高中的校服,也就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介乎于白色的金发,水蓝色的眼睛。 第12章 ,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第12章 ,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走出路口之后,外面广阔的街道从未让濯觉得如此顺眼过。 虽然因为下雨的缘故,街道上的人不多,但还是感觉亲切。 这才是属于他的世界啊。 像零啊!黑道啊!蛇岐八家啊!龙啊! 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该撤退了。 濯不打算和零,就这件事继续纠缠下去,一来打不过,二来他怕死。 他快步离开时,背后才轻轻传来零的声音。 那声音简直比这细雨还要清冷,微弱到几乎被雨声掩盖。 虽然是道歉的话,却一点听不出道歉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平静。 “对不起。” 濯没有回头,就这么径直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既然决定了,与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划清界限,濯也就无意再与零有什么纠葛。 再者经过今天这件事,濯也不想再和零维持面子功夫,不想再有多余的往来。 反正这次应该就是所谓的【意外总会到来】了,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看到【天平】中,【意外总会到来】这块砝码已经安静下来,不再闪烁,濯也确定了这件事。 既然所有的恩怨已经了了,那就就此别过吧。 再次踏上归途的濯,抱着这样的想法快速离开。 …… 回到家之后,衣服已经完全淋湿了,他这才想起来之前零都没有要送自己回家的意思。 果然说是道歉,其实也没有那么有诚意。 因为衣服湿了,濯也没有立刻像往常一样坐下。 他从浴室里拿来浴巾擦头发,在这个过程中也将自己的外套和裤子脱了下来,一起丢进了浴室的洗衣机。 为了第二天不感冒,简单洗了下澡。 第二次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忽然疑惑自己之前为什么要擦头后再洗澡。 然后就这样,简单穿了件浴衣走向卧室,途径客厅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拿在手里。 一边走一边打开line。 「周末如果没事的话,来学校帮忙怎么样?午饭我请客哦~」已读——由里奈。 濯看了眼手机,撇撇嘴回复。 「口头哇路。」已读——濯。 「行!你确实很拽,但我的删除键也不是玩具枪。」已读——由里奈。 濯没理她,退出了line。 向后一倒,躺在床上,准备浏览一下最近的乐趣新闻。 外面的天色很沉,玻璃制的窗户像是被打了码,递进来的光线也像打了折扣。 濯不得不先把灯打开。 咔—— 白炽灯照亮房间,窗外的世界显得更黑,看上去好似已经是晚上了。 濯的手还摁在电灯开关上,脑子里突然闪过近来发生的事情,每次的放学路上都能被精准的截胡,再加上今天骑着脚踏车都被堵住…… 该不会, 一直有人在监视他吧? 不会吧? 濯凝视着窗外昏沉沉的天,看不到街道,只能看到同样规划堆叠起来的楼房,淅淅沥沥亮着灯。 不会某一扇灯下,正有人用天文望远镜看着这边吧? 濯浑身打了个冷战,不过没有什么大动作。 先是将手机丢到床上,伸个懒腰,装作要休息的样子走到窗边,将两面墙的窗帘全部拉上。 白色的纱帘封闭外界的视野后,屋内的光线显得更加明亮了。 濯坐在床头,也多了一些安全感。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隶属于自称‘路鸣泽’的奶妈三人组,奶妈组虽然只有三人,不仅各个都是美女,而且文武双全。 零的主要责任大概就是保护《龙族》的主角,路明非。 酒德麻衣的主要责任就是杀人,或者,屠龙。 苏恩曦,华尔街大拿,已知宇宙最年轻的富婆,比她有钱的不会比她年轻,比她年轻的绝对没她有钱。 濯不觉得这样的队伍会是来招纳自己的,再说了他是个男的,想必小魔鬼路鸣泽也不会情愿。 这三人随便拉出来一个,弄死自己都是轻而易举。不不不,应该说,属于世界背面的混血种,随便拉出来一个,弄死自己都轻而易举。 濯对于那个世界,从始至终,都是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小人物就该有小人物的自觉,就算骨子里自认心比天高,也不能真的傻乎乎觉得自己最屌。 那叫傻逼。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发现自己这么个小人物的,一点头绪都没有,也没有道理啊! 啊,也不对。 假如! 假如现在的世界是重启后的世界,现在的时间线已经经历过一遍了、或者无数遍了,那么作为最终boss之一的小魔鬼记得自己这么号人,也不奇怪。 这大概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不过濯想不明白,即便真的是这样,他在过去的时间线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这种角色关注自己。 他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 “啊啊啊啊——”濯苦恼地直挠头。 这头皮咋就不痒呢? 脑子呢?脑子呢! 你去哪了? 找不到原因就想不出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方法。 濯不想跟他们玩啊!他有密集恐惧症,那些人的心眼子太多了。 虽然他坐在床头,合着眼帘,闭目垂思良久,还是没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刷的起身, 推开门,坐沙发,打开便当。 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我开动了。” 当晚,他睡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 曾经他还年轻,不知道一切早已标好了热量……啊不重量。 第二天是礼拜六,濯是打算睡到中午的,可门外吵吵嚷嚷的动静太响了……濯不情愿地看了眼时间,才11点,翻个身继续睡。 咚咚咚—— 濯皱眉,一定不是自家的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濯没办法,只好迷迷瞪瞪坐起来,准备去开门。 希望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客人足够抗揍吧,就是不知道是山本由里奈还是桐谷仁,反正只有他俩知道自己的住址。 “来了来了~~” 濯一边揉着眼睛,顺手抄起书桌上的数学课本卷成棍棒,藏于背后。 来到玄关,取下防盗链,打开了门。 “进来b——” 濯说到一半的话被卡在喉咙里。 感谢20231006200454161的月票 感谢仙技很浪的月票(你这第一个字我不认识) 还有,感谢兄弟们的推荐票和追读。 鞠躬! ————、 吸取上本书的教训,所有的月票和打赏我都记着,现在的也算,或者说,现在反而更重要些呢。 40张月票+1更 3000打赏+1更 盟主啥的就不说了,就没指望。 上架后开始发,体谅一下哈!二哈码字龟速,能力有限。 不过我还是希望各位能现在就支持的,因为新书期太重要了。 (本章完) 第13章 ,从零开始的开始 第13章 ,从零开始的……开始 视线的前方,门口站着的,正是原以为不会再有纠葛的、有着一头金色飘逸漂亮长发的少女。 精致的面容微微上抬看向他,白得好似透明的皮肤没有任何表情,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濯,好似她才是俯视的那个人。 濯自认自己昨天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对方的道歉虽说听不出诚意,但他没有回应就已经是表达了拒绝。这种明显的事情,他相信零不会看不出来。 那么, 她还来做什么? 想归想,濯当即站直了身体,微微躬身,正经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罗曼诺夫同学。” “……中午好,宇都宫同学。” 诶?她竟然真的回话了诶。 虽然对方特意纠正了‘现在已经是中午’的概念,不过对于濯来说,现在刚刚睡醒正是早上。 不如说,她难道没意识自己这么说,就是为了告诉对方‘他还在睡觉’的意思吗。 濯已经直起了腰,刚好看到零也站直身体的动作,这说明对方打招呼时也有鞠躬。 也是,毕竟是见多识广的皇女,入乡随俗做得自然比他好。 打完招呼,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是不可能请零进去坐坐的。 他的余光也看到了,零的背后摆着一架特别夸张的按摩沙发,阳光打在上面银波闪闪的,科技感拉满,想注意不到都难。 想必之前的动静,就是在搬这个东西吧。 于是他看向零,等待她的后话。 零也正看着他。 “……” “……” 三四秒钟过去了,零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内个,罗曼诺夫同学,那是什么意思?”濯只好主动去问,用手指指着她身后的沙发。 零没有回头,还是盯着他的脸,淡淡地说:“给你的赔礼。” 真是干脆利落的回答,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濯暗暗叹口气,再问:“所以说,赔礼…是什么意思?” “……”零不说话了,盯着他的同时,精细眉梢皱了起来,看样子在思考或者苦恼某件事。 “罗曼诺夫同学好像没有做什么吧,而且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很抱歉。”濯赶紧补充。 “……”零松开了眉梢,沉默了下,说:“这是我朋友的赔礼,她为昨天和之前的事情道歉,这些天一直在给你添麻烦的就是她们。” “……我也很抱歉。”零又补充。 听到她挑明的话,濯心底很是无奈。 他的原意就是装作不知情,之前的事情全部当作意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得什么龙族,什么奶妈组的事情。 可惜没给他装傻的机会啊。 “你朋友?”濯问。 濯还是要补救一下:我不认识伱朋友。 零轻轻点头:“嗯,我已经揍过她们了。” 濯:“……”好直接,虽然我不是问这个的意思,不过还是要说,好直接。 吃了吗? 拉过了。 这一番对话让濯差不多也明白零的意思了。 就是说,之前的事情全是奶妈组其他人做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不过零并不知情,直到昨天在街角碰见他。 然后零就揍了那俩人,嗯,大概率是苏恩曦,苏恩曦的角色就是军师+管家。 而且零不一定打得过酒德麻衣。 再然后,零带着苏恩曦准备的赔礼上门。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现在问题来了,他要怎么装作大吃一惊,然后轻描淡写翻过这一篇,并划清界限呢? 濯还在想着,零又说话了,仍然是平静到杀死话题的语气。 “她说如果你不满意,可以给她打电话,她会再准备。” 说着,零已经伸出了素白的小手,手掌上正放着一张名片。 濯扫了一眼,眼皮直抽抽。 就只是匆匆一瞥,名片上的金光已经闪到他的钛合狗眼,地主家傻闺女的气息扑面而来。估计将这张名片融了,只卖金子就能卖不少钱。 更何况这张名片背后的分量更大,濯没记错的话,蛇岐八家都欠了苏恩曦几千亿日圆的债务。 可啪!可啪! 这种大人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不用l——” “她说如果你不要名片的话,可以去那边的大丸百货自己挑选需要的东西,后面的事情她会负责。”零继续说。 濯:“……”只能说算无遗策吗。 而且零你是怎么回事,你的三无人设呢? 你是复读机吗你! 虽说人类的本质本来就是复读机就是了。 但你这样一直‘她说’‘她说’‘她说’的,太多话了啦。 奶奶总说,我伴随着无声的旋律和安静的节奏而动。 奶奶总说,我喜欢暴跳如雷。 奶奶总说…… 奶奶,奶奶…… 你艾欧尼亚的吗! 人设崩了啊! 零好像生怕濯不知道在哪,还侧过身体抬起小手指着北边:“就在两条街外。” 不用她指,濯哪能不知道大丸百货,那可是霓虹最大的零售业巨头,全国甚至海外都有他们的分店。 濯没有去过那里,据他所知那里主要经营一些高档产品,有钱人才经常去的地方。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突然被零吸引了视线。 此刻零没有看他,濯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从上而下的光恰好照在她的手臂与脸上,浅蓝色褂和白色t恤减轻了她身上的寒意,日光没能让她素白的小脸泛黄,洁净得像是遗世而独立的冰雕。 濯晃神了下,嘴里下意识的重复:“大丸百货?” “嗯,她已经买下来了。”零收回手,正对上濯目光灼灼的视线。 濯:“……”好在这个消息槽点太多,一下子清醒了,也收回了之前有些冒昧的目光。 他一时没说话,倒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份歉意,毕竟歉意这玩意儿代表着修复往来的关系。 可濯不想和她们往来。 这一点不用考虑。 濯在想……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这又是送按摩沙发又是送名片,还买了一座商场。 如果是之前,他可以怀疑对方是想激怒他,测试他的能力。 那现在呢?怎么不测试了? 濯不相信苏恩曦是那种闲的没事做,就喜欢给别人钱的人。 恰恰相反,那妞抠门的很,一块钱恨不得摔两半的那种。 她要做什么? 感谢两仪家的小弟弟的月票。 感谢安澜al的月票。 (本章完) 第14章 ,从零第一次进屋开始 第14章 ,从零第一次进屋开始 濯琢磨了一下,想不出来。 反正不可能是要泡他,固然流程很相似,比如:先通过找事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发动衣炮弹,用钱砸晕他,让濯狠狠地迷失在金钱的力量下,最后给富婆做狗…… 濯还算清醒,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脸。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他躺平的姿势向来端正。 濯放下思绪,其实也不过一秒钟左右,零还在等着他回话。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铁了心要给自己赔礼,他如果不收,这件事反而没玩没了。 索性:“我知道了……别的东西就不用了,沙发我就收下了。” 濯指着按摩沙发给出答复。 听到濯终于答应了赔礼,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吧,她根本连反应都没有,轻轻点下头,“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濯既然收下了这份礼,他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当下不装了,三步作两步走上去,围着这个科技感满到溢出来的按摩沙发打转。 啧啧啧,光是看上去就很牛,一瞅就知道不便宜,比商场地铁站里摆放的那些强多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得多少钱。 濯上手去摸,外层的金属构造似乎是某种很牛逼的合金,温度很低,也很光滑。 内围是各种各样的皮革,也许是真皮,濯认不出来。 应该是真皮吧? 苏恩曦那是什么人啊,皮革也配进入她的购物车?你那是看不起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濯不得不说,这份礼物简直送到他心坎里去了,就算送他一台世面最高配置的电脑,他都不会这么满意。 这个年代的游戏他早就玩腻了,所以家里根本没有配电脑。 按摩沙发不一样,以后就可以躺在这上面刷手机了,美滋滋美滋滋。 濯喜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需要我帮你搬进去吗?” 清冽的声音惊醒了濯。 他差点浑身一个哆嗦摊在地上,没想到零还没有走。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您还没走,罗曼诺夫同学。”濯羞耻地扭过身,看到零仍旧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的位置。 似乎在濯发癫的这会儿,她一下都没动过。 “嗯,”零淡淡地点头,然后又问了一遍:“需要我帮你搬进去吗?” 濯闻言,呆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圈身高不到一米六、又非常纤细的女孩。 问号。 “伱…帮我?搬进去?”濯一句话顿了三次。 不过话一出口濯就反应了回来,零确实是字面意思,她认为自己搬不动。 “嗯。”零轻轻点头,没有解释、或者安慰的意思。 她就是觉得濯搬不动。 濯沉思了下:“……”如果换作别人,可能为了男人的面子逞能,但很抱歉,他还真觉得自己搬不动。 这大家伙一看就不轻,估计有上百公斤重。 “那麻烦你了,罗曼诺夫同学。”濯再次鞠躬,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嗯。” 零应了一声,转头从门外看向屋内,然后回过头看他,问:“鞋子。” 濯低头看她鞋子,白色平底鞋,大概33码,就算在女生中也算是小巧玲珑了。 “鞋子很好看。”零:“……”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换一双室内的鞋子。” “……哦哦。”濯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要把沙发搬进室内肯定是要进屋的,而濯家里的地板都是铺着榻榻米的,所以进门都要换上室内拖鞋。 濯连忙走过去,从鞋柜里取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她脚边。 “抱歉,家里没有提前准备。” 濯说着外交词汇。 零也就看了一眼,旋即毫不拖泥带水地弯腰褪下脚上的小白鞋,换上了濯准备的一次性拖鞋。 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只脚踩在另一只仍穿着鞋的脚面上,然后勾来拖鞋套上。 随后再次重复这个动作。 濯的判断没错,零的脚果然很小,穿着黑色的鞋袜更显玲珑,如果他是个恋足癖好的色批,看到这一幕今晚就睡不着觉了。 接着零站起来,走到沙发的背后张开纤细的手臂,抱住了沙发的两侧扶手,一下子就将沙发抬了起来。 壮士! 濯内心感叹。 这也不值得奇怪,上杉绘梨衣连数吨重的兰博基尼都能抓起来当沙包丢出去,零即便在这方面比不过小怪兽,搬个沙发还是没问题的。 要不然她是怎么将这东西搬上来的。 “请进请进~” 濯也不愣着,将大门推到一边卡住,先一步走进屋内领路。 零搬着沙发跟在后面,从濯的视角里都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小小的身子几乎全完被沙发遮挡,只有偶尔被风吹出露头的金色头发,和堪堪抱住两端、骨节分明的小手,在表明这不是一个沙发自己会动,而是沙发后有个小人儿在用力。 倒不是濯不去帮忙,就只让零一个女孩子独自搬这东西。 就像一个成年人在搬砖,一个小学生上前说叔叔我来帮你搬!你觉得这是帮你的,还是来拖后腿的? 所以濯也没有多此一举,只在前面领路,并把要途径的地板上的衣服踢到一边,给零让出位置来。 “这里这里,放在这里就行。” 濯指着墙角指挥道。 这种似曾相似的味道,他有一种在指挥搬家师傅的既视感。 就是搬东西的人看起来过于幼龄,总觉得很奇怪。 “好。”沙发后传出零的声音。 也不知道零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她整张脸都在沙发后面,却准确地找到了濯指的地方。 沙发在她的双壁之间缓缓落地。 触及地面的时候,濯已经做好‘咣当’一声的准备了,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零放下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损伤地板,完全是轻拿轻放,很认真的在做这件事。 想来搬运这台按摩沙发,对于零也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即便她体内流着一半属于龙类的血,但她还是一个身高刚到濯下巴的小姑娘。 濯看到她放下沙发时,微微颤抖的手臂了。 指节也是因为用力而泛白。 放下沙发后她只是轻轻呼了两口气,便转过身看向濯。 一只露出的、纤细、柔嫩的、少女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沉没在她的淡蓝色宽衣的皱襞里。 这一刻,濯好像有些明白学校里,为什么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零有那么多人喜欢了。 (本章完) 第15章 ,不要觉得这是桃花运 第15章 ,不要觉得这是桃运 在濯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让零进房间了。 有句话叫做请佛容易送佛难,将客人迎进门很容易,但想要送客就有点尴尬了。 零在濯的客人列表中,就是属于这一类。 总之愣着也不是事儿。 濯开始了外交辞令,看向零:“要喝点果汁吗,我去准备。” 零随意打量了两眼狭小的客厅,简单又凌乱的环境一览无遗。 她平静地收回眸子,淡淡道:“谢谢,不用了……” 零开始向门口的位置走去。 这种突然的转折让濯有些难以置信,他这边还没表示送客呢,客人倒是识趣得要走了。 “啊啊~抱歉抱歉,事先不知道有客人上门,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濯说着歉意的话,跟上零的脚步,心底却在偷偷乐。 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明显了,连忙端正自己的态度,板着脸继续说。 “下次再来,我一定……好好……” 濯说不下去了。 他跟在零的后方两米左右的位置,站在玄关口。 走下玄关的零出门后并没有换回自己的鞋子,濯还在纳闷呢,她就已经回来了。 准确的说,提着某样东西回来了。 “……招待你。” 简约的纸袋,里面却装着了不得的东西———对普通的高中生来说,这里面可能不包括濯。 那是现在有价无市、电商上架瞬间就哄抢一空,现在已经完全需要预定才有机会抢到的最新款游戏机,同时还附带手柄和游戏光盘。 “这是最新款的游戏机和游戏光盘。” 零的补充也印证了濯的想法。 零为什么带着这个? 而且,为什么是游戏机? 能弄来市面上断货的产品这点,已经被濯有意识的忽略了。在濯看来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零见他没有伸手接过,似乎是从濯的表情中读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我想到你是和我一样的高中一年生,而且是个男生,根据预想得出了这样的礼物应该能让你开心的结论……” 零顿了一下,“……既然伱并不喜欢,我会准备另外的礼物。” 零说话的语气一直不急不缓,语速相对来说算是比较慢的那一类,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即使这样,濯还是没想明白她之前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听这话,这件事还没完? 他急了。 “等等等等——罗曼诺夫同学,什么叫做我不喜欢,算了这不重要,你送我礼物?为什么?” 该说很会察言观色么?濯虽然说不上讨厌这份礼物,但也算不上喜欢。 总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零为什么送他礼物。 “赔礼。”零淡淡地说。 “赔礼?”濯重复一遍,他扭过去指着客厅里的按摩沙发:“可…我不是已经收下了吗?” 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沙发就收回目光,说:“那是她的赔礼。” 濯姑且算是明白,零口中的她,指的是苏恩曦。 也就是说,苏恩曦的赔礼是苏恩曦的,和零没关系,她从不送按摩沙发,她只是按摩沙发的搬运工。 游戏机才是她的赔礼。 濯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逻辑。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濯问了出来:“真的不用这样,我又没有受伤,那些都只是小事我不在意的,真的不用了,收下这个沙发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他认真的,濯真的很过意不去!因为这是要没完没了的节奏啊。 “而且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都是你朋友做的来着,说到底你也不知情。所以真不用。” 濯态度坚决。 这件事本身就和零没什么关系,她完全用不着这样。 相反,濯如果真的因此让不知情的零赔礼,他心底反而觉得过意不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苏恩曦给他添了麻烦,濯就算收了他的东西也不觉得有什么,就算礼物贵了点,但濯的脸皮厚啊!所以完全没事。 零不一样,零不仅帮他解决了麻烦,而且她事先又不知情,怎么都怪不到她的头上。 “有关系。”零说:“这件事的源头是我,我就脱不了干系。” “所以有关系。” 嘿小妞,这句话我可不太认同,怎么想苏恩曦都是冲着我来的吧?要不然班级里那么多人她不去找麻烦,偏偏来找我?凑巧?我可不信……濯心里腹诽。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也判断出了一些事情。 似乎……零并不知道他的事情,只有苏恩曦知道。 零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所以添了麻烦才来表达歉意。 为什么会这样? 濯还是想不明白。 真是的,所以说他才不想和这些混血种玩,尤其是苏恩曦这个妞,一百斤的体重,其中九十斤都是心眼子,太难搞了。 濯浅浅吸了口气,正视零的眼睛,解释这件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这边。在我看来,这件事虽然跟你有关,但你事先并不知情,你也确实帮我解决了麻烦,也就不需要道歉。至于你朋友……她的赔礼我已经收下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刚刚好……你觉得呢?” 零皱着眉头,认真地听完他的话,沉默了。 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两秒钟,零双手提着游戏机挂在身前,轻轻鞠躬:“我明白了,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濯听到她的话,精神一松,随后喜上枝头。 明白了就好。 大家萍水相逢,你屠你的龙,我养我的膘,江湖路远,就此不相逢。 “哪里哪里,我才是。”濯露出笑容。 “那就告辞了。”零说。 “有空常来。” 完全一板一眼的客套话,濯送走了重新换上平底鞋的罗曼诺夫同学,看着她走进电梯,然后消失在门后。 “终于走了……” 濯站在门口的红色门垫上,松了口气。 千万不要觉得和奶妈组扯上关系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即便那些故事很精彩,说得上是荡气回肠。 但想想那些被盯上的人吧! 想想他们的结局! 老唐、夏弥就不说了,这俩本来就是龙王,就是局中人。 想想被引入京都地铁站的楚子航! 想想蛇岐八家! 想想源氏兄弟! 还有俄毛境内列车上的老布宁! 啧啧! (本章完) 第16章 ,这是桃花劫。 第16章 ,这是桃劫。 送走零之后,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上面显示am11:16。 想着去吃午饭的话时间还早,他就开始研究按摩沙发。 稍微摆弄了一会儿,濯已经可以熟练地操控这台未来风的按摩沙发了。 该说不愧是有钱人的东西么,既可以用配套的平板、扶手上的快捷按钮控制,也可以通过蓝牙连接手机,用手机控制。 坐上去后,从头到脚都处于冲气囊的包裹中,全身上下的机械手同时工作,简直像是有十几个小姐姐同时给你服务一样。 你永远可以相信资本家的眼光。 苏恩曦,不愧是你。 濯惬意地躺在这里消磨时间,一个小时后才从按摩沙发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开始换便服。 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走出门,坐上电梯,走出公寓。 公寓院外……霓虹的公寓并不在小区中,而是某个单独的院落或者干脆独栋……马路上,停着一辆醒目的阿斯顿马丁dbs007. 濯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 与此同时,也看到垂手挺立在车门前的金发女孩。 零手中的游戏机已经不在了,大概放到了后备箱。 明明说过到此为止的,她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这点小事呢? “罗曼诺夫同学。”濯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零这次干脆连喊人的功夫都省去了。 “姑且还是问一句,伱是在等我吧?” “嗯。” 濯忍不住了:“……之前说了,这件事即便因你而起,可你也帮我解决了麻烦,我们算是两清,不是么。”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冲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来。 好在他看到零还是一脸平静,并未因此生气或者不满。 濯调整了语气,放轻了声音:“这件事就此打住,实在不行,你把游戏机给我吧,我收下。” 零还是认真看着他,水蓝色的眼睛闪了闪,也没有怒气或者别的情绪,像是不含任何杂质、世界最晶莹剔透的宝石,这本该是褒义词,但濯不这么觉得。 太冷漠了。 并非寒气逼人的那种冷漠,零虽然从来不笑,也不爱说话,但她并不让人觉得高傲。 而是毫无感情的那种冷漠, 漠不关心的冷漠。 濯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上杉绘梨衣,在《龙族》中,绘梨衣的描述就是如此,深红瑰丽的眼睛却不带有任何色彩。 零好像也是。 她就像是一具漂亮的木偶,但是同样是人偶,匹诺曹都比她活泼可爱,甚至匹诺曹会说谎,说谎鼻子还会变长…颇有些萌度。 零不会。 你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心底有什么情绪,她那种冷漠好似对全世界都失去了兴趣。 濯知道,不是这样的。 你看不出,只不过是零不想让你看出来而已。 他忽然有些烦躁,不想再和零牵扯下去了。 “算了,随你便吧。” “我想请你吃饭。”零忽然说道。 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从零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一点旖旎。 “吃饭???” 濯猛地止住脚步回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零的嘴角动了下。 应该是错觉吧? 就是,有什么好笑的。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首先你要开心,其次都是其次。 …… 三分钟后,濯坐在一家叫做「墨」的亚洲风咖喱餐馆里。 零和濯对坐在桌子的两侧。 这里的咖喱餐馆,除了咖喱以外的菜单都很丰富,很奇怪吧? 自从搬家后,濯已经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了,但点咖喱的次数,能猜到吗,一次都没有过。明明是咖喱餐馆…… 这里的蟹肉奶油意面,里面可是有蟹腿的,很新鲜!不仅是完整的两只,而且块大多汁。奶油不是单纯的浓郁,同样带有烹调后的醇厚,吃到最后也不会觉得腻。 对于学生来说,也是完全可以承担的价位,实在是无可挑剔的餐馆。 可就是在菜单里,也有几道连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也无法承担的超高级料理。这也是老板的童心吧。 188万円的高级和牛牛排,能想象吗?折合一下8.5万rmb。 这是濯,被一句请客吃饭干掉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他是真的饿了。 而且和美少女吃饭很有面子,吃了饭两人就两清了,何乐而不为呢? 假如他不清楚零的真实身份,濯脑子里有泡才会急着和她划清界限。 “……还算可以吧?”濯在与「高级和牛咖喱」较劲的同时,也不忘关心一下金主。 “嗯,”零顿了下,“谢谢。” “额,别谢别谢,是我占便宜。” 请他吃饭还说谢谢,以濯的脸皮都觉得有些臊。 不过他还是能够理解零想要表达的意思。 濯本可以继续拒绝的,但还是给了零表达歉意的机会,也就是这次请客吃饭。 所以说即便这顿饭吃了近500万円,她也毫不在意。 双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托上辈子高中生涯的福气,濯吃饭的速度很快,三分钟就干完了一盘咖喱。 抬头时,零那边才刚刚开始。 濯就这么看着她吃饭,丝毫没有偷窥的羞耻。 美烧酒就是美烧酒,吃饭都是小口小口的。 濯忽然想起来在书上看到的。 评定一个美子,无论是男是女,最后还得经过两关:一、笑。二、进食。唯有辗然露齿,魅力四射。吃起东西来分外好看者,才是真正的尤物。 笑,估计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吃…… 濯说不上这算不算好看,因为零并没有像各家大小姐那样端着架子,一举一动皆是优雅。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啜食,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小猫。 零的嘴唇属于樱色偏白的类型,非常搭配脸型的小巧嘴巴,一张一合之间,清素若九秋之菊。 这么看的话,倒不再那么冷了。 可能是濯的目光太过直接,零抬头看他,很自然地挽起垂落脸侧的流苏,微微偏着头,也不见她生气。 只是这一瞬间,零的眼睛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仿佛在问。 ——有什么事情吗? 濯清楚地,从她的目光中收到了这个意思。 (本章完) 第17章 ,全是薯片的主意,我是无辜的 第17章 ,全是薯片的主意,我是无辜的 濯从未想过有人能用眼睛表达出这么清晰的意思。 零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濯感觉到她周身缠绕着的那种气场不见了,和在学校里见到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不同。 以至于濯不禁凝视着她的脸庞。 “……宇都宫同学。” “啊,没事。” 这种莫名的柔和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总觉得很可惜。 不过气场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存在与否都不好说,濯自己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单纯的犯傻。 濯心里这么想,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一旁的淡汤小口抿着,打算就此掩盖过去。 等两人都吃完饭,他们便直接离开了这里,濯不知道零是在什么时候付的钱,明明他们从头到尾都在一起。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出门的小道上, “……谢谢你请我吃饭。”濯道谢。 “不会。” 零冷淡的回应,濯只能露出苦笑。 如今想来自己实在是自我意识过剩,零就算要表达歉意,也从来没有过想要和他来往的意思。 只有他自己在心里上演独角戏,一个劲儿的往外推,才闹出这么多事,最后还一起吃了顿饭。 零只是出于自己的罪恶感才会这么固执的上门赔礼道歉,仅此而已。 再说了,以零的性格,也不可能亲近地和外人说话。 所以之后路上的一分钟,两人没再有任何对话。 出了小巷就能看到零开来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商务超跑太显眼了。 固然濯租用的公寓,距离这里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但他们还是选择开车来,即便两人身份证上的年龄都是未成年。 回去自当也是如此。 沉默地走在路边, 阳光很柔和, 零走得安安静静,可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濯自然也被牵连的、被顺带着打量了几圈,他们大概是在想,濯一定很有钱,是某家社团的公子吧。要不然怎么有资格和零这样的女孩子走在一起。 这种事情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挺难受的,更何况两人毫无关系。 不过也怪不得谁,濯就是这样的普通人,会觉得难受,也只是男人卑劣的自尊心作祟而已。 濯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太多。 他对着马路傻看,好像看到什么,瞳孔一缩,猛地止住脚步。 当他停下后就看到零越过了自己半个身位,下意识地拉住她淡蓝色宽衣外套的手臂,拽向自己的后面。 随后…… ‘咚’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铁皮凹陷发出的刺耳声音,以及轮胎在地面拖行的吱吱声。 停在路边的阿斯顿马丁被一辆偏出道路的面包车拦腰撞上,冲破护栏,最后止步于步行道的台阶下。 就像是想到零这样的美少女一定和自己没关系,但还是会惋惜难受一样。 看到这样的豪车香消玉殒,濯的内心也是一抽。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濯转身低头去看身边的少女,刚想客套性地问两句有没有事,又立刻反应了过来。 以零的身手,好像用不着他多此一举吧? 在他的视野中,零果然没去看那辆已经报废的阿斯顿马丁,似乎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零正稍微低头,看着自己手臂外套上的褶皱,眉梢微微皱起,一言不发。 那个位置,正是濯之前拉她时拽的地方。 第18章 ,她可能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第18章 ,她可能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当晚,濯躺在床上闭目,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说有重重狗血波折,但抛开事实本身,也算是一件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今天过后,他和那些人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就只是点头之交的外人。 濯这么告诉自己,进入了梦乡。 …… 周日,很平静地过去了,终于不再有意外发生。 周一,又到了上学的日子,濯如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正如濯所期盼的那样,他和零之间的关系依然止步于彼此相识的外人。 在学校里两人也会碰面,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的关系,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零也是如此。 “濯,我恨你~”桐谷仁一脸哀怨地看着濯。 濯此刻正转过身体趴在他的桌子上。 “少来,关我什么事。” “当然有关系,”仁抱怨:“都是因为你没来,所以我和山本才会那么辛苦。” 想来上个周末,仁和由里奈为了准备体育祭累的够呛。 濯翻个白眼说:“但凡你这话有点道理,也不会一点道理都没有。” 说完他环顾教室,教室另一边,神田的状态倒是还好,他也同样在为体育祭做准备,想来是因为经常运动的关系,并不像仁这样半死不活。 即便是现在,神田的座位上仍然围了一些人讨论什么,看起来很忙。 真厉害啊,王子大人! 这样的社交不累么? 濯想着,看向教室的角落。 那是个娇小的女孩儿,坐在角落里,双臂像是小学生一样,规矩地搭在桌子上。 一头颜色淡得近乎纯白的金发编成辫子,露出白得有些清冽的侧脸,静静地望着窗外。 在这种喧闹的场合里,她还是那么格格不入,越发显得像是一尊与世隔绝的冰雕。 只是匆匆一瞥,濯便收回了目光。 即便是这样,一直看着濯的仁,也发现了他。 仁也往同一个方向看去,即便那个方向有很多人,但仁还是一眼就确定濯看的人就是零,便一脸了然的模样。 “说起来零是周末才来学校的,周六完全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呢。” “大家都有事在忙。” “也是,不过濯……”仁看回来,“伱想好要参加什么项目了吗,体育祭。” “……”濯沉默了会儿,问:“可以不参加吗。” “当然不行,你在想什么,每个人至少要参加两项运动。” “好麻烦。” 仁:“……” …… 最后濯随意选择了两项运动,投篮和拔河,前者有手就行,后者可以偷偷摸鱼。 就连队伍他也没有选择山本所在的红队,当然他也没有选择零所在的蓝队,而是选择了班长神田的黄队。 虽说前天因为某种因缘际会,让濯和零有了一些意外事件,不过两人活在不同的世界。 他们之间,绝不可能发展出‘恋爱喜剧’的未来。 零有她自己的未来。 濯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冰雕般的女孩,冰雕般的女孩啊,一定需要来自地狱的岩浆,才能融化吧。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濯是这样想的。 …… “你在这里做什么?” 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化身王境泽,做梦都没想到。 他的认知只持续了一天,说不定只有半天,就在归家路上的小巷里被无情地打破了。 此刻他骑在心爱的脚踏车上,单脚撑着地面,停在路口,询问小巷内,蹲着的女孩。 天地良心, 如果知道这个人是零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打这声招呼的。 先说起因,这个时间《剃须》这部动漫还未上映,但在霓虹,路边捡到无家可归的高中生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哦~ (ps:没看过千万别看,绿毛龟看了都直呼受不了,只能说不愧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内啥,变态看了都睡不着觉,太毁三观了,这本书是纯爱,所以略过。) 这种少女在霓虹被称为拉杆箱女孩,顾名思义,就是指无家可归,等待好心人的霓虹女孩。 濯在见到巷子里蹲着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用额头抵着墙壁,像个流浪猫一样的女孩时,也觉得自己是碰见了这么一位拉杆箱女孩。 可他万万没想, 是零。 其实这也不怪他,先不说零为什么穿着连衣裙和凉鞋蹲在这里。 就说一件事, 零怎么可能蹲在破旧的小巷,而且还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悲伤?这还是濯第一次联想到这个词汇。 这也是看到女孩同样是金发后,濯也没想过会是零的原因,才会把她认作流浪猫, 情有可原对吧? 但是认出之后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你色批想着捡便宜,平时见过那么多流浪猫不去捡,现在见到一个身材好的就开口,全是活该! 濯深深地反思自己。 看到濯后,零逐渐恢复了她拿手的面无表情,若不是刚才的记忆和现在的乌龙足够有说服力,濯都觉得之前看到的全是错觉。 “下午好,宇都宫同学。”零这么打招呼。 看来她是不想说自己的事情。 “哦哦,下午好。” 零没说话。 濯想了想,都是同学,就这么走了也不好,于是说。 “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不过既然同学一场,有困难记得找我。虽然小事不想帮,大事帮不了,但有困难找我。” 然后濯就准备溜了。 既然认出了肇事者,那么就该撤退了,这车他开不了,早点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于是濯收起撑地的腿就走, 而在这个过程中,零一直用波澜不惊的眸光望着他,什么也没说。 她既不求助,也没有悲伤,这才是零的常态,这才是濯眼中的罗曼诺夫。 而且濯也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帮到零,至少三年后的剧情里,零什么事都没有,这就是证据。 故而,濯离开的时候,是站起来蹬的车轮子, 跑的可快了。 回到家里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没见过小巷里的那幕。 濯对自己的普通有所自觉,因此认为自己没必要像小说男主那样路见不平、拯救失足少女,然后抱得美人归。 况且零也不是失足少女。 她可能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本章完) 第19章 ,第二天 第19章 ,第二天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教室里,濯又见到了已经恢复平时状态的、无懈可击的零。 虽然她的脸色白得像张未湿笔墨的纸,却还是有红润的痕迹,这说明零很健康,并没有在寒风里度过一整夜。 真是太好了呢,呵呵。 濯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逼。 此刻的他眼袋很重,有浅浅的一层墨色,简洁的说就是黑眼圈。然后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 他虽然一直在对自己说着,自己帮不上忙,零也不需要帮忙的话。 可到底任谁遇到那种情况,晚上都会睡不着觉吧?都会担心的吧? 娇小的女学生蹲在狭窄的小巷里,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地方住,会不会遇到危险……濯也是这样。 辗转反侧到了2点多,像个傻逼一样爬起来,在黑色的冷风中,只穿着睡衣,跑到几条街外的小巷里,看着空空如也的弄巷发呆。 傻逼,活该! “濯,你快要死了吗?” 由里奈一边用指肚戳他的脸,一边调侃。 “少啰嗦!”濯排开她的手,“你不是这班的学生吧,为什么你赖在这里,好烦。” “呜哇——濯的火气好大,是那个吧那个吧!绝对是那个吧!青春期少男的荷尔蒙积蓄过量!”由里奈大呼小叫。 濯大概是明白,由里奈在用自己的办法让他恢复精神,理解归理解,可他现在只想睡觉。 “好了山本,不要打扰濯了。”桐谷仁苦笑。 “喔——”由里奈不情不愿地应声。 看到由里奈离开,濯心里松了口气。 “呐,濯,需要我帮伱请假吗,你最好去医务室一趟比较好。”仁搬来座椅到一边。 “谢了,我睡一觉就好了。”濯趴在桌面上有气无力地说。 他只是太困了。 昨晚到底几点睡的来着?或者干脆有没有睡着啊? 濯都没印象了。 只记得回到家,闭上眼,感觉没过多久闹钟就响了,天也亮了,就赶来了学校。 “真是,你都做了什么啊,通宵打游戏吗?注意身体啊喂。”仁无奈地摇头。 濯已经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地回答:“大概……救了一只流浪猫吧?” 他的声音很轻,但仁还是听到了。 “流浪猫?该不会是半夜起床,偷偷去看街边的流浪猫有没有被领走的老套故事吧?” “仁……” “怎么?” “你好可怕。”居然全被你猜对了。 真的这么老套吗? “好过分——”仁说,“不过你做的对哦~遇到那种无助的小动物,确实很让人担心。” 无助? 原来那种感觉是无助吗? 濯的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昨天的画面。 那时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整条街道里泼了墨,溅满了她身上溢出来的悲伤,以至于连濯都觉得沉重。 原来是……无助吗? 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零这样的人无助呢? 路鸣泽吗?可他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早该清楚了才对。 那是什么事情? 濯昏昏欲睡,意识越来越沉,慢慢睡了过去……个屁! 上学期间通宵过的宝宝都知道,想在学校里睡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老师的法眼可不是面团捏的! 濯的位置还是在第一排,根本没机会睡觉。 他只能用书本挡着脸,不停地磕头再磕头,某个瞬间身体一沉,在失重感的作用下立刻清醒。反复这个过程。 就这么一直熬,一直熬,期待着放学。 他也没撑到放学,在下午的某节课上,已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后来, 他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濯甚至没能想起来自己在教室。 动了一下身体,屁股下的座椅发出‘吱纽’的声响,意识这才回归现实。 漆黑的房间里,虽然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却也看不清桌下的椅子了。 他打量四周,今晚月亮正圆,屋内的能见度能好上一些,抛了光的书桌上反射出白色的线。 四周一片寂静,看来学校里已经没人了。 教室外的高楼耸立,都亮着灯。 “仁这个孙子,放学也不记得叫我吗!!”濯咬牙切齿地自语。 抱怨也没用,明天再找他算账。 现在只能祈祷学校还未锁门,要不然恐怕就要在学校里过夜了……他们学校是东大附属高中,有种叫法是中心高校,完全是重点高中,所以学校的防范意识很高,想翻院墙逃出去,你得先学会撑杆跳。 濯胡乱抹了两把脸站起来,立马就打了个哆嗦。 虽然已经是六月份了,但夜晚还是很冷,让濯不禁搓了搓手臂。 不过应该也和他在教室里睡觉有关系。 总之,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濯不多想,踢开椅子往外走,刚迈出去,却觉得脚步特别沉重,好似冲多了那样没有一点力气。 濯连忙撑着桌面,这才没让自己跌倒。 他哭笑不得。 这是发烧了吗? 也是,冷风中吹了一整夜,又熬着一天没睡觉,最后干脆睡在了教室里,睡到了天黑,这不发烧才怪吧。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更得想办法回去才行。 他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扶着桌面或者墙面往外走,有些困难,但还算撑得住。 他这么想着,毅然决然地开始下楼梯。 虽然动作有些僵硬,觉得手脚都叛变了,倒还没有脑袋发昏到看不清路的地步。 当他扶着护栏有些迟缓地踩上第一节楼梯时,身体突然变得虚脱无力。 也许是腿软了吧。 如果是在平路上,最多坐在地上不算什么。 可他面临的是楼梯啊! 濯内心疾呼:吾命休矣~ 也做好了护住帅脸的准备。 但下一秒,他感到手臂被人用力一拉,强行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濯有些迷糊地看向旁边,天色太黑了,濯没能看清楚那人的脸。 只是抚过脸侧的金发是那样的柔和,像是天使脱落的羽毛撩过凡人的心扉。 有些微弱的声音传到濯的耳朵里,但他实在是听不清了。大概是烧得太厉害了,大脑终于也加入了反叛的阵容。 真是丢人啊! 濯心里想着,用最后的意识说出了一句话。 “我会还你人情的……罗曼诺夫同学。” 随后,视线便彻底黑了下去。 (本章完) 第20章 ,这绝不可能是喜欢 第20章 ,这绝不可能是喜欢 当濯使劲地撑起沉重的眼皮时,再次映入眼帘的,便已经是卧室里素白的天顶。 熟悉的被子包裹着身体,脖子以下的部位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可他出了一身的汗,身体很黏,又冷又热又难受。 额头上盖着的毛巾已经接近体温,失去降温作用了。他想伸手取下来,动了动手臂,发现包着他的被子裹得很严实,再加上濯也没什么力气,实在是伸不出来,也就只好放弃, 现在明白了,他目前是一条正在蜕变的蚕蛹。 房间里亮着灯, 床边当然不会坐着美少女。 视线继续蔓延,熟悉的衣柜、熟悉的床头柜、熟悉的书桌,以及不熟悉的背影。 也许是感受到了濯的视线,正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的女孩儿转过头,发现是他醒过来了就起身站到床头,盯着他看。 也不说话。 他脑子里的记忆开始苏醒,一点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原来,并不是一场梦啊。 濯仍旧躺在床上,被零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朝堂下觐见女王的臣子。 濯想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干的不行,又痒得不行,似乎卡着一口痰。 不过在女王殿下面前吐痰这种事可太不雅了, 所以濯动了动喉咙,给咽了。 然后濯清晰地看到,零皱起了她漂亮的眉头。 “……谢谢。”濯干巴巴地说。 零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之前的举动劝退了。 真丢人啊! 现在想来,自己在零面前,好像永远在丢人、在被嫌弃。 所以才说,耍帅的事情根本不适合自己。 濯避开了她的眼睛不再对视,活动颈部环视枕头周围,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 只能放弃躺好,问:“……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零听见他的问题,眉头皱得更深了,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了:“在你的裤子口袋里。” 说完这句话,零什么都没交代就转身向外走了。 打开门,合上门。 屋内重新陷入了寂静。 濯还是平静地躺在床上,望着上方的天板发呆。 通过上周六的事情后,濯大概了解到罗曼诺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愿意和别人来往,也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这才有了之前的事情,她并没有太深的意思。 就只是觉得牵连到了他,所以还人情。 零并不欠他什么,昨晚的事情也是自己出于各种原因下的自我满足,发烧感冒也只是因为他的身体没抗住造而已。 所以零就这么走了,濯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能在学校里捡到自己,并把自己带回来,已经足够让濯用感恩的态度去对待她了。 等等! 带回来? 怎么带回来的? 自己昏迷后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联想一下,也能猜个大差不差。 大概是背着自己下楼梯,然后放在车上运回来的。 因为零能清楚地说出,他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这说明自己不是被拽着大腿拖回来的。 大概是睡了一觉的关系,濯的大脑轻松了很多,脑子里已经能够想象那个画面了,一米五的零背着他下楼梯的画面。 真是……想想都觉得羞耻。 不过羞耻之余,还有种心头痒痒的感觉,这让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但世间有三大幻觉:她喜欢我,时间很多,我还能秀。 濯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动了动被子里的手,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可想要拿出来又犯了难。 零捆得也太紧了吧! 这是裹病人用的手法吗? 这确定不是固定精神病的束缚带吗? 他连手臂都弯不了。 没办法,濯只能扭着身体在床上滚来滚去,企图用这种方法抖开身上的被子。好在零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给他在被子外再捆上一圈麻绳。 好巧不巧的,房间的门开了。 床上的蚕蛹弓着腰,还在扭来扭去,也霎时间停住了。 零单手端着玻璃杯,面无表情看了他两秒,又合上了门。 濯:“……” 奇怪的举动被拆穿,社死瞬间,濯觉得接下来的人生都是多余的。 关键是濯想用被子蒙着脸都做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回忆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幼稚园时为了伪装自己,也学着别的小朋友在裤子里尿尿; 小学时为了保护漂亮老师不被别的臭小子吃豆腐,全班就属他哭的最大声;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啊…… 随后,又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 濯一个机灵,翻了个身,脸朝下,一句话都不说。 零也没说话, 他只听到了淅沥沥的声音,就转过脸偷偷往那边看。 玻璃杯已经被她放在了床头柜,零正蹲在地上,她手中拿着黑色的塑料袋,正往垃圾桶上套。 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反正零没理会他的自嗨,从床头拾起跌落的湿毛巾,放在一边。 虽然有些冒昧, 但熟悉的母爱突然开始攻击他了。 也许是受到了零的影响,濯心中的尴尬也飞快褪去,渐渐恢复了平静……抛开事实不谈,他之所以觉得尴尬也怪零,她如果是个相貌平平的男性,濯绝对不会觉得羞耻。 甚至还能表演个才艺。 濯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人。 “……现在几点了。” “23点,你睡了两个小时。” 零淡然地回答,并配合濯的动作,把他翻了个身,将床头柜上装着水的玻璃杯递给他。 濯傻fufu地接到手里,埋着头喝水。 他喝得很慢,因为胸口忽然暖暖的,需要平静一下。 这不是喜欢,也不可能是喜欢。 因为这些事情换个人做,濯也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不可能是喜欢……包括好兄弟桐谷仁。 谁都可以的话,怎么算是喜欢呢,对吧? 这只是因缘际会,气氛过于温馨,再加上零又生的美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化学反应。 这只是好色。 还没等濯从这份心情中缓过来,额头突然传来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强行将他的脸与水杯分离。 随后一只近乎透明的手夺走了水杯。 在然后,额头一凉,大脑都感到一阵清爽。 濯彻底傻了,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瘫在枕头上,呆滞地看着刚刚在他额头贴上新的毛巾,随后观察他脸色的零。 (本章完) 第21章 , 第21章 , 就像之前的每次一样, 可能这些混血种的直感也是远超普通人,能够敏锐的察觉周遭投向他们的视线, 要不然为什么濯每次看向零的视线,都能被她发现。 零还保持着单腿跪在床上的姿势,腰已经直了起来,直直地与他对视,也没有一点羞涩的意思。 濯看着她的眼睛, 第一次觉得,零的眼睛也许没有那么冷。 濯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 他不信神,也不信佛,自然也不相信有地狱和天堂,可为什么竟会觉得有天使跌落凡尘。 “……谢谢。” “不会。” 零冷淡的回应让濯露出苦笑。 可零没没看他,自然也不在乎他的笑苦不苦。 零端着手中的玻璃杯,没有交代多余的话,再次出了房间。 濯再次注视着她带上门,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看着天板发呆。 大概只有真正独居过的人才知道,在生病时有人照顾,是一件多么让人心安的事情。 好比上厕所忘了带纸,有人收到你的短信,千里赶来后,从门外探进来的手怎么看怎么顺眼。 咔—— 房门再次被打开,濯眨眨眼睛看着她,和她手中再次接满水的玻璃杯,尽量让自己露出小浣熊一般的无辜表情。 他想告诉零,他已经不渴了,不再需要水了。 不过零的目光太冷,他没敢说。 零好似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走到床边,单手递出水杯的同时,也摊开了另一只手给他看。 不怎么大的手掌中,是一张摊开的白纸,白纸上散落着几颗胶囊。 “你刚才水喝的太快,药没有吃。”零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在外面买的?” 濯可不记得自己家里有准备感冒药,这绝对是零自己去买的,或者车里常备的。 “除了我还有谁?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也吃一份。”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我吃我吃。” 原来真的是专门为了他去买的。 濯想都没想过零竟然会照顾他到这种程度,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慌忙伸出手,拿出零手心中躺着的药粒……这个举动,他是用两根手指,一颗颗将零手心中的药粒捡出来的,全程都没有碰到零的掌心一下。 随后接过另一只手中的水杯,就着凉水将感冒药咽下。 零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吃下感冒药,然后又从他手中很自然地接过玻璃杯拿到自己手里,再把濯已经滚得有些凌乱的被子塞了塞,这才站直身体,重新注视着他,说: “特效药很快就会生效,喝了两杯水已经足够康复了,还有,如果毛巾热了就用这个,脸盆里有放着水,重新搭上前记得拧干。” 在她的眼里,濯好像是个废人,所以零又特意将装着水的脸盆和备用的毛巾放在桌上,伸手就能够到。 “……哦…哦哦。”濯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糟糕,是母爱的感觉。 “那就这样,明天见,宇都宫同学。”零轻轻躬身。 听到零突然道别的话,濯知道这次她真的要走了。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只是同学,以后也只会是同学,不太可能有别的发展。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遍感谢的话, “谢谢。” 濯这么一说后,零就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出了房间。 她的脚步声很慢、很缓,就像她说话时的语气,就像她的性格,永远不急不缓,也没有任何波动,好似机械。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但濯每一声都听得很清楚,最后伴随着一声脆响,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零就这样离开了,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好像也不是,也交代了一些事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婆婆妈妈。 可她走得过于干脆利落,总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来的时候没打一声招呼,像是冲破千军万马的白袍小将。 离开的冷淡至极。 濯精神恍惚地躺在真正安静下来的卧室里,呼出一口算不上叹息的长气,心里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哦,可能仁是拜托了零照顾自己吧,所以仁才会放心地离开了。 而零确实做到了这件事。 不过为什么呢?零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苏恩曦已经和她讲清楚了自己的事情? 还是说,零猜到了自己之所以感冒,是和昨天见到她的事情有关? 他想不明白。 其实濯也明白自己怅然若失的原因,不就是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嘛,他心里清楚,在听到零要走的时候,他确实难过了一下,不多,就一下。 零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够多了,是他自己的问题。 再怎么说,都不应该在不熟识的异性家里留宿……就算零的单兵作战能力抵得上一支特种部队,不用担心濯会对他心怀不轨的事情。 濯再次勾头,看了下重新被零掖好的被子, 当时他大脑有些僵硬……毕竟上一个愿意帮他掖被子的女人,是宇都宫母亲……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被子掖得很好,向内折叠起来的被角很平整,没有不舒服。 可濯不知道怎么想的,又重新扭着身体,把掖好的被子踢开了。 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濯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板,回想起零离开回去时的背影。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刚睡醒的大脑又传来困意,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濯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但他已经睡不下去了,计算一下的话,他可以说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早上,中间醒着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半个小时,其他时间全在睡觉。 不过睡眠确实很有用,他现在浑身都觉得轻松,大脑格外清明,就是身上黏唧唧的,不太舒服。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就准备去洗一下。 来到浴室,脱掉一直从学校穿到现在的校服,开始洗漱…… 二十分钟后,换上一套全新校服的濯,走出了家门。 可能是病愈的缘故吧, 濯总觉得,今天前往学校的路上,心情格外舒畅。 (本章完) 第22章 第22章 “呦!身体痊愈了嘛~” “……” “怎么了?是还不舒服吗?” “……” “我说,濯!你该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濯给了喋喋不休的仁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仁非但没有感受到他的怨念,或许是感受到了不当回事,总之他夸张地轻抚胸口,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太好了,还是那个没有礼貌的濯,这我就放心了。” 一直旁观看好戏,并且偷偷笑的由里奈,也在这个时候插嘴道:“桐谷你不懂,男人总会在某天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长大……濯这是成长成大人了啊!” “我成长你大爷!!!”濯忍不住口吐芬芳。 不过这句话用日语说出来,并不算是标准的脏话,所以两人都没当回事。 “伱们就不担心我死在学校里吗,竟然真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濯质问道。 他没有直接问,是不是他们拜托零照顾自己的。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猜测,万一不是呢?那不就自爆自己是被零送回家的了嘛。到时候又被问东问西,很麻烦。 该说出乎预料呢,还是该说果然如此呢。 听到他的问话,仁和由里奈这对狗男女竟然齐齐安静了下来,看向他的目光不仅直勾勾,还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行了,确诊了。 “……真的是你们拜托罗曼诺夫照顾我的?……你们吃饱了撑的吧!?还是我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四不四有病!?四不四……” “不是哦~~”由里奈轻飘飘打断了他的叱骂。 濯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愣愣地等着后话。 由里奈的眼睛里满是打趣,摇晃着手指,慢悠悠说:“是罗曼诺夫同学主动说的哦~我们可没有拜托她。” 濯傻了,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也不相信。 他像一头凶猛的恶狼那样,扭头看向仁,相比起由里奈,濯更相信他的话。 仁点头:“是真的,我也完全没想到罗曼诺夫同学竟然会找我们搭话,而且还是这件事。” 接着仁讲述了昨天的事情。 原来是下午第一节课时他便已经睡了过去,仁也一早就发现了,并向老师撒了个谎,帮他打掩护。 放学的时候,仁原本是要叫醒濯回家的,但却被零叫住了,并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我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生病,抱歉,濯!”仁郑重地站起来道歉。 “你……”濯真是无话可说。 要说这件事他们确实没做错,甚至完全可以不理他,毕竟只是朋友,没有照顾濯的义务。 但是三人是一起走进高中的好兄弟,关系自然铁一些,互相照顾也被彼此之间默认了。 濯摆摆手:“算了。” “说起来这件事也和你的饮食习惯有关吧,每天都吃咖喱,身体自然不健康啊,干嘛怪桐谷。”由里奈为仁报不屈。 濯没想和由里奈争论,毕竟这也只是三人之间的打趣,没人真的生气。 恰好这个时候,零从门前走了进来。 由里奈的位置刚好挡在濯与教室门之间,但濯偏偏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就像是他一直猜测的那样,这些混血种可能真的直感过人,濯隔着由里奈看向她的目光,都能被她精准捕捉到。 零也直直看过来,站住了脚步。濯连忙避开了自己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欺欺人。 随后便是一阵羞耻和羞愧。 羞耻的是,这种小学生暗恋班的反应是什么鬼?这是他的人设吗喂! 好在心脏争气,并没有真的像个慕青少年那样小鹿乱撞,所以这大概只是尴尬,到底昨晚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羞愧呢,自然也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零有恩于他,他在见到恩人竟然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连个招呼都没打。 关于这一点,濯也能说服自己。 一来,零不一定想要和自己打招呼。通过刚才与由里奈二人的交流,濯大概也猜出了零为什么会叫住仁,并主动担下这件事。 这些混血种都聪明的很,以零在混血种中都出类拔萃的智商,肯定猜到了濯之所以犯困的原因和她有关,所以才会那么做……说到底,还是不想欠人情,哪怕这是个莫须有的人情。 而濯发烧,这只是意外。 可能零也没想到,所以觉得这是她没有叫醒濯导致的,是她的责任。 虽然有些牵强……但濯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在濯脑内风暴的时候,零已经从他的座位旁走了过去,仍是濯熟悉的冰冷表情。 他就算想打招呼也没机会了……当然了,他也不那么想。 总之,这都是仁的错。 察觉到濯突然没了声响,虽然感受到身后冷冽的气息,桐谷仁和山本由里奈也在第一时间噤声了。 说来很玄幻, 由里奈的相貌不在零之下,甚至身材更加诱人,也更爱笑更活泼……但零从她身后走过的时候,濯却觉得由里奈的风采完全被零压了下去。 虽然零总是保持沉默,置身在谈话之外,但是没有人敢忽略她,好像她的身上仿佛有一层隐约的压迫,就像是冰川被太阳照射的反光。 她永远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却还是能吸引周遭的视线。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零绝对不是一个什么让人喜欢的女孩,这和相貌没关系,因为她太冷漠了,班里的人从未见过她露出过一丁点的笑容,她甚至不愿意和别人对视,没人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意什么讨厌什么。 她就像是个过客, 现在处在这里,只是路过,没有丝毫和路人甲乙丙丁们把酒言欢的打算。 确定零真的走远之后,仁和由里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尴尬。毕竟背后说人闲话这种事被当事人听到,还是很丢脸的。 仁清了清嗓子:“好了濯,昨天是我不对,但你也知道最近外面很乱,山本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 “什么鬼。”濯没把他说的借口当回事。 “你不知道?”由里奈倒是一惊一乍的出声,似乎濯不知道这件事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 濯皱着眉头问:“什么事情?” 由里奈和仁再次对视一眼,让濯看得想打人。 仁看向他:“最近有很多女孩失踪了,警署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甚至这件事惊动了附近的帮派,听说他们的大小姐也失踪了……总之这件事闹得挺大的。” 失踪?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啊!霓虹哪天没有人失踪?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仁显然看出了他的不以为意,凑近点摁着濯的肩膀告诫:“别不当回事儿,这是真的,听说警察搜捕的时候都损失了一个小队,都上新闻了。” “嗯嗯,我知道了。”濯还是不在意这点事。 仁无奈,“好吧,你注意点就好,反正失踪人员都是漂亮年轻的女性,估计也不太可能到我们身上。” “就是嘛,这些失踪都是漂亮的女性,我有什么——” 濯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打了个很明显的哆嗦。 赫尔佐格! (本章完) 第24章 ,此子有大帝之资! 第24章 ,此子有大帝之资! “办完事就回……” “喂!喂?薯片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不和你说了,先挂了啊~” 耳麦滋啦一声,被切断了。 被称为薯片的女大学生暗暗咬牙,心里暗骂胸大的女人果然没良心。 但事情已经到这里了,老板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做的。 薯片妞装模作样又捻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偷瞄驾驶位的那位,想看看这位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驾驶位上坐着的也是一位少女,她看起来比薯片妞要年幼不少,与后者比较起来,这金发少女像是妹妹那样的角色。 此人正是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零的身上还穿着东京附属高校的校服,她把座椅调的很前,几乎整双腿都隐没在方向盘下的休息踏板中,浅黄色条纹领带贴着方向盘,腰背坐的笔直如细竹,很像是一位刚拿到驾照就上路的新手司机。 万年冰封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碧色眼睛透过前挡风板看向窗外,让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苏恩曦深吸口气,早死晚死都得死,她就是劳碌命。 这口气吐出来的时候,苏恩曦身上那股子怂劲儿一下子消失了,仿佛随着刚才的呼吸被她一起吐了出来。 她放下坐垫上的双腿,看向零的眼睛中慵懒又藏着锋利的刀子。 “看到了吧,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伱太小瞧他了,他和我们是一个世界的。”苏恩曦轻笑着说。 零没说话,还是看着前方。 苏恩曦也看向那个地方,全球限量的莲evija正倒扣在柏油路面上,黑色的底盘缝隙中冒出细细的火苗。 “即便我不去找他的麻烦,这小子也早晚会进入到我们的世界,这和咱们没关系,你知道的,同类是会互相吸引的。”苏恩曦指着那辆彻底报废的莲evija,“喏!别人已经开始下手了。” 零没有转头看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 平静地问:“车里面的人是谁?” “派斯德家族的小公主,属于北美汉高那一派,具体她叫什么……名字太长了我没记住。”苏恩曦说。 零不相信苏恩曦会记不住对方的名字,苏恩曦的言灵是天演,她的大脑比超级计算机还要好用。 想来是苏恩曦根本没去看这个人的资料,只是知道对方的来历,具体对方是谁,她不在乎……反正活不过今天。 苏恩曦没兴趣去记住每一个死人的名字,即便她的记忆力很好。 这些零都不在乎,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就足够了。 “我观察过他,他不是混血种,体内没有龙类的基因。”零淡淡地说。 “当然没有了!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他自然也不会有龙类基因。” 其实濯的家里有点小钱来着,要不然也负担不起濯独居的费用。 但这点小钱在苏恩曦眼里,那还真是小钱。 苏恩曦不急不躁接着说,“但此子有大帝之资啊!” “大帝之资?”零看向苏恩曦。 这个词汇有点新,她还没听过。 “哦,意思就是字面意思,这是老板说的,他最近迷上了种的小说,说是在一本网络小说上看见的,听说最近很流行这句话。”苏恩曦耸耸肩,解释。 零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表示。 她对这个也没有兴趣。 见状,苏恩曦撇撇嘴,继续说:“所以喽,老板的意思就是让咱们把他拉过来,站到咱们这边……最坏,也不能让这小子跑到别人的阵营去。” “这下明白了吧,真不是我没事找事,这都是老板的命令~” 苏恩曦长吁短叹,表示自己很委屈。“嗯。”零不轻不重地点头。 苏恩曦见她明白了,心中松了口气,身上的气势一下子消散了,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女屌丝。 她把脸凑过去,小心翼翼问:“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零刀锋般的目光投向她,逼视着苏恩曦。 后者当即缩回脑袋,又把双脚放在坐垫上,用手臂环着,将小脸躲在膝盖后面,一副认怂的样子。 但零根本不相信她,或者说,不完全相信。 她对苏恩曦的评价和某人一致,或许全世界都是这么认为的……一百斤的体重,其中九十斤都是心眼子。 “我不知道这件事。” “……长腿也不知道,”苏恩曦可怜巴巴说,“现在知道也不迟啊,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主要任务就是防止这小子被别人的衣炮弹打晕了,我观察过了,此子意志极其不坚定,可谓是两面三刀、暮四朝三、三心二意、反复无常……” “总之就是这个意思,姐姐我的衣炮弹还没拉出来呢,让别人骗跑了怎么办!” 见到零眼神不变,苏恩曦有些急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三无,你不信任我!” 可零还是保持沉默,只用冷冷地看着她。 苏恩曦心里很虚,就彻底把脸埋在了双膝之间躲起来,不去和她对视。 大概过了几秒钟,零才再次开口。 “他可能认识我,甚至认识你们。” 这句话和之前毫无关联,但苏恩曦还是一下子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瞪大眼睛。 脑子里各种数据流闪过,问:“……那老板呢?” 零稍微思考了一下:“应该也知道。” “卧槽——哎呦!” 苏恩曦刷的一下站起来,结果起猛了,忘记自己是在车里。 她抱着脑袋,蹲在坐垫上呜呜叫,零都有些怀疑这妞是不是真的哭出来了。 结果下一秒苏恩曦抬头,一双眼睛好似两个大灯泡,一脸激动地说: “我就说此子有大帝之资!” 零:盯—— 苏恩曦改口:“当然老板也是这么说的……真的!我发誓!老板的原话就是此子有大帝之资,决不可落于他人之手!” 零又观察了一下苏恩曦的表情,可惜她也看不出这妞是不是在说谎。 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不是麻衣去。” 苏恩曦一听这话,就知道成了。 “这还用问!?那当然是麻衣没你漂亮啊,她除了腰细腿长胸大,还有啥?还能是个啥?” 苏恩曦挺着不值一提的胸部,理直气壮。 零自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既然这是任务,她就会去做。 “我知道了。” 说完,零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了。 临了,苏恩曦还探出头吆喝:“干吧带!” (本章完) 第25章 ,我们可以跑路啊 第25章 ,我们可以跑路啊 从今天起,莲evija就是全球限量179辆了。 濯目睹超跑在自己眼前爆炸,这就是唯一的感想。 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能影响到他每月5万円的零用钱吗? 所以他看了会儿热闹,等消防车到来后,就继续踩着脚踏车回家了。 平静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他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警方并没有侦破「少女失踪案」,新闻上经常能看到相关的信息,不过好消息是没有新的少女失踪,似乎犯人就这样满足了。 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也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关心,生活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动漫中,总能看到少男少女凑在一起玩,实际上现实中并不是这样的,在大部分时间里,一般都是男生和男生玩,女生和女生玩,有句话说的没错。 ——抛开荷尔蒙的因素,人们都更喜欢和同性一起玩。 濯加入神田的队伍后,放学后终于不能第一时间回家了,需要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到操场上训练,每个人都是这样。 濯也在操场上看见了零,她也带领了一支队伍,而且经常看到她带着一群人跑圈,她跑在最前面,连体育生都被远远甩在后面。 操场上的观众席已经被坐满了人,这些人大概都和濯一样,报了一些不费时间、且不费体力的项目。 比如:投篮,拔河。 所以濯也是经常坐在观众席上的一员。 看着别人努力得汗流浃背,橘红色的残阳映在他们脸上,然后笑哈哈地与伙伴肩撞肩,濯都会忍不住想:不油腻吗?都是一身汗。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体育祭将在周五的下午举行。 一如往常的放学时间一小时后,濯回到教室了十分钟时间换回便服, 其后便收拾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 推着单车走出校门,能看到附近的街道上时不时有身穿统一制服的人站着,濯知道这些就是霓虹某个帮派的人。 在霓虹黑道是合法的, 在龙族世界的黑道,是只手遮天的。 一个星期前的那件事到底是惊动了大人物,据说举办一次大规模的合社会议,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一夜之间,整个东京的所有帮派都活跃了起来,无论平时这些家伙多么目中无人,第二天都乖乖穿着得体的帮派制服走到街道上的某个路口。这些家伙当然不擅于破案,他们站在街面上的目的,只是保护女性的安全。 能同时调动所有的帮派,不用想,肯定是本家———蛇岐八家出手了。 而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是谁? 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 牛不牛吧你就说。 案子就是他犯的,后续的保护工作他也冲在第一个。 现实版贼喊抓贼了属于是,这上哪找凶手去? 因为不想和这些人接触的原因,濯每天不得不多绕一段路才能回去。 有时候,当濯停在某个路口等待红绿灯时,也曾经幻想过,如果遇到了离家出走后、因为迷路而蹲在路上哭泣的上杉绘梨衣了,该怎么办? 要帮忙吗? 可是那代表了无尽的麻烦,可能配上这条命都不能解决的麻烦。 甚至可能牵连到家人。 有些事情,小说中不能写出来, 现实中却可以发生。 比如,家人! 《龙五》中,路明非逃亡,如果秘党直接抓捕路明非的叔叔婶婶,逼他回来就范,路明非该怎么办? 小说里不能写, 可是赫尔佐格做得出来。 好在这些纯属是他的个人幻想,他并未见到蹲在街角哭泣的红头发女孩。 世界并不是围着他转,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主角此刻在仕兰中学上课。 宇都宫濯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膨胀,并不是你穿越了,你就一定是龙傲天。更有可能是,伱历尽千辛万苦成为飞升者,到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围剿孙悟空的十万天兵天将的其中之一。 然后, 他在便利店的食品货架处,碰见了零。 ———— “会不会太刻意了?” 一间欧洲风的典雅卧室内,披着浴袍的高挑女孩侧躺在沙发上,手里捻着刚从果盘里取出的葡萄,一粒一粒塞进烈焰般鲜艳唇里。 她身下的沙发很长,但她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 另外一个穿着灰色睡衣睡裤的栗色头发女孩,只能将就地坐在角落。 而在她们不远处的白色墙壁上,正投影着九宫格形状的画面,从画面中的摆置来看,应该是某个便利店。 “刻意?这还刻意?我不把钞票丢他脸上已经很收敛了好吧?” 栗色头发女孩撇撇嘴,表示这才哪到哪,老娘还没出力呢! 吃葡萄的女孩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买个便利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家什么时候有买菜的习惯了?” “……以前没有,现、现在有了!”栗色头发抓起桌子上的薯片,大把大把倒进嘴里。 吃葡萄的女孩看到薯片妞凶悍的动作,吃吃地笑:“酒壮怂人胆,薯片也有这个功能?” 这句话只是调侃,她看出了薯片妞心里的忐忑。 而且薯片妞之所以一直吃薯片,就是为了戒掉自己的酒瘾。 薯片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烦躁地把头发抓成鸡窝,抱怨道:“老娘这辈子都没这么烧脑过!” 随后薯片妞放下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向另一个女孩:“长腿,你会做饭吗?” 被称为长腿的女孩摇头:“我会那玩意儿干嘛!” “……那完了。”听到这个消息,薯片妞一脸颓然。 想到这里,薯片妞心如死灰地倒在酒德麻衣的大长腿上,但双手却极其不老实地到处乱摸。 酒德麻衣用脚踹这个女流氓, 不过非但没用,对方还趁机抱着她的腿不撒手了,改用脸蛋去蹭。 “放手!” “不放,”薯片掷地有声,无所畏惧地说:“我都要死了,还不让我过把瘾。” 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薯片妞眼睛一亮,立马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什么办法?” 酒德麻衣抿了下嘴,说:“我们可以跑路啊!” 感谢20220730033746561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31006200454161兄弟的四张月票。 阿里卡多~ 小本本记上,+6 (本章完) 第27章 ,相比起来,绘梨衣都算是easy模式。 第27章 ,相比起来,绘梨衣都算是easy模式。 零不出意外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 其中有个开朗的男生显得尤为热情,并未因为零冷淡的拒绝,而像别人那样默默退开,反而保持着微笑继续帮她装袋。 这些该死的帅哥! 没办法,人类社会就是这样,有一张好看的脸,人生中会减少百分之九十的麻烦。普通人要通过几十年打拼,积累,才能获得的自信,帅哥们光凭一张脸就已经拥有了。 不说这些灰溜溜撤退的小男生了,就连濯自己,也没有那份自信,被零冷冰冰拒绝后,还能舔着脸继续蹲在那里。 当然,濯也明白,长得好看并非全是好事。 光是打理外貌就需要很多功夫,这就不说了。 而且外貌出众的人,是很难辨别其他人看中自己,是看重自己的外貌,还是内在。结果就是分不清来者是人是鬼!最终弄的一身狼狈,甚至一辈子趴在地上,再也不抬头看人。 好在濯相貌平平,没有这个烦恼。 说回现在。 考虑到,零到底是照顾过他,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了, 濯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了看,这些散落在地上的零食,不仅铺了一层,简直能堆成一座城堡了好吧,濯严重怀疑是不是零什么地方得罪了苏恩曦,然后这些都是那妞的报复。 而且零也是够了不起的,一点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换做濯自己,让他独自蹲在便利店收银台旁边,蹲在地上给这么多东西装袋,他还真没那份羞耻心这么做。 濯蹲下来,距离零大约有三米,这个距离比起另外那个帅哥都要远,帅哥出于某种目的,已经尽可能地蹲在零身边的位置了。 从外人的视角看的话,也许会觉得零和那个帅哥是一对情侣,自己是帮忙的好心人吧? 虽说事实也相差不远就是了。 他确实是个没那么多好心的好心人。 濯没有和零打招呼,从地上捡起一个空置的塑料袋就开始归装,全程埋着头做事,既没有和零搭话,也没有刻意拉近距离。 濯的行动自然引起了零的注意,令她眨了眨水蓝色的眼眸。 她看起来有点惊讶,又像是觉得困惑的样子。 “……你开车来的吗?” 零似乎没有预料到濯会主动跟她说话,以至于冰山女王都愣了一下, 随后她挽起耳边垂落的头发,继续整理地面上的货物:“嗯。” 濯:“哦。” ok,对话结束。 零开车来的,倒是不用瞎操心怎么带回去的问题了。 濯注意到旁边的帅哥也在观察自己,濯知道他在想什么,零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却没有拒绝自己,而且自己看上去是这样的平平无奇。 其实濯自己也做好了被零拒之门外的准备,连怎么避免尴尬的台词都想好了。 结果零什么都没说, 默认了这件事。 那帅哥大概是没想到,濯这样的人会和零认识吧。 其实完全想多了哦~ 想去泡零的话就尽情的去吧,这跟自己一个路人是没关系的。 第28章 ,小拳头梆硬 第28章 ,小拳头梆硬 滴滴——— 清脆的警笛声立刻唤醒了濯,他抬眼看过去,果然,又特么的是一辆超级跑车! 该死的有钱人! 零将车子的后备箱打开,随后看着只能放两个小手提箱和两个行李袋的空间皱眉。 这辆车濯并不认识,但阿斯顿马丁的logo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零在想什么,这种车型的超跑,后备箱很小不是常识吗?连他这种云车主都知道诶~ —————— “上来吧。” “什么?” “我送你回去。” “什么?” “上车,我送你回去。” “你说什么?” 零不说话了,坐在主驾驶位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周围是没过她胸口的购物袋。 她侧着头,看着濯不说话。 她现在看向濯的眼神,濯简直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偷瞄零大腿,然后被她发现后的眼神嘛!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濯打了个激灵,也不装聋作哑了,麻溜拎着大包小包,将自己和购物袋一起塞进副驾驶位上。 上车后, “安全带。”零惜字如金。 “哦。” 濯坐车上并没有什么实感,怎么这就,自己第一次坐跑车就这么交代了出去……他被埋在购物袋里。 一边扯着安全带,突然想明白了刚才,零为什么会看着后备箱皱眉。 怪不得不把东西堆在副驾驶位,原来还准备将自己这货送回去。 她确实知道自己家在哪就是了。 至于原因,濯不愿意去想。 想的越多,纠葛越深。 不如就当零的礼尚往来、顺意而为。 一阵能令所有男人热血沸腾的发动机轰鸣中,这辆濯叫不上名字的跑车弹射了出去,起步就是九十迈,让濯好好过了一把瘾。 至于零的身份证未满驾照年龄,和超速行驶的事情,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如果奶妈组连这点小事都搞定不了,还和秘党、和奥丁、和那些盘踞在世界各地的混血种组织玩什么?! “谢谢。” 濯:“?” 零冷不丁的道谢,濯没反应过来。 看向她时,她却一直盯着前方路况,就好像刚才不是她说话一样。 随后反应过来,零是在说之前的事情。 “嗨(第四声),都是同学,互相帮助应该的,再说伱之前不也帮了我吗。” 濯选择性忘记了:自己观望了好一会儿,才选择去帮忙的举动。 “嗯。”零不轻不重地点头。 话题就此被杀死。 长达三分钟的沉默中,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倒是购物袋和购物袋里薯片包装袋,一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很快车子走到第一处十字路口,零将车子停在红灯下,她的车技很厉害,坐着一点都不觉得晃动,松散的零食袋也老老实实叠在原位,并未因为刹车的缘故,一股脑涌到前挡风玻璃下。 “体育祭你都报名了什么项目?”零毫无征兆地扭头问他。 “啊?” 濯张着嘴,呆了下。 “周五的体育祭,你加入了神田同学的队伍,我是在问你都参加了哪些项目。”零凝视着濯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投篮,拔河?”“哦。”零点点头,又淡淡地说:“我是蓝队的代表。” “我知道。”濯回答。 “不参加那些活动,是因为你不喜欢运动?”零又淡淡地问。 “算是吧。”濯一板一眼地回答。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濯也是在宕机了半分钟后,才醒悟过来想明白这件事。 该不会…零她是在…找话题和自己聊天吧? 不会吧?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所以现在其实是早上? 濯偷偷转动眼珠,用余光去观察零。 她已经将脸转了回去,静静地盯着前方的红绿灯看。 濯大致是明白了,零本来就不是善于说话的人,刚才那些小学生听了都觉得蹩脚的话题,大概就是零绞尽脑汁的结果了。 想明白这些,濯也犹豫了下要不要自己主动找零聊两句,因为零实在是没什么聊天的天赋。 可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就这样杀死话题,没什么不好的。 这时候,指示灯也换成了绿色,车子再次启动。 这次零开车的速度平缓了很多,应该是附近车辆比较多的缘故吧。濯如此想到。 接下来的几分钟路程里,濯和零没有任何交流,零就静静地开车,濯四处打量这辆车的内饰,然后发呆。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车窗外就是宇都宫濯租借的公寓楼小院的大门,来往的行人并不多,濯并不喜欢引人注目,这让他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将包围着自己的塑料袋扒开,为了不让这些袋子跟着自己涌出外面,他只把车门只叩开一条缝,然后准备从门缝里钻出去。 “谢谢你送我回来。” 宇都宫濯一只脚探出去,上半身还留在车内,对驾驶位的零道谢。 零安静地看了他几秒,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他并不觉得自己长相出众,很普通的一个人。 又过了两秒钟,零淡淡地说:“不用谢。” “那学校见,再见!”濯如释负重,和这妞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 “好。” 关上门前,他听到零这么回答。 你瞧瞧,就是不会说话,说句再见都不会,整一个‘好’,也就是濯道心坚定,换个人来不逮是浮想联翩。 濯摇摇头,刷卡走进了电梯。 …… 另一边,阿斯顿马丁以150迈的速度在东京街道上奔行,冲出闹市,行至某处庄园前。 零下车就没有濯那般注意了,她打开车门的瞬间,装着零食的袋子就稀稀拉拉流了出来,洒落一地。 这次零没有去捡,而是冷着脸走到庄园的厚重铁门前。 这是一座由黑色的院墙包围着的庄园,矗立于山巅之上,座山观海,俯视整座城市。 自动门并未打开,似乎主人不在家。 铁门的栅栏上,挂着一张纸条。 「对不起了三无,突然想起来莫斯科的小家忘了关煤气,我回去关一下煤气,去去就回,勿念。」 零的小拳头攥得梆硬。 (本章完) 第29章 ,你太baby辣 第29章 ,你太baby辣 濯自然是不知道苏恩曦伙同酒德麻衣已经跑路的事情。 他的生活还是那样,每天在学校与公寓之间反复,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少女失踪案’的风波渐渐平息了,街上的帮派也都开始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濯当然没有发现,每天都有人悄悄尾随自己。 或者说他如果发现了才算是奇怪,那样零的跟踪技术也太烂了,简直打回俄螺丝重修。 在学校, 他和零之间依然像过去那样,维持着彼此认识的同学关系。 两个人毕竟是在同一个班级,见面的次数自然不少,可是双方都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话的意思。 曾几何时,五天的时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周五。 (ps:曾几何时的意思是‘时间没过多久’‘时间过得很快’,希望还在上学的同学不要被某些错误用词误导,这个词没有‘曾经’的意思。) 十点左右,一年级和二年级生都来到教学楼下集合,按照之前的报名分别站成三条队伍,每条队伍大致五六个人并排横列,向后一直延伸,从长度上看,三组队伍的人数都差不多。 濯自然站在神田所在的蓝队,他身后的教学楼上,垂下来一面特别大的蓝色旗帜,但是没有图案。 另外两组也同样如此。 由里奈、神田、还有零,三人特立独行地站在队伍最前列,单人一排,特别显眼。 其中,由里奈最为活跃,她轻轻跳上提前准备好的板凳上,纤纤玉手挨个把同学们的人头数点了一遍,然后低头打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报名人数。 再抬头时,想喊一嗓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却没想到同学们早就被她纯真可爱的地动作套牢了目光。 由里奈小脸微微一红,说道:“大家加油哦~” “哦哦哦哦哦哦——”*n 回应她的,自然是山呼海啸的呐喊,好似深山野林中的狼群大群出没。 其次,神田最为规矩,点头招手微笑,同学们也很给面子的嗷嗷叫。 最后就是…… 濯看向最左边的队伍。 这边的队伍统一穿着蓝色t恤,代表了其身份。 他们都眼巴巴看着队伍最前方,同样穿着黄色t恤却垂至大腿根的金发少女,仅只是远远地看着,濯就能感受到那些学生对零的渴望。这里指的是希望零帮他们打气…… 零的身高娇小,黄色t恤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不过还是很好看,如果她没有在里面套上另一件白色卫衣和运动裤的话,一定会将诱惑拉满。 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套了一件不合适的队服,还是能看出她的身材凸凹有致。 但她的站姿一点都没有美感,她双手下垂紧贴着裤腿两侧,头略微垂着,像个死读书的好学生、书呆子。 她没有回头的意思,也不在乎背后那些人沮丧的表情。 相比起另外两支队伍的激情四射,这边的氛围可以说是乏味至极。 说真的,如果丢开零的外貌,她真的不会让人提起兴趣。 “嗷嗷嗷——”*n 蓝队毫无征兆地开始嚎叫,估计是人群中有人自发组织了打气环节,距离太远濯没有听清楚。 不过从那些女生无奈、男生如狼似虎的眼神来看,内容可能和零有关。 其后便是三人带着队伍进场,分成三个派系,围坐在操场周围。 这个环节很乏味,没什么好说的。 也就是霓虹体育祭完全没有老师参与,全部由学生自主发挥。若不然这个环节会更乏味。 濯报名的投篮和拔河都是小项目,其中前者在篮球场进行,观众也不多,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拔河倒是在操场正中央举行。 当濯慢悠悠走回操场,想着如果自己来迟了,说不定已经有人替补了自己的位置,拔河已经结束,他可以摸鱼了……的时。 操场正中央的阳光帅哥正冲他招手。 第30章 ,你好,百达翡丽亨利格雷夫斯先生。 第30章 ,你好,百达翡丽亨利格雷夫斯先生。 按照体育祭的大致流程,这个活动要进行到下午才会结束。 晌午的时候,会有提前安排好的同学将便当带过来,当然,是要付钱的。 于是乎,数千名学生坐在草坪上吃饭,地上虽然没有铺毯子,氛围感同样很足,感觉像是一场大型野餐活动。 濯和桐谷仁坐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 一开始两人是面对面坐着,可濯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就改为侧对着他,搞得仁以为他在发神经。 “哇,那是谁啊,好有型啊——” “好帅的大叔,是罗曼诺夫同学的父亲吗?” “罗曼诺夫同学的父亲?确实很像,怪不得罗曼诺夫同学那么可爱。” “……” 周围突然开始喧闹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听到动静的学生也四处张望,然后也在惊叹。 这样的事情很快引起了连锁效应,看得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伸长脖子的结果就是很快会有人站起来,然后一大片的人都起来看热闹。 濯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不凑巧的是,他饭还没吃完。 干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什么帅哥能有那么大的脸,让他放下饭碗去凑热闹,做梦呢。 而且据他所知,零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路鸣泽亲手给嘎的,不会有一点意外。 仁瞧见濯不为所动,那他也不动。 但嘴皮子闲不住啊:“濯,你不感兴趣吗,说不定真是罗曼诺夫同学的父亲。” “啊对对对。” “我说真的。” “啊对对对。” “可恶,你这是什么口气,要决斗吗?”仁咬着牙说。 濯不急不忙地又扒拉一口米饭进嘴里,这才抬头看向仁,竖着手中的筷子说:“哥们,你得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仁看他挺正经的,就问道。 濯放下筷子,双手摁在膝盖上,郑重道:“咱们的年纪还小,恋爱可以晚点谈,干饭不行。” 仁:“……”我竟真的有一瞬间,觉得伱是一个人。 仁也了解宇都宫濯是个什么性格,直接翻过了这个话题,叹口气说:“你跟我讲句真的,那天晚上……你和罗曼诺夫同学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他紧紧盯着濯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首先,”濯伸出一根手指:“晚上两个字是多余的。” “其次,”濯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说罗曼诺夫同学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你信么?” “额……”仁寻思有你这么聊天的嘛,我这不就是问问而已。 但他也懂了濯的意思,想来也是,现实到底是和漫画不同,哪里来的那么多恋爱喜剧。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仁说。 这个时候周围的动静也差不多平息了,同学们再次坐了下来。 濯没有关注那边,青春期的学生就是这样的,因为尚且涉世未深,所以对什么都好奇,都觉得新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濯上辈子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第31章 ,意料之外 第31章 ,意料之外 双方的手握在一起的瞬间,濯的另一只手也抓上去,一边摇一边“你好你好……”。 就连濯都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你好,反正礼多人不怪,他现在感觉良好,恍惚间觉得自己是接待邻国友人的高干。 有句话叫,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但对于胸口挂着一栋大楼出门的朋友,濯绝对以礼相待。 百达翡丽亨利格雷夫斯,这款怀表甚至比一栋大楼还要昂贵。 “伱们这是在举办……” “体育祭,领导。”濯接话。 霓虹的体育祭时间不同,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举办时间,不过大多都是在六月份前后。 “领导?”男人眨眼,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 “叫您帅哥太肤浅,叫大哥又显得我没有距离感。”濯解释。 听到这么明显且粗陋的马屁,男人好奇地看他眼,然后笑笑。 “介绍一下?”男人说。 即便男人一直被他莫名其妙的方式对待,脸上的微笑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让人如沐春风。 按照常理来讲,让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一般人都会先自我介绍,这是社交的基本礼貌。 眼前的男人不可能不懂这点,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不仅做了,而且也没让濯觉得他冒昧失礼。 “沸羊羊,叫我小沸也行,随您开心。”宇都宫濯腆着脸,丝毫不觉羞愧地表示:我只做您的舔狗,美羊羊桑。 什么?对方是男的? 那重要吗? 男人似乎也理解了他的意思,笑容更甚了几分,这潇洒不羁的笑濯都有些顶不住,更别提其他人了。濯都能听到附近小女生的心跳了。 濯的心跳也加快了,因为男人竟然能理解这个梗! 知己啊! “那么沸羊羊桑,你的名字?”男人说。 濯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说:“韦一航。” “?” 男人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啊……抱歉,宇都宫濯。”濯立刻改口。 “好吧,我可能有点不理解霓虹的幽默……”男人并未放在心上,自我介绍道:“你好宇都宫君,我的名字叫做庞贝,庞贝·加图索,来自意呆利,很高兴认识你。” “……” 濯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瞳孔不受控制地缩小成锋芒的形状,微微颤抖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庞贝·加图索! 绝对就是他知道的那个庞贝·加图索,没有人敢去冒充这个人,也没人能冒充这个人。 千万思绪在脑海中闪过,繁繁绕绕,拧成一团乱麻。 他竟然是庞贝!!! 在《龙族》中,庞贝出场的次数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而且每次出场,都是在只要紧要的关头、庞贝站在无关紧要的位置,递出理所当然的利剑。 在脱坑《龙族》后的一段时间,他也在网上浏览过,关于奥丁身份的猜测,其中庞贝·加图索,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后来有段时间,听说《龙四》重写,更是明里暗里表明了庞贝就是天空就是奥丁。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估计也差不多了。 面前这个帅到没朋友、男女通杀的荷尔蒙怪,居然就是《龙族》最大的boss之一。 濯心里清楚,如果想要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就必须若无其事地略过这件事,然后继续发挥刚才的谄媚姿态,继续献殷勤,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脑子是这么想的, 身体告诉他,他不行。 人类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却不能命令心脏不再跳动;你可以操纵自己的肌肉,却无法调节体内的激素。 濯从来没有小瞧过任何混血种,即便只是斑驳的混血种,血统等级只有d、e、f的程度,他们同样远胜于普通人。 更何况是疑似龙王的人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缩紧瞳孔的下意识反应,绝对瞒不过眼前这位疑似最终boss的黄金瞳。 “怎么了,宇都宫君?”庞贝仍旧面带春风般的微笑,展现自己受过了优良教养。 庞贝绝对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却没戳穿。 装傻的表情、神态、语气、甚至眼神都不曾有一丝破绽。 宇都宫濯自认,他就做不到。 濯表情有些僵硬,挤出笑容:“没事,还以为您是……”罗曼诺夫的父亲呢。 这句原本该脱口而出的说辞,被他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庞贝真的是奥丁,真的是世界背面操控世界的黑暗君主,他会不知道奶妈组,不知道零的身份吗?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将小魔鬼路鸣泽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那把长矛———昆古尼尔,就是奥丁的武器。 他绝对知道奶妈组的事情,只可能是因为某些濯不知道的原因,没有对她们动手而已。 奥丁绝对清楚路鸣泽,清楚奶妈组的事情。 并且和她们,也就是和零站在不同的阵营。 以零的执拗性格,如果奥丁和他发生冲突,零绝对会一根筋的钢到底……除非小魔鬼让她撤退……能不能撤退就不知道了,谁都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尚且没有任何契约的路鸣泽有多少力量。 从理智方面考虑,现在直接爆出零也在这里的事情,无疑对他是有利的。 不管奥丁是什么目的, 爆出零和他争斗,哪怕是吸引对方的注意,都会对自己有利。 可他妈的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还以为您是…我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呢!”濯接上话。 话语中有明显的停顿,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的态度改变。 “哈!”庞贝笑了笑,并未刨根问底。 他环顾四周,迎着一双双闪闪发亮的少女桃眼,再次看向濯:“你们的体育祭我可以参加吗?” 不能,请你圆润的离开。 “这个我不太清楚,”濯‘犯愁’地挠脸,“一般来说,体育祭只是学生之间的运动会罢了,您……” “叫我哥、尼桑,我喜欢这个称呼。”庞贝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濯看到他向自己伸手,右腿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又被他硬生生忍住。 “我身上很臭吗?”庞贝佯装无知,低头在领口嗅了下。 感谢20200726065334117兄弟的量张月票。 感谢仅仅过客而已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730033746561兄弟的两站月票。 感谢无绝君王兄弟的四张月票。 感谢谟路兄弟的四张月票。 感谢一千个森怕森图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10301106535960696兄弟的两张月票。 记上了。 感谢1236926180580544514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无绝君王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也记上了。 (本章完) 第32章 ,我咋瞧你不像好人呢 第32章 ,我咋瞧你不像好人呢 “不臭!当然不臭!我只嗅到了高级香水的气味。” “那个啊~应该是在solaseed air航空机长身上染到吧,难怪你抗拒和我接触,我也不喜欢这种味道。”庞贝说。 濯:“……” 是他!是他!就是他! “怎么了?”庞贝见濯有些呆愣,主动询问。 濯回神:“没……” 濯干巴巴笑笑。 他很想远离这个人。 连零和苏恩曦那种富婆,濯都是避之不及的态度,更别提眼前这货了。 可惜,如果庞贝真的就是奥丁,他还真不敢这么做。 这就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吧~ 零和苏恩曦都具备人类的良知和基本道德,虽然不多……但奥丁可没有这玩意儿,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濯不敢冒险,只能继续赔笑。 “您是要……” “叫哥!”庞贝纠正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让濯这么称呼他。 濯用娇嗔的目光白他一眼。 真嘟假嘟,无论身份是奥丁还是加图索家族,我咋都不觉得你们是好人捏。 但他还只能改口:“哥~” “欸~~~”庞贝拉长音应声,然后揽着他的脖子,一副哥俩儿好的景象。 濯的身高在小日子里算是出众了,但在这货面前,对方逮弯着腰才能和他搂在一起。 目测庞贝一米九以上。 濯再次翻个白眼,本来‘高富帅’他就只占了第一样,现在和庞贝在一起,唯一的优势也没了。 偏偏这货三样全占了,还是plus版本。 这更衬得濯像个小丑。 “哥,如果你想参加运动会,可以去导师那里询问一下,就在那边的教学楼。”濯是一秒不想和他多待,麻溜指路让他滚蛋。 “不急~”庞贝单手搂着濯,另一只手骚包地和附近的小女生招手。 再搭配上他那张阳光微笑的脸。 这架势! “还是校园里的女孩子更好啊,与机长约会总让我觉得自己也老了,年轻女孩子才能刺激男人的魅力啊!”庞贝一边无懈可击地对看向他的女生微笑,一边毫不客气地说着‘渣男语录’。 “伱喜欢这个?”庞贝突然用手拿起胸口挂着的怀表,问。 这家伙的思路过于新奇,话题跳跃性太大了,濯没有跟上。 不过眼睛还是很诚实地盯着他手中的怀表。 都说穷玩车,富玩表,不是没有道理的。 百达翡丽,亨利格雷夫斯,超级复杂功能性怀表。 这款怀表濯上辈子在网上看过,据说其包含了万年历、散文诗宝、三问报时、日出和日落时间,以及夜晚天空的天文图……等等濯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售价2400万美元。 濯没说话,亮晶晶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他真不是爱财, 只是感受到了初恋的气息。 “送你了,就当是哥哥的见面礼。”庞贝到底是庞贝,直接生拉硬扯地将怀表从胸口拽了下来,问都没问,已经塞到了宇都宫濯的运动裤裤兜里。 都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濯人直接傻了。 这是干嘛?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庞贝难道不懂吗? 一见面就送这种东西,濯非但不觉得感激涕零,反而觉得对方不怀好意且瞧不起自己。 “开个玩笑,”没给濯说话的机会,庞贝又从他的裤兜里把怀表取了出来,随手塞进自己口袋里。 这种泼天的富贵从指间溜走的感觉,差点把濯给逼急眼了。 濯瞪着眼,面无表情看他:“加图索先生,这并不好笑。” 庞贝与濯对视两秒,再次微笑并松开了他。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想送给你,可看到你的表情不太高兴……”庞贝满脸真诚,“……涩谷的泡泡店我全包了,你带上朋友,我给你道歉。” 所谓涩谷,所谓泡泡店……对,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 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要理会这家伙的脑回路。 “很抱歉加图索先生,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濯捡起地上的百事可乐打算走人。 他看不明白这家伙的目的,但也知道和这些人扯上关系绝对不是好事。 “哦哦,别急别急,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聊呢?”庞贝赶紧拉住跟在濯后面也要走的仁。 仁被拉住也不敢挣脱, 濯也只好被迫停下。 庞贝挠着眉毛:“我这次是来霓虹玩的,没想到小日笨还有你这样有意思的人,就想交个朋友,以后一起打牌泡妹子嘛~” 见濯面色不改,他没觉得自己哪表现出‘有意思’了。 庞贝试探性问:“……一起泡温泉?” 见鬼的一起泡温泉! 他一点都不喜欢霓虹的狗屁坦诚相见文化! “真的很抱歉。”濯再次恭敬地鞠躬道歉,然后拉着仁就走。 他的脚步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生怕身后的庞贝铁了心叫住他,到时候真的不好办了。 好在并没有。 远离人群后,他和仁躲在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林子里,双方靠在树上,心里都是五谷杂粮,复杂的紧。 一开始他们都没说话,都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操场上的欢呼加油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动静比之前更大了。 再结合之前的事情,不难想象,庞贝那家伙真的去参加高中生的运动会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根据濯的记忆,加图索家的名声素来不是很好,他们从中世纪以来就奉行霸道,对于挡路的人想也不想就从人家身上碾过去,如果某位家主很有教养在碾压别人之前知道打个招呼,那在家史中就会写明他奉行仁道。 而庞贝呢? 对他的印象,就是种马+烂泥。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这一切都只是在‘庞贝不是奥丁’的前提下。 如果庞贝是, 那他就太厉害了。 ———— 操场上,庞贝加图索的身形在其中尤为显眼,他挥洒汗水的姿态也是极尽优雅,放荡不羁的贵公子这个词更适合他一些,相比凯撒。 这一幕恐怕会被很多年少慕艾的少女们记在心里,记很多年了。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位金发大叔的魅力和好心情。 庞贝的心情很好,好到他决定今天为了孩子们的身体健康,戒烟一天。 正在进行男子接力赛跑的庞贝,挺拔地站立在赛道中央,看向教学楼的方向。 “不愿意站队,想做一个局外人吗,还是说……” 后方有学生将接力棒递到他面前,庞贝接过瞬间,像一支穿云的利箭飞射出去,瞬间超越了零所在的蓝队。 (本章完) 第33章 ,濯的脑袋,可不是面团捏的 第33章 ,濯的脑袋,可不是面团捏的 人们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 这句真他妈的是鲁迅说的,你相信我啊! 对于别人来说是欢快、和表现自己的体育祭,对于濯而言度日如年。 为了第一时间离开这里,他在小树林站了一段时间,就提前回到教室里换回了便服,然后就静静坐在教室里等着。 仁也跟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坐着。 虽然他面色如常,但仁还是看出了他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没多话。 终于听到了操场上最后一声撼天动地的欢呼声,濯立刻迫不及待地从书桌右侧提起皮包,向教室外走去。 “明天见,濯!” “明天见。” 草草和仁告别后,濯加快了脚步。 原本推着脚踏车、靠近校门口的时候,濯还有些忐忑,生怕某荷尔蒙怪在校门口堵自己……好在全是他自作多情。 并没有人。 既然如此,濯二话不说,蹬上脚踏车就往家里冲,一路火带闪电,身后尾随的阿斯顿马丁差点跟丢。 不过急归急,还是把该走的流程走了一遍, 买了便当、停好脚踏车、刷卡上电梯、仙人球下取钥匙、开门…… 尽管濯今天的运动量不大,最剧烈的身体活动就是骑单车了,但他还是一脸疲惫,一进门,就心无旁骛直奔卧室的小床。 原地旋转180度,丝滑圆润地滚进被窝。 闭上眼躺了两秒, 抓起被子盖上了脸。 这一切都看起来非常和谐且合理。 而若有人能看到濯此刻被蒙在被子的脸,就会发现他正睁着眼,精神奕奕地发呆。 他在表演! 尽管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监视他,但他在表演给别人看。 近段时间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狗血剧情,飞快地在他脑内闪过……奶妈组找茬、零上门致歉、苏恩曦买楼名之为‘赔礼’、庞贝·加图索主动和他交朋友…… 他是没有这些人心眼多,也没他们聪明, 但他也不是傻子!!! 这些人像是亚太慈善基金会的吗?闲的没事做,无事献殷勤? 别开玩笑了。 他虽然脑子不多,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更别提最近那些人要的那么频繁,就算濯是个摆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得不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小脑瓜去思考这件事……经过他缜密又不那么缜密的思考,现如今的濯已经今非昔比,不敢说脑子完全蜕变了,但晃荡两下还是能听见智慧的声音在里呢。 濯之前在苏恩曦第一次送礼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过猜测。 要么,是小魔鬼真的有某种手段预知未来,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所以提前来布局。 要么,现在的世界,并非他重生穿越后的第一次世界,而是重启过后的世界,现在的一切早已经发生过了,只是世界重启,所有的事情都重来了。 随着庞贝的上门,第一种推测被pass了, 现在就是重启的世界。 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自己的秘密恐怕早就已经暴露了,凡是能够存留‘过去记忆’的boss们,早就知道了他宇都宫濯这个人。 他做了什么,能让这些人用如此态度对待自己? 奶妈团欲擒故纵、庞贝·加图索上门当舔狗…… 这泼天的富贵他接不住啊! 濯并不觉得,只靠自己那三块【无】,就能获得碾压所有龙王的力量……即便【无】真的很逆天,但也不可能对抗整个世界!这是一定的。 那些世界boss的力量不仅体现在拳头上,还有智慧和权势,这是濯一定比不过的。 不说别的,那些人只要稍微点钱,弄点舆论攻势,就能让濯在这个社会中举步维艰,活不下去。双方根本没得玩。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上个时间线的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又做了什么,竟让这些傲慢的君主放下成见、垂眉折腰。 emmmmmm……他仔细地想了想,得出了结论。 ——我特么真厉害,嘿嘿嘿! 他当然想不明白上个时间线的事情,他如果那么厉害,就不会在这里当一个小主播…啊不,学生。 人类的社会他都混不明白,更别提这些心眼子能论斤称的龙类了。 但濯虽然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智商,也没有一穿越全世界都降智的光环……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 濯根本信不过那帮人,谁知道他们的衣中藏了多少农药。 老规矩,敬而远之。 躲不起,他就躲着。 可……那些人会放过他吗? 濯很是担忧。 无论那些人最终是什么目的,要在自己身上获取什么,利用他做什么……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上个时间线,濯很牛逼’的前提下。 ——当别人认为你有把枪的时候,你最好有! “唉~~”濯叹了口气。 太哈人了。 他又双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兔子急了还放屁呢! 濯没有枪,也没有多少心眼子,但笨人有笨人的方法,弱者有弱者的处事方式。 具体情况如何,请参考《三国演义》吴国的外交策略。 他打算学习孙十万,做一个随风倒的墙头草。 至于奶妈组人均美女、貌美如,既然穿越了就该择颜值而居……可去伱的吧!谁当真谁就是那自讨晦气的含鸟猢狲! 百皆争春,春不嫌我狗尾草;千帆竞争川,川亦容吾三尺文。 只要别来打扰自己,随便你们怎么互殴他都管不着。 但若有人犯贱……那他就立马倒向另一边! 如果双方联合起来对付他怎么办? 呵呵,这种问题不在濯的考虑范围内,这俩是能联合的吗? 好吧还真有可能,为了一致的利益,龙是没有底线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啦。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就跑呗。 如果跑不掉怎么办? 哪来的那么多怎么办?大办特办,按当地的风俗办!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若终走投无路,干脆开局躺平! 濯将手探出被子,关上了灯。 晚安章鱼哥,晚安派大星,晚安痞老板,晚安蟹老板,晚安海绵宝宝,晚安小窝。 晚安比基尼海滩的每一个人。 感谢—昵称—兄弟的两站月票。 感谢真寻小天使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椿色椿绊椿恋歌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34章 ,从零开始看待零 第34章 ,从零开始看待零 与人间寥寥月色,长眠一场。 再望时,捏嘛的已经快十点了,早就错过了早餐时间。 因为昨天是周五,所以今天是周六。 因为昨天睡觉没脱衣服,所以今天起床不用穿衣服。 濯起床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手机,为了躲开庞贝提前离校,昨天的事情后续怎么样,他并不知道。 点亮手机后,发现并没有预想中的99+短信……这个时候line软件还没有公布,学生之间都用短信发消息……只有来自神田的一份体育祭分数统计表,停留在短信信箱中。 濯的周末一直挺闲的,闲了半年了都没事做。 以前呢,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饭点了,就去那家叫做「墨」的咖喱餐厅吃饭,路上顺便去趟便利店把晚饭也带回去,做完这戏,下午就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机。 除非有人叫他,否则很少出去闲逛。 现在不同了,他已经不再躺在床上玩手机了,现在他躺在按摩沙发上。 到了时间,濯从沙发上起来,换上出门的鞋子,开始了今天的流程。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一如既往的流程。 「墨」咖喱料理店位于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小店建在小巷里面,颇有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自信。 霓虹和国内不同,这里的厨师啊、木匠啊、手艺人啊、一些在某个行业专研数十年的老师傅,特别特别受人尊重,社会地位也非常高。而霓虹的明星不是这样,这个国家虽然也追星,但他们没有那么崇敬他们,甚至明星自己也只把‘明星’当作工作,而不是某种社会阶层…… 「墨」的厨师就是一位老师傅,这也是他敢在菜单里添加几味天价料理的原因。 小巷走到尽头有一扇深蓝色的垂帘,进去就是「墨」咖喱餐厅,右边有一处小院,可以停车,那也是老板的个人土地。 濯低头掀开垂帘,走进去的第一时间,就恨不得原地掉头回去。 金色头发的女孩,也在第一眼看到了刚进门的濯,然后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速食便当,随后便直勾勾看着他。 “宇都宫同学。” 这大概是零第一次主动和他打招呼。 濯既没想到零会在这里,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一时愣愣的有些僵。 随后紧接着,他又想起了昨晚分析出的事情。 零和奥丁一样,大概都是出于某种目的,刻意接近自己的。 如果是之前,无论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怎么给他添乱,零说不知道,他都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真的不知情,因为零就是这么个性格。 但是现在不同了,如果这个事情是小魔鬼交代的,零绝对会不留余力地去做。 想到这些,濯的内心挺复杂的。 零照顾她那天晚上,简直比濯他妈都要周到体贴,要说濯心底没有一丝旖旎,那纯属是嘴硬。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带着任务来的。 心口上那点泥土一下子夯实了,又浇上了一层水泥。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濯只是微笑点头,算作回应,然后就找了个背对着零的位置坐下。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也就没去看桌子上的菜单,直接点了一份经常吃的炸鸡排咖喱饭。 服务员抱着记事本鞠躬,说句请稍等,便小跑着离开。 零从濯进门开始,就在看着他了。 自然也发现了濯的态度变化,虽然在之前的相处中,她就已经发现了宇都宫濯在刻意疏远自己,但从未像今天这么露骨过。 完全是不加掩饰的敷衍态度,将‘拒绝’两个字刻在了脸上。零皱着好看的眉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办砸了。 …… 吃过饭后,叫来服务员结账,之后濯拿起之前在便利店买好的速时便当就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零还坐在那里,仍然坐在原来的姿势,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匆匆一瞥,可可爱爱,真像个三无萝莉。 可惜是个假的,其实也是一肚子坏心眼。 濯再次轻轻点头,从她的身边路过,走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零,原本是准备追上去开车送他回家的,任务就是任务,零没有别的想法,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 不过等她走到帘子前,准备掀开垂帘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小巷里,撒丫子狂奔的脚步声。 “……” 零冰封的小脸呆滞了一瞬,又快速恢复平静,放弃了追出去的想法。 …… 濯一路豕突狼奔地跑回公寓。 哼!坏女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人家庞贝见面都要送我价值2100万美元的怀表,到你这跟我耍心眼子! 坏女人!坏萝莉! 濯呲牙目露不屑,已经琢磨出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他表示: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得到的男人! 重新躺在按摩沙发上,濯的心情舒畅了很多。 下午的时间很无聊,但同样充实。 世界上大多数人,只有忙碌、交流、被人观测、被人认可,才会感到生活的实感。 濯理解, 但世界上还有另一类人,躺在床上一整天只刷手机,同样也会觉得生活美好。 希望濯爸妈也能理解。 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pm16:31,该干饭了。 拆开速食便当的包装,将上层呈放食物的塑料盒取出来,往下层倒入便当附带的不明液体,不一会儿便当就开始散发热量。 濯连忙将塑料盒套上去,利用下层的热量进行加温。 叮咚—— 门铃响了。 濯怔了下,盯着自己即将出炉的便当眨眨眼,还是决定先去开门。 捏嘛的,掐着饭点来的是吧? 他骂骂咧咧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取下防盗链,打开门。 濯再次愣了下,一头金色长发在比濯的视线水平稍低处摇曳着。 他视线下移,皱着眉头:“……你来干嘛?” 零自下而上仰起头,明明该是萌系的动作,但是这张小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将手往前伸,手中捧着的是一看就很高级的三层料理便当,不过冷淡的口气让濯觉得她更像是横山劫道的土匪。 “给伱送饭。” (本章完) 第35章 ,和零的一二三四。 第35章 ,和零的一二三四。 “……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饭。” 比濯要小上两圈、纤细而小巧的手上,放着的是一份三层保鲜盒。透过最上层的透明玻璃盖,能隐约看到里面是放着类似肉排的食物。 大概是刚从餐厅里买来的缘故,盖子上汇聚了一层水雾。 濯只能靠猜测,猜想这是零刚刚在某家高级饭店买来的。 他欲言又止。 零似乎也明白他心中的抗拒,她的视线越过濯的身影,瞄了眼屋内放在餐桌上的速食便当。 “因为你不好好吃饭,我才带来的。” “……” 濯倒是理解零的意思,也差不多能猜到她的目的。 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断定,小魔鬼应该是要拉拢自己了。 不过可能是他这个人比较矫情,又或者是嫉妒心作祟,反正这种带着目的的行为,让他很不舒服。 “谢谢,但我不能收下,请回吧罗曼诺夫同学。”濯拒绝道。 零没有收回手,而是观察了濯的表情,冷淡地说道:“如果伱讨厌我,下次我可以让麻衣过来。” “……请回吧。”濯并不接她的话。 但不是因为希望来接触自己的人是零,而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知道奶妈组的事情。 “也可以是薯片。”零执拗地站在那里。 “……”濯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还是他见过的水蓝色大眼睛,澄澈的犹如一碧如洗的天空。 也不知是不是滤镜掉落的缘故, 现在知道了零也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他反而觉得零不那么漂亮了。 心里叹了口气,濯姑且也算有些了解这个三无萝莉的执拗程度,打算和她将事情说明白。 “罗曼诺夫同学,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讨厌你,我不会无缘无故讨厌自己的同学。但也请你不要让我误会……同学之间,是不该有相互赠饭这种行为的,尤其是异性之间,你明白吗?” 零听到了这番话,冰封的小脸一愣,随后慢慢低下了头。 但她还是固执地举着手中的高级便当,好像给濯送饭是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但濯知道,不是这样的! 零绝对是收到了路鸣泽的命令,就像是庞贝那样来和自己拉近距离,她固执地不是给谁送饭,而是要完成那个人的命令。 濯向来大方承认自己是一个俗人,而非和尚。 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事情做多了,他不可能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清醒。 喜欢这种事,是没有边界的! 所以最好从源头上避免。 相比之下,庞贝不仅亲自来见他这个小喽啰,也没有耍这样的心机,固然让濯有些惊慌,但最起码没有这么多心眼子……哦,也可能这就是他的心眼子。就算这同样是心机,但让濯很轻松。 他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在穿越之前,刚看过《龙族》那会儿,濯也很不喜欢奥丁。 过来过去了那么多年,又穿越了十七年,他早就改变了看法。 他又不是路明非,是非黑白对他而言也无所谓。 大多数人讨厌奥丁的原因很简单,不就是站在路明非的视角嘛? 脱离这个视角,其实给谁打工都无所谓。 咋地,一个月3000就能给资本家出售青春打工;这边给你钱给你地位给你美女、甚至给你尊重,你还不愿意? 他没那么矫情。 濯想的很明白。 能混日子就混日子,不能混就换个地方混日子。 濯等在那里,倒没有不近人情地直接关门,不管怎么说零都在生病时照顾过他,这份恩情濯还是认得。他只是不想和零走得太近,不想成为第二个路明非。 过了几分钟,零还是没有动静。 若非高级便当盒子仍被她托着,濯都要以为她是站着睡着了。 濯再次叹了口气:“真的要给我吃?” 零慢慢抬起脸,虽还是面无表情,可能从眼睛里看出她的疑惑。 “这就是给你准备的。”零顿了一下,大概想到了之前濯说过的话,又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 濯挠挠头,这话听着还是别扭。 犹豫了下,还是将门推到最大,让开了位置:“……那先进来吧。” 零闻言,眨了眨眼睛,却没动。 “不是对你图谋不轨,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吧,进来慢慢说。”濯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零还要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善于解释。 零说完,就从他身边路过,走进屋内。 濯带上了门,随手指了一下那双零穿过的鞋子:“还是那双,我没碰过。” 零默默盯着那双自己穿过两次的拖鞋看,她总觉得宇都宫濯特意的解释有些多余,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女孩,但实际上年龄已经快三十岁了,阅历非常丰富。 零想起霓虹发生过不少‘校园丢失室内鞋’的事情,后来发现小女生的鞋子都是被男教师偷走了……大概,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吧。 零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宇都宫濯的背影,对方已经向客厅走去了。 她攥紧了小拳头,毅然决然地换上了拖鞋。 “坐吧。” 濯坐在沙发一边,手指另一边说道。 零点了点头,将便当放在矮桌上,于另一端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谁都没有先开口,场面有些沉默。 濯不说话,是在酝酿台词;零不说话,是不知道说什么。 濯是在考虑要不要就此和零摊牌……以零固执的性格,一两次的拒绝恐怕根本没用,这人是个死脑筋的狠人,在濯的印象中,这妞曾经以自毁掉膝盖的代价,单人团灭关东支部。 所以不说明白的话,想让她放弃基本不可能。 稍微思略一些说话的方式,濯看向零。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零也看向了他。 她穿着天蓝色长袖卫衣,下半身是遮盖到膝盖以下的长裙,脚上趿拉着拖鞋,洁净的白袜与娇弱地好似轻轻一折就会断掉的脚踝露在外面,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腰挺得笔直。 精致地像个洋娃娃一样。 零察觉到濯的视线,冰冷的脸没有任何动容,旋即默默向后缩了缩脚。 濯:“……” 感谢纯洁的触手君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01219202018505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10919160124830兄弟500点币的打赏。 感谢感谢。 记上了。 (本章完) 第36章 ,和零的一二三四五。 第36章 ,和零的一二三四五。 偷窥再次被发现,濯的气势跌落三分。 他强撑着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说:“我其实…大致明白你为什么会接近我了。” 零保持侧头的姿势,看样子力求只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并没追究他偷窥的意思,这让濯微微松了口气。 濯沉吟了下,接着说:“虽然不清楚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也不想深究……我的意思很明白,并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事情里面去,这点我需要先说清楚。” 说完他立刻紧盯着零的眼睛,想看看她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 毕竟他的想法,很大可能与奶妈组的任务相反。 但他失望了,零冰晶般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像是个真的洋娃娃一样,连瞳仁都不曾移动一下。 “伱清楚。”零突然说道。 “嗯?什么意思?”濯问。 “你清楚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零淡淡地说,语气还是没有声色变化,却能让人感受到她这句话的坚定。 濯呆滞住了,有些傻眼。 他确实知道,而且刚知道。 路鸣泽是在过去的时间线中知道自己这个人的,但零不一样,她不会记得上个时间线的事情。 存档/读档/重启世界/重启时间线,这都是一个意思。世界重来,时间倒退,一切回到起点。 需要完整的龙王冠位才能记得那些被抹除、重来的事情,即便是耶梦加得兄妹、诺顿哥俩都做不到的事情,因为他们并不完整。 肯定也不会记得。 而且濯肯定,路鸣泽也不会告诉她这件事……小魔鬼甚至都瞒着路明非。 所以他有点懵。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不该是自己把持节奏,然后狠狠滴拒绝三无萝莉,对方灰溜溜回去汇报情况,最后让路鸣泽改变舔自己的策略吗? “你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零和他对视,继续说,“其实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 眼神,这个理由可太棒了!太他妈的棒了!好似和你们这些混血种混在一起,就一定会扯上眼神。 而且,你早就知道了,还死皮赖脸往我这蹭! 亏得我够清醒,要不然这份剧本又是一个‘天使降临,手拿感冒药’的舔狗故事! 濯的眼睛变得不满,刚要发作,又被零抢先一步:“我没有别的意思。” “?”濯觉得和她说话有些费劲,“你把话给我说全乎了。” 零闭上嘴,酝酿了两秒钟说:“薯片告诉我,我的任务就是将你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我并没有勾引你的意思。” “我尼——”濯强行中断施法。 “不是,你也太直白了兄嘚!还有别和我说一些黑话,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你的,明白?” 什么叫做勾引?什么叫做没有勾引你的意思? 捏嘛的,这话对男性简直是暴击伤害。 零张了张嘴, 濯感觉得下次伤害又要来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知道。 濯被零的几句话整不会了,这可不行!再来两句他真抑郁了。 他得掌握话语权才行。 就在濯想要重新掌握话语权,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中断和零的谈话,让她走人……的时候。 “薯片的名字是苏恩曦,麻衣的名字是酒德麻衣,薯片叫她长腿。不是黑话。”零淡淡地说。 “打住打住!”濯赶紧叫停。他一直不接零关于‘薯片’‘麻衣’的话茬,就是不想太显眼,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知道奶妈组,甚至路鸣泽的事情。 这下可好,让对方一股脑全捅出来了。 早知道就不让零进门了。 不过零告诉自己这些做什么,又在耍什么心眼子? 濯狐疑地看向她,总觉得这娘们也不安好心。 什么三无,全是狗屁! 三无的定义是无口无心无表情,这萝莉就占了第三样,而且还时有破功。 听到濯叫停,零很给面子的果断合上嘴,只用眼睛看着他。 濯看不出什么,就直接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玩心眼子就是玩不过这些混血种,索性打直球。 “我在跟你解释,那不是黑话。”零淡淡地道。 平静的声音,再搭配上面无表情的脸,简直就像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显然不足以打消濯的疑心,他就是觉得零故意的,就是故意告诉他关于‘奶妈组’的事情,让他牵扯其中,然后被迫上船。 濯不得不感叹,滤镜效果真是强大。 若不是自己笃定了,零也相当于默认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恐怕自己还会带着滤镜看零,觉得她没有任何目的,说的话也都会相信。 可惜现在不可能了,现在无论零说什么,濯也会带着滤镜看她,不过效果是之前的反面……这不是个人情绪,是他知道零就是这么个人,为了任务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濯记得《龙一》三峡水库,零在任务前报告自己大姨妈来了…的事情。 老实说,那件事太假了,完全就是为了让路明非和陈墨瞳共同入水的谎言。 但她就是能面不改色说这种谎,也不会觉得愧疚。 所以濯信不过她。 带着任务的零,和平时的零,不是同一个人。确信!!! 零应该也看出了,濯并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还是乖乖巧巧地坐着,一点都不像个能面不改色、杀穿整个关东支部的狠人。 濯狐疑地左看右看,绕着她转圈圈看。 他就不信这个伪·三无没有一丝破绽。 濯坚信一个真理: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不傻逼,如果某个人在你面前总是一副很理智的样子,那ta一定在某个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傻逼着。 他坚信零也是一样。 就连奥丁、路鸣泽都有傻逼的时候……就是舔路明非、委屈得要哭的时候……零更不可能意外。 零仍旧双手贴着膝盖端坐,小脑袋一直随着濯的移动而转动,任由他看。 过了几十秒钟,她看了眼桌上的便当。 零淡淡地说:“便当要凉了,你可以先吃饭。” 濯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他赞赏地看零,突然觉得这萝莉又顺眼了很多。 零又淡淡地说:“吃过饭你可以继续看我的脚。” 濯:“……”他收回之前的话。 哥几个,哥们还是希望兄弟们能追读一下,起码点到最后一页吧! 虽然我对这本书基本保持躺平姿态,可现在半个月过了,有没有推荐就看最近追读了,能推荐还是希望推荐一下的。 求追读!求推荐!求月票! (本章完) 第37章 ,和零的一二三四五六。 第37章 ,和零的一二三四五六。 “对不起。”濯老老实实道歉。 再看下去可能会惹零不高兴,再说,两人的交情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这种事情有些冒昧。 零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尽管如此,她的脸蛋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自然,说明本人还是不舒服的。 濯再次道歉后,才找出一双在便利店拿到的免洗筷,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零强行赠送给他的高级料理,濯一层层打开、摆列成排。 三层饭盒,最下层是粒粒分明的米饭,最上层是淋着酱汁的牛排,中间一层则是荤素搭配的蔬菜拼盘。 一看就是出自大厨之手,光是卖相上,就已经觉得不简单了。 虽说用筷子吃牛排遭到一些人的诟病,但濯并没有换用刀叉的意思,然后就先从第二层的蔬菜和虾肉开始品尝。 濯细细咀嚼着,味道很不错。 毕竟是高级餐厅的料理,味道上自然过关,但……有些偏甜。 霓虹的饮食都是偏甜,如今看来,就算是高级餐厅的料理也不例外啊。 噔! 矮桌发出一声轻响,濯低头看了眼发出声响的桌子腿,又转头去看被闲置在一旁的高级牛排。 不知什么时候,金发萝莉已经坐在了很近的位置,左右两把餐刀同时开弓,正在低头将餐盒中的牛排切成小块小块。 察觉到濯的视线,金发萝莉没有抬头,淡淡地道:“抱歉,我没控制好力道。” “呃,本就是上了年头的老桌子,这很正常,”濯眨了眨眼,“你没吃饭?” 零手上动作不停,利落地将切割好的牛排拢到一起,然后将便当盒向他这边推了推。 “吃过了。” 濯懂了:“所以…?” 零面无表情说:“这是给你分的。” 说完,零又从顶层便当盒背面扣下两块小碟子,用纤细素白的手指扣开小碟子的封闭膜,再次推到他面前。 濯低头看了眼,里面分别是酱油和味淋。 到底是穷人过惯了,他怎么就没发现还藏着这东西呢! “内个……谢谢。” 濯觉得有些尴尬,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亲密,但两人的关系又没到这种地步,所以让他很不适应。 不过濯还是知道,零是为了拉拢他的任务,所以才做这些的。 “这边是酱油,这边是加了黑胡椒的味淋。”零用小手指着介绍。 零的服务之贴心,已经恨不得亲手送到他的嘴里了。 “嗯,看得出来,可是……”濯想了下,还是决定说出来:“罗曼诺夫同学,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距离感、边界感……总之还是让自己来吧。” 零将餐刀横在餐盒上,理所当然地说:“这是我的任务。” “嗯,这个也看得出来。”濯点头,他倒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零是因为喜欢他才做这些的。 可问题是……他不一定顶得住啊! 一个美少女上门,又是送饭,又是分肉排,又是一系列贴心小举动,再摆出一副‘这都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哪个干部顶得住这样的考验!? 濯感到头疼。 他叹口气认命了:“算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我不习惯。” “好。”零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地应声,像个只听从指令的机器人。 她若真是个机器人就好了,濯也不用这样为难。 濯并不是讨厌零, 相反,他是害怕自己喜欢上她,这种事可万万要不得。人情练达,观人观语,娶妻娶贤,老祖宗的话流传千年,自有智慧在里面。 喜欢一个人不仅不能只看皮相,也要量力而行……太过悬殊的差距,到最后回首时,往往又是无奈又是悲伤和懊恼。 他和零之间的差距就很大,喜欢上她,自己绝对会撞得头破血流,这一点濯很清楚。 还是那句话,做人做事量力而行。 之后濯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全程都没有抬头。 吃完饭后他长舒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缓神儿,零还坐在一旁动也不动。 又过了两分钟, 濯才转头看向一边的金发萝莉,再次道谢:“谢谢招待,很好吃。” 零也扭过来头,轻轻颔首。 “能问一个问题吗?”濯说。 零再次点头。 “你来霓虹上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我吗?”濯问道。 关于零在龙一之前,也就是2009年之前的经历,一直都是空白,所以濯也不知道她是否在霓虹上过学。 “……”零难得的沉默了。 以她以往的风格来说,不该发生这种事才对。 她向来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有事直接就上,有话就说……这次却是意外。 零思考了两秒:“我想……应该是的。” “应该?”濯问。 “嗯,那就是吧。”零无所谓地承认了。 那就一开始不是喽~ 或者说,一开始伱也不知情。 想到这里,濯突然没来由地笑了出来。 零疑惑地看着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傻fufu的:“这对你很重要吗?”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没有,啊也不是,怎么说呢……”濯像个老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嘴上挂着不加掩饰的笑,想了下说:“算是重要吧,我一开始对你印象很好来着,又是专门来给我道歉,又帮我解决麻烦,还请我吃饭……” 濯顿了下:“那天晚上也送我回去……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些都是你带着目的做的,那我也太可悲了吧。这样得知你一开始是没有目的的,当然会开心吧……” “……毕竟你可是咱们学校有名的女王殿下啊!”濯笑着补充。 “……”零认真听着,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淡淡地说:“送你回家的那晚,是带着目的的。” “呃——”濯脸上僵住了,挎着张批脸:“你就不能让我得意会儿!” 零眨了眨眼:“好,刚才是骗你的,那晚也没有目的。” 濯:“……” 濯与她对视两秒,收回了视线,头靠在沙发的靠枕上,仰视着上方的天板。 虽然冷淡,也没有什么表情,可她做事情真的相当认真啊! 濯内心复杂,不知不觉间,他好像有些习惯零的无厘头了。 真神奇! 感谢夏夜低吟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190205095453050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骄横天帝无敌兄弟的两张月票。 (本章完) 第38章 ,我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第38章 ,我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你打算怎么拉拢我?” 吃饱喝足的濯的瘫在沙发上,活脱一个清末明初烟馆里老烟枪们抽福禄膏时的舒爽表情。 他发现和零说话的时候,直来直去是最有效的方式,虽然她有些话挺伤人的,但基本上都是说的实话……大概。 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等了三秒钟没有听到回答,濯转着脑袋去看,就见到零睁着大眼睛,无言地盯着他。 “怎怎怎……怎么了。没见过废材?” “哦~我懂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对吧。” 虽然是问句,但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零沉吟下,说:“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这话有些狂妄了,所以她又补充了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濯闻言,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收回了视线。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室内的光线也显得有些暗淡。 濯站起来走到墙边将灯打开,白炽灯的光晕辐射整个客厅,他回过头,零的视线果然也在追着自己。 在室内灯的照射下,零的皮肤显得更白了,白的像是快要不能遮掩体表的血管。 她还是安安静静坐着,像是说了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精致的像是从格林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甚至半分钟的时间。 “不包括我。”零冷冷地加了句。 濯差点原地栽了个跟头。 “我没那么想过。”濯苦笑道,又回到沙发上的另一边坐下。 “我知道。”零说。 伱知道个锤子你知道!濯腹诽道。 零一本正经地说:“我本来就不是受人喜欢的类型,你看起来也不像对我感兴趣的样子……你只是喜欢看腿和看脚。” “最后那一句是多余的。”濯吐槽,“你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我可太感兴趣了!” 话虽这么说,但零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很漂亮,濯从未见过比零更漂亮、更精致的女孩了。 但漂亮不等于喜欢。 当然也不会被讨厌,颜值高就是有优势。 “所以我才说,不包括我。”零淡淡地说。 濯:“……” 濯觉得不能和零继续聊这个话题了,就这么一会儿,心口的水泥都已经加厚了三层。 “喝水吗?”想起从进门到现在,濯还没尽到主人的义务,于是亡羊补牢询问。 零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于是濯就只倒了一杯自己的,慢条斯理地饮下,心中也是做了决定。 “这样吧,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做个约定,相互提出各自的条件,然后各凭本事,你觉得怎么样?” 濯还是有‘自己被盯上’的自觉的,也知道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 别看小魔鬼和奥丁现在好说好话的,都抛出善意来拉拢他。 但若濯把话说绝了,这俩老阴比会放任他不管,让他偏安一隅看戏吗? 怎么想都不可能。 这种别人打死打活,却有人选择作壁上观、最后摘桃子的事情,二战的时候不就有了教训吗?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联手先把看戏的做掉。 濯不想被做掉,只能退一步。 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 濯也没卖关子:“我的想法早就说过了,我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事情中去,但也知道这么说不合适……所以!” 濯竖起食指:“只要你们能在不打扰我日常生活的前提下,成功拉拢到我,我就可以帮路鸣泽打工。”零的表达能力虽然有些无厘头,但理解能力却是不错。 听到这些话便立马明白了意思, 然后瞪大了眼睛, 无语地看着濯。 “这根本不是约定吧,你只是给我提了一个条件,不让我打扰你的生活。”零说。 小心思瞬间被拆穿,饶是濯都有些挂不住。 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扭开脸,“这不是你还没提条件嘛,你也可以提,对!你也提!” 零无语地看着这个幼稚的男孩,这人竟然说着说着,竟然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胡搅蛮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不过零到底也是清楚,本来自己就是打扰别人生活的一方,倒也不想深究下去。 至于提什么条件,零一时也没有任何头绪,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动脑子的人,有事就直接梭哈才是她的风格。 她认真的想了想,说:“我能打个电话吗?” 濯知道她要干嘛,这是要请外援。 “请便。”濯大方的伸出一只手,示意她随意。 零也没客气,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款银色九键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嘟——嘟—— 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 “有事和你商量。”零冷冷地打断客服服务音。 最操蛋的是客服竟然真的安静了。 零继续说:“我……” 零了半分钟,将她和宇都宫濯立下约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语气平淡,语调没有起伏。 又过了三秒,电话那边才传来幽幽的叹气声:“三无,你可真是个谈判专家。俄螺丝外交部没有你的位置,那是外交部部长的失职!” 零面不改色,也没有反驳。 电话那边的女人对此也不意外,更是直接放弃了和零的谈话,用更大也更甜的声音喊道:“口你急哇——小帅哥在吗?” 看样子是想和濯直接谈判。 零也很配合地平托起手机,对着濯这边。 濯当然不干! 谁愿意和一个全身都是心眼子的资本家谈判! 一百个濯加在一起,也不够苏恩曦一个人虐的。 他疯狂摇头,疯狂摆手,以此表达自己拒绝。 零真就立刻放下了手机,淡淡地说:“他不想和你说话。” 电话那边沉默了,然后传来动静稍微小一些、也闷一些的声音,感觉像是用手捂着手机,然后才和别人说话。 ‘我的声音很难听吗?’ ‘那很难说,死夹子确实有点恶心。’ ‘我打死你!’ ‘……’ 零习以为常地等待着,并抬头向濯解释:“她们经常这样。” 濯不出声,用点头的动作示意自己明白。 又过了十几秒钟,电话那边终于又有人说话了。 “这样吧三无,我们的条件就是问他一个问题,他只要如实回答就行了。” 零没有说话,再次举起手机。 电话那边继续说:“小帅哥,我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濯:“……” (本章完) 第39章 ,约定成立 第39章 ,约定成立 “小帅哥,我们三个你最喜欢谁?” 电话里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无疑是苏恩曦。 濯对着电话沉默,脑子里闪过《龙族》中关于苏恩曦的形象,资本家、华尔街大亨、手上有几千亿美金的流动资金,还有没谈过恋爱等等…… 这个问题也很有技术含量,给你一种‘说出喜欢谁,谁就归你了’的暧昧错觉。 但其实别人就只是问问。 濯能难想象这个问题是出自没有恋爱经验的苏恩曦之口,这话该由酒德麻衣说才对。 原谅他的段位不够,没办法接下这一招。 濯有些病急乱投医地看向零,眼巴巴地向她求助。 他做这个动作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的行动,就像是发呆或者思考时,总喜欢四处乱看,但其实心里啥都没有想。 举着电话的零闪了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将电话收回。 “他说最喜欢我。”零对着手机,用零下两百度的语气说道。 “……” “……” “……” 足足沉默了三四秒钟没人说话。 然后电话里才传来苏恩曦的声音。 “懂了,再见。” 嘟嘟——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被突然挂断电话,零不急不恼地放下手机,又慢悠悠地重新收进口袋里,然后再次看向宇都宫濯。 “那么……约定成立。” ———— “早上好。” “呃……早上好。”濯打开门,有些呆滞地看着站在门前,比他矮上一头的少女。 这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周日早上,准确的说是am7:31,濯听到门铃声起床,打开门后的一幕。 “罗曼诺夫同学,这个是……”濯看向零手中提着的三明治和纸杯装热牛奶,疑惑地问道。 “早餐。”零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然后将它们提起至濯面前。 濯当然看得出来是早餐,问题是为什么? 昨晚不是已经做过约定了吗,为什么今天还来。 他疑惑地眨眼。 零举着三明治和纸杯装热牛奶:“打扰到伱的日常生活了吗?” 这本该是一句问句,但零的口气过于冷淡,外加她永远冷着小脸,所以听起来总让濯觉得,如果自己回答‘打扰到了’的话,零会把他的腰子嘎下来。 “没有,非常感谢。”濯伸手接过,低头看了眼,无论是三明治还是牛奶,都是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看来是刚做好就送来的。 想来这就是零的「拉拢策略」了———送饭。 这种直接、且老套的刷好感度方式,对于小学生来说可能都显得幼稚,但对于濯来说刚刚好。 该说: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吗。 对于女性来说,情感和物质需求多种多样,有的人爱浪漫,有的人看实力,有的人看脸…… 男性就很简单了,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就能让他们受宠若惊。 而且零敲门的时间也很巧妙,am7:30分整!这个时间点差不多是学生的统一起床时间,不会早也不会晚。 濯甚至有些怀疑,零是在买好早餐后就立刻跑了过来,然后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等在门前,随后在am7:30分的时候,摁响了门铃。 唉~~真让人苦恼。 明明外表是一块寒冰,做起事情来也太暖了吧喂! 别拿这个考验干部啊! “要进来喝杯水吗?” “不用了。” “那就……谢谢?” “嗯。”… … 之后,濯拎着零送来的早餐回到家里,心情有些复杂地在餐桌前坐下。 看着眼前选料考究的三明治和热牛奶,他总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梦幻……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老实说,濯收下这份早餐,心底是有些愧疚的。 因为濯并没有给路鸣泽打工的想法,一点也没有。 路鸣泽有路鸣泽的想法,他有他的想法,两人都没有什么损失,只有被夹在中间的零这么辛苦。 都说能成大事的人,心都狠。 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什么大事了吧。 三明治和牛奶的早餐搭配很好,营养均衡,味道也很棒。 濯心不在焉地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就坐在那里发呆。 他在等人。 等庞贝那边的人。 零频繁出入公寓楼的事情,肯定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如果庞贝真的有拉拢他的打算,就轮到他出招了。 濯虽然不喜欢这些事情,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 结果, 庞贝没来。 … … “这个给你。” 时间来到中午,濯再次打开门,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三无萝莉,后者手中仍是举着一份便当,从包装上看,是从「墨」咖喱店买来的。 “谢谢?” 尽管濯不太想麻烦零,但想到拒绝的话,估计零会更加头疼,所以只能收下。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维持之前的戒备,只要自己不明确表示‘给路鸣泽打工’的意愿,自己的平静生活就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就是有些对不起这丫头了。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再过两年半的时长,就到了路明非出道的日子,那时候零就会前往卡塞尔学院,不用再和自己这个庸人耗下去了。 濯尽量露出微笑,也不再刻意疏远她, 如果只是做朋友的话,零真的是个完美的朋友。 当然了,这些恩情濯都会记得,如果有机会的,他不介意豁出去一块【无】,来偿还零的恩情。 比如五年后的赤鬼川,濯可以许愿,让关东支部的人集体拉肚子,这样零就不用自毁膝盖去阻截他们了。 比如六年后的护送路明非的北西伯利亚之行,也可以舍命陪君子…… 就是他有些笨拙,满身缺点,可能变成累赘就是了。 “怎么了?”濯疑惑地问道。 在他身前矮上一头,需要仰起脸才能和他对视的零,看起来呆呆的。 “……没什么。”被声音惊醒的零低下头,额前金色的碎发遮住了濯的视线。 “哦。” “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零轻轻鞠躬,转身向电梯那边走去。 对方送到自己手里的便当盒外部透着微温,暖意传递到手心,濯分不清这是零掌心的体温,还是料理本身的温度。 他叹了口气,也回到了自己家。 顺便一提,这天的晚饭同样是零送来的,是猪排咖喱,濯吃的很干净。 感谢ainsorpaur兄弟的四张月票。 (本章完) 第40章 ,山野笨拙,我也笨拙。 第40章 ,山野笨拙,我也笨拙。 结果,这种每天准点精确到秒的投喂,几乎每天都在持续着。 包括上学期间。 am7:30这个时间点真的很巧妙,濯没出门,零就把早餐和午餐一起送了过来,然后独自走了。 给濯一种,我是个外卖员,我莫得感情……的感觉。 之后濯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完全有余闲吃完早饭再出门。 当然是独自出门。 老实说,即使是心理上不再疏远零,他也不会刻意去接近零,说不上什么目的,纯属个人想法。 他觉得零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好像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任务是任务,生活是生活……世界的正反两面,完整地被分割成两部分。 即使每天准点打开门,都能预见门后站着的人是谁, 在学校里,他和零之间的相处,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也没有交流。 如果非要说一点区别的话……大概就是濯又会盯着零看了,毕竟下了决定要做朋友来着; 值得一提的是零不会因为濯冒昧的视线,再用那种冷死人的目光瞪他了。 濯猜测零绝对是习惯了, 毕竟他的视线一直都挺冒昧的。 每天从零那里收到的菜色也都不一样,看得出零是下了功夫的,包括日式、西式、中式等,各个种类轮流变化,绝对不带重样的。 反正有些菜,濯连见都没见过。 不愧是皇女殿下。 每天准点收到‘外卖’,又全都是濯无法拒绝的高级料理,不知不觉间,濯竟然不自觉地开始期待下一顿的投喂。 投喂? 啊原来是投喂啊,他说怎么感觉这模式如此熟悉,原来自己是一头等待主子投喂的猪。 嗯, 做猪很幸福。 照这么下去,说不定濯真的会变得离不开主子零。 有点哈人。 … … “……濯,你变了。” “?” 学校里的午餐时间,坐在餐桌对面的桐谷仁,复杂地盯着他的脸看。 濯嘴里仍炫着,早上零送来的高级料理,便当盒内部,被去壳、去腿、只留下虾肉和虾头的鳌虾非常显眼。 “……你说啥?” 仁放下手中索然无味的汉堡肉,问:“我问你,伱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什么朋友?” “女朋友。” “女什么友?” “【哔——】”霓虹骂人的技巧虽然垃圾,但弹舌还是挺厉害的。 “……仁,咱不许说脏话。” 桐谷仁恨恨地瞪了他眼,“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女朋友?”濯发出一声嗤笑,一声冷笑,眼神中又带着三分不屑、三分傲慢、三分鄙夷,以及一分漫不经心。 “怎怎怎…怎么了?” 濯不急着回答,用筷子夹起一块虾肉,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虾肉。” “错!大错特错!”濯板着脸地否定,“这是鳌虾,每公斤一万二千円(折合一下每斤300),这是女朋友吗?” 第41章 ,科幻片往往来源于日常 第41章 ,科幻片往往来源于日常 春有百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好的坏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一个人处于什么阶段,他的偏好都会不同。 所谓平静生活,并非指的是自闭生活,要活成一个人的世界。 宇都宫濯在学校里,一直处于游离人群之外的状态,默默地观察名为‘人类’的物种,目前正在记录被定义为‘高中生’的东西。 就像全世界都类似的那样,男生有自己的小圈子,女生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男生聊天的话题每天都不固定,有时候他们自己说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女生和他们不一样。 她们是这样的。 周一:珍珠奶茶好好喝!!! 周二:杰尼斯真的好帅!!! 周三:新恒结衣好可爱!!! 周四:珍珠奶茶好好喝!!! 周五:珍珠奶茶好好喝!!! 她们……很稳定。 哦,杰尼斯是霓虹有名的男团培训事务所,英文名为smile-up……这个名字可能陌生,但它手底下的艺人你绝对听过。 长野博。 如果这都不清楚,那更进一步。 迪迦奥特曼的扮演者,就是长野博。 濯在霓虹生活这些年,终于想明白了前世一直不明白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迪迦奥特曼远比其他奥特曼更有名?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也非常社会。 因为主演是杰尼斯旗下的艺人。 所以后来,迪迦从不在别的奥特曼里出演配角,丽娜也走进了爱情动作摄影棚。 简直是毁童年的答案啊。 ——资本,早就在你心里埋下了光。 (以上纯属个人一家之谈,不一定是事实。) 如果算上上周六的那晚,零已经给他当了七天的配送员,今天是周五。 提到周五,学生党的心里就会想到周末,提到周末,又想到了周一……这其中的复杂情感,真是一言难尽。 霓虹的周五和隔壁种家差不多,也会少一节课,提前放学。 可能学校领导的心里也有b数,一般在周五的最后两节课,都会分配一些无关紧要的课程,也知道学生们已经坐不住了。恨不得原地脱下裤子,氮气喷射起飞,冲出校园。 在霓虹,周五的最后两节课,是名为「家庭基础」的课程,也是料理课。 顺带一提,这最后的两节课是在上午的10:45~11:35,和11:45~12:35分。 也就是说,中午就会放学,下午就不用来学校了。 并且,料理课上制作的食物也可以带回家当作午餐食用。 料理教室中。 “濯。”前面的桐谷仁转过头来。 “干什么。” 宇都宫濯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漱台旁,他没有看向仁,而是一直盯着讲台上强调‘安全意识’的老师。 “我们要不要邀请一个大佬帮助?” “谁?” 桐谷仁偷摸摸指向最前方靠窗位置,全身散发着‘不要靠近我’气场的某金发萝莉。 “哦,”濯终于提起了点兴趣,用一副‘你是智障吗’的表情看着仁:“怎么了。” “不要这样看我,伱这个家伙。”仁暗暗咬牙:“每次都是我们两个人,不!真正干活的只有我一个,我一个人要完成八人小组合作的料理作业,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仁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妻子埋怨不学无术的丈夫。 “仁。”宇都宫濯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深沉。 “什么?”桐谷仁被他看得快起鸡皮疙瘩了。“拓魔塔基(朋友)!” “……” 仁沉默了下,还是不愿意放弃,说: “罗曼诺夫同学的课业很优秀,和她一组的同学基本不用费什么心思,大部分工作都被她包揽了,如果我们和她组队,能省下很多功夫!” 道理我都明白。濯心想。 不是没有人抱着这种想法去邀请零,其实很多人这么做了,而且大多都是女生……因为男生们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团灭了。 根据江湖传说:现在想要和零组队,是要私底下摇号的。 “你和她关系很好吗?”濯问道。 仁摇头。 “我和她关系很好吗?”濯又问。 仁再次摇头,“没见过你们说过话。” “她和我有其他方面的往来吗?” “没有。” “那,她喜欢我?” “……那不一定。” 濯:“……” 仁虚起眼睛,用能让他清楚听到的声音嘀咕:“罗曼诺夫可是主动请缨叫醒服务的,这还算不上喜欢吗?” 宇都宫濯姑且算是明白,仁说的是他在学校发烧的那晚。 可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老兄! 宇都宫濯拿起厨台上的清水抿了口,然后说道:“我说,仁。” 桐谷仁的眼神游离,额头冒出一丝细汗,其实他只是想让濯多交一些朋友,但似乎踩到坑了。 “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濯与仁对视的眼睛向左侧偏移,脑袋未动,视线已经越过了他:“……罗曼诺夫同学是能够听到我们说话的。” “啊……”桐谷仁犹豫片刻,“怎么可能,教室里这么乱,我连老师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桐谷仁发现濯一直没有看他,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他的身后。 这种动漫里、电视剧里的经典场景,不会真的会发生吧?仁心虚地想。 “你觉得她会同意吗?毕竟你是要让她来分担工作的。”濯问道。 “暂时不清楚,”仁心不在焉回答,“但你不要说得好像是我的责任一样,这都怪你吧!” “嗯,”濯点头,坦然承认了。 仁之所以会抱怨辛苦,也和濯自己的废材有直接联系。 于是他点着桐谷仁的背后:“那就去问问呗。” 桐谷仁四肢僵硬地转过身。 相距他们二人三米之外的灶台边,恰好就站着正被他们议论的……更正,是正被仁议论的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学。 她表情淡漠,中心高校的校服整整齐齐,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个,双手垂着,头也垂着,像是在打瞌睡,却浑身上下散发着‘别靠近我,我莫得感情’的气场。 “……为什么不是你去?”仁低声说。 濯没有回答,反而拍着他的后背鼓励,也低声说:“桐谷,现在就是跨越物种的时刻。” 感谢20200725212118691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木示大人的两张月票。 感谢西北老汉兄弟的四张月票。 感谢浮尘一心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暂染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两张月票。 记上了。 感谢孤鹜栖霞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42章 ,老祖宗就是懂得多啊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43章 ,养猪计划 第43章 ,养猪计划 濯作为主人,手提姑且算是伴手礼的烧鸡,先一步走进了小客厅。 现在时间是五点零几分,大概。 外界的太阳已经快坠下了,斜射来的光线呈现黄与红之间的颜色,就连屋内也是如此。 宇都宫濯的小家还是老样子,中间是矮桌和短沙发,一个角落堆放着‘衣山’,另一个角落是按摩沙发。 桌面上放着手机和装着课本的手提包,濯把麦当劳保温袋也放在桌上。 零很自然的坐下,根本不用他这个主人招呼。 而濯则是走进几乎没用过的厨房里,打开最上方的置物柜。 就算伙食都是靠速食便当和出去吃解决,但他的家里还是有常备的碗筷、以及一次性手套的。 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你吃饭了吗?” 厨房的门正对着沙发,所以即便在这里,濯也能看到零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脸。 “还没有。” “嗖嘎。”濯拿了两份餐具下来。 简单清洗过后,走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将其中一份小盘子、筷子,和一次性手套放在零的那边,然后又将自己的那份摆好。 随后, 濯套上手套后,将烤鸡从麦当劳保温袋中取出来,撕开外层锡纸,露出内部外皮烤的焦脆的焦黄色烤鸡。 特有的木香扑鼻而来,没想到麦当劳还有这种手艺。 “哇呜,好香!这是刚烤好的吧。” “嗯。”零淡淡地点头,伸出比濯要小上两圈的小手,很自然地撕下烤鸡的鸡翅部分。 在濯的观点里,鸡翅也是他认为最好吃的部位,想不到两人观点一致。 然后下一秒,零却将鸡翅放在了他的餐盘里,又收回手去撕另一边的鸡翅。 “罗曼诺夫同学?”濯盯着餐盘里的鸡翅。 零闻声扭头看向他。 “你还没吃过饭的吧?” “是这样。” “我也给了你餐盘和筷子,对吧?” “嗯。” “所以这些线索连起来,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伱也一起吃吧」,而非「请服务我吃饭」,也没什么问题吧。”他抬头看零。 零停下手上的动作,顿了两秒,无波无澜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 “……不、不客气。” 濯知道,零绝对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而是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对于零而言,接触濯就是任务的要求,所以自然而然这么做了。 归根到底,两人现在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任务目标与执行人,再详细一点,最多就是饲养员和猪。 就算有天,猪拱了拱盆子里的饭菜,饲养员也不会诞生「猪邀请她一起吃」的想法。 “……” 虽然是事实,但怎么就越想越扎心呢。 之后两人恢复了原状,坐在沙发的两边,除了撕烤鸡之外,其余都在自己的小天地吃着晚餐。 吃了片刻,濯突然抬起头,看向零同学。 后者也再次发挥了她敏锐的直感,在濯看过来的瞬间,也抬起了头,并用疑惑的眼神,无声地表达出「有什么问题吗」这句话。 “罗曼诺夫同学,这真的是麦当劳吗?”濯很自觉地主动开口。 “应该是。”零淡淡地说。 宇都宫濯沉默片刻,小心翼翼从被啃食得只剩下半只的骨架中,用筷子叉出一块切成三角形的烤苹果块,举起来给她看。 这是麦当劳能有的配置吗? 零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要说明的意思。 濯苦笑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每次都让你破费我也很过意不去,麦当劳就挺好的……当然这份烤鸡也非常好吃。” “……”零看着他,沉默不说话。 “就算这份烤鸡的食材很高级,在我看来也就那样。我也吃不出太大的差别,甚至感觉不如奥尔良……” “这是我做的。”零平静地说。 “……哦、哦。”濯瞬间收回笑脸,表情僵住。过了两三秒, “……其实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苹果。” 濯一口将筷子上的正三角形苹果吞掉。 … … 总之这些都是小插曲。 吃过饭后,濯就瘫软在了沙发上,姿势很专业,葛大爷看了都说好。 零在五分钟之前就走了,可能是她胃口比较小,所以很快就吃饱了。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零怕自己吃多了,导致濯不够吃吧。 如果濯没记错的话,上杉绘梨衣好像能吃掉三碗炒饭来着。 这些混血种似乎都很能吃。 零在走的时候,也贴心地用纸巾擦拭好了桌面,并将鸡骨头等食品残渣,一并打包清理好,丢进了外面的垃圾袋里。 濯身为主人,这种事不该让零来做才对……即便这是对方自愿,也可以算是任务的一部分。 但他那时在低头啃鸡翅膀,反应过来时,零已经将鸡架上剩余的烤肉撕成条状,整齐在他的餐盘里摆好了。剩余的骨架和垃圾被她打包,提在手里。 显然对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他,食物也没浪费,干脆利落地处理好了一切。 如果这也是零「养猪计划」的一部分,那可真是无懈可击的计划。 照着这个趋势走下去,根本用不着三年,濯绝对会变得离不开人照顾的废物吧。 然后顺理成章,不得不站在路鸣泽那边打工。 此计甚毒! 于是第二天,周六…… 濯面色如常接过零递来的便当后,一时疏忽大意,竟然忘记了关上门。 而站在门前的零,面无表情看着濯略显心虚的背影,沉默了好几秒钟,这才再次进屋、换鞋、等待濯吃完饭后,整理垃圾,并顺路带了出去。 第三天,周日…… 濯又忘了关门。 第四天,周一…… 又到了上学的日子。 考虑到早上的时间仅有半个小时,如果自己再‘忘记关门’,零可能会没时间吃饭,这让他非常纠结。 但是转念一想,万一零已经吃过饭了呢?说不定零是吃过饭后才来的呢? 所以他准备问一下。 “你吃饭了吗?” “……没有。” “哦哦,那一起!” 随后,早餐分做两份被吃掉, 再然后, 濯、葛优、沙发…… 零、垃圾、出门…… 感谢niuger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1475447438623217664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随风奔跑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か残涙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firefly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无绝君王的200点币打赏。 感谢baizha的200点币打赏。 ———— 话说迪迦那事,只是我的一家之谈,每个人看法不同嘛。 如果我说错了,在此向各位专业厨道歉。 我是业余的来着,毕竟都快30了。 我是垃圾,别和我计较。 (本章完) 第44章 ,养猪 第44章 ,养猪 周二,晴…… 经过一晚上的痛定思痛,濯深深反思了自己的错误。 首先,他检讨了因为自己犯懒,让每天准时准点、风雨无阻……虽说最近没下过雨就是了……给他送饭的零整理饭后残局这件事。 有点没良心。 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其次,他检讨了自己考虑不周,竟然只让身为混血种的零,和他一起只吃了半份早餐的事情。以混血种的运动量和身体细胞活性,肯定需要更多的能量补给才对。 零可能都没吃饱。 自己太不是人了。 所以濯今天告诉自己,一定要记得关门。 ……如果不是开门后,看到零手里提着两份便当的话。 人生苦短,我他妈又懒。 就这样吧。 濯、葛、沙发…… 零、垃、出门…… 周三,晴…… 濯、沙发。 零、出门。 周四,多云…… 濯、沙发。 零、出门。 周五,晴…… 沙发。 出门。 周六…… 周日…… 周一……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末。 按照霓虹的假期分布,这个时间大约都在七月中旬左右。濯所在中心高校,放假时间定在了7月21日,也就是二十多天后。而开学时间定在8月31日,正式上课时间是9月1日,这点倒是和隔壁种家一样。 暑假全长42天。 虽然看起来挺短的,但如果你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它确实短。 ……不过霓虹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假期,算上暑假、寒假、春假、黄金周、节日、和周末的话,霓虹的高中生全年可以休息130天左右。 这么看的话,这里的高中假期,和隔壁初中生的假期差不多了。 20多天,已经说得上是近在咫尺。 假期将近,理所当然的,学生党的心思开始浮动。 濯坐在座位上,看他们三五成群,听他们讨论暑假的安排,相互交流着要去哪里玩…… 其实无外乎那几项著名的祭典: 东京神田祭。 京都祗园祭。 大阪天神祭。 等等…… 跟隔壁种家的老百姓一样,别看大家平时挺穷的,但我们掌握了一百种犒劳自己的方法。 比如大阪天神祭吧,举办地点就在大阪天滿宮。 这场祭典在六月份就会开始准备了,直到7月24日这天,那些无所事事不上班、都有功夫参入祭典的男男女女们,就会抬着自制的木舟放入城市街道中央的小河中,在上面唱歌、在上面跳舞,在上面表演鉾流神事、催太鼓、狮子舞、陆渡御、船渡御,最后燃放夜空焰火。 坐在舟上巡游城市的人,只要你不觉得尴尬,自然是体验感满满。 濯就听到班级里的某某某说,他们家里早就开始制作木舟,为那天而准备了。 挺厉害的。 濯感受到背后有人点自己,便以屁股为轴旋转一百八十度。“濯,暑假有什么安排?” “睡觉?” “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做吧!”仁无语地吐槽,“我是说外出活动!” “那就……上厕所?” “这算什么外出活动!你是要在大街上上厕所吗!?” “就算伱这么说,我的假期大概就是这样啊。” 濯看到仁听见他这么回答后,眼睛闪了闪……是阴谋诡计的味道。 果然, “一起去参加烟火大会怎么样?”仁主动发出邀请,只是他动机不存,“叫上山本一起。” 烟火大会啊……这大概就是霓虹最喜庆的节日了,比起种家禁烟火之前的除夕,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热闹程度完全属于那种,穿着自己的衣服进去,出来时发现自己换了一身的类型。 所以在动漫中看到崴脚、丢鞋子、厕所满员于是到小树林解决……这类事情在现实中很常见。 “我可不想在那种本该放松的日子里看你们放闪。” 濯这么回答。 仁和由里奈去烟火大会就算了,叫上自己这个led算怎么回事?咋地,怕黑? “……可以让山本叫上朋友啊~你还没有女朋友吧?”仁说道。 “对哦,谢谢提醒。”濯用死鱼眼回复。 “……山本的朋友长相都很端正哦~”仁一步步诱导。 “还好啦。”濯确实见过经常和由里奈一起玩的女生,确实很不错。 但这种看别人恋爱,自己也因为羡慕而开始的恋爱,他真是不感兴趣。 而且这种只看外貌的恋爱……抱歉。 虽说上学期间的恋爱多是如此就是了,但想让学生看到对象身上的方方面面也不太现实,所以外貌就成了第一要素。 不过统计结果显示,上学期间恋爱然后结婚的,反而他们的婚姻稳定率最高。 相反,那些走入社会后的婚姻,可能就是因为考虑了太多方方面面,最后不欢而散。 濯是很羡慕校园恋爱走向婚姻,却也没打算盲从。 “我说你啊~~也该交个女朋友了吧。”仁无奈地说。 “如果女朋友是可以这么得到的东西,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仁。”濯回答道。 “做个发型怎么样?”仁上下打量他。 “不要。”濯果断拒绝。 “为什么?没有恋爱的高中,可是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啊!”仁用手托着下巴说,“而且濯你也不丑,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只要你肯收拾自己,肯定会有人发现你的好的。” “就算是长相不端正的人,看得多了也会习惯的吧。” 濯反驳他的话。 “再说了,我干嘛要急着恋爱,我快绝精了吗?” “呃,濯,不可以说脏话。” 濯翻个了白眼,这算什么脏话,这是生理常识。每个男人年纪大了后,都会有这个阶段。 “总之,看外貌接近你的女生,大概就是抱着「会有面子」想法才恋爱的吧。那种恋爱不会有结果的。”濯说。 “你这么说虽然没错。但是外貌不过关的话,别人也就没兴趣了解你的内在啊,这样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所以才说,我干嘛急着恋爱。” 濯自认为,对自己的评价非常中肯。 他没有神田那样的,帅气到别人会沉迷其中的脸;也没有仁那种,端正的外貌下,不辞辛劳温柔的心。 用这种包装自己得到的感情,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感谢光娘娘兄弟的一张月票。 感谢灼紫焰兄弟的一张月票。 感谢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兄弟的一张月票。 (本章完) 第45章 ,你这做作的女人 第45章 ,你这做作的女人 “……真是厉害啊濯。”仁莫名其妙感叹。 “你是想说,像我这样摆烂的家伙还能坚强的活着,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吧。” “没有那个意思啦。”仁无语地说,“你看那边。” 濯只是匆匆一瞥,有一些男生女生已经在商量暑假一起玩的事情了。 可以预想到,暑假过后,大概又会多一些情侣吧。 “看到这种场景就没有什么感想吗?不会觉得焦急吗?不会感到空虚寂寞冷吗?别人都在交往的路上哦~”仁循循诱导道。 濯慢慢收回视线,斟酌了下。 “那肯定是会有的……” “对吧对吧?”仁赶紧附和。 “所以才不想在这种心情下谈恋爱。”濯说的斩钉截铁。 “……”仁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幽幽地说:“所以才说你真的很厉害啊,濯。” “听不懂伱在说什么。” 其实濯也知道,如果他真的想要交个女朋友的,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做一下头发、指甲修整一下、多保养皮肤:这是霓虹最受欢迎男生中,最重要的三点……也是可以找到女朋友的。 毕竟并非所有人都是帅哥,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多。 而且山本由里奈在校园里人气很好,可以给他介绍很多女生,再加上由里奈从旁协助的话,脱单的几率很大。 可是那样子的恋爱,和前世谈过的「过家家」恋爱有什么区别。 就算这些还没走出校园的女孩子阅历尚浅,用情比前世的那些人更深一些,不是「套路」「交易」式恋爱…… 可真的长久在一起了,对方看过濯的本性后,肯定会幻想破灭的。 他不是富二代,不是帅哥,也没有装逼打脸的龙傲天体质,更没有靠着装逼就能吸引异性的主角光环…… 他只是个不喜欢交际,平时生活中又懒散又邋遢,从来不去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普通人。 连他自己都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女生,也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 濯突然想起了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 s级混血种楚天骄,拥有绝对的pvp至高言灵———时间零,长相高大帅气,口才也是没的说,见过各种各样的大世面。 但是他还是离婚了。 前世濯上高中的时候,很不理解楚天骄的所作所为。 因为楚天骄是真正的天骄,即便为了不让妻子和儿子卷入龙族的世界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也完全有能力搞到很多钱,完全有能力安置他的家。 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在家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没有能力的司机。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现在濯有些明白楚天骄的想法了。 理由很简单,抛开身上流着的龙族血统,楚天骄就是那样普通的人!撕开所有的外皮包装,不去炫耀生来就有的血统,在这个世界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学习,最后做了个普通司机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楚天骄。 他希望妻子能够喜欢这样的自己。 而不是左手村雨、右手村正,开着迈巴赫撞向奥丁的执行专员。 执行专员是楚天骄,但楚天骄不是执行专员。 他就是个只会开车的司机。 他活的比谁都明白。 濯没有楚天骄闪亮的外皮,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希望有人会喜欢他的普通。 仅此而已。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仁卖弄玄虚,刻意顿住。 濯无精打采捧哏:“但是?” “但是小心打脸哦~”“是、是。” “……太可惜了。” “你说得对。” 仁笑哈哈拍着他的肩头:“我认真的哦,如果你真的交了女朋友,小心不要太过火,过头的宠爱也会把人吓跑的哦~!” “你说的都对。” 濯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他还会宠别人,他自己都是靠坚强的意志力才撑到现在的好吧! “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逼你了。烟火大会我们两个去,这总可以吧?”仁忽然说道。 濯歪着头,头顶冒出一个‘?’。 他问:“由里奈呢?” “我还没约……她家里可能很忙……”仁扭开脸,心虚地说道。 濯无语子。 合着你跟我絮絮叨叨半天,就是指望着我去帮你把由里奈约出来呗? 跟我在这指点江山,自己又是个怂狗呗? “你回哥谭吧,蝙蝠侠说不打你了。”濯面无表情说。 可是,打脸往往来的如此之快。 “桐谷~~桐谷~~”人还在走廊,活跃的声音已经先一步进了教室。 转过头,正是一头靓丽黑发,身材丰满,胸大腰细,除了腿的比例有些短,可以说是毫无缺点的山本由里奈。 她进门的瞬间,就满脸笑容地朝着这边打招呼,然后一步跳到桌前。 突出的就是一个有活力。 濯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山本,你觉得濯如果交了女朋友会怎么样?” 果然,桐谷仁这个混蛋,又以他打开话题。 怂包! “住口孽畜!”濯断喝。 显然有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女朋友?!真的假的?濯你交女朋友了,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尼——我忍。 “没有!”濯耷拉着眼皮,“还有,请不要用‘拿出来’这个词。” “难不成竟是人类?”山本由里奈故意用手遮住嘴巴,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暂时还不是。”濯面无表情回答。 由里奈的声音突然近了。 她凑到濯的耳边,鬼鬼祟祟地问:“姑且问一下,是女生吧?” 可能是由里奈的样貌过于出众,也可能是她的动作过于亲密。 反正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濯的这方小天地里,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隐隐地,濯还听到了有人责备他与山本距离过近的问题。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和山本由里奈相互暗恋的是桐谷仁,又不是你们! 濯不理会那些人,继续用死鱼眼看她,并默默地拉开距离。 “小心我打你。” 听到濯的断言后,山本同学用手贴着脸颊歪了歪头,摆出疑惑的表情。 ! 你这做作的女人。 看看坐在角落里的金发三无饲主吧! 会动的也就只有眼帘哦~ (本章完) 第46章 ,保持微笑,目光深远 第46章 ,保持微笑,目光深远 “是吗?说是这么说,却不怎么看我呢,而且也不像是在害羞。” 由里奈继续单手捧着脸说。 这段话听起来确实显得自视甚高,不过稍微思索后,濯也明白了过来。 像是山本这样胸部很大的女生,对周围的视线都很敏感呢。 想来也是,这么可爱,身材又好的女孩子,走在哪里都会感受到视线的吧。 而自己这位自称‘色批’的俗人,在由里奈主动凑近的情况下,不仅目不斜视,反而悄悄退开的人,确实显得有点奇怪。 一时间,濯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取向问题了。 “是在反思自己吗,宇都宫酱~但是桐谷是我的呦,不许跟我抢。”山本立刻笑嘻嘻地落井下石。 话说女孩子都这么敏锐的吗。 “由里奈。” “到!”山本蹦起来站直,敬了个礼。 “你家里很有钱对吧。” “是这样没错,要借钱吗?” “……那能买得起火箭吗?” “?”由里奈换了个方向歪头,“不可能啦,那太夸张了。话说濯你是要当太空人吗?其实只要好好学习,成为宇航员的话,也能上太空哦~” “嗯……”濯点点头,“回家后多鼓励一下你的父亲吧,争取早日攒下能买火箭的钱,然后伱就可以离开地球了。” “……哇,他好凶!桐谷~~”由里奈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趁机抱着桐谷仁的手臂撒娇。 “咳咳,濯,说的太夸张了。”仁立马装模作样指责。 宇都宫濯眯着眼睛,看这俩奸夫yin妇在他的座位前放闪。 狗男女! 你们一起滚出地球吧! “所以要一起去吗,烟火大会。” 由里奈没来由地问, 濯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刚才和仁的对话都被她偷听去了。 “不要,我假期里很忙。”濯的答案没有改变。 “忙着睡觉吗?”由里奈气鼓鼓的抱怨。 “对啊,每天要睡到中午,下午还要养足精力保证晚上的睡眠质量,所以很抱歉。” 濯心里清楚,自己不去才是最好的安排。 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自己去找什么不自在。 由里奈也是在借助自己打开话题,这样就可以顺其自然地邀请仁了。 “呜呜呜——桐谷,这个家伙要让我一个人去烟火大会,可恶!”由里奈转头对仁哭诉。 明明仁旁观了全部经过,不需要她的添油加醋。 “没这么夸张吧。”仁揉了揉头发,明显是这个怂包又怂了。 好在由里奈是个果决的女孩子:“我不管,你陪我去!我们还要买一堆零食,发照片馋死他!” “这样不好吧?” 濯一脸鄙夷:你的嘴角已经咧到后脑勺了兄嘚! 不过算了,希望你小子争点气吧!像由里奈这样抢手的女孩子,不紧紧抓住以后可没机会了哦~ 至于由里奈,她的表现濯可以给满分,不愧是金字塔顶端的现充,仁毫无招架之力……至于自己扮黑脸的事情。 嘛!都习惯了。 随后两个人就旁若无人地聊起了烟火大会的安排,又商量着在哪集合,怎么出行,要不要一起穿和服……等等事项。 光是听着,就是一场充实的约会。由里奈的声音很活跃,有心人都能听到,更别提大多数男生都立着耳朵在听。 得知山本由里奈有约后,这些人失落了一阵,也开始聊起了烟火大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着大会上‘巧遇’的心思,还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 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周围人声鼎沸,他们讨论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 而且他的名字也被提到,濯没听清是什么、或者说根本没听,只好保持微笑。 他看着热情洋溢的男男女女,目光深远,也觉得离他们距离很远,于是孤独从四面八方涌来。 所以才说,他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会孤独寂寞冷的啊! 又不是机器人。 濯无聊地低下头,用手托着下巴,向教室另一边的窗外看去。 好巧不巧, 又无处可逃, 再次被独坐在窗边的金发三无吸引了视线。 这次她双手没有放在桌上,而是隐没在桌下,微微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像是帷帘一样洒落,从窗外射来的光淡化了黄,她好像变成了一半金色一半银色。 她周围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所有人都在喜悦的时刻,只有她安安静静坐着,和濯一样漫无目的的发呆。 像是沉睡的公主从城堡里醒来, 零忽然毫无根据地抬头,直勾勾向他看了过来。 每次都是这么敏锐,都说胸大的女生对视线敏锐,零你有些越界了。 濯只好微笑着点点头,默默收回了视线。 紧接着,濯就看到班长神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桌前,此刻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嘴巴张得有些大,不太符合他王子的形象。 如果没听错的话,刚才他听到了桌腿碰到小腿骨的声音了。 濯低头看着和桌腿贴在一起的某人小腿:“……神田,不疼吗?” 濯的提醒让神田清醒过来,合上嘴后沉默了好久,却没有叫出声来,是个爷们……虽说是在逞能啦。小腿的上骨骼被碰到有多疼,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这一点就像是女人永远无法蛋疼有多疼一样。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神田缓了好久,才慢慢松开了后槽牙,濯清晰地看到他额头的冷汗了。 为了保持形象,真拼啊! 如果换做自己,绝对抱着腿金鸡独立,像是汤姆被熨斗压到脚那样旋转着叫唤了。 “……找我有事吗?”为了不让神田尴尬,濯拼命忍着笑。 神田面色复杂看着他,很久没有声音。 “那个,原来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烟火大会吃东西的,也有个朋友想认识你……没事了,我决定在家储存能量,准备冬眠。”神田表情古怪,总觉得这家伙失恋了。 王子殿下怎么可能失恋!? “……”濯看着他的脸,沉默下,说:“现在还没到夏天吧,会不会早了点。” “这重要吗!” “关系到你需要储存的能量总额,如果想要睡到明天开春的话。” “……不用担心,我家里冰箱很大。” 感谢李布朗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凛冬之泪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621195843148兄弟的月票。 . 感谢夏理子兄弟的月票。 感谢狸猫不是貂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47章 ,窃听风云(一) 第47章 ,窃听风云(一) 放学后,宇都宫濯推着脚踏车走在回行的路上。 左边是放弃坐私家车,选择步行回家的山本由里奈; 右边是没去参加社团,默契跟上来的桐谷仁; 濯被他们两个狗男女夹在中间,时隔半年,他再次体会到了300瓦led灯的照明体验。 好在已经升入了高中,他们归家的路程不再像国中时那样全程顺路,这种灯泡服务很快就会结束,忍忍就过去了。 一男一女的声音叽叽喳喳,两人越过濯隔空对望,恋爱的甜蜜是他们的,酸臭属于濯。 你们两个就不能自己走吗?没有灯泡夹在中间,还可以手拉手,跳着走,多好。 非得拉上自己。 这种温故而知新的操蛋感,让濯想要骂娘。 没人牵手手,那咱揣兜兜。 濯气愤地将单车丢给仁推着,双手揣在兜里,让自己显得酷一点。 可仁这家伙像是没察觉到一样,接车推车聊天,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一点都没受到打扰。 濯无聊地扫视街道,尽量过滤掉耳边恋爱的酸臭味。 虽说这个时间点的人流量不多,现充jk大多都留在学校里参加社团活动,但还是有个别漏网之鱼的。 比如小巷里站着的那几位,从穿着来看确实是高中生没错,但脱色染发、泡泡袜、改短的裙子,以及系在腰上,或者敞开的外套,都在说明这些jk属于混社会的辣妹一党。 也叫做涉谷派。 u1s1,身材挺棒。 当然也不只是女生,在这种小群体里,一般都会有几个地痞流氓领头,那些人或是坐在石墩上,或是靠在墙上,或者蹲在地上……手里夹着白色的香烟。 “眼镜哥?” 濯认出了某个熟人———当日将他堵截在小巷里,德玛西亚三巨头中唯一带点脑子的眼镜哥。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脚下, 嗯,又换了一双新的aj,果然不是个普通的混混……是个有钱的混混。 “濯,咱们走开点。”由里奈扯了扯他的袖子,看上去怕怕的。 仁虽然没说话,但也是这个意思。 上学期间的学生总会惧怕这些成群结队的地痞流氓,下意识就会绕着走。这确实是正确的做法,因为比起成年人,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太年轻,心理尚不健全,下起手来不会注意分寸,有时候脑子一热就可能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绕着走是对的。 不过这次濯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倒不是因为他自恋到被堵过一次相安无事,所以双方堵出感情来了……而是因为他之前隐隐听到了‘咱们少主’这个词。 在霓虹的黑道里,能被称作少主的人很多。 但在龙族的黑道里,提到这个词,脑子里立刻就会蹦出一个身影。 濯没有说话, 此刻他们的位置距离那个小巷已经很近了,照这个速度走下去,三四秒后就会路过那个路口,说话可能会被他们听到;而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可能会被认为自己等人在议论他们。 所以干脆放慢脚步,但不说话。 由里奈扯了他两下没能扯动,就知道他怎么想了,这个时候刻意躲开,反而会多出麻烦,所以只好默默跟着,只是闭上了嘴巴。 仁也是这样。 …… “……你在做什么?” 濯回到家,吃过零亲自带来的晚餐后,终于主动清理了一次垃圾,并把三无萝莉摁回了椅子上,没让她立刻回去。 将垃圾打包好放入门外的垃圾袋里回来,就以正坐的方式,面对面,以仰视的方式,隔着桌子与零对望。 他们相互无言沉默了几分钟,零问出了这个问题。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志,”濯一脸郑重叫出了零的全称:“我有个一生的请求需要你的帮助,但这件事情可能会和伱的目的相反。” 零愣住了。 这还是宇都宫濯第一次跟她这么说话,第一次跟他主动提要求。 如果是从任务的角度考虑,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因为有所需有所求,说明宇都宫濯已经开始接受她们了……但对方点明了这件事会和她的任务相反。 她有些犹豫。 零观察宇都宫濯的眼睛,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什么事。” 听到零这么问,濯松了口气。 他知道零不是那种虚与委蛇的女人,这妮子是个直肠子,既然询问了,就极大可能答应下来。 这有点利用零的意思,也给她添了麻烦。 但想到放学路上听到的话,濯还是下定了决心。 “我想知道霓虹混血种蛇岐八家上三家的源家家主,源稚生,现在有没有家臣。”濯郑重地说道。 虽然很模糊,只是片段,但濯确实听到了‘少主很快就会回来带领他们’之类的话,从那些人口中。 那些地痞自然不会是乌鸦夜叉,或者本家的人,本家人不会做街头的小混混,蛇岐八家的成员简直比霓虹警署还要格式,除了那些特殊身份和行动支队外,其余人统一在本部大楼内办公。 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真的认识源稚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利用这个身份抬高自己……毕竟源稚生现在还是有名无实的留学生。 指不定这些人连源稚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零竟然罕见地抿着下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或许零是在等他主动解释原因,毕竟怎么看零都不像是会主动打听这些的人。 被她直勾勾盯着,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其实把原因说出来也没什么,这件事对他自己而言可能挺重要,对零就未必了。 ——他想提前去挖樱的墙角! 他想抢先一步,不让樱去认识源稚生。 那个从东京塔上对着夜空鞠躬,留下一句‘阿里卡多他大嗒咿四’随后一跃而下的樱,不该落得那个结局。 绘梨衣他救不了,他心里有数。 那个局太大了,全世界都在围着她下棋,那根本不是杀了赫尔佐格就能了结的事情。 因为白王必须以绘梨衣重生,否则就缺少了白王的龙骨十字!那些龙王不会同意的。 感谢20230421333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48章 ,窃听风云(夭折啦) 第48章 ,窃听风云(夭折啦) 因为白王必须以绘梨衣重生,否则就缺少了白王的龙骨十字!那些龙王不会同意的。 没了赫尔佐格还有赫尔右格、赫尔上格、赫尔下格。 就算濯成为霓虹首相、掌控霓虹所有的军事力量也没用,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当濯看同人小说的时候,也会觉得日本局势很容易解,杀光就行了呗! 可现实很沉重,主角们丢开他们的系统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说来说去还是靠着一个比路明非更大的外挂! 丢开外挂呢? 还能做到那些事情吗? 濯不知道自己的外挂能不能打得过龙王,所以他很识趣地不去逞能。 蚂蚁不要想着掐死大象,做自己能做的就好了。 樱不一样,她和这个棋盘的关系并不大,只要她认识的不是源稚生,哪怕是换个地痞流氓的渣滓,也能活的很好。 只要樱不和源稚生扯上关系,龙王们不会关心她的去留。 就算樱跟街边的茶渣走了都不关心,一个小人物罢了。 其实濯觉得源稚生和渣滓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反复无常、颠倒黑白、背叛朋友、背叛亲人,关键是他背叛就背叛了,成大事狠一点也没人能说什么。人家曹丞相屠了那么多城,不也是枭雄。 但这个货背叛的同时还特么的优柔寡断。 把他身上血管里的龙血一抽,啥也不是! 风间琉璃还能和王将斗智斗勇呢……虽然每次的结局都很惨就是了。 总之,在濯的观点里,樱跟着知小节而无大义的源稚生百害而无一利。 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是,他很可能有能力救下她,那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坦白的说, 濯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有那么点私心,不多,一捏捏……比如樱也可能喜欢上他之类的,男人的那点心思,他也不能免俗。 而且樱还是那么完美,很难有人不会有想法。 公私结合, 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濯不知道零沉默中在思考什么,就在他快要顶不住,主动交代的时候,零淡淡地开口了。 “好。”她淡淡地说,没有多余的盘问,直接答应了。 所以濯呆了下,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我说,好。”零说完,也没等他反应,就直接拿出手机:“等我打个电话。” 这答应的太果断,太仗义,以至于濯更加羞愧了。 自己这么做真的挺不仗义的, 如果真的能把樱带出来,不管樱会不会喜欢自己,最起码照顾自己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这明显和零的任务冲突了。 他也想过,要不要自己去调查这件事。 你当蛇岐八家是菜市场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关上门的便利店都进不去,还想着调查蛇岐八家的源家家主,手比较低,心比天高。 干脆利落的低头求助,也是一种能力。 濯知道零是个重义气的妮子,既然能求助,为什么要逞能? 显得很厉害吗? 接受自己的弱小,也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就是对不住零同学。 就是对不住零。 濯有些心虚地抬头,看金发萝莉再次拿出那个曾经见过的、银色摁键手机,拨通了某个爱吃薯片的妞的电话。 嘟——嘟—— 滴。 又是只响了两声才被接通,濯严重怀疑这是她们之间的某种暗号,防止有心之人以此冒充零的身份、套取信息……对于科技人员来说,伪造电话号码和变声器都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我想要知道霓虹混血种蛇岐八家上三家的源家家主,源稚生,现在有没有家臣。”零把他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是真·原话! 她说‘我想要知道’。 这让濯更羞愧了,头也低了下去。这次濯的位置在矮桌的对面,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只能靠零的回答来猜。 “(电话里的声音)” “我想要知道霓虹混血种蛇岐八家上三家的源家家主,源稚生,现在有没有家臣。”零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 濯:“……” 不用想,电话那边的苏恩曦肯定猜到了什么,她的脑子那么好用,然后拒绝了。 “(电话里的声音)” 零看了濯一眼,又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不止是他的原因,我也想要知道。” 濯的眼皮颤抖下,头又低了几分。 “(电话里的声音)” “就是现在,你能查到。” “(电话里的声音)” “我没有叛变,我也想知道。” “(电话里的声音)” “伱不帮我我也可以自己去源氏重工调查这件事,这并不是很难。” 其实挺难的,对濯而言。 他的脑袋已经快贴着桌面了。 零大人,大恩大德,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 其实主要是以身相许,零可能不会同意。 “(电话里的声音)”这次电话那边说话时间挺长的。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现在我想知道蛇岐八家上三家的源家家主,源稚生有没有家臣。”这次零在这通电话里,第三次重复这句话了。 好消息是,她省略了‘现在’两个字,变成了她自己的问问题方式。 “(电话里的声音)” 这次零没说话,静静等着,看来是搞定了。 也就过了几秒钟,“(电话里的声音)” “知道了。” 零非常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可能太过干脆了,对面的苏恩曦有些骂骂咧咧,濯都听到了一些动静。 零看向他,问:“你为什么磕桌子?” “因为罪孽。”濯额头贴桌面回答。 零眨了眨眼睛,说:“……源稚生现在有三个家臣,两男一女,代号分别是乌鸦、夜叉、和樱。他们都是在三年前的同一天被源稚生收作家臣,如今乌鸦、夜叉在蛇岐八家本部训练,樱在风魔家接受忍者培训。” 已经晚了吗? 听到零念户口本一样把事情说出来,濯虽然遗憾,但心底竟然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不会和零的任务冲突了。 噫?为什么这么想呢? “谢谢。”濯郑重道谢。 “……请抬起头和我说。” 濯觉得莫名其妙,但零又帮了他一个忙,于是乖乖听话,抬起头。 抬头后看向零,她仍是面无表情。 “谢谢。” “不用谢。” 感谢hlhlhlhl兄弟的两张月票。 (本章完) 第49章 ,不算学习的日常 第49章 ,不算学习的日常 从上次‘请求’事件以来,濯和零之间的冰层似乎有变薄的迹象, 也有可能只是濯单方面的错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多少。 之前会觉得隔阂的存在,大概率是因为濯自己的问题,零的态度始终是那样……或许。 六月份的尾巴很快就溜走了, 踏入七月份, 正式进入夏季。 暑假走近了,期中考试走得更急切。 知道吗,知识这种神秘的存在,并不是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它就会属于你。 ……它可能存在于过去,也可能存在于未来。 反正不会属于现在。 濯勉强按捺着手机‘吃醋’的情绪,让自己尽可能地与‘知识’多一些交流,以便十几天后的考试中,它能帮自己一把。 濯没有报考名牌大学的志气,对于自己的成绩,也就没有那么强的追求。 不过这是在能顺利毕业的前提下。 “……你在做什么?”零似乎对于他的行为非常不解,如此问道。 因为上次的事件后,濯终于唤醒了为数不多的良知,不再麻烦零收拾餐后残局。 这是濯应当做的事情,主动包揽打扫工作,虽然不能报答零的恩情万一,但濯还是会抢先去做,希望以此减轻零的负担。 但倔强的零却认为这是她的工作。 两人争论过后,最后定下的结果是轮流打扫。 ……就挺莫名其妙的。 今天就是吃过零带来的晚饭后,濯负责打扫。 而这段时间,零则是会在客厅里待着,看着他做这些。 因为零表示,就这样把事情全部丢给濯做,自己却早早回去的话,无法获得濯的好感度。 顺带一提,这个词也是苏恩熙教她的。 “学习。” “嗯,看得出来。为什么?” “因为要考试了。” “我知道了。” 毫无营养的对话结束。 零一点不按套路出牌。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说‘我的成绩还算可以,可以教你。’之类的吗。 濯无语地翻个白眼,继续扣着课本挠头。 零也察觉了他的心情,解释道。 “我并不擅长这些,因为我能看到答案,没办法教伱。” “你这句话看似毫无道理,其实一点也没道理。”濯回道。 零闻言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在心里咂摸了下这句话,才明白这是一句废话, “二分之根号三,这道题的答案。”零弯腰凑到濯的耳后,突然说道。 濯闻言,手上的笔停下了托马斯全旋的运动,等待了两秒,零却没有再出声。 “……过程呢?” “不知道。”零想了下,“其实也知道,但没办法说明,你也学不会。” “……”濯被干沉默了。 他大致是理解零的意思了。 传说中,学霸做题的时候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然后再想办法补写出过程……这个过程是写给阅卷老师看的。零大概就是这种学霸,而且是ppppppplus版本。 她的血统觉醒前,就可以完全拆解收音机的所有零件,并将报废的收音机重组后,让它恢复工作……并且多余出来很多之前的零件。 那个时候她才7岁。 由此可见,混血种是多么逆天的生物了。 “……我只能说佩服了。”濯如此说道。 “你也很厉害。”零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从零的口中,说出濯也很厉害的话,如果不是濯有些了解零的话,大概率会认为她在讽刺自己。 好在他对零的性格有所了解,再加上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零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 零是个很好理解的人,她虽然永远冷着一张脸,你很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她的想法,但她的神经回路是一条单行道,而且是一条高速的单行道,完全不带拐弯的。 所以只要理解她的字面意思就好了。 和零相处久了,他发现和她这样的人相处起来非常轻松,就算濯说了什么无礼的话零也不会生气,想到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完全可以抛弃社会中的社交辞令。 濯直接问道:“什么意思?” “因为你根本没有认真念过书,却每次考试中都能保持平均分以上的成绩,好像这些知识你早就见过了一样……和我的能力有点相像。” 零平静地说。 濯:“……”你可太抬举我了,我要是有你的能力,我现在早就发明两个专利,然后理所当然地躺在家里赚钱了。 他能保持分数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他是重生+穿越者,高中一年级上半年的知识基本和初中重合,他就算再怎么烂,及格还是能做到的。 “你竟然知道我的成绩?不对,你竟然在上课时偷窥我?”这才是让濯惊讶的事情。 “学校会把名次排名列出来,看一眼就能记住,你在上次考试中排名423名,排在你下面的是河深织田,我也没有偷窥,观察任务目标是最基本的条件,你是我的任务目标。”零淡淡地说,仿佛在讲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零的座位在最后一排,濯的后脑勺也没有长脑袋,所以她可能真的没有偷窥,她只是光明正大地从背后观察。 这么说来在濯了解零的风格之前,零可能已经更了解他了。 原以为零是那种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类型,零却不假思索地说出了濯上次的排名,看来零也是有在关注排行的。 结论: 哈人! 至于一眼记住所有人排名的事情……抱歉,事到如今,这种事已经不能再让濯感到惊讶了。 零瞧见濯直直地看着自己发呆,以为他仍在纠结‘偷窥’的事情, 于是她给出了解释:“如果你介意这件事,以后我不会再做了……相应的,在我路过你面前的时候,你也应该收敛一下自己的目光。” “……我只是装作没有听讲,其实那些知识还是进入我的大脑了。但因为学习不够刻苦,所以只能达到这个分数,和你没法比。”濯转过脸,继续看着课本,如此说道。 站在背后的零默默地抿住樱唇,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因为这个男人逃避了她刚才的提议。 感谢半城天沙兄弟的月票。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向南f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观世道人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加油我看好你冲兄弟的1200点币打赏。 鞠躬。 (本章完) 第50章 ,言灵镜曈 第50章 ,言灵·镜曈 在得知无法从零那里获得帮助的结果后, 尽管濯已经想方设法地让自己专注于学习,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应付考试了。 但他还是失败了, 没办法,他总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好似有一根麦芒指在额头,感觉像是有一只饥饿的老虎在背后窥视他,始终无法静下心。 于是濯出其不意,猛地回头。 零还是默默站在身后充当稻草人的角色,她的表情被刘海遮住了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就是这个坏蛋在打他的主意! 然而,零很快便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最拿手的面无表情,令濯无法指明出这件事。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濯的心底合情合理地蹦出这句话。 话虽如此,就算真的发现了是零的视线过于逼人,濯也没办法真的指责零。 一来,尽管零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任务才照顾他,但恩情就是恩情,濯在和零的相处中,一直是受到恩惠的一方。 二来,他之前避而不答的逃避过于明显,深究下去可能再次扯出之前的话题。 濯也一直清楚,趁着零路过他的座位时偷瞄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他向来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零因为这件事让他道歉的话,他也不会嘴硬,反而会大大方方道歉。 至于以后不要那么再做了……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怪不得这套连招被21世纪种家女性融会贯通,原来用起来竟然如此流畅。濯瞬间理解了她们。 最后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濯觉得自己打不过她。 “好烦好烦好烦,”濯主动避开与零的对视,挠着头抱怨:“我需要场外求助。” 说着,濯丝滑地从桌兜里取出被冷落已久,已经开始生闷气的手机。 他的手机也是摁键的老式手机,手机也没有密码。 摁下右上角的那个键,再衔接上#号键,便退出了锁屏模式……没有line,电话录里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名字,虽然他的朋友不多,能选择求助的,却足足有三个! “你要让朋友来教你功课?”零突然出声。 “呃……大概会这样,因为伱不会。” 濯回头看她,不明白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单细胞的草履虫……错觉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我还在这里。”零冷冷地说。 “啊?是哦~”濯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把援兵叫来家里,看到零也在这里,事情会变得有点麻烦。 濯想了想,小心翼翼观察着零的眼色,低声提议道:“……要不,你先回去?” 按照以往两人相处的方式,一起吃过饭后也不会有什么交流,零顺其自然就会走了。 所以濯也不觉得这个提议很失礼。 但是零冷冷地拒绝了。 “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帮你,用不着别人。” “……可你自己说你不会教别人。” “我可以会。”零淡淡地说。 她好像说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没等待濯的意见,便上前一步,俯身弯折不堪一握的柳腰,从他的手里拿过「数学课本」。 第51章 ,彩 第51章 ,彩 半分钟后,房间中的金色海洋褪去,零转过来,重新将书本放在了桌面上。 她已经完全理解了这本书,就像理解自己的手指那样,并非知识,而是教学方式。 编纂一本教材需要成百上千人的精雕细琢,但现在零远比他们每一个人都了解这本书。 嗯,她已经成为了最优秀的数学老师。(仅限于高一上半年的话。) “镜曈?”濯问了一句废话,零刚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不说点什么,总觉得别扭。 “嗯,我的学习能力很强,言灵能帮助我快速分析上面的内容。”零说着,将课本摊开,翻到第一页:“现在可以开始么?” “好厉害……但是我已经给神田发了短信,怎么办?” “……神田……班长?”零面无表情询问。 “你不知道?”濯有些诧异。 零明明能记得成绩公布榜上所有人的排名来着。 零一脸「我该知道吗」的样子,应该说她确实是回想了一下,才想到了这个人。 该说不愧是你么,女王殿下。 神田在学校女生中非常受欢迎,都快比得上零在男生中的名气了。但好像在女王殿下眼里,仍然是路人甲…… 零大概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淡淡地说:“学校里有74个人的姓氏叫做神田,能和你认识的,大概只是任职班长的神田。” 濯在心中翻译:零在濯认识的人中,进行排除法,得出了神田是谁。 也就是说,在这个妞的心里,帅气阳光的神田,和班上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神田能被零区别出来,完全是因为和濯认识。 糟糕,这种莫名其妙的虚荣感是怎么回事。 在零的眼中,她说完之前那些话之后,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一直掩饰不住笑意的揉鼻子,她好像有一种错觉,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会支棱到天上去。 她的理解能力很强,瞬间就想明白,这是雄性在同性之间攀比并获胜的表情。 至于原因,就只有刚才自己的那番话了。 零抿着嘴唇想了想,默默补上一句。 “我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对于我来说,大概就相当于同学a、同学b、同学c、e、f……以及宇都宫濯。” “住口!伱这孩子,怎么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听到宇都宫濯装模作样的喝止,零很听话地闭上了嘴。 果然,他在听到自己这么说后更得意了,摆手掩饰的动作背后,嘴巴已经快咧到后脑勺。 零看向濯的头顶,仿佛在其发旋上方看到了【好感度+1】的一行提示。 …… 濯:「别来了,家里进贼,现在正对峙中。」——已发送。 ——已读。 神田:「收到。做好安全措施,需要我报警吗。」 ——已读。 虽然是问句,但对方特意发来了句话,看来神田也并不相信濯的鬼话。 濯:「不用,是个女贼,长得有点好看,是个萝莉。」——已发送。 ——已读。 神田:「……那也做好安全措施。」 ——已读。 濯:「收到。」——已发送。 ——已读。 “说好了。”濯抬头说道。 “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零说。 “嗯。” “现在开始吗?”零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刚才短信中的内容,看样子没放在心上。 “嗯。”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零将自己归纳出的知识点,言简意赅地讲授出来。 第52章 ,作弊 第52章 ,作弊 时间来到三天后。 地点是学校外、广场上的公布栏。 “濯,其实不是女贼,而是海螺姑娘对吧?”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后,摆脱考试地狱的学生们显得比平时更加兴奋,在广场内三五成群地聚着聊天。 濯、神田智和、桐谷仁,三人站在布告栏下,齐齐将脑袋的幅度仰到最大。 也是这样,才终于在名单的最上方,看到了「宇都宫濯」这个名字。 第二名。 宇都宫濯这个名字,排在第二名,全校范围。 濯一脸麻木地说:“也许。” “如果没记错,海螺的结合是在水中完成了,数量有很多吧……能帮我介绍一下她的姐妹吗?”神田仰着脸,仍旧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宇都宫濯的名字。 顺带一提,唯一在濯之上的,还是「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这个巨长的名字。 “有点难。”濯还是一脸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 “我记得你之前的名次在三百名外吧。”神田仍旧仰着脸。 “是这样。”濯也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名字。 “那能教教我方法吗,我也想一口气进步几百名。”神田仰着头。 “这要靠平时的努力。”濯一脸麻木。 “你敢说你平时有在努力吗?”神田仰着头。 “不敢。”濯一脸麻木。 “是吧……”神田仰着头。 “嗯。” 其实濯没有说谎。 在这次期末考试中,他能取得第二名的优秀成绩,确实是依靠了平时的努力。他仅仅用了二十分钟时间,就完成了四十分钟的数学考试,并提前交卷。 ……然后其他科目的试卷全被零掉包了。 也就是说,除了数学之外,其他的试卷都是由零完成了。 若非濯独立自强地完成了数学考试,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和零一起并列第一名了吧~ 所以才说,他的确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让他保持在了第二名的成绩,而非第一。 考试是在昨天上午结束的, 但至今,濯仍旧对这两天考场内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其实不只是他,恐怕教室内的所有人都记得……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第一门考试科目就是数学,由濯独立完成。 这没什么好说的,无波无澜地过去了。 第二门课时,零就已经出手了。 确实是出手没错。 在考试开场十多分钟的时候,零高高举起了她的小手,得到老师的允许后,她面无表情站起来,以零下两百度的温度说出了“我大姨妈来了,想去一下厕所”这句话。 随后, 全场寂静。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笔,回头看零。 就连老师也愣住了,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只有濯自己知道,这是零要出手了……就是这个理由听着太过熟悉。 果然,生理期是女生专用的秘密武器,无往不利。 大概没人不懂得,大姨妈和上厕所之间的联系是什么。所以所有人表情都有点崩坏…… 但零面不改色地走在ta们之中,手里大大方方捏着一叠白色的姨妈巾。濯知道零要开始了,虽然不知道零会怎么做,但知道她要开始了。 为了掩盖自己,濯也学着别人的模样,目瞪口呆看着零一点点走来…… 零全程平视路面,没有看两边的人群一眼,自然也没有看向濯。 只有在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濯才感知到手下的试卷与皮肤快速摩擦了一下,手掌因此有些发热,像是冬天反复摩擦过后的感觉。 濯低头,他的笔尖仍旧停留在第一道选择题的「括号」处,他第一道题就卡住了……不过现在,「括号」里已经填好了答案。 再往下看,答题处和空白处也都写满了答案。 密密麻麻的字迹。 翻过来,还是一样。 不仅如此,濯甚至发现试卷上的笔迹竟然和自己的笔迹一模一样,就算是警署机关的人用机器鉴定,也只能承认这就是濯亲手写的……如果不是濯手掌停留的温度,证明自己的试卷确实已经被抽走了,现在手中的是掉包过后的试卷。 濯大概也会觉得:原来自己这么牛逼。 零这时已经从他的座位前走过,即便背后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她,也没人发现零做了什么,因为她走路的姿势都没变过。 虽然濯的双眼、甚至神经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但他大概想象到了。 零在极短的时间内,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抽出了他手下的试卷,又飞快地从(濯猜测:大概率藏在姨妈巾里)身上取出早已写好的试卷,沿着原来的轨迹重新塞入他的手下。 然后迅速恢复之前走路的姿势,继续若无其事走下去。 大概是这样。 事情还没完, ……接下来的七场考试,零用大姨妈的借口去了七次厕所。 ……她每次都拿着全新的白色姨妈巾。 …… … 后来的几天…… 后来的几天里,不出意外的,濯被叫去了办公室,反反复复、三堂会审……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濯的腰间盘太突出了。 最终的结果,学校疑神疑鬼地承认了濯的成绩,承认了这是濯自己努力的结果。 字迹是濯的字迹,笔墨是濯的笔墨,虽然除了名字外,试卷上的内容几乎和零一模一样,学校也没办法说什么……因为答案全是正确的,零的分数向来是满分。 错的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抄袭,但对的一模一样就是理所当然了。 也许零早就考虑到这些了吧, 她做事情总是考虑的很周全。 反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老妈也会这么想就太好了。濯在心里如此祈祷。 毕竟考试过后,就到了暑假。 几天后,他就要离开东京回去了。回到家里后,自然少不了宇都宫妈妈的一通盘问。 濯已经想好怎么狡辩了。 而零…… 她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将是一场长达42天的假期,这段期间他们两人大概不会再见面……除非这个妞不讲武德! 好在并没有。 在这最后几天里,濯再次和零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交涉,零单方面签订了《濯的老家不可侵犯条约》,承诺暑假期间,不会介入到他的生活中去,也不会出现在濯的父母面前。 而零又是没有要求濯任何事情。 濯的心里也清楚, 这种没有任何条件、没有标注价格的恩情,才是最昂贵的! 也许堆积到一定程度,就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感谢20220207123537214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54章 ,回家 第54章 ,回家 说要带回来一个伊豆舞女当礼物,当然是开玩笑。 他要真有那个本事,家里早就养一百个养眼了。 濯觉得和零继续说这个,也很难从她口里得出结果,干脆到时候自己决定算了。 反正只要自己选的就行……她是这么说了的。 零轻轻点头,“嗯”了声,表示这样就可以。 随后零非常自然地走到濯的背后,开始推着他屁股下的行李箱转圈圈,濯的双脚也真正离开地面了。 濯双手撑在两边固定身体,收着腿不让脚着地,像个购物车里的小孩子一样,被零推着走来走去。 “……那个,我真的不是残废,这种事自己就可以啦。” “嗯。” 背后传来零轻轻的应答,但行李箱还在匀速转圈圈,并没有停下。 濯在心底叹了口气:“总是这样,如果换个人,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这就是濯说的,零的照顾过于贴心,很难会有男人不动心……即便她永远带着「你欠我一百万」的冰冷表情。 “不会有别人。”零冷冷地说。 “又来了又来了,边界感!你注意点。”濯再次强调零要注意距离。 “好。再说了。” “再说了?” “伱看起来并不喜欢我,对我也没什么兴趣。”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了。”濯扭过脸去看背后的零,后者看着路,没有看他。 濯只能看到她白皙的下巴,和修长的脖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零的皮肤还是给他一种‘寒冽’的感觉,白得近乎透明。如果她去代言护肤品,一定能大赚…… 这个距离太近了,濯不敢多看,飞速收回视线将脸扭回去:“我也是个男人,铁杵还能磨成针呢。而且,你都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吗,万一我心生歹意、图谋不……算了,这点当我没说。” 以他和零之间的战斗力差距,零是完全用不着担心他图谋不轨的。 身后的零低头看濯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那你喜欢我?” 零的语气简直像是在问‘性别’一样毫无起伏。 “不喜欢。” “嗯。” 零平静地点头,推着行李箱的动作一点变化都没有。 后来两人都不再说话,开始无聊地重复推行李箱(骑行李箱),转着圈圈。 另一边的小男孩羡慕坏了,眼巴巴地抓了抓父亲的袖子。 结果是他爸不让。 骑了一会儿人力行李箱,电车来了,两人也就停下了转圈。 等到电车停好, 濯和零一起去把三个行李箱放到寄放处,随后看着濯找到位置坐下,零才原路返回下车。 车上人挺多的,零返程下车时,没走两步就消失在人群中。 她的身形小小的,视觉效果上,很难不让人担心会不会被挤倒,会不会走丢。 她的身影其他人遮住,濯看不到他,就扭头透过玻璃,盯着外面。 也没用多少时间,零的身形就在外面出现了,她有条不紊地走着,像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零还是零,即便是在拥挤的新干线上,也能来去自如,根本用不着他这个废物担心。忽然零停下了脚步,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那般,转过头来看他。 濯隔着窗户,看到车外的零慢慢转过身,也不走了,就站在那里,又站在候车队伍外……就像车来之前那样,只不过车来之前是两个人,车来了,就成了她一个。 零疑惑地歪下头,似乎在问濯为什么看着她。 还是那么敏锐。濯心想。 濯自然没办法回答,新干线电车是隔音的,车内很乱,零的听力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听见。 何况本就是他杞人忧天,就更不会解释了。 电车行驶,车厢微微晃动。 车厢门缓缓关闭,车厢内部回荡着安全提示语和电车下一站的地点信息。 零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濯看懂了, 她说「連休明けにお会いしましょう」(假期后见)。 日语是废话最多的语言之一,它的很多词语都在重复同一个意思。单单「早上好」,就有好几种表达方式…… “連休明けにお会いしましょう。”濯也无声地动了动说道。 零的身形开始平移出视线,车厢缓缓驶出车站。 外面的阳光洒进车厢内部,温柔和煦地亲吻着每一位乘客的脸颊。 窗外的风景与他来时有些许不同。 他来的时候是开学季,是春意盎然的四月,那时柳条初生嫩芽,现在已是结了枯发。 夏季,夏意正盛。 在炽烈的阳光下,山坡上的朵都被吹开了眼睛。枝叶有些茂盛,有些泛黄,沐浴着光,大口呼吸着盛夏的空气,伸展着自己的身体,在和风中轻轻摆动。 霓虹的经济是畸形的,占地面积仅2000多平方公里的东京,却占据了全国百分之八十的gdp。 所以全国各地有钱人家(大阪除外),都希望孩子能来到东京发展。 上班族亦如是。 所以此刻这列电车上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东京本地人。 大家都是归乡人。 濯静静地望着窗外,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到达伊豆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濯提着行李箱下了电车,最后这段回家的路上又了半个小时。 一个人推着三个行李箱真的很麻烦,为此,濯已经开始想念有零在的时候了。 ……明明才刚分别而已。 不久后,濯终于回到了家。 宇都宫家是那种近似于「野比大雄」家的独栋小楼,但占地面积又明显比野比大雄家大上两圈,还带一个窄窄的种着杏树、椿树和柏树的小院子,一侧还有带着遮阳棚的停车位,不过现在那里空荡荡的,看样子是宇都宫父母开了出去。 杏树和椿树之间的草丛里种着七八种打理得还不错的朵,有一半不在期,盛开的那几蔟则开得格外娇艳,看的濯很是舒服。 小楼共四层,一楼是厨房、客厅、洗手间和洗浴室。 二楼是日式榻榻米卧室、 三楼也是日式榻榻米卧室、 四楼也…四楼是书房与露天阳台。 (本章完) 第56章 ,像块礁石 第56章 ,像块礁石 “濯~~别再赖床了,烟大会要开始了!!” 楼下传来父亲的喊声。 “……还有你从小爱看的巫女哦~~” 这是母亲多余的补充。 濯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拉开窗帘。 外面已是黄昏,西边的太阳像是一团红色的云,映红了半边天空。 “不是昨天已经起过床了吗,怎么今天又要起床???” 濯抱怨着去换衣服。 随便在衣柜里找了件黑色运动服,来到楼下,和齐齐穿戴黑色樱纹络和服的父母会合。 啊啊~~ 他可真是天生的灯泡命,回到家里也要被自家爸妈喂狗粮。 “快点快点!”紗千子催促。 “已经很快了。” 三人乘坐私家车前往海边广场,其后爹妈二人果断将他丢在一边,美其名曰:烟火大会是脱单的重要节日,希望濯好好把握。 濯用死鱼眼回应二人。 他也想过要不要搭电车回去的问题,可考虑到会扫了父母游玩的兴致,就放弃了……不管怎么说,父母开心玩耍,回头发现自家儿子早就无聊地回去了,一定会内疚吧。 所以他只好独自在海岸边的河堤上闲逛。 可能走的有些远了,来往的行人越来越稀疏,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人。 这些剩下的大多都是手挽手的年轻情侣,看趋势,他们还想往人更少的地方去。 濯就没再继续走。 在街边的小摊上了买了根冰棍,随便找了个比较高的地方坐下。 不远处有人在弹吉他,是个长发及腰的女孩,端坐在海边的石头上,拨动琴弦的节奏温柔和缓,像是徐徐流动的林间清泉。 河堤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却很契合当前的氛围。 他坐在河堤的大石头上,略显燥热的风吹过他口中的冰棍,迎接沁人心脾的凉意。前方的一片蔚蓝的大海与沙滩,背后是绿意盎然的田园,橘色的野猫在草丛中探头,再从眼前一闪而过。 扫过琴弦,一曲终了。 吉他女孩从容起身,看到濯的时候竟然冲他点了点头。 女孩的墨色长发在海风中摇曳,她单手扶着脸前的长发,露出一张格外清纯的脸蛋。 濯不认识她,也只好点了点头。 濯遥望愈发昏沉的天际,不禁感慨。 “夏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交…的季节,海边的雄性们蠢蠢欲动,又开始幻想一些科幻的展开,来博取异性的注意。让我们追随这些小伙子的脚步,看他今年能否创造奇迹,送出自己祖传的染色体……” 他承认,自己的荷尔蒙可耻的动了。 他也不想这么冲动,但这女孩长得好像刘天仙啊!!! 话说今年是06年,真的是年轻时的刘天仙也不一定啊? 女孩果然被他的骚话吸引,扭过头来看他。 濯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像个人一样端坐着。 “倩倩!!这边!!” 忽然有搅局的人出现,那人穿着和服站在树林的阴影里,看不清相貌…… 听声音,也是个女生。 女孩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朝那边走去。濯还在看着海平线,海风有些潮湿,又嘲,又咸湿。 … … “这妞哪来的?”树林的阴影里,和服女孩手持电话说道。 她的旁边的树干上倒着另一位女孩,正是之前海边弹吉他的那位,此刻女孩昏迷了过去,歪着头靠在树上。 “隔壁种家来的,具体家族不清楚,只知道是赶得今早的飞机,下午才到。”电话那边说道。 “厉害,才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化妆打扮,穿着和服来海边弹吉他。” 和服女孩一边说话,一边褪去身上的和服。 和服下面是一身紧致的黑色忍者服,上下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口袋。 她的身材曼妙,端是人间少有的绝色,长腿笔直,胸脯饱满,腰肢纤细不堪一握,及腰的长发在脑后绑成一条高马尾,烈焰般的红唇,像是盛开在末日中的妖艳之。 “那能怎么办,是个猪都会想着拱白菜,何况咱们的小白菜还没意识。”电话那边说。 “咱们的小白菜不是在仕兰中学么?”和服…忍者服女子将手机夹在脖子上说。 “那就…小狗狗?”电话那边说。 “怎么会是这个比喻?”忍者服女子不理解。 这跨度有点大,一般咱们的路数不都是小白菜一号,小白菜二号吗?怎么突然就换了个物种。 “该怎么说呢……长腿你想啊,”电话那边的人想了想,说:“他不就像是一只内向的小狗嘛!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外向的人领养他,被动的像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这件事要告诉三无那边吗?”忍者服女孩问道。 “告诉她?告诉她做什么?为什么告诉她?”电话那边疑惑道。 “自己养的小狗狗都快被别人勾走了,主人不该有知情权吗?”忍者服女孩说。 “你也说了,自己的小狗狗!”电话那边说,“现在小狗狗找到主人了吗?” “没有吗?烤鸡喂猪了?”忍者服女孩说,“伱什么时候吃过三无做的烤鸡?” “别说烤鸡,烤鸡屁股我都没吃过。”电话那边嘟囔一句,顿了下又说:“小狗狗还是小狗狗,虽然内向,但又不傻!三无只是给了他吃的,又没有领他回家。你觉得,只要给街边的流浪狗喂过食物,就能算是它的主人了吗?” “我没喂过流浪狗,倒是喂过鳄鱼,结果鳄鱼的同伴把抢到食物的鳄鱼的手臂给咬了下来。”忍者服女孩说,“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忍者服女孩看向海岸边, 那个男孩仍在那里孤零零坐着, 像块礁石。 “那咱们的小狗狗怎么办?让三无过来?” “别想,我问过了,她不来,说是有了约定。”电话那边立刻否认,“总之你盯着就行,一旦发现任何妖艳贱货,就冲出去狠狠踹她们的屁股。” “好吧,但我不是很喜欢你的比喻。而且薯片……” “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你才是恋爱大师。” “你终于知道了?那还不赶快踹了阿拉巴酋长的儿子,过来服侍老娘。”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 “……” 嘟嘟—— 没等电话那边回击,酒德麻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挂断了电话。 (本章完) 第57章 ,暑假结束 第57章 ,暑假结束 暑假最后一天。 8月29日,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天空中密布的乌云无穷无尽,灰暗浓厚,像是梦境。 宇都宫濯拉上窗帘,准备睡个回笼觉。 但等他缩进被窝里时,外面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暴雨声纷至沓来。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上,仿佛枪林弹雨。 神终于决定毁灭这个腐朽的世界了吗。 话说霓虹的神还没苏醒来着。 “濯~衣服收拾好了吗,明天就要回学校了。” 门被敲响两下,母亲推门进来。 “嗯嗯。”濯应声。 “哎呀哎呀,睡了一个假期还没睡够吗?”紗千子脸上带着常有的笑容。 “夏天容易犯困。” “可你在寒假、春假也是在睡觉。”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 “这是你自己的设定吗?” “这是专家说的。” “嗯,”紗千子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再追究:“现在虽然是暴雨,但应该不会持续太久,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期待吗?” “会有人期待上学吗?” “哎呀~~这可不好说,”紗千子一脸笑意捧着脸:“妈妈谈恋爱那会儿,可每天都盼着早点开学呢~” “嗷~我知道了。”濯还是无精打采,用被子蒙着脸。 紗千子拽着被子,将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真的没有吗?”紗千子掐着他的脸蛋,好似那是什么玩具。 濯保持沉默。 见他不说话,紗千子笑得像个偷到鸡蛋的小狐狸:“那是谁把我的宝贝儿子照顾的这么好?让妈妈整个暑假都在较劲,但好像没什么用呢。” 濯:“……”我说怎么这一个月里的伙食格外丰盛,还以为紗千子的母爱终于被唤醒了。 “……真没有。”濯不喜不悲地说。 “这样吗。”紗千子收回手,仔细打量了一下儿子的表情,拍拍手站起来:“经常熬夜的话要多吃蔬菜多吃水果哦,回去时要不要当带一些?吃不完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邻居。”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邻居。 濯心想。 “明白了。”他说。 紗千子知道宇都宫濯懒散、不喜欢社交,从小就是这样,但从不劝阻,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给予陪伴。 就像现在这样。 人是群居动物,就算喜欢一个人,偶尔也需要有人说说话。 “说起来,濯,”紗千子又停住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镇子上新搬来一位邻居,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小呢~” “嗷~” “不要整天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怎么样,有益身心健康。” “连起来?” “要不要去交个朋友,伱爸爸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宇都宫濯:“……” 濯看了一眼窗外。 “妈。” “怎么啦。” “这个天气出门,你儿子会被洪水冲到西伯利亚去,在那里没日没夜的种土豆,以此为生。” “你可以在邻居家里避雨嘛。”紗千子笑眯眯说。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濯心想。 你儿子就这么像是嫁不出去的人吗? 奇怪,为什么会是「嫁」? “我明白了。”宇都宫濯望着窗外丝毫没有停歇迹象的大雨,静静地说。 “濯,” 紗千子的声音突然轻柔下来,然后没了后续,似乎是在等宇都宫濯的回应。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汇聚成洼,坠落的雨滴像是一颗颗冰凉的子弹,在地上、窗户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怎么了?”宇都宫濯扭头看向母亲。“你对妈妈很重要。”宇都宫紗千子突然语气温柔地说道,“所以不要否认自己,爸爸妈妈爱你。” 濯:“……” “……好肉麻,而且…我什么时候否认自己了。” “那为什么不去认识女生呢?” “……没兴趣。” “邻居家的孩子很可爱哦~” “因为长相起了兴趣,那叫欲望吧。” “哦呀!原来濯已经想到结婚这一层了吗?”紗千子故作惊讶地掩着嘴巴。 “妈——” “我在哦。” “困了。” “……你只是想让妈妈出去吧。”紗千子无奈地说。 “有一点。” 听到宇都宫濯坦率的回复后,紗千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就要开学了,到东京后记得多走走,去哪里都好,不喜欢社交也没关系,不要整天闷在家里,但也要记得早去早回家。” “这些话明天说更合适吧?” “那我明天再说一遍?” “嗯,也行。” 紗千子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又突然回头。 “对了濯,如果有女孩子追求你的话,不喜欢记得要及时拒绝哦~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坏孩子。” “放心,根本没有追求我。”濯理直气壮。 “真是的,跟你爸爸一点都不像。”紗千子扶额。 “那你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吗?”濯小声嘀咕。 “你说神马!?”紗千子佯装怒气叉腰。 下一秒又破功,笑着摆摆手:“明天见,儿子。” “明天见。” … … 第二天,8月30日。 暑假的最后一天。 哦,八月是有31号的,但31号要去学校报到,已经算是开学,只是不会正式上课。 所以今天确实是最后一天。 宇都宫濯今天醒的特别早,可能是睡了太多觉。 起床、刷牙、洗漱。 紗千子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父亲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濯绕过沙发走到回廊,拉开推拉门,手里握着牙刷清洗口腔,望着外面已经雨停的城市。 地面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积水,往来的车辆行驶缓慢,防止水飞溅到路人。 就像是母亲猜测的一样,黑压压的乌云散去,和煦的日光再一次降临。 因为下过雨,空气清新了很多。 街上有人来来往往的,穿着雨衣雨鞋,踩开水洼,溅起水。而水洼在短短几秒钟内恢复原状,倒映着街面,像是一面镜子。 他望着街面出神。 … … 东京, 某栋高楼大厦顶层。 金发少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女孩面无表情,水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望着街角积聚的水潭出神。 (本章完) 第58章 , 第58章 , 从伊豆回来后,隔天暑假就正式结束了。 宇都宫濯珍惜每分每秒,又在家里躺了一下午。 然后就是东京附属中心高校开学。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沾染秋季的暑风已经带上了丝丝凉意,吻过学生们的脸颊。 “喔~好久不见了啊濯~” “你等一下。退回去,咱们重新来一遍。” 暑假过后的报到日,濯和桐谷仁在学校门口碰面,后者一上来便欣喜的打招呼。 对于濯的要求,桐谷仁虽然不能理解,但是能谅解。 于是两人各自后退三步,再同时往前走。 这次濯先开口,半抬着一只手道:“呦,撒西不理哒呐!桐谷。” “……好、好久不见。”桐谷结结巴巴回应。 尽管不能理解这番行为,但看到濯一如往日的无厘头,桐谷仁也露出放心的表情,刻意地长吁一口气。 “唉~看来你暑假过的很不错啊,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 “嗯,一如往日地恩爱,每日都喝忘仔牛奶。” “嗯?” “没什么,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大小便还正常吗?”濯换上室内鞋,两人结伴向教室走去。 “我是快死了吗?!”仁无语地说:“我过得还行啦,一起去了冲绳度假,家庭旅行,挺充实,也很开心,不过也蛮累的。” “嗯,我能理解伱的感受。”濯认可的点头。 仁笑着看过来:“看来你的暑假也很活跃啊,做了什么吗?” “睡了一个暑假。” “……辛、辛苦了。” “嗯!我也这样觉得。”濯赞同地点头:“虽然啥也没干,但是辛苦我自己了。” 上了二楼, 还未进教室,濯便听见自家教室传来嘈杂的人声,不禁和仁对视一眼,斜眼看过去。 从门口的位置往室内看,又看到了阔别已久的三无萝莉正展现着她一如既往地冰冷,身边被一群男女包围住。 暑假都过去了,零脸上的温度仍旧是零下两百度,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没有理会身边同学们的搭话。 聚集过去的人群也不在意,继续各聊各的。 嗯,有点怪。 仁也看到了这一幕,露出感慨的表情:“这就是女王殿下吧,即便如此,也能让人趋之若鹜。” “你们终于来了啊。”神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他们走来的同时,伸手打了个招呼。 “呦!”濯也伸手,象征性回应了下。 仁撞了下神田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教室角落,问道:“那是什么个情况?” 濯也竖起耳朵听。 神田顺着方向望过去,一下子就辨明了仁指的是什么,便一脸了然的模样,解释道: “哦,好像是今天来学校时,有男生给罗曼诺夫同学送礼物被收下了,很多人都看到了。” “伴手礼?”仁问。 “伴手礼。”神田回答。 “那也足够稀奇了啊,怪不得。”仁恍然大悟,“我记得之前罗曼诺夫从来不接受别人送的礼物的。” “是啊,所以大家都觉得女王殿下那里有机会了。”神田附和。 “你也收到礼物了吗?”仁看向神田。 神田在女生中也很有人气,可以说不亚于零。 “是有人送来着,但没敢收。”神田苦笑:“毕竟只给我一个人送礼物,就算是伴手礼也很奇怪吧,提前又没有约定过。” 霓虹虽也有礼多人不怪的说法,但万事都讲究礼尚往来。 这种突然的礼物,事前没有约定,收礼的人也没办法回礼,一般都不会收下。 两人齐齐看着那边拥挤的人群。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仁点点头,“那为什么罗曼诺夫同学会不知道呢?” “为什么呢?”神田也重复了一句。 “濯,你能猜到吗?”仁发现宇都宫濯一句话也没说,希望好友也能一起加入讨论,特此发出邀请。 可惜……濯早就神游八百里之外了。 “啊?哦,有道理。”濯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附和。 完蛋!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离开时的那些话,零才以为在霓虹收下伴手礼是应该的礼节吧? … … “这是什么?” 面对零一如既往平静的语气,濯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心虚。 零还是坐在客厅沙发的一边角落,视线放在桌面盘子内,摆放成瓣形状的一系列水果,有梨、苹果、香蕉、猕猴桃和西瓜等……但除了西瓜被切开外,其他的水果都是原封。 濯将矮桌上的水果拼盘往零那边推了推,旋即收手,双掌撑在膝盖上,在沙发上坐的笔直,像是个被老师抽查作业的小学生。 “礼物,伊豆独一无二、上天入地、牛逼plus水果爱心拼盘,由宇都宫家独子亲手制作。” “礼物……” 零不由抬头看了眼濯,又很快地低头盯着果盘。 虽然没有说什么明显反驳的话,只是抿了下嘴,表情仿佛变得更冷了些。 濯一瞧就知道坏了。 虽然离开前,零说了只要他带的都没问题。 但现场拼凑的果盘,明显太应付了。就像忘记了这件事,临时找补的一样…… 他知道零不是那种看重礼物的人,但对于零而言,她看中的可能是约定本身。而自己的行为大概相当于忘记了这份约定,没放在心上……毕竟说过了回来要带礼物的。 “谢谢。” 沉默了三四秒后,零冷着脸捻起块切好的西瓜,小口浅浅尝了一口。 “……哦哦,味道还行吗,是我家里种的。”濯牵强地笑。 零的表情太冷了,简直和刚见到她时的那样。 噫!奇怪? 明明同样是面瘫脸,自己竟然能分辨出差别! “嗯。”零点点头,没说好不好吃,非常冷淡。 濯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着没接话。 又僵持了几秒钟,零站起来,轻轻鞠躬:“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哦哦,慢走。” 零再次轻轻点头,换鞋离开了濯的公寓。 听到门口‘咔’的关门声,房间内安静下来。 濯坐在沙发上,盯着矮桌上只被动了一片西瓜的果盘,沉默半响,才犹犹豫豫地从身后提出一个纸袋。 纸袋用蝴蝶结缠绕,包装成礼物的外饰。 感谢楚渡丶兄弟的月票。 感谢缘尘梦兄弟的月票。 感谢校长-yy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雾甚一吾不见其光的月票。 感谢兰胤璧栎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726065334117兄弟的月票。 感谢。 记上+7。 感谢墨竹汐音兄弟的100打赏。 感谢卡维图瓦的权杖兄弟的1000点币打赏。 感谢2022102715050217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 emmmmm……没想到就一轮推荐,第二轮都没撑到。 明明月票、打赏什么的,比上本书好多了,怎么会这样呢? 我知道了! 一定是你们这帮栽种都在养书!!! 行吧,既然没冲出推荐,就准备准备上架了。 上架后将这段时间欠的章节,一口子补出来。 就这样。 (本章完) 第59章 ,佐罗 第59章 ,佐罗 黑色的纸袋,浅红色的蝴蝶结,细绳提带。 这是很常见也很简单的外部包装。 内部装着一只棕色的布偶熊,栗子一样天然萌的大眼睛,可可爱爱,左手上却有一把西洋细剑,和布偶熊的圆形小球手缝在一起。 零曾经的名字并不叫做零,她的原名叫做雷娜塔,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生于俄螺丝的普通家庭,而非罗曼诺夫家族的后代。 零在年幼时被父母卖掉,换取钱财和博士学位,作为试验品被养在北西伯利亚的黑天鹅港,很多年。 她曾经也拥有一个布偶熊,是拜托破冰船大副从莫斯科买来的生日礼物。 在黑天鹅港,能收到从外而来的礼物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破冰船每年只前往那个港口一次。 雷娜塔很珍视那只小熊,她给小熊起名为‘佐罗’。 佐罗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蒙面侠客,一切坏蛋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雷娜塔希望布偶熊‘佐罗’也能保护她,晚上睡觉时她也会抱着‘佐罗’,这样黑暗中有怪物出现想要伤害她,就由佐罗干掉它们。 再后来, 雷娜塔就不需要佐罗了…… 她换了名字, 变得坚强,不再依靠别人,倔强得面临死亡也不会皱下眉头。 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你不在,事后别人变得优秀才拿起过去打情怀牌,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一点濯心知肚明。 他也没这么想过,可以说,直到现在,濯也没想过以后要和零有什么过线的发展。 他只是一个人逛在灯红酒绿的烟火大会,别人成群结队,牵手抬头看烟火的时候,濯站在推车组成的夹道里,在一家小摊上看到了这个奇怪的布偶熊。 拿着西洋剑的布偶熊一点都不可爱。 他忽然想起了零,于是就买了下来,打算作为礼物送给她。 仅此而已。 原本这也没什么,一件伴手礼而已,送也就送了,反正他也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在教室里看到零那么看重礼物这件事,他忽然觉得……不太合适了。 也许是他自我意识过剩。 过剩就过剩吧,总比多出一些没必要的误会好。 濯松开手,布偶熊重新跌落纸袋中,看不见了。 他靠在沙发上,仰天看着天板,长长地吁出口气。 “我一定是脑子瓦特了,才会去买这个东西。” … … 结果第二天,午休时间,濯和好友桐谷仁在餐厅吃便当时。 两人隔着桌子对坐。 “濯。”仁叫他。 “干嘛。” “你最近是在减肥吗?” “不是。” “喔喔,那一定是大鱼大肉吃多了,觉得腻味,想要尝试一下清淡的换换口味!” “抱歉,我宁愿被大鱼大肉腻死。” “那为什么……”仁停下吃面的动作,用手中的筷子指向他面前的便当盒:“……会是这样?” 濯头也不抬,又在便当盒里夹了一根椰菜。 盒子里不仅有椰菜,还有生洋葱、生菜、西蓝、煮玉米、红薯块,以及他最讨厌的胡萝卜……没了,就这些,全是素菜,和之前的鳖虾鲍鱼、高级和牛天差地别。 零是个很单纯的人, 这种单纯,并非指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而是什么都懂,但有自己的坚持,又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单纯。 嗯,他的意思,零报仇都不等隔夜的。 当天晚上她就把第二天的便当送来了,全是清汤寡水的素菜……明明他很喜欢吃肉来着,零每次收拾残局时,一定也发现了这点……肉造完,菜浅尝。 “喔~那我明白了。”看到濯沉默,仁已经自行脑补了一切。 “你明白什么了。”濯斜他一眼。 第60章 ,不至于吧 第60章 ,不至于吧 反正就这样,他们在学校里默契地保持距离,装作不相识的样子。 夜晚零到来的时候,也会闲聊几句话。 前几天,零甚至提醒他要认真整理家里的衣物,并保持整洁。 尽管语气有些刺耳,濯还是深切感受到,她是真的在认真照顾自己的,才会如此说的。 所以说, 为什么还是素食呢? …… 时间走得飞快,像是追逐着太阳的影子,抬头的时候已经快要落山。 九月份很快就过去了,时间来到十月中旬。 夏天断掉尾巴,秋风正式来了。 这期间学校举办了校园祭,彻彻底底的、校园狂欢的日子,又有很多人在那天成功表白,抱得美人或者美男归。 一直让濯记忆犹新的庞贝·加图索先生,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没有造访的迹象。 似乎当初校园的相会,真的只是一场巧合。 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似乎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而现实中,并没有人特意关注他这个小角色…… 如果不是每天准点被敲门声叫醒,看到眼前活生生的零的话, 他大概会觉得,龙族的世界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此刻,濯坐在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次性木筷,矮桌上的超大份便当盒里,仍旧是满满当当的、红绿相间的蔬菜。 这次的蔬菜与以往不同,生菜、圆白菜、番茄、黄瓜、鲜薄荷叶等,杂乱地粘合在一起。菜叶上泛着油渍,说明滴了色拉油。 除此之外每片蔬菜上都裹了些白色粘稠液体, 濯夹起一片圆白菜尝了尝味道,入口即甜,也有微微酸涩和香味,应该是沙拉酱为主,增加了蜂蜜与番茄酱。 看来零也知道这段时间濯每日都吃素菜,导致消瘦了不少,所以这次在蔬菜里加了点蜂蜜和沙拉酱,以此补充能量……她真的,我哭死。 “零。”濯停下筷子,看向她。 零也同样如此看回来,但她没说话,只是用眼睛表达疑惑。 “你真会疼人。”濯抿着嘴说。 零不说话,调头继续吃她自己的盒饭。 就算受到冷落,濯也不愿意放弃。 一方面是对零的拳拳心意必须表达出来,另一方面是他真的有点扛不住了。 “谢谢你特意准备的蔬菜拉沙,我很喜欢。” 零不为所动,头也不抬地说:“嗯,那就吃光。” “这是你做的?” 因为样子不像是星级饭店会做出来的样子,那些饭店里的饭菜,就算是一块树皮,也要给伱啃出一点艺术感才会装盘。 这份样貌上非常居家的沙拉,可能出自零的手笔。 “比烤鸡简单很多。”零淡淡地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谢谢。” “嗯。” 又沉默了几秒。 “零。”濯再次开口。 “?”听到濯再次叫她的名字,零再次抬头。 在零的记忆中,从他们认识以来,今天还是宇都宫濯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之前都是罗曼诺夫。 濯是故意的。 他严肃地看着盘中的蔬菜,语气庄严:“受了你那么多照顾,就算赔你半条命都不足以报答……” 第61章 ,零没来 第61章 ,零没来 零请假的……应该算是请假吧……这件事,濯有点始料未及。 交代完事情零就离开了,濯站起身送她出门,看着她独自走进电梯,最后消失在黑夜里,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凄凉感。 零壮士,一路走好。 吃一堑长一智,濯其实一点都不担心零会出事。 至于去执行什么任务,是不是去执行任务,这也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 自我感动的事情做过一次就足够了。 濯回到屋内,躺在沙发上,心里琢磨着明天睡觉十一点醒,还是睡到十二点醒…… 这段时间,零每天就跟个闹钟一样,精确地在七点整敲门,他都好久没睡过懒觉了。 不过根据经验,像这种长时间按点起床的作息,即便某天‘闹钟’没响,人体自带的生物钟也会叫醒他自己。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濯每天醒的就很早。 濯想了想,决定找个伴儿。 他拿出手机给仁发去消息。 「你和由里奈在一起吗?」——已发送。 ——已读。 这俩货暧昧不是一天两天了,周末也很有可能在某一方的家里,不带他一起玩。 果然。 桐谷仁:「嗯,在我家,你要来吗?」——已接收。 ——已读。 「不要。给你女朋友说一下,晚上来我家过夜,我明天没事做,想找个伴儿。」——已发送。 ——已读。 桐谷仁:「什么女朋友!别乱说!……伱等一下,我去和由里奈说一下。」——已接收。 ——已读。 濯耐心等待着,心里想着有的没的。 也不知道仁是怎么想的,有山本由里奈这么漂亮、身材好、家里又有钱的暧昧对象,不赶紧把旗插了,却整天磨磨唧唧的,连个小学生都不如。 濯嗤之以鼻。 很快,消息发来了。 桐谷仁:「我和她说过了,她同意了,不过你要去地铁站接她。」——已接收。 ——已读。 濯看着这条短息,沉默了好久。 默默点开屏幕,手指如飞。 「我他妈说的是让你过来!」——已发送。 ——已读。 那边也沉默了一下,才发来短信。 桐谷仁:「她不同意。」——已接收。 ——已读。 捏嘛的(将手机摔在沙发上),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濯已经尽力去融入你们这些凡人的,但此刻还是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这些人太银乱咧! 认清楚现实后,玩了会儿手机,骂骂咧咧进入了梦乡。 … … 第二天早上,濯果然不到七点钟就醒了过来。 拉开窗帘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但是乌云有些浓郁,天空显得阴沉沉的,看上去是要下雨,可又迟迟不落,让人感觉很烦闷。 洗涮过后,濯将零昨晚送来的便当放入微波炉里。 随后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放在桌面上。 叮—— 微波炉跳灯。 今天的早餐是色泽透亮的香煎牛柳,打开微波炉的瞬间,牛柳表面又恢复了米其林厨师们最爱的焦褐感。 「需要帮忙吗……」濯单手持筷子,另一只手持手机,单手打出一行字,又删掉。 自己能帮什么忙? 濯自嘲笑笑,放下了手机。 吃了一大口香煎牛柳,体感并没有想象中好,可能是食物过了夜,又经过了微波炉的烘烤,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吃完了饭,濯无所事事地倒在床上,将手机翻来覆去地摆弄,突然觉得这样挺无聊的。所以干脆放下手机,平躺在床上,看着素白的天板发呆。 他心里也清楚,这是突然缺少了每早的叫醒,所以才觉得不适应,有一种孤独感。 在家里,有紗千子叫醒他,会催促他快点快点,太阳晒屁股了。 在东京,零虽然那么多话,但也会说上几个字,比如‘嗯’‘不用谢’。 直到终于静下来,濯突然有个惊人的发现。 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的npc,并且有证据证明。 1,经常长时间发呆。 2,经常只会在别人先触发对话的情况下开口说话。 3,刷他的好感度可能会获得一些帮助。 4,建模潦草。 5,生命值很低。 …… 这天的午餐同样用零带来的高级便当解决,然后又无所事事度过了几个小时,时间来到了五点。 零没有来。 因为零每次都是会准时的敲门,准时到…听见她敲门,濯就可以判断到了什么时间。 所以零的突然不准时,让濯很意外。 但零也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因为每次都准时,而某次不准时去要求她的话,未免太得寸进尺了。 零每天都帮他送饭,濯觉得自己越来越向一头等待投喂的猪,那个趋势发展了。 这可不行。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例子。 所以濯认为自己应该再次自己觅食了、 可是,如果让他现在再去吃便利店的速食便当,濯又会觉得非常嫌弃,甚至下意识去否定这个选项。 口味被养刁了吗? 真难伺候啊,宇都宫濯。 虽然懒得动弹,但濯也不得不出门了。 二十分钟后,还是没有等来饲养员,濯内心的「暴食」终于战胜了「怠惰」,开始更换便服出门……因为天气看上去不太好,所以特意留意了下,取了折叠伞。 走入电梯,下楼,出电梯。 步行在每天放学都会路过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濯居住的公寓房型并不太适合整个家庭居住,因为基本上都是单户型,只有一间卧室。符合这些条件,会来这里居住的,一般都是来东京打工的‘东漂’。 而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到上班族的下班时间,所以基本看不到几个人。 附近这一带的公寓也大致如此。 距离这里比较近,味道过得去的餐厅,差不多就是那家经常去的,名字叫做「墨」的餐厅了。 哦,根据濯的观察, 这个「墨」和黑王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因为老板经营那家餐厅三十多年了,是个地道的普通人。 再说了,这里是霓虹,相比起「墨」,名字叫做「皇」的餐厅才更值得注意吧? 濯突然停下了脚步。 纠正一下, 值得注意的, 还有老头推着的拉面小木车。 感谢你看到我的眼神了吗兄弟的月票。 感谢淡漠浮生兄弟的月票。 感谢神弩兄弟的月票。 感谢佡技佷浪兄弟的月票。 感谢grimreaper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02724212207723兄弟的月票。 感谢夜逸晨啊兄弟的月票。 感谢张猫九yo兄弟的月票。 感谢devastar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1130010805321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不想淋雨啊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你看到我的眼神了吗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玉云竹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20220628013936019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62章 ,越师傅 第62章 ,越师傅 濯居住的公寓附近,有很多老房子的院墙与大门围列成的小巷。 可能是老年人比较多,年轻人这个时间点又不在,所以酝酿出某种寂寥的氛围。 就在这样的一处,鸟不拉屎、鸡不生蛋、捡肥皂也不用带润滑膏的偏僻场所……濯看到了一辆木色厢车。 厢车不是重点,重点是厢车后面,正手持大铁勺搅动咖喱锅的那位老头。 长得太特么帅了! 又在得知自己身处《龙族》世界, 就很顺其自然地想到了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越师傅。 最最最最最关键的是, 濯是认识面前这位拉面师傅的。 他国中时,经常和仁一起去这家拉面摊子上吃面,因为味道很正,那时天很蓝,他还是个少年,还没有某位姓山本的小三,濯和仁手拉手,蹦蹦跳跳到东京大学后的小吃街狂炫,如果最后没吃饱,就会去一家拉面摊子吃碗拉面。 而现在…… 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他竟然把这个货给忘了。 ……哦,好像忘不忘也没什么关系。 就算他经常叫这位‘越师傅’为‘越师傅’,就算‘越师傅’真的是‘越师傅’,就算‘越师傅’会在东京大学后的小吃街卖拉面,就算这位‘越师傅’建模是一个帅气的老头,就算……也不一定就是那位‘越师傅’。 “呦!宇都宫君,要来吃碗面吗?”越师傅老远对他露出一口白牙。 濯低头沉默。 反正他从来没问过越师傅姓什么,不一定叫做上杉越。 而且就算叫做上杉越,也没什么关系。 这老头和昂热、奶妈组那些人不同,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混子,和龙族世界基本没多少牵扯了。如果不是昂热最后告诉他,他其实有儿子的事情……上杉越绝对打飞的跑路了。 结论: 此人混子,端是个脚底抹油的癞皮狗,与某做靠山甚好! 濯抬头,换上‘阳光’又不做作的笑脸。 小跑两步走到木推车前,越师傅正在下面。 高高的汤勺扬起,滚烫的料汤从勺子流入锅底,扩散出一圈白色的雾气。 “越师傅,怎么到这里出摊子了?我都没认出你来。” “诶!那大学今天学园祭,就不想着去和大学生抢生意啦,所以就到处逛逛。”越师傅收拾着面碗,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天,“进来坐进来坐。” 这种人力小车在日本被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专为走街串巷贩卖拉面而设计。 窗户撑开就是遮雨棚,棚下摆两张木凳,客人坐在木凳上吃面,拉面师傅在车中操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汤锅和食材在案板上摆得整整齐齐,客人坐下来之后,深蓝色的布幌子恰好能把他们的上半身遮住,营造了一个私密的环境。跟店里的“名物拉面”比,这种屋台车的环境和口味都差了一些,但价格也便宜了一大截,以往到摊子上吃面的都是穷学生、和在这座城市里苦苦挣扎的普通人。 今天换了地方,看起来生意也没受到多少影响。 “这都十月了,东京大学的学园祭才开始举行?”濯掀开布幌子进去,找到正对着厨师的位置坐下。 旁边还有几个人低头吃面,都是老年人。 “我哪知道,你们呢?好久没见到桐谷君了。”越师傅捞起一碗面盛到碗里,抬头说道。 “升学了,也就不再顺路了,现在我们在中心高校上学。至于桐谷……他被女人勾住了。” “呦!长大了,知道霍霍女人了。” 越师傅将一碗面刚煮好的面放到一位客人面前,再将靠在角落里的酱油辣椒向客人推了推,示意他可以自己加。 “越师傅你可别教坏小朋友啊。”有位低头吃面的老头,笑着插嘴。 看上去已经是这辆拉面车的老顾客了,跟越师傅很熟络,说话也不避讳。 “哎,都是老熟人了,别看这小家伙这样,其实早熟的很。”越师傅毫不顾忌地当面说濯的坏话,“要吃什么?” 宇都宫濯装作没听见:“豚骨拉面。”“行,马上就好。” 越师傅又回头取出一块发好的面团,开始现场拉面。 濯低头翻看面前酱油瓶上的商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心里思索怎么不着痕迹地打听越师傅的真实身份。 斟酌几秒, “……越师傅伱叫什么名字?” 抱歉,智商有限,还是直接问吧。 “上杉越,很少见的姓氏。” “上杉啊~”濯煞有其事地点头。 捏嘛的,果然是你个老逼登! 老实说,就算得知了这老登的真实身份,濯反倒没有之前见到零,见到庞贝时的惊悚了。 人的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没准有一天,见到某个长得像妖怪的女孩,他还敢厚着脸皮上去要个line呢。 濯脑内各种yy,也仅限于yy了。 热腾腾的、冒着白雾的汤面摆到面前,碗里特意多加了一份肉,这就是之前上杉越说‘濯早熟的很’的原因。 第一次吃面时,濯就无赖地要求多加肉。 ‘啊嘞嘞!师傅,这里面怎么没多少肉啊?’ ‘加肉要另外算钱的小朋友。’ ‘可我没钱了。’ ‘……小本生意,实在不行我给你加份面也行,绝对管饱。’ ‘我吃不了那么多。’ ‘那你就付钱吧,我给你便宜点。’ ‘我还是个学生。’ ‘……’ 这样的,无辜对话。 其后每次去,越师傅都臭着张脸给他加一份肉,濯反倒吃得津津有味,就跟看不到的臭脸一样。 时间长了,也就混熟了。 那时候濯是真觉得越师傅是个心肠不错的人,虽然摆着臭脸,可他的摊子确实不怎么挣钱,加份肉挣得更少了。 现在……捏嘛的,东京大学后面那条街都是你的,你还跟我一个国中生斤斤计较一份肉钱? 端倪小人,甚为吝啬! 濯没有加任何酱油之类的调料,慢慢想着那些事情,慢慢吃着面,也不忘在心里咒骂这老登几句。 渐渐地,外面的雨终于开始下了,大雨打在棚子上噼啪作响。 濯最后喝完一口汤,沉默良久。 扭头看向上杉越。 “越师傅,我没带钱……能赊账吗?” 上杉越:“……” (本章完) 第63章 ,雨巷。 第63章 ,雨巷。 吃完了面, 宇都宫濯老老实实站在木推车棚子下,看着外面的狂风骤雨。 天气变化的太快,阴云沉了一天,现在突然间开始电闪雷鸣。像是便秘了一整天,突然在地上捡到瓶开塞露一样。 “要不咱们把钱付了,我送你回家。”越师傅趴在车内厨台上,臭着张老脸说道。 “我带伞了。”濯看都不看他,就拒绝了。 他风轻云淡地从口袋里拿出透明色的折叠伞撑开,跨开步子,走入了雨中。 雨下的太大了,仿佛是要淹没这座城市一样。 天上的云仿佛要贴到地面上,视线很暗,路面显得阴沉沉的。 路边的柱灯已经亮了,却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风也很大,狂风中夹着豆大的雨珠,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在灯光中连成线,肆意妄为地搭在街道上的小轿车上,压得它们几乎寸步难行。 耳边只有伞顶的砰砰声,和暴躁的雨点声,像是让神经病拿到了加特林机枪。 空气非常潮湿,吸入的每一口气都让人觉得烦闷。 只是吃一碗面的功夫,路面上已经举起了积水。 宇都宫濯单手撑伞,低着头,走在马路边的小路上,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的每一摊水洼。 他如今才上高一,这个年龄的其他学生,还有很多没有褪去稚气,会在下雨天里特意淋着雨回家,兴致来了也可能跳到水洼里跳几下,去看脚下被踩空积水的地面。 濯上辈子也是他们的一员, 到了现在,走在雨中却不想被淋湿一点,心情也不是怎么好。 所以濯走路时,每一步都将脚抬得很高,然后脚跟着地,轻拿轻放,尽量不溅起路面的水。 尽管如此,从天而降的水珠还是溅湿了裤脚,沾了水的裤子贴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 回家的这段路算不上长,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他全程低着头,塌着肩膀,走路歪歪扭扭,像是在踩格子游戏。 直觉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或者说, 人与人之间真的有脑电波交流吗? 比如走在人群中,突然感受到一阵视线,于是你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四处看,想要找到ta……人还没找到,心中却已经知道谁在看你,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濯自己也不知道。 当他回程的路走到一半,已经离开马路走入小巷,转入下个路口时,他莫名其妙地抬起了头。 瓢泼大雨像是给整个世界加上了马赛克,能见度很低,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仿佛哈了雾。 右边是起了白灰的红砖老墙,这种老墙很轻易就能扣下一块来。 左边是高门高户私家老房子,四米多高的木门搭配高高的门槛,都紧闭着,仿佛雨中藏着妖魔鬼怪。 脚下的相互之间有条缝隙的水泥板,水流顺着缝隙流入下水道。 水泥板两侧是长着野草的泥地。 水泥板路的另一头,有道身影正一高一低趿拉着……她一条腿伸直了,无力地拖在地上,另一条腿撑着身体前行,所以走起路来高一下矮一下。身影单手拎着深红色的保温袋,另一只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密封袋。 没有撑伞,完全暴露在大雨中。 淡金色的长发贴在头上,像块刚洗过的缎子……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更像是块金色的抹布。 蓝色卫衣因为灌了水的缘故,也往下垂着。可能淋雨太久了,衣服的吸水能力已经饱和,密集的水珠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条连贯的银线。 身上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像是被某种锋利东西撕开的痕迹,看上去像是刚刚完成了与狗熊单手搏斗,惨胜而归。 喂……喂…… 别这样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这样…… 伱们这些混血种一定要这么死脑筋,才能显现出个性吗? 拜托——去学学芬格尔啊!变通一点!灵活一点! 一顿饭而已,就算不来我也会出去吃的啊?我是个吃货你不知道吗? 就算就算我懒得出门,少吃一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呢!他没有那么娇贵! 别这样…… 求你了,别这样…… 濯缓缓停下脚步,低垂眼帘,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腿边。 突然有点庆幸人类有睫毛这种东西,只要稍微低些头,别人就看不到自己的眼底。 前面瘸腿的零也像是感觉到了,或者是听到了后方的脚步声停了, 她顿住步伐,转过身看向他这个方向。 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肩膀一高一低,左边的脚腕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这条腿像是没有力气撑着身体,所以身体向另一方倾斜着,依靠右腿发力……伤口上已经没有明显的红色了,可能已经被大雨冲掉了,只有一道很深的、能看到骨头的、翻开的肉芽。 看着就疼。 濯收回视线,没有动, 零也没有动。 只有暴躁的雨砸在雨伞上,砸在零的头顶,炸开明显的水。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呢~。濯抬头看了眼灰黑色的天空,心里天马行空地感叹。 他又透过睫毛的缝隙,匆匆瞥了眼雨中一动不动的零,她就像是一座雕像那样立在雨中。 早知道就再吃一碗面了,以越师傅坐拥东京一条gai的财富,也不会在乎他多赊一碗面吧。那样自己就不会看到这一幕了,多好。 濯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单手撑着伞,缓缓朝零的位置走过去。 其实像这种面对面走路是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尤其是有一方目不转睛盯着你看,走起来更觉得别扭。 零现在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这样会让人别扭,还是知道但就是故意的。 所以濯全程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她。 小巷并不长,平时也就数着左边有多少户门,很快就走过去。 但今天突然觉得挺长的,费的时间也挺长,简直度日如年。 天上的雨也是不解风情,噼里啪啦砸在泥泞的水洼里,发出让人心烦的鞭炮一样的声音。 感谢铱星闪光兄弟的月票。 感谢不想淋雨啊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64章 ,他啊,心软 第64章 ,他啊,心软~~ 濯全程低着头,数着脚下踩过多少块水泥板。 在数到18块水泥板的时候,在第19块青石板上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登山鞋……平底的。 濯没敢仔细看,害怕看到零脚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都说心软是病,可他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濯稍微顿了下,又继续上前两步,同样站在了第19块青石板上。 这才抬头,正视着零的眼睛;零的姿势可能一直没有变过,现在也只是稍微仰着脸,与他对视。 两人的头顶是子弹一样的砰砰声,很吵。 但此刻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声音,反而会觉得不自在,因为他们都没有先说话。 也许是十秒,也许是一分钟,两人都在保持沉默。 濯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心里很烦躁,非常烦躁……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和零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毫无旖旎可言,只有无声的硝烟,和浓浓的火药味……谁也不肯低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表情是一个人的门面……濯不清楚自己现在是用什么表情面对着零,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有什么,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一面。 又过了一会儿,零密集而修长的睫毛颤了颤,向左边撇开了视线……但她还是倔强地仰着小脸,无色的水痕挂满了整张脸,下巴上沾着没擦净的污泥,消瘦的下巴凝聚出一颗水滴,然后坠下。 濯从来没有见零这么狼狈过。 像一只不肯服输的猫。 濯闭上眼睛,不是要庆祝自己的胜利,而是要压下心底的情绪。 说到底,零没做错什么事情,自己也是受益的一方,没有权力去指责她,更没有身份。 如果真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争气,非要出来一趟,看到这该死的一幕。 如果他不出来,零大概会在某个地方擦干头发,换上干衣服,装作和往常一样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将便当再次捧到他的面前,一切都会和之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变故……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濯已经看到了她右手拎着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那大概就是她原来的打算。 当然,濯知道,零不会是出于什么‘不让你担心’这样的目的,才会那样做的……她大概只是觉得没必要让濯知道,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濯深吸口气,再吐出,睁开眼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用不冷不热的口吻问道:“车子呢?” 零面对着他,眼睛斜视着左边的红墙,小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她顿了下,竟然乖乖地回答了。 “……坏掉了。” 濯猜到这个答案了,如果有车,零大概会直接停在公寓小区外,而不是冒雨走在这条小路上。 “那里面是衣服?” “嗯。” “路上买的?” “嗯。” 事情和他想的差不多,看来他的脑壳里也不完全是空的,只是掺了一些水分而已。 濯沉默了下,又说:“……我吃过饭了。” 零也沉默了下,“……我知道。” 再次沉默。 其实原本还是有些话想说的,只不过没有什么立场去说,所以就此打住是最好的。 大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他的雨伞是小型的折叠伞,虽然零身材娇小,但两人共撑一把伞还是有些勉强。 结果就是,伞的一面,水滴在零的脚后跟旁;另一边,水落在他的背上。 有些凉,风一吹,濯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刚爷们了没几秒钟,不争气的身体再次向他发起了背刺。 这一幕自然被零注意到了,她转过脸来看着濯,淡淡地说:“不需要给我打伞。” 濯眨了眨眼睛,想了下。 “哦。” 手一翻,将伞随后丢在了旁边的泥泞里,两人都暴露下雨下。雨很大,一转眼的功夫,濯就湿透了。 额前的头发贴在前额,一些雨水渗进眼睛里,有点难受,但也就那样,谁还没淋过雨呢。 不过这个结果显然出于零的预料。 濯清楚地看到零微微瞪大了眼睛,水蓝色的瞳仁有些懵,竟然意外的可爱耶~ 他有点想笑,这个时候来句‘你拿手的面无表情哪去了’一定很应景。 但他不敢。 “我不是这个……” “我知道……”濯打断零的话,“反正你都淋透了,不差那点雨了,而且混血种根本不会因为这点雨生病嘛~我知道。” 零有些错愕地愣了两秒,又很快平静下来,她看着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作为被盯着的一方,还是有些别扭。 无论是谁,被这样盯着都会别扭的吧?而且零长得还挺好看来着。 “还有什么事情吗?”濯问。 零仰脸看了他一眼,摇头。 “……没有……”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别露出这种表情看着我了,伱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头没开智的野猪……今天的晚餐带了什么?” 此乃谎言。 零的眼神太直接了,她眼睛中的那层永远在隔离外界的冰层,好像在那一瞬间消失了,明显的不知所措与错愕表露在外,完全不设防。 濯表示:我受不了。 所以才转移话题。 虽然他的话题转折角度很大,但零本身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类,很自然就跟上了话题。 也就顿了下:“……羊骨汤。” “哦~~这种天气,喝羊肉汤很舒服。” 说着,濯上前两步蹲下。 可是等了几秒钟,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濯没回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上来。” “我可以……” “是是是!我知道你可以自己走,你血统牛逼,就算骨头碎了也能痊愈,你永葆青春,你是女王殿下,你牛逼克拉斯……” 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连珠炮般,将她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然后再次重复:“上来。” 零:“……” 濯没有回头去看零的表情,也许零会是像曾经第一次和他吃饭时那样,濯拉了她一下,露出明显困扰的表情;也许会是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但这重要吗? 反正两人都要一起到他的小屋。 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像个瘸子一样,拖着一条腿淋着雨走路了。 他啊,心软~~ 感谢鸽仙人的两张月票。 感谢美美发个通碧我打狙的月票。 感谢両式的月票。 感谢20220715145656121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万物为我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20170916155657900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65章 ,他像是一只得胜的大公鸡 第65章 ,他像是一只得胜的大公鸡 濯保持半蹲的姿势,安静等待着。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他们不仅认识彼此,而且可以普通的交流几句话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在相处的近三个月里,除了第一次见面,她的车子被撞那次,濯出于应急抓了她的衣服……除此之外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为0. 因为在濯提出要背她回去的时候,零的语气有些僵硬。 好在这次的语气中,没有第一次那时的警惕了,反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尽管濯有些好奇零为什么会这样,但也仅限于好奇,想也知道,零不会说的。 两人之间,除了零每日雷打不动的投喂外,互不打扰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可是看到她那么狼狈又倔强的样子,濯还是没忍住提出了这件事。 零或许不太希望他多管闲事吧。 又等了一会儿,后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长叹一口气,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零才用很轻的、差点被雨声盖过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你吗?因为我可能抱不住你啊大姐,还有很远呢!” “……”零又沉默了。 她还是没有动作。 濯其实知道零在问什么,是他刻意曲解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不回答好像不行了…… 他扭过头,快速瞥了一眼零的脚腕,皮肉脚筋全部都被翻开了,虽然没有血迹,但也因此看的很清楚,更加触目惊心了。 心口微微抽搐下。 这种感觉和别的没关系。 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看到一些凄惨的伤口都会觉得难受;所以人类才是人类,而不是野兽。 濯用手指了指她的伤口,又翘起大拇指指了下自己的后背。 “如果你是想让我良心不安才故意如此的话,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老实一些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会让别人的心情舒畅一些。反正我也不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这样的。”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濯还挺想为零做一些事情的。这段时间一直受到她的照顾……就算别人有自己的目的……但人情就是人情,他还做不到认为,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说完濯仰起头,等待零的反应。 后者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向前跳了一小步,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看样子,是要接受濯的好意了。 濯扭过去等着。 “……真的不疼吗?”濯蹲在地上看着远处,问道。 “……只是有些疼而已。” 零的声音近了很多。 “够爷们!”濯说,“如果托住伱的腿,会扯到伤口吗……我可不是要占便宜,只是正常背人的托着。” “……”零说,“不会。” “哦……”濯想了下,“如果你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可以把你手中的袋子垫在我的背……” 他说到一半,背上的压力已经传来了。 其实说是压力,但也没什么,很轻很轻,轻的不像是一个人类的体重。 在确定零已经小心翼翼将身体挪到他的背上,濯很容易就站了起来。果然很轻……这样的体重是怎么抬起一百多公斤的按摩沙发的?你是节肢动物吗? 零没有把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因为手里还拎着东西。 所以固定身体的工作,完全来到了濯这边。 他双手向后,触碰到零腿根,尽量显得自然的托住。可他的心跳还是漏跳了一拍…… 玛德!果然单身久了,稍微离女孩子近些就觉得很刺激。 零腿上传来的触感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按照常理来说,像她这种身手矫健、又经过很多专业训练的人员,腿上应该有很多结实的肌肉才对。就连濯自己腿上都有…… 但零却不是这样。 无论是柔软、像是果冻一样的触感,还是没有多余脂肪,紧致的腿部曲线,都不太符合人体生物学的规律。 这样的身体,哪来的爆发力? 果然,混血种都是怪物! 零尚且如此,长时间宅在家里的上杉绘梨衣是怎么样的触感……他都不敢想。 “我不是很懂得你们混血种的医疗方式,如果需要医生的话,也可以叫上门……不过需要你自己付钱。” “……我知道。” 背上的零似乎真的相信了他没有别的意思,语气坦率了很多。 但也没有那么坦率。 比如濯意y中的贴贴福利就没有到来。 他能够模糊的感知到,零的上半身处于悬空的状态,然后用额头顶在他的背上,保持平衡。 吝啬啊!濯心里腹诽。 尽管如此,他依然能够清楚地感觉,背上所触碰到的身躯十分纤细娇弱……娇弱?真想不到这个词会用在零的身上。 尽管零做任何事情都一副‘我能搞定’的态度,但她的身体却意外的纤细,很让人担心这样的身体会不会在打斗中,一不小心就被对手折断了。 不过濯也知道,这些都是错觉,是因为零的身材比较娇小的缘故。 隐约传来的甘甜香气,以及零呼吸时吐纳在背上的温热,都让濯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只能继续努力维持不为所动的样子踏上归途。 “那需要叫医生吗?” “有一些药品就够了,你家里有。” “我家里有?” “上次买来的。” 濯姑且是想起了,零是在说他上次发烧,零买来的退烧药。 “消炎药?” “嗯。” “……哦。”濯不置可否,“总之,就先用那些吧,如果需要别的我再去买……还是你付钱。” “……好。” 大雨淋在头顶,可能是已经适应了的缘故,已经不觉得冷了。 濯走出了小巷。 虽然附近比较冷清,因为大雨的缘故,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但背着人且两人都不打伞的举动多少还是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零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但此刻背着娇小的美少女,即便没有别的意思, 濯还是将脸仰得老高,以鼻孔示人,像一只得胜的大公鸡。 巷子里的透明雨伞倒插在地上,伞斗里已经积聚了水洼,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把它捡回去。 感谢时光老头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人生唯双叶不可辜负兄弟的月票。 感谢zael兄弟的月票。 感谢墨雨尘飞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67章 ,受伤的周末(一) 第67章 ,受伤的周末(一) (医学院专业请绕路,作者土木专业,完全门外汉。轻点喷,最好别喷。) 濯推开门,先一步走进玄关,打开灯,照亮左手边的木质鞋架。 然后转过身靠在墙壁上,回望后方的零。 零紧随其后进门,单手撑着墙壁,慢吞吞挪进来。很自觉,也很自强,就是太倔。 濯并没有要去搀扶她的打算,大概零心里也是这么期望的。 所幸今天是周六,明日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以零的血统,只要休息一天,就能恢复正常行走的程度了……大概。 “呃,其实不必换鞋子,伤员好好休息就行了。” 见到零用一个比较费力的姿势弯腰,褪下鞋子,濯不由出声提醒道。 但零好像没理会他,自顾自地换了只手,从背后勾手、提膝,褪下另一只鞋子。 然后换上拖鞋,抬头,平静地注视他。 接着,濯看向递给自己的保温袋。 伸手接过, 撕开上层的封闭粘贴,比平时大上好些的保温袋内装有好几道菜。根本不像是简单的便餐了。 “今天的菜式这么豪华!”濯低声感叹。 “因为之前没有来。”零淡淡地说。 “但已经就把便当送来了吧……竟然还有烧饼(囊?)?!” 烧饼很罕见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霓虹。 像羊肉泡馍这种种家耳熟能详的料理,在霓虹并没有多少人会吃。 因为零在外就已经告知,今晚的菜色有羊肉羹,但看到还有热腾腾的焦黄烧饼搭配,还是让人觉得很意外。 “没什么,我只是交代厨师准备种料理而已。” 零理所当然的说道。 闻言,濯只是冲她眨了眨眼睛,顿了两下,随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开。 零看出什么来了?- 不能确定……那就装傻好了。 温良的白炽灯点亮了小屋,木实地板上铺着绿色榻榻米,棕色沙发上垫着白色沙发三件套,紧挨着蓝色的窗帘…… 濯将餐袋打开,内容物取出,并铺开在矮桌上。 零用不着他的关心。 她正单手扶着墙壁,一条腿无力地拖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往里走。 羊肉羹、烤肉、蔬菜沙拉、水果盘、以及最后的番茄芝士浓汤……这次的晚餐虽然丰盛,却挺赶时间的。因为只准备了一份。 以往他们都是各吃各的。 餐具倒是有两份,都是材质结实的纸质碗盘,濯将它们拆开分放到矮桌的两个角落。 泾渭分明。 然后才抬头去看零的状况。 在濯布置晚餐的时候,她已经默默蜷着一条腿在‘老地方’坐好了,不过受伤的那条腿伸直到了矮桌下。 说起来零是在受伤后去准备晚餐的,濯已经脑补出这个人拖着一条腿走进星级饭店,然后在别人异样且惊恐的表情中,淡定等待料理完成,然后潇洒出门的场景了。 酷是很酷啦, 但是不疼么? 可零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但她显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每次移动时都非常小心,尽量避免扯到伤口。 这些混血种总是喜欢在奇怪的地方逞强啊。 濯静静与她对视,心里却在腹诽。 随后一言不发走去厨房的置物柜里拿出消炎药和绷带,又顺便接了盆清水,最后走回客厅的时候,发现果然零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而她脚上的伤口又被桌子盖住了,她就这样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桌面出神,一动也不动。 绷带、消炎药、酒精,一一摆放在她的面前,装满清水的清水盆放在脚边。 做完这些,濯以畏缩又期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 零看到这些,抬起头沉默地看着濯。濯没明白她的意思:“需要我叫大夫上门吗?” 零顿了两秒,摇头。 “没有伤到骨头,我可以自己处理。” “哦哦。” 濯又以畏缩且期待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零还是看着他,没有动作。 “……需要我帮忙吗?”濯试探性问道。 “你可以回房间吗?” 零发出了极为冰冷的声音。 “呃,你先别用那种声音……”濯指着她的腿,“一般脚筋断掉的情况下,是不可以缩回腿的吧?所以伱才一路上直着腿来着。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够得着吗?” 就算你们混血种的骨头出了名的硬,脚筋被切断了,也是需要接上才能痊愈了吧。而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弯曲膝盖的,那样会使脚筋向上。 所以,零大概需要在伸直整条腿的情况下,给自己处理伤口。 她要怎么做到这件事,濯是真的挺好奇的。 “……”零不说话了。 但濯明显更加理直气壮了。 无理尚且犟三分,有理何须要饶人。 “我听过一些土方子,脚筋断掉后要重新打结才能长好。当然现在是现代社会了,你们又是混血种,想必用不到这种方法……对了,听说酒德麻衣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你能控制自己的脚筋吗?比如游龙一般的脚筋自动连接在一起,顺便打个中国结。” “闭嘴。” “是。” 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但零好像有些受不了面前这人的碎嘴子,绷起了一张脸。 尽管如此,她仍旧是认清楚了现实,或者说,不得不接受现实……于是老实地将伤腿平移出桌下,放在毯子上,看样子是愿意接受濯的帮助了。 濯稍稍打量两眼,便移开视线,起身离开这里。 十几秒钟后,他带着一把剪刀回来。 他并没有处理这种伤口的经验,相信一般人都不会有。不过第一步,肯定是将伤口处的衣服分开,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不过话说回来,混血种真的会伤口感染吗?明明都不会生病来着。得是多牛逼的病菌,才能干的过他们体内的龙血啊~ 但楚子航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有酒精消毒这个程序来着。 濯将矮桌推开,然后慢慢蹲在她的脚边,第一次近距离注视零脚踝上的伤口。 这才发现,裤腿的上下断裂处都被收紧了,大概是零为了防止失血过多做的处理。 周到是周到,但好像……布料都陷进肉里了。 感谢doge兄弟的月票。 感谢舟舟没有心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3063021ac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红尘老魔12580兄弟的月票。 感谢沧海鲛人兄弟的月票。 感谢万千岁月兄弟的月票。 感谢仙技很浪兄弟的月票。 感谢枸橘与夜雨听兄弟的月票。 感谢竹墨丶兄弟的月哦。 感谢。 感谢名井南不是企鹅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20220226000452530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68章 ,受伤的周末(二) 第68章 ,受伤的周末(二) 接下来的时间里,濯小心翼翼地将零的裤脚剪开,然后再把伤口处的布料扯下来。 能想象吗?那种布料已经长进肉里,然后生生扯出来的画面。 这种伤痛别说经历了,作为旁观者的濯,看着都特么的觉得疼! ——有一种疼,叫做看着别人撕手指甲上的死皮,然后扯下一大块!! 剪开裤腿,又向下囤了囤袜子,露出脚跟。 无论是那没有任何多余脂肪、但光洁如牛奶的小腿肚,还是脚踝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都呈现在濯的眼前。 酒精消毒,上药、找准断掉脚筋的位置,推接在一起,然后用绷带固定。 很简单的事情,濯却做得满头大汗。 真佩服那些每天在手术室里的医生,这种画面即使只是看着都觉得难以接受……所以啊,医生被称为白色天使,真的理所应当。 当濯抿着额头的汗水起身,看向零的时候,她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盯着桌面出神。 好像那条腿不是她的。 零并没有直言向他求助,也没有直言说不能叫医生的事情。 濯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 但他清楚地抿到了这些。 “我不是很懂医学,不过乱动的话,伤口恐怕会再次恶化。虽然由我说可能不合适,但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呆着比较好。总之……” 濯语气一顿:“……要不先吃饭?” 他说完,零的眼睛才终于动了动,轻轻扫了他一眼便移开。 “……谢谢。” 濯闻言,又抹了一把滑至下巴的汗珠,笑道:“どういたしまして~” ps:duo yi da xi ma si dai ~(课代表,上!) 濯还是挺高兴能帮助她的。这样的事情越多,对于零的亏欠就越少,以后才能更加义正言辞地回绝路鸣泽的橄榄枝。 濯搬来一张小板凳,放在零的腿边。 零把伤腿放在了板凳上固定,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并没有出言拒绝濯的好意,只是老实坐着。 “没有那么痛了吗?” 零犹豫了下,“……有好一点。” “那……开饭?” “嗯。” 零点头。 尽管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态度明显软化了很多,这让濯轻舒口气。 说实在的,他其实已经做好看到‘零因为肢体触碰’而困扰的心理准备了。 万幸,并没有……也或许是没有表露出来。 总之,那种被美少女嫌弃的表情千万别再来了,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认真)。哦,也许有些人并不会…… 但他肯定会。 确定零的事情告一段落,濯便绕着桌子一个大圈,在沙发上坐下,并把食盒往她那边推。 “开整开整!” “嗯?” “就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啦,我只是喜欢干饭,又不是只会干饭,照顾伤员的筷子范围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我姑且还是个人类哦~” 零将小腿搁置在板凳上后,就不方便移动了。所以这次的饭菜摆在了更靠近她的位置,伸手就能够着。 零似乎也明白了他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坦率地接受了这件事。 倒是濯,需要侧着身体探出手臂才能够得着。好在他已经吃过越师傅的面了,并不是很饿。 吃过饭后, “虽然可能有些多余,但还是说一下吧……你明天就不用准备我的早餐了,我会出去买,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那就好。晚安。” “……”零没有回话。 濯回到了卧室,准备开始睡觉。 什么?零怎么办?凉办!爱咋咋办! 愿意睡沙发睡沙发,愿意出门他也不会拦着,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太过殷勤反而会让零觉得自己是想泡她。 第69章 ,受伤的周末(三) 第69章 ,受伤的周末(三) 宇都宫濯走在归程的小路上。 今天是晴天。 超级暴雨冲刷过后的晴天显得格外明艳,天空蓝的像海,云朵软的像。 祥和宁静,仿佛昨日末日般的大雨从来没有出现过。 乌云已经散去,但泥泞的水洼仍在,深深浅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回到公寓楼,刷卡,上电梯,走出电梯,打开门…… 沙发上的三无萝莉仍旧闭着眼睛,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精致人偶。 濯站在桌前,低头认真观察她眼前的睫毛,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不是在装睡,确定完毕。 收回视线。 先将早餐所属的猕猴桃、菜芽、鸡蛋吐司、火腿、以及两杯咖啡,分别分成两份,放在桌面上。 然后不急不缓地走进厨房,把刚才买的新鲜食材一一拿出来,选择一个显眼的位置放好。 差不多是洗漱池旁边的案板上。鸡肉和牛肉叠放在一起,这样更加显眼。 做好这些,他谨慎地回头确认了一下。 嗯,这个位置,是零即使坐在沙发上不动也能一眼就可以看清楚的方位,很好,很合适。 打开水龙头,洗完手,不急不缓地折回客厅。 来到沙发边沿,缓缓地拉开窗帘。 明媚的日光透过玻璃,像一只轻柔透明的手,抚开她的眼帘。 零的睫毛颤了颤。 她醒了。 “但醒了就一定要起床吗?法律又没有这个规定。”濯用毫无音调变化的声音‘自言自语’。 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所以零的眼皮没有睁开。 呼吸也恢复了匀净。 她的头发散落在沙发上,像是晕开的缎子。也就这个时候的零,才让濯觉得她是个女孩子了,平时零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只警惕的野猫。 然后。 手机响了,是宇都宫濯自己的电话。 明明平时八辈子都不见得能收到一通电话的。 拿起手机,没有看来电人的名字……反正也就那几个人知道他的电话……宇都宫濯直接按下接受键。 “小弟弟~” 异常甜腻且温柔的女生。嗯,是个夹子。 “……”宇都宫濯沉默了下,“抱歉你打错了。” 移开手机挂断了电话。 但他并未将手机收起来,而是继续盯着尚未暗下去的屏幕等待。 两秒后,手机又响了,这次确认了下,还是之前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濯再次摁下接受键,手机放在耳边。 “宇都宫君。” 这次声音正常了很多,是个声线很轻的女声。 “什么事。”宇都宫濯转动身体,看着窗外。 “我们家孩子没事吧?” 电话那边除了这个声音外,还有呼呼的风声,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看情况应该是在行驶的车里,大概率是跑车。 濯没回头去确认‘孩子’的情况,直接回道:“还在睡觉。” “这个时间点了还在睡觉?”电话那边的语气难以置信。 “早上不应该睡觉吗?”宇都宫濯反问。 “你折腾了她一整晚?”电话那边同样反问。 “……抱歉,你打错了。” 宇都宫濯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这次电话没再继续打来。 宇都宫濯站在窗边,无精打采地望向窗外的天空。 天空很蓝,几朵云点缀其中,让人心情舒畅。而且因为昨天那场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暴雨,空气显得前所未有的清新,提升了人的幸福感。 “是薯片。” 背后传来冷冷清清的声音。 “嗯,猜到了。”濯没有回头。 他拉开防盗锁链,不急不缓地将窗户打开,新的空气流入屋内,清冽的风吹在脸上,心旷神怡。 “我的手机坏了。”“这个也猜到了。” 濯转过身,注视着零的水蓝色的眼睛。 三无萝莉被那通电话强行叫醒,眼中隐约有些血丝,看上去睡眠并不充足。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小脸上仍旧是冰一样的神色,初升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瑕透人。 “早上好。” “好。” “先吃饭?” “好。” 同样的一句话,却能表达出两种不同的意思,皇女殿下真是深得语言简练之精髓。 濯点点头,平静地走到另一个方向的沙发上,然后开始吃买来的早餐。 零也是。 两人都沉默地开始进食。 说来也是奇怪,昨晚应该是濯出生17年以来,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的家里过夜,且家里没有别人,外面下着狂风暴雨,女孩受了伤。 集合了一切恋爱狗血喜剧的充分必要条件。 但他的心情却像石头雕刻而成的老狗那样平静,一点旖旎感都没有。 有点奇怪,但又不那么奇怪。 吃到一半的时候,零突然举着鸡蛋吐司顿住,扭过头看他。 两人的座位平行,自然能感受到她那明晃晃的视线。 “怎么?”濯问道。 “……没事。”零摇摇头,又低头,小口咬下吐司。 过了几秒钟,零再次出声。 “我没有洗漱用的东西,能出去帮我买一份么?” “卫生间里就有。”濯淡定地吃着相同样式的鸡蛋吐司。 又过了几秒, 零说:“伱也没洗漱。”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怨气,可能是零在报复他没有事前提醒零‘卫生间里有洗漱工具’的事情……也有可能只是濯的错觉。 濯想了想,一口将吐司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然后喝下一口咖啡咽下。 这才转头看着零的眼睛,表情认真。 “还记得昨天么?” 零平静地回望他,没说话,但想来也不会忘记,毕竟才过去一晚。 濯:“因为你在淋雨,所以我也不打伞!”他的语气铿锵有力。 零很平静。 “所以……因为我没刷牙,所以你也不洗漱?”她没有任何表情。 濯:“因为我忘了。” 零:“……” 零默默地低头,继续吃手中的吐司,不想再和这人说话。 吃过早餐后, 濯不得不开始收拾残局,整理垃圾,清洁桌面……零就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安静地注视着他,好似真的变成了雕像。 一晚上的时间,他也不清楚零的恢复情况怎么样,不过从零的面色来看,应该有所好转。 嗯。 那为什么光看着不干活? 感谢20210529103349644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814135658318兄弟的月票。 感谢我只是一只路过的特摄厨的两张月票。 感谢雨化天金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打死不充钱兄弟的月票。 感谢畅饮畅走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是喵燐不是燐喵兄弟的月票。 感谢半城天沙兄弟的月票。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不想淋雨啊兄弟的月票。 感谢明晰先生的月票。 感谢孤栖于长旅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归雁128兄弟的100阅币打赏。 (本章完) 第73章 ,萌生的清晨 第73章 ,萌生的清晨 隔天。 时间来到周一,又是上学的日子。 两面开窗的卧室能及时感受到第一缕阳光,恰如此时,朝阳给房间内添上叠叠的金色光辉,不时还有乌鸦的漆黑影子掠过。 风扬起半透明的纱布窗帘,再微微拂过少年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宇都宫濯睁开惺忪的睡眼,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然后懵懂地凝视天板发呆。 昏昏沉沉,过了段时间,濯从枕头下抓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6:48。 am。 还好,不是一觉睡到了傍晚。 对于一直被别人叫醒才能起床的宇都宫濯而言,这种自然苏醒很少见,所以醒来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睡了一整天。 又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总算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客厅那边有些吵,好像是在放鞭炮,又有些像细雨打在棚子上的声音。 濯并不担心家里进贼,家徒四壁的小屋,唯一有价值的,只有他肋骨两侧的腰子……哦,还有客厅里的按摩沙发。不过那玩意儿,一般人也抬不走。 他想了想,换上衣服离床,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小心地拉开一条缝。 声音更加明显,是一种‘嘶嘶嘶’的声音,像是气泡水。 来源是厨房。 随之而来的,还有诱人的香味,准确的说是肉的香味。 推开门,踱步至沙发后方,一只手掌随意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有些难以置信。 或许真的是起猛了;也有可能现在仍在梦里,没有醒来。 若非如此的话, 他怎么看到厨房里正有一位季少女在做菜,而且那个人还是零。 “零?”濯不确定的问道。 正在厨房里,套着一次性手套,给鸡肉裹面衣的三无萝莉也听到了动静,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做手里的事情。 好像在说:你又在发什么病?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濯又叫了一遍她的全名。 厨房里的女孩没理他。 “雷娜塔!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 这次,厨房里的零有了回应。 回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她收回视线,将裹好面衣的鸡腿肉放入油锅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很明显,她在做饭,而且是炸鸡肉,等…… 这让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他确实是说过今天想要吃炸鸡炸排骨之类的,那样的话。 不过这一幕太过离奇,他还是觉得迷糊。 所以又问了句废话:“你在做饭?” 零没理他。 濯觉得她很没礼貌,尤其是最近熟悉了些后,她越来越没礼貌了。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那么客气来着。 呸!女人。 不过他也不急着去问什么,零明显在忙,抽不开身。 濯索性来到沙发上坐下,默默等着她完事,然后再去问清楚什么情况。之后的几分钟里, 濯看着家中有一位身着围裙的女性,在自家的小厨房内忙来忙去——身处于这种男人幻想的浪漫情怀中,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第74章 ,时间过得飞快 第74章 ,时间过得飞快 “……真是麻烦你了。” “嗯。” 零不以为意地点头,在老位置上坐下。 虽然平时两人也经常一起吃饭,也是这个位置这个距离,但总觉得今天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因为饭是零刚做的? 濯不明白。 尽管如此,一开始干饭,是不是亲手做的,谁做的,这些也就无关紧要了。 濯入乡随俗地说了句「我开动了」之后,就先吃了口红烧肉。 红烧肉在入口的瞬间,闻到了青椒的味道与高汤的香气,舌头轻轻一卷便烂掉了。与淡淡的青椒味搭配,红烧肉特有的香味在口中化开。 这种与霓虹当地截然不同的种口味,绝对不是霓虹人能做出来的。 濯差点掉下泪来。 捏嘛的,多少年了! 什么饭菜都带着甜味,任何料理的口味都偏淡,就算是霓虹当地的种料理店,里面的饭菜也是做过调整的,根本不对味。 这种味道,只是种家本地人才能做出来! 呃……那零是怎么做出来的? 算了,不重要。 濯又迫不及待地夹起炸排骨、炸鸡,就着米饭大口吞咽。 炸菜并不需要特别的工艺,但却带着家常菜的滋味,相当促进食欲,特别下饭。 “好吃。” “谢谢。” 零看都不看他,淡淡地应了句。 濯也不在意,他很喜欢和零之间的这种相处方式,谁都不做作,想干嘛干嘛。很轻松。 把桌上的菜全部尝过一遍后,濯确定了一件事,校园传说中,「女王大人」无所不能……这可能是真的。 同时又不禁想起了往日「家庭课」的日子。 早知道会有今天,自己当初装什么装,跟在零后面划水多好,零做得菜比仁强的太多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很亏。 但是事到如今,再去邀请零在「家庭课」一起制造料理,目的性就显得太明显了……那不就是摆明了要划水嘛! 濯一边感叹着自己的损失,一边幸福的大快朵颐。 都说早上吃的太油腻对身体不好,不利于肠道吸收……但心情好啊!心情好长寿啊! 首先你要开心,其次,都是其次。 ……然后他才注意到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我吃饱了。” “嗯。” 濯已经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满足地这么说后,零也只是淡然地回应。 只不过她的神情显得很柔和,应该是看到濯吃得一粒米也没有剩下的原因吧。 “很好吃呦~” “看得出来。” “比仁做得还要好吃。” “仁?” “桐谷仁,我后面坐着那个。” “我知道了。” …… 宇都宫濯下楼,拉起脚踏车的脚撑,然后坐上坐垫,驾轻就熟地骑着自行车往学校的方向驶去。 今早出门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晚,如今已经接近八点了。 好在学校距离公寓不远,即便走路也是来得及的。 自行车更快。早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温度舒适。 宇都宫濯骑着心爱的小单车行驶在马路上,冰凉的风拂过面颊,带着清淡的香。 风声呼呼。 呼呼…… 呼…… 十月份, 十一月份, 十二月份,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 濯呢,还是继续他普通又不那么普通的活着,又懒又馋,也不喜欢人际往来,所以他毫无意外的还是没有女朋友。 这一点上,再次遭到了河间老师的嘲讽。 学习上也是一样,马马虎虎,悬在将挂不挂,勉强吊命的程度。有了上次零帮他作弊的先河,这次宇都宫濯再也不敢摸鱼了,只好自食其力。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说白了,奋斗的最终目标,不就是为了躺平嘛! 他直接躺平,少走四十年弯路。 这就有人要问了,如果不努力,以后没钱养活自己怎么办呢? 好问题。 比特币知道吧? 过两年上市了,直接买一打,等到2021年转手一卖,直接奔小康! 努力?需要吗? 而且,这段时间的三餐都是交由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志全权负责,在濯的家里……也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他成功过上了五级残废的幸福生活,所以无所谓啦。 看着贴在走廊上那张写着很多学生名字的纸,濯低声说了句:“差不多就这样吧。” 时间来到十二月中旬,高中的第一学年即将步入尾声,期末考试如期进行。 上星期。 并且考试排名已经贴出来了,于是濯就和其他人一样过来看看。 就结果而言,他这次位于二百三十三名,一年级大约五百人,他属于完全平均水准。 顺带一提,零的名字一如既往的盘踞在最上方。 老实说,濯从来没见过零学习,但她偏偏就是各科满分的学生,濯总觉得她其实完全不用思考就能考出轻易做出满分试卷,她来学校上课也只是为了走个形式,或者给老师和某些努力的学生一些面子而已。 这种全方位的强大真的很不讲道理,离谱到让濯只有感叹佩服的份儿,完全没心思去请教,更别说比较。 再次顺带一提,零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 虽然听起来像是借口……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喊喊口号就能做到的。 但是摆烂可以。 只要接受自己的软弱,那我就是无敌的。 濯确实也考虑过龙族世界的事情,想着要不要去蛇岐八家拜个码头?给卡塞尔学院也塞份申请书,凑凑热闹?或者去种家,跟路明非打好关系,免得他开无双时不小心连带着自己也给做了。 后来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蛇岐八家最后没剩几个,戏份越多结局越惨。 卡塞尔学院?更不行了,就上个大学而已,为什么要去卖命啊?怎么地,很帅气?好吧确实很帅气,但也只有帅气了。 至于路明非……您老还是玩泥巴去吧。 众所周知!!! 在《龙族》中,与主角相处的画面越温馨,以后的死相越是凄惨,除了女主角外,路明非跟谁互动,谁就走得越快。 到时候光环一开,阎王一笑,来了,老弟…… 感谢norden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75章 ,十二月中旬 第75章 ,十二月中旬 “濯,平安夜要不要来我家?” “不要。” 宇都宫濯拒绝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由里奈的脸颊马上明显鼓了起来。 时间已经来到了年末,十二月中旬,圣诞节就快要来了……对于单身年龄等于出生年龄,且如今仍旧继续保持的宇都宫濯而言,这个节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桐谷仁和山本由里奈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所以邀请他一起去由里奈家的超级豪宅过平安夜。 但濯怀疑,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装饰圣诞树的电灯泡。 现在是午休时间。 宇都宫濯吃过饭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方坐着把他的位置信息透漏给由里奈的桐谷仁。 教室里三三两两,也在聊圣诞节的事情。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还不是一个人……啊!难道你已经约了别人?” “并没有那个人。” “那不就好啦。大家可以一起吃火鸡!” 濯靠在后方的桌子上,仰头看着由里奈。 他们邀请自己的原因,大概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着想吧……一个人过圣诞节什么的,听起来是有点惨。 因为霓虹并没有种家的新年,而这个国家又深受美丽国影响,所以圣诞节差不多就是最隆重的节日了。 凄惨程度,约等于一个人过年。 他看到由里奈满怀期待的眼神,有些不忍心拒绝……但更不想去吃狗粮。 “你们准备了什么活动吗?”宇都宫濯有礼貌地转移话题道。 山本由里奈绕着耳边的发梢,“嗯……我是没什么想法,桐谷说想要办一个礼物交换的小活动,但还没决定好。” “这分明是伱的主意吧?”濯面无表情拆穿了她。 “就是以物易物,”山本由里奈继续绕着头发,装作没听到:“只不过事先准备好10个箱子,每个人放好礼物,然后打乱顺序后随机挑选。” 后方的桐谷仁补充:“是匿名的。” “10个?”宇都宫濯重复了一遍。 他的关注点在这里。 “可以邀请其他学校的同学,或者等感兴趣的同学主动参加。”山本由里奈兴致昂扬。 “有你在的话,会有很多人抢着来吧?”濯上下打量由里奈。 胸部丰满,腰肢纤细,又长了张可爱的脸蛋。 濯严重怀疑由里奈是蛇岐八家遗落在外的混血种。 “干嘛?” 濯只是说了句实话,由里奈却不知为什么盯着他看。 “只是在想……你竟然会承认我的魅力了!第二性征终于开始发育了?” “对对对。可以回到你的教室了吗?” “不可以~~要先做好安排才行吧?像是准备圣诞树和蛋糕。” “我还没有答应吧。” “就当你答应了。” 面对由里奈的无奈,濯给了她一个白眼,要她别自说自话。 但由里奈像是拿捏准了濯的这点,得意地看着他笑。 “那就这么说好了哦~放学后在我家集合,如果有想要邀请的同伴,可以提前用手机通知我!” 听着由里奈兴高采烈的声音,濯也没觉得多么兴奋。 倒是有些烦恼要选择什么礼物作为交换。 虽然说了是要匿名,即便是送出什么廉价且随意的礼物,也不会有人发现。但那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总之, 好麻烦。 第76章 ,圣诞节前一天 第76章 ,圣诞节前一天 相反,其实他还是真的佩服那些,平时一句话没有说过,却能在圣诞节前去邀请脸上写着‘别靠近我’的零的家伙们。 这么说虽然有些自夸的嫌弃。 但濯自认,相比起其他人,濯和零之间的距离应该算是最近的了。 但他只是提起一个类似邀请的苗头,就立马收获了王女殿下冰冷的逼视。 想必那些心怀期待邀请零的男生们,会获得更加凄惨的结局,然后含泪吞败吧。 这还算好的。 毕竟只是被零的外貌吸引而来的青春期少年。 若是真的喜欢上零这个人,才会真正体会到头破血流这个词的含义。 那是路鸣泽用身体抵挡‘莱茵’所铸成的厚重城墙。凡夫俗子,撞上去,只能被碾成尘埃…… 所以。 即便他和零朝夕相处近半年,从暑假前的投喂,到如今的同一屋檐下为他做饭,打扫卫生……等等,但凡濯开口,零绝对有求必应;甚至有些事情,他不用开口,只要零看到了,就会去做。 即便如此, 濯也会在每天告诉自己,不要去喜欢她,也不可以去喜欢她。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那绝对会很辛苦。 绝对。 ——不要擅自觉得别人喜欢自己,也不要擅自去喜欢别人。 所以,“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共度良宵?“,濯笑着说,头还是靠在扶手上,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像个三十岁颓废大叔。 零盯着他的眼睛, 半响, “为什么?”她皱着眉。 “那还用说,当然是想要和你交往啊。” “……”零顿了下,“你在说谎。” “知道你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濯瞪了她一眼。 虽然濯的脑海里不止一次闪过觉得零可爱、真棒真贤惠、娶回家的话直接少走五十年弯路……等等念头。但他一直很清醒,也并没有要付出实际的念头。 要濯来说,这些混血种一个比一个能装。 嘴上说着与世界格格不入,孤独什么的……还特么不是瞧不上别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且就算不是混血种,谁又不是孤独的活着呢? 说到底,这个世界缺了谁都照样转。 就算把路明非宰了,明天的太阳仍然会升起。 没谁是例外! 话归正题。 “对不起。”零坦率地道歉。 “原谅伱了,”濯根本没放在心上,当即摆手道:“……所以,平安夜有什么计划吗?” “那天没有要做的事情。” “那要去参加圣诞晚会吗?二十四号放学后,到山本由里奈家里集合,应该会有很多人,然后匿名交换礼物什么的。” “……”零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那就算作通知你吧,平安夜就不用麻烦你做饭了。” “嗯。” 两人再次沉默。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残缺的光打在地面上,在行人的背后拖成长长的一条。 他看着窗外,也没有继续坚持。 本就是出于好心,想要带着零一起过圣诞节而已,既然她不愿意,也没什么。 反正他又没有别的意思。 零低垂着脸颊,端坐在沙发末端,时不时偷瞄他。 随后她站起来, 濯原以为她是要走了,也准备起身送客……但零走向了厨房。 第77章 ,你撒开 第77章 ,你撒开 濯到达的时候,时间是下午两点左右。 即便身为有钱人的山本由里奈大小姐,在寸土寸金的东京也别想有自己的庄园……但她有自己的舞厅和园。 大厅已经被重新布置,地面的大理石被被水磨机磨得锃光瓦亮,能照出由里奈的裙下风光……啊错了,是桐谷仁一身西装的英姿。 上方的水晶吊灯早早就已经点亮,墙柱周围的长桌上准备了一条条澳洲龙虾,这些浑身赤红的大家伙趴在冰上,后背打开,露出一身晶莹的白肉。当然也不只是龙虾,也有其他的…… 一身白色精致礼裙的山本由里奈正挽着他的手臂,强硬地将他往里面拉。 同样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桐谷仁在后方把着门。 捏嘛的,这他妈是鸿门宴! 宇都宫濯双腿扎根地面,压低声音嚷嚷着‘毋宁死也绝不会受此屈辱’,就是不肯挪步。 因为周围还有忙碌的侍者,他们也都清一色的黑白正装,器宇轩昂地在大厅内往返……所以濯并没有用太大的音量。 角落的沙发上已经有客人先到了,两男一女。 女生是濯见过的,隔壁班的女孩,和由里奈的关系很好,曾经由里奈还打算介绍给他来着……此时那女生带着白丝手套,身着纯白长裙,怀里捧着一个超大的、银色的萨克斯,正在调试。 而那两个男生…… 谁知道他们在干嘛,爱干嘛干嘛,濯一眼略过。 反正到场的、包括侍者在内的所有人,只有宇都宫濯一个人,穿着宽松的灰色休闲套服,就差没踢个拖鞋过来了。 “圣诞快乐!!!” 由里奈仍旧不死心地扯着他的手臂,脸上没有一点坑人后的自觉,挂着灿烂的笑容。 濯挎着张批脸:“我不快乐。我要回去了,你撒开。” “濯你太不配合了!重来……圣诞快乐!!!” “好好,圣诞快乐……披萨送来了吗,我要带一份回去吃。” “哎呀,别这样嘛,给你准备了哦,礼服~”由里奈笑眯眯地说。 “唔……是吗……我不信。”濯将信将疑,斜视她。 “肘肘肘,带伱去换。” 濯这次没再反抗,半信半疑地被她拉着迈上前往二楼的台阶……倒不是濯相信了由里奈,主要是这丫头带球撞人,而他的意志不足以击穿顽石。 二楼主要由一条宽敞的长廊,和许多间房间组成,长廊的南边有一条巨长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四角雕刻着繁复的纹。 “我就不方便进去了哦。” “喂!” 宇都宫濯被由里奈推着,进入了其中的某间。 转过身, 近三米高的厚实双推木门后,是一间敞亮的试衣间。 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十几列几米长的衣架整齐排布在那里,衣架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衣服。从古罗马的奴隶服,到女仆咖啡厅的小裙子,都能看到…… 最里面的位置,有两个用拉帘隔绝视线的小房间。 濯看到左边的那扇帘子时不时晃动,内部也有衣料摩擦的声音传出来,推测里面应该有人。 想必是另外的客人,和他一样没有准备礼服。 濯也不感兴趣,他在学校里就那几个朋友,神田今天不会来,桐谷仁还在下面……那么这人他就不认识。 所以和他没关系。 ‘反正随便挑一件换上就好了吧。’宇都宫濯走在被衣服左右夹击的道路中,心里这么想着。 也不知道由里奈是何居心,为男生准备的换衣间内,居然有一半都是裙装。 濯在这里转了两圈,挑了件纯黑色的中山装换上,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要是这套中山装的尺码看上去很大,穿上去应该比较轻松……而且不显眼。 将中山装取下,手里提溜着往回走,掀开右边的换衣间帘子,走了进去。 换衣间内只有一张小型沙发,四面…啊错了,是三面。 除了门帘,其余三面的墙壁全部都被一面巨大的镜子覆盖,换上衣服后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身上衣服的效果。 十分钟后, 宇都宫濯掀开帘子出门,手臂上挂着自己的衣服。 恰好此时隔壁的帘子也被人从内部撩起。 秀窄的手指扶在墙壁上,五指修长,让濯有些怀疑这人绝对是一个没有干过家务的富二代,或者钢琴家。 那人弯着腰低着头,从抬起的帘子下探出脸来,视觉中的第一印象就是素洁的白,在深蓝色的幕帘衬托下更为显眼。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更加显得白皙,甚至不见血色…… 然后就是一个令阳光都失色的微笑。 “你好。” 那人看到他的瞬间顿了下,然后稍稍低头从帘子后走出,再次深深鞠躬。 宇都宫濯傻了。 濯自认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了。山本由里奈和神田智和,他们都是校园中的风云人物;而零,与庞贝·加图索又从其他方面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做人格本身的魅力。 可以这么说,他已经不觉得世界上有人能惊艳到他了。 但他错了。 他确实被惊艳到了,被一个男人……尽管这个男人身穿英伦风的正规女仆装,从头到脚武装的严严实实,但对方开口打招呼的声音,确实是一个男人,一个娇弱的男人。 其实在男人开口前的一刻,濯都在怀疑自己又上了山本由里奈的当!她带自己进入的不是男士换衣间,而是女士换衣间,所以这里才有那么多裙装。 好在这人确实是男人,尽管声音柔弱,但还有一丝男性的感觉。 而这位男人此刻在男士更衣间,身穿一条覆盖到脚踝的黑白长裙,手臂上套着白丝手套,脖颈上也围着黑色的蝴蝶颈圈,头顶更是佩戴了黑白头巾……完全是正统的英伦女仆装。 他的直发从头巾两侧放下来,笑容恬静美好,美的安安静静,没有任何锋芒……是的,没有锋芒,他和零,和由里奈她们完全不同,属于站在人群中,你可能都不会发现他的那种美。但若是你惊鸿一瞥发现了他,就再也不会移开视线了。 感谢林海04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常守朱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carpe-die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顿顽星君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李林277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伺隙伺隙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 感谢小明来喽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78章 ,我说你家房子 第78章 ,我说你家房子 就像是你班级里最可爱的女孩。她或许并没有电视里的明星娇艳,但却永远是你心里没有缺点的纯白影子。 就像是五颜六色的丛中,唯一的异类,它倔强又含蓄地盛开着属于自己的白色骨朵。 这真的是个男人吗? 濯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因为男人跟他鞠躬的方式也是那么‘女仆’…… ……他右脚后撤半步,脊背挺直,双手提着外围围裙和裙摆的左右边缘屈膝低头,朝他行礼。 起码在这一瞬间,他真的有种即将面见某位英国公爵或者公主的错觉,而面前这位就是从两岁就开始接受专业培训,侍奉在贵族身边的贴身女仆。 “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我的名字叫做人形净。受人照顾不得已女装,惊扰之处,请您原谅。”男人微笑着自我介绍。 宇都宫濯脑子里乱糟糟的,已经没有功夫去吐槽「人形」这个奇葩的姓氏了。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两个字: 完啦。 十七年了,他活了十七年……班里嬉嬉闹闹他没心动过;山本由里奈带球撞人他淡定如老佛;就算零既像妈妈,又像妻子那样照顾他,他也一直能保持清醒…… 可看到这张脸,这个笑容的时候,在这种美得可男可女却没有一丝人妖气,一笑起来阳光失色的男孩面前……他的心脏竟然狠狠滴颤动了下,恰似刚好补齐了缺失的年华。 偶里蟹!真是见鬼了! 濯心里五谷杂粮(没有错别字),一团乱麻说不出任何话来。 所以他只是呆呆地“喔——”了一声,音节意义不明。 男孩,或者说,人形净并未在意他的失礼。 “那请原谅我先告辞了。” 他从始至终挂着微笑,用那双仿佛梦幻一般的眼睛,抿出一抹笑意,轻轻地转身离去。 厚重的烤漆木门被重新打开,人形净消失在门后。 换衣间内重新安静下来,温和的阳光穿过玻璃,打在宇都宫濯的脑后,暖洋洋的。 窗外的院落里有一棵老槐树,老槐树的树杈上趴着一只黑猫,正在打盹。 宇都宫濯站着一动不动,手脚僵硬,过了好久好久…… …… “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 “好没精神,这次不算,重来。merrychristmas!!!” 一出门,由里奈就站在门口,咋咋乎乎的大喊大叫,并且妄想拉着他一起这么做。 宇都宫濯举起一只手,手掌攥成拳,有气无力地举过肩膀。 “merrychristmas。” 语调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发音很标准,但还是觉得你很敷衍欸?”由里奈不满地噘起嘴。 濯低头看着已经快贴在他胸口的少女,心情波澜不惊,甚至想给她一脚。 会觉得我发音标准,也就只有伱们这些霓虹人了。 “算啦,那种事并不重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生的请求想要拜托你。由里奈。” 濯的表情认真。 由里奈被他吓到了,后退半步:“什……什么。” “我们认识很久了,对吧?”濯看着她的眼睛。 “从两年多,也不算很久吧。”由里奈看起来有些畏缩,明明之前都胆大包天的。 “我们是朋友吧。” “……这个要看情况的,某些条件下也可以不是。” “朋友的一生所求,你会帮忙的,对吧。” “……都说了要看情况的哦~比如现在,濯你一直盯着我的胸部说这些话,让我心里很没底。”由里奈双手护胸,表现出一副怕怕的样子,但嘴上却是一点没留情。濯:“……”就指望不上她。 濯确实是想过内个那个这个一下,来纠正一下他在之前差点被扭曲的恋爱观。不过由里奈…… 算了,可以让仁或者神田试一试女装,效果可能都要比由里奈强一些。 可那样不还是男娘? 捏嘛的,这特么不是死局? “白痴。”濯用死鱼眼顶回去。 然后绕过她向楼下走去。 由里奈一下子恢复常态,像个跟屁虫一样左右两边晃,嘴里啰啰嗦嗦个不停。 “怎么怎么,是不是见到净先生了,有没有恋爱的感觉?” “我开玩笑的啦,可以呦~只要保密的话。” “真的,你跟我说一下感受,我就让你摸。我发四!” “净先生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我当时也被吓到了呢,他那时候穿着和服木屐走在路上,我差点以为他是江户时代的穿越者。” 濯见她越说越愉悦,只好绷着一张脸不去理他……这娘们直觉这么准的吗? 所谓弹簧,就是指的由里奈这种。 清纯不失性感,优雅不失妩媚;欧阳失去偏旁,慕容丢掉根基。 …… 之后,两人一起回到了楼下的大厅。 大厅已经被布置的差不多了,浅色系沙发被归置在了大厅中央,摆成一排,形成了像是观众席那样的东西。 也确实是观众席,正对着个一米多高,刚搭建而成的小台子。 不知在何处的音响流泻而出的是圣诞风音乐,节奏很欢快。 客人不多不少,除了他们两人外都到齐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五男五女,正围拢在沙发边。要么在交谈,要么在独自准备什么…… 似乎要表演节目。 很好,这一点他也没有得到通知。 交谈的那几位,有个人明显被围在了中心,不用想也知道是刚才那个美得可男可女的男孩。 濯为了自己的人生,和父母的晚年着想,不敢去看。 “真大啊~” “你说谁?” “我说你家房子!”濯没好气地瞪了由里奈一眼,“光是这大厅就比我的小屋大了好几倍,而且既整洁又豪华。” “谢谢夸奖,你家也挺大的啊。”由里奈一脸无趣地撇嘴。 那些在学校里暗恋山本由里奈的男生,如果发现这个妞的本质是这样,一定会幻灭的吧。 “那是我父母的房子,不是我的。” “这也是我父母的房子啊。” 由里奈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去帮忙吧,准备一下就开始咱们的patty!” 濯知道她在指什么——濯没有准备节目,他也没有什么才艺。 他无视笑得不怀好意的由里奈,走到一边去拿餐具和杯子。 感谢幻想破灭兄弟的月票。 感谢20190223155856512兄弟的月票。 感谢赠七月于你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 不冒泡也就算了,推荐票也不送,你们想干嘛?想看我单机? 放肆!!快给我送!!! (本章完) 第79章 ,不是我 第79章 ,不是我 山本由里奈站在舞台上,冲着台下的九个观众招手,感觉像是在举行个人演唱会。 没有任何开场白,礼堂的灯光浑然就暗了下来,只剩下舞台上的几束灯光,打在一身纯白礼裙的由里奈身上,格外明媚照人。 有些学生把手放在口袋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出于对个人隐私的尊重,又按捺下来。 “拍照也是可以的,这里不是音乐会,是我们大家的圣诞晚会。”由里奈亲切地冲那人微笑。 这句话顿时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在这里的十个人,并非所有人都相互认识。有的人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有的人是被随机抽中,邀请而来;更甚至,有的人是从大街上相中,便向他搭话,并发出邀请…… 别管由里奈平时怎么样,但此时的她真的很靠得住。 端庄美丽、平易近人,这样的人谁不爱呢。 “但是待会儿演奏的时候,就请麻烦不要发出声音哦。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有些内向。”由里奈笑着补充。 “这是当然的。” “当然,我们都是懂礼貌的好孩子。” “由里奈我要做你的狗!!!” 大厅沉默了一瞬。 “等等,刚刚那句是谁喊的。” “不是我。” “也不是我。” 由里奈以微笑回应,她也是学生,自然明白,精力旺盛的高中生时不时发病,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抬头扫过两排观众席,在第二排的最边缘位置看到了努力藏起来的某人,给对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走向台阶,让出了舞台。 演奏正式开始。 一位双马尾女孩穿着纯白齐肩礼裙上台,怀里抱着萨克斯。 观众席的第二排沙发。 宇都宫濯依然摊着身子。 能和由里奈做朋友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 濯记得那人是吹奏部的,相当有名气。这种名气和由里奈那种仅体现在‘皮相’上的名气不同,她的名气是靠着实力拼搏出来的。 获得过全国大赛的金奖。 全国大赛可以称得上是霓虹水平最高的非专业吹奏乐大赛,其中的含金量非常高。 想要参加全国大赛,必须经历府大会、地区大会、在这两个大会中都获得金奖并且被选为代表,才能够继续前进。 难度可想而知。 曲声响起。 小号、短号、圆号与行进圆号、上低音号与次中音号、大号长号与上低音号等等,各式各样的乐器相互配着,在萨克斯的主奏下交织出一段段动人的旋律。 濯是个粗人,他听不懂。 宇都宫濯依旧瘫在椅子上,用身子处于快要从沙发滑到地上的姿势,将自己藏起来。 他的眼睛盯着礼堂的天板。 天板上什么都没有。 “《水手与大海之歌》。” 身边突然有人说。 “什么。”宇都宫濯一边装模作样看表演,一边回话。 他们两个身边空无一人,观众们基本都坐在第一排,就算有人的坐在后排,相互之间也有距离。甚至还有站着的……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形净突然凑过来搭话了。 不太对劲。 按理说第一排的观众席位更加开阔,可以完整地看到整个舞台……虽然第二排也没差……但这是小型私人晚会,和舞台之间可能会有互动的,第一排相对而言距离更近些,更具一些优势。这家伙为什么要过来呢。 宇都宫濯转头看他。 光线昏暗,只能够隐约看清那双梦幻泡沫般的眸子。也许正因为视线昏暗,只能看到眼睛的缘故,濯居然发现人形净的眼睛非常妖媚,没错,就是妖媚。 但很好看。 在濯的主观印象中,他认为最好看的眼睛,应该是零的。零的瞳仁是水蓝色的,像是澄澈碧洗的天空。 人形净的瞳仁是亚洲人常有的黑色。 “曲名,这首曲子的名字。”人形净微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宇都宫濯回过神来,说道:“宇都宫濯。”“你好,宇都宫君。很好听的名字,种有句诗,叫做濯清涟而不妖,我很喜欢。”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出自宋代:周敦颐《爱莲说》。 宇都宫濯沉默了一下,说道:“谢谢,伱的名字也很好听。湖上朱桥响画轮,溶溶春水浸春云,碧琉璃滑净无尘。很棒的名字。” 轿子人抬人,人情往来不就是这样吗。 总之听到别人夸奖别只说谢谢,也要夸回去才行,这点道理濯还是懂的。 “承蒙赞誉,我很开心。”人形净正式在他的身边坐下,他还穿着女装,坐下时特意将裙摆掖在屁股下,看上去非常淑女。 讲句实在的,零就不会这样。 不过想到这人也是个带把的,就觉得一阵别扭。 “我可以称呼你为濯君吗?” 人形净拿起桌上的饮料,分别在自己和濯的面前各自放了一个高脚杯,然后倒上。 “……可以是可以啦。”濯看着面前高脚杯中的橙色饮料,“你待会儿不上去表演节目吗?” 话题转折有点突兀,上下没有任何关联。 却又带了点暗示,比如:不在前面等着表演节目,坐在后排干什么。 显得有点没礼貌。 他是故意的。 一来,和这个男娘坐在一起,濯的审美观很受挑战,想要立马逃离。 二来,人形净太热情了。 濯不认为自己哪里很特别,他才是真正的丢入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人。 现场的帅哥美女那么多,干嘛非要找他?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叫做庞贝·加图索。 “濯君在看什么?”人形净只是笑笑,并未生气。 “……舞台。” 其实他在观察桌上的餐点,发现没有披萨。就算现在打电话预约,店家也来不及应付圣诞节的大量订单了。有点遗憾。 “这样,”人形净问:“濯君与山本小姐是朋友吗?” “嗯。” “关系很好?” “还行。” 濯的语气有些冷淡,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没收住。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萍水相逢一场,谁也不认识谁。 感谢20200229170503575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秋辞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年的穷神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北冥之鲲鹏-南离之凤凰兄弟的月票。 感谢掀起波兰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卡拉迪亚大陆的王唯一兄弟的月票。 感谢日常辱弥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1030110652348448的月票。 感谢。 感谢草木清凉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提摩西勋爵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上架。 然后月票和打赏的爆更,下个月月初开始。 上架爆更+补一下之前请假欠的。 就这样(冷漠脸)。 (本章完) 第80章 ,谁会随便跟着那种人走啊 第80章 ,谁会随便跟着那种人走啊 人形净抬头看着坐在舞台边等待表演结束后,立刻准备上台的山本由里奈,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脚上的公主鞋,问道:“女朋友?” “不是。” “妹妹?” “没有血缘关系。” “我明白了。”人形净再次礼貌地笑笑,坐回去不再说话。 宇都宫濯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 很快就到了换人时间。 出乎他预料的是,是否表演节目完全是由客人自己决定,只要想表演,走上台去就好了,并不一定非要上台。 这让濯松了口气。 由里奈在交接时间里负责暖场,在上面说一些不失风度的玩笑话,大家都很开心,气氛很热烈。 倒是人形净一直没有笑,他像是一个木偶般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仿佛一个旁观的路人。 直到半响过后,都没有人上去,人形净才站起来,带着微笑冲他鞠躬。 宇都宫濯很识趣地让开位置。 人形净从他的身边走过。 三十秒后,大厅再次变成黑色。 这次舞台并没有集光束照亮,只有唯一的一盏天灯昏昏沉沉地亮着,灯光是暗红色,浓郁的像血。 人形净以某种看不见的姿势跪坐在舞台中央,黑白色的女仆长裙仿佛盛开的莲那样向周围绽放。 他手里握着一把红伞,侧对着观众席,缓缓转过身来。 他那双与面容严重不符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在人群中看到了最爱的人那样……太生动了,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人形净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拍了拍裙角的灰尘,又捋了捋额前的直发,手法轻柔得像是雏鸟梳理羽毛……于是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略显疲倦、生无可恋,一点点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变得精神焕发,眉间变得有丝丝妩媚流淌,眼睛里好似闪着光。 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句台词,却像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画面。 人形净仅仅用眼神,就展示出了一位少女的心路历程。 仿佛巨匠绘制雕像,你坐在那里看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心情仿佛天边的白云那般变化。 这还没完, 随后,人形净一把丢开红伞,血一般的颜色彻底笼罩了他,眼皮好似填上了红色的朱影,让人觉得是因为他微微低头导致的。 他变得更加像是一个女孩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 更娇艳,更艳丽,他在绽放。 可看起来又有些压抑。 人形净甩动着裙摆旋转,特意整理的头发变得凌乱,他的脚步也有些凌乱,像是随时可能摔倒……但他不管,只是旋转。 宇都宫濯看了眼舞台边,同样看呆了山本由里奈。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开心的聚会上安排这种丧气的节目,圣诞节本该一起happy,一起吹牛打屁的节日才对吧……好吧,我知道你们有女朋友的肯定要开房。 但这种节目,明显不合适吧? 现在的人形净就像是个失恋后的疯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又邪又美,有着森森的鬼气。 但该说不说吧……濯没有文化,说不出「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这种批话,因此他也不能领会文豪这番话的妙处。 他只有两个字: 「算你厉害。」 …… 表演节目后,人形净毋庸置疑地成为了客人中的中心人物,无论男女……甚至可以波及老少,只是这次没条件……都围在他的身边。 女学生抢着要贴贴,男生也有动手动脚的。 人形净始终带着淡淡又不让人觉得失礼的微笑,从容地游走在他们之间,不着痕迹地与他们拉开距离,却又不让人觉得疏远。 一看就是丛老手了。 同样的情景,濯就绝对做不到。把他换过去,别的不敢说,三句话之内绝对会把天聊死。 伱瞧你瞧,这才多大的功夫,都抱上了抱上了!……其中有个腼腆的女孩受到了人形净的关照,她站在队伍的最后方,若无若无地偷瞄人形净,自以为自己的视线很隐蔽。 现在人形净跪坐在舞台的地板上,给女孩提供膝枕。 那女孩好似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头部,靠在人形净的腿上,仰头看着天板和人形净的脸,看上去愉快又满足。 那人正是由里奈的朋友,那个擅长萨克斯,扎着双马尾的女孩。 “……现在大家是不是都像这样亲热着呢?” 有些疲惫的由里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丝毫看不出来之前的落落大方。 “别忘了还有那些正流着血泪的人啊。”濯面无表情吐槽。 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这样,他都出生17年了,怎么没经历过?既然他没经历过,那就说明这件事根本不存在!对!根本不可能!大家一定都是和家人、和朋友,或者一个人度过的。 “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想谈恋爱呢?”由里奈靠在椅背上,像个公园里的老爷爷。 “别和我说,我不知道。”濯还在看着人群那边。 “我想那是因为你是怪人吧,宇都宫濯不喜欢地球人…什么的。” “闭嘴。” “大家在这种节日总是坐立不安呢,尤其是单身的男生们。听说有一大堆人跑去「女王大人」那里,想邀请她一起过圣诞节,结果全部被干脆的拒绝了,尸体堆积如山呢。” “哦。” 虽然濯在心里也称呼零类似的称号,但那是更加权威的「皇女殿下」,而非「冰山女王」这种中二的称呼……当然了,这个称呼也很到位就是了。 两个小时之前他才和零分别,如今零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可能会和苏恩曦她们一起过圣诞节吧。 “那时候男生们绝望的表情真的很夸张诶。可惜当时你不在,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哈哈哈。” 濯没有感情地干笑几声。 其实他也应该算是其中一员来着……不过他本来就是出于好心的随口一问,被拒绝也觉得无所谓。 宇都宫濯斜眼瞄她一眼:“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想和由里奈一起过圣诞节的男生,绝对也不是个小数,甚至更多……倒不是说她比零好看,主要是性格,零那边必须得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去邀请,这边还可以碰碰运气。 由里奈懒洋洋地吐着舌头说:“谁会随便和那种人走啊~” (本章完) 第81章 上架感言吧? 第81章 上架感言……吧? 平台老规矩了,上架前讲两句……咱也不知道讲啥。 要不跳过流程,直接开骂? ……好像不太合适。 咱也就不卖惨了,直接说说这本书吧,闲聊。 从题目,到标签,再到简介……反复提到日常这个词。这就是这本书的主题。 日轻风呢……我故意的,因为在尝试转型。 我不想写全世界围绕着主角转的龙族了,腻了,外面全都是,如果你想看全世界等着主角,主角一去剧本就开启,然后刷怪……这样的剧情外面都是,这本书也不会这么写,抱歉,别在这骂我了,没啥意思。 我要写的,就是如果真的穿越后,以一个外人的视角下,见证或者参与的‘微末’的龙族。 世界不会围绕主角转, 有他没他,不差谁。 再一个呢~ 也想改变以前的风格,轻松一点,所以选择偏日轻的方式,练笔转型。 差不多就是这样。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风格变了,还是读者变了,竟然有人看出我埋的伏笔了。 我惊了! 上本书埋了那么多,都没人发现诶!他们都说我胡言乱语,前言不搭后语,自己写自己的。 是我变成正常人了,还是我的读者中出现正常人了?嗯? 挺惊讶的。 还就是说,咱们收一收!你们别太过分了啊,我还写不写了,笔给你,伱把剧情给我代写了! 开个玩笑。 咱们看出来了,尽量说的隐晦一点,o不ok? 要不评论我都给你删了!口牙! ……是我写的太表面了吗????可是我上本书的伏笔都写在标题,一直写一直写都没人发现啊。 奇了怪。 行吧!我收收! 不过这还不是主要的伏笔,有些伏笔一旦被人评论出来,我特么直接就是删! 如果你的评论不是骂人却被删了,那就说明你说的太特么准了!我给你删了! 所以别再发了,或者发的隐晦点。 哈。 听话。 … … 再一个就是剧情问题了。 有句话说:大纲这东西,向来写着写着就没了。 他么的果然如此啊! 我写着写着,发现他妈的又写偏了。 这次写之前准备了好久的大纲,得!没用了!曰了狗! 咋整昵!愁人! 没大纲写作,简直比吃翔还难受。 … 还有哦~ 关于由里奈这个角色。有的人也指出来了,原名确实叫做明日奈,然后仁是和人。 结城明日奈,桐谷和人,这是江南的原设定。 特么的,完全是刀剑的角色! 当初狗江为了蹭热度,强行写了这两个人的名字! 而且他描述的这两个角色,完全和《刀剑神域》里的不一样。 明日奈胸大吗? 桐谷直叶的胸才大好吧,明日奈只能说牙板。 但是真的要写出来,还是长篇,再以这两个角色的名字写,就很出戏!!! 就别说你们看时的心态了。 超级出戏! 一写出来脑子里就出画面,根本没法看,也没法写。 所以改了名。 嘿嘿嘿,原本确实想过,将桐谷直叶的角色安排给由里奈的闺蜜,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本来就不是他们两个了。 我上本书有两个角色,叫做小蓧和落叶,也是原角色,文中也是一笔带过。 但写出来,她们就不是原来的固定角色了。 这本书同样如此。 而且我写书有个习惯,就是对比,衬托…… 你猜猜我为什么写由里奈? ……不过好像用力有点猛,导致她比零抢戏了。我累个擦,我写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了。 太抢戏了! 我改!……不过好像人形净也挺抢戏的,嘿嘿嘿。 猜猜我为什么写他?(猜出来我就给你删了。) 还有绘梨衣等角色, 肯定会出场的,但估计要很久了。 在我的大纲里,绘梨衣是挺多戏份的……虽然她很难写,超超超超超超级巨难写……但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也算有了经验。 (其实零也很难写,这也是没人写,或者写了不像的原因。只有我傻逼,两本书都挑硬骨头写。) (看我上本书的夏弥,他妈的嘴皮子一动,一章就过去了。) (哪像这俩,一个没嘴巴,一个不张嘴。) 关于绘梨衣…… 既然说了轻松向,自然不会再刀了她。 这么说吧,我的脑子里早就想好绘梨衣的剧情了,结局是怎么样的,一开始就想好了。 …… 《这是濯的龙族日常,不是龙族中的濯》,划重点。 要以濯的角度,一一描写出观众视角下,龙族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毕竟角色不同,定位不同,视角和风景都会不一样。 像我上本书主角是恶龙,别人负责铺垫,他直接上去插入敌方心脏,咔咔两下,结束战斗。 这本书肯定不能啊。 所以,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才是主角的世界。 我写书向来不喜欢欺骗自己,任何事情都要有理有据。 比如:主角为什么参入龙族?就为了装逼?别了吧。 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 而当一个男人有了目标,别说房子了,世界都给你毁灭看看——这就是我写这本书的宗旨。(当然这是鸡汤,实际上我他妈根本买不起。) 还比如:零为什么会成为女主?路鸣泽那核弹白挡了? 这些都要慢慢来。 为什么呢:因为比轰轰烈烈的话,所有龙族同人的主角加起来,也比不上路鸣泽!!!比装逼,比自然的耍帅,也没人比得过他。 所以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平凡见真章。 我能给的不多,如果不够,就刨开我的心脏,它也是你的!!!——宇都宫濯。 就这样。 …… 然后就是爆更和补请假的那几更。 上架当天爆梗,然后补之前欠的。 下个月月初,统计一下月票和打赏。 然后40月票+1更。 3000打赏+1更。 到现在,好像积累挺多了(漠然脸),我没存稿(漠然),我爆肝(漠然),我肯定写出来(漠然)。 以后的规则都是这样, 40月票+1. 3000打赏+1 盟主不敢想,有了再说吧,上本书有个大哥就被我摆烂的态度摆走了,这本书端正一下。 就只有一下,别过分!!! … … 还有啥没说的吗? 算了,先这样。 感谢沧苼呢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524143430980兄弟的月票。 感谢魑三十七娘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carpe-die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澔兄弟的月票。 感谢半城天沙兄弟的月票。 感谢林海04兄弟的月票。 感谢神神秘秘的小偷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725212118691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神月空t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世界取束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824142545467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lxcmn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82章 小心我打你 第82章 小心我打你 由里奈吐着舌头说:“谁会随便跟着那种人走啊~”然后就懒洋洋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 可能由里奈也有过苦恼的回忆吧,才能说出这种话。 但濯并不知情。 他若无其事地瞥了由里奈一眼,并未想刨根问底。 而是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你穿的是裙子吧。” “嗯哼?”由里奈没动。 “好歹注意一下啊。”濯无奈地给出忠言。 真佩服由里奈的大心脏,不知道会走光吗? “……濯你应该对地球女人不感兴趣才对吧。” “……别说的好像我是喜欢外星女人一样。” “我一直这么认为。” “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可这是我家。” “小心我打伱。” “不要~~” 濯不耐烦地用略微强硬的目光瞪了由里奈一眼,由里奈随即装模作样地喊着‘好可怕喔~’,并双手抱胸一副怕怕的样子。 很假,但她还是老老实实把腿放了下来。 这时候舞台周围的人开始散去了,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人形净没有回到第二排,他在第一排边缘蹲了下来,有人给他让位置,但他笑笑婉拒了。 然后大厅再次昏暗,人模狗样的桐谷仁先生上台,手里拿着麦克风。 接着就是紧密的钢琴前奏,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桐谷仁开始了歌唱。 开口脆。 宇都宫濯和山本由里奈也不再说闲话,都盯着他看。 直到第一段副歌结束,再次进入纯音乐的伴奏。 濯才开口,他复杂地看着舞台上的仁,说道:“他什么时候偷学的技能。” “早就会了哦~是你太不关心桐谷了。”由里奈也看着舞台。 “……”濯一时语塞,然后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捏嘛的,想到这家伙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学婊。” “什么是学婊?”由里奈疑惑地看向他。 濯头也不回,继续用怨念的眼神,盯着台上偷跑的仁,解释道。 “表面上大家都是同样的不务正业的老色批,实际上经常趁着别人放松摸鱼的时候,在暗处偷偷努力,以希望在内卷中脱颖而出,卷死别人。” “哦~~”由里奈点头,然后捂着嘴笑:“所以你坐在这么偏倚的地方,就是为了偷偷努力?” “不是。” “哦。”由里奈再次点头,“所以你不努力。” 歌声再次响起,两次的话题打住。 在濯恨不得上去给仁了两个大耳刮子,质问他为什么要丢下兄弟,独自变得多才多艺的眼神中,仁唱完了。 随后就是一如既往的鞠躬道谢环节,接着仁环视只有几个人的观众席,向他们这边走来。 由里奈突然幽幽地开口:“那你躲什么。” “有预感。”宇都宫濯说。 “什么预感?”山本由里奈问。 “如果让你看到我坐在显眼的地方,”宇都宫濯想了想,反正规则已经定下了,由里奈也不能强迫自己:“可能会被随便找个借口拉上台。” “……可以出风头。”由里奈提醒道。 这个家伙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于是他回怼:“上去跳肚皮舞也是一样。”你怎么不去。 “影响不一样,”山本由里奈白了他一眼,“当然你也可以跳,我会蹦起来给你加油。” 濯再次语塞,由里奈则是满意的笑了。 “别瞪我啦~抱歉抱歉。” 由里奈以没什么诚意的口吻道歉后,濯再度朝她瞪了一眼。 她马上“呀~”地发出夸张的叫声,跳起来跑到正在走来的仁身边……接着,狐假虎威地躲在仁的背后,表情立刻变得嚣张起来。 狗仗人势这个词,应该是用在这里的吧。 …… 第83章 ,这样不好 第83章 ,这样不好 他收回视线,看向圣诞树另一面的主人——山本由里奈……其实根本看不到,被圣诞树挡住了,他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很合群才做出自己在看的动作。 山本由里奈在和众人有说有笑,平安夜晚会嘛,气氛一定要到位才行。 欢乐,才是今晚的主题。 客人都很给面子,开始起哄。 于是由里奈羞涩地遮住脸,看上去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的羞涩……这个做作的女人。 明明说起荤段子起来比自己还利索。 但是效果很明显,众人更起劲了。 “濯君,有什么喜欢吃的吗?”人形净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在场的十个人中,只有他和人形净坐在圣诞树的背面,唯一与人群交接的地方,就是宇都宫濯身边坐着一位‘人圈’的某位路人甲,如此他们也算是坐在人群,只是位置偏倚。 宇都宫濯正在看着山本由里奈做作的表演,顿时被人形净的这句话吸引了注意。 在宇都宫濯的印象里,这并不像是人形净。 他该是那种落落大方,让人如沐春风的人设才对。永远那么和蔼温柔、笑起来让周围也感到身临其境的开心,那样的模样。就算是他一个男人穿着女装,在舞台上演出令所有人终生难忘的表演,他也没有一点胆怯。 但他在对宇都宫濯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难得地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紧张。 很微妙,也不易察觉。 宇都宫濯思考了一下,说道:“黑米粥。” “很高雅的品味。”人形净夸赞道。 宇都宫濯沉默了。 食物的喜好原来也能用高雅来形容吗。 他严重怀疑人形净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夸自己。 突然觉得这幅情景有点似曾相识,像是在某个地方见过。 哦,在上辈子的短视频里。 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黑米粥。 为什么吃黑米粥? 因为好吃。 为什么好吃? ……此处省略十万个为什么。 过了几秒钟,人形净又转头来问。 “濯君平时喜欢运动吗?” “不喜欢。” “喜欢看书吗?” “还好。”宇都宫濯面对人形净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他总觉得奇怪,很别扭。 你丫的是不是想要攻略老子然后来一场甜蜜的男男之恋???但你这攻略是不是买错了,从直男那里买的盗版? “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人形净问。 “没有。”宇都宫濯摇了摇头。 那种感觉更浓了。 “这样吗。”人形净若有所思,然后看了宇都宫濯一眼,收回视线。 “为什么这么看我。”宇都宫濯问。 “只是觉得这样会引起你的注意,”人形净笑笑:“濯君好像……不喜欢我?” “……别多想,我只是性冷淡,且喜欢大柰子。”宇都宫濯心里说:所以咱们是不可能的,伱放弃吧。 “……”人形净愣了下,然后继续温和地笑:“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 那为什么我觉得你想泡我。 宇都宫濯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换来了人形净的疑问:“什么?” “没什么,忘了吧。”这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哼唱《圣诞歌》的前调,就是那种用喉咙哼哼,过一会儿就要开始歌词部分了。 期间,有一对男女生更换了位置,坐到了一起,他们相互用眼神交流,含情脉脉,眉眼传情……在开腔唱第一句的时候,两人还特意看着对方笑。男生故意笑,女生则腼腆的捂住嘴巴。 眼瞧着八字已经有了一撇。 圣诞夜的脱单传说这么厉害的吗? 大家之前不都是陌生人的吗? 还是说由里奈的月老功底竟然如此深厚,一会儿的工夫就搓成了一对? ……那我他妈怎么是单身? 哦,原来是我自己完美的避开了。那没事了。 宇都宫濯和人形净坐在角落里,也跟着众人,低声唱着圣诞歌……虽然声音很小,他们自己都可能听不见。 演唱完毕,众人开始起哄,带头的自然是由里奈。 那对男女在众人的起哄下对视一眼,然后男生朝对方伸出手……ok,牵手成功,有请下一位男嘉宾。 “带着我的祝福滚啊!” “下次再请我吃狗粮就毙了你们!把你们全家都杀了!不过这次就算了。” “呜呜,我老公呢?我老公呢?” 其他人在确定他们成为情侣后,纷纷送上祝福,然后友善地将他们俩踢到了一边,并亲切的表示: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们了,可以滚蛋了。 在自己面前亲眼目睹一对陌生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成情侣……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真好啊~” 有人发出截然不同的感叹。 宇都宫濯惊诧地看向他,果然,人与人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聒噪——宇都宫树人。 人形净也转头看他,笑了笑:“濯君好像不这么想,那么要做掉他吗?” 人形净仍旧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接着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他现在的脸像是个没有走出校园的学生,还是一看就很好欺负的那种……搭配上他的有些内向且温和的笑容,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简直杀气凌然。 濯甚至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在看到宇都宫濯惊诧的表情后,他显得游刃有余,亲切的笑笑:“濯君不是这么想的吗?” “你从哪里学来的?”濯问。 “电影里。” 果然是玩笑。 “这并不好。”濯说道。 “我知道,只是说说。”人形净并未因为他严肃的说教而露出异色,反而虚心地点头。 然后像是随口说道一般:“真正会杀人的罪人,他们杀人前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濯顿了下:“这也不好,你应该多看看《海绵宝宝》。” “这样吗。我会去看的。”人形净再次笑着点头。 一般人这么做会让人觉得敷衍,甚至轻慢。 但人形净没有给他这种感觉,他看上去是真的要去看《海绵宝宝》,甚至已经在询问这部动画面的内容了。 濯说:“没什么内容,就是两个快乐的傻子,一个充满欲望的老板,以及唯一一个清醒,但却活的很累的邻居,的故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就像人生。” 人形净沉默了下,重复了一遍:“……就像人生。” 感谢林海04兄弟的月票。 感谢喵燐不是燐喵兄弟的3000点币打赏。 感谢大佬。 —— 不是不更,是在上班。 昨晚两点才睡,今早又起来上班。 午休,和摸鱼时间偷偷码字。 (本章完) 第84章 ,冰淇淋味的可乐 第84章 ,冰淇淋味的可乐 又坐了一会儿,宇都宫濯想了下,站起身来。 “濯君?”人形净立马抬头看他。 “怎么了。”濯问。 “你要去哪?” “厕所。” “是我吓到你了吗,如果是这样,请允许我道歉。这并非我的本意。” 他这句话的语气简直和‘是我把你吓得尿裤子了吗’没有区别。 人形净也要站起来,看上去要鞠躬。 宇都宫濯连忙摁住他。 人形净先生,伱怎么回事? 你是哪里的小奶狗吗?或者跟屁虫? 你之前风情万种、含羞弄怯的那股子劲儿呢,都哪去了? 他低头看着人形净殷切的眼神,宇都宫濯总觉得别扭。他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应该,是个人吧。” 人形净不说话,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可以去洗水间了吗?”宇都宫濯想要走,发现人形净抓住了他的衣摆。 这样很怪诶兄嘚! 咱俩都是带把的!你注意下! “为什么去洗水间?” 这需要为什么吗? 宇都宫濯整理了一下自己仅有的生物知识,开口说道:“吃进的东西会在肠道中消化产生废物,如果不及时排除,人是会死掉的。” “这样。”人形净笑笑:“很抱歉,我以为是你讨厌我了。” 接着,抓紧宇都宫濯衣摆的手松开了。 宇都宫濯看了他一眼,人形净盘坐在地上,面上是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一点都不像是之前的绝世妖姬,这笑容很普通,就是个普通的大男孩。 他摸了摸鼻子,跟桐谷仁打了声招呼,然后下楼,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濯并不是第一次来山本由里奈的家,所以认得路。 他从洗水间出来后,回到大厅,看到那些人已经将大家的礼物放在了正中央。 由里奈和仁正朝他招手, 人形净还在之前的位置,由于濯的离身,他和最近的一个人之间,相差了一个身位。而他的另一个方向一开始就没有人……所以他坐在那里孤零零的,抬头用某种濯说不上来的眼神,眼巴巴看着他,没有招手让他过去。但他的表情好像已经在疯狂招手。 简直像是一只眼巴巴的小狗。 濯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是挥挥手对由里奈他们俩回应了下,然后又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 路上的时候,顺手在桌面上顺了两杯冰可乐。 坐下后,他就把其中一杯递给了人形净。 可乐很冰,里面加了冰镇很久的不锈钢球,空气中的水分液化成小水珠附在玻璃杯的表面。 人形净看着眼前装着黑色饮料的玻璃杯,看了两秒,轻声说:“谢谢你,濯君。” “哦。”濯淡淡地应了声,自顾自地仰头了喝口自己手中的可乐。 人形净这才伸手接过。 他太重礼节了,宇都宫濯不喝一口,他估计还会墨迹一会儿。 可是人形净接到手里小口抿了下,又说道:“谢谢你,濯君。”他又重复了一遍。 “哦。”濯还是不冷不热。 他俩还是游离于人群之外,人形净盯着他,他盯着手中玻璃杯里面不断升起的气泡。 “为什么没有冰淇淋呢。” 圣诞节吃冰淇淋,很叛逆的想法。和冬天吃冰棍一样。 但很有感觉。 可惜没有。 “濯君想吃冰淇淋吗,我可以帮忙。”人形净一直关注着他,自言自语的话,他却立马开口要帮忙。 “啊不是,我只是随口一说。而且这个房子里没有冰淇淋哦~最近的商店也很远。所以请别在意。” 他真的只是自言自语。 “你误会了濯君。虽然做不到拿出真的冰淇淋,但可以让你吃到味道。”人形净只是笑笑。 第85章 ,白色圣诞节 第85章 ,白色圣诞节 交换礼物嘛,其实没啥好说的,谁都不知道是谁的,随便挑一个就完事。 关键的是拆礼物的环节。 宇都宫濯挑中的…是其他人剩下的。 他和人形净最后两个选,就俩,一个人一个分了完事。 白色的纸质包装,用黑色的带子绕着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缠了两圈,最后汇聚到上方打了个蝴蝶结。 即便如此掩饰了,看上去还是像个不懂礼貌的家伙送的……谁家的礼物用黑白包装?还是圣诞节? 他没得选,粉红色等浅色系包装的礼物盒,一看就是女生的那种,被其他人先一步拿光了……话说女生也要抢女生的礼物吗?有没有公德心? 拆开外部包装,又打开巴掌大小的小盒子,然后取出一叠摆放整齐的会员卡。 美容卡、健身卡、购物卡、餐饮卡、甚至还有积分卡等等。 宇都宫濯一张张翻看,最后规整到一起,在地板上磕整齐。 抬头。 “由里奈。” 坐在正对面的由里奈正鬼头鬼脑地偷瞄这边……太明显了!! “干嘛。”她别着脸,用侧眼看这边。 “礼物很好,下次别送了。”濯直言不讳。 “……” 由里奈看过来,微微皱眉故作姿态:“你怎么能攻击人家的品味呢?” 宇都宫濯面色不改,用毫无语调变化的声音说道。 “不是我想攻击你的品位,是你的品位先来攻击我。” 圣诞节送这些东西,伱是瞧不起人吗? 这和直接送钱有什么区别? 也就收到礼物的人是他,但凡换了个人……好像也不对。濯也搞不清楚,霓虹人收到这种礼物会是什么心态。 起码在他看来,朋友之间通过这种方式把钱当作礼物,是一种不平等的关系。 真正的朋友、恋人,是不会一昧地接受对方的礼物的。这会让他们觉得亏欠。 而霓虹朋友之间、恋人之间的送礼,都是有来有回,所以太过贵重的东西,会让对方很难办。 不过这次是匿名,也就算了。 由里奈“哼”了一声,也没追究。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濯的礼物到了一位陌生女生的手里,是一条领巾,浅蓝色的,男女都可以佩戴……不过这可能是他的一家之言,因为那个女生有些强颜欢笑。 让濯意外的是,人形净竟然主动和那位女生交换了礼物,他拿到的礼物是一个手工模型,一个精致的、小巧的红伞,和他在舞台上使用的那个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是迷你版的。 显然,人形净竟然又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回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在女生同意了交换,她欣喜若狂地反复把玩那把小红伞,撑开合拢、撑开合拢…… 却完全没发现,当事人就是跟她交换礼物的这位青涩少年。 “濯君在为了不平吗?” 人形净将浅蓝色领巾折叠几次,收入内兜的口袋。 看到自己的礼物,在不同的人手里,收到完全不同的态度……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怕你不喜欢。”濯想了下,又补充:“……抱歉。” 确实应该道歉。 一来,他没有考虑到人形净最后又拿回自己礼物的囧事,如果他挑选另一件,就不会这样了。 二来,礼物确实有点寒酸了,完全比不上人形净的用心。 “我很喜欢,真的。”人形净笑笑,“非常高兴认识你濯君,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再次重逢。”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走了。 可还没有开饭啊,真的不再等等? 兄嘚,天大地天,干饭最大啊!和谁过不去,也千万别和饭局过不去啊。 就不再考虑考虑? 人形净显然没有再考虑,他也听不到濯内心的吐槽,轻身站起来,冲着众人盈盈一拜……是江户年间的礼节……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好像又恢复了之前魅惑世界的姿态。 判若两人。 那位把玩红伞的少女呆住了,似乎终于认出了人形净。 可惜他已经要走了。 其余人也后知后觉,有些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人形净。 濯没去看人形净离开时的背影,而是低着头,一张张去数手中会员卡的数量。 随口吆喝:“路上慢点啊~” 隔着老远,他好像听到了人形净的笑声,那种很含蓄很欣喜的笑声,让濯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在舞台上刚开始时,转头看向观众席,然后在一瞬间,眼睛重新亮起光,焕发生机的那一幕。 真是天生的戏子啊,人形净。 “……”可还是好奇怪。 怎么能对一个男人恋恋不忘呢。 …… 晚餐自然是火鸡,这也算是圣诞节传统了。 都说火鸡很柴,很难吃……但濯想说,你别听他们乱云,这玩意看厨师的。兔子肉还不含一点脂肪呢,一点味儿都没有,不一样被吃的需要养殖? 由里奈家的厨师很棒,濯一个人就造了半只烤鸡。 他可不像其他人那样,面前摆着大餐很想大快朵颐,但因为同桌有一半以上的美少女,所以都端着。 濯可不管那么多,先造为净。 “你别管我,你吃你的,别那么多事!”濯嘴里炫着大口的龙虾肉,含糊不清地说。 因为他炫的太猛,身边的仁和由里奈看不下去,纷纷把自己盘子里的龙虾叉给他。 别的陌生人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濯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濯也不想去计较,看就看呗,有本事把你们盘子里的也给我,都给你们炫了。 他又不是没吃过,只是不想做戏而已。 回去就让零也做一条龙虾!不,十只!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在休息的由里奈环视此刻显得有些空旷的大厅……接着,她不经意看向了背面的巨大窗户。 濯注意到,由里奈望向那里后就愣住了。 他心想「怎么回事」,顺着由里奈的视线看去。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是以黑色底板为背景轻轻飘落的点点白色。 “……啊!!桐谷,濯,快看!下雪了!” 所有人都看过去。 “喔——这就是白色圣诞节啊。”桐谷仁感叹。 (丫的,现在是11点半,还在码字,应该来不及发在今天了,但还有……明天还要上班,日。) 感谢兰胤璧栎兄弟的月票。 感谢mephiswan兄弟的月票。 感谢丰山心兄弟的月票。 感谢墨灵匣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 感谢西行妖~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86章 ,都是坏坏 第86章 ,都是坏坏 众人来到窗边,这种别墅,自然带有巨大的观景台。 抬头。 天空昏沉,但依稀能看到零散的星星固执的不肯退去,与若隐若现的月亮一起撑起天空的亮色。 白点飘落的速度很快,说明夹杂着雨,雪很沉。 雨夹雪, 这种天气很讨厌。 “雨这么大,可我没有带伞啊……”有同学抱怨。 这应该是雪来着。 不过这位同学目的性太强了,相信有心之人都能听得出来。 “嗯……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福伯叔开车送你们,”由里奈作为主人,当然站了出来,笑着说道:“我家车子还蛮大的,一次载五六个人没什么问题。” 但这里有九个人,你这种算法,是不是不把我和桐谷当人? “诶!真的吗,我记得伱家的车子好贵的!”那位抱怨的同学夸赞。 就算想要装作无辜也没用了哦,别被由里奈的外貌蒙蔽了,她心眼里可多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由里奈没打算亲自坐车送你回去就是了。 濯旁观这一切,看破不说破。 在场的九个人,有六个都是同个学校同年级的同学,就算看出了别人的小心思,也没人点破。 毕竟之后还要相处…… 现在到了十二月下旬,就算下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今天来的时候是晴天,从现在天上仍旧有星星和月亮也能看出来,这种天气下雪确实少见……不过这对情侣们来说应该是很值得高兴的场景。 现在还没有到深夜,气温仍然有下降的空间,不过从目前的气温就能判断,雪恐怕会一直飘到深夜。 今晚无疑是个银装素裹的平安夜。 濯一边心想「这下子情侣们可要兴奋了」,一边默默看着身边那对今晚刚刚好上的小情侣抱在一起,共同伸手接住同一片雪。 “……” 行! 算你们城里人会玩! 这碗狗粮我干了,你们随意! 濯心里寻思着「眼不见为净,就让这俩人在外面亲热吧,自己先撤了」,于是转身往回走时———此时,他听到了后方那里,由里奈发出的惊讶的叫声。 “咦?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呃,真的假的?” “啊!” 濯奔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打算去热闹热闹,于是匆匆抓了把瓜子跑过去。 结果…… 此时天渐黑。 天空昏沉,勉强能看到云朵的影子。远处的公寓泛着黄色的灯光。 庭院外的马路边,银灰色的跑车在夜色之中,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处格外引人注意。 更何况是车边站着的人。 冷风瑟瑟。 女孩站在车边,英伦风的蓝色大衣,外套白色羽绒服,在黑暗下,金色及腰的长发格外显眼。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没有受到路人视线的影响,也不在乎别墅内的大呼小叫,只是看着远处的尽头发呆…… “……罗曼诺夫…同学?” 有个男生道明了那人的身份。 咋地,显着你了?咱就不能装作不认识吗? 就是你小子把鬼子引过来的吧? 好巧不巧的,也有可能是这些混血种的听力逆天……反正他刚叫出零的名字,零恰好在此时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雪下的零,与阳台的众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完成了对视。 可能是这一幕太过离奇,以致于没人相信这件事。 罗曼洛夫同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被邀请了,还是不请自来? 众人挺迷糊的。 但过了好久,零还是目不转瞬地看着这个方向,这让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旋即, 宇都宫濯的挚爱亲朋、拓魔塔基,山本由里奈,桐谷仁,立刻背刺了他———两人刷的一下扭过身,紧紧盯着他。那是审问犯人的眼神。 气势好强,濯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看、看着我干嘛,我是好人。”仁一边皱起眉头,一边搔着脸颊,一边来来回回转头、轮流看着零和濯。 “……如果我没记错,只有你了。” 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是好人,可以找预言家查验。”他随手指了个人,“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指出零的身份的,他才是狼。” 由里奈双手抱怀,认可的点头:“你是一匹好人。” “额——由里奈的意思是说……咱们之中,唯一和罗曼诺夫同学有交集的就是你了,毕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濯哑口无言。 我知道是知道,不就是发烧那天嘛,这个坎就过不去了? 但今天这事他是真母鸡啊~ 谁知道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真的是无辜的,是个好人……最多算个中立。 “要不咱们再盘盘?”濯说。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她不是来找你的?”由里奈双手抱在胸口,她已经开始居高临下俯视濯了。 “呃,我不确定。”濯说。 还是仁叹了口气:“给你个机会,解释解释吧。” 濯不由感动。 好兄弟。 “好,你听我给你狡辩,呸!分析。”濯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零她来这里,其实和我,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她只是路过这里,或者来这里观察地形,然后等天黑做掉某个人……这附近住的人都很有身份对吧,所以完全有这个可能对吧,对吧对吧?” “零?” “零?” 仁和由里奈的关注点一致,并异口同声指出了这个问题。 “所以你们早就互相直呼对方的名字了?” “……你听我再狡辩。” “是,还是不是。” “……嗯。” “哦~~” 仁和由里奈你一言我一语,濯只能默认了这件事。 尤其是由里奈那声阴阳怪气、特意拉长音的「哦~~」。 “你很烦诶。” “我还什么都没说喔?” “你的表情让人很烦。” “好过分!” 由里奈还是一脸笑眯眯的,让濯看了想打人。 话说你们真的不相信我之前的话吗?他可是很认真的思考过了,真的有可能哦~真的真的哦~ 捏嘛的,没人相信他。 都是坏坏。 感谢西行妖~兄弟的月票。 感谢啊呜我超凶兄弟的月票。 感谢20190621195957935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316124144068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529112416963兄弟的月票。 感谢白猫爱吃臭鳜鱼兄弟的月票。 —— 现在时间是3:41分。 还有四个半小时就要上班了。 emmmm…… (本章完) 第87章 ,撒,开始吧 第87章 ,撒,开始吧 山本由里奈叼着烟斗,用手指擦了擦阳台护栏上不存在的灰尘,凝视着指尖,动作像是大侦探福尔摩斯。 “犯人宇都宫濯,请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山本由里奈问。 “……烟斗哪来的?”宇都宫濯回答。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胆!!!”山本由里奈怒拍护栏。 但是动作太猛,她又吃痛地抱着那只手吹气。 好弱。 但敌人不止一个,侦探下台,助手华生还在。 “这里只有九个人,就算要盘查我们这里的每个人,也不了多少时间。”桐谷仁摇了摇头:“不要把事情做绝,那样到最后会很不好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太无聊了吗。 宇都宫濯沉思一会儿,说道:“我想要申请场外援助。” 桐谷仁再次摇头,似乎对罪犯的负隅顽抗非常不满。 “可以,你只有一次机会。” 濯:“……” 他们好像很认真地在玩着侦探扮演游戏。 濯认真地想了想,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如果打电话给零的话,事情自然都会迎刃而解,但那样又会面临新的麻烦……比如他为什么和零那么熟悉。 到那时学校里绝对会出现超多的风言风语,甚至可能有些强出头、想要耍帅的家伙会拿他当作踏脚石、强出头。 永远不要小瞧人类的恶意。 永远不要。 但看眼前这些人逼视的架势,如果没个说法,恐怕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濯思考了一下,给桐谷仁递去一个眼神。 多年好友, 他相信对方能明白。 桐谷仁收到信号后,网络卡顿了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悄悄跟由里奈嘀咕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 “行了行了,今晚到这里了各位,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我已经跟福伯叔说过了,现在就可以送大家回去。阿里卡多口大以嘛斯~” 另一边的人群面面相觑,接着一起扭头看向宇都宫濯。 濯视而不见。 见到当事人不表态,众人也不好再赖着,只能纷纷告辞向楼下走去。 濯和由里奈、仁,三个人也跟在后面。 但走在最后。 脚步很慢。 “老实交代,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由里奈压低声音说。 “……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濯也压低声音说。 “那就先交代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说那天晚上你已经偷偷成长过了吗?” “……在我的律师——” “桐谷,你看他~~你快说说他,这种事都要瞒着我们。”、 捏嘛的。 你在干嘛。 “呃——所以说……你们是在那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对吧。” 桐谷仁再次于友情、涩情之间,选择了后者。 “……嗯。” “很早吗?”桐谷问。 “算、算是吧……不过今天这事和我真没关系,我邀请过她,她也拒绝我了。”濯再次强调,今天他是一张好牌。 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零可能真的是来踩点杀人的。 “所以说……罗曼诺夫同学就是每天给你准备便当的富婆?” 桐谷仁忽然提到一个濯不想提起的话题。 真的是———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 “什么富婆?” 由里奈并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富婆这种资源,只能在男生中流通。 “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 桐谷仁难得的也选择了保密。 于是由里奈用可疑的目光盯着他们。 …… 在由里奈三番五次致歉+道谢的鞠功中,终于送走了这批客人。庭院中的屋檐下,只剩他们三人。 于是三人轮流对视一眼,共同朝着门外走去。 濯被他们两个人夹在中间。 以前觉得自己是一个240w的led大功率灯泡。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自己是犯人。 马上就要被枪毙。 …… 因为是今年的初雪,还昭示着白色圣诞节的来临。 所以今晚不伦不类的夜空格外好看。 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到阳台赏雪。 机械制动的铁门缓缓打开。 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就停在门口不远处。 零也站在那里,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濯眨了眨眼睛,向两边轮流投去认输的可怜表情,说道: “……要不今天到此为止吧,我认狼,我自爆,我是坏坏。” 身边两位押送员不发一言,沉默地向前。 ——糟透了。 被迫面对两人的决意后,濯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向着零走过去。 如果零真是他猜想的那样———因为某个任何才来到这里,那么他们的这番行为就会显得非常多余。 尤其是宇都宫濯自己, 还会显得很自恋。 反正他已经反抗过了,身边这两个人完全不给机会。既然如此,他还不如老实地去确认,更能防止多余的误会出现。 他也挺好奇, 零为什么在这里的。 距离更近了后,零还是看着这边的方向———准确的说是一直放在濯的脸上。这让濯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心想:难道说,其实我长得很帅? 但这也让身边两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呦,撒西不理哒呐!” 濯站在她脸前,在两位押送员的羁押下,抬手和零打了个招呼。 “……” 零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沉默了下,淡淡地说道。 “三个小时前才见过。” 濯的原意,就是想装作好久不见的样子……固然前两天才在学校见过……但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被拆穿了。 濯看着零好看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谢谢你提醒哈。” 濯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后扭头,对着身边的押送部队耸肩:“我说完了,你们上吧。” 直接开摆。 他干脆让开位置,站到一边。 零先是面无表情追着他看,然后才看向一直跟在濯身边的两个人……这应该算是她今晚第一次将视线投向别人。 固然无意间大大满足了濯的虚荣心。但……有点目中无人…… 虽然知道零的本意并非如此。 ……她只是懒得看,不在乎。 呃。 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算了,跟他有一毛钱关系,你们随意。 濯自来熟地靠在阿斯顿马丁的车门上,冲福尔摩斯与华生努努嘴。 撒,开始吧。 感谢20220617081819464兄弟的月票。 感谢20191028134159188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210155001561兄弟的月票。 感谢想屮天羽龙兄弟的月票。 感谢carpe-doe兄弟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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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闻言看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下,淡淡地说。 “……主人?”她好像稍微偏了下头。 幅度超级小,很难察觉。 毫无语调变化的平静声音,听不出一点羞耻的意思。 曰你哥。 有点可爱。 他的反应还好,面不改色……旁边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山本由里奈和桐谷仁听到这句话,皆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这俩人一定想歪了。 零的意思是:她是主子,宇都宫濯是被饲养的猪。 濯抿了抿嘴巴,又咂了两下,像是感叹般说道。 “原来我真的是宠物。” 零眨了眨眼。 “……我的意思是,”零说,“你是主人。” “……”濯沉默了下,也眨了眨眼:“哦,那没事了。”想了想,濯又问道:“为什么我会是主人。” 零看了眼旁边的两个人,斟酌了下,说道。 “按照我们的关系,我确实是满足你需求的一方。” “懂了。”宇都宫濯点头。 然后他面不改色,看向再次惊呆的二人,用「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版的毫无音调变化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是她主人。” “……” “……” 濯和零两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怪胎,用淡然的语气,以问答的方式解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后。 全程旁观的仁,缓缓地点头,嘴上说着「原来是这样」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但表情看上去却是完全无法接受。 这也不怪他。 如果濯站在他的角度,濯也没办法接受这个说法。 像自己这样的普通男生,能和零交上朋友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更何况其间还掺杂了如此逆天的伦理关系。 所以两个人完全呆住了。 没有收到反馈的宇都宫濯有些失望,原本还想人前显圣一波呢。 虚荣心嘛,这东西谁都不能免俗。 不过他也不打算做什么差劲的事情就是了。 最多…… “我们是什么关系来着?”宇都宫濯突然再次看向零,用疑惑地语气问道。 “……主人。”零冷冷地说。 这是没有带上问号了。 声音很冷,像是要打人……好在并没有。 “要不咱们先撤退?” 濯果断转移话题,虽然很突兀,目的很明显。 但好在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点头了。 也不知道这些混血种是不是真的很抗冻,因为他看到零的外套是敞开着的……是很漂亮啦。但不冻得慌吗? 所以还是早点回去吧。 濯对着还在冲击中尚未回神的两个人道了句「告辞」,他们都没有回应。于是濯只好绕路到阿斯顿马丁跑车的另一边,坐上了副驾驶位。 零是等他坐好后,才拉开车门坐进来的。 她在离开前,同样对桐谷二人鞠了个躬,算作辞别。 零的坐姿永远是端正的。 开车也是。 她轻踩油门,超跑缓缓起步,平稳行驶。非常舒适。 这是濯第二次坐她的车,这次比起上次,要温柔很多……上次直接弹射起步,濯被零食埋在座位里。 开了没几步,雪突然开始变大了,挺突然的,但是雪下落的速度变慢了,在空气中悠悠落下。 然后零一脚油门,弹射起步。 这次没有东西埋住他了。 可喜可贺。 也没有因为跑车的行驶,卷起路边的泥水泼在那两个发呆的人身上。 再次可喜可贺。 濯扭头看了眼零的侧脸,她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路面。 濯把视线收回来,将头靠在窗边。 “谢了。” “嗯。” 零淡淡地应了声。 感谢doge4396兄弟的月票。 感谢鸽仙人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323193011024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norden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628141603995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 (本章完) 第89章 ,因为所以,自然道理。 第89章 ,因为所以,自然道理。 银灰色的超跑驶出住宅区,进入城市主干道,停在十字路口。 红灯停。 在灯红酒绿的十字路口,绝大多数人的目光被这辆低调炫酷的跑车吸引了,有的年轻人拿出手机拍下这辆车,在网络上查询价格后,将照片发在ins上称赞车主的品味,以此表明自己对跑车有独到的见解。 车内。 “车是新买的?”宇都宫濯问道。 他记得零上次开的那辆阿斯顿马丁dbs007,已经被街边冲出的面包车干掉了。 后来换了一辆不知道什么车。 嗯,认识零半年多点,她已经造了两辆超跑,合计一下总价值,大概一栋摩天大楼。 “薯片买的。” 零盯着前方的红灯。 “哦。” 宇都宫濯又把头靠在窗上,望着外面说道:“你们这些人可真不把钱当钱。” 能把数百万美元的超级跑车当作消耗品使用,就算是跨国企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根据濯的模糊记忆,苏恩曦的流动资金大约在一千亿美元左右。 这是什么概念? 一千亿! 美元! 流动资金! 什么福布斯排行榜,跟这个富婆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好吧! 而且,好像蛇岐八家也欠了苏恩曦几千亿日円的债务。 像这样的事情,全世界肯定不止蛇岐八家一例。 肯定还有。 所以才说,别真以为穿越了自己就会很牛逼。说不定每年都有很多穿越者,只不过那些人,不是心比天高,半途夭折;就是默默无闻,泯然众矣…… 濯并不觉得自己多么牛逼。 他这辈子都很难开得起这种车。 …… 零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如果你跟她开口,她也会送你一辆。” “哈。还是算了。” 濯相信苏恩曦很乐意送他一辆车,但濯并不想亏欠她什么,所以还是算了吧。 自行车挺好。 “很羡慕?” 零又转头看着他。 “只是觉得浪费。” “不是羡慕吗?” 宇都宫濯顿了顿,望着窗外路边的电线杆,说道:“就是很浪费。” 零又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他两秒,收回视线。 前方的红灯已经开始闪烁,说明马上就要绿灯了。 “伱是特意来接我的?” 宇都宫濯突然问道。 “因为下雪了。” 零淡淡地说。 她望着前方的红绿灯,随时准备踩下油门。 “由里奈家里也有车哦~” 因为零没说过要来的事情,而且她昨天拒绝了濯的邀请,濯还以为她是真的有事抽不开身呢。 结果最后不请自来。 “因为下雪了。” 零又重复了一遍。 同样的语气。 语气就是没有任何语气。 “哼哼,表达能力差,思路不清晰,”宇都宫濯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向她,从鼻腔里面哼气:“归根结底啊就是交流太少,这都是平时不爱沟通的恶果。” “你说是,那就是。” 零无所谓的道。 然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强劲的推背力把濯的脑袋从窗边弹开,刮到了窗沿。 有点疼。 但濯只是咧了咧嘴,仍旧有些好笑的看着右边‘专注开快车’的金发萝莉。 濯并不能猜出零为什么来接自己。 或许是自发的,或许有人指使。 但这份情他认下了。 “罗曼诺夫同学,平安夜到了,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车子行驶至岔路口,零转动方向盘,拐进路口。在转弯的途中,她甚至还有余闲扭头看他一眼。……霓虹深受美丽国文化影响,他们的驾驶位也在右边。 “为什么这么称呼。”零又开始加速。 虽然进入了小路,但她好像没有减速的意思。 濯斜眼看了下时速表,80迈。不算快。 但这里是小路,所以肯定是超速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驾照。 濯收回视线,回答零的问题,说道。 “哦,那……小零子,平安夜到了,你还有什么安——没事。” 他说到一半,零侧过头,投来一个刀子般的眼神。 明明是你之前说的主人,现在又来这套。 但他还是及时打住话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丢人。 “寒假到了,有安排吗?” 濯换了个话题,问道。 超跑再次驶入分叉口,车辆开始减速,然后转弯。 随后,开车的零看了宇都宫濯一眼。 她一直在濯的视野范围内,所以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宇都宫濯敏捷地转过头:“看我是什么意思。” 零面无表情:“你今天有点奇怪。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寒假到了。” 濯回答。 “我知道。” “因为寒假到了。” 宇都宫濯又重复了一遍。 零:“……” 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好吧。没有好像,这就是刚才零做过的事情。 “你有事情?我是说寒假。” 零淡淡地说。 “睡觉?”濯说:“毕竟是最基本的生理活动。” “嗯。”零面无表情点头。 穿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超跑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濯租用的公寓楼的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 零看着前方的大楼说道。 “到了。” 濯也这样说道,一边扭头面向车窗,眺望纷纷飘落的雪。 假如没下雪,自己可能会搭乘电车回来吧……所以说,就算零的不请自来确实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好在有顺风车可以坐。不用挤在地铁里、然后在冷风中骑单车,最后冻得像条狗。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零同样也在看雪。 不过她和濯不同,她望着正前方,而不是车窗的方向。 因为正值冬季,天黑的时间很早,如今四周已经很暗了。 在天色暗得能称得上是晚上的景色下,不厚而稍纵即逝的落雪,必须借助房屋照明才能勉强看得见。 “白色圣诞节啊。” 濯发出毫无意义的感慨。 “嗯。” 零随口应了声,声音听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同样是没有任何音调变化的声音,自己居然能听出她心不在焉……我真牛。 因为两人完全没有恋爱关系,所以白色圣诞节,这种对于小情侣来说值得纪念的节日,于他们而言,也就是「今天下雪了」,仅此而已……不过既然是圣诞节,那么下雪其实也不错? 便宜那些该死的情侣了。 感谢主角叫啥是不是猫兄弟的月票。 感谢云迷昼月兄弟的月票。 感谢大星灵神教使徒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渡非渡兄弟的月票。 感谢神月空t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316124144068兄弟的月票。 感谢往事随风bvb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万千岁月兄弟的月票。 感谢离尘鸟兄弟的月票。 感谢ainsorpaur兄弟的月票。 感谢如芥子藏须弥兄弟的月票。 感谢摆闸兄弟的的月票。 感谢20171006080133411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薄凉的小右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91章 ,我的建议是推倒 第91章 ,我的建议是推倒 天空中轻飘飘地下着大雪。 是的,现在已经是大雪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整座城市覆盖成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摩天轮停止转动,闪烁着微微的红光,给这座城市带来了点不一样的色彩。 挺冷的。 不过室内还好。 吃过饭后,濯并没有急着去洗碗。反而脱了羽绒服,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两个杯子,他和零一人一个,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随后零默默拧开桌子上的可乐,给两个杯子都倒上。 褐色饮料出瓶口、落入杯中的瞬间,发出霹雳霹雳的动静……是二氧化碳在会挥发。 而濯已经用专业的葛大爷姿势躺好了。 等到零倒完可乐,并见怪不怪地将装着可乐的杯子,移到桌子边缘上,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濯才像是长了条手臂似的,上半身不动,伸手捞起杯子喝了口。 然后又放了回去。 零没有喝可乐,她的杯子还在汩汩冒泡。 两人都没有聊天的想法。 濯也不觉得奇怪,每天都是这样。 不到四米的沙发,一人一边,零像是上课的小学生那样坐的腰背笔直,而他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对比鲜明。 而且谁都不觉得尴尬。 挺奇妙的。 这样的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濯觉得自己消食消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整理餐具,然后去洗碗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非常有节奏感。 要么对方有强迫症,要么对方是个注视礼貌的人。 濯看向零,恰好她也看向了濯,两人对视一眼。 濯下意识将食指竖在嘴上,发出微弱的「嘘」声。示意对方不要出声。 零面无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没有任何表态。 濯撑着扶手站起来。 走到玄关。 打开门,一阵凉风袭进屋内,飘落的雪也顺势落进来。 他没有穿羽绒服,有些冷。 桐谷仁面带微笑站着,伸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呦。” 然后宇都宫濯关上了门。 有古怪。 十分的事情,有十二分的古怪。 “喂,看到不是美少女就直接关门了吗,”桐谷仁在门外再次敲了敲门,这次倒是没有节奏感了,“不要让雄性激素占据你的大脑。” “卖火柴的小女孩我也不会开门。”宇都宫濯站在门后,有些随意地回道。 “圣诞老人呢。” “……看礼物决定。” 门外沉默了一瞬,然后又出声。 “trick or treat!” “这是万圣节的台词吧,今天是平安夜。你拿错台词本了仁,建议回去换一下。” “我知道了,会去换的,你先开门。” “开门干什么。”濯问的理直气壮。 “我才要问,把客人关在门外干嘛,而且……隔着门说话好怪。” “是有些怪。” 嘎吱。 宇都宫濯重新打开门,然后抢在仁进门前走了出去,并快速地关上了门。 回过头,仁果然用看待「可疑人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濯想了想,解释道:“风会吹进去,降低室温。” “原来是这样~~”仁大幅度的点头,然后抬头用死鱼眼看着他:“伱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濯沉默以对。 借口确实很蹩脚,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所以濯直接无视了这件事,转移话题道:“你来做什么? “这么冷。” 濯缩了缩脖子。 桐谷仁和他不一样,穿的很多,除去羽绒服外还围了一条围巾,戴了手套,跟个胖乎乎的球似的。 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这东西被黄色丝带系着,上方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送苹果。” 濯低头看。 确实是苹果。抿着嘴,沉默了下。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十点三十九分。”宇都宫濯提醒道。 很晚了。 这个时间点上门送苹果,是不是有病! 桐谷仁先是强硬地将苹果塞到他的手里,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启话题: “还有件事。” “嗯。” “明天要不要一起过圣诞节?” “……为什么不发短信。”濯有些无语。 “因为你可能会拒绝。” 仁果然了解他。 躲在手机后面,濯就是蔑视一切的巨人。 “为什么?”濯不明白,“两个男人一起过圣诞节不觉得奇怪吗,仁,我喜欢女的。” “你想太多了。”仁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我们可以叫上山本……哦,你也可以叫上罗曼诺夫同学。这样就四个人了。” “哦。”濯点点头,“还有事情吗?” “没了。” “那再见。” 濯想回去,却被桐谷仁拉住了。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如帮我一下。”桐谷仁说道。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一个人。”濯回道。 随后他甩了甩手,想要摆脱仁的狗爪,但没成功,他抓的很紧。 看来仁是认真的。 宇都宫濯想了想,说道:“你要告白?” 仁磨磨唧唧扭开脸:“……还在酝酿。” “哦,那你先酝酿,我就先回去了……撒开!你撒开!” 他抓的有些紧,外面又冷,濯又不是真的要拼命,所以挣不开,而且幅度太大的话冷风会灌进衣服内。 所以还是被他抓着。 “我有计划,有计划。”桐谷仁强调性的说两遍。 濯用死鱼眼看他:“你哪次没有计划……你知道吗仁,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当讲。” 仁太了解自己这位死党的尿性了,他嘴里能蹦出什么象牙来! 可濯就当没听见,自己说自己的。 “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的那些计划和拉扯,就好比小丑登场前的梳妆打扮,就是为了登场那一刻大家能够一眼认出你来……我说完了。” “……” 仁哭丧着脸沉默:“……好过分。” “但忠言逆耳。” 换个人,濯都懒得理会,爱咋咋地,关他什么事。 “那我该怎么办?”仁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 “你觉得问母胎单身的人有用吗,”濯无语地看着他:“我的建议是直接推倒,或者下药。” “我们是法治社会。”桐谷仁提醒道。 “有法律规定吗?” “有的。” “那就没办法了。” “……” 感谢20190925115758868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30530557-ba兄弟的月票。 感谢33851782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啊呜我超凶兄弟的月票。 感谢鱼-我所欲也兄弟的月票。 感谢提摩西勋爵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20210919160124830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 本章为喵燐不是燐喵兄弟的3000点币加更。 既然兄弟都放话了,我也不能不识抬举。 原本昨天就该写的,但实在顶不住了。 抱拳致歉。 今天上班偷偷睡了会儿,争取多码字。 (本章完) 月底业绩报告 月底业绩报告 各位支持此书的股东们,晚上好。(这句话是抄的。) 此书上架三天了,这个月走到了末尾,现在汇总向各位股东汇报状况。如下。 首先是此书的首订成绩数据。 商家当天的首订是386,emmmmm……只能说不到上本书的一半。 截止到2024.1.31号,晚上23.16分。 此书高定560,均定358,月票数量303,上个月月票18,加起来321.(扣除保底的186张系统月票。) 共收到打赏16616、 再次感谢各位的打赏、月票、推荐。 在此鞠躬。 根据承诺,每40张月票加一更,3000打赏加一更。 计算一下, 321月票算作九更(尼玛的,谁最后多送了一张月票啊!多出了一张,我也算成40。不如40添作40.) 16616打赏算作6更。(同样,不足3000添作3000.) 一共15更。 算上之前欠的请假两更。 17更。 会在下月月初开始,每日四更或者五更,情况好的话可能更多……直到加更完成。 希望有条件的股东们可以考虑支持这本书,一定会给您回馈。 另, 希望等盗版的同学,有条件的话还是支持一下正版,如果真的没条件就算了,看盗版也算支持了。 上本书因为我断更大半个月,追定从900+掉到300+,一样坚持写完了……每月稿费三位数。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最后一章完结时,兄弟们还是来订阅了最后一章,送上祝福。 最后一章订阅1600+。 非常感谢!(小声的说:你们这帮宰总!) 此报告每月月底,会准时送到各位股东手机内,请注意查收。 二哈鞠躬。 (本章完) 第92章 ,你知道吗。 第92章 ,你知道吗。 门外的宇都宫濯与桐谷仁仍旧在激烈的讨论。 对话完全没有营养,但他们依旧在讨论。 桐谷仁的想法是好的,他试图从宇都宫濯这里得到灵感。 指望两个从母胎solo的家伙讨论出如果追一个女生,不如去问问某国总统怎么才能获得诺贝尔世界和平奖。 “这么晚才来我家,”宇都宫濯趴在走廊的护栏上,“之前是一直没离开?” 他指的是待在由里奈家没离开。 “对,没离开。”桐谷仁点点头,也学着他趴在护栏上,“发生了很多事情。” “不用告诉我。” “也行,但你一点不好奇嘛。” “不好奇。”宇都宫濯回答。 他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漫天的鹅毛,真壮观。 桐谷仁观察了下他的神色,犹豫了下问道:“不凉吗?” 随后桐谷仁撑着扶手起身,离开了护栏。 宇都宫濯感受了下小臂上的刺骨寒意:“有点。” “那为什么还要趴在那里。”桐谷仁问。 濯想了下,说道。 “很帅。” 仁:“……” 两人的无营养话题告一段落,环境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这时他们才听到,身后的门内有哗啦啦的水声在响,似乎是水龙头。 一起扭头看过去, 然后同时看向对方。 濯眨眼,抢先一步说:“我之前在洗澡,忘了关水。” 桐谷仁也眨眼,然后睁着眼睛说瞎话:“嗯,我信。” “信就别问。” “ok,不问。那明天……” “我同意了。” “ok,那我走了。” “拜。” “拜拜。” 两人互相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濯站在门外,直到确认仁真的走进了电梯,这才转身准备回屋。 就在外面待了这么会儿功夫,身上已经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冷了。 他转过身,掀开左边的仙人掌,准备开门。 又忽然顿住。 犹豫了下,站起来,还是蜷起手指,轻轻叩击门板。 “那个……给我开下门。” 钥匙落在羽绒服口袋里了。 …… 门开后。 濯跟着一言不发的零走回客厅,后者在濯的目光下,淡然地走进了厨房。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 果然是零在洗碗。 按照他们以往相处的规律,濯才应该是洗碗的那个。在他洗碗的这段时间,零则会在客厅里坐着,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发呆。等濯洗完碗出来,她才会站起身告别。 但今天有突发状况——客人拜访,所以才耽搁了。 于是零就自己去了。 濯有些疑惑。她是有事情急着要走吗?都开始抢着洗碗了。 不过既然她已经去了,濯也不会假惺惺地到厨房里去争抢。和零相处最舒服的一点就是———完全不用掩饰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躺回了沙发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厨房里的水声就停了……皇女殿下洗碗都比他利索很多。果然,这项工作不适合自己,建议皇女殿下以后继续承包。 濯心里yy着。 零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苹果。 她无言地放在濯面前一个,自己咬了一个。 苹果香脆可口,果汁在口腔四溢。 酸酸甜甜。 随后零什么都没说,转身向玄关走去。 “你要走了吗?”宇都宫濯咬着苹果问。 这是一句废话。 “是。今天的事情做完了。”零停下脚步,回头说。 “哦,”濯看着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要不要再坐一会?” 零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濯恶意卖萌般眨眨眼,毫不避让地对视。 “你看啊,今天平安夜来着,不如一起守夜?” “守夜是除夕的传统,平安夜没有这条。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零转过身来。 濯再次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比如……一起守夜?” 好蹩脚的理由,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零:“……” 零无言的盯着他的脸,似乎想要看出来,看了好久都没有转移视线。 一般情况下,在这种寂静的夜晚,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挽留女生,那绝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就算是濯也有些难为情。 他没有太多的想法,但这种行为本身,往往具有特别的含意。 但零是异类。 她既不羞涩,也不胆怯。 只是平静地望着濯,直到把濯盯得难以承受躲开了她的视线,她才眨了下眼睛,一句话不说的走了回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也不询问原因了。 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腿上,像是在等待老师上讲台。 一句话也不说。 房间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除了彼此的呼吸。 这份无声的信任是挺让人感动啦……但零这样无恃无恐、坦然自若的样子,也很让男人挫败。 也就是自己,换个人来都觉得尴尬。“伱不必把心里话说出来。” 零突然淡淡地说。 她没有看着濯说话,而是盯着桌面出神,看上去就像是发呆中的梦呓。 但话语一针见血。 “呃!抱歉。” 大脑和嘴巴的链接又忘了断开,有点糟糕。 说是一起守夜,其实也只是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端发呆。 没有任何对话。 … … 对于零而言,宇都宫濯是一个懒散、邋遢、佛系的男生,或者说,男人。 他的身上处处透漏着古怪,最明显的就是他身上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邋遢。 世上当然有邋遢的少年,但他们也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尚在成长,外界的风吹草动对他们的成长都很重要。 但宇都宫濯不同。 他自得其乐。 且心安理得。 除开这些之外,宇都宫濯还有一种近乎未卜先知的‘推演’能力。 但好像只能‘推演’大致走向,无法确定细节。 薯片和麻衣的事情,他都知道。 从和他扯上关系到现在,算起来已经大半年的时间,零也开始在濯的家里制造三餐了。 他和至今为止见过的男生不同,但又有他们每个人的部分影子。 像是心有所求,却又无欲无求。 可能是能力不足,所以选择无视自己的欲望。 很厉害。 很少有人能做到。 初次见面时,他的眼神就像是草丛里的刺猬那样显眼。 再后来,同样令人讨厌。 并非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的腿和脚看……她经历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这样的视线,她早就可以无视了。 但宇都宫濯不同。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欲望,却还能做到那么色眯眯。 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她讨厌。 并且。 这个人早就认识自己。 零很确定。 再后来……就习惯了。 尽管这个男人一身的缺点,但人格方面却让人很放心。 说开之后,宇都宫濯就彻底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很糟糕……但相处起来很轻松。 他不会刻意接近自己,但也不会放置不理,双方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某个二人都舒服的状况。 尽管是个很有问题的人…… 但这段时间的照顾,也算不上是【……】吧。 … … “你都知道吗。” 零突然毫无征兆的问。 陈诉的语气。 “嗯?什么?” 宇都宫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已经在这里干坐了一个多小时。 这也是零第一次主动开启话题。 “没什么。” 零淡淡地回应。 “哦。” 但话题很短暂,刚开启就结束了。 感谢1750334853648490496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黑渊烬兄弟的月票。 感谢噶哈哈哈嗝兄弟的月票。 感谢蓝海之鲸兄弟的月票。 感谢凤凰则梧桐儿栖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上杉乐兄弟的月票。 感谢元星河兄弟的月票。 感谢哩荡吟蓝兄弟的月票。 感谢频道995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814175419288兄弟的月票。 感谢世界收束兄弟的月票。 感谢寒风核心兄弟的月票。 感谢老道鸿蒙兄弟的月票。 感谢冬青dylan兄弟的的月票。 感谢天狗准则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726065334117兄弟的月票。 感谢半城天沙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ca兄弟的两张玉佩。 感谢道亦有道-兄弟的月票。 感谢是喵燐不是燐喵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隆尼铁塔kenobi兄弟的两张月票。(你这名字……我字都不认识) 感谢血虐风饕兄弟的月票。 感谢莹蜡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8172104807兄弟的月票。 感谢宇宙第一懒兄弟的月票。 感谢叶一君杨颖兄弟的月票。 感谢小明来喽兄弟的月票。 感谢围观的吃瓜大众兄弟的月票。 感谢方然醒悟兄弟的月票。 感谢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93章 ,圣诞快乐 第93章 ,圣诞快乐 雪飘飘。 时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11:49,还有十一分钟就是圣诞节。 宇都宫濯的家中,亮着灯,安安静静。 时间过得很快。 濯是这样欺骗自己的———其实他感觉挺难熬的,超级困。 就这样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强行挽留零到现在,是有点尴尬。 就在宇都宫濯想着,要不要拍几个马屁,缓和一下气氛,顺便开启话题的时候。 零忽地抬起了头。 一团漆黑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 “可以尝试许个愿望,有流星划过去了。”宇都宫濯眯了眯眼睛。 啪嗒。 “这是蚊子。”零以某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将蚊子打死后,用纸巾擦手。 “冬天怎么会有蚊子。” 濯问。 “是从夏天一直努力繁衍到现在的蚊子。” “是吗,那已经很努力了。” “可惜遇到了你。” “嗯。” 零也不否认,淡淡地应了声。 时间过得真快啊,分明感觉自己才刚刚升入高中,转眼间就又到了年末了。 而且他和零也在不知不觉间发展为能像现在这样,随口吐槽的交情了,在刚见面的时候,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吧。 不过说是过去,其实发展成这样也就半年多的时间,差不多七个月,其中还有假期,两人并未见面。 这时,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从昨天开始淅淅沥沥下着的雪,如今已经彻底变成了鹅毛般大小,好似山呼海啸,让你无路可逃。 这里是住宅区,今天又是圣诞节的夜晚,车辆行驶声和喧闹的人声不停地从楼下的远处传进来。耳朵里能音乐听见某户人家里播放着的圣诞乐曲,但没有什么庆祝、热闹的声音传来。 随着远处钟塔的钟声响起,时间正式来到零点。 也就是第二天。 圣诞节。 濯看向窗外,呼出一口气形成白雾,那轻吁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圣诞快乐,零。” “……圣诞快乐。” “还有,”宇都宫濯顿了顿,手掌向沙发缝隙摸去:“生日快乐。” 正望着桌面出神的零一愣,忽然抬起头来。 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随后又快速瞥向他的身后。 以她的听力,向来是注意到了濯的语气与纸袋摩擦的声音。 水蓝色的眼眸看向濯,然后又转向他手里拿着的纸袋。 她的表情先是不解,然后又变得淡然。 “生日快乐。” 零犹豫了下,还是做出了回应,“……谢谢。” “礼物。” 宇都宫濯将纸袋放到零的腿上,笑着说道。 零的视线集中在纸袋里用盒子包装起来的东西上,为难地皱眉。 “我没有准备你的礼物。” “我也没准备,这是生日礼物。” “……嗯,要我现在打开吗?” 零抬头看着他。 “随伱。” 濯的语气有些生硬,也可以说是生硬的冷淡。 因为这种气氛有点尴尬,他不习惯。 ——还是相互吐槽舒服。 见濯点头,零拿出纸袋里的盒子,然后慎重地打开包装纸并解开缎带。 亲眼目睹收礼人在自己面前打开礼物,这件事也很不习惯。 好想找个槽吐一下啊。 纸盒、礼袋、缎带,都是商店里买东西会附赠的小物品,大街上随处可见……他是故意的。 为了让这个礼物看起来不那么敏感,尽可能的不显眼比较好。 礼盒里装着的东西,在濯手里的时候会显得非常小,和他很不搭配……像是nba球员握着棒球。 而到了零的手里,大小刚好能够让她双手环抱。 就在濯想着「要不要先离开一下……去上个厕所?」的时候———零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看到那东西的瞬间,她那双好看的浅蓝色眼睛便频频眨动,随后双手伸进礼盒里,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起里面的东西。 “……佐罗?” 零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出了这个东西的名字。 “……” 濯一下子没话说了。 确实是那只手上缝着西洋剑的布偶猫———不过一般人看到这玩意,第一反应不该是「hello kitty骑士?」或者「拿着剑的加菲猫?」吗? 知道吗,世界真的很奇妙。有些东西在你的眼里一文不值,在别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但也正是如此, 濯怎么都觉得尴尬。 他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两辈子加起来,他也就上辈子初中的时候,随大流买了朵康乃馨送给上辈子的母亲……然后晚上就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东西是七月份,烟火大会上买的,到现在已经闲置了五个多月,他不止一次想着「干脆扔了算了」,现在终于是有机会送出去了。 好在事情现在过去了,不用再计较这些。 “路边摊买的,” 濯让自己尽可能自然地保持葛大爷的躺平姿势,道:“……没有别的意思。” 期间他偷瞄了零一眼,生怕这丫头用某种看待「敌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上次邀请她去由里奈家一样。 只是零这次没发现他的视线,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佐罗」的脸看。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只是专注地盯着「佐罗」看。 眼睛中是濯看不懂的色彩。 “……谢谢。” 零抬头,再次道谢。 这次她的声音出奇的轻,尽管还是没有任何语调就是了。 “喔、喔。” 濯被她吓到了,只好点了点头。 零再次看向手中的「佐罗」,双手托在布偶手臂的腋下,像是抱小孩一样。 似乎看上去……当事人还算满意? 如此的话,也算是还上零平日照顾的一些恩情了吧? “买了很久吗?” 零突然出声。 她纤细的手臂将「佐罗」抱进怀里,双手环抱拥住,动作无比熟练。 “因为我曾经有过一只小熊,它的名字也叫做「佐罗」。” 零看着他的眼睛说。 “哦哦,”濯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过:“……我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嗯。” “好吧。” 零眨了眨眼,等了两秒,见他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买了很久了吗?「佐罗」。” 濯语塞了下:“呃,不久。” 零看着他顿了下,空出一只环抱的手,手指指向他的身后。 “那里之前一直有声音。” 濯:“……哦,那就很久。” “嗯。谢谢。” 零道说道,略微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布偶。 这是她第三次道谢了。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可是她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显得平稳柔和了很多,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濯不清楚。 也不会问。 但里面肯定有很多故事。 「——早知道就不看了。」 宇都宫濯别过脸。 感谢提摩西勋爵兄弟的月票。 感谢黑渊烬兄弟的月票。 感谢万里晴空不如你兄弟的月票。 感谢红尘老魔12580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330221256347兄弟的月票。 感谢校长-yy兄弟的月票。 感谢夜逸晨啊兄弟的月票。 感谢掀起波兰兄弟的月票。 感谢魔法少女纪纪子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513120759778兄弟的月票。 感谢下孤男寡女兄弟的月票。 感谢善恶joker兄弟的月票。 感谢aaron-eb兄弟的月票。 感谢路过的某-科-学的二次元兄弟的月票。 感谢漂泊的游者兄弟的月票。 感谢海上月z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20221003151446922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来自过去的明天兄弟100点币打赏。 感谢明蒂倪妮兄弟100点币打赏。 感谢是喵燐不是燐喵兄弟3000点币打赏。 感谢夜逸晨啊兄弟27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94章 , 第94章 , “诶诶,濯,平安夜过得愉快吗?” 由里奈隔天便笑嘻嘻地来到了他的家里。毕竟昨天约好的事情,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固然是被仁‘要挟’才答应下来的。 由里奈和仁是一起来的。 固然他们的住宅相差很远,处于不同的划区。 但由里奈是谁?那是该死的有钱人。她家有专门的司机,所以绕路接一下另条街道的桐谷仁根本不成问题。 但濯情愿没有。 他实在是受不了由里奈这幅八婆的样子,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出门外说再见。 可惜不能。 “我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一丁点也没有。” 这点濯可以笃定。 就算昨天夜里,零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他们清清白白。 嗯,是哥们。 濯也不是为了追求零才去送她礼物的,那只是闲的蛋疼时顺手买了件多余的东西,并顺便回馈一下零平日的照顾。 零看上去心情是很好没错,可是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由里奈话语里的那股阴阳怪气的关系……当然了,如果以后的洗碗工作,零也能自觉承包下来,他也会很高兴关系关系的。 “话不能这么说。”由里奈摇着手指头,好像跟真的似的分析道:“濯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结识异性,这可是实际性的大事件。更何况对象还是在校园里从不与人说话的「女王」,自然会让人联想到那方面呀。” “是吗,哦。”、 濯面无表情。 他可没有兴致满足这两人的好奇心,所以回答非常敷衍。 “……嗯~~我问伱喔。” “干嘛。” “你在学校里的便当,该不会就是罗曼诺夫同学送的吧?” 听到由里奈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濯立刻用杀人的眼神,转头看向仁。 “……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桐谷仁连忙摆手,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并做出解释: “毕竟你认识的人,活动范围也就那几个,稍微用一下排除法,就能立刻得到这个答案了。” 听到桐谷仁这么解释,濯也只好认下这件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那些也没用。 所以直接开摆。 濯往沙发上一倒,单手撑在扶手上,双腿交叠放在桌面,用鼻孔对着两人。 “你们说是,那就是吧。” 这是零说过的话。 喔,原来说这句话时这么爽。 ok,以后就是他的了。 由里奈和桐谷看到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咸鱼模样,也很无语。 “我说濯。”桐谷说。 濯用了无生气的眼神看向他,连句「干嘛」都懒得问。 什么叫做摆? 跟你说着玩的吗。 “……”仁无奈地说:“你现在是不是吃胖了?” “啊,我也这么觉得,都有双下巴了。” 由里奈合掌附和。 “所以那个人每天都会送便当给你?所以才吃胖了?要注意饮食规律啊,暴饮暴食可不好。” 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桐谷这家伙的猜测太准了,只是根据他吃胖了,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 再和他处一会儿,指不定能说出什么呢。 濯只好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脸色不要太僵硬,继续用懒散、颓废的语气说道: “在我的律师到达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交代的。” 既然仁是这么细心的孩子,就该把这份心用在追求由里奈的身上,在他的身上使什么劲儿啊! “就是因为你不说,所以我们才会好奇啊。”桐谷仁说:“所以,到底是怎么样?” “谁知道。” “小气。” “小气~” “老子乐意。” 不管他们怎么说,濯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里面的关系。 而且就算说了,估计他们也理解不了,也不能相信……毕竟,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的存在呢。 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 而且不小心牵扯到了他们,恐怕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两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所以无论哪个角度,他和零之间的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 “话说,濯。” “又怎么了?” “这个按摩沙发,市面上怎么没有见过?” 听到由里奈如此有见解的问题。 濯立马来了精神,下意识地伸出手向桌子上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摸着。 茶杯在桌面内部。 太远了。 「这俩没眼力见的玩意,就不知道将水杯递到他触手能及的地方吗?跟两大爷似的在那直挺挺杵着,连零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呸!」 濯一边腹诽,一边坐起来,将茶杯抱在手里。 分明是凉茶,却还是象征性地吹了口气,然后说道:“谁说富婆只有一个了?” “还有?” “竟然还有?” 两人异口同声。 濯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他看都不看他们,又吹了口不存在的热气,淡定地说:“我很抢手的,以后进到富婆圈里,可以提我的名字。” 由里奈:“……” 仁:“……” 可能是牛皮吹的太过,两人并不相信。 但没关系,这个逼已经装的很到位了。 …… 濯看了眼手机。 10:16. 零每天会在11:00分过来,很准时,精确到秒。 现在由里奈和仁还在沙发上坐着,一副要留在这里过年的架势。 濯抿着嘴纠结了0.000031415秒,旋即转身走向厨房,在壁橱里扒拉了一阵。 现在厨房已经完全成为了零的地盘,所以就算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他也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两个新杯子。 随后捏着两个茶杯,提着一壶凉水……因为烧水会时间,而且影响到他要做的事情。 凉水刚好。 两个杯子,仁和由里奈面前一人放一个,两人都好奇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一样。 濯沉默地倒茶。 啦汩汩汩汩—— 无色透明的清水流入杯中。 啦汩汩汩汩—— 啦汩汩—— “濯。”仁仰头看着他。 “嗯?” 濯正弯腰倒茶。 “已经满了哦~” “看到了。” “溢出来了哦~” “也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停下?” 濯还在低头倒茶,杯中的清水已经溢了出来,木色的桌面已经被水色覆盖,一部分流到了地上。 但他还在倒。 “可能是吃饱了撑的。” 濯淡淡地说。 感谢归雁128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校长-yy兄弟的月票。 感谢幻想破灭兄弟的月票。 感谢落冰唯初兄弟的月票。 感谢夜色安魂曲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725212118691兄弟的月票。 感谢陈平安不平安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来自过去的明天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95章 ,都是哥们 第95章 ,都是哥们 “……茶杯倒了吗?” “emmmm……” 11:00,准时准点,分毫不差的时间点,零用仙人掌下的钥匙打开门,看到桌面、地板上的水渍后,随即问道。 濯还是想着怎么狡辩,零就已经沉默地走向厨房,拉开了壁橱。 她在壁橱前顿了下,似乎发现了什么,或者说搞清楚了什么,然后才拿出抹布原路返回。 根本不需要他说明原因。 皇女殿下是个沉默的打工人。 现在的零已经恢复了平时最拿手的面无表情。 神情也是一样,不冷不热的,丝毫看不出昨天抱着布偶娃娃时,那股子复杂到足以扯出百万字自传的神情,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一场梦。 这才是正常的,不如说濯也希望零能如此保持这个样子。 顺带一提。 零今天竟然穿了裙子!!! 除了校服之外,这是濯第一次见到零穿裙装。蓝白相间的裙摆拖到脚踝,是一件连体长裙,遮得很严实,一点空档都不留给兄弟。 所以排除了,零是因为昨天的礼物,特意发福利给兄弟的选项。 应该只是她想穿而已。 接着她站在桌前,从她一直坐着的那边沙发缝隙中拿出一根黑色的头筋,咬在嘴里,将脑后的及腰金发抓起来,然后打了个结,最后又用头筋固定。 接着一言不发地开始弯腰清理桌面,脑后的高马尾一上一下摇摆。 让濯看得痒痒的。 “放着我来!” 濯假模假式地伸出手。 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躺在沙发上动也没动,只是象征性地抬起手伸出去。 零干脆就没理会他,低着头干活。 濯也不好强求,‘不情不愿’地放下手。 清理完桌面,就轮到地板了。 地板有些麻烦,因为地板上铺着榻榻米,弄脏了要整个拆下来清洗。好在桌子的周围多铺了一层软垫,霓虹都有这个习惯。 所以零只是把软垫从桌子下抽出来,放到了一旁。 “那个……” “我回去时会带上,明天送回来。” 零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 “哦,那没事了,”濯顿了下,补充:“麻烦你了。” 零好像没听见一样,无言地走回厨房,将抹布用水清洗过后放回壁橱,然后才走回来。 濯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弄脏了地板和桌子,给她增加了任务量。 “家里来客人了?” 回来后的零站在桌前,淡淡地问道。 真的是很平淡的语气,虽然她平时也一直是这样,但搭配这句话,就很有一种女主人的感觉。 好家伙,差点心动。 “啊——嗯。”濯点头。 “我知道了。” 零淡淡地说。 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至于午饭,零今天带来了烤架,电烤架,室内也可以使用。 看着零娇小的身体,搬着一副和她差不多大的烤肉架进门,然后挪开桌子,将烤肉架放在那个位置上。之后就是去处理购物袋里的鲜肉和蔬菜,从她进门开始,就没闲下来过,如此———就算是以濯的脸皮厚度,也觉得有些害臊。 “姑且问一句,需要帮忙吗?” 这次他是坐起来,举着小手手问的。 语气弱弱的。 在这个期间,零已经洗过手,然后开始准备厨具,并且把食材摆放整齐,方便他之后使用。 一切都处理的井里有条,实在让人佩服。可能是她也听出了濯这次的‘帮忙’有所不同,一脸莫名地扭头看着他。 “烤肉的话,只需要切片,和处理青菜……你会处理洗菜吗?” “你瞧不起我吗?” 濯说的很笃定,并且马上在零的视线下走到厨房,站在她的左手边。 事实证明,零是对的。 不经常下厨的人,根本分不清蔬菜的什么地方该掐掉,什么地方该留下。只凭外貌顺不顺眼去选择择掉的部分,是不对的。 零也没有嘲笑,或许这种事情在她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猪怎么可能会择菜呢?对吧? 所以她一切用菜刀分肉,视线却一直放在濯的这边,并及时给出建议。有时也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示范给他看。 总之,准备工作的时间反而变长了。 接下来就是烤肉环节。 濯也搞明白了一件事。 或许,可能,大概,差不多,有那么一种可能———零今天之所以穿上小裙子……虽然很不信任兄弟的人品……然后特意搬来烤架。 就是为了回报昨天的礼物? 濯看着自己眼前叠成宝塔状的肉山,浓郁的肉汁从上而下流入盘底。 好多。 而零的那边…… 濯转头看过去,零还在烤架上来回翻肉,顺便给他喜欢吃的生菜叶内抹上浅浅的一层烤肉酱。这样的话,如果想吃生菜包肉的话,就可以直接包上就吃,省去了抹酱料的过程。 就差喂到他的嘴里了。 她的盘子,空空如也。 濯盘子里的烤肉塔已经快堆叠到了十厘米高,厚厚的一层。 而且他夹一块,一双秀气的手立马就会放上新的……宝塔仍旧维持在原来的高度。 这让宇都宫濯想起来「89版西游记」里的米山面山。 永远吃不完。 ——原来世界上有一种饿,叫做:零觉得伱还能吃。 ……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濯躺在沙发上,完全动弹不得。 这次是真的躺在上面,双腿都放在了沙发上,占据了全部的位置。肚皮明显高过胸口。 快炸了。 但很爽。 此刻,他躺在沙发上,脑袋旁边的地板上被零放置了一个小板凳,小板凳上是一个装满柠檬水的杯子,插着一根巨长的吸管,直接连到濯的嘴边。 这次是真的喂到嘴里了。 这份礼物送的超值! 这份礼物送的超值! 这份礼物送的超值! 重要的话重复三遍。 而零。 她这时才开始正式吃饭……因为没有位置的关系,她干脆跪坐在了榻榻米上,浅蓝色的裙摆在青色榻榻米上铺开,三无少女不带任何表情地,吃着他盘子里没有吃完的烤肉。 至于吃他剩下的这件事……濯也没那么多想法,没那么矫情。 吃就吃了,都是哥们。 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不去想想再找个什么由头,再去给零送个礼物。 要是能办月卡就更好了。 感谢墨雨昭兄弟的月票。 感谢阿司匹林泡腾片兄弟的月票。 感谢潜水员丶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1130010805321兄弟的月票。 感谢西行妖~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 (本章完) 第96章 ,买菜路上 第96章 ,买菜路上 在濯的认知中,他能有现在的…的……的叽里呱啦说不明白生活,全部都归功于零的付出。 固然零是摆明了要刷他的好感度。 但濯的最终想法也一直没变过。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所以零所付出的这一切,都将成为无用功,这是注定的。 所以他现在的行为就属于白女票。 话虽如此,他也做不到一直点头哈腰、矮人一头的去和零相处,相信零也不会喜欢那样的相处方式。 所以才有了送礼物的事情。 但谁能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家人们!!! ……但是这种情况只有那一天。 当晚吃的是日料,同样是递到手边,恨不得喂到嘴里的那种。 然后第二天。 这种待遇就无了。 当时,饭后他在沙发上躺好了后,以咳嗽声表达自己嗓子干……后来嗓子真干了。 这说明,vip是真的到期了。 真短。 虽然他还想再来一次…啊不,再来一年、两年,就两年。两年后,零撤退,他绝不拦着。 可是要怎么做,濯有些犯难。 生日这种东西一年只有一次,而且上次完全是零没料到的突然袭击,礼物也是非常凑巧……总之那属于天时地利人和,不可复制。 犯难。 … … 圣诞节过去之后,霓虹就是一片年末的氛围了。 圣诞节算是和零一起过的……吧,虽然俩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毕竟处于同一个屋子。 不过也算躲过了孤零零的过节命运。 以后出去吹牛,他也有的说(鼻孔怼人)! 今天是12月31日。 2006年的最后一天。 濯现在自己独自出门购物,原因是:零在准备明天的年饭。 在霓虹,同样有准备年饭的习俗,必须得是丰盛的大餐,且,要吃荞麦面……零的性格是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得完美。 所以她居然从发面开始,然后准备自己扯荞麦面!!! 很牛。 所以濯就被打发出来买东西了。 现在他已经是买好了东西,踏上了回家的路,同时观察着周围一片崭新的面貌。 夜景用的照明灯还留着,不过之前随处可见的圣诞树已经撤下了,各种显眼的装饰也变换成了和风。 店里贩卖的东西也全面变成了新年装饰和食材,圣诞节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要说圣诞节的余韵,也只有一些圣诞节没卖完的商品,标上了清仓甩卖的标签,放在加上打折销售而已。 濯心想「变化还真的快啊」,一边望着已经做好过年准备的周遭。 他购物的地方自然是两条街外的「大丸百货」,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商城已经被苏恩曦买了下来。但宇都宫濯还是并没有去刷脸,而是老老实实排队付账,用的是由里奈那里收到的购物卡。 这里虽然距离他租借的公寓不远,不过也属于商业区。 除了「大丸百货」这种遍布霓虹的标志性建筑外,还有东急手创馆(日语:东急ハンズ)、三越百货、伊势丹等…… 几乎每到一处路口,就能看到一栋盘踞整栋楼的百货商城。 竞争激烈。 街道上人很多,大家都是大包小包拎着东西,袋子里装着蔬菜啊蘑菇啊肉之类的。霓虹新年期间通常会吃两种美食大餐:「御节」和「杂煮」料理。两者都一样美味。但也有所不同——— (这里就不说明了。) 总之就是类似火锅的东西。 他的袋子里也是那些东西,不过蔬菜类偏多……濯猜测,可能是零也发现他这头猪长胖了很多,所以最近已经开始调控饮食了———尽量多吃蔬菜。 大概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件事,就又令濯想起了零最近的些微改变。 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最近的菜单上明显多了许多蔬菜,肉类大幅度减少,大概代表了零无声的主张「控制饮食规律」。 濯也曾做过反抗,说自己不在乎多长十几斤肉……零无言的点点头,随后她就把蔬菜打成泥掺入荤菜中。想方设法控制他的饮食。 差不多就是这样。 「就像是家里多了位总爱操心的老妈子」。 不过这也说明,通过圣诞节的经历,他和零的关系确实和谐了不少。。 虽然之前的生活规律和现在也没多大差别,都是零来到家里做饭。但那时零给他的感觉真的像是一位没有感情的饲养员,只负责准时准点端着食盆、丢进猪圈里,随后用漠然的表情在小本本上记录猪苗的生长状况,观察什么时候可以拉出去杀了。 嗯,可能有些夸张,但很贴切。 濯这么想着,在越来越冷的天气下哆嗦着,盼望着能早点回去。 今天很冷,确实适合吃火锅。 面前的红绿灯却始终不肯转绿,街道两旁已经聚拢了一大群人等待,主干道上车水马龙。 这个时候,一列整齐的黑色悍马排着队,匀速从眼前驶过,中间夹杂了一辆格外显眼的陆虎大g。车速不快,并未溅起路边的积雪融化的水洼。(不是错别字,写出来会河蟹,上本书有经验了。) 七辆车的车队,前三辆和后三辆都是黑色悍马,陆虎走在最中间,像是被骑士保卫的公主。 宇都宫濯抬头望了眼红绿指示灯———绿色的圆圈。 他的视力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就是他们在闯红灯。 好嚣张。 …… 车队渐渐停下,来到石英大厦的门口。 然后从车上下来人。 几十名齐一色黑西装的壮硕男人小跑着下来,然后奔入石英大厦旁的白色的法式小楼内。其中队伍最后方的两个人留在了外面,一左一右把守在门前,像是门神。 只有那辆黑色的陆虎长刀直入,停在了白色的法式小楼前。 这栋法式小楼在高楼林立的街区并不显眼,它太矮了。旁边挨着它的石英大厦足足有35层,小楼在它的面前就像是发育不良的侏儒。 可细看之下,下楼却是个高雅之所。 是个古雅华美的建筑。 这样高雅的建筑,建在快节奏的商业区街道,简直就是被大粪包住的金子。 感谢齛繭薺薖兄弟的月票。(你这id谁认识。) 感谢噶哈哈嗝兄弟的月票。 感谢半城天沙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浑水摸鱼的橙子的月票。 感谢愉悦的我的月票。 感谢粉红boy兄弟的月票。 感谢澔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226000452530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814151519500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雨溯云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97章 ,新年 第97章 ,新年 小楼前有一个草坪,建在马路旁的私人草坪,可想而知这家店面的实力有多么雄厚。 陆虎就停在草坪上。 穿黑衣戴白手套的侍者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白色的长靴轻盈地踏在地面上,立刻有伞遮挡在那人的头顶。 等到车内的人下车后,入口处保安的眼神像是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扫过周围一切关注这边的人群。 很多人打了个哆嗦,移开了视线。 然后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人,在黑色西装与侍者的簇拥下,消失在视线中…… 宇都宫濯站在路口抬头。 天上的太阳不大,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是寒风中的一簇烛火。 这样的天气打伞,是不是有病? 想着,他仰望了一眼小楼上方的牌子。 chateau joel robuchon。 濯歪了下头,然后跟上穿行的人群,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 “回来了。” 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这次出门前,钥匙已经被重新放在了仙人掌下面,所以自己开的门。 进门后就听到了这句,来自零淡淡的「回来了」。 她此刻正跪坐在客厅中央,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从濯的视角是能看到零的白色的t恤,那头淡金色的长发被她盘在头顶扎成了发髻,露出修长的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用手中的筷子给矮桌上晾干的年糕翻面。 老神在在,理所当然。 看都不带看他的。 这种说是「喧宾夺主」有些过分,但她在自己家里是不是越来越随便了? 她那句「回来了」语气太过平静,总觉得像是老妈、或者妻子,那样的人该说的话。 捏嘛的,这是什么三十六计? 顺带一提,年糕也是零亲自下手做的,濯也稍微参与了一下——他负责往里面填米,皇女殿下负责力气活儿,也就是拿锤子抡。 “喔,嗯,回来了……”濯姑且不自然地回应,然后快速接上下一个话题:“路上的人可真多,车也多,还遇到闯红灯的了。” “嗯。” 零淡淡地应了声,还在低着头干活。 “东西?” 濯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一边换鞋,一边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示意。 “放在厨房就可以。” “ok。” 濯换好了鞋,走向厨房。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年糕基本已经成型,被零以精致的刀工雕刻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猪形状。 濯刹住脚步,抿着嘴巴沉思。 一共十八个小猪,过完年,他也刚好十八岁。 “……这是在暗示我其实是猪吗?” 零忙活着手中的工作,仅仅抬头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工作。 “因为是猪年。” “哦。” “又买了很多肉?” 零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抬头,语气却很平静,说明她很笃定。应该是刚才那匆匆一眼中,还抽空看了袋子一下。 但濯完全没发现。 “是、是很多。”濯有些不自然。 这种感觉好奇怪,有点像是没有写作业然后被老师抓包。 尽管零低着头,散落在两侧的、帘子一样的金发遮住了她的脸颊,但濯还是清晰地听到,身旁萝莉发出的小小的叹气声。 干嘛呦,你是阿斗的仲父吗?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哼。 “……去放好吧,仅此一次。” “好嘞。”濯提着装着货的塑料袋,老老实实地走向了厨房。 “把青菜洗一下,肉先泡上。” 身后传来零的吩咐。 “嗻~” 宇都宫濯顺口应下。 啊嘞?怎么突然换了个身份,以前不都是「彩」的吗。 正将塑料袋里的货物取出的宇都宫濯,心里如此想到。 现在的时间,距离圣诞节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也时不时帮忙做一些「是人都能做的事情」,比如洗菜。 经过零半个月的熏陶,就算是一头猪,也该学会了。 濯其实也知道,光吃肉对健康很不好,而且容易长胖。所以对于零的建议,他也不会真的去作对。 平心而论,濯也想拥有一身腱子肉,八块腹肌……所以他一直想着。 这也没办法,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八块腹肌、弓腰狗? 可一年到头,有空的时候不还是在玩手机? 这没办法的。 世界的本质就是玩手机。 …… 今天的晚餐也是一如既往的丰盛。 不知道零从哪里弄来的老bj铜锅,大烟囱似的造型如今看着既陌生又怀念,在霓虹可没见过这玩意儿。。 矮桌上摆着盘装的菜品,蔬菜是他清洗、分类的,肉则是零分片的……这个工作,濯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胜任,零的刀工太精致了,每一片肉都被切得几乎要透光,并且肉质中的脂肪全被她剃了出来。。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她完全是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锅底自然也是零自制的,并非是种家那种块状的火锅底料,也非是霓虹的清汤寡水料包——而是材料丰富、外形红色的浓郁酱汁,被她单独用一个小碗盛放,然后倒入锅中的时候,需要用勺子才能将它从碗里挖出来。 底料落入锅中便快速晕开,水面上缓缓升起一层红色,像是染料滴入了水中晕开的画面。 简直太厉害了。 “说起来,你准备过年吗?” 等待水烧开的时间,宇都宫濯盯着铜锅里的红油问道。 零是俄螺丝人来着。 “过年……不知道。可能会和麻衣她们一起吧。” 不确定,以及非常平淡的回答,零显然不怎么在意过年的事情。 其实濯也不怎么在意。 霓虹的新年也有自己的传统: 1,迎接新年的日出。 2,丰盛的大餐。 3,用药酒致敬新的一年。 4、许下新年愿望。 5,「御神签」。 6,「御守」祈求好运。 7,发红包(お年玉)。、 8、传统游戏和活动。 9、观赏传统舞狮。 10、期待新年第一个梦(初夢)。 十大惯例,当然有些地区的情况可能会有出入,但总归大差不差,而且基本都在早上,并且需要去人挤人、前脚进去后脚就找不到自己的鞋子的寺庙里去。 超麻烦! 感谢20181125163228033兄弟的两张月票。 —— (本章完) 第98章 , 第98章 , 霓虹的寒假,一般就在圣诞节至一月份中旬。 濯所在的东京附属高校,放假时间是12月24日~1月七日,也就是说,就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之所以会问零,就是想知道她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 如果有,那他就回去几天。反正霓虹不大,而且交通发达,几个小时就能到家。 如果没有,那他也懒得再动弹了,干脆直接在这里冬眠。 可是零的这个回答很模糊。。 这算是有事情呢?还是算没事情呢? 濯看向三无萝莉,不知该如何是好。 铜锅。 铜色的「大烟囱」周遭的水已经开始气泡,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红油的香气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微微辣度让人情不自禁地分泌延液。。 水开了。 二人都坐在沙发上,铜锅摆在面前矮桌的正中央,刚好一人涮一边,不用抢对方的……之前是开玩笑,肯定是要抢的。 以濯自己的德性,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如果能看着,那就只看着。 所以他就只看着。 看着零从沙发上抬起身体,伸直了小手臂去拿桌面上的菜品,然后按照区域下入锅中。 这种涮锅,一般都是吃多少下多少,涮一下就能吃,况且零特意切得很薄,非常容易熟。 不过她大概是考虑到旁边有个「四级残废」的懒蛋,干脆大把大把地下锅,然后濯只需要动筷子去捞就行了。 濯很自觉。 他夹了一些肉放进小碗里,沾着酱料一口吞。 哦,说到酱料,关于吃火锅或者涮肉的酱料问题,一直各持主见,有人喜欢芝麻酱,有人喜欢用自己调配的油料等等…… 零和他们都不一样,她直接用干料。 那本是烤肉的蘸料才对。 该死的异端。 这个先不说。 濯吃下两口后,端着小碗不忘从锅里捞新的肉上来,然后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觉得吧,寒假已经过去一半了,再跑回去总觉得很浪费时间。虽然对爸妈有些抱歉,不过不回老家的话,他们也是能理解的。就是不知道一个人的新年怎么办……” 说完就将羊肉片放入碗中使劲涮,趁机偷瞄零的反应。 零没有理他,正忙着往锅里加入新的菜品。 见她没有反应,濯只好又补充了句无关的话。 “我记得你也做了荞麦面了吧,可是这么多肉,好像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好假! 他自己都觉得假! 所以原本还有一句「看来只好放在明天吃了」没能说出口。 功夫不到家啊濯!这点脸皮能成什么事! 濯深深反省。 霓虹人吃的年夜饭,必不可少的就是荞麦面,属于风俗的一种。 说法有这么几种:一是荞麦面细长,象征长寿;二是荞麦面可以去五毒;三是荞麦面的日语发音为“soba”与“旁”的发音相同,希冀家族成员之间的缘分如荞麦面一样绵长;四是荞麦面比较脆容易切断,因此过年时吃,就可以把过去一年的烦恼等去除。 零将新的肉放入锅中,夹起一片放入口,不紧不慢地吞下。 然后才缓缓地道。 “你可以直接说的。” 濯拿着筷子,筷子上夹着已经粘了过多蘸料的肉。 “啊,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再麻烦伱几天吗,我是个废物,懒得回去了。” 濯用没有音调的声音,一口气说完。 “嗯,可以。” 零没有停顿,直接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补充:“那荞麦面还要吃吗。” 濯眨了眨眼,也没有停顿,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要吃,哪有吃火锅不吃主食的,这都是虚饱,过一会儿就又饿了。” 吃不下?谁说的? 拉出去毙了。惯得你了,你还吃不下了还。 臭不要脸。 然后把肉一口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嗯,有点咸,蘸料有些多了。 不过没关系,可以多往嘴里炫些肉冲一冲,这样肉和蘸料的咸度就平衡了———于是又把零刚下锅的肉一筷子夹起来三分之二,简单吹了两下,塞进嘴里。 …… 零听到他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没有一点反应,继续在锅里夹菜。 她将生菜放到干料上粘的时候,才淡淡地应了声。 “嗯。” “嗯。” 濯也淡淡地‘嗯’了一声,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嗯’什么。 “我不会和你抢,可以慢点吃,多嚼几下。”零淡淡地说。 她说着,已经起身去填入新的肉了,也没去看濯的反应。 她还是觉得濯最近吃的太多了,胖了很多。 濯咀嚼的动作不停,并且眯起眼睛,用蔑视的眼神盯着零忙碌的后脑。。 「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零嘴里说出来的啊~太迷信了!能量守恒定律不知道吗?肉类的能量是一定的,消化掉它的能量也是一定,吸收的能量还是一定。所以就算嘴里少咀嚼几下,肠道也会把它们化为能量的。结果根本不会改变。」 “但是咀嚼可以给大脑营造饱腹感,这样就可以少摄入一些能量。” “呃……哦。” 濯呆呆地应了声。 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然后他犹豫了下,又故技重施,再再次将刚放入锅中的肉类夹起三分之二,筷子上满满当当,不能更多了。 他低着头,开始装鸵鸟。 放入碗中的时候,他听到零的那边传来轻轻的叹气声,「真是嘴馋」,还是这样无奈的声音。 濯没有抬头看她,继续装鸵鸟。 可是这样又显得他很卑微……这怎么行? “因为是零做的。” 零:“……” 她手中的筷子一顿,也没有看濯,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添入新的肉片。 这时的濯才敢小心翼翼抬头,偷瞄她的反应。 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看不出任何变化。 不过根据经验,以零的敏锐,自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看,早就该被发现,然后询问「还有什么事吗」了。 这次没有。 她像是没事人一样,夹起锅中剩下的肉片,小口小口吃着。 固然还是那么赏心悦目啦。 但可真假! 小样! 还治不了你了? 感谢无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白上吹雪我老婆兄弟的月票。 感谢黑色好看还是白色好看兄弟的月票。 ———— 雪不大,但是路面结冰,走着上班。 耽误了很多时间,所以更新晚了,唉~~ 见谅。 (本章完) 第99章 ,年末了 第99章 ,年末了 荞麦面是零从发面开始,亲手制造,又亲手扯出来的。 就算如此,面还是面,食用的办法还是下锅煮。 味道压板。 “我知道荞麦面制作出来很麻烦……” “一般麻烦。” “……但下次还是算了吧,烩面会做吗?” “会一点。” 那就是会喽? 濯如此想到。 吃完了最后一口味道压板的荞麦面,宇都宫濯打了个饱嗝,很响。然后起来去厨房里拿了两罐冰可乐,拉开其中一罐的易拉环轻轻抿了口,然后把另一瓶放到零的那边。 这次可乐罐的表面没有附着水珠了,因为冰箱保鲜层的温度并不比室内温度低多少,不会发生液化现象。 嘟嘟。 手机铃声响起。 宇都宫濯一直用的是手机默认的铃声,从来没有变过。 接起。 “小帅哥~”电话那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声线,声音很稳。 濯扭头看向零。 以她的听力,也听出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两人对视几秒钟。 濯面无表情转回去,对着电话问道。 “是在叫我吗?” “当然。” 就算苏恩曦说的理所当然,他还是觉得别扭。 “怎么了。” 濯问道。 “三无在你那边吧,让她接一下电话,谢谢小帅哥。” 电话那边说。 “为什么不直接打她的电话。” 濯回道。 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电话号码拉黑了。 不过又想到以苏恩曦的实力,换个电话号码打来简直都不算事情,她甚至可以让通信公司强制无视黑名单,继续打过来。 所以还是算了。 “你也可以直接开免提呦~”电话那边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而且, 声音好做作。 宇都宫濯想了下,直接就把手机递给了零。后者注视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接过。 开免提还是算了,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就算苏恩曦把电话打到自己的手机上也是她们之间的事情。 偷听不好。 宇都宫濯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可乐,望着窗外深邃的夜色,准备就这么看着这个方向发呆,然后等零打完电话就去睡觉了。 滴。 桌面上传来提示音。 濯转头看过去,手机已经被零放在了桌面上,她重新在沙发上坐着,与手机有一段距离。 手机开了免提。 “三无妞,新年好。” 电话那边的苏恩曦先说话,看样子她是料到了现在接电话的人已经换成了零。 听到免提中苏恩曦的话,濯伸长脖子看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 11:32 还没有到第二天吧。 还有28分钟才对。 “怎么了。” 零淡淡地说。 “计划有变,我要去一趟洛杉矶,周末的卡拉ok你和长腿以及他的新男友去吧。” 电话那边的苏恩曦说。 信息量有点大。 “我知道了。” 零不冷不热地回应。 过了一秒,零又淡淡地补充了句:“我也有事。” 接过电话那边立刻接上了话,没有一点停顿,就好像是在等这句话一样。 “我知道~~”特意拉长了尾音,听起来就是老阴阳人了。 很专业。 然后零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非常干脆。 手机在桌面上滑行,滑到了宇都宫濯的面前,不偏不倚,力度把握的非常巧妙。。宇都宫濯拿起手机,一只手喝着可乐,另一只手用拇指敲击手机下方的数字键盘。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宇都宫濯没有去问苏恩曦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而且还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因为如果零想说的话,会主动告诉他。 过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 “我把她的电话拉黑了。” 零说道。。 “这样。”濯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圣诞节那天。”零双手握着可乐罐,眼睛盯在瓶口。 “这样。” 圣诞节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不知道。 不过无所谓,拉黑名单是每个女人的看家本领,一言不合就拉黑。如今看来零也不能例外啊。 时间已经不早了。 或者说,马上就要到第二年的第一天了。 2007年1月1日。 元旦。 “新年要去看日出吗?” 零突然没来由的问道。 濯愣了下,这才想起,大概是之前「暗示」零一起度过剩下的几天,虽然他的目的是让零继续喂食,不过她似乎想到了点别的。比如一起过新年。 “比起日出,我更喜欢日落。” “因为早上起不来?” “因为早上起不来。” 濯坦然地承认了这件事。 在新年日出破晓之时祈祷据说能带来好运,特别是在壮观的旭日东升美景下更是如此。许多人会前往山区或海边等待太阳升起,开启崭新的一年。 天啊,那得多早起床啊! 不如直接杀了我。 在霓虹,看着电视机里的红白歌会,悠闲地吃着荞麦面,等待新年的来临,这几乎是每个霓虹人的常态。 过去在老家时,他也是这样。 今天好像成了例外。 第一,濯的小屋里没有电视机。 第二,在他旁边的不是家人,而是勤劳的饲养员。 “时间过得真快啊,怎么一下子就又老了一岁呢。” 可能这句话从一个高中生口中说出来太过突兀,所以零看向了他,说道。 “应该说是长大了一岁。” “我是小孩子吗?” 虽然这么吐槽,但仔细想想,在零的面前,自己和一个小孩子还真没什么区别。 话说如此,自己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真顽强啊我。 如果放在一年前,濯是做梦也想不到家里会有一个美少女来给他做饭。 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零。 太梦幻了。 “……总之,今年真的是辛苦伱了。” 毕竟是年末了,总要对零一年来的照顾表示感谢。 濯面向他,低头如此说道。 零则没有看他,而是微微低着头,低声念叨了句“不辛苦”。 不辛苦肯定是假的,濯自己有多么废物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幸好零没有指出这一点,要不然这个新年大概过不好了。 会影响第二年的心情。 不过她似乎真的并不以照顾濯为苦,始终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看不出她讨厌。 感谢好名字都让坏东西取了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半城天沙兄弟的月票。 感谢拉路撒兄弟的月票。 感谢广娘娘兄弟的月票。 感谢流风云海剑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301106550811912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加绘尔德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阿司匹林泡腾片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00章 ,新年来了 第100章 ,新年来了 之所以濯猜测零会这么觉得,那是因为零就是这样的人。 她虽然没有表情,声音也很少有起伏。 但她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没有表现出来,那就是没有。 “……明年也请多多指教。” 濯再次说道。 这可以说是客套话,新年的每一家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可是放在零这里,这句话就只有字面意义了。 “知道了。” 零点头。 “新年祭拜也不去,对吗。” 零又看向他问道。 “啊——差不多吧,人太多了。” “不是因为懒得出门?” “无法反驳。” “我知道了。那就和之前一样。” “对,一切照旧就很好。” 因为实在不想去凑那个热闹,所以还是算了吧。 而且如果和零一起去祭拜、求签,总觉得会变成非常显眼的存在。 饶了我吧。 不过这样的想法被濯留在了心里,并没有对零本人说出来。 当然了,平日里生活的方方面面,濯觉得自己还是不会跟她客气的。 濯也没有说什么「自己要努力变好」之类的话,估计说出来自己都不会相信,而且不觉得那样有什么意义。 随后。 宇都宫濯想着,既然是新年,就该有一点新年的味道才行。 于是他用手机点开新年的歌曲节目,随后将声音放到最大,手机置于桌面。 两人都能听到。 他看了眼时间,只剩下几分钟了。 要进入新的一天了。 或许零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看电视,看上去她对霓虹的歌曲并不熟悉。 濯毫不掩饰地看着零静静地侧脸,她盯着手机屏幕,肯定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了,但是并未指出,也没有再次用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寒芒的眼神看过来。 毕竟这么久了,也该习惯了。 ——宇都宫濯喜欢看美少女这件事。 看着零精致的侧脸,感觉时间过得比想象中更快了。 手机画面中的节目转变成了含有除夜种的风景,在场的两人都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画面,也感受到了新年即将来临的气氛。 除夜钟开始敲响。 噹——噹——噹——噹—— 连绵不绝,好似没有尽头。 足足三分钟。 在午夜之前,霓虹全国的佛教寺庙都会敲响108下新年钟声。 零坐在旁边,静静聆听着除夕钟声,慢慢合上了眼帘。 片刻之后,听到了107次钟声—— “新年快乐。” 零睁开了眼睛说道。 “新年快乐。” 濯愣了一下才回复,然后说道:“这次被抢先了啊——你刚才在数钟声?” “在许愿。” 零轻轻地摇头。 尽管她摇头的幅度很小,但是脸侧的淡金色流苏还是像风吹过一样摇摆,最后缓缓垂下。 像是没有阻力。 “真好看。” 零疑惑地看过来。 宇都宫濯笑着说:“我说你的头发。” 零转过头去,没有做出回应,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固然零说自己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但她也从没否认过自己的相貌,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的样貌出众的。 所以并不惊奇。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今年请多多指教。” “我也是。” 这时候濯放在矮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有短信发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家人和朋友发来了贺岁短信。 零的手机没有任何声响。 濯看着桌面上的手机想了下,没有去拿。「就这样吧」濯重新倒在沙发上,望着天板想到。 “……谢谢。” 第101章 ,新学期 第101章 ,新学期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零的缘故,濯度过了一个丰盛的新年……可能又胖了一些,这个要等开学后的体检才能揭晓了。 宇都宫濯在家躺了几天。 零在客厅里坐了几天。 她好像回去也没有事情做,所以白天的时候,干脆就没走。 然后就是中心高校开学。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宇都宫濯站在玄关处,看着零下身校服裙的裙摆垂落到膝盖以下,然后里面还穿了条黑色的裤子。 “这是什么造型,挺别致的。” 濯平淡地给出评价。 “冷。” 零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她也站在玄关,刚换好鞋子。 “懂了,你是格斗+龙属性,被冰属性二倍克制。”濯捏着下巴,看着零裙摆下露出一截黑色的宽松校裤,好别扭。 于是随口问道:“可你转学来那天,穿的是短裙吧?” 说是短裙,其实也是校服裙。 在上学期间,学校统一发放制服;在学校内,必须穿校服,换室内鞋。这是明文规定的。 只不过女生们觉得校服裙子太丑,就在裙子腰线那里对折几下,然后长裙就变成了短裙。 那天零就是这样。 大腿可白了。 “那是麻衣的主意。” 零拉开门,边走边说。 濯连忙提着手提包跟上,“什么意思。” “那是麻衣的主意。” 零又重复了一遍,濯就懂了。 不愿意说呗。 不说其实也能猜出来,就是被骗了。 酒德麻衣是霓虹人,估计是故意出了点坏主意,说这是风俗什么的。 然后零就任由她施为。 差不多就是这样。 濯猜测。 之后,濯再次搭乘上了零从苏恩曦那里弄来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这辆车停在濯所处的公寓区非常显眼,不过倒是没什么人坐在上面拍照。 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没有朋友圈。 因为line还没有上市。 智能手机也没有。 至于濯为什么一反常态,平时都是骑单车,今天却要搭乘顺风车上学? 因为冷。 …… 春风带着丝丝凉意,吻过学生们的脸颊。 新生们在公告栏前面聚成一团,在看完班级座位号后,跟身边的同伴打过招呼,随后一起同行前往自己的教室。 “你也是f班吗!好巧!” “好耶沙耶!我们高中了还是一个班级。” “接下来的一年还请多多关照啦!” 女生们气氛融洽,男生们勾肩搭背。 顺带一提,即便是在寒冷的一月份,还是有很多女生选择改短裙子,露出大腿来上学的。 这是真的。 霓虹有这样的一句说法:「时尚就是忍耐」,大概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都差不多。 既然女生在一月份也会穿短裙,那么自然也就有女生穿裤袜或者过膝袜,而且数量不少。 很养眼。 但在裤袜方面,有一点和动漫里不同。 在霓虹的很多高中,是不允许学生穿黑色的尼龙裤袜的!!!学校发放的制服里,有专门保暖用的裤袜与丝袜,只允许穿那个。分别是黑色和深蓝色(接近黑色)…… 别问濯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好学。阿斯顿马丁停在离学校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然后二人走着进学校。 中间的距离相隔二十米。 并且还在扩大。 因为濯在放慢脚步。 宇都宫濯是老生,不用去新生报告栏看自己的班级,高二与高三的座位号和新班级是通过手机短信的方式告知的。接着他就默默走在路上,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往教室里走。 装作和零完全不熟。 随后,不出所料的,颜值超高的零同学依然吸引了不少新生们的目光。 “这个也是新生吗?好可爱,像个洋娃娃一样!哪个班级的!!!” “真的是高中生吗?好娇小!……哎,那是什么穿搭,现在的流行吗?好酷!” “中心高校竟然有这么棒的女生!赚到了!果然用功念书是有用的呜呜——” “伱是女生吧?” “那又怎样。” 有个胆大的男生开始往零所走的方向一路小跑。 这也是难怪,不看脸的话,零的身体小小的,非常柔弱,看上去会引发人们的保护欲……但实际上她能杀你全家。 那个男生看着零的背影,暗暗赞叹。 不愧是中心高校的女生!就连背影都这么可爱! 然而当他一路高歌猛进地跑到心仪的零身边后,只是被零用某个眼神看了一眼,他就瞬间哑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接着零的身影就越过了他,消失在了走廊。 具体什么眼神,因为濯走在后面自然看不到。 不过能想象到。 大概就是……偷瞄她大腿时,那样的眼神吧。 当濯走到那个男生身边时,这个男生才重新打起斗志。 “哎。”男生的脸很秀气,属于好看的类型,他挠了挠头:“是已经习惯被搭讪了吗……感觉竞争压力好大耶……” “不过没关系!爱情就是要知难而上!”男生握紧拳头,又看了一眼零消失的方向,大概在猜测零所在的班级吧。 反正,看样子这哥们仍旧对桃色的高中未来信心满满! 宇都宫濯踩着熟悉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新教室在四楼, 二年b组。 霓虹的三年高中,班级会变,同学会变,教室也会变……但是生活指导老师是不变的。 所以还没走进教室,就看到了走廊外趴在窗口嗮太阳的河间三赛。 颓废的气质还是那么浓郁。 “新年好,河间老师。” 濯路过他时,顺口道。 脚步未停。 “好~” 河间老师动也没动,像是还未从冬眠中苏醒。 濯走进教室,一下子就发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坐在角落,单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发呆的三无萝莉。。 坐在教室正中央,与左右同学交谈的桐谷仁。 以及被人群围绕,满脸阳光笑容地处于中心位置,的黄发男生……黄发?等等,神田这家伙怎么染头发了? 算了,与我无关。 宇都宫濯只是随意瞄了几眼,对上眼神的话就点点头,然后略过下一位。 接着想都不用想,就坐在了第一排门边的位置。 恕瑞玛,你们的门神回来了。 感谢150213211431005兄弟的月票。 —— 好饿,但是外卖不送了,可恶。 除夕也不放假,可恶! 字还没码完,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本章完) 第102章 ,新班级 第102章 ,新班级 班级里的新同学迅速找到了认识的人,相互之间寻找着共同话题,促进着感情。 以免被当成异类。 嗯,就是指宇都宫濯这种。 桐谷和神田打的招呼,他只是点点头,不作回应,明显没有交谈的意思。 这就属于异类。 至于零? 她长得好看,所以不是异类,那叫做高岭之。 “新恒结衣的新电影看了没,超级可爱!” “比起这个,我们不该聊聊今年的红白歌会吗,miletxaimerx幾田りら她们的合唱曲《おもかげ》超棒诶!” “喂,别说这个了,你们看,女王大人和王子殿下竟然也在我们班级耶……” “小声点。” 一位女生及时止住了旁边同伴的话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零,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往这边看,于是松了口气,看向另一边的神田智和。 神田智和对女生报以和煦温柔的微笑。 窗外落下一根纯白的羽毛,似乎有只鸽子飞过去了。 春风拂过,轻柔地扬起少女们的秀发,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学托着下巴,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得半张侧脸宁静精致,像是在海边凝望大海的无心少女,海浪拍打礁石,白沫飞溅,她却无动于衷。 美的像是一幅画。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变得闹哄哄的,男生勾肩搭背,聊起共同话题,一会儿就能称兄道弟。 社交能力强的新生们已经抱成一团,形成了一个轮廓模糊的小团体。 有几个打扮枝招展的女生正止不住地往窗边看。 “感觉好难相处。”金发少女小声说。 “我觉得很可爱呀,”眼镜女生也低声说道:“之前看到她的正脸了,又酷又可爱!超想抱着亲。” “我觉得有哪里不对,”旁边的双马尾女生挠了挠头,看了一眼聊得热火朝天的隔壁男生组,“这种话题应该是隔壁男生聊吧。” “不要把男生想的那么诡异,少看一点动漫番剧。”眼镜女生耸耸肩,“现实里的男生更喜欢假面骑士和游戏,对女生感兴趣的不多。” “是吗……”双马尾女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她进来开始就觉得很奇怪。 这个班级的气氛与隔壁其他班级相比,有着微妙的不同。 尤其是那边的男生。 有四个身材魁梧的男生相互打着屁股,嘴里还念叨着“练得不错”“你也是”“兄弟可以啊怎么练的”“这肱二头肌强啊”之类的话。 怎么回事。 “神告诉我们爱是没有边界的,”金发少女双手合十,模样像是在祷告,“待会儿我要去问问她的邮箱。” 宇都宫濯保持着安静,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其实他有点渴了,想让零去买一瓶饮料,但想想还是算了。 不太好意思。 这里是学校。 教室里很热闹,摸屁股的摸屁股,聊拉拉的聊拉拉。 一片和谐。 …… 教室里的座位也发生了改变,桐谷仁不在他的后面了,换到了教室中央的位置;他后面换成了一位兄贵,emmmm,尽量少聊天。 左手边换成了神田智和,他是班长,一直在第一排。 濯也一直在第一排。 他是门神。 奇怪的是零的位置也没有改变,不知道是不是苏恩曦她们暗中发力了,不过换座位这种事情有必要这么做吗?反正零仍旧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如果丈量一下教室里各位学生之间的距离,零和濯绝对是相隔最远的两个。 就是这样。 数学课。 “濯。” “嗯。” 神田智和看了正在认真讲课的数学老师一眼,也不转头,低着头悄悄说话。 数学老师是一位谢顶的中年男人,皮肤有些粗糙,还有些微胖。听说他是远视眼,看不清近的东西。不过在平均年龄40岁的中心高校教师圈子里,算是最年轻的那一批,他只有25岁。 不能以貌取人。 不知道神田怎么想的,远视眼是看不见,不代表听不见。 “春假要做什么?”神田智和问。 宇都宫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保温杯,拧开盖子,里面冒出腾腾热气,伴随着淡淡的菜香味——这是中午要食用的味增汤。 他拿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小口小口喝着,然后再拧好盖子放回原位。数学老师还是没有反应。 ok,确认完毕。 不仅看不见,而且听不见,闻不见。 那么聊天也是安全的。 “还有两个多月,而且今天才开学。”宇都宫濯回答。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春假快点来吗。”神田智和又问。 有点反常。 神田和他不同,他本该是积极向上的好好少年才对,这怎么一个寒假的功夫,不仅染了黄毛,还不爱上学了? 宇都宫濯想了想,回答道:“加快地球公转。” “那得安装一个核级别的推动加速器,但是又得防止速度太快偏离原有轨道,还要计算好多东西……”神田智和想到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放弃了这个思路,“这个难度好大,换一个。” “没有了。” “去胁迫教育局更改春假时间?”神田智和没头没脑地说。 宇都宫濯的身体微微靠后,然后通过这个角度看向他,道:“你怎么了。” 神田智和实在不像是这么天马行空的人,他这种现充,就该在女孩子的包围圈里保持礼仪和微笑。如果实在无聊,他也可以在课堂上看杂书。 “稍微有点迷茫,可能需要一点人生建议。”神田智和说。 “什么。” “不需要人生建议了,想通了。” “哦、” “我恋爱了。” 濯:“……”九转大肠,说的就是这个吧。 “这种问题来问我,伱觉得合适吗?” 濯回答,“话说,你不是很擅长和女生打交道吗?” 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谈过很多恋爱的人吗。 “那个人不太一样。人总是会有迷茫的时候呢。” 神田看起来有些不想说。 濯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下。 “姑且问一句,你恋爱的对象,是异性吧。” “……当然。” “那就好。” 濯放下心,“相信心的力量就是我的魔法。” “这是什么?” “人生建议。” “听起来像是魔法少女的台词。” “就是魔法少女的台词。” 感谢150213211431005兄弟的月票。 感谢夜色安魂曲兄弟的月票。 感谢阿飞芶兄弟的月票。 感谢好名字都让坏东西去了兄弟的月票。 感谢西行妖·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925123650312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小明老喽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 原本今天不用上班,昨晚上打算熬夜码字,顺便吧喵燐和夜逸晨两个兄弟的加更写出来的。 无奈,玻璃心。 半夜被破防了。 到现在还没睡,加更再等等吧。 抱歉。 (本章完) 第103章 ,今天天气真好 第103章 ,今天天气真好 下课后,大家零零散散前往食堂或者便利店,有的干脆就是把便当打开放到桌上,直接在教室干饭。 宇都宫濯是和仁一起到食堂吃饭。 他吃便当,仁吃学校的食堂。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 体育课。 霓虹高中的体育课是分开进行的。 话虽如此,但在需要使用操场的时候,操场却只有一个,所以操场上也有女同学的身影。 现在男生正在操场上做急行跳高。 女生那边正在比田径赛,因此她们利用等候期间,观察着男生这边上课的情形。 众所周知。 有女生观望的体育课,男生们都会非常别扭的铆足干劲。 “神田同学加油——!” 因为如今有女生在场,令男孩子们各个心浮气躁……可惜女生们的加油声都给了他们的王子大人,濯的同班同学,兼职班长——神田智和。 就像他说过的,神田的优秀不止如此,他学习优秀,又是一年级就成为足球部的王牌,因此受到女生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濯向来自得其乐。 顶多感慨一句「上天是公平的,将你的窗户打开的同时,还会顺手把屋顶也掀了」。 但其他男生就很不是滋味了,甚至有不少人露出郁闷的表情。 神田的人很好,交际能力很强,即便如此,他在男生中的人缘并不好。 遭人嫉妒。 此时,宇都宫濯半蹲在起跑线,一条腿的脚底板踩着后方的脚踏,双手撑地。 旁边就是神田,他也是同样的姿势。 大家都在等待哨声。 “喔~很受欢迎哦王子大人,是不是充满了干劲。” 濯一边等待,一边目视前方和神田闲聊。 “饶了我吧,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神田苦笑。 “对啊。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方便说吗。” 宇都宫濯问。 “……”神田犹豫了下:“很漂亮的人,像是不属于这个年代,来自江户年间。” “大和抚子。” “她是日本平安时代末期(镰仓初期)的人物吧,原型是静御前(しずかごぜん)” “哦。” 嘘——~! 哨声响了。 宇都宫濯像一支脱离弓弦的利箭射了出去……才怪。 他的体育成绩一般,也不喜欢运动,他是懒蛋。 所以即便利用话术分散了神田的注意力,那家伙仍然像是专业运动员一样飞了出去,跑在了第一队列。 周围的女生立刻更加亢奋。 而濯在中间。 他望着前方跑在第一线,沐浴在女生们声援中的神田,即便在奔跑中仍旧不忘保持微笑。很佩服这家伙待人处事的圆滑态度。 濯收回视线,跑的有气无力。 一千米跑,要绕操场两圈半,不保存体力的话可不行。 几十秒后,到了转角。 这里也就是女生观众席的位置,上方台阶女生们热烈的视线,和高亢的欢呼声更加明显。 濯本着「雨我无瓜」的态度,随意地朝那边扫过一眼,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三无萝莉。 在所有人都坐在台阶阶梯上的时候,零就像是异类一样站在观众席的最上层,独自又突兀地站在那里,美丽的容貌,娇小的身材,清冷的气质,浅金色长发绑成马尾,在风中摆动。 第104章 ,罗曼诺夫大师 第104章 ,罗曼诺夫大师 不知不觉来到了落日黄昏的时间段。 下午四点。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几乎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休息,晒着太阳。 但都是男生。 夕阳给教室添上3层层叠叠的金色光辉,不时还有乌鸦的漆黑影子掠过。风扬起半透明的撒布窗帘,再微微掠过少男少女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宇都宫濯睁开惺忪的睡眼,活动一下压麻的手臂,然后条件反射般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pm,4:15。 已经错过放学时间了吗。 因为体育课上的活跃表现,男生们在最后一节数学课上都无精打采的,然后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然后到了现在。 那么……数学老师离开时,为什么不叫醒他们?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 教室里,现充组们围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操场上活跃的社团,唉声叹气。 “腿没有气力了,怎么回家啊……”一名同学抱怨。 “最难的是明天吧,爬楼梯都是问题。” “可恶,这样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来学校!” “拜托,你只是单纯不想上学。” “……” 宇都宫濯环顾一圈教室,发现后排的零已经不在了。 怪不得男生们开始抱怨。 收起手机,走出教室,用手臂抓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挪。 腿超级无力,好几次差点跌倒。 随后他路过学校的自行车停放处,扭头观察四周,发现暂时没有人来。 耳边时不时传来足球部的怒吼声,他们在草地上驰骋,于夕阳之下大力抽射着足球。 砰的一声。 落日余晖中,一颗足球高高飞起。 有只麻雀可能在跟同伴聊天,没有看清楚飞行路面一头撞上,跟着足球一起落下。 自行车停放处的宇都宫濯试探性地踩了踩脚踏板,但撑地的腿根突然一软,差一点带着自行车一起摔倒。 果然不出所料。 最终还是步行着出了校门。 以后谁再这么拼命,谁就是傻逼。 这样想着,宇都宫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天空中的云们朝着同一个方向飘荡,如火般的夕阳给它们盖上一层美妙的色彩。绿灯亮起,来往的轿车驶过马路,地面上的小石子被弹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忽然,一辆银灰色的超级跑车从后方的辅路上张扬飞过,然后开始减速。 但没有停。 而是以每秒一米的速度,缓缓爬行。 与宇都宫濯的速度持平。 但他们都没有先停,而是并排行驶或者走着。 宇都宫濯抬头看着天空,双腿很沉很沉,沉到想直接坐在地上睡一觉。但他的心思越飘越远…… 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春天来了。 天空湛蓝,云朵像是般柔软,被风肆意玩弄着,揉捏成各种形状。 一阵带着些许香气的风吹过,扬起马路旁杨树的一角,带着哗哗哗的声音。 超跑和行人并列,看上去很奇怪,吸引了很多视线。 又走不久。 “罗曼诺夫大师。”宇都宫濯突然说。 “干什么。” 右手边的车窗降下,零坐在主驾驶位,露出侧脸。 “快到家了吧。”宇都宫濯看着前方路面,目不斜视地说着话,“这段路可能是我人生中走得最艰难的一段路了,这辈子都很难忘掉了。” “回头还能看到校门。” 零淡淡地说。 “夸张手法。” “太夸张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车。”宇都宫濯又问。 “再走一段路吧,等身体内的乳酸循环一下,”零看着前方,“红绿灯那里。”又走了一段路。 “要不你先把我载过去,到红绿灯再把我放下来,然后我再上车。” 濯又说道。 “不行。” “哦。” 过了这段路,濯终于坐上了车,然后和平时一样,前往回家的归途。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坐在零的车里……准确的说是苏恩曦的车。 和平常一样,零在前来的路上准备好了晚餐要用的东西。 侧座上放着塑料袋,能隐约看到塑料袋里是蔬菜和牛肉,袋子外面贴着便利店的标签,时间就在十分钟前,刚买的。 濯坐在车内,胸口系着安全带,脑袋随意地靠在车窗上。 “你什么时候离开教室的?” 漫无目的地聊天。 因为买东西需要时间,但又能在他出校门前精确的找到他,很厉害。 “嗯。腿怎么样了?” 零看着路面,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开车的样子都像是个死读书乖孩子。 「嗯」算是什么回答。 濯心中腹诽。 “还是非常无力,应该有后遗症了。在进棺材之前,我打算避免做运动。” 濯说道。 “嗯。” 听到零只是无关痛痒的「嗯」了一声,濯用怨念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也不想想都是谁是罪魁祸首。 “今天的食材挺丰盛的。” “毕竟伱今天辛苦了。” 濯有些转不过来弯的眨眨眼,然后道:“这么说你是故意的喽……哦哦,好大一块牛排。” 真的超大,感觉比濯自己的胸口都要大了。 这么大一块肉排,家里的小冰箱肯定是放不下的,但是要一顿吃完的话,又不太现实。 不知道零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只是这块牛排分量最足而已。” 零说。 濯闻言,朝她竖起大拇指。 “做得好!” 就算吃不完,看着也觉得过瘾。 这时,超跑离开了学区的街道,进入了闹市区,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开始拥挤,就算是阿斯顿马丁也必须压低速度缓缓爬行。 红绿霓虹灯在两侧后退。 喇叭声和喧闹的人声很小,车子的隔音效果很棒。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沉默片刻后,宇都宫濯发出了感叹似的声音。 “从我第一眼见过你开始,就觉得你这个人好怪。 “然后又是平安无故的各种麻烦,接着就是上门道歉……太刻意了。” “……”零轻轻地压着油门,沉默了下,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 “看出来了。” 濯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又倚靠在车门的窗户上。 又过了一会儿。 “……那现在呢?” 零忽然淡淡地问道,语气随意,像是随口一问。 感谢20200505233631115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301106550811912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1231130814050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糯米欧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316124144068兄弟的月票。 感谢君授茱萸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5章 ,平凡的日常 第105章 ,平凡的日常 听到零的问话,濯想了想。 “……现在,还好吧。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饲养员,你都是很棒的人。” 濯看了眼侧座的超大牛排,又补充:“超棒!” “这算是任务进度调查吗?”濯又问。 他可没有忘记,零从一开始照顾他的目的是什么。 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 一个男人可以颓废,可以失意,甚至可以是混蛋……但不能分不清理性与感性。 “……算是吧。” 零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没有任何表情。 “那我嘞,我嘞?” 宇都宫濯瞪着好奇的眼睛求证。 他也想知道零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当然和恋爱无关。 只是这段时间受到了她太多的照顾了,如果对零来说这是一件很有负担的事情,那么以后的相处可能就会变得有些麻烦了。 所以很在意。 车辆行驶至路口,超跑减速停在路边,很显眼,吸引了路人的视线,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零双手仍旧放在方向盘上,没有表情的脸转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这一段时间,濯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头正被饲养员考虑「是不是到了上桌的年纪」的猪。 “……奇迹。” 零只说了两个字。 有些莫名其妙,但好像是褒义词诶~ “奇迹?” 他重复一遍,瞪着希冀的眼睛,希望她能多说一点。 零淡淡地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濯:“……” 濯:“前面那辆车是凤天吧?还是黑色的,真少见。” 其实满大街都是。 这个话题转移的太突兀,也太明显了。 零没有理会他的话题转移,仍旧面无表情看着他,大约三四秒后,才淡淡地说: “不过,我很高兴能够和你建立这样的关系,而且和伱相处起来很轻松。” 哦吼! 好长的一段独白。 “……是吗?” 濯又把视线收回来,重新放到零的身上。 “嗯。” 零轻轻点头。 “那就好,这一年来一直感谢你。多谢啦。” 这份感谢之情没有虚假。 就算抛开平日里的照顾,光是每天和零这种等级的美少女在一起,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了。 就算偶尔和零开玩笑,她也不会生气。 “我也是。” 零莫名其妙地说。 “嗯?我做了什么吗?” 真的很莫名其妙,除了圣诞节的礼物外,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帮助过她。 而圣诞节的礼物,零已经以「四级残废一日体验券」回报过他了,双方都很满意。 所以,她在说什么。 “没什么。” 但零并没有给出答案,反而又把头转了回去。 濯笑了笑,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去追问。 “……嗯,那么今年,也要好好相处喔~” “今年要注意一下饮食规律,然后保持锻炼。” “进棺材之前……” “那今晚就只有蔬菜。” “……进棺材之前,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那就好。” 虽然被零以晚餐威胁了,但零也是在为了他的健康考虑,所以濯也就没有过多反驳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也挺喜欢这样的生活。 正因如此,所以才会觉得温暖吧。 明明是正月。窗外如血的夕阳从窗口照进来,将零原本素白透明的脸映得微红,像是抹了腮红。 真漂亮啊~哥们。 ……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流逝,不经意间,拖着漫长的裙摆消失了。 一个星期…… 两个星期…… 一个月…… 两个月 就这么过去了。 宇都宫濯自从开学那天后,就没再继续坐零的车上学。 倒不是有别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同意每天坐在车里上学……路上还可以补一觉。 但零没同意。 理由是「上学和放学是你一天中唯一的运动」。 濯很无奈。 将猪喂胖的是你,嫌弃猪胖的也是你。 然而偏偏每天的饭菜都相当丰盛。 他也很难的啊! 毕竟,哪有一边叫人干活,一边有拿铁链子锁喉的老板? 但他说了不算。 …… 某日周末的上午。 宇都宫濯从厨房里端来两杯咖啡,走进卧室。 窗台外的空调上停着两只麻雀,在听到宇都宫濯动静后脑袋转动一百八十度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站在那里。 走进卧室,濯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书桌上翻书的零。 零今天穿着纯黑色t恤衫牛仔长裤,显得身材单薄消瘦。她坐得端端正正,一只手摁着书角,另一只手轻轻地翻页。 在看到宇都宫濯进来后,将手中的书往一边挪了挪,空出了放咖啡的位置。 宇都宫濯给她放好一杯,然后抿了口自己的那杯,随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在床上看。 高尔基的《童年》。 很多人在小学时期就看过的读物。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宇都宫濯翻着书页问道。 “在这里看书。”零也不抬头,翻着书页回答。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越来越随和了。 客厅和厨房也不再是他们唯一的活动地点。 还是卧室。 至于卫生间……估计不可能。 最近零在周末基本不在白天离开了,总是待在濯的家里,要么看书,要么发呆。 濯也是无所事事的一个人。 所以时常商量着一起打发时间,无论做什么。 “一直看吗?”宇都宫濯又问。 “把这里的书看完。”零说。 宇都宫濯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架,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十本。 而且零读书的方式也不是速读,而是一页一页慢慢看的。 “全部吗?” “全部。” 宇都宫濯想了想,又问了一遍:“你认真的?” “骗你的。”零终于抬起了头,额头有一缕调皮的发丝斜着,看上去有些凌乱,却恰到好处的好看。 她啪的一声合上书本说道:“待会想吃什么?” “都可以。” 宇都宫濯也放下书,笑着说。 “那就吃烤肉。” “没问题,每种肉都要来一点。” “好。” 零安静地将书本放回书架,轻轻说了句「我出门了」,便走上了买菜的路上。 就像是这样,平凡每一天。 感谢黑渊烬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6章 ,春假 第106章 ,春假 时间过得很快。 恍惚之间,濯感觉零仿佛会理所当然的待在自己身边,早上敲门「饭做好了」,每天问自己「今天要吃什么」等等……但实际上,他们相识以来也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 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好似过了许多年一样。 可能这就叫做性情相投吧。 一个懒得说话。 一个不爱说话。 不过多干涉,呼吸同一片空气,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很舒服,很安心。 头疼的是,濯已经有一种不想放手的感觉了。 「男人的占有欲啊」。 濯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产生。 若是要说自己是喜欢上零了,可无论是他,还是零,都对对方没有那种恋爱的热切和蠢蠢欲动。 但对于朋友来说,濯的这份占有欲又显得突兀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濯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下去的话,继续习惯零的存在,等到未来有一天人去楼空,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恐怕就没办法回头了。 可是又没办法点出来———那叫做自我意识过剩。 虽然零亲口表示并不讨厌和他相处的时间,甚至表达了部分好意,但濯并不觉得,也不可能是出自恋爱的感情。 路鸣泽与零之间的经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而且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没有丝毫奔着恋爱去的苗头。 所以如果表达出来错误的东西,会让今后的关系变得非常尴尬。 说是这么说,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时间还在加速流逝。 很快来到三月份下旬。 3月21日。 学校开始放春假。 春假的时间是3月21日~4月10日,一共20天。 零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往这里跑,然后待上一整天,天彻底黑下来之后,宇都宫濯要犯困前,她就会离去。 每次时机拿捏的都非常好。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连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犯困。 可零就是知道。 春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值得一提的是,濯的家里终于买电视机了……顺便附赠了ps3和最新型的游戏手柄。 那天濯去超市刷卡买菜来着,导购员非拉着他说:他中奖了。 濯寻思着:我还没消费呢,怎么就中奖了? 导购员说:我说你中奖了你就是中奖了,你是今天第32个右脚进门的客户,恭喜伱中奖了。 濯说:行吧,你说中奖了那就中奖了吧。 然后商店就把电视机送到了家里,并贴心地帮忙安装……然后被零阻止了。 最后是零亲自装上去了。 她说不喜欢别人的痕迹。 “……” 挺微妙的理由。 旋即当天晚上,濯和零夜晚没事情做,就关了灯,坐在沙发上看恐怖片。 其实濯并不喜欢看恐怖片,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怕怕的。 穿越和龙这玩意儿他都赶上了,没准还真有鬼呢!是吧。 可霓虹晚上的节目实在是太敬业了。 只要天一黑,暧昧擦边的综艺(这已经是客套的说法了),成人向电影,以及成人向动漫,要么就是恐怖片……全都是白天看不着,晚上躲不掉系列。根本没得选。 电影开场。 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千篇一律,濯甚至能从女生的台词猜出哪位先一步领盒饭。 不过,突如其来的尖叫,搭配上音乐的话,和意想不到的恐怖画面,一起出现的话,还是会被吓到的。 这属于人体的正常应激反应。 “确实是人体的应激反应,”零则是白目老实地坐的笔直,虽然也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但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过:“……能把腿从我身上放下来了吗。” “呃。” 濯摸了摸鼻子,默默退开。 都怪这背景音乐太唬人,他才情不自禁地一惊一乍地往零的那边钻。 “都是哥们,都是哥们~” 濯拍了拍零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在意,大家都是兄弟。 零没说什么。 鬼片这种东西对她来说,跟其他电影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无聊时随便看看罢了…… 所以在看到宇都宫濯真的有被这东西吓得一哆嗦时,她还是有些无语。 电影并未看完。 因为节目播送到一半的时候,‘轰隆’一声惊雷,停电了。 视野一瞬间变成黑暗。 这一次濯倒是淡定的很,眼神都不带眨一下的。 被恐怖片吓到只是气氛渲染到位,加上丑东西突然蹦出来……这特么谁来也顶不住啊。 零属于半个爬行类,所以不计算在内。 但停电,或者打雷? 呵呵,抱歉,他只会睡得更香。 可能是梅雨季节来临的缘故,这周的天气非常不好,据说气压导致的停电。反正雨没停过……过几年,还会因为梅雨原因,拍了一部叫做《天气之子》的动漫电影。 眼下外面也的确是雷雨不停,但没想到能引起停电。 都说下雨天要拉掉电源。 可这么多年活过来了,真被雷雨断电的,这还是第一次。 所幸家里除了电视机外,别的电器都拔了电源,所以应该不会有事,但其他电器明天也必须要检查一遍了。 “啊……看到一半没了,这才是最烦人的。你的手机在手边吧?先用手机照明吧。” 因为零还要回去,停电的话,电梯应该也不能使用了,所以需要用到手机照明。 但他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零?” 还是没有回应。 濯虽然并不担心零会出事,因为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零身上沐浴液的香气。 可这么没个反应……漏气了? 等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用灯光指向天板照明后。 零恰好出声。 “……我没事。” 外面现在依旧雷声大作,雨点噼里啪啦地响着,唯独屋子里格外安静。 手机的后置灯光隐隐照出了房子的轮廓与结构,零还在原本的位置安安稳稳坐着,脸颊面向着他,脸色平静,眼神也平静。 好似月光下混无的湖水,映不出任何的光。 平静的吓人。 格外清冷。 仿佛隔着墙壁。 (本章完) 第107章 ,来自热内湾的贺卡 第107章 ,来自热内湾的贺卡 从刚才开始,零就表现出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另一面。 她的眼睛并未升起黄金瞳,但内里的东西也不再像是平常的她了……濯说不清那是什么,他和零没有过去的交集。 被零用这双清冷的眸子盯着,固然濯并不感到害怕———相处这么久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他认为零不会对自己不利。 鼻尖还能嗅到洗发露的香,这唤醒了些熟悉的感觉。 但濯还是有些犹豫。 不过既然对零有那么一点信任,他便试探性地开口了。 “……你怕黑吗?” 宇都宫濯问道。 然后他在昏暗的环境中,看到零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摇头前还有一个隐晦的白眼。 可能是错觉。 那是看白痴的眼神,零怎么可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一定是错觉。 而且她从不翻白眼。 “……不是怕黑,只是……” “只是?”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周围突然间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 濯大幅度点头,用行动表示相信了她的话。 不过可能动作过于浮夸了,零又多解释了一句。 “也不是幽暗恐惧症,而且我也不会觉得害怕。只是讨厌。” “这样这样。” 宇都宫濯当然清楚零不会害怕,只是她的态度比平时清冷了太多,解释的声音也比平时多了一些拒人于外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适应,就像……之前两人相处的那些,都只是一场梦,都是自欺欺人的梦。 这让他很不习惯。 宇都宫濯再次点头,然后看着她想了想,忽然笑了出来:“我有点怕,你能拉着我的手吗?……都是哥们。” 零:“……” 零看着他,然后无言地扭开了视线。 “人走了。” 她忽然没来由的说道。 完全和上句话没有任何联系。 “手手?” 宇都宫濯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之前的话题,并把右手的手掌朝上,放在左腿的膝盖上。 “……”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完全在预料之中。 或者说,如果零真的给他拉手手,那才是见了鬼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零。 又过了一会儿,濯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身边小人儿那边传来小小的叹气声。 “别闹了,有东西留在阳台了。” 零的脸背对着,或者说侧对着濯。 她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稍稍柔和了一些,而且之前那股好似要刺伤皮肤的冷意消失了,流露出外的,是让他熟悉的安心感。 于是濯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没人握住的手。 哒哒—— 电光闪烁。 “……来电了。我去检查一下电器。” 灯光照亮房间的瞬间,零轻轻地推开一直紧贴着她的侧腿的另一条腿,站起身来。 濯自己也站起来想去看看电闸,确认是否安全无事。 不过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之前零说的「有东西留在阳台了」,也就只好作罢。 走向阳台。 拉开玻璃门。 大雨还在下,天上没有一点亮色,街道上的路灯下,玉珠连成线。 阳台的窗户锁得好好的,并未有雨漏进来。 一份红色扁平的包裹,静静地安置在护栏上。 「还真有东西。」 宇都宫濯眨了眨眼睛,犹豫着是不是要去看看,还是说拉着零一起去,有她在会多出很多安全感……虽然一个大男人拉着女人找安全感很奇怪,但咱是实事求是。 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客厅。零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应该在厨房里检查电器。这段时间她买了很多烹饪用的电器,本就不怎么大的厨房已经被她塞满了。 濯收回视线,还是决定独自去看。 那东西是扁平的,看上去像是录取通知书,或者请帖那样的东西,当然也可能是一沓钞票。 反正不像是炸弹。 既然零用态度表明,自己可以去看,那么说明它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三步上前,抬起右手捏住包裹,很轻易就抬了起来。 很轻。 从触感来看,里面大概是一张硬质的卡片。 濯想了下,开始动手撕开外层的防水膜,这东西用类似保鲜膜那样的东西包裹着,但包装的很精致,不像是粗制滥造的赶制品。 防水膜轻轻一用力就开了。 内部露出一张红白相间的信封,盖着邮戳。 但没有贴邮票。 很传统的方式。 信封以一朵显眼的小红图案封存,揭开后,信封内只有一张烫金的信纸。 白底,金色线条。 金色线条摸上去有明显的凉意……是他妈的真货。 豪气。 信纸的最上方有一片空白,空白处被人用红色的毛笔,写出了「happy birthday!!!」一行英文。 弯弯扭扭,却显得很喜气。 然后是内容。 【dear:】 开幕雷击。 手工的钢笔字,刚劲有力。 但内容颇为肉麻。 濯不由自主摸了下鼻子。 【(空格)我的朋友,最近热内湾的阳光很毒,但这里的姑娘很热情,还有歌与烈酒。如果有空的话,我建议你来这里玩一下,会很愉快。 【(空格)听说霓虹下了一场大雨,真是抱歉。 【(空格)但也请放心,我恰好有太阳公公的手机号,在给伱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它吵完了,他大概会在三个小时后上班。我和它关系很好,所以放心,明天绝对是个大晴天。】 首先标题用了「happy birthday!!!」一行英文,这表明了这封信的主旨。 但接着居然是一大串的无意义话语,完全看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不过宇都宫濯通过这些话,隐隐猜到了对方是谁。 可是, 「为什么?」 接着看。 【(空格)哦~现在是2007年3月22日00:01分,18岁生日快乐,濯君。】 终于说到了重点。 宇都宫濯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恰好就是信封上写的时间。 00:01分。 手写信自然不具备实时更新的功能,这说明对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看到这里的准确时间。 记得他在看到包裹时,犹豫了大概一分钟来着。 有点渗人。 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又觉得理所当然。 感谢澔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桥叁茗兄弟的月票。 感谢善恶joker兄弟的月票。 感谢1750334853618490496兄弟的月票。 感谢夏理子兄弟的月票。 感谢滑稽肉包子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l旁观世界兄弟的月票。 感谢落-雷陨兄弟的月票。 感谢行予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09章 ,分岔路口 第109章 ,分岔路口 深夜。 大雨磅礴,像是天河泄洪。 随着夜幕渐渐深了,这种情况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会发生洪灾。 东京广场的钟塔摇摇摆动,时针已经基本停在了‘3’上,分针以一秒一条的速度,缓缓转动。 雨势更大了。 连成片的雨珠在半空中就相互撞击在一起,有的四散开来,有的汇聚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砸在地面上时,发出‘砰砰砰’的巨响,像是高空坠物。 有些骇人。 分针继续跳动…… 砰砰砰…… 噼里啪啦的雨声好似没有间歇。 最终,分针越过了‘12’,时针正式停留在‘3’这个数字上。 暴雨在这一瞬间,竟然连绵成了一个好似平面的东西,像是屋顶的积雪滑落,扑通一下落在地上面,溅的到处都是。 接着雨势在几秒钟内开始减小,只有淅淅沥沥的水雾在空气中漂浮着。 两分钟后,乌云散去,格外明亮的弯月挂在头顶,看上去格外的近。 漫天的星空。 躲在树枝中的麻雀有些迷茫地抬头,然后又一知半解地啄起了羽毛。 “道歉是没有用的,上了战场的话,等你有机会道歉,那道歉只能是你的遗言了!马上出去找!那边缺人手!给我跑起来!像马一样跑起来!” 某栋高楼大厦下,眉宇艳丽的女人手指门外。 几名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从电梯门外小跑而过,而个人都行色匆匆,身穿黑色风衣。 地下车库的出口处不停地有车辆冲出来,他们简直像是横冲直撞的犀牛,将路面上的水洼碾得无法合拢,拖拽着发动机的轰鸣远去,丝毫不顾及‘下雨慢行’的交通警示。 即便如此,这些人在到达分岔路口后,又极其工整地四散开来,分散到东京的每条街道,井然有序。 霓虹人办事很有条理,有条理到刻板的地步。 他们每辆车负责哪个区域,在出门前就已经规定好了,他们要做的,就只是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区域,完成任务目标。 这样的队伍还在不断出发,规模庞大,像是黑夜中的军团正在悄悄拉开一张大网,无形地笼罩这个城市。 所有人分工合作,精密得如同一部自动化机械。 …… 此刻,东京某街道路口处。 开在这里的,有一栋32层高的星级酒店。 但因为天气原因,酒店此刻正在歇业,内部一片漆黑。 绝对的黑暗中,亮起了红色的光,那是一部电梯的指示灯。 电梯门打开,黑影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除了空气中海风的微响,这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脚步声响起。 那是木屐的声音。 身影缓缓走出电梯,天台的风吹起他身上的赤红色和服,撩起他脑后没有盘起的长发。 他走在风里,一步步走向天台边缘,街道上的商店灯突然亮了起来,下方的景色一如了然。 身影来到天台边,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红伞放在一边,然后坐下。 身后是黑漆漆的天台地砖。 身前是空荡荡的百米高空。 黑影在天台的护栏上席地而坐,下方黄白相间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曲线挺拔,就像帕特农神庙里那些汉白玉雕刻的希腊美少年,从某个侧面看上去他阴柔妩媚,可略换一个角度他又像个孩子,独自走丢迷茫又无助的孩子。 他双臂撑在两边,抬首望着月亮,脚下的木屐在百米高空中晃来晃去,看上去就像是来看星星的少年。 一点也不着急。 街道上逐渐开始变得热闹。 几辆黑色悍马停在路边,从后座冲下来十几个西装革履的风衣男人,各个彪形体壮。 他们整齐地站在路边,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有其中某个男人,默默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更远处的地方。 红绿指示灯的下面。一席红白巫女服的女孩正站在那里,她怀里有一个儿童版的布偶娃娃,双手抱着,腰间系着一把红色的长刀。 深红色的头发在霓虹是十分罕见的,微微有些潮湿,额前的几缕黏在侧脸。 女孩双眼焦急地望着十字路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双眼空洞无焦,却又有明显的情绪流露在外。 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不久后,一辆疾驰的黑色陆虎狂飙而来,宽大的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动静。 天台顶上。 红衣少年终于低下了头,睡意惺忪地眸子静静地看着从黑色陆虎上走下的男人,看着他焦急地跑到女孩面前蹲下,小心翼翼护送女孩上车,然后车辆驶去。 陆虎重新发动,越走越远…… “这就是你找到替代我的人吗,哥哥。” 空气中好似有鬼魂在低语。 黑影的视线仍旧追随着那辆车,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他还在看着那个方向。 许久之后, 黑影终于收回了视线。 他抬头,月光洒在那张清秀的脸上,原本有些稚气的眼睛,此刻隐隐有些疯狂和妩媚,他忽地展颜一笑,这一刻好似月亮都黯淡了些,被他夺取了颜色。 他仰着脸,对着空气说。 “我又想杀人了,濯君。” … … “为什么这么丰盛?” 一大早,濯就看到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但却都是日式菜色。不过既然出自零的手里,那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有伱不喜欢吃的?” 零用反对的方式回答。 实际上就是没有回答。 “挺多的,比如洋葱、生姜、无菌生鸡蛋、纳豆……” “我知道,你只喜欢食材的味道,不喜欢食材本身。” “就是这样。” 濯虽然挑食,但绝对算得上是好养活。基本的碳水就能满足他了。 总结: 我很好养的。 “所以说……为什么一大早这么丰盛。” “……”零端着小碗,用筷子夹着一小块米饭放进嘴里:“……因为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 平静的语气。 “哦哦,懂了。” 零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从身后取出一块枕头,无言地往他这边推了推。 浅蓝色的枕头,没有任何纹。 嗯。 不过…… ……正常人会把枕头当作礼物吗? 哦,我也不是正常人,那没事了。 感谢落-雷陨兄弟的月票。 ———— 最近咳嗽的厉害,作息又一塌糊涂。 唉,都是借口不说了。 接着码字。 (本章完) 第111章 ,我会生气的 第111章 ,我会生气的 零全程埋着头,好半响没说话。 “……一会儿就好了。不用你管。” 本来话说的好好的,可后面这句话一听,濯立马就有些生气。 本来就是出自好心才这么问,结果对方却不领情,泥人来了也会生气啊! 这也就是零,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 要是换个人来。 多喝岩浆。 谁爱管你。 心里埋怨过之后,濯也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 他站起来,低头看着零埋起来的后脑,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她是不想承认自己此刻的脆弱,还是说在逞强。 大概两者都有吧。总之,零之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但同时也有些过于生硬了,不像是她平日里会说的话……有些刻意。 而且突然间的,生理期这么严重的阵痛,大概也和她每天的早出晚归有关系。 大概。 “我说,要不要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只是痛一阵而已。” 平时冷淡的声音,如今也没了势头。 “这样吧皇女殿下……是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去,还是伱自己来,你选择一个。” 濯故作认真地说完,零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大约是看穿了濯只是会说说而已,根本不会付出行动,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这也难怪。 在平日的生活里,就算濯口头上和眼睛上再怎么,也都一直刻意和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从未有过越界。 这也是零如此放心他的原因。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啊。 「你见过从不伤人的野兽吗?」——罗罗诺亚·索隆。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一下,要么听得我的,要么你就打死我。” 濯故意板着脸。 必须得让这个萝莉知道谁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放完话,濯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转过身去,等着零整理好衣服自己起来。 背后也确实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让宇都宫濯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然后回头。 零还是坐在沙发上,不过换了个方向,换作了背靠沙发扶手的方向,侧着脑袋靠在沙发靠背上。 见他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已经好了。” 零倔强地仰着头,面色苍白。 “……” 濯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说道:“我说,非要这样才行吗?这剧本是不是已经演过一遍了?” 就在上次下雨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死活不肯接受帮助。 但在濯发烧的时候,零则是将他背回家,裹好被子,出门买发烧药,然后顺便照顾他。 “先吃饭吧。” 零抱着膝盖,淡淡地说。 她的眼睛放在桌面上的早餐上,看样子不会乖乖听话去休息了。 「……真是固执啊。」 没办法,濯向零探出了手臂。 也算是预料之中、意料之外吧。零大约是想不到,濯真的会抱她吧,所以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反应过来最好,趁现在赶紧完事,免得挨揍」 濯眼疾手快,顺势将手绕到零的后背和膝盖底下,将她抬起。 以倾向自己的角度姿势横着抱起她,然后又嗅到了零头顶散发出的洗发水的香味道,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走向卧室门。 第113章 ,我他m说的是粥 第113章 ,我他m说的是粥 宇都宫濯站在桌前,被她看的越来越不好意思。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这属于关公面前耍大刀的行为,但就不能给我宇都宫某人留点面子吗? 刚想先一步摆烂,让她无处可贬低。 没想到零已经低头舀起一勺汤,轻轻地抿了口。 濯立马改口,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怎么样啊?” “还行,你穿围裙的样子挺可爱的。” 零又舀了一勺汤,小口小口抿着,然后垂着眼皮,看着锅里,平静地说。 宇都宫濯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这件粉色的hellokitty围裙。 这件衣服当然不是他的,这是零的,据说也不是零买的,而是苏恩曦给选的……这不重要。 濯抬头,面无表情吐槽。 “我他妈说的是粥。” 濯一边吐槽,一边赶紧把围裙脱下来。 当初如果知道零会提前出来,他打死也不会穿什么围裙。 零低头慢慢抿着汤,半抬着好看的眼皮瞄着他,等濯脱了围裙,放在一边,然后坐下,才慢悠悠地说道。 “味道很好。” “哼——” 濯将围裙甩在一边,双手抱胸靠在沙发靠背上,用鼻孔回应了这句赞美。 面对濯的‘傲娇’,零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下,然后就继续在濯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喝着粥。 对于濯而言,看到零没有讨厌,其实心里还是心满意足的。 如果辛苦做出来的饭,被对方挑三拣四,那才是一件伤人心的事情。 零的身体似乎真的好了很多,最起码她的胃口好了不少。小勺子里的粥吹一吹,分成两三口喝下,像是某种小动物。 濯也不是第一天盯着她看了。 审美疲劳这种事似乎就不存在零的身上,明明从二人第一次见面开始,零的相貌就没发生过改变,可现在都看了这么久了,还是不觉得腻。 不过零被龙血污染,相貌就此定格来着。估计过了几十年,她还是个萝莉。也不知道看一张脸看个几十年,会不会腻。 想的有点多。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濯双手抱头倒在沙发上,决定不去想这些事情。 而零继续喝着粥,每一口都很认真。 …… “写好了吗,写好了就往前传。” 这里是春假结束后的周一。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千篇一律的「未来出路」调查环节,等到了三年级,还会有家长访谈环节。 河间老师站在讲台上,双肘垫在桌案上,双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喊着。 很快,「调查表」就被收集到了一起,汇聚在他面前的桌面上。 厚厚的一打。 河间老师的头发很长,一直盖住眼睛,所以同学们都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今天的河间老师眼底更黑一些。 河间老师将表格拢在手里,上下换着磕了磕。 发出‘哒哒’的声音。 教室里格外的安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 ‘哒哒哒’ 又换了个方向磕了磕。 河间老师抬头。 “我姑且先问一下……” 他环顾教室。 没人回应他的视线。 “……你们是认真写的吧。” 河间老师的嘴型变成歪嘴龙王,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下方众人。 “……” “……” 没有人回话。 “喂喂喂!这是什么鬼,”河间举起其中一张,“就是像这样,真的是认真的吗!?” 他举起的那张表格,名字是「神田川」,第一志愿是「中学生」。 “拜托你们认真一点啦!!!” “……” “……” 河间老师放下第一张,揭开第二份调查表。 然后他看着上面的字迹愣了几秒,扶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上面的第一志愿写的是「地缚灵」。 “建议马上去死。” 然后下一张,第一志愿是「我不想当律师」。 “那就不要写出来啊。” 然后下一张,第一志愿是…… 每翻一张,河间老师总是能给出准确的吐槽,犀利的同时又不会伤害到学生的心。 好厉害。 濯将脑袋埋在课本后,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尽量充当透明人。 说到底关于「未来志向」这种事,没经过种种尝试,寻常人根本不了解的吧。 所以写不出来也正常。 “……做个居家的废物。”河间老师再次念出一个。 然后沉默。 默默翻到下一页。 这次没有吐槽。 因为那是宇都宫濯的志愿调查。 宇都宫濯也默默低头,表示完全不认识那张调查表。 “……做一个有用的人。”河间老师又念叨一个。 “喂喂,宇都宫,这个班级里终于有不受伱影响的人了存在了啊!宇都宫君!!!” 河间老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并且点出了他的名字。 濯还是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别说的好像大家都是托他的福,才一起没有梦想的好吧! 我和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总之,这样的环节很快就过去。 河间老师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教室。 …… 第一节课是英文。 令人意外的,神田竟然又在上课时开起了小差,并且试图拉着宇都宫濯一起。 濯拒绝了。 反而是另一边的同学被他拉下了水,并被罚站。 下课后,神田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和煦微笑,主动跟路过的同学们打招呼。 同学们也高兴的回应。 以往的神田可不会这么热情。 不过看到那些女生的兴奋表情,大概也不会觉得神田奇怪。 “他怎么了?” “恋爱了吧。” 桐谷仁和宇都宫濯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起看着突然发癫的神田。 一人一半。 “你知道?”仁转头看他。 而濯看着神田的方向,看着他跟路过的小女生笑眯眯聊天。 “……只是对神经病的逻辑思维有一点浅显的见解。”濯面无表情说。 “是发生了什么吗?” “谁知道。” 说完,濯屁股用力,把仁挤了出去,然后趴在桌位上准备睡觉。 桐谷仁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昨天晚上很迟睡觉?” “很迟睡觉。” 濯趴在桌面说。 一般来说,人类每天需要八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而零每天离开的时间是11点左右,早上7点准时叫醒他,如果濯在她走后能立刻睡着,睡眠也是充足的。 但这只是如果。 仁拿走手机,不知给谁发出了什么消息,然后欣慰地点点头:“好好休息。”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宇都宫濯没抬头。 “不会误会的。”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419122756024兄弟的月票。 感谢160928131026248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西行妖~兄弟的月票。 感谢寒风核心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6章 ,无止境的假期 第116章 ,无止境的假期 「就没有新鲜的词汇吗」。 宇都宫濯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校长在台上神色严肃的致辞,强行忍住不去打瞌睡。 话说去年的台词好像也是一样的,是拿错稿子了?还是干脆每年都是同一份演讲稿? 霓虹的假期虽然短,但是频率很高。 一月份寒假结束,三月份就到了春假,四月份春假结束,五月初又到了黄金周……等黄金周结束,七月份又到了暑假。 所以,虽然今天是黄金周的休业式,但濯对这一天的到来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 现在,全校师生正在听着台上的校长讲话。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校长能把这番话放到短信里,然后发给每位同学就好了。 周围的绝大多数学生似乎也都是一样的心情。认真听讲的学生屈指可数,大半都是随便听听,或是昏昏欲睡地看着台上。 再怎么说也不能露骨地将不耐烦表达出来,所以濯还是得继续摆出「你说的有道理,我深受启发」的表情。然而,他的心里还是盼望着校长能少说两句,反正对大家来说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如果说这是自己的毕业典礼,濯说不定还真的挤出几分真情实感出来,再对着台上的校长表达一下依依不舍之情。 但这只是休业式,所以还是省点感情吧。 “……哎呦肩膀好酸。” “都怪校长的话太长了啊。” 典礼结束后回到教室,众人纷纷说着这样的话。 不过,他们的声音中却稍稍显出了活力,大概是因为只要等接下来的班会结束,接着就是为期约一周的自由时间了。 班里的同学们都因为终于要从无聊的课堂中解放而嘴角露着笑意。 濯在座位上望着这些人,面无表情,无悲也无喜。 明天开始就是黄金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实在提不起什么劲。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再期待假期快点到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留恋每天慢一点,再慢一点? 濯靠在后方的桌角,抬头望着天板吊顶的风扇。 发呆。 电风扇呼呲呼呲的,摇摇晃晃转动,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旋转着掉下来,然后溅起一地番茄酱。 因为黄金周后很快就到暑假,而暑假的日子,濯肯定是要回老家的,所以黄金周这段时间倒是不必考虑回家的事情了。 说起来寒假就没回去来着。 寒假是因为圣诞节……好吧,主要零的生日偏偏在圣诞节那天。 说到零。 宇都宫濯想到这里,扭头向后排角落看去,三无萝莉沐浴在阳光里,双手放在桌下,眼睛盯着桌面,然后安安静静地发呆。 和在他家里时的状态差不多。 收回视线。 濯这段时间一直尽力避免和零的过多接触……虽然每天还是会见面啦……但交集在减少。 他是故意的。 濯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信任零了,甚至信任到…有话就说地步。 但零呢?她又是怎么想自己的? 这很不妙。 他需要冷静一下,最好离开她几天,独自冷静几天。 至于平时的话……因为零很少主动讲话,一般都是濯在主动。所以只要他控制好挑起话题的频率,就可以将他们之间的交集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但要去哪冷静呢,或者说躲一躲。 因为没有事先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想要找到一个包住的短期兼职恐怕很难。 而他的朋友就那么几个,能在放假时借住的只有两位。 桐谷的话……他的床太小了!而且会跟自己抢被子。 至于由里奈……还是算了吧。 “我说濯君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在濯的身后,仁朝他搭话过来。 濯一回头,就看见桐谷仁满面阳光的笑容———但这可疑的笑容只带给濯一种不好的预感。每当仁露出这样的笑容,不是想找濯帮忙,就是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事。 宇都宫濯看向他,保持沉默。 “……” “你明天开始有空吗?” “算是有空吧。”濯回答的有些犹豫。 “嗯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 第117章 ,悄无声息 第117章 ,悄无声息 回到家里,零还未到。 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回到卧室拿出一个登山包,开始开衣柜里翻找换洗的衣服……说起来因为零的‘多管闲事’,他的衣服终于不再堆积在客厅了。 每次只要濯把衣服丢在角落里,还未等开始积累,第二天的早上就能在阳台的晾衣架上找到盥洗干净的同一件衣服。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这么说来,躲出去一段时间也是好事。 正好零也能放松一段时间,不用整天照顾他这个废人。 他还在纠结带多少东西……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玄关处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这个时候作为这个屋子的主人,应该出门迎接才对。但无论对于濯而言,还是对于玄关处正勾起小腿换上拖鞋的零而言,这样的行为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濯并不打算那么做。 但是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嘟——嘟——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濯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出去。 他一边拿起矮桌上的手机摁下接听键,一边看向玄关方向。 零此时正半弓着腰,从后方勾住鞋子的脚后跟褪下室外圆头皮鞋,单脚站立却晃都不晃动一下,像只天鹅。 这种情况下,换做别的女生一定会走光……但这个没义气的妞,在裙子下多穿了条裤子。 “神田阿姨。” “很抱歉宇都宫君,你刚到家吧。有些事情,我和孩子他爸要出去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神田母亲极其疲惫的声音,看来这几天她过得非常不好。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阿姨,您别急,就放心地把智和交给我们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先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气氛。 “哎,我活了半辈子了,怎么会生出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电话那边的神田母亲说话有点重。 孜孜不倦地说着神田以往怎么怎么样,最近怎么怎么样,一边说一边叹气,好像随时要哭出来。 “神田阿姨,什么都别说了,我马上就过去了,您放宽心,如果有事,我随时给您打电话。” 濯与神田的母亲也就初三的家长会上见过一次,并不算是熟悉。 不过有些话还是能说的。 经过几分钟的劝慰和安抚,神田母亲接受了濯的说法,表示神田这几天就全权交给他们了。 他的语气一度让濯觉得,神田智和是大家共同的晚辈。 挂断电话后环顾四周,发现零已经不在这里了,而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濯走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零在他打电话的档口里来到了卧室,濯进门后,就看到她站在衣柜前,全力抬高了双手,从衣柜的最上方费劲地取下一套睡衣,然后草草地瞥了他一眼,无言地转身,将睡衣塞进登山包里,然后又弯着腰整理登山包里的东西。 她这种理所当然的行为,既像是母亲,又像是妻子。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进一步加强了濯逃离这里的欲望。 离开的远远的。 “啊——这几天我有事情,可能不在家。” 濯看着她忙碌的侧身说道。 “我听到了。” 零还在弯腰整理背包,不知道又把什么东西塞了进去。 “……只是借助几天哦,好像用不到那么多东西吧。洗发水什么的,用神田的也可以。” 因为濯看到她把洗面奶、沐浴露什么的也塞了进去,如此说道。 “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濯顿了下,认真琢磨了这句话,然后用无辜的语气问道:“什么味道?” 实话实说,连濯都不知道神田的洗发水是什么味道,零却说不喜欢那个味道……这感觉怪怪的。 像是期待已久的网购,却买到了假货,的心情。 濯很确定自己的语气没有任何异样。 可零还是在百忙之中抬头,侧过脸但没直起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手里工作。 “都不喜欢。”她一边拉上登山包的拉链,一边淡淡地说道。 濯:“……” 濯偷偷咬着口腔内的软肉,看着她不说话。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那么他应该没理解错。 随后在濯的目光中,零合上了登山包的拉链,单手提起挂在自己肩膀上,站起来面对着他。 “还要在家吃饭吗。” “……”这个说法也好怪。 明明之前都不觉得有什么的。 “……不了吧,正好你可以少辛苦一点。”濯想了一下,说道。 零单肩背着包,站着,以她的身高,需要稍微仰着脸才能和濯对视。 她用那双平静的、没有任何波动的湛蓝色眼睛盯着濯观察了几秒钟,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东西。 旋即零轻轻点头,垂下脸,无言地从他身边走过。 去了客厅。 濯仍旧站在卧室里,仔细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将「躲开」这两字表现的太明显了?所以零看出来了? 应该不会。 一来,这件事有正当理由,并且神田母亲都亲自打来了电话。 二来,他的表现和平时,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应该是这样才对。 可是濯总觉得,零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想要「躲开她」的想法,所以最后什么也没说,默认了这件事。 这种没来由的「觉得」真的好困扰。 分明没多少脑子,偏偏在这种需要装傻的时候抖机灵。 濯摇了摇头,跟上脚步去了客厅。 到了如今,即便是按照「投喂」的正式时间计算,他和零朝夕相处的时间也超过了一年。 濯租借的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子,很多东西都没有改变,很多东西悄悄变得不同。 按摩沙发从角落里移到了紧挨着普通沙发的位置,就在濯平时吃饭地方的旁边。 他躺在按摩沙发上,依然可以看电视。 角落里的衣服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阳台上多了一根晾衣架。 冰箱如今也开着,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放置电视机的茶几上多了一套杯具,是一个茶壶和两个瓷杯。 沙发上多了一个枕头,不在濯坐的这一边,未经允许,他也尽量不去碰。 墙壁上多了个电视机,不偏不倚,正对沙发正中央的位置……所以每次看,濯都需要稍微偏一下头。 濯站在玄关,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然后收回视线,放在眼前的「饲养员」身上。 零没有换鞋子的意思,濯也不打算问为什么。 一句对话也没有,零沉默地将单肩包从她瘦弱的肩膀上取下,然后举到他的面前。 濯顿了下,稍微放低了些身体,伸手穿过背包上的环带。 然后直起腰,背包就挂在了背上。 零也顺势松开了手。 “那我走了。” 说着,濯打开门朝外走。 “嗯。” 他全程没有回头,沉默地走向电梯。 感谢897797兄弟的月票。 感谢205***223兄弟的月票。 感谢贫道995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19章 ,大抵是病了 第119章 ,大抵是病了 濯还是默默秃噜着豚骨拉面,心底却叹了口气。 他就说这些混血种心眼子多吧!连这个老不修都一肚子心眼子,更别提其他人了。 另一边。 神田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单手伸进去,小心翼翼捻着一张白色的卡片,用双手固定卡片的四角展示给众人看。 濯也放下了筷子看过去。 那是一张散发着淡雅菊香的白色名片。 与宇都宫濯想象中不同,既没有普通人那样繁复的文字说明,也不像苏恩曦那样用纯金熨烫,尽显富婆本质。 名片很干净,却精美得堪称一件艺术品,正面是墨笔随手勾勒的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菊。反面,正是让宇都宫濯神经一紧的四个字———风间琉璃。手写楷书的四字,“风间琉璃”。 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连头衔都没有。 “……”宇都宫濯难得沉默了。 虽然早就知道东京很小……但有这么小的吗? 随便碰个人就能撞见副本隐藏小boss? 就离谱! 然后他又用无语的眼神看向神田。 「怪不得神田阿姨心力交瘁,你小子竟然喜欢上一个带把的。」 旋即又看向厨台边,正佯装深沉,并竭力思考,正欲为神田出谋划策的上杉越。 「老家伙,他要泡你儿子了,你这样真的好吗。」 濯收回视线,看着碗里没剩多少的汤面,深深叹了口气。 捏嘛的,信息量太大了。 也有些梦幻,让人觉得这都是假的。 但这确实是风间琉璃的名片,无法模仿,因为根据濯模糊的记忆,风间琉璃的每一张名片都是自己亲手写绘,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一张名片是相同的。 那张名片上的楷书工整秀气,既有男子的力透纸背,又有女生的温婉秀气,仔细看,还特么透着一股妖媚。 就是他。 见字如见人。 那边上杉越仍旧沉浸在角色之中。 “这不太好办啊,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而且伱们只见过一次面。” 濯低头看着面汤,选择视而不见: 何止不太好办,简直太不好办了。那可是个男的! 而且是你儿子。 神田:“两次,后来在涉谷旅行的时候也见过他一次。”神田严谨的纠正,特别强调了两次。 「那你们可真是有缘分哈,小傻瓜。」宇都宫濯心中腹诽。 虽说如此,但情况也不是很糟。 一来,风间琉璃不是龙王,没有重置世界的记忆,所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 二来,风间琉璃可能只是游戏人间,并没有什么目的。他经常这么做,单纯只是好玩。 所以这么看的话,这真的只是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恋爱问题。 既然如此,濯也就不再关注神田的事情了。 反正他又追不到风间琉璃。 神田爸神田妈也可以放心了,你儿子的初恋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不用担心。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旁边的话头越说越热,宇都宫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他四下扫视一圈,围绕厨台的长柜式餐桌,餐桌下放着圆凳子,客人就坐在那里吃面。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 成对成对的情侣频频路口摊子前,手挽着手,男生开朗地笑,女生含蓄的笑。 濯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神田和桐谷都是他的朋友,本该有聊不完的话题。 之前就是这样。 大家说着没里头的话,聊着没来由的天,一乐就是一天。 和两年前相比,大家都没有变,濯没有变,仁没有变,神田也没有变…吧。 紧挨着坐在一起,却觉得无聊。 他是为了躲开零一段时间冷静冷静,才选择出门的……可仅仅一下午的时间,他已经觉得有些厌倦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濯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这和一定要做什么事情无关,哪怕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发呆,什么话也不说,他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所以濯越来越不安。 今天是零不在的第一天,濯却感觉自己所有的精气神似乎都随着零的远离而被抽走。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像是一个退休老人,心里充满空虚,但却有着卸去生活压力的无聊轻松。 他本不是这样的。 他原本可以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可以不用说话,不用摆出任何样子,默默对着一角发呆,幻想着未来的某天,和某人共度一生的可能。 濯盯着碗里的面汤,清汤寡水。 大抵是真的病了,吃碗面都觉得没滋没味。 二十分钟后,三人向越师傅辞别,收费5000円,这显然是溢价。但神田还是很大方地付了。 他可能觉得溢出的部分是情感咨询费,其实不是,那是宇都宫濯上次欠的账。 走在回程的小路上。 孤灯、残月。 濯身前的影子越拖越长,一行一摆犹如僵尸。 三人都各有心事,谁都不肯先说话。 路过某座公园的时候,三人竟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明明他们之前谁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整齐的脚步却像是商量好的一样。 脚下是鹅卵石混搭混凝土铺成的小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小树。 可能今天太阳很好的缘故,公园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行人不多,偶尔有老人或者年轻女孩牵着狗路过。 三人默契地来到长椅上坐下。 神田叹了口气。 仁仰头看星星。 濯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另外两人齐刷刷看向他,大抵是责备这厮破坏氛围。 濯看了眼来电显示,屁股还没捂热又站起来,若无其事地避开了些距离,然后才接通电话。 神田和仁看着他接电话。 “喂。” 濯将手机放在耳边。 “明天回来吗。” 电话那边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询问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emmmm……再过几天吧,神田的事情有些麻烦。” 其实是可以回去的,但濯现在不想回去。 “……”电话那边一时没了声音,但也没挂断。 濯也将手机贴着耳朵,也没去挂断。 过了几秒钟,电话里再次传来询问。 “……需要帮忙吗。” 濯靠在灯柱子上,百无聊赖地扣起了上面的小广告。 “不用,只是一些小事。” “嗯。”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的沉默出奇的久。 其实在他与零往日的对话里,这种情况时常发生,那时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能是现在隔着电话的缘故,竟然觉得心烦意燥。 不知道过了多久,零淡淡地说。 “那就先这样。” “嗯。” 嘟——嘟—— 电话挂断。 濯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很淡的弯月,没什么好看的。 却很应景。 若是抬头什么都没有,可能会失落吧。 他叹了口气,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 身边两人用审问的目光逼视着他,但濯耸耸肩,表示:“我妈打来的。” “你妈打来的还需要避人?” “你接你妈的电话会露出那种表情?” 两人一人一句,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哎我说,对方辩友你怎么能骂人呢!”宇都宫濯顾左右而言他。 作为知情人的桐谷仁,用某种隐晦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拆穿。 宇都宫濯则视而不见。 心有点累。 他在电话里,用和零同样温和、且平静的语气说着回不去,可心里却百爪挠心地希望她能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世界上总有些事物,让你想向全世界炫耀,却又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更何况零也不是他的。 (本章完) 第120章 ,风间琉璃 第120章 ,风间琉璃 夜色沉沉。 头顶是路灯,长椅被照的很亮。 如此一来,看向周围就会觉得很暗很暗。 三人勾肩搭背,一起靠在长椅上,脑袋垫在后面,视线对准天上。 不知不觉间,神田这小子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因为姿势的缘故呼吸不通畅,时不时传出‘嘘~嘘~’的鼾声。 “你和她发展到哪一步了?” 仁望着天空,突然问道。 “别胡说,我俩清清白白,纯哥们。” 宇都宫濯也望着夜空。 很黑。 月亮完全起不到照明效果。 “哥们会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吗?” 仁说。 “不会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平安夜来我家。” “所以我没有打电话。” “哦,伱说的有道理。” 仁转头看他:“所以到哪一步了?” “别胡说,我俩清清白白,纯哥们。”宇都宫濯望着夜空没动,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该说仁的细心吗。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仍然没有说出零的名字,而是用‘她’来代替。 身边仍旧有微微的鼾声,看来神田是真的睡死过去了,二人聊天声音不大,却也完全要醒来的意思,看来他这几天真的是身心俱疲。 濯不愿意说,仁也就不再追问。 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丢出去,然后就继续仰倒在长椅靠背上看着夜空发呆。 四周很静。 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视距逐渐变得涣散,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濯仿佛听到了身后的草地上轻轻响了一下。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回过头的瞬间,正巧对上了黑暗中一双明亮的金色双瞳。 就像是黑暗森林中的野兽,你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眼睛冒着幽幽的光,紧紧注视着你。 如坠冰窖。 四肢仿佛失去了控制权,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心脏下意识地加快跳动,咚咚咚咚,像一台快要跑爆表的摩托车,随时可能炸掉……这种感觉他体验过,在零使用言灵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黄金瞳! 语言很难描述这种感觉。 只能说历代屠龙者能够顶着这样的眼睛完成屠龙,真的很牛逼。 濯能保持呼吸,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那双金色的双瞳还在注视着自己,他在观察自己。 身边的两人简直像是死猪一样,没有一点动静。不过这也是好事,这种时候睡着了,反而不用掺和进这些糟心事里来。 就在宇都宫濯的心脏脉动越来越快,大脑已经开始充血的时候…… ……那双眼睛悄悄眯了一下,随后扬起灿烂的笑容来。 那一笑,竟然有些许媚态。 月亮彻底失去了颜色。 “……人形…净?” 宇都宫濯有些艰难地开口。 尽管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可是这双眼睛让人印象深刻,不能想不到来人的身份。 听到他的称呼,那人的笑意更深,双眼慢慢眯成了月牙状,简直就像是一只正在笑的小狐狸那样,栩栩如生。 草地与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第121章 ,世上最酷 第121章 ,世上最酷 为什么濯从来没想过动用那个天平呢? 因为他知道,人类的欲望,向来是没有止境的。 他也是。 给一个人一百万,他会觉得鸡肋,一百万大事做不了,小事不够,肯定想要更多; 给一个人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他的第一想法绝对是想要更多的愿望。 天平法则也是这样。 当右边添加上【无】,无代价换取左边的【拥有】,他就可以轻松获得一项东西……任何东西。 但真的没有代价吗? 如此轻松的不劳而获,他的欲望不会膨胀吗? 获得了一项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他的欲望不会膨胀吗? 肯定会的。 肯定。 当【欲望】膨胀,左边的比重就会重新计算。 此刻,就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同时,膨胀的【欲望】会获得更多的东西,左边的【拥有】比重继续加大,同时,【代价】也在增加比重。 然后这样的循环,会永无止境地进行下去。 均衡一旦打破,就很难停下来了。 … … 这是什么。 好似一朵巨大的金色曼陀罗,铺满了所有的视野。 好似孤身处于一片封闭的空间,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注视自己。 大脑也停止了运转。 天平,天平…… 来不及了好像。 【确认完毕。】 脑海和视野中,荒芜和金色的空间中,突然像是烟炸开一般,一团繁复缭绕的光团突然间出现。 伴随着的,是机械般冰冷的声音。 没有任何音调变化。 【敌人为超级混血种·风间琉璃,言灵·梦貘。】 濯的意识也在懵懂中清醒了一些。 这是什么?我的第二个外挂? 【确认受到龙族力量攻击,符合「预设三」条件,是否立刻启用预选计划?】 什么计划? 你说的是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系统? 还有声音有点熟悉诶~大贤者? 【收到指令,更名——大贤者……更名成功。】 【是否立刻启用预选计划?】 系统说明呢? 新手礼包呢? 你倒是说啊! 【是否立刻启用预选计划?】 该不会我已经在幻境里了吧,其实伱就是幻境对吧? 【是否立刻启用预选计划?】 预选计划预选计划预选计划,那是什么鬼东西,你他妈是复读机吗你! 既然那么想让我启动,最起码解释一下啊! 【是否立刻启用预选计划?】 无论宇都宫濯怎么提问,或者喊出暗号,这个声音都没有别的反应。 只是反反复复重复一句话。 【是否立刻启用预选计划?】 预设计划,那是什么? 【是否立刻启……】 【条件改变。大贤者进入待机状态。】 喂喂! 我还没同意呢! ……先救我一下呗!送个大礼包也行啊! 喂? 还在吗亲? 统? 系统? 大贤者? ???? (没有回应。) 即便宇都宫濯用献媚的语态反复呼唤,如此,那个声音也是再未出现。 似乎真的像是它说的那样,进入了待机? 话说。 待机? 是他理解的那个待机吗? 也就是说这玩意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 ……在宇都宫濯思考这些问题的档口,周围的金色,黑暗,以及那团繁复缠绕的光团都消失了。 他的视线恢复……虽说是恢复了,但以梦貘的能力,完全模拟出这幅场景也并不是难事。 梦貘本就是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把敌人困死在幻境中,一旦幻境中的人认为自己死了,那么他就真的死了。 很可怕的能力。 防不胜防。 眼前是昏黄但同样会刺伤眼睛的路灯灯光,背影是熟悉的黯淡的夜空。两侧手臂上仍能感受到衣料的接触,是神田和仁。 这俩人还在熟睡。 他现在的姿势是坐在长椅上,扭着身体,双手放在长椅靠背上,朝后看的姿势。 然后长椅后面站着熟悉的身影———风间琉璃。 他还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梦醒来。人形净还是人形净,宇都宫濯还是宇都宫濯。’ 宇都宫濯想起之前风间琉璃说过的话。 按照字面意思,和梦貘的能力理解的话,风间琉璃完全是可以做到,在幻境中套出他的一切秘密,然后再把幻境变成,也让他误以为是一场梦,然后遗忘……这样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已经遗忘了吗? 可是不对啊,他还记得眼前这人是风间琉璃,而不是人形净。 主主主…主角光环? 此时,宇都宫濯终于注意到了,眼前场景和之前昏迷时不同的地方。 风间琉璃虽然仍然站在长椅后面,双手扶在靠背上,却不是在低头与他对视,而是平视着某个方向,刺目的黄金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嗡—— 嗡嗡—— 还有特别醒目的发动机咆哮声。 在他的后面的某个方向。 声音以一个特别快的速度接近。 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风间琉璃的注意力,所以打断了他的言灵。 宇都宫濯慢慢把身体缩回去,身体也转回去,顺着方向看过去。 首先是相当刺眼的远光灯直勾勾照着这里,穿透性极强的车灯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伴随着几乎要把发动机跑报废的咆哮。 濯勉力睁着眼睛,穿透灯光,看到一辆银灰色的低矮超跑,正在无视公园设立的弯曲小径,以横冲直撞的方式,穿越灌木,撞断护栏,奔着这个方向而来。 车速几乎达到了这辆超跑的极限,在碰撞到障碍物的瞬间,车辆发生形变、偏离方向,然后又被驾驶员精湛的车技扳回原来的道路。 完全是最野蛮的方式。 几百米的距离,眨眼便到了眼前。 风间琉璃没有任何动作。 宇都宫濯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无计可施,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银灰色超跑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继续保持在200公里以上的时速冲刺。 发动机的轰鸣已经引起了长椅的共振。 一百米米。 四十米。 二十米。 十米…… 银灰色超跑猛然调转方向,完成了横向转向。 但它没有减速。 车辆侧翻,侧廓撞击地面,车辆翻滚着飞向空中,在空气中高速的旋转。 并且已经到了脸前。 横向翻滚的车辆具备的动能,足以把他、神田、仁,撞成肉酱。 躲无可躲。 但一切像是巧合,又像是早就计算好的一样,仿佛罗罗诺亚·索隆丢向空中的三代鬼彻,锋利的刀刃以旋转的方式下坠,索隆伸着手臂,任由它下坠切断自己的手臂。三代鬼彻恰好的旋转绕过了索隆的手臂。 恰似此时此刻,旋转的阿斯顿马丁刚好越过长椅上的三人,车身侧盘砸向长椅后方。 不偏不倚,刚刚好。 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宇都宫濯在与阿斯顿马丁0距离凌空越过他脸前的瞬间,仰起头了头。 视线穿越很多裂痕的前挡风玻璃,在右侧的主驾驶位上,正巧对上了另外一双……终生难忘的金色双瞳。 冰冷。 冰冷。 冰冷。 没有任何情感在内的冰冷双瞳。 只是匆匆一眼,那双眸子便转向了长椅后方。 宇都宫濯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却莫名其妙松了下来。 他没见过红色法拉利,也不曾坐过布加迪威龙,所以不能了解那些车能跑多快,有多拉风。 最起码,在现在。 他觉得阿斯顿马丁是世界上最酷的车。 没有之一。 感谢20210424084244172兄弟的月票。 感谢1526140448837222400兄弟的月票。 感谢saberlucifer兄弟的月票。 感谢时频兄弟的月票。 —— 剧透一下:没有第二个外挂。 (本章完) 第122章 ,礼貌的拔枪 第122章 ,礼貌的拔枪 “濯君,这是你的朋友吗?罗曼诺夫家族的皇女,据我所知,这个家族应该已经灭绝了才对。” “……” 宇都宫濯并没有注意到风间琉璃是怎么躲开汽车撞击的。 与空中翻滚的高速汽车擦边而过,是一件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来的事情。就像是刚从过山车上下来,手脚都有些软,但还是要强撑着说自己没事,若不是排队时间太长,都准备再来一次。 他现在是这样的状态。 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在越过长椅后,就彻底失去了控制。在地面上横向翻滚几圈,最后撞进了小林子里,只有草地上被犁出的痕迹,证明刚才有多疯狂。 至于零,她自然没事。 在阿斯顿马丁飞跃头顶的时候,她已经在车内踹开了车门,跳了出来。 落地翻滚两圈卸去力道,然后没有停顿的起身,小跑到他身边。 难度系数99.99,得分99.99。 不给满分是怕她骄傲。 然后就是现在。 风间琉璃已经换了位置,此刻靠在等灯柱上,倚着身子。 他说话的时候,伸手将脑后的桃木发簪取了下来,看来之前的瞬间他的动作很大,头发有些凌乱,所以要整理一下。 风轻云淡。 发间的春桃脱落,他一头长发披散,仿佛黑色的瀑布。 而宇都宫濯此刻也站了起来,准确的说,他是被人拉起来的。 拉他起来的人,自然就是此刻冷着脸站在他身前,双目如金色的太阳,紧紧盯着风间琉璃的零。 这一幕让濯好不自在。 零的身高太矮了,被她以老鹰捉小鸡的老母鸡姿态护在身后,濯的视线还是能毫无阻碍地看到风间琉璃含笑的眼睛。 甚至如果想的话,他都可以把下巴放在零的头顶。 好不自在。 宇都宫濯久久没有出声,尽管他知道此刻的情况很复杂,指不定下一秒就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就要爆发,而且零也不一定打得过风间琉璃……但他就是紧张不起来了。 和之前完全没得比,那时候他恨不得用天平跟风间琉璃一换一。 没办法的,他只是一只老母鸡翅膀下的小鸡仔。 小鸡仔紧张什么。 “今晚本不该如此的,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相互坦白,然后成为最好的朋友。”风间琉璃将头发挽起,摆到身后,“最起码我是不带有目的性的,濯君。派大星可能会办坏事,但他不是故意的,他永远是海绵宝宝的好朋友。” 风间琉璃看向零,那双曼陀罗般的眼睛闪烁着莫名的光,像是要穿透皮肤,勘破人心: “这位皇女殿下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对你来说不该是最讨厌的人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挑拨离间。 再联系上风间琉璃之前突然对他使用言灵的举动,这份挑拨也很合理。 可他的表情不似这样。 他温婉地皱起眉头,眼中看不出对零的警惕,只有厌恶。 他好像是真的在为宇都宫濯着想。 其实很好理解,以风间琉璃的能量,竟然查不出零的背景,这本来就是一件可疑的事情。 其实若只是如此,他也不会在意。 他是风尘的戏子,台下的观众如何,他不在乎。 不过零影响到了他。 所以看起来。 他确实很讨厌零了。 这种心态大概是宇都宫濯没办法理解的———像他们这种俗人,向来三观跟着五官跑。零长得这么好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猫咪确实有坏心思。 “哎嘛卧槽伱从哪——”(这是宇都宫濯被淹没的惊呼。) 在风间琉璃草草地将长发打了个结,系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后…… ……零不知道从哪,反正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掏出一把大口径的沙漠之鹰,抬手对准风间琉璃,就开枪了。 一气呵成。 但不能说卑鄙。 因为零很有礼貌,她居然等着风间琉璃挽好头发后才拔枪。 这要是换做濯来,他都不带有拔枪的动作,手摸进裤口抬起枪口就射,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这种大口径手枪的枪声超级大,濯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破了。 零那细小的胳膊,竟然能使用这种武器! 果然混血种不能以常理推论。 而且。 她这种礼貌的拔枪方式,礼貌是礼貌了,也很帅啦……但这明显给了对方表演的机会。 而风间琉璃显然没有让人失望。 他面色不改,也不低头,平视着零的黄金瞳。 右手环腰,从左侧腰间拔出那把像是装饰品的长刀———这把刀近乎两米长,一般这种刀被用作表演,因为实用性很低,普通人连拔出刀鞘都费劲。 风间琉璃拖出长刀,在黑暗中舞出音浪的弧度,白光闪烁,伴随着金属交击的清鸣与火。 随后刀身在空中挥舞出一个完整的半圆,垂落在右侧,刀尖过长,拖在地上。 风间琉璃竟然在十米之内的距离下,用刀斩落了沙漠之鹰的子弹!!! 宇都宫濯正捂着耳朵,缩着脑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捏嘛的,这还是人吗! 教练,我想学这个! 超帅! 零射完一个弹夹后,并没有更换弹夹,也没有继续贴身近战的打算。也不知道她是不想和这个人起冲突,还是说顾虑身后的宇都宫濯。 她放下了握枪的手,没有后续的动作。 沙漠之鹰的枪口仍在冒着白烟。 空气中是硝烟的味道。 风间琉璃只是淡淡地看了零一眼,又把视线对准宇都宫濯。 他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 “濯君,记得我说的吗,擅长杀人的人,他们从来没有那么多理由,也没有那么话。” 你这明显在指桑骂槐! 濯心里嘟囔着,偷偷垂眼瞄了下身前的零,想知道这丫头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可惜因为视角缘故,看不到零的脸,只能看到她头顶被挽起的丸子头。 “这个发型不错诶~” 濯脑子突然抽了一下,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 场面瞬间安静了。 风间琉璃眨了眨眼睛,然后笑意更甚,摇着头收起了刀。 似乎打算到此为止了。 至于零…… 她回头狠狠剜了濯一眼。 感谢夏雨听蝉鸣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白上吹雪我老婆兄弟的20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23章 ,结束 第123章 ,结束 风间琉璃走了。 走得莫名其妙,没有留下任何的后话,连句「我一定会回来的」都没有。 就像他来时一样莫名其妙,让人摸不透他的目的。 长椅上的两个人还在睡,超跑的轰鸣、子弹的咆哮都没有把他们吵醒,睡得像两头死猪。 “这是言灵·梦貘的能力,梦貘并不需要对视就能发动,只要距离足够就可以。” 零发现了他的目光,解释道。 “啊?哦……那他们没事吧。” 宇都宫濯愣了下,心不在焉地回应。 他有些走神。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风间琉璃在对他发动能力前,是明确地与自己对视了,而且……他好像提前告知了自己,他要发动言灵了。 “……” 这时濯才想起风间琉璃提过两次的那句话。 ——咬人的狗不叫……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风间琉璃,其实并不准备对自己发动梦貘。 是这样吧。 那他今晚来干嘛的? 莫名其妙。 “没事。” 零稍微观察了几下长椅上的两人,说道。 “哦……对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啊,简直太及时了。” 宇都宫濯快速走到她身边,顺便瞄了眼远处公园钟塔的挂表,时间居然还不到九点。 可能是今晚的氛围太深,行人太少,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 让濯误以为已经凌晨了。 “巧合而已。” 零没看他,仍旧注视着长椅上昏睡的二人,淡淡地说。 “真嘟假嘟?” 濯笑着问道。 这话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听起来像是质疑,也像是怀疑今晚是零准备的一场戏。 他真的只是随口问。 零闻言,视线从两头死猪身上移开,转过身来看他。 一秒。 两秒。 三秒…… 五秒…… 就在濯心虚地想要道歉时,零开口了。 “因为我在电话里听到某人拼命地在我耳边叫着,你快过来你快过来,伱快过来吧。所以我就来看看。” 零湛蓝的眼睛注视着濯,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像是捧读。 但说出的话信息量太大。 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真的假的?” 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无言地转身走向公园深处,路灯把她的背影拖得老长,最后没了影子。 她去的方向是阿斯顿马丁撞毁的地方,可能是有东西落在上面。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几秒钟后,零提着个有些褶皱的纸袋回来,经过他的身边,向公园外走去。 “我还没吃晚饭。” 经过他身边时,耳边是零的声音。 她提着包,径直向某个方向走去,头也不回。 濯傻乎乎地跟在她后面:“怎么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 在平时的时候,他们俩每天的饭点,都是雷打不动的七点钟。 前段时间,学校举办了一次校庆活动——也算不上是活动,主要是校长讲话。 那天放学后滞留了很长时间,全校师生看着校领导挨个讲话,这个过程又臭又长……等散会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七点了。 结果那天,散场后濯直接被零带到了料理教室吃饭,她在教导主任讲话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了,然后在学校里做得饭。 就是这么自律! “原本已经要吃饭了,只不过后来打了一通电话,所以耽搁了。” 零轻描淡写地说着,停在路边,招着明显比他小上一号的小胳膊,拦了一辆出租车。 零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座位。 没关门,她挪了挪位置,坐在了另一侧。 “呃……这样。”濯摸着鼻子,傻fufu地坐了上去。 然后他才想起了公园长椅上还有两个人呢! “……我们去哪?” 零先是给前排的师傅报了地址,地址就是宇都宫濯的公寓。 然后坐在座位上,把打包的纸袋分开一个口子,取出一块全麦面包小口小口啃着。 “回去。” 她双手举着面包,眼睛望着窗外说道。 “哦。” 濯点点头,虽说把他家的地址说成「回去」有些奇怪,但还是默认了这件事。 总体而言,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不妥,也有些自责。 可他在电话里表现得很完美啊,并没有任何表露出来的情绪,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没精神,可零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濯也望着自己这边的车窗。 外界街道的路灯与商店飞快倒退,快速交替的灯光溜进窗子,这才感觉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至于神田和仁…… ……在公园睡一觉又睡不死人,怕啥。 在宇都宫濯短暂失神的时候,感觉到手背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转头发现是一个火腿三明治。 零见他还是没有动作,又用三明治碰了碰他的手背,并说道:“这是我做的。” 宇都宫濯不明白零为什么要强调这一句。 可听到这是零做的的时候,他确实又有了一些胃口,就像是长期的喂养养成了某种习惯,看到饲养员端起盆就知道要开饭了,立马屁颠屁颠地摇尾巴。 “你做的?你怎么还做了我这……” 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零用三明治塞进嘴里,堵住了后面要说的话。 零面无表情地低头,又从纸袋里拿出两杯牛奶,其中一杯塞进他手心。 然后她一手面包,一手牛奶,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濯则是一手三明治,一手牛奶,感慨万千。 她的纸袋简直就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里面似乎准备了一切。 濯吞下口中的食物,又喝了口牛奶清理嗓子。 “谢了,很好吃。” “嗯。” 零还是望着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濯没去问,也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这边的窗外。 他心中也有很多问题。 一路无言。 回到家里后,时间终于来到了九点。 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濯觉得很困,于是没在沙发上坐,直接去卧室里睡觉了。 而零则是坐在沙发上,将纸袋里的食物一件件拿出来装盘。 看到他要回去睡觉后,也没说什么,自己默默吃着饭。 关上卧室的门。 搜索了一下某首歌的名字。 没有找到。 可能现在还没发行。 濯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闭上眼睛。 感谢北冥有熊啊兄弟的月票。 感谢这个名字很好记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唐舞炎兄弟的月票。 感谢春惨兄弟的月票。 感谢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兄弟的月票。 感谢纯洁的触手君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呱了个呱兄弟的月票。 感谢洛顿伦特兄弟的月票。 感谢丰山心兄弟的月票。 感谢缘尘梦兄弟的月票。 感谢善恶joker兄弟的月票。 感谢名称修改要慎重兄弟的月票。 感谢。 (本章完) 第124章 ,游荡在街区的年轻人 第124章 ,游荡在街区的年轻人 东京,新宿区,歌舞伎町。 木屐声踢踏踢踏地穿过整条长街,路人都停下脚步去看那个年轻人,他穿着黑底红的和服,脚踏木屐,腰间插着红鞘的长刀,像江户时代的浪人那样敞开衣襟,隐约可见清秀的肋骨。 新宿区作为东京的重点商业区,这里的人们包容性很强。 些许奇装异服的人类出没,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更何况此人扮相极为好看。 现在是黄金周时间,霓虹全上下都放假了,大家趁着这个时间进行家庭旅行、情侣旅行、亲子旅行…… 新宿的人也很多。 来来往往。 这条本该招牌林立灯红酒绿的商业街,随着这个穿和服的年轻人漫步而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武士年代的气息,早樱已经开到了极致,落像是暴雨,年轻人空忽得像是幽灵。 “请问可以合影么?”大胆的女孩捧着相机上去鞠躬。 “当然没问题。感谢小姐的盛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年轻人后退几步手按刀柄向女孩鞠躬。 很有礼貌。 求合照的女孩心怒放又羞涩。 “您好您好!”一名男子挤上来递名片,“我是星探事务所的昭仓,我们事务所跟很多coser签约,推荐他们参加大型漫展的表演,还有大制作电影拍摄的机会,请您务必抽空联系我们!” “我不是coser,”年轻人笑着把名片递还回去,“我只是出来散步的普通人。每年樱开的时候我都会来东京看看,”他仰头看着夜幕中灯火通明的黑色大厦,“顺便遥望一下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此处摘抄原句,实在写的太棒了,写不出更棒的。) 黑色的迈巴赫轿车滑行着靠边停下,司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车来接我了,诸位再会。”年轻人躬身跟大家鞠躬之后上了车,穿着黑制服的司机也向围观的人们鞠躬致意,然后上车离去。 看着那辆价值几十万美金的豪华轿车滑入迷蒙的夜色中,女孩们还恋恋不去。谁都没想到这样的贵公子有锦衣夜行的雅兴,开始还以为他故意穿成这样吸引目光。 “你最近变得开朗了很多啊!”车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抽着纸烟淡淡地说。 他的脸色惨白令人不寒而栗,但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张能剧面具。 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脸色惨白而嘴唇鲜红,眼睛描着粗黑的眼线,牙齿也是黑的。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年轻人冷冷地说。 “就在前几天,你哥哥正式成为了新一任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部分部长,”王将说,“在有心人眼中,他已经开始正式走上台前,下一任大家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伱却还在玩过家家游戏?” “那是他的事情,而且他不会喜欢那个位置的,我了解他。”年轻人说。 “听说你最近经常看一部动漫,是欧美那边的?能说一下吗。”王将突然转折了话题,疑惑地问道。 车内突然沉默了下来。 年轻人没说话。 王将也是沉默地抽着手中的香烟,不急不躁。 “是你理解不了的内容。”年轻人的声音很轻,似乎不屑与王将说话。 “我理解不了?”王将一愣,然后笑着摇头,“我确实理解不了傻瓜的思维。”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在前面把我放下来吧。”年轻人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无悲无喜。 “那个人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稚女?”王将转头问道。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年轻人皱眉:“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风间琉璃。停车。” 王将耸耸肩。 司机不敢违抗,车辆在路边突然停下。 后方行驶的车辆也被迫急停,想要骂人,可是迫于对方车子的实力,只能默默忍耐。 年轻人推开车门,旁若无人地横跨马路,消失在人群中。 公卿面具趴在车窗上,面具上的表情扭曲,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丑陋怪物。 … …黄金周剩下的几天,濯都在家里平静地度过了。 原本的计划,因为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落了空。 平静的黄金周过去了。 濯又在家宅了几天。 然后就是上学。 自然少不了被神田、仁他们数落一阵,不过也就那样了。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发呆中度过,中午照例吃完午饭,然后和仁结伴返回教室。 刚进教室,宇都宫濯就注意到班里的气氛和往常不同,大家因为学业而乏味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就像是久旱田地与春雨甘霖的相逢,仿佛预示着有好事发生。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很开心,桐谷仁同学就是例外。 他与濯站在一起,仿佛想到了什么,脸拉得老长,恨不得当场去世。 “宇都宫濯同学,今天下午你能请假么。”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河间,我是没有意见的。” “大家都怎么了,是又要放假了吗?” “你忘了下午上什么课?” “什么课?不就是那些课嘛。来了美女教师?” “家庭料理课啊!” 桐谷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仁的话如醍醐灌顶,宇都宫濯一下子就明白了。 所谓家庭料理课,大概是荷尔蒙蠢蠢欲动的高中男生们最中意的一节课了……因为体育课是男女生分开进行,平时在教室里也没有多少机会与女生产生交集。这样一来,料理!就成为了最大的帮凶。 和隔壁种家不同。 霓虹的女性要么会挣钱,否则就必须掌握家庭技能,不然的话,这个女人娶回去有什么用? 养个皇太后吗? 所以男生们大多会趁此机会,与女生组队,然后(yy中)喜结良缘。 和高一时不同,高一的家庭料理课每周都有,而且都会放在周五的最后两节课;高二则是两周一次;等到了高三,就会变成一个月一次,非常悲催……所以高二的大家格外珍惜这为数不多的家庭料理课。 桐谷仁例外。 快乐都是他们的,仁什么也没有。 他只有一个好吃懒做的队友。 感谢善恶joker兄弟的月票。 感谢vect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626153426963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 感谢雨嗍云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感谢20210301106535960696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益康复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26章 ,嗯 第126章 ,嗯 “帮我把虾剥壳、去掉虾线,然后把菜洗了。” “嗻~”宇都宫濯上前打开水龙头,开始工作。 而零那边已经响起了‘吨吨吨’的菜刀与案板交击的声音。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吨吨吨’就停止了。 零单手持刀将案板上切好的土豆拢到一边,然后斜向上一甩———土豆全部到了菜刀上,随后划入盘中备用。 同时,她无言地朝濯那边伸出一只手。 一把洗好的小葱放在她的手心。 ‘吨吨吨’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过程一直循环着,没有任何对话。 因为说「交换成员」的事情只是玩笑,所以仁仍旧是这个小队的一员。 他站在两人身后,望着他们的背影旁观这一切。 随后零开始调配料。 她一边单手打鸡蛋,只滤出蛋清,一边伸出手。 “那个。” 她没有任何语调地说。 “哦。” 濯有气无力的回应。 然后把香料放在她手掌心。 “那个。” “哦。” 这次是酱油。 “内个。” “哦。” 这次是黑胡椒…… 所以为什么会是黑胡椒啊喂! 旁观者——桐谷仁在心中发出咆哮,胸口的好奇像是有虫子在体内爬行。 知道你们认识,「那个」和「内个」能够区分开,也…勉强能够理解……但「那个」和「那个」的区别点在哪啊!?!罗曼诺夫的语调根本完全一样好吧! 而且濯,你是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些技能,为什么过去家庭料理课上,你只负责吃? 果然,伱才是偷偷内卷的那个坏孩子对吧? 三人小组,工作的只有两个人,就算是仁想要帮忙也完全找不到切入点,他完全找不到需要自己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充当观众。 说是这样说,其实真正工作的也只有零一个人而已。 很快,濯能做的工作就完成了。 剩下的事务将全权由罗曼诺夫大厨完成。 濯最后用水龙头清洗了一下双手后,便默默退到了一边。 然后就察觉到肩膀被撞了一下,接着就是仁饱含怨念的盘问。 “你什么时候掌握的这些技能,为什么之前没有,快说!” “emmmm……” “不要想着欺骗群众,看看你的周围吧,逆命者。” 他的口气好像是教主在审判十字架上的异教徒。 濯扭头看向四周,视线所及的地方,与无数双惊诧与怒气的眼睛对视,区别惊诧与怒气的分界线是性别,女生几乎都是惊诧,当然也有怒气的;男生们就不一样了,全都是恨不得冲上来撕了他的目光。 战线统一。 濯默默收回视线,“我现在说你们认错人了,其实我是宇都宫濯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兄弟——宇都宫浑浊…还来得及么。” “你说呢。” 仁的脸贴的很近,像是想要用眼神杀死他。 这边说着话,工作台那边油锅的噼里啪啦声已经暂时停下来了。 零单手捻着托盘转过身来,旁若无人地走到濯的面前,旋即递到他的手中。 盘子里是大鲜虾天妇罗,准备了一人两只的分量,一共六只。而周围也摆放了一圈南瓜天妇罗,这不属于家庭料理课的内容,属于零的自由发挥。南瓜天妇罗里放了大量的菠菜和葱,点缀着切成了扇形的鱼板,也是清爽的样子。 另外,因为濯一直以来和霓虹人不同的习惯,零并没有给天妇罗淋上酱料,这样吃起来更脆。香气扑鼻。 以至于濯忘记了此时自己正沐浴在无数人的目光下,不是在家里。 濯没有任何客套话,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块大鲜虾天妇罗放进口中,嘎嘣脆。 “超好吃。” 听到濯这么说后,零才转身回去,继续剩下的料理。 “……我说啊……” 仁的出声才让濯惊醒,而他正夹着第二块天妇罗准备送入口中,“也有你的那份哦。” 仁有些傻眼:“你知道你们现在的样子像是什么吗?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哥们?清清白白?那个态度看起来已经是太太模样了吧!” “别胡说。” 零可是能听见的。 不过他的意思被仁会错了意,他可能理解成会被周围的人听到了,所以想制止他开口。 濯刚想抓住他的衣领,就被他逃开了。 “你真的做好准备,和全校男生以及一部分女生为敌了吗?” “这一点都不好笑。” 濯真怕他再说下去,零会回头一拳把他的腰子嘎了。 不过仁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虽然也想说是开玩笑,但你看看清楚了,客观来看就是这样子的吧!” 果然。 这时零再次回身,沉默地将一份装着蘸料的小碟子放在濯的另一只手上,并且难得地对其他人主动说话了。 “请用。” 她看向桐谷仁说道。 还是毫无语调。 然后再次返回。 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听到了,但是没有嘎掉仁的腰子,真是仁慈啊零! 对于宇都宫濯的不客气,也没有霓虹人频频出现的道谢理解,她倒是没有露出任何动摇的神色。 倒是仁有些微妙的慌张。 “……谢、谢谢,麻烦你了。” 可能零这种「主家」的话语,让仁不得不去品尝一下天妇罗,所以他也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然后立马迫不及待夹起了属于他的另一块。 “哎,这就是你每天中午都能吃到的料理吗,也太幸福了吧……” “谢谢招待。” 然而零好像又‘聋’了,没有任何回应。 大鲜虾天妇罗,一人只有两块,濯和仁的那份已经吃过了。 不过濯还是夹起了剩下两块中的一块,就着味噌汤送入口中。 这种让人脸上自然放松、令人安心的高汤与味噌的风味叫人欲罢不能。尽管每天都吃,今天的材料似乎也差了一些,但还是吃不腻。 也不知道零有没有这样的自觉,反正她从来没什么说法。 “哈,好吃。” “喂,那份是罗曼诺夫同学的吧!?你怎么吃了!”仁小心翼翼提醒,似乎怕是被周围的人听到,然后激起群愤。 “唔……”濯咽下嘴里的残渣,扫了一眼零还在忙碌的背影,“她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是礼节问题啊,而且怎么可——” “嗯。” 仁说到一半的话,被后方突然的出声打断,再也说不出后话。 ……于是濯赶紧把最后一块也吃了。 熬了36消失没睡,终于把作息调整过来了。 明天恢复爆更……虽然要上班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顶不住了,睡了睡了。 (本章完) 第127章 ,清清白白 第127章 ,清清白白 家庭料理课的占时是两节课。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节课。 一些擅长烹饪的同学已经做好了部分料理,教室里属于饭菜的香气开始飘荡。 零自然也是属于这一批人。 因为是在料理教室的缘故,这里的厨具和调味料数量以及精美度,完全没办法和濯家里的那些相比……想也就知道,一般人根本不会准备几十个不同的锅子过饭吧,只有零这样吹毛求疵的人才会……故以简单的菜色居多,比较少精致的菜肴。 即便如此,色彩和摆盘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天妇罗、凉拌菜、炖肉……这些就是料理课的题目。 除此之外,电饭煲里的米饭也熟了,掀开锅盖头,腾腾腾地往外冒热气。 宇都宫濯一次性盛了三碗饭放在远离煤气的桌子另一边,早已经装盘的和式料理,如今也摆在这里。 既然是教室,当然不会有专门的餐桌。大家都是在工作台上用餐。 濯重新坐下后,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 反倒是一旁的仁有些坐立不安。 “……我们这样不好吧,罗曼诺夫同学还在忙……”仁犹豫地说。 可濯已经在一口米饭,一勺炖肉的开造了。 零做的饭都很有特点,那是一种与速食食品类似,却又截然不同的温和口感。因为两者都是按照特定的比例,精心计算过然后才做出来的。 零做的炖肉味道不会太浓,咸淡比例刚好的同时,也保留了高汤的风味。 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这是在濯没有察觉到的时候,零一点点尝试,并且改变而来的最终版本。 对于霓虹人来说,可能味道有些重。 不过在濯吃来,第一口的味道总是很清淡,这味道并非有所不足,而是带着家常菜的滋味,相当促进食欲,适合日常下饭。 听到仁的话,濯在‘百忙之中’抬首望了一眼灶台的方向。 那个方向上,只能隐约看到零忙碌的背影。 她的周围早已经围满了人,同学们都在惊叹零的料理水平,并趁此机会发出接二连三的问题,以此拉近关系。 零全程面无表情,好似他们都是背景板。 煤气的火焰被她开到了最大,同学们的小脸都被映成红与黄的颜色,闪烁不断。 而零的身材,即便在比例矮小的霓虹人中,也完全称得上是娇小,她几乎被淹没在人群中。 你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看起来娇弱得一拳下去就能哭半天的小女孩,单手就能完成颠勺,而且耍的飞起,无比娴熟……青褐相间的炒菜在铁锅里来来回回翻滚,相比做饭,零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演出。 “……饭本来就是用来吃的,既然她端过来了,就说明我们可以先吃。” 濯收回视线说道。 “真的吗?” 仁还是很犹豫。 不过在见到旁边的宇都宫宰总已经在端着盘子,往自己的饭碗里扒菜后,这才忍受不住美食的诱惑,也加入了干饭阵容。 过了一会儿。 零端着最后两碟菜肴走来,然后依次越过桐谷仁、宇都宫濯,坐在了最里面。 一盘青椒炒肉,一盘韭黄小炒。 她很自然地拿起属于她的那份米饭,什么都没说,也开始吃饭。 而从她坐下后,仁明显更不自在了,连夹菜的筷子都变得扭扭捏捏……这可便宜了宇都宫濯,连忙端起青椒炒肉的盘子,先往自己碗里扒了一半。 然后放回去。 这才转头对身边坐着的零点点头,很没诚意地说了声“辛苦了”。 然后又赶紧端起另一盘韭黄小炒,也扒了一半。 碗里看不到一粒米饭。 濯虽然不怎么挑食,最起码对于零做的菜,他都很满意,所以不怎么挑食。不过相比起霓虹的和式料理,他还是更喜欢这些。 相信零也了解这些,所以才多此一举地又做了两份种菜。 这种行为在教室里很扎眼的。 零那边…… 她听到宇都宫濯的道谢后,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种平时根本没有过的客套话,是宇都宫濯做给教室里的其他人看的。……否则就会更加扎眼。 第128章 ,又到了六月份 第128章 ,又到了六月份 …… 这种氛围, 直到宇都宫濯放下筷子,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如此才终止。 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倒,准备来一个‘葛大爷躺’时,突如其来地失重感才让他从现实中醒来———这里是在教室。 就在濯紧急去抓仁的手臂前,他左侧的衣服先一步被人拽住,旋即一股无法反抗、只是选择认命然后默默享受的巨力传来……濯被强行拉了回去。 宇都宫濯有些后怕的看向零。 却看到她正低着头,随后什么都没说伸出手,葱指捏住他腰间围裙边,往里面塞了塞……因为之前的拉拽,围裙有点脱落。 这一切水到渠成。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零若无其事的平静眼神。 “……看起来吃的很香?” “啊——嗯,确实很好吃嘛,所以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了。” 宇都宫濯随口编了个理由,总不能说‘所以我差点以为在家里呢’。 那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嗯……这边的厨具和调味料不够用,所以味道可能差了些。” 零似乎是理解了他的想法,收回手重新坐好。 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精致脸蛋,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让人觉得有股安心的意味流露出来。 但分明她的表情没有过任何变化。 很微妙。 这种被人当做很重要的东西在乎的感觉,甚至于让宇都宫濯的大脑有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嗯?” “……呃,没事。” 突然觉得零变得更好看了———这种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所以濯为了遮掩,就拿着碗筷起身准备去洗碗了。 家庭料理课的碗筷都是自带,但需要清洗干净才能收进餐盒里。 “……我吃饱了。” “嗯。” 零淡然地回应。 语气和之前仍旧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濯现在看向零,总觉得她的神情比之平时要柔和很多———可能是错觉吧。 濯顺手也把零的碗筷一并收走,走向盥洗池。 “我的呢,别把我忘了!” “自己洗。” 濯头也不回地回复某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桐谷仁同学。 … … 太阳的角度倾斜,变为直射。 五月份匆匆走到了尽头,接着就是六月。 某天的最后一堂课,在生活导师宣布完体育祭的注意事项后,同学们怨声载道。 “所以说为什么体育祭要在六月份举行啊?分明五月份更合适吧,也不会这么热。” “就是就是,六月份也太热了吧,在太阳底下进行体育祭会被融化的,变成气态游荡在宇宙中。” “那你不是刚好可以成为太空人,你的梦想也实现了。” “谁的梦想是那种东西啊!我可是梦想成为地缚灵的男人!” “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志愿表上只是开玩笑。” 讨论半天也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结论,剩下的一些人在教室里,善良体育委员会的人员。 现在大家都是二年级生了。 和上一次不同,有些东西体验过、不再有新鲜感后,就会变得厌烦……很不幸,体育祭就在这个列表里。 六月份已经很热了。 不仅如此,体育祭的举办方式也是每年都会改变,去年的时候是一二三年级的学生分为了三个大队伍,然后由公投选出队长。 为了保持新鲜感,今年的规则是按照整体班级来进行分队,不同年级但是班级编号字母相同的班级会被划分到同一类。 例如:一年级a班、二年级a班、三年级a班将会被分到同一组,作为一个团体在体育祭上赢得分数。 一直到f班为止,将全部学生分为六个团队进行比赛。 没有任何意外的,性别男、爱好也是男的王子大人——神田智和,成为了b组的代表,此刻他正安排人手前往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沟通。 这是一个抢手的工作,竞争很激烈。而且不限男女。 至于和高年级沟通的名额,则无人主动报名。 然后安排幕后准备具体事项的名额,更是空无一人。 随后他就找到了宇都宫濯。 “这是报复,对吧。” 宇都宫濯坐在座位上,仁也在,他们并排坐着,桌面上共同捧着一本漫画书在看。 “别闹情绪,这是同学们对你的信任。” 神田摇头否认。 “好,那我不去,还以为伱仍对一个月前公园里的事情计较呢。” 宇都宫濯眼睛停留在漫画上,没有干劲的说。 “怎么可能,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也是,仁都已经原谅我了。” “对啊,我也是。”神田点头,“这真的是同学们的信任,和仁吃到了罗曼诺夫同学的料理,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没有关系。” 濯:“……”你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宇都宫濯想了想,换了个理由:“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由专业的人去做,我不擅长这些。” 不说别的,这个班级里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比他的社交能力强。 宇都宫濯属于社牛和社恐之间来回切换类型,至于何时切换,主要取决于屏幕后还是屏幕前。 让他这样的人去协调工作人员,并且安排工作……除了报复,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真是活受罪。 对于双方而言都是。 神田并没有因为他的接连否认而丧气或者恼怒,反而脸笑得像是一朵迎接阳光的向日葵。 让人心里发毛。 特别是知道这家伙喜欢的人竟然是风间琉璃后。 于是,濯放缓了些语气:“……下次,下次一定邀请你。” 神田继续展露明媚的笑容。 濯抿了下有些干巴巴的嘴唇,“……我可以试试。” “我穿越到异世界了吗?”一直旁观充当透明人的桐谷仁,语气难以置信地说道。 “姑且还是在人类社会。”宇都宫濯说。 “那一定是平行世界。”仁又判断道。 “你开心就好。”濯不再接话。 天真的桐谷仁先生,你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下次洗澡小心一点,特别是要记得使用沐浴露,别用肥皂。 于是乎,这场交流就以这种简洁的方式定了下来,没有多余的解释和讨价还价。 宇都宫濯在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感谢李林777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1219135807442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百大道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亚铅兄弟的月票。 感谢弥生三月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6170818199464兄弟的月票。 感谢下孤男寡女兄弟的月票。 感谢眷恋qaq兄弟的月票。 感谢150213211431005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830165250545兄弟的月票。 感谢叶一君杨颖兄弟的月票。 感谢愚昧不知深处兄弟的月票。 感谢。 ———— 原本计划,一个小时一章。 结果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口牙!!! (本章完) 第129章 ,工作 第129章 ,工作 工作组的成员面对宇都宫濯的加入,体育委员会的成员们脸上都有着惊讶的表情……负责辅助工作的同学,官方名称就是体育委员会。 宇都宫濯这个人在他们的印象中,一直是处于潜水状态,许多年后拿起毕业照,看着他的脸都不能回想这是谁的那么个人。这种人向来是对集体活动避之不及的,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要融入集体呢? 当然了,现在同学们都已经认识他了,在上个月的,和三周前,以及一周前的家庭料理课上,深~刻~的~认~识~了! 所以惊讶过后,是友善的欢迎。 “emmmm……欢~迎~欢~迎~”某位领头的学生,咬着后槽牙发出亲切的祝贺声。 宇都宫濯眨眨眼睛没说话:“……”你不会要打我吧。 “欢迎宇都宫同学……嗯,宇都宫,你负责与其他班级的交流工作,可以吗?” 女生们对待他的态度倒是不错,出来解围道。 不过这大概也和濯本身没什么关系,原因也出在零的身上。 毕竟在这些人看来,零突然和人有了关系,而且那人不仅是个男生,还是个平平无奇的男生,这简直太棒了!班级里那些心怀幻想的男生不就没机会了吗。她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类似如此。 濯是这么想的。 宇都宫濯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濯默默点头,从女生手中接过任务表,简短地说了句“好”。 于是在其他成员的集体注视下,宇都宫濯独自离开了二年b班的教室。 …… 眼下的任务,宇都宫濯需要挨个与别班的体育委员会协商交流需要公开展示的幕画内容,也就是挂在教学楼上充当巨大背景板的那个东西。 更简短些。 超大的海报。 在全部事项都由学生自主完成的体育祭等活动中,这些准备工作也是由学生一手完成的。 作为被誉称‘中心高校’的东京附属高校,往年的学长学姐们也有过很惊艳的作品,甚至登上了市里的报刊,据说那次的幕画是由学生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堪称世界级工程,让中心高校小小地火了一把。 因此一段时间的海报环节,大家都会严阵以待,拿出最好的作品,试图超越前辈们的荣耀。 当然,重点是一段时间。 而他们这一届的摆子们明显不在此列,或许也可能是上次运动会的「队长们」都太不靠谱。 爱好「能够理解,但敬而远之」的神田。 外表单纯,平日里也在装纯,但其实比濯这个‘老家伙’都要污的山本由里奈。 以及染个头发,就能去出演张起灵的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这都是啥玩意啊,能做成啥事? 啥也不是。 所以他们去年的幕画,就只是三种颜色的巨大围布,连个字都懒得写……估计就算写了,也就只会写上「红队加油」「黄队必胜」「蓝队第一」这样敷衍性拉满的字眼。 而三年级a班,负责和其他班级交流的铃木爱就是属于「严阵以待」的一派。 顺带一提,山本由里奈就是a班。 再次顺带一提,铃木爱就是山本由里奈的闺蜜……嗯,被人形净,额,也就是风间琉璃提供膝枕的那位,人气萨克斯选手。 她还是扎着双马尾,穿着校服校裙,正坐在班级教室的讲台上面,看着体育祭的具体流程事项。 班级里还有很多其他人,应该都是体育委员会的成员。 其中山本由里奈自然也在其中。 铃木爱在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后,抬头望去就看见来到教室门口的宇都宫濯,神色明显一愣,接着灵活地跳下讲台伸出双手,对着宇都宫濯鞠了一躬。 「你看看,在风间琉璃面前是一位情窦初开的扭捏少女,在他面前就是充满工作激灵的礼貌同学。」 所以啊,别以为女生大咧咧性子没有味道……他么的可能是人不对而已。 艹。 宇都宫濯同样轻轻鞠躬,算作回应。 铃木爱应该是记得宇都宫濯的。 先不说由里奈原本就准备把这个妞介绍给自己的事情……平安夜晚会上两人都在场,而且濯一直和风间琉璃一起,并且事后所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 人形净就是那个台上的舞者本人。 所以自然会对,全程和风间琉璃(人形净)坐在一起的濯印象深刻。 虽然当时没有记住脸……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里,关于「女王殿下竟然找了一位灰姑……灰先生作朋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想不认识都难了。 再联系上当晚罗曼诺夫同学深夜来到晚会庭院外的场景,顿时一切都豁然开朗。 想明白的铃木爱当然没有把这件事宣扬出来,而是默默地当作不知情的样子,将秘密埋在心里……因为她有自己的理由——人形净(风间琉璃)。 那天与人形净(风间琉璃)的相会,对于少女而言就像是或云或雨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凤凰,到处都是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 在铃木爱胡思乱想的期间,宇都宫濯已经找了个相对熟悉,且距离最近的位置坐下——宇都宫濯亲切地称之为「门神位」。 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铃木爱坐在隔壁。 两人并排而坐。 扭头看着宇都宫濯平淡的表情,铃木爱怀疑对方是不是没有认出她。 不过没关系。 就事论事,一步一步来。 今天的主要事情是商量幕布事宜的,「凤凰」的事情可以以后再来。 铃木爱清了清嗓子,接着对宇都宫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提案很简单,既然要「严阵以待」,又很难复刻当年的壮举,只能去另辟蹊径,比如:画一幅二次元的活力少女! 宇都宫濯完全没有意见。 他相信其他男生也不会有……只要二次元少女的裙子足够短。 “那么宇都宫君,接下来去收集一下各个班级的创意作品可以吗,”铃木爱说,“只要草稿部分就可以,最好不要太复杂,因为要重新画在幕布上面的。” “收集作品。”宇都宫濯重复了一遍。 铃木爱想了想,回答道:“也不是要收集全部啦,只要各个班级决定展示出来的那副就好,到最后肯定要集合在一起画画的,毕竟要画出那么大的图画可不是小工程,而且擅长画画的人有限。” 听起来好麻烦。 忽地,隔壁教室传来一声呐喊。 分贝很大。 “不行啊这样的工作量不如杀了我算了,用我的血染红幕布吧!”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到下一幅画了。” “杀了我,快!快杀了我!求伱了!” 嘈杂的声音。 隔壁好像是教师办公室,看来是被征用了。 “那就这样吗。”宇都宫濯眨眨眼睛,“回去找样品就可以了,对吧。” “当然可以。”铃木爱点点头,“勉强及格也行,只要能够展示出各组的风采就好。” 反正最后收尾工作是由隔壁办公室的某位苦逼完成,对吧。 宇都宫濯点头赞同。 随后他站起来,起身向外走去。 当然了,也没有忘记跟由里奈打声招呼,毕竟是见了面。 所以他一边朝外走,一边抬手挥了挥,算作辞别。 其后。 后脑勺一阵刺痛。 被什么东西砸到了,那东西掉在地上声音也不大,听上去不是板砖。 宇都宫濯摸了摸后脑勺位置,结果一手的粉笔沫子。 「这虎妞!一点都不懂礼貌。」 宇都宫濯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教室。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1236926180580544514兄弟的月票。 感谢宇宙第一懒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1236926180580544514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 看来这就是我的极限,大约两个小时一章。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不熬夜了,顶不住,从明天开始还是上班时间偷偷码字吧。 (本章完) 第130章 ,皇女殿下(二合一) 第130章 ,皇女殿下(二合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宇都宫濯就挨个拜访了每个班级,又讨论了不少相关事宜,然后拿着掐着时间起身告辞。 然后收到铃木爱让人传来的消息。 然后宇都宫濯折返回去教室,和「传令兵」一起。 ……因为他忘了拿海报。 之后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临近体育祭的这几天,濯所在的高校几乎不怎么上课了。 学生们也需要时间准备。 中午饭点。 宇都宫濯走出教学楼,桐谷仁和神田智和正在一楼门外等着他,靠在石柱上。 路过二人,一起前往餐厅吃饭。 神田智和走在中间,目视着前方问道:“感觉怎么样,还行么。” “还行。”宇都宫濯回道。 “那就好,”神田点点头,“有认识新朋友吗?” “应该吧,和很多人说过好几句话。” “不会加起来只有几句吧?” “只有几句。” 今天上午下来,从头到尾,宇都宫濯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二十句,基本上都是别人在表达,他旁听而已。 完全是个听众。 “下午还要忙吗?”另一边的仁挠挠头说。 “嗯,画师不够。”濯点头。 “要找画师?差几个?”神田随口问。 “现在只有一个。”宇都宫濯想起了之前到办公室送画稿时,被绑在椅子上的寸头男生。 人不可貌相,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是擅长画画的人。 “那不是还差很多。还有,你真的认识擅长画画的人吗?”神田问。 濯:“……” “你不会打算自己画吧?”神田又说,“别胡闹濯,会被人骂的。” “对哦,我好像不认识擅长画画的人。” 宇都宫濯终于把脑子重新装上了,今天早上工作前,他就把脑子寄存在某个地方了,直到现在。 “罗曼诺夫同学……”仁犹豫地出声。 两人闻言,齐齐看向他。 仁挠着头发:“她应该会吧,在大家眼里,她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才对。濯你可以去问问。” 神田:“……会不会太勉强了。” 濯:“……她好像……可以会。” 神田又快速将脑袋换了个朝向,惊诧地看向濯:“罗曼诺夫真的是万能的?” “应该吧。”濯点点头。 他觉得,零应该是可以的。 “不会画好了就一下子震惊整个学校什么的吧?顺着趋势小火一把然后登上报纸。”神田想象了一下,“完全有可能啊。” “问题不在这里吧?”仁无语地说。 于是两人看向仁。 仁说,“伱想啊,以罗曼诺夫同学平时的态度,想和她有联系的人不知道多少,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幅罗曼诺夫同学亲手画的海报,会怎么样?” 神田:“偷走。” 宇都宫濯:“然后躲在被子里【哔——】” 神田一脸惊恐表情:“你认真的?” “什么认真的?”宇都宫濯反问。 “没什么。”神田叹了口气,不去计较宇都宫濯装傻的事情。 三人此时已经来到了餐厅外。 “您先请,宇都宫老师。”神田智和展开手臂,做出「请」的姿态。 “您客气了,神田老师。”宇都宫濯走上台阶。 … … 烈日炎炎、 太阳当着头照,相信在下面待上一个小时,人类就会被变成一滩血水。 即便如此,足球场的草地上仍旧有许多的足球部的男生,顶着这般毒烈的日光踢球。 汗水浸湿土壤。 泥泞随着每一次抽射溅散开来。 每一个人的皮肤都红彤彤的。 操场的跑道上也有田径部的学生在奔跑,靶场的凉棚下有女生拉满了弓弦…… 托体育祭的福,这段时间的教室将会被体育委员会全权接管。 学生们只能离开教室。 要么去参加社团活动,要么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宇都宫濯来到教学楼下,某棵樟树下面的阴凉处。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正在发呆的金发萝莉,并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干嘛。”零的眼皮都没动一下,依旧保持着出神的动作与神态,面无表情问。 “吃过饭了吗?”宇都宫濯问。 零双手一直自然的握在一起,搭在双腿上静坐:“嗯。” “这样。” 宇都宫濯顿住,顺势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也就是树木的石头围栏。 “有事情?”零还是望着前方。 “嗯。”宇都宫濯双臂撑在后面,身体向后仰着,“被邀请加入了体育委员会,忙了一上午……算是忙吧。” 零闻言,这才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又望向远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会画画吗?” 宇都宫濯直接问。 “会一些。” 零淡淡地说。 她口中的会一些,懂的都懂…… “嗯,可能会有些辛苦。” 宇都宫濯事先说明了状况。 六副超大的幕画,加上零也只有两个人,工程量绝对不小。 “没关系。” 零回道,还是轻描淡写的态度。 “好,那辛苦你了。” “嗯。” 没有多余的辞藻,邀请零帮忙的事情,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下来。 宇都宫濯双手撑住手边的瓷砖,抬头望着樟树的枝干,稀疏的阳光照在脸上。 繁茂的枝叶被风吹得来回晃动,阳光时不时地穿过忽大忽小的缝隙,落下斑斑痕迹。 树上还有知了在叫。 “坐了一上午吗。”宇都宫濯说。 “反应时间太长了,”零侧过脸瞥了他一眼,接着拍了拍宇都宫濯的手臂,“压到裙子了。” 宇都宫濯挪了下手掌的位置,顺便打量了一下零即便坐着,也并拢在一起双腿。 裙子下还是穿着裤子。 “不热吗?”宇都宫濯问。 “还行。”零半眯着眼睛,因为宇都宫濯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掀开了她的裙子。 固然里面穿着牛仔裤。 “那就好。”宇都宫濯及时收回手,深蓝的制服裙摆缓缓飘落,重新盖在零的膝盖上,“我进入了体育委员会。” “你说过了。”零提醒道。 “我进入了体育委员会。”宇都宫濯又重复了一遍。 “……”零顿了下,“你进入了体育委员会。”“嗯。”宇都宫濯回应。 “工作很多吗?”零淡淡地问。 “还好。”宇都宫濯说。 “都要做什么?”零又问。 “我也不太清楚,”宇都宫濯看着头顶的枝叶出神,“好像只要听别人说话就可以。” “工作做完了吗?”零问。 “算是吧。”濯自己也不清楚。 “找我帮忙就是最后一件事?”零问。 “算是吧。” “下午呢?” “嗯。” “在听我说话吗?” “嗯。” 零难得地沉默了下,然后用腿轻轻碰了碰旁边宇都宫濯的膝盖。 “我真的在听,只是我自己也不确定,”宇都宫濯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像没有我也可以,说白了就是传令兵。” 零想了想:“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无数个微不足道的零件各司其职,组成社会集体。” “我知道。”濯视线停留在上方,轻轻笑了笑,随后问道,“你这次没有工作了吗?” 在去年的体育祭上,零也是其中一个团队的领队。 不过今年划分方式变了,而她又和神田同班,所以领队的工作自然不用做了。 即便如此。 濯也不相信那些人会‘放过’他们的女王殿下。 “要负责体育祭开场时候的演讲。”零平静地回答。 “要自己写吗?”濯问。 “嗯。”零点点头。 “真厉害。” 中心高校全体学生加起来,大约两千多人。到时候如此人数的学生组成六个方阵,浩浩荡荡、且井然有序的注视着台上同一个人。 几千双目光炯炯的眼睛啊~在那种氛围中演讲……不过估计就算这样,估计零还是不觉得有什么。 “确实是这样。”零说道。 看来又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随后,零看向他,问道:“什么时候过去?” 濯想了下,说道:“和平时一样,上课的时间赶过去就行,反正大家都是学生。” “这样吗。” “是的。” 宇都宫濯和零同时望向远处湛蓝色的天空。 天空中盘旋的那对乌鸦终于累了,扑棱着翅膀落在头顶的樟树的一根枝条上,一蹦一跳地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开始打盹儿。 但眯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再次扑楞着翅膀飞起来。 它绕着樟树飞了两圈,随后停在某处的空中,伸出修长的鸟啄,啄落了某只一直觉得聒噪,却隐藏的很深的蝉。 无辜的蝉落在一边的瓷砖上动也不动,似乎在装死。 零只是看了一眼那里,便收回了视线。 宇都宫濯看着她。 濯突然发觉,好像天空的颜色,和零的眼睛完全不一样。 零眼睛中的蓝色更浅一些,更清澈一些,也更好看一些。 “有点明白女生也对你这么热情的原因了。” “什么。”零问。 “不怕虫子,”宇都宫濯说道,毕竟那只蝉掉落的地方在零的那边,距离并不远,“……而且还会帮忙拧瓶盖。” “……”零歪过头看他。恰好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开了零铺在肩膀的头发,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现在已经不拧了。” “这样。”宇都宫濯点点头,视线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游离。 夏天的天气太热了,塑胶跑道焦干滚烫,踩在上面隔着鞋子都能感受到热意。 滂湃的热浪在空气中传递,有一种视线都被扭曲的错觉,光线弯弯扭扭地把地面映得刺眼,像是要把整座中心高校烤的外焦里内。 树下其实也有些热。 “你在想什么。” 零淡淡地说,她抬起的手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轻轻抹掉了濯额头的汗珠。 宇都宫濯维持着双臂支撑,仰头看天的姿势没动。 “什么都没想。” 濯确实什么都没想。 “皇女殿下。” 听到宇都宫濯的话后,零罕见地愣了下,风停了,她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只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宇都宫濯,“这个身份是假的,我并不是罗曼诺夫家族的后裔。” “我知道。”宇都宫濯转头看她,“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这个是你1991年之前的名字。” 零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承认。 她并不惊讶宇都宫濯知道这件事,而且宇都宫濯之前也念出过这个名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零问道。 濯和她对视两秒,收回视线。 继续看着天空发呆,“……没什么,突发奇想。” 零继续盯着他的侧脸,视线停留了几秒钟,若有所思地点头。 有一阵风吹过,热浪再次消减几分,树下难得有了些清凉。 温度在慢慢下降了。 宇都宫濯惬意地眯起眼睛,突然很想立刻回家了,这种工作果然不适合自己,他也不喜欢做这些事情。 又麻烦,又无聊。 “你什么都知道吗?” 耳边突然传来零的声音。 宇都宫濯有些迷糊的意识清醒了点,想了想,说道:“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就只是个例外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嗯。” 零点点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接着她看着远方,淡淡地说。 “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到时间了我会叫你。” 宇都宫濯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零还在看着远处的操场。 于是他把头转回去,身体往她那边挪了挪,接着自然而然地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面,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零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直到确定时不时传来的热息变得均匀悠长,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旋即轻盈地换了个姿势。 先是用手掌拖着濯的脑袋摆在大腿上,接着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小蒲扇,抬头望着地平线尽头的高楼玉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跌落的知了悄悄爬起来,再次攀上树干。 ‘吱吱’地刚准备叫,就被一块泥土精准地糊在树上。 天上的白云加快了脚步,从这头到那头。 日光也渐渐柔和下来,不再暴躁,而是换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霞光。 旁边路过的学生都看到了这一幕,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摄于零的气场,细声细语,随后偷偷用手机拍照。 零没去管他们,还在看着远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谢骄横天帝无敌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726065334117兄弟的月票。 感谢加绘尔德兄弟的月票。 感谢滑稽肉包子兄弟的月票。 感谢万千岁月兄弟的月票。 感谢薩尼鐵塔kenobi兄弟的月票。 感谢幻尘啊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1231130814050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saberlucifer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424084244172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32章 ,打不过就加入 第132章 ,打不过就加入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终于到了体育祭举行的那天。 周六。 天气阴。 但没有下雨的迹象,凉爽且不闷热,很舒服,完全说得上是天公作美,很适合体育祭。 “呼——该说不愧是她吗,一周的时间真的完成了。” 桐谷仁头枕双手,靠在操场的围栏上,望着远处教学楼上垂下来的六张海报。 第一幅是a组的作品。 也是六副画中,唯一一幅,由那位寸头男生完成的作品。 黑色的背景板,天空上是巨大的红色月亮。金色头发的saber,双手持「誓约胜利之剑」杵在地上站立,可爱的同时,又不失威严。 很帅气。 不过濯更喜欢黑化后的版本。 去年,也就是2006年,1月《 fate/stay night》横空出世,爆红!saber的人气自然是其中最高的之一。 “象征着勇敢、善良、坚毅吗,中规中矩吧。” 桐谷仁评价道。 第二幅海报是b组的作品。 由零完成。 幕画上是一个巨大的黑头发少女,身穿蓝白相间校服裙,歪着头,闭着一只眼睛做出wink,正在开朗的笑。 也是去年最火的动漫之一———《凉宫春日的忧郁》中的女主角,凉宫春日。 也就是夏弥的同学,不同意夏弥coser的那个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凉宫春日太过活跃,裙摆风扬,所以能够在裙底看到白色的胖次。 特别是放大许多倍后。 视觉效果超级明显。 “这合适吗。”桐谷仁无语地看着那副画。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里。 “很懂人心。”宇都宫濯给予认可……因为这就是他们班的作品。 明目张胆的夹带私货。 不过还好,校方并不追究这件事,他们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体育祭本来就是让同学们放松的节日,只要学生们意见统一,玩的开心,那就起到了目的。 接着是第三幅画。 这次画中终于出现了两个角色———橘黄色头发的少年正在拥吻紫色头发、灰色练功服的短发少女。 《火影忍者》中的旋涡那路托和日向雏田。 顺带一提,《火影》是02年开始连载的。 已经很久了。 ……当然没有《名侦探啊嘞嘞》久就是了。 桐谷仁看着那副画,再次陷入沉默……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火影》的主题多在热血与友情(甚至可以说基情)才对,至于爱情,很少很少,大多来自于读者的自我脑补。 “它的主旨是什么,”桐谷仁表情木然,“是想表达体育祭里爱情第一,比赛第二吗。” “仁。”当事人宇都宫濯倒是挺满意这幅画,只是其中的雏田不是长发和巨【哔——】,这点颇为遗憾。 “什么?” “首先就是开心,其次都是其次。” “……”沉默后,桐谷仁点点头,“也是。” 一幅幅海报看下来,全都带有清一色的美少女。 很懂人心。 海报下方,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全部按照分组,穿着统一的队服……虽然只有一件t恤。 他们排列组成六个矩形方阵,站在队伍中交头接耳、有说有笑。不过好在没有人擅自离开队列,算是乱中有序……吧。 毕竟只是学生自发组织的活动,要求也不能那么严格。 开心最重要。 最前方是一处平时讲话用的高台,校长的长篇大论就在上面完成的。 待会儿就轮到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了,作为体育祭的开幕式。很快,四周灯柱上悬着的喇叭发出‘滋啦滋啦’的噪音,然后有清嗓子的声音传出来。 正在试音。 状态良好,可以出舱。 “我们不过去吗?”桐谷仁好奇地看向濯。 宇都宫濯站着没动。 “体育委员会的成员可以不用参加运动会。”宇都宫濯看着教学楼的方向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委员会的一员。不用去加油吗,演讲。”桐谷仁说。 “已经要开始了。” “所以?” “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音响中的声音安静下来。 这是开场的信号,说明试音完毕,要正式开场了。 台下的同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很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军纪严明’,而是…… 金色长发垂至腰间的娇小少女身穿运动服,一步步走到舞台中央的话筒处。慢条斯理地从支架上把话筒取下来…… 台下一片静谧,无数张眼睛整齐划一地注视着她。 话筒取下,少女抬头,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东京附属高校第六十四届体育祭开始。” 少女低头,算作辞别。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把话筒重新放回支架,转头朝台下走去…… 台下仍旧保持着静谧。 而操场的围栏这边,也挺安静的。 过了许久许久,桐谷仁把头转过来,看向濯,问道:“这就完了?” 宇都宫濯想了想,点头:“应该是。” “……这也太草率了吧。”桐谷仁吐槽。 说是草率已经算是委婉了,这根本就是在应付吧! 怪不得零之前说演讲的事情没有问题,合着你就一句话? 真有你的。 心里这么想,濯嘴上说:“还行。” …… 另一边的操场上,随着众人确定罗曼诺夫同学下台后再也没有回来的意思,终于确定她真的走了,开场白只有一句话的事情。 乱糟糟的一片。 可惜当事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乱了一会儿后,在各个队伍领队的组织下,每位领队都扯着嗓子开始鼓舞士气,不过没有麦克风,外面又空旷,所以挺费劲的。 一段时间后,演讲结束,宣布体育祭正式开始。 便领着各自的队伍前往操场那边。 队伍走起来乱七八糟的。 像是鬼子进村……抱歉,可能不需要像这个字。 …… 第一场是拔河,能用最短时间结束的项目,可以作为暖场。 宇都宫濯背部离开围栏,拍了拍后面的灰尘,朝着那边走去。 但没走几步,桐谷仁就拽住了他问道:“学校大门在另一个方向。” 宇都宫濯转头看向他:“我不是要回家,我要参加比赛。” “哈?” “打不过就加入,要不然会有遗憾。” 感谢时频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930180531192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33章 ,我是不倒翁,我金枪不我开玩笑 第133章 ,我是不倒翁,我金枪不……我开玩笑 去年的体育祭上,濯的队伍输给了零的队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零相当于三个宇都宫濯的力量。 所以正常。 今年不一样,为了一雪前耻……他和零一队了。 两个人加起来,足足有四个宇都宫濯的力量。 稳赢! 宇都宫濯来到操场时,领队们已经带着各自的队伍站位完毕,事前的准备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过了九点。 操场上,一些趣味项目和竞技项目将会同时开始,分布在操场的各个地方进行。 因为天气原因,原本预计搭帐篷的流程也可以省去了。 今天很凉爽。 濯看到神田正在操场的某个地方做着拉伸运动,旁边围了很多人,都穿着不同的队服,正在为将要进行的田径比赛做准备。 裁判是个戴眼镜的男生,手上拿着发令枪,跃跃欲试。 “加油啊!黄头发的大哥哥!” “神田前辈加油!” “神田加油!!” “神田同学真的超帅的!加油啊b组!!!” “喂,你是我们e组的吧,怎么可以给别人加油!”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啦。” 那边的观众席上坐了很多女生,都在大声呼喊,为神田加油。 他现在的人气比以往还高,因为多了些小学妹,又染了头发。金发有钱温柔、文武双全的帅哥形象依然树立在学妹学弟们心中,还没有崩塌。 宇都宫濯则来到操场的另一边。 中间位置。 这里铺着草坪,草皮有些硬。草坪两边的尽头是两个足球框。 嗯,操场中央就是足球场,现在被征用了。 这边则是在进行拔河的项目热场,调动各个团队之间的情绪。 拔河的规则也与上次不同,这次的拔河属于趣味竞赛,娱乐为主。 麻绳被放在了草地的中央位置,而队员分别站在两边,需要在哨声响了之后冲刺一百米去抢到中央的绳子,然后才开始拔河……如果跑的足够快,完全可以拖着空绳子回来,轻松获胜。 每队二十一人,男女混合,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都有,每个年级七人。 宇都宫濯所在的二年b班,原本是有几个肌肉兄贵的,但他们如今并不在这里……好像被禁止参赛了。 濯认为这是双标!是畏惧!是未战先怂! 宇都宫濯已经换上了胸口写着大写字母「b」的队服……幸好没有标注年级……手上还有防止受伤的手套。 对阵的是e组。 两边人隔着两百米对视,战意高涨。 观众台,以及周围围着的学生们,都在给自家的队伍呐喊助威。 重复最多的,就是零的名字。 “女王加油啊啊啊啊——(破音)” “罗曼诺夫前辈加油!!e组的小心点!!!” “罗曼诺夫加油!!我要给你生猴子!!!” “把那个女生给我拉出去。” “啊啊啊啊——前辈好可爱!好酷!罗曼诺夫前辈,我高考志愿填了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上!!!” “这个也拉出去。” 乱糟糟的,场景堪称魑魅魍魉聚头。 现场的宇都宫濯也觉得很吵,但他一直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步履缓慢的走到b组所在的处置……把那个高考志愿的阉了! 第134章 ,加油 第134章 ,加油 时间到了。 双方队员站定,等待哨声。 对面的方向,还能听到小女生们整齐划一的「e组加油」「fighting!!」等……少女的合声脆生生的,听到就觉得心底痒痒的。 可惜那是对面。 中间相隔两百米。 b组这边静悄悄的,似乎在群殴那个男生之后,观众席和围观的同学都收敛了起来。 气势上弱了很多。 可惜神田正在准备田径,不能来这里打气。 “还没开场就感觉输了啊。” 宇都宫濯眼睛瞄着两百米外,站成一排给e组加油的少女们。 青春洋溢。 “然后呢。” 零站在他身边。 “没了。”宇都宫濯摇摇头。 “输赢很重要吗。”零说。 “也对。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濯点头。 说是这么说,可如果真的输了,他面子上很挂不住诶!! 连零都带不动他吗?比如这样。 零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仰着头,然后收回视线,淡淡地说。 “那就和大家一样吧。”零平静地说。 “什么?”濯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零也没再解释什么,慢慢侧过身,看向宇都宫濯的右边……他的右边就是参加拔河的其他b组成员……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零看向他们的时候,这帮人也齐刷刷地看向她。 零先是像发呆一样沉默了几秒钟。 随后。 “加油。”罗曼诺夫同学的话像是一阵风,轻飘飘落入了拔河人员的耳朵里。 音量在嘈杂且空旷的操场上显得很小,稍微远一点就听不到了。但所有人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宇都宫濯的表情惊疑不定,甚至后退了半步。 这是他认识的零吗。 然而,那些注视着零的学弟学妹同学学长学姐们,听到喜欢的前辈或者后辈给他们加油,先是难以置信地愣了几秒后,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脸涨的通红。 “嗷嗷嗷嗷——”其中有一位腰间盘尤为突出的同学,把持不住自己,开始像是大猩猩般捶着胸口,发出古怪的叫声。 接受鼓舞的学弟们气势很足,像是即将奔赴战场决一死战的武士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用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盯着裁判,像是在质问:怎么还不开始? 「效果真好。」 宇都宫濯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眼帘低垂。 零似乎有所察觉,侧头抬着下巴观察他的表情。 濯注视着前方。 然后,哨声响了。 双方成员像是冲破猪圈的豪猪,哐哧哐哧涌向草地中心的麻绳处。 宇都宫濯跑在中间的位置,算不上快,也算不上慢。 零跑在他的身边。 b组和e组冲在第一个的都是男生,几乎同时抢到了绳子,然后开始绞力……随后越来越多的成员加入进去。 零跑在绳子最前面,站在第一个。 按照约定,濯站在他的后面。 他手里是拔河用的麻绳,眼睛里是零向后倾斜的身体,鼻尖能嗅到时常闻见的、零常用的洗发水的香,对面和后方都是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越来越响,越来越高…… …… “b组尽力了。” 观众席上的学生们发出感叹,然后议论纷纷。 “我说,e组的人也太想赢了吧,像是罗曼诺夫前辈那样的女生基本没有,都是体育生吗?太欺负人了!” “这种事情不怪e组吧,分明是b组自己不争气。罗曼诺夫同学难得给他们加油了,竟然还是输了。” “是因为心里对罗曼诺夫有所企图吧,每个人都想要博取她的好感度,所以心不在焉的。” 第135章 ,空闲的日常 第135章 ,空闲的日常 体育祭的上午,大多都是竞技性运动,这个时间点学校是封闭的,完全属于学生自己的时间。 下午开始,趣味性竞技就会变多一些,以娱乐为主。学校也会对外开放。 中午是休息时间。 校园人员也在这个时间进门,有些家长带着刚做好的便当来拿给自己的孩子。 东京附属高校的学生们开始在学校的各个地方吃中饭,有的去中庭,有的去了教室,还有的干脆留在了操场上……不嫌热吗。 部分学生带着便当,其余的学生都拿着炒面面包等,便利店食品。 因为今天是周六,学校餐厅并不工作。 食堂阿姨也需要双休日的。 “感觉味道和车站便利店里的差不多。”清野阳介嚼着炒面包,然后从口袋里驾轻就熟地拿出一个铁质的水壶,单手拧开瓶口,咕咚咕咚灌进嘴里,然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里面装的是清酒。 “这小子只是嫌麻烦,所以才吃这个。”小滨诚一郎从鼻孔里哼气。 这两个人都坐在操场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咬着炒面包,频频抬头注意着四周的人数有没有减少。 操场上人不少,大多都是父母领着自家学生,坐在观众席的台阶上吃中饭……头顶有遮阳,不用担心被晒到。 小滨诚一郎和清野阳介都是独身来的,学校里并没有他们认识的人。他们身穿黑色便装,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很普通,但身材壮硕,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他们经常锻炼。要么是自卫队的现役军人,要么就是某个职业运动员…… 清野阳介一边啃着炒面包,一边腾出手来举起张照片,接着把照片推给左边给小滨诚一郎,让他也确认一下。 小滨诚一郎看了眼照片,然后抬头打量着草地上坐着的男孩。 现在草地上人很少,因为很晒。 不过男孩坐着的地方人很多,大多都是女生……也有些校外的年轻女人站在那里,似乎也被男孩吸引。 “差不多就是他,可能最近染了头发。”小滨诚一郎说道,“什么时候动手?” 清野阳介咬了口炒面包:“急什么。”他抬头看着周围,表情莫名,“体育祭啊,多少年了……” “你要扮演高中生?是自我认知不够明确吗大叔。”小滨诚一郎又提醒道,“别忘了这是那位大人交代的事情。” 听到‘那位大人’这个字眼,清野阳介似乎相当惧怕,艳阳天里,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口中咀嚼的动作也无意识的停下。 “我明白了。” …… 下午的趣味运动会排的满满当当。 宇都宫濯没有参加,而是随便找了间空闲的教室开始睡觉。 他趴在桌面上,有些睡不着。 太吵了。 过了一会儿,淡金色头发的萝莉从正门走进来,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似乎怕吵醒他。 可等她走近了,脚步声却忽然随意了很多,室内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咔哒。 瓷器碰撞的声音。 非常近的距离,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零应该是发现自己没有睡了。 抬头。 雾气袅袅的白色瓷杯中,是红色的液体。 零在他的前面,将手臂捧着的两个便当盒放在桌面,然后面朝他这个方向坐下。单手捻着茶杯,转头看着窗外。 她之前就是去洗便当盒了,两人就是在这个教室里吃的中饭。 他们坐的位置是窗边。 红茶香气四溢,外面是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响彻云霄。 和上午有很大的区别,多了许多名字,听声音呼喊者年纪不小了,应该是学会的父母或者朋友在给他们加油助威。 总之更热闹了。 操场跑道上正在玩把脸埋在面粉里找东西的比赛,参赛者需要跑半圈后,在跑道桌面的面盆里找到特定的东西,然后才能继续跑下半程……所以速度不是关键,运气才是。 很有趣味。 就是有点费脸。 宇都宫濯望着窗外,老神在在地抿了口红茶:“这就是年轻人的活力吗。”“宇都宫前辈,这句话放在五年以后说才有资格。”坐在桌子对岸的三无少女提醒道。 “其实我已经算是大人了,只不过长得年轻而已。”宇都宫濯不服气的说。 “是吗。”三无少女反应平淡。 也是。 如果论起「内心早就成熟,只不过长相年轻」这方面,谁比得过她啊。 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属于是。 “怎么去年没有这个活动?” 宇都宫濯靠在窗边,看着同学们热情地进行游戏,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 他的高中生涯,已经走完了一半。 “可能是没想到吧。” 零淡淡地回道。 她也看着窗外。 说起来,去年的体育祭,零就是主办者之一,也就是说,是她没有想起这些活动。 又过了一会儿。 一只手拍了拍零的左肩,等到她转回头来,却谁也没看见。 桌子对面空空如也。 但零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她细条慢理地放下茶杯,单手托腮,望着空空如也的座位,眯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等着某位无聊的男孩自己出来。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公园玩沙子的儿童,而你是监护人。” 从桌子下传来宇都宫濯的声音,然后他坐了起来。 “不是。” 零托着腮说。 “那就是觉得我是个八嘎。” 宇都宫濯拍着袖子上的灰尘。 零见状站起来,来到他的身侧。宇都宫濯抬头,即便坐着,想要看到零的脸也不需要怎么抬头。 零什么都没说,默默帮他拍掉后背的白印。 又一点点抹平。 “哪有。”零一边做这些,一边否认他之前的话。 “哪有。” 濯重复了一遍。 “要下去吗。” 捋平他背上皱褶,零站在身边,垂着手臂问。 “有事情吗?”濯回头看着她。 零低头,然后轻轻摇了摇,“没有,看伱无聊。” “喔~~”濯若有所思点头,然后把头转回去,盯着桌面出神,“不会无聊。” 零站在他的后面,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后脑,也有些出神。 “嗯。”轻轻点头。 感谢蕾塞的心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226000452530兄弟的月票。 感谢亚铅兄弟的月票。 感谢绕远的愚者兄弟的月票。 感谢拾黄者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37章 ,电话 第137章 ,电话 空旷的教室内。 宇都宫濯已经昏昏欲睡地趴在桌面上,手臂垫着脑袋,侧头看向外面。 窗边。 操场上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同学们在为两人三足的比赛呐喊助威。 最前方的跑道上,身着粉色t恤和牛仔短裤的山本由里奈和铃木爱一组前进着。她们两个的动作极度不协调,一看就知道比赛前几乎没怎么训练过,但就这样,硬生生跑到了第一名的位置。 位列第二的是两个男生,相比之下他们就默契了很多,不过死活超不过前方的两位美少女。 如果这不是职场规则的话……那就是色批。 在等着前方两人跌倒,然后一饱眼福。 宇都宫濯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他也挺期待由里奈撅着屁股摔倒那一幕的,就是可惜距离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青春期男生不要看太多这种东西,”一直趴在桌面上,合着眼睛小憩的三无萝莉开始教导人生哲理,“一旦深入脑海,就会变成一事无成的人。” “这样。” “不是说不行,只是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你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她从手臂缝隙中露出一双眼睛,“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 “……”宇都宫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明白了。” 和异性讨论这些事情总觉得好怪异。 而且说什么对身体不好,这个大家心知肚明,所谓女人消磨意志就是如此。 大家心里都清楚。 ……只是管不住眼睛。 仅此而已。 “你这是什么表情?”宇都宫濯回过头,看着零。 她现在还是趴在桌面上,只有一只好看的眼睛露在外面,半眯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我是在关心伱。”零说。 宇都宫濯重新靠到窗边,抬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慢慢说道:“我知道。不过这不能怪我,都怪这些女生太不检点了,白的大腿露着……”我控制不住我寄几。 “……”听到这个回答后,明显能够看到零的脸上更加无奈了。 她能够看出来,面前这个人完全就是摆烂的态度。 零坐起来回过身,望向校园广场的钟塔方向看了一眼时间,确定现在时间还早,准备收回视线时,突然在观众席里发现了什么。 宇都宫濯顺着方向看过去,也没觉得哪里奇怪。 零默默地收回视线,仅仅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远处围墙的墙头,上面好像站了一个人,她眼帘垂了些:“要早点回去吗。” “早点回去?” “算了。”零顿了顿,“没什么。” 宇都宫濯终于在那个方向上,看到了蹲在墙头的一位怪人。 正常人会蹲在那种地方吗?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墙头上的人忽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转过身来,在墙头慢慢直起身体,冲着宇都宫濯这个方向招手。 像是在打招呼。 还挺热情。 宇都宫濯也礼貌性地挥了挥手,算作回应。 …… 叮铃铃。 宇都宫濯的手机铃声响了。 将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眼……号码没有备注。 又是陌生电话。 下意识的,他就想要抬头看一眼零,因为觉得又是零把苏恩曦的电话拉黑了,所以苏恩曦打到了他这里。 刚准备把电话收起来,继续观看操场上的比赛时,…… 学校边缘的围墙上突然多了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 他正在和之前那个人打趣,忽的,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向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朝他这边招手。 这次濯不认为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了。 这第二个人手里,一只手是从口袋里摸出的小东西,看不清楚;另一只手举着一个人,穿着b组的队服。 黄色头发的穿透性很强。 第138章 ,杂草 第138章 ,杂草 - 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好似已经到了夏天。 操场草地上传来少女们娇嗔的声音,似乎有男生在训练的时候和女生开玩笑。 一片和谐。 一直以来,他都是不想和「龙族」扯上关系的,一直都是。 可是不知不觉间,他好像越陷越深了。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宇都宫濯从不去小瞧任何人,何况龙…… 简单的排除法后,很轻易的就能得出结论。 这次盯上他的那个人,就是宇都宫濯一直唯恐避之不及的赫尔佐格。 结果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根本不会有什么划个道、约个场子,或者派人邀请他参加某个茶会面对面和气相谈的环节。赫尔佐格上来直接就绑架了他身边的人,不跟你讲什么流程,也不屑于流程…… 宇都宫濯不清楚,他为什么挑中了神田,而不是自己的父母。 不过也没差,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绑走神田。那么他的父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抗之力。 「系统?统子?」 「大贤者?大贤者启动预选方案!」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接着打出手机,将之前那个电话拨回去。 嘟——嘟—— 嘟—— 嘟——嘟—— 嘟音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都没有被接起。 直到电话进入忙音,听筒里传出女性播音员用日语描述的惯例台词。 宇都宫濯面色不改,再次拨了过去。 嘟——滴! 电话接通。 宇都宫濯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开免提,也没有先一步出声。 “……” “……” 电话那边也没有出声。 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 但没有人先一步挂断电话。 宇都宫濯不出声,是因为想要先听听对方的声音,确认一下是否真的如自己心中想的那样。 而对方不出声的目的,他一开始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先发制人。 对方占据了主动,现在他才是有所需求的一方。对方并不急切,该急切的是他,该感受到压力的,也应该是他。 濯也确实感受到了压力。 对话还未开始,这种心理上的博弈已经胜过了自己一筹。 濯也基本确定了对方的身份:“もしもし?”(mo shi mo shi)这句话是相当于打电话时说的“喂?喂?”这个说法。 “呵呵呵——”先是一连串好似鼓风机一样,嘶哑的低笑声。 濯很想怼一句:你笑你妈呢! 可惜不能。 “宇都宫君正在参加趣味游戏吗?”对方的嗓音很烟,像是隔着电风扇在说话。 语态轻浮。 “我报名的项目已经结束了。请问伱是?” 宇都宫濯维持礼貌,先回答了对方问题,然后才提问。 “喔~~那待会儿的两人三足呢?”电话那边问,语气随和且言辞关怀,像是长辈在关怀子孙。 第139章 ,条件 第139章 ,条件 教学楼二楼,安静的走廊里传出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宇都宫濯抬脚走出了教室,顺手带上了教室门。 “皇女殿下,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嗯?” 与疑似赫尔佐格的通话结束后,即便宇都宫濯内心慌得不行,不过面上倒还算得上是如常。 说实在的,如果真的要鱼死网破,他还真的不怎么怂赫尔佐格。 无非是几个砝码砸下去,就能弄死他。 但这个结果的后续反应会很严重。 第一。 用砝码杀人,而且是轻而易举的杀人,即便对方是个坏人……这种先河一旦开了,之后恐怕就不会再把人命当回事了。 他已经不是满脑子热血的莽撞少年了。 这种事,他还真不稀罕。 第二。 将砝码浪费在赫尔佐格身上后,路鸣泽与奥丁可能会对他动手。 还是那句话,手里有枪,和有枪不用,不是一回事。 枪里的子弹打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好比第一颗核弹的发射,无论这颗核弹射向哪里,核战争都将爆发。 即便濯能以最小的代价,也就是一块砝码杀死赫尔佐格……在之后,就必须使用第二块砝码出来,去威慑、去告诉那些龙王,他的能力还在。 就算如此! 这件事很可能还没完! 就算利用第二块砝码换来了短暂的平静,那些龙就不会怀疑吗?就不会想办法测试他还有没有剩余的能力,继续测试他?到时候是隐忍?还是丢出最后一块砝码?隐忍肯定不行,可丢出砝码,谁又能确定这种试探不会继续下去?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 第三。 弄死赫尔佐格,就能安稳了吗? 这是规定好的吗?谁规定的? 先不说赫尔佐格的狡诈与怕死,就他这种地位的人,稍微安排一点后手,比如:派人杀死濯的父母…… 到时候怎么办? 他这边杀人,那边他也安排杀自己的亲人,怎么办? ……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这不是一句褒义词。 匹夫,就是说没有脑子的莽夫。换做现代词———傻逼。 濯没有别的优点,但起码不是只想着自己出风头的傻逼。 当然了,他也可以用一块砝码,甚至更多……去换取自己和自己亲人的平安。 然后呢。 手中再也没有砝码,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 这根本不是办法。 可这件事也不是无解,毕竟赫尔佐格又不是龙王,他只是个拥有权力和部分剧本的人类……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只有打打杀杀,只有小孩子才会那么解决问题。 当然,濯也不认为自己的小伎俩能够骗过有心之人,但总归要尝试一下的。 实在不行再梭哈也不急嘛。 他很急吗? 很急吗? 怀揣着内心的忐忑,宇都宫濯走到门前,伸手把教室门打开,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左右。 但是,走廊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 “……人呢?” 有那么一瞬间,濯本能地惊了一下。 一种自己被那些可以自诩为神祇的人,用某种高大上手段过河拆桥的念头浮上了脑海。 他怎么会下意识的把零当作自己这边的人呢?她是路鸣泽那边的人才对啊!她有自己的立场的,一直都有。如果这件事真的有路鸣泽的痕迹,零也绝对会配合他的。 但很快的,宇都宫濯重新冷静了下来。 濯不想给自己找理由,这种恶意揣测零的行为确实是做的……不过冷静下来后,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总总,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稍微信任零一点。 信任。 “在哪?”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毛,宇都宫濯顺着走廊向东西两个方向看,环视四周。 又参考了一下,这段时间所了解的零的性格……她应该不会进入某间教室,因为那样并不好找;也不会去天台,因为没意义。 所以先下去了? 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偷听他打电话? 宇都宫濯脸色古怪,快步的走向楼梯间。 可在靠近后,还没等他下楼梯,便已经在楼梯间的上升台阶上,看到了坐在阶梯上的金发萝莉。 紧接着,金发碧眼的小萝莉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居然还真的躲得这么远。 “地上不脏吗,皇女殿下。” 尽管有些惊讶,但濯的面上依然挂着微笑。 罗曼诺夫有洁癖的事情不是秘密,别说坐在楼梯间了,就连公共座椅她都会嫌弃。 零好似并不想理他,三无萝莉先是眨了眨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后,一言不发,默默盯住了他。 濯大致是能模糊理解,零为什么会这样的。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宇都宫濯抿着嘴巴,在心里组织语言,略微斟酌,说道:“休息的怎么样了?目前我遇到了点麻烦,我需要去一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个忙吗?” 如果宇都宫濯没有记错的话,零的生理期应该就是在这几天。 这也是零没有参加体育项目的理由之一。 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她不愿意参加。 虽然濯是这么说的,但他并没有告诉零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说他要去什么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不想让零掺和进来。 上次属于零的不请自来。 这次如果再让零搅合进来,那么奶妈组会不会参与进来,这算不算自己欠路鸣泽的人情? 他不想这样。 有些出乎濯预料的是,在他问出这句话后,三无萝莉先是站起来理了理裙子,然后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见状,宇都宫濯松了口气。 强力的保镖有了。 他可以冒着风险去梭哈,但父母不行,他需要零去保护自己的父母。 伊豆相较于新宿远了不少,但也能在天黑前抵达,这样就可以了。 现在,条件凑齐。 “待会儿我把我家的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就麻烦你去暂时保护一下我爸妈了。”说着,宇都宫濯去摸口袋。 感谢20230503135206731兄弟的月票。 感谢睡到脑壳疼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529103349644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31231825306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悠悠10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近夜兄弟100点币打赏。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40章 ,不愿意跟你说话 第140章 ,不愿意跟你说话 新宿区就位于东京,这没什么好说的,坐新干线的话,十分钟之内就能抵达。 值得一提的是,蛇姬八家的本部就在那里。 哦,对了,如果坐新干线,可能还会横穿源氏重工大楼。 据说新干线建设的时候,源氏重工并没有拆除,政府只好将轨道铺在了源氏重工内部,30层的位置,穿行而过。 而濯的老家,在伊豆临海的一个小镇,不太好找。 “到我家的路线已经在手机上写明了,就麻烦你保证他们的安全了。”宇都宫濯一边低头扣手机一边说道。 这个时代还不能实现实际位置共享,否则直接发个位置共享就行了。 虽然语言描述有些无力,不过毕竟对方是无所不能的零,相信她还是能找到地方的。 “……我家的镇子不大,只要到了地方,找到森净公园,旁边的那栋小屋就是我家了。 “嗯……如果你也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走吧。” 濯终于编辑完了信息,抬头说道。 收好手机,确定口袋里带着公交卡,不会在路上发生什么狗血没带钱的意外后,濯就准备下楼梯了。 零最好还是早一点到达自己父母身边去,他才早一点放下心。 不过…… “那个,皇女殿下?咱们可以走了哦?” 无意间的转过头,注意到已经站起来的金发萝莉依然在那里站着没动,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宇都宫濯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皇女殿下,现在时间比较紧哦~就算新干线很快,路上也需要三个小时才行的。” “……” 被宇都宫濯提醒以后,金发萝莉依然我行我素,完全没有要动身的打算。 看得出来,小萝莉似乎有自己的心思。 在宇都宫濯的注视下,零先是拿出自己的那款几乎没见她用过的银色外壳手机,点开屏幕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在他的面前点开某个号码。 “不行。” 见到这一幕,宇都宫濯眼角一跳,断然拒绝。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她们没有关系……”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宇都宫濯终究没把后面半句说出来。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牵扯进这些事情中去,如果因为赫尔佐格那个老逼登反而越陷越深,那反而得不偿失。 实在不行,零不愿意的话,他就去找风间琉璃。 “……?”似乎从刚才那通电话之后,零就不怎么愿意和他说话了。 惜字如金。 不过尽管如此,濯还是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三无萝莉对他的回答明显不是很满意。 她将手机收回去,手指在九格键盘上飞快跳动……随后,再次举出手机给他看。 【可以雇佣自卫队。我陪你去。】手机屏幕上。 宇都宫濯还在读写手机上的文字,终于听到惜字如金的零说话了。 “我出钱。” 语气平淡。 濯一愣,然后再度摇头,严词拒绝:“不不不,真不行,我信不过那些人。” 开玩笑,以蛇岐八家的影响力,自卫队的人他可信不过。 “情况有点复杂,总之这件事必须伱去做我才放心,至于我的问题也不用担心,能让你家老板这么惦记的人,真要玩起命来自认也不比谁怂……” 面对零这番设心处虑的帮助,濯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 然而,这番肺腑之言好像没什么用。 三无萝莉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但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归属于野兽的竖瞳,黄金色的光淹没了这里,照亮了宇都宫濯的眼睛。 他的四肢再次变得僵硬。 动弹不得。在这种进化链阶层压制的条件下,人类连反抗都不能。 这家伙…… 都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经历过几次后,外加上黄金瞳的主人是不会杀害他的人……所以,尽管宇都宫濯的身体僵硬,心脏受到应激快速跳动。 但心里还是比较平静的。 也就转瞬的功夫。 注视着四肢不协调的宇都宫濯,三无萝莉没有说话。 一呼之后,她小小的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无奈地瞪了宇都宫濯一眼,合上了眼睛,褪去了身上的那股子不属于人类该有的东西。 “就这一次。” 三无萝莉闭着眼睛,冷冷的说。 “奥……虽然很感谢皇女殿下的信任,但下次还是不要突然——嘶!!!” 黄金瞳褪去,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宇都宫濯仿佛都活了过来。 不过他缓和气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在一瞬间僵硬。 脚被踩了。 还是被室内鞋子那种,圆头皮鞋的硬质鞋底压着踩的,甚至还碾了碾。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踩,不过也能看出来皇女殿下对自己这次的作战计划很不满意。 “……” 这种情况,宇都宫濯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抬杠的话大概另一只脚也会被踩。 呃,这还是零第一次跟他动武……算得上是动武吧……毕竟算不上动手,因为动的是脚。 嗯……被超漂亮的异性少女穿着高中生特有的圆头小皮鞋踩,虽然这种惩罚对某些群体来说可能是奖励,但宇都宫濯姑且没有这种癖好。 而且真的好痛,濯严重怀疑零根本没有留余力。 “呼……” 片刻过后,三无萝莉好像稍稍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疼了所以看错了。 然后停了下这一举动。 再度用冰冷的仿佛没有温度的眼神瞪了宇都宫濯一眼后,她才不急不缓地将脚收回去。 “这个。” 没有给濯任何抱着脚「汤姆式嗷哦嗷哦叫」的时间,她又伸出手,递出一个相当显眼的大家伙。 银光闪闪。 宇都宫濯的眼皮跳了跳,倒不是因为零掌心的大家伙,正是那一日使用过的沙漠之鹰。 ……而是濯刚才终于看清楚了,零竟然是从裙子里,大腿根,牛仔裤外的黑色枪套上,藏着这玩意。 “哦……”濯伸手。 金发萝莉的眼神、表情、语气都很冷,但右手还是温热的。 柔软白嫩。 濯却没留太多心思去感受,在握到枪柄的瞬间很快就收回了手,“……谢了。” 感谢何近东和韦大平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30503135206731兄弟的月票。 感谢效率至上23333兄弟的月票。 感谢。 感谢效率至上2333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41章 ,森林 第141章 ,森林 新宿区南部。 浓浓郁郁的树荫与深绿色。 抬头眺望,能够看到上体白色,下体灰色的世界烟囱———富士山。 而富士山下这里,就是这次的目的地。 到了这里,说是新宿区郊外,其实已经算作山梨县的地界,不属于东京辖区内了。 霓虹这个国家并不算大,但这片富士山下的神秘森林,却在全世界都很出名。几十年以来,已经有上万人在这里自杀。 它就是‘世界禁地’之一,青木原树海。 也有自杀森林之说。 到了现代的每年秋天,警方都会在青木原树海举行一年一度的搜索尸体大行动,此行动已经连续举行了二十多年,每年大概会找到二十具左右的尸体。 这就是青木原树海。 啪纱啪纱—— 鞋底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宇都宫濯举着手机,沿着预先规划好的路线不断前进。 现在已经是傍晚七点,太阳还没有彻底落下。 整片林子的树木茂盛浓密,遮天蔽日,弯弯扭扭的树木,像是鬼怪扭曲的巨大手臂,上面布满褶皱。根本看不到太阳,也没办法用树影、星象等来辨别方向。 手机信号很差,只有一格,而且断断续续,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据说这是因为地底下隐藏着磁铁矿的缘故。所以每年警方搜索尸体大行动的时候,都是以绳子缠腰,一个接一个,最后一个则会将绳子绑在林外的汽车上,在外面等待,以免有入无出。 地面潮湿。 有些黑红色泥土,这是黑色火岩。 随着宇都宫濯越走越深,巨大的富士山完全遮挡了最后的那点阳光。 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昏暗下来,只能勉强看清树木的轮廓。 脚下的地面凹凸不平,周边诸多扭曲怪异的巨大树木,硕大的根茎蔓延在地表,繁杂交错,走路时一不小心就会被绊一个踉跄。 森林中到处都看得到用巨大金属立起的警示牌,以荧光笔写成的标语「生命宝贵!请三思而后行!」,「为你的家人想一想!」等等。 濯见怪不怪。 早在树海入口的地方,他就见到了很多「珍惜你的生命」之类的牌子。 抹去额头的汗珠,有些气喘。 “虽然已经尽可能趁着天黑前过来了,不过看来是没什么用,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卧槽?” 眼前一抹黑,就在宇都宫濯抹着汗,思索要不要趁现在找个地方休息下,然后再继续赶路的时候。他往前迈进的脚尖再度踢到了一截冒出地面的树根。 脚下被根茎绊住,上半身循着惯性前倾,宇都宫濯只来得及飚出一句本源,整个身体便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扑腾—— 宇都宫濯在地面上趴了会,翻过身,仰望着上方茂密的枝干。 “就这样吧……先休息会儿。” 位于富士山下的青木原树海,位置在海拔超过一千五百公尺以上的高山,所以这段路完全就是在爬山。 而且随着高度的增加,气压降低,空气也逐渐稀薄,呼吸很不舒服。 这种苦逼事情,好累啊。 … … “明白……” “明白……” “您放心。” 林间小屋内,家具简陋,只有一盏台灯,一张木质小桌子,一张小木床。 木墙上挂着稀奇古怪的装饰。 男人身穿夏威夷短裤和夏威夷马甲,马甲敞开,棱角分明的腹肌裸露在外。他单手持电话,回应对方的同时,连连点头哈腰,隔着电话也能看得出他对那人的尊敬。 小滨诚一郎不想带小孩。 但这是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务。 得到小滨诚一郎的确切回复后,电话那边的人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不带着我玩啊?”穿着黑色风衣的清野阳介不解地挠着头,“怕我拖你后腿吗,我姑且还是有认真训练过的。” “不知道哦。”小滨诚一郎挂断电话后,再次轻浮地笑,提起神田智和的后领,接着轻轻一跃跳到了树干上,身体轻盈的像是一只鸟儿。 手里还提着神田智和。 夜色已经深了,林子里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小滨诚一郎黄金色的眼睛照亮视线所及的方向,好似探照灯。 “看来我们的小朋友已经不是只会哭的孩子了,”小滨诚一郎像是抓小猫的后颈领一样提着神田智和的衣领,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如果伱再继续装睡的话,就把你杀掉哦。” “好凶。” 悬在半空中的神田智和睁开眼睛。 “没骗你呢。”小滨诚一郎笑容依旧。 “这样会不会太凶了,他还是个孩子。”清野阳介说。 “不去想就好了。”小滨诚一郎轻松地说。 “不愧是你!”清野阳介赞赏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大人有交代我的事情吗?” 自从得知小滨诚一郎得到那位大人的恩赐之后,清野阳介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你可以自己去要。” “大人怎么可能会给我。” “那就没有办法了……客人快来了,你该离开了。” 听到小滨诚一郎的话后,清野阳介难掩失落地叹了口气,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入黑暗中。 小屋外安静下来。 小滨诚一郎提着神田智和蹲在一边的树干上。 屋内什么人也没有。 神田智和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可能和他此刻被人提着的姿势有关,血液倒流,大脑充血,所以才会如此……不过后颈那里好痛,像是睡落枕了。 静谧。 “你的朋友是超能力者吗?”小滨诚一郎盯着黑暗中,突然说道,“如果你说谎的话,我可能会一不小心杀了你们两个。” “像你之前那样,随时都能跳到树上面去那样?”神田智和反问。 “我不清楚,应该不……”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神田智和转头看向某个方向,然后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小滨诚一郎自然也注意到了,正冲着那个方向招手。 而被他提在手中的神田智和,也挥舞着小短手,试图提醒那边的来人:屋里没人,别上当了,他在这里。 这样的信息。 被金色的瞳光隐隐照亮的宇都宫濯顿了顿,也礼貌性地挥手回应。 感谢20230503135206731兄弟的月票。 感谢何近东和韦大平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言吴一人兄弟的月票。 感谢1236926180580544514兄弟的月票。 感谢假面骑士单推人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吕陈鑫兄弟的月票。 感谢空灵兄弟的月票。 感谢alitae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30321234337408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存己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漓汶晓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115125035618兄弟的月票。 感谢超级冲锋面包人兄弟的月票。 感谢xwsg200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44章 ,黑暗中的佛灯 第144章 ,黑暗中的佛灯 沉重的黑影扑向了神田智和。 偷袭者一直隐藏在黑暗里,发现了猎物后它没有像另一头怪物那样张牙舞爪,反而躲了起来,等待机会。 数米的距离,它甚至没有助跑的动作,直接跃至半空中,他那肌肉贲突的后肢可以媲美世界健美冠军,后肢踩在地上起跳后,甚至在地面上留下两个纹络分明的爪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宇都宫濯和神田智和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前面那头黑物上,急切之间根本连转头的动作都做不到。 神田已经闭上眼认命了。 宇都宫濯单手框住他的脖颈,以双臂的手肘撑地缓冲,面朝下扑倒在地上。 濯觉得自己的手肘都快被磕坏了。 火辣辣的疼。 【解:右手上抬!右手上抬!右手上抬!】 脑子里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仍旧在喋喋不休。 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们上方,宇都宫濯是面朝下扑倒;神田是被他箍着手臂,背部朝下跌倒,刚好与空中滞留的黑物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头似狼似虎的怪物,通体长满了瀑布般的黑色毛发,毛发不断往下滴水。巨大的兽类脸上覆盖着一层骨质面具,巨大的嘴裂中露出锯链般的复齿,即便是钢铁也不一定能在它嘴里幸免。 它在空中跃过,与倒下的二人擦肩而过时,非常人性化地勾起了脖子,看向了身下的两个人类。 长着倒刺的舌头微微颤动。 它像是在欢呼也像是在讥笑。 神田从未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生物。 被吓傻了。 随后。 它的眉心间突然开出一朵红黑色的来,大口径50ae子弹的弹头在它的脑颅内翻滚着,强行撕裂它的颅骨。 【汇报:50ae子弹击穿颅骨,敌人没有失去生命反应。】 然而,还不够。 黑物顺着惯性越过他们头顶,嚎叫着摔倒在地上滑行,火山灰石岩小路被犁出一道显眼的痕迹。 可见这东西的吨位有多大。 神田仍旧处于呆滞之中,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解:右前方灌木丛,右手下斜30度。】 砰!砰!砰! 沙漠之鹰的蓝色枪火再次照亮了昏暗的森林,濯仍旧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连续开枪。 灌木丛里传出让人心颤的哀嚎,说是野兽,反而更像是女人的尖啸。 “濯、濯……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j……你怎么了!!?”刚恢复身体行动能力的神田立马开始慌乱,一扭头,却发现宇都宫濯正跪在地上,低头单手捂着手腕一动不动。 “去……” “什么。”神田连忙爬起来,凑过去。 “去补枪!快他妈去补枪!!!” 濯抱着右手手腕跪在地上,额头全是冷汗,脑子里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立刻补枪!立刻补枪!立刻补枪!】,但他的手腕却好像断了一样,火辣辣的疼,像是肌肉拉伤,可手腕哪里有肌肉。 沙漠之鹰,特别是零给他的这把还是50ae口径。 这种口径的沙漠之鹰,成年人双手持枪射击,后坐力都足以让枪口上抬90度,就是这么夸张。 他之前手肘撑地趴在地上,完全依靠右手手腕开枪,手腕差点没被扭断了直接。 【解:请二十秒内逃离!请十九秒内逃离!请十八秒……】 脑子中的声音一直在响,像是催命的符咒。 过了会儿,听到了些动静。 神田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他的头边捡起那把沙漠之鹰。 宇都宫濯侧过脸看他。 【解:口腔内缺少外骨骼防护,请给出建议!】“把枪管伸到它嘴里再开枪!!!” “哦、哦哦。” 宇都宫濯的声音把神田吓得一哆嗦,然后也呆呆地回应。 这也是难怪,这怪物像是狗和老虎的杂交产物,体型大的吓人,身上的鬓毛也是齐长。倒在地上,它的体长甚至比神田都要大! 此刻它眉心处有一个空洞,正在汩汩往外冒黑红色的血,似乎无力站起来。 但它还活着,尾巴不停地抽打地面,被它抽过的地方千疮百孔,如果打在人类的身体上,恐怕足以将人体截腰劈开。 这玩意,濯看了也害怕。 随后就见到神田颤颤巍巍走过去,不过神田似乎被它满嘴的复齿吓到了,并未按照他说的做。 沙漠之鹰对着怪物的脑袋连开数枪。 砰砰砰的剧烈响声很快就会引来新的怪物,但神田好似还没过瘾。 他今晚被吓坏了,需要一个发泄口。 直到第五发子弹开枪后,沙漠之鹰的巨大后坐力直接导致枪身从他的掌心脱手、掉在地上,枪声才停下。 【解:请在七秒内逃离!请……】 宇都宫濯松了口气,然后咬着牙,用额头顶着地面慢慢爬起来,“该走了,带上枪。” 神田这才像是重新返回世界,意识回归,匆匆忙忙捡起地上的沙漠之鹰,嘴里喊着“等等我”,然后追上去。 临行前,濯回头看了一眼。 那怪物的脑壳外多了很多孔洞,黑红色的血几乎沁满了地面。 但它还是没有死去,金黄色的竖瞳幽幽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黄金色的光如一对燃烧在黑暗中的佛灯。 【汇报:该野兽可能有信息交流的能力,五百米后改变路线,向左侧前进。】 “濯、濯,你的枪。” 神田跌跌撞撞地追上来。 宇都宫濯盯着前方的地面,没有去拿,“我们今晚回不去,路太远了。”他是费了几个小时才来到这里,按照这个时间计算,等他们真的出森林,估计都天亮了。 “……那怎么办?”神田的动作一顿,表情僵硬。 “有办法。”宇都宫濯抬头,却无法看到月亮。 【解:三百米后改变路线,向左侧前进。】 “行,我听你的。” “嗯。” 又走了一段路,神田一直紧张兮兮的观察周围的动静。 而濯却没这些动作,一来是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废了,二来就是凭他们俩的本事,那些东西真的要隐藏起来,他们的肉眼也发现不了。 况且脑子里一直有声音提醒他。 【解:改变方向,向左侧前进。】 感谢20230203013626499兄弟的月票。 感谢z不志青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301104130503476兄弟的月票。 感谢最可爱的琉璃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蕾塞的心兄弟的月票。 —— 想了想,这本书打算写月考,也就是vvip章节。 下个月看情况吧,看写到哪了,情绪到了就写。 到时候建群。 (本章完) 第145章 ,晚安月亮(3000) 第145章 ,晚安月亮(3000) 嗤——嗤嗤—— 随着某种吨位级怪物踩踏枝叶的细微脚步声传出,身后看不清楚的黑暗中亮起幽幽金光,无数双眼睛像是守夜的探照灯那样,来回扫视。 【汇报:四头未知生物,极限冲刺十米,利用树干转身,助跑三米起跳。】 “走了!!” 两道身影从灌木中窜出,奔着某个方向而去。 搜寻猎物的黑影瞬间停下,然后齐刷刷地朝他们而来。 沉重的四肢踩踏地面,动静很大,仿佛万马奔腾,在林子中来来回回回荡。 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已经到了二人屁股后。 吼————吼———— 身后是野兽般的嘶吼,以及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 “这也太冒险了吧!!!还不快交代,你到底是不是fbi?!?” 神田智和边跑边喊。 他的黄毛被风吹成了鸡窝。 “放屁,谁他妈还没有点副业啊!!!” 【解:跳!】 “跳!!!” 听到宇都宫濯的喊声,看不清路面的神田很配合的起跳,双腿在空中仿佛奔跑一般滑动……然后落入了一个幽深的洞穴中。 濯坠落在他的前面。 先是失重感,随后便是腿部被什么都东西绊到的感觉,双脚并未触地,坠落还在继续。 狭窄的土洞堪堪及一人抱怀通过,斜着向下。 二人以一种坐滑梯的姿势越陷越深。 “哎呦卧槽!” “yi ta yi!!!” 洞口回彻着骂骂咧咧的动静。 洞口处,原本蔓延在四周地表的血红色根茎瞬间向着洞口扯去,这些巨树的根茎很复杂,也很庞大,地表内外都是他们的藤蔓。随着二人挂着藤蔓落入洞中,四周的根茎仿佛受惊了一般迅速收拢,然后在洞口处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根茎网。 怪物们踩着根茎钻不进去,对着天空哀嚎。 体型太大了。 在洞坑底部,留有一道相对宽敞一些的缝隙。 “真厉害濯!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见状,神田意识到今晚至少不用喝西北风了,便随口拍起了马屁。 “……” 濯没理他,洞里很暗,一点光都没有,他循着脑内声音的指引,在角落用脚勾出某个东西,踢给神田。 “这里面有我们要用的东西……总之先保暖。” 洞内温度比起外面暖和不少,虽然还是很冷,但相比之前,濯感觉好了很多。 “okey——” 神田弯着腰摸了摸,抓到一个鼓囊囊的东西——书包。然后摸着黑,顺着感觉,将里面的毛毯、手电筒、防水布等东西逐一抱了出来。 打开手电,看到内部地上从地毯、毛毯、食物、饮用水、手电筒、登山绳等……一切外宿装备,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说,濯。” 宇都宫濯已经抱着手坐在了角落,“干嘛,你不会想让一个伤员干活吧?” 神田回头,疑惑地问道:“伱有这本事干嘛不早点用出来,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濯顿了一下,“我怕死。” “你刚才……”神田说到一半又停住,热血退却之后,他也感到后怕不已:“……你做的也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不过这种人物,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 “不过一开始那个人真的杀了你怎么办,太冒险了。” 宇都宫濯没回答,而是用看傻瓜的目光看着他。 “哈——当我没说。”神田干笑一声。 想到宇都宫濯之前一系列预判的反应,仿佛未卜先知一样,就知道他绝对是有把握才那么做的。 虽然他不知道濯为什么那么做就是了。 …… 过夜装备虽然齐全,但都是濯顺路时紧急购买的……按照「大贤者」的指示。 仅仅只是一张附带驱虫效果的地毯,以及一张保暖效果不错的轻便毛毯。 等神田将毛毯铺在地上,二人挤在一张毛毯里躺下后…… 不消片刻,耳旁就传来‘嘘——嘘——’的鼾声。 看来神田真的很累。 濯其实也很累,超累! 不仅是身体,心灵上更累。 若只是针对某个人,比如赫尔佐格或者那个超爱夏威夷的男人,濯其实有很多办法弄死他们。 可后果呢? 惹怒对方? 然后让对方临死前,随意布下一些后手,对他身边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 就像是‘爽文’主角那样,进入一个对他很好的宗门,然后因为机遇、或者恩怨,在外面发生死战,然后爆杀对方……之后,引发一系列连锁后果,仇人上门,宗门灭绝。 主角独自得存,登上了更高的舞台。 这很帅吗? 濯不清楚别人的选择如何,最起码,他做不到。 他体内住着的灵魂,已经不是个脑子一热,就要大杀四方的热血青年了。 得为家人、朋友、身边的人考虑。 ——如果你一路走来都很轻松,那么一定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身为一个男人,被赫尔佐格这么无理由的戏弄,他气吗?废他妈的话,当然很气,恨不得杀他全家……哦,他是孤身寡人没有家人。 但有时候,有些东西是比一时意气用事更加重要。 「大贤者,我的行动痕迹会被赫尔佐格认作普通人吗?」 【解:会,但赫尔佐格并不会相信。】 「那我费这么大劲不是白忙活了。」 【解:任何事情都会有它所对应的后果,赫尔佐格自然也会有。】 「具体点,我听不懂。」【解:拉拢你的人事前选择观望,事后一定会表态。】 「那两个孙子?」 【解:也可能是别人。未来不可确定。】 「好吧。若是都没有呢。」 【解:那你就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们全都是你的敌人。】 「厉害。」 【汇报:客气。】 「……」怎么感觉你有点自来熟呢? 濯停止对话,看着土洞缝隙的天顶发呆……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睡不着。 视线渐渐模糊,那个熟悉的天平重新出现。 左边,是金色的【拥有】。 右边,是血色的【代价】。 【拥有】的砝码里,父母的砝码还在,朋友的砝码也在,老师的砝码也在,这说明大家都安全,并未受到牵连,让他松了口气……他这么费劲扒拉的目的,就是为了表现出这是一个小人物的挣扎,不值得赫尔佐格的注视。 如果这么做了,自己的父母还是被连累了……那么就可以不用玩了。 大家一起去死吧。 好在并没有。 父母平安。 朋友平安 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没有白费。 宇都宫濯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可以说他的心眼比那什么眼都小,为了责任他可以忍受一时之气,不过…… 捏嘛的,老表子你给我等着,来不来明的还来不了暗的吗! 整不死你也得恶心死你! 宇都宫濯在心底痛骂赫尔佐格三百遍,气才稍稍顺了一些。 旋即,他心事重重地看向【天平】上多出来的东西。 代表【拥有】的左边多了一块【你拥有外置超级智能,大贤者】。 同时。 代表【代价】的右边也随着多出一块,算作平衡。 【你将失去一个无关重要、却追悔终生的东西。】 无关重要, 但坠毁终生。 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这就是他【拥有】大贤者的【代价】。 他也曾尝试过使用【无】来替换,但结果却是‘一块’不足,‘两块’有余……也就是说,【大贤者】的重量是超过一块砝码的。 这让他不能理解。 一个超级智能,就算在它运筹帷幄的帮助下,濯才能化险为夷走到现在的,可它还是觉得这个分量有些不平衡了。 虽然很不义气……怎么觉得不值呢?竟然要用两块【无】平衡。 所以濯也就放弃了使用。 随之,【天平】右边自动生成了【代价】。 最后,心事重重的濯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很多很多事情。 想着刚刚「大贤者」所说的后果…… 想着赫尔佐格对他的戏弄…… 想着自己的家人今后怎么安排…… 想着无关重要,却追悔终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着怎么对赫尔佐格表达一下‘亲切’的问候…… 想着明天怎么办,怎么离开这里…… 想着……想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声,肚皮一阵蠕动,发出了抗议。 因为背包有限,他只准备了两块压缩饼干,今晚吃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着明天吃……明天需要体力下山。 今天又是大规模运动。 超级饿。 没有任何时候,濯更想念家里每天都能吃到的大餐了。 以至于越想越饿,明明身体疲惫的不行,精神也疲惫的不行,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却还是想念。 濯尽力放空大脑,意识昏沉。 过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均匀。 洞口处的动静还没有停下,窸窸窣窣的尘土落在脚边。 濯睁开眼随意瞄了眼,并不是很担心……既然大贤者说了这里可以躲一晚上,那么就一定可以躲一晚上。 ——这就是两个砝码带来的安全感。 可能是洞口扩大的缘故,也可能是洞外的树木已经被那些怪物折腾完了。 有一道极其极其微弱的月光反射进来。 堪堪一缕。 濯再次轻轻地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晚安,零,帮我关一下月亮。」 感谢我怀疑我的大脑自杀了兄弟的月票。 感谢死神在途中兄弟的月票。 感谢hk剑灵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知我心忧不知何求兄弟的月票。 感谢一条想长生的咸鱼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墨染秋秋秋秋秋秋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30712230927336兄弟的月票。 感谢。 (本章完) 第146章 ,洞口 第146章 ,洞口 …… “好冷。” 睡意渐浓,早已经侵入梦乡的濯,忽然被弥漫全身的冷意惊醒。 身上的毛毯在此刻无法为身体带来丝毫暖意,濯本能地坐起了身体。 外界大概已经天亮了。 有微微的光从洞口反射进来。 然后,借着从根茎间投射进来的微弱阳光,他注意到身边原本也该睡着的神田早已经醒了过来。 并没有盖毯子。 “……” 见到这一幕,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身上裹成粽子的毛毯松开,淅淅索索的爬到了洞口。 稍稍探出脑袋,向斜上方看去。 微量的光。 窸窸窣窣的刨地声音已经没有了。 比起昨晚,靠近洞口位置的藤蔓已经没有了,洞口也被扩的很多,所以光才能透进来。 目光沿着诸多根茎的缝隙投向外界,隐约看到了外面的情况时,顿时呼吸一窒。 此时此刻,距离这枚土洞不远处的位置,无数其他鬓毛奇长的、似狗似虎的怪物将脑袋贴在地上,原本凶神恶煞的杀神,如今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齐齐让开了道路,引发了一场朦胧初亮的朝阳中相当刺耳的骚动。 这场面,几乎就是boss出场的标配。 而在这场动乱的中心,濯只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噼啪噼啪…… 像是舞鞋。 能在这种鸟不生蛋的深山老林中穿着舞鞋的,想来不是什么正常人。 紧接着。 洞口的影影绰绰、一阵晃动。 好似月食、日食那样,一张背光的脸缓缓探入了洞口,赤金色的黄金瞳与他对上了视线。 【汇报:检测到缺陷克隆体。】 因为背光的原因,尽管看不清人影的脸,但那双眼睛中的狠辣与恶毒几乎要溢出来,你甚至很难相信有人类会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不似老虎、毒蛇那样,因为野兽和毒物也是为了生存才去捕猎。而这双眼睛中不加掩饰的欲望,像是个疯子。 什么鬼,这么大的森林,他还能这么快找过来……难道这家伙一直就在附近吗。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濯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上个世界生活二十多年,来到这个世界生活了近十八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当事人的角度,直面感受到这股压力。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但你真的能直面杀人犯,而风轻云淡吗? 那双眼睛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正一点点传递给他。 故意的。 这家伙是故意的。 甚至这个混蛋为了让自己看的更清楚,稍稍退开了一些位置让阳光漏进来,隐隐约约照亮了他的那张脸。 他的脸上扣着一张惨白的面具,那张面具上画着霓虹古代公卿的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 濯亲眼看到面具的嘴角在动,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真的。 濯从来没见过如此欠揍的一张脸。 那脸上的讥讽与嘲弄就是明摆着,说你出来杀了我,快杀了我。 然而,正当宇都宫濯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念头时,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凝固了。 因为洞口处的那道人影在这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般,眼球微微转动朝着下方他这边望了过来……随后收回视线,再次附身将那张霓虹古代公卿的脸伸入洞口,并用手指点着额头,像是在给他指明方向。 开枪打这里。 濯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意思。 并且面具的嘴角还在颤动,他还在笑。 濯本能地想要缩回脑袋,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忽然变得十分僵硬,一点也不听使唤。 玛德。 这黄金瞳这么无解的吗。 正当濯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脑内再次传出声音。 【汇报:感受到混血种血脉压制。】 【解:让神田智和开枪。】恰好这时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一把将他重新拽回来。 身体控制权立刻回归,额头冒出冷汗,同时他恶狠狠回头,冲着神田智和喊,“开枪!!” 关键时刻扯过他的,自然是一直待在身边的神田智和。 听到他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后,神田明显愣了一下,不明白什么状况。 在宇都宫濯朝洞外观察的这段时间里,原先铺在地上的地毯,以及濯独占一晚上的毛毯都被已经被他收进了背包。 “……嗯?嗯嗯嗯?” 不清楚现状的神田惊异过后,似乎还想往洞外看去。 “别看,开枪!!” 濯拉住他。 与此同时,濯也在与大贤者对话。 「这样做不会激怒他吗,我们的目的是装成普通人吧。」 【解:正常的莽夫都会在这种时候开枪。由神田智和开枪,更加能暴露出伱们是普通人的这一面。】 砰! 恰好这时候枪声响了。 濯连忙看过去,见到神田智和双手握枪朝向洞口,眼神呆滞,似乎受到了惊吓,一动不动。 脑内也传来解释。 【解:一来打不中,二来他肯定会因为好奇看过去,然后就能坐实你们二人都是普通人的身份。】 「黄金瞳?」 【解:正确。】 【解:现在拉开神田智和,从另一边的洞口逃离。】 「……真他妈有你的。」 随后,濯将惊魂未定,嘴里一遍遍念叨着‘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的神田智和拉回来,用单手刨开另一边的洞口,回头喊了句“跟上”,就往里面爬去。 濯不清楚这土洞是怎么形成的,进来时的洞口是一条斜着的直道,出去时的洞口却歪歪扭扭。 而他只有一只手可以用。 很费劲。 “濯、濯,等等我。” 身后的神田似乎被吓到了。 那张臭脸确实很吓人,跟个鬼似的。 “神田。” “啊,啊?” 神田反应慢了半拍,才回道。 洞内很窄,濯无法回头,只能争分夺秒,一边爬一边说道:“回去后不要报警,这件事也不要说出去。” “……”身后神田爬行的声音停了下,然后才忧心忡忡地说:“我明白。这种人咱们惹不起,还是装作没有发生过比较好。” 你明白个屁你明白,主要是报警了,老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携带枪支这件事。 感谢君授茱萸兄弟的月票。 感谢下孤男寡女兄弟的月票。 感谢假面骑士単推人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301106550811912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血海幽冥之间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看你睡眼朦胧兄弟的月票。 感谢软丕兄弟的月票。 感谢狐狸橼兄弟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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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自己大姨妈来了,需要住院几天!!! 谁信!!! 酒德麻衣咬着牙,这么想着。 这里的龙族亚种太多了,就算她弹无虚发也杀不光,只能希望那只狗狗早点出去,然后自己抽身离开。 就在这一刻,那名长着能剧面具般面孔的人在亚种的包围下走了出来,毫无征兆地看向酒德麻衣躲藏的这个方向。 他的眼睛是次代种般的赤金色,这种发红的黄金瞳仅次于龙王们的瞳色,这是血统纯度极高极高才能出现的瞳色。 酒德亚纪、苏恩曦,甚至血脉污染过的零,在血统上都没有出现这种瞳色。 暴露在这种程度的黄金瞳下,别说普通人,血统稍微差一些的,都会感受到来自血脉的血统压力。 但酒德麻衣明显不在此列。 她的血统虽然不及这个变态,但也是正常混血种血统的最高水准了。 a级。 至于s级……这个血统等级一开始是不存在的,因为a级已经达到了血脉界限的百分之五十,已经是极限。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混血种,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沦落为死侍,渐渐走向龙的那边。 只不过在几千年的发展中,混血种们发现个别人的能力明显超过了a级能力者的水准,所以才特例规划出了‘s’,这个等级。 但是,s级这个等级,他们的体内的龙血比例,与a级是一模一样的。 第148章 ,零,我饿了。 第148章 ,零,我饿了。 森林外。 宇都宫濯在马路沿子上,背着背包的神田智和蹲在马路对面。 两人隔着马路牙子对坐。 他们出来的地方很偏僻,半天了也没有见到车辆经过。干脆坐在两边拦车,不管开往哪个方向,先离开这里再说。 神田智和仍旧一直盯着林子里,小心翼翼,只有偶尔的时候瞥一下两边有没有来车,大多时间都在观察林子里的动静,似乎里面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快怕死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车来。 “濯。”神田突然说。 “怎么了。”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宇都宫濯头也不抬。 “你的脸上全是血。” “这样吗。”濯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可能不止是脸上,他的手臂和手掌上都是血。 双肘磕破了,身上划伤也很多,右手手腕也受伤了,总之挺惨的。 “不整理一下吗?”神田问。 “怎么了。” 宇都宫濯的语气平淡。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神田坐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耸肩,“你看,会不会是你这样的形象吓到了别人,所以才拦不到车?” “是吗。” “然后后面随时可能有人追上来。”神田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后,补充道。 “是吗。” 宇都宫濯平淡地回应,然后低着头,一根一根拔路边的小草。 吓到别人的前提是,有车从这里经过才行吧……现在车都没有,怎么吓到别人呢。 a hu! “emmmm……总之谢谢了,濯。” “什么……哦,不用。”是我连累了伱才对。 不过也怪你小子认识了风间琉璃,所以也算是次要责任。 瞬间联想到神田是在说这次事件后,宇都宫濯心里想到。 太阳的角度越升越高。 林子边缘也渐渐被照亮,依稀能够看到插在林子边【请珍惜生命】的标牌,里面依旧安安静静的。 终于有一辆车从南边开过来。 “真的不整理一下吗,车就要来了。” 因为车辆行驶的方向路边濯坐着的这边,所以神田也跨越马路跑了过来,“如果觉得不合适的话,也可以蒙面。” 蒙面,然后一手的血。 真有你的。 宇都宫濯站起来,没说话。 是一辆黑色本田b级轿车,行驶很慢,看起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司机。 车辆靠近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在缓缓减速了……不等二人开口,轿车便在路边他们不远处停下,并摇下了车窗。 二人小跑两步路过去。 “大叔,能……”神田露出招牌式阳光笑容,这笑容在校园里无往不利。 这次折戬沉沙。 “谁是大叔!我还是大学生!”车内只坐着一位格子衬衫,鼻子两边明显写着‘八’字的沧桑大学生,他像是赶苍蝇一样摆摆手,“没礼貌的死现充,一边去!” 神田瞬间哑炮,可怜巴巴看了濯一眼,后退两步。 “再远点,看见你就烦。”格子衬衫再次不耐的挥手。 神田又后退了好几步。 “……”濯扭头看着他,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像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狗,此刻眼巴巴望着自己,生怕被丢下。 有些想笑。 濯扭头,望着车窗内想了想,喊:“哥~~” “呦西~还是你小子有眼光。” 格子衬衫一笑,脸上的‘八’字更明显了。 “最近的地铁站怎么走,您知道吗。” “地铁站啊,知道……”他探出窗,东西南北,除了西方,各指了一个方向,然后说:“最近的一个在十五公里外,你们来时不知道吗?” 鄙夷的眼神。 “……能载我们一段路吗,我们是中心高校的学生,来这里玩迷路了。”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跟我装什么呢!不过我先说啊,我还要上班,你们顺路吗?!” 你不是大学生吗口牙!!! 宇都宫濯内心吐槽,嘴上说:“当然当然,随便哪里都行,到了城里我们可以坐新干线回去。” 之后又客套了几句,格子衬衫大方地打开车门。 宇都宫濯冲那边神色紧张的神田招招手,他立马向这边奔赴而来。 哈吃哈吃! 坐进车后,大家反而忽然安静下来。 格子衬衫似乎觉得气氛有些无聊,所以就打开了车载音乐,并从抽斗里掏出两包薯片,单手递到他。 宇都宫濯坐在副驾。 如果两人都坐在后座的话,那是把别人当司机了,很不礼貌。 濯向后传递了一袋,自己撕开一袋。 音响里播放的清缓的纯音乐,慢节奏的钢琴渐渐舒缓了濯一直紧绷着的心弦。 车辆由南向北,背后是阳光。 两侧景色飞快地倒带。 他靠在座椅上,出神地望着前方。 主驾驶位的格子衬衫一直专注开着车,两首歌之后,他扭头看了眼濯这边的方向,随后拿出手机,很突兀地递给了濯。 “宇都宫君。” “什么。”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濯一愣,他可不记得自己自报过姓名。 “能请您接一下电话吗,就当是车费。”格子衬衫之前那股子轻浮的气质不见了,一板一眼都很正经。 像是个军人。 “……”濯低头看了眼手中的iphone手机。 这是今年即将发售的iphone1,现在还没上市呢。 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机放在耳边。 “濯君,还记得你的朋友吗……抱歉,我和我的朋友打个电话宝贝,能帮我买杯椰子汁吗,谢谢。” 忽远忽近的男人声音,还有女人的嬉闹,与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宇都宫濯沉默了下,“抱歉,能给点提示吗。” “生日贺卡啊我的朋友,当然是唯一记得给你寄生日贺卡的庞贝·加图索了!” 电话那边说。 “……抱歉,记不太清了。” 濯顿了下,说道。 “你好冷漠。” 庞贝·加图索的声音有些委屈,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 “最近学习怎么样,生活怎么样,缺钱吗,我让我家老家伙给你打十几亿过去?”电话那边继续用委屈巴巴的口气说道。 “还好。” 濯不冷不热地回应。 “那日常生活方面呢,有没有遇到麻烦?” “没有。”濯摇了摇头,也不管这是在进行电话沟通,看不看得到。 “蛇岐八家的老家伙有给你施加什么霸王条款吗,我可以帮你弄一个反霸条款,别跟我客气。”电话里的庞贝说。 宇都宫濯吃着薯片,咔吧咔吧咬碎,咽下肚后问:“什么是反霸条款。” “让蛇岐八家做宇都宫家的世代德国牧羊犬。” 电话那边语态轻松,光是听到声音,就能想象出对方瘫在沙滩椅上,对一个国家最大黑道势力定下最终命运的不屑一顾。 精确到品种的犬。 德国牧羊犬,简称德牧,别名德国黑背,是一种服从性很强的犬类。 “好厉害。” 宇都宫濯礼貌地点头,然后继续吃薯片。 电话那边也不生气。 听到宇都宫濯兴致恹恹的语气,电话里沉默了下,又说道:“濯君,你有考虑过接管霓虹吗?” 这个接管霓虹,肯定不是字面上的霓虹,而是霓虹的世界背面,也就是混血种的世界。 “不去。”濯想都没想就拒绝。 “……你为什么凶我。” 这次是哀怨的口气。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宇都宫濯吃完薯片,沉默了下,还是不管对方能不能看到,在车内曲着膝盖站起来,然后鞠了一躬,示意这是自己的问题。 “好,我原谅你了,”电话那边就像是真的看到了他的举动一样,干脆的说道,“接下来是赔偿时间,濯君想要蛇岐八家付出什么补偿,加图索家会给你出面。” 宇都宫濯还是沉默。 庞贝表现的太热情,非要给他点什么东西的样子。 让人难以招架。 “嗯,谢了,不过还是算了。”濯想了想,还是拒绝。 他不想欠庞贝。 “唔,好吧。” “嗯。” 这次话题好像真的说完了,宇都宫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对面的后话。 想了想,他主动移开手机,挂断电话,并将手机给格子衬衫递回去。 这时他才抽空看了一眼后车位。 果不其然。 神田已经睡着了。 随后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继续望着前方的道路出神。 等日头到了正午,他们终于如期进入了新宿区,濯叫醒后座有些迷糊的神田。 二人下车。 和格子衬衫道别,格子衬衫很热情地跟宇都宫濯摆手,随后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黑色轿车消失在视线中。 耳边是东京最繁华商业区热闹非凡的喧嚣,还有美食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二人像是深林里钻出的野人,满身狼狈,吸引了很多人指指点点。 “大叔怎么风一样过来,风一样走了,还想吃他吃顿饭感谢一下的。”看着消失的轿车,神田遗憾的感慨。 濯偷偷瞄他一眼。 这个货啊,对他好的人不屑一顾,对他凶、或者无视的人反而恋恋不舍——无论是风间琉璃还是格子衬衫。 真贱。 “因为他不重要。”宇都宫濯回答道。 “真没礼貌,”神田转头看向他,又问,“要去吃点东西吗?” 濯低头看了下身上的泥土与血迹,又抬手翻手给神田展示了一下。 “好吧,不太合适。”神田很识趣。 很容易被当做怪人。 甚至报警。 …… 接着二人在围观与惊异的目光中,乘坐新干线重新返回了东京文京区,神田路上顺手买了两个苹果。卖苹果的小妹妹看他们衣衫褴褛、认为是落魄的流浪汉,干脆又送了一盒章鱼小丸子。 最后顺其自然要了神田的邮箱。 看着小妹妹闪闪发亮的眼睛,二人对视一眼,于是把桐谷仁的邮箱给了小妹妹。 结果相同,但过程全错。。 神田:可惜我有了喜欢的人,抱歉。 濯:可惜神田喜欢男的,抱歉。 然后。 “真的不饿吗濯,给你留了一半小丸子,还热着。” 神田打开小盒子给他看,里面盛放着三颗淋了酱汁的章鱼丸。 “算了,好累,想睡觉。”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二人挥手道别。 …… 用仙人掌下的钥匙打开门,回到家。 此刻恰好正午,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纱帘射进来,纯白的沙发被映得发亮。 角落里摆着按摩沙发,阳台晾晒着衣服,矮桌上干干净净,沙发的一边扶手上,搭着零冬天时盖腿的毯子。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种真的回到现代的感觉。 活着的感觉。 “呼——” 一屁股倒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安安静静地看着天板躺了会儿,这才摸出手机。 拨号。 嘟——滴! 电话刚打过去就被接通。 宇都宫濯将手机放在耳边,仍旧瘫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安详的像是一具尸体。 电话的另一边也没有说话。 濯躺在这里,能在手机里听到上百公里之外的轻缓呼吸声,像是吐在他的耳边。眼皮缓缓耷拉下来…… 突然有些犯困。 好累。 好想睡一觉。 混血种什么的,都去死吧——别来打扰我了。 “到家了吗。”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里传来零那熟悉的平静声音。 “嗯。” 濯像是梦呓般回话。 然后没有后话了。 所以通话再次陷入沉默。没有挂断,仍旧是通话中…… 过了会儿,电话里,零又问。 “……见到麻衣了?” 闻言,濯稍微抬了些眼皮:“……没有。” “薯片?” “也没有。” 电话那边又顿了下,轻声问:“受欺负了?” 听到这句类似老母鸡护鸡仔的话,濯差点笑出声。 可是电话那边零的语气有些柔,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隔着人工合成音的电话,分不太清楚…… 所以憋着没有笑。 濯睁开眼,瞪着眼睛,目视空无一物的天顶。 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就是很开心。 零也没有催。 电话还是通话中。 憋了好半天,最后,濯有些幽怨地说:“……零,我饿了。” “……”电话里一时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听到了门锁碰撞的动静,“嗯,这就回去。” “快点,好饿。” “嗯。” 说完最后几句话,濯举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昏昏地睡了过去。 如释负重。 感谢吃苹果要加醋兄弟的月票。 感谢20191019123629288兄弟的月票。 感谢梦的旅者兄弟的月票。 感谢墨浩兄弟的月票。 ———— 总结一下。 其实吧,前些章节大家觉得主角不作为,可能是我功底不够,没有把该写的写出来。 我的错。 但抛开事实不谈,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啊?? 打个比方: 性别一换,神田换成由里奈,讲义气变成英雄救美。 还会有人觉得不报警,以身犯险很蠢吗? 还会觉得不值得吗? 说白了,你们都是色批! 重色轻友! 你们下贱!呸!(说着玩,别当真哈,也别因为这个骂我) (本章完) 第150章 ,憧憬,理解,迷茫 第150章 ,憧憬,理解,迷茫 六月是闷热的夏天。 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即将到来。 教室里,宇都宫濯看着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数学老师,突然觉得有点困。 “濯,期末考试要来了。”后排中间的桐谷仁,隔着一个座位传来他的提醒。 “嗯。” 宇都宫濯心不在焉地回应了一声。 旁边的神田智和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对着宇都宫濯说道:“桐谷在说梦话。” 宇都宫濯回过头,发现桐谷仁已经睡倒在课桌上,双手放在桌上举着数学课本,挡着脸,下巴靠着一本很厚的课外书当作垫子,嘴角有晶莹的口水滑落。 对于无法理解的东西,人类的大脑会产生逃避心理,如果逃不掉,就会产生困意,接着自然而然地进入睡眠状态。 神田看到桐谷仁深陷梦乡,拿着书本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看着讲台桌上手舞足蹈的数学老师,悄悄问道:“濯,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很小心翼翼。 自从前天的绑架事件以来,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这次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宇都宫濯枕在手臂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过身子看着神田智和,轻轻点头。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吗?就是那个。”神田智和神秘兮兮地说。 关于他说的那个是哪个,濯是不知道的。 不过听起来并不是前几天的事情,这就够了。 神田斟酌片刻,最终还是婉转地问道:“濯,请问……你曾经跟风间琉璃有过交流是吗?” 他用了敬语——请问。 宇都宫濯看着他,默默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神田智和很夸张地,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原来是风间琉璃。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宇都宫濯还是礼貌性地附和了一句:“真是太好了。” 接着没了下文。 按理说,神田智和这时候应该尝试着朝濯要风间琉璃的联系方式的……虽然他并没有。 但神田没有这么做。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神田智和轻声说,“我已经和她(不是错别字)说过话了,很满足。” 他看向濯,表情神圣得仿佛在祷告:“但现在的我只是单方面憧憬她,还需要努力。大家都是人类,靠的太近反而会发现缺点。”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但神田智和的想法可以理解。 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完美的人,谁都会有缺点。 况且人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面前会患得患失,会变得自卑……就算真的天方夜谭的,在相互不了解的情况下在一起了。时间久了,原本很多看不到的缺点就会暴露出来,慢慢地放大再放大,最后情绪淡化,各走一方…… 这就是现代的、所谓的、廉价喜欢。 遍地都是。 濯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向零提出的问题。 ‘如果我憋得难受,非要和伱说,你会告诉路鸣泽吗?也就是你认识的零号。’ 当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蠢的话。一不小心,这些不该说的话就从他的嘴里漏了出来。 话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也不敢坐起来去看她的反应。 不过濯很确定,零在听到那些话后,看了自己好久好久。 最后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会……他也不会问。’ 这就是她的回答。 听起来像是为濯保密,实际上,重点在后半句。 两个人类之间要了解到什么程度,才可以猜出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说的真好。 他对零,是绝对说不上憧憬的。 至于喜欢……他自己也不清楚。 喜欢这个词汇太泛滥了,人类可以有一万个理由去喜欢一个人,也可以突然在某天,毫无理由的不喜欢某个人。 泛滥又廉价。 怎么比的上那种无需见面,就知道对方怎么样的了解呢。 至于占有欲…… 这种东西更拿不上台面。 所以他只是觉得呼吸有些沉重,压在身上的不是毯子,而是石头。 仅此而已。“濯?濯?” “嗯?” “午饭时间有空吗,有人想要和你见一面,地点是在教学楼的天台。”神田智和认真地说,“这也是我的不情之请。” “好。”宇都宫濯点点头。 “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一句话?” 神田智和又问,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笔,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 濯这时才想起来,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风间琉璃的真实性别的事情。 而且,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的竞争对手还有一个樱井小暮, 那是个超必杀。 几乎毫无胜算。 真可怜。 叮铃铃———— 午休时间的铃声响了。 无视了神田智和商务营业般的热情笑容,宇都宫濯从课桌兜子里掏出便当盒,站起来时顺手将「神田的信件」一并拿上。 向后门走去。 路上,顺手敲了下桐谷仁的头。 “啊……啊……我们考完了吗。”桐谷仁糊里糊涂的。 看来他在梦里已经把剩下的半个月过完了,现在是暑假。 …… 高二的期末考试。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对于想要升学的人来说,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自我检测而已。 阳光照耀下的天台,宇都宫濯与风间琉璃久违地再次盘腿坐在一起,准备吃午餐。 仁没有了濯的骚扰,好像留在教室里补课了,准备应对考试。 只有孤寡老人才会在风很大、阳光很毒的天台里相聚闲坐。 风间琉璃细条慢理地从身旁竹篓里,拿出一件件精美的料理,有条有理地摆放在他们身下坐着的野餐巾上。 他抬头,带着温和的笑,说道:“濯君,首先我不是老人,其次我不是老人。” “不否认孤寡吗。”宇都宫濯面无表情,看着他忙活。 风间琉璃笑了笑,说道:“与其说是哥哥抛弃了我,不如说是我抛弃了哥哥。” 哥哥、哥哥…… 听起来就肉麻。 “是吗,辛苦了。”宇都宫濯看到了冰淇淋,也不跟他客气,拿到手里一口咬掉。 感谢20190220145317806兄弟的月票。 感谢佡技很浪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爱摸鱼的老书虫兄弟的月票。 感谢碎变兄弟的月票。 感谢慕夜风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610084923922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30330285600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150825182334440兄弟的月票。 感谢神丶烦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雾起她未归兄弟的月票。 感谢这个名字很好记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yuyu12312313兄弟的月票。 感谢血海幽冥之间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30611195943666兄弟的月票。 感谢齛繭薺薖两张兄弟的月票。 感谢20170801192516279兄弟的月票。 感谢九刃戬兄弟的月票。 感谢唐舞轩轩兄弟的月票。 感谢樱闪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xwsg200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112118000429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51章 ,何不食肉糜 第151章 ,何不食肉糜 对于校园动漫来说,天台是一个大概率出现的场景。 深沉主角在这里思考人生,迟钝主角在此处享受修罗场,幸运主角在这里接受从天而降的美少女。 但事实上,天台是一个麻烦的场所。日晒风吹,平常也没有人去打扫,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坐下的干净地方。 更何况如果开放的话,那一定会变得非常受欢迎,到时候肯定人满为患。 很不安全。 不过主张在这里吃饭的人是风间琉璃,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不仅混进了学校弄来了天台的钥匙,现在也把天台打扫的干干净净。以他的本领,就算邀请濯在校长办公室吃饭,濯也意外不来一点。 濯上来的时候,天台门就是开着的。 地上铺了一张超大的野餐巾。 风间琉璃面带微笑,跪坐在那里。 他没有穿以往那种风格的大红和袍,也没有化妆秀眉,素面朝天,白净的脸非常秀气,有点像是女孩子。 穿着中心高校的校服,白衬衫,黑蓝色裤子。 完美的融入进来。 在霓虹,女人从小就会化妆。想来神田是把这幅样貌的风间琉璃,当作是他卸妆后的样子了……也没去想,他可能是个男生的可能性。 化妆术很可怕。 卸去浓妆后的风间琉璃,看上去少了很多进攻性,总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 让人想要欺负欺负。 他注意到濯的目光,轻咳一声,捏起手指咬下一根薯条,慢悠悠地问道:“濯君,暑假打算做什么?” “这个话题好熟悉,好像每年都能听到。”宇都宫濯说,“我们已经跳过上一个话题了吗。” 闻言。 风间琉璃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得你好像认定了什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宇都宫濯面无表情,也捏起一根薯条咬断。 咔嚓一声,很脆。 而且还是热的。 油炸水平很厉害。 “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这才是我本来的模样,一个很普通的男孩。”风间琉璃说。 宇都宫濯端详着那张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完美无缺的脸。 其实也没有那么普通。 伱看看我,这才叫做普通。 “我哥哥不一样,他长得很高,也很壮,在国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剑道冠军了,全校的女孩子都喜欢他,和我不一样。” 你为什么就开始自述了啊喂。 濯耷拉着眼皮听着。 “我和哥哥像是完全相反的,不但矮,而且瘦弱的像是女孩子,也不擅长运动,我还喜欢收集公仔。”风间琉璃说到这里笑了笑,“最近买到了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限量公仔,你想要一个吗?” “……”濯顿了下,想了想,点头,“海绵宝宝。” 他选择海绵宝宝。 “真遗憾,其实我更希望你选择派大星。”风间琉璃说。 第152章 ,疯子 第152章 ,疯子 濯眨了眨眼,咬了口饭团。 入口微辣,是鳕鱼子的辣味,能够刺激食欲。 其次还有紫苏、海苔和明太子,用料很丰富。 但是没有惊喜。 零在做饭团时,会把一些切得很小很工整的碎肉掺进米粒里,米粒肉粒一般大小,但吃起来很惊喜。 “味道怎么样?”风间琉璃期待地看着他。 “还好。”濯淡淡地说,放下饭团,喝了一大口红茶。 风间琉璃低头看向桌布上被咬了一口就放下的饭团,笑道,“看来是没有她做得好吃。” “我没这么说过。” 濯没有表情,用餐巾抹嘴。 “你的眼睛这么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喜欢的人特意为自己做的,和别人做的,终究是不同的。”风间琉璃柔柔的笑,精美的像是绢质的人偶,“哥哥以前也会帮我画眼角,那时我在国中的能剧社里演女角,我的容貌是哥哥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后来哥哥走了,别人画的眼角我都觉得不好看……我再也没画过那么好看的眼角。” 咱们不是在说饭团吗,这怎么擅自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礼貌吗。 “我没那么说过。”反正濯认准了这一点。 “濯君,你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吗。”风间琉璃放低身体,自下而上看他的表情。 濯一直驼着背,低着头。 稍稍抬脸看向他:“我没那么说过。” 他笑笑,不以为意地道:“就是这样的眼神,”他注视着濯的眼睛,“伱好烦啊,是不是在这么想,濯君。” “只有在那个俄罗斯女孩出现的时候,你的眼神才会活起来。你可以欺骗我,欺骗自己,但眼神不会。”风间琉璃重新坐起来,轻声道。 “我说……”濯用死鱼眼瞪着喋喋不休的风间琉璃。 这货是这么八婆的性格吗? 神田智和知道吗? 樱井小暮知道吗? 迷恋他的亿万少女知道吗? “世界是公平的,每个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保护他,也注定有一个人需要他的保护。也许平时你想不起那个人来,但在最危险的时刻,你下意识喊出的总是他的名字。”风间琉璃又拿起一块三明治,“要试一试别的吗?” 宇都宫濯没动。 他看着风间琉璃手中的三明治,想了想,说道。 “净。” “我喜欢这个称呼。谢谢你把我当朋友,濯君。”风间琉璃笑得很开心,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 濯点点头,“对哥哥的爱就像是在裤子里尿尿,暖暖的,却只有自己知道。” “……” 风间琉璃表情僵住,然后苦笑,“好奇妙的比喻。能换一个吗?” 濯再次点点头。 很配合。 “最好换一个对象,王将怎么样,就是给你添麻烦的那个人。”风间琉璃说。 “好,”濯拿过三明治,放在嘴边没有吃,想了想说道:“他有时候是布鲁斯韦恩,有时候是蝙蝠侠。” 风间琉璃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意思濯君。” “但他一直是孤儿。” 濯默默补完,然后咬了口三明治咀嚼。 “……”风间琉璃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这其实是个骂人的段子来着。 好像没有起到效果。 濯想了想,补充:“抱歉,忘了你也是孤儿。” 风间琉璃:“……”“算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要上课。”风间琉璃笑,“我准备尝试去杀死他,你会劝阻我吗?” 他———指的自然是王将。 王将就是因为风间琉璃的缘故,才会注意到濯的。 老逼登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而风间琉璃是他至关重要的棋子之一,自然不会允许出现意外……所以他注意到了濯,风间琉璃主动交往的一个朋友。 这些事情,在濯有了大贤者之后,早就一清二白了。 包括在和风间琉璃见面之前,大贤者就已经猜出风间琉璃不会有恶意的事情了。 嗯,相比起另外两个诚意满满的龙王……一个义正言辞搬出加图索家为濯出气,一个默默付出帮他断后……相比那两个,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他的疯子,反而是唯一对他没有恶意的那个人。 是真的想为他出气。 真是讽刺。 濯低头纠结了好久,想着要不要将赫尔佐格的事情说出来。 最终还是放弃了。 风间琉璃玩不过赫尔佐格的,和老逼登相比,无论是他,还是风间琉璃,都幼稚的像个孩子一样。 不过他还是给出了建议:“算了,没有必要。” “为什么,总要试试的嘛。”风间琉璃不介意地笑笑,这笑容有些兴奋。 也有些渗人。 风间琉璃确实是个疯子,无论他平视表现得多么沉静,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他杀了很多人,没有理由,就只是想要杀人而已。 现在他终于要尝试去杀死一个一直想杀的人了,所以亢奋得像是要去游乐园前夕的小学生。 掩饰不住的笑。 濯看到这种笑容,原本劝阻的心思也一点点打消了。 劝不住的。 也不知道这是时间线的自我修正,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蝴蝶效应……在原本的故事中,风间琉璃曾经多次尝试杀死王将,最后却被王将杀不死的表现给吓到了。 如今这一切正在如期发生。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他在,或者不在,故事都在按部就班地上演。 “如果失败了呢。”宇都宫濯抬头看着他。 “只是一次尝试而已,失败了还有下一次。”风间琉璃觉得无所谓。 感觉这话说的有点奇怪。 不过想想也是,反正还有下一次,赫尔佐格舍不得杀死风间琉璃这个棋子,这个棋盘需要他。 极恶之鬼。 风间琉璃。 他的血,是白王补完的至关重要的环节之一。 “那祝你好运,”濯吃完手里的三明治,站起来停了下,又说:“别忘了打扫干净。” “放心濯君,不会牵连到你的。”风间琉璃双手撑在腿上笑。 这时他又变得开朗起来了。 “……”濯抿了下嘴,说:“我是说天台,风会把垃圾吹下去,别忘了打扫。” 感谢20220728041823406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度星河清梦兄弟的两张月票。 (本章完) 第153章 ,摊牌(二合一) 第153章 ,摊牌(二合一) 濯之后就回到了教室。 等到固定的时间,放学铃声按时响起,大家都各回各家了。 也不知道风间琉璃什么时候离开的。 期末考试迫在眉睫。 宇都宫濯依旧不慌不忙,放学后也没有留校学习的想法,一如既往地先一步回家。 下午四点,天气燥热,但比起中午来说已经凉爽了很多。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顶着日光,站的笔直,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电线杆。 “电线杆是可以倒下的。”马路的方向有人提醒道。 又是一辆全新的银灰色阿斯顿马丁。 这已经是第三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对这辆车情有独钟。 “要相信工人兄弟的作业质量。” 濯边走边说。 坐在右侧主驾驶位的零探出手臂,对着旁边的梧桐树伸出食指,一团极其不科学的小火苗在指尖跳跃、随后像一条活灵活现的小蛇,绕着食指越来越壮大……然后很快就被宇都宫濯按了下去。 “我在演示给你看。”零淡淡地说。 “是在破坏公物。” “在给你演示。” “好。”说完,濯停下脚步,并且默默后退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零沉默了下,似乎没有想到宇都宫濯会转变的这么快,只好无言地收回手臂。 然后继续开着银灰色超跑,慢吞吞地跟在路边。 濯收起手机继续走。 夏天的风轻轻吹过,头顶的梧桐树的枝叶慢慢摇晃,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树上的蝉有气无力地叫着,似乎是被炎热的天气消磨了精神气。 濯漫无目的地走着,从树梢摘下一片枯黄的梧桐叶在手里,盯着手里有些空洞的叶子,想了想,说道:“皇女殿下。” “什么。” 跑车的车窗一直开着。 “一直开窗不热吗。” “还好,不是很热。” “哦,”濯想了想,又说,“你这样会影响交通的,别人会困扰。”因为零的车开得很慢。 “我会注意,不会影响到别人。”零控制着方向盘,看着路。 濯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车等在她后面……大概是惹不起,所以都提前变道了。 濯继续走着,抬头看向如火烧云般的夕阳。 “皇女殿下。” “……可以不要一直这么叫我吗,那样会有点害羞。”零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虽然看起来零的脸上从来没有显现出任何表情,但她的内心世界其实和平常人类没有区别。 只是外表像是三无罢了。 但要说她因为称呼害羞,濯是不信的。 这可能是一个玩笑。 当然也不是那么好笑。 他就没笑。 经过零这么一打岔,濯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所以就闭上了嘴巴。 一路无话。 …… 濯回到了家。 阿斯顿马丁也以龟爬的速度来到了公寓。 一如既往的,在客厅里吃过了零做的晚饭。 天色渐暗。 窗外星星闪烁。 濯无所事事地躺在老地方,心里想着有的没的。 零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准确来说,她虽然不似回来路上时那么主动说话,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看起来有些僵硬,好像带着戒心一样。 不远处的她明明只是坐在三尺之外的客厅的沙发上,却好像有一种莫名的气氛环绕在周围似的。 说是这么说,这种气氛也不是真的在警戒濯、或者疏远濯,或许该说她是把精神全部都集中在濯的身上比较合适。 濯试着看过去,她就会立即收回视线,把头转回去,装作和平时一样的样子盯着桌面。 濯再躺回去,利用视角的余光又会发现她又看向了自己。 可能是在打游击战。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好好想想,很容易就能想出答案:应该就是前天晚上的那个目的明显的问题吧。 ……果然做错了事情。 平日里二人虽然也有些不太注重距离的行为,零零碎碎的肢体接触也有不少,但真实情况大家心知肚明,谁都没有异心。 都是哥们。 但那天的那个问题太明显了。 向一个异性,拿出对方很重要的另一个异性作比较,就算只是单纯出于嫉妒或者好奇,恐怕也很成问题。 零又不是傻子,她绝对能看的明白,所以现在才会观察他。 不过出于对零的了解,看来应该不会是被讨厌,被戒备了。 如果零真的讨厌或者提防起了他,压根不会再来这里吧,而且还和平时一样做饭、还坐在过去的沙发上,就在他的旁边。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这种一直纠结来纠结去的较真,在他的过去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可是现在他常常处于这种状态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待在哪里,就突然有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烦躁与沮丧感。 真的让人发疯。 却又无处缓解。 事到如今,就算濯不想承认也不行———他确实有些过分在意零了。 也许可以说是喜欢。 这份在意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有,或许生病无措时再次听到零回来的脚步时,也或许是平日里一点一滴积累积累起来的……零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他而行动。恰好就是这种直来直去,就像是一份慢性毒药,他根本无处可逃。 可这份喜欢又能起到什么用呢,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这没有意义的。 零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 也没人能比得过魔鬼的分量。 包括他。 濯带着逃避心理,突然坐起来……一直‘偷偷’观察他的零的身体明显紧了一下,看来她确实是有了一些戒备了。 “……要不我离远点?” “不,不是。”零慢慢避开他的视线,望着桌面:“……我不是那个意思。” 毕竟濯的转变已经被发现了,以往的那些有些过界的行为,放在如今怎么说都不合适。 或许保持距离,等双方都冷静下来比较好。 所以濯才如此提议。 然而零却拒绝了。 “我只是……”零拧着好看的眉头,看着桌面欲言又止,她很少这样,“……担心伱的伤势。韧带扭伤要避免运动,你的睡姿不太合适。” “哦……这样啊。”宇都宫濯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心里:我信你个鬼! 手腕受伤已经是好几天的事情了,只是射击方式错误,后坐力过大扭到了而已,这两天你都已经帮我敷过冰块了,今天的敷冰块已经停了,还要拿这个说事。 不过濯也不会不识趣地去拆穿她。 “其实已经好了哦~” “还是有可能二次受伤的,明天的体育课也请一下假吧。” “至于吗……” “总归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把枪不太适合你,这是我的责任。”零说着抬起了头,看向他,“我会去跟老师说明情况。” 原本只是顺着零的借口闲聊……可现在,眼看着零又要发挥她的看家本领———认真。或者说犟!死犟!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濯安静地看着她说话的眼神,皱眉沉思时的表情。 第154章 ,假期来临 第154章 ,假期来临 . 时间:六月份的尾巴,七月份的呆毛,6月31号。 地点:宇都宫濯公寓屋的卧室。 周六是假期。 天还未亮,柔和的星光穿越宽大的窗,抚过白净的被褥,轻轻贴在宇都宫濯的脸颊。 耳边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睁开了眼睛。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零正埋着身子,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叠的整整齐齐,放进柜子里。 敏锐的好像背上长了眼睛。 “睁开眼,是朦胧的天板,宇都宫濯穿越了时空,从昨天来到了今天。”宇都宫濯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简单来说,就是睡醒。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五点。 4:36分。 太早了。 宇都宫濯靠在床边,撑着头看向像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一般整理衣橱的金发萝莉,没有立刻回答。 三无少女的裙子轻轻摇曳,垂在脚边。 “只是惯例的回家而已,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需要这么早的。”濯说。 零头也不回,垫着脚将叠成方块的衣服推到衣橱最上层。 “哪能没区别,我是客人。你继续睡吧,饭做好了会叫你。” “心疼我?” 濯半倚在床头,意识有些不清醒,随口笑着问道。 零却回头看向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濯一下子就清醒了。 并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理智是控制欲望野兽的牢笼,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却偏偏要自己犯贱。 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 在零的视角里,看到宇都宫濯见她坦荡的承认后,眼神立刻清亮起来,但很快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既然已经醒了就别睡了,等到家再继续睡吧,反正不差什么。” “……”零无言地眨了眨眼睛,点头。 然后继续整理衣服。 濯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看着零把某件衣服塞进他的行李箱里,然后又皱着眉头拿出来,放入衣柜。 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零就说过不用把衣服带回去,她可以帮忙…的事情。没想到过了一年,这些都变成了事实。 想着想着,濯忽然笑了出来。 “感觉自己像是妈宝男。” 零听了他的话,转头没有表情地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见过这么小心眼,整天喜欢给妈妈做主的妈宝男。伱非要这么说……妈宝男,能帮我把阳台的衣服收回来吗,这几件衣服都太素了,不好……” 濯双手撑在两边,晃着身体:“就随便带几件能穿的就行,我又不讲究那些。” 零闻言,轻声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你不讲究这些,我才要做这些。我跟紗千子保证过的,快去吧。” “……”濯顿住。 这语气好奇怪。 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 五点钟,宇都宫濯和零已经吃完了早餐,准备提前出门,去赶第一班新干线。 暑假期间,电车会非常拥挤,早点出门是很有必要的。 早在昨天放学的时候,中心高校门口,濯就见到了不少学生讨论暑假的安排……他们离校前,成群结队的走在一起,各自跟同学们打过招呼,相约着暑假什么时候见面。 有的约好去海边,有的约好要去别人家里打电动,有的则是看着手机,准备和店长商量有关暑假和同学一起去工作的注意事项。 那时濯独自走在路上。 零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像是痴汉。 路上,他不止一次听到后方有人叫住零,邀请她暑假的某个时间去某个地方…… 当时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抬头看风拂过梧桐树的枝叶,在地面荡起片片夺目的阳光。 知了的叫声绵绵不绝。 这种经历很奇妙。 你心里清楚,那个不断无视别人邀约的女孩,早已经和你有了共同的计划,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答应别人的唐突请求……但这个女孩却不是属于你的。 …… 时间回到现在。 饭后,宇都宫濯托着下巴,眼睛望着窗外的杨树,微微张着嘴。 零在矮桌上拌着西瓜沙拉。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荡漾,湛蓝色的瞳孔里游离着一丝疲倦,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的人不止他一个。也难怪,他是被零吵醒的,那么零起床的时间比他还早。 她拿起叉子尝了尝味道。 随后,透明玻璃盘被推到他面前,里面是红白相间的西瓜沙拉。 濯看了一眼,也叉块西瓜放入口中,很凉很甜,西瓜是冰镇的,味道刚刚好。 困意都消退了不少。 “为什么要穿裙子?”濯又叉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随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零淡淡地道。 “不怕电车痴汉吗。” 不用想,车上一定很挤。 “不怕。” “那为什么裙子那么长。什么都看不到。” 皇女殿下眯了眯眼睛,拿出插在西瓜沙拉上的叉子晃了晃,似乎想要敲他的脑袋,想了想又放下,说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短裙吗。” “……”零在桌子下面用脚轻轻踢了宇都宫濯一下,“别说了。” “我的。”濯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又有点胡思乱想了。 “最近又发生了什么吗,”零用叉子敲了敲装满沙拉的玻璃盛盘,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你看起来很累。” 濯眼睛放在西瓜上,叉起一块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后再轻轻放下,抬头看着她说道:“想喝可乐。” 零沉默了一下,接着放下叉子,起身往厨房里面走。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罐冰可乐回来,然后轻轻放到宇都宫濯面前,单手拉开易拉环,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自然的帅气……怪不得那么多女生也喜欢她。 砰的一声,气体溢出,冰可乐被她推到宇都宫濯面前。 易拉罐周围布满水珠。 宇都宫濯看了看,又抬头看零。 “也可以不回答的。”零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 宇都宫濯想了想,点头,说道:“行李箱。” “我记得,”零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把冰可乐上的水珠擦干净,“幼稚鬼。” 宇都宫濯接过可乐,轻轻抿了口站起来,接着说道:“这次你坐上面,换我推你,所以你是幼稚鬼。” 零见他不吃了,就也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西瓜沙拉:“幼稚鬼。” …… 天色蒙蒙。 银灰色跑车在马路上启动。 早晨的城市像是刚要睡下,路灯已经熄灭,楼房的室内室外灯五光十色,散发着昼夜交替时间的专属魅力。 银灰色跑车像是一条剑鱼,悠悠地游荡其中。 随后到了车站。 两人下车,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两人的行李都在上面。 濯一反常态,特别积极且主动地将行李箱搬下来,放在地上,然后一边拍了拍行李箱的提手位置,一边眼巴巴看向零。 零合上车门,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知道濯是什么意思,所以站着没动,只是盯着宇都宫濯看,用眼神无声地表达拒绝的意思。 可惜没用。 以她的瞪眼修行还远远不足以把神楽的后脸皮给“刺破”。 于是濯的薄唇变成了へ的模样,一边又拍了拍行李箱,一边很明显有几分怨气地低头抬眼看着他,像是怨念满满的熊孩子。 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零败下阵来,再次沉重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走过来。 濯站着,零也站着,中间隔着行李箱对视。 “转过去。”濯出声。 零转过去。 “跳上来。” 这次过了两秒钟,零才扶着身后的裙摆,后跳坐上了行李箱……也不知道这两秒钟,她的心里历程是多少精彩。濯也不去想那么多,推着行李箱,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 … 车站。 时间很早。 但不管是什么时候,假期的车站都是最受欢迎的。能想到坐第一班车的人很多,高干线候车处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 有亲子结伴出游的,母亲牵着孩子的手,父亲挡在前面,孩子靠在母亲肚子上,昏昏欲睡;也有疲惫的上班族,睡意朦胧端着咖啡;也有结伴的学生,穿着隆重,要去游玩…… 几乎没有人说话,可能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安安静静。 “小飞棍来喽——”一声惊雷,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就连快要睡着的小女孩都精神了很多,越过母亲的身体探出头,去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然后就看到,电梯处一辆飞驰的行李箱。 行李箱被一个带着黑眼圈的男生推着,男生双脚狂蹬,恨不得原地起飞。 行李箱上坐着一位淡金色头发的少女,少女精致安安稳稳地坐着,似乎没有受到行李箱颠簸的影响,很安静,精致的像是一个人偶娃娃。 但是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没关系,很多人偶娃娃都没有表情。 这样看起来更可爱。 ……这是小女孩的想法。 其他人都觉得那个行李箱上的女生,是因为生无可恋才没有表情。 濯推着零来到队伍的最后方站着,默默等待列车的到来。 前方是一位头发乱糟糟的大叔,他扭着上半身,看了看零,又看了看濯,然后一脸惋惜地把头转回去。 似乎在惋惜,这么可爱的女生为什么要陪傻子玩。 濯没放在心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后面也排起了队伍。 井然有序。 正在无聊地发呆时,濯发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裤子。 低头,看到一位扎着羊尾辫的小女孩,小女孩俏生生地指了指零的后背,问:“叔叔,我也想玩姐姐这个~~” “……”濯比较了一下两人的身高,艰难地吞下了这声‘叔叔’。 没必要和小孩子计较。 “~~可以吗?”小女孩追问。 濯想了想,看了一眼零的后脑,摇头对小女孩说:“不行的,哥哥是这位姐姐的舔狗,只会陪这位姐姐玩小飞棍。” 说完,眼看着小女孩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 这状态,确定是在酝酿大招———马上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 濯想了下补充:“你可以去找自己的舔狗,让他陪你玩小飞棍。” 小女孩闻言,揉了揉肉嘟嘟的脸,又把大招给憋了回去。 挺厉害了。 然后就啪嗒啪嗒走了,重新回到父母身边,扯着母亲的衣服说着什么话……估计是在问什么是舔狗吧。 反正那位母亲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时间默默流逝。 电车驶来,带来的风微微扬起皇女殿下的裙摆,吹散她的长发,变得有些凌乱。 宇都宫濯单手探出去,把她的头发拨回去。而少女则是坐着一动不动,直到头发梳理完毕。好似真的人偶娃娃一样。 “高中志愿有考虑美发师吗?”零突然问道。 宇都宫濯收回手,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要下来?” “很不自在。”零点头承认。 “坐着不好吗,人很多,可能没位置了。”濯问。 “很硬,不舒服。”零全程没有回头。 濯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要把箱子放倒了坐吗。” “会占用很多地方。”零提醒道。 “不好吗。” “不好。” 凤停。 叮咚。 电车们打开。 “那好吧,”濯说,“回去换你推我,我要坐到家……包括电梯。” “好。” 零说完,就跳了下来。 颇为急切。 队伍开始有序的进车,因为是第一趟车,所以并没有人下来,上车的速度也很快。 濯跟在零的后面走。 推着行李箱。 进去后空位还有很多,不过似乎大家都不喜欢和陌生人坐在一起,所以选择座位的时候,都会隔开一个距离。 结果就是,空位都是单独的,没有连座。 路途挺长的,要坐好几个小时。 两个人非常默契地没有坐下,而是找到了一个扶手……靠角落的位置……零先一步走到里面,靠着车厢壁站着。 濯默默跟在后面,或者说,堵在外面,帮她隔开人群。 皇女殿下外号很多,其中还有个叫做‘真空女王’。 洁癖很严重。 不喜欢和其他人接触。 两人抓着扶手,零面朝内站,濯面朝车窗站。 电车启动,微微颠簸。 因为身高的缘故,零的头发跟天上的云彩似的,随着车厢飘荡。 感谢jibing兄弟的月票。 感谢赤色仲裁兄弟的月票。 感谢一条想长生的咸鱼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00612222728782兄弟的月票。 感谢九刃戟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神丶烦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祖安狂忍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试做型砂兄弟的月票。 感谢高风年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啊呜我超凶兄弟的月票。 感谢160928131026248兄弟的月票。 感谢fsrm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齐天要术兄弟的月票。 感谢白12345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淦他丫的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402233449037兄弟的月票。 感谢赤鸢老仙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桥叁茗兄弟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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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小幅度的点头后,跟在了濯的后面,往车站出口走去。 乘车行驶了大半个小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宇都宫家。 在濯看来,从早上算起,已经过去了近六个小时了。 家门前。 濯等人的眼前是一间带着院子,建楼四层,占地较大的房子。一楼是待客的房间与厨房,二楼三楼是父母和濯的房间,四楼是书房阳台等空房间…… 零似乎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见到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任何惊讶。 “说起来房子虽然大,但好像没有空房间吧。” 三人走在院子里的时候,濯如此说道。 “哎呀谢谢提醒,我们姑且也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早就收拾好了哦。咱们家的房子还是挺大的,原本是希望有女儿才会这么准备的,不过世事不如意啊……零酱过来长住也是没问题的哦~!” 紗千子笑眯眯的说。 “妈,伱是不是太敏感了点,为什么话题会倒向那个方向。” “哎呀哎呀。” 紗千子笑容明朗,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开心……这一切大概是她看到零的反应后,更加开心了。 因为零在听到紗千子的那些较为暧昧的话后,没有任何反应,一脸平静。 这个时候不去否认的话,怎么能不让紗千子更加心生妄想呢。 儿媳妇什么的。 “好了,天气这么热,快进去吧。”濯催促道。 “行吧,没办法。”紗千子说道。 “什么没办法啊……” 面对濯的瞪眼质问,紗千子的笑没有止住的迹象,濯便放弃了,推起了紗千子的后背。 紗千子笑得相当开心,打开了房子的门锁。 屋子里面有脚步声,应该是修一注意到他们等人回来了。 “你们回来啦。” 走进门,不出所料是修一在等着。 “修一,我回来了,还把零酱带回来了~” “好久不见,罗曼诺夫。” “许久不见,近来身体安好。” 零与修一的见面打招呼显得非常格式化,这一点和紗千子完全不同。 濯心想着,这可能是他的父亲不善言辞的同时,又长了一张严厉的脸的原因。当然了,零本身也不是喜欢说话的类型。 也就只有紗千子那种自来熟,且没有距离感的人,才能做到和零好好说话吧。 修一也注意到了一旁的濯,拿出平时的样子说道。 “一阵子没见了啊,濯,看来最近生活的不错,面色好了不少。” “才一年而已,能有什么变化。” “嗯,看起来像个男人了。” “这是什么比喻,那我之前是什么。” 这样的父子对话,在往日的生活里很常见。 虽然对于大男子主义严重的霓虹,如此对父亲说话会很奇怪……但濯的家庭并不在此列。 恰恰相反,别看修一总是板着脸的样子。但家里遇到分歧的话,一般情况都还是紗千子拍板说了算。 濯的父亲,修一,属于脾气很好的那种类型。 所以被濯吐槽之后,修一也只是闭上嘴,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那紗千子,家里就拜托你领着了,我还要去准备招待。” “好嘞,那你们进来吧。地方简陋,希望你们能过得舒服。” 两夫妻如此说道。 “打扰你们了。” “……那我也打扰你们了。”濯跟着回话。 这幅客套自然是紗千子想要看到的,属于恶作剧,因为她说的‘们’。 零规矩地低头行礼,脱下了鞋子。 濯也跟着换上拖鞋。 这里是濯长大的地方,自然不需要紗千子的带领,所以就打算去趟自己的房间,顺便打开一下随行带着的行李。 但他稍微留意了一下紗千子领路的方向,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楼梯前方。 三楼。 见到修一回到餐厅后,紗千子就已经先一步领着零上楼,然后站在三楼的房间门前,对身后正在迈台阶的少女招手。 “这边~~” 「是要我睡在停车棚吗。」濯默默想着。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月票。 感谢鱼-我所欲也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170604145337239兄弟的月票。 感谢上杉乐兄弟的月票。 感谢耀变体m421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316124144068兄弟的月票。 感谢好名字都让坏东西取了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万千岁月兄弟的月票。 感谢coade兄弟的月票。 感谢青色的骤雨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1111232241567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零葵凛铃悠兄弟的月票。 感谢《北悬》兄弟的月票。 感谢偷得浮生半日闲兄弟的月票。 感谢20171006080133411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是喵燐不是燐喵兄弟的四张月票。 感谢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170721225917906兄弟的月票。 感谢雨落珈蓝已无声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纯洁的触手君兄弟的月票。 感谢星中星37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20316124144069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0306000627451兄弟的月票。 感谢l旁观世界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614160346502兄弟的月票。 旭旭呜呜呜兄弟的月票。 感谢空霊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57章 ,鹅鹅鹅 第157章 ,鹅鹅鹅 濯的房间非常大。 因为二楼和三楼几乎只有一个房间,那就是卧室——除了楼梯间旁边的卫生间。 浴室在卧室的内间。 “那零酱,你就使用这间房间吧。” “谢谢。” “这种事情不用谢啦。洗手间就在对面,洗澡的话房间里有浴室,然后因为准备不充分,所以床单等用品都是旧的,对不起啊。” 听到「都是旧的」这句话,零眨了眨眼睛,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意思,没有多余的波动。 反倒是濯则感到尴尬,移开了目光。 不出所料,紗千子带着零进到了原本属于濯的房间。濯轻轻地叹了口气。 零已经进去熟悉房间了,站在门边的紗千子笑眯眯回过头。 然后。 濯还是被领着来到了四楼。 ……去年回来的时候,四楼确实有一间房间没有当作储藏室用。 四楼基本是储物间,其中连着阳台的房间被作为了书房,平时也作为客房使用,虽然基本上没派上过用场,但房间里装修整齐,是可以住人的。 堂表兄弟们长假来玩的时候,也会使用这间房间。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虽然零酱在使用你的房间,但是不要做坏事哦~” 紗千子站在门口的位置,单手搭在门框上,笑眯眯地提醒。 如果换个人来说这话,那确实没什么问题……忽略零本人的战斗力的话。 可说这句话的人是亲妈。 所以要反过来理解。 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迅速房间。在书桌上抹了一下,没有灰尘,确实已经收拾过了。 “你就不担心伱亲儿子晚上睡不着吗,这里好热。” “呵呵呵,我并不担心这个。”紗千子捂着嘴笑。 “你最好担心一下。”濯回头,无语地瞪着她。 “那就担心一下……”紗千子摆摆手,微笑着走向了楼梯,“我先去准备午饭了。你们两个确认一下行李。零酱已经把行李搬到房间了。” “好的,谢谢。” “不用谢,那一会儿见。” 紗千子走下了楼梯。 濯确认看不到她的背影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仔细思考了下,还是站起来下了楼。 三楼。 宇都宫濯也单手扶在门框上,姿势和之前的紗千子一模一样——到底是母子。 “不好意思,应该只有这间房间能用了。” 濯如此说道。 正在弯腰收拾行李箱,从里面不断往外取东西,放在一边的零,听到他的话也没抬头……可能早就听到脚步声了……直到她将行李箱内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然后抱起归类好的一叠,站起来向濯走来。 她怀里是叠的整整齐齐的男士服装,服装上方摆着牙刷等…日常用品。 停在宇都宫濯面前,微微抬头仰视着他,说:“我没关系。” “我妈应该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等以后我会找时间解释清楚的。” “……”零抬眼看着他,然后再次重复:“没关系的。” 看到零没有一点露怯或者害羞的表情,濯心里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既有零一点不跟他见外的小窃喜,又有这妮子好像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想法的失落——毕竟女生在喜欢的男生房间过夜,总会有些不自在的吧。零完全没有,她甚至已经开始整理房间了。 说起来,他的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忘记了。 在濯苦思冥想的时候,零一直静静地等着,怀里抱着衣服。 “那好吧……哦对了,楼上的房间连着阳台,晚上要看星星的话可以上来。” “……嗯,方便的话就去看。好了,你先去收拾房间吧。” “哦。” 不知道零是不是注意到了濯的小心思,在濯接过衣服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说了句“床下的杂志还是扔了吧。不太好看”。 事到如今,濯终于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也再次体会到了恨不得原地去世的心情。 表情僵住。 第158章,月底成绩报告 第158章,月底成绩报告 各位支持此书的股东们,下午好。现在已经是三月份,本书上架一个月了,现在汇总向各位股东汇报状况。 如下。 首先是此书的当月成绩数据。 上架当天的首订是386。 截止到2024.2.29号,晚上23.16分。 此书高定1400,均定800,月票数量511,(扣除保底的174张系统月票。) 共收到打赏25000、 再次感谢各位的打赏、月票、推荐。 在此鞠躬。 根据承诺,每40张月票加一更,3000打赏加一更。 计算一下, 511月票算作13更。 25000打赏算作5更。 一共18更。 emmm……关于上个月的更新,确实有些拉跨,一直拖到28号才补完。 但起码补完了啊! 这次我加油,从今天开始爆更。 希望有条件的股东们可以考虑支持这本书,一定会给您回馈。 另, 再次感谢‘是喵燐不是燐喵’‘雨溯云’‘白上吹雪我老婆’‘夜逸晨啊’的打赏。 感谢上月的月票大户们支持。 关于几位上个月打赏的加更,会优先奉上。 感谢。 此报告每月月底,会准时送到各位股东手机内,请注意查收。 二哈鞠躬。 (本章完) 第158章 ,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一更) 第158章 ,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一更). 零饶有兴致地望着濯与修一父子之间的对话,然后像是很感兴趣似的,眨了眨眼睛。 “啊对了,罗曼诺夫。方便的话要不要一起去买东西?紗千子有些东西要我买。” “怎么话题就突然转变到这里了啊。” 由于修一的请求太过突然,所以濯发出了吐槽的声音。但修一这次似乎是认真的,并没有改变态度。 “就只是去附近的超市哦,很快就把她还给你了。”修一如此说道。 濯看到父亲打定了主意,也只好别开脸妥协,并悄悄嘟囔了一句‘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濯就留在家里陪伴紗千子吧。” “为什么。” “毕竟很久没见了嘛,紗千子也是很想念你的哦。” “一点没看出来。” “唔……可能是忘了吧。” 修一捏着胡渣的下巴点头,然后无视哑口无言的濯,看向零。 “愿不愿意和叔叔一起出门啊?” 哄小孩的语气。 “非常乐意。” 零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沙发上微微低头。 “那就陪我去一趟吧。”说完,修一看向濯,“濯就去帮妈妈做些家务吧。” “我知道了。” 然后濯就站了起来,向着紗千子所在的厨房走去。 厨房里面回荡着哗啦啦的水声,紗千子正在盥洗台前忙碌。 “哎呀濯,伱不用和零酱好好聊聊吗?” “不用,爸爸正准备带她出去买东西。” 濯回头看了眼客厅。两个人正在为出门做准备。 他们的动作之所以这么赶时间,大概二人都察觉到了濯微微闹别扭的情绪,所以打算快点去完超市回来。 濯的父亲就是这样,样子看起来很严格,内心却很敏锐。 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零既不是他的女朋友,出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父亲……可他的占有欲就是渐渐蔓延到了这种病态的地步,无理取闹一样闹着别扭。 尽管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还是心里不舒服。 “啊,是要去买东西啊。”紗千子放下手里工作,边用毛巾擦手边观察濯的表情,然后一脸了然的,坏笑着说:“濯还真是修一的孩子啊~” 这是什么劲爆发言。 是一个母亲该对儿子说的话吗。 濯无语地看向紗千子:“所以还可能不是吗。” “呵呵……因为你看嘛,你的性格既不像是我,又不像是修一,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紗千子缅怀似的摸着脸,“我也想过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呢。” “原来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啊。” “不过你这点倒是和修一完全一样呢。”紗千子说。 “什么。” 紗千子眯着眼笑,却不说答案。 濯瞪了她一眼,别开脸。 “修一大概是想要了解一下零酱吧,毕竟这可是你第一次恋爱,以你的性格……”紗千子见好就收,说起了别的。 不过还是只说了一半。 “爱说不说。” “别生气嘛。”紗千子像是哄孩子般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濯本来就是她的孩子……然后说:“……会太过认真的哦。虽然说认真是一件好事,但濯没有经验的吧。而且从小看着我和爸爸的例子,肯定会吃亏的。” 紗千子这时候才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捋平濯的头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濯盯着厨房的墙角说。 “不知道就算了哦~”紗千子又恢复成往常开朗的样子,“别看修一平时那样,其实他很关心你的哦~当然也会害怕濯一时昏头。” “……” 闻言,濯慢慢转过脸,与紗千子对视,“在妈妈眼里,零是那样的人吗。”明明之前表现得喜欢的不得了,甚至为此忽略了濯。 “看吧看吧,都已经开始凶妈妈了,哭唧唧——”紗千子假模假样抹眼泪。 其实什么都没有。 她还在偷偷观察濯的表情。 这一招很管用,濯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样”来辩解。 这大概就是濯与修一第二点相似的地方了。 在家里,只要紗千子稍微表演出受委屈的样子,父子二人都只能乖乖地认输……即便她的演技很假,甚至可以说是敷衍。“到底要问什么啊……” 濯无奈地问。 “大概就是平时生活的样子吧,我也不知道修一所有的事情。不过肯定是想要了解零酱,和你们平常生活的状态。” “这样。” 紗千子把洗好的大锅饭专用锅递给濯,濯就老实地去把锅放回了厨具柜里。 再回头时,零和父亲已经离开了客厅,出门去了。 尽管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父母都是在为自己的担心的事情。 可濯还是用怨念的眼神看着他们已经走出的大门,然后才回到清洗餐具的紗千子那里,把洗好的餐具同样放回了架子。 因为濯最近经常做这些事情,所以现在做起来已经算是轻车熟路,非常干练了。 不过紗千子看到濯的动作后却睁圆了眼睛。 “濯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啊。” “谢谢夸奖。” “……看样子零酱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啊,这样我就放心了。”紗千子像是感叹一般说道。 像是即将嫁出女儿一样。 “嫁妆和婚纱准备好了吗。”濯一边帮忙清洗盘子,一边没有语气地回话。 “早就准备好了哦,会把濯打扮得美美的嫁出去的。” 紗千子眯着眼睛笑,然后继续保持着那副赞赏+缅怀的表情,喊道:“……我说濯啊。” “怎么了。” “濯啊,你仔细和我说说,零那样优秀到足以可以眼高于顶的女孩,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哦,”濯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盘子,转过身面对紗千子,“自然是因为我也眼高于顶啊!两个人眼珠子都长在了头顶上,那不就刚好看对眼了嘛?” 濯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道。 “……”紗千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之后濯则是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盘子,然后听到母亲用认真且温柔的语气说道。 “会很辛苦的哦~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感谢160713200054133兄弟的月票。 感谢偷得浮生半日闲兄弟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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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的歌一直听,好吃的饭嘴别停,喜欢的人手拉紧。” 紗千子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真棒!”,然后就走开了。 濯站在没有剩下人的厨房里,将最后的盘子放回到厨具柜,然后洗过手后,用毛巾擦拭干净。 沉默。 冗长的寂静后。 濯缓慢地将毛巾放在案台,一步一步走向了楼梯间。 …… 霓虹的内置结构基本都是由木材和纸质的材料建造,比如纸拉门,比如木头楼梯…… 柔软的室内鞋与楼梯接触,发出砰砰砰的沉闷声音。 宇都宫濯拾阶而上。 「大贤者。」 【汇报:请说。】 「我对零的感觉,是占有欲吗。」 【解:您的感情的确是出于‘妒忌’的占有欲。不过人类的感情是无法归类的,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妒忌’从何而来,又会有很多不同的解释。】 濯想了想,无话可说。 「之前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什么办法吗。」 在过去,濯从未如此强烈地在意一个人。 一方面,濯是真的自认自己比不过路鸣泽,方方面面。甚至完全没有可比性。当然了,濯也可以用【砝码】去兑换力量、兑换成长、甚至兑换魅力……可这些有什么用呢?会因为你能打,你有钱,你很帅,你会讲几个荤段子,而和你在一起的女生,并不是濯需要的。 零更不可能因为这些要素,去喜欢一个人。 另一方面,是因为羞愧,所以不想去自作主张的打扰零。 零平时对他怎么样,就不用说了。 而自己,就因为眷恋这种和零在一起的生活,去追求一个人的话……那也太畜生了。 濯觉得只要零能幸福,就算对方不是自己也没关系,也愿意如期离开。没人能说零未来的那种刀尖上的生涯,不能算是幸福。没人能对别人的幸福下定义。 所以濯不去,也不敢去踏过那条线。 但现在听到妈妈这么说,濯开始动摇了。 要说小气,说是占有欲也没错,但这也能说是想要珍惜零不放开的想法更强烈了。 濯希望零能活的更好,希望让她继续陪着自己,希望她能喜欢自己,喜欢到不把别的男人放在眼里的地步。希望抓住她,不放手。 可这种希望,还是他的单方面想法。 而这些想法,对于零来说,可能是困扰,是麻烦。 【解:人类的感情我不能理解。不过建议您在考虑这些之前,应该优先考虑——如果真的成功了,之后的事情。】 「之后?」 之后还能怎么样,如果真的成功了,他能笑着去死。 这有什么好想的。 【解:根据您的记忆,这种行为无疑会将路鸣泽正式推到敌对面,你需要做好后续准备;或,他有更大的可能放弃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并以此对您提出无法拒绝的条件,或者以阳谋的方式给您布置一个必须跳进去的陷阱。】 【另,如果您真的成功了,以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的分量和社会背景的复杂性,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很大,您或许会失去很多现有的筹码,甚至是全部。】 「哦。」 【解:即便您并不放在心上,即便将代价设想到最小,你也会失去若干块【无】,这代表着您之前的‘预备方案’也将无法实现,您在未来将处处陷入被动。】 「哦。」 【解:这种行为同样会引起奥丁的注意,他很难不把您的行为视作站队。你的最后处境可能是四面受敌,手中却失去了完整的武器,这非常不智,并不建议您这么做。】 「哦。」 「说完了吗。」 【解:解答完毕。】 「那就噤声吧。」 濯抬头,已经来到了四楼的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透过明亮刺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现在是正午,太阳正毒。 艳阳高照。 行至窗边,前往是绿意盎然的田园,田地里种着各家早就播下的水果和蔬菜,橘色的猫咪在草丛中探头,再飞快掠过不见。 两只麻雀落在树梢,蹦蹦跳跳的,也不怕人,隔着玻璃歪着脑袋与濯对视,黑溜溜的小眼珠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眼圈有些重的人类,似乎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熊猫假扮的。 宇都宫濯友善地朝它们招招手。 它们却失去兴趣转过了头。 手垂下。 又想起大贤者的话。 需要承担的后果。 需要付出的代价。 可能会全部丢失的砝码、路鸣泽的阴谋、奥丁的报复、龙族的旋涡、四面楚歌的环境…… 濯盯着远处的街道,已经能够看到一位有些头发泛白的大叔,带领着一位淡金色头发的女孩,向着这边慢慢走来。 他盯着那个女孩看。 很远很远,只能看到轮廓。 毫无征兆的,步行的女孩突然抬起头,向着他的这个方向看来。 濯若无其事地与她隔着数百米甚至更远的距离对视,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桌上的时钟滴答滴答。 濯坐在椅子上,仰头。 深深叹了口气。 “可我不在乎啊……” 感谢血海幽冥之间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191201172035534兄弟的月票。 感谢下孤男寡女兄弟的月票。 感谢咕希兄弟的月票。 感谢五绝君王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宇宙第一懒兄弟的月票。 感谢善恶joker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20200516103517980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160章 ,可可爱爱,可惜面瘫(三更) 第160章 ,可可爱爱,可惜面瘫(三更) 因为闲着没事做,而和紗千子在一起的话又会被问东问西,所以濯就在四楼的书房改建成的房间里拆开行李。 然后找了本过去看过的书来打发时间。 这时,刚回到家的零来找他了。 该有的家具已经被搬到了濯现在的房间,就算如此,这间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显得空荡荡的。 唯一能显得有些内涵的,大概就是书架上的书了。不过很多书的年龄比宇都宫濯的年龄都大,所以就算紗千子也会定期收拾,不至于见不得人,但也都是泛黄泛黑了。 “欢迎回来。” 濯坐在书桌前,脚掌点地转动转椅,面朝零的方向。 “嗯。” 零进门后脚步未停,行至书桌前,双手托着托盘,托盘里是特意去了趟厨房拿来的两人份麦茶……一边将茶放在折叠桌上,一边抬头看着濯的脸。 眨了好几回眼睛。 然后才环顾四周,最后停在床边,没有坐下,反而扭头无言地盯着他看。 “呃呃呃呃呃……应该是我的床单。” 濯拖长声音回想了下,才给出答复。 听到他不确定的回答,零又回头盯着床单确认了下,随后才“嗯”了一声坐下。 她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姿,双腿并在一起,手掌轻轻贴在大腿上,腰背笔直如细竹。 “我爸没有乱说什么吧。” 濯再次脚掌推地转动座椅面朝她。 “……在路上、在这里一直坐着,出去动动也好。” 零淡淡地说。 “是吗,”濯轻轻颔首,然后抬头看向她,“所以说,是从我爸那里听说了什么。” “……” 零停顿了几秒钟,随后微微移开了视线,看来是被说中了。 濯叹了口气。 ……该不会是幼稚园时特意尿裤子,然后拼命往美女老师胸脯里钻的事情吧? ……还是说上小学时,经常走错到女教职人员更衣室的事情? 牙杯—— 濯也不确定自己的父亲知道不知道这些事情,反正既然零不肯说,濯也没那个本事从她口里问出来。 在家长的角度,这些事情可能是一些可爱的笑话。但在本人看来,被父母讲出小时候的事情是很难为情的,并不好笑。 尤其是他有着清晰的记忆。 即便是重生者,在幼崽时期,大脑同样是发育不完全的……也即是自控力低下,行事风格完全由欲望驱动。 所以真的很好奇啊! “具体说说。” 濯眯起眼睛凝视着零。 这次零露骨的躲开了视线。 “……没什么。” “为什么不看着我。” 然后零就把脸转了回来看着他,面无表情。 濯顿了下:“……你赢了。” 过了一会儿。 “其实没什么,只是说了些你被拉去跟女孩子相亲的事情。”零突然说。 闻言,濯眨眼睛反应了下,索然无味地“哦”了一声,转过去继续看书。 春上村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濯很喜欢这本书,主要是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我就是我,不是别人,这于我乃是一份重要资产。 ——或多或少,任何人都一开始按自己的模式活着。别人的若与自己的差别太大,未免气恼;而若一模一样,又不由悲哀如此而已。 “要去买车吗?” “哦……啊?” 濯正看着老文青春上春树的深夜文学,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思考零的话。 反应过来后扭头看她,而零也正好看着这边,说道:“自行车。” 自行车。 在电车上确实说了要买自行车这件事。 可是…… 濯‘嘎嘣’一下歪头:“在这里买,还要托运回去吧。” 而且这里的自行车种类肯定没有东京的种类齐全,明显回去买更好。 “我有办法。” 零没有语气的说道。 “呃……”濯闻言,皱了皱鼻子,赶紧用指关节揉揉。 你的办法我已经猜到了,万能工具人苏恩曦嘛! 欸,说起苏恩曦了,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记得东京事件的时候,苏恩曦特意在霓虹买了一栋官家旧房抵——黑石官邸。 巧了不是! 就在伊豆!捏嘛的,这不会也是安排好的吧,路鸣泽这鸡贼玩意儿。 所以,他本来就是《龙族》中的人物,只是小说中没有他的戏份而已? 被杨z删了? 还是说自己在剧情开始前就嘎了? 濯天方夜谭的思绪越飞越远,然后被零的再次出声唤醒。 “要去吗。” 视线重新聚焦在零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钟,点头:“去…吧…不过附近的店面,好像没有专门卖单车的。” 他还在说着。 零就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的位置,指着南边的某个方向,回头看着他。 濯探头向那个方向远远地望了一眼,还是记不起来有没有。 “……”他缩回头垂首思考会儿,抬头看零。 这是我老家还是伱老家。 零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吐槽,接话道:“刚到家的时候,紗千子告诉我的。” “哦……问一下,在这里过得没问题吧?不累吧?” 濯没去问来由,肯定是零主动问的。 做事情认真,总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事先做好准备,这一直都是零的风格。 不值得奇怪了。 所以濯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嗯。他们两位对我很好……”零停顿了下,“……就像是对待亲女儿一样。” “嗯,因为我爸妈想要女儿的,你模样又那么可爱,他们自然会非常喜欢。” 濯点点头,若无其事的回道。 “嗯。“ 濯自然不会将父母担心他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了,并不是不能说,而是说出来并不好,父母再怎么样,都会站在自己孩子这边思考。 不过看得出来,紗千子和修一也是真的喜欢零。 只是零太过出众了。 夫妻俩琢磨着自己的儿子不配而已。 “……” 怎么越想越扎心。 濯晃晃脑袋,赶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爸妈一直想要个人对他们撒娇。emmmm……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你的模样挺有欺骗性的。” 可可爱爱。 但是面瘫。 感谢2020076065334117兄弟的月票。 感谢趕儞鬕兄弟的两张月票。 感谢君莫笑一生一世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21231130814050兄弟的月票。 感谢拉路撒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00612222728782兄弟的月票。 感谢20210814180354222兄弟的月票。 感谢897797兄弟的月票。 感谢sakura书音兄弟的月票。 ———— emmmm……这么舔狗吗。 也难怪,这本书的读者受众年轻化,也正常。 再一个吧,谁年轻的时候没暗恋过谁呢(当过舔狗呢)。 —分界线— 就舔!就舔!我就舔!(开个玩笑) 年轻人们,舔狗这个词,是咱们这代人自己作出来的,怪不着别人。 但是舔狗,还是专情。 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 我反正也当过舔狗,我承认了,那还是我初恋。那时候还上高中,特小丑。 但现在回想,也就笑笑。 (谁激动谁小丑!哈哈哈) 说白了,这才哪到哪了,后面剧情长着呢,我甚至连主角和零生的女儿名字都想好了。 我这么说,还觉得舔狗? 舔狗,专情。 取决方不是咱们,也不是外人,而是被选择的那个人啊~ 别激动啊!谁激动谁小丑,我看谁激动。 (本章完) 月初惯例请个假 月初惯例请个假请个假哈。 我回头也看了一下158的最后那句话,你们说舔狗的那句。 我琢磨了琢磨。 这真的是我码出来的字吗? 我自己看着也有点奇怪,可能最近有些迷糊了。 反正新的一个月了,休息一天,也调整一下状态。 哎?那真的是我码出来的字吗?什么《深夜说说》啊那是。 反正我给删了,那句话。 严重偏离我的大纲了。 就这样,请假休息一天,我再品品。 (本章完) 第161章 ,第二天 第161章 ,第二天 或许是因为路上累了,又或者是昨天起的太早,真的没睡够。 所以第二天,濯起床的时候已经不能算是早上了。具体来说,他再睡半小时刚好赶上午饭。 濯起身捡起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毛毯,一边叠着毛毯一边打了个大哈欠。 「……不是要去买自行车吗,怎么没人叫我。」 虽说零昨天提出了要去买单车的事情,但毕竟昨天才刚刚回来,而且零和濯都起了个大早,所以打算在家休息一天再出门。 不过既然是假期,即使一觉睡到中午也没有任何问题。 ……濯坐在床头,活动了下身体,然后细细品了品这种滋味。 不自在。 有点孤独。 这种睡到中午没人叫醒的感觉,比被人吵醒还要难受……一年前还不是这样的。 濯慢慢起床换好衣服,整理完穿着后走下楼梯,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零已经在那里了,她和紗千子、修一一起围在桌旁。 零探头看着一本像是大册子一样的东西,看得很认真,竟然都没注意到他已经下来了。 “早上好。你们在看什么。” “啊,早上好濯,其实已经是中午了哦~”紗千子说。 零这时才回过头发现他已经下楼了,随即不明白有什么意义地盯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从她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出一点倦意了。 打过招呼之后,她又将视线落回到那一本东西上面。 濯歪着想着这是什么情况,也一样凑过去探头看向那边……然后表情一点点垮下来。 “……我说,为什么要趁我不在的时候看相簿啊。” 濯低声念叨。 超厚的本子里,以透明薄膜保护着一张张超大的照片,照片里是眼熟的孩子,半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站在笑容满面的紗千子与板着脸的修一中间。 濯的父母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拍照留念了,也很珍惜这些回忆,甚至珍惜到,濯几乎没怎么见过这个相簿……当然也可能是他从没想过去看的缘故。 但问题是他们把相簿给零看了。 摊开的相簿里展现着小时候的自己,照片上大致都是自己比起现在更加稚嫩的模样,到国中为止。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 不过是一些照片而已。 问题是…… 看到自己的一张穿着开裆背带裤,生无可恋的捂着下面,差点要哭出来的模样……此刻的濯是想要一把摁住照片的,但被紗千子抢先一步抱在怀里。 他就只能嘴角向下,用瞪眼看向和和气气、还在自豪地展示相簿的紗千子。 “咦?濯也想要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吗?那早说嘛。” “你在说什么,你想要失去自己的儿子吗。” “不能看吗?”紗千子笑眯眯。 “不是不能,但是不提倡,我劝伱善良。” “我觉得还好啊,小小的多可爱。” “……” 也不知道紗千子这句小小的,是在说什么,反正濯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而且,就算知道意思是说小孩的稚嫩很可爱,濯也不会开心。面对濯的瞪眼,他的母亲紗千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濯扭头看向别处。、 “哎呀多好啊。零酱也很喜欢看哦。”这是紗千子的话。 “喜欢不了一点。只是看着想笑而已。” “罗曼诺夫真的很喜欢濯啊。作为父母,我倒是很高兴看到儿子的身边有这么可靠的人。”这是修一的话。 濯:“……” 视野的角落里,零听到修一这么说后,仍旧平静地抬头看着他。 四人姑且都是知道,修一口中的‘喜欢’并不是那种恋爱的喜欢,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然而,濯是在刚睡醒的时候,就得知自己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被揭露了出去……他的羞耻心更加强烈了。 濯扑通一声坐在沙发上,表示不想再理会这些人。而后父母则朝他笑起来来。 “不要闹别扭。的确有不管你怎么样都会接受的好孩子在你身边吧?”紗千子说。 “……” “不过濯,没跟我们提前说一声不太好啊。” 修一似乎是也知道了濯与零之间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了,不知道是从紗千子那里知道的,还是自己猜到了。估计是前者吧。 “现在知道了不就行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好不坦率,”修一看向零,“平时麻烦你总照顾这种人,也很辛苦吧。” “不会。” 零平静地摇头。 “哎呀哎呀,”紗千子兴奋地鼓掌,说道:“多好的孩子啊,要是我们的女儿就好了。” 父母欣慰地看着零,也往濯这边抛开另一种含义的视线,让濯的疲劳值不断上涨。 濯都不想有什么回应了。 「……明明是老家却觉得待不下去了。」 由于父母的性格,尤其是紗千子,濯本来就料到会变成这样。 但即使如此,他作为被调侃的一方也会觉得尴尬与不适。濯的父母明显给予了零太多明显的期待,这让濯精神上不得平静。 濯叹了口气,然后自暴自弃地把相簿抢到手里,放在膝盖上翻阅了起来。 零已经看过的这些照片,虽说大多部分都是很寻常的亲子照。但前半部分,包含了婴儿照在内的开裆裤时期照片。 说来奇怪,这还真的是濯第一次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清一色的没精神表情。 眼皮半耷拉着的半月眼,从小就这样。 就算是某些是紗千子特有的作弄他,让他穿女装拍照的照片,也一样是没什么精神。 作为重生者,濯在旁人的眼里大概很早熟吧。从小就不喜欢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沙子什么的……因此,紗千子为了让他好玩曾让他穿上小女生的蓬蓬裙去上学。 那段时间也被人类幼崽抱群嘲笑过。 现在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后来国中生活,他家里的家境算是比较优秀,所以就离开了这里,去到了东京。 如今想来,在过去的人生中,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记忆啊。 (本章完) 第162章 ,理所当然 第162章 ,理所当然 这些对濯来说,都只是小事。 也不会因此沉浸于伤感之中。 “啊,零酱,做得真好。” 等宇都宫濯回过神来,将视线和思绪从相簿上移开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在厨房,三个人穿着围裙,很融洽地做着什么点心。 濯心里是清楚,紗千子一直梦想着有天将自己‘姑且算是合格’的点心造诣传下去——只是濯一直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既没什么实力,也没什么心思,甚至还没有受到邀请,只是在客厅一个人远远地看着那些人。 零远道而来,所以紗千子和修一每件事情都关心着她,甚至比儿子还要优先,都已经是兴高采烈的一起生活了。 他们想要一个坦率可爱的女儿,或者说儿媳妇的事情,濯也明白。 虽然濯不明白这种心情,但儿子本人却给晾在了一边。 ……以往的时候,这都是回家好几天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指嫌弃。 但现在好像提前了。 濯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没那么矫情,非得想要他们的关系什么的……只不过被放置到这个地步,濯还是有些情不自禁地产生非常复杂的心情。 在紗千子和修一的交谈与关照中,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自在。 濯当然也为此感到高兴。 如果濯的记忆没出错的话,零曾经也是渴望过回家的……只不过她的父母都太那个了而已……然后都被路鸣泽嘎了。 所以。 既然她能够体验到这种近乎家庭的感觉,濯觉得自己被忽视些也无所谓。 他之所以心情复杂,感到困扰的主要原因———就是父母太过关照零,导致零从头到尾都和他们一起度过,自己反倒是成了独身一人。 这份妒忌有些过于病态了。 尽管知道如此,然而他仍旧觉得心情复杂。 总之,现在零和父母谈的很欢,父母也忙着与零搞好关系,濯便离开了客厅,轻手轻脚走向楼梯间,最后回到了四楼的房间,以逃离这种不畅快的感觉。 濯盘腿坐在转椅上,再次打开了折叠桌上的书。 毕竟无事可做,房间里的娱乐工具几乎没有,濯便只能这样消磨时间了。 而且濯也不是讨厌看书……他只是不喜欢坐着看书,躺在床上还是挺喜欢的……只可惜现在的霓虹,网络小说还未来得及普及,仍旧是纸质书籍的天下。 说来,iphone 1已经于三天前,也就是2007年6月29日发布了。 也就是说,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要来了。 定价599美元,这个价格属实让濯无法接受……即使他从幼儿园就开始攒钱了,也不能接受。 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春上春树的著作上。 眼睛在文字上认真的掠过,连起来的文字却无法在脑内形成一句话……心不在焉。 濯舒了一口气,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感受到了本应该消失的不畅快。 ……我原本是理所当然地一个人过日子,但是现在独身一人的时候,就会觉得不满足,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毫无疑问,原因都是在零身上。 因为曾经无论什么时候,从睁开眼走出房间,到睡前合上被子,零几乎整天都在那里。要么沏茶、要么做饭、要么辅导功课、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坐着…… 濯只要想,抬头或者转身,都能看到那席淡金色的头发,这种事情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才开始对独身一人觉得不适应。 濯消遣似的快速翻阅纸张,轻轻地叹了口气。 书桌靠窗,采光很好。 濯将落地窗推开,热气涌了进来,让人下意识想要再次关上。宇都宫濯将脸贴在桌面,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夏风,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 是碧空如洗的天空,耀眼夺目的太阳。 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零已经坐在床边,翻看着原本丢在书桌上的那本《我谈跑步的时候,我该说些什么》。 “零酱,早上好。” 濯慢慢抬起脸打招呼,脸上和额头已经生出了一层黏糊糊的细汗。 “早上好。” 濯用紗千子的口吻叫零,零还是没什么反应。 她仍旧坐在床角,低头翻着手中的书,双脚很安静地垂在半空。 可能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即便是零也换上了九分裤,纤细白皙的脚踝处是很普通的纯白袜,两只纯白袜很自然地贴着,不摇也不晃。 可能是濯的视线过于直接、不加掩饰;也可能是零过于敏锐。 白袜包裹下的小脚缩了下,脚趾俏皮地向后缩起。 “你该吃午饭了。” 零低头看着书,低声说道。 宇都宫濯想说什么,但思索片刻后还是放弃了,干脆在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偷偷观察零的反应。 零在这档口,将双腿从床边收了回去,垫在了身下。 换成了正坐的姿势。 就算在濯的心里,零的得分一直比由里奈高,但此刻也高低也得整一句———吝啬!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小时,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多些。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他一直趴着的折叠桌上,左边是摆着两人份泡芙和昂列咖啡的托盘,似乎是刚才制做的;另一边是米饭和炒菜,也在冒着热气…… 濯“哦”了一声,开始吃饭。 濯没想到已经足足过了两个小时,这也代表他睡得很认真。 不愧是我。 泡芙蓬松漂亮,做得很好;有这样的外观,放在蛋糕店里都没有问题。既然是零做的,味道肯定也不会差。 “都是刚刚做出来的,应该还没怎么凉……” “哦,谢谢。” 错过了午饭时间,还能吃到刚做好的饭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零又去做了一遍。 所以濯坦率地道了谢。 然后不知为何,零则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在生气吗。” 濯徒手塞泡芙的动作顿了下,“为什么。” “因为你好像带着刺一样,或者说有点难以接近。” 完全被她看穿了。 只不过,濯并没有生气,这一点她倒是搞错了。 濯虽然心情复杂,也觉得寂寞,但完全没有生气。说到底,父母、零都没有任何过错,只是他一个人在发小孩子脾气罢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歇斯底里号(二合一) 第164章 ,歇斯底里号(二合一) 零回头看了一眼表格。 “不是你要买自行车吗。”她问道。 “我比较喜欢狗,”宇都宫濯耸耸肩,“但选项里没有狗。” 零站着想了想,说道:“柴犬?” 柴犬是霓虹的本地狗,所以难怪她会这么想。 “都喜欢。”宇都宫濯摇摇头,开始做下一题。 6:在迎战敌人之前,你的宣战台词是什么? a:此处是我等休息之所,而你亦可在此安息。 b:温柔正确的人总是难以生存,因为这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 c:(其他)。 “为什么这里有其他,但是上面那些题没有。”宇都宫濯问。 “而且留了很大的空,明显是想要让人填写。”零喝了口饮料,然后拧好瓶盖抱在怀里。 她怀里抱了两瓶饮料。 表格括号内,确实留了很大一片空白。 濯觉得这些题目还挺有趣的,想了想,最后在括号内填写了一个‘!’,也就是感叹号。 只有感叹号。 就这样,了点时间,两人一起合作填完表格,交给了昏昏欲睡的店长。 店长戴上老镜,仔仔细细地看完全部答案后,把纸张塞进了柜子里,然后去了身后的房间里,从里面推出一辆脚踏车。 颜色是五彩斑斓的黑——也就是很哨的黑色。有一个加装的后座。 “歇斯底里号,”店长意味深长的念出了它的名字,“伱填写的最后结果就是它,你们之间的灵魂在相互吸引,你们即将建立起不可磨灭的羁绊。” “……” 宇都宫濯和零都没说话。 虽然不太清楚其中的逻辑,但如果和中二店长对上电波,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结了账以后,宇都宫濯推着脚踏车出去,零在后面跟上。 出了店门,已经是黄昏。 夕阳渐渐地坠入地平线,整条商业街沐浴在余晖的霞光之中。马路上的轿车多起来了,开着醒目的灯光,慢腾腾地在路上行驶着。 有两只白鸽在头顶掠过,落下一根轻飘飘的白色羽毛。 “你干嘛不骑车。”零走在后座边,问道。 宇都宫濯从刚刚开始就是一直推着车走的。 脚踏车的轱辘旋转着,映衬着金色的霞光。 “……”宇都宫濯沉默下,“我以为会是你骑车,我搂腰。” “我要打电话。”零说。 “什么。” 这个转折有点突然,濯没反应过来。 “……” 零没有再解释,单手拉住脚踏车的后座,然后轻轻一跃,便侧身坐在了后座上。 宇都宫濯连忙控制住车子,然后回头看着她。 后面。 也就是后座。 零一边看着他,另一边握着手机贴在耳旁,隐隐传出‘嘟——嘟——’的声音。 电话已经打出去了。 说做就做。 嘟——声停止。 “喂,有事吗?”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濯也能模模糊糊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虽然很模糊,但依稀能辨别是苏恩曦。 “其实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这是你们早就准备好的?”零目视着远方问。 “什么,……”只能听清前半段,后半段太长了。 “苏恩曦。” 对面念了一大段话,零只是冷冷地念了一声苏恩曦的名字。 看来濯猜对了,电话那边确实是苏恩曦。 然后电话那边又是一连串的话,听不太清楚。 “没有,忘了这件事吧。”零放缓了态度。 “…(听不清内容)…” “没有。挂了。” “……(听不清内——” 电话被挂断。 宇都宫濯想了想,跨上座椅开始骑车。后座的少女面无表情望着远处,随着的行驶一起移动。 歇斯底里号行驶中。 濯没有去问零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的事情,大脑中的【大贤者】已经给出了答案。 确实有些太巧合了。 不过苏恩曦否认了这件事……当然,她也可能撒谎了,但可能性不大……更大的概率,这件事真的和奶妈组,也就是路鸣泽没有关系。 至于奥丁……濯不认为他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赫尔佐格更不可能,那个人傲慢的程度甚至要超过龙王。 自视甚高。 【解:我的数据库中没有那家店面的信息,无法判断是巧合,或者有一方未知的势力。】 「这样。」 未知的势力…… 这个字眼可真够哈人的。 龙族内不就那么些人吗,还能有什么未知?难不成还能是白王提前复活了,并且苏醒了记忆,开始布局了?就算布局关他这个小卡拉米什么事? 再说了,如果非要这么推测的话。那白王必须在前几次世界中就已经苏醒了,然后才能得知自己的事情,才能布局。 这显然不可能。 搞不明白。 那就不去想了。 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 说是心大也好,愚蠢也好,总好过杞人忧天。 反正是猪躲不过。 歇斯底里号进入了爬坡。 这段路来的时候走得很轻松,甚至还要控制着不能太快……如今骑车回去可遭了老罪。 更何况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宇都宫濯已经站起来蹬了。 上坡很长。 且没有环形路,是一条直道。 天气也很热。 不一会儿的功夫,濯就已经满头大汗,有些大喘气了。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后摆被人拽了拽。 “可以换人。” 零的语气平缓,说的理所当然。毕竟这点事情对她来说很轻松。 濯边一上一下的蹬着脚踏车,断断续续地问:“你有过骑单车上坡的经验吗。”“没有。”身后的零说。 “那你真弱。” “……你说是那就是吧。” 捍卫过男人的尊严后,上坡还在继续。 有位擦肩而过的飞车党骑着摩托车路过,看到他们一拧油门,在“蹬蹬蹬”的声音中喷出一串尾气,然后飞一般的蹿了出去。 在炫耀。 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总喜欢以这种方式彰显自己……可以理解。 毕竟零很漂亮,很可爱。 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是每一位雄性应有的素养。 摩托车行驶到坡顶后特意停了下来,单脚撑地捂着嘴笑,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于是从前屉中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 然后继续笑。 但他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表情僵住。 骑行到半截路的自行车也停了下来,但很快又再次上路。这次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而且非常平稳——保持在匀速。 宇都宫濯坐在后座上,看着两边的电线杆和建筑物不断倒退。 然后路过了飞车党那张僵硬、呆滞的脸。 想了想,冲他礼貌的点点头。 然后错过。 … … 来时走了一个多小时,回程二十分钟也许就差不多了。 零操纵着脚踏车拐了个弯,转进一条小巷里。 夕阳没办法照到这里,抬头能看到血一样的天空。旁边的房子开着窗户…但还是不肯拉开窗帘…弥漫出美味的肉香,还有油水在锅里噼里啪啦乱窜的声音。 一只眼熟的黑猫蹲在墙头,昏黄色的瞳孔中看着脚踏车渐行渐远。 车轱辘继续转动。 同时按下了把手的铃铛,打开自行车的前后灯。 叮当叮当。 第一次骑自行车的零,不仅操作娴熟,而且非常注重交通规则。 不过……宇都宫濯看了眼两边的路,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有路痴这个属性吗。” “别乱加设定。” “那刚刚应该直走才对。” “直走的话,我们就要交两万円的罚款。”零面无表情提醒道。 之前的十字路口处,有戴着袖章执勤的警察叔叔。 一般来说,自行车的后座是不允许坐人的,最多只能安装宝宝椅。如果被警察叔叔逮住,一次就会被罚款两万円。 这种规定挺反人类的。 既然不允许后座坐人,为什么自行车还要设置后座呢?就像半夜不让吃东西,为什么冰箱里会装有点灯呢? 不能理解。 “嗷,说起来还没给歇斯底里号上牌照,”濯挠挠头,“身份证和购买证明书就在我身上,现在要去吗。” 新购置的自行车都应该去‘自行车规范登记所’登记,如果出现自行车丢失的情况,失主能够通过警方找回。 “都可以。” “你好随意。” “嗯。” 于是又转道去‘自行车规范登记所’登记。 过去的路上,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天空变得黑漆漆的,但也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勉强还能看清楚路。 啪。 路灯自动打开,明晃晃的,载着两个人的脚踏车从灯下经过,剪出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活动了一下午,即便是以零的体质也出了一些汗。 现在太阳落山,温度降低了些许,骑行之中风一吹,就有点凉了。 负责骑车的零腾出一只手,提了提自己白色卫衣的领口。 “登记所怎么走。”零问。 “前面路口左转,然后再左转,然后右转,最后直行。”宇都宫濯说。 于是,歇斯底里号原地转了个弯。 其实已经走过头了。 车铃叮铃叮铃响。 又骑行了一会儿,零把自行车停在登记所的门口,和宇都宫濯一起下来带着身份证和购买证明进去登记,出来后贴在了歇斯底里的后面。 这辆自行车现在已经有了身份证明。 登记册上,写的的宇都宫濯和零两个人的名字——路灯下,歇斯底里号铮铮发亮,像是一个得胜而归的胜利者——比濯先一步被三无萝莉拥有了。 “歇斯底里号,”零面无表情地轻轻拍了拍后座的坐垫,“怎么会叫做这个名字。” “那里有余温。”宇都宫濯善意地提示。 “……”零转头,面无表情给了他一个眼神。 濯噤声,在嘴巴边比划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你——” 正当零又要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强光照亮了他们二人。 低调的马达嗡嗡作响,紧随而至的是轮胎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 一辆显眼的红色敞篷跑车急刹在路边。 然后,里面戴着墨镜的女人冲着二人招了招手。 “喂,你们两个给我等一下,现在马上交两万円罚款,”一位长相文静,有一头染成栗色的长发的女生坐在车内,对着两个人喊,“我全拍下来了,证据确凿。” … … 提到苏恩曦这个名字,濯…不,恐怕不止是濯,绝大多数看过《龙族》的人,唯一印象深刻的东西就是有钱,一直吃薯片。然后就是在酒德麻衣和零的映衬下,她像是绿叶。 当然了她确实是一个富婆。 面前她的这辆跑车,光是看外表就价值不菲,车内的内饰豪华的一塌糊涂……濯虽然不认识这辆车,不过也能看出它的价值恐怕不再布加迪威龙之下。 再说苏恩曦本人。 栗色头发自然垂着,白净的脸上戴着一副厚重的墨镜,把她的脸反衬得如软玉般光润细腻。眼镜取下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墨镜后缓缓睁开……顷刻之间,清纯与威仪两种截然不同、完全矛盾的形象,在她一个人身上出现! 她长了一张森女系的脸,就是属于那种图书馆里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看书的文静女孩。但她的举动太优雅了,太优雅了,无论是摘墨镜的动作,还是露出的笑容。 即便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已经尽可能地表现出随和的形象了。 但还是难免让人手足无措。 仿佛在风雨中黑色池塘上独自盛放的一枝白莲。 这就是苏恩曦给宇都宫濯的第一印象。 宇都宫濯与零坐在后座——濯原觉得零会坐在前面的,但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后面,苏恩曦也只是轻轻瞥了眼,什么都没说——一路上放着宇都宫濯从来没听过的英文歌,驶进了宇都宫家所在的街道。 然后停在门前,路口的位置,让某男子把自行车拖出来。 (一点没有零那种惯着濯的想法。) 宇都宫濯没有急着去把自行车放回家里,而是把它停在了苏恩曦的超跑边上。 回过头,发现苏恩曦仍旧在他身后杵着。 “那个,苏恩曦小姐,” “叫我恩曦就行。” “好的苏恩曦小姐,”宇都宫濯有些犹豫地问,“你接下来不是该掉头回家了吗。”黑石官邸。 “哈?”苏恩曦挑了挑眉毛,神色凛然,“我们不是该一起去共进晚餐吗。” (本章完) 第165章 ,脑子坏掉了吗(二合一) 第165章 ,脑子坏掉了吗(二合一) “哈?”苏恩曦挑了挑眉毛,神色凛然,“我们不是该一起去共进晚餐吗?” ‘一起共进晚餐’这么文绉绉的词汇,让濯听到很陌生。 也有点突然。 满脸茫然的宇都宫濯望向身边的少女,少女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一眼,说:“因为做了司机。” “哦。”濯点点头。 因为只有苏恩曦一个人坐在前面,所以也确实可以这么说。 能够理解。 也很合理。 可……家里应该已经做饭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没有苏恩曦的那份……霓虹的饭菜都是按照人头数制做的,绝不多做。 这些话……不太好说出口啊。 有点得罪人。 濯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看向零求助,毕竟这俩人是朋友,她应该有办法。 零与他对视一眼,眨下眼睛看向苏恩曦,“没有做你的那份。” 直接,且不留情面。 “会送你们回家的,很快,就在不远处,”苏恩曦叹了口气,“能不能陪我吃顿拉面?” 拉面。 有些意外。 不过拉面的制作确实很快,只需要下面、捞出、淋上酱汁就可以食用了。 确实很快。 濯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零又用很淡的口吻道:“已经到家了。” “……”苏恩曦茫然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宇都宫濯。 濯抓了抓脑袋,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算知道零是逐客令的意思。emmmm……已经到家了说是。 话音刚落,苏恩曦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自然而然的,苏恩曦抬起一只手示意这场对话先暂停一下……然后就真的暂停了……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不是iphone。 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边收起手机边说:“过段时间的火大会,要去吗。” 她抬头,直接盯着宇都宫濯看,这么说是在问他,而不是零。 宇都宫濯一愣,表情微妙。 “……我还未成年,我们不合适。”濯是这么说的。 随后。 倚在车顶的苏恩曦明显呆滞了下,接着一边笑一边捏着眉心,途中几次伸手似乎想打人,又忍着收了回去。 最后低着头,像是赶苍蝇一样冲这边连连摆手。 濯不明白什么意思。 困惑。 紧随着,感觉到袖子被扯了下,力气很大,以至于他差点没站稳,下意识调整脚步稳定身体——然后变成了歪着身子的姿势。 金发少女撩了撩额头被风吹乱的长发,抬头看他。 其中一只手正抓在他的袖子上。 眼睛盯着宇都宫濯的鼻尖。 很神奇的,濯清楚地在三无少女的眼睛中看到了难得的困惑的神色。 她踮起脚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宇都宫濯的脑袋,动作像是在试探西瓜到底有没有成熟。 然后用右手指了指宇都宫濯,又收回来伸直了食指,弯曲了几下,再用左手的三根手指压在他右手的脉搏上,动作像是中医诊脉。 最后继续用困惑的目光看着宇都宫濯。 “什么意思,是手语吗。” 宇都宫濯垫了一下脚,确保自己不会被她拽倒后问。 “脑袋坏掉了吗,”零把手收回去,拧着好看的眉毛说,“从刚才下车就觉得你不对劲。”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濯想了想,点点头:“也许是。” 指的是他遇见零之后,变得不再像是自己的状态。 看着宇都宫濯的表情和神态不似作伪,零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大概明白伱们的意思了。”有人忽然插嘴。 看过去。 是苏恩曦,她此刻已经离开了车身,独自站着,眯着眼,神色不善。 “什么意思。”宇都宫濯不明白她明白什么了。 随后发觉额头一痛,是零又伸手弹了一下宇都宫濯的额头。 轻吹,冰凉,少女的指关节硬邦邦的。 “哪里集合。”零低头看着路面,语气平淡地问。 “黑石官邸吧。我们现在住在那。” “好。” 濯闭上嘴巴听完这段对话,三言两语就已经敲定了结果。 非常简练。 … … 回到家后,濯趁着零去洗澡的功夫,单独通知了父母这件事——火大会自己有了安排,不能去吃他们狗粮了,很抱歉。 他们的反应是这样的。 紗千子:! 修一:! 紗千子:濯竟然真的嫁出去了! 修一:希望很大。 紗千子:我要把卖有最好吃甜点的摊位介绍给他! 修一:好奇妙的感觉,终于能放心了。 紗千子:那你们就不用跟我们来了,到时候如果碰面也可以假装不认识。 他们两个好像很兴奋,而且误会了什么。 这种反应就像是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把自家女儿嫁出去了,字里行间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 事情确实是这样。 因为濯从小就与别的孩子格格不入,紗千子一度担心他这辈子都交不到朋友,更别说能够嫁出去了。为此她才会不留余力地将全镇子的同龄女生,带他认识了个遍。 主打的就是一个广纱网。 总有眼瞎的鱼吧。 结果在得知自家儿子终于迈出了一步后,他们仿佛看到了宇都宫濯人生的灰暗天空中降下的那一束光芒。 好兆头。 各种意义。 目前夫妻二人仍旧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介绍烟火大会的约会地点,介绍一些玩乐项目的技巧,以及要注意些什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婚礼在哪里举办比较合适,孩子取什么名字比较好之类的话题。 而紗千子甚至问出了,孩子的姓氏能不能加上‘宇都宫’三个字,但是主体还是罗曼诺夫姓氏……的恐怖问题。 宇都宫濯还准备解释一下时,手机屏幕好巧不巧地弹出了来电显示。 桐谷仁。 他目前应该在东京才对,他是东京本地人。 按下接通。 “濯。”桐谷仁的声音不情不愿,似乎是被胁迫着。 “什么。” “你要不要和我去……等等,什么叫做伊丽莎白·宇都宫·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他的口气像是刚从睡梦中猛地惊醒。 濯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正在为那个臆想中孙女起名的父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准备改一个拉风的名字,很酷吧。” “……” 电话那边的桐谷仁沉默了。 由于手机那头很久没有声音,宇都宫濯主动问道:“突然打电话给我,怎么了。” “烟火大会有安排吗,要不y——唔唔唔——” 紧接着,桐谷仁那边弄倒了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正手忙脚乱地趴在地上收拾。 听起来很复杂。 ……想挂电话了。 濯趿拉着拖鞋,一下一下点着地面,等着也不催促。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再次传出声音。 “濯。” “嗯?” 宇都宫濯能够明显听到语音通话那头的人长长舒了口气。 “濯,要幸福啊。”桐谷仁认真的说。 “……” 濯一时没说话。 桐谷无疑是知道他和零的一些事情,所以猜到一些片面的事情并不奇怪。 但也只能是片面了。 濯脚上的拖鞋停住,重新穿好。 “……好恶心,感觉你像是言情剧里默默祝福的女配角,”宇都宫濯说,“话说回来,烟火大会的话,由里奈没有邀请你吗。” 由里奈和桐谷仁都是东京本地人,可能会留在那里一起过烟火大会。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才传来仁的声音:“邀请了。” “哦。” 又是沉默。 濯想了想,“睡觉了,晚安。” “噢噢,晚安。” 挂断通话。 …… 暑假过去两周了。 宇都宫濯渐渐找回了自己过去假期生活的状态——四级残废。 没必要的事不做,能拖的事情就拖,拖不下去的事情就要尽快解决,然后继续什么都不做。 自闭且节能。 他会在每天七点被零叫醒,然后像个废人一样,于半梦半醒之间,坐在床头把早饭吃了。然后睡到十一点左右起床,十二点吃午饭。什么都不做待到晚上八点。然后吃晚饭,睡觉。 其乐融融,生活美满幸福。 但宇都宫夫妇并不这么想。 他们原本确实是很看好零这个女孩子,一度认为这个女孩过于优秀,自家儿子完全配不上。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事情确实是这样。 而且。 自从这个女孩来到了宇都宫家后,濯已经在床上趴了整整两周没有动弹。除了上厕所之外,完全没有出过房间。虽说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濯也是差不多的生活状态……但每天还是需要下楼!才能吃到饭的!现在则是躺在床上进食。 他们已经开始担心濯的身体健康,以及讨论这两人是否真的合适了。 …… 两周后,宇都宫濯终于走下了楼。 一楼的客厅里,修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紗千子则是无聊地刷着手机——最新的iphone。 注意到楼梯间的脚步声,两人齐齐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然后紗千子很快换上笑眯眯的表情,伸手打招呼:“好久不见!” “……” 濯脚步顿了下,接话,“……好久不见。” “一下子就过去两周啦,感觉你回家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呢。在房间里生活的怎么样?有被为难吗?”紗千子笑嘻嘻的问。 明:笑眯眯的。 暗:阴阳怪气。 “呃……感觉不错,”濯想了想,赶紧打断这个话题,“对了妈,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嗯?能为宇都宫濯大人服务可是我的荣幸呢。” 语调轻浮。 让人头皮发麻。 宇都宫濯没有理会自己家老妈的满口,而是直接正入主题:“你知道伊豆烟火大会的具体流程吗。比如具体在哪里放烟火之类。” 沉默。 继续沉默。 紗千子和修一幽幽地看着他,又对视一眼,再看向他时眼睛里写满了愧疚。 “……搞什么。” 紗千子仿佛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后说道:“都怪爸爸妈妈对你疏忽了。过去都是我们不对,濯……不过难得儿子来问我了,那我就解释一下好了。” “伊豆的烟大会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都是夜市小摊、捞金鱼、看烟这样的活动,但毕竟是海边的旅游城市,烟大会的规模跟东京那种内地城市肯定是天差地别的。 “而伊豆的烟大会唯一有特色的地方,就在于‘船’。 “伊豆半岛是临海城市,它的部分烟是会在游船上点燃释放的,那些船上会有很好看的灯,每年在船上还会有特殊的惊喜活动,用来给岸边的观众们消遣娱乐。 “记得往年的一次千叶烟大会上,邀请了一批相扑力士在船上比赛表演呢,观众们都说精彩得要命,烟都忘记看了,听说还有相扑爱好者因为比赛过于激烈,兴奋地在人群里脱衣服呢。” 紗千子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然后哼着气,像是在希望得到表扬。 “好厉害。”宇都宫濯很给面子的赞叹道。 “当然,”得到表扬后的紗千子心情明显愉悦了很多,随后问道:“你是在为明天的烟火大会做准备吗?” “不是,随便问问。” 真的不是。 因为有富婆在,这次的烟火大会根本不需要他来东施效颦。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零酱的想法呢,妈妈怎么教你的,将心比心……” 反应过来的宇都宫濯快速转身,嗒嗒嗒上楼。 结束了这段对话。 …… 这是一间和式风茶室。 风间琉璃穿着单薄的睡袍,敞着胸口,坐在榻榻米之上的地毯,吃饼干。 脸色难看。 饼干是他自己做的,了很大的功夫,但卖相不行,味道也不行。饼干表面坑坑洼洼,呈褐色,散发着淡淡的焦味,口感干巴巴的也不甜,像是在啃玻璃碴。 总而言之,很难吃,难吃到宇都宫濯也不会去吃。 咬碎最后一块饼干,风间琉璃觉得有些渴了,准备起身去倒水时,一个玻璃杯落在他的面前。 抬头,是一张面目慈祥的公卿面具的笑脸。 他不紧不慢地把水倒进玻璃杯里,再把它推到满嘴饼干的风间琉璃面前,最后坐了下来。 “在苦恼什么吗。” 公卿面具笑眯眯的问,脸上的褶皱像是靴子的皮。 (本章完) 第167章 ,黑石官邸(一更) 第167章 ,黑石官邸(一更) 烟大会如期展开。 人很多,天还亮着的时候就已经聚齐人潮了。 商户们起了个大早去占位置,类似一些大型摊位在几天前就早早地备好了设备。 情侣、亲自、朋友、暧昧对象,各种各样人员组成的队伍都在朝着烟大会的举办地点前进着。 穿浴衣的人没有想象中的多,现在的年轻人更加习惯穿着便服出动。 而选择穿浴衣的人自然会受到众人的瞩目,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额外的关注。 就比如眼前这位。 “苹果!烤串!炸鸡!炒面!麦当l!”紗千子显得很兴奋。 她穿着白底的麻浴衣,上面印着红色的小,大嗓门让她备受人群瞩目。她手里举着苹果,但只是浅浅尝了下味道就不去碰了——苹果只是装饰道具,她蹦蹦跳跳火力很足,好似永远是17岁的高中生那样充满精力。 好在紗千子很显年轻,恐怕不会有人想到她已经有了个18岁的儿子。 “夜市小摊上没有麦当劳吧。”修一小声说。 “我们可以去麦当劳买了套餐然后去那边卖,”紗千子喊道,“肯定会挣钱!” “好!”修一用力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卖三倍!” 周围人面色动容。 人类的外表和内心果然需要区分开来再做判断。 人潮涌动,街边的道路疏通人员手上拿着不断闪烁红光的光棒,调整行人之间的秩序。 路边已经能看到一些卖苹果的小摊了。 噔噔——的提示音响起,前面的人潮被电车轨道所分割,带着橙色安全帽的疏通人员举起手中的光棒,放下象征着‘禁止通行’的黑黄杆子,示意行人暂时停下等候。 电车缓缓行过面前的轨道。 远处的天边,深蓝色的天空里炸开一朵红色的烟火。 不少人迫不及待地开始拿出手机拍摄。 天还没黑。 “说起来,濯还没有来吗?”举着苹果的紗千子张望四周,没有看到自家儿子的身影。 “濯不是在早上说过了吗,他先和罗曼诺夫过去了,到时候在江边汇合。”修一解释道。 “不知道,”紗千子摸着后脑,“什么时候说过的。” …… 清风阵阵,卷起波波浪。 高崖之巅矗立着黑色的高墙,落樱从高墙里飞出,飘向浅蓝色的大海。 伊豆半岛是霓虹本岛孤悬在外的陆地,位于日本本州静冈县东部,突出于太平洋上。因为全境处于富士山的火山带上,所以温泉众多,气候温和,吸引着大批游客。主要矿泉疗养地有热海和修善寺。 热海是座滨海小城的名字,坐落在伊豆半岛的尽头,是著名的温泉乡。江户幕府的建立者德川家康喜欢在大战之后莅临热海沐浴,热海因此出名。 而在热海这座滨海小城的尽头,有一处直云而上的黑色高崖,向西可总览霓虹全境,向东可俯瞰蔚蓝大海。 能想象吗? 站在山下。 耳边是波浪涛涛,眼前是拔地而起的黑色高崖,就像是一柄霸气无俦、从天而降的岩石太刀插在地上。 恰逢云破日出,橘红色的初阳在其后组成天然光晕。 繁复曲折的柏油公路一圈圈向上,像是盘绕在巨剑之上的中庭之蛇。 这条公路是一条单行道,它仅仅为一个人而建,它也仅仅为一栋房子所服务——黑石官邸。官邸从建成之日起就是热海的制高点,它几乎是四面环海,高墙和刀削般的峭壁融为一体。在过去,将军于此地坐山观海,信使们骑着骏马在山道上往返,把他的命令传往四面八方。 手机短信。 假皇女假三无假萝莉:「人呢。」 宇都宫濯:「山脚。」 假皇女假三无假萝莉:「为什么不上来。」宇都宫濯:「突然发现忘了些事情。」 假皇女假三无假萝莉:「什么。」 宇都宫濯:「伴手礼。」 猫咪百货是坐落在这条通山便捷通道的旁边,宇都宫濯蹲在门口,远远看到了从山上下来的俄罗斯少女。 零和往常一样,穿着淡蓝色衣衫,工装裤,脚上是一双黄白相间的运动鞋。 远远的,零就看到了百货门口冲她招手的宇都宫濯,没有见到对方要挪步的意思。 他好像是打算让自己过去。 零叹了口气,迈动步子来到了猫咪百货门口。 “你在干什么。”零看着蹲在地上琢饮料的人问道。 她严重怀疑这个人被养废了。 “不用带什么伴手礼吗。” 宇都宫濯站起来,手里拿着刚从旁边百货大厦购买的饮料。 百货大厦高六层,除了他们之外没有看到任何一位顾客———这栋百货大厦也为专为‘黑石官邸’服务。 很离谱。 “……你准备给苏恩曦带伴手礼吗。” 零的神色平淡。 “对。” 濯点点头。 零注视了他两秒,看了一眼旁边的六层高楼大厦,然后把头转回来看向濯。 濯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要买伴手礼,肯定会在这所商城百货里买,而这栋猫咪百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苏恩曦建的。 所以这属于多此一举。 而且富婆不缺钱。 “你说的有道理,出于礼貌,空手上门还是不好……不如我们等她们下来。” “那伱为什么叫我下来。” ……我没叫啊~我叫了吗? 濯是这么想的,却不能这么说:“冲动。” 零沉默了一下,眉梢处稍稍拧在一起。 “我也可以有点怕生。”宇都宫濯说,并且看了一眼它身后的大山。 阳光照在黑石官邸的外墙上,每块岩石都反射阳光,这座经历风霜的建筑就像一位披挂铁鳞甲的黑武士,顶天立地地站在波光粼粼的大海边缘。 很壮观。 所以确实算是有点怕生。 “跟我走吧。”零的眉头舒展开来。 “哦。”宇都宫濯移动迅速,快速跟上他的脚步。 化险为夷。 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濯感觉她今天的脾气好像有点火爆,比起平时的话……而今天又不是零的生理期……好像生理期也不会影响到零的脾气。 零是昨晚来这里的,濯是今天起了大早来的。 是起床气吗? (本章完) 第168章 ,剥鸡蛋(二更) 第168章 ,剥鸡蛋(二更) 跟上零的脚步,与她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在柏油公路上一圈圈向上前进着,一前一后,没有交流,各走各的。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远处的初阳穿透云雾照在地上,在厚重的水雾中绽放出一缕霞光,再向着四周散去,最后消失不见。 宇都宫濯今天穿着零昨天给他整理好的白色t恤,胸口有一朵巨大的向日葵。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条盘旋公路走了很久,有一个词叫做‘九转大肠’形容曲折离奇,又臭又长……濯觉得可以拿来形容一下这条山路。 甚至觉得零是因为要反复爬坡所以才显得不开心的。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走到了顶部的平台。 抬头,是巨大的黑色岩石拼接而成的围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却依然保持坚硬,可想而知维护这里要费多大的功夫了。据说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政府保护的文物。 偷一块出去就能卖钱,比偷电瓶赚钱。 哈人。 黑色高墙后方是热海内最豪华宅邸了,庭院内围墙边种植着成排的樱树,有些叛逆的枝干长出围墙外,枝干上挂着淡粉色的樱。 巨大的红木门前是灰石台阶,濯低着头跟在零的后面,拾阶而上。 印象中,他记得这里好像养着两只猫,什么品种忘记了,什么名字更记不住,反正有两只猫。 不过没见到。 “黑石官邸管家木村浩,欢迎您的光临!”木村浩在门边站好,单手收在腹部,低头自我介绍。 黑色西装的老人,尽管放低了姿态,但还是能从他的言语中听到了从容不迫。 濯记得,这个老头在东京事件中被吓到了。 上帝视角的看书,和亲身见到总归是不同的。就比如苏恩曦,小说里的颜值草草带过,现实中却长着一张清纯脸……也就是生不逢时,放在十几年后,奶茶妹妹都被她甩三条街。 此刻,濯就觉得这老头好有气势。 这种人就算出现在商业大鳄与政治家的集会上,估计也会镇定自若,保持以往的风度。 “你好你好。” 濯知道木村浩是在跟自己说话,点头回道。 身旁的零看了他一下,然后对着木村浩问:“她们还在那里吗。” “是,恩曦小姐喊您过去。” 木村浩弯着腰,恭敬地说。 “嗯,”零点点头,“厨房里有备好的早餐,能帮我拿来餐厅吗。” “这就拿来,请您稍候!” 然后快步离开。 “这边。” 零回头对他说着,然后在前面领路。 “哦。” 濯跟着走。 他全程低着头,数着脚边踩过的鹅卵石。视野的余光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头顶是树皮已经快要脱落的古樱树,樱不断飘落。 简直是世外桃源。 美如画。 然后进了屋,脚下是榻榻米,一看就是高级货。 “不用换鞋。” 前面的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提醒道。 “……哦。” 濯呆呆地应了声,身边的一切看起来都价值不菲,无论前世今生,这种环境从来没有经历过,脚下的这块榻榻米可能就足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了。 有些拘谨。 通过餐厅的走廊上,墙壁上挂着各类的名画,这本该是尽显奢华与品位的通道……可各类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从精致裁制的和服、christian dior的套裙,christian louboutin的高跟鞋,wolford的丝袜,la perla的内衣、以及叫不上名字的cosplay服装……丢的到处都是。 宇都宫濯小心翼翼绕开脚边的大号罩罩……一看就不是苏恩曦和零的size……前方传来嘎吱的声响,是侍立在门旁的仆妇先一步推开了门。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里,门是不用手就能开的。 进入到餐厅的时候,水晶吊灯下,是一张巨~~长的餐桌。 木村浩已经站在桌位,微微喘着气,面前的桌子上早餐已经工整地摆放完毕。 早餐很普通。 煮鸡蛋和小笼包,以及豆浆…… 和这里,和这个国家都是格格不入。 濯转头看了下零,她没有任何表情,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了想,濯也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陌生的环境里,还是坐在熟人旁边比较踏实。 ……就着豆浆吃完小笼包,正徒手拨开蛋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走廊里‘砰砰砰’的脚步声。 是赤脚跑在木板上的声音。 “快快快,这一件试试——” 闻言,濯抬头,就见到只披了一件睡袍的苏恩曦双手撑着一件公主裙站在那里——是真的公主裙,蓬蓬裙摆,裙子亮闪闪的,很晃眼。 苏恩曦见到他也在这里,眨了眨眼睛,没有丝毫羞涩,抬手跟他打招呼。 “早啊小帅哥~” 笑如昙。 “早上好。” 濯颔首回应,然后低头目不斜视。 咚—咚—咚— 又是一个脚步声。 这次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了。 “嗯?已经来了吗,”新来的人说着,行至桌子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早上好帅哥,我是酒德麻衣。初めまして、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 很正的霓虹腔。 酒德麻衣就是霓虹人。 “初めまして、よろしくお愿いします。”濯低着头回应。 “这是……”插起一块小笼包,酒德麻衣扭头看向身后的苏恩曦,“……你不是说他认识我们的吗?” “我哪知道。”苏恩曦耸耸肩,来到桌边坐下,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浆。 接着,两人齐整整地单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他。 而濯专心致志拨着手中的鸡蛋。 “三无,这是什么意思,害羞了?”这是酒德麻衣的声音。 她的声线很特殊,既带着女人特有的软,又有种独特的锋芒感。 光是听声音,就觉得胸口痒痒的。 简直逆天。 “害羞了?不会吧?电话里不是挺拽的吗?哈哈哈——”这是苏恩曦的声音,一点没有初次见面时的大大方方。 濯低着头不回话,余光中看到身旁的零也在扭头看自己。 装作看不到,继续剥鸡蛋。 这鸡蛋壳啊,剥起来一定要细致,不能东看西看。否则的话,可能会把蛋壳吃下去,也可能会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 (本章完) 第169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二合一) 第169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二合一) “为什么不直接打她的电话。” 这是苏恩曦的声音,她手掌比作电话状放在耳边,压着嗓门说道。 “这是什么鬼语气?” 这是酒德麻衣的声音。 苏恩曦闻言咯咯咯的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指着宇都宫濯,“就是他啊,‘为什么不直接打她的电话’。”她压着嗓音又学了一遍,声音很沉,一股子厌烦的气味在里面。 酒德麻衣看向宇都宫濯,后者还是默不作声低头剥鸡蛋,全当作没听见。 “那他现在怎么了,这鸡蛋里面是有骨头吗?”酒德麻衣说。 苏恩曦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酒德麻衣,咯咯咯地笑道:“这你问我干嘛……” 说着,她捏着下巴想了想,眼珠滴溜溜乱转,随后瞬间收敛表情。 ——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的坏猫咪。 苏恩曦放下叉子,双手合十,冲酒德麻衣弯腰低头,语气正经:“佛心四大皆空,贫僧尘念已绝,无缘消受人间富贵,阿弥陀佛。” 酒德麻衣眨了眨眼睛,然后斜眼看了下仍在装鸵鸟的宇都宫濯,随后食指点着自己鼻尖。 苏恩曦:“阿弥陀佛。” “你自己玩。”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拿起杯子喝口豆浆。 ——下一句应该是千娇百媚的“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伱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酒德麻衣身为霓虹人,不知道她看没看过86版本的西游记,不过宇都宫濯肯定是看过。 他装作没听见,继续剥鸡蛋。 “彳亍口巴,”苏恩曦收起表情,看向一边充当空气的管家,“先生,帮我把那件东西拿来可以吗?” “请您稍候。” 脚步声远去。 零这时抬头,冷冷地瞪了苏恩曦一眼,后者嬉皮笑脸托腮看着濯,没作回应。 …… 不到一分钟后木村浩就端着托盘回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但说话还是从容不迫。 然后他提着衣架,将手抬到最高,衣架上的衣服缓缓陈开。 那是两件特别亮眼的典格纹樱色和服,超收身的腰部设计,修身立体却又有着时尚曲线——衣服型号一大一小,一款男士,一款女士。 一目了然。 苏恩曦再次看到那件可爱的和服,顿时站起来抢到手里,来来回回的看。 酒德麻衣也品鉴了一番,看着苏恩曦说:“挺不错的和服,款式很新潮,可遇不可求。不过和你的身材有些不搭。” “身材是一方面,可我这气质也不搭,你看我做的这头发,我现在走的是清纯系文学少女路线。这衣服啊,我估计搭不来。”苏恩曦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坐在餐桌前也不抬头的零。 “……”酒德麻衣想了想,说,“这件男款的倒是挺合适,来小帅哥,跟姐姐去试试衣服~” 她一边招手一边说。 这时零才抬头看那件衣服,目光定格几秒,可随后又皱起了眉。 “还好吧,我觉得自己驾驭不来。”濯回口拒绝。 这俩人一唱一和跟双簧似的,谁听不出来? 把别人都当做傻子吗?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还是在刚刚感受到了零心情的不耐——看来她生气的原因找到了,和自己无关。 能看出来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人。 “哎呦我的皇女殿下,这衣服三个月前就已经通知让人做了,一个星期前才做好,你穿绝对是完美,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材有身材,要活力有活力。你就当可怜可怜那些艺匠们,别让小裙子蒙尘好吗?”苏恩曦说道。 酒德麻衣老神在在旁观,没有选择帮腔。 而是双手抱怀靠在椅子上,微笑着对宇都宫濯说话。 “小帅哥,你见过三无的身材么?你可别被她骗了,”酒德麻衣冲桌子那边努努嘴,“她衣服里面一直穿着束缚带呢,真实尺寸就算比不上我,也能追得上薯片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恩曦充满怨念地道。 “难道不对吗?” “对不对和我有什么关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零一句话不说,那也凑齐了人头。 宇都宫濯只能强笑着点头,一句话也不敢接。 耳边叽叽喳喳,像是在菜市场跟人讨价还价。 零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她们两个,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会穿的。你们还吃不吃饭了。” “……” “……” 酒德麻衣与苏恩曦对视一眼,都放下手中的衣服,她们自然也看出了三无的态度坚决,所以就结束了这场闹剧。 “对对,赶紧吃饭然后去找地方,今天安排了很多节目呢。”说完苏恩曦赶紧拉着酒德麻衣回到座位。 濯默默地坐在对位,始终不发一言,充当一个旁观者。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条和服。 虽然濯并不是很懂搭配,但是光是在脑中设想这套收腰和服上身后的效果,就觉得零穿上她一定非常漂亮且可爱。 可能会比芭比娃娃还要精致。 “小帅哥,要不要再来点,我的给你啊~” 酒德麻衣的催促声适时的传来,濯赶紧收回了思绪准备拒绝。 噹—— 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零单手分割盘子中的煎蛋,若无其事地在他盘子中留下一块包子,收回叉子。 宇都宫濯眼睛盯着桌面,干笑两声:“够了够了,我哪吃得了那么多。” 零沉默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吓人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平时不喜欢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最可怕。 零就是属于这一类,濯还没见过她生气。 不过酒德麻衣可能是见过……她明显不带怕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不用客气,”酒德麻衣说着,将她吃了一半的煎蛋也叉到了濯的餐盘里,就盖在零叉来的那块包子上面,覆盖着,然后面对他微笑,“我要控制自己的摄入量,所以就交给你喽~”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敷衍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里的早餐挺好吃的,味道的确不错,一点不比零做得差,甚至某种程度上更有味道,食材也是最新鲜的。包子松软,包在内部的肉馅鲜美,裹着厚厚的汤汁,口感也不腻味。 濯自然是不敢去动酒德麻衣给他的那一份半拉煎蛋,上面甚至能够看出酒德麻衣咬过的齿印。 他一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酒德麻衣自然不可能是喜欢他才这么做的,纯粹只是因为好玩罢了。 而他自己这个人,也是个很平凡的庸人、俗人。 男人该有的那些臭毛病他一个不拉全都有,其实这也没什么,每个男人都或多或少有点这些毛病———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家里的永远不如外面的,看见大街上的美女就管不住眼珠子,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染色体……等等。 但是。 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论人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要看他怎么做。 濯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酒德麻衣这个传说中,连凯撒见了都他妈放下枪先唠会嗑的‘绝世妖姬’动心思,所以干脆不去看她——全程低着头。 《龙族》中对酒德麻衣的定位很清晰———她生下来,就是为了颠倒众生的。 这种妞,真有了过深的交集,很容易念念不忘。 所以还是别了吧。 人要自知。 他承认自己有些喜欢零了,又觉得自己和零没可能,所以一切顺其自然,也不去强求……但要说没有那么一丝丝幻想,也纯粹自欺欺人。 既然如此,既然心存幻想,就不该对别的女人表现出过分的在意。 否则那他还真真的是既一无是处,又见异思迁,并且太拎不清自己是谁了。 宇都宫濯不动声色地将‘半拉煎蛋’拨到一边,叉起最后一块包子送入嘴里……余光中看到一旁的零正盯着桌子上的食物发呆。 几个女人吃了一会儿饭后,那话就慢慢多了起来。 主力军自然还是苏恩曦她俩。 “你男朋友今天不来吧?”苏恩曦问。 “……唔?”酒德麻衣正仰头喝豆浆,咽下去后放下杯子,“不来,我怀疑他是个傻子,一点也不怕我跟别人跑了,烟火大会告诉我要去打工创业,傻里傻气的。” “那还不是为了给你买些买衣服啊。”苏恩曦顺口帮腔。 “薯片,这话可别乱说,我和他可是经济独立的。要说为了挣钱买房子或者打拼事业我还信,买衣服买鞋,老娘我从来不靠男人。”酒德麻衣举着玻璃吸管挥动着手臂。 “是是是,你从来不靠男人,你靠的是姑奶奶我。”苏恩曦没好气地说。 这些对话听下来,忽然警觉:如今的酒德麻衣仍在东京大学舞蹈系上学,距离他们的学校不是很远。 甚至绕点路就会经过的距离。 “哎对了,三无,你就没想着在学校里找个小男朋友?” 聊了一会儿,话题猝不及防的转移到了零这里,金发少女小口喝着汤,头都没抬。 “没这个打算。” “不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么,三无按理说你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啊。” 苏恩曦刚说完,皇女殿下立刻就抬头给了她一个刀子般的眼神。 可苏恩曦对零的目光毫不在意。 “这有什么的,咱们的小…小帅哥说不定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你都清楚的多呢。小帅哥你专心吃你的,我们女生聊天,你别掺和。” 苏恩曦笑着和濯打着招呼,濯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零,也笑着回应她。 “你们聊你们的,我今天只带了嘴来,没带耳朵。” 但我严重怀疑刚才你的用词临时改口了!!! “三无你看看,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你对谁感兴趣。这几年,你就一点没想那事?” 话题逐渐劲爆起来,濯从侧面感受到了某假萝莉的目光,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咀嚼着包子。 喝豆浆。 “我没骗你,我本来就对那些事一直都没什么兴趣。” 零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好好,可找个男人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事啊,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照顾着,总好比自己一个人不是。”苏恩曦说着,抬手指向旁边的酒德麻衣,“你看这位,自从发育以来,好像一直都是春风满面的。” 酒德麻衣翻个白眼,没接茬。 “你喜欢就自己去。” 零淡淡地说。 “呃——” “噗——哈哈哈——”酒德麻衣又靠在椅子上笑。 聊到了自己,苏恩曦立马又转了话锋。 “你说我们找男朋友有什么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嘎嘣一声嗝屁了。就算找个男人,一不能在快挂掉的时候救自己回去,二不能平时给自己解闷。就连大姨妈也帮不上忙,还得自己忍着……算了算了,根本用不着。” 酒德麻衣饶有兴致地笑,“说的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嘲讽。 “你过了啊!”苏恩曦说,“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换了那么多男朋友,我也是旁观者好不好。 “就比如,你上次生理痛,也就那个傻乎乎的眼睛理科男到咱们这里送了杯姜茶,结果还被这里的环境吓到了,后来见了你都自卑。后来还有个,你那次胃痛,他怎么说来着我忘了,结果再也没见到人。” 苏恩曦说着酒德麻衣的情史,简直就像自己才是那个经历者一样,绘声绘色,义愤填膺。 而且还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别提多有喜感了。 濯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你看看,我们的小帅哥都笑了。小帅哥我跟你说啊,男人情商得高着点,不能真的跟个钢管一样,什么‘多喝热水’‘红姜茶’,几乎没作用。这些我们女人不知道吗,那我们找个热水壶多好。” 濯听到苏恩曦的说教,强忍着笑意,点头如啄米。 这些话如果让酒德麻衣来说可能会有说服力,至于苏恩曦……miamia。 笑声中濯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的零,可这一眼给濯吓了一跳。 零原来一直都在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感谢月票。 (本章完) 第170章 ,烟火大会(一更) 第170章 ,烟火大会(一更) 这还是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可能苏恩曦她们也没见过,大家一时都没说话。 她向来洁净素白得仿佛要透明的脸上,微微透出一点淡淡的粉,也就只有一点点。 但还是镇住了这里的所有人。 三人都一脸懵逼的盯着她。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零的这种状态有点吓人,好像雪人即将融化成水的那种惊悚。 濯习惯性地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想到零却跟触电一样飞快的往后缩了一点。 这时,原本天聊的火热的餐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三无……”酒德麻衣犹豫了下,零转头向她看去,酒德麻衣想了下,接着说:“……你是不是胃胀气了?” 零默默将脸别回去,吞咽了几下口水:“感觉有点热,可能是衣服穿多了。”说完,她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两大口。 “……哦哦,的确是有点闷,”酒德麻衣说着也往下拉了拉领口,用手扇着风,扭开脸不让零看她的表情,“空调温度高了些。” 苏恩曦忽闪忽闪着眼睛盯着零,然后在零向她看过去的时候又飞快躲开。 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抿着豆浆。 很快,苏恩曦又和酒德麻衣聊起了别的事情,而零却有点魂不守舍地盯着桌面出神。 濯把桌上的剔透的玻璃壶提起,拿来零左手边的杯子,在‘哗啦啦’的声音中重新倒满,递到她的手边。 “喝点凉的吧,要不然出去透透气?” 零低头看着面前的凉水,声音变得比平时微弱了些,而且眼神一直在闪躲。 “伱自己吃自己的吧,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濯是真的弄不懂她是怎么了,不过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去追问。 就这样一直到早餐结束,零的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就这么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跟在身后一起出了门。 宇都宫濯走在后面,最后面是零,前面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 目标是外庭,车子停在那里。 阿斯顿马丁是带有后座的超跑,足够坐下四人。 濯看了下时间,刚刚过七点,时间还早。放慢了点脚步,走在零的身边歪头看她,“不是闹肚子,或者那个来了?要不我扶你过去?” ……零的那个好像不是这个时间来吧,如果没记错的话。 零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断推托着:“没事。” “真的?”濯还是觉得零有点不对,她今晚真是太反常了。 “真没事,我自己走走就好了。” 零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居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小跑几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那两个女人走了。 濯站在原地摸不清情况,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这能跑能跳的,也不像是生病。 …… 从黑石官邸出发,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濯一行人到达了坐落于海边的烟火大会地点。 炫酷拉风的旋转门升起,立即就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先是酒德麻衣戴着墨镜从站内站出来,像个女王一样环顾四周,得见她的游客个个眼神呆滞,目不转睛的同时,又觉得手足无措……然后是苏恩曦,零……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这种场面可能会让人觉得是某个节目请来的电视明星。 濯是最后从后座爬出来的,他出来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无数道期待的目光,然后瞬间昏暗,之间夹杂了一些唏嘘声。 “什么啊~怎么是个男的!” “是哪家的大公子吧,还是说摄影人员。” “不知道,肯定是个有钱人吧,从后座下来的。” 抱歉哈,让你们期待落空了。 既不是大公子,也不是有钱人。 “走吧,去哪?” 酒德麻衣摘下墨镜,明媚的眼睛看向旁边的妞。 苏恩曦摁下锁车键:“不知道,随便逛逛呗,就在前面。小帅哥,你自己跟上哈。”苏恩曦说着话,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零也像是躲着他一样,已经跟在了苏恩曦的后面走着。 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看我都是最多余的那个,自然只能跟在她们屁股后面走着了。 和这样的三个环肥燕瘦的女孩一起走在烟火大会上,他吸引的视线比前面的三个妞都多,不过看向前面三人时,人群是惊艳以及眼缭乱,看向他的时候就变成了好奇: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混进去的……类似这样。 “不是吧,他凭什么能带着三个女生逛烟火大会,而且都……” “诅咒这家伙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虽然我也希望你能成功,但他们明显不像是会吃方便面的人吧……那辆车看起来就好贵诶~” “欸?!?” “唉~像这样的有钱人,暑假里难道不应该应该坐着游艇去环游世界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可恶!!” 旁边也有人瘪着嘴补充,弱弱地补充:“游艇上全是美女和香槟,然后他躺在那些美少女的大腿上晒太阳,还有人给他擦防晒油。” 旁人的议论虽然已经很收着了,但人数太多,还是有些话落入了濯的耳里。 濯满头黑线的走着。 虽然你们描述的场面很不错啦,我也很想在全是美女和香槟的游艇上晒太阳……但是呢~都错了唉。 他默默叹了口气,倒是不生气,其实挺能理解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看到有个自己这样的人竟然同时跟三个不同类型的大小美女一起逛该,他高低也会阴阳怪气两句书愤。 “小帅哥,快跟上啊。” 苏恩曦的催促声适时地传来,濯赶紧收回了思绪跟了上去。 人很多,人群很挤,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再也找不到自己的鞋子。 该说美女总是有特权的吗。 酒德麻衣走在最前面,旁若无人地左顾右盼,她走到的地方,前面堵着的人潮立刻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很难注意不到,这也是濯第一次正视酒德麻衣,她扎着高马尾,明艳的双眼,皎洁的脸颊,没有怎么化妆,她的眼角是自然的桃妆。 春风十里不如你。 既有妖狐的魅,又有木兰的飒。 惊艳。 (本章完) 第171章 ,我要吃苹果糖(二更) 第171章 ,我要吃苹果(二更) 酒德麻衣走在最前面,旁若无人地左顾右盼,她走到的地方,前面堵着的人潮立刻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在她行至面前的时候,就会很识趣的,及时让开道路。 而酒德麻衣理所当然地路过,身后跟着同样理所当然的苏恩曦。 七绕八绕,这俩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和小吃,然后只是看了一眼,或者浅浅尝了一口就放下。 接着提着那些东西,塞进他的怀里,美其名曰: “帮女士提包是每位绅士该有的素养。” 不一会儿的功夫,除了零站在她们经过的摊位没有买东西送回来之外,其他二人两头出击。很快濯的手臂上和怀里就被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 零食摊铺的下路上女生居多,当然也有很多男生,但他们大多是陪着女朋友来的。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在一家玩具摊前玩射击游戏,就是根据击中的分数来兑换奖品,最大的奖品是一个超超超超超超级大的熊猫布偶……霓虹人超喜欢熊猫,因为他们没有。 笑容格外灿烂的老板见到顾客是两个如似玉的美少女,已经认定了这单将会血赚,甚至考虑好了,如果这两个人消费的足够多,会考虑赠送两个挂件当做礼物。 砰砰砰砰砰—— 十一发塑胶子弹连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全中。 然后酒德麻衣干脆利落地将玩具枪丢在台面上,索然无味地转过身,背靠在桌角环顾其他摊位,“无聊。” 苏恩曦仍在假卡玛卡的瞄准…… 零站在她们两个身后,从头到尾充当一个旁观者,什么都没买,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去玩。 一群小女生她们周围眼冒精光,双手很贴切地放在下巴上,不过没有尖叫。 “好厉害,是我们这里的人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就是就是,她长成了我小时候想象中,自己长大后的模样!!” “姐姐能留个电话吗??求你了!!” “噫——”众人一阵唏嘘,然后退开了一些距离,离说话的那人远点。 那是一位谢顶的大叔。 哦,也可能不是大叔,只是程序员而已。 不能以貌取人。 酒德麻衣就做得很好,她微笑地看向那人,然后又移开了目光,既不嘲讽,也没有表态。 很有礼貌。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好漂亮的姐姐!!!快把我杀了给她助个兴!!!” “我我我,把我炸了,给她听个响!!!” “姐姐姐姐,我请你吃——”这是一位激进的小女生,举着苹果想要递给酒德麻衣,但是却不敢靠的太近。 酒德麻衣自然是拒绝了。 濯没有站在这三人身边,而是默不作声地混在人群之中,即便他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了,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酒德麻衣靠在后面的射击辅助桌上,双手插进上衣口袋,也不转头,对身边的苏恩曦提醒道:“我觉得我们快赶不上最精彩的烟火部分了。” 现在天色已经是傍晚,他们在已经这里晃悠了一整天,饭菜都是用小摊上的小吃解决……当然,更多的还是被宇都宫濯挂在了身上。 “那就赶不上。” 苏恩曦架着玩具枪,闭着一只眼睛瞄准,头也不回地说。 酒德麻衣把头转回去,目视前方,又在围绕她们的人群里看了一圈,两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然后跳了一下站直。她沿着某个方向走向人潮……人群波动了下,收紧又散开,看样子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接着酒德麻衣走在了人群的边缘,趁着人群涌动,所有人都想拥挤上来,但却唯独一个家伙鬼头鬼脑拼命往后缩的时候,一把将手插入人群的缝隙中,抓住了那个家伙。 她把那人从人群中拽出半个身子,喜笑颜开,这突然的笑容让周围鸦雀无声:“我要吃苹果。” “……” 逃跑失败的宇都宫濯低头看了眼抓在袖子上的手……都怪这十几年母胎单身酿成的后果,稍微有个女生有了些过度的肢体接触,心脏就有点砰砰跳。 况且此刻的场景太过显眼,他已经感受到无数道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 踌躇之中,他在酒德麻衣的身后,看到了定定看着这边的金发少女,金发少女在发现自己的目光后,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濯说不清心头滋味,有些酸涩,也有些气闷,不知道为什么。 “买。”为了让酒德麻衣放开,只好应下……虽然他身上已经没有位置挂苹果了。 酒德麻衣:“你买。” 宇都宫濯:“行。伱先撒开。” 酒德麻衣言笑晏晏,听到他这么说,抓的更紧了:“为什么,我陪着你去更方便吧。” “……”无法否认。 一来会避开人群,二来可以帮忙拿东西。 濯沉默了下:“我自己也可以……你先撒开。” 为了不被周围的人群围攻,濯已经很小声地说话了——不过距离实在太近,还是被周围的群众听到了。 一片惊呼。 然后就是一些谴责的话,不会看气氛什么的。 在语言暴力这方面,现实中终归是比不上网络上的,所以濯也不是很在意。 不过酒德麻衣好像是看不过去了,正要扭头说些什么,然后忽然顿住,惊诧地将头又扭了回来——她的手被一双更小的手掰开了。 这种突然的强硬,不仅是酒德麻衣没反应过来,周围的观众也沉默了。 脱开酒德麻衣的‘禁锢’后,濯趁着她没反应过来,赶紧与她拉开距离。 然后调整了下自己身上挂着的纸袋,就快步去追之前留下一句 “我陪你去。” 的好汉。 不冷不淡的声音,甚至没有去等濯的选择,或者说回答。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头就走了,好像刚才分开人群,掰开酒德麻衣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嗯,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她只是一个路过的假三无假皇女假萝莉而已。 感谢月票。 忽然看到新闻,鸟山明走了。 唉—— 从此以后,再无龙珠了。 (本章完) 第172章 ,人潮 第172章 ,人潮 天色渐沉。 转眼间充斥着蝉鸣的烟火大会就要进入正题。 红色的余晖在水平面的尽头落下标注。 宇都宫濯走在凉棚的阴影里,太阳最后的光束透过摊子间的缝隙洒在前方少女身上——摊位个个紧挨着,川流不息的人潮量很多,一眼望去,人山人海,会场上的人摩肩接踵。 身上很多东西,周围人头攒动,每一步都必须从两个人的肩膀间挤出来。 这种情况下,一起逛街的情侣都会手牵着手,或者紧紧挽住另一半的手臂,以免走失。 抬头一眼就能看到熙攘人群中淡然前行中的少女,情况与濯完全不同。 很轻松。 濯看着她的背影,淡金色的长发在纯白t恤的高级布料下绽放出最优雅迷人的姿态,下身是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腰间收的很细,提得很高,衬托下即便是娇小的少女也显得腿长。 在人群中去看她,忽然发现零其实也拥有很女人的身体,如果把她等比放大,也会是名模般的身材。 ——人们不忍心去挤她。 不同。 完全不同。 和稍不留心就会在人群中泯然众矣的自己,完全不同。 宇都宫濯眼底闪过惊艳的同时,脚步也慢慢减缓,心底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种距离感说不上从何而来,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失落与烦躁,却又不知道如何去排解…… “……” 宇都宫濯站在人群之中,望着少女越来越远的背影,停下了脚步。 少许之后,濯颠了颠身上的挂件,继续沿着零消失的方向,往那个方向挤去。 “让一让,谢谢。” “请让一让,谢谢。” “谢谢谢谢,麻烦让一下。” 这种过程真的挺让人烦躁的,耳边回荡着各种欢笑,带着未来憧憬的一帮少男少女聚在一起,洋溢着的青春活力像是一阵焚烧万物的火山,而他自觉自己却是其中唯一的顽石,默默旁观着别人的热闹。 漫无目的。 不知道何来何往。 这一路不知道喊了多少句‘抱歉’‘谢谢’‘麻烦让一让’,也没关注到身边让道的人性别与年龄,更记不住路过了多少家好吃的店面。 他只是漫无目的地重复这个过程。 真的很无聊。 也无趣。 想要回去了。 枯燥的恍惚中…… 这种单调的行程持续到某个时刻,人潮流量突然变快,大家都在朝某个与他相反的方向涌去——烟火要开始了。 濯匆匆忙忙躲在一旁的摊位缝隙中,避开人群的波及,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好比星空中的点点星光。 濯垫着脚环顾四周,然后无聊地靠在摊位的大棚上。 “小伙子还不去海边吗,‘船’上开始放烟火了。” 正在发呆的濯眨了眨眼,看向身边搭话的金鱼摊老板,“……与朋友走散了,在找人。” “这样么,”阿婆点点头,“海边有广播可以用,可以去那里试一试,就在灯塔那里,一眼就能看到。” “明白了,谢谢。” “听说今年的‘船’有特别的活动哦~记得和朋友一起去看哦~”阿婆很热情地笑。 濯闻言想了下,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和,“我知道了,谢谢。” 其实无论是什么活动,濯都不太感兴趣。 点头只是礼貌。 老板是好心提醒。小摊上来了人,阿婆就去应付生意了,毕竟要生活。 濯继续无聊地等着人群过去。 然后,在十几米之外的地方,与身前仰头望着他这个方向的少女完成了对视。 濯眨了眨眼睛。 没动。 少女站在某家摊铺的店面下,闪烁的霓虹灯打在她的脸上,梦幻又真切,深蓝色的眼睛像是蓝天之下的大海一样宁静祥和,反射着细碎的光。 宇都宫濯微微低头,装作观察摆放在桌台上的纸渔网手抄的样子。 摊位上蹲着一对情侣,身穿浴衣的少女正试图用薄薄的糯米纸将金鱼从小小的池子里捞出。 远处,发现了宇都宫濯的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几十秒的时间就逆着人潮来到了他的面前,神色淡然地仰头望着他。 濯合着嘴,想了下:“……抱歉,没跟上。” 零移开视线,摇了摇头。 摊位上的情侣也注意到了突如其来的零,被她的样貌晃了下神。 摊位上的阿婆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宇都宫濯身前站着的少女,阿婆冲零露出一个笑容,站起来从一旁的稻草捆上取下一根苹果包装好后,顺手拿起一束茉莉一并递给她。 苹果几乎是烟火大会的标配,不管吃不吃,少女们几乎人手一个。 零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濯。 “谢谢,不过不用了。他会给我买的。” 阿婆看了眼濯,笑了笑收回手。 濯看了眼热情的阿婆,向零问道:“要玩一下吗?”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也是。” 原本想要回报一下阿婆的热情,可是两人都不太喜欢这种东西,过于牵强的捧场反而不好——会让人有压力。 “走吧,她们已经准备好位置了。” 零说着转身,就要再次钻入人群。 “哦。” 濯再次冲阿婆点点头,连忙跟在后面。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距离烟火大会正式开始不剩多少时间。 因为是烟火大会,即使夜晚还未降临,也依旧有很多人提前前往会场占据视野广阔的位置,濯与零两个小小的身影融入熙攘的人群中,一不留神就可能再次走散。 大家都很着急,而且人挤人,即便是美少女也没有了特别待遇。 走在前面领路的零时不时回头,时刻注意着他,以免再次被人群冲散。 在拥挤的推攘中,濯忽然感觉到手腕被人抓住。 低头。 那双手有些小,透着婴儿白,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挤出水来,白白的肤色,像那初雪一般,却看不出一点苍白。 濯眨了眨眼睛,心底痒痒的,好似有根羽毛在胸口。 这只手有点凉,又有些温暖,这种暖洋洋的感觉顺着手掌扩散,冲刷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 感谢strixa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我的名字说不出口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20230122080532615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20240131135158299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 感谢。 (本章完) 第173章 ,带着面具拍照吗(二更) 第173章 ,带着面具拍照吗(二更) 可以说是鬼使神差。 也可以说是恶从胆边生。 濯在顺着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道,在人群中游荡的同时,他忽然大着胆子抽了抽手——将那只小小的手掌滑入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握住。 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中的小手僵硬了一下,然后想要抽离。 但没能抽开。 随即零回望他一眼,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仰着头,不与他对视:“……我妈告诉我的。” 零没说话,无言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虽然视线在他的脸上,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沉默良久之后,她安静地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走。 濯松了口气。 并且突然奇想地捏了捏握着的那只手的掌心。 前方的少女显然不会察觉不到,她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被握住不放的手忍不住使了一些力气,用力之大,甚至让濯有些吃痛。 然后身后的人就老实了很多。 零忽然发觉身后这人有些贱兮兮的。。 稍微有些欠打。 …… 濯被零拉着,来回在小摊之间的空隙中穿行,以这种特别的方式避开人群的冲击。 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交流。 走了许久,人流慢慢变得稀疏,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有烟火升上天空,绽放出桃红色的流光,再向四周散去,最后消逝不见。 烟火大会开始了。 看来没赶上。 濯视线下移,看了下拉着他走在前面领路的少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总感觉两人的身份搞反了。 难道不该是男生拉着女生走在前面吗。 怪怪的。 “罗曼诺夫先生。” “……”零没说话,自顾自地走着。 “你真的认识路吗。”宇都宫濯提出质疑。 他们现在越走越歪了,边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只剩下小摊上的老板看着摊位,也看着路过的奇怪二人组。路灯释放着惨白色的光,墙头缩着一只绿眼睛的黑猫,正直勾勾地盯着二人。 “不认识。”零淡淡地回答。 “……” “但我开着导航。” 零继续走着,举起空闲的那只手,背着身晃了晃,地图显示他们的定位。大致方向是对的,但走的是边缘路。 不过宇都宫濯他看着那不像是导航,反倒像是卫星定位,绿色光点一闪一闪的。 路上人很少,摊位的老板们原本都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看到路过的二人后呆了下,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又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频频瞩目。 似乎觉得他们很奇怪。 在所有人都赶往海滩的时候,只有他们还在这个闲逛。 “同学同学,要拍张照片吗?”有位热情的老板站起来招手。 二人停下脚步看过去。 奇怪的是,这并不是一家相片店,或者大头贴的店,而是一家面具店。 摊位周围挂着很多麻绳,麻绳上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展示在那里,hellokitty、赤木晴子、假面骑士‘虚’的面具、《火影忍者》里宇智波带土的面具、以及各种各样的动物面具…… “要试试吗。” 宇都宫濯捡起一张白色的狐狸面具遮住他的半张脸,只把嘴唇和下巴露在外面,模样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狐仙美少年。 只不过是颓废系的狐仙,那种住在桥洞下卷着叶子睡觉的,饱经风霜,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无精打采的。老板见状笑得很开心,他这里照相很便宜,主要还是靠卖面具赚钱……一般来这里照相的情侣都会对面具感兴趣。 老板低头端起相机检查了一下,微笑着对准他们。 但没急着拍照。 “怎么了。”宇都宫濯问。。 因为身边的零没看镜头,而是侧头仰脸看着他。并且她的眉毛拧成一团,似乎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所以老板没拍照。 “面具?” 她抬头看着宇都宫濯,然后一边问,一边伸手把他的白狐面具摆正——不是摆正,半张面具被她提得很高,把鼻子也露在了外面。 “看不见了。”宇都宫濯站着没动。 即便是这样零的身高好像也有些不够,只能把面具摘到他的额头位置。 “面具?” 零放弃了,又把面具拉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放下手。 旁观的老板放下了手中的相机,站在那里等着。 头顶的霓虹灯照亮了零的半边脸,没有任何情绪、精致的脸。 “面具。”宇都宫濯点点头。 “我是说为什么要戴这个。” “……不好看吗。” “……”闻言,零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不想让人看见?” “差不多。” 周围很安静,耳边偶尔响起远处绚丽烟爆炸的声响,证明两人距离江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那只绿眼睛的野猫在墙头迈着优雅的猫步,跟着两人一并走着,现在伏在墙头半眯着眼睛。 濯只露出下半张脸低头与零对视,他佩戴这个面具后气质上升了好多,比起平时多了种美少年的感觉——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很普通的人,戴着某个面具或者口罩后,半遮半掩的就很好看。 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步伐缓慢地侧过头。 “不合适吗?”濯问。 零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拍了。” “为什么。” “不喜欢。” “……哦。” 濯想了想,就摘下了面具,放回到摊位上,继续沿着之前的方向往岸边走。 那只绿眼睛的野猫懒洋洋地爬起来,跟着两人一并走着。每隔几十米的距离就有一盏路灯,黑猫的身形在光亮下展露片刻,在遁入阴影里。 宇都宫濯走在前面,零走在后面。 位置颠倒了一下。 他空着的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走得不慌不忙,“磨磨唧唧的罗曼诺夫先生。” 指拍照的事情。 虽然是贬义词,但语气中没有任何不满。 一阵风吹来,零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侧着头只露出小巧的鼻尖,眼睛藏在头发后看了眼宇都宫濯。 她顿了顿,侧头看着濯,回应道:“缺乏自信的宇都宫小姐。” “……” 濯被噎住了。 沉默好久。 “我觉得我们要错过最精彩的烟火部分了。”濯提醒道。 “那就错过。” (本章完) 第174章 ,你好贪心(一更) 第174章 ,你好贪心(一更) 一言搭一语。 不知不觉间,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那只跟随着的绿眼睛的黑猫跳进一家人的庭院里,消失在黑夜中。 穿过又一条小巷口,宇都宫濯和零来到了江边。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但能勉强看见极远处的游船上释放的烟,还有对岸的。 这个位置,套用演唱会的说法——就是山顶位,究极山顶位。 两人站在海边岸堤的涯边居高临下。 海浪阵阵。 一朵绚丽的金黄色烟火在空中炸裂,散去的流光像是星星一样形成优美的抛物线。 皇女殿下没说话,平视着烟火消散……因为太远了,根本不用仰头。 然而这个距离,能看到的烟火就像是一朵绽放的小。 濯面无表情看着远处的烟火,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好像不是这里。” 零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很远的地方不断升空的烟火,也是没有任何表情:“看出来了。” “我忘记了自己是没导航的。” “嗯。” 零望着海面,平静地回应。 “哦。”濯望着漆黑的水面,距离太远,连烟火的反光都看不到,“那现在怎么办。” “等一下吧,船还没来……来了。” 海面的远处有巨大的灯柱射来。 翻腾的水声。 两人同时向声源的方向望去。 一艘上百英尺的白色游艇缓缓地驶向两人的方向,同时打着即将靠岸的灯光信号。 … … 水波粼粼的海面,倒影着腾空而起的绚丽烟火。 宇都宫濯坐在游艇内部,几乎听不到游艇发动机的轰鸣声——这艘白色游艇的静音性很强,像是夜幕中的忍者,不动声色。 岸边的人群熙熙攘攘,一簇一簇地挤成一团,观看着对岸的烟火,偶尔有人注意到白色游艇漂浮在江面中,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毕竟海岸边经常有释放烟火的游船驶过。 “有钱人,真厉害。” 宇都宫濯倒在室内沙滩椅上,怀里抱着一盆切成各种形状、剔去西瓜籽的西瓜块,头顶是一块巨大的、擦得铮亮的玻璃天顶……繁复绚丽的烟不断在他们的正上方绽放,爆炸声非常激烈,接连不断,连绵起伏,争先恐后。 他只需要躺在这里,悠闲地吃着西瓜,就能在最直接的位置看到最直接的烟火,连头都不用抬。 而且烟火爆炸后的烟尘也不用担心落在身上。 游艇一共两层,一层有宽阔的房间,里面装潢精致美轮美奂,旁边还有洗手台,深蓝色的玻璃坚固可靠,能够清晰地看清楚岸边的人群。 二层是驾驶游艇的操作室,以及他们所在的这个大客厅。 宇都宫濯的脚边是一个超大的大理石桌,桌面上摆着冰可乐与香槟,以及各种处理过的果盘。 宇都宫濯默默吸了口可乐,隔着天窗观望天上的烟火,能够依稀听到烟火爆炸后的尘埃落在玻璃上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响。 又一朵巨大的烟火升空,炸出一朵斑驳的小猫图案。 “这个不会被版权方的法务部追究吗。”hellokitty什么的。 宇都宫濯有些疑惑。 “你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吗?”同样躺在沙发椅上的苏恩曦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为什么你在喝可乐。” 大厅里摆了四张沙发椅,摆成一排,每张沙发椅的侧面都有一位面容甜美的侍者观察着他们的需求,以求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所需的东西呈到他们的面前。 “因为还没到年龄,”濯望着天顶的烟火说,“在霓虹需要20岁才能喝酒。” “是这样吗?”苏恩曦看向另一边的酒德麻衣。“是这样……挺傻的……16岁可以结婚,20岁才能喝酒。”酒德麻衣正趴在沙发椅上,享受美少女的按摩服务——穿着柔软单薄的纸衣纸裤,姣好的身材完全不设防的展露在外。 马甲线,大长腿…… 以至于濯都不敢四处乱晃。 “哦~~”苏恩曦点头。 但濯根本不相信苏恩曦一个全世界飞的富婆会不知道这些。 “真实原因呢。”果然,苏恩曦又飞快收敛了之前的假模假样,问道。 “……第一次跟有钱人看烟,让我觉得有点拘束,”宇都宫濯一本正经看着夜空,“我比较内向,不太擅长提出要求。” “内向~~”苏恩曦煞有其事地点头,“然后你想干嘛?” 我想让伱们多穿点衣服,或者回房间去。 “我想去外面坐坐。”濯说。 “哦。”苏恩曦说。 “这样。”酒德麻衣说。 两人反应平淡。 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好家伙,合着这俩人问他想做什么也就只是问问呗! 宇都宫濯有些怨念地撇撇嘴。 接着过了几秒,零拿了两罐冰可乐站起来,什么都没说拉开房间的玻璃门,迈出门后,回头对着要跟上去的侍女淡淡地说了“不用跟过来”,就出了门。 濯从沙发椅上坐起来,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了眨眼。 “要去就自己去呗——” 旁边的苏恩曦懒洋洋地说。 她说完这句话后动了动,身旁的侍女就帮她放倒了椅子,并亲切地帮她翻了个身。 似乎也要开始按摩了。 好像她们都对烟火没有兴趣。 “emmmmm……你们不去吗。” 宇都宫濯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问道。 因为两人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甚至她们看起来都快要睡着了。 不过濯好像问错话了。 问完后大厅内寂静了几秒,就连那些按摩的美少女都看清了氛围,临时停下了动作。 酒德麻衣放下怀中的枕头,后仰着头看向他,言笑晏晏:“小帅哥,你好贪心,想趁着烟火大会一次性攻略三个人物吗?” 三个人。 她把自己和苏恩曦也算进去了。 该怎么说呢。 人类的思维差异真的很大,濯觉得就算大猩猩会唱、跳、rap更加容易理解。 所以濯选择性地无视了这句话,慢慢向外走去……临走时好像听到苏恩曦的声音了,似乎她叫住了随行的侍女,所以那个美少女也没有跟上来。 嗯——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感谢悠悠10的600点币打赏。 感谢血虐风饕的400点币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感谢各位的推荐票。 我都一一看过,不是不写出来感谢,实在是害怕背刺。 放心,都在心里(敲胸口)! (本章完) 第175章 ,烟火(二更) 第175章 ,烟火(二更) 走出房间外,迎面而来的是清新湿润的海风。 头顶蓝色的烟在空中散开。 这还是濯这辈子,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烟火。 以往的时候,就算每年紗千子都会强烈要求,濯也会在赶到这里后,找个安静的角落里自己坐着,坐到烟燃尽,坐到人潮褪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找到父母,一起回家。 烟火大会,一点意思也没有。 或许在曾经懵懂的时候,他也有过对着天空大呼小叫的时候,也有过因为远处的轰鸣驻足远远观望的时候。那已经过去太久了。 年轻时喜欢的很多东西,随着阅历的增长,我们都会渐渐失去兴趣。 比如过去爱不释手的游戏机,比如曾经单曲循环的歌,比如喜欢的某个人…… 烟火,不过是火药升上天空,发生一连串的化学反应产生爆炸,能量以光的形式呈现出来,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预设规划好的图案而已。 或许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有一场难忘的烟火。 但你能记住每一场吗。 去年的第一个烟火,又是在哪里看到的,还记得吗。 楚子航的一些话说得很好,人类的大脑就是一块会自动消磁的硬盘。人体的细胞每天都在更换,大约只需要七年,你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会更换一遍。别说记忆,人类连指甲都留不住。 能让人念念不忘的,只有某次突如其来的惊艳,“原来是这样,好厉害”,然后这个记忆就会成为你心中衡量今后的砝码,之后所见的一切烟火,都不能比得过它,也记不住了。 烟火大会,没有让伱‘惊艳’的记忆,它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明年、后年、后后年、后后后年……你都可以再来,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最多感慨一句谁谁谁没来,哪个摊位换地方了,什么东西吃不到了……也就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意义。 零垂着手臂站在围栏边,两只手里各抓着一罐可乐。 “还是有意义的,”她说,“你这么想太过虚无主义了。” “罗曼诺夫先生,”宇都宫濯转头从她手里拿过一罐可乐打开,喝了一口,老神在在的,“我并不是厌世主义,只是觉得无聊而已。所以可以不要说教吗。” 零听话地把嘴巴合上。 海风吹过。 烟升腾。 赏客们掌声响起。 宇都宫濯一口气喝光可乐,捏扁罐子,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转头回到长椅上坐下。 露天台上只有一张椅子,木质的长椅。 长椅前面固定着一张玻璃制长桌,长桌上是一个超大的液晶屏幕——不明白这些有钱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会进水吗? 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服姿势。 “烟火大会,天真时的填充。”宇都宫濯像是在自言自语。 “……岸上还有苹果和很多小摊子,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金鱼毯的阿婆也很和蔼很热情是个好人,”零也扣开可乐喝了口,双臂搭在围栏上,“如果你不喜欢吵闹,可以找个安静地方;如果是觉得人群太多不方便也不舒服,可以等天色晚些再去,不过那样小摊子的种类会少很多,毕竟他们也要回家。” 宇都宫濯顿了顿,说道:“太温柔了,罗曼诺夫先生。” 眺望江面的零微微一愣,然后语气平淡地说道:“阴阳怪气。” “是夸奖。” “去死。” 那么雷娜塔小姐,在逃离黑天鹅港后,你还曾向往过莫斯科的夜景吗? 轰隆——一朵超级巨大的烟火在空中炸开,流火的弧度几乎包括半个小镇。 超级烟。 皇女殿下面无表情地重新举起手喝口可乐,然后仰着头望着天空。 而空中并没有烟,她只是单纯地在看夜空。 全黑一片。 默默无言。 清凉腥气的风拂过脸颊,皮肤上凝结浅浅的水雾,黏唧唧的。 一会儿后,远处传来大型发动机的进击声,一眼望去,发现那竟然是一辆又长又扁、画满涂鸦的巨型战舰——巡洋舰。这玩意儿是一种火力强、用途多,主要在远洋活动的大型水面舰艇。主要任务是为航空母舰和战列舰护航,或者作为编队旗舰组成海上机动编队,攻击敌方水面舰艇等…… 总结:战争用途。 不过这东西在二战之后基本就已经停产了,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逐渐被驱逐舰所取代,其已经成为历史。 ……它的行驶伴随着巨大的噪音,漫天飞舞的耀眼光柱。 太显眼了。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悚。 瞬间吸引了岸边观赏烟的旅客们的注意力。 看热闹的人群先是齐齐愣住,片刻之后好似林中鸟一般四处飞散……这时广播响了。 “游客赏客们请放心!游客赏客们请放心!伊丽莎白轻巡洋舰是本次伊豆烟火大会的特邀节目,请匆惊慌拥挤,以免造成踩踏事故。游客赏客们请放心!游客赏客们请放——” 伊丽莎白请巡洋舰。 看来这就是它的名字。 该说刚巧还是说太巧呢,恰逢此时,濯所在的游艇上也响起了广播。 “先生们女士们……咔嚓咔嚓咔嚓(清脆的咀嚼声)……请不要惊慌,远处有大型水面舰艇靠近,请及时坐稳扶好……咔嚓咔嚓咔嚓……以免那个啥……咔嚓咔嚓……” 是苏恩曦的声音。 很应付。 “那啥。”濯自语。 “就是那个海浪冲击啊……咔嚓咔嚓……” “……”这广播怎么还能回答问题。 还好广播不是无所不能,回答不了他心里的问题。而零已经在这个时候坐了下来,就在长椅的另一边———这种感觉像是在家里沙发上坐着,一边一个。 情景好相似。 “坐在沙发上就能抵挡海浪吗。”濯眨眨眼,有些懵逼地问。 就算是轻巡洋舰,排水量也是在1000吨左右。 这种排量级的舰艇引发的海浪波动,只要在椅子上坐稳、抓好扶手就可以了? 闹呢? “那为什么不回去。”零看着远处接近的巨型舰艇,语气平静。 “……那不是因为你没回去。” “因为你没回去。” “因为你没回去。” (本章完) 第176章 ,无人问津(3000字加更) 第176章 ,无人问津(3000字加更) 岸边的人群渐渐稳定下来,因为有人拿着望远镜发现,海浪虽然很大,但远远不足以冲击海防线。 安全的紧。 更何况应该不会有船长会在战争前,给巡洋舰涂满迪斯尼的米老鼠图案。 但海岸线上的游艇就没那么幸运了,吨位差距太大了。 巡洋舰的运动甲板上有一个大平台,以往这里都是给士兵列操的地方,如今平台上摆放着完整的乐器设备,还有特制的扬声器,边上站着四名身材壮硕的大叔,三个戴着头巾,一个戴着墨镜。 都穿着黑色的背心和白色工装裤。 从体格上来看,挺像是大兵的;从衣着上看,也挺像是大兵的。 但他们是这次伊豆烟火大会请来的乐队,负责给赏客们带来表演。 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名气,也可能是因为根本就不是外演的乐队,并没有人认出他们。 “那些人是大兵吗,为什么不穿军装?” “哇哇哇这次来的好值!~!” “今年烟火大会的活动策划人,你做的好哇!做的好哇!” “不是大兵吧,没有制服,也许只是整洁人员呢。” “整洁人员怎么会有那种体格,听说手臂比我大腿都粗。” “海上的整洁人员壮一点不是很正常嘛!不壮的会死在船上吧!” 议论越来越多,也算是引起了话题,赏客们纷纷再次涌向岸边,拿出手机,心情激动地等待着表演——虽然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人挤着人。 比之前更热闹了。 远远的。 甲板上戴着墨镜的大叔拿过话筒,打开后试了试音,随后说道: “咳咳,大家注意秩序,不要聚在一起,麻烦空出位置,都可以看见的。” 都可以看见? 看见什么? 怎么可能? 就算船体再大,相比起漫无边际的海岸线还是太小了,而人数又多,想要看清楚更要挤成一团。 人群依然拥挤。 墨镜大叔看到人群不听指挥,拿起对讲机说了什么。 接着,游轮鸣笛声响彻天际。 人们顺着声音望去,目瞪口呆。 舰艇正中央那杆口径155mm(6英寸)的主炮缓缓转动,炮口上抬到近乎90度,与甲板呈现直角形状;船体装载以及镶嵌在两侧甲板的48门副炮也同频率转动,朝向四面八方的天空…… 下一秒。 撼天动地的炮声响了。 紧随着的就是连成一片的攒射,砰砰砰砰的声音连绵不绝。 拖拽着赤色尾炎的流光争先恐后地冲上夜空,然后接二连三的炸开。 ‘热海’这座原本以温泉闻名的小镇,如今全范围被烟火笼罩。巨大的烟火五彩斑斓、让人眼缭乱的新奇图案,它们好似在夜空中汇聚成了一棵参天巨树,霞光拼成的叶子覆盖了一切。 一瞬间,恍若白昼! 人群震撼地看着这一切,眼睛、耳朵、鼻腔,都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他们开始缓缓散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都能看见’,确实都能看见,隔壁城市说不定也能看见。 一边感慨巡洋舰大材小用的同时,一边赞叹着伊豆这次的烟大会真是下了血本。 “那么……” 墨镜大叔注意到人群散开,沉吟片刻,等到另外三名成员到达各自岗位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观众们屏气凝神。 “just live more——” “woooow!!!” 墨镜大叔的音量顿时提高,伴随着乐器的伴奏瞬间燃炸了整片天空,巡洋舰的‘信号用广播’被他们当作音响来用,恐怕数海里之外都能清晰地听到。岸边的观众也发出尖叫,配合着他们的演出。 同时,无数朵璀璨的金色烟在天空中同时炸开,每个人的脸颊都被映成了金色。 壮观! 震撼! 甚至可以说是难以复刻的壮举。 不过挺离谱的,巡洋舰竟然能开到霓虹近海,不怕引起第三次大战吗? 但大家的模样都很开心。 …… 伊丽莎白轻巡洋舰背后,是宇都宫濯乘坐的小游艇。 没人能看到这里。 河面上倒映出破碎的烟影子, 游艇行驶在客船的背面,来自岸边的灯火被客船的船壁遮住,照明的光源只能都来自于头顶的火光。 他和零一起坐在小沙发上,面前摆着小型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是正在演唱的‘歌星’。 他们傻乎乎看着屏幕发呆。 两人脸上的颜色,随着天空中炸响的烟火色而变换,一会儿红、一会儿黄…… 一朵青色烟在天空炸开,绽放出壮丽的小熊图案。 江边的灯光闪耀,乐队的热情表演扩散给了岸边所有的赏客,跟着节奏一起律动。 濯和零还是傻乎乎看着屏幕。 濯觉得这样的烟火大会有些奇怪,像是变成了一场演唱会。烟火大会应该是安安静静的,默默仰头望着天空才对。不过岸边的观众没说什么,可能只有他自己这么觉得。 伊丽莎白巡洋舰攒射的后坐力在四周扬起一阵阵小型浪涛,吹得他们乘坐的游艇东倒西歪。 海水不断冲刷着侧边防护钢板,溅起浓厚的盐水落在二人没有表情的脸上。甚至都不用手抹一下。 都单手抓住侧边的扶手,坐着不动。 “有钱人真厉害。” 濯看着天空,没有任何声调的感叹。 在这样的钢铁巨兽面前,什么4000台无人机,99辆超跑……简直弱爆了——完全没有可比性,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是薯片厉害。”零说。 “嗯,确实……”濯望着五颜六色的夜空,“……得承认,很惊艳。” “嗯。”零象征性地应了声。 然后二人继续看着屏幕中上蹿下跳的大叔发呆。 …… 时间悠悠而过。 游艇被吹打的东倒西歪,可能是河面风大,也可能是濯的手已经很累了。 濯‘一不小心’抓着扶手的手掌脱力松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向另一边,侧臀贴上了零的身体。 然后止住。 “风有点大。”他继续盯着屏幕说道。 也许烟火大会上的演唱会挺好看的,他需要好好欣赏欣赏。 目不转睛看着屏幕。 过了两三秒,他感觉得身边的小人儿悄悄挪了挪位置,身体的接触消失,零缩到了沙发的一角——像是默默缩在角落里的猫。 非常不凑巧的,河面又风大了,游艇又开始晃了, 木质椅子被擦得太亮了,如今又沾染了海水,变得更滑了。 就像没有摩擦力一样! 所以再次身不由己地向零那个方向滑过去。 半边身体都贴在了一起。 零现在已经坐在了沙发的角落,若非有扶手拦着,恐怕已经半个身体悬在外面了。 尽管如此,她又动了。 像是动用了某种功法,小小的身体缩得更小,双手撑在扶手上,上半身探出去,甚至已经不能算是坐在沙发上了,全靠扶手上的双手撑着……再次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船体再次晃动。 濯身体一歪,倒了过去。 “……” 零都懒得瞪他。 不过她终于不再动了,她也没地方躲了,如今她的下半身已经可以算是脱离椅子了,只有双手撑在侧边扶手上,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除非她站起来跳进河里去。 濯也不动了,似乎他真的只是不小心‘滑’过来的,眼睛始终盯着屏幕,像是屏幕里正上演着脱衣舞娘的艳舞。 零感觉手脚有些僵硬,保持这个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双眼盯着水面上的倒影,似乎是打算通过河面反射来欣赏烟。 宇都宫濯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零也不动,好像无声地达成了某种协议,又好像只是两块石头雕像。 濯双眼有些失神,耳边的声音很吵。 天上仿佛礼炮般的烟火不断升空。 岸边的惊叫声没有停过。 四面八方都是巡洋舰上那位大叔的咆哮声。 好嘈杂。 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潮水打湿的t恤黏在皮肤上,原本海风吹来会有些冷的——如今也感受不到了。 仿佛有源源不断地暖意从与零接触的皮肤面积里传来,沁人心脾。 但却不掺杂任何一丝欲望。 他的心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地仿佛想要就这么睡过去。 …… 感觉只是一瞬间,客船上的演唱表演结束,最后的烟按照计划在空中盛开,画出了一副令人惊叹的空中作品,这肯定是今晚最大的烟火,它只有一发,却像是笼罩了整片夜空。 烟大会正式落下帷幕。 结束的太快了。 让人始料不及。 让人来不及防备,来不及做出反应。 表演节目的客船离开,随行燃放烟的游艇也驶向远方。 表演结束,江岸边的人群组建散去,夜市小摊老板们也正在收拾东西打样回家。 但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人们在江边聊着天,促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宇都宫濯在最后一秒也被那个巨大的烟吸引,此刻仍仰着头细细回味。 他的眼神微微闪烁,感知到和零贴在一起的身体有些发热,心口痒痒的,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金发萝莉,然而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两人同时别过脸去。 随后零‘噔’的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游艇内部。 大步流星。 感谢杠七万岁的500点币。 (本章完) 第177章 ,消失(一更) 第177章 ,消失(一更) 零走了。 濯独自坐在甲板的椅子上。 海水浪潮轻轻拍打岸边,伊丽莎白轻巡洋舰拖着狭长的水纹园区,偶尔还能听到岸边观众那里传来「安可」。 意思是再来一首。 濯没有着急赶回船舱,而是踩着蓄水的甲板走到围栏。 宇都宫濯靠在游艇边缘的铁围栏上,感受着手臂处带来的湿润与冰凉,发着呆。 船下的水是黑色的,在岸边碎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偶尔能看到色彩斑斓的小金鱼在海水中探头,摇摆着身躯游走——应该是摊子上捕获,而后放生的。 “好无聊。” 浩荡的风从脚下吹过,沾了水的衣服很凉。 宇都宫濯紧了下抓着栏杆的手,呆呆地眺望北方又眺望南方,一边是黑色无边界的大海,一边是熙熙攘攘将要褪去的人潮……濯感觉自己就像是卡(qia)在缝隙中的异类,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面对零的逃离。 濯真的感觉到很无力。 许多年前,零也许就是这样站在黑天鹅港的山头,俯视着身前身后的冰川,俯瞰这个世界。在最无助的时候,被零号带离了那里,逃离了地狱,一路流浪活到了今天…… 这种生死相依的经历就像是一座大山,让宇都宫濯望而却步。 濯没有资格去要求零什么,也不会去那么做。更不可能去追求她——并非不敢,而是不能。 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不在,最危急的时候和别人搀扶着闯过来,如今一切挺过来了……这个时候大言不惭的说一些幼稚的话,不仅傻逼,而且卑劣。 濯想了很久很久,直到额头的水露凝结到一定程度,顺着下巴滴下来。 他才慢悠悠地转头,一步一步走向来时的路。 …… 回到舱内,就看到苏恩曦坐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啊,去洗澡吧。”苏恩曦懒洋洋地拿着遥控器,正在调换电视机里的节目。 “……嗯……好。” 濯看向四周,并没有找到零的身影。 “三无也回房间洗澡了,”苏恩曦抬头说,“哦对了,三无说最近几天有些事情,就暂时留在我这里了,等什么时候处理完再联系你。” “哦,”濯没有什么精神地点头,慢慢走向楼梯,随后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苏恩曦之前的话才在脑子中连成一句话,猛然惊醒。 顿住脚步,转头问:“几天?” 苏恩曦捏着一块薯片咔嚓咔嚓小口啃着,目光盯着电视屏幕,点头:“嗯,具体时间不清楚。” “……哦。” 濯应了声。 “闹矛盾了?”苏恩曦头也不回看着电视,随口问道。 “没有……”吧。 濯自己也不确定算不算矛盾。 “也是。”苏恩曦点点头,“三无那种人,确实很难发生矛盾。行了你快去洗澡吧。” “嗯。” 他这才走向楼梯间。直到身形消失在楼梯间的阴影里。 沙发上的苏恩曦这才转过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定定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零说离开几天时间,是真的离开了。 从烟火大会结束后,濯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紗千子和修一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毕竟濯是一个人回来的……所以到家后就询问了这件事,问是不是吵架了什么的,濯都搪塞了过去,说零在这里也有朋友,她来咱们家做客只是目的之一,另外也要去朋友家住段时间……这样说的。 没有零的暑假也会如常过去,他只是需要按点下楼吃饭而已,只是没人叫他起床,没人把三餐送到床前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没有搬回到三楼的房间,仍旧住在四楼的阳台。 一方面是觉得零可能突然某天就回来了。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零可能会突然回来。 日子就这样像过去那样流逝着,濯除了吃饭外就整日缩在房间里看那些看过的书,或者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紗千子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明说。 又开始拉着濯各种地方跑,认识不同的女孩子。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要么活泼充满朝气,要么害羞内敛纯洁得像一朵小……可能是这次紗千子下了力气,面见的女孩子都挺可爱的,都是那些放入二次元绝对能成为主角,或者女二的美少女。 濯也收敛了过去的漫不经心,开始顺从紗千子的安排,或多或少地和那些少女聊了聊天,有时也会在双方家长的目送下出去逛公园,逛沙滩…… 他已经很认真了。 可十几天过去了,那十来个女孩子的名字和相貌濯一个也没记住,倒是他们中的个别幽默善解人意的家长让他留下了印象……后来紗千子也停止了这种「广撒网的相亲」。 听紗千子说,那些女孩子都记住了我,并且几乎所有女孩子的家长对濯都是挺满意的,有想要他们继续接触下去,甚至直接原地结婚的意思。 好像相比起同龄女孩子,濯更讨那些父母的喜欢。 很奇妙。 也可以说是玄幻。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做到这些。 当他问及紗千子的时候,紗千子却卖了个关子,不肯继续说下去。 有点可恶。 八月份的酷暑,即便有空调的调节,闷在房间中仍旧让人心绪烦躁。 暑假最后一天,濯依旧在7点钟就起了床……这种准点就醒来的事情好像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根本不受控制……但他倒在床上没有起来,直到9点多,楼下的紗千子叫他下去吃早餐的时候,濯才会伸着‘迟到两小时’的懒腰下楼。 饭后,濯坐在四楼的阳台晒着太阳,看着手机里零的照片默默发呆。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他今年18岁,他的未来明明才刚刚开始,怎么就变成了如此毫无希望的模样。 这段时间,濯暗自说了无数遍要振作起来,也努力去认识别的女孩子,可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烦了。 这个世界除了一个零,难道就没有再让他觉得有意义的事物了么。 濯不明白。 (本章完) 第178章 ,要是你在就好了(3000字加更) 第178章 ,要是你在就好了(3000字加更) 庭院里的杨树上可能趴着一百只知了,各种让人心烦意燥的声音吵个不停。 濯觉得很烦,却也没什么办法。 站起来又坐下,怎么都难受。 这种心情很难用语言诉说。 就好比你坐在那里,心烦意燥想要砸东西,然后有人当着你的面拉了坨粑粑。 然后你还不能打人,因为犯法。 而他拉粑粑不犯法。 嘎吱—— 身后的卧室房门被人悄悄打开。 转过头,是轻手轻脚的紗千子,手里捧着托盘,托盘里是刚烤好的饼干和果汁。 “今天就要离开了吧?” 紗千子将托盘放在书桌上,直起身说道。 “嗯啊,下午就走。”濯说。 “姆姆姆——要不要出去走走?听说最近镇子要整建了,以后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紗千子说。 “不要,”濯从阳台边爬起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外面太热了。” “真是!就知道伱会这么说。”紗千子不满地撇撇嘴,来到床脚坐下。 濯默默看着他眨眼,瞬间明白,这是要开始长篇大论的节奏了。 “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 紗千子笑得很开心,左手比‘yeah’贴在脸上,“又到了时别已久的妈妈匠心时间——” 宇都宫濯的眼皮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哎呦,干嘛这幅表情!”紗千子鼓起嘴拍打他,“真是的,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子——” 然后坐回去,“好了,现在呢,让我们先聊聊梦想吧。儿子你的梦想是什么。” “……” 濯一时没出声,用死鱼眼看着紗千子,过了会儿才缓缓地说:“我的梦想你不知道吗。” 从小就写进作文里了,那时候不是请家长了吗。 还问。 “而且为什么要问这个,有什么关联吗。”濯又说。 “那哪能算啊,那时候你还小,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作为男子汉当然要撑起一个家了!”紗千子说。 “你想多了,”宇都宫濯摆摆手,“撑不起一个家,能撑起被子也行。” 紗千子闻言,佯装生气的样子上前,气鼓鼓地捏起他脸颊两侧的肉——没怎么用力,但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随后松开坐回去,一拍大腿。 “胡说,给你个机会重来一遍。” 紗千子盯着濯的眼睛,认真说道。 “……” 濯与她对视良久,确认紗千子这次好像是认真的。 他默默低头,认真的想了想,脑袋从左边歪到右边,又从右边歪到左边:“不用工作就有钱拿,这算不算梦想。” 啪—— 紗千子猛拍他大腿。 这次用力有点大,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刺痛——最关键的是紗千子拍完他,就自己捂着拍人的那只手吹气。 看来她也挺疼。 “呼呼——再想一个,比如想做的工作,或者感兴趣的一项活动,”紗千子朝掌心吹气降温的途中抬头,说,“emmmm……梦想不一定非要是做什么工作,妈妈也不是那个意思。任何事情都可以,比如想去看看北极的极光?想要环游世界?这一类的都可以。” “喔——” 闻言,濯箍着嘴巴拉长音调,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音节。 却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紗千子无奈地扶住额头,“什么都没有吗?” “那也不能这么说。”濯略带犹豫说。 “什么什么,快说!”紗千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追问道。 “梦想嘛,这东西还是要有的,若不然以后喝醉和别人吹什——疼,别打了。” 濯说到一半的话,被紗千子再次用暴力打断。 随后他无奈地耸耸肩,“就算你这么逼问我也实在没什么梦想啊,如果你问的是梦乡我倒是可以聊聊……还有,干嘛突然问这个。” 紗千子抱着手掌瞪他一眼。 “因为生活疲倦的话就要在里面中和一些温柔的梦想啊。” “……”濯沉默了。 无法苟同。 没有梦想才会更轻松吧,没有欲望,无欲无求那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紗千子的想法和他截然相反。 “你现在才十八岁耶儿子,十八岁!”紗千子说,“我十八岁那会儿,学校里追求我的男生都要摇号,那时每个女生都幻想着一位最英俊的王子身骑白马,成为杀出重围的将冲到我们面前,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求婚。 “这才是十八岁该想的事情!” “哦哦!”宇都宫濯点头如捣蒜地应合。 ——前一条,绝对是吹牛! ——后一条,那你的梦想看来没有实现,老爸既没有白马,也不像是有那种杀出重围的气魄。 “所以啊,喜欢,喜欢海,喜欢日出和日落,浪漫的年纪不能活的太无趣!!!” 紗千子喊得铿锵有力。 “哦,是吗,原来是这样,”濯‘深以为然’地点头,“所以?” “所以出门转转吧,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总憋在屋子里是不行的。” 紗千子突然平和下来。 “我知道了。” “嗯,那我就先走喽——”紗千子说完,非常利落地起身摆摆手,就这么走了。 结果就是,说了这么大一堆,就是为了让他出门转转。 “……” 挺无奈的。 不过也习惯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窗外的蝉鸣还是那么吵闹。 濯看了眼书桌上的泡芙和果汁,想了想,还是拿起来一口塞进嘴里,一口气喝掉果汁,换衣服准备出门。 ……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砰—— …… 街道外。 天上的太阳能充足,很亮。 湛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朵云彩,干净的像是拿水冲过。 迎面而来的是夹杂着腥气的微风,裹挟些许路边野的香味,轻轻地卷到他的身边。 炎热。 已经想回去了。 随后,宇都宫濯一路上很少遇见人,就算有人路过也是躲在墙边的阴影里赶路。 碰见了某位曾经见过的熟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主要是对方先打招呼了,他其实已经把那人是谁给忘了。 又路过了小时候没怎么玩过的公园、经常光顾的干洗店、去过几次的儿童装商店等等…… 一路上没有任何目的,沿着太阳的方向一直走,走到哪算哪。 反正只是走走,根本没有目的。 最后天色渐渐暗了,太阳从头顶飘到最西边,也不知道几点,路边的柱灯亮了,商铺外挂着的霓虹灯也亮了,只有西边的太阳越来越淡…… 途径海边的时候,又见到了捞金鱼摊位的阿婆。 别的商家已经早早收起了摊位的设备回去,等待明年的烟火大会,或者下一个节日到来…… 阿婆似乎没有帮手,只能自己动手,她上了年纪,行动慢吞吞的,佝偻着腰。 金鱼池已经被放空了,堆在木质推车上。 阿婆推着车往某个方向走。 一步一顿。 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看了半分钟,阿婆仍旧在他的视线内……想了想,默默地走到推车后面,开始推车。 车身并不重,根本不需要用多少力气就能走。 感到身体突然一轻的阿婆愣了下,转头看了宇都宫濯一会儿,然后让开了位置,又从腰间挂着的口袋里拿了一根苹果出来。 说是送给他。 赤红色的苹果,裹着焦黄色的衣,外围包了一层食用面纸,最外层是透明薄膜。 濯想了下,还是选择接下,随后放入了口袋里。 鼓囊囊的。 接着又是来来回回十几趟,阿婆的家并不远,但濯的运送工具只有这个小推车,很不方便。 来来回回十几趟才把所有的东西送回去。 阿婆家不大也不小,很干净,看样子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出摊的……也是,第一次见面就想送给他和零一人一个苹果,现在又送一个——太慷慨了。 老好人。 阿婆的丈夫几年前走了,寿终正寝……阿婆没有子女,也不缺钱,所以就想在死前把钱出去,在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上。 虽然不明白送苹果,和出捞金鱼摊的意义在哪就是了。 可能阿婆有自己的回忆吧。 自己的惊艳岁月。 在阿婆家坐了会儿,简单说了会儿话,就与阿婆告辞离开了。 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在身后,影子拉得很长。 路边那只绿眼睛的黑猫又来了,漆黑毛发油的发亮,看起来平常伙食不错。它跟着宇都宫濯在墙头慢吞吞走着,小小的肉垫踩在石头上,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宇都宫濯看了它一眼,摸出口袋里的苹果递过去。 黑猫转动眼珠看了眼苹果,然后自顾自地低头舔舐自己爪背的毛发。 看样子不是因为苹果。 宇都宫濯收回苹果舔了一口。 表面很脆,不是很甜,但有一种浓厚的味道,舌尖触碰到的那一刻就几乎复活了宇都宫濯的味蕾。 这种微甜的味道,是零喜欢的,她喜欢甜的,却不喜太甜。 “好吃。” 濯没有任何表情,自言自语。 最后转头看了眼彻底落下的夕阳,还是不明白今天走了一天有什么意义。 无聊。 烦躁。 他转头看向墙角仍在跟着黑猫,挤出笑容,对黑猫说:“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感谢雾起她未归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 (本章完) 第181章 ,躺沙发(第一更) 第181章 ,躺沙发1(第一更) 8月31号,这天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新学期的开学第一天。 经过了班级讲话、座位排选、和发布通知后,就可以解散了。 放学是在午饭前。 时隔已久,濯再次选了一辆脚踏车出行……说起来,买的那辆脚踏车被落在老家了,当时零说她有办法运过来,现在她人已经不见了,自行车自然被丢在了伊豆……沿着阔别已久的路线去了趟便利店买了份便当回家——这种事情也是很久没做了。自从和零认识以来,濯基本就告别便利店了。因为当他发现自己有所需要的时候,零总能从某个神奇的角落将东西拿出来。 吃完饭后,濯懒懒地窝在沙发上。 如今自己再次能够独占整张沙发,他的姿势也不用再被限制与侧躺——完全可以横躺在那里。 暑假过后,班级里的很多人好像都发生了改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大家都挺开心的。 即便班里少了个人,而且往日课间大家都会偷偷看她……如今人不在了,也没有谁受到影响。 该开心的还是开心。 该说笑的还是说笑。 「所以说,你的人缘还真够差的啊。」 濯单手盖在额头上,为某个失踪人士而感叹,并且缓缓闭上了眼睛。 新学期的突然开学……也不能说是突然开学,只是他觉得突然……让濯有些疲惫,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吃完饭后特有的倦意,以及安静没有任何声响的环境……濯转眼间就进入了梦乡。 在过去的一年里,其实开学与否对濯而言,差别真的不大。 当他回到一个人的时候,再离开父母的家,独身一人生活在东京时,才终于感受到了这种落差。 一开始的时候,濯也是独自在东京租房。 那时他的感受是无拘无束,特别自在! 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简直是天堂! 现在再次回到这种生活,感受却截然不同了、 脚边沙发的内侧摆着一个正方形的蓝色枕头、厨房里打包整理好的餐具、阳台上被收拢起来的晾衣架、面前黑着的电视机……方方面面,都在点拨着他的情绪。 对濯而言,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并不会让他这么敏感,平时也不会想起这些。 ——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犯病,大家白天的时候都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现在就到了犯病的时候。 也可以叫做发癫。 那些东西就好像是浮出水面的泡泡一样,刚一出现就会消失不见。 其实并没有那么伤心,刺痛也不过是一点点而已。 ——分界线—— “eco!这把eco!直接rush,下包就算赢。” (village boysn dj blyatman……) (rush!rush!淌火出谁怂谁儿子——) (冲冲冲!我先上了兄弟们我死了,车后车后!!!) 头戴式耳机里是《csgo》队友们的大呼小叫,面前是27寸液晶显示屏,手持鼠标,键盘声啪啪响…… 上方是床桌一体式的单人床,电脑桌就镶嵌在床铺下面。 这样的床一共有四个,占满了学生公寓。 公寓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宇都宫濯一个人坐在这里……印象中现在是上课时间,室友都去上课了。至于他为什么不去?理由忘了,反正就是没去。 (b小来了b小——) “别叫别叫,我会出手。keep quiet,ok?” 操作的t一方角色躲在柱子后,对面的ct还有三人,而他的四个坑爹队友已经全铺该了,只剩下他一个;好消息是包已经下了,这局算他们赢…… 濯没有起大枪,甚至甲都没有买,手里只有一把格罗特手枪;而ct手里是ma、大狙、以及t方馈赠的ak。 不能硬拼。 他选择秦王绕柱拖时间,c4能不能爆炸交给上天和ct方的智商决定……然后,电话在不合时宜的时机响了。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心が空っぽになったから——” 濯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手边的白色iphone4s,没有选择理会。 电话可以晚点接,游戏输了可是要挨骂的。 第182章 ,躺沙发(第二更) 第182章 ,躺沙发2(第二更) “紗千子——” 电话里还有父亲修一压着嗓门的声音。 难得的训斥口气。 “我知道……濯你听着。”紗千子抱怨道,然后立刻对着电话说。 “我听着。” 濯看着电脑屏幕中暂停时限不断跳动的数字,有些急切。 希望老妈能快点吧。 “别插嘴!!” 他随口的应和,像是往炸药里丢进了一颗火星子,电话里的紗千子又一次冲着他斥责。 “……”濯抿了抿嘴,没敢再说话。 “紗千子。” “酷麦~……你听着濯,我们已经帮你订好了前往今天晚上前往种的航班,伱现在收拾……算了别收拾了,拿着手机立马去东京羽田机场,航班通知短信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不要告诉别人你买到了机票,自己一个人去。还有……” 虽然不知道紗千子在搞什么名堂,猜测可能是突然有什么特别好工作机会的吧,这么火急火燎的。 他将通话框最小化,翻开短信框,确实看到了来自东京羽田机场的航班短信,时间就在今晚22:22,还是挺工整的一个数字。 东京→bj。 国都到国都。 国际航班。 不过突然让他去种干嘛,奥运会不是在四年前就去看过了吗。 濯感到好奇,点开浏览器去翻看种最近的新闻,想找找是为什么。 “……还有修一已经把家里的钱都转入国际世贸银行了,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家里的证件都被我锁在化妆箱内层夹层了,妈妈把值钱的首饰也放在里面,如果能找回来你自己看着处理……” “……” 听到这里。 濯滑动手机屏幕逐渐停下来了,表情变得僵硬。 “妈……”濯犹豫地开口。 但被紗千子打断了。 “你别说话,听我说,听我说,我和修一这些年一直在收购公司的股权,虽然不多,但每年也能收到一定分红,你记得去办一下手续……” “妈——” 濯突然放大了声音。 “……” 电话里沉默了。 “妈,到底发生什么了,你都吓到……” 濯说着,突然顿住。 在紗千子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后,濯终于能够听到被紗千子不连断的唠叨覆盖住的动静。 最明显的就是各种很怪很怪的嚎叫,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像是女人和婴儿的哭声,隔着电话听到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另外还有海浪冲击墙壁和玻璃的声音,窗子咣当咣当响,以及咚咚咚的敲打声——像是什么巨大的家伙在撞击大门。 紗千子的声音继续响起。 “没什么好怕的濯,你已经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了。” “妈?” “妈妈很高兴你能考入东京大学,我要跟你道歉,我和修一都曾觉得你会辍学,所以才买了那么多股权,如果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妈还那些钱干嘛,咱们一家人多去旅游多好……” “妈?” “……妈妈在,妈妈在听。” 紗千子的声音很轻很轻,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急切与暴躁,她好像突然平静下来了,让人觉得之前的那些预感都是错觉,事情已经解决了。 这种臆想很快就被无情的打破了。 隔着电话,他隐隐约约能够另一边捂着嘴巴的哭声,那绝对是紗千子的声音,绝对是——即便声音很轻很弱,已经在努力不让他听到了。可那是自己的母亲,他不会听错的。死也不会。 “修一!!修一!!!”接着是紗千子的喊声。 “妈——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先告诉我什么事情!!!吗——” 濯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对着空荡荡的学生公寓喊着。 电话里没有再传来紗千子的声音,只有那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怪声。 濯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站起来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却没有任何办法。 过了一会儿。 “濯。”电话里是父亲修一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平稳了很多,这让宇都宫濯焦灼的情绪安定了些。 “爸,出什么事了,我妈为什么那样?” 濯的音调比起往日要尖锐不少,也没有平日那股子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的调调了。 这让电话另一边的修一轻笑了下。 “你妈……不想让你听到她在哭,呵呵,她现在哭的可厉害了。没什么事儿子,就是我和紗千子可能要走了。” “……走、了?” 濯刹住脚步,鞋子仿佛被强力胶黏住了再也抬不起来,他呆滞了一会儿,一个字节一个字节蹦出这两个字。 “是啊,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会活下来……”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说啊——” “冷静点濯,冷静点。” “你突然给我说这些,让我——” “没事的濯,冷静点。” 濯和父亲修一就好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度焦躁,一个极度冷静,好似掉了个个儿,是濯身处在对方的环境中。 “濯,你已经是个男人了,我不想说那些假话。家里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或者说是灾难,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可能要死了。你今后——” “对不起修一,让我再和濯说说话,对不起……” “……” “……” 几秒钟的时间里,电话里都是很微小的对话声。是父亲和母亲在说话。 这段时间里,濯全程呆滞得说不出话来,到现在为止他都有一半以上的心思,觉得父母在逗自己玩,可能是紗千子又想让自己回去了,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作弄自己。 直到紗千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呼……呼……濯?” 先是两次明显的呼吸声,然后才是紗千子的声音,带着特别明显的鼻音。 刚刚哭过。 “……”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妈?我爸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不会在玩我的吧。” “呵呵,就是在玩你——” 虽然紗千子的口气已经在笑了,可话语中的鼻音太过突兀,以至于光听声音,他就能联想到紗千子抹着眼泪挤出笑容的模样。 突然感到嗓子有些干。 “濯,妈妈也不想这么说,可是妈妈和修一真的要死了,你……” 又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喷出一股哭腔然后又被捂住嘴巴的呜咽声。。 濯还有些话想要问。 不过好像没有时间了。 电话里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明显的水声,声音之大仿佛巨浪就在眼前,那种古怪的叫声更加明显了,而且不止一处,各种哭嚎声、尖叫声、辱骂声都从外界涌进来……听动静,像是炼狱。 最后。 紗千子突然像是跳起来那样留下句“妈妈爸爸爱你”,电话就中断了。 听着手机中残余的两声‘嘟——嘟——’,濯歪了歪头,然后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183章 ,躺沙发(二合一) 第183章 ,躺沙发3(二合一) 画面转场。 浓郁的黑云压在头顶仿佛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飞禽走兽,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空气中飘着呛人的灰尘,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让人觉得牙齿上镀了一层岩粒。 脚下是没至膝盖的水,残破的瓦砾和破碎的砖石沉积在水面下,乱七八糟,散的到处都是。 熟悉的街道变成了废墟,高楼大厦都黑着,任何一个方向都看不到灯光。 嘟——嘟—— 宇都宫濯淌着水,双手护着手机,一直在打电话。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电话了,始终没人接听。 一阵带着腥气的海风吹过,沁湿膝盖的海水卷起涟漪,转角的石头一阵滚动,陌生又熟悉的邻居以漂浮的方式从面前掠过。 濯难以想象眼前看到的一切。 就在这时,天空中五道暗鸦一般的战斗机呈人字形排列飞过,白色的尾气在漆黑的天空中格外显眼。 濯抬头,转头,转身——眼睛一直追着那些战斗机。 然后,转瞬之间,五架战斗机像是被死神点燃的烟火,从左到右依次爆炸……燃烧着的机体残骸旋转着跌落,在不远处坠入水中再次掀起海浪。 咕噜噜—— 濯被迎面而来的潮水撞得猝不及防,跌坐在水里。 双臂撑在身后,仰天看着空中不断交汇、脱离、再次交汇、又脱离的两条黑白光线。 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好似万筒中繁复华丽的线条,拖拽着残影在天上划出各种各样难以理解的线条。 霓虹自卫队战斗机群只是刚刚接近他们,就被随手点炸,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跳出机舱。 濯愣了一会儿,突然惊醒,跌跌撞撞爬起来,朝自己家里的方向冲去。 空气很腥很潮,也能嗅到浓郁的恶臭与血腥气。 在漫到膝盖的水中行走很费力,没走两步路腿上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濯根本不敢去看那是什么,昂着头胡乱扯几下扯断,就继续走。 二十分钟后。 上气不接下气,耳朵已经出现耳鸣和心脏‘咚咚咚’的回响的时候,他才终于看到了自己家的小院。 破碎、腐朽的小院。 大门合着,但中间被开了个洞,一个超级大,足够两人并排钻过去的洞。 他抱着最后的幻想,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进去的时候,忽然被四楼书房的阳台吸引了视线。 那一刻他好像是看到了地狱中最森严的酷刑、见到了最丑恶的魔鬼,瞳孔瞬间缩小成一点,微微颤动,像是泛着锋芒的针。 那是世界上最熟悉的两道身影,他们抱团缩在阳台的角落。男人双手抓着护栏将女人护在下面,但他的下半身没了,女人抱着男人仅剩的身体,挂在栏杆外。 濯呆滞地歪了下头。 双目没有焦距,却在颤抖,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且模糊不清。 手脚失去力道,也不知道说什么。 难过? 伤心? 愤怒? 这些都没有。 脑子里是空的,既不悲伤,也不愤怒,像是一个失去发条的木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云压城的阴天之下,天空中的线条依旧在疯狂的运转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看不到,也不关心此时此刻,一个二十岁青年所感受到如同三九月严冬般的深深恶意。 关心他的人不多。 现在都没了。 无人在乎便是孤独。 濯的血冷了,心也冷了。 恰在此时,黑白两道线条以数倍超越音速的低空飞行掠过街道,地面上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前提下,沿途的玻璃全部崩碎,被淹没的街道中央被划开一道明显的分界线,海水向两侧冲过来。 打在濯的后脑,背后……他以狗啃泥的糟糕姿势,被海浪裹挟着撞在墙上,额骨正中墙壁,隐隐约约听到了骨裂声。 眼前一白,接着视线被红色填充。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濯没有抵抗,漂浮在水面上,眼睛追随着那两道一闪而过、又高高在上的线条。 天空上。 浓密的乌云像是被随意揉捏的玩具,忽然破碎,又不得不聚拢,然后再次破碎。两道线条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然后弹开,然后再次相撞。 光是远远地看着,就能想象到这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战斗有多么精彩。 酣畅淋漓。 濯的眼珠一直在转动,即便是远远地眺望,人类的眼睛也很难捕捉他们的身影。 太快了。 最新型的战斗机在他们面前就好像男孩手中的玩具,根本不敢再接近这个区域。 这就是神? 濯的视线中,原本均衡稳定的天平正在疯狂的左右颠簸。【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数个能够深交的朋友】……飞快地消失,相对应的:【赡养父母】【经营友情】【生活中的矛盾】【经营自己的未来】……这些右边的砝码也在消退。 两边的重量都在快速消减,天平左摇右摆,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像是有调皮的孩子在捣乱。 濯面无表情漂浮在水面上,无任何情绪。 前所未有的平静。 平静的过分,这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并不在乎任何人。 所以目睹了这些,仍旧这么冷静。 看了好一会儿天上的线条,直到他们又一次撞击后,各自退开,落向海边。 真的好没劲啊。 生活、生命、打架……还有神。 都好没劲。 濯在心中感慨着,看向自己的天平。 「我需要杀死他们的办法」 心中念头一起,一直闲置的写着【无】漆黑砝码瞬时从天上掉下来,它原本就如同漂浮的云那样飘逸,但它坠落的时候好似一座大山。 【无】砸在砝码右边,那一下整个天平都颠簸了一下,好似要散架。 与此同时,天平左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字迹看不清……紧随着,第二块【无】坠落,天平再次震颤了下。 【外智慧启动。启动中……启动完毕。】 【解:开始汇总。】 【汇报:根据已知情况与记忆对比,敌人有百分之八十九的可能性是新·白王赫尔佐格与路鸣泽(路明非),具备未知力量‘元素’的能力,具备惊人的恢复力,具备风行能力,具备超越人类的智慧、具备不能理解的武器、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开始汇总。】 【解:杀死对方的唯一方法只有动能。是否开始兑换能力?】 「嗯」【解:收到指令。】 咚——第三块砝码坠落。 天平左边再次出现新的砝码:【(哎,暂时不告诉你)】。 【汇报:结余不足,无法兑换防护手段,是否继续兑换?】 「嗯」 【解:收到指令。【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贞洁?】【勤奋?】【慷慨?】【谦逊?】【温和】【节制】【宽容】……】 随着脑子中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声音一声声念出来,天平左边的砝码一个个消失,堆积成一个新的东西。 【汇报:细胞结构重组中……舍弃碳基结构……舍弃氧化反应功能,改成内核变方式……修改基体轮廓……修改宿主生命定义……修改宿主死亡定义……】 【汇报:您的所有情绪即将消失,是否设置预备方案?】 「没兴趣」 【汇报:根据您的记忆,此世界为《龙族》的世界,所以即便您拥有了能够杀死他们的力量,也可能无法真正杀死他们。】 「哦,那就杀死他们」 【汇报:不具备固定时间线的方法,所以无法做到。建议方案:以均衡的方式打乱他们的计划,放走赫尔佐格,引出尼德霍格,只有尼德霍格才具备收束时间线的能力。】 「我的建议是:去他妈的均衡,把他们赶尽杀绝!」 【汇报:收到指令,去他妈的均衡。】 【汇报:三十秒后您将彻底失去思维能力,我将会暂时接管您的身体,并杀死在他们这个世界的生命。您还有什么指令?】 「哦,那就杀死他们……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不能彻底杀死他们?」 【汇报:是的。】 「……那我要你什么用。」 【汇报:我的诞生就是基于如此情况,时间线的重置一切都将重来,但他们会仍旧记得伱,故装载我的时候以半块砝码的代价,选择了平行时空的方式,如此我将存留到下个时间线。】 「……那么到时候,我就多出了三块砝码?」 【汇报:不,您同样需要付出代价。您的天平是基于公平准则建立的,无论您以何种方式得到什么,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同理,无论您遭遇什么不幸,都将得到相应的补偿。】 「……啊,这个我知道,靠努力考上的东京大学也同样有代价。」 【汇报:正是如此。】 【汇报:是否设置预留方案。预留方案中,我将带着您这次的记忆去到下个世界,您可以在一切未发生之前尝试杀死他们……如果失败,也同样有再来的机会,时间线重置将会带着您重来……一次两次三次,终有一次能够找到彻底杀死他们的方法。】 「……」 濯沉默了。 杀死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是他现在心中唯一的、仅有的执念。 可是听到‘在一切未发生之前’这些话的时候,心底那根弦却狠狠抽动一下,然后越来越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那样。 从这次的兑换就能看出来,要想得到战胜这些‘神’的能力,就必须倾尽所有才能做到。 而倾尽所有后,在一切发生之前杀死了他们——以同归于尽的方式。 这样值得吗。 不杀死他们,这一切都可能重来;杀死他们,自己就必须舍弃全部……简直是个死结。 濯其实也并不怕死。 其实人类这种生物,心底深处都有一股赴死的冲动……在几百米的高楼大厦上,你俯视着下方蚂蚁般的人群,为什么不会顺应心中的冲动跳下去呢? 因为有父母,有朋友,有亲人,有爱人。 很简单的道理。 活下来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设置吧……启动条件1:受到言灵攻击。启动条件2:当我感到孤独。启动条件3:#¥……@&……@」 【解:收到指令,开始启动预选方案。】 【解:身体重构完毕,下个世界见。再见。】 「……哦,好难听的道别词。不过……再」 ——分界线—— 濯一跃而起。 最后告别的最后几个字,并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微微湿润的视野里,映出的是一如往常的房间。窗外洒进夏日阳光,将未开灯的房间暖暖照亮。 屋子里只有宇都宫濯一个人,除了比平时更急促的呼吸以外,都是静悄悄的。 他长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一看时间,从打瞌睡开始,已经过了一小时左右,这算是打了个不晓得吨儿了,疲劳却一点没缓解。 ……大概是做了噩梦的缘故吧。 【汇报:记忆编码完毕,信息传输中……】 “……” 身心俱疲的濯,本该继续睡的,但他的睡意却一扫而空。 「大贤者」 【汇报:请说。】 「刚才那是什么?」 【解:将您预存在我这里的记忆,通过生物电流的方式在您的大脑中产生画面,以做梦的方式……】 「打住,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 其实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濯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解:真实的。】 「……」濯还想说什么,又突然收到大贤者的【兑换申请】,代价是两块砝码【无】。 「停停停,立刻打住!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再次回想了一下梦里,关于那个什么【预设方案】的内容。 他恍然大悟,又困惑的问。 「我孤独了?」 【解:是的。】 「开什么玩笑,这和梦里根本不一样吧,我家里人都好好的,孤独个屁啊孤独!」 没有得到回话。 可能是不屑与他辩解。 濯也愣住了好一会儿,坐在沙发上许久。 「先等等吧……先等等……」 (本章完) 第185章 ,两个半女人也能一台戏(2600二更) 第185章 ,两个半女人也能一台戏(2600二更) 大理石地砖铺成私人放映厅里。 宽大到足以当作床来使用的沙发,三个女孩端坐在上面……也不能说是端坐,因为端坐的只有一个人,板板正正的坐姿,双手贴在腿上,后背不着沙发靠背。另外两人,一人是懒洋洋的贵妃躺,一人是蜷着腿,手里抱着爆米……然后一起看着超大投影布上的画面发呆。 放映的电影是今天最新上映的《斯巴达三百勇士》,已经放映了一半,三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交流。 连交流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贵妃侧躺的女孩甚至打了个哈欠,看样子都要睡着了。 正播放到大臣与王后的对话。 大臣:‘你的丈夫正在为他的土地和所爱而战,如果我帮你派兵北上,你用什么回报我?’ 王后:‘一个现实主义者,希望他的王后那里得到什么?’ 大臣奸笑:‘我想伱知道……’ 然后王后脱衣服,大臣抱着啃…… 她们看的版本是未删减版本,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劲爆……对于某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苏恩曦而言。 所以她单手在沙发缝隙里摸索了一会儿,又把电影倒退回去,又看了一遍。 ‘一个现实主义者……巴拉巴拉巴拉……’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盯着她看。 “……” 苏恩曦左边瞄一眼,右边瞄一眼,小心翼翼地塞了口爆米到嘴里。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两人不说话,只好率先开口说道:“只有这个了。” “这样吗。”酒德麻衣若有所思。 “我是说爆米,”苏恩曦把爆米桶给两个人看,“然后这就是所有的爆米了,所以要在精彩的部分看。” 酒德麻衣点点头,心想:精彩的部分就是指大臣抱着王后啃。 虽然不能太理解,不过薯片的脑回路一向新奇。 苏恩曦又轻轻塞了一小把爆米。 嘎嘣嘎嘣的声音很响。 她吃了一会儿,等这段反复播放的片段结束,就站起来去把灯给打开了。 沙发上坐着的二人借着房间中明亮的灯光,看着苏恩曦啪嗒啪嗒跑进储物室里,拿出了一根手电筒。 打开。 手电筒散射的灯光照在沙发上,照亮了石英餐桌前的二人。 行云流水,没有间断。 酒德麻衣眨眨眼睛,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少女,没有收到回馈后又把头扭回来,跟着苏恩曦对视。 沉默半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酒德麻衣问。 “为什么你们看到这么露骨的画面,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书上说不管是谁都会害羞的。”苏恩曦说。 书上说。 酒德麻衣忍着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借着手电筒光圈转动,灯柱变成一条直线,打在旁边俄螺丝少女的脸上。 晴白的光映着雪亮的肌肤,仿佛看不到血色,没有表情,白得像是一块冰。 “她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这么淡定!!!”苏恩曦质问。 没有表情的少女缓慢地抬头,轻轻瞥了她一眼,又把头转回去,继续盯着大屏幕发呆。 “……” 苏恩曦看着无动于衷的二人,沉默了一下,问道,“真的不害羞吗。” “很害羞。”三无少女和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同时点头。 “骗鬼呢,”苏恩曦跨着脸,“你们两个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甚至红都没有红一下。为什么要敷衍一个未成年女孩?” “……” “……” 说完,沙发上二人都无言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起码我最年轻。”苏恩曦怨念满满地说。 酒德麻衣想了想。 “她是面瘫,”酒德麻衣收回指着侧面少女的手,指向自己:“我和你同岁。” “真残忍。”苏恩曦低头吃爆米。 桶里的爆米并不多,不够三个人分吃,苏恩曦也没有分享的打算。 默默无言地吃了一会儿,房间中就只有她一个人发出声音。 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耳边一直能听见斯巴达勇士的各种吼声。听他们的台词,已经完成了最终的决战,正在进行收尾部分。斯巴达勇士胜利了,但是也死了。 很快,大荧幕上就开始滚动制作人员名单。 三人就这么静静看着,苏恩曦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声。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怎么了?”酒德麻衣看着她问。 “是那边发来的报告。”苏恩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哪边?”酒德麻衣问。 苏恩曦翻了个白眼,懒得接茬……这种演技太浮夸了,她不屑于参与。 还能是哪边?能让她们操心的,除了种正在上初中的小白兔,也就是有东京的小狗狗了。 同时她偷偷瞥向沙发角落里坐着的少女。 那妞面无表情,脚掌踩在沙发软垫上,双臂环着小腿缩成一团,宽松的米白睡裤下落,露出两段白里透红的膝盖,把小脸靠在上面,细碎的淡金色头发显得脸庞朦朦胧胧的,眼睛在微弱的荧光下闪烁着。 瞳孔里光火摇曳。 “说起来你也快要毕业了吧,”苏恩曦看向酒德麻衣,“接下来你去照顾他,没有问题吧。”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接下来几年都没有什么事情做。”酒德麻衣手背抵着侧脸,狭长的眸子格外妩媚:“不过那孩子会同意么,上次来都不敢看我。” 苏恩曦点着下巴,回想了下,轻笑着说。 “公开、专一、不撩骚,这不是爱一个人的基本么。那孩子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所以干脆从源头上避免,都快让我刮目相看了。” “什么是基本?”酒德麻衣‘疑惑’地问。 “就是应该做的,不是付出的,”苏恩曦翻了个白眼,心里骂着猪队友,“自己去网上搜。” “哦~”酒德麻衣又问,“还是不明白,公开?公开什么了?” “我哪知道。”苏恩曦耸了耸肩。 说到这里。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俄螺丝少女蹭的一下站起来,冷着张脸提上拖鞋,面无表情往外走。 路过酒德麻衣身边的时候,她顿住脚步,转头俯视沙发上的酒德麻衣。 “你配不上他。” 她淡淡地说。 说完,也不等愣住的酒德麻衣有所反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放映厅。 砰——的一声。 关门的力道很大。 放映厅里的大荧幕上,播放画面已经停止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酒德麻衣呆滞地看着苏恩曦的后脑,苏恩曦看着被摔上的红木门。 半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什么了吗?” 酒德麻衣指着自己,一脸无辜+委屈。 苏恩曦扭头贱兮兮地笑:“别气别气,三无最近姨妈来了,脾气比较爆。” “她姨妈来了关我什么事?谁还没来过姨妈怎么着?!?” 酒德麻衣越说越气,本来她就是个捧哏,一个配角,只是配合苏恩曦引出话题,怎么现在大炮反而对准她开火了! “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 “嗤……” 得到苏恩曦的名为顺气的抚凶,实则为吃豆腐的劝慰后,酒德麻衣轻嗤一声,神态慵懒地躺回去,语气却是十分的不悦: “我怎么配不上他了?我配他八百个来回带拐弯!我腿比他命还长!说我配不上他?” 酒德麻衣危险地眯了眯狭长的眸子,不施粉黛仍旧同样明艳的眼睛靠拢在一起,声音压低: “我他妈配不死他!” “……” 瞬间,整个放映间一阵静默,苏恩曦呆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有些庆幸这次三无的炮轰对象不是自己,要不然自己可没长腿这么多‘明目张胆’的反驳。 她证据不足啊! 她正心里想着呢,如果自己被这么炮轰了,自己到时候该怎么怼回去。 就听见长腿那山雨欲来前愈发平静沉稳的低沉嗓音: “那小子住在哪来着?” “……” “说!” 面对这样的低气压,苏恩曦的义气只维持了0.65秒,然后当场招供: “东京都文京区b12街道前田公寓六楼607号。”她甚至没有停顿。 (本章完) 第186章 ,渐渐适应(一更) 第186章 ,渐渐适应(一更) 九月份的正阳天。 阳光明媚。 天气炎热。 开学第一天,中心高校的学生们还未从暑假的兴奋状态中调整过来,大家浮躁地坐在教室里,课间讨论着自己暑期的所见所乐所闻。 在濯尚未察觉的时候,《大雄的恐龙》于暑期档电影院轰轰烈烈上映,记者先前预测,人缘颇好的“哆啦a梦”肯定会超越《哈5》。因为机器猫是人见人爱,其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越了“加菲猫”。昔日加菲猫由真人与电脑特技做的猫一起出演,引得观者无数,想必这次“哆啦a梦”粉墨登场也会创造票房奇迹。 然而,记者的预测被首演打破了。虽然此前媒体报道该片是部动画电影,但很多观众,尤其是“哆啦a梦”的成年粉丝们都没想到,该片是名副其实的二维动画片。于是首映时,电影院里一片感慨和惊呼。虽然《大雄的恐龙》情节曲折有趣,但钱看电影的成年粉丝未免觉得亏得慌:若是在家看动画频道,整整一上午都是免费的。 “为什么不用桃太郎饭团驯养一头霸王龙然后带回来呢,说什么家里不能养宠物,还不是不负责任。” “怎么可能,你是想引发社会混乱吗?” “可以用缩小灯啊——” 作为充满幻想元素的作品,《大雄的恐龙》到底是勾起了很多人的恐龙梦,固然成年人会觉得‘亏得慌’,但对于学生党而言,依旧是兴致盎然地讨论着。 宇都宫濯趴在课桌,左边的座位还是空空的,耳旁是激烈的讨论声。 虽然少了一个人,不过一切仍旧井然有序地发展着。 九月的风轻轻吹着,带着些许沉闷的空气卷进哄闹的教室,扬起碎窗帘,卷起轻盈的书页,哗啦哗啦哗啦…… 天蓝的像海,捉摸不透。 云白的像云,轻松悠闲。 “睡傻了吗,云本来就是云。” 半梦半醒间,濯感觉好像有人用笔敲了敲他的脑袋。 这种自然而然接上他内心独白的独白也很熟悉,阔别已久,再闻的瞬间仍旧心跳漏了一拍。 “困。”宇都宫濯趴在桌上抬头,迎着窗外吹来的风。 额头细密的汗被吹开。 一阵清爽。 然后意识才清醒了些,看清了面前的人。 “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有”必要那么失望吗!”神田智和转着笔,站在桌子前。 他手里拿着一份表格……这家伙的手里总是拿着各种各样的表格,「志愿调查表」「暑假活动表」等等……宇都宫濯的视线从那叠纸张上掠过,眨了眨眼睛,望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神田说。 “做什么。”宇都宫濯问。 “出道。”神田回答。 “……”濯沉默了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然后面无表情说:“恭喜。” “我是说你。”神田智和解释道,“文化祭(学园祭)的舞台秀,我推荐了你。” “不是去当偶像吗,”濯说,“那这样的话我不答应。” “以后也可以成为偶像,一步步来嘛,都一样。”神田试图劝说。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 “……” 神田看到宇都宫濯又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阵阵无言。旋即转头看向教室中央的地方,冲那边的桐谷仁摇了摇头。 这次舞台秀的邀请是他和桐谷仁商量后决定的,濯这段时间的状态很差,虽然才刚开学,但作为认识很久的朋友,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了。……从昨天开始就顶着一副黑眼圈,到了教室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睡觉。午饭时间也是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便利店买的炒面面包对付,除了上厕所,全天都把脸贴在桌面上……固然濯之前也是这样的懒散的生活姿态,但最起码还知道第一次冲去教室干饭。 现在呢。 就像是个还会喘气的死人。 神田智和想了想,将讲台上的椅子拉过来,然后坐下来。 “我说伱,这样就行了吗?” 神田坐在濯的对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那样是怎样啊。” 濯的脸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的。 “那个人啊,就打算保持现在的状态啦?”神田说着,朝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觉得吧,那个人肯定不会讨厌你的,你也不会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惹人生气,对吧?” “……所以呢。” 濯知道神田也是好意,故而不会去说什么‘吵死了’的伤人的话。 至于零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他也差不多抿到了——保持距离。就像是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濯曾经对零说过的话,保持距离。 神田见他没有反驳,接着说:“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加优秀。” “嗯哼~” 濯发出意义不明的鼻音。 “首先从舞台剧开始吧,变得开朗起来。” “我才不要,麻烦死了,而且也没什么看头。” 虽然也是知道神田出于好意……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要他参加什么舞台剧。不如杀了他算了。 濯最后还是拒绝了。 … … 虽然生活里缺少了一个人,但濯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他还是有在半梦半醒间的时候认真听课,和仁一起去餐厅吃饭,没有加入社团所以放学后直接回家。因为家里没有人做饭了,所以回去的路上,会再次回到那家阔别已久的便利店,买份速食便当回去。 要说一些小变化。 也就是和往日相比,现在在学校的课间里,桐谷仁和神田智和总会想着办法找他搭话。 尽管心里清楚这两个家伙是多管闲事,濯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作为高二学生上了一星期的课后,这种‘新生活’的节奏也开始渐渐熟悉了,怀有的那份焦躁感也开始渐渐消失匿迹。 紧接着,就像是算准了一样。 在他慢慢接受自己今后的生活就会这样持续下去时,这天濯回到家里,准备用仙人掌下的钥匙推开门时…… ……大门被人从内部先一步拉开了。 感谢整点阳间玩意儿吧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20180325185731358兄弟的2000点币打赏。 ———— 这种低气压的过渡写着好不舒服,快进吧。 (本章完) 第190章 ,回归日常(二合一4400) 第190章 ,回归日常(二合一4400) “欢迎回来,先去洗手吧。” 零看见濯回来,站起身侧移了一步,接着又迟疑了片刻,然后才默默走到玄关的地方,接过濯手里的提包。 “emmm……”濯反应了一下,“欢迎回来。” 重复了一遍。 这所公寓租户的主人是他,所以该说欢迎回来的也是他才对。 不过这句‘欢迎回来’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怨气,对于零这种什么解释都没有就消失两个月,又没打任何招呼突然出现的行为,终究是有些怨气的。这种怨气算不上生气,去哪里,甚至一去不回都是零她自己的自由,濯管不着,也没资格管……所以这种类似小媳妇久居深闺深闺不见大官人的怨气他也不想表达出来的……可是没忍住。 所以话脱口后濯就后悔了。 太尼玛内个了。 就差嘟着嘴说了。 连忙转移话题。 “哦,对了,你事情处理完了吧?” 濯有点心虚地问着,毕竟和苏恩曦背后讨论了一番和零的事情,并且也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无论怎样,这些事情肯定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零正垫脚将提包挂在衣架上,听到了他的问题后,手指明显收紧了几分。 她扭头看了濯一眼,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本来就没什么事情。饭已经做好了,早点去洗手吃饭吧。” 她说着就放下提包走进了厨房。 “哦。” 濯应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零扭头注视他的那片刻,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东西。 而且今天她居然没等濯陪她一起做饭……就算她是刚回来,濯也才放学。 等濯心不在焉地洗完手后,零已经将饭菜于矮桌上摆好,而她依旧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濯坐在她身边都没发现。 ……是的,身边。 濯虽然性子温和,却也有自个儿的小心思,在如今‘宇都宫之心路人皆知’的前提下,将自己和零的距离尽可能束在贴身的距离,便是他小心翼翼试探性宣誓主权的小拳头。 这种行为在过去不自知的时候,是可大可小、两人都毫不在意的日常琐事——濯是已经享受过零的膝枕的人。相比之下,像这样贴坐在一起,本该是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才对。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 零心里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 但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赤心少年了——现在他心里没装好东西,全是小心思。 然而,令濯没想到的是。 等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浑身抖动了下,接着转过头正巧对上濯有些尴尬却故作平静的目光,随即突然默不作声别开了脸。 “你……” “你……” 濯和她几乎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收声。 随后濯笑一声,收回视线拿起插在米饭上的筷子。 “伱先说吧。” 仍旧和零贴着没动,濯如此说道。 其实在之前零像是受惊的兔子颤抖那一下时,宇都宫濯的心也跟着猛地跳了一下——毕竟这种事情是有前科的,生怕皇女殿下跟上次一样撒腿跑了,然后再也找不着影儿。 好在没有。 万幸万幸! 而零沉默了一会儿,用视野的余光看到濯已经夹了块土豆在碗里,端着米饭开始吃了,这才吐出一句话:“你课上的还好吧。” 提起上课,宇都宫濯立刻回想了自己这两天的课堂经历——没有任何记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清醒过来,这段日子的他是多么的浑浑噩噩,简直像是只会喘气的僵尸,脑子里没有装进去任何东西。 真没出息啊宇都宫濯! 真没出息! 还好零不知出于什么情绪,并没有朝他看过来,濯才压抑住了内心复杂到想要撞墙的情绪。 “嗯,反正就是日常的那些内容,学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那就好,”零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的事情说完了,该你说了。” “完了?” “嗯。” “……那彳亍口吧。”濯用勺子吃下一口米饭,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熟悉的汤汁味道,鲜香微辣,甜度被完全遮盖。 就连粒粒分明的米饭也是阔别已久。 “……” 咽下口中的米饭后,仍旧没有听到零的后话,濯不由转头看向她。 恰巧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零的眉头突然皱得很紧,一言不发。 濯很少见到她这么正经的样子,突然有种心底的秘密被发现,或者说,上课抄作业被老师抓现行的感觉——濯看着零的表情也不由有些紧张。 “没有别的了吗。” 零淡淡地说。 可能是错觉,濯忽然觉得零的语气有些冷淡。 “……没了。” 濯眨巴着眼睛回道。 “……”听到他的回答后,零无言地注视着他,眉头缓缓松开,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扭过头去。 濯一边注视着零的侧颜,一边想着要不要将苏恩曦的事情说出来——没有托盘而出的理由也很简单:不管怎么说,苏恩曦是零的朋友,就这么将她卖了,总有种挑拨离间的意味在里面。 ‘苏恩曦色诱我。’这种话怎么说都不好听。 犹豫许久,濯还是选择了沉默。 濯慢慢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 身边就是归来的零。 相比起过去,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已经接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0距离。 但感觉上却差了好多。 或许真的是太久没见,时间的力量过于可怕,再怎么样的曾经,重逢后都缺少了什么。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是憋闷,好在腿边、腰间的温度与柔软提醒着他,此刻零就在他的身边,不在别处。 二人依偎着,沉默着,刚刚所有的焦虑与不安渐渐消失了。 许久之后。 零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 “我会不会拖累你了。” 她的样子像是在望着前方的墙壁发呆,嘴里却很突然冒出一句非常奇怪的话来,听语气似乎还很正经。 濯不清楚是不是零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 但他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梦境’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他们酣畅淋漓的战斗,下方的无数生灵都是被余波波及到的残渣,轻轻一吹什么都没留下。 濯讨厌那些家伙。 可也不想豁出自己全部的【情绪】与【拥有】,去和他们同归于尽……不仅是因为这个交换是不可逆的,而且梭哈之后,极有可能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很不值当。 做到了父母也会伤心。 匹夫一怒说来容易,但终究是匹夫。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不仅是指他们的力量,他们的智慧、权力、见识……等等,这些他们同样处于顶峰。 匹夫拔剑冲上王殿,即便侥幸使王血溅五步,他的家族也会满门抄斩——这是肯定的,甚至不需要王去特意安排。 路明非再怎么牛逼,奥丁如果铁了心要杀死谁,他也拦不住!!! ……成熟一点,还是卡着时间点提前跑路比较妥当。 当然了。 除去这些因素,濯仍旧有一些自己的私人搅和在里面。 沉默许久。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和零的微弱呼吸声,其余什么声音都没有。 濯的目光放在厨房内的方向,锅碗瓢盆刚刚使用过,还没有收拾妥当。墙角的垃圾桶有颗菜叶梗露在外面,舒张着自己的存在感。 阳台开着,陈列在衣柜内的衣服已经挂在了外面晒着,被风徐徐吹动。 夏天的气息。 眼前有若有若无的淡金色丝线被空调扬起,落在脸上,痒痒的。 濯捻起贴在脸上的那根头发,在手指搓了搓。 第191章 ,学园祭的准备(三更3200字) 第191章 ,学园祭的准备(三更3200字) 另一边的教室里。 “文化祭的事情,他们有跟你说过吗?” 这里是放学后,负责文化祭的学生留守在教室里,围坐在第一排第二张桌子周围。那是零的位置,现在被七八个人围了一圈。 而零是觉得很吵,也不喜欢,就独自离开自己的座位,选择坐在了第一排靠门的位置。 ‘门神’位。 听到有人向自己搭话,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零漠然地看过去,然后点点头,又转回去继续发呆。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她没有兴趣。 “好,那我们现在讨论一下班级的盈利项目!” 有位活跃的女同学喝了一口冰镇过的桌上红豆年糕汤,喊道。 “欸~不是已经有舞台剧了吗?”有人问。 文化祭,又称学园祭,就是校园节目的意思。和体育祭类似,一年一次,也是完全由学生自己发挥,可以邀请其他学校的人来参观。主要是各个班级和各个社团为单位来创办活动。 “可我们总要收回成本吧?” 活跃女孩问。 “舞台剧可以收门票啊,”有人扶着额头,无奈地说,“只要有专门的售票员就好了。” 说着,这人看了眼门口处默不作声的金发少女,发现她还是没有表示。 售票员这个位置,自然是越可爱的女孩子去效果越好了。 显然让罗曼诺夫去担任这个职位的畅想要泡汤了。 活跃女同学回过神来打圆场道:“那就先把演员名单和后台人员定下来吧,台前台后都需要充足的时间排练。” 这位女同学翻着手中的册子,封面上写着《王子、公主、与赛亚人》。 嗯,很新奇。 完全无法联想出剧情。 “那么……有人曾经有过舞台剧经验,或者表演经验么?” 活跃女同学展望四周。 一圈的同学都动作夸张地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种经验。然后所有人看向一边显得有些另类不合群的零。 零也跟着摇头。 她确实没有过舞台剧,但仅限于舞台剧。 学园祭与她向来无关。 高一学园祭那天她早早就离校了,并没有帮忙班里的活动,然后呆在宇都宫家里做好饭,望着窗外的雨发呆,等着某人回来。 是的,零还记得高一学园祭那天下雨了,但学生们依然坚持这活动,临时去拿了很多雨伞回来。 那天零是准备出门开车把某人接回来的,不过坐电梯下楼后,刚巧碰上带着雨伞仍旧浑身湿透的某人站在一楼大厅。 看得出来是飞奔回来的。 随后他一脸无所谓地甩甩头上的水,嘴里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还上楼干嘛,赶紧愣着啊”的话。 零很聪明,很容易就猜到这人应该是一天没吃饭了。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有人会因为你做了饭,空着肚子忙碌一整天,然后在事情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跑回来,眼巴巴等着你做的饭。 零是知道宇都宫濯并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事情的,因为他放学总是第一批离校的那波人。 但好像有人拜托他了,所以就答应帮忙了。 平时不太熟的人,甚至没说过一句话……至于为什么零能笃定宇都宫濯没有和那人在之前说过一句话,也很简单:因为班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和宇都宫濯说过话。 烂好人一个。 这是当时的零,对宇都宫濯这个人做出的评价。 学园祭对那些学生来说非常重要。是缔造美好回忆的形式,也是让部门发扬光大的机会。社团部门会根据自己的特点,来创办相应的活动。比如画展、鬼屋、女仆咖啡厅、炒面摊等等项目。 经常会出现雷同的情况。 去年那天雨夜里,听宇都宫濯说过,当天有很多重叠的活动,尤其是女仆咖啡厅,一共有三个社团的想法撞在了一起。 零的思绪越飘越远,再次回神时,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面无表情等着解答。 “罗曼诺夫同学,伱有什么特别的建议吗,大家是集体嘛,都要发表看法的哦~”那位活跃的女同学跟她有些紧张,所以特意用了语气词缓和。 想了想后,“什么。” 她刚才完全没听。 这本是没有礼貌的行径,但美少女在哪里都是有特权的。更何况这个美少女竟然罕见的开口说话了!!! “演员名单,我建议采用超级赛亚人1的方式作为boss,宫本建议大猩猩变身,可是那样很浪费皮套!至于森森子说要加入一些青蛙王子的元素,让赛亚人在被公主亲吻后才会变身……” “超级赛亚人根本做不到吧!没有炫光啊!没有炫光的超赛我是不会承认的!” “只是超一而已,完全可以当作散去炫光之后状态啊!” “听不懂你们在讨论什么,我觉得kiss后变身还有点意思……” 争先恐后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在听完几人的介绍后,零想了想,说道:“女仆。” “什么?” “什么??” 人群安静下来,大家异口同声,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找个人来当女仆绑架公主。”皇女殿下看着周遭关注她的众人,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女仆绑架公主? 这个离谱的想法比kiss赛亚人更烂。 但谁让提出这个创意的人是万年不开口的「冰山女王」殿下呢。 “可以!”当即有人一拍桌子附和,“舞台剧没有规定女仆不能绑架公主,所以可以。” 接着反应快的人立马接话:“而且有种反差感!这个主意太棒了!简直和某人在大学录取志向上填写别人的名字一样有创意!” 零表情淡然地点头。 算是认可了众人。“要给宇都宫同学准备英式传统的女仆装吗?还是二次元风格的好一点?” 有人说着玩笑话,然后齐哄哄大笑。 大家都知道班级里那个‘隐形者’是唯一和罗曼诺夫有交集,能说上话的人。如今罗曼诺夫同学难得和他们说话,当然要以宇都宫同学的事情当作破冰口展开话题了~ “有点过分诶~”有女孩子捂着嘴笑。 “只是好奇。”开玩笑那人也没有恶意,笑着说。 然后冷不丁的。 零面无表情抬手指着自己身下的座位,没有语调变化的说:“传统女仆装吧,还有他的妆容找谁来画。如果没办法我可以解决,不过可能会影响到你们的妆容效果。” 她是这么说的。 包括开玩笑的同学,捂着笑的女同学,活跃的女同学在内……所有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同时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沉默片刻。 窗外的风吹进来,荡漾起红豆年糕汤表面的一层涟漪。 “认真的吗。”有人开口问。 其他人也是目光灼灼看着零,但是没有插口说话。显然已经有人把他们想说的说出来了。 零沉默了一下:“我也是开玩笑。” 你明明是认真的!!! 宇都宫濯同学最近肯定是惹到你了!!! 少骗人了!!! “欸,刚才那个kiss赛亚人变身的创意不错,不过要变身成超几?”很快就有学生理性地转移这个话题。 …… 等终于见到皇女殿下从教学楼出来,然后步行跟着她去取车,随后换跟着阿斯顿马丁走在路上。 靠近马路的车窗缓缓降下,一罐黑红色的冰可乐被抛出来。 三无少女也没有被外界的炎热劝退,没有再关上车窗,一直开着。 她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手肘垫在车窗沿,用手托着小巧的脸颊,侧着身子不停地打量步行的宇都宫濯。 丝绸般顺滑的淡金色头发被她别在耳后,一只湛蓝色的眼睛露出来看向濯那边,泛着盈盈的光。 天上的白云还在慢吞吞地挪动着身体。 “校园祭做什么。”她问道。 “不知道。”噗呲一声,宇都宫濯拉开可乐易拉罐,摇头。 “锻炼一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好伤人。”宇都宫濯的脸上没有表情。 “想一下怎么扮演女仆劫走公主。”零的语气平淡。 “什么?” “……” “你说话,这是玩笑对吧。” “不知道……” 宇都宫濯压麻住,停下脚步。 阿斯顿马丁也在路边刹车,因为是龟速,所以后方没有跟车,不必担心交通事故。 等了会儿,见宇都宫濯还是没有挪步的打算,零叹了口气,“想一下吧,已经签名了。” 濯:“……”你签的名也能算数?!那帮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去年冒雨帮了谁?! 岂可修—— 天空白云飘飘,风徐徐吹着,荡起车内少女肩头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 “我跟你坦白件事儿。”宇都宫濯抬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 “说。” 零转动着方向盘,明明车子已经停了,不怕轮胎磨损吗。 “前段时间苏恩曦找过我。”宇都宫濯抬着头。 “做什么。”零目视前方。 “色诱。” “恭喜。” “没答应。”宇都宫濯解释道。 “挺可惜的,”零没有语气地说,“这应该是薯片长大后第一次色诱。” 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跟你道个歉。”零突然说道。 “什么。”濯看向她。 “在这几天里,我在心底把你杀死了大概四十三次,”零单手捧着方向盘,转头看向他,语气平淡的说道:“有四十二次用了非常残忍的手段。” 很精确的数字,看起来真的有认真想过。 “……感谢那次的手下留情。” “不用客气。” “所以女仆的事情可以重新讨论一下吗?”濯引出正事。 零沉默的想了想,然后……阿斯顿马丁的轰鸣声响起,银灰色超跑瞬间弹射出去。 宇都宫濯吃了一嘴尾气。 “……看来不行。” 开始补更了……因为再不补这个月就过去了。 ———— (本章完) 第192章 ,乃一组特(一更) 第192章 ,乃一组特(一更) “邪恶赛亚人的手下——邪恶女仆绑架了公主,勇者、熊熊斗士、百变小樱一行经历艰难险阻,打败了邪恶猫娘、邪恶狐狸娘、邪恶女仆,最终战胜邪恶赛亚人,救出了公主。注:角色反串,赛亚人、勇者由女生扮演,兽娘和其他女性都由男生扮演。” 又到了新的一周。 周一。 宇都宫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念着手中的剧本稿。 “……”宇都宫濯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该评价为老套还是有新意。熊熊斗士是什么。” “不知道。” 邻座的零摇头。 “我可以申请扮演熊熊吗、” 只要不是女仆,他都能考虑一下。 “需要自备服装。”零说。 “好麻烦。” “是啊。” 宇都宫濯觉得有点热,干脆就趴在了课桌上。 冰冰凉凉,硬邦邦。 知道吗,上学期间,如果同桌或者邻桌是一个超漂亮的美少女,那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假装困了、累了、热了等等,找各种理由趴在课桌上,偷窥女孩的侧脸。 如果这个女孩不介意你偷窥,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一直看一直看。 这种感觉真是不可言说。 宇都宫濯看着左边的零,她今天将头发扎成丸子头盘在脑后,能够看到白皙修长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两鬓的流苏在光照下呈半透明状,湛蓝色的眼睛正扫视着桌面的某本书,密集细长的睫毛一闪一闪。 这妮子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夏天。”宇都宫濯突然说。 “怎么了。” “来了。” “可以一次性把话说完。”零全程看着桌面上的书。 “好。”濯顿了下,“如果我和路鸣泽同时掉进水里,伱是先笑我还是先救他?” 哗啦—— 那双仿佛像象牙雕成的小手一直在翻书的动作停下。 她无言地看过来。 濯躲开了她的视线,把目光放在了她的手上,那两只手美丽得少见,虽然小了一号,但是秀气修长,却又丰润白皙。 指甲修剪得整齐发光。 渐渐的,课桌不再凉快了。 宇都宫濯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把脸瘫在冰凉处。 九月份。 过了这个月,温度才会逐渐降低,中心高校的学生们早就舍弃了校规里的外套,同时摘掉了领带,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衣。 ‘啪——’的一声。 “不要总想这些奇怪的东西。”零伸出一根手指弹了下宇都宫濯的额头。 “哦。”没能控制住。 唉~真想把路鸣泽宰了啊。 这样他也不会有如此浓郁的妒忌了。 没办法,男人的占有欲是这样的,别说路鸣泽和他的事情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一样:自己的女朋友稍微和异性接近一点,就浑身不舒服。 这是通病,刻在基因里的。 木的办法。 而零的这点就完全用不着他操心,这妞就连别人坐过的椅子都不会再坐。 唯一就是路鸣泽。 路鸣泽…… 咦?为什么不直接用【无】去换路鸣泽的命呢? 他节省砝码的目的,除了作为底牌和救急用;另外的想法就是有一天自己把零搞到手了,或者成家了,工作了,买bite币发财了等等……遇到这些好事情的时候,自己不用付出代价,用【无】去垫底。 ……不用想,关于‘把零搞到手这件事’,牵扯甚多,而且肯定大部分和路鸣泽有关。 既然如此,直接把他做掉(一手握拳,一手比菜刀划过)……到时候的代价不是同样可以小一点? 宇都宫濯懵逼地眨眼。 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方面去? 光想着‘把零搞到手’后,直接用【无】去平替代价,自己则是安然无恙的热炕头。「大贤者。」 【汇报:请说。】 「如果我要买路鸣泽的命,可以做到吗?」 他记得梦里的时候,当自己许下‘杀死他们’的愿望时,那时候不仅用光了三块【无】,同样所有的【拥有】都梭哈了出去……就这样也没能搞定。 【解:可以。】 「……」 「可以?」 【解:是的。】 竟然真的可以?怎么会这样! 「代价呢,需要多少。」 【解:计算中……两块半砝码即可。】 「这么划算!!!」 濯惊喜了下。 听到可行的时候他已经足够意外了,没想到代价也这么小? 虽然两块半的砝码几乎把他的家底掏光了……但那是谁啊?那是能够重置时间线的至尊啊!!! 老实说,濯觉得两块半少了。 让隔壁穿越者见了还以为我们掏不起呢。 再加半块!凑够三块! 【解:是的,根据您的记忆,路鸣泽,代号零号,目前目前位于北西伯利亚的尼伯龙根中,被真·昆古尼尔钉在十字架上,处于半生半死的僵持状态。此时杀死他,只要打破这种状态就可以做到,昆古尼尔会彻底终结他的生命。】 彻底。 这可是濯梭哈都没能听到的字眼。 不愧是你,龙族世界最大的bug武器———昆古尼尔阿尼ki(大哥)! “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零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宇都宫濯的大腿。 濯从幻想中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个方向趴着,此时背对着零。 坐起来,看着零的正脸,她背后是迎着光的窗子,很晃眼。 零面无表情看着他,加大了手指头的力度。 “哦……我在想,校园祭的话,校外人员也可以进来吗。” 零眨了下眼睛,似乎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也没拆穿。转过去继续看书。 “不清楚。” 骗人。 我是没话找话,你才是真正的骗人。 你学会说谎了。 “你去年没有听我解释吗。”濯说。 去年文化祭回来后,他跟零说过‘外校来的人很多’之类的话。 “没有。” “那我现在再说一遍,可以。” “明知故问。”零捧着书看,淡淡地说道。 “谁不是呢。”宇都宫濯眯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一下午了。 有点夏乏。 至于趁现在做掉路鸣泽的事情……还是算了。 这种行为太小人了,而且可能会打破那些棋手之间的均衡。 让某龙一方独大,反而更不好…… 感谢god-cd兄弟的打赏。 感谢劳伦斯家赘婿兄弟的3174点币打赏。 给咱的第一个舵主鞠一躬。 感谢。 (本章完) 第193章 ,文化祭(二更) 第193章 ,文化祭(二更) 春困夏乏,秋倦冬眠。 吃喝拉撒黄…抱歉错了。 总之,这不是借口,而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温度导致细胞里相应的活性酶活性降低,人也会随之犯困。 这是人体的正常生理反应,夏天就应该顺应自然多多睡觉才对。 “人类是恒温动物。”零插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正张开小小的手掌,试图抓住宇都宫濯的整条大腿。 很遗憾她失败了。 “最近是不是又吃胖了。” “有吗。” “缺乏运动了吗。” “为什么这样说话。” “有吗。” 零突然沉默了,五根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捏了捏宇都宫濯的大腿肉。 “痛。”宇都宫濯语气平淡。 “可你的反应不怎么痛。” “一定要叫出来吗。” “请。” 宇都宫濯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记住了,你也记一下。” 零:“?” … … 中心高校的文化祭一共有两天,定在周五周六。 没有占用周日,学生玩了两天后,可以有一天的时间休息。 允许外校人员参观。 现在是周五的下午,文化祭已经开始了半日,但周五的上午人流量不是很大,除了本校学生之外,来参观的人不多,可能是大家都在上班吧。 下午逐渐热闹起来。 从走进校园大门开始,两侧就有专门的学生会成员佩戴‘欢迎’徽章接引游客。 通往教学楼的路上,到处都是卖炒饭、卖零食、卖章鱼烧等等……东西的小摊,也有专门的区域用来出售自己不需要的小东西,出售价格都很便宜,几百日元就能买好几本漫画回去。 这里是文化祭,大家都是学生,不以盈利为目的。 操场上摆着一个巨大的主舞台,用来给表演类社团演出用的。 现在正有一位男生抱着吉他唱歌,音色不错,音准还行,底下有一批小迷妹正给他拍照,还有一台从摄影社借来的摄影机,正在录视频。 后台也有两位穿着热裤的长腿女孩,是街舞社的,画着淡淡的妆容,在场下拿着毛巾擦汗。 她们两个刚从舞台下来。 观众席就是操场,大批的人站在那里欢呼,人头攒动。 这些能在外面公开表演的现充,到了大学一定能第一时间获得优先择偶权。 另一边的礼堂被布置成了一个超大的鬼屋,玻璃全被人从里面奉上了,是黑色的幕布,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这里人很多,正在排队。 无论哪里都很热闹,男生们在走廊里打打闹闹,然后一头钻进感兴趣的社团教室里。 目前是女仆咖啡厅的人数最多,看着平常穿着校服的心仪同学摇身一变,成为可爱温柔的女仆小姐,心中的小鹿自然就会撞得头破血流的。 其次就是动漫社,里面聚集了喜欢二次元的学生们,还有不喜欢二次元的老色批们——因为里面在在cosplay动漫人物,贩卖珍贵的同人志。还有一部分coser的任务是在校园里散步,然后给感兴趣的同学发动漫社的表演传单。 据说晚上在操场舞台上会有一场动漫社的表演。 集体coser的表演。 男同胞和女同胞都很期待。 总之。 中心高校的中庭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手里拿着路上买的零食。穿梭在此的不只有中心高校的学生们,还有外校的其他同学、一些学生的家长,以及社会人士。 当然也有人来这里蹭饭。 学生自己做的小零食价格实惠,味道也不错。 比如200円都能买到15个章鱼小丸子。宇都宫濯买了30个。 一个人吃。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跟个仓鼠似的。 “不烫吗。”皇女殿下有些关心的问,虽然还是面瘫没有表情。 语气也是不冷不热。 “烫!” 宇都宫濯含糊不清地回答,但仍然在用力嚼着嘴里的章鱼小丸子。 “你倒是成熟一点啊,”边上在调整状态的神田智和无奈扶额,“我们马上就要上台演……(这时宇都宫濯把熊熊头套戴了上去,然后看不到他的脸了,只有熊熊的棕色的鼻子一拱一拱的)……当我没说。” 等他咽下去后,又把头套掀开……刚才只是示范一下‘吃东西不影响表演,反正不露脸’。 然后他就蹲在上台的阶梯口啃玉米。 玉米高速旋转着,很快就被啃了个精光。 零跟在他身边盯着,似乎怕他把自己噎死……然后零用手里的饮料和宇都宫濯啃的坑坑洼洼的玉米梗做交换。 濯仰头喝水冲冲肠道,零起身去把玉米梗丢到垃圾桶里。 今天会忙到很晚,所以零没时间做饭了。 先用30个章鱼小丸子和两根玉米垫吧垫吧——这个理由自然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哦,忘了说。 中午也没吃饭。 所以很饿。 这里是学校另外一边的礼堂,室内舞台表演都会在这里举行,现在场上是戏剧社正在使用,在里面表演童话剧本《海的女儿》,下场才是宇都宫濯所在的二年b班所表演的《公主、勇士与赛亚人》。 瞧瞧咱们的名字! 完全猜不到剧情吧! 俩人蹲在台阶上,一个管喂一个管吃,配合默契,一点也不在意形象。远处参观教室的游客们,看到精致可爱的零蹲在那里,想要上前打招呼,可走近后又被吓跑了。 因为吃相实在太恐怖了。 顺带一提,今天零戴着王冠,身披铠甲,背后还有一条红色披风。 她是王子。 在濯吃饭的时候。 后台坐着的二年b班学生们,也就是濯和零的同学都离他们远远的,在他们眼里,这俩人的眼里好像冒着红光,会把周围的一切物质吞噬掉。 就算是个人,过去也绝对会被吃掉的吧。 “我闻到了一个很香的铁板豆腐,”宇都宫濯嘴里塞了两个章鱼小丸子,口齿不清地说:“待会儿要去吃吗!” “好。”零轻轻地回应,然后又递上两颗小丸子。 …… 接着就是舞台剧表演。 怎么说呢。 只能说,台下的观众全程表情呆滞,也可以说是僵硬。 不过没关系,因为台上的演员表情更僵硬,甚至全程没有表情,木着脸表演完全程。 毫无感情。 这里着重表扬一下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学,有这位在,大家垮掉的演技也都被衬托得很有渲染力。 王子披荆斩棘,一刀一个。 赛亚人的尾巴是一根木质扫把,绑在屁股上。 然后被王子干掉。 不过也出了个小插曲。 舞台谢幕,也就是赛亚人被零一刀劈死,公主被救出后……这个不讲武德的男公主张着膀子就奔着女王子去索要抱抱,被吓坏了说是! 然后熊从天降,一脚踹飞。 捏嘛的,老色批! 想得美! 熊熊都没有抱过呢! 感谢劳伦斯家赘婿兄弟的10000点币打赏。 给老板一个啵啵。 木啊。 (本章完) 第194章 ,可爱的仓鼠(三更) 第194章 ,可爱的仓鼠(三更) 礼堂后台的休息室。 里面很简单,只放了一张办公桌,桌上一面梳妆镜,桌边一个小冰箱,小冰箱里面摆着可乐、矿泉水、冰镇年糕汤之类的饮品,塞得满满当当。 合上盖子。 身穿盔甲的少女两只手各拿着一瓶饮料。 “就这样吗。”她仰起头问。 “还要留一张纸条。” 宇都宫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一支勾线笔,接着在白纸上写下一句话。 「我先走了。零说她也先走了。」 字迹清晰。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百円硬币,放在冰箱上方的小篮子里。这是自助冰箱,意思是自觉把饮料钱留在这里。 “好了?” “嗯。”濯点点头。 零低头看纸面,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宇都宫濯感觉的到,她的心情现在不错。 “你饿不饿。”濯问,零都没怎么吃东西,好像只在早上一起吃了点。 然后到现在。 她转过来摇摇头,意思是不饿。 “哦,”濯走在前面,拉开门转头看向紧跟在身边的零,“怎么这么开心。” “没有。”皇女殿下别过脸。 “你是不是也饿了?” “没有。” “不承认。不敢看我。心虚了。” 这是连珠炮攻击。 “……”皇女殿下慢慢转过脸,仰脸看着他,“没有。” 有点冷。 濯顿了下,舔了舔嘴唇,服软道:“……我开玩笑的。” 急了急了,她急了。 “吃不吃。”零冷眼看他,说道。 “吃。” 零又看了他两秒,确定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后才转过身去。 这次走在了前面。 …… 宇都宫濯和零从后门走出礼堂,来到外面。 人声鼎沸。 学生们都很忙碌,也很开心,往教室楼里搬着各种各样的器材,有的男生进去以后再出来,就变成了穿着女仆装的美少女。 “快点!c班那里的女仆不够用了!去替补!”一个戴着头巾的男生催促道。 另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男生敬礼:“乌拉!” 接下来双手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地往教学楼方向走。 “……” “……” 零远远地望着那边,目送那个男生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然后再转头看向宇都宫濯。 “不可能。”宇都宫濯立刻说道。 “你好敏感。” “是预警。” “真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 接着两人继续走,走了两步,零没什么来由地突然打开手中的饮料瓶,递给宇都宫濯一瓶。 宇都宫濯喝了一口饮料,问道:“现在去哪里。” 饮料是橙汁。 “铁板豆腐。”零走了两步,垫着脚往人群里面眺望,应该是在找摊子。 面前黑压压一片人,穿着校服的穿着cosplay制服的,还有其他学院制服的学生。 好多女生搂着白的大腿。 眼缭乱。 “可以让长腿扮演,她的腿更好看一些。” 零忽然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身穿cosplay制服的少女,平静地说道。 顺带一提,她指的位置是别人的大腿根。 别问濯是怎么知道的。 “……”濯这才移开眼睛,没说话。 那个穿着cosplay制服的少女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可能是电波,她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零还在用手指指着她的腿,所以不悦的皱起了眉……但很快风向就变了。 “王子大人——”女孩小声惊呼,激动地捂着嘴。 用双手。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指的是零。 零此刻的造型确实是男装,金色的头发被她收在了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很飒。 不过要声明一下,这不是王子大人,是勇者大人来着。 零没理会那个犯痴的女孩。 “那个是铁板豆腐吗。”零探出头,指了指远处排着长队的小车。 “是。” 零点头,领着他往那边走去。 濯看着她的后脑,又看了看铁板豆腐摊子前几十人的队伍,心里想到: 「原来是因为想吃铁板豆腐吗?」 …… 三十分钟后。 中庭草坪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坐在草地石沿子上大吃特吃,手捧着的盒子里装的就是铁板豆腐。 准确的说,只有宇都宫濯坐在石头上,然后一条腿伸直放在旁边石沿子上垫着,零坐在他的小腿上。 洁癖。 再准确的说,是宇都宫濯一个人吃,虽然零也捧着一盒铁板豆腐,不过没吃。而是紧盯着他不断鼓动的嘴巴,看到他咽下去后立马用手里的牙签送上另一块。 无缝衔接。 就是有点噎。 而且直接递到嘴边,没有空间去躲避。 宇都宫濯腮帮子鼓鼓的,咕叽咕叽咀嚼着思考,咽下去后说:“我像不像仓鼠。” “可爱的仓鼠。” “!” !!! 这是夸奖吗? 零竟然夸人了? 濯瞪大了眼睛看她,而零没有任何波动,仍旧举着铁板豆腐。 然后用铁板豆腐戳了戳他的下嘴唇。 “……” 濯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有一种饿,叫做奶奶觉得伱饿。 「原来只是想投喂吗。有这么好玩?那么高兴。」濯心里想着。 “在想什么。” “唔——”濯一口咬下嘴边的豆腐。 看来这次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想了想,说:“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二次元社的表演。” 据说今天晚上二次元社要搞一个大~~活动,也不知道有多大~~ 对于中心高校的现役高中生来说,由里奈那种已经算是足够重量级了吧,还有更大~~~的吗。 “我看起来像是无所不知的神吗。” 零递出新豆腐的动作中途停下,收回去放进自己嘴里,吃到了今天出门后的第一口食物。 然后才转头面向濯,表情微冷。 应该不是错觉。 濯眨了眨眼睛,“我有个朋友让我问的。” 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转头望向中庭的人来人往:“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 她抬手指着前方正在发传单的穿着cosplay制服的女生。 宇都宫濯思索了一下,“不想去,她没你好看。” “……” 零伸出去的手指清晰地蜷缩了一下,然后收回去。 “你去请求长腿,她会同意的。” “她也没你好看。” “不是。” “你是。” “不是。” “你是。” “好,可以不要再说了吗。”零不再争辩。 感谢兄弟们的月票。 (本章完) 第195章 ,而你我的朋友(一更2600) 第195章 ,而你我的朋友(一更2600) 来来往往的校园,像他们这样没地方休息,所以坐在路边的并不算少。 不过姿势这么奇怪的,也确实罕见。 “校园祭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俄罗斯少女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想看的表演晚上才开始。” “不是我想看,”宇都宫濯强调,“是我朋友。” “好,你朋友。”零深深地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再次睁开眼时,神色显得有些放松,“那你晚上准备做什么。” “回去睡觉。”宇都宫濯回答的很快。 “嗯?” “其实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宇都宫濯说。 “这样吗。” “是。” 简单地闲聊后,二人像是达成了默契,都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垂着脸,半眯着眼睛,接受阳光最后的轻抚。 眼底反射着夕阳最后的温暖,像是两只晒太阳的猫咪。 猫是很喜欢晒太阳的生物。 有的猫咪在晒太阳打盹儿的时候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表示它们现在很开心。 “咕噜咕噜。” “别入戏太深。”零睁开眼睛提醒道。 “不是我。”宇都宫濯摇了摇头。 接着,两个人同时扭过头,发现有只绿眼睛的黑猫正趴在身后的树干上打盹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的。 谁都没有注意到。 “好眼熟。”宇都宫濯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只黑猫和老家见到的那只长得很像……近乎一模一样。 猫也会坐新干线吗? 东京到伊豆海边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对野猫而言,这个距离是不可跨越的。 “伱认识?”零说。 “不太确定。”宇都宫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家见过那只。 “向它问一下。” “学猫叫吗。” “可以。” 闻言,宇都宫濯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来顾及这边。 随后看向零。 零也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学。”宇都宫濯都等着急了。 “……”零说,“我以为是你。” “我不学。”宇都宫濯说。 “那你刚看周围干嘛。” “随便看看。” “是吗。” 零说完就站起来,接着慢吞吞地走向小猫,树不高,抬手就能够到,零轻轻地把它抱了下来。 黑猫一点也不反抗,绿色的竖瞳盯着零的脸眨了眨眼睛。 被放下来后,用尾巴扫了扫她的裤腿,接着迈着猫步走向了教学楼的方向。 “那么现在要回去吗。”零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将自己从之前懒洋洋的状态中唤醒过来。 “不知道。” “要去里面喝点东西吗。”她手指教学楼方向。 …… 他们二人走在路上的时候,经过了中庭舞台。 舞台上为首的是一位戴着渔夫帽的少年,身后的马尾辫鼓手和寸头贝斯手,他们是被摇滚社邀请来的特别嘉宾,正在和街舞社的两位长腿女生坐着表演,动感的音乐一下子让天气更热了。 令人意外的,他们的键盘手竟然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穿着很嘻哈很潮流,站在乐队之中非常显眼。 铃木爱。 由里奈的好朋友。 圣诞节和风间琉璃有过交集的那个女孩。 她不是萨克斯号手么,怎么转职了?而且风格变化好大。 真奇妙。 …… 宇都宫濯于舞台下走过,跟上皇女殿下的脚步,拐入一条由石子铺满的小路。 旁边栽着两排杨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挡住了晚间最后的夕阳。 “去哪里。”宇都宫濯看着地上断断续续的影子。 “教室。”零走在前面,淡淡地说。 “教室在这边么。” “可以走过去,”零回头瞥了宇都宫濯一眼,“外面人太多了。” 濯点点头。 穿过小路,两人经过了学校便利店,秉承着‘来都来了’原则,买了两块炒面面包,淋了很多蛋黄酱,边走边吃,接着出门拐入教学楼。 教学楼一楼大厅有很多工作人员在这里休息,外面热,这里凉快。濯见到很多动漫社的人也在这里,穿着精致的cos服装,最显眼的是《fate》的阿尔托莉雅,不过那只阿尔托莉雅似乎染了头发,黑色的,不够还原。 濯侧头看了眼跟前‘男性勇者装’的三无少女。 果然,零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阿尔托莉雅’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准确的说是零,目不转睛看着宇都宫濯他们走远,神色有些发愣。 ……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中心高校里依然很热闹。 中庭那里香味很浓郁,全都是章鱼小丸子、烤馒头、珍珠蜜饯之类的小吃,售价不贵,味道过得去。除了本校学生外,还有很多校外人员都来光顾了。 教学楼里也一样热闹,各班级都在自己的教室里准备活动。 尤其是女仆咖啡厅。 比如眼前这个。 二年a班。 由里奈的班级。 宇都宫濯随着零身后,站在门口向内张望。 然后就看到:有热情的顾客拍打着男·女仆的屁股,男·女仆也娇羞地叫着‘讨厌’回应,然后温柔地为客人们端茶送水,甚至还有喂食环节。 “请问还有空闲的女仆吗?”一位胖胖的男子在他们后面进门,问店长,“我想要吃草莓。” “来了来了!!” 熟悉且中性十足的呐喊声。 濯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桐谷仁同学穿着英式传统的黑白女仆装来到那位胖胖的同学面前,看了一眼小胖同学后说道:“原来是柴牧啊,那你可以免费体验喂食环节!” 也不管小胖同学满脸抗拒,桐谷仁把一颗草莓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嘴里。 其乐融融。 濯:“……”这不是我认识的仁,仁已经死了,死在了多年前的雨夜。 还有,桐谷同志! 你应该是二年b班,也就是我们班的吧!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由里奈的主意——这个恶毒的女人。 至于为了爱情勇敢穿上女仆装的桐谷,濯要说:他不是joker!不是joker! joker是扑克里的大小王,是制胜的关键,而你,我的朋友,你只是一个clown。 接着。 濯一言不发低头,拉住零的手腕穿过女仆店的教室,往楼下走。 一楼大厅还是很热闹。 大家都坐着休息,看到这刚刚才上去的二人,不到三十秒又下来了,都奇怪地打量他们。 濯拉着零脚步没停,穿过大厅,走出教学楼,又进入小路。 然后在小路里,看着两边的树干长得笔直的杨树愣了下。 “为什么又回到这里,”宇都宫濯又看了一眼树木,它们像是两列格尽职守的卫士,遮风挡雨样样精通,“不是说要去喝咖啡吗。” 说完,回头去看零。 被拉住手腕的零也没见羞涩或者抗拒,还是很安静,像个被人摆置的洋娃娃。 她低着头没回答,接着侧脚轻轻踢了下宇都宫濯的小腿。 学校的黑色圆头小皮鞋。 硬底。 有点疼。 “什么。”濯问。 “是你带的路。”零抬头看他。 “我知道咖啡厅在哪吗。”濯明知故问。 零看着宇都宫濯不说话,她的眼底有着杨树的倒影。 一只喜鹊从天空飞过。 零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你不知道。” “所以呢。”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推卸责任吗。”零接着问道。 宇都宫濯用空闲的手抓了抓零头顶接在一起的辫子,又轻轻扯了扯,语气平淡地说道:“罗曼诺夫先生,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都是在说废话,真实目的只是想抓你的手。” 零仰头看着他的侧脸没有接话,也没有动作,任由面前这个幼稚的男人摆弄自己的头发,湛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蓝天和绿树。 濯把弄了好一会儿,差点把零的头发弄散了,这才松手。 “怎么了。”宇都宫濯问。 因为现在的零正看着他发呆。 听到他的声音后,零才慢慢地把视线收回去。 “回去吧。” 然后,濯的小腿又被踢了一下。 “哦。” 上个月打赏加更算错了,咋都没人提醒呢。 25000打赏是9更,算成了5更。 加上月票13更。 一共22更。 之前算成了18更。 我可真实诚,没人说自己还提出来。 ————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96章 ,石头剪刀布(二更) 第196章 ,石头剪刀布(二更) 天色渐渐变暗。 出校门的时候,中心高校已经开始亮起灯光,有的学生在里面挂起彩灯,里面依旧热闹非凡,有些下班的白领也凑进来,试图回忆起自己的高中社团时光。 宇都宫濯逆着人流前进,身后牵着某金毛萝莉。 马路对面,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路边,静静地等候着。 当零摁下车钥匙,超级跑车应声闪起灯光时,立马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谁能想到,这辆车的主人竟然是一个高中生。 有点高调。 余光扫视了周围,然后趁其他人把目光都放在零身上的时候,麻溜钻了进去。 轰鸣中掀起一阵风。 阿斯顿马丁如游行于地面的沙丁鱼那样穿行着…… 濯靠在车窗边,侧眼旁观两边的景色飞快倒退,就连别人的私家车也是……零是不是超速了? “你不饿吗。”宇都宫濯将注意力收回来,放在开车的女孩身上。 “还行。” 零正专注开车,目不斜视。 濯点点头:“罗曼诺夫先生真厉害。只吃了三块铁板豆腐竟然只觉得还行。” “只有宇都宫小姐一半厉害。吃了60个章鱼小丸子,13块铁板豆腐和两根煮玉米竟然还能说话。” 零平淡地怼回来。 “没有的事。” 宇都宫濯‘谦逊’地摆手,表示那都不算事儿。 “接下来要我使用敬语吗。”零问。 “可以。” 沉默片刻。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轿车们井然有序地排起长队。 濯无聊地浏览窗外的车子、人群、建筑……然后就被一栋三叶草标志的大楼吸引了视线。 先是四名站的笔直的保安拱门大门,很长很宽的台阶后,是进入大厦的旋转门。 大楼很高,高到坐在车内都无法望到它的顶层在哪里,除非把头伸出去。朝南的这边被一层银黑色玻璃包裹,这是一种带有太阳能板功能的玻璃,从内部往外看是半透明的,从外界完全看不到里面,而且还能吸收太阳能。 石英大厦。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宇都宫濯看着路上的一辆红色轿车说道。 “是吗。” “我放别人鸽子了。” “可以想象。” “你是捧哏吗。”濯扭头,给了三无妞一个无语的眼神。 宇都宫濯接着说,“有个朋友约我在这里看他的演出,不过我给忘了。” “这样。” 零点点头。 宇都宫濯拿出手机,想给风间琉璃打个电话再约个时间,不过一会儿又把手机放回去了,思索片刻后问道:“这些名字叫做俱乐部的,是不是要么很高级,要么就很内个。” “分情况。”零握着方向盘解释,“不过一般情况下很高级的地方都少不了你说的‘内个’。” “哦。” 濯点头,表示收到。 对话终止。 一阵沉默后。 “伱想去吗。”宇都宫濯突然问。 “你想去吗。”零反问。 “你想去吗。”宇都宫濯又问。 “你想去吗。”零也很固执。 “停。”宇都宫濯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 “你想去吗。” 零转头直视着宇都宫濯那双棕色的亚洲人瞳孔,看得很认真,思索后笃定地说:“你想去。” 宇都宫濯不说话了。 同样的问题,两个人问出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宇都宫濯有朋友约他在那里看演出,他问零‘你想去吗’,那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而零这么问……(自己悟去,就你聪明。还在评论区教起我感情观了,我的天。) “其实没那么想去对么,很高级很灰色的俱乐部……只是朋友约你了。”零说。 看着皇女殿下说这些话时肯定的眼神,宇都宫濯波澜不惊地伸了个懒腰,说道:“没有特别想去。” “那就不去。”零说。 “好。” “更喜欢在家里的休息活动吗。”零说。 “对,”宇都宫濯点头,“喝可乐、吃薯条、打游戏、玩手机和睡觉,都可以接受。” “你是猪吗。” 零轻轻打了宇都宫濯的肩膀一拳。 “可能。”宇都宫濯揉揉被打过的地方,心想着这妮子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 这可不好。 两人的战斗力明晃晃在那摆着,濯根本反抗不来。不能让她养成这个习惯。 接着皇女殿下也学着宇都宫濯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摸了摸白皙的脖颈,左右转头,像是在做什么准备活动。 “石头剪刀布,你赢了就可以去,我赢了就呆在家里。”零如此提议道。 “我出石头。”宇都宫濯立刻说。 “……” 然后零就沉默了。 她原本的意思是让上天决定,结果这人直接把决定权丢给了她。如此一来剪刀石头布就没了意义,不想让他去就说自己出布,想让他去就说自己出剪刀。 有点卑鄙。 “为什么让我决定。”零问。 宇都宫濯靠在车窗上,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迁就你。” “那我也出石头。” 零想了下,兵来将挡。 “别耍赖。”宇都宫濯警告道。 “你是猪。” “为什么骂人。” “没有骂人,”零淡淡地说,并把右手放在身后,眼睛看着宇都宫濯,“石头、剪刀、布。” 宇都宫濯赶紧跟上。 随后,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都出了石头。 芊芊玉手确实攥成了拳头,透着婴儿白,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挤出水来,白白的肤色,想那初雪一般,却看不出一点苍白。 很好看。 宇都宫濯看着零的手,说道:“耍赖。” 零面无表情把手收回去,重新放在方向盘上,脸上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平局,你自己决定。” “我不知道。”宇都宫濯诚恳地回答。 确实。 濯也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去。 夕阳西下。 入夜。 绿灯亮起。 路灯打开,整座街道明亮起来,周围的车辆拥挤着前进,人们来来往往。 零坐在那里把控着阿斯顿马丁的方向,白皙修长的腿绷得笔直,消极厌世的脸蛋仿佛随时都在诉说着世界的无趣。 “如果要去的话告诉我一声,在外面吃饭也说一下。”她说。 “哦。” 来,让我们有请各位情感专家解答一下这章的隐喻。 就只是石头剪刀布水了一章? 二哈就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我确实是,这就是水字数的流水账。 千万别深思。 就像我上本书的秦惶背夏弥,就只是占便宜和撒娇,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我是大聪明。 我是傻逼。 (本章完) 第197章 ,时光俱乐部(一更) 第197章 ,时光俱乐部(一更) 周六。 学校的文化祭仍在继续,文化祭持续两天,周五周六,周日才会结束。今天才是第二天。 银灰色的跑车夜色之中,反射着皎洁的月光。 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处格外引人注目。 女孩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远处的红绿灯倒计时,开口说道:“已经没有问题了吗。” “没有问题。”宇都宫濯回答道。 他当然知道零在操心什么。 时光俱乐部的注册名称是「meteor club」,是一家邀请制的私人俱乐部,并非宇都宫濯想象中的酒吧或者歌舞伎厅。更类似于舞会。 顺带一提,meteor的意思是‘流星’,不知为何会被翻译成时光。 简单来说,meteor club就是一次上流社会的聚会,只不过规模比较小,而且条件苛刻——苛刻的不是受邀者的财富或者社会地位,而是年龄。meteor club禁止25岁以上的人加入,而且meteor club本来就只会邀请有一定社会地位和财富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meteor club更像是各家族公子与名媛的私人舞会。 当然,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宇都宫濯没去过。 社交次数几乎等于0. 由此可见,宇都宫濯对这种场面的理解有多么片面。 因此零特此给他做了很多攻略,然后定制了一份详细的计划表,以短信的方式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在今天早上就送到了宇都宫濯的信箱。 此时天渐黑。 零点点头,又问:“结束后需要我来接你吗。” 虽然meteor club的聚会场地在石英大厦顶层,但不代表34层、33层……这些楼层不能使用。而石英大厦,肯定就有豪华客房供人暂住,或者共度良宵。 “换一种问法可以吗。”宇都宫濯说。 “结束后需要我来接你吗。”零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 一字不差。 “……”濯斜眼瞥了下她,道:“晚上肯定要回家的。” “那我把车停到时光俱乐部的门口了。”零说。 “嗯。”濯说。 银灰色的跑车重新启动,平稳地行驶着,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来到石英大厦门口。石英大厦处于市区黄金地带,交通便利,但没有停车场。可能是因为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大家都乘车,这样一来再大的停车场也不够用,最后造成有人有车位,有人没有车位,容易产生误会。 最后干脆大家都没有。 一了百了。 零调转方向盘,把跑车停在路边。 现在人还很少,只有几个路人经过,目光都在跑车上面停留了一小会儿。 有什么重量级人物来看演出了吗。他们想。 濯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向左边富丽堂皇的大门。 宽绰的大门的彩灯点亮,墙壁上的铁质有着高科技一般的风格,整体色调偏冷,光看入口像是一个安静的小酒吧。 恰在这个时候,阿斯顿马丁后方也有一辆雷克萨斯停在后面,头尾相接。 一位年轻的女孩从车上下来,女孩身材曼妙,酒红色的大波浪披在牛奶色的肩头,她穿了一件裸色的晚礼服,腰间镶满水钻,走起路来细腰非常晃眼。 她下车后似乎被前方的车辆吸引了好奇心,歪着头向这边看,似乎想看看车内的主人是谁。 宇都宫濯握着车门的手有些僵硬,因为不仅是那女孩看向了这边,他也被女孩曼妙的身姿吸引了视线。 不由自主。 然后他还感觉到了后脑勺的视线。 暗自叹了口气,宇都宫濯濯从车内走了下来,回头跟零打了个招呼后,带着详细的攻略表走向了时光俱乐部那里。检票人员是个光头大汉,他见到宇都宫濯后先是恭敬地低头,然后对宇都宫濯作出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没有进行身份验证。 宇都宫濯走进时光俱乐部里。 顺着旋转门走入一楼小厅,眼前的景色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暖色系水晶灯下,只有一盏青瓷瓶摆放在大理石地板上,自然随和的绿色小竹在瓶内招展。两侧是水墨画屏风,上面绘画着山鸟兽。 很简约。 也很柔和。 进到里面前,濯原以为这里该是富丽堂皇的,穿着小短裙的女孩儿列成两排,齐声弯腰,喊出娇滴滴的欢迎词,然后一左一右挽上他的手臂,伴随他一起走入电梯。 然而这里却异常简单,像是回到了重新装修的家。 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往里面走。 他的目标是35层。 之前那个女孩现在已经站在了电梯前,她好像很关注濯,单手摁在黑色宽圆帽上,回头看他,帽子中央盘了一朵白色的。 宇都宫濯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电梯门的另一边。 叮—— 电梯打开。 宇都宫濯跟着女孩往前走。 少女站在电梯门前面,通过擦得铮亮的电梯门折射观察他。 宇都宫濯一边控制着自己逐渐放肆的眼睛不去乱看,一边在后面东摸西摸。 电梯很大,能装一头大象。 墙壁上贴了很多简约风的壁画,侧边的角落里甚至镶了一台冰箱进去。 真的夸张。 如果再给张被子一个马桶,他能住在这里。 抬头,顶部是一份不太恰当的海报,《海贼王》中的索隆,躺在独木舟中单手举着一把白色的刀泪流满面,胸前是一道巨大的刀伤……看过海贼王的人立刻就能知道这是哪一集。 “好帅。”宇都宫濯面无表情地惊叹。 “啊?”黑礼帽少女茫然地回过头。 “没事。” 少女‘喔’了一声,走出了电梯。 顶层。 左右有两个房间,女孩进入了左边。 濯没来过这里,想一下,选择跟在她后面走……反正只要对方不是去厕所,应该就没错。 到了里面之后风格再次转换。 宽敞、宽广、宽阔,空荡荡的巨大舞厅。 柔和的白色灯光,照得很亮。 素白的壁纸,排列整齐的长桌,很常见的普通吊灯,以及最前方的大舞台……他感觉自己不像是来到了舞会,而是歌剧院。 但若作为歌剧院的话,台下又没有椅子,反而是柔和的地毯覆盖了整个楼层。 看来确实是舞厅。 (本章完) 第198章 ,舞会开场(二更) 第198章 ,舞会开场(二更) 这是宇都宫濯进入会场后的一个小时。 会场的外围是一圈绿色地带,各种鲜艳欲滴的绿植与朵被栽种入土壤中,形成了一圈绿化地带。 也可以叫做空中园。 属于无人问津的角落。 一个小时之前会场内便不再有客人到来了。 如今,大厅内只有身穿西服或者燕尾服的男士们闲聊,而女孩们早就进到了另一个房间准备,她们必须提前3个小时进行会场准备,练习舞蹈、试礼服、试容装。她们的服装和配饰都是由这里的私人工匠独家定制的。 一场舞会,一套礼裙。 正经到让他无所适从。 宇都宫濯在会场内随便拿了几串葡萄,此刻正悠闲地坐在顶层小园的吊篮里,一摇一摆地观察这些家伙。 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他没事做,还不如自己找个舒服的地方坐着。 随后。 灯光熄灭。 他心头一紧,立刻放下手机,扒着吊篮回头去看。 舞会要开始了。 有点紧张。 因为是第一次。 昏暗的大厅内,只留下唯一的一簇集光打在会场的角落。 接着就是缓慢清脆的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接触的‘嗒嗒’声,不急不缓,仿佛踩在了每位男士的心头。 女孩们身穿传统的白色礼服出现在灯光下,一位、两位、三位……千娇百媚的女孩们带着微笑出现,慢慢地走下具有英式气息的旋转楼梯,来到大理石大厅参加仪式。 显眼的白色礼裙,与若隐若现的白色大腿交相辉映。 旋即,女孩们按照下楼顺序依次站立成两排,面带含蓄的微笑远望着大厅中聚在一起的男士。 热情澎湃的音乐开始环绕在这座大厅上方。 舞会,开始了。 ‘在舞会上,一般都是由男性发出邀请。且女性只能在事先有约的情况下才能谢绝另一位男伴的邀请。并且不能表现出讥讽或者傲慢的态度。’——傻瓜攻略。 ‘女性只能邀请那些在一起跳过舞,或者彼此相知的男伴跳舞。这种邀请,男士无论如何都要接受。如果男士由于某种「十年九不遇」的重要原因不能应邀,那应当请求女士在他的桌旁坐下,或者陪她去旁边间。无论如何也不能生硬拒绝。’——傻瓜攻略。 ‘如果你邀请一位女士跳舞产生了误会,让旁边的一位女士认为是在邀请她,这时你不能声明「我不是请你,而是请伱旁边的那位……」,而应当将错就错,同这位女士跳上一轮。’——傻瓜攻略。 濯挪步到舞厅中,心里还在念着路上看过的‘零式礼仪’。 面面俱到。 其实从零给他的这些‘攻略’上就能看出来,舞会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礼仪、尊重。几乎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在提醒这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网络小说中会出现舞会打脸的场景?《龙族》中路明非和芬格尔为什么会落单?为什么被别人议论嘲笑?为什么两个男的跳舞? 只要走到女孩身前发出邀请就可以的事情,这俩货是一个没做。 顺带一提,在舞会中,同性跳舞也是不允许的。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已经是数十对男女牵手走到了舞台中央。男士扶在女孩纤细的腰肢上,女孩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男伴的肩头。 时不我待。 宇都宫濯刚想有所动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不会跳舞。 濯有些傻眼的看着越来越多的女孩在男伴的搀扶下走入会场,男同胞们也开始结队上前发出邀请,一走就是一片。到最后。 没了。 没了。 都没了。 想到了服装,想到了时间,想到了礼仪,就是忘了自身的硬件不行。 因为本来以他的身份,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接触到这种正规舞会,所以交际舞什么自然不可能想着去学习。 不过好在落单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俩哥们陪他一起站在边缘喝西北风。 濯站着想了想,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那俩哥们没有坐下的意思,应该是等待换曲休息的时候登台。 他就不必了。 说真的。 他心底里也不是很想去参与。 总感觉那些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就算强行加入进去也会觉得格格不入,浑身不自在。 于是在桌台上拿了一杯黄色的饮料……不知道是什么……开始往回走。 又坐在了吊篮上,这里干脆直接躺了下来。 耳边是悠扬的音乐。 时而激昂,时而轻缓。 男女欢笑不断。 “你好,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温和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濯此刻还优哉游哉地躺在吊篮里,一只脚垂在地上发力,躺椅一晃一晃的。 跟个老大爷似的。 闻声诧异地抬头,旋即眼珠子差点蹦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女孩收回发出邀请的手,双手环胸站直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哼哼两下,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呢!” 濯闻言皱眉:“仁知道你来这里的事情吗?” 站在他面前,身穿纯白色晚礼服,戴着丝制白手套的人,正是山本由里奈。 “啧!”由里奈不满地咂舌,“老古董你想什么呢,来参加舞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封建!古板!小心眼!” 宇都宫濯刚要反驳。 由里奈抢先一步在他脸前摆手,纯白色纱织手套非常晃眼。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老古董的话!先说好,我是陪‘小爱’来的。而且在你眼里这里是歌舞伎厅吗,怎么听你的意思,你来这里还是带着目的来的?……呸!渣男。” 小爱,铃木爱,由里奈的朋友。 濯往舞池方向眺望一眼,并没有看到标志性的双马尾造型。可能是为了参加舞会改变了发型,所以才没看到。 收回视线,继续和由里奈干架:“攻击性太强了哈。” “哼!就强就强,怎么,背着罗曼诺夫同学独自来参加舞会还不让人说了?呸!” “……”濯皱眉看着她,不说话。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199章 ,你的爱是为我量身定做(三更) 第199章 ,你的爱是为我量身定做(三更) 濯不说话后。 趾高气扬的山本由里奈气势反倒弱了几分,斜眼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犹豫片刻后,转头试探道:“分手了?” 濯还是沉默,眉头皱得更紧了:“……” “唉,别伤心别伤心,”由里奈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拍在他的肩头安慰道:“这可不是我马后炮啊,我本来就觉得你们不般配,两个闷葫芦都不说话……” “不是分手。”濯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啊?”由里奈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没什么。”濯犹豫了下,还是没能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什么嘛,话说到一半会被人剪掉舌头的。” 说着,由里奈吐出舌头,手比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中场舞曲结束,一直萦绕在耳边的歌声暂停。 山本由里奈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朝濯伸出手:“走吧宇都宫大人,下一曲就要开场了。” 「女性只能邀请那些在一起跳过舞,或者彼此相知的男伴跳舞。这种邀请,男士无论如何都要接受。」——傻瓜攻略。 心里跳过攻略上的话,知道现在是不能拒绝的,由里奈肯定也知道。 为他手写这些攻略的零,肯定也知道。 可为什么还是让自己来了呢? 早在昨天回家的路上,宇都宫濯就和零提到了这件事,并想把决定权交给零——也就是剪刀石头布,他出石头。 如果零不想让他来,那么赢下就好了,甚至不用明说。 如果零觉得无所谓,他可以去,那么零只要输就可以了。 濯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可偏偏零选择了折中的选项,平局。 然后让濯自己决定。 濯一直对自己深有自知之明,他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没什么定力、芸芸众生之中一个很普通的俗人——闻到美食的味道会流口水;见到好看的女孩会多看几眼;长时间的独处,如若有异性的距离过近心跳就会不争气的加速脉动;如果被某个人吸引了视线,长时间的关注,就可能会喜欢上那个人…… 他就是这么普通的人。 既做不到楚子航的心无旁骛,也做不到凯撒的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连路明非都比不过,路明非还是执着地只舔师姐一人呢—— 所以濯一直在控制自己。 遇到酒德麻衣的时候,告诉自己不去看她,只要不看她自然不会被她吸引;和苏恩曦独处时,时时刻刻保持着距离,为此表现得像个恐女症的傻逼。 一个普通的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真的很简单。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身材好,甚至可能只是因为赠送了一个小零食,就能喜欢上了。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濯也知道自己远不如凯撒、楚子航那么优秀,他可能永远比不过。 但他也在让自己不要那么糟糕,看到漂亮女生就他妈的春心萌动。 就是这样的条件下。 零让他自己决定来不来这里,来不来到团锦簇的乐园,和她人贴身翔舞,腰肢柔软,体香惑心…… 濯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或者这本身就是零的态度,她也很混乱,想逃避,伸手和放弃都做不到。 “想什么呢!真是——” 白色手套在眼前晃动,不等他有所反应,由里奈已经先一步嘟着嘴牵起了他的手。 她嘴里小声喊着“走走走”,牵着宇都宫濯走到了舞池中央,缓缓停下。 点唱机里开始放映《van the man》,轻缓的音乐绕来绕去,在头顶盘旋。 由里奈嘴里开始跟随节奏轻轻地哼着,抓住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女孩子特有的柔软与温热,让濯的手本能地缩了一下,像是触电。 而由里奈不管,她执拗地掰着濯的手,强迫性的摁下下去。然后白手套搭在濯的肩头。 微微仰着脸。 “别想了,就跟着我。” 她似乎猜到了濯不会跳舞。 濯恍恍惚惚地跟着她的动作而移步,节奏很慢,比周围的人慢了一拍,显得很笨。 格格不入。 即便这件事有点丢脸,但濯不是那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 他在乎别的。 距离太近了。 太近了。 由里奈身上并没有香水的味道,是最直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铺天盖地,逃无可逃。 濯低头,就看到由里奈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微微仰着小脸,双颊微微泛红,远胜‘皇家神苑’中漂流而下的樱。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这种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 濯别开脸。 不去看她。 渐渐地,濯也开始熟悉这种简单的交际舞。 动作越来越熟了。 而且由里奈的身体在不断靠近,身体前端少女的曼妙总是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胸口。 “由里奈……” “别说话!” 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我喝了点酒可能会有些失去理智,别太在意。要说就说……别,还是别说太多话。” 濯:“……”他只好闭嘴。 濯也不是傻瓜,如果到了现在还没发现什么,那可以回幼儿园重修了。 按照他的做法,此刻应该丢开由里奈离开才对……礼貌什么的濯可以不在乎,可这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丫头,把她一人甩在舞池中央,濯做不出来。 至于放纵自己的欲望……那不可能。 他可能是怪咖,但不是畜生。 ……一曲终了…… “我觉得有些事……” “哎呀呀,头有点晕,酒可真是个坏东西!哼!那个濯,对不起啦,我恐怕要先去休息了,”由里奈捂着额头,“你先慢慢玩吧,小心不要死在别人肚皮上哦~” 她说着,挂着灿烂的笑容摆摆手,朝着入口走了。 濯站在舞池中央,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情复杂。 直到又一曲歌声响起,耳边再次传来某位女生的邀约,濯面带僵硬的微笑谢绝了。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缓缓退场。 再次回到了边缘的顶层园。 坐在吊篮里。 一动不动。 俯视着透明钢化玻璃正下方,也就是石英大厦门口的路边,仍旧亮着车灯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本章完) 第200章 ,好厉害,想学(四更) 第200章 ,好厉害,想学(四更) 舞台上帘幕低垂,漆黑一片,客人们悄声耳语。 他们原本都是各个大人物的后辈或者妹弟,风月场所的常客,平日里都是推杯换盏大声说笑的,但今夜无人喧哗,宾客们都穿着考究的礼服或者长及脚面的晚礼服,淑女般矜持。 大家齐整整站在黑暗里,黑白相间的队列,齐刷刷望着舞池中央。 灯忽然黑了,有人敲响了樱木的小鼓,鼓者在鼓面上一敲一抹,鼓声嘶哑低沉,像是鬼魂在遥远的古代低声诉说。幕布拉开,素白色的女人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披散着漆黑的长发。 “世间一切幸福,皆月影中一现的昙;唯有孤独与痛,常伴在黄泉深处。女人清唱着,缓缓抬头,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眼角是凄厉的血红色。” 她的扮相像是黄泉深处的厉鬼,可身形中透着婀娜妩媚,便如绝世艳女裹着薄纱,让人心里微微一荡。 事到如今,濯见到如此场面也不会太过惊讶了……风间琉璃已经给他见识过了太多的讶异,习惯了。 风间琉璃且歌且舞,白色大袖像是白鸟的双翼那样展开,上面用墨笔写满了古老的文字,左袖象征太阳升起、万物生长和美梦般的人世,右袖则象征月亮升起、枯骨寒沙和永恒的黄泉。 登台的新人名为风间琉璃,剧目是《新编古事记》。 看过《龙族》的濯对此有些印象,这就是风间琉璃给凯撒三人组表演的舞蹈,并以此解释霓虹混血种的现状,并和他们达成同盟。 剧情很简单,就是说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神婚然后反目的故事。 其中划一下重点,就是:伊邪那岐送给孩子们礼物,欢快地舞蹈;伊邪那美却在黑色的薄纱帷幕后哭泣着歌唱。 素白的人形反复折叠,可见那被遗弃的痛苦是何等锐利。 最后是:须佐之男杀死八岐大蛇的壮举。 表演结束之后,休息厅内无人喧哗,大家都沉浸在刚才的表演中,有人怅然若失,有人悄声耳语。 “祖师拂尘挥一挥 引仙台见名讳 天赋异禀的是谁 仙门弟子数百位 驾祥云到处飞 啥时到我列仙位——” 宇都宫濯断断续续哼着自己的歌。 他侧躺在角落的园吊篮上,手里提溜着一串葡萄,吃一口吐一下、吃一口吐一下……背对着舞池。 早在上半场的时候,宇都宫濯就转过身了。 不是他不尊重表演者风间琉璃,也不是他讨厌风间琉璃。如果讨厌他濯就不会来这里参加舞会受罪了。 他只是不喜欢这故事。 其实《龙族》中的故事他都不喜欢。 全是悲剧。 从《龙一》到《龙五》,从头到尾都是悲剧贯穿其中,无论过程再拉风,结尾再怎么薄纱,说再多的烂话与情爱———都遮掩不住其藏在骨子里已经凝干的血泪。 叩、叩—— 吊篮轻轻颤动,有人在敲。 宇都宫濯转过脸去看,那样子有种窝在被窝玩手机被人抓包的感觉。 却见身后一米之处,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位挂着微笑的身影。 “濯君……” 风间琉璃早在表演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宇都宫濯了,表演结束后卸了妆就来了,没人认出他。 “是你啊。” 看到来人是风间琉璃后,宇都宫濯似乎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这么侧躺着说话,并且还把头放下了,继续枕在吊篮上。 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对那站着的风间琉璃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演出不错,栩栩如生。” “说笑了,”风间琉璃自然知道宇都宫濯基本没在看表演:“濯君在唱什么?” “《乐字诀》。” “中文歌……幸せへの秘訣?” 他把乐字诀翻译成日文,意思是‘幸福的秘诀’。“emmmm……差不多吧。” “能教教我吗?” “下次、下次一定。” 即便不懂这个梗,但也能从宇都宫濯的语气中听出大概。 明显在推脱。 “行吧……” 风间琉璃心里藏着事,所以也不强求宇都宫濯教他这首歌,便就此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心事重重的上前绕过吊篮,来到天台边缘站定。 他站在风口的位置,往前一寸就是百米高空,狂风将他的长发吹得像水中海藻那样狂舞……不过他一点没带怕的,反而慢慢坐了下来。 双腿悬在外面。 胆子真够大的啊。濯心想。 接着,濯就见到风间琉璃满脸纠结的转头看向自己,欲言又止。 “……濯君。” “怎么。” 宇都宫濯还是懒洋洋躺着,躺在这里能够俯瞰半个东京,还有小风吹着,可舒服了。 “……濯君。”风间琉璃又重复了一遍。 “……”这股哀怨劲儿是自己的错觉吗。 见状,宇都宫濯想了想,随后轻轻挑了挑眉,表情淡然的开口: “你也终于憋不住了,要在今晚跟我来一段真情告白?” “……” 听了他略带调侃的话,风间琉璃表情一滞,随即整个人便放松下来,神态悠然地耸了耸肩:“濯君,你也太自恋了。” 说完,他长出了一口气,语气怅然地道出了一定要邀请宇都宫濯出来的目的。 “我失败了,没有杀死王将。” “哦?” 宇都宫濯‘惊讶’地挑挑眉,并且像个听八卦的八婆那样,伸手递给他一颗葡萄。 “展开说说。” 只要不是告白,啥都可以聊、 “……”风间琉璃接过那颗还沾着水珠的葡萄,苦笑一下:“伱果然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宇都宫濯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葡萄串上咬下其中的一颗,咀嚼几下,‘噗’的一声吐到了楼外。 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风间琉璃再次苦笑,也把葡萄放进嘴里,学着他的模样把葡萄籽吐到楼下。 “我当时确确实实已经杀了他,他的血已经流干了,身体机能完全坏死,我甚至扯下了他的面皮……” 风间琉璃开始叙述当时的场景。 宇都宫濯是很挺想听这段故事的,毕竟在《龙族》中匆匆一句话带过的剧情,能被当事人亲口讲出来,这里面的感受天差地别。 不过风间琉璃吃葡萄的技术太厉害了。 纵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濯清晰的看过,他竟然把葡萄皮和葡萄籽一起吐出来了,只吃了果肉。 好厉害! 我想学! 感谢2022070315392263兄弟的100打赏。 感谢各位的月票。 (本章完) 第202章 ,将心比心(二更) 第202章 ,将心比心(二更) 虽然说。 无论是《龙族》原著,还是无数同人小说中,霓虹混血种棋盘的破局方法,千篇一律都是直指这个突破口。 这种已经用烂的办法。 但真要你想一个自己能用办法,还真他吗找不到别的。 还是只能从他/她身上下手。 “你去过源氏重工吗。” “这我未有机会,有幸进去的话我会拍照片留念的。” “成,”宇都宫濯接着说:“源氏重工,哦,就是你老哥的办公楼里,三十五层之上的楼层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只有特别身份卡的人才能进去。其中三十六层的地方被取名为‘ζ’,伱得想办法……” “上杉绘梨衣。”风间琉璃笑着抢答。 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闻言,宇都宫濯愣了下。 倒不是对风间琉璃清楚上杉绘梨衣的事情感到意外,风间琉璃毕竟是猛鬼众一人之下的人物,他能有自己的情报网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诧异的是这货念出‘上杉绘梨衣’这个名字时的表情,虽然在笑,但这笑容张扬又放肆,眸子里好似闪着光——此刻风间琉璃不施粉黛,外貌上是清秀少年的模样,但他的表情无处不在说明其‘极恶之鬼’的疯狂。 “呃——这个不重要,35层之上……” 濯回过来神,接着说。 “不!濯君。这很重要。”风间琉璃微笑着摇头,然后直视宇都宫濯的眼睛,“她才是你真正要说的重点对吧,即便你突然改口也骗不了我。你在担心什么呢,濯君?” 我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你犯病!你个疯批! 你咋不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现在的眼神就像是饥肠辘辘的狮子发现了瘸腿的小鹿,恨不得马上开足马力朝猎物飞奔。 真是槽了。 这幅丧尸看见新鲜人类的状态。 濯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即便他已经足够含蓄了,并没有直接把赫尔佐格的真相向风间琉璃坦白,而是间接的提供一个真正能给赫尔佐格造成麻烦的办法。他就是害怕这个兄控的疯批一旦得知真相,立马嗷嗷哭着去跟自己的哥哥交底。 但还有一件事。 既然这家伙是兄控。 那么上杉绘梨衣的地位在他眼里就很扎眼,如果有机会,他绝对会弄死小怪兽。 就比如现在这样。 宇都宫濯眨了眨眼睛,“你好凶,吓到我了。” “濯君,”风间琉璃对宇都宫濯的质疑很淡然:“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是很想亲手杀死那个取代我的上杉小姐,但请你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 宇都宫濯沉默了。 你说让我相信你。 可你他妈兴奋的黄金瞳都快藏不住了口牙! 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精神病的思维方式的,自然也不能理解疯子。 风间琉璃就是这么一个疯子,他一边能淡然地说话,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亢奋的情绪,还能口口声声说,让自己相信他。 沉默半响。 宇都宫濯深吸口气,表情认真。 “那姑娘和你想的不一样,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是被圈养在那里而已。” 话落。 风间琉璃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话,愣了一下,眼中若隐若现的金光也收敛了。片刻之后,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低着头,呵呵的笑。 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就看着他笑。 等着他笑完。 这件事必须要和风间琉璃说清楚的。 虽然上杉绘梨衣是白王事件内,核心中的核心,唯一可以操作的地方。但——她是无辜的啊。 倒不是因为濯看过《龙族》,所以心疼。 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纸上的文字终究抵不过岁月,就算再次回忆起那段剧情心头仍旧微微酸涩,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如果谁能把绘梨衣看的比生命更重要,就该买张飞机票把刀架在某作者的脖子上,让他写出绘梨衣的复活赛。 但是没有。 终究只是片刻心疼而已。 濯也是如此。 他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绘梨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该不会真有人觉得,跟上杉绘梨衣见一面,然后拿着游戏啊、零食啊、动漫啊什么的哄一哄,就能彻底得到上杉绘梨衣的信任吧? 濯可没有那么天真。 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百米的水下。路明非顶着‘审判’的领域去拥抱绘梨衣,如此,才有了后续的可能。 换个人去试试呗,看你死不死。 上杉绘梨衣只是没见过世面,不是傻子……好吧,可能本身也不是多么聪明,是个傻乎乎的姑娘就是了。 像是稚童。 对,就是稚童。 所谓稚童,三观、是非不够明确。 可能一不小心杀了你,她会内疚,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然后就没了。 就是这样。 而宇都宫濯之所以去跟风间琉璃强调上杉绘梨衣的无辜,是因为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将心比心。 正如神明打架,凡人遭殃的濯自己,他就是无辜的,被牵连的那个人。 那些龙王打生打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能吸收龙骨十字,打输了全家完蛋,打赢了什么好处没有。 去凑那热闹干嘛? 装逼? 显得自己很牛? 他是个懒蛋啊。 如果这些人约个场子划个范围,然后找个地方单挑,说谁赢了谁当新皇帝,谁统治世界……濯根本不会想着去掺和进去。 谁统治世界关他们这些普通人什么事? 咋地,还能不发工资了? 而且现在的世界,谁又知道有多么躲在黑暗里的龙在掌控权力呢。 他照样每天按时起床,按时上学,两年后考学,考不上就去打工。 根本没差。 他是被牵连了———固然这种牵连,相当于巨人战斗中无意扬起一粒沙粒,沙粒撞到了蚂蚁的家,这种程度。 濯认为自己挺无辜的。 太冤枉了。 将心比心,上杉绘梨衣也是这样,她也啥事没做啊,怎么啥玩意都要找她,要么直接弄死她,要么就将她作为祭品。 比濯都冤枉。 关键这妞还不能骂回去。 一定很憋屈。 (本章完) 第203章 ,有什么好看的(一更) 第203章 ,有什么好看的(一更) 宇都宫濯原本的想法,是让风间琉璃摸进源氏重工慢慢和上杉绘梨衣接触,取得她的信任。之后等到时机成熟了,就把小怪兽骗出来,养在外面……当然了,养在猛鬼众也无所谓,总之不能放在源氏重工。 理由很简单。 上杉绘梨衣是赫尔佐格几十年计划的关键,她作为‘白皇帝’的容器被养在密封间里十几年,只要她出事,赫尔佐格肯定坐不住。 但! 上杉绘梨衣的血统不稳定,很容易暴走,所以需要定期更换血清。 这个血清的更换并非想的那么简单,‘打一针就完事’根本不是这回事——她需要全身换血,而血清则是利用死侍的胎血制成的。 且每次换血都很复杂,需要专业的仪器,类似于癌症的透析,是个大型工程。 ……记得在《龙族》原著中,上杉绘梨衣第一次和源稚生的见面就是在注射血清后的手术台上,然后那时候源稚生送给了绘梨衣一台游戏机,从此绘梨衣就喜欢上了打游戏。 血清、死侍胎血、专业机器…… 在霓虹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就只有蛇岐八家或者猛鬼众了……虽然都在赫尔佐格的控制下就是了。 但凭心而论,濯感觉放在猛鬼众那里,都比放在源稚生那里强。 最起码猛鬼众里,风间琉璃还是能有一定话语权的。 而源稚生……一言难尽。 放在猛鬼众那里的话,关键时刻,风间琉璃是能做出一些事情的……风间琉璃和源稚生不同,很不同!!! 说到如何不同,那就必须提到源氏兄弟,也包括上杉绘梨衣在内,从小就被做了的那个手术———脑桥中断手术。 这个手术将人体的左右大脑之间的脑桥切断,从而形成两边大脑独立运行、互不交流的情况。然后在日后的成长中,被手术者一边的大脑在正常长大,另一边一直维持在空白的状态。赫尔佐格不知道从哪弄到一种方法,可以通过梆子声来回切换他们大脑中的人格。 像是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切换人格就是切换成了空白,直接变成废物,动都动不了。 风间琉璃不同,风间琉璃就是源稚女的另一个人格,他的切换,是从‘恶鬼’风间琉璃切换回唯唯诺诺的源稚女。 而且。 风间琉璃不像是二百五源稚生信任橘政宗那样,信任王将。 就算风间琉璃被王将用梆子声控制住了,风间琉璃也一定会想办法,而不是和源稚生一样到死都像个傻子。 何况猛鬼众里还有樱井小暮,她一定能帮助到风间琉璃,也一定能完成他交付的使命。 濯对樱井小暮的信任,某种程度上是胜过风间琉璃的。 没有为什么。 …… 当然了,上杉绘梨衣本人是否愿意跟着风间琉璃走,然后一直留在猛鬼众那里……也很难说。 《龙三》中,上杉绘梨衣出逃一段时间就知道自己要回去了———这姑娘看着挺傻,其实她一点也不傻,机智的一比。 这就是濯不选择把她送走,而是放在猛鬼众的另一个原因。 放在猛鬼众那里,不会彻底激怒赫尔佐格,他有可能会反对、有可能会默认、甚至有可能会暗中发力促成这件事———对他而言,反正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区别不大。 …… 风间琉璃的笑声渐缓,慢慢停了。 濯不清楚有什么地方好笑的。 莫名其妙。 旋即,风间琉璃抬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像好奇的小孩子那样歪了下头。 “濯君认识那位上杉小姐?”“没有。”宇都宫濯面无表情。 “那是曾经见过她?”风间琉璃又问。 “不曾。”宇都宫濯答。 “我明白了,”风间琉璃点点头,微笑道:“既然濯君都已经这么说了,我可以放过她。” “诶?你又明白什么玩意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呢。 你又明白了? 濯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风间琉璃冲他笑了笑然后站起来,满脸轻松地将嘴里的叶子吐掉:“濯君还是先说一下你的想法吧,我们的时间可能有点紧。” “?” 真是不喜欢和这些混血种打交道,都不会说个人话的吗? 各种谜语人!!! 虽然心里愤懑,但濯看到风间琉璃站起来后一直盯着电梯门的方向,也察觉到了可能有些麻烦要来了。只是不知道这麻烦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风间琉璃来的。 也是这时候忽然惊觉,原来舞会已经散场了,后方的大厅中早就没有了欢笑与音乐,只剩下工作人员忙碌的脚步声。 悠闲不下去了。 一个鲤鱼打挺滚下吊篮,背靠坛蹲在地上,仰着头开始跟风间琉璃阐述自己的想法。 “…巴拉巴拉巴拉…”(章首那些话,略。) 极快的语速,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的停顿。 “……除此之外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去破坏源氏重工的养殖池,让他们没有条件继续生产血清。养殖池位于源氏重工的下方,利用下水道系统做好了水循环,形成一个完善的养殖系统。那里被称作‘那落珈’,是血腥的地狱……至于上杉绘梨衣……巴拉巴拉……” 在宇都宫濯讲述到‘钓怪兽三要素之三’的时候,风间琉璃很突兀地开口了。 “就到这里吧濯君,客人来了。”风间琉璃像是稻草人一样望着电梯门方向,如此说道。 “啊?哦。行吧。”濯应了声。 然后蹲着没动。 “濯君?” 正在蹲在地上装鸵鸟的濯听到风间琉璃的声音,挥了挥手道:“当我不存在。” “可他们已经过来了。”风间琉璃低头说。 濯眨了眨眼睛,“他们?” “两男一女,是我哥哥的人,好像叫做夜叉、乌鸦、樱。”风间琉璃还有心情做介绍,并且低头冲他笑了笑,“那个叫樱的姑娘挺漂亮的,濯君要看一看吗?” 源稚生身边的人? 那就是蛇岐八家喽? 来者不善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接着,宇都宫濯站起来,转身看过去。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3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04章 ,三人组(二更) 第204章 ,三人组(二更) “哇呜!”宇都宫濯望着走来的女孩惊叹,“确实漂亮,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清洁工。” “看来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风间琉璃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进入这里的方式不是选择华丽的礼裙而是长袖,一定有她的理由吧。” “唔——好像是。” 濯知道风间琉璃是在和自己说话,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矢吹樱是个忍者,她身上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上满挂满了锋利的刀片。这样的衣服总不能暴露在外界,那会被定性为恐怖分子的,所以她才会选择清洁工的服装吧。 两人原本都望着向他们走来的三人。 说完话后,风间琉璃偏偏扭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濯君又认识?” 宇都宫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的口气让我觉得咱俩在东京街头逛遍了夜总会,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隐蔽的小巷子,进去后发现里面的姑娘都在跟我打招呼。” “呵呵呵,怎么会。”风间琉璃笑笑。 “……”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还不走呢。” “我只是在东京漂流的落魄少年,他们应该是来找你的濯君。”风间琉璃说。 风间琉璃,或者说源稚女在两年前已经死了,死在了小山村的古井里,古井被一块巨石封口,这件事只有源稚生和橘政宗知道。从此源稚女这个名字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没人还清楚他的存在。 “伱的脸呢。”宇都宫濯说。 听起来像是骂人或者吐槽。 风间琉璃明白濯的意思,笑了笑,“濯君可能没见过我哥哥,我现在的模样也是带着一些妆容的,和他并不像。” 风间琉璃和源稚生是亲兄弟,他们的相貌几乎相同。 乌鸦他们肯定能认出那张和自己老大几乎相同的脸。 闻言。 濯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并非欺瞒你,只是我原本的样貌太显眼了,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风间琉璃解释。 “哦。”濯应了声。 怪不得他总觉得风间琉璃看起来一点也不娘们,只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原来做过微调。 对话到此结束。 三人组已经距离不远。 接着继续走近,最后停在空中园的外边,隔着坛与濯二人相望。 “喂!抠搜(小子)~~唔——” 濯目视着吊儿郎当的不戴眼镜的男人用弹舌跟他喊话,旋即就受到了侧边的肘击,弯着腰抽搐…… 攻击者矢吹樱忽略了一旁吐酸水的夜叉,双手叠在小腹鞠躬:“宇都宫先生,您好。” “宇都宫先生,您好。” 第二遍的声音是身边的风间琉璃重复的,很小声,只有他听见。 阴阳怪气的。 濯没理他,而是看着矢吹樱,微微低头:“你好。” 没有说‘请问有事吗’那种废话。 事到如今,又有一方人找上门,濯也不再抱有这种侥幸心理了。 不过他这种平淡的反应似乎不在矢吹樱的预料之中。在他们上门后,清楚他们身份的人要么是战战兢兢要么是受宠若惊;而不清楚他们的人该是疑惑或者其他什么情绪…… 都和濯的这种反应对不上号。矢吹樱顿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下去。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矢吹樱,他们分别是乌鸦和夜叉,我们共同隶属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分部长——源稚生麾下。” 出乎预料的客气,还要自我介绍。 一旁的乌鸦托起咳嗽的夜叉一起低头打招呼:“はじめまして地球人さん!”(你好地球人!) 濯眨了眨眼睛。 看起来,这几个人不像是来找事的。 奇了怪,难道不是赫尔佐格用橘政宗的方式泄露他的身份,然后来一场黑白两道的双面夹击吗。 “你们好,宇都宫濯。” 礼貌还是要有的,濯也做出了回应。 “请允许我说明来意,”又是矢吹樱说话,“得知您上周一清晨,热心扶起跌倒的藤原老先生一事,我们判断您是在主动向我们展示友好的态度。这段时间我们对您的身份和血统进行了周密的盘查,经过评估,您确实符合我们蛇岐八家的入会标准,特此来向您发出最真挚的邀请。” “……”濯有点懵。 什么什么玩意? 藤原是谁? 他又什么时候展示友好的态度了? 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这是隔壁那位的稿子吧。 “我就说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我老妈都不会相信。”捂着腰的夜叉小声嘀咕。 “你老妈不是早就死了吗。”乌鸦陪着他窃窃私语。 “是死了,在我五岁那年我老爹出轨一个酒吧女,我老妈就用一捆炸药拉着我老爹同归于尽了。” “嘿,想不到你老母还是一名贞烈的女子。” 周围的环境还算安静,只有零零碎碎盘子碰撞的瓷器声。 所以那俩货的对话清晰入耳。 濯嘴角抽搐。 看吧,你这蹩脚的理由连他们都不相信——鬼都不相信! 濯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呆萌了片刻,呆萌地点头:“哦,我知道了。” 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只是我知道了。 “您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吗。”矢吹樱面无表情追问,“如果是这样,在此我可以向您保证,蛇岐八家绝对是一家国家承认且认可的合法集社,我们的行业涉及到霓虹的方方面面,且内部职员团结友爱,风气节节向上,绝对不是公众眼中的那样。” “原来我们这么优秀的吗?” “别的不知道,友爱是挺友爱的,就是樱好像不怎么友爱,上次偷看她换衣服,差点没被她的蝶刀割掉舌头。” “这还不够友爱!如果是我,差点被割掉的就是你的老弟弟。” “见鬼,你才老!它还是嗷嗷待哺的雏鹰!” 濯:“……” 宇都宫濯刚升起些许念头,又被这俩活宝的‘窃窃私语’给整没了。 你俩怎么那么出戏呢! 来来来,这主角的光环给你,你来当主角! “呃……”濯清了清嗓子,从‘呜咽’二人组的对话中抽离出来,“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濯紧接着问:“emmmm……可以走了吗。” (本章完) 第205章 ,罗曼诺夫也真是的(三更) 第205章 ,罗曼诺夫也真是的(三更) “emmmm……可以走了吗。” “……” 濯的这种行为差不多相当于面试官口中的: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可以先回去等我们通知了。 明显的不情愿。 听到这些话后,矢吹樱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素白的脸上很是平静,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似乎这份offer根本就是一件无足轻松的事情。 濯看着矢吹樱的脸,她的肤色素白得像雪一样,没有任何血色。 和零好像。 说起来,在去年的时候濯就曾经动过寻找矢吹樱的念头,想抢在源稚生之前找到她、收留她,为此已经去寻求‘当时不怎么熟的零’去求助了。可惜晚了一步,他算错了时间……矢吹樱已经被源稚生接走了。 挺惋惜的。 濯是真的很喜欢矢吹樱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不声不响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又因为一个人将自己改变成各种模样。 正想着有的没的呢,又听到有人闲不住了。 “他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走了吗乌鸦?”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男人,一边掏耳朵一边说道。 “不懂不懂,不过听意思是这样。不过这小子总一直盯着咱们的姑娘看个不停,这是怎么个意思!”戴着眼镜面色苍白的男人回话。 “该不会是想要我们加价吧,比如增加筹码送上姑娘什么的。” “不会吧!那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啊。” “对啊对啊,我也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了,一见面就盯着樱的大腿看,连我这老流氓都是从胸口开始,最后才偷偷看腿的!” “那怎么办,咱们是团结友爱、积极向上的集社,可不能仗势欺人。” “嗨!(第四声)这算什么仗势欺人,咱们这是为姑娘组织公道。” “我觉得在理。” 俩人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 咋地,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别把人当作傻子啊笨蛋! 心里虽然这么吐槽,但宇都宫濯还是口嫌体正直地默默退到了风间琉璃的身后。 嘿,哥们还真不怕你们。 哥们有兄弟。 超能打! 以风间琉璃的战斗力,就算源稚生来了都没用。全霓虹,除了绘梨衣之外,最能打的混血种就是风间琉璃,没有之一……包括奶妈组在内。 “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矢吹樱问。 濯又将目光看向她,多好一姑娘,为了完成某人的任务,都称呼自己这种小人物为‘您’了。 他还是摇头:“很抱歉,我不喜欢混黑道。” “……我明白了。” 矢吹樱后退半步,侧过身子:“乌鸦、夜叉。” “嘿!早就忍不住了,我跟你讲像这种毛头小子说那么多没用,只有让他见识见识哥哥的拳头才能明白什么是硬道理。” ‘呜咽’二人组走着二五八万的步伐,一摇一晃,痞气十足。 “让路。”矢吹樱平淡地说。 “什么?”夜叉是个急性子,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蛇岐八家什么时候这么怕事过,就算这小子是首相的私生子也不值得他们让路吧。 相对冷静的乌鸦推了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樱啊,伱可不能被这小子的不怎么中看的外表蒙蔽了啊,就算你喜欢年下系的小男生,也该是旁边那个啊!我对你太失望了。”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风间琉璃腼腆地摸了摸鼻子。 宇都宫濯满头黑线地斜了他一眼:你害羞你嘛呢。 “宇都宫先生。” “我在!”濯像是课堂上被点名的学生喊出来。 “您慢走。” 濯眨眨眼,“……哦。”最后看了一眼矢吹樱低头的发旋,跟在风间琉璃身后向前,经过他们身边。 而夜叉和乌鸦,这俩人一个抠鼻子,一个推眼镜,都冷眼看着他。 让濯觉得自己是一只从狮群中路过的无辜小鹿。 濯也不担心这俩人会忽然犯病揍自己,一来是自己跟在大腿身边,二来是他看出了这一行人的主要目的就是向自己示好,并非交恶、 随着距离渐行渐远,站在电梯门前等候的时候,身后又一次听到了声音。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是对樱图谋不轨,他就是想狮子大开口!” “这次我赞同夜叉的想法,樱,你真不该这么冲动,那小子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刚才还恋恋不舍的呢。” “忒——不行我忍不了……” 声音挺大的。 不过没有听到矢吹樱的回应。 电梯‘滴——’的一声。 到站了。 电梯门打开。 走进电梯,宇都宫濯靠在角落,风间琉璃站在门前。 电梯门关闭。 风间琉璃转过头,笑眯眯看着他。 濯:“……” 濯:“你这幅表情很欠打知道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谢谢濯君的大度,”风间琉璃还是微笑,然后说:“濯君还在想着那个女孩吗。” 宇都宫濯闻言,表情变得很怪异。 在这小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张口闭口不是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女孩的。 “我是听他们说的,”风间琉璃耸耸肩,“你说他们这些人也是,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就把濯君看待成那样的人。” 宇都宫濯歪头看他装模作样说完,才道:“装什么呢。” 濯靠在电梯壁上,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们是故意这么说的,而且我也不在乎别人背地里怎么骂我。” 顿了顿,濯又补了一句: “况且,他们也未必说错了,我确实挺喜欢矢吹樱这个人的。” 风间琉璃闻言,‘讶异’地瞪大眼睛。 “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濯不用想就知道风间琉璃想说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风间琉璃笑了出来:“我觉得挺好的。反正我是看不得别人这么对待你。”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 风间琉璃又无意间瞥见了门口那辆样式、颜色、款式都似曾相似的阿斯顿马丁,不由得低声抱怨: “罗曼诺夫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放任他们找你呢,而且之前还走了那么多天,害得你那段时间魂不守舍的,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一点不为濯君考虑……” 听他这话,宇都宫濯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生怕接下来会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那句“不像我只会心疼濯君”。 感谢各位的月票。 感谢。 感谢202207031539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 在更呢在更呢。 (本章完) 第206章 ,离席(一更) 第206章 ,离席(一更) “你这是……” 宇都宫濯正欲询问他这打的是什么拳法,然则风间琉璃已经先一步开口,跳过了之前那个话题。 “濯君知道蛇岐八家为什么会找到你吗?” “差不多吧。” “哦?” “装什么傻呢。” 两人慢悠悠走在大厅中,向着最南方的旋转门方向。 说到这里的时候宇都宫濯耷拉着眼皮,瞥了眼装傻的风间琉璃,收到白眼的后者低声笑笑:“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吧,因为我的疏忽让濯君受到了牵连。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相比也引起了蛇岐八家的注意。” “我就只能猜到这些了。”风间琉璃说。 听到他的阐述,濯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高估风间琉璃了。 也不能说高估,因为他们之间的视角是不同的。 蛇岐八家会注意到濯,而且不是观察性的抓捕,反而一开始就来表达善意——这里面说不是橘政宗(赫尔佐格)的意思,打死濯都不相信。 赫尔佐格是一个集合了人类所有负面情绪的极端个体,他自负、怕死、好色、贪慕权势、控制欲强等等……并且他生性多疑,从不相信自己之外的人。 上次森林中发生那样的事情后,有一伙儿神秘人帮宇都宫濯断后……濯当时就根据现有情况,猜测是路鸣泽……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一方面,宇都宫濯已经坐不实他‘普通人’的身份。 因为普通人枪法准还可以解释,但那么多势力的参与就说不过去了。 另一方面,宇都宫濯的‘普通人’伪装和‘善后势力的明目张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前者像是普通人在生死边挣扎,后者却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就算前者是在伪装自己,那么后来又有什么必要安排人手断后呢? 这前后之间矛盾了。 在赫尔佐格的眼里,这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故意要暴露宇都宫濯的‘不普通’,然后诱使他继续对宇都宫濯继续下手。 这老逼登多聪明啊。 你让他这么做,他偏偏不那么做,并且开始调查这件事了。 调查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把人拴在身边。 所以,就有了橘政宗的这一系列操作———三人组的表达善意。 毕竟在外人,包括风间琉璃的视角里,没有人会想到橘政宗和王将根本就是一个人分饰两角儿。 结果就是: 濯加入到蛇岐八家,与橘政宗交好。 王将也有了明确的理由,去反复试探濯。 一拉一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算盘珠子都崩到濯脸上了!!! …… 宇都宫濯的沉默视线,也让风间琉璃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 他不焦不躁,安安静静地笑了笑:“看来是我猜错了。”随后又歪着头观察了一下站住不动的宇都宫濯的脸,眨了眨眼问:“濯君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和伱说明。” 宇都宫濯直言不讳。 “很麻烦吗?” 风间琉璃轻声问。 “有一点。” 濯淡淡地回答。 这里面的事情牵扯比较多,首先就是背后势力很多,不方便告诉风间琉璃。 然后就是他本身的特殊性,这一点濯也不想说。 最后就是:王将和橘政宗其实是一个人,他的身份是赫尔佐格……这件事。这点濯想说也不想说,最后的结论是不能说。 这前两条之所以不想说,倒不是宇都宫濯在防备着风间琉璃,经过这么多次的相处,他觉得风间琉璃对自己真的算是不错了,就差磕头人自己做d……不是,就差拜把子了。 之所以不想说,是完全没有必要。 第207章 ,难闻(二更) 第207章 ,难闻(二更) 银灰色的超跑停在路口。 绿灯行。 超跑飞快启动,一马当先驶入闹市之中。 车内。 罗曼诺夫先生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双手控制着方向盘。 宇都宫濯系着安全带,蜷缩在副驾驶靠近车门的位置……对比零而言,他那么大的块头,之所以用上‘蜷缩’这个词汇,是对他此刻坐姿的一种诠释。 首先,身体整体向车门方向靠拢,近乎半边身体贴在车门上;然后平时大大咧咧、甚至有时会放在车前挡风玻璃下的双腿,这次老老实实收拢在一起,像个小女生那样并着,往左侧,也就是车门方向倾斜。双手搭在膝盖。 姿势很难受。 也没有人逼迫他、 全是自愿。 事情的起因呢,是在几分钟之前…… ……宇都宫濯站在旋转门前的台阶上,目送风间琉璃的离开。待确定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这才逐渐收回了视线。 濯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搅合进这场棋盘里。 即便他涉足的方式已经足够含蓄了……但这内里会不会出问题,会不会被发现,也很难说。 可回头想想,似乎自己在和零相处的开始,就已经在一根看不见线拉扯着,慢慢陷了进去——奶妈组、蛇岐八家、猛鬼众、庞贝,这些棋手或者棋子,都一一会过面了。 心情好复杂。 濯沉浸在这种情绪之中的时候,小臂上忽然传来一股凉意。 不是比喻。 是有人将一杯加冰的红茶贴在了他身上,那人没有表情站在台阶上,没有去看濯的反应,嘴里吸着另一杯热牛奶,沉默无声,和他望着同一个方向。 “好凉。”濯伸手接过装咖啡的纸杯。 “可以醒酒。”零淡淡地解释。 “没有喝酒。” “嗯。” “舞会比我想的要无聊,好在小园不错,有个吊篮,挺安静的。” “躺了两个小时。” “躺了两个小时。”宇都宫濯重复了一遍。 至于自己也想过去合群一下跳舞,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不会跳舞的囧事,就没有必要说了。 谁让平时事无巨细的罗曼诺夫先生这次疏忽了,也不提醒他一下,提前预习! 差点出大糗。 等下! 真的是疏忽吗? 该不会是零故意的吧,故意不提醒他这件事,然后濯就没办法去和别的女孩跳舞了?所以才如此轻易地让他来这里,并且只是问了‘晚上回不回去’这一件事。 emmmm……有点自恋倾向,且相当自恋。 因为这有点不成立啊。 这么猜想的前提,是零喜欢他,所以出于内种情绪才会这么做。 不可能不可能,固然濯希望这是真的,也无法相信这件事。 否则零喜欢他什么啊? 喜欢他穷?喜欢他懒?喜欢他不会做饭?喜欢他不能装逼?还是喜欢他相貌平平,不能惊艳了岁月。 濯一阵头脑风暴的否认这心中的‘人生三大幻觉之她喜欢我’,然后收回思绪,甩了甩头。 然则这般奇怪的举动也没能让他听到许久没听见声音的零发出疑惑。 一转头。发现沉默许久的零微微仰着脸盯着自己看,准确地说是在看自己的脖子方向,因为她的视线没有和自己对上。且,濯稍稍转动眼珠也能看到零的小鼻子耸了耸鼻翼…… 宇都宫濯自然是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的。 听说女孩子的嗅觉在特定时间都是非常敏锐的,哪怕搓掉一层皮,她们也能通过你出门时身上的味道做出对比,判断出你在外洗过澡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当然濯只是道听途说,他也没有经历过。 不过宇都宫濯自然不必担心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一个连西服都是零帮他找来的穷逼,只剩下一身清白了。 然而。 当濯顺着零的目光低头的时候,在自己视角的余光中,模模糊糊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再扭头。 黑色外套上方冒出头,内衬的白色衬衣领口,一个清晰入痕的红色唇印明明白白的刻在那里,在纯白的底色中格外显眼,好似盛开在北极冰原的绝世妖。 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明白了来由,想清楚了那个被她忽略的罪魁祸首——由里奈。 “……” 由里奈是他的朋友,但这个朋友好像有点变质。 总之这种事很尴尬,濯也就没去跟零说这些,不曾想竟然有这种伏笔。 这时候解释吧,也没办法解释。 一来,没有身份,显得很刻意。 二来,事后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濯慢慢将视线对准沉默无言的少女,张了张嘴又闭上,准备迎接零的责难了——毕竟他才刚说过自己在吊篮上躺了两个小时,虽然也算是真的,不过中途确实离开了一阵。那这就是谎言了。 且不是善意或者玩笑的谎言。 就在宇都宫濯以为接下来零要冷言冷语,甚至准备好了被她踢几脚,或者阴阳怪气几句。 结果零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声音含糊不清地念了一句:“那就回去吧……” 然后沉默地转身向着车子驾驶位而去。 在零转身的时候,宇都宫濯隐约看到了她很少见地垂着眼袋,内敛着眼底…… ……时间回到现在。 宇都宫濯自知有罪,虽然以二人目前的关系身份而言,这是什么罪。但他有罪。 所以蜷缩着。 长久的靠拢车门,身体在地心引力和光洁的真皮座椅二者相互配合下,竟然会向着座椅中间滑去……然后目视前方开车的零就会撅起眉头。 什么都没说。 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濯只好委屈巴巴地缩回去。 双腿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很麻,想要换个方向。 “难闻。”零头也不回地给出了评价。 濯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难闻。 也不敢问。 只能装傻摸着车顶的内饰,找个话题随便聊聊,缓解一下气氛。 “忽然发现这种跑车怎么这么小啊。”宇都宫濯随口说道。 “下次买一辆卡车。” 零望着前方,冷冷地说。 濯:“……” 话题结束了。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08章 ,我有本事喜欢你(5000字) 第208章 ,我有本事喜欢你……(5000字) 当天往返。 第二天,又到了周一,上学的时间。 早上,等宇都宫濯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是八点零一分,距离上课时间就剩下不到四十分钟。 到现在甚至都没人叫醒他。 爬起床、换好衣服,惺惺松松走到客厅,并没有在沙发上见到熟悉的娇小背影。 抬头。 厨房里也没有。 零不在家里。 客厅里安安静静,阳台的落地窗是打开的状态,晾衣架上挂着昨天穿过的西服和白衬衣,细细的风吹进来,白衬衣被吹得倾斜,也看不到口红印了。 濯在卧室门前站了两三秒,走向沙发。 沙发前的矮桌前已经摆好了早餐,咕噜噜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是一个简易金属制蒸笼,正汩汩往外冒香扑扑的热气,蒸笼下方坐落了一台小型的酒精灯,已经快烧完了。 濯走到沙发前坐下,缓了一阵儿,恢复了些精神,才把蒸屉打开。 四个小笼包、一碗豆浆、和一颗剥好皮的煮鸡蛋。 鸡蛋被切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已经没了。 被人吃掉了。 濯挠挠头,悄然无息地松下一口气,胸口那种寂寥的感觉也烟消云散。 至少还有早餐。 看起来不是又跑路了。 吃过早饭,换了服装,然后就去上学了。 来到学校以后,确实在进门的第一时间,也就是第一排第二个位置……这个超显眼的地方看到了零的身影。 教室里人员基本到齐了,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随意走动,等待老师的到来。 濯只在门口顿了一下,也回到座位上。 零也注意到了濯的到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对着桌面继续发呆。 他椅子上就坐,按照惯例,将提包挂在书桌右手边的挂钩上,左手边就是零现在的座位。 超近。 濯又扭头看了一下零的侧脸,迅速收回视线。 上课前的氛围是很安静的,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去挨老师上课前的第一板斧,所以大家都备好课本在座位上等着……濯也不想在教室里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也拿出课本开始发呆。 何况…… 五十分钟后,到了课间休息。 老师刚出门不久,学生们立刻就坐不住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没有意义的话题,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足够挑起一个笑点让他们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其中以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神田智和的周围圈子最大,内圈三四个,外圈也或站或坐了几个人听着,偶尔说两句话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很热闹。 第二热闹的,就数第一排第三个座位那里了——也就是零的左手边。 座位上坐着一位,书桌上坐着一位,过道里站着一位———即便只有三个人,但他们的‘战斗力’非常突出。 音量很大。 “前两天的事情听说了吗,铃木爱在文化祭上被很多摇滚乐队的人邀请了。”坐在桌子上的人咋咋乎乎。 “铃木同学是摇滚社的人吗?”站着的同学问。 “不是,”坐着的同学摇了摇头,继续用略大的音量说道:“她本来是吹奏社的,我参观过她的萨克斯演出,非常优秀,但因为一些原因,铃木同学想要放弃萨克斯进行转型。” “发生了什么?”站着的同学问。 脑海里顿时编排好了一系列剧本。 国中时期的超强音乐少女升入高中,天赋异禀难逢对手,高处不胜寒之下转头学习其他乐器,结果轻轻松松又登上王者之位! “这个故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怎么了!” “没什么,让你待着桌游社真是屈才了。” “我也觉得!!” “……”坐在桌子上的同学用手刀去敲他的头。 打打闹闹,声音洪亮。 年幼的人类雄性都会经历这个阶段,总会通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博取异性的注意,以此企图在某个时节送出自己祖传的染色体。 濯并不觉得可笑。 因为他也曾有过这个时期。 濯一直乖乖地趴在座位上发呆,眼睛放在面前墙壁的视力表上。 课间只有十分钟,很吵闹,但也过得很快。 叮铃铃—— 在学生们始料不及的节点,上课铃又响了。 …… 表白对部分人来说,是一件挺难为情的事情。 有的人大张旗鼓,在烟盛开的夜晚里捧着一束玫瑰,单膝跪在心仪对象面前,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如果是两情相悦也就算了,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这样的行为会给对方压力。 不推荐。 在霓虹的高中,绝大多数人的表白都是一鼓作气的,比如约女生在放学后见面,大声喊出‘请和我交往’后伸出一只手,一躬到底。如果对方握住你伸出的手,那就代表了同意。 这种表白多为少年少女在爱慕之心下,拿出勇气进行的尝试,一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的表白是内敛含蓄的,一点点把心里话告诉对方,再得到一点点的反馈,互相知晓心意,再循序渐进,顺水推舟的成为情侣。 这种感情水到渠成。 当然了,也有部分人年少胆怯,只好将心意付之纸笔,以文字的方式流露于笔墨,最后偷偷塞入对方的鞋柜。 ……也有不塞鞋柜,直接交给本人的。 濯今天就见到了。 零在学校有一些很夸张的别称叫做「冰山女王」「女王殿下」。她不爱说话,或者从不说话,也很少与别人对视,有男生无意间和他对上视线,可能就会产生「罗曼诺夫暗恋我」的想法。因为零虽然寡言少语,却从不去刻意伤害他人的自尊,很随和,文武双全,再加上无人能比的美丽外表。 因而她自然受人欢迎。 零曾和他说过,‘自己并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这样的话,后来也在闲聊中,得知过她在高一时就收到了全校每个年级的大量男生告白。 当时濯问她怎么拒绝的,她说‘我要回家做饭了’。 让濯为那些男生默哀的同时,大笑了一阵儿。 如今回想,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零当时的语气不是回绝,而是陈述。 在零看来,那些都是不怎么认识的人来向她示好、追求,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这样,因为同一个借口用了半年,却从来没有同意过任何人,告白热潮持续了半年也渐渐平息了。等到升入高二的时候,新生们也从学长那里提前得知了‘回家做饭’的消息,及时望而却步。 虽然还有男生对她表示好意,但告白的次数已经减少了很多。 只是,减少并不意味着没有。濯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 这件事发生在放学后。 一部分学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奔赴社团活动了。 中庭空无一人,只有操场上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垫着排球玩,球技很烂,经常跑出去捡球。 二年b班在二楼。 宇都宫濯坐在座位后面的座子上,等着某人出门后立马跟上——以免赶不上二路阿斯顿马丁的车。 教室里有近乎一大半人在呼呼大睡。 今天的天气和气温都很古怪,很热的同时又不至于满头大汗,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进入梦乡,即便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们也没抵挡住这样的自然因素。就连坐在第三排的‘好学生’们也眯着眼睛复习功课,整个人处于睡着与没睡着之间。 毕竟是夏季快要结束了。 秋爽才刚刚露头。 夏乏未消,秋爽刚至,确实很适合睡觉。 教室顶部的大风扇呼啦啦地转折,送下凉爽的清风,让底下的学生睡的更加香甜,有位同学的口水甚至流了一桌子,旁边半梦半醒的同学看到后,用桌子上的纸巾帮他擦了擦,接着也进入了梦乡。 零坐在第一排靠右,淡金色如丝绸般的长发盖住了半张脸,单手撑着下巴,在课桌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水笔沙沙地写下漂亮的字迹。 接着,视角的余光瞥见一张粉红色的卡片。 她左边的那位男生递出卡片后,满脸涨红的把脑袋转向右边趴着。 宇都宫濯坐在自己座位后面的那张课桌上,第二排,所以看不到第一排零的表情。 只能看到零手上的水笔停滞了一瞬,接着继续写字。几秒钟后,零盖上了笔盖,微微抬头,摁着粉红卡片的一角拖到视野正下方位置,开始观看。 坐在她左边的男生偷瞄到了这一点,显得很紧张。 局促不安。 濯坐在课桌的一角上,视野被零的身体挡住了,他看不到卡片上的内容。而且偷看别人的表白信是没有礼貌的。 环境静谧。 濯看了眼那个男生,他此刻的坐姿像是士兵,两只手紧贴着双腿,绷得笔直,表情庄重的像是在拍遗照。 视死如归。 又有沙沙沙的水笔声。 宇都宫濯眨了眨眼睛,顺着方向看过去。 是零已经读过了那张粉色小卡片,正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字,也可以叫做回复。 濯是知道,且非常知道零不可能会有所表态的,她和这个班级的学生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在小男生考虑大学上什么专业的时候,没准零正筹备某次任务,思考要不要携带重武器。 这其实的鸿沟根本不是一座山能够形容的。 既然如此,还要写什么东西。 宇都宫濯凑过去看。 零身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悄悄涌入鼻腔。 濯从她头发的缝隙间,窥视到了纸面上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的那些‘暗恋很久了,一直偷偷关注着你,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伱袒露心意,希望能给我个机会相互了解……’,很坦诚,也很真心。 零的字迹很好看,写在卡片下面的空白处:‘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抱歉不能接受,不是你的原因……’ 就写到一半。 零注意到脖颈间温热的呼吸,微微偏头,看着宇都宫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不要这样坐在课桌上,很危险。”零平淡地提醒道。 在她眼里,宇都宫濯此刻是坐在斜后方的课桌上,脑袋像是潜水员探出水面一般,从那边把上半身探过来,看向她桌面上的内容。一不留神可能就会摔下来,而且课桌是会倒的。 “很安全。”宇都宫濯说。 “什么。” “……”宇都宫濯觉得就算课桌倒了,零应该也不会让自己受伤,所以很放心。不过这些话不好说:“总之很安全。” “她们怎么都在睡觉。”宇都宫濯看了一圈睡倒一片的b班学生,发现其中甚至有一放学就出门的桐谷仁,和足球社的神田智和。 当然了,这属于没话找话。 难得零肯搭理他了。 “今天的课程很简单,”零收回视线,继续把剩下的回复写完,也没有避讳宇都宫的意思,“而且天气很奇怪。” “这样。”宇都宫濯点点头。 濯低头看着卡片上的回复渐渐变多,问道:“过去你也这样么,这么……温柔?” 零的笔头顿了下,侧过头,露出像是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可以保持安静吗,现在是别人的告白时间,要有礼貌。” 莫名其妙被怼了。 是气还没消吗。 濯扭头去看那位告白的男生,刚好和他对上视线,他满脸纠结地张了张嘴又合上。 宇都宫濯冲他点点头,把头扭回去,给出回复。 “是。” 确实不太好,别人正在告白呢。 然后零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写字。 又几秒之后,零再次盖上水笔的笔盖,摁着卡片拖到课桌边缘拾起,放在了旁边男生的桌面上。 那名男生还想要趁机说什么,估计是打算再努力一下吧。 可零已经把头转了回去。 濯沉默地看着这些,并不意外。 虽然不知道她这次会认真回复对方,不过按照零以往的性格,能写几个字已经足够破天荒了。想让她做更多,比如安慰失意者什么的,濯根本想象不到那个画面。 濯看到那男生读完卡片后欲言又止,非常难受,又坐了一会儿后,拎起包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走之前看了濯一眼。 濯:不是哥们儿,你要是有想法可以找我说一下的,卡片后面写什么我正好也没看到。咱们可以一起商量商量啊。 一阵风吹过,引得边上的樟树枝叶沙沙作响,带来一篇芬芳的叶子香气。 秋天的味道。 “快到十月份了。”宇都宫濯突然说。 “是,”零的声音略带冷淡,“秋天来的好快。” 秋天过后就是冬天,冬天就是寒假,寒假过后,就是高三。 高三之后,零就会前往卡塞尔学院。 濯视线停留在窗外,心里不由自主略过了这些念头。 不知不觉间,他计算高中的时光,已经开始用这种倒计时的方式了。 真是奇怪。 “暖炉、火锅、烤肉、热牛奶。”宇都宫濯望着窗外,像是在报菜名。 “宇都宫猪。” 宇都宫濯想了想,看向零,说道:“也没有特别猪。” “你夏天放假有出门吗。” “有。” “好,我想起来了,不用再说了。” 宇都宫濯点头,干脆从桌上跳下来,搬着椅子挪到零的座位旁的过道,然后趴在桌子上。 感受着木桌的冰凉,随后翻了个面,没有表情的脸朝向桌前的零。 “你在干嘛。”零语气平淡的问道。 “在酝酿。” 零眨眨眼睛,湛蓝色的眼睛像是蓝天下的大海一样宁静祥和。阳光打在她精致的脸上,梦幻又真切,像是一颗绚丽夺目的宝石正绽放着美好的光芒。 电风扇吱呀吱呀转动,卷起几张没有压住的书页沙沙作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学生半梦半醒的默读声。 “实不相瞒,我很喜欢你,但是问题不大……如果你没想着选择我,那我就顺其自然……我还能克制……我既然有本事喜欢你,那我就有本事把对你的喜欢放在心里,我始终觉得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有意义。所以等你什么时候心里有我了,我再好好爱你……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大的肚量祝你幸福。那就……祝你平安。” 宇都宫濯没有表情念出了这段话。 趴在桌面,正对着零。 后者也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很平静地听完,什么话也没说。 她看了桌面上盯着自己脸的宇都宫濯一会儿后,评价道:“你脸好扁。” “因为趴在桌子上了。”宇都宫濯一动不动,然后接话。 “不怕睡着吗。” “我可不是野比大雄。” “……这样吗。”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同时不再提起刚才那件事。 宇都宫濯眨了眨眼睛,望向零身后的电风扇,三片扇叶在瞳孔里旋转着,时不时重叠在一起又时不时消失。 “最近我打算做一些事情。”濯说。 “要做什么。”皇女殿下配合地问道。 “秘密。” “好。” “今天晚餐可以吃烤肉吗。” “好。” “昨天的事情不太好说,是我朋友,我也不知道。” “这样。” “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实。” “什么。” “人在微笑的时候是不能呼吸—……开玩笑的,我只是想要你笑而——为什么你不笑。” 皇女殿下低头注视他几秒,用双手的食指拉开脸,做出笑容的表情:“可以呼吸。”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3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09章 ,流言(一更) 第209章 ,流言(一更) “人在微笑的时候是不能呼吸—……开玩笑的,我只是想要你笑而——为什么你不笑。” 皇女殿下低头注视他几秒,用双手的食指拉开脸,做出笑容的表情:“可以呼吸。” “这只是网上的段子。”濯解释道。 这个段子的目的,只在乎利用人类刻在骨子里的逆反心理和求知欲,你笃定的说出一件事,别人就会想着否认然后亲身试验一下,所以就会笑出来。 “哪个。” “忘了,可能是新闻上看的。” “我是说朋友。”零问。 “朋友。”宇都宫濯伸出一只手,把零的两根食指掰开,不让她再做勉强的笑容。 “我明白了。”零点点头。 “嗯。”濯没再说明什么,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异性朋友更是只有两个。 楼下的操场上传来一阵哀嚎声,好像是有人在发泄悲伤,也可能只是单纯被球砸到了。 不过声音似乎太大了,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正在尝试吸引同班女生的注意力。 不过濯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就是刚才的男生。 已经到操场了吗。 零似乎也听出来了。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 “今天还要去便利店买东西吗。”宇都宫濯问,“还是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有事离开一段时间’划重点,这是零曾经消失时的理由。 “今天早点回家吧。”零摇摇头。 “嗯,”宇都宫濯重新坐起来坐好,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说道:“记得我曾经和伱提过的吗,查一下源稚生家臣的事情,然后不了了之了。其实那时我是在找一个人,主要目的是给自己找一个女朋友,她叫做矢吹樱。” “然后呢。”零平静地看着他。 “我昨天也见到她了。” “然后呢。” “说了一些事情,对她印象挺好的。” “怎么了。” “她和你一样漂亮,”宇都宫濯回想了一下,“没有表情,肤色白的像雪一样……和你有点像。” “真的吗。”零淡淡地问,还是很平静,似乎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并不放在心上。 “假的,”宇都宫濯摇摇头,说道:“比你差远了。” 零听到濯的答案后没回话,抬起了一直贴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推了宇都宫濯一把。 没推动。 很明显没敢用力。 宇都宫濯一愣:“你推我。” 零点点头:“我推你。” 沉默片刻。 “家庭暴力。”宇都宫濯评价道。 零听到后伸手拧了拧宇都宫濯的脸。 稍微用了点力,但因为宇都宫濯的性格原因,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 第二天体育课上。 阳光明媚。 “听说了吗,罗曼诺夫同学好像有男朋友了。” 不止三五个女生围在一起,濯听到她们讨论的内容,僵住了身体。 “啊,太全这么说的吧,据说是亲眼见过两人举止亲密了。” “是啊是啊。罗曼诺夫同学完全没有和别人交往的意思,是不是就因为早就在交往了啊。” “听太全说,那个人放学后是和罗曼诺夫同学一起回去的,说不定早就住在一起了。”应该不是错觉,似乎班上所有坐在观众席的同学的视线都朝向了自己这个方向。就连坐在身边的神田智和与桐谷仁,竟然也朝着自己这边投来了直勾勾的视线。 “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做。”濯对仁吐槽。 神田一知半解很合理,你桐谷仁不早就这么认为了吗,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恍然大悟’。 “我还没说呢。”仁露出可恶的笑容。 “随你怎么说。” “行吧。” 面对小声而断然否认的濯,仁也只能苦笑着跳过这个话题,然后突然看向了操场的某个方向。 一旁的神田三缄其口,在心里分析着情况。 “我说濯,你是在昨天趁我睡着的时候告白了么,怎么一夜过后世界变化这么大。”桐谷看着那边说道。 在过去,虽然「皇女殿下」与宇都宫濯也被议论过,但绝没有人想过两人是恋爱关系。最多最多,就是女王的裙下之臣那样……虽然这样也让部分男生相当愤恨。 但总体而言,还算风平浪静。 这次的风波好像有点大。 也难怪仁会这么说。 “告白的又不是我。”濯无语地吐槽。 告白的是他才对。没错,昨天那位告白的同学,名字就叫做太全,须佐太全。 “那我昨天听到的‘我承认我喜欢你’什么的……” “你做噩梦了。” “为什么是噩梦。” “也可以是春梦。” 濯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可以写出那样的信,也跟着随手写了一段告白的话而已……何况那些词也算不上告白。 “真有你的。”仁说。 “就你多嘴。”濯冷眼道。 面对一如既往冷淡的濯,仁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的事情在学校传来了哦~”仁又提醒了一遍。 “不用你说我也听到了,看到了。”濯翻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可不要大意了,千万别小瞧青春期雄性的嫉妒心啊。” “……哦。” …… “你的事情在学校传开了哦~” 家里。 晚饭后,濯在餐桌前,沙发上,对着侧边坐着的零感叹了一句,零也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但是没有任何波动。 话说她也是当事人之一吧。 或许这就是面瘫的强大之处么。 “我听到了。” 过了几秒钟,零才淡淡地给出回应。 濯是思考过后才明白零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体育课上,她也听到那些人的议论了。 “我的意思是,可不要大意了,千万别小瞧了青春期雌性的嫉妒心啊!” 宇都宫濯模仿桐谷仁的口气感叹。 “这句我也听到了。” 零还是淡淡地回应。 濯:“……”原来不是听到了别人的议论,而是听到了他们男生间的闺房悄悄话么。 今天零在濯家里一起吃过晚饭后,坐在沙发上时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这边,没有如往常那样发呆,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10章 ,我到猜到你会这么做了(二更) 第210章 ,……我到猜到你会这么做了(二更)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也没有用,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而且谣言这种东西向来不会因为澄清就可以解开的。” 零浅浅抿了一口红茶,转过头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濯挠挠头,躺倒在沙发上,“青少年的恋爱观可真是纯洁啊,只要稍微靠近一些就会想到是情侣。” 零冷眼瞥过来:“请不要说这样污秽的言论。” “嗨!” 宇都宫濯敬礼。 说是污秽的言论,结果宇都宫濯只是隐晦的提了一下,零就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了。这岂不是说明零本身也知道哪些东西了? 比如成年人的世界里,那些糟心的事情…… 也就只有尚未沾染社会气息的校园里,单纯的学生才会瞬间往那边去想了。这么一想倒也挺可爱的。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被当成零的男朋友这件事还是很麻烦的,所以濯希望流言能尽快消散。如果经常被人询问或者质疑‘那个人是不是你男朋友’,时间久了,零也会不耐烦的吧。 从濯的角度来说也一样。 每次听到流言,他都会因为各种情绪而冷静不下来。 其实校园里传播‘情侣’在他看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关键点在于他和零不是情侣——这种前提下被人如此看待,并且反复提起,就会非常难受。 有点像是你和朋友以及朋友的女朋友一起出门,朋友去上厕所了,就剩下伱和朋友的女友,然后被人误会了。 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而且,说不定有部分人反而以此为乐也不一定…… “总之这段时间先注意一下吧,之后就等流言自己消散了。” 流言这种东西一向来得快去的也快,过段时间就好了。 濯长叹了口气,而零只是轻轻垂下了眼睛。 “……我倒猜到你会这么做了。” “什么嘛。” “还是说,不如干脆默认这件事?” 零突然性的莫名其妙发言,伴随着她默默投向濯的目光,都让濯坐立不安。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突然间的欣喜,又掺杂着‘少自作多情了’的自我警示,二者搅拌在一起,让人心烦。 濯认为,零确实对自己是有一定好感的,不然零也不会对他随和到这种地步,也不会如此的去信任他。 另一方面,他又看不出来,这种好意的性质为何。它和濯对零的好感一样吗?其中蕴含着同等的热度吗? 濯中心的感情,是无法轻易付诸于言语的。 那不是熊熊燃烧的热情,也不是让人血脉喷涌的激情,而是像一团柔和平静的烛火,有着切实存在的热量。 零是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个疼爱……虽然这个词是有些奇怪啦,但是第一个是紗千子,这么一想是不是没什么奇怪了……疼爱自己到如此地步的人。濯想要拥有她,占有她,独占她,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至于喜欢与爱……那种东西过于宽泛,很难定义。 濯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称得上那些字眼。 这样的感情,可不能在吊儿郎当的情况下,直接洒向‘已经把他当作第二亲近异性的零’了、 濯还不能确定零对自己的好感是否和他对零的一样,因此濯一直在告诫自己切忌再像上次那样,造成直接的误会,给双方都带来困扰。 “要是默认了,我肯定会被男生们杀死的。” 就算中心高校已经很少听闻‘霸凌’事件了,但是名为‘针’的目光一定会刺得濯胃疼,甚至会到用目光和碎语将他杀死的等级。不要小瞧这些东西,语言暴力和冷暴力很可怕的。 就算濯基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喜欢独处……但这和时刻被人恶意盯着,并且耳边一直能听到讥讽自己的话,可不一样。 这一切太显而易见了。 濯当然不会去没事找事,又不是真情侣。 他像个懒散的老大爷一样摆了摆手后,零再次垂下了眼帘。 只不过,零的沉默不是源自别的,而是隐隐约约能看出的傻眼与无奈。 “所以说了,知道你就是不会冒险的人。” “攻击面太广了吧。”濯反驳道。 这叫做三思而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也可以说是知难而退。”零补充道。 “……总觉得你是在损我。” “你想多了。” 嘴上说是想多了,零的样子却好像是断了什么念想一样,不过她似乎不打算和濯解释这一切。 零万般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便往厨房走去、 “……我说。” “嗯?”零扭过身。 “假设我真的默认了,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吧,你会同意吗?” “当然了,还用问吗。我不会没做好准备就随便问你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濯无言以对,而零说完也没有等濯反应,扬起围裙开始收拾着厨具:“不提我本身。我和你的立场不同,朝向我的目光和感情自然也会不一样,我理解你的想法,也不希望你的生活变成乌央央的,我们有过约定。” “……这。” 确实没错,零那边,她本身不怎么在意别人讨论她的事情。而且也不会用恶意去看待和讥讽她。美少女的待遇总归是不同的。 “约定就是约定,所以就算默认了可以让我免受很多男生的骚扰,我也不会去强迫你的。” “喂,我听到了,太恶毒了。” 濯无语地吐槽完,接着零就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 面对零与平时略有不同的平静眸子,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注:以下给阅读理解不合格的书友注释。) ‘就是说给你听的’,这句话字面意义很好理解,就是字面意义。 稍微多想一些,就会联想到,它的意思是否是指:这个理由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这种含义呢。 尽管这样的想法也会让濯的心脏不好受,但他心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放弃了思考,一言不发地望向窗外稍远的地方。 感谢20220703153922263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11章 ,周围的人(二合一) 第211章 ,周围的人(二合一) 从宇都宫濯宣城要开始注意距离那天起,他就开始有节制的和零较少接触了。 不过,一开始还是保持着朋友的立场,毕竟他们二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说话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为了不让周围人起疑,现在两人只会打打招呼什么的。 当然了,这些行动都是宇都宫濯的独角戏。 零鸟都不鸟他。 那架势跟感情破裂、或者绝交似的。 据说已经又有新的传言:俩人已经分手了说是。 若非每天起床前,和回家后,都能看到往常的状态的零,濯还真以为自己又在什么地方惹零不舒服了呢。 至于其他的…… ……大概也就是上课关于讨论学习时的小插曲了吧。 以往的时候还好说,也就是零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时候,那时候俩人的距离是这个教室最远的距离——现在不一样,伸手就能够得着的距离。 这不是比喻。 是陈述。 濯在上课时一向懒懒散散的,这基本是所有有心人都能发现的事情。成绩不温不火,也是应当得的。 正好他也没有什么大志向。 凭借前世的记忆赚点小钱,够养活自己就行,然后买个房子,房子里配置一些喜欢的东西,养条宠物,慵懒地度过一生。 很简单的想法。 所以他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没关系。濯是这么想的。 但不代表某人这么想。 如今。 濯每次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地合上眼后,总会有一只精准的小手拍在自己手臂上,把他惊醒。 等他扭头去看时,又会见到零板板正正坐着面对讲台。 这种时候,从教室其他学生那里投来的嫉妒的眼神,让濯打从心底里感到庆幸。若非如此他还真以为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呢。 然后呢。 零平时也会辅导濯的功课。这种事情从去年就开始了,并不算是稀奇。 零在去年的时候就提前学了很多课,提前到足以申请东京大学讲师的程度,说实在的,这种天赋濯一辈子都赶不上。 好在零会按着濯‘核桃大小的脑容量’水准来抛出话题,他们才得以进行这种做好学生本分的对话。 人是能顺应缓慢的变化的。 再加上桐谷、神田、森古,甚至有时还有由里奈在一起,这也起到了作用……说到由里奈,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跟濯聊天,就算濯认真地观察了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 就像她那天说的一样,只是喝了点酒,有些意识不清醒,不必放在心上。 两周的时间下来之后,现在濯和零的话题热度已经淡了下去,只是平时的闲聊、讨论学习、或者说话时注意一些氛围的话,周围便不怎么有嫉妒的目光投过来了——只是真心喜欢零的男生还是会送来尖锐的目光。 也许能称之为‘嫉恨’。 “真不知道喜欢那家伙什么啊……” 这是在课间的时候,濯正在教室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东西,最后两节课是「家庭料理课」,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前往烹饪教室了,这时正巧坐在教室后几排的男生们发出小声的抱怨。 就在刚才,濯有跟零商量过「家庭料理课」的加餐内容,这样就可以省去回家后的做饭时间了。零也能轻松一天。而那场景似乎是给他们看到了。 关于喜欢自己什么这个问题,也只是他们的主观臆测罢了。是因为这个班级里、或者这个学校里能和零说上话的也就自己了,以及很多人也尝试过去跟零搭话但却没有收到回应,所以既不理解,又感到生气。 可以理解。 濯也不生气。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濯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桌兜就转过身面向他们:“你们都说她喜欢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能帮我去问一下到底喜欢我什么吗,谢谢。” 这番话说的很平静,没有夹杂任何个人情绪,当然了,他也没有多少个人情绪。 和龙族的那些糟心事相比,这点碎言碎语什么都算不上。 但要说一点脾气都没有……那也是自欺欺人。 ……就算知道这些人只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心性,才会这么当着当事人的面说闲话。 濯是好脾气,怕麻烦。 但又不是害怕哪个人。 他就是为了能让学校里少一些这样的事情,才会去刻意注意距离的,所以这段时间和零的相处都保持在正常学生之间的自然交流程度——不如说都自然到非常正经了,他和桐谷在一起时都会拍对方屁股呢。 “是这样没错啦,可太全说……” “那你们不是应该去问他吗,或者去问零本人也可以,嫉妒就没意思了。喜欢就去追嘛。” “呃,不行的啦……根本做不到的……你没见过罗曼诺夫对待其他人的样子。” “又开始了,我也有过那段经历的,只是现在认识久了而已。如果不行那就只能算了。” “真无情……” “我又没有义务帮伱们解决问题,而且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和零又不会变成真的男女朋友。” 淡淡的回应,换来的是他们的咬牙切齿。 濯和他们关系不算好,不如说正相反,濯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可能毕业很多年后,濯翻看毕业照的时候脑中会产生‘他们是谁’这样的念头。 他们因为私人问题单方面敌视着濯。濯没有道理去为他们做什么。 再说了,濯确实是经历过‘被零各种言语伤害’的阶段没错。 但濯并不认为,即便他们真的按照自己的路子走一遍,就能和零拉近关系了。 不过可能是濯表现得太过平淡,他们中两个走上来继续搭话的人反而投来了疑惑和傻眼的视线。 “宇都宫……你跟罗曼诺夫认识了那么久,居然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宇都宫对「皇女殿下」没兴趣吗?” 听到他们称得上‘180度’转变的语气,濯觉得很好笑。 认为他和零是情侣就敌视,现在猜测可能不是那样,反而怀疑起濯本人的问题。“有兴趣啊,”濯站起来,准备前往烹饪教室了,“当然有兴趣了,何止有兴趣,甚至想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只负责给我做饭。至于你说那种兴趣……” 濯就说到了这里,但平淡的态度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是对零有兴趣,也很想独占零没错。 不过这种占有大概和这些人心中的占有不一样,他想占有的,不是因为零精致的外貌、和娇小有致的身材,而升起的男人欲望下的渴望性占有。 而是平时生活中展现出来的,原原本本的零——不爱说话,但一说话就会很犀利,非常不好对付,同时又做事认真、讲义气、很为人思考,也很会宠人,实际上又经常会逞强,又不肯低头的零。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自然不会清楚这些。 他们喜欢的是零的外表,因为很漂亮,就算冷冷的,但也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当然,濯也喜欢‘精致的洋娃娃’就是了,但他喜欢的又不单单是表面——否则他说不定反而能够轻松一些了。 濯淡然的表现似乎让二人生疑,不过濯没有必要对他们解释什么,便把话题一笔带过。 濯往外走。 他们赶忙跟在后面。 “常和那种可爱的女生在一起竟然只想着做饭,宇都宫该不会……” “不好意思打断你的想象,我对同性没兴趣,审美也和正常人一样。我不是不理解她的可爱,客观来讲,她确实可爱,人也好,不过会不会发展到恋爱是另一码事了。”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们不满地嘟囔着,引得走廊里路过的同学不时瞄向这边,让濯觉得很丢人。 先不谈自己确实对零有好感了这个事实。 抛开这件事之后,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这些人的观点里,会认为有个可爱漂亮的美少女,就一定要对她产生异性之间的好感。 长得漂亮就一定要喜欢吗。 如果是那样,学校里的全体男生都应该爱上她才是。而事实上,有的人对零这样的美少女只是观赏态度,也有男生喜欢其他女生。 看看周围就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从异性的角度喜欢零的。桐谷喜欢由里奈,神田喜欢风间琉……这个不算。 “是我搞不懂你们才对。” 濯带着无奈嘟囔了一句。 那两个人一下子如鱼得水,露出生气勃勃的表情。 “哈!?”其中一人惊呼,“这不是很正常吗,她那么可爱,虽然对谁都爱答不理但很有气质啊,又是外国人,还清秀端庄,无所不能,当女朋友不是最棒了吗!” “这……行吧。” 濯理解他们想说的意思,但他不认为这能算是对一个人怀有爱慕之心的理由。 起码不够。 也难怪他与周围的同年级男生格格不入了,恋爱观都不一样。 顺带一提,如果按照他们的这个逻辑,克丽奥佩脱拉七世、圣女贞德、武则天,也能符合他们的要求,那他们爱慕的对象可太多了。 “真的,既漂亮、身材又好,简直就是理想了吧,这不就是男生理想化身吗?啊,还有个山本同学来着。” “对对,不只是长得可爱和成绩好,而且什么都会,连身材都那么出众,这也太棒了!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穿体操服的时候可厉害了,那种终于藏不住的反差感不是盖的。” “就是,当时我也吓了一跳。” “虽然山本那样握不住的类型也不错,但还是这种刚刚好的感觉更好啊。” “是吗,这点我倒是不能苟同了,我倒是觉得山本那种一跳一跳的更好啊,这是男人的浪漫!” 宇都宫濯默默看了眼隔壁班级从走廊窗口探出来的脸,收回视线道:“你们在很多方面都已经算是失格了,我建议你们现在闭嘴比较好,各种意义上。” 濯隐隐约约地——不,是明确地感受到了杀气。 即便知道杀气的目标不是自己,锐利的感觉也足以让身在目标周围的濯缩起身子了。 濯没有再往杀气的方向看,但他知道是谁,所以还是小心点为妙,省的之后成为了她的出气筒。 要是参与进去,怕是会引火烧身。 “说起来宇都宫和山本的关系也很好吧?可恶啊,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家伙,怎么会不知不觉间得到了这么多青睐!!” “就是啊,为什么啊!如果是我,绝对会选择一个交往了啊,虽然很难选择就是了。” 听到二人开始谈起了男性特有的妄想,濯悄悄叹了口气。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搭理这些人的。 是他错了、 “……我觉得吧,从你们在公共场合讲出这种欲望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山本、零,还是别的女生都不可能对你们有想法了。” 首先有个前提,大部分女生是不太会对公开讲骚话的男生有什么好意的,更不用说聊得兴起的内容还是自己的体型。 在此之上,零更是那种淡然到有些冷漠的性子,如果一开始就只是冲着她的外貌和身体特征去的,那么好感度的箭头从一开始肯定就会往负半轴去了。 又往隔壁的窗子看了眼。 在那里,当事人山本由里奈对他翻了个白眼,之后握了握拳头就把小脑袋收了回去。 发育好的女生在上学期间,会因为自己和周围人的不同而自卑,就算由里奈出众的外貌消除了这一点,但她同样不喜欢别人讨论自己的身材。 就算是濯拿她这点开涮都会生气,更别提现在是无关人员拿她举例子了。 尽管看上去由里奈已经不打算追究了,但濯莫名觉得她对这边很无语。 「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濯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随后就继续迈动步伐向烹饪教室走去,屏蔽掉了两名听雪烦人的男生谈话。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边的视线,也不知道自己的无礼yy已经被当事人知晓了,正聊得热切。 濯没义务阻止他们——事实上阻止过了,并没有用,他们仍在继续谈论着两位校园风云美少女,并且要‘艰难’地在其中做出选择。 “……” 濯暗自发出沉重的叹息。 大概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所以「冰山」才永远会是「冰山」。 (本章完) 第212章 ,作为男人没问题吗(三更) 第212章 ,作为男人没问题吗(三更) “请多多关照。” “请多多关照。” 平时不对男性使用的王子微笑,这次来了一波大放送。 濯强忍着吐槽的欲望,低声应道:“……请多多关照。” 濯一般是不会积极去和别人打招呼的,可是别人主动过来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神田和森古多事,而是「家庭料理课」的要求,濯所在的队伍人数太少,且责任基本由一个人承担,老师实在是看不上去了,于是就成了这样。 由于已经接近高三了,家庭科的料理实习也将进入尾声,一个月后就会安排烹饪实习的实践课程,那是需要单人完成的项目,谁也别想浑水摸鱼。 不过现在还是自由分组,烹饪的内容也是自由的。 结果就是,老成员桐谷仁、新成员神田智和、森谷恭加,以及他和零。五个人……虽然还是比别的小组少了一个,但老师也没有强求。 “哈哈,濯跟吃了苦瓜似的,不要这幅表情嘛,我们也想尝试一下罗曼诺夫的料理。” “很抱歉打扰了。” “不,”濯连摇头,“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在谴责这个家伙。” 相比起只会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神田,森古显得客套的多。这可能是因为他和濯并不太熟的缘故。 “都只有你在独占「万能女王」也太不公平了辣。” 仁也适时地插了一句:“也就是濯,才不把这事当作一种幸运了。” 神田:“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吗?” 仁:“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喂,这里面也有你的份儿吧!” 神田倒还好,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在烹饪课上与零和濯组队,说两句玩笑话理所应当。仁这家伙也来起哄,他已经加入小组半年了吧!换言之,仁根本没有资格来打趣他,反而应该成为一起被打趣的对象才是。 “就是就是——” 濯从周围听到一些很小的抱怨声,这恐怕不是他的错觉。 就像神田玩笑话里说的一样,有机会和超标美少女零一起组队,并吃到她亲手做的料理,对大部分男生来说都是一件会激动到沸腾的事情。而实际上这个机会却一直被濯独占着,他们的气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如说,他们早就想这么抱怨了吧。 果然在事实上,已经有带刺的视线夹杂着羡慕和嫉妒,扎在濯的身上。 仁:“可我如果不从一开始跟伱组队,你也不好过的吧。其他组都是关系好的聚在一起。” “呃……” 说到这点,濯也没了办法。 再独立的人,也没办法掩饰孤立于人群之外的尴尬。虽然不至于交流障碍,但第一节「家庭课」的时候,他在班级里也就只有桐谷仁一个朋友。濯也没有兴致和能力,去混到一个陌生集体中交流。 “好啦承认吧,就当这是命运,谁让你认识了我呢。” 仁笑哈哈拍着他的肩膀。 “……我不后悔交了你们这些朋友。” “哎呀讨厌,我都心动了。” “去死!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双重的过分哎——” 仁做作地捂住脸,好像在掩饰害羞一样。被濯冷淡的回应后,他反而发出了高亢又愉快的笑声。尽管濯没被他的演技骗到,但仁的这种玩笑,他可一点不觉得搞笑。 濯正寻思着要怎么反击回去,却在视角的余光里看到了沉默不语,同时静静坐着出神的零。 “……那个,罗曼诺夫小姐?” 因为她的表情有些过分的漠然,再加上这里是教室,周围有很多其他人,所以濯称呼了她的姓氏,并且没有在后面使用「先生」这个称谓。 “怎么了。” 回应有点冷淡。 她绝对是有什么情况。 面上虽冷,但一般从不生气的零闹不开心了,这让濯微微有些胃痛。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与此同时,神田和仁他们也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但不插嘴,很聪明地选择只做个听客或者旁观者。 “没有,你想多了。” 零淡淡地回应。 但她都没有看向濯,单手托着下巴,双目无焦地望着某个地方发呆。 第213章 ,家庭料理课(二合一) 第213章 ,家庭料理课(二合一) “好了别说这些了,来决定菜单吧。” 烹饪课的分组和内容都是自由的,但要求基于营养学,且必须每人都要参与,这是要打分的,必须严肃对待。因为只有课前这段时间可以提交,所以要主张尽快决定。 同时濯这也是向某人表示,请跳过这个话题。 接着,神田微微有些傻眼。 “竟然由不会做饭的濯来指挥吗?” “你好没礼貌,姑且还是可以做一些的。” “……可惜说是做一些,其实基本上什么都不会。” 小小的细语声,用只有濯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过几个人的距离很近,所以还是听到了,于是神田、森古、包括仁都轻轻笑出声来。于是濯一边注意不让周围人发现,一边带着点埋怨看向零,而她则满不在乎。 皇女殿下面对埋怨,只是面无表情仰着小脸看回来,一点不吃他这套。濯只好扭头过去。 这么一闹,神田和仁又开始笑了。 濯只好转移话题道: “森古做菜怎么样?” “我吗……算是能养活自己吧。” “恭加其实什么菜都会做哦,可别小瞧他,当然,也别让他偷懒~”神田适时补充道。 “迫于生活所需嘛,但只是拿来生活的程度,达不到罗曼诺夫同学的水准。”森古谦虚回答。 “哦哦,和我差不多嘛,都是父母经常工作不在家。”说到这里,仁意味深长地看向濯那边儿,“包括濯也是独居,之前周末还去帮忙做过饭来着,现在倒是没有咯~~” 濯皱起眉头,而仁只是笑着不说话。 神田也赶紧笑着表态:“虽然没你们那么厉害,父母也在家,但帮忙做饭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 “明白明白。” 然后三位男生就一起看向这边。 濯皱着眉头,然后抬头看眼教室黑板上面「浪费可耻」四个大字,说道: “……是我走错了吗,这里应该是烹饪课程,而不是批斗大会吧。” “那还用说。” “那还用说吗。” “你们是串通好了吧!” “呵呵,没事啦。” 面对几人的‘嘲弄’,濯只好咬牙切齿地表示‘自己平时偶尔也会做……’,只不过没有机会发挥而已。 之后因为实在说不过这几人,只好凑到正在整理厨具的零身边,小声嘟囔着‘我也会帮忙的’。 而是轻轻瞥了他和桐谷他们那边一眼,大概猜到了情况,淡淡地夸奖了句“真了不起”。 这句话太有深意,弄的濯绷紧了脸。 这大概是因为只有零知道濯平时的生活有多么糟糕吧。和零比起来,他做出来的东西就像是小孩子做得一样。 接着,小组真正的权力者和动手者发话。 “先把菜单定下来。” 零没有提及濯平时的模样,而是轻飘飘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抚过发下来的文件,交到其他人手里……这是用来记下菜单之后交上去的。 最会做饭的是零,她的决定基本算是拍板,让她来决定就能圆满解决问题。 这基本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于是经过讨论,最后定下了菜单:三色鱼肉松盖饭,味噌汤、粉丝沙拉、以及有些另类的两道种炒菜。 霓虹烹饪课上出现种菜色,新加入的神田和森古都很纳闷,不过因为是零的决定,他们也没说什么。 不过倒是让一边的仁一脸坏笑。 零肯定是因为知道濯喜欢是炒菜,才若无其事地把它们也加入了菜单,事实上这些菜色已经超过了烹饪课老师的知道范围,自然不会记录在成绩单上。 为了掩饰自己,濯只把目光落在写好的菜单表上。 终于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濯疲惫地叹了口气。 零穿着校服,围着围裙独占着厨台,没有其他人帮忙——不如说,她根本不希望别人帮忙,甚至可能是别人用过的厨具都会被她闲置在一边,换用新的。更不用说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做饭了。 濯名义上是在旁边给她帮忙,实际上则是帮她隔离开可能上前的其他人。 “请宇都宫来帮我的忙。”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濯绑在了她的身边。 一来是零不喜欢和别人共处;二来余下的三人都互相认识,可以配合默契,而濯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了这两点,濯也能理解零举措的正确性。但他还是想吐槽:这是什么组合?刘关张+赵云阿斗吗? “……伱在生闷气吗?” 正在清洗蔬菜时,在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下,零如此问道。 濯正量取调味料,回答说“也没有”,并且没有往零那边看。 “只是感觉被小瞧了。” 零若有所思地顿了下,抬头瞄了他一眼:“不要耍小孩子脾气。”然后继续低头工作。 濯:“……” 这个完全无法否认。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自身的性格也会随之发生改变——让濯在养老院生活一个月,进门你就能看见他抱着铁茶缸下象棋。 但对于零的话,他还是要反驳一下的。 “小孩子可不会配置调味料。” 而零只是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复“好好,真厉害”,一边将清洗好的蔬菜归类到一边。 听到特意再次用零‘哄孩子’口吻应付后,濯撇撇嘴,看了眼‘刘关张’那边。 仁和森古一起做了杏仁豆腐,放进了冰箱,然后一边用锅煮饭一边收拾。 杏仁豆腐属于饭后甜点,并不是每个人饭后都有肚量再去吃甜点……濯怀疑这也是零事先想好的,她基本不可能会去吃‘刘关张’制造的甜点了。 零一边沉默着切菜,一边把煮好的都爱财和胡萝卜放进篮子。 “这个。” “嗯,知道了。” 零单手把煮好的蔬菜放进篮子推过来。 濯拿了两张台上的厨房用纸,轻轻拭去水分,再把这些和用水泡软的粉丝、切成细丝的黄瓜、火腿,一起放进碗,碗里有预先备好的调料……顺带一提,调料是濯准备的。 当然,配料和比例是零教的、 ‘只要不弄错计量和步骤,就不会有事。’这是零说过的话。 所以这些简单的工作都是濯来完成,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就是了。“嗯,接下来还有……” “嗨嗨,现在就去。” 濯给粉丝沙拉的碗上好保鲜膜,写上小组编号,并看向零。 零已经在起锅烧油了,并且对濯准备的食材没有任何修正,可见濯没有做错。 然后濯就根据‘零没说完的话’,到冰箱那边拿出鲜肉,再把粉丝沙拉放进去,然后返回。 在回到自己调理台的路上,他用余光看了看其他小组,既有顺利的,也有在争执的。在只有男生组成的小组中,甚至有拿食物玩耍的。 说是交给学生自主完成,但肯定会有老师盯着,这会儿老师正把眼睛眯成了一条尖锐的细缝。 之后老师也注意到了走道上的宇都宫,对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让濯有些不好意思,他就是一个没有哭的阿斗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之所以濯的小组比其他小组更加顺利。一是因为零无人能比的娴熟;二是因为他们的菜色虽然多,但都不怎么费工夫。 ‘与其为了虚荣精雕细琢,还不如选择既有营养又不怎么费时费力的菜单。饭是每天都要吃的,时间又不那么充裕,不抓紧一点根本来不及。’ 这是零的理由。 濯觉得,零每天都要做两人份的饭,而且开饭的时间卡的很准,时间长了,自然会养成这种‘合情合理’的思考方式了。 回去的两步路上,零穿着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忙的不亦乐乎,濯举着盘子站在几步之外,隔着三四个人的阻隔,从缝隙中默默凝视着她的背影。 即使挥舞着锅铲也丝毫没有减轻她的魅力,这么可爱又美丽的女孩子,竟然给他一种‘做这种事就是她与生俱来的’的感觉,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一盘菜炒好之后,她小心的装进碟子里,又用抽纸把碟子边沾着的菜汤擦拭干净,接着又用筷子把散乱的几片菜叶拨到中间,最后直起身端详了下,确定美观之后,这才满意的放下筷子。 她放下筷子后并不是工作完成了,而是立刻用她那看上去纤细到轻轻一掰就会折断的手腕举起铁锅,放入盥洗台,清洗油脂,然后准备下一道菜……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可行动上却那么较真,仿佛有种‘我和你们拼了’的气氛感。 濯这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做的菜总是看着那么精致,那么可口。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记忆力天赋,而是因为她更加专注、认真,仿佛凝聚了全身心的精力去做这件事。 但她是零,是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她本该是挥舞着长刀,在血、刀剑与惊艳的目光中缥缈的盛世莲才对,但她此刻却在做着市井小民都烦不胜烦的琐碎工作。 思绪还在飘散,她却已经抬起头,发现了濯的存在。 于是原本那股游离于人群之外,独处于一片小世界的氛围感一散而空,她拿起抹布擦了擦手指,淡然地问。 “回来了怎么都不出个声。” “看你在忙。”濯放下东西,环顾了一圈,“他们呢。” “我让神田去那个房间拿餐具了。” “这样。” 说过无数次的,零的小洁癖。 为了应对烹饪课,她特意准备了一些自己的餐具,放置在储物间一个不易发现的角落里,需要的时候才会去拿来。 面前零什么话也没说,轻轻举着锅铲看他。 濯心领意会的接到手里,然后用它在锅里搅拌……这个过程要煮到没有汁水为止。 现实中,是没有什么人能生产出漫画里那种暗物质的……如果有,那可能也是一种天赋。 现实中,搞砸的主要原因,要么是弄错火候,要么是弄错步骤,要么就是做了多余的自创加工。 很遗憾,到目前为止,零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 原话是:不需要你想那么多,否则还要我干什么。 所以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濯只需要刻板的把步骤写进脑子里就够了。 一开始在家里帮厨时,濯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在零指导他怎么去帮厨时,他的态度比上课还要认真。然后还被零给没有表情的笑话了,虽然她的意思是不用那么认真。但濯觉得零每天都那么辛苦了,自己如果再帮倒忙实在是说不过去。 确定到肉变了颜色,散发出又香又咸的味道后,濯用勺子适度地搅拌,防止烧焦的肉粘在锅上。 在他旁边,零正在用另一个灶台做着炒肉。 因为濯特别能吃的缘故,所以炒菜的分量比较大,再加上娇小的零颠勺时,对比锅里超大分量的肉,看的周围人目瞪口呆。 濯一边觉得难为情,一边对零照顾自己喜好的行为很受用。 “这个好了吗。” 濯停下搅动问。 “看起来差不多了,试一下。” “哦。” 水分已经干了一大半了,为了防止粘锅,濯又搅动了两下。 然后在零放话后,用勺子舀起一块肉出来,零也没再说什么,单手将额前的刘海挽到耳后,接着探头过来,慢慢吃下勺子里的试吃肉。 “差点,最好再多煮一会。煮过头会变得干巴巴的,再等一分钟捞起来。” “嗯,好的。” 正巧回来的‘刘关张’三人组看到了这一幕,桐谷有点傻眼的撞了撞身边人: “……我们是不是不该回来?你看他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像那什么……新hu” “桐谷,准备下米饭。” “哎呦,好嘞~~”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皇女殿下叫他的名字,听了零的只是后,桐谷发出一声傻乎乎的叫喊。 濯听到了动静,便往零那边瞄了一眼。 “他怎么了。” “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过看零若无其事翻锅的样子,濯也放弃了从她口中问出答案的打算,去把灶台关了火。 零也炒好了肉,然后把煮熟的菠菜切碎并加上了调料。 这次家庭料理课就这样进入了尾声。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各位兄弟的月票支持。 —— 为了赶进度,今天大概是7更了。 不过晚上有饭局,看情况吧。 反正月底之前肯定一直码字了。 苦逼。 (本章完) 第214章 ,橘政宗(三更) 第214章 ,橘政宗(三更) 晴天。 时间来到十月份末尾。 没有夏季的闷热难耐,秋季的风袭来时会带上几片矫揉造作的枫叶,从人身边擦肩而过。 放学后的教室里没有多少人,空气里满是刚热好的香甜超面包味道,钢笔在纸面上刷刷划过。 中心高校外,辅道上。 两个男生一起回家。 还有两辆自行车。 路灯亮着,但现在其实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可能再过一个小时才会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 宇都宫濯与桐谷仁走在路上,推着自己的自行车。 两位都没什么表情。 深黑色的眼睛与有些棕色的眼睛对视着,两者之间的差距大概是一深一浅的关系。 面面相觑,都没看路。 沉默片刻。 为了不让这种尴尬的情况继续下去,宇都宫濯清了清嗓子,换上了类似乐团演唱的男低音:“后来~~你消失在人海……” “濯,可以了,”桐谷仁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现在就去死。” 路过的行人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为什么突然要和我一起放学?”桐谷仁主动打开话题。 自行车车轮咕噜咕噜地转动着,银白色的镀层在路灯下反射着闪耀的光芒。 “有名字吗。”宇都宫濯推着自行车问他。 桐谷仁紧紧攥着自行车的扶手,强行压制着大声吐槽的欲望,说道:“别转移话题,为什么时隔一年多又突然邀请我一起回家?” “我这辆自行车叫歇斯底里号。”宇都宫濯说。 “是和她闹矛盾了吗,别以为自己瞒的很好,早就发现你们每天都在同一时间离开了。”桐谷仁分析道。 “这个名字是老家的车店老板取的,据说是根据提问的答案取得,昨天刚刚运过来。”宇都宫濯说。 “你是要炫耀什么。” “店老板自己出的题目,挺稀奇古怪的,其中也提问了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没想到我在伱心中的位置竟然是树洞。” 两个人完全没在一个频道上。 你问天,他答地。 却硬生生聊了一路,令躲在暗处偷听的老头子叹为观止。 老头子坐在一辆很长的车厢里,单手扶在耳边,时刻调整着自己的注意力倾听里面的对话。期间橘政宗毫无顾忌地盯着一边的矢吹樱的脸看,然后若有所思的点头。 “……大家长,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矢吹樱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语调平缓。 橘政宗看着这张素白无瑕的脸蛋,点了点头,“是的,和我预料之中的差不多。” “什么意思。”矢吹樱问。 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乌鸦和夜叉此刻正伪装成路人潜伏在外面,要不然窃听器里的声音怎么来的。 “宇都宫喜欢帅气的三无萝莉。” 橘政宗一下子就提取出了矢吹樱的具体特点。 ……虽然‘萝莉’这一点对于1米7身高的矢吹樱不太合适,但她也没反驳。 “这样吗。”矢吹樱瞥了眼马路另一边的宇都宫濯一眼。 轿车的单向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且防弹。 那边的宇都宫濯正面不改色地跟桐谷仁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窃听了,谈着如何保养自行车,改装自行车之类的话题。 “大家长是要……招揽宇都宫加入我们吗。”矢吹樱问。 “是,加入我们。”橘政宗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笑,“说出你的心里话也没关系,招揽、诱拐、诱惑…都可以,我不会推卸自己做的事情的,樱。”“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道歉,你没做错。”橘政宗轻轻地摇头。 “可……” “我们在做很正经的事情。”橘政宗很强势地打断了矢吹樱的话,“半年前青木原树海发生了一起很诡异的枪击案,但我们的人找到地方的时候除了一地黑色的血什么都没发现。当天,辉夜姬在青木原树海西边的城镇发现了两个浑身染血的学生,其中就有宇都宫濯这个人。” “这件事……很抱歉大家长,您不用跟我解释,我会服从您的命令。”矢吹樱先是皱眉,然后又改口。 这件事她也听说过,最后科研人员分析结果表示那些血液虽然有侵蚀性,但并不是人类的血。而她隶属于‘执行部分部’,这类事件本该轮不到他们才对。 橘政宗淡淡地笑:“樱最近很忙吗?” “不忙!解决完昨天的暴动之后,我们最近都没有任务。”矢吹樱恭敬地回答。 “昨天的暴动吗……”橘政宗若有所思。 “是的。” “呵呵呵,稚生最近都在跟犬山家主交接事务,辛苦你们了。我想他也正是信赖着你们,才会这么放心地离开吧。” “不敢!都是少主栽培!” “哈哈哈,放心吧,等做完这次任务后,我会给你们和稚生留一些时间放松一下的,你们可以去一趟北海道,到时候差不多刚好是冬天。” “嗨!” …… “好了,差不多要分别了,和你聊天很愉快。” 桐谷仁一脸哀怨站在岔路口,手推着白色自行车。 “唔,我也很愉快。”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两人正要分别,辅路旁边的主干道上驶来一辆加长的黑色林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二人还在好奇这辆车变道会不会影响交通时,这辆超级无敌巨长的轿车停了下来。 后车门正对着宇都宫濯。 濯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桐谷仁:“明天见。” “不是……这……”桐谷仁看看轿车,又看看濯,眼珠在两者之间来回跳跃。 “明天见。” “……你认识吗?” “明天见。” 宇都宫濯固执地重复这一句话。 “……呃,”桐谷仁欲言又止地看着濯,慢慢转过身去,“那……明天见?” “嗯。” 濯没有表情的点点头。 “嗯。” 说完,桐谷仁最后看了眼那辆车,推着车,特意绕到车子后面低头看了一眼,这才骑上车离去。 濯看着他的这种行为,很欣慰自己的朋友没交错。 不过大概没用的哦,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即便记下对方的车牌号,报到警察局,也是起不到作用的。 啊……一回来就开始赶稿了。 然后还是没赶上。 我算算啊。 7-3=4,再加上明天的4,明天8更。 (本章完) 第215章 ,雷娜塔与赫尔佐格(一更) 第215章 ,雷娜塔与赫尔佐格(一更) 与此同时,十字街道的分岔路口处,超长豪华轿车的车门被缓缓拉开,一位白头发的老年男人走出来。 濯看向他,第一感觉就是很奇怪。 这个人兼具八十岁老人和二十岁年轻人的特征,呢子军服贴合他挺拔的身躯,裤线烫得笔直,领口塞着紫色丝巾,纯银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英挺得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但又确实老了,眼睛深处满是光阴的痕迹,依旧英俊的脸像是是一幅正慢慢剥落的壁画。 脑海中的第一想法,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 可转念一想,这人是坐着,而非开着骚包的粉色玛萨拉蒂,那应该不是。 而紧随着从另一边车门走下来,自觉落后这老人的一步站立的黑头发女孩,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矢吹樱。 橘政宗。 橘政宗面带和睦的微笑,不急不缓地向他走来。 看着这个《龙族》中最不受人待见的老头,宇都宫濯不得不再再再次感叹龙血基因的强大。 抛开橘政宗的其他方面不谈,就只论相貌,他真的无愧于体内的龙血。鼻梁挺直眼睛深陷,面部线条如刀刻般清晰,跟一般的日本老人有区别,但他有着纯正的黑瞳,一举一动都带着浓厚的日本味,像是旧时代的幕府老将军。 真的是非常和睦的微笑,随和又亲切,让人不自觉地把他当作公园里喂鸽子的老大爷。 “はじめまして,宇都……” 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橘政宗已经先一步拿起礼仪抬起手递过来,边走边问候。 滴——滴—— 尖锐的鸣笛声冲破云霄,几百米外的超跑紧赶慢赶抢在他之前赶到,一个甩尾将将卡(qia)在加长林肯后箱。 橘政宗顿住脚步眨眨眼睛,望向那位不速之客。 同样穿着高中学生的校服,淡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该是被风吹的,盖住了半边眼睛,雪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唇瓣紧紧地抿在一起,手里地流着两个塑料袋,一个红一个蓝,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拿错了。 并且,有点眼熟。 橘政宗眯了眯眼睛,转头,再看向那位自己拜访的邋遢少年,发现他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正要握住自己递出去的那只手。 “该回家了。” 提溜着塑料袋的少女突然没来由地喊了句。 也不能算是没来由,濯大致是能体会到零在担忧什么的。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以后谈吗,我们要回家了。” 接着零面向橘政宗说道。 正与橘政宗两手相握的宇都宫濯愣了愣,眼角瞥见身边盯着零越发疑惑的橘政宗,有些犹豫地问道:“原来今天这么慢,是因为要准备大餐吗。” 接着他带着歉意看向橘政宗,“这位……这位老贵人,您看……” 说着,宇都宫濯发现橘政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零吸引了过去,虽然他的表情控制的很好,而且也知道橘政宗是在疑惑,但发现有人一直盯着零看,还是让濯心头一阵不舒服。他不着痕迹地向左挪了一步,遮住橘政宗视线的同时松开二人握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贵人,还在吗?” “太没礼貌了你!”宇都宫濯回头‘批评道’。 而第一次被濯训斥的零沉默了片刻,说道:“很抱歉。”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已经冲撞到别人了,回车上去!” 闻言,零却看着他的脸,没有动。 而原本站着的橘政宗听到两人的对话,大脑在一瞬间放空,无数思绪像是蛛网一般汇聚,在此刻连接成面。 “你们好啊,小同学。”他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展露出温和的笑容,先是对濯点头,“伱好,宇都宫同学,”接着歪着身子,视线越过濯,看向他身后的零,“你好,这位小女朋友~”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橘政宗,目前在职蛇岐八家担任大家长一职,特此前来拜会宇都宫先生。” “哦哦。你好,你好……”濯很主动地回应。 他很少这么主动,这次却不得不如此。 濯觉得零的表现太着急了,根本就不像是她的作风。 零是1991年黑天鹅港的幸存者之一,而橘政宗(赫尔佐格)是黑天鹅港的话事者,他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是认识的。只不过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两人都有很大的改变。 首先是橘政宗,真实的赫尔佐格绝对是上了年纪,而橘政宗虽然年迈,但也就只有六十多岁。 不过零该是清楚他身份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急切,甚至濯能够稍微感觉到她的紧张。 零竟然在紧张! 其次是零,她在小时候并不是特别漂亮的女孩,黑天鹅港最漂亮的女孩是霍尔吉娜,零那时叫做雷娜塔,瘦瘦小小的,脸上还有雀斑。后来血脉觉醒后,她的容貌与身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又在俄螺丝边境的‘莱茵’事件中,被用身体帮她抵抗爆炸的零号的血液污染,身体相貌就此永远定格在那个时期。 可以说,如果不了解始末,是不会有人把她和多年前的雷娜塔联想到一起的。年龄、相貌、身份……都完全不一致。 但赫尔佐格这个人的智慧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而且多疑……对于多疑的人,猜测一些事情并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个人的一个念头就足够了。 宇都宫濯热情回应后,橘政宗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身后的零。 那笑容和蔼亲切,像是严冬里的一簇阳光,任谁来了也挑不出任何问题。 静谧。 街角烤鱼店的香味蔓延在临时停放的路口处,西边的斜阳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拉长宇都宫濯与橘政宗的影子,影子里站着个子小小的少女。 场面很安静,落针可闻,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某人的心跳声。 心跳声很强烈,像是一块功率极强的马达。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我他妈已经快会背了) 感谢无玄道帝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16章 ,矢吹樱(二更) 第216章 ,矢吹樱(二更) “不好意思,”橘政宗捂了捂胸口,心跳声像是被他强行按压下去,消失不见,“年纪大了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 “……” “……” 他的话没有人会相信。 没有人。 刚刚的心跳声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声音吧!就算再紧张再激动也不可能有这种汽车马达一样的异响吧!你是钢铁侠吗难道!钢铁侠火力全开也没这么大声音啊!人家静音功能做的很好的! 宇都宫濯赔笑着,然后不着痕迹地退回到零的身前,用自己的一身不堪用的肥膘彻底挡在她面前。 橘政宗一拍脑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突然发现,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那个淡金色头发少女的,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重新收拾好情绪,橘政宗的目光再一次投放到宇都宫濯的身上,发现他正犹豫到底要不要离开。 然后因为他的目光过于赤条条,很快欧一双隐藏在少年之后的湛蓝色眼睛望了过来。 宇都宫濯也瞬间反应过来,认认真真地叫道:“橘老!” “……” 橘政宗心神一怔,意识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此时已经改变了原本的主意,不打算按照原计划招揽这位懒懒散散的‘普通学生’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也没有答应被自己招揽的打算,很有戒心。 虽然已经在掩饰了,但他太年轻,根本骗不过自己。 稍等。 橘政宗突然想起几十秒之前宇都宫濯和少女之间的对话。 ‘该回家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以后谈吗,我们要回家了。’ 哦。 是这样吗。 经过很简单的逻辑串联,橘政宗得出了最终结论。 这位急着叫宇都宫回家的‘小妻子’,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他很肯定。 非常肯定了! 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他的知名度却一直不高,因为这是他人为控制的结果。只要稍微了解一下蛇岐八家就能知道,这个集社对霓虹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他不仅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并且是上三家的橘家家主,甚至还是源家家主,以及下一届大家长的养父。这个身份过于显眼了,和他的目的不符。 他只是需要借助蛇岐八家的力量,但不需要名声,相反,在权衡利弊之后,更倾向于默默无闻这条路线。因此橘政宗的地位虽然高,但他一直都是不怎么起眼的一个角色,甚至除了那些经常参加集会的家主们外,一些蛇岐八家的内部人士都可能认不出他。 ……结果这位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漂亮女孩认识自己。 说真的,他又多疑了。 女孩表现的过于明显了,但又不那么明显,让人感觉到很真实。 橘政宗对宇都宫濯感兴趣的根本原因,还是出自与风间琉璃的亲密上,以及上次觉得被人利用的猜测……现在他觉得自己片面了,具体就不展开了。 “橘老。” 第218章 ,你是想把她带回家吗(四更) 第218章 ,你是想把她带回家吗(四更) 很明显,橘政宗真正的心思并不在于他是怎么过去的,为什么过去,因为这些‘赫尔佐格’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再问。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宇都宫濯怎么回来的……记得那天出了青木原树海后,蹲在马路上半个小时都没有车来,当时也想过那可能是赫尔佐格特意安排好的,也存在一半的心思认为是时间太早了,加上地方比较偏,所以没有什么车……最后是庞贝·加图索派人来的车,接走了他。 恐怕这一点才是赫尔佐格真正想知道的! 泄露庞贝·加图索参与进来的事情,这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自己。 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一系列事件旋涡的中心,是围绕着他进行的。暴露出去的参与方越多,势力越复杂,就更显得濯自己这个人不那么普通!显得他更加扎眼! 这种出头鸟的事情,很不妙。 但话已经出口了……甚至他也没说什么,完全是橘政宗自己猜出来的……后悔也没办法。 “骑着自行车前往几十公里外的富士山?”橘政宗得出结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对,去看朋友。” “然后不经意间在森林里遭遇了猛兽的袭击,并且展露出超强的实力杀出重围。” “一般有实力。” 反正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 “真的吗?”橘政宗对此保留态度。 看吧—— “嗯。” 濯敷衍地点点头。 橘政宗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观察了几秒钟宇都宫濯脸上的表情,发现对方的神色像是清晨的湖泊一样宁静,不由得暂时调过了这个话题。 现在宇都宫濯在橘政宗心中,就是没怎么经历过敲打的年轻人类型。 别问,问就是直觉。 “那,你最近有招惹到神秘人吗。”橘政宗问。 “没有,”宇都宫濯摇头,想了想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问题,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吗。 橘政宗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你的经历太过离奇了……我记得你只是一位学生。” “重点高中。” “这样啊。” 橘政宗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濯感受到手里的袋子越来越沉了,他的手指已经不堪‘重’用想要罢工,正想说什么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忽地,他左手边的袖子被人扯了扯。 巧妙的是,橘政宗仍旧捏着下巴思考着什么,和宇都宫濯一起回头(抬头)看过去的,是矢吹樱。 扯他袖子的是背后那位淡金色头发少女,身材纤细,被濯的身形完全隐没。 这时候的零稍稍转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处于刚巧不被橘政宗看到,又能被矢吹樱看到的位置,非常巧妙。 也很微妙。 少女和矢吹樱一样没有化妆,但样貌依旧精致可人。同样的,二人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神情消极漠然,放在演艺圈绝对会被打上‘消极厌世高级脸’之类的标签。 因为入秋的缘故,零已经换回了秋冬装的校服,深蓝色的裙子没过膝盖,然后只露出……蓝的发黑的牛仔裤,小腿绷得笔直,脚上红白相间的运动鞋鞋带系的一丝不苟。 濯发现零的头发似乎长了一点,两鬓的流苏已经垂到了肩膀,像是森林里自然的曼妙藤蔓,神秘婉转。零注意到宇都宫濯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发现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的头发发呆后,便不管他,湛蓝色的眼眸再次微微转动,对准了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刚巧与她对上视线的矢吹樱。 零当然是知道这位‘源稚生身边的忍者’矢吹樱了。 不仅仅是苏恩曦给的资料,早在一年之前宇都宫濯向他提问的时候,零就去了解过这些人。 而源稚生的家臣只有三位,乌鸦、夜叉、矢吹樱……伱非要说,宇都宫濯那个人是因为乌鸦夜叉那两个流氓,才不惜在当时二人不怎么熟悉,也不怎么说话的前提下,向她发出请求……零自然是不信的。 所以只能是矢吹樱。 当时零也没多想,将从苏恩曦那里得到的消息,如实告诉了宇都宫濯。 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但谁能想到的呢,这样一位让零觉得是自己与长腿结合体的女孩子,千转万转,怎么会又出现在宇都宫濯身边了呢。 还甚至把自己特意在便利店换取的海绵宝宝玩偶送给了她? 零只记得宇都宫濯和那位可爱的发小——山本由里奈关系不一般,……这么快就另有新欢了吗。 再一次扯了扯宇都宫濯的袖子,零清了清嗓子,把头转向宇都宫濯后说道:“回家了。” 闻言,濯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去? 他不想回去吗? 可这决定权不在他手里啊,喏,那位还杵着呢。 零可能真的有点不在状态,不仅说出了刚才那番话,而且似乎也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见他没有反应,零以每人都能清晰听到的语气说道:“你是要带她回家吗。” “……” 路口四人站立的地方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橘政宗连下巴也不捏了,动作停留在半空,迟迟没有松开,他的眼睛偷偷地瞥向宇都宫濯,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什么情绪。 但结果很明显,一无所获。 站着的矢吹樱懵了。她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宇都宫濯,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驳的倾向。 其实濯也有些懵。 濯‘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表示都别看我,我也很懵逼。……他心底里那点小九九竟然被这小妮子发现了,可恶! 几个呼吸后,宇都宫濯对着仰脸观察他表情反应的零机械般摇了摇头。 “这样。” 零点点头,慢慢将右手的蓝色塑料袋换到左手,然后空闲下来的右手不由分说地穿过濯的臂环,挽上了手臂,开始拉着他往车边走。 这还是零第一次对濯做出这样的动作,濯不由得一时间大脑宕机的同时,浮想联翩。 此时在橘政宗的视角里,就是宇都宫濯走在右边,少女走在左边还是被宇都宫濯的身形刚好挡住,只能看到他们提溜着的一红一篮两个塑料袋。 请允许我看会直播。秋梨膏。 (本章完) 第219章 ,还在想矢吹樱(五更) 第219章 ,还在想矢吹樱(五更) 被女孩子揽着手臂是一种什么感受? 很难言说。 比自己明显细上一圈的手臂像条妖艳的毒蛇那样缠绕在手肘附近,柔软的手腕内折半圈,又抓在自己的大臂中央。女孩子掌心特有的温度好似真的带有剧毒,就此桎梏住了半边身体的行动。 身体的一侧能够完完全全感受到她的温度,过近的肢体贴触,导致半边身体都是暖暖的。 因为害怕被松开,所以有些僵硬弯曲的手肘动也不敢动;但伴随着走动,肘关节又会若有若无地蹭过女孩子身前特有的柔软之地。 一晃而过,然后再晃。 像是伊利园中央垂挂着的黄金苹果,使人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全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不属于自己,血管像是春季解冻的冰河,肆意驰骋着,输送着喜悦的直感直达大脑,占据了脑海里的所有的情感。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但却不听使唤。 就连自己的脚步都觉得一高一低。 这个世界的色彩是怎样的……是灰色的吗?是彩色吗? 是的。 人来人往的街头之中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仿佛有一位心动不已的少女在男生面前闪过,留下一片软软的清香。轻轻回味,原本漆黑一片的内心顿时闪过雷电,照亮了整片心房。 “内心独白有点长了。” 挽着他的少女很不应景的插口道。 “我好像恋爱了。” 宇都宫濯喃喃自语。 “是吗,”零闻言侧头抬眼看了下他的脸,确实有点红,收回视线后道:“在外面,女士挽着男方的手臂是很常见的,你有点过激了。” “这样吗。” 宇都宫濯心不在焉应道。 “是的,”零想了下,并没有松开手挽,距离跑车只剩下几步路了,她希望自己能躲在宇都宫濯的身形下进入车内……不差几步路了,“只是一种大脑的潜意识反馈,身体分泌各种激素导致的。” “哦,懂了,你是说我接触女生太少了。” 虽然她这种说法确实没错啦。 但还是让人火大。 零顿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宇都宫濯的脸色,见他的表情似乎真有点不开心了。 想了想,又往他那边贴近了几分,这么一来,两人的半边身体近乎贴合在一起,属实过于亲密了。 零有些不自然地解释:“只是一个角度……” “什么。” “还没想好。” 没来得及多想,宇都宫濯的心绪就被后边的橘政宗打断了。 “是要告辞了吗。”橘政宗看向他们二人贴合在一起的身体问道。 这句话有些马后炮,或者给自己找台阶的废话嫌疑。因为宇都宫濯和零已经快要坐上车了,他才喊话,难免有些迟了。 “天气不早了,”宇都宫濯止步脚步回头,“非常抱歉,非常高兴见到你,还有叨扰您了。” “那、慢行。” 橘政宗并未选择挽留,或者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对他而言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多,其他的事情并不急于这一时去完成。他是属于那种谋定而后动的派系,宁肯不做也不去做错事。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二人的不告而别有些不礼貌,但他也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就这么目视着宇都宫濯打开车门,将那个少女扶进车内,然后自己才从车头绕了半圈坐进副驾驶位。 阿斯顿马丁的前灯亮起,有些刺眼,他原本想通过前挡风玻璃观察那名女孩的心思也泡汤了。 跑车后退两步,然后在轰鸣声中远去…… …… 车内。 宇都宫濯从零提着的蓝色袋子中找出一叠草莓,掐去头部的叶子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放倒座椅躺下,含糊不清地说道: “已经离得很远了,别绷着脸了,来,吃块草莓。”说着,才刚躺下了濯爬起来,掐头去尾,将一块草莓递到她的嘴边。 零面无表情看着前路,不停地调整方向盘的位置,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三秒之后,嘴唇间才将将松开一条缝。 ……濯赶紧看准时机塞了进去。 过于胡闹的投喂方式,让一部分草莓仁刮到了牙齿,浅红色的汁水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零没有表情地瞪了她一眼。 但没追究。 她收回视线后,一边慢慢鼓动嘴巴,一边目视前方,注意路况的开车。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绷得有些僵硬的肩头,一点点松弛下来。 零感受着口中草莓特有的酸甜味道,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薯片妞嘴里总要塞点什么东西的乐趣了。 她沉思片刻,歪了歪头,看向宇都宫濯,问道:“这是他吗。” 宇都宫濯一愣,下意识点头回答道:“是他。” 怎么回事。 难道零本身并不知道橘政宗的身份吗,不仅从见到橘政宗起就表现的非常不好,现在又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看零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反而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 “他的眼神怎么回事,”零已经收回了视线,继续开车,“有点奇怪。”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个‘他’指的应该是橘政宗。 至于怎么个奇怪法儿……很抱歉哦,濯和他真的不熟,既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橘政宗原本应该是什么眼神。 “我不知道。”宇都宫濯再次向后躺倒。 “他认出我了吗。”零又问。 “我猜是的,不过可能只有一半。”宇都宫濯点头。 “所以变得这么奇怪,接下来要流口水了吗。”零问。 “为什么要流口水。” “因为眼神很奇怪。” 这算是什么回答。 绕口令吗。 不能理解。 不过想到零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和赫尔佐格认识了,在黑天鹅港那个冰天雪地的无人之处,没有顾忌的赫尔佐格更容易展露自己的欲望……所以零才对此有所判断,也说不定。 总之,不了解,不理解,不可说。 “还在想矢吹樱。” “啊?” 终于回过神的宇都宫濯看了看零衬衣上染色的红色污渍,接着又塞了块草莓进嘴里。 “还在想。”零这次精炼了语言。 濯回想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是,”他又舔了舔牙齿,组织语言,慢慢地说道:“我喜欢别的三无。” 零:“……” 零被怼的不说话了。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2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20章 ,摸与被摸(一更) 第220章 ,摸与被摸(一更) 银灰色超跑驶行5分钟便到家。 晚饭后,濯正悠哉地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零就静静地靠了过来。 零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突然摸着他的上臂。 因为实在是太突然了,濯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他看到零正认真地用手指腹叩着自己的胳膊,动作很轻柔——随即又用力抓住,似乎是要确定濯的胳膊有多硬。 濯陷入了混乱。 “……怎么了啊。” “……我在想,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要结实。”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豆芽菜体型之类的吧。” 以前濯曾经在零脚跟受伤的时候背起过她,到现在仍旧对那时的感受、以及零的大致身材了然于胸,所以他以为零应该是也是这样,也应该觉得自己并不瘦弱,但他好像想错了。 “豆芽菜……你的皮肤确实很白皙。不过那是伱不怎么喜欢出门的缘故吧。” “我本来就是不容易晒黑的体质。还有,不准擅自把别人当成豆芽菜。” 濯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皮肤白皙过,和零相比,他觉得自己是逃难过来的。 濯自知自己不算是‘威武雄壮’,但被当成豆芽菜确实是对男儿自尊的打击。他有些生气地竖起眉毛,而零的手则从他的上臂溜到了手掌处。 她用手指划过血管和筋腱的轮廓,让濯觉得很痒。心里有一种怎么都无法言语的瘙痒和羞耻的感觉,使他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零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濯的变化,依旧不停地抚摸着他的手。 动作和神情里不带一丝杂质,堪称纯真无邪。 看来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或许是对自己已经信任了这种地步,认为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很有所谓。 濯终于无法忍耐了,他伸手虏获了在自己手边徘徊的小小猎物,抓着那只手让她不能再乱动。 “嗯?” “嗯?……是什么鬼。” 他用自己的手指扣住了那小小的手心,零立刻不动了。 不只是手,连身体也是。 虽说可能是零自己真的没有注意到,但她也确实随心所欲地在濯身上摸来摸去,不过等到零自己被摸的时候,她的身体反而僵硬了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仰起看向他,眼睛里在说:「你在做什么。」 这确实很有零的风格。 濯也用指肚抚摸着零的手背与指缝之间。 她的肌肤很细腻,比濯自己的皮肤柔滑很多,而且又很有弹性。 这时候濯意识到,零真的是个女孩子。 不仅娇小而且软嫩,好像跟自己完全是不同的存在。 两人曾有过几次拉手的机会……如果把抓手腕也算上,那确实是几次……但像这样仔细地确认触感却是第一次。不去看她的脸的话,零果然有一种娇弱的感觉,让人发自心底的想要保护她。 濯把这小小的手心扣在自己手掌感叹的时候,被零在手背上掐了一下。 “疼!”他不由得叫道。 然后发现零正仰着脸瞪着自己,但她却没有要拨开手的意思。 看零像是一只‘哈气弓腰的小猫咪’那样眯着眼盯着自己,濯才发现他也做得有点过头了,于是连忙放开了零的手。 “那个,对不起。”濯道歉。 第221章 ,旧衣服(二更) 第221章 ,旧衣服(二更) 十月份,酷暑渐渐消去。 濯在辗转反侧之后,终于入手了第一款iphone手机,599美元的高价,几乎掏空了他从幼稚园时期就开始攒下的压岁钱。 他原本的想法是:反正明年iphone2就出了,然后会多很多功能,且机型更加先进,何不再等等呢。 但又转念一想:买了2的话,iphone3、iphone4、iphone4s……还会远吗? 这样就永远下不定决心。 于是心一横,买下了这款白色的iphone手机。 虽然机型比起前世中使用的那些,还是算比较落后的类型。但自己终于能使用智能机这件事,还是让他很开心。 在收到‘货已经到店,请尽快来取走’的短信后,濯兴致盎然地出门了。 …… 取了手机,回到家后,濯发现零正穿着自己的卫衣。 不久前,由于濯出门的时候比较急切,而且看到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随时可能会下雨的样子。 所以就拜托零能开车送自己一下。 不过零以「如果真的下雨了,我需要留在家里收衣服」的正当理由回绝了,然后直接把车钥匙给了他。 因为收衣服收的是濯自己的衣服,濯也不能抱怨什么。 但让他去开车……很抱歉,没驾照,也不敢。 他可没有奶妈组帮自己善后,如果被警察叔叔抓到无证驾驶,那这辈子就别想再开车了。 所以选择了步行。 然后,就到了现在。 零穿上了他原本晾在外面的卫衣。 卫衣应该已经干了才对,所以零把卫衣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让濯感到意外的是零居然把它穿上了。 “……你咋穿上了?” “这个吗,是的。” “啊?” “抱歉。” 零郑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向他鞠躬道歉。 这一下子让濯慌了起来,他根本没有责怪零的意思,也没有那个打算,只是随口问了下而已,于是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生你的气啊。” “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啊。” 是因为做家务出汗,所以洗澡了?还是不小心被水溅到了? 只是问一下罢了。 不是责怪。 “唔,”零歪着头,用求证的目光注视他,“该说是出于好奇吗……在整理收下来的衣服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衣服很大……然后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这样啊。” 濯恍然地点点头……个屁啊! 这是什么理由! 要说之前有次零受了伤,浑身湿透了被他背到家里,那天她可也是穿着湿透的衣服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的啊! 所以这还是零第一次穿他的衣服,当然会有点在意的吧! 月底成绩报告。 月底成绩报告。各位支持本书的股东们,晚上好! 现在是三月三十一号,本月最后一天。 首先,先对本月更新情况道个歉,到现在还有5更没有还上,我正在还,绝不赖账。 然后就是,本书上架两个月半,向各位股东汇总当月成绩数据。 如下。 截止到2024.3.31号,晚上22.33.(超过这个时间的月票和打赏,将在下个月计算) 此书高订2112,均定951,追订267,比起上个月800均,确实又进步了……但差不多也就到顶了。 然后是加更。 ——本月收到月票816章月票,每40月票加一更。(不足40算作40) 共16更。(扣除系统月票186后) 在此感谢本月月票金主160928131026248、神丶烦、好名字都让坏东西取了。 ——收到打赏28274点币,每3000打赏加一更。(不足3000算作3000) 共10更。 再次感谢大型投喂官:20220703153922263、劳伦斯家赘婿。 一共26更。 此报告每月月底,会准时送到各位股东手机,请注意查收。 二哈鞠躬!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2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23章 ,预感 第223章 ,预感 看似很长实则短暂的10月份迎来尾声,接着就是11月份。 「……又一年过去了啊。」 11月份之后就是12月,然后又是新的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这一年间里,除了暑假期间消失了一段时间,和夜晚要回去之外,零基本上都在濯的家里;首先这是双方商量好的;哪怕过去了这么久,濯还是很感激零每日的照顾;而且能和漂亮的女生共度时光,又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只是从零消失又出现后,濯慢慢发现零对待自己态度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应该说是更随和或者自然了一点,这让濯心头的火烧得更加旺了,整理好内心很不容易。 不论如何,对濯给予全面信赖的零会非常宠着濯,这一点濯也感受到了。 并且对于与世隔绝的零而言,平时能允许接触和靠近的只有濯,这种态度让濯几乎不能自己,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都能保持部分理智是一件值得一夸的事情了。 就昨天而言,不再顾东顾西直接冲上去,或许她也有可能同意的吧——零对濯的接纳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濯下不定那份决心。 如果零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就算是漂亮的普通女孩子,濯大概在犹豫几天后,也会去摊牌了。 但很遗憾零不是。 濯一方面觉得零也许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一方面又害怕那只是他的错觉,零只是生活久了,足够了解自己,然后仅仅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不敢付诸行动。 他实在是做不到像路鸣泽那样,“如果一定要爱点什么的话,那就爱我吧,只要你有足够的价值,我就一定不会抛弃你的。” 真的好帅。 超级洒脱。 很难有人能够比得上路鸣泽。 濯自认自己就比不过。 所以,他一边以自己的窝囊为耻,又一边认为即便太阳从西边出来,零答应了,自己也没有优秀到能站在零的身边。 「……想要努力,又看不到方向啊。」 这种努力和普通人不同。 普通人努力,可以去健身、可以去加班、可以去买身行头,然后做个发型……但这些对于濯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甚至没有努力的方向。 「……哦,可以先试试那个。」 濯脑海里想起‘与橘政宗见面’和‘红叶醉汉搭讪’两件事,前者难度系数五颗星,就连零面对橘政宗都有些不适;后者难度系数一颗星。 不过两件事,零都在站在旁边随时准备出手保护他的。 相貌是没有办法,但体格还是有些进步的空间的。就算这辈子比不上混血种,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也不需要去和混血种比较体格。 濯打算尽力而为,至少要做到下次遇到那种事情,至少不能给零蒙羞。 先不管零对自己是不是有异性间的好感,努力总是没有坏处的。 把什么事情都交给女性来托底,肯定是没有办法让对方迷上自己的。 之后去请教神田有什么推荐的锻炼方式吧,他可是学校的‘王子大人’,而且是足球部的王牌,身材也匀称得让人羡慕。 想明白之后,濯穿过校门,走到了鞋柜,这时他先发一道熟悉的面孔。 “早……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仁缓缓地换上室内鞋厂,看到濯的表情,他诧异地皱眉说道。“我还要问伱呢,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是,emmmm……怎么说呢,看你像是中了彩票又不想暴露一样。难道是告白成功了?” 濯耷拉下眼皮,“怎么可能。” “这个表情太对味儿了,绝对没说谎……”之后,仁向他投以发自内心感到好奇的视线“……那,是个什么情况?我以为是有点进展了。” “进展?不是,唔……” “我为还真当你终于不再磨磨蹭蹭的,像个男人一样冲上去了呢。” “磨磨蹭蹭是多余的,你个八嘎……而且你口中像个男人一样冲上去,百分之九十的人最后都会成为小丑的。” 濯说谎了。 不是90%,是99%。 如果把表白当作一种感情升华的手段,那这个人基本都是小丑结局。 “哦?就是说这段时间里面确实是发生了什么,快说快说。” 然后仁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起来,“你还挺能干的嘛。” 濯抿紧嘴唇无从反驳,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两人就和平时一样生活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如果非要说有点区别……那也是零的,她开始顾虑濯的看法了。就像红叶林那次,她居然会挪开脸???如果是一年前,她绝对会用最拿手的扑克脸和他对着看!(确定) 然后仁笑着,使劲儿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也不会再追究什么去惹你不开心,不过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哦~” “仁……” “然后就到我这边了。” “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濯知道仁是在开玩笑,是为了消解紧张,便顺着玩笑话反问下去,接着仁露出轻快地笑容说“哎呀,这可是兄弟之间的互助”并继续拍打濯的后背。 濯明白,这是仁以他的方式在给濯舒缓心情——某种传说中的奥义,自爆流——也就是拉出自己的恋情一起下水。 于是濯轻轻地笑着回复“随你怎么说吧”,心情变得轻松了些。 都愉快地笑着。 两人走进教室,里面有些吵吵闹闹的。 这些喧闹并不是针对进了门的他们。但这热闹和往常的气氛并不相同,濯感到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刚刚经历过红叶观赏回来,同学们会聊期间发生的事情,热闹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今天的喧闹却和那样的热闹有所不同。 现在这种热闹,与其说是在讲周末发生了什么,更像是在讨论什么东西一样, 濯把东西放在座位上,看了一眼身边早就到位并安静坐着一动不动的金发少女。 双臂贴在腿上,挺着背,目视黑板,在发呆。 好像等待老师前来的小学生啊! 濯心想。 感谢劳伦斯家赘婿兄弟的10000点币打赏。 感谢2020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24章 ,人偶女孩(二更) 第224章 ,人偶女孩(二更) “哇,那是新的转校生吗,好漂亮,感觉和罗曼诺夫一样漂亮!” “听说她是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会不会就是年初传出来的那个人呀。” “不会吧……不是有钱人家的家教都很严吗,这样染头发是不允许的吧?” 这些同学都在讨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边悄悄讲着传言,一边看向零的那边。 零理所当然地早早来了学校。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也被波及到了传言的中心……或许是注意到了当作耳旁风……正在为第一节课做着准备。 尽管她凛然清秀的样子一直都是备受瞩目,但今天很多人看向她的眼光明显多了一些不一样。 像是在比较? 除了那些在比较什么的视线之外,还有些男生纠结·难以选择的眼神。 零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些视线,沉着冷静的样子一如往常。 …… 很快,一天的课程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或者留在教室里做最后的功课。 另一边,一道隐晦的目光落在刚进门的宇都宫濯身上——河间老师居然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还是熟悉的邋遢大叔作态,头发乱糟糟的,一边挠着鸡窝样的头发一边走到了讲台上。 河间老师站在讲案后,双手撑在案台……不过似乎案台有点脏,他又嫌弃地抬起来,拍掉手心的粉笔沫。 可他拍了两下似乎又嫌麻烦干脆放弃了,直起腰环视教室。 “都在啊,那个……有点事要占有时间讲一下。” “河间老师,外边下雨了,能快点讲吗。”有同学提醒道。 “哦,对哦~”河间老师看了那人一眼,说道:“外面下雨了,气象站就是说台风过境的事情,接下来几天可能有大雨……” “要停课了吗?!” 被人插话河间老师也不生气,而是懒散地对着那名同学把话说完:“……接下来几天可能有大雨,记得带伞。” “……” “啊……谢谢河间老师……” “谢谢提醒啊~” 很多人有气无力地回应。 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多需要室外活动的社团大概都要取消行动,要么直接回家,要么面对面发呆……大部分人都准备回家了。 “对了,宇都宫。” 河间老师叫住了即将离开教室的宇都宫濯。 “河间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濯回过头。 宇都宫濯的动作已经算是迅速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慢了……零都已经出去开车了。 “保安之前联系我,有一个染了头发的女孩站在校门口,下雨了也没走,是你的妹妹吗?” 宇都宫濯脑海里飞快闪过自己认识的异性: 山本由里奈,黑发; 零,刚出门; 还有就是不知道算不算认识,但同样有可能找到他的矢吹樱,也是黑发。 他就认识这么几个异性。 ——我的圈子很小,但很干……(突然有点心虚) “不是。” 宇都宫濯摇摇头。 “女友?” “我没有妹妹。”濯直接当作没听到第二个选项。 河间老师平静地点点头,对着宇都宫濯摆了摆手。 “早点带女友回去,今天雨很大,不撑伞的话很容易被淋湿感冒的。” 还是女友。 大家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管别人怎么说。 然后……不撑伞? 不妙。又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感觉会很麻烦。 怎么办才好? 推开教室的门,宇都宫濯提上书包,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然后在教学楼门口,碰到了撑着透明雨伞的红头发女孩。 乖巧巧地蹲在柱子下,像是接主人回家的猫咪。 只不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 … 宇都宫濯是愣了好几秒钟,才径直走向红头发女孩的,然后躲进了透明雨伞里。 顿时引起了周围学生的低声议论。 他们早就注意到这个样貌出众的女孩子了,不少人上去搭讪。 但不论说多少,这个女孩都像是一个npc一样,回复的永远是一句台词。 而且不是用嘴巴说。 是写在一张卡片上的。 「在等圣诞哥哥放学,请不要打扰我。」 更令人在意的是,女孩双手将卡片举在发育优势的身前,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也是一片混沌好似没有焦点,像是一个人偶。 ——这很戳一些人的萌点。 此刻,他们看到一个熟悉又可恶的身影,把手搭在人偶女孩的肩膀上,然后两人若无其事地走了。 “我靠,不是吧,宇都宫就是那个可爱女孩的哥哥?” “完了,我已经看不下去了!!!罗曼诺夫同学呢!!!我要告诉她宇都宫是个混蛋!!!” “有木有可能真的是兄妹?” “别欺骗自己了,你看他们的长相,有一点基因遗传的相似性吗?” “可恶,竟然让这么可爱的妹妹在雨里等这么久!宇都宫!给你我死!” “都说不要欺骗自己了啊——!!!” … … 同时。 校外。 三无少女沿着重复无数遍的路径,走到一处偏僻小道内,小道里有一个废弃的荒地,距离学校很近,非常适合停车。 零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正准备摁下。 车窗被缓缓降了下来。 从里面探出一张明媚的脸,侧着身子在副驾驶位冲她招手。 零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皱眉凝视着车内的酒德麻衣。 “走了走了,伱以为我想来啊!” 酒德麻衣再次招手。 零松开眉头,单手插进口袋里,将车钥匙放了回去…… “不用发短信了~!”酒德麻衣又先一步开口,这次她在车内懒洋洋坐着,双腿翘在前挡风玻璃下,左右交叠,神态自若,又轻飘飘补充:“老板交代的。” 零摸进口袋里的手再次顿住,抬起脸紧紧盯着酒德麻衣。 “怎么,现在连我的话都不信了?你这胳膊肘拐的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酒德麻衣笑眯眯地斜视她,说道。 闻言,零沉默了下,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自然下垂着。 “什么事。”她淡淡地问。 酒德麻衣扭头看她一下,又把头转回去:“你回去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225章 ,上杉绘梨衣(一更) 第225章 ,上杉绘梨衣(一更) 天气阴沉沉的。 空气中散发着湿润泥土的味道。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每走一步都会溅起水滴,一点一点浸湿裤腿。 耳边是小轿车的车轱辘声,愈来愈近,再渐行渐远。 唯一不变的是清脆的雨滴声。 红头发女孩把透明雨伞轻轻靠在肩上,伞面斜着向后——几乎只顾着自己不淋雨了……虽然她个子在霓虹中算是出众,但宇都宫濯还是不得不弯下腰。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半边身子留在了外面。 宇都宫濯提出过让他拿伞,却被女孩拒绝了。 女孩用脖子夹着雨伞,然后在纸上写着理由。 【付出才会有收获。】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收获’,不过看得出来,女孩把撑伞划入了她的付出里面。 算了,随便她。 “上杉绘梨衣?” 宇都宫濯只用指肚扶着她的肩膀,眼睛看着路面的积水,平静地问道。 脚步没停。 视线的余光看到她点了点头。 “哦……我是宇都宫濯。”濯自我介绍道。 这恐怕是一件之前那些同学很难相信的事情。 一个人冒雨等在学校门口接任放学;一人放学后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走进雨里……但他们现在才进行自我介绍。 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你是怎么进到学校里来的?” 宇都宫濯又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按理说,保安不会让任何一个可疑的家伙进门……即便这个可疑的家伙长得很好看。 而且河间老师不是说‘等在门口’和‘没打伞’吗? 为什么放学时又放她进来了? 上杉绘梨衣停下脚步,又开始用脖子夹着伞在纸上写字。 【我跟保安叔叔说,我是来接圣诞哥哥回家的,就进来了。】 上杉绘梨衣用双手举起本子给他看。 脑袋斜着。 因为夹着伞。 为什么不先把伞拿在手里,然后用另一只手举本子呢? 濯没问,反而点点头,评价道:“怎么反复无常的,明明下雨前还不让进。” “让一个可爱女孩在校门口淋着雨等人,换了谁都会于心不忍吧,也就只有濯君可以狠得下心来。” 路边一辆黑色悍马缓缓停下,车窗降下,传出风间琉璃的笑声。 车速是匀速减慢的,并没有溅起水泼到身上。 濯看向车内。 “喂喂,别把我说的像个坏人,又不是我让她等在雨里。”宇都宫濯虚着眼睛问,“干嘛来学校?” 对于风间琉璃的到场,濯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上次和风间琉璃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风间琉璃没消息,却没头没脑出现了一个小哑巴……虽然猜不到小哑巴为什么叫他‘圣诞哥哥’,但小哑巴绝不可能独自跑出源氏重工的。 反倒比起意外,濯反倒是有一种‘你怎么才出现’的想法。 “给你送惊喜?” “为什么是问句。” 风间琉璃收起笑脸:“给伱送惊喜。” “……哦。” “上车?”风间琉璃朝悍马后车门甩了一下脑袋。 蒙蒙细雨落在头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细水凝珠,顺着额头落下……等等,落下? 濯抹了一把脸,抬头,透明色雨伞已经不见了。 再转头,就只能看到一抹赤红色头发躲在悍马另一面,然后钻进了车内。濯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黏糊糊的,像是敷上了一层系膜。 “……”说好的付出呢。 “濯君别怪,她没什么心思,有点像是小孩子心性。” 风间琉璃忍着笑意,对被独自留在风雨中缥缈的宇都宫濯笑道。 濯低头看他,面色平静地回答:“我知道。” “先送你回去?”风间琉璃又问。 “我有人接了。” “罗曼诺夫?” “嗯呐。”濯点点头。 说起来这已经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见到零呢。 今天下着雨,单纯在雨中多站一会儿就会变成自己这幅湿漉漉的模样。而且体质弱一些的话,说不定还会感冒。 “如果濯君没有别的备选方案的话,那今天肯定是要坐我的车了,”风间琉璃笑笑,“我之前见过那辆阿斯顿马丁已经走了,五分钟之前,从那边走的。” 风间琉璃指着西边的方向,零往日确实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是临时有急事吗? 濯虽然很想,但并未把零当成围绕他而全天活着的人,零也有自己事情。即便想象不到是什么事情,也该去理解。 “……哦。”濯不知道说什么。 “送你回家?” “好。” …… “濯君新买的手机?” 宇都宫濯坐在悍马后座的左边,靠着车门;右边靠着车门的上杉绘梨衣。 风间琉璃坐在前面的驾驶位,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濯自从上车后就总是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笑了一声问道。 “啊。” 濯低着头,手指在iphone屏幕上敲敲打打。 他在给零发短信,因为到现在都没有收到零的通知短信,并且自己发送过去的短信也没有回复,而且都是「已读」,但不回。 “在看什么?” “新闻,”濯撒了个谎,“你好好看路,不要总偷窥我。” 风间琉璃笑笑,说道:“好不公平,又不止我一个人偷窥,你为什么不说她?” 濯闻言抬头,一簇像血般鲜艳欲滴的头发在眼前抚过。 转头,恰好与刚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的上杉绘梨衣近距离对上视线。 眼瞳是同样鲜艳的红。 这种瞳色很少见。 甚至基本没有。 很漂亮,但是呆滞、麻木、昏沉沉的,仿佛动漫里没有高光的黑化少女。 真厉害,原来真的有这样的眼神。 看着这样的眼睛,就算面前的女孩子再漂亮,濯也难以升起任何的情绪。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一具会动的人偶,绘梨衣的眼睛就是这样。那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画师描绘出的一对眸子,可她是死的。 好比某个等比例娃娃画着精致的容貌,很漂亮,很精致,栩栩如生。 甚至眼睛都会眨动。 但你就是不会对那双眼睛动情。 “……太近了。” 濯想了想,面无表情说道——距离确实太近了,上杉绘梨衣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上杉绘梨衣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但是没动。 哎? 上本书写绘梨衣写的我心烦,这本书杂这么顺当呢? 好奇怪哦~ 感觉相比起零,绘梨衣更好写诶~ 当然,夏弥更好写。 我发现自己擅长写一些活泼的女孩子,可能生活中没遇到过真的三无吧。 (本章完) 第226章 ,看把她牛的(二更) 第226章 ,看把她牛的(二更) 上杉绘梨衣原本是坐在后车座的右边紧挨着门,而濯的位置是左边挨着门。 中间隔了一个座位。 现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哑巴挪了过来,但也没有太近,大约坐在最右边和中间位置之间;但是她的双手撑在很近的中间座椅上,把上半身倾斜过来。 然后再抬着脸,与他对视。 距离超级近,所以她一定听到了濯的话,也听得懂。 但她就是没动。 只是眨了眨眼睛。 濯也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又平静地道:“当别人说太近了的时候,可以稍微观察一下双方的距离,太近就后退一些,很远说明对方讨厌你。” 濯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不让吐息喷得太远。 一直通过车内后视镜偷窥的风间琉璃听到后座的温声细语,眯着眼睛笑了笑。 闻言。 上杉绘梨衣又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看了眼撑在座椅上的手掌,位置几乎贴在了濯的屁股上。 很近。 然后她也没有直接屯回去。 而是双手一步一步,像是后退的猫咪那样收了回去,直到重新坐直身体。 做完这些,又扭头看着濯。 濯向左歪头。 她向右歪头。 幅度刚好重叠在一起。 “这个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濯说道。 上杉绘梨衣再次看着他眨巴眼睛,点点头,把小脑袋放正。 “你想看手机?”濯问。 闻言。 绘梨衣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左右四顾了下,最后在身后找到了小本本,接着开始低头写字。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濯逐字逐句地读出来,看了看手里的iphone,举起来给她看:“iphone 1,第一款智能手机,比你之前见过的翻盖手机方便了很多,但功能差不多。” 【翻盖手机?】 上杉绘梨衣乖乖地等他说完,立刻迫不及待在本子上写了下一句话。 “伱大概没用过,但一定见过。就是你哥哥经常放在耳边,然后说话的那个东西。”濯面色平静地解释。 【我知道了。】 绘梨衣双手举起本子,刚举起来又飞快放下,再次趴在腿上刷刷刷写字,很急切:【谢谢。】 宇都宫濯看着这普通的几个字(日语),又歪了下头,然后突然看向前方。 在车内后视镜里,与风间琉璃对上视线:“你教他的?” “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还是挺聪明的吧?”前座旁观的风间琉璃笑着说。 “你说的有点道理,具体哪里有道理,还得听听你是怎么说的。”濯没有语气回道:“还没到吗?” 已经过去挺久了,平时坐车也就是五分钟多点的路程,今天路上的时间有点久了。 “早就到了。不过看你在玩手机,所以又绕了两圈。” 随着风间琉璃的话音落下,悍马也开始减速,最后停在一座熟悉的大院门前。 濯趴在车窗向外看,确实已经到了公寓。 我说怎么感觉今天回去拐了这么多弯呢,合着您在围着公寓绕圈呢。 哦,对了…… 濯把脸收回去,重新看向上杉绘梨衣,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用双手食指勾住嘴角,扯出一个笑脸:“不用谢。” 上杉绘梨衣歪歪头。 “哦对了,偷看别人手机是不礼貌的,我就算了,别人可能会讨厌你。”濯想了下,也不一定,又补充:“或者对你别有用心,要小心。” 上杉绘梨衣换了个方向歪头。 “不要总学这种地方,太频繁了反而没有萌感。” 第227章 , 第227章 , 对于上杉绘梨衣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到自己家中……大概率,不,肯定是风间琉璃领的门……并在他的家中翻箱倒柜,最后真的拿一张钱出来的事情——濯其实并不生气。 一来,自己家里的那点东西,这俩人估计都看不上。 他们要么是猛鬼众的二把手,要么是黑道小公举,都是大富大贵之人。 二来,上杉绘梨衣先不谈,这丫头可能只是没有偷窃这个概念。 至于风间琉璃……风间琉璃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濯是觉得风间琉璃真的把自己当朋友了。那么濯就没有必要对他小气。 总之。 上杉绘梨衣拿了一些钱这件事,她大约也不是想要拿钱,而是只想体验一下买东西的感觉——濯是这么猜测的。 “把钱收进口袋吧,给你当零钱了。” 宇都宫濯大方地一挥手。 权当慈善。 “濯君,金钱是没有办法开启她的这条路线的,还请你换一种邪恶的想法。” 撑着伞的风间琉璃笑着说。 “怎么说的我是在攻略她一样。” 濯抬头看向车外撑伞的人,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同样没有表情,像是平静清澈的湖面。 “因为濯君的眼神有点下流,像是像是动物园里发情却找不到对象的河马。” 风间琉璃用雨伞撑住头顶砸落的雨水,宇都宫濯立马从车内钻到他的伞下。 “拜托,我又不是发情的动物,我只是没精神,”濯也抓住雨伞的伞柄,没好气地回道:“还有,怎么能这么看待群居动物。” 两人共撑一把伞。 宇都宫濯今天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样子。 主要是天色阴沉,气候湿润且温和。 现在又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很适合睡觉。 雨势渐渐变大,雨声从淅沥沥变成了哗啦啦。 内敛含蓄的帅哥和没精打采的不怎么帅的帅哥走在前面,可爱的红头发人偶少女在后面踩着水,跟在后面。 从院门到公寓大楼不远,走路三十秒钟就到了。 坐上电梯,刷好门卡,随着‘叮咚’一声的提示音,宇都宫濯回到了家里。 之前就说过,宇都宫濯并不大,四十多平米的房间,只够他一个人住。 现在要招待两个客人。 “小哑巴,雨伞放门口。” 宇都宫濯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回头对上杉绘梨衣说。 他准备的先去洗个澡……今天淋了雨,不出预料的话,这雨应该是酸性的,不洗澡浑身都不舒服……洗了澡吃了饭,然后再去卧室睡觉。 上杉绘梨衣看起来憨憨的,其实还是有点聪明的。濯藏起来的雨伞被她轻易找到了,然后就跟了上来。 上杉绘梨衣乖巧地把雨伞放好,脱下鞋子,迈进客厅里,找一个角落坐好,假装自己是一个人偶。 之后。 濯没管他们俩。 走进浴室,将衣物丢进洗衣机里,打开热水,从头淋到尾,原本被雨水浸湿的不适感一扫而空,朦胧的水汽在浴室里蔓延开,像是来到了云雾环绕的山顶。 手机放在洗漱台,放着舒缓的钢琴声。 五分钟后。 沥干净毛巾的水,宇都宫濯在蒸腾的热气里擦拭身体,穿好衣服后带上手机离开浴室。 然后看见客厅里,风间琉璃在那里就着钢琴声、跳着诡异的舞蹈。 看到宇都宫濯出来,风间琉璃的动作顿时僵住,他歪过头,看着宇都宫濯。 “没我事,你继续跳就行。”宇都宫濯忍着笑。 “没有。” 风间琉璃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 宇都宫濯的客厅很小,以纯白为基调,风格简约,家具很少,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没有任何装饰品。 能坐的只有沙发。 宇都宫濯来到沙发的角落,用食指戳了戳女孩的脸。 软乎乎的,像是刚刚制作完成的奶酪品,紧致柔软,又带着一丝温度。 面前的女孩相貌还有些青涩,她如今才17岁。穿着熟悉的红白巫女服,宽大的巫女服摆像是长裙一样垂落到脚踝。 被他戳到的女孩只是用眼睛与他对视,没有回应,她仿佛一个人偶,一动不动。 宇都宫濯想了想,又伸手去戳上杉绘梨衣的脸颊。 然后她还是一动不动地抬头仰望着自己。 “濯君,伱的变态指数意外的高呢。” 风间琉璃的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他一边说着,一边绕过矮桌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不经过同意就擅自闯进别人家里,这样的人有资格说这话吗?” 濯伸出另一只手,开始戳上杉绘梨衣的脸颊。 两边一起戳。 挺好玩的。 上杉绘梨衣任由他这样戳着,没有反抗。 “我只是把她领到门口而已,找钥匙、开门、翻东西、洗澡、使用吹风机和毛巾……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风间琉璃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下巴笑道。 上杉绘梨衣也听到了这些话,一直盯着濯的眼睛眨巴了下。 濯没有表情,仍在玩戳戳游戏:“小哑巴是个好孩子……只是有点遇人不淑。” 杀人犯也只是把刀子送进别人体内而已。 资本家也没想让员工死,是他们自己累死的,关资本家什么事啊! 心里这么吐槽着。 濯开始用掌心贴在女孩脸蛋上,搓圆揉扁,有些婴儿肥、软乎乎、q弹弹的脸蛋被他搓成各种形状。 风间琉璃闻言没反驳,看着濯一点点增加接触幅度的‘交流方式’,低声笑了几下。 “濯君,她可不是普通人类。” 他认为濯君是在用和猫咪相处的方式与上杉绘梨衣相处。 柔和。 小心翼翼。 生怕猫咪炸毛。 “人类不包括未成年女孩吗?你的世界观停留在哪个时代?白垩纪?” 宇都宫濯敷衍地回道,同时观察起上杉绘梨衣。 根据记忆,面前的女孩是一直被当做武器、或者说野兽那样,被圈养在某个密闭空间里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到那是种什么样的生活。 不能出门,看不到外面,进食和饮水都是专门的人,隔着几十厘米的钛合金门送进来,大家都对她畏之如虎。 所以被濯这么对待,上杉绘梨衣也没有正常女孩那样的生理反应。 是真的如同人偶般的存在。 感谢20220703153922263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28章 ,契约(二更) 第228章 ,契约(二更) 她的身份,是用来让外人保持敬畏的。 自己的日常生活系节目中,出现这样子的角色,怎么想都很不妙。 显而易见,接下来的情节大概会是这样:没有接触过外界的少女终于成功出逃,接触到了第一个平平无奇但又身怀外挂的普通高中生——宇都宫濯,然后以此为契机双方互相熟识,女孩一直封闭的内心开始苏醒,男主也为了女孩对抗追击她的势力,一次次爆种。谱写了一段段脍炙人口的热血故事。 当然了,在爆种期间,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交流与升华,才是故事的主基调。 之类的展开。 ……这一段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圣诞哥哥,什么是外挂?】 被挟持住脸颊的女孩,显然没有失去写字的能力。 她面无表情把本子放在胸口给濯看。 “糟糕,难道内心独白又念出来了?” 嘴上糟糕,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动容。 【嗯,很大声,表情很奇怪,像是河马。】 “可恶,怎么又是河马,不要总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濯没有语调变化的吐槽,同时也不忘稍微矫正一下‘好学少女’的人生方向。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叫他圣诞哥哥? 算了,不重要。 “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宇都宫濯收回双手直起腰站直,看了看上杉绘梨衣,又看了看风间琉璃,问道。 “麻烦了。”风间琉璃说。 上杉绘梨衣也点了点头,于是宇都宫濯就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牛奶给他们。 好顺利。 外挂这个话题就这么轻易地跳了过去。 上杉绘梨衣还好说,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不过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因为他刚才是用自己在举例子。 风间琉璃肯定是知道这个词汇是什么意思的,但他也没说。他也许早就有一些猜测了……在此之前,他就隐晦地提过,濯是不是知道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的话。 这一点零也猜到了。 就算风间琉璃猜到了除此之外的事情,或者有些一点猜测。 濯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他向来不擅长逢场作戏。 期间,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有条短信。 宇都宫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但是偏偏忍到最后才拿起手机查看。这才想起来,放学离开校园的时候忘了关闭免打扰模式。 若无其事拿起手机,解锁。 只是一条广告短信。 又若无其事放下手机。 “濯君,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风间琉璃说。 “还行,我能控制自己。” 宇都宫濯摇摇头,看着正在慢吞吞喝牛奶的上杉绘梨衣。 她樱色的粉唇轻轻张合,喉咙鼓动。 她很认真地在喝。 “说起来,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宇都宫濯的神色很轻松自然,一屁股在两人之间空余的位置坐下。 引力很大,沙发很软。 他‘吨吨’弹了两下才平息。 回答他问题的不是风间琉璃,后者听到他的问题后没有反应,只顾着仰头喝牛奶了。 濯的袖子被扯了扯。 上杉绘梨衣把牛奶喝干净,才慢悠悠拿起小本子写字给他看: 【我没有地方去。】 在举着这句话给他看的时候,上杉绘梨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的肌肉像是失去了作用。 教科书式般的面瘫。 “这样。” 濯点点头,表示自己收到。没有地方去吗…… 濯记得自己是跟风间琉璃说过,照顾上杉绘梨衣所需的条件,其中血清与医疗器械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些只有蛇岐八家或者猛鬼众才能提供……言下之意,上杉绘梨衣只能呆在猛鬼众那里。 以风间琉璃远胜自己的智力,一定可以领会到他的意思。 那么为什么还要送到他这里呢…… 思路很简单。 要么是风间琉璃说了些什么,不想把上杉绘梨衣送到猛鬼众那里; 要么就是上杉绘梨衣自己不想呆在那里。 当然,两者也都可以有。 于是濯扭头看向左边,风间琉璃眨了眨眼睛没有直接回答,濯把视线收回来。 看来两者都有。 风间琉璃说了些什么话,然后上杉绘梨衣自己也不愿意呆在猛鬼众那里——所以就直接到了他家里找他,但没找到,所以就去了学校。 濯看向右边。 “那今天就先在我家住下吧。” 宇都宫濯很轻松地接受事实,并且向着眼前的女孩发出邀约。 没有特殊的想法。 既然对方无处可去,那么有余力的宇都宫濯不介意帮她一把——更何况这里面也有他的责任。 听到了这话的上杉绘梨衣伸出白净的食指,在宇都宫濯的心口轻轻点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 虽然速度并不快,胸口也不疼。 不过濯却在心里觉得,刚才那一下自己怎么都躲不过去。就是有这种感觉。 也没放在心上。 “怎么了。”他直接问道。 上杉绘梨衣收回手指,面无表情地开始写字,然后举起来。 写的很快。 因为很短。 “签订契约。” 契约。 一个听起来很中二的词,按理来说会有什么充斥光效的魔法阵生成,但现实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上杉绘梨衣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宇都宫濯的胸口。 话说回来,濯也知道上杉绘梨衣并不具备拥有光影特效的技能——小哑巴的技能是言灵·审判,只能杀人。哦,不止是人,也包括别的。 “稍微问一下,这个契约会有什么效果吗。” 想着,濯看着自己的胸口问道。 话虽然是那么说的,但那些都只是记忆中从书里看来的。现在是现实,现实总会有所出入。 谁知道小哑巴是不是真的灵光一现,开发出了言灵·审判在其他方面稀奇古怪的用法。 杀死了濯的弱小、普通……之类的。 想想就觉得超厉害。 稍微有点期待。 但估计不太可能。 主要还是仪式感太弱了,就像是有个人跑过来把王冠戴到了你头上,告诉伱说现在称王了,快去管理你的国家吧民众都很需要你!……类似情况的不靠谱。 【没什么效果,只是走个流程。】 上杉绘梨衣写道。 最近在调作息,上午去那个啥了,今天是那个啥嘛,刚好调休三天,可以整顿一下自己的生物钟。 反正我之前的作息是:早上七点半出门去上班,六点半回家。然后码字+玩手机到凌晨一两点。 每天都没什么精神。 然后今天是早上2点醒的。要了命了。 现在好困。 ……明天如果作息好了,就开始加更了。 (本章完) 第229章 ,人类真是冷漠(一更) 第229章 ,人类真是冷漠(一更) 细数自己18年以来的人生,林林总总。 漠视过身边婴儿的哭嚎尿尿;参与了一时兴起的滴滴撒娇;认识了这世界最牛批的几个人物;也见到了霓虹黑道里只手遮天的甲乙丙丁…… 随着年纪慢慢增长,越来越能接受‘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你准备的,你要接受些事情就算竭尽全力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你要明白自己再怎么绽放也不会有人与伱路过后,就此念念不忘’这种事实。 何况。 东京这样的大城市总是很宽容,就算有人打扮成妖魔鬼怪也不会有人惊讶,路过的行人就懒得看他们。 穿泳衣的俊男靓女另说。 因此。 濯穿行在行色匆匆的人潮中,也能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归纳到他们中去。 这很好。 濯不想做个另类。 一个人怎样才算是真正的见过世面? 能体会囊中羞涩的窘迫,能理解穷人乍富的傲慢,能想象井底之蛙的短浅,能宽容吹嘘者的外强中干; 能和解一切的无知、偏见、自大、虚荣、傲慢、自卑。 众生百态,皆有其缘由。 不艳羡富人,也不嘲笑穷人。不媚不欺,不卑不亢。知向上的繁荣,识向下的苦难。知世界之大,知自己渺小,知时间之长,知得失去留皆常态。 记得杨绛在书中写过的一句话: 人生无论走到哪个台阶,阶下有人仰望你,阶上有人俯视你,于是你低头自得,抬头自卑,唯有平视,方见自己。 “能够这样不起眼的混迹在人群中,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宇都宫濯发表了人生感言。 【圣诞哥哥的幸福真厉害,顺带一提,让我抱着你走路,这也是你的幸福吗?】 傍晚。 热闹的‘大丸百货’商城门口。 行人来来往往,或多或少都在注意着这对奇异的组合。 他们小声议论着,猜测两者的关系。 宇都宫濯刚从上杉绘梨衣的怀里下来……进门之前,濯一直用双手环在女孩纤细白皙的脖颈间,双腿并在一起,被女孩更加娇嫩的双手把着。他双脚离地,只有臀部下垂。 上杉绘梨衣全程低着头走路,观察濯眼睛瞄准的方向,然后往那边走。 好吧,就是公主抱。 上杉绘梨衣的步伐稳定,宇都宫濯的体重对她而言不值一提。 毕竟是能徒手把法拉利超跑丢出去的最强混血种。 宇都宫濯认为,如果一个人活在别人的目光与看法中,那和死了没有区别。 所以相比起让上杉绘梨衣撑伞,让自己再淋一路雨,然后回家再重新洗一遍澡……还是被别人用另类的目光议论一下比较划算。 当然。 如果有的选,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选择公主抱。 濯也尝试了提出‘由他来撑伞’或者‘两个人各自撑一把伞’的事情。 结果也看到了,上杉绘梨衣并不同意。 她似乎对‘付出’这个词汇有什么误会,坚持要帮‘圣诞哥哥’,也就是自己撑伞。 然后就有了:潇潇雨雾中,红头发女孩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一位体态相对高大、撑着一把伞在二人头顶的男生,来到商城购买睡衣被子牙刷沐浴露等东西……的事情。 无论是体力和别人的目光,上杉绘梨衣都没有任何反应。 唯有宇都宫濯挎着一张脸。 这是对他人生态度的试炼!!! “人类真是冷漠。”濯落地后,先一步向商场电梯方向走着,两侧摆着黄金白银珠宝首饰的玻璃柜台不断倒退。 上杉绘梨衣小碎步跟在旁边。【怎么了?】 她偏着头,用从不离身的小本子问。 “光天化日,一个娇弱的男子高中生被一位身强体壮的女生抱着在雨中跑,他们真的不愿意点时间去报警吗。” 濯面无表情吐槽。 【不明白。】 上杉绘梨衣扯着宇都宫濯的袖子,把本子给他看。 濯平淡地看完,平淡地点点头,然后拽着绘梨衣宽松的白色巫女袖摆向右拐去。 前面是青少年的睡衣店,一个知名品牌在大丸百货租用的店铺。 濯需要为某位‘坏笑表示不愿意跟着一起来买睡衣,并表示自己要趁现在洗个澡’的家伙买睡衣。 和洗漱用品。 也要陪着上杉绘梨衣去买她的那份儿。 即便邀请小哑巴可以暂时住在他的家里,也不可能只有他们俩,风间琉璃也必须留下。否则即便濯只是把小哑巴当作孩子、妹妹那样的角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合适。 即将迈进店门的一刹那,油头粉面的保安大哥把宇都宫濯拦了下来,并指着上杉绘梨衣表示店内不允许女性进入。 这条规矩好奇怪。 但又不那么奇怪。 做到了真正的男女平等。 好厉害。 于是宇都宫濯让上杉绘梨衣在店门口等着,自己很快就会出来。 就这样,精致可爱、穿着红白巫女服的人偶少女于窜流不息的人群中萧瑟,在店门口面无表情地等待着。 像是一辆被随手停放的自行车。 宇都宫濯穿过华丽门帘遮掩的玻璃门,走进了这家‘男女平等’的男士衣装店。 虽然这家店的进门方式奇奇怪怪的,有种进入深沟小巷内半卷帘门洗头房的感觉。但进入店内后,一切都是正经的。 室内空间很大,敞亮的房间被高功率暖灯照得亮哄哄的,每一片瓷砖都被擦得锃光瓦亮,装修简单,没有到处都是的衣架。 很宽敞。 很敞亮。 甚至只有不到十件的成品衣服被挂在一面墙上展示,除此之外找不到别人衣服样品。 所有的衣服都由专人定制,衣服的格式、尺码、风格……都在一张表格上选定。 十分钟之内就能看到样品……简单拼接出来的样品装……然后二十天就能收到完整的、由名家匠师精心制造的成装。 送货上门。 在这个外卖、网购都没有发展起来的时代,这种服务算是格外到位。 由于濯今晚就需要用上,所以他真正的目的只是那些临时拼装起来的样品装,这些同样可以带走。作为赠品。 价格不便宜。 但是提前拿到了风间琉璃给的信用卡。 所以濯一次性买了两套,自己一套,风间琉璃一套。 全是睡衣。 然后提着两袋样品刷卡走人。 感谢徐徐清风奈何卿兄弟的200点币打赏。 感谢202207031539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30章 ,喜欢(二更) 第230章 ,喜欢(二更) 随后又在商场里买了上杉绘梨衣所需的睡衣,洗发水,以及沐浴露、毛巾等东西……走出了商场。 夜幕缓缓降临,小轿车们都打开车灯,在雨中缓慢地行驶着。 宇都宫濯牵着上杉绘梨衣巫女服裙摆,手里撑着伞,在雨中前行。 这次没有公主抱。 可喜可贺。 上杉绘梨衣的怀里和小臂上挂着满满的纸质购物袋,他们所买的一切东西都在那里,由上杉小姐亲自护送。 尽管这样的架势有点奇怪,但上杉小姐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她现在只关心宇都宫濯所说的啃得基。 走了一段路。 【圣诞哥哥。】 被扯了下后背的濯回头,“干嘛。” 【啃得基里有带肉粒的披萨饼吗?】 因为臂弯里挂着购物袋,上杉绘梨衣举着小本本的姿势有点奇怪。 而且尽管纸上是一个问句,并且标注了问号。但上杉绘梨衣的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来是在问问题。 “有的。” 【圣诞哥哥吃过吗?】 “吃过披萨,但没在啃得基吃过。” 宇都宫濯很诚实的回答。 不错。 宇都宫濯也是在商场里进行了大量体力运动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今晚还没有吃饭,并且回去后也大概率没有——因为厨师或者炊事员不在。 抢在上杉绘梨衣提出要求之前,宇都宫濯先一步抛出‘去吃啃得基’的提议,得到了小哑巴的丰厚兴趣与全票赞同——只有两个人投票,所以是全票。 如此,就可以不用去吃‘五目炒饭’了。 很好的结果。 【今天吃啃得基,明天会去吃麦当当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麦当当人太多了,而啃得基只有平安夜才会大排长队。我不喜欢排队。” 【我知道了。】 上杉绘梨衣很乖巧的放下本子,不再发问,表示自己会听话。 至于为什么圣诞节前夕——平安夜里,啃得基会大排长龙,这也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 准确的说,是:《全球十大奇葩圣诞节过法》之一。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不止适用于我大天朝干饭人……节日配大餐,这几乎是全世界人民的统一共识。 在圣诞节,美国人吃火鸡,德国人吃姜饼。 而霓虹人民过圣诞节唯爱的不是寿司不是刺身,居然是啃得基!!! 在霓虹,圣诞节与家人朋友一起吃‘啃得吃排队桶’,巨虎成了一项国民性的风俗,而且正式入选了《全球十大奇葩圣诞节过法》。 ‘啃得基排队桶’,这个词新鲜吧? 据bbc报道,很多霓虹人为了能在这一天吃上一顿啃得基,甚至会提早一两个月就开始在官网预约了。 又走了一会儿。 濯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又被拽了。 回过头。 可却没有看到想象中写着字的本子,而上杉绘梨衣扭着头,看着左边的那个方向。 于是濯也看过去。 马路的另一边,隔着车来车往的四车道,同样有很多人走在路边的步行干道内。宇都宫濯向南,他们向北。 靠右行驶——行走。 所以在每个人都沿着相同的方向行走时,有一个小男生逆着人潮而动就非常显眼了。 更何况那男生脸上一直挂着灿烂又腼腆的笑容,眼睛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濯想了想,收回视线看了眼上杉绘梨衣,又看了看对面那男生。 逢人遇事要多思考,不能武断地凭借臆测判断一个人或者一件事。 要有证据。 面对上杉绘梨衣看向自己略带懵懂与好奇的求证目光,濯什么都没说,拉着她的巫女服裙摆又走了两步。 再扭头。 马路对面的男生也走了两步,刚好平行。 濯沉默了:“……” 有一说一,整的还挺浪漫,亦步亦趋的隔路相望。 会有男生因为一面之缘就喜欢小哑巴并不稀奇,小哑巴虽然人傻钱多不能说话,而且还很漂亮……视线向下,停顿,再向下,再停顿,再向下向下,停顿,然后一气收回……并且发育很不错。 虽然……而且…… 濯是故意这么用词的。 【真是奇怪。】 上杉绘梨衣已经不再关注马路对面了。而是在小本子上写完这段话举给他看后,歪了歪头。 话说回来,小哑巴的这份敏锐真是熟悉。 零也是这样的。 诶? 会不会这是女孩子的敏锐,而非混血种? ……不知道不清楚,案例太少难以判断。 宇都宫濯不去想这些,把上杉绘梨衣的头掰正:“怎么了。” 【走错路了。可以在刚才过来的。为什么到现在还在那边走着,很羡慕的看着我们。】 濯回头看了这丫头一眼。 真是厉害,隔这么远还能看出‘羡慕’,在他的眼里,对面那人的脑袋还没绘梨衣的红眼睛看着大。 于是濯的眼神中也带上了羡慕。 上杉绘梨衣却像是眼神间接性失灵了一样,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不要随意下判断。”濯平和地说道。 上杉绘梨衣又眨巴眨巴眼睛,没有插话——插字。 “他不是羡慕我们,而是羡慕我。”濯说,顿了一下,又道:“他是在羡慕我能牵着你走,因为他可能喜欢你的外貌(视线再次向下扫描一圈,又收回)……和身材。” 上杉绘梨衣再次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学着他之前的样式,同样视线向下,在濯的身体上扫描一圈。 然后又看着他。 像是在思考。 【喜欢?】 “就是想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想要占有ta,又不舍得占有ta,看到ta和别的异性接近会不开心,可自己却宁愿自己不开心也不愿意去限制ta,因为ta不开心自己会更不开心。ta比自己重要。” “这就是喜欢。” 濯想了想,又补充:“这是异性之间的喜欢。优秀的人会很自然地吸引周围的异性,这说明你很优秀,他想和伱交往,让你做他的女朋友。” 闻言,上杉绘梨衣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有些惊讶和欣喜的情绪一闪而过。 看上去,这丫头在因为有人喜欢她而开心,也在因为知道了喜欢的含义而惊讶……也可能是反了,因为有人喜欢她而惊讶,又因为知道了喜欢的含义而欣喜。 具体是什么,濯不明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感谢kevinmiao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31章 ,一桶一桶(三更2200) 第231章 ,一桶一桶(三更2200) 【圣诞哥哥有很多人喜欢吗?】 “喂,不要突然人身攻击。” 【不明白。】 尽管知道上杉绘梨衣不是在讽刺他,可这种话听着还是让人很受伤。 “你觉得找女朋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宇都宫濯敲了敲上杉绘梨衣的脑袋,“总觉得你太高估我了。” 濯说的理直气壮。 “而且我想要真实的爱,但真实的爱可能不存在,只有我在犯病。” 【真实的爱?】 “这个问题很复杂,回头给你买本轻小说……哦,那本书现在还没有。当我没说。” 【轻小说?】 “轻小说就是一种以中学生和高中生为主要读者群的娱乐性文学作品,通常使用动漫画风格的插画来增加带入性,一切为了读者的愉快感……或悲催感。” 【悲催感?】 “伱在玩接龙吗。”濯回头吐槽一句,然后转回去继续走,嘴里继续解释:“悲催就是独属于傻逼无人问津的伤心……傻逼是一句中文,大致意思是活该的八嘎。” 两人一路聊着词语注释,来到了啃得基。 上杉绘梨衣这个黑道公主,在进入到啃得基后就像是刘姥姥进庄园,被这里‘一个大厅竟然摆了那么多桌子坐在一个房间’惊到了,瑰丽的深红色眼睛瞪圆了,就连一直闭合在一起的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张开一条缝。 惊叹的同时又很怕。 把身子躲在宇都宫濯后面,双手扒拉着他的手臂,只把小脑袋探出去打量这里的一切。 而且只敢探出去一半。 被别人发现对上视线后,又会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缩回来。 然后又慢慢探出去。 啃得基里正在进餐的学生或者亲子们看到女孩这么可爱的一幕,原本因为对方发色有所芥蒂的目光也消失了,都对她露出和蔼友善的笑容。 上杉绘梨衣趴在宇都宫濯背上写字,只把眼睛从他的肩头探出去,查看菜单。 最后写在本子上,递给濯。 她点了很多一桶奥尔良鸡肉披萨、一桶风味牛肉披萨、一桶鸡米k萨、一桶红豆芋派、一桶香辣全家桶。 她似乎是被全家桶的华丽图片惊艳到了,十分向往这种‘桶’,所以写字点菜的时候都是用的这个单位词汇。 宇都宫濯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卡里除去买手机后的钱够不够买这些‘桶’,然后点了一个儿童套餐,里面有一杯可乐和一个板烧鸡腿堡,一份中量薯条还有一个小玩具。 前台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她笑起来特别甜、特别开朗。不过目前笑容很僵硬,她在宇都宫濯面前再三确认后,才敢录入单子。 对前台小姐姐来说,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是见识到了大胃王,而是发现啃得基的披萨与红豆芋派竟然可以一桶一桶的点。 下次自己也试试。前台小姐姐想。 宇都宫濯挑选了一个远离街边玻璃的角落里坐下。 令人意外的,也就差不多五分多钟的时间,点的食物就全备齐了,宇都宫濯去了三趟取餐台才把所有的东西提回来,跟上杉绘梨衣所在那个小角落里吃起来。 一会儿后。 “我说,小哑巴。” 上杉绘梨衣吃披萨的方式很优雅,也就在这个时候濯才能在她身上看到‘大家闺秀’的影子。 她很小心的用几根手指举着披萨,小口小口啃食着,每次都只是轻轻咬下一点,然后不急不缓地咀嚼。 但……是他的错觉吗? 明明这丫头咀嚼和啃食的动作都不快,可她上口接下口之间的空档期好短! 太短了! 感觉还慢条斯理地咀嚼两下,就立马急切地咬了下一口。 然后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但她的嘴巴却没有因此鼓起来。 就挺神奇的。 听到濯声音的上杉绘梨衣停下自己又要啃下一口的动作,将咬下一半的嘴巴收回去,抬头看着宇都宫濯。“你吃的完吗。” 刚刚吃完汉堡的宇都宫濯咬断一根薯条,吸了一口可乐,感受着口腔内传来的冰凉,默默地注视着上杉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吃披萨时,冥冥中总给他一种‘杰瑞吃披萨’的错觉感,仿佛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音。 濯吃一个汉堡的功夫,她已经吃完两份披萨了。 速度很快。 应该是怕凉掉失去口感。 听到濯的问题,她在桌子上四处瞄,看上去是在找东西。 应该是她的本子和笔。 不过桌子上已经被堆满了,层层叠叠的。 桌子的角落里放着儿童套餐,还有小玩具。 “别找了,吃不下带回去慢慢吃。” 宇都宫濯说,顺便瞥了眼一旁瞠目结舌的高中生们,“还有。你现在正处于人类的社会中,给我伪装一下,旁边的人都在看你。” 一个男生,潦草的发型,死鱼的死鱼眼,他对面是两名美少女。 分别是黑长直和橘色丸子头。 感受到宇都宫濯的目光后意识到失礼,她们轻轻地咳嗽一声,黑长直轻轻点头表达歉意,橘色丸子头哈哈干笑。 之后重新讨论起来。 什么什么女同学在深夜里才回到家,又什么什么酒吧。 上杉绘梨衣得到可以带回去的允许后,一边举着披萨饼往嘴边递,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拿了块红豆芋泥派,递给宇都宫濯。 濯收过来后放到一边,观察着‘看似慢条斯理,实际上不知怎么回事就很快’的上杉绘梨衣,心里冒出漂浮已久的想法。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吃这么多的话一定很长肉的。 那为什么小哑巴并不胖呢? 脂肪好像都去了该去的地方。 这就是龙族的力量吗。 恐怖如斯。 感受到来自在意的人的‘过于直接的目光’,上杉绘梨衣扬起头,面无表情看向宇都宫濯……然后又撕下一块披萨送过去。 似乎是认为濯没吃饱,想吃她的。 “不用管我,我是在想有些没礼貌(失礼)的事情,以后遇到我这样的目光就要远离他,或者直接打他……包括我。” 濯很坦率。 上杉绘梨衣嘴里嚼东西的动作停了下,点点头,然后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干掉第三块披萨,把魔爪伸向另外的甜点。 每样披萨都要尝一下……用词不恰当了,应该是尝一盒。 濯吸着可乐,单手托腮等着她去尝试全家桶。 抛开莫名其妙的性格,单看外表,上杉绘梨衣其实比零有女人味儿。 漂亮又可爱,关键是发育比较好。 不过没什么心眼子(委婉),说话需要很直白很直白,就算这样,有时也需要解释。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宇都宫濯才愿意跟上杉绘梨衣交流,像是朋友一般的出来。 跟正常人交流太麻烦了,要思考很多东西。 而和这丫头就不用想那么多。 这点倒是也和零一样。 (本章完) 第232章 ,那为什么不把窗户关上(一更) 第232章 ,那为什么不把窗户关上(一更) 夜幕降临。 “吃饱了吗。” 宇都宫濯看着窗外,雨水滴答滴答打在透明玻璃上,汇聚成水滴,再流淌下去。 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份披萨的上杉绘梨衣在不久前就停下了杰瑞一样的进食,现在正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盯着它们。听到宇都宫濯的话后,看向他。 “剩下的可以带回去……正好你哥哥也没吃饭。” 上杉绘梨衣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随后趴在玻璃上,朝着玻璃哈了好几口气,浮起一片模糊的水雾。 然后在上面写字。 【哥哥在家里。不能让他知道。】 濯想了下,看向她说道:“风间琉璃也是你哥哥,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源稚女。” 闻言,小哑巴似乎被镇住了,半响没动静。 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在满桌子披萨盒与啃得基桶之间去寻找自己的本子与笔。 “这件事别说出去。” 濯嘴里衔着根薯条,又补充道。 因为说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暴露‘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给有心之人。 得不偿失。 上杉绘梨衣双手陷在盒子里,仰起脸,小脑袋点头如捣蒜。 …… 另外一边,那个留着丸子头的可爱女孩发出了小鹿一般的悲鸣,似乎是被夹到了,眼泪汪汪的。 随后被对面的男生用什么东西哄好了。 “小企,那个男生的眼神和你有点像诶~” 就算听到他这么说,对面那个男生也是动也没动。 “小声点,这样形容别人也太不礼貌了。” 旁边的黑长直小声说。 但已经晚了,丸子头少女的声音很大,整个啃得基都听得见。 宇都宫濯是面对着那边的,所以朝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刚好与丸子头少女对上了视线,丸子头少女很夸张的‘呀呜——’一声,然后一只手从远处伸来,轻轻将一块红豆派塞进她的嘴里。 丸子头少女捂着嘴巴,用心咀嚼,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这个时候。 上杉绘梨衣扭着身体,盯着她看。 随后她收回脑袋敏捷地环顾四周,再是在提防危险的小兔。 接着本子和笔终于被她找了出来。 【圣诞哥哥。】 “干嘛。” 【可以给她买一个红豆派吗。】上杉绘梨衣用纸笔+眼睛询问。 “为什么。”宇都宫濯反问。 上杉绘梨衣像是发呆一样安静了一会儿,又低头在纸上写字,不过写到一半又用黑线团抿掉,再写,再抿……来来回回,写不出所以然来。 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描述吧。 宇都宫濯看向那边满足的丸子头少女,点了点头:“是因为可爱吧。” 能吃的美少女确实很可爱。 但上杉绘梨衣却是满脸茫然。 “哦,那不能买。” 濯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而被拒绝的上杉绘梨衣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濯站起来,开始收拾那些没有开盒的披萨与红豆派,将它们都集中在两个啃得基桶里。方便带走。 期间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垂着脸一动不动,只好说道。 “别人不是动物园里的宠物,不能因为好玩就去投喂。” 上杉绘梨衣这才慢慢抬起头,点了点头。 最后宇都宫濯又给风间琉璃买了一份儿童套餐,又在座位上闲坐了几分钟,用纸笔聊天,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对话。隔壁的那一男二女已经离开了,临行那个男生很有礼貌地冲自己这边弯了下腰。 应该是为丸子头少女道歉。 很好的男生。 不喜欢嘴上多说,却很为别人考虑。 很值得交朋友。 不过认识新朋友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宇都宫濯和上杉绘梨衣又坐了一会儿,也准备离开。 “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看过来。 “伱有没有觉得之前停在外面路口的那辆车子有点眼熟。” 宇都宫濯望着窗外的雨色问。 …… 当晚,宇都宫濯在阳台赏月。 风间琉璃在他身边,于风雨中吃啃得基的儿童套餐。 身后是拉上窗帘的客厅。 客厅里衣服丢的到处都是,从大红色系带、纯短袜、到白色长衫、巫女红裙……一路通往他那间小浴室。 “濯君好像对这种事很有经验,是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风间琉璃单手举着被雨水淋湿的板烧鸡腿堡,另一只手拿着掺杂了ph绝对低于7的雨水的啃得基中杯可乐,咬了一口已经有些囊的板烧鸡腿堡,汉堡内部的芝士立马滴在了地上。 “我这里有啃得基和麦当当的外卖电话,可以重新帮你点一份。” 宇都宫濯仰头望月,额前的头发沾了雨水塌在脸上。 “那倒是不必,如果重新点一份也会再变成现在这样的吧。”风间琉璃闻言笑了笑说道,随后又毫不嫌弃地吸了可乐。 “抱怨?” “不是~”风间琉璃嘴角含笑,缓缓摇头。 濯看向一边敞开着的窗户,雨水就是从那里渗进来的。 狂风呼啸。 “重新点一份能吃到热的,口感会好一些。”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窗户关起来呢?” “……”濯没说话。 “我明白了。”风间琉璃轻笑一声。 “……” 宇都宫濯望着窗外还是没说话。 街上的路灯发射出昏暗的红色的电光,活像那些醉鬼醉汉的一对红眼,一闪一闪地在望着他。一两点没精打采的,仿瞌睡人的眼睛。 细密的雨在灯光下像是一帘雨布。 微风吹过,雨帘斜了,像一根根的细丝奔向草木、墙壁。 也撞在了他的脸上。 清清凉凉,清爽了不少。 濯是知道的。 上杉绘梨衣在缺少外界接触的条件下长大,有很多与常人不同,和不注重常礼的习惯。比如,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准备洗澡。 他是知道这些的。 可是在濯与她回到家里后,在他坐在沙发上,观察厨房里准备吃外带的风间琉璃能吃下多少……的时候。 上杉绘梨衣突然在沙发上站起来,接着一言不发的一边宽衣解带脱袜子的同时,一边向浴室走去的时候——濯还是被吓到了。 紧接着在赶紧躲开目光,趁着上杉绘梨衣终于进入浴室的档口,拉着风间琉璃来到了阳台。 并拉开了窗户。 感谢人间失格pfficial兄弟299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33章 ,周二(二更) 第233章 ,周二(二更) 第二天是周二。 大晴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电车飞驰过轨道,伴随着车身与铁轨交错撞击的声音。 时间过得很快,总务高早间的课程在眨眼间就上完了。 和往常差不多,教室里像是有一条分隔线,隔绝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边热热闹闹,那边寂静无声。 然而这并不代表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扰友好相处,时不时有肆无忌惮的议论声传入寂静的世界里。 “宇都宫竟在吃炒面包诶,好稀奇。” “罗曼诺夫同学也是没有来,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说会不会是昨天的事情被罗曼诺夫发现了,终于看清了宇都宫的真面目。” “那罗曼诺夫会不会转学啊?” “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啦。” 神田智和有些尴尬地赔笑着,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在第一排角落里的宇都宫濯身上,看到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勉强。 年幼的人类总是喜欢成群结队,他们勾连在一起,相互之间称对方为朋友。 朋友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共同点。 比如喜欢共同讨伐个别可恶的对象,列出《此獠当诛》的名单之类。 窗边的学生交头接耳,还在议论着昨天放学的女孩,与今天罗曼诺夫的联系。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流言一定比真相的传播速度快。 而且快到你难以想象。 堪比互联网。 即使你没有影响他们,总是有些闲着没事的人上来指指点点,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存在感。 宇都宫濯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吃着中午饭——炒面包。 过了一会儿。 神田智和打发开围绕着他的人群,走到宇都宫濯的座位前,用食指轻轻叩击他干净的桌面。 “濯。” “怎么了。”濯回复道。 “昨天晚上伱干什么了?” “吃啃得基儿童套餐?” “喔……差点忘了,你之前说的锻炼身体还要继续吗?” 宇都宫濯把炒面包的袋子装进随身携带的垃圾袋里,“要的。” 抬头,见到神田智和已经搬来椅子坐下,双臂交叠在桌面垫着下巴观察他的脸色:“昨晚十二点才睡的吗?” “没,三点。” 宇都宫濯的眼睛昏昏涨涨,很没有精神气,换言之他今天的状态比以往更加颓废。 像是一只彻底认命的死咸鱼,在今天这样晴朗的天气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哀愁。 “那你放学后是要直接回家睡觉吗,还是说大丸百货集合?” “什么集合。” “做一些准备。” 宇都宫濯想了想,回答道: “我明白了。”昨天晚上是上杉绘梨衣在他的房间休息,而濯与风间琉璃一人睡在沙发上,一人睡在按摩沙发上。 很不舒服。 超晚才睡。 ……… 到放学为止。 班级里仍旧在讨论「神秘红发女孩」的事情,班里对所谓「普通的宇都宫为何能脚踏两条最好的船」话题的兴奋劲儿仍然不减。 所幸的是。 这次教学楼与学校大门并未再次看到「神秘红发女孩」再次出现。 所以即便很多人对此抱有浓厚的兴趣,但更进一步的内容再怎么好奇也没办法得到答案。 「神秘红发女孩」和「女王殿下不来上学」之间是否有关系,仍旧不为所知。 从当事人濯的视角来看,这两件事当然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他也非常庆幸,这次风间琉璃没有再任性,没有再次带着上杉绘梨衣来学校找他。同时在放学前的时候他也有些担惊受怕,生怕一下楼梯又见到某人站在那里,说着奇怪的话。 跟小三上位一样——尽管完全不是这回事。 “好啦,要很清楚很清楚地看到的话还好说,只靠猜测只能作为话题被热议,不太会被当真的吧。” 在旁边物色商品的仁说道,似乎是在笑宇都宫濯的杞人忧天。 现在濯、仁、神田正在大丸百货的一家运动品店里。 最近两天……准确的说仅仅是一晚上而已……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上杉绘梨衣与风间琉璃的突袭、零又莫名其妙没了踪影,再加上发生的各种事情——冲击性太强,让濯忘了这茬儿。他原本是准备买些训练用品进一步锻炼自己的,好让以后最起码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不用再让零时时刻刻都那么戒备着。 足球社活动请假,现任足球社王牌取得了空闲,是他的提醒才让濯想起这件事,然后一起来这里是为了买跑鞋。 “其实我们也不相信的哦~” “为什么。”濯诧异地看仁。 “这还用说,虽然平时你发型不怎么起眼,再加上冷淡的态度,就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表情也不怎么变的。不过……只有在和那个人在一起时,你表情就明显丰富多了,话也多了,眼神也一眼看上去就有种柔和的感觉。昨天你可没有这样哦~”仁说。 “想不到濯你会那么好懂,吓我一跳。”神田也拍着濯的肩膀附和,认同了这一点。 “要你们管。” 柔和? 濯完全不知道自己对零的态度要比其他人柔和这件事,而且眼神这种东西,自己又看不见。 而且这种事情被别人指出来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尽管很想否认,不过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上次和苏恩曦见面那次,她也是忽然看着濯的表情,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类似的话。 就没办法否认了。 并且,就连和他关系没有仁好的神田都看出来了,这让濯更加觉得羞耻了。 他很自然地皱起眉头好缓解自己的难为情,仁则轻飘飘的笑道:“我就说吧,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变的。” “……闭嘴。”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傲娇了,你个小可爱。” “你也忒恶心了。” “我也觉得。” “怎么神田你也帮他,这种情况不应该帮我才是么?” “话是这么说啦,你那样也太……是吧?” “我要哭了。” 一点不像是说真心话的仁根本没有哭的意思,而是笑着戳濯几下,然后耸耸肩膀: “好啦,你和那个人都挺辛苦的,包括昨天放学的事情。” (本章完) 第234章 ,消极(一更) 第234章 ,消极(一更) “好啦,你和那个人都挺辛苦的,包括昨天放学的事情。”仁耸了耸肩膀笑道。 “……那算什么辛苦,她哥哥是我朋友,特意来找我,说是在家里没找到我所以才来了学校。” “哦,你就是这么跟那个人解释的啊。反正我是看到,昨天放学的时候那个人也见到了红头发女孩子,并且临时刹住脚步看了几秒钟才走的。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说的哥哥我们都没见到过。” “这样吗,我也没办法的。” “伱这也太敷衍了吧。” “很麻烦。” “……啊啊啊,行吧,当我没说。”仁照着他的肩膀来了一拳,“换个话题吧,不管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总之早点去说开了比较好。看得出来那个人对你是特别的,她肯定也感受到了。你主动一点就能行的。要不然干脆直接推倒算了,男人就该硬气一点也是很重要的。” 闻言,濯翻了个白眼。 而且‘推倒’这个主意不是他先给仁出的嘛。 不过听到‘男人就该硬气一点’,让濯又想到了之前路边被截住与观赏红叶时发生的意外,他移开了视线。 遇到讲道理的人还好说,若遇到不讲道理的醉鬼或者流氓,自己每次都要等着零来救场吗。 濯对此有些惆怅。 顺带着,又想起了那两次,零绷紧心弦的紧张,与看着手帕的专注表情…… “……哇,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幸运色狼?” 想起这些事情,濯就觉得很纠结。 说到底,就像风间琉璃话中的那样——人这一辈子能得到的东西是只有那么多,总要有所取舍。眼下把所有的幸福消耗光了,以后就要为此背负代价。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而仁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倒是兴致勃勃的,做出一开一合的手势。 “你先闭嘴。” “仁你好差劲哦~” “我说你到底帮谁啊!?神田也希望濯能更进一步吧!” “反正我不想帮一脸坏笑的人……不过我也觉得,濯确实有点太消极了。” “你们两个都在幻想些什么啊。” 神田也给出了濯这样的评价,让濯心情复杂,只是濯也知道自己在零的这方面有些懦弱、顾前顾后的,因此无从反驳。 “好啦好啦,我只是想推你一把嘛。虽然我和罗曼诺夫同学也不太熟,有一半是我的推测,可我觉得她并没有亲近濯以外的人,甚至对别人说过的字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十个,打从心底里信赖着濯你。你想,她平时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只有会在濯出现的变得有些不一样。” “……我知道她信赖我,也知道她对我有所不同,可是吧……” “你怎么就那么消极呢,拿出点自信来!濯你很不错的,只要有个目标就能为之付出全部。来嘛,这么没信心就练练肌肉,变得更优秀吧,有肌肉就会有自信的。有了身材,姿势就会变好;姿势一旦变好,就会感觉周围更加光明;而且自己身体也确实变的更好了,自信不就出来了嘛。”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否兑换了能力,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忌了? 直接开干,干不过就死呗。 ……这反倒是更合他‘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人生信条。 濯真的触动了一下。 “你倒是自信满满啊。” “书上这么说的。” 还以为是神田的亲身经历,结果却是书上看来的。 神田调皮地笑着打了个趣,然后拍了拍濯的肩膀。 “总之,濯还是很优秀的,个子也是挺高的,再弄结实点的话就更匀称了,观感确实会好一些。天生的好模子,不练起来多浪费呀。”“……我加油。” “身体交给神田,心理交给我,完美的阵型。” “我就是对你有点不放心。”狗头军师,自己连由里奈都看不住! “你很没礼貌哎!” “开玩笑的……我一直很依靠仁。” “可那是之前了吧,现在已经有了替代,新人换旧人了。渣男,看招看招!” 仁又开始用胳膊肘轻轻顶起了濯的腰窝,于是濯把他整个人都丢在一边当没看见,转而看向在旁边微笑的神田。 濯已经试穿并选定好了鞋子,其他要买的东西也挑完了。再在店里久留打闹也是给店家添麻烦,于是便轻轻提起手上的商品,准备尽快把账结了。 “神田,我们去结账吧。” “行啊,我也打算买点新的运动鞋踢球用。” “无视我是不是过分了点?” 看濯和神田往柜台走去,仁立刻明白了他们是什么意思,在背后发出稍显失落的声音。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 ……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车来车往。 日暮西垂。 濯原本也知道,零在一定程度上是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有特别对待。然而就算是这点喜欢,濯比起高兴,更多的是困惑。 她喜欢自己什么? 濯从没怎么展示过帅气之处,倒不如说展现的全是颓废的地方,濯一直在被单方面的照顾着,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让零喜欢的。 说到底,就算有了这么点喜欢就想要要去坦白,是不是已经太不自量力了呢?消极的想法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盘旋,阻碍着濯所有的思考。 而且零又不见了。 和上次不同,这次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就消失了。 “真的没有吵架吗?” 可能是濯的表情过于明显,直觉敏锐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围绕在濯身上低沉的氛围,再次问道。 “咦,不会真的吵架了吧。” “不,肯定不是吵架……嗯,就是,那个,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情真的是这样,但听起来很敷衍,濯也没办法。 仁毫不掩饰自己傻眼的视线,用眼神表示‘你就赶紧从头到尾交代吧’。 而濯的目光在定住了。 “看什么呢。” 仁说着,也顺着他的方向看。神田也看。 可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川流不息的街道,人来人往的人潮。 感谢202207031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35章 ,好家伙,差点心动(二更2800) 第235章 ,好家伙,差点心动(二更2800) “我说你这不是转移视线的计谋吧,你还准备胆小到什么时候啊?” “你好吵啊。” “嗯,看濯为人慎重,没有确凿的把握就不敢去摊牌吧。” “可这就叫胆小。” 两人应该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确信肯定了濯胆小没出息的事实,由此讨论着。这些毫无顾忌的语言又结结实实刺向了濯的内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濯有些心不在焉的。 又出现了。 【解:确定与昨天校门外的黑色丰田为同一辆车。】脑海中大贤者的声音也帮他印证了这点。 “要我说,濯各方面都不错,就是自卑。” “神田伱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很欠揍么。” 就算有点在意那辆似乎在监视自己的车子,可听到神田这样的每样都顶配的家伙这么说,还是很气的怼了回去。 濯暂时把那辆车的事情放在一边——他总不能追上去敲开玻璃审问吧。万一只是巧合就会很没礼貌,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跑不过汽车。 所以也没办法。 收回视线看向神田,解释道:“嗯,我倒也不是嫉妒,就是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欠揍。” “那你就拿出点干劲儿啊!” “这不是在努力嘛。改变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有的。” 濯姑且正在为了应付生活中可能出现的麻烦而努力着。 至于龙族世界方面。 老实说,就算到了今天,他也不想真的参与进去……一个人如果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参与到那几位龙王的棋盘中。那也太可悲了吧。 所以他学习的不是杀人术,而是强身健体。 假如……假如零真的能和他走到一起,锻炼身体的话,濯能够应对普通人骚扰就足够了。 他努力的目的是为了以后能够普通且顺心的生活,而非为了某种欲望或者愤怒去腥风血雨。 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早就给出了他‘方案’,濯却一直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他不是,也不该为了气愤去活。 他的目的,应该是完美摆脱,或者解决那些‘龙族相关事情’,让自己好好的生活。 换取能力可以,但换取能杀人的能力,肯定比直接杀人的代价要大!因为得到的更多。而为了杀人去换取能力,这是濯不想做的事情。 他的砝码可以是平替灾祸、可以是祈福美好的未来……甚至!如果实在多余没地方用(当然这基本不可能),也可以帮上杉绘梨衣换取一副健康的身体,可以让风间琉璃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而绝不该是去为了泄愤,为了杀人,为了彰显自己。 本末不能倒置。 至于能锻炼到什么地步。 这种事情肯定强求不来的,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也没有运动神经……就算锻炼了,也肯定没有零力气大就是了。 但能好一点是一点,为了提升自己的仪表,保持健康增加自信,应对生活中的烦恼,濯目前就要锻炼身体。 “哪怕没有这次的事情看,我也会以自己的速度努力的,就不要再催我了。” “濯这么说的话倒是可以……不过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说的是。那‘濯的恋爱后援团’找个时间集合吧。” “讲真的你们搞了个什么东西啊。” 濯脸上抽搐,因为仁在说出‘濯的恋爱后援团’后,神田没有一点惊讶或者反驳,这说明他们真的在濯不知道的时候,搞出了这种奇奇怪怪的协会。 而神田则是有些为难地微笑道:“就是给你加油的意思……”并耸了耸肩。 …… 结果分开后,濯一路上都在想着零的事情,反倒没把那辆可疑车辆放在心上。 零那边的话,濯姑且是又发消息询问过了,还是没有收到回复,但却显示‘已读’,濯也摸不准什么情况。 顺带一提,在濯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发短信的时候,上杉绘梨衣就一直把小脸凑到他跟前偷看……也许不能叫做偷看,毕竟她的脸都已经快趴在屏幕上了,视野几乎被她的红色头发挡了大半。 明目张胆。 她大概没有偷看这个概念。所以濯也不介意。 厨房里是咕噜咕噜的炖肉声,已经有浓郁的牛肉香味飘散出来,传到了厨房。 没有错,是风间琉璃在做饭,土豆牛肉咖喱饭。 二十分钟后风间琉璃捧着厚重的砂锅出来,三人一起坐在小沙发上吃饭。濯还是坐在二人中间,这兄妹俩一左一右,跟说好了似的,让濯觉得他们像是一家子,自己则是含辛茹苦养活儿女俩的老母亲,现在自己刚劳累一天下班回到家跟孩子们一起吃饭。 ……种种事情堆叠起来,濯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也忘记了让风间琉璃带着上杉绘梨衣去调查一下那辆车的事情。 (虽然这兄妹俩都做过手术,关键时刻肯定会掉链子,根本指望不上他们就是了。) …… 第二天教室里,零仍旧没有来学校,也没有发来消息。 心里空落落的。 有某一瞬间,濯甚至自己怀疑是不是他记错了年份,现在已经到了路明非上学的时间,而零已经准备去卡塞尔学院报道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挑食了,只是炒面包可不行。” 午休时间,桐谷仁干干净净地吃完便当,把盖子盖上。 这是他妈妈工作回来后,突然心血来潮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做的便当,如果不吃干净,会被骂的。 桐谷仁不想被骂,所以闭着眼睛把里面黑色的煎蛋也吃掉了。 这份心血来潮的母爱来之不易,濯就没跟他抢。 “不能抢夺朋友的母爱。”濯说。 “其实我妈说过的哦,她最近在学德国菜,说如果濯你需要的话可以帮你带一份儿,做了挺多的。”仁说。 “好心动。” “要答应吗?快点行动,这可是由一位曾经的超级美少女亲手制作的爱心便当哦~” “开玩笑的。” 做了挺多是因为在试菜吧,都是失败品。 宇都宫濯打了个哈欠,“你用‘曾经’来形容自己的老妈真的不怕死吗。” “……你不会告密的,对吧。” “不好说。” 宇都宫濯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边的脸贴着桌面,面朝窗户的方向——准备睡个午觉了。 外面万里无云。 桌面冰凉。 很舒服。 濯的眼皮慢慢合上,想起了待在保安室里等放学的上杉绘梨衣。 是的,今天的他也是和上杉绘梨衣一起来的。 学校门口的保安大叔适应力很强,很自然地脑补了两人兄妹的身份,好心肠的他让上杉绘梨衣待在保安室里等宇都宫濯放学。 不用站在街上被人围观了。 可喜可贺。 但是这样,上杉绘梨衣会很无聊吧?……虽然她已经无聊了十七年,应该很能适应了无聊。 其实宇都宫濯没有真正意义上把她当作一个租客或者朋友来看待,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妹妹或者孩子那样的身份。就算小哑巴的身体看上去挺有女人味的。 毕竟那晚无意间的匆匆一瞥,就已经可以肯定,小哑巴拥有零这辈子都无法达到的size。 如果让宇都宫濯在保安室里待上一整天,什么都不干,肯定会无聊死的吧。 起码宇都宫濯肯定会死的。 来之前的时候,宇都宫濯也让上杉绘梨衣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一直跟着他,但上杉绘梨衣果断地拒绝了,从她固执的态度来看,昨天闷在家里一天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想想也是,本来就是离家出走,结果只是从一个房间换到了另一个房间,难免会有些焦急。 所以濯提议,让她去跟风间琉璃逛逛周围。 上杉绘梨衣再次拒绝了。 理由是:【跟着圣诞哥哥就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好家伙,差点心动。 于是宇都宫濯只好带着她一起来了学校, 在自己进入校门,而上杉绘梨衣不用再一次被保安阻拦,便主动停住脚步,孤零零站在人流量很大的校门口,直直地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时……赤红色的长发在微风中倾斜成某个角度,小哑巴呆呆地望着自己这边,也不去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任由它们在自己脸上拂来拂去,木然的脸颊更显得苍白。 过往的学生行色匆匆,没有任何停留赶着时间前往教室。 他们经过的时候都会默契的看一眼这个奇怪的‘不良少女’,似乎觉得她是因为违反校规(染了头发)而被拒绝入校的学生。然后有人惋惜,有人窃窃私语。 ……那一刻,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就像出门的主人把小狗狗独自留在家里那样。 (本章完) 第236章 ,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三更) 第236章 ,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三更) 夕阳西下。 狭小的铁皮屋,寂静无声的保安室内,小女孩坐在圆座高腿的板凳上,双腿闭在一起,向内弯折蜷缩,踩在十多厘米高的板凳木撑上。 双臂怀抱着一个白色长方体,微醺的夕阳落在少女脸侧,像是抹上一层闪光的荧粉。 这张脸虽然精致但却异常漠然,双眼也是没有焦距。 很死寂。 然后,西边的玻璃被人挡住部分,阴影投射在女孩的半边身体上,后者感受到目光后抬起头,额前原本垂落的头发像是没有阻力般往两边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看到来人的时候,木然的眼神闪了闪,这一瞬间这个木然如枯槁的女孩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刷的一下子从板凳上站起来,动作之大,连带着高脚凳都被带倒了……虽然脸上仍旧没有表情。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枕头带来了。” 宇都宫濯突然问。 濯没有看她,而是望向她胸前抱着的白色长方体方块——那是自家铺在床上的枕头,最近确实是上杉绘梨衣睡在卧室里没错,但上学两人一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抱着枕头出门啊。 难不成是藏在裙子里了。 转球转动,视线向下。 白色巫女服的下摆非常宽松,貌似可以藏在里面。 不过是不是有点bt了。 “唔……” 这个人偶般的少女居然非常人性化的鼓了下嘴巴,嘴唇虽然没有张开,却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还是濯第一次听到上杉绘梨衣的声音。 尽管严格来说,这声音应该没有任何含义。 濯意外地抿了下牙齿……原来这种程度是不会死人的吗。 “我不是在怪你……唉~记得回去后要洗一下枕套。”濯放弃了直言。 不管怎么说,上杉绘梨衣都是女孩子,有些话还是不该由他这个男生说的。 上杉绘梨衣赶紧点头。 然后跟在宇都宫濯身边旁观的桐谷仁撞了撞宇都宫濯,低声说道: “濯,你今天表现好古怪。” “怎么了。”宇都宫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仁的意思。 “伱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桐谷仁的黑色眼瞳里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而且他的话也很奇怪,什么叫做这种语气?什么语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装神弄鬼的,事后一定要找这小子算账。 宇都宫濯语气平淡: “我的语言中枢还蛮健康的,你以为平常都是怎么和你说话的,用鼻孔?” “不,我是说,你跟那个人都没有这么温柔吧?”桐谷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小到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你不会真的……” “仁。” 濯打断他,已经明白了桐谷仁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自己并没有自觉,但听这个孽障的意思,自己和小哑巴说话时的语气大概要很温柔,比和零时说话都要温柔……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应该是他出于照顾小哑巴的心思,所以下意识放轻语气的吧。 和零说话时他根本没注重什么……有时甚至表现的像个傻逼。 “怎么了?”仁问。 “为什么你小子也会相信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啊?”宇都宫濯木着脸问。“抱歉,只是觉得很古怪,而且这孩子真的很漂亮,不在罗曼诺夫之下,作为朋友……” “仁,”濯再次打断他,“不用那么小声说话,她还是能听到。” 然后。 濯清晰地看到自己这个好友的瞳孔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要被吓死。 接着他看向保安亭内的女孩。 濯也看过去。 面容精致的少女安静地站在桌子后,怀里仍旧抱着从濯床头‘偷’来的枕头,听到二人议论的事情后,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把目光游离过身边的那个人,再匆匆略过又放回到宇都宫濯身上。 然后就和刚巧看过来的濯对上了视线。 接着,她竟然像个做坏事被现场抓包的小孩子那样,忽地撇开了脸看向脚边的地面。 濯:“……”、 仁:“……” 不就是偷听被我指出来了嘛,怎么这个反应。 偷偷把我的枕头藏在衣服里带到学校,也没见你知道做错了啊。 真的是很难理解你的是非观啊,上杉绘梨衣哑巴小姐。 而在他旁边的仁,自然也全程看到了上杉绘梨衣的反应,并且因为上杉绘梨衣过于可爱的反应愣了一下,过了两秒说道: “你看,卡哇伊。” “你不会被绘梨衣的脸欺骗了吧?小心一些,这个女人很不妙。” 千万不要做错事啊濯,就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这个孽障大致是想表达这些。 “什么东西?” 仁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认为濯是在胡言乱语,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好了,停止你危险的发言,你这样会让我对你感到害怕。” 濯没有语调地说道。 虽然很残忍,但他说的都是实话——刚才上杉绘梨衣蹙眉的时候,他真的想过小哑巴会不会一枕头砸死这个乱说话的家伙。 不开玩笑的哦,她真的可以用枕头砸死你的哦~ 与此同时,于保安室内桌子后的美少女已经绕过了桌子,推开了门。 仁看到上杉绘梨衣出来后,身体很诚实地后退了一步……尽管他可能并不认为事情像濯说的那样,但女孩子发脾气是不需要理由的。这点他很有发言权。 “已经晚了桐谷同学。永别了。” 濯适时填上背景音。 “喂,我们是朋友的吧。” 桐谷仁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显然是随时准备开溜的架势。 但是上杉绘梨衣看都没看他,从他的身边径直路过,行至宇都宫濯的身后站住,一言不发地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仰着脸望着濯——【我准备好了】,尽管没有写字,但濯清楚地领悟到了这个涵义。 “嗯,永远都是,但我刚刚想起来家里煤气忘了关,谢谢桐谷同学,感谢你这几年的付出,我会记得你的。” 说完后,濯从仁的手里拿过属于自己的提包,迅速转过身,向着向门外走去。 动作很快,留下桐谷仁一个人在风中摸不清状况。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37章 ,换一下就是别天神(一更) 第237章 ,换一下就是别天神(一更) 放学。 天空碧蓝,数十只大雁排成人字形,朝着南方前进。 其中带头的大雁背部停着某不明物体。 那是一只乌鸦。 它正气定神闲地坐着顺风车,还时不时地伸出爪子来挠自己的脖子。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动,晃头晃脑的,像是在查看是否到达目的地。 向下望去,操场上的足球部热情如火,他们在雨后未干带有些许泥泞的草地中大力抽射,将黑白相间的球体送到对方守门员的脸上,烙印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足球在守门员脸颊的精心防守下,保持高速朝着天空折射飞去,冷不丁地击中带头的那只大雁,大雁惨叫一声,翻了个身,背部的那只黑乌鸦也落下来。 想要再追上大雁有些困难,黑乌鸦干脆就勉为其难地扑棱两下翅膀,呱呱叫了几声,然后选择就近的电线杆落了下来。 既来之则躺之。 飞行几十米,它轻盈地落在高压线上,往下方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的两脚兽有些刺眼。 圆滚滚的黑色球体一直从那个框框里往外冒,而他们之中不知怎么混进去一个红色的球体,相当扎眼。 某位样貌可爱的人偶少女正像是刚睡醒一样抱着枕头从校门内走出来,白色的巫女服裙摆随风舞动,贴在腿上,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松开宇都宫濯的衣角,上杉绘梨衣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头顶上正与她对视的乌鸦。 旁边的宇都宫濯在看着远方,视角的余光里,是上杉绘梨衣追着足球转动的小脑袋,等到她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头顶的乌鸦,为她礼貌地鼓了鼓掌。 “这就是投机者的下场。” 宇都宫濯提出建议。 虽然上杉绘梨衣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但还是在小本本上写出了自己的不同观点。 【不是投机者,是和圣诞哥哥沆壑一气的乌鸦先生。】 上杉绘梨衣面无表情,收回手上的笔和本,通通塞进蓝色长方体枕头的枕头套里,为了防止中途丢失,特意小心地拉上了拉链。看样子完全把他的枕头当作包包使用了。 枕头很便宜,所以可以说小哑巴有点好搞定。 枕头也很私密。 很难评价。 接着,上杉绘梨衣面无表情朝电线杆方向递出自己空闲的手,巫女服袖筒收缩,白皙光洁的皓腕展露在外。 “……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但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宇都宫濯说。 对话暂时停止。 上杉绘梨衣像是扎在步行道上的一棵树,抬头望着‘乌鸦先生’的方向,几分钟一动不动。 “……保安室里真的有这么无聊吗,”一开始还能安静等待的宇都宫濯终于忍不住了,“实在没有事情做的话我可以把手机留给你玩,不要这样,会被当作怪人。” 上杉绘梨衣收到指令,有些沮丧地看了看宇都宫濯,又看了看没有理会她的‘乌鸦先生’,就准备收回手。 电线杆上的那只乌鸦歪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动。它在圆柱形的顶部来回蹦蹦跳跳,像是无聊的人在踱步。 终于,它下定了决心,扑闪着翅膀来到上杉绘梨衣四手边,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 上杉绘梨衣一下子僵住了。 第238章 ,绘梨衣可以杀了他们(二更) 第238章 ,绘梨衣可以杀了他们(二更) “那辆车……觉得面熟吗。” 还是在校门口。 宇都宫濯很快就从乌鸦的事情中脱离出来,转头看向摸不着头绪的上杉绘梨衣。 “十点钟方…西南……那边。” 改变了两次指向说明,濯最终选择了简单直白的直接用手指给她看。 在西南方向,四车道的马路对面,一辆眼熟的黑色丰田混迹在一排排靠路边停车接人的轿车中间。 那里有很多车,现在是放学时间,很多家长都来接自家的孩子回家。他们站在自家私家车的车门前,努力地伸长脖子盯着冲出校园的人潮,以求在孩子出门的第一时间发现他,并大声呼喊朝他招手。 他们衣着靓丽,很多母亲都佩戴着首饰,力争要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取得胜利。 所以, 即便黑色丰田左右站了很多人,停了很多车,他孤零零锁着车门在那里,依旧很显眼。 得到方向指示的上杉绘梨衣歪头看了濯一眼,然后垫着脚望向那边。几秒过后,她缩回来再次面向濯,并摇了摇头。 “不是吗。” 濯自言自语。 在宇都宫濯的判断中,如果说此刻最有可能监视他的人,那必然就是家里走丢了上杉家主的蛇岐八家了……而在霓虹这个地界上,几乎没有事情能够逃过蛇岐八家的监控,蛇岐八家的人工智能管家辉夜姬监管在霓虹的一切。 这也是他想选择让风间琉璃带着上杉绘梨衣留在猛鬼众的原因之一。 濯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瞒过橘政宗(赫尔佐格)。 只有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有可能默认这件事。 不过没想到,事情发生了偏差——风间琉璃并没有选择将她留在猛鬼众,直接带着上杉绘梨衣来找自己了。 这种情况下,蛇岐八家调查到自己的信息并不值得大呼小叫。 而他们只是远远的观察,却非直接上来拿人的理由也很容易联想到,无非就是两点。 1,橘政宗(赫尔佐格)有所顾忌濯的未知性,想要再观察一下。 2,上杉绘梨衣本身的不稳定性。 对于蛇岐八家来说,恐怕第二点才是主要原因。 毕竟再怎么说,小哑巴正暴走起来,毁灭这个城市还是轻轻松松的。 「啊——原来危险一直在我身边吗。」(捧哏语气) ……所以,就算现在小哑巴说自己不认识那辆车,濯还是觉得那辆车就是来自蛇岐八家的。 这并非濯不相信上杉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虽然每月都有一次在众多护卫下的外出用餐,但她所见过的人和事物还是太少了……更何况,她平时可能就没有留意过护送她的车辆,可能只记得自己哥哥那辆车牌号超级嚣张——00001的陆虎。其余车子和护卫,都没被她放在心上过。不记得很正常。 【圣诞哥哥害怕他们吗。】 濯又被拉了下衣角,转过头看到笔记本上的字,看着那些娟秀的字体,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只是有点烦。” 说害怕倒还不至于。 能用这种原始且低级的手段监视自己,怎么想幕后之人也不会是路鸣泽、奥丁那种大boss,面对这些,他还犯不着去害怕。就是有点烦。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接踵而至——风间琉璃带着上杉绘梨衣在他面前出现;零又没打任何招呼,几天了也没有收到任何她的消息,就这么不明不白离开了;又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监视了起来……这一切加起来,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看似毫无关联的几件事,却总有种感觉——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或者说,这一切都在无言的默契之中执行着。 围绕着他。 就很烦人。 濯抬头,望向西边即将垂落的太阳,将半边天染成赤目的红色,像火一样。 视线忽然被另一抹红色遮住。 是上杉绘梨衣见到自己扯了他好几下都没有收到任何反应,于是就啪嗒啪嗒绕到他的正面,将写好的笔记本举给他看。 【圣诞哥哥不要怕,绘梨衣可以杀了他们。】 单纯有些天然呆的女孩就这么背对着夕阳,余晖在她脑后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红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美丽又神圣。 她歪着头,正观察宇都宫濯的表情,仿佛只要濯一声令下,或者稍微点点头,就会毫无顾忌地像她‘说’的那样——杀死他们! 女孩天真又无邪,纯洁的像是天使。 却随口说着杀人这种话。 而且表情平淡,理所当然,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没有她什么时候去试吃一下麦当当重要。 ……这就是濯曾经说过的,上杉绘梨衣没有明确的三观。 她的是非观是模糊的,善恶观也是模糊的,杀人会让她觉得内疚,但仅仅只是内疚。当杀人有一个她认为正确的理由时,她是会去做的。 就像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无意间拿刀痛死了人,流了一地血,他也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会大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放在外人的角度,这种人——既可憎,又可悲。 但上杉绘梨衣的这种‘无意识’,是蛇岐八家有意将她培养成这样的——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毫无负罪感的秘密武器。橘政宗(赫尔佐格)需要的,就是一个没有主见,只会听他话的小孩子。 濯其实是讨厌这种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方式的。 不过当受益方变成了他自己——上杉绘梨衣仅仅是因为他害怕,或者心烦,就愿意为了他去杀人——的时候,濯心里并没有反感,反而是微微的感动。 果然。 人类都是双标党,自己也不例外。 “唉——” 濯叹了口气,在上杉绘梨衣懵懂的目光中,双手轻轻摁在她的脑袋上……然后快速运动,想把她的头发挠成鸡窝。 可惜失败了。 松开手后,女孩只是像想要甩掉头上的不存在的雪那样甩了甩脑袋,流云般的头发再次顺着肩头而下,整洁又笔直,仿佛像是垂流而下的红色瀑布,没有任何阻力。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39章 ,喜欢 爱(4700字) 第239章 ,喜欢 爱(4700字) 头发被弄乱,对女生而言是可以杀头的死罪。 也就只有上杉绘梨衣才会没有任何感官的摇了摇头后,继续用不理解的眼神看着他了。 濯深吸口气,收回心中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说道。 “那要是全世界都想杀我怎么办。” 上杉绘梨衣反应平淡,眨了下眼睛就去写字。 【那就全杀了好了。】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停顿或者犹豫。 绘梨衣和零不一样,她虽然很少有表情,但也只是很少,偶尔还是会有的,比如现在……在她理所当然的说完那句话后,脸上有哀伤的神情一闪而过。 她不是不会为杀人的举动而伤心,只是很淡很淡。 “……” 天上的云朵聚成一团乱七八糟的形状,半边墨黑半边红。 沉默良久。 “呐,上杉绘梨衣。”宇都宫濯收回望向远处的眼睛,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风间琉璃跟你说了什么,会让你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不管怎么说,濯与上杉绘梨衣相识也不过两天的功夫而已。 就算中间有风间琉璃的运作,并且她本身也是一个天然呆没什么戒心的人……就算是这样。濯也不认为自己已经与她熟悉到了这种程度,熟悉到可以让上杉绘梨衣为了自己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也就是杀人。 这其中一定有濯不知道的事情。包括那句‘圣诞哥哥’是什么意思,他至今都不明白。 “……” 上杉绘梨衣抬起的脸慢慢地低下,额前的头发垂落,遮住了表情。深红色的眸子低垂着,似乎在盯着他的脚边,逃避了目光。 “……算了。” 濯盯着她头顶红发的分界线,语气平淡:“杀死他们也算了……”濯转过身,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虽然说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也是一种办法,但现在不能确定,可能会伤害到普通人。” 就算看不到,濯也感觉到身后的女孩已经又把头抬起来了,视线很明显,很直接。 濯的脚步未停。 左手边不断有私家车起步,先慢后快,拐入主干道,然后再次加速。 车上坐着中心高校的学生,有些学生趴在窗户上通过看两侧的景色倒退消磨时光。 “……能帮我吓唬一下他们吗。” 濯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上杉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果真在看着他,在听到濯再次向自己搭话后,眼中的哀伤一点点消失。手忙脚乱的拿出纸笔。 【吓人?】 “吓人,”濯的目光从她的脸上飞快掠过,再次落于纸上,说:“用你的笔指着他们就行。” 女孩懵懂拿起手中笔看了看,又一脸茫然地望向他。 “这样就可以了。”濯未卜先知地回答。 …… “……事情就是这样。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不过时间这么短还是出乎预料。” 回家后卸去一身疲惫后,濯一秒钟都没有多站立刻‘摔’在了沙发上,也顺便把今天的事情告知了风间琉璃。 “唔~?被人跟踪了吗?” 公寓里。 厨房中传来咕噜咕噜的炖肉声,咖喱锅的铁盖被内部蒸腾的热气掀起来,又在重力作用下碰撞锅壁发出的脆响。 声音听起来很香。 “应该是蛇岐八家没错了,当然也不排除伱们猛鬼众……至少是清楚小哑巴身份的人,见到她抬手就害怕的逃走了。” 宇都宫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食指在iphone触摸屏内上下滑动。 沙发后趴着一个红色的脑袋,一会儿站直了在头顶冒出来,一会儿趴在沙发靠背上,从肩头探过来。忽高忽低,高低随随着触摸屏上的手指而波动。 这让濯感觉自己可以用手机控制她一样。 “那现在要怎么做……”风间琉璃从厨房露出半边身体,他的腰间围着濯只用过一次的那条粉红色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要我陪你去吗,然后杀了那些人。” “哈。”没有语调的感叹,濯说道:“该说真不愧是兄妹吗,想法都是一样的。” “呵呵,”风间琉璃轻轻笑道,“濯君可不要把我和哥哥弄混了,她是哥哥的妹妹,我是哥哥的弟弟,我们不是兄妹。” “……是吗。” “就是这样的。”风间琉璃转身,身形隐没在门后,“饭马上就好了哦,请期待一下吧。” “啊,很期待。”没有语调的回复。 濯是很感谢风间琉璃能为自己做饭啦,也看得出来他为此特意学习过一段时间。 牛肉汤很浓郁,加入土豆和咖喱粉后熬制的也很到位,粘稠的很下饭,甚至可以说是拌饭神器。 熬制的时间也把握的很好,土豆又香又软,牛肉很烂,用舌头就可以嚼烂。 总之很棒。 不过呢……是不是时间太紧了,所以风间琉璃只学会了这一道菜式。连续两天都吃同样的菜式,而且味道也是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锅里熬出来,总会有些味觉疲劳的。 看吧,连上杉绘梨衣都是木着脸,一点期待都没有。 手机上尽是一些边新闻,目前手机app市场尚且还未成熟,不过因为苹果公司的智能机问世,也让许多人认识到新的时代已经要开始了,资本家们已经开始将重心转移到app开发当中去。 不过那是未来了。 目前的手机新闻也只是在google上浏览而已。 《霓虹贞洁偶像****离婚,爱情到底值不值得相信……》 相当吸引眼球的标题——说起来霓虹评选了很多贞洁女星,但这些明星的婚姻好像都出了问题,就挺有意思的。 濯正准备划过去。 熟悉的白色笔记本从左边传过来,与他手捧着的iphone保持平行的位置。 【什么是爱情?】 濯斜了斜眼睛,将那句话看完,继续看着手机。 目不斜视:“这个词太肉麻了。” 【结婚是什么?】笔记本收回去,过了会儿又放回来,还是那个位置。既能让他注意到,又不会影响到他玩手机。 濯再次斜眼去看,想了想,把笔记本接到手里。 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头面向她,把绘梨衣的手摊开,‘啪嗒’一下将本子物归原主。 “不要总问这些敏感的问题,我也会害羞的。”他面无表情说。 上杉绘梨衣看着手心的笔记本,缓缓收回抱在怀里,同样抬头看着他。 同样的面无表情。 说起来,濯认识好多这样没有表情的人啊,自己、矢吹樱、零、还有上杉绘梨衣。 他自己纯属是属于懒得做表情,加上平时的情感比较淡漠,不爱表达,所以才这样。 上杉绘梨衣的没有表情与零不同。 零是故意的——指冷着脸。 而绘梨衣是呆滞,她就像是一棵树,有风吹过的时候她的叶子也会摆动,无风的时候她就安静的像块石头。 这几秒里上杉绘梨衣一直没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给圣诞哥哥添了麻烦。】 在濯想要转过身去的时候,上杉绘梨衣写给他看。【是我太任性了,非要来这里。】 【见到圣诞哥哥真的存在,我很高兴。】 莫名其妙的话,宇都宫濯看着她自顾自地写下去,每次举起本子都会显得紧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怕他会生气。 【这几天很开心,谢谢……】 上杉绘梨衣还在趴在沙发靠背上奋笔疾书,她写的很认真,总给一种交代遗言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濯不喜欢这样。 濯心底叹了口气,伸手摁住了她的笔。 上杉绘梨衣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上杉绘梨衣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让她很惶恐,呆滞又瑰丽的眼睛不安地颤抖。 这两天里濯一直对她非常耐心亲切,无论问什么都会不厌其烦地一点点解释给她,语气总是很温和,没有丝毫不耐烦。 可现在她写字都被打断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或者做错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低头去抓自己的裙摆。 她的这套睡裙是在‘大丸百货’和宇都宫濯一起买的,黑色睡裙,很宽松,也很成熟。这是濯给出的建议,上杉绘梨衣拿了一白一黑让他选,濯说黑色比较好,会显得她很成熟,成熟的人不容易被欺负。 她抱着蓝色长方体枕头,低垂眼帘,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猫。 濯一直都知道,上杉绘梨衣并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懂,但之前与风间琉璃的对话显然还是疏忽了这一点,然后就让她瞎想了——虽然她想的也不算错吧,但濯并不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上杉绘梨衣。 他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自己知道,就算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下下次……没有办法的。 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办法去解决这件事……除非他死了,或者他们死了。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有外挂,知道剧本……问题是他的外挂有限,知道剧本也是一知半解。 除非把命全部推出去,否则他正面刚不过那些boss;可把命梭哈了,侥幸干死了一个boss,然后呢又没有任何收益,只留下父母和朋友为他伤心。 他是知道未来的大致走向,但他又不知道赫尔佐格藏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去对付奥丁对付路鸣泽,对付昆古尼尔…… 眼界打开了,又有一点能力。 这点能力足够他走到神圣殿堂的门前,却不够他推开殿堂那扇紧闭的门,用尽全力也推不开,只能在筋疲力尽坐在门前的地板上时,从门缝中听到屋内的推杯换盏与落子声…… 所以才会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能像条被人反复用石子试探的野狗,等着彻底忍到极限的那天。 “……不就是没给你解释爱情嘛,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上杉绘梨衣的情况和他有很多相同之处,她是最强的混血种,非常有能力,可以说是人类中无敌——但这份能力既不能让她拜摆脱枷锁,又不能帮她杀死龙王。 还因为这份血统,白白被人盯上,作为祭品、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最终结果就是上来去,下不来,卡在中间,什么也不是,只剩下无能狂怒。 “好吧我骗你了,其实不是害羞,行了吧。”濯继续说着。 别管心里想了多少,至少他面色一直很平静。 淡定的一批。 濯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心大。 这份心大的乐观也感染到了上杉绘梨衣,她缓缓地抬头,小心翼翼窥视濯的脸上,见他一如既往温和的脸上没有动怒或者别的不好的情绪,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伸手摸了摸绘梨衣的头顶,夕阳中那张认真看着他的小脸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这怎么说呢,好吧我错了,真说出口还是有点难为情……咳咳……”濯清了清嗓子舒缓情绪,看向上杉绘梨衣,问道:“记得那个路上跟着你的男生吗。” 上杉绘梨衣很配合地点头,并且立刻写下【记得。】给他看。 “不用这样紧张,和我们之前一样,想怎么样怎么样,朋友之间就该是这样……” 【朋友?】 “一个个来,一个个来……”濯抬着眼珠回忆之前说到哪了,接着道,“那个男生就是喜欢你,喜欢和爱不同,当一个人对你有了欲望,那就是喜欢;当一个人对你忍住了欲望,那才叫爱。” 【欲望?】 上杉绘梨衣举着本子,懵懂地看着他。 濯也就瞥了一眼,当作没看到:“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喜欢所以在一起,爱所以不在一起,在一起了才喜欢,在一起了才不喜欢。这里面有很多种可能,我也讲不明白了。” 【在一起又是什么?】 没说一句话,上杉绘梨衣都有她的问题。虽然很麻烦,不过也能看出她真的很认真在听。 这个世界上会真心告诫别人的人不多,但会认真听别人讲话的人也不多。 濯平时没有那么多话,也懒得说。 可偏偏让他碰上了上杉绘梨衣,想要再安安静静做一个美男子都不行。 “这就是你以后要学习的东西了。”其实是濯懒癌晚期犯了。 而上杉绘梨衣就像是个,不,她就是个没有城府、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女孩,立马就表现出沮丧的情绪。但她又不吵不闹,很听话地低下头。 可这样就显得可怜兮兮的。 濯心底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放在女孩头顶的手掌扩散,摁在她的后脑。 用力。 双方的额头碰在一起。 “尽量的学习,尽量的尽力,尽量的旅行,尽量的吃好东西,人生就比较美好一点,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濯用很大的力气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脸蛋。 拉开距离。 “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不要问【妈妈】,今天的问答环节到此结束,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濯没给她继续写字的时间,连珠炮一样把话一口气说完。 上杉绘梨衣又看了看自己的本子,逐个看完自己写的字,然后点点头,去到厨房。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间琉璃已经离开了厨房……说离开也不算离开,他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眉眼含笑看着这边,从头到尾也没插话,让濯没注意到他。 上杉绘梨衣经过他的时候,他才离开门框站直了让开道路,然后走进客厅,靠在最近的墙上。 “干嘛。” 濯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他的笑容让濯很不爽。 因为很羞耻。 一个两辈子都没能真正爱一个人的家伙,竟然长篇大论教导别人爱与喜欢的区别,也太自大了吧。 当这个过程被人从旁全程目睹,就更加羞耻了。 “没,”风间琉璃轻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带她来你这里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你是在埋汰我吗,想打架吗。” 因为臊的过于厉害,濯也顾不上两人天地之别的战力差,‘约架’的话脱口而出。 “我是说我就做不来濯君这样,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正相反,我是很敬佩。濯君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 “你就是想打架吧……彳亍,我和你拼了,划个道吧。” “吃饭了吃饭了~濯君快去洗手吧。”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感谢山鸡丁儿兄弟的1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40章 ,第二天(一更) 第240章 ,第二天(一更) 一大早。 秋高气爽,太阳东出。 柔和的微光拂过脸颊,宇都宫濯的意识苏醒,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熟悉的白色天板,角度不同,说明这里不是自己的卧室,而是客厅的沙发上。 感受了一下身体,腰很酸,脖子也很酸,不过最难受的还是膝关节,非常难受。 沙发很短,并不足以将宇都宫濯一整只装下——他只能蜷着腿,像睡在雪地里那样蜷缩着身体入眠。 有点可怜。 不过万事就怕比较。 坐起来后,扭头看到只有半边身体躺在矮桌上,腰部以下完全悬空或者拖在地上的风间琉璃后……濯就觉得自己的睡眠质量还行。 要学会知足。 在手机上看了眼时间,7:36分,比起过去的7:30准点起床,已经越来越晚了,或者说他越来越怠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睡眠质量的问题。 不过…… 看向矮桌上仰倒,仍旧处于睡眠状态的风间琉璃,濯不由想到:为什么这家伙还在睡?话说睡在桌子上难道要比睡在沙发上要舒服?虽然没有枕头但却不用蜷腿,这样腿也不会酸。 是这个原因吗。 啊——还在睡还在睡,不是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学校的嘛,说是如果再遇见跟踪的人就由你去解决,放心的交给你好了。 然后你还在睡,让我怎么放心。 还在睡还在睡还在睡还在睡…… “日落跃进昭昭星野,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似歌似吟的声音引人入胜,濯注视着风间琉璃那张秀气的脸庞,面无表情地说。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开场白,这种小学生一样的文案真的不觉得尴尬吗。” 话音刚落。 风间琉璃睁开眉眼含笑的眼睛,坐起来,“原本还好,现在已经尴尬到抠出来三室一厅了……谢谢。” “不客气。还有,有点理想,抠个别墅、” “已经到时间了吗,这么早。真辛苦啊上学。”风间琉璃看了眼手腕的手表,然后单手撑在膝盖上,扭头看过来。 “咿呀~!以伱的能力可以在三分钟之内赶到学校,所以可以再睡六十三分钟。”濯没有语调地说。 “心情不好吗,是因为起床气?”风间琉璃笑了笑。 “咿呀~!是因为大姨妈。” “哈哈,放心吧濯君,我没有忘记你的事情,这就可以出发了。” “……不洗把脸吗。” “不用了。”风间琉璃微笑着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抹了粉底,洗脸的话需要把粉底整个擦掉。会很麻烦的。” “这样……那我去洗脸。” 濯走向洗手间。 背后听到风间琉璃站起来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向卧室蔓延,‘蹬蹬蹬’的敲门声,却没有话语传递进去。 这俩兄妹的相处方式或许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在他的理解中,应该是风间琉璃‘假意’接近上杉绘梨衣,和她做朋友,然后才把她从源氏重工里骗出来的——毕竟上杉绘梨衣总不会跟着陌生人离家出走——至少要见过的。 她上杉小姐可不是傻瓜~ 说回正题。 风间琉璃既然说自己抹了粉底……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暂且不提,可能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吧……那就说明他其实早就醒了,并且已经偷偷化了妆,然后又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躺了回去,最后装作若无其事醒来。 第241章 ,前夕(二更) 第241章 ,前夕(二更) “感觉不舒服的haul,放学了的话就赶紧回家里休息。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哦。” 一旁,立场上只是陪着神田的森谷恭加,担心地向濯说道。 濯与他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或者说,仅限于认识的程度,并不能算是朋友……起码濯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两人也没说过几次话,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 “谢谢你关心,我没事的。” 濯礼貌性地点头回应,语气中也没有对待仁的那种敷衍语气,平淡地答道。 不过视野的一角,森古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濯是因为礼貌才用这种态度说话的,但对于森古来说,说不定是觉得这是种疏远也没准。 班里其他熟悉的濯,是那种气质内向、不喜欢说话、一说话就气人、然后还有点不好来往的人,因为也不会觉得这样的态度奇怪。 可亲眼见到他怎么与朋友说话的后,就能察觉出这里面的区别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神田打着圆场。 “不我心情还好啊,只是很累在硬撑着而已。毕竟快到考试了谁敢上课睡觉啊。” “哇呜,好认真好帅——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这么说,伱什么时候在乎过考试?用你的话说,快考试了和你没睡好觉有什么关系。” “神田说得对,而且神田你觉得没,濯最近越来越暴躁了,就好像……” “喂喂喂,我本人还在这里。”濯用稍大一点的声音打断施法,“你们给我认真点啦。我们学校的考试很难的,多少准备下吧,别光玩了。” 濯教育着众人。 “……” “……” 仁与神田用傻眼的眼神看着他,怀疑今天的濯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备战考试啊,感觉很有干劲呢!” “是吧?”濯应了声、 “不过哟,你可以让那位教你咯~”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啦……” “怎么了吗?” 仁直勾勾地盯着濯,濯则不理会他,从抽屉里拿出下一节课的课本放在桌上。 再说下去就可能会引出更多关于零的话题,这些事情濯并不想说出来,所以结束了对话。于是濯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翻起了课本。 …… 放学后,濯马上出了学校,准备去校门口保安室去接上杉绘梨衣,却扑了个空。 一如往常,宇都宫濯在校门口等待着可能从某个方向出来接自己的车,只不过这次等的是风间琉璃。 可惜他等了很久。 从一开始需要给出校门的人让路,到现在已经几乎无人从旁路过,都没有等来车子。 也许是察觉到了濯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保安大叔一直抱着保温杯时不时地瞄向他,犹豫着需不需要开口帮忙打个电话给他的导师。 在天色沉下去,路灯也亮起来的时候。 濯不得不接受——风间琉璃果然是个关键时刻掉链子,靠不住的家伙…的事实。 然后沉默地出了校门,去到便利店购买了便当,回到了家。 家里不出所料的没有人。出门前上杉绘梨衣随手丢在沙发靠背上的睡裙还在挂在那里,风间琉璃穿过的室内鞋也在鞋架上。 濯默默地叹了口气。 “真没用啊。” …… 时间缓缓流逝,整个东京便在一片祥和之中,度过了十月份的最后几天。 到了十一月份,形势陡变。 风间琉璃和上杉绘梨衣也没有再出现,零到现在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某天放学路上,濯惊诧地发现,那些跟踪自己的人终于失去了耐心,开始明目张胆地对他进行堵截。 不过凭借着自己对道路的熟悉,和大贤者的帮助,濯一直稳稳地甩掉了他们。 至于破门硬来……濯不是没有考虑这种可能。 虽然现代社会是讲究法律的吧……但谁都知道混血种不怕那玩意儿。 接着,跟踪他的人终于在某天露面了。阴冷、惨白、戴细框眼镜的黑衣男,与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男人一同出现,目标明确,拱直迎着他而来。 二人身后的车上,开门的瞬间也看到了熟悉的黑头发女孩。 是的! 乌鸦夜叉矢吹樱! 是的! 对他有动作的人果然是蛇岐八家,也就是橘政宗下令动的手!赫尔佐格在得知上杉绘梨衣离家出走,躲到濯这里后……第一想法不是将她带回去,而是打算趁机以此为理由对他做出动作。也就只有他能够无声无息地搞定风间琉璃与上杉绘梨衣这两个最强混血种了。 在带离二人后,赫尔佐格不仅没有收敛监视,反而变本加厉,终于在一天天中忍耐不下去了。 不过动作之大,还是远远超出了宇都宫濯的预料。 【东京市文京区演练反恐行动,全面封城!】 随着这一条消息传遍东京,似是在一瞬间,整个东京的风气瞬间变了。 原本属于自卫队的活动,却始终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反而是一直活动在夜里的混混流氓成群结队走上了街头,明晃晃地拿着各类武器,拦截在各个路口。 餐馆里,聊天的人不再大声喧哗,交头接耳间,难掩心底惊慌。 深宅内,一家之主开始组织囤积物资,低声讨论着门窗的防御工作如何进行,眼神交汇间,忧心似是要溢出来。 街头上,混混们四处张望,踮起的脚尖与兴奋的神情无一不在说明他们逐渐膨胀的野心。 至于政府,高官要员的宴会更是日夜不休,往来宾客如云。 一切的一切,似乎还没任何事情发生,可暗地里人心中的欲望,却如雨后的野草一般狂乱的肆意生长。 宇都宫濯在大贤者的帮助下,半小时的步行路程,走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到家。 好在家里无人。 暂时可以避风。 窗口处,宇都宫濯远远地看到下方不断往来的黑帮人员,猜测这些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住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赫尔佐格好像没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或者说,只是透漏了长相之类的信息。 他从窗帘与窗台的缝隙间,暗暗窥视着这座大都市散发出的浮躁与悸动。 整个东京城文京区给他的感受,酷似那严厉班主任生病后的晚自习。 班主任在家养病,讲台上空落落一片; 班长的威信难以维持纪律; 打情骂俏的小男女偷偷换了座,你侬我侬,貌似无人; 无欲无求的同学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藏在桌下,拨弄着手机,许是看小说,许是发消息; 纪律委员拼命地维持秩序,一边威胁记本本打小报告; 而大家都私底下狂欢的同时,却也默契的维持着音量,生怕引来各个楼层游荡着的,神出鬼没的班主任。 (本章完) 第242章 ,逮到 第242章 ,逮到 “找到啦——” 循着兴奋的声音瞧去,只见一台黑色私家车正顺着宽敞的街道冲入小巷。 大嗓门的驾驶员驾驶着轿车,车技娴熟,一个急转,在车辆中算是较长的c级轿车以近乎九十度的原地急转弯稳当地转入宅院所在的小巷。 驾驶员名叫山下正列,37岁,当过兵,后来从自卫队退役返乡参加工作,如今是蛇岐八家东京分区第二执行队副队长,文京区山下组组长。 雨,不大,淅淅沥沥地下着。 益田便利店第二分店后院停车场上,山下正列带着几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将一个快递包裹从货架抱到地上。 “这些都是今天要换回去的,弄丢了就准备到玉田大厦内充当基石吧,都小心点。” 已经拆分包裹,从中取出各种枪支弹药的组员们都弓着腰,闻言将怀里的‘家伙’挡得更严实了些。 “组长,怎么又是空心弹?” 有些老成员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了,已经有了经验。社团或者上面经常会让他们抓捕一些重要人物以此来达到某种目的,不过他们毕竟是混混而非军队,不可能真的给他们大规模装备实弹,那样太容易失控。 山下正列只是匆匆一瞥,“觉得不够劲就朝自己的太阳穴来一下,我做主同样将你作为工伤处理。” 就算是空包弹,贴着太阳穴近射同样也会死人的吧!都这样了竟然只是工伤而不是抚恤金,组长你是认真的吗? 老队员悻悻不敢言。 “组长,咱们什么时候进去,这次的任务奖励兄弟们很眼馋啊!我们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别让其他组钻了空子才好。” “我也这么想,路上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我们了,尤其是隔壁的辉山组,自从三年前和富人区的有钱人搭上了线,就越来越瞧不起咱们了。” “忒!一帮狗腿子!” 组员们及时帮忙转移话题,缓解了老队员的处境。 “等。” 山下正列惜字如金。 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上面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协助‘执行组’的专员,不得擅自行动。 他们都是混混,当然不服管教。可这耍泼皮也要看对象,对于霓虹本家,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试探他们说出的话到底够不够分量。 两分钟后,一辆车牌号为00001的黑色陆虎一个甩尾在雨幕中急停,两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上面下来,步履如风。 山下正列正欲上前交代情况……主要是讲述一下自己等人是如何围追堵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目标困在这里……两个男人却视他如无物,笔直地推开仓库的大门。 然后转头看着他。 其中那个不戴眼镜的男人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 “给你一个选择,海底还是水泥里。” 山下正列近乎两百斤的体重此刻却像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婴儿一样被提起来,一时屈辱想要反抗,转眼又想到来人的身份,瞬间又忍耐了下来。 “非常抱歉!!!” 山下正列没有狡辩,深深地低下了头。 在黑道里没有人会听伱道歉或者狡辩,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要不然别人会觉得你是个好人,而黑道中的好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好人最容易欺负。 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男人将他丢到一边,大步流星向着陆虎走去。 …… 天空阴沉沉的,毛毛小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万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弥弥漫漫的轻纱,披上了黑色的街道。 雨很轻。 风虽不大,但只是稍稍使些力气,雨线就变得歪歪扭扭,以斜角切入雨伞之下,沾湿女孩们的裙摆与短袜。宇都宫濯撑着伞,站在中心高校的校门口处,期待着有人会来接自己回家。 雨,渐渐大了,滴答滴答的打在三上,可他等待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出现,不由叹了口气。 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了。 今天是2007年11月22日,零已经消失整整一个月了,没有任何消息。就连风间琉璃他们都消失了二十三天。 而在这一个月里,蛇岐八家,或者说赫尔佐格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从一开始只是卡关口堵截他,到现在的除了家庭住址与所在学校仍旧在不知什么原因的情况下没有被曝光,其他地方全都是堵截他的人。 明目张胆。 拿着武器。 即便有着大贤者的帮助,濯的可用路线也是在一天天减少,这样下去,被抓到也是时间问题。 其实真想想,被抓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需要做出一点改变,他就能完成攻守逆势。 可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选择。 这种被人逼着走到死胡同,用枪顶着你让你做选择题的感觉很不好……而且选择的答案也可能不是很正确。 ——与人博弈之时,脚下要慢一步,可脑中要快三步;明里要慢一步,暗中要快十步…… 这是濯的父亲教给他的道理。 东京这盘棋太大了,而且是《龙族》中最可怕的剧本,没有主角光环的人根本走不出这盘棋,就连佐伯隆志,也就是乌鸦,这个侥幸活到下一本书的人,也在东京的后续篇章中打出gg。 所以这个剧本除了主角团外,基本是全灭。 boss开团的aoe波及整个国家。 地狱难度。 确认。 这里面牵扯太多,濯想找出独属于自己的解法,就不能走到棋盘中去——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改变其中的某些事情。他想把改变的契机埋在了未来,而非现在……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掌控棋盘的人有点小心眼儿了——简直比那什么眼儿都小。 就只是一丢丢的改变,就让他们默契地放下彼此间的成见,无声地相互配合,推进了这场对宇都宫濯的‘被迫选题’。 濯摇摇头,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他不相信赫尔卓格能够一直控制住风间琉璃。 而风间琉璃只要跑出来了,那么这盘棋就活了。 接着,一辆异常嚣张的黑色陆虎冲着他而来。 宇都宫濯刚要转身返回教学楼,已经有人从尚未刹车的陆虎内跳下来,翻滚两圈然后追上了他。 俩男人。 一左一右摁在他的肩头,笑容‘亲切’。 “呦,这么巧,这不是窥窃樱而不得,然后就耍小性子的宇都宫大人嘛。”左边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阴阳怪气道。 夜叉脾气比较暴躁,就没乌鸦那么文明了。 “躲啊,怎么不躲了?你不是挺能躲的吗?”夜叉冷笑着,揽上他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脸贴脸说:“你小子还是落我手里了!” 闻言,宇都宫濯也知道今天算是被逮到了,只赔着笑,对夜叉拱手: “还望夜叉哥哥怜惜。” (本章完) 第243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一) 第243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一) 窗外柔和又明媚的光,透过干净剔透的玻璃,被切成六块长方体形状映在屋内。 窗台下紧贴着钢床的床撑,雪白的被在阳光下很晃眼,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 淡金色的长发晕在同样雪白的床单上,像是金色迷离的线条。 床头摆着一簇蓝绿相间的。 女孩坐在床尾,阳光洒在她的背上,阴影遮住身前一小部分,让桌面上速写纸的亮度刚刚好——她手里握着黑色的钢笔,沉默地写字。 这是一间足够宽敞,甚至说是广阔的卧室。 卧室里装饰简单,只有一张素白没有图案屏风在床侧,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刷刷刷的声音听起来很祥和。 屋外一直有吵闹的游戏声传进来,给这里增添了一抹人情味。 “别抽这张麻衣,这是鬼牌……你怎么能不相信我的话呢。” “因为您最擅长的就是说谎。” “我是魔鬼嘛,魔鬼当然擅长说谎。但魔鬼不会无意义说谎……好了薯片,告诉我哪张是k,作为奖励我可以考虑给你放个假。” 然后。 “薯片,你太让我失望了。” “别骗小孩子了老板,我什么时候有过假期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两女一男,听起来那男的是处于游戏的弱势方。 窗外一阵风吹过,天迅速地阴了,细雨落了下来,落在雨中盘旋。 老板的眉眼中透着隐隐的哀伤,让人想到川端康成那篇《伊豆的舞女》中,踩着高齿木屐的学生君在细雨中的山谷中独行,和年轻的流浪舞女相遇,她只有十四岁,却梳着古老的头髻画着古艳的妆。男孩女孩的眉目间传递着隐约的情愫和悲伤,因为从相遇的刹那开始,离别也已经开始。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 “出来了我的女孩,”老板转过身,“要不要一起来玩抽鬼牌。” 就是这么一转身的工夫,他心情又靓丽起来,脸上带着摄氏三十度的笑容。 从房门中走出来的女孩点点头,没有表情地坐下——她从来不会拒绝男人的命令。 有了女孩的加入,老板的局势一下子明朗起来。 因为相比起另外二人,女孩更明显的在给他打助攻,每次都会把他需要的纸牌支起一个角方便他选择,而鬼牌会被女孩藏在另一个手里,也根本不给老板中雷的机会。 牌过三旬,老板也逐渐失去了兴趣。 “老板,不用我们去盯着事情发展吗?”苏恩曦也放下牌,问起了正事。 “我们的广告租赁生意怎么样?”老板反而问起别的东西。 “很好,我特意提高了十倍的价格,也在今天被溢价拍下了,除去成本我们赚了六亿日元。”苏恩曦说。 “就只有这些吗,伱还是太小气了薯片,应该提价一百倍的。” “那明显就是敲诈吧。” “可就是有人需要啊。”老板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看向窗外,“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出来混总要讲规矩的嘛。” 苏恩曦点点头,然后默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又悄悄收回视线。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这么傻,溢价十倍收购了广告的征用权……但那些广告牌用来做什么,她还是清楚的。 恐怕没人不清楚了。大概现在东京市大大小小的街头,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一副卫星定位画面,它始终紧紧追着某个人的移动而转移,彻底锁死,无法摆脱。 而那个人经过的街头,高楼大厦的巨大广告牌又会在瞬间变换成一个巨大的箭头,直勾勾指着下方路过的某人。 无处遁逃。 如果这样都不能抓住那个人,那么蛇岐八家趁早还钱退位吧,让新一代年轻人顶上去。 ……至于政府官员会不会管这些事…… 来来来,那把满口白牙的官皮扒了,官印卸了,官帽打了,拿下,面上刺字,发配八千里! 奶奶的,这等忠义之士不去北西伯利亚种土豆,在吾等官僚做甚,平白倒了同僚与幕后资本家的胃口。 ……还有就是,这么做会不会与当初‘拉拢小狗狗’的目的背道而驰。 苏恩曦完全不担心这点,也不会去问。 会显得自己很蠢。 这种事情就像是抽鬼牌一样,大家都想快点把手里的牌抽光成为赢家,不想去碰鬼牌……那么鬼牌自然会成为谈之色变的炸弹。 但如果大家都默契的放水,给下家一张有用的牌,每个人都不去碰鬼牌……那么鬼牌就失去了威慑力。 ——因为所有人都是参与者,所以就不用害怕鬼牌会因为这件事落在别人手里,或者在自己手里爆炸。 想到这里,苏恩曦偷偷观察旁边少女的脸色。 一如既往的平静。 游戏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女孩仍旧在盯着手里的牌,像是在发呆。 … …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还记得那时候的园总是一片草长莺飞,生机勃勃,而我则总喜欢偷偷摘一下朵小,藏进‘佐罗’的‘肚子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那时候的雷娜塔不懂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不懂什么是恨,什么是爱。每天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看护她的护士人员总是对她语气不善,护士长也是时冷时热。 她们除了供我吃外似乎再也没有关心过别的东西。我不像是住在这里的孩子,更是一个罪犯。 曾经我也为此苦恼过,疑惑过,痛哭流涕过,后来我也能自己找到理由来安抚那颗尚且稚嫩的心。 虽然我不曾拥有过父母的爱,但他们的疏远却在某种程度上给了我更多的自由。 对于孩子来说,没有父母的爱只能像野草一样活着。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零号说我的全名叫做这个,是父亲加上母亲的姓氏,这让我重新拾起了对父母的期待,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他们的痕迹……和我以为的爱。 我在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遇到了零号,至今都不为那天的决定后悔。 那时候我们的活动场地只有那个小小的庭院,里面栽种着方圆几百里唯一的几朵,大家都喜欢。护士不允许我们靠近它们,只有我能偷偷摘下来带走。然后在晚上偷偷拿出来,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小孩。 后来认识零号后,他总喜欢讲一些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 现在我才知道,那些话都是书上看来的。他用临时记住的话来跟我说话,这样我就会很傻。 但那又怎么样呢。 零号总是拉着我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去,我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听我的。比如看到了北极的罂粟…… (本章完) 第244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二) 第244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二) 后来我们一起逃出了那个地方,相依为命很多天……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零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从黑天鹅港辗转来莫斯科的一路上,每次我醒来,都看见零号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端详自己。每一天我都在进化,身体的种种缺陷都随着血统苏醒而消失,有时候我会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从正面转到侧面,不敢相信那些完美无缺的线条属于自己。 后来零号对我说了谎,我识破了他的谎言。他很擅长说谎,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他去说谎。零号告诉了我父母的事情,那段时间,我又想到了死。 “听着!记住了!我已经了十万卢布把你从你父亲手里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零号面目凶狠,“从今以后伱不姓契切林,也不叫雷娜塔,你叫……”他想了想,“你就叫零,你是我的东西,就用我的名字!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爱我好了!至少我不会像你那个人渣爸爸一样为了那点可怜的利益出卖你!我就算出卖你,也一定是为了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 “好呀……” 他用这句话把我救了下来。 零号曾对我说过:在我对他还有用的时候,他是不会放弃我的。 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为这个约定而活,从没后悔,哪怕今天。 于是零号从某种程度上完美弥补了我童年里父爱与母爱的缺失,也让我再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曾经觉得这样的流浪会永远持续下去,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再失去什么。 上天的教训来的是那么快,一场事件之后我失去了最后的朋友零号,我努力过了,拼了命的去努力,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上天的震怒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刻,不仅抢走了我在世界上最后的东西,还牵连了我接下来的全部人生。 从那时起我不再像从前那样乐观,也没有了原先的自信。虽然我想尽一切办法去带回零号,但终究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于是我年少时唯一的朋友就这么走散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上天对我的考验甚至说是惩罚才刚刚开始…… 那场事件后,很长一段的时间我都见不到任何人,看不到任何墙壁以外的东西,我开始学着收敛自己的表情,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了防止器官退化,我开始自己和自己说话。 我开始让自己变得有用。 很多年。 这些年里,我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人类的欲望与爱情,善良与丑陋。 习惯了杀人,习惯了枪械,也稍微懂了点人心……我曾经借助自己的体型接近过一个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情感扭曲,换言之就是萝莉控。我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后才离开了。 我并没有杀死他,他也没机会触碰到我的身体。除了零号的原因外,也因为我讨厌任何一个男人的接触。 其实这个人并不坏,看上去也老实本分,但我还是讨厌他,或者说,那时候出现的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会讨厌。 这些年,我从没有考虑过男女之间的事,之前每天忙着想家,之后又总是想着零号,我甚至都没有对谁有过懵懂的少女之心。 我连自己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个问题没有去想过,却已然要成为某个人的红颜知己。除了悲叹命运的不公外,我毫无还手的余地……因为这也是零号交给我的事情。 得知这次任务没有时间期限,没有完成指标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雷娜塔再也不是那个雷娜塔了,她已经死了。 现在,零只做个有用的人。 即便是被丢出去。 ……我收到的第一任务是观察一个男孩,挖掘他的秘密。 我进入了那个第一眼就对我充满戒备的男孩班级,坐在最后一排不起眼的位置,开始观察他。 嬉嬉闹闹的人群吵杂,窗外的阳光照在围绕在我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灿烂又腼腆的笑。在光找不到的阴暗处,那个男孩一手托腮,一手扶着课本,眼睛藏在课本后面,还在睡觉……没有人提醒他英文课早就结束了,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游离于人群之外。 这种无人在意,无人关心,毫无存在感的感受很不好。 可在有人向他搭话的时候,那个男孩又会快速地醒来,懒散又认真地倾听每一个字。好似游戏中的npc,永远固定在某个地方,有人唤醒就敬业地讲出自己的台词,无人就进入待机状态。 放学后,他总是第一个走出校园,独身一人。 却不见孤独与萧索。 他会数台阶的数量、会停脚观看路边的小、会摘下头顶的枫叶比作扇子、会帮助迷路的孩子、与脚踏车摔倒的阿姨…… 烂好人。 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如果某天放学的路上见不到他,那他一定就在教室里替某个同学值日。他总是这样,只要别人给出足够的理由,就会天真的改变自己的行程答应下来。 或许他也不相信那个理由,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所以,烂好人。 有节体育课后,我经过走廊见到他,那个男孩从头到尾将目光放在我的大腿上,直到惊醒,露出呆滞的目光——看着他呆滞住的背影,我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波动,这是我的任务,我不会有怨言。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我与他取得了第一次联系。尽管我完全不想要这种联系,可她们已经在我尚未察觉的时候,完成了这一切。 与我所想的不同。 他避我如蛇蝎。 尽管我并不想与他取得太深的联系,但任务就是任务,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不该被错过。更何况我也不喜欢欠人情。 我们一起去了家名为「墨」的餐厅,点了最昂贵的套餐。我明白这个男孩的意思,以金钱还人情,因为点了最贵的一份,所以从此两不相欠,谁都不要有负担。 我很喜欢这样的结果。 他也吃的心安理得。 我原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结果……发生了车祸。 那个男孩猛地拉开了我的身体,把我放在了他的身后,奇迹就这么发生了。原本我这副厌恶所有人接触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它也感受到了对方只是见义勇为的条件反射,所以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表情了,但这一刻,这种突然的变化却难以让我平静,我并不喜欢这个事实,所以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 我也看到了男孩受伤的表情,但却什么都没说,默认了这个结果,只留了个后背给他。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一种莫名到不可理喻的羁绊将我和这个男孩结结实实绑在了一起。 濯啊,那时候的零太过偏颇,还不懂事,你不要怪她。 你也确实没有怪她,你从来没有怪过我,即便从一开始就清楚我是带着目的来接触你的。 但那时的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是个偏执的孩子,她心中的第一想法是‘自己被算计了’,而非别的……就那样,我和男孩带着各自的误会与偏见分开了。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45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三) 第245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三) 我确实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受伤表情,像是经受了什么委屈又默默吞下。这份委屈是我给予他的,为此付出代价也是我应得的,不会怪到任何人。 当时的我心中被别的事情充斥,就此与他别过。 我见到了薯片,事情和我猜测的一模一样:一切都是薯片安排的,从一开始转学、挑事、让她上门、再到这次的接触…… 薯片自然不可能擅自做出这些事情。 能命令她的人也只有一个。 ……我很难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没有了价值,还是说做错了什么事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蹲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一动不动,任凭太阳从东边折腾到西边,看着门檐的横梁,我早已经哭不出来,仿佛能看到人生破败的结局,幻想着那里有一条通往来世的白绸。 我的身体和精神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变得无比锋锐,但偏偏就有人这个时候不知死活的闯了进来。虽然他很快就走了。 但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文京区夜晚的街头很安静,那个男孩深更半夜骑车出门买了一瓶饮料,又吭哧吭哧地骑车回去。他路过小巷的时候便会放慢速度,有意无意往里面张望,但小巷内已经空无一人。 那张挂满汗珠稚嫩的男孩嘴里骂了两句脏话。 这一切被躲在三百米外阴影里的我全程目睹。 烂好人。 第二天男孩就生病了,从他进入教室起就不对劲,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我认为这件事里也有我的责任。 我原本以为,以这个男孩躲避自己的心理,想要还上这个‘不存在’的人情需要费很大功夫。但结果异出寻常的简单。 在我拉住快要跌倒的他时,原本还摇摇晃晃、死撑着抓住栏杆的他立刻松开了手,只留下一句‘罗曼诺夫我会还你人情的’就昏倒在我怀里。 奇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再次发生,身体同样是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 而他睡得很安稳,不吵也不闹。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这个男孩绝对是认识自己的。从后来的戒备与疏远来看,这个认识应该不是什么友善的正面情绪。但偏偏他又能在自己最薄弱的时候,毫无戒备地昏倒在自己面前,将一切都交给她。 我背着他下了楼梯,扶进了车里,又背上了电梯。 就这么到了下半夜,他才终于醒了过来,这时我满心只想着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并不想在这里停留。 所以第一次出门时,我是打算离开的。 这时我好似感觉有东西在轻轻挠我的后背,可通过桌面上的镜子看背后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错觉。 走出门后我忍了很久,最后还是转过了身,去厨房里接了一点水,拿了毛巾等东西……我想着把这些送到房间就离开这里。 可看到他像一只毛毛虫在床上蠕动,然后红霞一点点爬上脸颊时,我还是心软了一半。 他的眼睛乌黑发亮,像是会说话。 面对我,他除了糗事被撞见的窘迫外,也没有陌生人之间的生疏……或许是有吧,不过我觉得那应该不是因为陌生,而是因为我是个女性。 第246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四) 第246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四) 那天我受了伤,虽然这点伤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他固执地讲了一大堆道理,执意要背我回去。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心底的逃避情绪感受的分明。 后来那晚他对我拿出那个‘早该送给我的礼物’时,我的眼里和整个心里就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东西了。不是惊喜、意外、感动,我可能已经失去了感受这些情感的能力。填满心间的每一条缝隙,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情绪,竟然是就该如此、或者说完璧归赵的心安。 我应该是欣喜的。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不懂得该怎么回报这份欣喜,只能以我的方式答应他的一切要求,明里暗里……虽然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我开始学着做菜。 我并不会做菜,从来不会。 但镜瞳的能力可以帮助我快速学习一切东西,我从未想过有天我会如此庆幸自己的能力与血统。我甚至开始感谢一直以来被我怨恨的上苍,重新给我了体内血液的意义。 新的相处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从来不是一个擅长交流的人,镜瞳能教给我怎么去制造核弹,却不能教会我怎么和人相处。 而他对我也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知道是之前自己的行为对他造成了伤害。 虽然我很想尝试着去化解这份误会,但心结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我们一开始的相处模式简直有些奇怪,彼此相敬如宾的同时却又在特定的时刻没有任何距离感。 因为我的难以沟通,所以他才会比平时更加‘勤快’,我也默认了这种独特的相处方式。 我的印象里,他还是个想要疏远、讨厌我的孩子。眼下这个开始学着洗菜、配置调味料、瞪着调料包眼中写着‘我和你拼了’的认真大男孩实在是有些陌生。我瞬间明白了之前雨夜中的事情,也明白了他为何如此。 因为亏欠。 他觉得亏欠,所以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巧的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一边迫切地证明他并不亏欠自己,一边做些事情冲淡心底的‘不知如何回报’。 这样的时间很长很长。 他又变成了那个傻傻的孩子,好像每天吃饱喝足就可以去死的懒散模样。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总是显得那么正经,那么敷衍,内向话也少,只有见了我,才会变得活泼。 我想这份改变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解他的每个人都能轻易看出这一点。 只有他自己没有知觉,所以根本没有任何遮掩,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不过想到这是他因为自己的无法沟通,为此做出的改变,所以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很快我就发现了他的小毛病,可能是长期依赖自己的缘故,所以他凡事都关注着自己,并且喜欢帮我拿主意,已经到了自负的地步,几乎到了想要控制我的一切的程度。 当他把一提可乐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因为这份幼稚而发笑,同时心里有股自己说不上来的热流通往四肢百骸。 我明白他在忍耐,在克制自己的控制欲,但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做出改变的同时,我也希望他能开心,能放开了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我太傻了,居然真的把自己交给一个朝夕相处的异性,还是心甘情愿的…… 我开始答应他的一切任性要求,开始杜绝自己与外界的一切接触,哪怕眼神,让他决定我每天的去向,让他决定我课程所在的小组……为了不让他担心受怕,我每天都会第一个出校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然后开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所有我觉得会让他不安的事都被我踢出了自己的生活。 可即便这样,他偶尔还是会露出担忧的表情来,而我对此没有一丝不悦,相反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我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亦如他是我生活的中心一样。 这种温暖的平衡从未有过,简直令人难以自拔。 我每晚陪着他一起发呆,他时常会偷偷的看我,我假装不知道,可他总是看着看着就会入神,而且他的癖好有些意外,我不得不假意把脚藏在身体下,以此来提醒他。 他总是很乐于待在我的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 有时他也会很直白的夸赞我的外貌,如果是别人,我觉得这没什么,这幅外貌是血统带来的,并没什么;可如果是他,我却会觉得他很真诚。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忘记了时间,因为我每天都很安心,我知道有人在等着我,等着我叫醒,等着我做饭……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对我的感情竟然是异性之间的喜欢。 还记得那天在学校中庭的树下,他在我的腿上睡得那么安稳,好似整个世界都与他没了半点关系。 我就这么看着他的眼帘,却没有一点睡意。 他睡着的时候才真的像个孩子,可眉头却紧紧的皱着,像是背负了巨大的使命。 我一直都清楚,他的心底里一定藏了很大很大的秘密,要不然也不会引起零号和那些龙王的注意……我想,若是他愿意,大可像那些无拘无束的龙一样在天空肆意咆哮,这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可他一直在忍耐着什么,困扰着什么……像个受刑者一样自困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假装打他的时候用手指抹平他的眉头,可他总是时不时皱起来。我很想用额头靠在他的眉间,但我不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他已经醒了,正伸着手似有似无地抚过我的脸,我下意识的举动竟然不是推开他,而是想要捧住脸上的那只手。 我只能装睡,任由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溢出顺着我的血管流进我的心里。 他虽然还显得很稚嫩,却给了我一种等待已久的错觉。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就再也离不开我了,虽然我还是没能完全释怀,可他却很有耐心地陪在我的身边,我原本将死的心因为他一点点复苏过来。 他对我毫无理由的依恋让我根本无法把这一切的责任怪在他的身上。 人总是要为了什么而活着,我居然大胆地想过为了这个男孩而活。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超过了该有的界限,但我还是默许了这一切。 我太相信他了,我坚信我们之间的信任,可却没想到冥冥之中哪有什么纯净的信任。他在我心里就像是永远散发着积极温和的太阳,乐观而向上。所有不好的,不该有的联想,我从来都不会和他联系到一起。 (本章完) 第248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六) 第248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六) 关于这场不辞而别,我并没有详细的规划,不过却想的很明白。 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吊桥效应,如果我真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我很快就可以回去,再次像以往那样平静地生活,我问心无愧;如果不能,那这将成为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再也不会回去。 两种结果说不上哪个算上好。 实际上这段时间的冷静效果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第一晚我就已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我偷偷光着脚溜出了官邸,像个傻子一样奔袭了三个小时,跑到了他的房间窗外。 但我并不是去寻求那个温暖的怀抱,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的睡颜。可我在就要拉开窗户的那一刻却慌了,他正在床上睡得香甜,而自己却像是痴女一样半夜闯门。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都觉得自己把他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他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可现在手掌出现了缝隙,他成为了风沙,正在一点点流逝出去。 恐慌的却是我。 我其实真的很蠢,我对他的关注荒谬的失衡到如此程度,我却依旧浑然不知,或者说,依旧在想法设法欺骗自己。 —— “帮我试一下咸淡。” 我嘴里轻唤,用勺子舀起汤汁,如往常一样小心的用手护住,转头望向厨房门。 可不同的是,门窗华丽,门外看不到沙发,那里也是空无一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那个高大的身形。 我愣了片刻,落寞地放下勺子。 心底的那点兴趣,也随着原本残存的点滴食欲一起,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只得把菜装进盘里,用保鲜膜盖好,转手丢进了冰箱。 逃避的第一周,这里远比我想象中更加清冷。 我突然的不辞而别,成功引起了薯片的八卦心理,她这几天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要么说些开心的事,要么就是拉着我一起刷剧。 我了三周的时间认清了我已经离开他的事实,然后在薯片面前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我没办法对任何人说明我此时心里空了一大块的感受,说了别人也未必会懂。 薯片看我恢复了正常,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把我晾在了一边。 我原以为我伪装的很好,而我完全没预料到的是,我的这番伪装会如此简单的被戳破,或者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 那天的午休时刻,宅邸的私人影院里,我和酒德麻衣大吵了一架。 其实我完全分辨的出来,她们就是在故意激怒我。 太明显了。 可当她们说起男人二字时,我却总是第一时间想起宇都宫濯,她们算是有意无意给我提了醒。 直到我独自走远,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出了不少汗,即使我命令自己不要像个泼妇那样暴躁,但根本做不到。 那天我拿起电话数次又放下,说实话,我恨不得每个小时都给他打个电话。我觉得自己的魂至少有三分之二已经不在这个城市飞到了繁华的东京,剩下的三分之一只能勉强维持用于生命与运动。 当晚,当麻衣把前往东京的车票故意晒给我看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连夜和她们一起到了东京,然后下意识顺着感觉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公寓。 我看了眼时间,22:22,这个数字我记得很清楚,纠结了很久,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在我的想象中,看到忽然出现的我,他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兴奋,不过肯定会开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真实的情况却与我所有的设想都不一样。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阳台没有晾晒新的衣服,但角落里也不再出现衣堆……他应该已经睡了,我能听到卧室里均匀的呼吸声。 早睡早起,生活也没有变回之前一团糟的样子,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看到这些,我应该很满意,很有成就感才对,因为毫不谦虚的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可我却很难真的高兴起来。 自己走后,他已经开始适应这些,面对这些,习惯这些,会不会继续渐渐就忘了之前的生活,忘了我,而这种担忧也随着见到他沉稳安详的睡颜越发困扰着我。 我没有叫醒他,独自离开了。我知道在第二天薯片去找他了,但这次我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我和他之间的依赖是平衡的,正如魂不守舍的我一样,他也该是如此……但事实却与我想的大相径庭。 我不断的安慰自己,会习惯的,慢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可以习惯没有我的日子,我为什么不能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呢。 确实不能。毕竟自古薄情寡义的几乎都是男人和娼妓。 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给他找借口,独身在外,学业又重,他又是不擅长家务的一个人,当然会很累,早睡很正常。可我知道,自己心里其实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的生活痕迹太干净,毫无留恋。 我感觉自己快要病了。 但很快我又开始担心他过得不好,无论之前见到的情景多么安稳,我也无法盲从的相信那就是真的。因为我没有亲口问他,没有看到他那双直白的眼睛。 我的睡眠质量开始直线下降,即使能入睡,也会被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侵扰。 我一边担心他过得不好,又一边担心他过得好。 两种情绪来回拉扯着我的灵魂,将我扰的寝食不安。 “不行——”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双手茫然的伸在半空,窗外一片暗红,傍晚的火烧云浓烈的像是把鲜血洒在了玻璃上。 又是一个可怕的噩梦,沉寂了很久我才把僵硬的双手放下来。 我感觉自己是真的病了。 白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在他出门后待在他的卧室里,无所事事,就这么蜷缩在椅子上默默待着,望着他的床头发呆。 不止一次我曾拿起书桌里的纸笔,写下满满好几张又绕又拗的话,直到整张纸不留一点空隙,点在桌面上的钢笔才会让我瞬间惊醒,然后撕掉整个写满字的纸。 我可能真的是病了。 最终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等他回来。 毕竟是我单方面的不告而别,可我又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趁着薯片也在这里,就把她派了过去……我不知道是不是玩笑,为什么麻衣也会想要过去。但我突然想起了之前他面对麻衣时的样子,莫名一阵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又和麻衣吵了一架。 当薯片出发后,我却再次陷入了某种矛盾之中,我不知道她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消息。如果他过得不好,我肯定会难过,但如果他过得好呢…… 事实证明,我会更难过! “他过的好着呢,吃吃喝喝,比上次见面长胖了不少。而且听说他开始努力学习了,成绩飞速进步,跟作弊似的。” “没有说别的了么。”我算是例行公事的问出口,但心里却期盼着他会说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薯片仰着头,手指抵着嘴角,像是临时被抽查功课的孩子。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了一下你的情况,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默然的垂下头,我知道薯片又在骗我,他没有带话回来,也没有提过我的事情,一句也没有…… “三无,你就别担心了,我看他过得好着呢,之前不是还有个胸脯能与麻衣相比的小女生邀请他参加烟火大会吗,我看他人缘好着呢,完全不用担心。” 我抬起头,木然地用力点了点头。 薯片又看了我一眼像是确认,然后毫无掩饰的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假话说的太假,可真话又说的太真,早知道还不如别让她去了。 而且我能猜到,以薯片的性格,绝对做了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情。一点都不靠谱,哎…… 感谢20220703153922263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49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七) 第249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七) 在对着酒店窗外遥远的海边呆坐两天之后,我再次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这两天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不过那份‘自己是多余的’的感觉,真的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这两天里让我逐渐认清了自己,毕竟回忆的种种与如今心情的交相辉映是无法自欺的。 算了,就这样吧。 记得过去护士曾说雷娜塔是个一肚子心眼的坏女孩,现在想想,也许她压根没骂错。 就像现在,我调节心情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所有的焦躁几乎瞬间烟消云散。 人一旦习惯了冷漠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像我这样的人,他没有变得离不开我,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而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其中的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今天回去吧。” 薯片若无其事地吃着零食,像是在自言自语的独白,却在我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本来就是抱着不纯粹的目的来接近他的,现如今那个目的仍旧没有浮出水面,而我竟然像是偶像剧里小姑娘将全部心思放在了戏码之中,天真的以为身边都是不了解自己心情的笨蛋。 我才是笨蛋。 我才是最不理解状况的那个。 回去与否,结束与否的决定权根本不在我的手里。 我愣愣地看着薯片的侧脸,点了点头。 轻车熟路的再次走进那个公寓,找到钥匙,进到了这个屋子。 我放下手中的行李,脱下外套,轻轻坐了下来。 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刻就闻到那让我安心的味道,虽然此刻的屋内空无一人,但这里的一切我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就像久别的游子回到了家。 …… 骗子。 骗子。 全都是骗子。 六个小时后,我又见到他了。 他好像又瘦了一圈,黑了一点,眼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让人看着就会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走着走着忽然睡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我的,连我自己也是。 我坐的笔直,没有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心中越来越扭曲的情绪——在我的眼前,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皮慢慢抬起,里面的光彩慢慢鲜活起来,像是木偶被拧上了发条,重新活了过来。 零,你可真不是一个好女人,你是在担心他吗,那为什么在看到他离开了你后变成这副模样,会觉得高兴!? 也许是真的太久没见,也许是我之前的逃避让他产生了畏惧,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我们的对话也有些傻瓜,像是三流剧本里的台词。 这一切都让我很不适应。 再加上薯片让自己回来的事情……那当然不可能是薯片的意思……我肯定面前这个男孩正处在一个针对他的旋涡之中,但他却毫不自知。 也许是不在意。一个猜想突然从脑海闪过,我被这个想法惊得差点站起来。我绞尽脑汁地去否认这个猜测,但无论我怎么去否认,这个猜测都显得那么真实,直指核心。 原来我又错了。 我原以为美人计是指轻歌曼舞的搔首弄姿,原来不是。 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我吗。 我低着头,想要逃离这里,可零号的命令让我不能离开。我真是个足够差劲的人,最差劲的人。 是我拖累了他。 我害怕有朝一日,事情真的会向我预想之中的那样发展下去,也害怕被他发现身边坐着的人竟然是如此恶劣的女人。于是我试图从别的角度打下铺垫,提醒他。 不知道是他领悟的效果太好,还是完全没效果。 他对此的理解与回答简直让我差点流下泪来,我欣喜又悲伤。 垂下头坐着,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了。 可随着安静下来,静静地坐着,那种感觉又在慢慢地消失。 我发誓我真的向旁边躲了一点点,是他非要靠过来的。 我感觉到了沙发的凹陷,知道是他在小心翼翼蹭过来,我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侵略性中回过神,他就已经贴了上来,牢牢地把我堵在了里侧的沙发内。 像是怕我再跑了一样。 随后他便安然的玩起了手机,而我却像是被松脂浇筑了身体,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这一刻我真的是哭笑不得,这家伙可真是一点都不老实,那么多事让我焦头烂额,他却还在想着这种事。可随后我便陷入了冷静,因为以往他的身体总是温暖而惬意的,可这次却完全不同,他额头的冷汗已经溻湿了我的肩头。 一开始我觉得他应该是和零号差不多属于同类人,都是预知未来的那一类。 但慢慢我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太稚嫩了,虽然有些时候并不像是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但相比那些龙王,他远远缺少那份岁月中的老练。 我歪着头,安静地观察他的侧脸,睡得还是那么安详,这让我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雷娜塔并未因为是一个坏女人的缘故失去原来的作用。 只是他的两条黑眉照例紧紧的拥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让他操心,睡觉都不消停。 我想把他叫醒,可满鼻的荷尔蒙没一会儿就把我熏得有点晕,很快,我的耳中就只剩他平稳的喘息和我有些异常的心跳声。 我悄悄地抬起手,摸向他的脖颈、下巴、耳垂、最后贴在他的脸颊上。 就像他曾经抚摸我的那样。 原来,是这样的感受么。 他忽然笑了起来,像是满足的婴儿。我悄悄地低下脸,自上而下地看着这个小男人。那么多的纷扰,那么长时间的浮躁,突然就沉淀了下来。我真的好容易满足,就这么被他依靠着,我就已经感到了满足。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 也许这些并不重要。 总之,我又和他走在一起了,我们好像都没变化。 在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我能察觉到,我的身体像是在慢慢复苏,光彩和生机随着他的体温逐渐恢复又充盈起来。 仿佛我整个人都是为了他一个人准备的。 (本章完) 第250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八) 第250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八) 新的生活开始了,带着艳丽的光彩和光明的未来。 每每想起自己的恶劣,我总觉得做再多都不够,可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向我隐瞒了事情。 我原本是打算在体育祭上让他扮演女仆,可随着情绪的冷静,自责却也接踵而至,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对他的期待与依赖已经膨胀到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步。 这对我而言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受。 我活了近三十年,从没想过谁会以我为中心去活着。但我却贪婪的想要掌控更多。 很快,在女仆装的威胁下他向我坦白了,薯片竟然色诱了他?我原本应该发现的,我并不是那么粗心的人。 懊恼之后心底萌生出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错的人明明是我,可我竟然觉得委屈。 也许早在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吧,我开始希冀某个人的包容,某个人的理解,某个人的放纵。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因为我丝毫不担心他会放弃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对她性格的放纵已经悄悄影响到了自己?我不知道答案,也无法控制这样的任性。 是的。 我竟然开始任性了。 那个叫做山本由里奈的出现,第一次给我敲响了警钟。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大男孩总有一天会成为另一个女孩的守护神,会成家立业,会娶妻生子,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不反对它拥有自己的青涩恋爱,因为那是我不曾拥有的。 可我还是忍不住希望他能多陪我几年,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一些。 他在未来一定会遇到许多优秀的女孩,到时候他还会记得自己这个曾经的……朋友吗? 所以他第一次带着别的女人的痕迹回来的时候,就像是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慌乱地感觉像是要失去什么,这些年的遭遇已经让我有了阴影,每当我觉得要好起来的时候,命运总是给我沉重的一击。 他是那么温和美好的人,会有人喜欢,这本身没什么奇怪的。最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可这次不同,我心中的卑劣再次发作。 并由衷的希望这个女孩是带着阴谋来的,最好是比自己更恶劣的阴谋。 我明白的。 这是羡慕。 尤其是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真容、身材丰满、肤白貌美、活泼可爱、家境殷实。 这种羡慕变得更为立体。 但我一点都不为他高兴。别问为什么,可能雷娜塔就是个坏女孩,她就是不高兴。 濯明显在我之前就认识了这个女孩,她们之间一定有比我更多的回忆。 而且她的眼睛像会说话一般,就连我也看不透,一点都看不透。 当时我还坐在车里,她的眼神闪着光,像是在燃烧,又像是在宣战,所透漏出来的讯息似乎都是她想主动传达给我的。 “我早爱上他了,爱的发疯了,而且他很快也会爱我爱的发疯。” 她没有露出过一丝恶意,可我却依然不喜欢她,并且早已为此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这个女孩真的厉害,厉害的让我有些意外。她用濯领口的唇印告诉我,濯对她也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我几乎没有犹豫转头就走了。这算是我做过最多余的一件事了吧…… 一路上,尽管他表现的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可这种表现让我更加难以平静。他在可怜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就是这样的表情,让我连趁机找借口揍他一顿都做不到了。 尽管我不会表现出来,但我真的委屈极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宇都宫濯这么坏的人呢,他下车前还在询问我‘要不要放弃酒会’,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可以轻易带着另外一个女孩的唇印回来见我。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我离开后的准备,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他人生中原本所扮演的角色已经要杀青了?可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我不断地劝自己,也清楚自己才是早晚要离开的一方,可我还是生气,而且适得其反,让一步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就是我当时最佳的心理写照。 我真的很生气,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所以我一点都不想理他。 因为我已经装不下去了,我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可即使是这样,到最后还是在他坐在课桌上,偷看别人给我写的情书时吃醋的表情下泄了气。 因为我是没资格生气的,他没错,错的是我。 濯的解释我信了,我必须信。 因为如果连他我都要去怀疑的话,那我的人生就太可悲了。 所以我信任他。 就是这种信任,让我在听到他用故作玩笑般的口气向我问出‘如果我和他同时掉进河里,你是先笑我还是先救他’时,差点掉下泪来。 我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理智告诉我,我不可能会选择他。可让我放弃他,这又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零号带我逃离了地狱,给我了新的人生,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情情爱爱去抛弃他。 一点都不可能。 如果我那么做了,不仅我看不起自己,恐怕濯也不会喜欢这样恶劣至极的女人。 但让我眼睁睁放弃他,我显然又做不到。 思绪混乱的大脑完全放空会让时间变得更为漫长,我被禁锢在这方寸之间亦如死去。 我应该去思考,去挣扎,去决断,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可当过去和未来被这样一个问题串联在一起时,思考也只有一瞬,因为这是一个死局,无解之局,而我们都会画地为牢,被彻底困死在这里。 但这份沉默却被他误会了。 我却不能开口解释什么。 我原本以为这会令他很生气,很失望,然后渐渐远离我。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再次原谅了我,轻描淡写接过了这个担子,并且真的解决了。 是的。 我看出来了。 他选择了这仅剩的一年时光。 那天之后,我整夜整夜的失神,暂时忘记了所谓的过去与未来,一股莫名的冲动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迫切、急切、又如释负重。 我几乎不用思考,就找到了这道题的解法。 ——我想把一切都交给他, 然后陪他一起去死。 (本章完) 第251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九) 第251章 ,从零开始写日记(九) 想明白一切之后,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宛如新生,那种毫无保留的放松甚至让我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轻盈的姿态。就像一口闷了三十年陈酿吐出的一口酒气,全身带着燥热和通透的舒畅。 我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从过去所有的悲惨中彻底蜕变出来。 之后的节奏便突然快了起来,总觉得每天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放学后要说些什么,昏沉的暮色就已经降临。 我仅仅依靠着过去的思维惯性去全心维持着面对他的态度。他不喜欢我和别的人接触,那我就整日望着窗外;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我想尽办法去做好能做的一切,我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我在他面前将他的卧室重新整理一遍的时候,我是那么的骄傲,他欣喜而充满希望的眼神给我了莫大的鼓舞,我像是在编制未来一般,一针一线的把这个房子的每一个属于我们的角落打理给他看。 我努力的向我心中那种温馨和美的生活关系经营着,可上天总是给我捣乱。 继上次绑架事件后,赫尔佐格博士再次找了上来,看到他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变老,反而看上去年轻了一些。 出校门的时候我真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由于曾经的那段黑色经历,我真的对这个男人的应激反应达到了顶点,于是身体的逃避和自保反应让场面的尴尬上升到了顶点,但我确实是无心的。 这并不是什么英雄救美的场面,但我的小英雄还是陪着笑脸像个骑士一样拦在了我的前面。 也是在这时候我才忽然发现,原来他比我高了这么多,身体也比自己更加壮实。尽管他的身手可能不够如意,但站在我身前的那一刻,还真有一种阔别已久的叫做安全感的心绪浮现出来。 其实也并不害怕,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了。 他并不知道背后的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才能如此般强大。 但我还是默认了。 很多年了。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受了。 多年前我也曾躲在零号的背后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今时往日,我也说不明白。但我心里清楚零号的无所不能,只要他说过的事情绝对都是对的,因为他有那个能力。但这个男孩不同,我对他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截然不同,我并不觉得他无所不能,也不觉得他有办法对付赫尔佐格博士。我只是信任他。 可能是上天真的开始眷顾我,这样让我难忘的事情竟然还会发生第二次。 红叶之下,他的一言一行都让我铭记。 他在大街上毫不掩饰的把我比作了他的雷池,那种语气和神态似乎完全把我当成了他的私有物,完全不能被任何人窥觊。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我很想踹他一脚,大喊一声,别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女孩。 但此刻的环境和场面让他的形象实在太过温暖,和他年龄以及稚嫩的脸庞毫不相称。 我的心头突然就暖了起来,甚至带着莫名的成就感,于是最后只是捏了下他的手轻声嘟囔了一句,用着我根本没想到的羞怯语气。 但他没听出来。 我说不出自己是不是失望。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而我则一直盯着路边商铺的大落地窗彼此融为一体的身影。 我能感觉出,他对待男女之间的事并不是十分敏感,因而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pva的初心(河蟹,改了字母),却有着超越所有pva手段的效果,因为足够强烈,足够真诚,足够无私,所以总是让我毫无抵挡之力。 正如薯片和麻衣分析的那样,我的直白不作伪会变成一把利剑刺破他的外壳; 而他的积极向上和少年老成以及掩藏在其中的憨傻幼稚也变成了温和却无缝不入的流水,慢慢侵蚀着我,那种感觉仿佛把我拉回了自己无忧无虑的青春时光。 恰好我也做好了觉悟。 我不会背叛零号。 但我也不打算离开他了。 所以他是我这一生最后的礼物,是我应得的礼物。 我原以为他也是这样,但我错了。 又是我曾经的举动,已经给他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虽然他一直用行动表明会一如既往的相信我,但却不再有那种带有侵略性的勇气了。 ……即便在文化祭上,我坐在他的小腿上他也能一如既往地保持平静。 对不起濯,我真的不知道我曾在无意识间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当时只是害怕,我没有过恋爱,这是我所不擅长的事情,只是想多考虑一些。 这是我犯下的错,所以不能怪他。 之后的一切逐渐就正常了,正常的一点都不正常。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征兆,但我已经懒得去想那些事情了。 我开始试着去接近他,去接受他,开始尝试着去捏他的脸颊,像之前那样,心里带着一丝丝小小的期待,希望他能想起曾经的经历然后再来一次,这次我绝不会逃了。 可惜,并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太多的可惜。 那段相处中,我总是忍不住的想靠近,可又怕会吓到他,我想捏捏他的脸,想给他抓抓头发,想和他额头相碰说些悄悄话,可我不敢,他已经足够小心了,我怕他害怕,也怕她觉得我很奇怪。 对于矢吹樱的事情,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虽然我看的出来濯和她之间的相处完全就是陌生朋友。但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高兴。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正如我无数次说过的,我信任他,这份信任超过信任我自己。 但我还是板着脸任性地提起这件事。 虽然我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每当看到他吃瘪的样子,我心里还是一阵舒畅。 谁让他送给矢吹樱礼物的! 说实话,很解气,很舒服。 (本章完) 第252章 ,【汇报:收到】 第252章 ,【汇报:收到】 我虽然不喜欢赌博,但也知道,在赌桌上,胜负的关键往往并不是比拼双方的运气,而是筹码。 谁的筹码先一步丢光,谁就会从这盘赌局中出局。就算手里的牌再好,也失去了继续跟注的能力。 显然的是,他是东京这场赌局中筹码最少的一个人。 在对峙中,势均力敌的二者陷入僵持时,都会选择引入外来因素打破这个僵局。 并他的出现太过突兀,可能会对这场早已决定好的演出产生没必要的影响,恰好符合了这个标准。 往往这个时候,对峙的东家都会选择拉拢他。 但若这个人能打破平衡的人选择旁观,并不站队。毕竟再怎么宣称自己是无害主义,并不会掺和到他们的对决中,也没人会相信。 或者说,相信与否根本不重要。 比起空荡荡的期盼这个人信守承诺,不如联合起来先把他踢出这场对局中,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很简单的道理。 所以当麻衣来带我走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我早就为这一天做足了心理准备。 即便如此,事到临头我还是想再和他说两句话,最后两句话。 我真的没有考虑过告密或者背叛,我只是想告诉他,别害怕,我不会让他孤单的去死的。 可惜连这个机会都没给我。 自从我来到外面的世界之后,我就很少照镜子了,房间衣橱里穿衣镜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个摆设,可今天我却鬼使神差的站在镜子面前,随后一件一件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我看着镜子中的肉体,看不出优点,也看不出缺点,我很漂亮么,这具皮囊很会吸引男人么。 为什么在我看来,这具身体毫无光彩,毫无生气,就只是个普普通通将要死去的女人呢。 把自己变得有用被窝一直挂在嘴边。我活了近三十年,主动和被动的修行也只是那颗异常坚强的心。今天我第一次把关注度放在这具身体上,可它却并没有让我的心情舒畅多少。 我曾记得自己对濯说过,我说自己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类型,他以玩笑的口吻说,谁说的,没准我刚好喜欢呢。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他可能也确实是开玩笑,因为那时我们还不是很熟悉。 事到如今,没想到成了真。 之后我干了一件很蠢的事,那就是买了很多衣服。青春靓丽,成熟知性,温柔可爱的都有,然后把他们统统都挂进衣柜里,等待需要他们的那天到来。 我心里很清楚。 这次的事件,无论濯能不能平安度过去,他都会在这盘赌局中被踢出去。 他想活着,就必须暴露出自己的秘密;可他暴露出了秘密,那他就失去了资格。 更何况还有我。 我还活着。 只要我还活着,那他就不可能发疯。而不发疯,就不能掀桌子。 我早就知道的。 这才是美人计。 最最最让我害怕的是,这种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我口口声声说着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一直做出一副会保护他,会担心他的姿态。 但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而且根本没有人限制我的行动,甚至手机也在我的手里,每天都能收到他问候的短信。 我真是个恶劣的人。 ——分界线——中心高校校园,宇都宫濯和乌鸦夜叉站在大门口。 濯回头仔仔细细的回顾了一圈这个学校,随后轻描淡写的转过了头。濯本来的性子就比较淡漠,即使想装出一副留恋不舍的样子也很艰难。 走出中心高校大门的那一刻,濯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了好几眼。 晚间的薄雨下,卖零食的小贩早已经沿街支好了伞,摆好了摊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和大妈们还价。 偶尔穿过几个身着校服的孩子你追我赶,跑累了就回到摊位上光顾生意。 刚下班回到家的男人光着膀子,站在自家门口一边漱口,一边和过往的行人瞎扯,等待自家孩子的归来。 远处共撑一把雨伞的小情侣若即若离,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 原本在濯眼里乏味可陈的小镇,此刻却似乎被人用画笔涂抹上了颜色,呈现出了濯从未见过的生机勃勃。 良久之后濯轻轻笑了起来,转身坐上了那辆车。 进车之前濯确认般的向驾驶位瞄了眼,不如所料是矢吹樱在那里。 躲了这么多天,终究还是逃不过去。 果然是猪躲不过啊。 他被乌鸦夜叉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坐在后座,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也不知道这些混血种是怎么长的,分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靠在一起后就会发觉他们都是很大的块头。、 挤死了。 濯注意到矢吹樱在通过后视镜观察自己,看来他之前送出的礼物没白费,还算有点良心。 车辆启动,缓缓驶离学区街道。 一路上,抬头就能看到自己所在的区域被一个旧时的‘卫星地图’直勾勾标注着,大多是商场和办公楼的广告牌,如果途径住宅区,就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那就是整栋楼的室内灯会在一瞬间熄灭,然后特定位置的住户将在一秒之后恢复电力,灯光重新亮起。里面的居民大概只会认为是雾雨中的技术性跳闸。 但若从外面,那些亮着的窗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向下箭头’,特别显眼。 而当他们的车子经过后,那里就会重新恢复电力,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下一栋的楼房又要重新经历这个过程了…… 真有牌面啊。 【汇报:已经情况确定,本次动作至少由三方势力联合行动,已经达成您所预设的第三个条件,‘当您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 【解:第2988次确认,是否兑换能力?】 ‘兑换吧。’ 【汇报:收到指令,开始兑换能力,预估本次消耗砝码【无】两枚,直接兑换或者以情绪感知能力置换?】 ‘直接兑换。’ 【汇报:收到。兑换开始——兑换成功——是否开启预设基本方案?】 ‘嗯。’ 一场未知不可见的变化悄然发生,宇都宫濯望着挂上雨珠的车窗,无悲也无喜。 感谢失落圣诞节兄弟的500点币打赏。 感谢apluviophile兄弟的1500点币打赏。 感谢各位兄弟的月票。 (本章完) 第253章 ,天旋地转 第253章 ,天旋地转 “上杉家主已经回到家了,她是自己回来的。这次只是询问一下那几天的情况。” “哎呀,樱——别总把你的温柔给外人啊~你跟他解释什么,你瞅瞅这小子的表情,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乌云黑压压一片,愈发浓郁,转瞬之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没有任何征兆。 夜叉单手托腮面向窗外,斜眼看着前面的樱,然后用古怪的语气歪嘴说道。 “要我说,还不如用绳子把他在车顶吊起来,打伱拿手的水手结,欣赏一下这家伙快喘不上气来又抹不了脸的样子。”夜叉意犹未尽地说道。 乌鸦一脸嫌弃,“行了行了行了,别炫耀你那套变态的喜好了,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上次去去福利院给八十岁的老太太换尿盆的经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见鬼!我都没给我老爹换个尿盆!” 夜叉瞪大眼睛扭过脸:“什么!?八十岁?为什么我遇见的都是生活不能自理还需要我换尿布的老家伙!” “嘿嘿,这你就要问少主了……” 从天而降的雨水像是无数条半透明的线,肆无忌惮地落在地上。文京区郊外的树木枝条被吹得东倒西歪,乱哄哄的摇摆,随着雷雨的频率摆动。 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又是一声闷雷。 宇都宫濯没有理会那两个二货越扯越远的吹牛打屁,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就只有你们押送我吗。” 记得这段时间围堵他的人挺多的,简直堪称天兵天将十面围城。不过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其他尾随的车辆,前方也没看到开路的车子。现在已经出了市区,再加上风雨之夜,所以街面上总是空荡荡的。 “喔唷~有我们陪着你不满意吗,怎么!要不要出动自卫队亲自押送n……” 夜叉见不得如此嚣张的口气,将大脸贴上来说道。 这种混混的放话方式真让人受不了,瞪大眼睛贴着脸,呼出的烟气都能喷到你的脸上。 “那些都是配合我们的本地帮派,”矢吹樱中途插话,打断了夜叉越来越暴躁的讽刺。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送过她礼物所以算是认识了的缘故,还是因为注意到了濯使用的‘押送’这个词,“本家的地址在涉谷区,虽然他们归属于我们管理,不过我们一般不会让他们离开管辖区域。” 矢吹樱解释道。 濯闻言点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矢吹樱仍旧开着车,摇了下头。 “哎呦我说你小子,别以为你骗得过樱也能骗得过我们,把我惹……” 没有理会夜叉的叫嚷,宇都宫濯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事情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蛇岐八家相对比猛鬼众而言,对霓虹的掌控力明显要高了不止一筹,所以搜捕他的时候是蛇岐八家出动。正好当时上杉绘梨衣跑了出来,这也给了橘政宗(赫尔佐格)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虽然说是风间琉璃把小哑巴带过来的,不过那也是自己出的主意,即便事情的发展和他交代的有些出入,濯也不会把责任怪罪到他的身上。 这算是濯自己把刀子递给了赫尔佐格。当然,濯也相信,即便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找到其他的理由就是了。 话又说回来了。 蛇岐八家就算把自己带回去了,源氏重工里也不是赫尔佐格的一言堂,如果他想进一步挖掘濯身上的事情,就肯定会左手倒右手,将自己再移交到猛鬼众的手上。 文京区到涉谷区并不远,都属于东京都的辖区范围内,开车也就一会儿的工夫。 以赫尔佐格老逼登的心眼子弯弯绕的,里面都能过迷宫,濯略微思考就能认定,他绝对会在途中动手。……不过这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橘政宗(赫尔佐格)真的打算把他带到源氏重工,然后再找个理由扣住他,或者直接不找理由,直接把他幽闭起来研究……他们是黑道,黑道做什么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找个理由。这里的不确定因素很多。 至于研究到最后研究哪去了? 嗯,可以去问问这个国家每年以‘研究’为名捕杀的鲸鱼肉最后都研究到哪去了。 总之这个国家是有很多前科的。 ——以上,由宇都宫濯独立分析得出。 大贤者只是提供了一点点、一点点的方向。(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 【解:是否开启动量隔离、热量隔离?】 脑子中冷不丁的声音让濯愣了下,‘开启。’ 【汇报:开启动量隔壁、热量隔离,默认方向为反射。开启中——开启成功。热武器打击预计十二秒后到达。】 ‘……’ 无语ing。 ‘大贤者,下次能不能把情况说明一下。’ 【解:十分抱歉,汇报情况需要时间,我认为您同样需要时间思考,我们时间紧迫,所以先一步寻求权限为最优解。是否需要更改顺序?】 ‘……不用了,挺好的。’ “喂喂喂~抠搜,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濯被夜叉的声音惊醒,转头看他。 “见鬼,你还敢还手!?是要打架吗!”夜叉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宇都宫濯略微思考了下,大致明白了状况……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刚才夜叉这货应该推了他一下……然后没推动,认为自己在挑衅。 濯想了想,默认了这件事,抿了下嘴唇,说道: “姑且还是问一句,现在有人要下车吗?” “嗨哟嗨!”夜叉活动着手腕,朝前方招呼了一声,“樱停一下车,我去和他较量一下。” “别跟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了,坐下!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大家长在等我们。”乌鸦狠狠地皱眉,似乎不太愿意让夜叉胡闹下去。 矢吹樱用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们,没表态。 濯也就等待了三秒钟,耸耸肩。 “出于人道主义给你们一个忠告,请保护好你们的脑袋。” 乌鸦诧异地看向他,夜叉闻言就要做些什么,可他们都没来得及。 轰隆——一声巨响。 天旋地转。 (本章完) 第256章 ,“汇报” 第256章 ,“汇报” “仙门弟子数百位/ 驾祥云到处飞/ 啥时到我列仙位~” 现实中的暗杀与绑架,往往没有任何废话,突然就开始了。 欢快的女生歌声在雨中清唱,一人瞬间暴起振开风衣,从后腰间拔出长刀,接着平地生日,那不可思议的金色阳光笼罩了他,这一刻雨夜亮如白昼。白色的锋芒隐藏在睁不开眼的光中,那人躲在光源中心,或者说他自己就是光源,已经看到了面前猎物闭上了眼睛。 言灵·炽日:释放者在领域内激发火元素,发射强烈的可见光,其领域整体呈现出小型太阳的效果。 他咧开嘴,已经看到了长刀贯穿对方咽喉的画面。 接着。 没有任何意外,长刀击碎落雨,划破空气……径直刺中对方的咽喉。 “啊——” 咣当! 长刀跌落在地,那人捂着手腕蜷缩成一团,剧痛之下青筋都鼓了起来。 言灵·炽日的效果消失,宇都宫濯睁开眼,左脚踏出,右手也探出去,在抓到对方面颊的那一刻,清晰地看到了那人忽然抬头紧缩的瞳孔。 原来混血种也会畏惧吗。 ‘轰隆——’一声巨响,后脑撞破柏油路,红色的液体很快在水洼中晕开,那人抽搐两下,不动了。 砰砰砰! 没有任何空余,三声重型手枪喷吐出黄色的火舌。 下一秒,又是‘砰’的一声炸响,背后开枪那人手中的沙漠之鹰平白无故地炸开,旋即‘噗噗噗’三下闷声,仿佛筷子刺入西瓜。 额头多出三个巨大血洞的男人根本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仍旧处于窃喜与歇斯底里之间——‘扑!!’的向后倒在了地上。 “喝啊——” 男人大喝冲上来,宇都宫濯转头,握手成拳,自下而上。 咣当。 如出一撤,长刀再次脱手,宇都宫濯的上勾拳正中对方下颚,他的力量并不大,只是普通高中生水平,却也硬生生将对方打得双脚离地飞了出去。 牙齿与红血抛洒出来,淋在濯身上的时候又原路返回到了他的嘴里。 人群蜂拥而上。 刀光如潮,他被淹没在人潮中,左右开合。 每个被他击中的人都像是被一位大力士击中一样抛飞出去,而打在他身上的武器要么脱手,要么直接原路返回……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攻击方式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简单地挥拳,甚至挥拳的发力方式连小混混都不如,他根本连打架都不会……但打在身上的时候,力道又大得出奇。 而且他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任由所有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但打到现在他的衣服都没有出现破痕。 左拳打在一人腹部,那人因为巨大的力道双脚离地了一瞬,随后弓成了虾米;后背有人咆哮着用手枪的枪口抵在他的后脑,枪口与头皮衔接到雨水都渗不进去他才开枪,‘砰’的一声,枪管‘炸膛’,子弹从手枪后栓冲散零件飞出,‘噗’的一声没入他的口腔,透出,打在其后另外一人胸口,二人一起倒下…… 拥挤、紧密、连绵不绝。 混血种本来就都是精神病,而猛鬼众更是他们中的疯子。 死亡与鲜血并不能够浇灭他们的欲望,反而更加唤醒了他们的血腥。 宇都宫濯又是一拳打在某人身上,对方中拳的瞬间同样整个人颤动了一下,但他没有飞出去,他竟然用脚尖抓住了地面。随后裂开嘴角露出戾气的笑容,拳头如风同样以下勾拳的方式打了回来。 “啊——” 他明明抗住了宇都宫濯的拳头,并且做出了反击,但却在反击中五指扭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仿佛枯树的枝干,歪歪扭扭。他捂着手腕跪在地上。 言灵·不朽效果:强化自身肉体,甚至能将身体皮肤强化到钛合金级,一拳就能打穿防弹钢板。 濯面无表情,右脚踩在他的身上,然后发力。 这个人被他踩得不断下陷,几乎整个身体都没入了油柏路里,却仍旧抬头虎视着他,直到他越陷越深,濯几乎半只腿都没入了水泥地里,才没了动静。 ‘轰轰轰轰轰……’ 没有任何征兆的,濯周遭的空气突然炸开,他此刻半只脚都陷在水泥地里,另一只腿蹲着。在爆炸的瞬间,能够清晰的看到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有一个透明的气旋,或者说圆球,圆球内部似乎在不断旋转,压缩,变得更加清晰,连空气都被扭曲了。 然后,以歪曲的形态爆炸开来。 言灵·阴雷:释放者极度地压缩空气,制造出只有拳头大小的压缩空气团,然后解除压缩让它爆炸,压缩空气团爆炸的威力可以跟手雷相比。 这是几百颗预谋已久,没有硝烟的爆炸。 因为是高度压缩的空气,所以外面能够清晰看到爆炸内部的情况。空气抬起的冲击波将油柏路石板炸的粉碎,而爆炸中央,被无数道气流反复绞杀的对象终于跌跌撞撞坐倒在地上。 释放者躲在人群中,正欲得意的笑,却又戛然而止,憋到一半的笑声卡(qia)在喉咙里。 在他的视线中,风流旋涡中央的猎物头发丝竟然都没有晃动——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足以将钢铁绞成碎屑的高密度气流。 接着释放者瞳孔一缩,他好像看到那人嘴巴动了动,然后剧烈旋转的罡风忽然静止了,雨珠尚且成雾,灰尘仍飘散在空气,但风没了——那人忽地抬起了头。 砰—— 那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与地面平行行飞在空中,一开始速度不快,但眨眼就到了眼前。 “唔唔唔——” 释放者惊恐地抓住对方盖在自己嘴巴上的那只手,可不管他怎么使力都不能掰动分毫,仿佛是一块焊在自己嘴上的钢块。 他感觉嘴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不受任何控制地进入了食道,可他明明没有任何吞咽动作,那东西好像是活的!!见鬼!! “汇报:只要改变脚掌的摩擦力就能实现爆发速度,再改变重力加速度的方向便可像这样急速运动。您不用担心受伤,所以理论上足以加速到光速。” 捂着自己嘴巴的少年顿了下,释放者惊恐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虽然也在看着他,但是那双眼睛无神无光彩,好像是死人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和谁说话。 “汇报:您只需要多加练习,学会调整自己的姿势并适应高速移动的视野,由我来计算。” 又顿了下,“汇报:了解。” 释放者满肚子疑惑,但很快就没了。 从腹部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空,紧接着脖子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大脑出于保护意识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呆呆地低头,看到了自己干瘪的身体不断地蠕动。 紧接着忽然炸开,漫天席卷的飓风,像是突然从宇宙中某个虫洞中汹涌而出。 所有人都被这阵从他肚子里炸开的飓风掀飞出去,飞出去的途中又被风流反复穿过身体。 一时间,黑夜中的落雨变成了深红的颜色。 只有他和这个他们原本的‘猎物’岿然不动。 他呆呆地抬头,对方正抬头,同样以那种机械般僵硬的语气说道: “汇报:任务完成。” (本章完) 第257章 ,莫来沾边 第257章 ,莫来沾边 “wa ka ri ma si ta。” ‘宇都宫濯’闭上眼,也就不到一秒便再次睁开——唔,睁一半也算是睁开。 “偷闲久不归/ 琼浆迷人醉/ 惹来第一道天雷/ 本想能渡仙劫呀事与愿违/ 炸了丹炉一脸黑~” 啪!啪!啪!啪…… “怪不得你能在那次逃脱,原来藏了这样的能力吗?” 不远处的阴影里,小滨诚一郎轻轻合掌现出身形,已经染成红色的古代被他反握在手里,随着鼓掌的动作一直有红色的液体被甩在地上。 宇都宫濯闻言看向他,歪了下头。 哦~~原来是这货。 雨夜很深,对方的灯泡(黄金瞳)很亮,濯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不过那身夏威夷格子衬衫很熟悉,让濯一下子就回忆了起来,这不就是绑架神田那个人么。 “不承认吗,没关系。” 小滨诚一郎放下双手说着,忽然消失了,速度之快让夜中的雨线都发生了偏移。 “现在想起来了吧。” 耳后突然传来动静,小滨诚一郎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紧贴着他,并且指尖点在了他的后颈上——这大概是对方让濯回忆上一次他火速投降的事情,也可能在示威,表示他的速度濯根本反应不过来。 有一说一,濯确实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相比起普通人,濯的反射弧还要略长一点,打fps游戏时经常被秒的那一类人。 所以濯愣了下,正要转身,雨线再次偏转,小滨诚一郎又回到了他面前的位置。 “我观察你很久了,老实说你的言灵很诡异,应该是我没听说过的偏僻类型,或者说根本就是未发现的新言灵,对吗?”小滨诚一郎说着,长刀拖在了地上,如果宇都宫濯学习过霓虹刀法的话会认出这是逆袈裟的起手式。 可惜他不识dai。 小滨诚一郎虽然嘴上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但他却也不是真的无脑派,他已经躲在暗中观察许久了,知道不能硬来,之前已经有太多人的前车之鉴了。 他拖着长刀,围绕宇都宫濯侧步移动、旋转,始终面朝宇都宫濯所在的方向,长刀在油柏路上近乎划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形。 “伱的能力是反弹,那些朝你开枪的人都被自己的子弹杀死了;而那些挥刀砍在你身上的人也被自己的力道反射,所以手腕脱臼了。他们没料到会有这个棘手的能力……”他说着,突然抬起长刀舞动了起来,古朴的刀柄以他的掌心为轴旋转了180度,才被他稳稳接住。 改成了反握的握刀式。 “我挺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控制气流的,难道你的能力连空气也可以控制吗?”他说。 宇都宫濯一开始还会随着他的移动转动脑袋,稍微换了换脚步面朝他……后来直接摆烂,懒得动了。 翻着死鱼眼任由这罗里吧嗦的家伙绕来绕去。 “呵呵呵,被我说中了吗。所以你的能力会反弹一切朝向你的东西……”见他不说话,小滨诚一郎笑得越发肆意,他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真相。 很棘手的能力,但并非无解。 而濯被他弄得有些无语。 他一直搞不明白动漫中为什么双方打架前要那么多废话,罗里吧嗦说个没完,甚至还要一边打一边把自己的底细报给对方……然后被对方找到破解的办法,被绝地翻盘,打出gg。 他像是那么脑残的人吗,别人说两句他就会巴拉巴拉把底细全给交了? 他只是看起来傻,大多时候,他都机智的一比。、 就不说就不说。 “啊对对对。”濯带着死鱼眼点头。 宇都宫濯大致是能猜出对方的言灵的,要么是时间·零,要么就是言灵·刹那,都是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的终极pvp言灵。 虽然对方可能做不到希尔伯特·让·昂热和犬山贺那样的程度,但这种言灵本身就是为pvp而生的。 想象一下,一个人的速度比你快两倍,能做到多少事情。 4倍呢? 八倍? 十六倍?三十二倍? 这是很夸张的事情,要知道世界飞人的速度也不会比你快两倍。 “不肯承认吗。没关系……”小滨诚一郎的身形忽然消失。 眨眼的功夫来到了他的左手边,宇都宫濯只能用余光看到左边的视线暗了一瞬,他又再次改变了位置,这次来到了右边,同样是仅仅能用余光看到,眼珠都还没来得及转动,他便再次消失了。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你应该没有经历过系统的训练,根本无法跟上我速度。既然如此,这场决斗的胜负已经很明了了。” 小滨诚一郎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并展现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次他不再围绕着濯旋转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决中的旋转当然不是无目的的,那是为了寻找对方的破绽或者分神的瞬间;而濯不同,他是在观察宇都宫濯的反应速度,以及身体的行动速度。 很普通。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能在高中校园都跑不到前十名的程度……如果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对他说:你看人真准,我还真跑不了……所以就算对方的能力非常逆天,只要他不使用直来直去的方式攻击,那么自己的攻击就不会直勾勾反射到自己身上,那么他就可以反复试错,寻找杀死对方的办法。 而且这个过程,对方根本碰不到他,他是0风险的。 想到这里,小滨诚一郎的笑容更加张扬,“那么,我就来试试第一种方法b”。 小滨诚一郎话都没说话再次消失。 与此同时,宇都宫濯清晰的在视野中看到一把银色的弧度在自己脖颈的大动脉上划过,在反射摩擦力的情况下刀身顿了一下,这才让他看到了一瞬间弧度。 “吧。” 小滨诚一郎的最后一个字传入耳中。 他是说完话后才移动的,但是他的速度比音速更快,所以先完成了刀刃割喉,后才是声音入耳。 “看来我猜对了,我只感受到了大约两倍的阻力,却没有受伤。”小滨诚一郎舞了个刀,甩掉了刀身上的雨渍,“很棒,很不错,你比刚才那个女忍者更让我满意,看来今晚能度过一个难忘的——啊!!!” 话说到一半,小滨诚一郎的双腿突然陷进了柏油路里,而且越陷越深。 也就一秒钟的功夫,他就只剩下上半身留在路面,以双臂展开的方式撑住身体,古刀早就被他丢在了一边,现在为了控制不继续陷进去,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更别提握刀了。 “怎么会这样!!!啊!!!!” 咬紧牙关,青筋毕露的小滨诚一郎最后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整个人陷入了地壳里。 只有那把染了矢吹樱鲜血的长刀仍旧留在路面上,显示着某人确实曾经在这里的事情。 歌声很应景的播到了副歌。 “腾云驾雾快活逍遥仙/ 一方仙田九宵云中殿/ 魑魅魍魉都莫来沾边/ 世事浮沉也要等闲~” 宇都宫濯无语地翻个白眼,转身离去,“莫来沾边……” “……傻逼。” (本章完) 卡文,请假一下。 卡文,请假一下。老实说一觉睡醒,热血没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写了。 让我想一想。 emmmm还有加更的事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月竟然才写了8万多字,明明很多章节都是快3000的啊,怎么才这么点。 唔!!让我想想怎么过渡,我只有大纲没有细纲,过渡和内容都需要现想的。 让我构思一下。 各位明天见吧。 (本章完) 第258章 ,此处! 第258章 ,此处! 上辈子记得黄大仙说过的一句话:当你站的足够高之后,就会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友善的。 在濯感受不到却看得到的头顶,雨势悄然发生着变化。 暴雨开始收敛,变得忽大忽小,一阵一阵的,天空中阴霾的云层底部形成了丝缕状的悬垂物。 “宇都宫小子——” 背后传来喊声。 宇都宫濯知道是谁,在刚才那场风暴中所有的猛鬼众几乎都被清理掉了,但有两个人很鸡贼的一开始就溜掉了——乌鸦和夜叉。 在小滨诚一郎出现后,这两个人就悄悄且急切的钻进路边的林子中离开了,然后现在又回来了——虽然没有下车前的视角,但他始终没有看到矢吹樱的身影。再联想一下小滨诚一郎古刀上的血迹,其实真相并不复杂。 濯抬起头,天上的雨已经停了,天气渐渐晴朗。 眨眼间的功夫月亮便探出了头,月亮带着好奇,照亮了宇都宫濯的半张脸。深黑的眼睛中像是森林里死寂的岩石般那么平静,倒映着月光。 “救一下樱,救一下她!算我、算我求你!”他有些气喘。 想来也是,即便躲在一边从那场风暴中活了下来,也不可能没有一点代价。 毕竟别人不像是他,站在空气乱流中也不会受到影响。 啪啪啪的脚步声在接近,是靴子踩在水洼或者血泊里溅起水的动静,步伐急切。 “……”宇都宫濯没说话,仍旧抬头看着月亮。 他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这种方法可靠吗,听起来有点吓人。’ 【解:目前的交通工具已经全部损坏,若您想离开这里这是最快的办法。】 ‘……’ 【解:在水中会将排斥的动量缩减到最小,最多也只是小型海啸的能力。然则地面必然会彗星落地的爆炸效果。】 ‘行吧。’濯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同意了。 “喂!我知道你可以救他,也只有伱可以……” 濯将注意力放回来,转过身去看他——只有夜叉一个人。 转动身体,眼珠转动,看向更远的地方——在不远也不算近的路边,看到另一道黑影跪在某个‘尸体’边,双手摁在‘尸体’上,似乎在做心肺复苏,也好像不是。 濯的视力也只是普通人水平,所以看不真切。 夜叉见他转过身了,又焦急地上前两步,直到双方维持在某个安全距离后他才主动停住脚步,握住一只拳头,声音急切。 “如果你因为我之前的话生气,我可以任由你处置!但是现在,我求求你救救樱,她快不行了!求你救她,我知道你可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濯的脸,似乎非常担心濯会拒绝。 但濯没有表情,既没同意,也不拒绝。 他不是圣母,即便之前想过先一步收留矢吹樱,或者前段时间送了矢吹樱一个玩偶。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就像是矢吹樱可以在车上与他说话,缓解他的焦虑。但绝对不会因此放濯离开一样。 如果条件允许,当然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也是仅此而已了。 不过濯也不是什么冷血的家伙,听闻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还能面不改色;甚至毫无负担的杀人——濯之前和猛鬼众打了那么久,除了个别用枪械攻击自己被他们自己的子弹反射而死的那些人外,濯一个人都没有杀死。 (换了大贤者上场后,几乎是瞬间便解决了战斗。) 杀人,说出来,听起来都很简单。 因为这些东西太远了,我们根本联想不到其中代表了什么。那就换个方向联想一下:杀鸡!杀猪!杀羊!杀猫!杀狗! 哪个是一位普通人能做到的?毫无负担地拿起刀,噗呲一声捅进它们身体里,然后在它们疯狂的挣扎中,溅满脸的血。 濯就做不到。 言归正题。 “你知道我可以?” 濯歪着头问。 “……”原本火急火燎的夜叉突然哑火了,表情有些僵硬。过于急切之下他犯了错误,他也意识到了,可现在话已经出口了。 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都没人看出宇都宫濯的能力,最后小滨诚一郎也没诈出来。而他却在这个需要他人帮忙的时候点出来,很不理智。 当一直藏起来的秘密被某人发现后,第一想法会是什么? “……是,我看出来了。”夜叉很快就下定了决心,那张向来痞气的脸格外正经地点了点头:“……是矢量操控对吧,准确的说是矢量转向,动能、热能、电能……所有的『方向』只要被你的皮肤碰到,都可以自由变换。” 濯闻言眨了眨眼睛,毫无犹豫地回答:“不,你猜错了。” “少来了!那部小说我一直在追!任何一个读者看到你的能力表现都会联想到的!”夜叉吐槽完,然后语气一转,再次变得沉稳:“那个打败樱的人一开始就碰到了你没错吧,并且是他主动送上门的,所以你才能改变他身上的反作用力,以无限叠加的重力将他拉入了地下。” “……”濯盯着他不表态。 “放心好了,我没有告诉乌鸦这件事……”夜叉忽然露出如释负重的笑,“你救我樱的命,我把自己的命给你。这样无论是你心里的气和秘密都能得到解决。” 这次,说开一切后的夜叉反而异常平静,并没有对‘视死如归’的夜叉给予任何答案。 挺帅的。 豁出生命的男人。 宇都宫濯想了想,没有再理会他走向了一边……夜叉不仅没有失望,反而一脸亢奋地快速走在前面带路。 视角的余光里看到这家伙又是一脸兴奋的笑,又是像苍蝇一样搓手的举动。让濯觉得自己是和这货走在前往涩谷街泡泡浴的路上。 濯收回注意力,把视线放在已经越来越近且一脸戒备着他的乌鸦身上。 后者确定濯是朝他这边走来后,单手摸向后腰的同时慢慢站起来。目光一直在濯身上。 “烦人。”濯撇了下嘴,用食指点着乌鸦,指向左边。 【解:转变重力方向,调整为横向,调整中调整完毕。】 之后在乌鸦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拦腰撞在一棵大树上,随后就这么‘黏’在半空。 这其实没什么,都是基础操作。 关键是身边有个二货突然举着手,满脸兴奋的大吼了一句:“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他又恢复了一脸痞气,手指点着脚下,很嚣张:“此处!一方通行!” “……”濯默默收回视线。 要论骚还是你骚啊。 不过。 爽啊! 濯不得不感叹完全放开的夜叉这份狗腿子能力。 感谢pride幻兄弟的520+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59章 ,匪夷所思的能力 第259章 ,匪夷所思的能力 “唔……” 当濯蹲在矢吹樱的‘尸体’前,还是有点五味杂陈,胃里也是稍稍翻涌了下。 身上的黑色紧身甲胄多处开裂,几乎变成了一条条带子缠在身上,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这本该是香艳的一幕。但是‘带子’的缝隙中裸露出的不是她像雪一样的肤色,而是被雨水冲刷掉血痕后翻白的肉芽。 全是至少三十道以上的刀伤。 全部控制在非致命的位置,并且不伤及内脏——想来这是小滨诚一郎的恶趣味。 濯的视线沿着她‘死寂’的躯体向上,看到了矢吹樱脖颈处的一道巨大的伤口——这才是致命伤。 大动脉被完全割开,这种伤口会造成类似血喷泉一样的效果,乌鸦之前就一直拼命摁着矢吹樱脖颈的伤口企图延缓血液流逝——但还是没能阻止矢吹樱生命的流逝。 此时伤口处已经没有血往外喷了,甚至都不见溢出新的血液了。 因为她体内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如今周围几乎被染成红黑色的地面就应该是这么造成的。 濯伸出食指摁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大贤者。’ 【wa ka ri ma si ta。失血百分之八十七,心脏搏动停止,脑部神经尚未死亡。强制心脏跳动,改变重力方向,改变为上下反复颠倒——改变剩余血液动量——改变体内生物电流——改变……】 在大贤者脑内汇报情况的时候,濯已经放开了点在伤口处的手指。 他的能力确实是【矢量转向】,能够改变一切矢量的方向。 矢量:既有大小又有方向的量。 濯只能改变方向,却不能控制大小——这是上个世界中许下愿望后,计算后的最佳结果。如果更一步也能控制大小,那么能力也就不再是【矢量转向】,而是【矢量控制】,而世界上的一切东西、能量都具有矢量,那么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但代价太大了! 根本无法承受。 所以折中选择了【转向】。 即便不能控制大小,但仅通过【转向】,也可以完成那些操作,只不过需要一系列复杂的计算而已。有些操作的复杂程度,就算全世界的计算机一起运算都不可能实现。 所以大贤者应运而生。 所以说,大贤者根本不是所谓的人工大脑,它本来的功能就是为了辅助这个能力而生的! 如果要问什么复杂的操作? ——让地球停止自转……一类。 够不够复杂。 人类的大脑终究是有限的,就像是最普通的反射,濯也不能全身心24小时的去有意识维持那个状态,更别提在一边控制反射的同时,一边去控制别的变量了。 大贤者的出现就是为了弥补这一点。 当然了,天平选择这个能力的原因,归根结底是为了对付龙类的。那些龙王的能力千奇百怪且恢复力变态,唯一一定能对他们造成有效伤害的手段就是动量!动量武器!超出他们承受范围的动量冲击! 这是为了杀死他们而兑换的能力。 “怎么样……樱……樱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濯没理会一边再次陷入紧张中的夜叉。 “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吧,”濯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划过潮湿、泥泞的地面,似自言自语般道:“我可以救你,但需要你一个承诺,一个可以答应我任何一个条件的承诺。” “不。不是……兄弟,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咱们说好……” “我可以向伱保证,这个条件不会是让你去刺杀源稚生,但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你都必须答应。”濯继续说着,“如果你同意,就控制自己的心跳慢一拍,你是忍者,你能做到。” 说完,濯就不再多言。 等待矢吹樱自己做决定。 他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尖已经沾染了黑红色的泥土,略微潮腥的气味飘入鼻孔。 “兄…宇都宫君,我可以答应你,答应你任何事,我保证!”夜叉很焦急,却又心有顾虑不敢过于接近濯,举起手掌:“樱是个倔脾气,很多事情你指望不上她的。我这人向来没有底线,你让我去做任何事情都不必担心我会有心理负担!我答应你一百件事,不,一万件!” 濯摇头看向他:“我信不过你。” 语气平静。 夜叉气势一顿,看着濯没任何表情的脸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收了回去,放弃了这个打算。最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就算樱答应了你她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少主。” 有道理。 濯转过去对矢吹樱道:“这件事不许告诉源稚生。” “没用的,就算樱不说,乌鸦也一定会说。我和他们两个不一样,你还是……”“你也不许说。”宇都宫濯又面向乌鸦补充。 几米外,黏在树上的乌鸦张了下嘴,犹豫良久又合上。一脸‘有心救国、无力回天’的无奈,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夜叉张着嘴,“闭嘴你这头猪!”乌鸦及时骂道,打断了夜叉的再次施法。 “……”夜叉看了看他,又看向濯,耸肩道:“你看吧,只有我的底线是灵活的。” 濯摩擦指尖抿掉上面的污泥,“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就算你之前的话很没礼貌,我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会去要了你的命。” 夜叉闻言顿了顿,说:“我还知道你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最后抹掉指尖的血污,濯才扭头看他,“你有办法破解吗?能力这种东西早晚都会被猜到,因为这些事情就去杀人,我不会那么做。” “你可真是温柔啊~不过永远堵上我的嘴才是正确的办法吧……”夜叉一脸复杂地看着濯,“省时省力……我又不会反抗。” “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天真,”濯说着站起来。 他已经在矢吹樱的身体内部感受到了肌肉的挤压,这是对方在控制心跳,说明她同意了。 “我知道那样可以将这个秘密藏得久一点,或许很多人都会那么做。 “因为一己私欲随便的杀人。 “我不想那样。” 周遭的地面开始翻涌,很快,一层红色的液体从地壳里被剥离出来,上升,然后汇聚,最后拧成一股细流,飘向矢吹樱的颈口,沿着那条缝隙钻进去。 而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濯已经转身走了。 某个时刻,乌鸦从树上跌落下来,这说明能力解除了。 他连衣服上的泥泞都顾不得,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急匆匆赶到矢吹樱的身边。 然后,目瞪口呆。 “他似乎能够操纵血流,将所有属于樱的血抽离出来并送了回去。”夜叉看着远处的公路,默然道。 “嗯。” 乌鸦点点头,依旧看着眼前不符合物理学的现象。 他眼前女孩的肤色正在逐渐恢复正常,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却依然恢复了部分血色;鼻尖有微弱的雾气吐出来,说明樱的体温已经开始回暖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是匪夷所思了。 但更夸张的还是樱脖子上的那道巨大伤口,那道伤口让樱的动脉整个缺少了一块,理论上,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在医院也是无力回天,因为那道口子的存在,无论向樱的体内输多少血都会重新喷出来,而输血的速度绝对比不上颈动脉喷出的速度。 但此刻,伤口依旧存在,血液确实会从那里裸露在外,但却没有流逝,那些血液就像有目标一样飘过空气,再次进入樱的体内。 就像是有一条隐形的水管,没有一滴血从损毁的动脉流失。 这种事情,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还是说那家伙是某个龙王? 但什么龙王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少主和家族该怎么对付这样的怪物。 “乌鸦。” “嗯?” “他已经接触过我们了,也接触过樱了。” “什么意思?”乌鸦看向他皱眉。 夜叉仍旧看着远处路面:“他能够控制一切能量的方向,只要是接触过的。他碰过樱了。” “……”乌鸦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沉默许久后,幽幽地吐出一口气,“怪不得他这么放心的离开。” “我猜不是,如果是因为觉得拿捏住我们的命,他大可以直接杀了我们,这样更合适。”夜叉终于回头了。 “或许是想让我们做什么事呢?别卖关子。”乌鸦不耐烦地说。 夜叉面无表情低头看了眼矢吹樱的脸,心里说不清是怎么滋味,再抬头,五味杂陈。 “可能是我们太混蛋了。” (本章完) 第260章 ,那不能算的 第260章 ,那不能算的 (歌名:乐字诀,可以去听听。如果还记得前面的剧情,大概就能明白为什么反复提到这首歌了。) 在离开后方二人的视野后,濯从几天前起就奋力绷着的神经终于暂时轻松了很多。 心情开始变得奇怪,一些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人忽然变成了你的手下败将,甚至毫无还手的余地。 对此濯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快感,反而有一种兜兜转转还是没能逃过的无奈。 抬头。 乌云散尽。 月明星稀。 …… “祖师拂尘挥一挥/ 引仙台见名讳/ 天赋异禀的是谁/ …… 偷闲久不归 琼浆迷人醉 惹来第一道天雷/ 本想能渡仙劫呀事与愿违/ 炸了丹炉一脸黑/ …… 腾云驾雾快活逍遥仙/ 一方仙田九宵云中殿/ 魑魅魍魉都莫来沾边/ 世事浮沉也要等闲/ …… 一身白衫三界舞翩翩 妖魔邪祟统统化成烟 我在仙界乐无边 na~na~na~n~” 幽幽海滩,和煦的日光灯在黑夜中辟出独特的小天地,巨大的遮阳伞撑在简易沙滩桌椅上方,男人挂着明媚的笑容,左手举着高脚杯,伴随着音乐的节奏而左右摆动。 “一身白衫三界舞翩翩,妖魔邪祟统统化成烟~” 欢快的节奏本是女歌,男人同样唱的非常契合,很好听,将这首歌无忧无虑的韵味完全哼了出来。 酒德麻衣与苏恩曦都是单手托腮,不明所以又觉得无聊的看着自家老板自嗨。 十五分钟前他们四个还在屋内抽鬼牌,十五分钟后他们就坐在支好的伞下听人唱歌。 这还是她俩第一次见到老板这么明显的表露情绪,以往的时候虽然他也经常微笑,但却没有微笑的感觉。记得曾经有一次老板邀请她们去看《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歌剧版,那真是一场了不起的演出,所有人都沉浸在华美的唱词中,苏恩曦也不例外。观众们都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相逢那一幕鼓掌,有人高呼bravo,老板却面无表情,目光也是那样空洞,好像在舞台上起舞的人只是行尸走肉。 歌剧结束后苏恩曦询问老板不喜欢吗,老板说不他很喜欢,然后说了一大堆特别文青的话。 老板就是这么神经质的一个人,有时候他会耍宝耍贱,有时候他会二不兮兮,有时候也会犯二说一些文艺的话,但内心深处他是怎样的没人清楚,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只有这次,老板都跟着歌曲打拍子了欸~ 就连她们,心情也都跟着愉悦了起来。 一曲终了。 “好了姑娘们,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熬夜可是女人的天敌哦~”老板忽然拍着手掌停下,站起来宣步道。 苏恩曦与酒德麻衣没有任何意外,因为老板总是这样莫名其妙,似乎冒雨出来费这么大功夫,就只能为了让她们在雨中听他唱首歌。 二人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就走。 因为来时是老板的‘突发奇想’,所以她们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现在已经是入秋,又是雨夜和海边,所以格外的冷。 酒德麻衣在离开时还顺手把面前的红酒一口气喝了。 老板则是慢条斯理地将桌面清理干净,然后从下方的箱子里拿出一盏全新的高脚杯放在对面,再将醒酒器中的红褐色液体倒入杯中。 “你也一起走吧。”老板一边倒一边对着杯子说道。 一直站在海边的俄螺丝女孩点点头,开始踩着沙滩往回走。 老板也不抬头确认,又从箱子里拿出糕点与果,用小盘子装碟好,放在桌面,随后捏着下巴端详……最后又挪动了一丢丢果碟子,这才满意的点头。 乌云散尽。 月明星稀。 月光滤过酒杯中的液体,打在纯白沙滩桌上,呈现出浅红色。 老板抬头,淡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望着正前方的海面,接着……‘噗通’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海中。 落点的海面像是橡皮泥那样被砸的凹陷了下去。 随后。 海面一阵涌动,来回翻滚,很快一个十米高的巨浪成型,朝着海岸线的方向而去。十米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大约三层楼的程度。 沙滩上的遮阳伞在它的面前显得很渺小,像是麦当当里插在儿童套餐上的纸玩具。 伞下男人面色不改,仍旧挂着微笑,静静坐在椅子上目视着袭来的海浪。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直至海浪遮蔽了月光,伞面上跳跃着闪动的星星点点,他没有任何动作。 眼看着海浪扑面而下,离奇的事情悄然发生了。 海浪无声地穿过了凉棚。 老板的身形再次出现,脸上的微笑好像没曾变化过,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说的就是这种人吧——他的衣服甚至都是原本的样子。 好像这只是一道投影,一场海市蜃楼,所以海浪忽视了他。 濯慢慢从海里走出来,甩了甩头发……没错就是走出来的,其实落水之前宇都宫濯也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 何况在反射能力下,也没办法游泳。 站在海滩边,像是小狗那样不断将水珠从头上甩下去,接着抹了把脸,抬首与‘老板’对上了视线。 意外。 也不是很意外。 当然不是指老板提前等在这里的事情,而是对方的样貌。 原文中是怎么描述的濯已经忘记了,总之印象中应该是个稚嫩的孩子模样。 像是中学生。 可他面前这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孩子啊……当然也不是大叔……而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模样。 不过差别也不大。 路鸣泽,或者说,零号。 路鸣泽坐在椅子上没动,伸出手摁在对面高脚杯的底座推了下,濯猜他的意思是这杯是伱的。 濯挠了挠脖子,左右看了眼。 空荡荡的沙滩。 旋即用食指点在某个方向上,那个方向立刻有一柱水凭空升了起来,水流在空中组成圆环、首尾相接着循环流动。 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响起了滋滋滋的尖锐声音。 手指一甩。 水流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爆射向路鸣泽——然后穿过了他。 又是错过了。 濯歪了下头,这才慢慢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他双手贴合在腿上,后颈枕在靠背上,张着嘴,视线飘忽无焦距。 好麻烦。 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好麻烦……他在心底不断抱怨。 “虽然很没礼貌,那我们算扯平了?” 耳边听到路鸣泽带着笑意,不温不怒的声音,濯坐起来后背离开靠椅看向他,心平气和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能算的,刚才只是尝试,如果可以就那么干掉你,我就没必要浪费时间跟你扯淡了。” 锐克的幻影杆子这么贵的吗,心疼死我了。 好烦好烦! 感觉亏死了! (本章完) 第261章 ,落草为寇,就在今日 第261章 ,落草为寇,就在今日 (让我看看各位的阅文程度。)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吗?” 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在离海岸边不远的遮阳伞下,濯听到了对面人的话,挺直了背。 在濯的面前坐着一名男性,他有一头纯黑色的头发,一双淡金色的眼睛、一身白净的皮肤和与外貌不相称的沉稳气质。 这是濯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却算不上陌生。两人没有互报姓名,因为双方已经差不多对对方的情况心知肚明。 “路鸣泽先生。” 濯回话之后,他——路鸣泽、零号、老板,把目光转向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初次见面……也不算了。不过这应该是第一次在相互认识的状态下对话吧。” “……嗯,是的。”濯顿了下接着说,“我大概是明白你为什么会让雷娜塔接近我的,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聊。” 关于直呼零为雷娜塔,而非零这个名字,对方没有显出动摇,大概他把这一方面看的很清楚吧。 老板闻言,露出近乎苦笑的淡淡笑容。 他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是懦弱而是温和,一眼看上去,他并不像是那种满肚子城府,会为了利益无情地抛下其他人不管的人。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现在看到的仅仅只是表面而已。 “那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能借用你一点时间吗?” “特意在这里等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啊,”老板轻轻点头,坦然地承认了这点,“非常谢谢伱能接受这么仓促的请求。虽然是我单方面提出来的,但我没想到你会静下来听我说话。” “那是因为我拿你没办法,却又很在意你为什么特意如此对我……不过我觉得你不应该找我的,更不应该让零来。”濯恢复了对零的正常称呼。 零的名字本来就是出自‘老板’的零号。 濯是在完全清楚零过去的前提下和她认识的,自然明白这些事情,就算有一丢丢吃味,但也能接受。既然‘雷娜塔’这个称呼不能让老板的情绪发生变化,自然没必要刻意伪装下去。 “呵呵呵,”老板笑着,举起玻璃制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后他咽下那口95年产的巴黎之美丽时光……那是他最喜欢的香槟……注视着手里晃荡中一直汩汩起泡泡的黄色液体,“为什么要提到两次拿我没什么办法呢?” 老板抬首,注视着宇都宫濯的眼睛,又温和地笑了笑,“知道吗,人在撒谎的时候反而会不停将谎言放在嘴边反复强调。” “……好,我道歉。”濯垂头朝他点了下。 因为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但考虑到零与奶妈组的事情,濯认为自己应该友好地去接待他,心平气和地聊聊。但很难,心里很清楚怎么做,可无论如何他的话里还是无法抑制地掺杂了一根刺。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那家伙。不过那孩子大概会埋怨我吧。” (注释:那家伙是奥丁,那孩子是零。) 老板露出苦笑,但那副模样似乎透出悔意。 尽管濯对老板的总体印象不会因此发生改变,也不觉得这家伙是这样的人。但看到这个小男孩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自觉就会产生:眼前的男孩也不是无血无泪的那种人啊,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种真切的表情呢。可能,即便是魔鬼,也有自己的难处吧。 而且从见面开始,老板就一直处于‘无威胁’的状态,就算濯做了没礼貌的事情也不生气,相反,他在试图缓解两人的关系。 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对比之下,濯觉得自己才是咄咄逼人的一方。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老板确实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一件事也没有。 无论是让零接近,奶妈组接近,还是让零突然回去……这些事情合情合理全是个人的自由,甚至都不违法! ——正因如此,疑问才更深了,濯也觉得他更厉害了。 路鸣泽一直都自称为从地狱归来的魔鬼,而魔鬼这种东西如果突然有天对一个人特别亲切和善,那一定是这个人身上的什么东西让魔鬼给盯上了。 濯是佩服这样的人的。 在谈判桌上张牙舞爪、大声叫嚣算不上什么本事,路边的乞丐也能做到这些;而那些能在无形之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弱势方’,一边达成目的的同时,另一边不让对方察觉,甚至会感谢他……这种人才叫厉害呢。 说是这么说,仍然还是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所为何事。 或许因为注意到了濯试探般的眼神,老板挠脸,露出孩子般困惑的微笑。 “你大概也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不用这么戒备我啦,如果能做到的话我也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谈话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慢慢聊吧。” 毕竟面前沙滩桌上为自己特意准备了饮品和点心,看起来早就准备好了。 濯也确实没有吃饭。 并且桌面上的点心看上去也不是零制作的——讲真的,激怒或者说嘲讽宇都宫濯的方法一直很简单,就是拿零来实现就好了,濯没有一点抗性的。 无论是让零准备点心,还是制造饭菜,亦或者直接侍立在老板的身边,都能轻易地伤害到濯。 这些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已。 濯便点头同意了老板的提议,拿起一块豆大福啃了起来。 “随意点你喜欢的。毕竟已经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过来。”老板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濯来这里并不是被他邀请的,而且濯也不是第一次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宇都宫濯也不客气,他确实很饿了。放学后就被追着跑,然后又被带到了郊外,之后又连夜‘飞’了过来,一口水都没喝过。相貌柔和的老板露出微笑,向他推荐了饮品。 “不含酒精,味道又完全一样。” 濯说完“那就承蒙好意”,举起沙滩桌上的高脚杯仰头一口喝干,然后又开始吃东西。而老板一边微笑地看着他,一边又拿出来一份不重样的点心。 此后,在濯吃饱喝足之前,他始终表情平和,一言不发。 他之所以沉默,大概是因为不想打扰到宇都宫濯用餐。但濯毕竟是和他初次见面,被对面而坐的‘陌生人’一直盯着的方式吃东西,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为了缓解这种情绪,濯一边咀嚼一边在脑海中整理起了今天在空中‘飞翔’时准备询问的事情。整理了三遍后,宇都宫濯这才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确定嘴巴里的东西咽干净后,濯先开口说道。 尽管还是有些不礼貌,但老板似乎并不介意,轻轻笑道。 “嗯,听说你在和那孩子交往,所以我想问问你那孩子过得怎么样……大概就是这样。” “……”濯足足沉默了好几秒钟,“……没什么特别的。” “你很提防着我啊。” “你觉得不会吗。” “是啊,你不提防我才奇怪。” 间老板认同一般的点头,濯咬着口腔内壁的肉,不知如何是好。 濯说拿路鸣泽没办法的话,那确实是谎言。濯还剩下一个【无】砝码,完全可以用它换取路鸣泽的命。根据大贤者的计算,在路鸣泽与路明非取得交易之前,他的命就是那么不值钱。 但濯却不会那么做。 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他消耗了最后的砝码,路鸣泽挂掉,剩下一家独大的boss奥丁光速开团,然后濯打出gg。 正是出于这种想法,濯也不相信路鸣泽完全没办法对付自己……暂且不提他之前展现的那种模糊现实的能力,就只说在社会中的力量,路鸣泽也完全有能力搞垮濯的家庭,让他们在社会中举步维艰。无脑一点,也可以不断在全世界雇佣杀手,无穷无尽的雇佣,直到成功。 但他同样没有这么做。 理由相同,因为没有好处。 完全是双方手拉手一起自爆。 如果说,路鸣泽像是反派那样接待濯的话,濯可以态度强硬,也有各种方式可以处理。 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位无奈的受害者一样,实在不像是要算计别人的样子。只考虑今天的对话的话,他甚至让人觉得是个善良的男孩。 因此,濯非常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不定是为了麻痹濯才会露出这么友好的态度的,等到某个时机就会獠牙毕露。但濯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这样,以路鸣泽的秉性大抵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他什么时候需要虚以为蛇去待人了? “我也想问,为什么你会想到让零来接近我呢?”应该还有别的选择才对吧。 在这句话上,濯带上了挖苦的语气,这是因为他清楚零是与路鸣泽一起从黑天鹅港逃出来的,相比起酒德麻衣与苏恩曦,零或许在作用上是最不突出的,但关系远近方面,应该更信任零才对吧。 不过事到如今,一切都说明了路鸣泽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如果换做别人,大概是不会达到如今这样的效果的吧。 想到这里,濯不由一阵无力。 对于想要零陪在自己身边,又不想让她为难的濯而言,他并不希望零再受到更多伤害了。他希望今天这件事能够得到美满的解决。 相安无事,忍气吞声、天各一方…… 所有的可能性濯都考虑到了。 “……你真的很珍惜那孩子啊。” 对方并未以敌意回应敌意,而只是朝濯投以赞叹的眼神。 “别说这些话来恶心我,想打架吗。” “我没有想把那孩子带走什么的,也不打算做出你担心的那种事情,不会去影响那孩子以后的生活的。” “真的吗?” “那是自然……至少,我希望她以后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且我觉得你人还可以,对你还算认可。”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让她来这里?” “……你这么问,我也很难解释。我只是来见她一面。” “原来如此。” “就是这样。” ‘噗——’“什么破点心,真难吃!大贤者,停止地球自转,都别活了,落草为寇,就在今天!” (本章完) 第262章 ,喂,壮士! 第262章 ,喂,壮士! 知道吗,很多故事里,假如反派不降智、不嘴炮,主角是赢不了的。不!或许他们都成为不了主角。 濯一口吐掉嘴里的绿豆饼,站起来把凳子踹到一边。 ‘噗——’ “什么破点心,真难吃!大贤者,停止地球自转,都别活了,落草为寇,就在今天!” 濯知道这样的话不该由自己来说。 任谁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之前的对话,都会联想到二人不欢而散,宇都宫濯是闹事的一方。 再联想到茶艺技能拉满的路鸣泽的表现,濯甚至能够猜到零可能就躲在周围的某个地方偷听。 濯和路鸣泽不可能真的打起来,既然如此就只能在小地方动心思……比起玩心眼子,十个宇都宫濯绑在一起也比不上路鸣泽。 就像现在这样。 路鸣泽是始终温和,他先一步发了火。 这一幕肯定落在了零的眼中。 但没关系,即便这样——濯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路鸣泽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懒得去猜……但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他大半夜不回去睡觉,‘摔’到几百公里外的伊豆海滩,就是为了带零回去的。 这个过程不可能一切顺利。 别的不提,就说零自己那边——她是出自自己的意愿来到这里的,即便那是路鸣泽吩咐的;同样,路鸣泽不点头,零就不会走。 如果濯仅仅想着自己,只想着依靠武力来一场‘抢人大戏’,只会让零左右为难罢了。 就是因为他们,零才会一直感到苦痛。 路鸣泽大抵也是清楚这些道理的,所以他就这么明晃晃演了一出戏,摆明架子让宇都宫濯演下去。 ‘我可以让她跟你走……’ 这就是路鸣泽表达的意思。 至于条件是什么……聪明人从来不会自己提出条件,他们都是让对方开出条件。 所以濯愿意充当恶人。 也愿意接受他的其他条件。 没什么好说的,觉得她好,是陷阱也跳。 濯很少见地表达出明确的敌意,而路鸣泽并没有生气,仅仅以冷静的表情承受着那股视线。 “你说的真直白……” 即便被濯愤怒的眼神注视,路鸣泽也只会回以风平浪静的眼神。这更加加剧了濯的愤怒。 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他心中所求的,是更大的东西。 “真了不起。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我觉得如今的你并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带着她生活,虽然跟着我的日子也悬的。 “开个玩笑。 “真希望哥哥能向伱学一点啊~哦!还是算了,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一个衰仔已经够灾难了,如果再和懒蛋抱团,那这个地球谁去守卫,奥特曼谁去打倒。 “隐于人海、乐于平凡。 “没有一朵,从一开始就是一朵。”路鸣泽站起来,身形逐渐变得模糊:“我们都得从种子开始,种植、发芽、生根、浇水、冲破土壤……一路被人肆意踩踏,经风雨洗礼。真是遗憾啊,为什么不长成一根刺去报复踩过你的人呢。被踩着多疼多憋屈啊。不生气吗?不想听到他们的惨叫吗?” 他望着远处自言自语,濯已经能从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远处的海面了。 “是吧,宇都宫濯君。”路鸣泽忽然回头,“很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濯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消失了。 濯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转过身,朝着身后高耸入云的官邸爬去。 背对着那里,濯越走越远,也不转身,背着身随手挥了挥: “放心好了……下次再见,定当以命相搏。”还要爬好长一段路的,好累啊~ 濯有气无力的抱怨。 他消失的地方,有一个肥皂泡泡‘噗’的一声炸开。 像是一场梦境的破碎。 …… 黑石官邸的夜间山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只能依靠朦胧里的月色摸索着前进。 这是濯第二次爬这条又臭又长的山路……记得因为这条路过长,上次他无理由让零下来接自己,还让对方升了一丢丢脾气。 那时爬山时有多无奈,如今再行时就有多期待。 濯知道自己和路鸣泽的事情,从今晚才算正式开始了。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濯并不着急。 他其实对于自己的能力也没什么实感,也不打算做些什么,更没觉得自己从今天起就不一样了。 逮是内心多空虚的人,才会依靠这种东西肯定自己的意义啊? 濯对那些没兴趣。 未必有所成才算活着,只喜欢看天空、散步、吃披萨的人生也很好。他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看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怎么升起,夕阳何时落下,经历有趣的事,遇见难忘的人。 没有出息也没关系,还有气息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多灾多难也没事,路是自己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濯不能看透未来,濯只知道,自己的生命从这一刻可能再也绕不开眼前这个俄螺丝‘小’女孩了。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登顶看见她时,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濯和她隔着十几米互相凝视,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刚刚的会面太过突然,以至于濯尚且未从少年热血中清醒过来……可现在夜色很沉,四周寂静一片,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那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濯自作主张的自信,与患得患失的不安又开始冒头。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虽然看着濯,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感觉只是一瞬间,他的大脑好像在刚才离家出走了,完全没有了那段记忆的实感。 只记得他们在沉默良久后,零踢了块石头过来,打断了夜的安宁。 “先进去吃点东西,我刚才做了一点儿。” 她熟悉的语气和清澈的声线似乎都在提醒濯,这里不是梦境。 濯没有回答她,只是上前两步,就任凭自己被重力拖拽着,狠狠坐在了地上。 零以一种濯看不清任何动作的速度来到了他的背后,用双手托住他的后颈,正在尝试坐下来,让自己枕在她的身上。 却被濯一把拽进了怀里。 “跟我回家了。” 濯附在她的耳边,说出了消耗此生勇气三分之二的话。 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下,硬的像块石头。很快就紧紧搂住了濯,因为哽咽和疲惫,濯没能听到她的回答,她也可能根本没有回答,只是拼命在自己的肩膀上的点头。 濯感受到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后背不那么坚实的肌肉,似乎想把自己按进她的生命里。 喂,壮士!若非小子今天升了级,可能就要被你勒死了。 濯轻轻地摩擦着零的背后,没有去安慰不知为何掉眼泪的她,只是一边用自己的胸口的温暖分享给她,一边仰头看着今晚格外明媚的月亮。 回家这个词很棒吧。 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回我们家。 (本章完) 第263章 ,啊? 第263章 ,啊?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 阵阵清凉。 月光像是野猫悄悄从山梁上滑下来,把所有的声音一起装进峡谷,山下便打起鼾声。 夜里非常寂静,濯坐在地上,从南到北,思绪停不下来。 濯能感受到胸口处零的身体,感觉到她的切实存在;却又在为刚才沙滩上的事情患得患失,为未来的不确定患得患失…… 片刻后,零从他的怀里脱开身体,虽然眼下还有泪,但濯已经能从她平淡的嘴角看出了恬淡的情绪。她虽然没能笑出来,却也能感受的到。 这也让濯稍稍松了口气。 她拽着濯起了身,擦了擦自己的脸。 “先进去吃点东西,明天回去。” “好,不过我刚才吃了很多点心,不是很饿。”比起吃饭,濯更想和她聊聊天。想和他说说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分享一下最近漂泊不定的心情,抱怨一下因为她的离席自己瘦了不少。 濯也很想跟她解释一下之前山下的‘暴躁’,不过这条大概是不行的。 濯与路鸣泽的条件之一,就是给路鸣泽树立正面的形象。 算了,先这样吧。 濯想着,站了起来。 零点点头,拉着濯的手腕进了那个之前来过的餐厅后,就向厨房里走去。 可零没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他一眼,每走几步又是回头看一眼……终于到了厨房后,拿碗看了他一眼,洗完餐盘看他一眼,就连盛米饭的间隙里都要看他一眼。 濯不知道零在担心什么,只得无奈地笑了笑,生怕她出了意外。 “我先去卫生间洗漱,等吃完了,我好好跟你讲一下最近的事情。” 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明亮的吸顶灯下的小脸竟然有一些淡粉,答应了一声后开始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这天晚上,濯的夜宵格外丰盛,煎蛋腊肠青菜奶油汤一应俱全,五光十色的满满一大碗。 濯心想:得亏自己最后把那块绿豆饼吐了出去,不然这一大盆真是吃不了一点了。 吃饭的过程中,零依旧像是往常一样心不在焉,吃几口就望着自己发呆。 濯一边拼命往嘴里塞饭,一边鼓着腮帮子拉起嘴角回应她。 这时,我才总算体会到了怀念已久的温情。 吃完饭后,濯主动担起了洗碗的任务。零抢不过他,只好走去走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一切就绪后,濯先一步回到了这个超级大的客厅,坐在椅子上。顺手收拾了一下眼前的桌面,给自己倒了杯水。 没多久零就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依旧有些不自然,该说是局促吗,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濯很难把‘局促’这两个字和零放在一起联想起来。 她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久才在沙发坐下,而且居然是坐在了很远的对面。 “三无是怕你讨厌她了,嫌弃她了,不敢离你那么近。”结果开口的第一句话也不是她说的。 苏恩曦打着哈欠从走廊里走出来,回头带上门后,伸手打了个招呼“晚上好”,然后若无其事地在侧边的沙发坐下。 濯闻言愣住了。 这才终于明白了零为什么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他忽然消失了,或者生怕这一切都是做梦的样子。 零是在为之前不告而别,且这么多天也没给出一点消息的事情而内疚,而害怕——或许是濯太想当然了吧。因为他从来就没在心底想过责怪零,自然也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濯想着怎么去说明这些事。 ……接着酒德麻衣也进来了。 她懒洋洋地招了下手,就翘着腿坐在最后的一张沙发上。 濯看着互相面对面坐成一圈的四人……嗯,四面围桌,就差一副麻将了。 不过眼前的一幕让濯觉得有些好笑,有点像是普通女生面见男生时,因为畏惧与羞怯特意带上闺蜜壮胆的行为。 原来零也会做这样的事吗?濯心里想到。 又是一阵沉默。 没人先说话。 之后…… “啊~我武力大过地藏、智慧胜过文殊的宇都宫殿下啊,能不能告诉我们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鸡蛋黄都被晃散了的凶险一战,您是如何胜利的呢?” 苏恩曦单手撑在扶手,拳顶下巴,用捧读的语气说道。 濯:“?” 濯看向苏恩曦,后者半阖眼皮,昏昏欲睡非常困的样子——刚才像是她说的梦话。“看什么看,赶紧说完我们回去睡觉了……懒得说伱们,你俩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儿啊,睡得好好的非要拉我们起来听别人讲什么最近的丰功伟绩。”苏恩曦突然瞪了他一眼,很生气地说。 濯暂时摸不清是什么状况,不好回嘴,于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低头抿了口热汤。 并趁机偷偷给零使眼色询问是什么情况。 结果零从桌子对面递来一块手帕:“你的脸上有油渍~很有损你待会儿讲话时的威严~” “呃……”濯略微蒙圈地接过手帕,擦掉嘴边的痕迹。不过他趁此机会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也大概弄清楚了状况。 应该是他原本与零说的‘聊聊最近的事情’似乎被误解了,让零觉得是他要讲解一下自己之前战斗时的丰功伟绩,所以这才将被窝里的苏恩曦与酒德麻衣拉起来一起当听说。 想到这些,他抬头偷偷扫视不满的苏恩曦,与已经杵着下巴开始‘磕头’的酒德麻衣二人一圈。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明显是被强迫过来的,然后现在,如果自己说这些都是误会……她们不会冲过来打我吧? 濯留了个心思,开始在心底准备措辞——结果却被富有洞察力且一直关注着他的零先一步发现了。 之后不知道零跟她们俩说了些什么,酒德麻衣倒还好,苏恩曦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等到二人走后。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他和零两个人,空荡荡的,寂寥又安静。 这种氛围才真的适合‘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过事到临头,濯又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好了。 是从风间琉璃与上杉绘梨衣开始说起?——明显不太合适,倒不是不能把‘他们住进了濯的家里’这件事告诉她,只是零刚好在那天离开了,且也没回复消息。提起这个,总有种算后账的意思在里面。 从风间琉璃与上杉绘梨衣离开后说起?——老实说,那段记忆很模糊。如今回想,他的那些日子好像步入了快车道,两侧的风景快速倒退,他却什么没看清,什么没记住。 从被堵截开始?——也不太好说。因为那时候自己挺狼狈的,东躲西藏,有损自己光辉且威严的形象(认真脸)。 再者,濯也很想知道零有没有听到刚才在山下的事情……那到底是路鸣泽的空城计,还是真和他想的一样。如果想的一样,零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他都想知道。 所以濯看着桌面的奶油汤没说话。 零就好像等着这个安宁的时刻一样,看着濯的脸说道。 “……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不是的……呃,要怎么说呢,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了。” “是发生了很讨厌的事情吗?” “嗯,差不多吧,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 看到零打探般的眼神,濯轻轻摇头,没有提起自己反复纠结的山下那件事。 零是聪明的。她向来非常敏锐,却什么都不关心。 稍微有些区别对待的,也就只有濯了。 即便如此,在过去有很多次,只要濯稍稍表明自己不愿意被别人触及的地方,她瞬间就能摸明白状况,就会退下。 以二人的关系,濯还不至于担心零会认为自己会‘因为得到力量后突然变得膨胀’,只是那些事情无论是不是被她听到了,都是不能给她解释说,那是路鸣泽的计谋,他是个绿茶……这些话是不能说的。 零似乎发觉了濯不打算说出口,她笔直地抬头望着濯,不生气、不伤心、也不为难。 被通透的湛蓝色眼睛盯着看,濯好不尴尬,而零仍然注视着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濯的心情如何。 “咋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好像很困,而且头发好像有些乱,睡前最好整理一下。我挺擅长这些的。” “啊?“ “无论是哄睡或者整理头发。” “?” 濯都做好了准备接下零的质问或者提问,她却突然莫名其妙地讲起了完全不相干的话来,濯不由得睁圆了眼。 他原以为就算零没听到那些话,也该询问一些问题的,零说的却是头发与哄睡这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 在濯感到困惑的时候,零还是看着濯的头发,表情一如往常。 “我能摸一下吗?” “……”虽然莫名其妙,濯倒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点头,“怎么了啊这是……你要摸那就随你摸呗,又不是啥。” “嗯,那就请过来吧。” 说完,零站起来换到沙发的角落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濯再次以发出了“啊?”的声音。 1,阅文水准基本看出来了,以后我尽可能写的更加直白,更加无脑,更加浅显易懂,内心戏一字一字写出来。伏笔用话直接说出来,不藏不躲,点明。 2,感谢雨溯云兄弟的10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64章 ,很辛苦吧 第264章 ,很辛苦吧 “为了让我摸起来更方便,把头躺上来吧。” “呃,你……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这个提议明显不对劲!濯宕机了片刻后摇头拒绝,零则静静地看着他。 濯不知道零为什么突然间说起这个,总之就是非常莫名其妙,一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其实在之前的时候,濯也不是没有享受过传说中的膝枕,其实是有的,比如中庭午休那次……不过那些都是不含目的的随性行为。就像渴了喝饮料需要拧开盖子,那样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重点在于渴了喝饮料,而不是拧瓶盖。 这次的情况则不同,太不同了!不同到……濯一时觉得自己误会了路鸣泽,其实路鸣泽在这段时间早就偷偷给零做了思想工作,然后就等着自己带着聘礼上门把她接回去了……零这次可不是顺其自然的无意识行为,她的目的性太强了! 提出这件事的零还特别冷静,更让濯摸不着头脑了。 “是嫌我的大腿不好吗?” “也、也不是这个意思……” 零安静地看着他发出询问,而濯仍旧摇头但没有动。 把头枕在美少女的大腿上,也就是传说中的膝枕,这种事情在动漫中一般都是喜闻乐见的暧昧展开,说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但要说能不能顺着心情和欲望答应,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如果放在一年前,别说是只是枕着零的大腿睡觉了,就算是被人抓到他和零在一个被窝起床,濯也能心平气和地坦言自己是正人君子,绝无二心——放到现在……他早就没有那份坦荡了。大约会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且高度操劳下早上起不来床……至于是谁起不来,这个不经过实际考察很难确定。 再者,膝枕这种东西其实也没那么好,枕着美少女的大腿是很不错啦~但只要睁开眼就会和她的眼睛面面相觑哦~很尴尬的。 更何况濯如今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能坦荡面对零的少年了,如果枕在大腿上的过程中,身体上发生了一点不听话的反应,濯恐怕会难为情的要死。 濯心里的想法越飘越远。 “行了,过来吧。” “还、还是算了吧……” “濯。” “……嗯。” 濯正要以自己已经很困要休息了为由拒绝,不过当听到零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后,他就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肉眼不可见的气场与压流露出来了,再或者就是霸王色霸气那样的东西。 总之,零再次表现出了她倔强或者固执的那一面,没有半点退让之意——使用了隐藏已久的气场或者霸王色霸气,轻易击败了濯的抵抗。她隔着白色宽大的睡袍拍了拍大腿,示意濯可以躺上来了。 濯打从心里觉得,还好零平时的时候总是穿着简朴,如果像是刚才的酒德麻衣那种,穿着短到大腿根的睡裙…… 濯犹犹豫豫地,把头躺在了零的大腿——一睁眼,是一道平日里不可见的m形弧度。 越过山丘,尴尬地与当事人对上了视线。 说起来就算零平时藏起来的东西展现出来后很惊艳,但还是分量不够……如果换做绘梨衣或者由里奈,她们是绝对发现不了自己在偷看的。 “闭上眼。” “为什么。”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心想是你让老衲上来的,现在又要老衲下山,老衲没脾气的吗。 “因为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ka mi sa ma。” “不是神明大人,是你的眼睛不太会说谎。” “这样吗……”濯表示了解,然后按照要求闭上了眼。 没有了视觉后,身体的其他感官立刻就被放大了。 脑后传来恰到好处的柔软和弹性,纤细的腿上没有多余的脂肪,又有着女孩子特有的柔软,结实地支撑起濯的脑袋,就好像在说,以濯的重量,是压不垮的。无论是正合适的高度、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芳香,还是让人惬意的提问,都在另一种意义上削弱着濯的抗拒心。 然后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温柔地抚摸在濯的脸颊两侧的双手了,濯身上的力气都卸了下来。 胸无大志的人想着这样死去也挺不错的。 死在温柔乡。 “刚才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零冷不丁的询问。 “没什么特别的。”濯惬意地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答道。 “我想知道。” “……”濯顿住,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句句都有伱名字,字字皆是贪嗔痴。” “那是你做不来的事情,既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精神。” 自从濯与零熟悉了之后,就很少再被这丫头的直来直去伤害到了,那应该是零平时收敛注意的结果。 久违的又听到了一次,濯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受伤……不过这种说法还是让他很不爽。 “要是我真的做那么那种事情,你该怎么办……” 濯以冷淡的语气小声嘀咕,这是他一点小小的反抗。接着,他听到了一声笑声。 濯猛地睁开眼,低头注视着他的零还是熟悉的扑克脸,没有表情。 “什么嘛,别小瞧人,我现在可厉害了。” 他现在可是一方通濯了,可牛了。 “那要来试试吗。”零低头看着他说。 “……” 两秒之后,濯别开了脸。 虽然不知道零所说的试试,是试试做坏事,还是试试谁厉害——考虑到实际情况,无论是哪一种,为了不让零讨厌,濯也确实都做不到来。这样看来,零还真没说错。 “没胆子就没胆子吧,好好休息一下,你乖一点,我摸起来也轻松。” 零轻声呢喃着,把洁白的手指滑过濯刘海下的额头。 濯抿住嘴,无话可说。 ……应该也算是安慰吧。 濯挪了挪身体,变为背朝着零,身体在沙发上侧躺。 而被他压着大腿的零也没在意,抬起的双手等他安稳下来后再次贴在了他的脸侧,以某种舒服又温柔的手法轻轻抚摸着。 在濯看不到的地方,零定定看着他的湛蓝色眼睛恍惚了下。 “很辛苦吧。” “……” 零像是自言自语的话没人回应。 直到客厅中的自动感应器感应不到震动,控制着房间里的吸顶灯熄灭,周围陷入黑暗后,才有小小的梦呓声传出。 “不辛苦。” (本章完) 第265章 ,先这样吧 第265章 ,先这样吧 「她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或者,全部都知道。」 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的濯觉得,应该是零发觉了濯有心事,所以想帮助濯释怀。或者说零在担心,心疼他,希望他打起精神。 零为什么会想到用膝枕消解压力这一招呢?只是个谜。 只是这招确实很有用,零的膝枕的确让濯这段时间的疲惫都消退了,觉得安静舒适。濯提不了什么意见。 也许是现在的濯真的已经很累了,心跳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激烈,有的只是打瞌睡那般舒心的感觉不断深入身体。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轻柔地梳自己的头,会是那么心旷神怡的一件事。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撒娇’的场景,濯不知道该怎么抵抗,就这么逐渐沉入幸福和满足的海洋。 这实在是太过惬意,照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睡着。 …… 结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说起来,有女孩子在给你膝枕,你却连一点想法都没有,作为一个男人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就在濯半梦半醒,睡梦中准备抱着脑袋下的枕头换个方向时,忽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濯一下子就清醒了。不仅如此,他还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 “我、我说啊。” “我在书上看到,男生累的时候膝枕能补充浪漫、恢复疲劳来着。” 好吧。 听到这句话,濯也就明白了这目的性明确的膝枕从何而来的了。不过要说目的性强吧,这份目的却是为了濯考虑的,反而成了一种关心。这样一来,濯还责怪不了她了。 濯睁开眼的时候,零正拿手指肚轻触着濯的脸颊。 濯思考着要怎么回答她的话,自然而然地抿住了嘴唇。 实话说,感觉自然是极好的,要不然也不会睡得这么安稳,濯甚至想要每天都能这么睡觉。当然,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不然的话恐怕零就不会是无言以对,而是退避三舍了。 实话不能说,但强行否定也不行的。 现在濯正在借她休息,还占领了女孩子的大腿,再怎么也说不出‘不好’这俩字来。 然而,傻乎乎地老实说出自己的感想的话,显然又会显得自己很bt。一顿烦恼过后,濯决定后发制人,把问题丢回去。 “……感想自然是有的,只是太困了所以睡着了。不过你这样随便给异性枕大腿才是真的没问题吗?” “我是经过思考决定的,怎么会是随便呢。” 思考很久的回答被零轻描淡写地击穿。 经过思考……在听到这个单词之后,让濯的心里一跳。 事实上不用多想也能明白,零不会接近其他的异性,身体接触更是绝无可能,真当‘真空女王’的外号白来的(挺起长鼻子)。 就算是濯,像这种直白的说‘想过之后才决定给伱膝枕’的意思的话,还是让濯心里和脸上都开始扭捏起来。 不行的不行的,腼腆认真型根本玩不来这种直球。濯扭捏着视线,在心里想到。 而零似乎注意到了,也似乎没有注意到濯的扭捏,动作上仍旧在用手指梳过濯的头发,抚过他的额头。 语言上:“总之,就算是我想过的,也只是我自己的决定和自说自话做的事,你老老实实地享受就好了。毕竟我也是想要摸一下的。” “……是么。”简单来说,零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是我决定要做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面对把这一切为了濯而行动的行为说成是为了自己的零,濯既觉得羞愧,又为她的细致考虑而觉得心痒。带着这样的情绪,濯也就坦率地顺从了零的意思。 “……最近班级里怎么样了?”零一边默默摆弄着濯的头发,一边接着随口向濯问道。 “唔,也没什么大事,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又要考试了,而且考试过后大家就进入高三,高中的最后一年——升学季了。所以都在认真学习。” “这也是正常的,你以后想过要去哪所大学吗?” “大学吗……没想过,反正你肯定是要去卡塞尔学院的吧,我是没法儿去那里的。到时候再想吧。” “卡塞尔学院?” “没什么好吃惊的吧我知道这些,位于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边郊的山脉里的古老屠龙学院。” 反正濯如今是彻底放得开了,大大方方把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和清楚零会在一年后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且濯也不准备前往卡塞尔学院。 他是希望能和零在一起,但不该是这种方式的在一起。 这最后的一年已经足够了,濯很容易满足。 反正现在,他是把这层隐晦的意思表达出来了,以零的智商,想必也是能够听出来的。濯闭上眼睛——然后脸被捏了。 “……干嘛。” “……没什么。你想表达的意思我都懂,道理也明白,只是情感上不允许我什么都不做。” “什么跟什么啊……不允许你可以拧自己的脸啊。” 零全当没听到,仍旧捏着他的脸,并且加大了一些力道。 濯对此也无能为力。 虽然只是种可能,但零似乎想要表示她不会去卡塞尔学院,也想要留在这里。 不过,真的有这种可能吗。如果可能的话,濯当然也希望会是这样——至于这样之后必然会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该怎么办……呵呵,濯早就用掉了砝码,如今也失去了与龙族世界断绝联系的可能性。他被牵连在内的事情,在他使用掉砝码的时候已经确定了。 他是必然会被牵连的。 这就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不过如果能用这份困扰换的零留在霓虹的话,濯一千个一万个觉得这份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 总之,一切顺利也好,事与愿违也好,要相信上天一定另有安排。 “唉~~”零看着他的脸良久,叹了口气,“有些晚了,还是跟你道个歉吧。” “为什么要道歉啊……而且这个‘晚了’和‘吧’很让人在意啊。” “这是你要想的了……濯。” “……哦、哦哦。“ 再次无比顺滑,无比自然地喊出了宇都宫濯的名字后,零再次抚过了濯的额头——准确的说,是抚过眉心。 (本章完) 第266章 ,撒娇 第266章 ,撒娇 「就算说是要自己想,却也什么提示都没有,这怎么想嘛。 濯这么想着,心思再次被太阳穴下的极致柔软感觉引走。 「以后再想,这次就先乖乖享受吧。」 快速做下决定的濯又拱了拱女孩腿上的脑袋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停下。 也许是默默坦率接受的濯让零的心情变好了,零开始以更加仔细的动作整理起濯的头发,温柔而慈爱。 濯甚至能够感受到零俯下身来的热息——她一定弯着腰吧。濯在心里这么猜测。 不过还是有点难为情……很奇怪,明明过去也有过更加亲密性的接触,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这次却觉得难为情。为什么呢?濯正想仔细想一下这里面的区别,却又被身体侧面与后背突然贴合在一起的柔软与温度侵染,尤其是耳朵上覆盖的柔软,女孩子特有的幸福瞬间支配了濯的身体与大脑,使得濯彻底放弃大脑,任由零去摆布了。 「……这要让我怎么想嘛……」 又困了。 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不一会儿又要陷入梦乡了吧。 濯很喜欢这种半边身体被暖洋洋包裹的感觉,于倦怠中闭上了眼睛,沉浸在零的体温中。 仅仅是这样,睡意就急剧地袭来。 啊,说起来已经睡过一觉,现在应该是早上了吧。就这么睡过去真的好吗,好像今天说过要回去的吧。如果真的这么睡着了,恐怕要下午才能动身了。 “……看你很困的样子。” 一声细语传来,濯再无抬起眼皮的力气。 “放心,我会叫你起床的,再睡一会吧。” 充满慈爱与关切的细语声,让濯再也无法抵抗睡意,他就这么把身体交给了裹住半边身体的饲养员。 说起来,刚才真的是零在说话吗?她也会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吗?真让人难以相信。 …… 闷。 潮热。 像是蒙着被子,呼出的吐息冷凝后糊在脸上。 抬起沉重的眼皮,濯发现自己正面向白色的睡衣。睡衣下的小肚子微微起伏,间接性地贴在他的鼻头。怪不得很觉得闷了。 转动脑袋,仰视睡袍下微微起伏的山丘,以及更远处零平视着某个方向的脸;零正看向正前方的方向,在那里还有另外两张不输她的女孩的脸,正双手撑着膝盖低头观察他的脸。 他一跃而起。 濯应该是在睡着的时候无意间翻了个身,头朝向了零的那边。结果一醒来还被三、两个人围观,羞耻心有点受到挑战。 “……现在几点了。” 这一跃而起的举动,让零稍微睁圆了些眼睛眨了眨。接着就是苏恩曦吃吃的笑声,回答了濯的问题。 “上午十点钟小宝宝,是不是饿了想要喝奶奶~” “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我也没说过这是笑话啊。” “哈这都是你自说自话……啊疼、疼横横” 濯正要继续回怼说出多余感想的苏恩曦,却立刻被零打断了。 “如果想要在今天回去的话,就要在中午前出发。我等下需要去收拾行李,可以不要增添麻烦吗。” 脸的两边都被轻轻捏住,于是濯老老实实道歉说“会不洗,喔挥帮狼的”。 “嗯。“ 或许是濯的道歉让零满意了,零不再拉扯,而是轻戳起了濯的脸颊。尽管濯已经从她身上起开了,但零也好像没有收敛的意思,而旁边还有另外两人看着,让濯觉得格外羞耻。 濯的脸都是比较硬的,也没有那么好的延展性,捏起来应该没什么有趣的才是。零却乐在其中,认真地摆弄了一番,然后用手指缓缓划过。 “脸色变好了很多。”零放下手,淡淡地说。 “我之前脸色那么差吗。” “没有。但我天天看着,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样。” 零若无其事地说完,而后又一次划过濯的脸颊,站起来说道: “没必要想那么多,伱要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会相信你。就像我相信你会相信我一样。” “……这是绕口令吗。” 零迅速地用拇指、中指、无名指夹住了濯的脸。 濯实在是不想再被捏来捏去捏的出丑了,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旁人揶揄的笑容了,便慌忙回复道:“我、我知道了辣。” 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总觉得你变化好大,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人类本来就是善变的。再说我在外面也不会这样,也不会做的,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什么啊……” 莫名其妙的,真的变化好大,是错觉吗,总觉得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零突然变得有目的性了:像这样类似向濯宣告她自己归属权一样的发言,真是的。 濯别扭地抹过脸看向一边咔嚓咔嚓啃薯片的苏恩曦,后者捏着薯片的手指了下门外,眨巴下眼睛:“需要我们回避吗?” … … 宇都宫濯很少会撒娇,或者说,因为有些许傲娇的缘故,所以他基本都是恶意卖萌。不过他真的撒娇起来的程度简直令人无法与平时的他联想在一起。 在濒临极限的疲劳,或是一只脚被水墨拉着踏入梦乡的状态下所引发的这种撒娇模式,对于久别重逢后的零来说就像是某种奖励时间。 “睡着了吗?” “……嗯——” 濯用模糊无力的声音咕哝着回答,随后转过了身体从正面抱住了零,并慢慢摇晃埋在她腹部的头。 于是零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得僵硬,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感觉浑身的每一根汗毛几乎都竖起来了,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山丘发胀、脑子晕晕乎乎的。 只不过。 那半张脸都埋在零小肚子前、迷迷糊糊梦呓的模样就像个小孩子,这让零感到羞愧的同时,又从身体到精神都觉得有根藏在暗处的羽毛在拨弄着自己,忍不住充满报复性地偷偷掐了下他的脸。 「……不只精神上很疲惫,这段时间也独自承受了很多事情呢。」 从她离开后到如今突然的上门,再到超额完成了带她回去的解决办法。真的是辛苦你了。 零只不过是想尽自己所能的弥补一下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让他独自承受责任的亏欠。 当然,这样紧挨着自己撒娇的濯让她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 零一手环着他的背后,另一只手则轻抚他的头,抚平他再次皱起的额头。从俯视的角度也能瞥见他脸上幸福的表情,大概是觉得很舒服吧。 虽然她这副腻着人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濯则是慵懒无力地在她大腿上蹭来蹭去,然后一脸满足地用脸颊贴在她小腹上磨蹭。 不知过了多久,濯突然就说起梦话来,零喊了他两声,他都没理零,睡得还相当熟,而嘴里吐字虽然有些粘粘却还算清晰。 零突然有些紧张,好像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般,慢慢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 「他在喊我的名字,」零又仔细听了听,的确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零有两个名字,每个名字都是巨长加绕口。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可这家伙居然在梦里喊这两个名字居然都喊得这么顺口,而且还这么……亲昵…… 零听了半天,想知道他到底梦到了什么,可他就是不断的喊自己的名字,不急不缓。 「若是平常就把这种想要的欲望发泄出来就好了。」 就算是没什么事,零也非常欢迎濯像这样对自己坦白所有的欲望和情绪,只是他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傲娇和转移话题,所以从来没有过。 “零。” 突然地简洁出声把零吓了一跳,她赶紧控制自己的表情:“嗯,什么事?” “……一起、睡吧。” 从只言片语中散发出的慵懒和甜蜜的嗓音贴在耳边呢喃,让零的身体再次不受她控制的绷紧。 已经是第三次了,就算是零再无奈和生气也得承认,这个男孩完全获得了自己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他只是在梦里稍稍发出一点信号,她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开始下意识做出了回应。 零知道这一天是注定到来的,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况且她心里也希望有一天能和他过夜。 不过,这个时间点听到濯突然这么说,还是让她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当她还在思考着越来越多不相关的东西的时候,濯的呼声再次响起了起来。 沉甸甸地靠过来的濯使零感受到超越那份重量的冲击,这次不受控制的感觉没再出现,她一下子抿住了嘴唇。 ——很想给这人一拳。 「……这种话不在你清醒的时候好好说出来,我会很困扰的。」 这种连他明天是否记得都不知道的无意识话语,竟然会让自己如此心烦意乱。 零受不了地轻叹了口气,决定让他多睡一会儿再把人叫起来,然后抚摸着他的后背。 结果。 到了天亮的时候,虽然濯是记得自己在怀里翻过了身,却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了。 零对此也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你们一定猜不到这一章删节了多少字才过审 (本章完) 第267章 ,我们 第267章 ,我们 这是和想象之中「女孩的闺房」完全不同的一间屋子。 宇都宫濯跟在她身后进门时,一眼望不到房间的尽头。 这并不是修辞手法,黑石官邸的房间就是这么大,这是以前将军屯兵的地方,一眼看过去数不清的朱红色立柱,在过去这里本该堆叠大量的双层、三层单人床,现在这里换了主人,这间房也只供一个人使用。 这间房间异常的整洁,一尘不染的地面,显得整个空间有些冷清,只有那窗外树叶的摇曳声,在空气中传来。 四周的墙壁被涂成了洁白色,上面挂着一幅绿色的植物画,让人感到一丝自然的气息。浅色的窗帘,木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瓶——里面插着一簇淡雅的朵,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散在洁白的床上,铺成网的形状。 这些都挤中在进门后的一角里,挡在一张宽大的屏风后。 其余地方都是空着。 这就是零的房间。 相比起用「闺房」这个词来形容,或许「病房」要更加合适一些,而且是废弃的病房。 “要带的东西这么多吗。” 见到零推着一个比她都要高的行李箱,并把各种生活用品、外衣内衣。甚至被单枕套通通塞到里面去后,濯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这个分量太过与众不同了。 “嗯,因为要长住。”零刚把叠成长方体方块的枕头套放入皮箱,站起来后回头看着他,主要是看着他身上的新衣服,上下打量,然后点点头。 “衣服怎么样?”濯张开双臂,展示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我自己选的。” 不知道是否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无论如何宇都宫濯那时他凌乱的着装与外表都不是适合出门的模样。 于是在苏恩曦的多余提议下,决定整理衣着之后再出发。 而零在这段时间去整理她的行李。 之后就是现在汇合。 听到濯的提问, 她用尽可能认真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对方身上的黄色卫衣搭配浅蓝色背带裤,正美滋滋的在他面前转圈,并且不时穿插两下胯下运球的动作……应该是运球,或者在模仿 “……” 一时间零沉默了。黑猩猩……旁边则是笑得一脸勉强的苏恩曦。 良久,零终于缓缓开口说道: “你其实随便穿穿就很好看,但认真穿……” 苏恩曦接上后话: “认真穿好认真。” “……” 濯抿了下嘴,权当没听见,“之前不也是住在东京吗,那里应该有这些吧。就算缺少一些东西,也可以下了车再买会更方便吧。” 濯看向零并发出疑问。就算要把东西搬到东京的房子里去,也用不着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吧……而且卫生纸与垃圾袋这种东西也有必要带着吗?还是说「那是零最喜欢的颜色的垃圾袋」这种狗血的理由……估计不太可能。濯刚做出天方夜谭的联想,就自己否决了它们,想来零也不是这种小女生的性子。于是看着她等待着回答。“就算有也是要节省的,”零看着他,“我们应该没什么钱,不是么。” 一旁的苏恩曦双手怀抱靠在屏风上,没发表任何意见。 “……?” 濯宕机了三秒钟后才问:“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真的还是在装傻?”苏恩曦突然插嘴,不冷不热地道。 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苏恩曦耸耸肩,“多简单,原阿尔法美女特工三姐妹‘三无’突然良心发现、解甲归田,这种事情发生在小说中绝对会被仇家找上门杀死,如果是主角就是家人被杀人,你平时小心点……那些是未来的事情,最关键的是经济失去了支持。” “so?”濯歪头问。 其实听到这些话他已经差不多猜到苏恩曦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只不过那种猜测过于梦幻且突如其来,很难让他相信是真的。 “so……你要像一个男人那样抗起家里的财富压力。” “我?”濯指着自己。 “嗯,”这次是零,她点点头,一脸平淡地说出了让濯凌乱且窃喜很多天的话:“我没有存款,能带走的只有这些东西。衣服还可以多穿几年,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是固定了。但其他东西以后是要补充的,而且以后不能再购买高级食材了,这点可能很有些麻烦。” “等、等等!让我信息量一下,缓有点大。”濯赶紧伸出一只手叫停,另一只手盖住额头,企图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理清楚现状。 几秒钟后,濯抬头瞪着眼睛问:“所以伱是要娶……呸!嫁给我了?” 零:“……”她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略微飘忽的眼神还是能看出,即便是扑克脸少女也有些傻眼。 而旁观的苏恩曦已经扶额仰天发出了标准反派般的“喝喝喝”的怪异笑声。 “……暂时只是先居住在同一屋檐下。”零尽量以简练易懂的语言解释。 然后她就看到一具原本快要跳起来的躯壳,在一句话的时间里飞快萎靡下去……都驼背了,简直活灵活现。 就算知道这个男孩就是这种有一阵没一阵的胡闹性格,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小声补充了句“暂时”,然后就不管有没有被听到,转过身继续去收拾那些琐碎的小东西。 “真不知道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哈哈哈哈……怎么样,叫两句好听的我可以给你些补贴哦~楼下那辆阿斯顿马丁怎么样?你们刚好需要它。” “……算、算了。”濯别开脸不去看苏恩曦那张倾国倾城、富可敌国的美丽面庞,拒绝道。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傻,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濯自然能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若是这样还看不明白的话,那真的不是装傻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零是要搬家到他的家里一起生活了。 而且从她主动断开苏恩曦那边的经济支持来看,恰好说明零是在逐渐与她们脱离关系了。当然,这种脱离关系是并非真的绝交。差不多想到与辞职,或者解甲归田那种。 那么濯自然没理由去接受富婆的资助了。 (本章完) 第268章 ,路上的柔软 第268章 ,路上的柔软 濯选的这套衣服,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好看。 只是看上去稍微有点奇奇怪怪的。 看不下去的苏恩曦直接拍板做主,强行让老管家把濯身上那套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背带裤扒了下来。 并且亲自从零的衣服里挑选了几套还算得体的牛仔裤交给他去试。 而零一开始其实觉得无所谓,不过很快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选择了坐在床上旁观。濯也只好认命。 在老管家的帮助下,濯终于出炉了。 一条原本是米白色的牛仔长裤如今变成了七分裤,搭配高领小毛衣与薄款外套(原本是黑风衣来着),妆容和发型也随衣服做了改变。 打了发胶,吹了发型,露出眉毛与额头。 整个人气质大变样,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苏恩曦上下打量了一圈,而零则是定定地看了几秒钟后,垂下了眼睛。 “不行。” 听到零这么评价,就算本就对此没多少期待的濯还是有点小失落。不过零说完后就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以及为什么这么评价。 “是吗,”苏恩曦捏着下巴,“嗯,确实太阳光了点,不符合你的风格!” “过分了喂。” 一句话的功夫,濯就恢复了无精打采的样子。 接着,苏恩曦回身收拾好椅子,姿态慵懒地叠着双腿坐在试衣间外的椅子上,指挥道:“那就换。”然后就这么看着宇都宫濯换了一套又一套。 “换。” “下一套。” “哈哈哈这是什么啊~” 直到一条宽松型休闲裤,在他身上穿出五分裤的感觉,她才突然停下,支起身子上下打量: “这件……好像还不错。”苏恩曦看向零。 一旁的零一直安安静静坐着没有再说话,这时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恩曦收到信号,开始点评: “他个子不低,这条裤子刚好能有一种运动系的感觉,再加上之前的黑风……黑外套,正巧组成一条龙的黑色套装。确实很合适。”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了神,踩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嗒嗒嗒’的走到了一边。 在一整面墙的帽柜里找到了一顶同样纯黑色的圆帽,走回来摁在宇都宫濯头顶: “哈,这下完美了!” 戴着苏恩曦拿来的帽子,宇都宫濯站在房间里巨大全身镜前,他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出现一个一个女生台词独白: ‘端木他带我去美特斯邦威,挑选了很多衣服和鞋,照镜子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里面那个女孩是谁……’ “噗——” 见宇都宫濯突然毫无征兆的噗呲一乐,苏恩曦连忙收起拍照的手机,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第269章 ,回家的电车 第269章 ,回家的电车 “要是再晚点回家就好了。” 宇都宫濯与零两人经过步行后,乘上了前往东京的新干线上面——回家的路上。 虽然今天并不是周末,但现在的时间刚好是正午,电车上既有午休下班回家的人也有外出回家的人。 濯和零也是在这些人的回家时间回家的,所以电车非常拥挤。 虽然没有到平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上下班高峰期的那么拥挤,但还是到了能将濯和零挤到角落的程度。 不过怎么都会和别人撞上,所以二人没有任何反抗主动地靠在了墙边的位置,然后两人面对面,濯用手撑住墙一次啦iquebao和零之间的空间,也就是变成了和壁咚类似的情形……之所以说是类似,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实在是不像是壁咚,零的额头只能抵在他的胸口……零则是仰着脸,露出了有点困扰的神情。 濯虽然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好,但是想到零平时的洁癖习惯在这种拥挤程度中绝对是不行的,也只好请她忍耐一下了。 从零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这种气味说不清是从何而来,有点像是奶香也有像果香,淡淡的,但很好闻。还有因为身高差导致濯从他的角度看到她胸前的阴影……说句实话,零的胸部即便在解开束甲之后也没有明显的隆起,只是能些微看出弧度的程度。但该怎么说呢。濯从不觉得自己是loli控,但就是觉得这种弧度很好看……所以濯还得去注意不去看这个。 濯也是一样要忍耐一些东西的。 “……很挤吧,抱歉。” 既然现在零要逐渐去独立了,那么失去经济后这种事情在未来肯定是不会少的。反正以濯的能力,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能买得起阿斯顿马丁那种车子了。还有生活中的其他方方面面,就算知道零可能不会在意这些琐碎的生活地方,不过时间久了,就算是再有耐心的人也可能会被消磨殆尽的。 所以这样真的好吗。濯忧心忡忡。 “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个时间点人就是很多……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道歉。”零理所当然地说。 “哦,你不需要道歉啊……也是,这种事可能还有很多,如果都要道歉反而没完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仰望着濯的脸,随后叹了口气,“……反倒是我可能要说抱歉,因为没想过存钱的事情,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大概不能像之前那样准备昂贵的饭菜了。” “诶?” “我会尽快找到挣钱的方法的,不用担心。” 虽然濯很想追问她那是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挣到钱(抢银行吗?),但零已经平淡地把头扭到一边,看起来不打算再说下去,所以就算问她也没有用吧。 就算如此,濯也不会说出‘不用你挣钱,交给我就好,怎么怎么地’那样逞能的话,而且这种单方面的‘豪迈’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解人意。长久的人际关系相处必须是平等的,这是前提!更何况以零的能力,挣钱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非要逞能去挣男人的面子,不仅不会加分,反而会在别人眼里显得很幼稚可笑。 不过还是很好奇怎么挣钱啦……毕竟以他现在的能力,若是合法的话,也想让零带她一个。 濯一边觉得疑惑,一边继续为零能够轻松点而为维持着空间。 然而电车离开了伊豆途径城市中途站点时,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乘客们鱼贯而入,车内因此更加拥挤了。 理所当然的,濯被推让着挤向了零。好不容易空出来的空间也没了,两人非常紧密地靠在一起,陷入了暗爽与窘迫双重境地的濯也变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虽说濯因为要拉着行李箱,防止它因为电车的速度变化在到处跑而被占用了另一只手,现在仅有的一只手根本无力再撑起一片空间了……即便理由很恰当,但两人的身体也相当于紧贴在了一起。 濯根本不用低头就能知道,零的脸已经挨着他的胸口了,但她好像没有任何羞耻和不满,只是垂下眉梢,沉默不语。 “唔,因为伱说不要因为这种道歉,所以不知道说什么。” “……嗯,不用在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侧的脸颊完完全全是贴在他的胸口的,另外露在外面的半边脸没有表情,视线却有些飘忽,像是在梦游般心不在焉。 逐渐的,濯发觉呼在胸口的热气频率有点不正常。 濯疑惑地低下了头凝视着零,然后她就像是要隐藏什么似的将脸彻底埋进了濯的胸口。 “……” 虽说这样是很暧昧很舒服啦。 但刚才是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零今天的扑克脸增添了一抹朱红? 要说原因是从窗口照进来的正阳的话,那抹红色夜未眠太过浅淡,濯不由继续观察着零头顶的发旋,却难以思考出真正的原因。 也许是听到了濯掩藏在‘情感淡漠的懒散’下而砰砰作响的心跳声,零轻轻地抬起了头,虽仍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地仰望他,却让濯看出了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来。 濯‘若无其事’扭开视线,开始欣赏窗外飞速倒退的家家户户。 然后她看秋来心情很好似的再次将头埋进濯的胸口,在到达最近的车站之前,濯无数次地陷入必须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窘境之中。 …… 东京的出租车很贵,非常贵,稍微一段路程就可以把几万円出去了……折合一下就是接近一千或者几千……濯的积蓄差不多都用来买那台白色的iphone——如果他知道有生之年能和零一起生活,一起分摊家里的开销,濯肯定不会去那个钱的。 总之,又转了两站地铁,步行一段路,才回到了家。 ……因为已经错过了大部分时间,所以就没必要今天去学校了,但身为学生的责任却不能因此懈怠。 濯拿起我最喜欢的书……盖在了泡面上。 他也算是把书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本章完) 第270章 ,自觉 第270章 ,自觉 回到家的当天下午。 皇女殿下穿着简单的居家服,俏脸上是认真的面无表情,打着消毒水和拖把清洗着房间。一张铺盖被叠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床单也被换成了洁净的白色,濯的小卧室重新变成一尘不染的模样,显得特别整洁。 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把电视遥控器放在旁边,闭上眼睛,享受着宁静的环境。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身上,显得格外温暖。沙发上的蓝色垫子软软的,很舒服。 电视里播放着罗里吧嗦的女主播声线,空气中飘荡着温柔的消毒水味道,好像安静的午后洒下了一丝月儿的旋律。在这样的环境中,月余来的烦躁终于远去了,感觉生活又变回了自己熟悉的样子,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宁静无比。 零频繁地弯腰整理着房间,门窗早已经打开,房间内的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淡淡的秋日气息,一束阳光从窗台打在她的额头,光洁雪白的肤色上反射出一层荧光。即便是零要整理这么多这么仔细的话还是会出汗的,即便只是浅浅一层。 她开始将衣柜和床脚堆积成‘灾难’的衣物归整在一起,然后整理床铺,把脏衣服放进脚边的竹篓里,以便待会丢进洗衣机。 但当零在脱下枕套时,她的动作一顿,然后附身在枕头的夹层内捏出了一根红色的头发。 之后,在床头的缝隙里,被子的内层都发现了一些,有些还黏在笔筒上,看上去像是有人曾在这里居住过。 这让她盯着手里的头发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过零并没有因此而吵闹,她默默无言地把头发整理在一起,装进了一个垃圾袋里,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濯懒散地瘫软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打了个哈欠。 说起来之所以能够不上学还是多亏了蛇岐八家的功劳,他们的善后工作很到位,据神田的消息说,他的请假条好像是教育厅上级特批的,即便就这样继续旷课到高中毕业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当初他们是打算长久羁押自己的,相关的措施自然要安排好。蛇岐八家只是霓虹黑道的无冕之皇,是个庞然大物没错,但远远算不上这个国家的主人。 拜此所赐,即便在今天其他学生都在学校里上课,濯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当然,他认为之所以懒洋洋,跟现在秋高气爽的季节里令人犯困的气温也有关系。 带着打完哈欠后朦胧的视野,濯看向电视,电视里的播音员正板着张脸介绍「夫妻失和的原因」,这时零正巧拎着垃圾袋走出来,使得濯下意识悄悄地看向了她。 电视上播放着几段vtr,有的夫妻觉得对方端出外面卖的现成便当太敷衍,结果导致家庭关系恶化;有的夫妻由于另一半完全不帮忙做家务而闹到离婚;有的家庭则是各持一词,全职太太抱怨丈夫太冷板,而丈夫则是抱怨太太不够关心他。 濯烦恼着这种节目让零切看到是不是显得不太好,这些画面总觉得似曾相似,自己是不是站起来比较好?然而刻意转台也不对……不过本人似乎没有很在意。 濯不动声色地放下心来,零则是拎着垃圾袋站立在沙发边,轻轻咕哝着:“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呢。” “呃,是啊,哈哈……”濯干笑两声,聊着新的话题转移方向,“不过我们家的父母双方都有工作,也都会做家务,甚至有时还会因为争抢发生争执。做饭虽然大多数都是由紗千子担任,但这也是她非要如此……emmm说实在的,我曾经也想过如果是老爸做饭就好了呢,这样的想法。他们彼此都明白工作的辛苦,所以即便拿出现成的便利店料理也不会抱怨。” 濯的家庭几乎没发生过吵架,或者说,他的家庭基本上是围绕着家里唯一的女性紗千子进行的,濯和父亲都让着她。 不过濯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吵架的理由,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还真是理想的夫妻呢……紗千子。”零看着电视机淡淡地道。 “对吧。虽然我不会在他们面前说,可是真的很佩服像他们那样的夫妻。然而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找到那样的人就是了。” “怎么会找不到。” “你也太高估我了吧,我哪有那种水准,你应该了解我才是……反倒是担心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家伙。”濯耸了耸肩,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情况。“不是,你是个很好的人。” “喂,别说了,我觉得又馋又懒已经够惨了,别把我归类到好人的行列去,谢谢。” 「好人」这种说法真的够了,即便或许确实是一种称赞,可是「人很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而且被人用这种方法夸奖,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 然则零不知为何对濯叹了口气,亮堂堂的眼神中似乎很无语,同时又带着喜悦的神色。 “……真拿伱没办法。就算排除掉我,你身边也有其他人发现了你的好吧。” “……咦不等等。” “虽说你并没有自觉,不过平时说话时都很关心对方的想法吧,能这么在乎对方的人可是很少见的,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你没觉得为神田付出那么多他就亏欠了你吧。” “这不一样吧,他是被我牵连进去的啊,我去帮忙解决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是这样……就像你说的,虽然又馋又懒又傲娇……” “喂喂喂,过分了啊……” “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每天帮我做菜,抢着洗碗,做这些你讨厌的事情,对吧。就算是小事也会注意到,也不会被情绪控制着思维而冲动,当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也是马上就发现并给予我帮助。这些简单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所谓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对象,就该是能尊重对方。相互扶持、能够彼此共同生活的人。确实在别的方面,你可能会没有别的人显眼,不过作为共度一生的对象来说可是不二人选……唔” 濯知道自己正在被夸奖,不过实在是太过羞耻,因此他不由自主地用手堵住了零的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到这里就可以了。” 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称赞到这种程度,原来自己在零的心中是这么光伟正的形象吗(叉腰),不过被人当面这么讲出来,还是会感到羞耻的啊,这使他慌了阵脚,浑身不自在。 零仍旧用湛蓝色的眸子盯着他,动着被濯盖着的嘴巴,似乎还没说够一样。 濯轻轻放开手,零则是站着又看着他的脸几秒,没有表情地继续说: “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可你实在是太没有自觉了,这样会造成很多误会的。” 濯挠着头发:“也没你说的那么夸……”濯忽然想到了由里奈,原本理直气壮的底气也消散了几分,带着点委屈嘀咕:“我真的有在注意的啊~” “看来你也明白……还有,就算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也相信你,一些事情还是会让我不舒服的。这点你应该更清楚才对吧。” “什么。” “不知道。”零淡淡地声音,表明她拒绝回答的立场,拎着垃圾袋出门了。 (本章完) 第271章 ,第一次留宿 第271章 ,第一次留宿 由于零还有一些东西在东京租借的高档公寓里,所以需要反复来回几趟拿东西,不过尽管不多绕路、径直回到家里,仍旧在外面费了整个下午的时间。 濯知道零在私生活方面基本都是不与人接触,一直过着十分平淡的生活,因为在她现在与苏恩曦她们尝试脱离开后,只有濯一个认识的人可以帮忙了。 因为现在是秋天快要入冬的季节,天气暗的很快,所以濯就一直等在外面去迎接她。 对于这一点濯倒是没什么抱怨的,就算零的能力很强,让年轻女性独自一人走夜路还是会使人不舒服的,指心理方面。换位思考,即便是濯在独自走夜路的时候,知道零坐在家里悠闲,也会有怨言的。 综上所述,濯天黑的时候终于外出接到了最后一趟回家的零,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家里。 “怎么了。” 进门后,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因为零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濯有些担心,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脸,发现他似乎正感到非常困扰,垂下视线,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 “……没有内衣。” “什么!?这不是很不妙么。” 零:“……” 零看到濯用一种超级浮夸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很想给他一脚。 “那个超级大的行李箱里不是有很多吗。” “……不需要那些了,想要正常的内衣。” 零缓缓地摇头,用某种他看不懂却「已经决定好了」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ok,我马上就回来。”濯说着,将零留在客厅,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装有手机和钱包的背包。 濯在玄关换上鞋子,这时零困惑地站在旁边。 “你要去哪?” “便利店。家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那种事让我自己去就行了。” “算了吧,外面挺冷的,你也忙活一天了,在家好好呆着。我很快就回来。还有,帮我放一下洗澡水,拜托你了。” 就算公寓离便利店很近,但零今天也忙活一天了,这点事还是由他去尽早买完回来吧。 零低头看他已经系好了鞋带,也没再阻止,只是淡淡地说:“我见到卧室床头柜里有女士卫衣,可以先用那个,虽然尺寸可能不合适。” “诶?” “嗯。” “先说好,我可不是变态。”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伱说我床头藏着内衣啊。” “我没用藏这个字。”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哦,应该是上杉绘梨衣的吧,你离开那些天房间借给了她几天。” “上杉……”零眨了眨眼睛,又问:“这样吗,既然是别人的东西还是算了。” “嗯,虽然可能不会再用到了,不过你还是整理一下装起来吧,回头有机会可以还回去。” “会不会不太好?”其实床头柜里不仅装有内衣,还有牙刷,小包装的基础化妆品,以及几根水彩笔。 “……”濯正要出门又顿住,“哈?你不会真把我当作变态了吧,那不是我藏的,他亲哥哥也在场可以给我作证。” “是吗。” “是!的!” 零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怎么感觉零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呢。」 濯皱着眉头出门。 …… 因为零今后就要借宿了,所以濯本想着该让客人先洗澡的,不过零却坚决的说道「当然是该让家里的主人先洗」,因此就由濯先洗澡了。 濯伴随着微妙的紧张感,迅速地进去洗澡了,然而之后零出浴的模样却让濯意识到洗澡是个极其错误的选择。 「……这个时候就会让人意识到她真的是个超级美少女啊。」 总觉得,零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破坏力。 因为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拆开,所以零今天只换上了濯给的衬衫……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濯甚至还穿过零的对他而言的小号衣服,所以两人都没觉得互换衣服有什么的……从衣领边缘露出的纤细颈部以及刚出浴后泛红的肌肤非常惹人垂涎。濯想着尽可能盖住她身为女性的特点,于是选择了大剑的衬衫和长裤,但这却反而凸显出零苗条的身材。 衬衫和裤子的下摆卷了好几圈,零的手脚才勉强能伸出来,她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精致芭比娃娃,穿着他的衣服面无表情走出来。这副模样,令人产生十足的保护欲。 零看起来有好好地擦干自己的头发,当她看到濯只是随意地擦了一下头发的样子,脸上那副‘无所谓’的面瘫脸忽然就波动起来,生气地皱起了眉头。然后一边叹着气,一边靠近了濯,拿起挂在濯肩头的毛巾,温柔地用毛巾擦拭濯头发上的水分。 “每次都要这么散漫,早晚会感冒。” “……不用你说。” 因为零是站在濯的面前,高高举着手臂去擦他的头发,所以零的模样也自然而然地落入濯的视野,只是的话实在是让人坐立难安。濯很后悔,应该给她找一件阿拉波长袍的。 濯给她的这件衬衫,只是想着她穿起来会舒服一些,衣服接触肌肤时也不会感到不适,但现在这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妙。 总之濯先轻轻地拉开零的手,丢下困惑着的零,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零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以疑惑的眼神抬眼望着濯,而濯还背对着她埋在衣柜里。 “要找什么吗?” “给你找件衣服换上。” 然后濯没听到零继续说话。 过了会儿,后方才传来零幽幽的没有语调变化的声音。 “就算是濯也不能强迫我穿紧身衣,”零面无表情地说着:“太下流了,这对你来说还为时过早。” “?” 濯一脸问号地回头,然后无语地吐槽:“为什么会想到那里!” “根据年龄还说你还是个孩子。”零面无表情说。 “我已经18岁了。” “……”零忽然愣了下,然后低头,“对不起,上次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转折太大,濯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诶?……别、没事啦,男生不需要过生日的。”然后不顾后方人怎么想,继续翻找衣服。 「原来她在那天知道是我的生日啊,所以才特意准备了丰盛的大餐么……这已经足够了吧濯,不要太贪心了。」濯回忆起近乎一年前的那天生日,他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是来自于庞贝·加图索。他记得那天零待到了很晚很晚才走,似乎已经过了十二点,所以那也是故意的么。 真好。 濯心里想着这些,然后就觉得美滋滋的。 “给你。” “已经快要睡觉了。” 对于濯递来的对襟毛衣,零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到手里穿上,而是说出了快到睡觉时间的事情。 “啊啊啊,我知道!”濯说,“虽然是我的错,不过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就靠近男生啊!太危险了!” 濯一直没有看向零,对此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濯的脸,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紧盯着看,但还是没有伸手接过。 “没有什么别的男生……而且虽然不自量力,如果可以作为生日补偿的话,今后每天都可以由你决定穿什么。” “!!!” 经过一系列讨论,零最终还是穿上了毛衣。 濯觉得终于能够直视零的脸了,不过心底里还是被她之前的‘补偿’所震撼着。 “……就算我知道是玩笑话,衣服也是我准备的,但零你也太不注意设防了吧,我们是朋友没错,但我也是男人,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是这样吗?” “还有,今天你睡床,我睡客厅就可以。我现在可厉害了,记得锁上门,这样你也能安心一点。” “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的话,我就锁上吧。” “一般来说安心的是你才对吧!!!” “可你又不会做什么。” “我说你啊——” 听到零确信地这么说道,濯嘴上抱怨着,但他还真得承认零没有说错,他还真不会做那些可能令她伤心的事情,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被她小瞧了这件事还是让濯内心复杂,所以他姑且捏了捏零的脸,感受了一下那份柔软。 零自然是站在那里仰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只是…… “以后你也会这样对别的女孩吗?”零忽然问道。 还是没有任何语调。 濯突然从一脸正经(面瘫)的零口中听到这种问题,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听错了,所以暂时没有回答。 “上杉绘梨衣……”零补充。 “……”濯张了张嘴。 他当然不会怀疑零监视了自己那几天……再说了他确实没有捏上杉绘梨衣的脸。他是揉的!!!……不过濯也不是傻瓜,自然能从这个问题中听出来很多东西。 很奇怪,这是质问吧! 但他心里却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样欣喜。 “虽然她的事情和你想的有些出入……我会注意的。”濯没有选择解释,而是做出了保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保证。 零也不再问,很自然地点点头,从她再次抬起并更凑近一点让濯揉捏的小脸来看,她显然是相信濯的。 “我带了弹簧床。”完了她淡淡地补充。 …… 就算零暂时没有了经济来源,晚餐同样准备的很丰盛,猪肉玉米浓汤。番茄炒蛋、番茄炖牛腩和素炒茄子。 猪肉玉米浓汤的肉汁四溢,猪肉软嫩滑爽;番茄炖牛腩入口即溶,唇齿留香;番茄炒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夜晚。 月色温婉如水,透过窗户溜进榻榻米的房间里。 宇都宫濯和零各自都盖着薄薄的被子,两颗脑袋头对头顶在一起,面朝天板。 头顶的吊灯微微晃动。 零侧过身子,面对着墙壁。 宇都宫濯两只手抱着后脑勺,很老实地躺着。 “临时床会不会不舒服?”零忽然问道。 “请不要说这种会让我浮想联翩的话。”濯闭着眼睛说道。 于是零没有继续说话。 狭小的房间内,宇都宫濯原本的床铺如今靠墙贴近门口,也就是摆在了西边;东边的空闲位置临时塞了一张临时床,濯现在睡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 “我说,”宇都宫濯翻个身,趴在临时床上,弹簧床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膝盖撑在床面,眼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就是女孩的头发,不过她朝向墙壁缩着手脚,看不到脸,“话说一半的人,下半辈子只能吃青椒。” “不要挑食。”零没有动,她的声音有些朦胧,好像要睡着了。 “那就换成羊肉。”濯喜欢吃羊肉。 “一直吃胆固醇会超标。” 宇都宫濯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零这次沉默了片刻,然后又翻了个身,“已经过去了,那都是无关重要的事情。” “这样吗。” 濯躺回去躺平。 沉默半响。 “刚刚到底要说什么?”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我不说,气死你。”零没有语气地道。 “哦。” …… 还是做不到吗二哈!!!8100字了,加把劲啊!!! (本章完) 第272章 ,早晨的一幕 第272章 ,早晨的一幕 “濯,醒醒——“ 一阵温和的声音传,呼唤着自己。 舒适的睡梦中听到这耳语般柔和的声音,濯轻轻回了一声“嗯”,随后抬起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或许是还没睡醒的倦意所致,濯的视角有些模糊,睫毛也有些湿润,其中倒映着一位上下颠倒的爱怜少女,照亮在窗外撒入的微光之下。 她单膝支在另一张床的床头上,身体前屈着,把脸探到了濯这边的这张床,也就是他的正上方,大概是刚才在摇晃濯。淡金色的头发在照阳下被染成银亮色,像是紫藤一般垂下,摇摆着。 一帘幽梦。 濯不由自主想到这个词。 “……零?” “是我,早上好。” 濯为了确认喊了声对方的名字,然后就听到了耳熟的声音,看到了她点头。 濯的脑子里产生了一点混乱:看来不是自己睡迷糊了,零确实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的零表现的太过理所当然,他的混乱也就随之逐渐消散了。 “……早。这么快已经天亮了吗。” “嗯,早饭已经做好了。” “啊——原来是真的啊。” 或许是刚睡醒的脑子终于开始清醒的缘故,濯再次认识到了之前和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零真的和他住在了一起,轻轻囔了一声。 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单纯觉得刚睁开眼就在那么近的距离看到零的脸有点过于刺激了。 能想象吗,在睡意正浓的时候被人轻轻推醒来,模模糊糊地放开视线,却在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女孩子低头看着你的脸。 ……看来让她叫醒自己这件事应该再考虑考虑。 零看到濯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 她并不是真的生了气,而是感到无奈,又有些想笑。 濯觉得不好意思又难为情,嘴唇不由得抿得更紧了些。 “剩下的感想可以慢慢说……好了,换好衣服去洗脸吧。” “好吧。” 就算觉得突然也得去适应,再者濯是非常乐意去适应这种新的生活方式的。 濯忍着哈欠,从床上支起身子,脱下睡衣,正欲掀开被子站起来,忽然想起了每位男生早晨必然会经历的事情……濯再次慢慢坐回去,小声而期待地看向零,希望她能理会到这层意思自觉避让一下。 “零,我想……” 谁知零突然把衣服一抽,直接丢在他的身上盖住了他的脸,“你想什么……快点起床。” “我还没说完呢……”濯把校服从脸上拉下来。 就算要换衣服也要等零出去后再说啊,可她却好像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认为自己想要赖床一样。所以才会这么坚决地把衣服丢过来吧。 “说什么现在都不行,你别在这诱惑我,快点起床,不然我就再搬出去……”零警觉地瞥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死活要让他现在就起床。 “我诱惑伱?” 这话说的真的是让濯觉得莫名其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乱糟糟的衣服,鸡窝一样的头发,这狼狈的模样哪有什么诱惑的地方。 “难道不……我先出去了。” 随后零就往门口走去,在关上门之前,濯仍旧眷恋且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看到她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穿越尚未来得及关闭的门缝瞪了他一眼。虽然说让零出门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濯还是没搞明白状况,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死活就是想不出来。 说实话,濯的身体并没有锻炼到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为了能够锻炼自己的身体,濯固然已经开始做锻炼,可这并不是一下子就能见效的……而且之前还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很多时间,效果更加不好了。 不过要和刚升入高一的那会儿比的话,体型自然是更结实了,肌肉的隆起也开始隐约可见。 但这显然不至于能让零称为‘诱惑’的原因。 尽管和零现在的关系并没有深到可以互相看的程度,但要是让濯看到了零的身体,濯感觉自己也会僵住不动。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两人彼此彼此吧。 因为想象了不太好的事情,濯刚要恢复的男生晨练似乎又要有下半场的趋势了。 而濯则用额头撞了下附近的墙5,小声嘀咕道:“一大早的在想什么呢。” …… “怎么样?” “嗯,没问题。” “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怎么说呢,虽然种类没有过去华丽了,不过总觉得更加好吃了怎么办,感觉在吃宇都宫家常菜。” 这是在餐桌上的事情,早餐自然是零在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制作了,但受限于食材问题,所以只是简单的煎蛋三明治、培根肉与一些小菜。 得到濯掺杂调皮话的认可,零眼神中掺杂的不安消散而去,一转成为了安心或者欢喜。 她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边低着头吃面包,一边小声的细语“那就好”让濯的心脏跳了一下,只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边,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那以后的早餐就按照这个方式做了,可以吗。” “咦——每天都能吃到零做的新鲜早餐吗,太幸运了。” 零稍微垂下些眼帘:“只是做一些简餐而已……我们中午的便当我也准备好了,要带上吗?” “求之不得呢。” 能让零每天做家务、早起做饭就已经很幸福了,更别提她甚至把午饭的便当也准备了,濯当然是喜不自禁。 零的表情也舒畅了,毕竟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濯看着也觉得高兴起来。他还感觉心里痒痒的,有些难为情。 或许那些高级食材与丰富的菜品会很华丽,但最重要的还是做饭者本人啊。 而且。 从今天开始真的要一起生活了啊。 至今为止,虽然零也基本上待在濯的家里,但每天还是有来回奔波的。 从今往后,就不再有那个过程了。 “哦,对了……这个。”濯把放着钱包和各类消费卡会员卡的背包放在桌面。 零盯着桌面上的那些东西,定定出神。 “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望着濯像是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的笑容,零无言地收起濯全部的家当,小声说道:“我知道了。” (本章完) 第274章 ,不是这句 第274章 ,不是这句 “我不太能明白你这种能力的原理是什么……”零坐在后位说道,“按照常理来讲若是想改变某一项能量的矢量,前提是你能观测到它,可你刚才好像没有发现有子弹打过来……如果是通过概念控制,我们周围应该一直有能量的变化才对,可照在伱身上的阳光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明白了,是异样感吗?设定出一个异样感,虚构出向量轴,只反射异样感的能量方向逆向推算,使产生能量的法则变得更明显。当然完美的全貌或许不会出现,但可以组合出无限接近真实的推论。” 零望着两侧飞快倒退的街道,“很厉害,最厉害的是你这种计算能力,已经和薯片差不多的水准了。” “……是这样吗。”濯心不在焉地骑着车。 虽然不知道零是怎么想的,但环在腰上的手臂确实该是她没错。 他原本转过脚踏车的方向后,还是老老实实骑行在路上。忽然背上传来一阵温暖,还伴随着柔软的触感。 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濯僵住了,可接着又来了双纤细的手臂绕到濯的肚子前面。濯彻底傻了。 …… 濯一直,不,应该说零重新回来后,就一直很奇怪,该说是变得稍微有点个人想法了呢,还是说总觉得有些目的性……因为之前的零总给他,不止是他,是给周围见到她的所有人,一种‘什么都无所谓’‘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只是路过别来烦我’的感觉。虽说现在她也是那副差不多的样子,但时不时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和行为,却让濯认为零变得稍微有点人气儿了。 比如像这样的长篇大论,在以往的时候,零可是从来不会主动提出的……不是不会说,如果濯问的话,她也会详细的解释。比如某个问题,某道数学题之类的……不过这次是零第一次主动说这么多话。 不管零是在做什么,她的这种行为都让濯眷恋又困扰。 原本在他的心里,自己的感受只是一盏随时可吹灭的烛火,一边笨拙地遮掩自己的内心,一边又全心全意贪恋着和她一起的生活与接触。 枷锁、约束都无比强大。 因为已经下定决心,在一年后像个男人一样潇洒的放手。 虽然很痛苦,但却是那么单纯。 所以在上次的雨夜里,濯第一时间就冲去跟路鸣泽对峙了……因为他无所畏惧。赌桌上的赌徒们最害怕的就是一无所有的疯子,因为他们已经红了眼,随时可能跳起来和你同归于尽。 这也是路鸣泽退让的原因。他并不想成为扛雷的人。 反正只剩下最后一年,换取宇都宫濯的一些条件,反而是更有利、更赚的……这就是魔鬼的理论。只要有足够的价值,他们什么东西都可以丢出去交换。 当然,濯也不觉得自己亏了。 用些条件,换取零最后陪他走完这段高中生涯,他不觉得遗憾。 所以是双赢。 可如今,想要和退让已经渐渐趋于平衡,它们拉扯着濯的精神互不相让,互不相容。 原本濯只是想要一段过程,可如今,他开始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人类的欲望就是这样无穷无尽、不断膨胀下去的……欲望的膨胀速度更是会根据个人能力的大小改变。 而零的种种行为更像是一种专门为他而设计的催化剂。 …… 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零贴在了他的后背。更加准确来说是拥抱。如果从正面来这么一下,恐怕就会彻底超出濯可以接受的范围了,会让他的脑子和身体一起宕机,然后欲望与克制的天平彻底失衡吧。 说来奇怪,拥抱应该不是第一次才对,却只有现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这样吗。” 感觉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濯努力挤出声音——零则贴在濯的背后,轻轻扭动身子。 “是的,”零说,“按照这个方式进行计算的话,你现在的能力应该比我强很多了。” “罗曼诺夫小姐……”濯的面部已经僵住了,可想而知零的举动对他而言有多么大攻击力,但后者好像无所察觉一样,仍旧在聊着有关他能力的事情,濯不得不出声提醒她。 “控制重力和动量的方向,使其完全转变为攻击性技能,这应该只是能力的附属价值。从理论上讲,如果能控制原子与中子的「矢量」,那么可控核聚变也是可以实现的吧。” 零的声音继续传来,淡淡的语气。 “我说……”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平静的说这些啊! 零说话的语气太过平静且正经,如果不是肚子上传来的温热感觉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濯都觉得是自己幻想元素过重,已经癔症了。身上的感触是真,而且还有背部的触感也是真,但零却没有任何表示,真的在和他认真讨论能力的事情。 “不过也有缺陷……不是能力上的缺陷,是技术上。如果攻击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变为截然相反的方向,以人类神经的反应速度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呃、没想过……你太高估我了,如果我的数学能力那么优秀,就不会每次考试都在及格线附近上下浮动了,那可都是我一笔一笔考出来的。” 看来零有意要和他讨论这些东西,濯也就暂时按捺下心头瘙痒的感觉,并配合她回答。 而且这些问题听起来,应该是零在分析他能力中的缺点,想办法帮他弥补之类的。 总之,是好心。 濯深吸口气,“记得我之前让你对我使用镜瞳吗?” 在上次赫尔佐格绑架神田智和的时候,濯就是在零的言灵压力下正式开启了大贤者。 “你说过的那个人工智能?”零自然听他说过这件事。 “类智能……具体什么我也不太懂,反正更高级一些吧。” “我明白了。这个类智能来帮助你计算所需的变量,这样确实可以弥补很多个人能力不足的缺点。” “什么个人能力不足嘛……”濯小声嘀咕。 “除去这些,还是有问题存在。比如精神系言灵和命令系言灵,比如审判……有想过应对方案吗?” “……” “那就没想过了。” 濯听到背后的零叹了口气,但他是真没考虑过这些问题,所以也不能反驳什么。 秋风轻轻地吹,落叶也慢慢地飘。 两人一时没再说话。 濯完全是因为肚子与背上的接触过于直接,总是鬼使神差地被转移注意力,再加上他本人也算不上是什么聪明人,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一个可以拿出来的主意。 濯当然也不会去大贤者那里寻求答案。和零聊天相处的是他本人又不是大贤者,为了彰显自己去作弊,他是不赞同这种事的。 而他也听不到零的声音了,猜测对方可能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解决方案。 果不其然。 沉默片刻后,零说话了。 “是我想多了,以你的这种能力确实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任何言灵都有它的领域范围,只能在范围内才能生效,血统越优秀,领域范围越大。而你的能力没有这个限制。如果不考虑偷袭或者背叛,你完全可以在类智能的辅助下远程远距离狙杀……没人挡得住。” “哦、哦……” 又是一阵沉默,濯再次从背后听到了叹息声。 “为什么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没有质问我。”零的声音有些无奈,“以异样感作为是否反射的基准的话,那么我现在有一万个杀死你的方法,毕竟我现在就紧贴着你。我的言灵是镜瞳,可以复制我见过的言灵,你又怎么判断我上次见到的言灵是不是审判或者你无法防御的精神系言灵?” “这……我也没想过你会那么做啊。”濯嘟囔着。看来她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防范能力。是为了绕开反射的「或」与「非」异样感条件,提前贴在了濯的身体上吗。 或许,这是零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吧。 全心全意的零愿意为自己考虑,并且靠在自己身上,这让濯倍感高兴。 他把自己的手掌重叠在环到肚子前的那双手上,表示自己是信任她的。 然后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感觉到自己也许太得意忘形了,濯慌忙地松开手。 “不是,我……”零解释说。或许是因为行驶中的脚踏车风声太吵,她的声音有点含糊;手也移来移去,寻找着濯的手。 自己没有被讨厌的事实让濯松了口气。 他目视前方街道,单手控制方向。然后又一次将空着的那只手贴回去,这次只到一半,零立马握了上来。 濯吃惊得身体一晃,差点没稳住车子,接着又感觉到背后有新的东西贴上来——应该是零的侧脸。 “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有了这样的能力后,即便你没有龙族的血统也会在普通人身上感觉到格格不入的吧。” “……做什么?” “比如做一些之前觉得没有结果的事情,或者放纵一下自己的欲望。” “怎么可能……” “这很正常。任何生物都是有欲望的,生存欲望、繁衍欲望、情绪欲望……只不过人类自己设下了法律来约束这种行为。可人类若拥有了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能力,或者失去了克制欲望的理性能力,优先满足自己的欲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零平静地讲述着,“你应该知道的,我离开黑天鹅港那天的舞会。护士与研究员纠缠在一起,男孩和女孩生涩的接吻……我那时血脉没有觉醒,长得也不好看,可还是有人想要强暴我……这就是繁衍欲望,因为没有代价。” “……” 濯当然知道那件事。他甚至还记得那个想要强暴零的男孩叫做安东尼。 那一次零号在场,所以才能加以阻拦,但想到假如零号当时不在,零就会被那个男生强行触碰,濯顿时感到一阵悚然。 这也是濯不会去否认零号(老板)的原因。 他对零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濯之所以看他不爽,是因为自己喜欢零,个人原因而已。 但零号对零的帮助行为却无从否定。 他喜欢零,既然喜欢,就该去喜欢她的一切,而不是单方面的成为‘获利者’,埋着头享受零的‘现在’却又想着去抹去她生命中的其他痕迹。 把‘喜欢’当作免罪符引起对方不快的时候,其性质就已经变成了无理强求了。 濯不知道零想表达什么。 或许是想告诉他,零号对她的重要性吧。 其实多虑了,濯是喜欢她喜欢的要死,没错。 但他并不会真的去违背零的意志,强迫她留下。 所以濯只是单纯回答问题。 “……虽然确实想过‘我不吃牛肉’什么的,不过觉得绝对会后悔的,所以还是算了。” “是这样吗。” “那当然了。利用蛮力向别人强求什么,这种事情是出格的……你当时也想死的吧。” “是的。但是,如果我当时不是被吓傻了,或许会采用一些物理手段吧。” 零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地讲述这段经历,这也说明她是真的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了,根本不需要担心。 所以濯一开始就没有假惺惺的去说什么安慰话。零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 不过! 物理手段就物理手段了,我怎么就感觉肚子上的手往下轻轻按了一下呢!你干嘛呢! 不过这也确实点醒了濯,所谓的物理手段是什么。 “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妥的,只不过听上去会让人脊背一凉就是了。” “我不会对你那么做。不过以你现在的能力,我可能也做不到了。” “我才不可能干出惹你那样做的事情来吧!!!” 真做出那种事情来了,那是得让父母失望、扫地出门的吧!更何况这也不符合濯的原则。 被欲望驱使,使用蛮力胁迫别人,实在是有违做人的道德。 “……想想也是,你确实是这样。” 濯力图否认说这不可能,没想到零的语气中却露出微妙的无语感。 “为什么一副对我无语的语气啊——” “我这是在夸奖你。” “你的眼神不是。” “你想多了。” 即便因为骑车的缘故确实看不到眼神,但她的声音离赞赏差的太远,甚至还有些不满似的。这种言行不一的表现让濯琢磨不透。 ——这边濯骑着自行车,终于到达了中心高校校门口。 不出所料的,濯被迫成为了周围学生的焦点。 零先一步跳下车,但没走,而是转身面对着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零的视线刺得人难受。 濯开始游移目光,零却马上收敛了咄咄逼人的追视,就像是在说「真拿你没办法」一样。 “虽然知道这是我自作自受……” 零自言自语着,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周围学生目瞪口呆之中上前两步,踮起脚,认真且仔细地把濯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然后站回去。 “有什么想问的吗。” 零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和眼神,好似在等待什么。 这样的眼神让濯心跳了一下,他不由地移开了目光。濯的心跳变快了许多,这一点零没有发现。 “什么自作自受?”濯问。 “不是这句。”零伸出一根手指弹了弹宇都宫濯的脑袋,“已经做得很好了,表扬一下。” (本章完) 第275章 ,走走走的路上 第275章 ,走走走……的路上 高大的树木遮挡着阳光,阴凉舒适。随着秋风扬过,翠绿曼妙的枝条轻轻舞蹈,在地面上舞出斑驳的影子。少年少女从四面八方而来,从各种款式的私家车上下来,聚集在中心高校的大门位置,台阶、座椅、草地,马路边,每个角落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说说笑笑着,聊着近日的见闻,与昨天课堂上闹出的、却还没聊够的笑话,以及放学后该往哪里去。 起晚的学生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走路一边打开拿出便当,吃下一口精心制作的便当,感受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海风,迎接高中生活的美好。 宇都宫濯同学在停车棚下停放车辆,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同学靠在车棚支架上,像是镇守住宅的石狮子。 她光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随着学生逐渐游移,众多视线扎向了濯,让他不禁发出了疲惫的叹息。 视线的内涵也是多种多样,有表示「和罗曼诺夫一起的是谁」的,有皱着眉头「怎么又是他」,有混着嫉妒和好奇的,还有带着羡慕的。 虽然是事先已经猜到了这一幕,可一旦亲身体会,他就觉得这种视线比想象中更让人不自在。 “永远热爱自己,永远不被别人定义,希望你一直拥有你自己独特的色彩,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以往濯在感慨鸡汤的时候,零都会不动声色的吐槽,或者用很淡的口气回应一句。 她这次却只是拧着好看的眉头看着他,好像在纠结。 “你说假如现在有流星砸下来能不能把他们的视线转移走?”濯说。 “……” 濯自然不可能真的拉一个流星砸在校园里,这么说的目的只是为了分散零的注意力,她好像过于纠结周围的目光了,即便那些目光是主要针对濯的;或许正是因为是针对濯的,所以她才会如此重视吧。 可惜,即便是这样,零也没有要回答的打算。 “好啦好啦,虽然听起来贱兮兮的,不过这种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也算是给我平平无奇的青春增添了一些笔墨。” “伱看起来很困扰。” 尽管零是这么说的,可从纠结的程度来看,更在意的人反而是她。 “没事啊,反正我也知道自己客观来讲是比较不起眼的。偏偏每次都能遇见显眼的机会,这种事情太多,就会让人无法忍受了。” “……听起来真不容易。” “是啊,非常不容易。在同性看来这或许很奢侈的烦恼,可是我真的没想过炫耀什么,上次也是风间琉璃的主意,让上杉绘梨衣突然出现在校门口等着我,那天还下了雨,所以大家都很记忆深刻吧。” 说起来上杉绘梨衣和风间琉璃,自己这才记起来,好像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完全忘了诶——不过这俩都是白王复苏的关键人物,想来在那天到来之前也不会出什么事,用不着濯去担心。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觉得会像上次差不多……” 零细声细语地说道,一直没松开的眉头看起来的确很困扰。 她叹了口气,连濯都听见了。看她这么在意,濯便自然地将手放在零的头上。 他的动作并不粗暴,而是有着照顾到零感受的轻柔。零似乎在沉浸在纠结中,让濯随意弄了。 要论起二人的实际年龄与经历,年龄上零虽然没有濯夸张,但也差不多快三十了,而濯两辈子加起来都已经快四十了;阅历上更不用说,就连濯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 如今却真的像是中学生一样为这些小事烦恼。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濯是这么想的。 他抚摸的动作很仔细,没有让纤细的头发缠在一起。于是零慢慢眯细了眼睛,就好像一只猫一样。 “虽然我并不介意,不过这么做的后果考虑到了吗。” 零还在眯着眼睛,说的也是有一丝——不,是相当轻描淡写,濯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因为他也是这一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我现在这么做不是在火上浇油吗?上厕所的时候真的不会被人推下去吗? “现在回来神了?”零睁开眼,从手掌下方抬头仰望着他。 “呃,那个……我最近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摸上去了。” “放心,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一开始就会拒绝了。” “这、这样啊。” “还要继续吗?” 零探头看向濯的脸,她那濯以往看惯了的熟悉和平淡的目光,如今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变化,却不知怎么觉得这眼神就格外信赖呢。濯顿时忘记了呼吸。 “那个……”我会被杀死的。 “开玩笑的。” 濯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零又没有表情地说出了这是玩笑的话。 即便她是这么说了没有错,濯还是觉得好别扭。含着「让我这么摸真的没问题吗」的意思,濯看向零的眼睛。她则是平静地与濯对视。 “怎么了,你不满意现在的我?”零淡淡地说。 “不、不是说不满意……没问题吗?” “有问题的话,我压根就不会搬进那间房子里,也不会让你碰的,更别说把膝盖交给你了。” “嘴、嘴下留情……”零像是抓准了时机歪头:“你可是享受了一番呢。”没有任何语调变化,配合上她任何时候都没有表情、洋娃娃般的脸颊,让濯有种自己在犯罪、诓骗小女孩看金鱼的错觉感。 不过濯确实不小心在零的大腿上睡着了,如今再说什么也都没有说服力。所以她这么说,濯也难以反驳。 因此,濯微微移开视线,回答道:“……一码归一码。” 而后零板正了小脑袋,用没有任何笑意的声音“呵呵”了两声,“这个回答好像很方便,我先记下了……你放心,累了的时候随时都还可以再次提供给你。” “呃,还是免了吧……” 如果这样,濯一定会离不开她的吧……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了。尽管他本来就是个废人,但也要稍微为之后考虑啊。 “真的不需要吗。”零面无表情,再次歪头。 “这是哪学的啊——别调戏我啊——” “没调戏哦,我是认真的。” 又是没有语调变化的‘认真’,很没说服力啊! 那也是一样的坏心眼。濯试着揉捏零的脸表达不满,而零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如果非要说什么动作,大概就是微微抬头,全程目不转睛注视着濯的眼睛了吧。 于是濯把头扭向别处,掩饰自己羞耻的心情。 …… 幸好,并非所有视线中的感情都是负面的。零这学期缺席了太多次,尤其是最近半年,她几乎只出席了月余的时间,所以有些新生并不认识她,带着「那女生是谁」的惊艳,把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 但濯一直以来欣然度过的是平凡不起眼的生活。然而,现在的他终究是平静不下来了。 …… “咦,濯?” “真的是宇都宫啊~” 濯正与零并肩走在路上,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亲切直呼名字的叫法,濯回过头,看见神田与森谷恭加眨着眼睛站在那里。 尤其是不太熟的森谷,他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看了眼零,然后看向在她身边的宇都宫濯。 神田看了眼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回过来神后笑了笑,小跑到两人跟前,猛地拍了拍濯的后背。 “早上好~总算把罗曼诺夫同学骗到手了吗兄弟。” “骗这个词用得好,放学后不要走小路和留意路边的萝莉,可能会被套麻袋。” “哈哈哈,罗曼诺夫也早上好~终于回来上学了啊~” 神田显然没放在心上,砰砰地拍着他,满脸笑容,并且也和零打了招呼。 意外的是,零虽然没说话,但却点头回应了。 不只是神田和森谷愣了下,就连濯也没想到她会回应。 不过想了想,今天,濯一直都感受着好奇和嫉妒的眼神。而神田即便说了个男生间的玩笑话,但他的眼神是纯粹的好意,让濯心里微微发热的同时,也被零看在了眼中,所以才会回应的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午饭时再和你解释,先去教室吧。” “哎呦,别害羞嘛~” “神田,别用仁的语气说话,好恶心。” “哈哈哈,仁听到会哭的哦~” 濯用语言唤醒了愣神的神田,并且希望能够解释一下情况,不过他好像已经认定了一样;并且特意用的娘娘腔夹子音也是让是被濯狠狠的吐槽,他同样没当回事,并且再次笑着怕怕地拍起了濯的后背。这是他在以自己的方式为濯分忧吧。 神田在校园里也是很受欢迎的,有他在刻意吸引火力,濯感觉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减少了很多。这让濯的嘴角稍稍放松下来。 ……进了教室后,大概会被各种议论吧。 沐浴在大量视线中,濯想象着几分钟后的未来,露出了不让他们发现的、小小的苦笑。 果然,到达教学楼后,视线进一步增加了。虽然说身边有神田分担火力,但和零这样的女孩走在走廊里,当然会引人注目。 神田倒是悠闲地说着“呦,今天看着的人比平时多了好些啊”,但濯还是不习惯众人的视线。 至于零,该说不愧是她吗,走得很坦荡,仿佛那都是会说话的白萝卜,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会走路的蔬菜。她走路时就刻意紧紧贴着濯的手臂,似乎带着些公开示威的意思。 走廊里传来「女王大人回来了……」「又是宇都宫……」「罗曼诺夫知道宇都宫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吗」等等的声音。 感谢澔兄弟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276章 ,嫉妒是原罪 第276章 ,嫉妒是原罪 「宇都宫濯和罗曼诺夫殿下开始交往了」这件事开始在校园内传开。 多亏了无论好坏都爱闲聊的同校同学们,也多亏了给大家看见了二人一起上学的一幕,大家似乎都认定了这并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怎么会是宇都宫,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吧,罗曼诺夫像是那种会被人拿捏的类型吗?” “也是,可……” “背景吧!背景!其实宇都宫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实际上是某个财阀的独生子吧,所以罗曼诺夫本来就不是凑巧转来的,而是家族婚姻安排。” “喂喂,久,清醒一点,就算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不能用这么敷衍的理由吧!” “完全有可能。” “三悟,连你也……” “还记得那个超漂亮的红头发女生吗,还有宇都宫的朋友山本同学与神田,想想这些吧,这是普通人能有的人脉吗。一定是财阀接班人没错了!可恶,该死的有钱人!” “你眼中的人脉是按照颜值划分等级的吗三悟,不要被意志冲破了愤怒啊!!!” ……拜此所赐,每当要换教室或者有事情,需要离开教室到走廊上去的时候,总有人会悄悄议论,所以濯感到特别不舒服。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些家伙真是的,根本不了解状况就下结论,罗曼诺夫同学怎么可能会和平平无奇的人交往。”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几天后骚动就会平息了吧。” 一位同学位于与议论声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这么说了一句后,身边的朋友也点头说道:“是啊。” “人也不会一直聊同一个话题,过不了多久就总会被其他话题盖过去的。” “要是那样就好了,罗曼诺夫同学一定被吵得受不了了吧,被这么污蔑!” 濯坐在课间的桌位上。 就连现在这个课间,濯都会听到从远处有人私语着什么,说实话心情不太好。 顺带一提,在上个课间休息的时候,班里男生追问了他半天,搞得他烦不胜烦之下解释了这件事,结果到头来窃窃私语没有丝毫减少,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议论他。就只是一上午的功夫,濯感觉自己的体力少了差不多一半,还好今天没有体育课。 午休时间,濯与神田、仁,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 “我觉得接下来,质问你的人应该会变少,不过伱会在别的意义上被人围住吧。”神田智和走在中间,说道。 即便沐浴在四面八方的视线中,他仍旧能保持微笑,或者说偷笑,回应周围频频投来视线的同学。真的很厉害。 尽管濯清楚神田是习惯了这种视线,如今有了他做伴儿所以偷笑,但还是觉得他的笑容很欠揍。 “杀人灭口?”濯说。 “太黑暗了濯,是会有别的女生注意到你啦,意识到你是个不错的对象。” “你在说什么啊。” “虽然有点现实,但人的价值就是这么升值的啊。无论传言是真是假,濯你都和过多漂亮女生扯上了联系。在别的女生眼中,她们肯定会觉得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所以才这么受欢迎,久而久之,光环就会形成了。” 说完,神田又坏笑着补充:“会有人来告白哦~” “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神田的意思他明白。 专业点叫做明星效应,业余点就是利用人类的攀比心。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就好比那些奢侈品,其实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什么价值,但是上流社会都在用,所以就会被目视者引为档次的证明,进而进行追逐。 而通过这种心理来告白的人,心态也就可想而知了。 再说了,濯虽然不敢说一辈子,最起码青春剩下这些年已经打算全部安排给零了,就算叫他把视线放到别人身上,他也做不到。说到底,就算真的有其他条件比零更好的女人出现,他也不可能会去选择零以外的人。 期待濯移情别恋也只会让他困扰。 “恋爱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 “唔,仁会说这种话还真少见。” “你很没礼貌诶~不过,就算是别人的恋人,喜欢的感情也压抑不住吧。毕竟恋情就是跟冲动一样的东西。” 仁又补充道:“当然把冲动付诸于行动是不行的”,说完他看向聚在餐厅门口一起聊天的女生们,悄悄松了口气。 濯看向那个方向,三四个女生手拉手走在一起,每个人都在努力笑着,笑声悦耳,像一串银铃碰撞似的。 濯不着痕迹收回视线,无精打采地问道:“你和她有进展了吗?” “还行吧,上周末和山本一起去吃麦当当。”仁挠着头,回道。 “正常人约会会去麦当当吗。” 原来不会吗。濯心想。 不过他也没去,他带小哑巴去的是啃得基,而且那也不算是约会——那是进货。 “舔狗里的常青树,joker里的顶梁柱;麦当劳的吉祥物,哥谭市的大头目;扑克牌的最大数,蝙蝠侠的大客户;备胎里的南波兔,黑名单里有房住……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濯看着前方的餐厅玻璃门,嘴里囔囔着。 “你已经说出来了。” 濯权当没听见,接着道:“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再嘲笑你了仁,” “你之前都是怎么看待我的啊喂……” “当然是朋友。”濯看向仁,“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每周都约她出来玩,烈女怕缠郎,总会成功的。” “就算你突然一本正经这么说也没什么说服力啊,你自己还不是……”注意到濯‘威胁’的眼神,仁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彻底噤声,转移了话题,“哎呀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做。” “听着就很不妙,你觉得呢濯。” “也不一定,仁,你可以去查查星座,没准她这种星座就是这样的。” “哈哈哈,这话也太过分了吧哈哈……” 濯突然偶然见到由里奈,才想起了还有这档子事。虽然很对不起她,但濯真的不清楚为什么由里奈会喜欢自己,也不希望她继续喜欢自己。如果可以,濯真心希望他从小到大生活里最重要的两个朋友,仁和由里奈,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过仁显然还很青涩,扭扭捏捏——就算如此,濯也不会去嘲笑他了。 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谁能够不青涩呢。 濯正内心伤春悲秋作诗人呢,就听到仁的话了,差点原地摔一个跟头。 “兄弟你放心,我这次真的会发起进攻,我假装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们别说了,我有我的节奏。” 濯:“……”神田:“……” “濯,怎么办,我怎么看着情况不太对劲啊?” “唔,挺对劲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不用担心,由里奈不是那种坏女孩,她会有分寸的。” “仁之前也是这样?” “对,从国中开始就是……呃,还是有些不同的,那时候大家年龄小,仁还会摘些野送给由里奈。现在长大了,他就再没敢那么做了。” “混蛋你们两个背后议论人能不能小声点——” 神田与濯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被仁全程听到耳朵里,仁忍无可忍的大声吐槽,而后有些气急败坏地睥睨着濯——也就是傲娇地双手抱胸,侧立斜眼瞥着濯:“说起来头头是道,结果都是没谈过恋爱的家伙。” “……心情复杂。”神田坦然承认了。 考虑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仁的视角来说,濯确实可以理解他所说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吧。”仁叹了口气。 “我反倒是希望你们两个继续进攻,稍微有点勇气~”神田说。 “三个臭皮匠真的能臭死诸葛亮吗。”宇都宫濯抬头问天,自语。 “……话说我们在去食堂是吧?而且我没便当,午饭得在食堂买。” “嗯。” “拿走吧~今天的每日套餐是什么来着?” “我记得是炸鸡。” “哇,不错。我们食堂的炸鸡皮薄,挺好吃的。” 神田嘿嘿笑着,挥着钱包走了出去。 濯看着神田的背影,一边感谢他今天的帮助,一边有些佩服他的乐观和自制。作为校园里有名的帅哥,神田也是到现在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这真的很让人佩服。、 “ok。我买完了。” 在食堂,濯占了三个人的位置。买饭的二人回来之后,神田接替了濯‘把守座位’的任务。 濯早已经拿出了自己的便当盒放在桌面,不过饮料还是需要买的。于是起身前往售卖机去购买饮料。 “能不能离零远一点啊真是不自量力……” 对于几乎是私生活都是一个人的零而言,她在学校里是没人能跟她说上话的,那么自然也就没有朋友。换言之,濯大概是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唯一会用‘零’来称呼她的人了。 不过耳边刻意压低却又能被他清晰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濯说的话。而是从他身边路过的男生刻意说给他听的。 濯早就对被人非议的场景有所预料,所以即便之前心力交瘁,心情也不舒服,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因为那都是应该的。将心比心,如果濯看到校园里最漂亮的高岭之被一个不怎么起眼,也不怎么靠谱的男生骗走,他也会抱怨几句的。 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像这样刻意凑上来的恶语,出乎了濯的预料。 以至于愣了下后濯是有些生气的,有想过拉住他打一架,或者吵一架。不过想到这么做反而会把笑话越闹越大,就忍住了。至于使用能力……别人就只是说几不好听的话,虽然素质低下,倒也没想过去那么做。 那男生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用三角眼继续鄙夷着濯,嘴巴也没有停下,在和旁边的朋友说些不用听到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的话。 濯没理会他,站在了售卖机队列的最后方的位置排队。 队列前方人挺多了,而食堂里只有两台售卖机——这个年代的移动支付还没有问世,售卖机都需要用纸币和硬币支付,尤其是纸币,使用自动售卖机的时候特别麻烦,稍微有点皱褶就会被吐出来,需要反复抻平,一直尝试。 “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宇都宫已经出面澄清了,现在不过是外面的八卦单方面议论罢了。” “澄清了就好了,宇都宫和罗曼诺夫酱都是朋友,希望不会因为这件事闹出尴尬才好。” 队伍前列传出熟悉的声音,濯猜测可能是自己班里的某些女生,只不过要他通过声音分辨出是谁就有些难为他了。 抬头看去,正是三个面熟的同班女生,正围在一个淡金色女生的周遭,叽叽喳喳的。 淡金色女生却是始终不发一言,面无表情捧着一杯饮料,咬着吸管小口啜饮,一句话都不说,冷冷的,眼神淡的像是雪。 自动售卖机前的队伍是由东向西分成两列,两列队伍的领头各自面向一台售卖机,两列队伍之间也留有足够的间隙,方便买完东西的同学可以在里面撤离。 濯的队列位于左侧,零她们现在就是在两条队伍中间的间隙道路往外走——在濯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似乎也注意到了濯。濯看到有个女生朝他挥了挥手。虽然很抱歉,濯并不记得她的名字。 而濯看到零是没有抬头的,她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世界喧喧嚷嚷,她全程低着头看着地面走路。 两步、三步……十几步路之后,零毫无征兆地停在了他的右手边,接着抬头仰视他的同时,却什么话也不肯说,甚至嘴巴都没有离开吸管。 “唔——” “什么什么——” 濯暂时没去管她身后女生的惊呼,而是与零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大约考虑两三秒钟的时间,周围注意到这边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本来最近关于他的‘谣言’就挺多,如今更是热闹了……濯想了想后,并不快速的伸出手,握在零手中捧着的饮料杯上,然后拖动饮料的同时,把吸管也顺带着从她的嘴唇里扯了出来。 接着重新站直,单手握着饮料吸入吸管进嘴里,尝了尝饮料。 酸酸甜甜。 是葡萄汁。 也就尝了两口,他便把吸管吐出来,重新将杯子送回到原主的手中。 “这样就挺解气了,别打架。”濯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零若无其事地将吸管重新放入嘴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濯也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等着排队。 而围观群众和那三个女生可就不这么淡定了,尤其是那三个女生,都齐刷刷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来:刚才不是还说已经澄清了吗,就是这么澄清的吗?不对不对,这还有什么好澄清,呸!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就像是海啸前的退潮。 半分钟的寂静后,哗的一下,大大小小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热闹的像是菜市场。 其中之前那个凑过来恶语的男生,如今孤单单地坐在那里,即便周围的同学因为觉得他因为嫉妒而说谎污蔑别人都远离了他,他也没顾得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珠瞪得滚圆。 (本章完) 第277章 ,看看你自己眼神 第277章 ,看看你自己眼神 “要一起去吃饭吗。” “好。” 买完饮料归来之后,濯看着零仍旧等待在队伍后方三米的地方,便直接发出了邀请。零果不其然立刻点头答应了。 本来就已经对「不起眼的普通生活」一去不复返有所预料,再加上零此刻这么明显的等待,就是摆明了想要一起吃饭。这时候就算一起吃饭会显得有所跳跃,尽管多少会让周围新生嫉妒,但相比起让零失望起来,就显得有些无所谓了。 零被濯在前面带领到座位旁之后,脸上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动容,保持着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啊,我是该让个位比较好吗?” “请不要这么说,是我自作主张将她带过来的,你们不必介意。” 濯泛着死鱼眼看他,话里满满的都是「你别瞎胡闹」的意思。 当然濯也知道神田没有拆台的意思,他大概从未和零有过接触,所以第一次面对她有点紧张,说话缓和了一下情绪——但当事人皇女殿下,却摆出一副这个世界我都不关心,什么时候可以坐下的表情。 仁也是一样,不知是因为上次在濯的家里见过零了的缘故,还是说因为看到濯终于和零一起吃饭了感到高兴,他以平日的那种笑容说道:“一起吃饭不是挺好嘛。” “是的,我确实是这样的打算。” “哈哈,这下可就热闹起来了。” 虽然神田乐呵呵的这么说,但濯觉得即便加入了零也不会热闹起来。 “罗曼诺夫你是带便当的啊~” 神田和仁平常都是在食堂与濯一起吃饭,不同的是他们二人就算偶尔有带便当,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吃食堂的饭菜。 顺带一提,零坐在濯的旁边。 而神田、仁依次在对面的位置挤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的小仓鼠。 二人各自都买好了便当,在座位上坐定后,神田注意到了零拿出来的便当。 “嗯。”零淡淡地应了声。 随后,濯拿出了自己的便当盒。 濯的那一份比零的要大一圈。虽然说濯的饭量已经算是不小了,但零的食欲也要比女生大出不少,零的那一份便当的大小已经足够满足普通男高中的食欲了。 “濯的便当好棒~” “不给伱。” “小气~” 零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便打开了便当的盒子。 便当里装着昨天剩下的番茄鸡、菠菜、将有风味黄油炒玉米、煮西蓝、小番茄、章鱼香肠、以及濯最爱的芝士培根、煎牛肉……在如今零主动断开经济支持,只依靠濯的那点存款的现在。宇都宫家不仅需要将食材的品阶下调,平时的饭菜也需要开始节省了。 濯基本上什么都吃,更何况是零做得饭菜都特别美味,再加上这些都是考虑到濯的食欲准备的,所以他感觉充满了活力。 “因为第一次需要计算费可能会有疏忽,如果不够吃可以先吃我这份,可以么?” “我倒是觉得能吃到零的饭菜我就又能在这个‘乱世’中努力下去了。” “太夸张了。” “不不不,我认真的,没发现我最近已经瘦了那么多吗,就是因为吃不到零做得饭菜哦~” 濯一边说着,一边说了声「我开动了」入乡随俗,第一个把筷子伸向了芝士培根。 含在口中,口感湿滑;咬上一口,便立马有满腔的奶香喷出来,鲜香与清甜交织在一起,令濯自然翘起了嘴角。 芝士培根那么美味,而且因为经济原因制作了两份,弄的濯不忍心立刻咽下去。他缓缓地咀嚼着,享受舌尖上的美味。 虽然过去的豪华便当中的高级食材多到吃不完,但更重要的还是制作者本人。而且换作现在之后,虽然数量和品阶都下来了,却让濯对现在一百分满意的同时,又多了一份对未来存钱,多买些食材然后尽情吃个够的期待。 濯吃着便当,毫不掩饰自己表情中的喜悦,就像是在说「等的就是这个」一样。神田看着他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濯吃得很香啊。” “那是,确实香。” “这我倒是知道,不过你吃的这么津津有味,罗曼诺夫肯定也很为此自豪吧。” 神田说完看了零一下,然后面带微笑看着濯僵住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便当完全一模一样,谁都能看出来的吧。” 而零只是低头小口吃着蔬菜,头也不抬地淡淡道:“是啊,濯一直夸我做得好吃,我很感谢。” “是我感谢才对,有人肯为自己做饭。” “最近的经济有点紧张,放假了我可以去挣点钱缓解,现在就先坚持一下可以吗。” “保持现状也可以啦。” “可是你喜欢吃的和牛与金枪鱼是我们现在负担不起的。”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按你喜欢吃的也形,反正只要是你做的样样都好吃。” 在毕业之前,濯是完全没有离开零的打算,所以他不希望零光是迎合自己,也想尝尝零喜欢的味道。 他不想零一位迁就自己,而是想要两人适当去磨合。而且濯也想去应和零的口味。 “可我并没有什么喜欢的口味。” “啊?哦。”濯一边吃着芝麻着可爱脸的章鱼香肠,一边感慨的说道:“可我的口味也是从你做的饭菜中挑选出来的啊,金枪鱼什么的,过去我可是没吃过的。芝士培根这些也是,过去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零听到他的话,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思考了起来。 看到零脸上由内而外泛出的居家氛围,濯也不去打扰,不禁往周围望去,便看到了神田和仁傻眼的表情。 “都没打声招呼就开始打情骂俏了吗,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仇吗濯?” “……这不是打情骂俏。” “仁,你听听。” “明白明白,意思是说——这种程度对于老夫老妻来说根本达不到打情骂俏的等级。” “我说你们啊。” “先说说你自己吧,为什么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没开始交往!” “我说……” “你看看自己的眼神!你看看!这里是学校要收敛一点!” 人类不通过镜子之类的工具,是看不到自己的眼神的。 所以听到这句话,濯先把视线从自己桌意向了周围的座位,发现同年级和高年级的男生正看着自己。 尽管他们的视线中满是杀意,但零往他们那边儿看了一眼之后,他们就慌忙移开了视线,好懂的很。 为了确认自己是什么眼神,濯看向零。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零竟然一点点躲开了他的目光,将眼睛瞥了一边。 濯的表情僵住了,而神田则小声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本章完) 第279章 ,所谓欲望 第279章 ,所谓欲望 卧室里,宇都宫濯收拾完床铺刚好接到了神田智和的电话。一边将白色枕套的长方体枕头摆正位置,一边在床脚坐下来接听电话。 “干什么。” “停电了不知道做什么好,手机也快没电了,最后和你道个别。” 听到「停电了」这条信息,濯站起身,用手轻轻推开窗户。 一阵略凉的风袭来。 窗外漆黑,月色皎洁。 楼下住宅区街道的路灯亮着,很多人牵着宠物、女朋友在散步,熙熙攘攘的,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总之濯的这边没有停电。 “还好吧,你可以把家里闲置的躺椅搬出来,摇着蒲扇,感觉像是回到老家一样,虽然蚊子有点多,但是尚且还在忍受范围之内。”濯提出建议道。 “这是你的梦想吗?悠闲的梦想。” “是未来规划。” “这样吗……”电话里顿了下,“我好像看到伱了,刚刚破口大骂喊‘混蛋蚊子快从世界上消失’的人是你吧,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濯面无表情:“是我。” “感觉今晚的东京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魅力呢,如果说平常的东京是舞台上的枝招展的舞女,那么今晚的它就是在朦胧月色里穿上一袭黑纱的修女……哇哦,我好会比喻。” 与此同时,浴室门打开,腾腾热气从里面冒出来,接着就是好闻的香味。 零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宇都宫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趿拉着拖鞋从里面啪嗒啪嗒走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 在客厅的电视机旁找到插座,呼呼地吹起头来。 濯听到动静打算先去洗澡而站起来,走到客厅打开卧室的房门。 这么想着,濯看了过去,看见了零正晃着稍稍有些散乱的头发,吹风机嗡嗡嗡的响。 她果然穿着那身宽大的衣服,就像是被毛衣包住了一般。濯忍着内心的笑意与羞耻,打量了一下零的全身——然后关上了卧室门把两人隔开。 “……怎么了?” “你先穿上我给你的裤子再出来。” 濯的尺码和零相差很多,毛衣穿在她的身上像是裹了一个蓬松的球——所以濯特意挑选了短裤给她。估计是因为不方便,所以零在洗完澡后并没有把短裤穿上。素白似雪的双腿上因为刚泡过澡的缘故,透出明显的淡粉色。 如果只有她自己就算了,濯还是希望她不要只穿这样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过了两秒。 啪嗒。 一只可爱的拖鞋被丢在了卧室门上,宇都宫濯闻声推开了门。 看过去,零还在吹着头发,看着宇都宫濯一言不发。 好像是吹风机的风太大,听不清说话的声音——吗。 “罗曼诺夫小姐,你先穿上我给你的裤子可以吗。”宇都宫濯用之前的音量又说了一遍。 零伸手指了指吹风机,表示自己听不见。 于是濯又说了一遍。 零也再做一遍之前的动作。 反复五六次。 “……”沉默了下,濯用手盖着眼睛回到了卧室,再次带上门。 「明明说了要注意一下,她完全没听进去啊」 濯叹了口气,训诫着有些胡思乱想的自己,用力将额头撞在了房间的门上。然后手中的白色iphone1传出声音了。 “濯。” “……”濯闻声断了下动作,才应声:“……你还在啊~” “……”电话那边也顿了下,用充满歉意的声音道:“非常抱歉,我应该在刚才去死的。” “现在也来得及。”“濯。” “我可以挂断电话了吗。” “请问刚才是高中生情侣之间的情趣吗。”电话那边传来冷静的提问。 “你听错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罗曼诺夫在你家洗澡然后中途发生意外打开浴室门向你求救的故事吧?” “……想象力真丰富。” “你犹豫了。” “你的话太长,我需要思考。” “你犹豫了。” “也要措辞。” “是吗?” “是的。” “那你有在趁着罗曼诺夫开门的时候一头钻进去吗?” “手机没电了。” 嘟——嘟! 濯抬手挂断了电话。 …… 零吹干头发后,把吹风机放回到收纳箱里,接着走进卧室。 宇都宫濯的衣服对她来说有点过于宽松,泡热水后白里透粉的大腿和纤细白嫩的小腿露在外面,看起来像是涩谷潮流前线的街拍少女。 她坐回到床上,拿起桌面上濯的白色iphone1,问道:“你说什么。” “……你先穿上我给你的裤子再出来。”宇都宫濯看着自己手机的手机壳背面。 “穿了的,在下面。” 说话的同时,没有给濯任何思考或者回避的时间,零单手看手机,另一只手随意地抓在宽大毛衣的下摆,然后掀开。 夹着粉色的雪白进一步延伸,濯脑子中的想法就是快点转头,这种行为不仅不礼貌,而且不礼貌……但眼睛总是快人一步。 看到了那条淡蓝色的短裤。 松松垮垮。 不过确实有穿着。 如果是偷看女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那么偷看后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着,不仅不礼貌,而且很煎熬。 “所以说是一定要我穿上裤子再出来,其实心里还是想着不穿最好。”零面无表情问道。 心里的想法被戳穿,濯既觉得尴尬,又感到不知所措。这种刻进骨子里的欲望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但据说:高级的感情是可以冲淡欲望的——而濯如今想入非非的事情,让他有些羞愧自己的感情不够高级。 “高级的情感确实可以冲淡欲望,不过这并非是说可以抿去。爱情就属于高级情感之一,但那些相爱的夫妻之间仍旧会对彼此有欲望。” 零如此解释道。 这么说自己也不算是低级喽?不过这样感觉自己好随便的样子啊。 纠正,是随性, “有可能。”濯不置可否地含糊性点头。 “我倒是无所谓,”零看着他的眼睛,但濯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她耸耸肩,接着撩了撩吹干的头发至脑后,“需要我脱掉吗。” “睡觉。” 宇都宫濯充满怨念地瞪眼,接着来到弹簧床坐下,慢慢躺倒。 (本章完) 第280章 ,那就等 第280章 ,那就等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的?” 又一天放学后回到家里,濯一进门就跌跌撞撞地半个身体陷进了沙发里,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让刚在玄关处摆放好鞋子的零感到有些诧异。 “啊,就是说好了和神田一起锻炼,结果今天尝试跟着做了一下,结果就是这样了。” 零对濯那充满疲惫的话语,发出了“嗯,原来是这样……”的感叹,然后就在濯身旁空着的地方坐了下来。 “足球社现役成员的锻炼方式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合适,就算这样,他们竟然还能在之后踢球,真是有够厉害的……我回来的路上差点连脚踏车都撑不住。” “知道危险的话,就该通知我一下让我和你一起回来的。” 听了零的责备,濯嘀咕了一声作为回应,并把身体靠在了沙发上。 零是在放学后就回来了的,濯则是刚回来。 只是一时兴起才选择尝试一下的濯,只不过是跟着神田做了一次普通的日常训练就成了这幅丑态。不但被清空了体力,肌肉的酸痛也正在向他袭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零望着濯那怎么看都是累坏了的模样,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无奈,她边责备边说:“努力是好事情,但是要循序渐进地慢慢去适应才行。”边轻轻地抚摸起了濯的头。 平时都是濯摸零的头,现在反过来了,这让濯的内心五味杂陈,不过抚摸的方式和力道非常宜人,濯便任由她抚摸了起来。 ——种有句古话,叫做有句老话说得好。 有一种说法是这么说的:男人的头部是九阳之顶,就算是最亲近的人触碰也会感到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濯太累了,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而且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抚摸着,相较于不满,高兴的情绪在濯的心中更为强烈。 濯逐渐困顿了起来,在零的抚摸中,他一不留神将头靠在了零的肩上。如果是在过去,只是这种程度根本不会对濯的内心造成丝毫波动,那时候天很蓝、云很白、宇都宫濯问心无愧、清清白白;现如今濯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他问心有愧,他心怀不轨。 所以濯觉得这么做或许不太好,但零只是轻轻摁住了他要抬起的额头,她的呼吸让濯觉得痒痒的。 “累坏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放心吧,我可以忍受一些事情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啊!而且你别想糊弄过去。” “我只是在照顾你而已。而且这次好像是濯自己靠过来的。” 犹豫濯对此并没法反驳,便开始使用力气想要挣扎起身。零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稍稍使用了些力气便能让他好好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老实实地休息不是很好吗。如果不满意,膝盖也是可以借给伱的。” “不要再说这些诱惑我的话了,别让我继续堕落下去了啊……” “你原本就很堕落了不是么。” “啰嗦……我只是连贯性享受人生,这不是在努力着吗。” “是。”零的掌心抚摸过他的眉心,轻轻划过他的眼帘,让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皮,他的睫毛有些颤抖,能感受到此时此刻零一定歪头看着自己,她呼出的热气也吐在了自己的额头。温热、有一些潮湿、没有味道,但却让濯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好像只要抬头,就能堵住热气的源头,让人遐想。 “濯最近真的很努力,我都知道。这半年来身边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也好,你自己也好,周围的朋友也好,都在尽自己的全力努力着。所以,我觉得稍微休息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在你腿上我哪能好好休息啊。” “你睡得那么熟,还是要这么说么。” “……那、那是因为……累了嘛。” 无论上次还是这次,都是在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即便濯说话的底气不足,也是在情况上符合当时的事实的。 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零完全没有要放过濯的意思,她的声音平静又温和,没有任何语调,却又是那么让人安心。 “那今天可以好好‘休息’,别再反抗让我生气了。” 那副没有表情的脸颊显得很是温和,又掺杂着一丝丝的恼火,于是濯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把身体朝零的那边压了过去。 承受着濯身体重量的零并没有感受到难受的样子,与之相反的抚摸在头顶的手又开始规律性地移动起来,能让濯感受到当事人的高兴与愉悦的心情。 而濯脑后的触感还是那么舒服,纤细的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折断的少女,腿上却意外的有肉、柔软,靠上去的瞬间似乎还回弹了一下,真是不可思议……被压住后的零也没有任何因为不舒服改变坐姿的行为,仿佛是在说:即便是这么娇弱的女孩,也可以撑起濯的重量。 “明天还要继续吗。” “……可能会吧,锻炼这种事情坚持最重要吧。” “我明白了。” 说着,零让濯依靠着自己并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另一只手则盖在了濯的手掌上。她能感觉的到,在自己手掌覆盖上去之后,这个男孩的指尖数次都有所跳动,似乎想要翻过手心与她握在一起……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零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为了遮掩住自己的害羞,而将脸埋进她肩膀的濯。 零的眼神又变得柔和,却还是有一些无奈,无奈又自责。 零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她最拿手的面无表情。 一点点来吧。零心想着。 ……在那之后,濯因为零一边偷偷抚摸着他的耳朵,一边在他耳边用漠然、没有感情的语调低语“变得好红”的缘故,羞耻心爆表的濯脸和耳朵都变得通红,这幅样子在零面前展露无疑,濯也只好咬咬牙忍耐一下了。 —本章完— 那就等,等铁树开,等乌鸦说情话———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本章完) 第281章 ,练习 第281章 ,练习 零和濯基本都是做事认真的性格,零自然不必多说,她决定好的事情就算豁出命也要做到;而濯平时不喜欢做事情,不过一旦下了决定,也不会轻易改变。 即便是在自己家中度日,两人你也不会去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而是以发呆为主。 在休息的今天,零也如平常一样坐在濯的旁边,并且她早已经决定好了要做的事情。 那便是到郊外的荒地内,去练习「矢量运动」这件事。 两人在午饭后时不时的交流之中没有异性相关的话题,只有提问,与给对方解释是否明白的讲述,虽说两人并没有在交往,但这一切简直让人怀疑,现在这状态真的是年轻气盛的男女两人独处一室应该有的状态吗啊。 “嗖——唰——bomm——当时就是这样的。” “嗯。通过改变重力的方向的方式进行自我加速,应该不只是这些,它应该也改变了空气阻力的方向帮助自己二次加速,所以才能在瞬间实现超越音速的速度。” “嗯呐,大贤者也是这么说的。” “我明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适应高速移动下的动态视力,换言之就是必须睁着眼睛观察。能反弹力的方向的话,练习的话也不必担心受伤。” 在这样的对话中已经将近两个小时过后,濯本想喝点什么,随后看到桌上两人的杯子都已经空了。 全神专注在本子上写字,或者说做计算的零并没有发现濯已经坐了起来。 濯伸长脖子看过去,零面前的草稿纸上写着密密麻麻濯看不懂的公式,其中包括了「精神系言灵的发动速度相当于光速(因为是通过视线作为媒介的)」「通过重力加速度g,与空气阻力f,想要加速到光速需要多久」「f=0.5*p*a*cd*v^2」「200毫秒内能做到极限速度」……等等。 顺带一提,p是空气密度,200毫秒是人类大脑的反应时间。 【解:罗曼诺夫通过计算得出‘与光速比拼爆发力’是不可能实现的结论,于是正在重新计算与‘人体反应速度’赛跑的方法。她的方案是正确的,和上个世界不同,您的身体未经过改造,应付那些诡异的规则类攻击就必须保持距离,维持在敌人领域外进行远距离狙杀。这也就是我主张的,你不需要学会怎么进攻,只要学会怎么逃跑就可以了。】 「大贤者。」 【解:我在。】 「最后一句不用说出来也可以的。也可以用委婉一点的说法,比如拉扯。」 【解:wa ka ri ma si ta。】 濯悄悄的起身。 他想顺带着把零的份也去再满上,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收走了杯子走去厨房,接着往杯中倒入了咖啡。不愧是冷萃咖啡吗,只需早上泡好放着,不用费工夫就可以随时喝到。 濯悄悄地从厨房回来,在离零稍远的位置放下了杯子,零再怎么专心这下也注意到了,她抬起头朝濯眨了眨眼睛。 “谢谢。” “因为平时都是零为我做的嘛。浆只要一份是吧。” “是的。” 面对露出温和眼神的零,濯受不住地躲开了视线坐回到了垫子上。 零也像是准备休息似的,放下了手上的笔具,转而抿了一口咖啡。 “……什么时候记住我的喜欢了么。” “那可不是,都一起相处快两年的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你的喜好却也依旧有着无可奈何的事情。零是比起咖啡更喜欢红茶的那派吧。” 虽然濯也喝红茶,不过也只能算是喝个热闹那种。正规红茶的温度管理可不是一件易事,红茶的风味似乎会随着蒸煮茶叶的时间不同而产生相当大的变化,因此濯也会流心不去动零随行礼一起拿来的茶叶。他不想用零拿来的茶叶泡出失败的红茶,因为那看上去是非常高级的东西,而以宇都宫的家境,短时间内很可能都没有经济能力去负担那些奢侈品。 “不对。对我来说,是伱愿意为我泡咖啡已经足够我高兴了。” “难得你拿来了这么好的茶叶,我可不想就那样浪费掉。而且我也想泡出好喝的红茶,所以就等我练到可以泡出好茶的那一天吧。” “我很期待……总觉得你最近非常认真。”零忽然转身,手中厚厚的一沓纸递过来碰了碰濯的眉心,“这里面记录了以后可能出现的言灵应对方案,无论你的能力多么厉害,被规则系言灵命中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大贤者可以帮你控制能力,但不能帮你思考,最起码你要明白是什么状况。”濯眨了眨眼睛,“能让你高兴的话,会想要努力也是自然的吧……我可不是为了逃避学习才来讨好你的哦。” 遇到突发情况,大贤者可以帮他想出应对方案,可以帮他控制能力。所以濯不需要去考虑那些事情,他只需要去预习一下可能发生的状况,然后在事发当时不至于傻乎乎的像个木偶一样,啥也不知道就好。 “对我来说你为我泡茶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是讽刺吧?”濯怀疑地瞥她。 零轻轻摇了摇头。 “即便那样,泡的好喝点准没错吧。能让喝的人感到更高兴的话,那我泡的茶也就有了价值,我也会因此而感到成就感的。” 既然已经躲开了,那就要做好自保的准备;既然要泡茶,濯当然也想提供好喝的茶——能让零高兴的话,他并不在乎付出这么些努力。 虽然濯说的都是心里话,但是零却稍稍皱了皱眉梢。 “……你不该这么想……我知道你没有什么欲求,但要是偶尔大胆一些,贪婪一些,不只是仅限于这些小事……算了没什么。” “贪婪不是褒义词吧。而且就算有了欲求,最后得不到的话反而会更加难受吧。就算大胆一下,我也不觉得自己真的能改变什么。” “才没有那种事,我认为会吓你一跳……”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火,零低头去喝杯中的冷萃咖啡,额前的淡金色头发垂下来,遮挡住她的表情,补充道:“……比如你的能力,即便不去做违法的事情,在工作上也可以帮助你很多。” “搞不懂你的意思哎~而且,改变了工作这种事怎么样都好啦。” 零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濯看错了的缘故,或者是因为零口里正喝着咖啡,所以零的嘴唇有一些微微嘟起,让人觉得她像是一个正在生闷气的小女孩。接着看到她又叹了口气:“……你说是那就是吧。虽然对我来说心里有些复杂,不过这种时间再长一点也不错。” 也不知道她说的这种时间是什么时间,濯歪着脑袋看着零。 而零则是回忆有些困扰的第三次叹气,并且看上去十分无奈且疼爱的拍了拍濯的头顶,对此只字不语,进食啜饮了一口咖啡。 … … 天黑之后,宇都宫濯被零拉着到了郊外的某处公园的后山。 似乎是因为零早就调查好了的因素在里面,这处后山还没有被开发,从远处看黑咕隆咚的什么都没有,就算走在山里也只能透过头顶的月光勉强认清道路。拜此所赐,这里既没有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也没有晚上散步的家庭,可以说是除了彼此呼吸与脚步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孤男寡女,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一起跑到无人的后山。 “太———”砰!!! 伴随着衣袖在空气中鼓起且浮动的阵阵烈响,宇都宫濯一头扎进了某棵大树的内部——是真正的‘一头扎进’,字面意思,脑袋进入了树内,屁股还留在外面。 “练习的目的是为了让你适应快节奏的变化,遇到情况就闭上眼睛,没办法达到练习效果的。” 零出现在宇都宫濯后面,即便是对着一张‘屁股’也能风轻云淡地没有语调纠正濯出现的问题,并且解释此行的目的。 “我也知道啊,可就是没办法嘛。”濯的脑袋卡(qia)在树干内部,声音闷闷的,像是蒙着被子在说话:“每个男生都想过自己一定要狂轰乱炸坚持一小时,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嘛。” “……”零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换了温和一些的语气,“这都是误解,一小时的时间很容易造成【哔——】损伤。” “……” 这次换作濯梗住了,好在脸躲在树里,没人看到。咂摸一下嘴巴后才说,“……只是一个比喻。” 我说杂突然那么多月票,双倍了是吧。 行吧。 (本章完) 第282章 ,为什么呢 第282章 ,为什么呢 浴室中,细细的水声不断地传来。 偶尔,还会传来水溅起,落入水中的声音。 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耳边回响着的细细水声,感觉十分的尴尬。 事情还要从濯的动态练习说起。 今天晚上濯和零一起出门去训练濯的动态视力与反应,即是在高速移动中的所思所想,总之不能因为速度过快就失去了该有的反应和思考能力——原则上来说,以濯在大贤者的协助下,可以反射途中受到的一切力的方向,所以就算他以光速撞击地面也不会受伤。既然如此,动态练习本该是毫无压力才对,毕竟没有什么风险,可以反复练习。 事情并不顺利。 首先重力改变的瞬间就能感受到彻底的失重感,相对应的还有平行于地面的拉扯感,二者结合在一起同时进行,感觉上像是变成了一个具有巨大惯性的氢气球被人拉在手中奔跑——拉着气球在灌木中跑步时,除非护在怀里,气球总会撞在树枝上炸开。而濯的质量更大,所以惯性更大,他感觉整个人都身不由己 重力加速度是9.8米/每秒。 这个数字可能看起来不够直观,换个说法: 布加迪威龙起步百公里用时2.7秒,而百公里时速转变一下单位就是27.7777米/秒。也即是2.6秒加速到27.7777米/秒。 而濯呢,在仅仅依靠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他2.7秒能加速到26.46米/秒,比当前世界最快的超跑慢了0.1米/秒多一点。 这还只是在前三秒钟。 随着时间增加,濯的速度会不断叠加,成指数叠加……具体什么指数请参考空气阻力与速度的关系公式……在这个过程中,空气阻力不仅不会使他减速,而且会成为他又一部分提速的主力。速度越快,空气阻力越大;空气阻力越大,加速度越大;加速度越大,速度提升越快……就这么形成了完美闭环。 这种速度下别说观察周围的环境了,他能坚持住不把眼睛闭上已经很不错了。 不幸的是山里并不止他一个人,横冲直撞之中零也受到了牵连。好在大贤者的计算能力有所保障,一直都将零列在保护的不设防的白名单中,只是让她在烟尘中弄脏了衣服。更糟的是撞击幅度太大,堪比流星坠落后在地面砸出陨石坑后没有停下,反而在来回弹射,造成的震动让零在废墟中根本站不起来,只好任由泥土与灰尘给她敷上了一层外壳。 见此场景濯也慌了神,又是去赶紧拉她起来,又是去擦她身上的泥土,然后就带着零赶紧回来,接着在零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把衣服给他拿去洗干净——唔,说起来运动服也是自己的来着。 而濯最大的失败,就在于明明零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了,直接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就行了……她把当季的衣服放在了我是衣柜的左边,濯的衣服收纳在右边,共同和平地使用衣柜……他却不由分说递过了毛巾和自己的衬衫,把零给推进了家里的浴室里。 结果,为了洗掉身上和头发上沾着的泥土,零现在就在浴室里洗澡。 「……毕竟已经是第三次零在自家里洗澡了,以后肯定还有更多次,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怪,说什么把女性的衣服半抢过来然后将自己的衣服塞给她,并推进浴室都是不对。」 虽然衣服不是濯脱得,但濯的确让零赶紧脱掉衣服——零的爱干净程度不用赘叙,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没有责怪濯,反而坐在泥坑里的时候还在认真帮他思考问题的所在,真的让濯很想亲她一口。 随随便便让女性把衣服脱掉实在不妥……濯太过于在乎零的感受,反而忽略了其他方面……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也都是马后炮了。 正在濯一边后悔着不该这么急躁,一边因零又在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洗澡而感到心神不宁的时候,水声停了下来。 紧接着濯坐立不安的身体也停了下来。 “……濯。” 或许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濯尽管还是觉得尴尬和羞涩,也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的大反应了。 然而零却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虽然还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捧读语气,不过或许只有一个字的缘故,还是让他的心脏紧了一下。 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沙发上干愣了几秒钟,然后随着一阵未干的拖鞋踩在地上的粘滞声响,零走了出来。 望见零刚刚出浴的样子,濯‘刷’地偏开了视线。 是濯的不对。 濯满脑子想着赶紧送有洁癖的皇女殿下洗干净的事情,结果便疏忽了。零进门时身上虽然穿着运动服,但濯只给了她一件衬衫而没有别的了。 眼前的零,两条手臂很自然地垂落在白的大腿两侧,全身只穿着一件衬衫。 濯当时是随便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衬衫出来……只要不是第一次了……但现在冷静一想,考虑到零的身材,应该选一件小点的衬衫,然后再搭配一条裤子才对。 长长的衬衫像连衣裙一样垂下来,刚刚好将零那白皙光滑,而又不失弹性的大腿遮住一半。毕竟是衬衫,没法遮住整条大腿,现在零的下半身的露出度就像是穿迷你裙一般,徘徊在危险线周围。 而零的上半身部分,则如同穿着露肩衬衫一样,衣服勉勉强强地挂在肩上。拜此所赐,她胸前那洁白无瑕的肌肤也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濯的面前。 不仅如此,零胸前清晰可见的锁骨轮廓,和柔嫩纯洁的谷坡,像是特意展示给濯一人般一览无遗。 偏偏她还毫无防备地垂着手臂,用她最擅长的面无表情直直地看着濯的眼睛。 零的这幅姿态实在是太过冲击性,让濯的身子向前倾,几乎要从沙发上摔下来。他一边望着地板一边因自己的失策低声感叹。 “怎么了。”零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没有困扰的意思。 “……啊,没、没事呃。”“真的吗。” 零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一脸疑惑(实际还是没有表情)地弯下腰探头看着濯,濯习惯性地看回去,又拼命地撇开了脸。 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把濯当作男人吗? 零身上的衬衫本来就是松松垮垮的,几乎可以作为露肩装在穿,但前屈的姿势还是让本就松垮的衬衫更加落了下来,在零的胸前空出了一块空隙。 而她偏偏一点用手压着,或者挡着的想法都没有——双手撑在膝盖,侧着脸观察他的脸。 不过就算这样,顶多也只是内衣会漏出来——濯本以为是这样。 结果根本不是。 「……难不成,她根本没穿内衣,就直接穿了这一件衣服出来。」 濯感觉刚才有什么不能去看的东西好像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泛起的微微可惜感反映出濯是个男性的事实,又给濯的内心增添了一份空虚。 仔细一想,零其实拥有很女人的身体,如果把她等比放大,也会是名模般的身材。也许是因为零太娇小了,诱人的身材缩小之后,就像看芭比娃娃那样不真实,很难让人联想到其他方面去。 但现在,她原本娇小的身材在衬衣的衬托下变得更加稚嫩了,不过又因为无处不在的雪白色让她忽然变得诱人起来,收紧的小腹与起伏的胸膛让她看起来婀娜多姿,是个叫人惊艳的少女了,尽管那张从来没有表情的脸还是如冰封一般。 濯小心翼翼地看向零,接着又飞快的转开,明白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里面没有东西。这个女孩就是这么信任自己,他却还在想着这些趁人之危的龌龊事情。 “……啊,那个,呃……没……靠!” 突然的脏话让正在抚摸他额头的零明显呆了一下,那双湛蓝色如同从不会升起波澜的眸子闪了闪,仿佛在说:为什么突然说骂人。 “啊这个是在骂我自己的……啊算了算了……能问你一句吗?” “好。”零站直了回答,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濯突然觉得她此刻有点庄严? “……那个,你现在会不会有点讨厌我。” “……” 零听到问题竟然是这个后,气势慢慢收缩起来,她又变回了一直以来的无所谓模式,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反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濯看向零,同时小心翼翼避免瞟见她的身体。 “是我太毛毛躁躁了啦……那么大的动静却没考虑到伱的感受,肯定会把泥土弄的衣服里都是,结果我竟然只给了你一件薄衬衫,你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这样的。” “……” “……为、为什么不说话。” 濯和零大眼瞪小眼,准确的说是零用一种比起平时稍微眯起一点的眼神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 “之前没有,现在有点讨厌。” “为、为啥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不过你肯定也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有些害怕吧。好吧,是我错了。” 即使是零,在男性面前只穿一件薄衬衫,想必零还是会犹豫的。 就算濯再怎么谨慎,他也知道自己和零的关系绝对超过普通朋友了。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仍旧是纯洁的关系,濯认为零心里对那方面的事情肯定还是很抗拒的。 再说了,要是看到了零太过火的样子,濯也会不知所措。 听到濯支支吾吾的解释后,零先是稍稍睁大了些眼睛,然后露出稍显困扰的无奈表情。 “……确实是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过没有害怕。”说着自己害羞,但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淡定的一比。 “为什么啊。”反倒是濯对此的反应比较大。 “是啊,为什么呢。” 结果,零歪着头反问了回来,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本章完) 第283章 ,好闻与男生聚会 第283章 ,好闻与男生聚会 自从决心要稍微努力一把,或者好好努力培养一下自己之后,濯便可开始频繁地锻炼身体了。 就寝前和起床后,归宅后的空闲时间,以及休息日的时间都被他用来健身、跑步、还有控制能力。也许是因为时时留心要控制体型的缘故,他确实比原先要结实不少,至少身体上比之前多了一些肌肉,也更有体力了。 不过濯觉得这和自己理想中的体型依然相差甚远,他仍需要每日努力。 运动的好处真的很多,塑造体型、增加力气这方面也不用濯去解释大家就都能明白。而且运动过程中与运动之后,那种即便很累却同样觉得酣畅淋漓的成就感真的很让人放松,可以帮助濯放空他的大脑,整个人都豁达了起来。 事到如今,即便想到一年后零的离开,他的胸口还是会传来阵痛……想来也不至于会一蹶不振了吧。这就是运动带来的力量,或者说,运动过后发现自己逐渐变好带来的自信。 今天放学后,濯也是了大约一个小时跑步。 他一回到家,刚拉开用钥匙扭开的大门时候,不出所料的又在玄关鞋架旁看到了淡金色的头发像是流水般散落。 零弯腰从鞋架上取下拖鞋放在他的脚边,然后才重新站直身体,仰头望着他。 “欢迎回家,今天也辛苦了。” “我回来了……停停停,到此为止,不要再接近了。” 看到零马上就要走到自己身边,濯叫住了她。虽然零按照他说的停在了数步之遥的地方,不过她的眼睛疑惑地注视着濯。 濯现在不愿意让零靠近自己。因为他刚刚运动过完,而且自己这个刚开始锻炼的身体稍微动弹一下也很容易出汗,更不用说他运动了一个小时后了。 而零的洁癖更是‘苛刻’的地步。所以如果被喜欢的女性闻到自己身上一身汗味,然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某种表情的话,濯大概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希望你能别靠近我,保持一下距离。” 这句话一说出口,零立刻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那样瞪大了眼睛……不,这丫头即便被捅一刀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濯意识到自己说明不足引起了误解,他慌忙继续补充道。 “不是说讨厌你了,而是现在我一身都是汗,都是汗味……如果你太靠近的话我会很为难,要是零伱觉得我一身汗臭的话,那就……” “没有觉得。”零打断了他,“而且我不会在意,我知道你是刚运动回来,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你。何况你运动完之后身上的味道并不臭,相反还有些好闻。” 本来打算跟他解释清楚好让她别过来,但是零突然的强势强行终止了他的措施,并且零展现出的另一种方向上的容许却让濯感觉有些头疼起来。 汗味怎么会是好闻的味道,零的想法濯完全没办法理解。 “……零,你的鼻子没问题吧?” “我们可以到医院里出具证明,我的血统很优异,嗅觉方面大约是普通人的三倍……反过来,我觉得你站在我的立场上肯定也不会在意的。” “哈?虽然很想点头,但我还是要‘哈’?情况不一样吧,因为你身上本来就很好闻啊……” 果真立场互换的话,濯觉得她肯定也不会让自己靠近的。 再说濯从没在零的身上嗅到过汗味,即使是上次暴雨中她拖着一条腿在雨中提拉,濯背着她的时候也没有嗅到汗味或者血腥气。 不过就算不论这些,零身上的味道的确很好闻。这个事实似乎也不会改变。 “所以对我来说,你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请理解一下。”零没有表情地陈述道。 濯总觉得两个人说的似乎并不是同一方面的事情,不过既然零不肯退让,他也只好叹着气点头承认了。 “……虽然能理解,但是我觉得这两件事性质可能不一样,我先去洗个澡。” “嗯,我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现在就可以去。” 濯对准备周到的零说了声“谢谢”,然后脱掉鞋子进屋,准备快点冲掉身上的汗。 这个时候,零突然先一步上前一步,一头扎在了他的身上,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咚。 随之而来的是胸口处传来的轻轻冲击。 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人都傻了,只能低头看到零头顶的发旋。 而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胸口的零则用脸颊磨蹭着他的胸口,接着抬起头与他对视。 “看到了吧,根本不会再出现你担心的那种事情,我还是喜欢你身上味道的。” 她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像是在对一系列辩论盖上了印章,然后就很快脱离背过身,回到客厅里去了。 “哦,我明白了……”个鬼啊!@!! 濯站在原里僵了好久,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呻吟。 … … “好了,第一届《有你有我有大家》互关互爱会议现在正式举行,两位最近都有什么发展,能不能稍微讲讲啊。” 当最后一片枫叶从枝头落下,十月份终于步入了尾声。 秋去冬来。 猝不及防。 今天是10月31日的万圣节前夜,也即是‘不给就捣蛋’的日子。 这天濯与仁、神田三人并没有选择头戴西瓜皮的挨家挨户抢夺果,而是约好前往卡拉ok。 三人集合并进入预约好的房间后,神田立马就对他和仁露出笑容。 尽管濯本就对神田的八婆属性有所了解,也做好了会被神田追问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么认真的提问还是感到很尴尬。 顺带一提,仁最近好像和由里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此刻的样子就是好像在说「啊,要暴露了」,不过脸上愉悦的表情并没有掩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濯对此松了口气。他是由衷地祝福这两个人最后能够在一起的。 濯用自助服务拿来蜜瓜苏打,先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然后无可奈何地开口说道。 “……其实我这边根本用不着你们这么关心。我和零的关系比你们想象中要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而且也不好说。” 神田和仁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要掩盖的话自然也是能够做到的。比起那样可能会让人觉得敷衍,濯觉得还不如把话跟他们说明白比较好……虽然也没怎么说明白。 “复杂,不好说……” “嗯。” 客观而言,濯与零肯定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往好了看像是亲人,弄不好就像是情侣了。 濯觉得,就算为了零的名誉,也应该坚决否定这一点。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但我觉得也不是濯你说的那种关系。” “我说啊。” “濯他们这状态哪只是关系好啊,罗曼诺夫都每天帮他做饭了。” “诶?” 仁丢下了一颗炸弹后,濯没好气地瞪着他。 “仁。” “反正都已经每天吃同一份便当了,再加上一起吃晚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在学校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濯的便当与零的一模一样。既然如此肯定能猜到二人早上有见过面,尽管很多人不愿意相信,但是早餐的事情早已经不言而喻了。这么一来确实只剩下最后的夜晚了。 虽然仁说的都没错,但若是现在告诉他「零现在就住在他的家里」,他肯定会产生误会。 “不是恋人?” “不是。”“你信吗?” “没有说服力……” “看吧。” 濯与零绝对不是恋人关系,但是被神田那样傻眼的看着,濯反而开始微妙地没了自信。不过濯本来就没多少自信就是了。 “停停停——这应该是……”濯抬头看了眼神田手机中滚动的横幅,继续道:“……《有你有我有大家》互关互爱会议吧?怎么一直都在审问我,你们两个呢?尤其是你,joker。” “关我什么事!我有自己的节奏!” “是是是,那么节奏大师……借我点钱,最近缺钱。” “缺钱?多少钱?” “二十万円?” “大哥,你就当从没我这个朋友吧。” 二十万円相当于一万rm的程度,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笔数字确实是有些夸张了。更何况现在是07年,这年头钱还是挺值钱的。 对于濯的张口,仁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干脆你杀了我吧的表情。 “神经病,我又没打算跟你要。”濯白了他一眼,继续抱着蜜瓜苏打喝,“算我借的,十年后还你。” “……”仁无语地看着他,沉默后说:“你就是跟我要,我也拿不出来啊,我一个月才3000円零钱,就算是山本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仁说着说着就翻出来他的口袋:“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富二代藏着黑卡杀的,可我就只有一张公交卡,还是学生版的。” “你别在这唐僧了行么,我都够烦的了……没让你现在拿出来,你可以去找由里奈借啊,到时候你还给她不就行了。” “……”仁更傻眼了,“那你直接去找她借不就好了,而且为什么我去还!” 说起这事,濯又甩个幽怨的眼神给他自行领悟,能不能领悟到就不是濯的事情了。 “哎,不对啊濯,你应该比我有钱啊,你每个月生活费都够我一年的了,你才是最富的那个啊。” “别提了,买了手机本来就没多少,剩下的全给零买菜用了,现在已经不够开销了。” “……不是濯,你是不是傻啊,你们只是交往又不是结婚,至于上缴的这么彻底么,就算是结婚是你媳妇,不也得留点私房钱啥的。” 濯对神田的脑回路已经彻底无语了,他似乎是认定了濯已经与零是情侣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跟这瞎添乱。 上个周末的休息日,零就已经出去工作了……至于是做什么工作濯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自己能不能一起做,零说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她也不想让濯为了生活费的问题也这么早工作。之后濯也就没再坚持。 濯是能够理解零的想法的。 屋子的房租本来就是宇都宫家在付,平时的生活费也由濯来支付大头,这些钱月初就交给了零。至于之后不够用了,零也是认为自己付出不够,所以才会这样。如果濯这都要坚持着出去工作,那么零可能会觉得自己完全是个负担。 固然情况完全不是这样。不过为了不让零产生那些想法,濯只能顺水推舟。 “好啦好啦。不过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学习上,如果生活费不够可以跟家里说嘛,紗千子阿姨又不是那么刻板的人,只要说出理由她一定会同意的。” “呃。” “还是说钱用在不明不白的地方,所以说不出口?” “好了不提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么多人说着濯,让他觉得好像真的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不过告诉紗千子肯定不行,如果告诉她,濯已经能够想象到她大惊小怪的样子了。虽然这样对母亲来说不太好,不过还是暂时对她保密吧。 “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行,我也不会强迫你啦。但是我们现在还是学生,而且明年就要进入升学季了,就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哦。” “……你觉得我把重心放到学习上就能行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烦死了” 桐谷仁吃完手中的西瓜,收拾好垃圾戳了戳宇都宫濯的手臂:“对了,濯。” “什么。” “有想过去东京大学吗?”仁问。 “为什么要去东京大学?” “东大在咱们国家大学中已经算是第一梯队了,”仁耸了耸肩,“中心考试的模拟测试有点简单,山本阿姨建议我和山本直接去东大参加二次测验,并且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 霓虹的考试制度算是中西结合,一般学生要通过全国统一组织的‘中心考试’,达到志愿学校的标准后,然后再去参加各个学校的校内笔试与面试,在测量两次测验成绩后再考虑是否录取。 听仁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山本阿姨或者山本叔叔开始发力了,只需要走最后两步就可以了。 “然后为什么要去大学?”濯又问了一遍,并且把‘东京大学’中的‘东京’省去了,意思也变了味道。 “……”仁沉默了下,认真地看着他,“那你未来打算做什么工作?” 沙发中央坐着仁,一边坐着濯,另一边坐着神田。 神田全程没有插话。 宇都宫濯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家庭主夫。” 仁:“……” 神田:“……” 又是一阵沉默后,仁耸耸肩,“很为你高兴,看来就算经过时间和河间老师的双重摧残后,濯你依然坚持着心中的太阳。我为你骄傲朋友。” 濯面无表情说:“是‘主’夫,不是‘煮’夫。” “……有什么区别吗?” “升级过,意思为:不做家务的一家之主。” “……”仁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蔼又亲切。 “真是个值得钦佩的决定,”仁赞赏似的点头,“希望你能够继续努力,想着这个目标前进,相信你的汗水与努力不会辜负你的。” 濯怀疑这家伙认为自己已经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 但濯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濯一直觉得零离开后,自己可能会变得很糟糕的原因之一:他发现无所事事的废物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不仅想当个废物,还想成为当家做主的废物。 尽管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但濯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还是来唱歌吧,毕竟是卡拉ok对吧?” “行。” 接着三人就将这些事情放到了一边专心去唱歌。 可是不知怎么滴,明明唱的是让人觉得甜甜蜜蜜的恋爱圣歌,但不知道为什么三人越唱越沉默,最后纷纷陷入了‘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的哀愁之中。 特别是当濯自爆吐出那句: “……记得国中时候有女生把我叫到体育馆后面……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敲诈……” (本章完) 第284章 ,愿望 第284章 ,愿望 “濯早啊!” “早。” 万圣节过后,时间便由此进入到了11月份,但同样的,假期结束又到了上学的日子。 濯来到教室之后,把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着已经到校的神田与仁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从仁身上感受到一股邪念,想来并不是错觉。 果不其然,濯被二人架出了教室后,仁笑眯眯的表情变成坏笑,濯差点就不小心啧出了声。 “跟紗千子阿姨交代了吗?” “没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倒是你笑得很烦人诶。” “欸,是前天散会后大家不都回家了吗。还是说你们两个没有离开,或者昨天又发生了什么?” 因为神田是陪着仁一起来‘兴师问罪’的,所以他不知道仁为什么要坏笑。 濯也搞不懂仁在弄什么,也懒得特意去解释那些,便带着为难和焦躁的表情朝仁耸肩。 “没什么,这家伙没睡醒,我们之后确实没见过面。” “我说你啊……亏我还好心给你机会自己坦白。” “谢谢啊,不过你这就属于好心没干好事。” 仁仍旧保持着假兮兮地哭泣两下,嘀咕了一声“好心喂给给驴肝肺”,接着又恢复了坏笑:“说起来啊濯,你现在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罗曼诺夫同学帮忙的吧?” “那又怎么样。” “为了分担压力,濯把自己的钱包完全交给了罗曼诺夫同学对吧?” “有话直说。” “所以我就是想,罗曼诺夫现在完全挑起了宇都宫家的家计,可能很辛苦呢?也想着,会不会濯已经和罗曼诺夫搬到了一起什么的。毕竟负责三餐更方便嘛~” “什么什么什么,我还以为只是偷偷交往,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虽然仁的坏笑看起来很不正经,神田的捧哏也带着些玩笑的口吻在里面。但他们说的事情几乎完全符合事实,所以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较好的说辞反驳。 他原本敷衍的浅笑立刻就僵住了,“你又来,别胡说,说的跟真事似的。” “no!no!no!”仁说话间突然端正了表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濯一遍,接着又凑到濯面前用力嗅了两下鼻子,随后便露出了那副招牌般的坏笑。 仁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指,在濯的身上开始指指点点: “校服整洁干净,领口袖口没有一点污渍,闻着还有点漂白剂的味道。双领立体,切线明显,这衣服肯定是手洗而且熨烫过领子,这种事情是区区宇都宫濯做不来的事情。再看看你的鞋带,像不像个去了边的中国结?这种双后的式系法基本都是女生比较喜欢的,而且方向反了,说明不是穿戴者本人系的。由此可以推断,洗衣服做饭系系鞋带的人都不是伱,而是一个生活精致,且井井有条的女人。” 濯目瞪口呆的听完仁一通分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带,经过仁的提醒他才发现,零还真给自己系了一个很特别的鞋带,看着还挺漂亮的。 “这算什么,新婚妻子?” “老实交代吧濯,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 短暂的傻眼后,濯无奈地垂下了头,并举起自己的双手表示投降。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承认,确实是山本由里奈。” “……” “……” “你又来!” “好了好了,就算仁捉弄人也是带着‘爱’作弄的,应该吧,可能。” “怎么我还被怀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亲眼看见罗曼诺夫昨天在外面打工后,去到了濯所在的公寓哦~” 濯拿二人共同的朋友,也是仁的暗恋对象‘山本’来说事情。这让神田觉得是仁的‘胡说’引濯不开心了,正在生气,所以打着圆场。 仁的作弄从来不会越界,亦或者真的惹濯发火,闹得不愉快;最多也就是弄的濯心里有些不爽,想去轻轻敲一顿仁而已。濯还击的时候仁也不会埋怨,可见他心里确实是分明的。 这般明辨是非不越界即是仁的优点,同时也是他气人的地方。 这次的事情很明显不是仁在开玩笑,而是他事先见到了零在打工后回到了濯的家,之后才在第二天质问濯的时候,临时想出了一段‘分析’,最后濯不承认并且神田误以为可能要闹出误会,所以不得不说出了昨天自己见到的事情。 “好啦好啦,仁有点婆婆妈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神田你这话里藏刀啊,啥时候嘴巴这么毒了。我真的在‘莉莉杂货’见到了那個人啊——” “我最近觉得,对仁还是嘴巴毒一点比较好。” “过分!坚决抗议!” “哈哈哈……” 对着付之一笑的神田,仁夸张地作愤慨状,不过他显然没有真的生气。 而从仁那里听到关于零打工消息的濯,心中有意无意地对‘莉莉杂货’在意起了一些。 二人都很会揣测别人的心情,所以他们都以玩笑的方式略过了这个话题……既在不说闲话的情况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濯,又不刨根问底……包括这种地方,濯都对仁狠不起来,只好静静地苦笑。 “那我们先把仁放在一边。” “别把我放一边啊!” “仁你先把嘴帮你上一会儿吧,你一讲话就谈不了正事了。是这样,我们马上就要升学季了,我就想着跟你们两个一起留下点回忆,要不圣诞节大家一起去看灯光秀?” 忽视掉乖乖把嘴巴闭成了某兔子角色一样的仁,神田问道“不行吗?” 准确的说,高二将会在十二月份时的期中考试后结束,这之间有圣诞假期,元旦假期,还有周末……看上去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实际上并没有多久。 濯觉得,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事,和神田的话应该会是场值得纪念的圣诞节吧。正在他要点下头的时候,又停下了动作。 濯自己是没问题,问题是,那天是零的生日,她去不去? 而且既然是要去看灯光秀,那自然需要到晚上才行。 擅自决定那天的计划肯定不太合适,于是濯含糊地笑道:“我先问问那边?” “啊,对哦,是得先打个招呼。” “毕竟是新婚嘛。” “你闭嘴吧我说真的。”“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濯瞪了仁一眼。还好仁有留心小声说话,看上去没有同学在关注这里。 “真是的。”濯叹了口气,想到现在仍坐在教室里的零,低头垂下了视线。 …… “那个,零,圣诞节一大早仁和神田要一起去参加灯光秀,没问题吗?” 吃完饭,濯和零一起将盘子端去水槽。这时,濯向一起端餐具的零问道。 考虑到那天恰好也是零的生日,而灯光秀也是在晚上才最有观赏的价值,结果就成了那天如果要去的话,零的生日可能就没办法了的情况。濯心里不太好意思,倒是零先使劲眨了眨眼睛,而后目光变得柔和。 “我没关系,那天不需要在家做饭了对吧?” “不过能给你省点力气确实是最好的……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只是生日而已,在此之前也没有庆祝的习惯,没有关系。” 说得简单,不难想象这件事情里面包含了多少的过去。她小时候被父母卖掉试验机构,之后唯一收到的生日礼物也是自己求着运输队的船长从大陆带来的。即便如此,却仍在配合这边的安排,实在是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我可以一起去吗。” “仁他们说了,零不介意的话他们也不介意……要不把其他人也叫上?不过我除你之外唯一的异性朋友就是由里奈了,也不清楚她那天会不会来。” 濯觉得,让零一个女生确实有点不太合适,但是要叫人的话他也只认识由里奈。再说了,就算濯不去叫由里奈,可能仁那个家伙也会把她叫上。所以差别不大。 “那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不过零不介意会吵闹吗?” “不会。” 零轻轻摇了下头,将剩菜放进了冰箱。 放在冰箱里的晚餐就是濯他们明天的早餐……经济拮据之下濯和零都必须节省每一份钱,所以就算是剩菜也不能丢掉……因此濯在洗着碗筷的同时也在内心拜了拜零。 不仅是晚餐,连早饭都是陪着自己一起吃剩下的饭菜。当然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苦日子,正相反,能和零一起这么做让他有种两人正在一起生活的实感,濯确信自己每天都过着充实健康的饮食生活。 “濯有考虑过高中之后要去做什么吗?” “呃,想倒是想过,比如开家网吧什么的,但是东京的房租都比较昂贵,所以大概要等很久才能有启动资金。” “没想过上大学?” “没没没,对我而言完全没有必要。光是上完高中已经足够了,我可不想继续读书了。” “这样子啊……那要我给你一些动力吗?” “动力?” “嗯,紗千子交代给我的,要我看着点你。如果期中考试进入了前100,说什么我都答应。” “……哎?” 先不论零什么时候又与母亲紗千子取得了联系,还是说一直都在联系着呢? 濯一时间没明白零说了什么,一愣神,差点就把手上的盘子掉到了水槽里。 鉴于差点给这个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濯这才回过神,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他往旁边看了一眼。 零合上了冰箱的磁吸门,脸上的表情从容依旧。 她看着濯:“上次我说过,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任何事情,你想要我做的事我基本上都会做,我觉得该是去掉‘基本上’两个字了。濯平时绝对不会拜托我做的事情,我也情愿去努力做。” 濯这才想起零口中和的上次,应该就是二人第一次做约定的那次。 ……‘我可以满足你提出的任何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包括我。’濯以不打扰自己生活的条件换取了这条约定,如果现在濯没有理解错的话,零的意思就是最后两句可以去掉了……吗?!? “……你怎么总喜欢乱说这种话,就算你是零也……” “没有乱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也不会再对别人说了,请放心。” 明知道濯是什么意思,但零还是故意的一般歪着头等待着他的答案,平静的眸子始终盯着濯,仿佛在说‘难道你一直想要我做点异性的事情?’ 在她心里,似乎是认定了濯要她做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 濯慢慢地看向零,她便温和地仰望着濯,一步一步地到了濯的旁边,似乎有股期待藏在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 “……假如我要你做异性之间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看内容吧,一般就会感叹濯果然是男孩子真是太好了,然后帮你实现。”她没有语调,平静地说完。 濯心里复杂。 他觉得吧,零应该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实现愿望的。当然,这是因为她确信自己不会提出无理要求。可是濯作为听者,心中不由产生了纠葛。 尽管不想强人所难,可是当喜欢的女孩对自己说什么都愿意做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想要就会涌现出来。虽然绝对不可能说出口,但一点点男生的妄想开始在脑海中闪现。 看了眼零,她素白无瑕的小脸没有丝毫担忧,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 如此彻底的信任,仿佛更加凸显出自身的浅薄。 “……那、那就膝枕吧,之前做过的那个。” 堪堪忍住的濯烦恼过后,讲出了一个带着一点点欲望,不会勉强零的,并且平时还不会提到的撒娇愿望。 要怪就怪理性没有完全管住,让濯下定决心却又出尔反尔。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动机不纯的愿望吧。 才刚说话,濯就为自己提的这个愿望难为情的想叫出声(土拨鼠的尖叫)。 零安静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凝视着濯的脸庞。 濯匆匆与她对视一眼,就连忙把头拨到一边,不敢再看。 一来是因为之前要求的难为情,二来零仍旧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的眼神,总让濯觉得零似乎还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提一些更多的要求或者愿望。 真是的,这怎么受得了啊。 濯在心里抱怨道。 (本章完) 月底成绩报告 月底成绩报告 各位支持本书的股东们,晚上好! 现在是四月三十号晚上23:54分,这次没错吧。 然后呢,就是上个月的更新情况。emmmmm……还有11更没有还上,我不是人,我该死。正在补,不过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也能发现(当然不是看热闹心态的读者),这一阶段要收尾了,所以一直在想怎么写,然后就没敢疯狂码字,一直在琢磨怎么去写,结果到现在还没琢磨明白。 一定补上,不会赖账。 11章,一章不会少。 接着就是本月报告。 如下: 截止到2024.4.30号22:55分。 此书高订2886,均定1164,追订300。上个月我说800到顶了,看来并不是,现在我放话!!!1200到顶了!!! 加更: 虽然是双倍月票吧。 1401张月票-180张基础票=1221张月票。也就是31更。 本月打赏18019点币。也就是7更。 在此感谢劳伦斯家赘婿兄弟的10000点币打赏。 其他兄弟的月票与打赏我也记得名字。 鞠躬。 31+7+11=? 49章。 嗯,加更49章。 ——再来就是回复一下评论吧。 关于你们口中的……成长。 怎么说呢。 这本书的读者大多都是22岁以下,其中18岁以下占了百分之八十,基本都是学生。有些事情你们可能不知道,没经历过。 我给你们说一下二哈的经验之谈啊。 也许一开始,包括现在,一些读者还是觉得男主磨磨唧唧,矫情,自我感动什么的……你们的想法也不算是错。每个人想法不同嘛。 但二哈说句实话,这部书的主角,就是我想成为,却没能成为的那种人。 (说句实话,那些装逼的情节才是我不想写的,但偏偏你们就是喜欢看那些。) 一些魅力方面是没办法用文字描述的,不如你们现在回想一下过去看过的小说主角,能想起来哪个主角的性格比较出众吗,就是即便放在现实中,也会混得开,并且你愿意做朋友的。(陈平安除外) 在我看来,主角这种性格才是做朋友,做家人的合适人选。 至于成长问题…… 唉~ 说不了说不了。 举個例子,蒙奇·d·路飞,这种性格够男人吧!你们平时生活中有这样性格的人吗?我身边就有,我哥们,关系很铁,什么都很好。 但是! 和他做朋友! 超级辛苦! 这些事情说不来的,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 一个男人的成长不是看年龄的,而且那些所谓的成熟在我看来是变得自私,变得理性化的过程。 这是一件好事吗。 我说不明白,也不懂。 我自己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生活中的事都不想说出来,怕吓死伱们!毁你们三观! 小心翼翼考虑对方感受,畏手畏脚,又心怀期待……这本来就是我塑造的主角形象。我就是想把那种青春时期的感情写出来。 至于成长……哥们。 不需要成长! 那叫做责任! 等你们结婚就知道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只要结婚,他就会变得‘内外分明’!他有了责任,有了义务,他会变成另一个人的! 敬礼! …… (本章完) 第285章 ,i tte ra ssya i 第285章 ,i tte ra ssya i 第二天的星期日,濯默默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 驱使他这么做的动力有很多,一部分是因为答应过零的事情,据说其中也有老妈紗千子的关心;但更大的理由,则是他希望让头脑不再想着零的事情。 最近零总有对濯破坏力很高的言行。濯不知道她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作为接受者,自己的确是很高兴,但也很辛苦。 因为他不知道零的意图,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一大早,为了把各种各样的烦恼全都赶出头脑,他开始以拼尽全力的架势努力复习。这个方法似乎很成功,等濯回过神来,现在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拜这段集中精力的时间所赐,濯一直坚持到现在,连饭都忘了吃。可是一旦意识到这点后,再看看表,肚子突然就开始大声抗议了。 “……去吃个午饭吧。” 濯伸了个懒腰解放自己坐僵了的身体,然后站起来走出房间。 今天一大早零做好了早饭后就出门了,周六周日零似乎都要在外面打工,所以白天不会回来。濯得自己去解决午饭了。 「自从零来到身边之后,这个家的饮食生活真的是变得过于舒适了。」 濯怀着如此想法走向厨房,把冰箱打开。 他把事先分成小份儿以被应急使用的米饭放进微波炉里解冻,同时趁着这個时间拿出了零做的预备菜肴,从冰箱里拿出来放进小碗里,有这些在就可以确保一餐的营养均衡与色彩搭配了。 「真的是多亏有她在……」 濯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才不会做什么预备菜肴,午饭也是靠着便利店或者出去吃解决的。 而现在即便零早早就出了门,他的家里也存放着预先准备好的一定数量和种类的食物,自己也学会了做饭的方法。当然,濯的手艺有限,没办法做得像是零一样色香味俱全还营养均衡,不过加热一下饭菜和蒸一碗米饭还是可以做到的。 凭借着向皇女殿下学来的厨艺,濯简单蒸了一份米饭当作午餐。内容尽管很简单,但加上零事先做好储备起来的菜肴,这顿饭好歹不至于单调,或者说瞬间上升了很多台阶。 再配上速溶的种汤注……种汤注(中华スープ)就是一种类似汤料包的东西,日本的家常种料理之一,内容物多种多样,但基底一般是勾芡的鸡汤。口味偏淡偏甜,不建议各位读者尝试……就算是有模有样的一顿午饭了。 “我开动了。” 濯的声音很轻。 一方面是一个人吃饭(若是放在过去恐怕连这句话都不会讲出来吧),另一面是以前的自己恐怕根本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休息日午餐吧。他苦笑着放下合掌,然后拿起了勺子。 米饭的口味比零平时做的黏了不少,但尝起来不算坏。以濯这种什么都能吃的肠胃来说,就算不如也可以吃光光。 「真的变化好大啊~」 饮食生活完全改变了,不止如此,濯自身也有了诸多改变。在诸多方面,都被当做四肢不全来豢养。尽管现在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也许比之前更正经了……不过,人总会遇到食髓知味的故事。 濯是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没有人陪伴的生活里。如果没有零在身边,她就会感到空虚。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真的离不开零了。 而且废掉的远不止生活方面,精神方面更是如此。 濯从没去认真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再回到之前的那种生活,再去全心全意,像喜欢零依赖零一样去认识另一个女孩吗?这种想法光是一闪而过就会觉得抽痛。 小的时候,濯的母亲紗千子就经常拉着他全小镇去认识女孩子,每到一户人家面前,紗千子总会满脸骄傲的介绍自家儿子‘相当专情,只会喜欢上一个人,只要喜欢上了这辈子就能拿捏住他,并且他也会非常珍惜对方’。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濯才八岁,真是难以相信紗千子会擅自断言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并且用‘专情’来描述。 他自然是不信的,也没人会相信。 如今看来,不幸被紗千子言中了。 当濯意识到自己喜欢零,就再也不去关注那些自己本来也没什么兴趣的女生了,同时心里产生了想要珍惜零,让她获得幸福的强烈想法……所以不是自己也没关系。 对自己而言,不是零就不行。 但零不必如此。 只要零能获得幸福,那么让零获得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可以。甚至可以说,即便零喜欢上了其他人,选择了其他人,濯也会毫无犹豫地离开。 他可以断言,只要零能够觉得可以的话,对濯来说,那就是他的决定了。反过来说,如果这件事会让零为难的话,对濯来说,那件事就从根本上被pass了。 当然,他也强烈的希望亲手让零获得幸福,不愿意将她交给其他人。他不想放手,甚至心中产生了矛盾,即便知道路鸣泽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强很多,更不止一次拯救过零的性命,但他还是觉得零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或许这种矛盾也可以被称为男人的占有欲。 濯之所以不能没有零,正是因为他心中有了这样难以向别人启齿的复杂感情。 这种心情算不上光明磊落,但也可以称作纯洁了。这样的双面感情深深盘踞在濯的心中,将她卷入旋涡里。 “……我要是能更积极一点,自私一点,或许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濯下意识地开口说话,结果听起来就像是自嘲一样,接着他笑了笑。 几十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有了想要亲手为之带来幸福的人,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不知道怎么恋爱,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准会受到嘲笑吧。 濯也明白自己的性格确实算是天性薄凉,而且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女性表现自我……或者说,不愿意去主动表现自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虽然正是这些因素让他在生活中和零的距离一点点拉近,而且这些特质恐怕也难以轻易改变,但他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稍微积极一点。 而这,也恰是他一直以来面对零不明目的的接近,没有刻意去拉开距离的原因。 所谓的,保留砝码,锻炼身体,想象未来的规划……这些也都是濯在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对‘如果能和零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做出的设想。也是让他稍稍有自信能给零带来幸福的理由。 毕竟对手是无所不能的路鸣泽。 轻轻苦笑之后,濯把剩下的米饭扒进了嘴里。 吃完饭,濯休息了一会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然后回到卧室换上运动装,打算去跑跑步转换一下心情。 对着桌子坐了好一会儿,活动一下身体作为调剂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处。 只不过他的体力其实谈不上有多出色,假如没有留够余力完成之后的复习,可能就要爆睡一整夜了。而零还没有回家…… 「必须要多留心才行啊。」濯心想着这些走出门,正好遇到了同样拿起钥匙准备开门的零。 “……你要去锻炼了吗?” 看来零是从这幅穿着上看出了濯的打算,她抬着湛蓝色的眼睛仰望着濯问道。濯老老实实点头,发现面前的零好像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像是又要出去了。 一想起之前零所做的事情和那个约定,濯就忍不住发出呻吟,无法去看零的眼睛,但他现在已经比当时冷静了一些,外表上大概不会露馅。“对,我要出去散个心。零你是又要出去了?” “嗯,我想起家里的牛肉不多了。晚饭我打算做一次烤肉,顺便留一些给早饭。明天就要上学了,早餐吃丰盛一点濯也会精神的吧。” “真的?我突然涌出干劲来了。” “濯,太功利了。” 零用手指捏住濯的嘴角说道,濯则皱着眉头说“我有什么办法,因为真的很好吃啊。” 以宇都宫如今稍微紧迫的经济状况,冰箱里那块牛肉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所以这算是久违了破荤腥(牛肉版本)。 零当然明白濯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不高兴,手指上的力道更加轻柔了些,最后抹了抹他的嘴角。 “哦,对了。我刚才把冰箱里的饭菜吃掉了,然后早上剩下的牛奶也是。” “很对不起没办法让你吃到刚做好的午饭。” “你是不是在小瞧我,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平时你在的时候,我不也偶尔做过一两次吗?” 把做饭的活儿全推给零到底还是太说不过去,濯平时都会给她打下手。零不舒服或者累了的时候,濯也会抢着站到厨房里。 鉴于水平有限,濯的水平只停留在帮厨的水准上,和零预定的菜单相去甚远,但只要是零把饭菜预先做好冷藏的话,濯现在也是可以重新烹饪然后上桌的。 零仰头看着他沉默了会儿,“是,真了不起。” “我觉得有人想吵架了。” 只不过把做好的饭菜热了一下,还不至于被零夸赞说‘了不起’。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一个人的时候很少下厨。这种情况我一般会说‘不需要那么麻烦,简单凑合一下就行了’,然后去吃方便食品。” “唔——” “就算从材料和你的水平来看大概是蒸了米饭,又重新烹饪了食物。所以我想你能放弃去外面吃的想法,真是了不起。” 自己的性格和行动完全被她看的一清二楚,濯支支吾吾的,什么也说不出,而零则好像是按耐不住似的踮起脚,伸手开始摸他的头。 以零的身高要想摸到濯的头发一定要尽全力才行,脚尖点地,手臂抻得笔直。所以她抚摸濯的头发时,只能通过活动手腕来移动。 幅度很小。 零的手好像裹着一层空气一样,轻飘飘的。被她轻飘飘地抚摸着,眼睛却还偏要盯着濯的脸,濯抿紧了嘴唇。 他并不讨厌,甚至感觉很开心,想想看,自己感觉自己有真的像是被她饲养的宠物。 好别扭。 “……差不多可以了吧,好不好。” “嗯。真遗憾。” 嘴上这样说,动作倒是爽快,零最后像是顺毛一样捋过他的额前,收回了手。濯知道自己大概正撅着嘴,把头扭向了一边。、 “……要买的就只有牛肉吗?” 濯改变话题,好让自己别再继续被零当成小可爱了。 “嗯,其他材料还有剩余,只有牛肉我忘记买了……还有牛奶。我是打算去附近超市买完就回来的。” “好,那我回家的时候顺带去买吧。” 本来如果有买菜之外的,濯无法代理的购物任务或者别的事项,濯也不会这样‘大男子主义’帮零做决定。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就没必要让零特地费心了。 反正自己正好要外出,他希望零可以留在家里做她喜欢的事。平时上课做饭已经占用了她大多数的时间,如今周六周日的休息日也要外出打工,这些小事正好适合濯来完成。 “不是要跑步?” “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买,又不是到多远的地方所以没关系。” “那钱给伱拿……” “我带了积分卡,而且记着余额。因为卡里并没有多少积分,也就只能够买一次性东西的,所以上次就没拿出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 濯歪起脑袋来,这次换作他看着零了。 不过零毕竟是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者说安静。眨了眨眼睛后淡淡地说:“那就拜托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顺便放一下洗澡水……哦对了,你最好先洗,因为跑完步身上会很多汗,就算知道你不讨厌,也不能让你用那些吧。” “我明白了。” 濯揉了揉零的头发作为刚才的回敬,零随即眯起眼睛抬起头注视他,好像感觉很痒似的。 她的眼神没有什么不悦,反而像是晕了雾一样朦胧地盯着濯,濯悄悄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有搞砸。 “……那我走了。” “いってらっしゃい~”(发音:i tte ra ssya i) 带有些微苏俄腔调的日文发音。 零歪了歪头,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门钻了进去。 她站在门前双手握在一起垂在身前,然后鞠躬道。 濯看到她随着弯腰而从背部两侧散落的淡金色长发,一时间分不清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家人,这个想法让濯突然感觉痒痒的。 “……哦……我出门了……” 他说完,零才直起身,冲他挥手告别。 (本章完) 第286章 ,换个视角,吓你一跳 第286章 ,换个视角,吓你一跳 “いってらっしゃい~” 零极其自然地站到屋内道别,并且特意用上了霓虹独有的弯腰方式,这让濯不由得打量起了自己。 濯的朋友总说自己就好像是他的新婚妻子一样,现在这种感觉可能更强烈了吧。零本人的这番举动当然是故意的,但平时如此勤快又贴心,从旁人的视角看来的确就像是新婚妻子那样,想到这里,零感到一阵莫名的情绪。 “……哦……我出门了……” 对于濯明显呆滞,也可以说是僵硬的举动,零表现出一副不解的神色,但她的情绪表达太淡定了可能没被发现。濯只是模糊地地向她招了招手,然后走向了电梯,接着电梯门关闭出门了。 零最后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转身合上了门。 她先是去了一趟洗手间,接着走进自己的房间取替换的衣服。 从卧室出来后零想了下,又来到厨房的零食盒边蹲下,整整齐齐叠成三排的零食盒内有很多东西,都是两人可以自由取食的。 当然,不想被对方吃掉的东西上会各自写好名字,不过除此以外都是两人共享的。虽然大家常说夺食之恨相当恐怖,但他们对吃的都没有那么执着,相处和平。 他们准备了一个共用的零食盒,但是因为他们各自都会把自己喜欢的或者推荐的,希望对方吃吃看的零食放进去,所以这个零食盒里从来不缺内容。 濯会放些零不怎么会去吃又比较新奇的新商品,甜咸皆有,而零则多会放些甜的零食。不过这只是喜好的问题,她有时候也会吃吃咸的零食。真要说起原因的话,这是因为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零食给濯吃吃看。 在此之前他们两人的生活方式简直像是在两个世界。零能想象到分享的快乐,但她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分享。 …… 还记得那段时间,因为濯总是不动声色地买来零应该会喜欢的烤制点心,结果害得她不得不经常去检查一下保质期了。毕竟那都是在西点店买的,保质期比加了更多添加物的包装成品短很多。 濯似乎也在和零在一起生活后变得能注意到这些事情了,他把盒子中因为接近保质期而放得比较靠外的烤点心放到盘子里拿了过来。 “我随便拿了一些过来,这些可以吗。” “为我拿来这些已经很感激了。现在不用做饭比较有空,本应该我去拿的。” “但我离厨房比较近,而且是我要吃的,不用在意啦。” 濯轻笑了一下坐了下来,刚要起身的零也坐了回去,接受了濯的好意,拿起一袋饼干,打开了包装。 零虽然没什么可以推荐分享的零食但喜欢吃一些比较甜的零食,而濯理解零的爱好买来的烤点心也正适合她。 零小心地注意着不要掉下碎屑,轻轻地咬下一口,浓厚的奶香味就沁入了口鼻。 即使如此也不会让人觉得腻,口感反而是比较清爽的。零虽然很在意这到底用了什么样的配方,但毕竟只是这种事情总不能去依赖言灵去查看一番,所以也就只是好好品味了一番。 一边感慨着濯的品味和舌头的敏感程度的确不错,一边小口吃着饼干。濯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带着些欣慰地看向了她。 虽然这并不是在取笑零,但这温暖的视线总让零觉得很在意。 “有什么事吗。” 零把饼干完全吃下去后对濯问道。濯则是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说“嗯,怎么说呢”。 “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像小动物似的好可爱。” “……这算是在夸我嘛。” “我是打算夸你的。” 这应该是濯看她吃东西时的样子的感想吧,零既觉得有些难为情又觉得有些开心,没法直视濯了,只好转头看向了桌面盯着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间这样真让人猝不及防。」 基本上濯是不会撒谎的人。虽然多少也会有想要隐藏点什么而蒙混过去的时候,但他不会撒谎伤害别人。 因为他是個表面上不坦率但又很正直的人,所以零更加觉得难为情,好在她的面部向来不会有什么表情,所以也不会暴露。 明明已经习惯被人夸奖和被别人盯着看了,但对方是濯就总会成这副样子。 濯本人看起来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很沉静(没精打采)。在公共场合一直都是话最少的那个,如果别人不搭话可能会永远做个旁观者。但却又会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成了个能明确把心里话说出口的人……某种意义上性质更恶劣了。 加上濯能很细心地注意到零的感受,不仅是这次,他的一举一动很多时候都会变成对零心脏不好的事情。 最近零开始打工后,更是在知道零每天会晚点回来的时候,会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进门,确定她进门后能够看到濯在之后,才可能回到卧室去睡觉。而不是零回到家,看到客厅漆黑,人都已经睡了的场景。 其实零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可他却不嫌费事的每天这么做。 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会配合零的步幅,不动声色地走在靠车道的一侧。零做完饭后的琐碎工作他都会抢过去,零身体不好的时候他也会立即就注意到,不着痕迹地照顾零。 他对外貌的变化也意外地很敏感,但嘴上总是不说,不过眼神很直接,每次都能敏锐的发现零发型和服装的变化。 除此之外,因为得知了他的能力有多么强大之后,零更加怀疑濯为什么之前会那么狼狈了……只是去了一趟森林不仅弄的到处都是刮伤,手腕也骨折了。如果有这种能力的话,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的……所以,那个时候并没有能力,对吧。 而在自己第二次离开后,他又是因为什么,放弃了一直以来哪怕狼狈地溜回来,也要坚持的底线呢? 这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了。 肯定是自己。 零那天确实听到了濯与零号的对话。她很庆幸那天二人没有打起来,也很庆幸濯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 大概他就是为了能够站在那里,所以才放弃了之前的坚持。 也正是他的让步,零也不会觉得为难了。 零当然很感激濯把这些不容易注意到的困难都排除掉了,但能够嘴上不提十分自然地做好这些,也让零产生了他将来真的不得了的感觉。 零一开始本觉得濯很不可靠、说话粗鲁、做事随便又邋遢,但只要他改掉了邋遢和冷淡的毛病,显而易见,他其实有着相当理想的人品。 没错,濯是很好的邻居、很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 零思考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可以再深入思考下去了,赶紧摇了摇头。「明明是自己把这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害成了这幅不自信的样子……」 “你怎么了?” 看到零突然摇起了头,濯似乎有些惊讶。听到他有些担心的声音,零尽力隐藏起了内心的动摇,再抬头时已经面如止水般平静。 “……我在想,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没桃运呢。” “总觉得突然有人要找我吵架了啊。” 这回又是零没把话说明白。要是不知道自己正在思考的事情,她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取笑濯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可思议,你的人品很好,但却没有人对你告白。” “就算你这么说也只会让我觉得是在说我没有桃运啊。不过,我根本就不会和其他女生扯上关系,我觉得在说我有没有桃运之前,存在更加根本的问题啊……” 濯在学校也就只会和山本由里奈扯上点关系,与其说是高冷,不如说是给人有些阴沉的印象,再加上其本人也不喜欢去凑热闹,所以也能理解他总是一个人。 “而且我也并不想要走桃运啊。” “这样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想打架吗……我不知道其他男生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并没有特别想要交女友。……想要白头偕老的人总有一天会出现,那么现在也不需要走什么桃运吧。” 听到濯有点难以启齿,明显带着些害羞地轻声嘟哝,零内心深处感到了一阵暖流,这股暖流好似顺着血管充斥了全身,让她不由自主躲开了濯的眼睛。 “……伱人真是。” “什么嘛,是想说我太爱做梦了吗?” “不是,觉得你很棒。是个很专一的人。” “……总觉得我被嘲笑了,所以今天一定要打一架是吧。” “为什么会理解成这样,唉——” 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濯朝着奇怪的方向解读了自己的话。她叹了口气后戳了戳濯的腰,濯则是有些为难地撇了撇眉毛后,扭过了头。 他的嘴似乎轻轻地动了一下,但从濯口中说出的话语,不管零怎么问,都没能问出来。 …… 零拿着平时穿的室内衣着与烤点心走向浴室,果然看到浴室里早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而且水池温度刚刚好, 实在是太明显了。 出门前特意提醒自己放洗澡水,这种安排她做事情的举动基本是没有过的。所以濯出门前就放好了洗澡水,那么说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记得使用’而已。 就算知道濯已经出门了,零还是转身面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打开洒冲掉身上的汗。 她今天已经工作了九个小时,早晨五点的餐点店打工、上午的便利店打工、中午的传单打工、晚上还要去居酒屋打工……对零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 或者说恰恰相反,零反而觉得自己又说大话了。 如今光是生活的经济问题就已经占用了她大多数的时间,又怎么算得上是‘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你’呢。 不过这种生活零并不讨厌,这种忙碌对她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凭心而论,能够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经济问题,零反而是庆幸的。如果濯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不让自己付出「这份」,她才感觉自己的无能。 虽然过着忙碌平庸却又很满足的生活,但零对脏污实在没什么忍耐力,而且要说起来,她也喜欢洗澡。 仔细地洗去身体和头发的脏污后再坐进浴缸,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头脑与身体的疲劳也一并溶解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恐怕自己已经相当疲累了,泡在水里放松下来之后,就有了疲劳也溶解消失的感觉。 零在浴缸里放松地躺下,轻吐一口气,让温度刚刚好的热水浸泡全身。 水中没有放入浴剂,是透明的。她望着自己的身体,吐息也随即变成叹气。 “……骗子。” 一开始的时候濯就对她说过‘你怎么知道不感兴趣,我偏偏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也没准啊’,还有之后‘我喜欢三无萝莉’之类的发言。不过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反而没有这么近——相比起现在的话,关系自然差得远。但那时会说出的话,如今再也没听过了。 零平日里从不懈怠于完善自身,在这些方面她也付出了别人无法企及的努力。 可若是身体的方面她就没办法了……比如他真的喜欢胸大的,或者说只对那种类型产生欲望,零就没办法了。 想到这里,零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 令人舒适的温暖和疲惫之后产生的睡意轻抚着零,让她的无奈叹息溶解在水中。 那之后,零险些就向前倾倒,泡在浴缸里打起了瞌睡,直到濯回到家里后没有听到她的任何声音,隔着浴室门叫醒了她。 “皇女殿下,你们混血种也能用鳃呼吸吗……就像是龙类那样?”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濯红着脸对她发牢骚,而零则是乖巧的认错。 零不知道濯脸上的红晕到底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羞——濯在查看零的状况时稍稍打开了浴室的门往里看,结果似乎正好看到了零的上半身——总之他肯定是害羞了。 这个毫不相关的事情让零有些莫名的开心。 三十厘米的水就可能让人溺水,所以濯会生气是当然的,何况他不会游泳,对这种事情更是格外感到不安。 如果真要辩解的话——其实零当时只是意识有些模糊而已。 那种情况还不算是完全睡着,只是意识在睡意之海的边缘做了一番试探,在说如果身体身体平衡,零相信自己肯定会撞在浴缸上,然后醒过来。 并且——看到了。看到了濯把脸探进来时,忽然瞪大的眼睛。 (本章完) 第287章 ,再换回来 第287章 ,再换回来 濯走在外面,先是慢走一段路放松肌肉,然后了不到一小时慢跑,之后为了等身体凉下来,回家的路也选择走回去,顺带准备去超市买东西。 跑步的时候大脑不会想着别的东西。或许多亏了这段专心运动时间,他感觉内心不再是一团乱麻。至少不是满脑子总会想着零了。濯松了一口气回到家里,却没有在玄关见到熟悉的身影,濯大声喊了句“我回来了”也没有听到回应。 带着疑惑换上室内鞋,然后将装着刚买好的牛肉的环保袋在厨房里安置好,接着回到卧室又出来。不算大的公寓很轻易可以逛一遍,客厅里的灯亮着,说明零仍旧在家,否则做事周到的零一定会关上——那就只可能在浴室了。 看了眼浴室门中央磨砂膜玻璃后透出的光亮,没有听到淋雨的水声,想必是在泡澡吧。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水不会已经不再处于适宜泡澡的温度了吧——他离开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不过想来以零的谨慎,也不会用凉水去泡澡所以也没有太过担心。 濯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等待着,家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泡在浴室里的零也没有出现的迹象。 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时分,不过零可能是因为进去没多久所以想多泡一会儿吧。 “罗曼诺夫小姐,还没有好吗?” 还是没有动静。 这还是第一次零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没有任何回应,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他不可能没有动摇。思绪很多,危险?不在?亦或者别的什么…… 短暂的思虑后,濯做出了决定。 然后,濯静静地打开了浴室房间的门。 里面一片安静,外层没有看到任何人。内层的毛边玻璃没有拉上……尽管濯觉得,零是因为相信自己的为人才不会拉上这层门的。但好歹濯也是个男人,她还是稍稍戒备一些比较好吧……淋浴下的小板凳上没有人。视线继续向前,能够无清楚的看到浴缸里的零正处于熟睡的状态。 不过,要说不同之处的话,零或许是因为在洗澡的缘故,虽然只能看到‘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芙蓉出水妒钿’,头发也像是浸了水的海藻那样黏在脸上与头顶。 她垂着头,头发着水后淡金色头发颜色变重,可还是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笼统的白。她是青春期身量,比萝莉大只,比少女稚嫩,一直线下去,仅在有无间的一点波折是在那该有的河丘。如今她褪去外装,竟然显得人的单薄。脸生得精致秀丽。可是,还是单只觉得白。 濯心里是清楚在热水里睡着的危害的。无论是转身合上门拍打玻璃唤醒零,还是直接大方地走过去亲手推醒她,都可以作为当下合情合理的选择。 可眼前的一幕,从眼底汇聚,化作生物电流传达至大脑中枢,随后竟然化成了一团烟在他的颅内炸开。 进也不是,退也不能,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剩下。 接着,濯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思绪收回,零合上的眼睛就缓缓睁开了。 一双没有焦点没有重合的、朦胧的湛蓝色眼睛看着濯……准确来说,是看着濯的方向。 零木然的表情上还留有稚嫩睡脸的余韵,竟显得弱小可欺惹人怜爱。不如说,那半梦半醒的惺忪眼神明明有意识同时又在恍惚中,使得零现在这个样子显得比平时更加稚嫩——就像是完全卸去保护的刺猬。 零露出了疏忽大意之下,濯从没有见过的呆滞眼神,定定地盯着濯这边的方向看,接着又垂下眉梢,再次闭上了眼睛。 濯十分后悔,应该马上叫醒她的,不该像個傻子一样站在这里的。不过这些都是马后炮了。 …… “皇女殿下,你们混血种也能用鳃呼吸吗……就像是龙类那样?”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濯红着脸对她发牢骚,而零则是乖巧的认错。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露出‘看傻了’的窘迫心情,也或许是在为零刚才危险的举动而生气,还或许这两者都有一些——总之因为心情原因,濯的声音比起以往要大声,表情也是显得比平时激动一些。 同时濯也想到了零是因为打工的原因才会在浴缸里睡着,这让濯一边心情复杂的同时,一边又开始思考零到底做什么多少工作。 而零一句没有反驳只乖乖点头认错,并且从始至终选择盯着他看的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也让他很在意。 “我不是要骂你的意思……唉,总之能告诉我你现在做了几份工作吗?” “emmm……”零歪着头作思考状。 “你少来了,这幅样子根本不符合你的人设。问题很难吗?对于五岁就能把坏掉的收音机拆开并去掉多余零件改进修好的天才来说。” “四份。而且我不算是天才,那是我的言灵。” 零看到听到他垂下眼帘(死鱼眼)的吐槽,零也立马恢复了常态,平淡地回答出了问题。 听到零的回答,濯是有些被吓到——虽然这么说对零有些不礼貌,但濯心里觉得,区区四份打工的工作根本不至于将皇女殿下累到才是。能让皇女殿下操心的肯定还有别的因素。至于是什么别的因素,就算濯不想承认也没办法,肯定还是和自己有关的。 “就算我知道咱们最近经济比较困难,也不至于要努力到这种程度吧……是有什么原因吗?” 濯这么说当然是有依据的。霓虹的打零工是有最低工资保障的,但一般水准大概在4000円每小时,时薪制(差不多200rm),固然东京的开销更高,但是在他们已经租好了房子,去掉消费的最大头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打那么多零工才是。更何况二人的伙食也是在家自己制造,更能节省开销。所以完全没必要。 那么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呢? 濯几乎是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包括零在为离开做打算之类的想法。不该问的……濯在心里感到一丝后悔的同时,零用不解的声音问道。 “你是不是想过开店? “以东京店铺的租价,就算假期的时间都用去打工也是不够的,技术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帮忙,但还有必要的设备问题,这些也需要很多钱。 “我并不是要否认你的努力,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规划,恐怕资金问题就会拖沓很长一段时间。” 零平静又夹杂着温和的声音又一次告诉濯,零在向他解释,也是在安抚他的情绪。累到在浴缸里睡着的是零,但是现在濯又因为自己问题害她担心了。 濯闻言嘴巴张开又合上,张开又合上,最后只是说:“……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时间很快的。” “……” 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时间是很快,马上高中的第二学年也要结束,进入高中的最后一个学年了。 而零的这番话是在为那之后做打算吗?濯当然也明白零完全是出于好心的起因,她在为濯的未来做打算,在为濯未来的想法提供一些她能做出的,且仅仅和她自己有关,和别人无关的帮助,来帮助濯。濯是明白这些的。 可是这些想法也恰恰在提醒着濯,零是在为离开做打算——在为了她离开后,濯也能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下去,而去打工为他筹备资金。 想到这些,濯的眉毛低垂着,看起来有些生气,还有些伤心——但濯清楚,无论是生气或者伤心,全都是出于他个人的情绪问题,怪不得零的身上——这一切自然被零看在眼中,零只好带着无奈的困扰摸起他的头,希望能把他眼中的不安一并拭去。 “……总觉得,害你了不少心神准备。” “不,这是我自己想做的。我做这些是正好利用了平时的空闲时间,而且对我来说也没什么负担。” “嗯,我明白……准备周密才是伱的风格。” “……我只是为了想要尽力的人所以才会这样而已。” 听到这句平淡的话语,濯感觉喉咙涌上了一阵热量。 趁着还没吐出来,濯连忙拿起桌上的水将其咽回去。他只觉得今天的水格外的甜。按说饮用水只是普通的蒸馏水而已,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他却觉得相当甘甜。 濯不知道对这种并不讨厌的甘甜,对零的话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才好,只能自欺欺人似的把视线落在一边的窗帘上。 接着,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翻了页。 因为零晚上还有工作要做,在准备了晚餐后她便再次出门了,濯因为浴室中见到的一幕和零之前只字不提‘自己看到她浴缸里’的态度,以及最后的那句话,让濯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做其他事,只好对着电视机发呆。 零那句平静似水的轻语始终在濯的脑海中盘旋着。 虽然濯知道自己原本就和零的关系非常不错——毫不客气的说,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之一了。所以濯知道零在此前提下,就算为了自己而行动也没任何问题。但听她这么说的话,弄的就好像她对自己也有非比寻常的好感一样。 在濯的认知里,零肯定是喜欢自己的,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他也做不到无视这一点。 但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里,‘喜欢’这种淡淡的情绪价值都不会是人生的全部。还有更多的东西占据着,左右着我们的行动。 ——不,也许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还可能是因为零只是单纯的对他放不下心,所以才会想着更加照顾我,然后才会那么费心思,这样倒是可以理解。 不如说这种情况更有可能,毕竟濯也知道自己在离开零之后会有多么废材。 虽然说独自活下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恐怕也仅限于活下去了。 …… “我说,零……为什么要急着做那些呢?” 不知不觉间时间又来到了晚上。 大门打开又闭合,玄关处零正勾起小腿,用手指勾着从后面褪下鞋子,然后套入室内拖鞋。 濯看了挂钟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了。 一直要忙到这么晚吗。 濯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地询问了他所在意的问题。其实他很犹豫该不该问。这种胆怯心情濯没办法控制——感情的可怕之处在于,事情被挑开的那一刻起,故事的结局就被决定好了。一旦零说出‘因为我走后……’类似的话,濯觉得自己的生活和精神都会彻底陷入颓废。 在各种意义上,濯都难以离开她——或者说离不开她,也不想离开她。当然,喜欢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要是表白然后被甩了,认真的说,濯在精神和生活上都会濒临死亡吧。 不过事到临头,嘴巴反而快身体一步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猝不及防,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做好准备,但也算省心了。 听到这个问题,零连着眨了几次眼睛,接着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或许是错觉,濯突然觉得零在笑。 怎么可能。 一定是错觉。 她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你觉得是为什么?” “觉得你离开后我会变得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是哥们在心中,有事必挺你,这件事就包在你身上了,会帮我安排好一切后路的?” 濯连珠炮一般的话出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碎嘴子,自己是被路明非附体了吗。 不过稍微思考也能明白自己的内心,人们在为了掩饰自己情绪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堆废话,以达到掩人耳目,转移注意力的目的。 “是这样吗?”零竟然反问了回来。 “呵呵……”濯发出没有感情的干笑:“是啊,我是废物才需要女王大人如此劳心劳力。” “我不是问这个……”然后,零不知在想什么,向着濯走了两步,把身体向前倾斜。 零没有真的贴上他,只是虚伏在他怀里的程度。他从正面靠近濯,抬头仰视——然后单手抚上了濯的侧脸。 “就只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吗……这么看来我还需要继续努力才行啊。” 零像是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一般,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朦胧地注视着他。而濯也注视着她,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的梦呓般说完了这番话,然后有种心满意足的既视感,望着僵住的濯,就把抚摸在濯脸上的手收了回去,说着‘我去洗漱了’便走向了卫生间。 濯目送她过去,脸上像是烧起来似的。 (本章完) 第288章 ,礼物 第288章 ,礼物 “可恶!角度和时机都没有问题,一定是这家店的机器做了手脚!” “不,这家游戏厅抓手力量很足,抓起来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 半个月之后,在圣诞节前夕的最后一次放学后,三个人绕路走进了一家游戏厅。濯一边把纸笔塞进兑换货币的机器,一边回答身旁不断抱怨的仁。 也倒不是濯非要拆台,不给朋友一点台阶下偏要反驳两句——主要是害怕仁会被这里的店员揍。 而且濯说的也是实话。 濯把零钱放进钱包,回头走到了站在抓娃娃机前的仁身边。他似乎跟这台机器杠上了,现在正拿着一叠货币往机器里面塞。 机械爪移动……下落合拢……抓起一份超大的积分卡,然后又滑落……桐谷仁疯狂挠头仰天长啸…… 一气呵成。 “你能抓到这张积分卡吗,帮我报仇。” “嗯,并不能。” “……” 面对仁愤愤不满的声音,濯坦然地说出了实话,仁闻言露出了傻眼的表情,而一旁始终旁观的神田则是笑出了声。 濯其实对这些抓娃娃机里的积分卡并不怎么感兴趣,虽然说游戏厅里积分才是重点,但人家老板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你用100日円的货币去捞取1万,甚至数万円价值的积分呢? 当然了,也不乏能人异士或许真的能做到这些事情——比如说皇女殿下,相信她就能做到。 不过这种事情做多了显然不好,会被店老板排斥的。可不能小瞧这些游戏厅的店老板。 要知道,霓虹的法律中也有明文规定:赌博是违法行为。在其他法律中也明文规定了除了国家开设的公家性质的赌博游戏(如霓虹的赛马、赛艇、自行车凯林赛)外,不允许有任何的赌钱行为。 也就是说,在日本,凡是非公家性质的赌钱行为,都是违法的。 当然如果只是赌个物品,大家娱乐一下,那另当别论。 而游戏机厅就是借助了这点漏洞才得以发扬光大——哦,并不是说霓虹的游戏厅里只能换取物品。而是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灰色。 ——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money。 这個奖品变现的过程有一个人尽皆知的闭环,那就是霓虹黑社会组织参与了进来。客人可以把赢来的奖品卖给黑社会,黑社会再把从客人那里买来的奖品批发给弹子球店家。如此形成闭环。 所以,在日本最繁华的地区,无论是商业中心还是车站附近,永远少不了的店就是日本的赌博游戏店,并且一般这种店的位置都非常好,也特别大。 这里面,霓虹黑道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emmmm……既然说到了霓虹黑道,那自然就绕不开蛇岐八家。 如果没记错的话,蛇岐八家中负责财政的家族应该是下五家之中的「樱井家」。 刚准备换取2000円硬币的神田看到桐谷仁气愤填膺且不服气的表情后,默默又把2000円纸币放回了钱包,看到不禁望着自己的濯,笑了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没想到你会选择这种地方聚会,我一直觉得你不像是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的人,吓了我一跳。”神田若无其事地向濯搭话道。 “说的太夸张啦,游戏机厅还是会去的。不过我不太想浪费钱,所以没什么大事就不会来。” “嗯嗯。那今天是有什么大事要来游戏机厅了?” “来玩夹娃娃。” “嗯?” “总之就是没钱啦。” 与其说是没钱,倒不如说零希望能节省一点开支。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同时也是零的生日,濯向她询问了需要什么礼物,毕竟就算是不准备庆祝生日,但生日礼物还是需要的,所以向零发出了疑问。结果零似乎真的不再想要礼物了,无论怎么都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 最后看到濯不甘心的样子,就拿给了他2000日円,让他来游戏机厅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些礼物回去。 这种做法,与其说是希望得到游戏机厅中的奖品作为礼物,不如说她反倒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濯去玩耍一下。 “……看吧,哪有那么简单。” 由于濯首次投币后抓娃娃的失败,仁发出了感受身受并且松了一口气的感叹,濯便告诉他一切都要尝试一下,带着他换了一台抓娃娃机,随意地把硬币投进了机器。 然后继续失败。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十几次,2000円掉了1700円,直到濯剩下了最后三枚硬币。这个时候濯才把目光投向一直在关注这边的管理员那里。 “你好,能帮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客人您之前可能没玩过这类的游戏吧,抓娃娃是有技巧的,只要理解物体的重心和配置,抓手施力的方式,就能一抓一个准了……我们家抓手力量足,抓起来相对容易。” “哦~~这样的吗,非常感谢。” 尽管濯不甚了解,在管理员的指导下濯把抓手对准了兔子玩偶的头部和身体,然后一切顺利地,玩偶的头部挂在了抓手上。尽管玩偶的身体部分下垂着,但在头部的支撑下,抓手还是将玩偶固定住,抓了起来。 接下来,只要濯把手从摇杆上移开,玩偶就会自动掉落到取货口了。 咣当一声,兔子玩偶落下,濯将其拿出来轻轻地挥给二人看,并且再次向管理员道谢。 接着几位大概是国中生的小女生发出了“哇”的喊声,然后濯就在管理员笑眯眯的陪护下去到了另一台抓娃娃机前。 “这边的娃娃需要技巧,把抓手插进这里就可以抓到了。” “这边的,让抓手穿过标签环就可以了,这是为了给顾客方便特意贴上去的哦。” 在神田和仁以及几位小女生好奇且意外的目光下,濯在三台机器进行了尝试,并且成功抓到了三个娃娃。 “这里的游戏厅抓手力气足,店员也很亲切。如果遇到困难,他们会教你怎么抓,所以新手也很适合来这家店。” “所以森谷才会说这个地方好吗?” “原来如此啊。”神田好像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 但濯也明白他这番话是说给自己身后的管理员听的,果然,在听到二人的评价后,管理员笑眯眯又给二人送上了五百分的积分卡,虽然不多,但也可以兑换一些便当盒、挂饰类的小奖品了。 都是多亏了母亲从小跟着紗千子到处跑的时代,什么都不太行,但什么都能做到差不多可以的紗千子教会了他这种‘示弱然后求助就不会被拒绝’的奇怪技能。 由于母亲是女性所以没问题,濯倒是很少使用这项技能。 濯回想起来,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而没有收到积分卡的仁明显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濯啊,我说你是不是对智和太好了?”“谁让你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意思。” “伱就是傲娇不肯承认啦,我相信你还是爱着我的。”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我——” “也是,濯爱的就只有一个人。” 仁小声说道,不过因为内容很多余,濯便把指关节顶到仁的太阳穴上,轻轻攻击了他。 神田也知道这次是仁不好,所以只是笑着边说“仁好傻哦”边看着乐子,没有制止。 在被濯强制擀着太阳穴附近的过程中,仁哈哈笑着,看上去并不痛的样子。 事实上濯也没有使劲,应该是不会有多痛的,不过那副从容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情不自禁地有些气愤。 “也没错,看得出濯很专一。” “神田,怎么你也想试试这一招。” “我可没说对什么专一,怎么个专一法哦?” 眼前充分体现出爽朗的笑容让濯说不出话,他扭头往旁边看去。 可能是濯的态度太有趣了吧,无论是仁还是神田,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对濯而言这可就很难为情了——嗯了嗯了,坨子嗯了——向来‘无坚不摧’的濯这次也没有脸面反驳。 …… “……那么,这么多都是些什么?” 晚饭后,零似乎很在意,她瞥了一眼斜靠在沙发侧面战利品的袋子,向濯询问道。 “嗯?是布偶。” 虽然明天才是圣诞节,明天才是零的生日,但濯也不打算隐瞒,何况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于是就提起袋子放在膝盖上,一边撕下贴着的胶带一边做出回答。 “布偶?” “生日礼物?” “为什么会是疑问句。” “因为你虽然说了不需要,但我觉得还是送些东西比较好才去的游戏厅,而且是在你也知情的前提下……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算。” 濯看着膝盖上的猫与怀里的兔子,心里想着「真是够廉价的礼物啊」,然后零抬起了脸。 尽管她的脸蛋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中露出了不同于刚才的不满之色。 “……我已经得到过礼物了。” 她似乎在意起自己得到过一次礼物,却在上次濯生日时没有送礼物的事情。 “是我一厢情愿的,和你没关系。” “不止是礼物,”零摇了摇头,淡金色的长发倾泻,“还有很多。” “有吗。” “很多。” 就算零这么说,濯也不能理解零说的是什么。濯反倒觉得,自己受了她太多的照顾,这点东西就连恩情都还不尽。 最后零盯着那三个布偶点了点头,说着“就知道你会这样,当作圣诞礼物吧”,然后便收下了。 “那么到我回礼了,很抱歉没有事先准备。” “嗯,我也没想过圣诞节礼物,明明生日都不打算庆祝了。” “这是两码事,请说吧。只要是我能给的,什么都可以。” 濯感到零说什么都会做,所以觉得不太妙,想起前些日子零提出的‘奖励’,心里有些平静不下来。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比如说想让我做的事……” “让零做的事?emmmm……那就今晚多加两份肉可以吗。” “不是说这种……算了,要是没有也不用非得说一个。” 濯不是没有欲望,或者说,濯觉得就算有欲望,在这种时候‘趁人之机’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可能不仅不能达到目的,还会受到零的鄙夷——虽说濯觉得零大概率不会那样,反而会安静地去满足他的欲望。尽管如此,考虑到强加于人也不好,所以濯没有那么做。 虽说如此,但什么都不提也不好,所以濯就说了一件小事。 而零则是确认什么东西一般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真的只有这样?” “少啰嗦。”濯别开了脸。 “好吧,那就照你说的……”零站起身走向厨房。 濯从桌面上抬起头,发现零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站在厨房门前回首正望着自己。 “说到底,真正的愿望就应该自己亲自去实现。”她看着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真正的愿望?” “嗯,不止是你的愿望,还有我的。” “啊?” “觉得会是什么?” “……不、不知道。” “是吗?没关系。保持现状,就足够了。” 听到濯的话,零轻轻点头,真的走向了厨房。 (本章完) 第289章 ,圣诞节当日 第289章 ,圣诞节当日 一夜无话安静的度过,时间来到了圣诞节当天。 11月25日,原本的秋高气爽彻底不见了,稍微变得寒冷了一些,简单衬衣长裤也越来越不耐穿了。 虽然已经快到12月,已经可以换上服了,但濯嫌把冬装翻出来麻烦,就还穿着衬衣单褂。 不过现在的天气,就算在房间里有齐全的空调设备不会有问题,今天出门游玩和路上集合的时候也是会觉得冷的。考虑到这个,濯觉得差不多该把冬季的服拿出来穿了。 “希望去年的衣服我还能穿的上吧。” 濯想着今天就把冬装拿出来穿,便从衣柜里的收纳箱中把冬季的服拿出来,放到阳台上的晾衣架上。 看到濯正在阳台拍打衣服上的积尘,和比起去年明显壮实很多的身体,零点头表示理解。 顺带一提,零现在还是穿着衬衣外套牛仔裤,平时上学的话也就是在牛仔裤外面套一条裙子,一身没有露出却非常别扭的打扮。 虽然目前进入冬季后换了更保暖的外套,衬衣换成了毛衣,这身衣服显得不再那么奇怪,但她还是一身裹得比别人要严实很多,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觉得热。 要知道,即便是下雪天的一月份,你也能在东京街头看到许许多多穿着小短裙的jk。 也就只有零才会这么不在意别人异样眼光,我行我素的穿衣服了。换个女生来,估计每个女生都恨不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吧,然后展露出自己身体美好的部分,吸引异性的眼光。 “我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没错,夏天的时候身上也会很热,混血种不是超人。”零看着他,淡淡地道。 “因为你穿的很严实嘛。裙子下面穿条裤子,衬衣的扣子扣得紧紧的,凉鞋也没见你穿过。” “露在外面的话会引来很多目光,所以才不得不穿……” 零拥有娇小玲珑的身材,和基本上所有人都能认同的美貌,即便现在她走在街上也会吸引来很多目光。 她无可避免的惹人注目,也容易引来下流的视线。男人会不自觉地被迷人的异性吸引这点,说起来也无可厚非,然而那种心怀邪念的目光,就算她不在意,濯也会觉得不舒服吧。 濯想不到该答什么,便没有开口。 零对此并未在意,视线移向了阳台晾着的衣服。 “今天打算要穿服?” “嗯,我觉得差不多该换了。而且今天如果要观看灯光秀的话肯定会很晚,这天这么冷……” “明白了。这样去集合之前先穿一次确认一下吧,毕竟你这一年下来身材应该变化很大。” “你是想说我胖了很多吗。” 因为零是被龙血污染的混血种,所以她的身材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而濯不同,濯在这一年里经历了挺多事的,瘦瘦胖胖基本都和零有关,总体上肯定是胖占有的比例较大。现在肯定比去年胖了没错。 但他还是想说——让我好好吃饭然后喜欢瘦的是吧? 濯也知道零在维持身材上也是下了很多功夫的,不说别的,就只是平时的各种格斗技都需要很多训练才行。濯对零坚定的意志和自我管理能力心生佩服,同时也希望自己能稍微向她学习一点这方面的精神,哪怕不及她及格。当然第一步就是日常锻炼方面不能落下。 “……只是一方面,其实我觉得你长高了一点,所以有可能穿不上。” “是吗,确实是长高了些。” 那套服是几年前买好的濯已经忘记了,上次穿还是去年的时候,这会儿尺寸说不定会真的有些不合适。 濯以往的衣服都是往大了买的,即便这样去年的校服也感觉稍微有点短了。 濯望着阳台上晒着太阳的服,心里计划着等衣服晒去味道就试穿一下。 “你个子其实挺高的。” “嗯,应该比平均要高吧。” 濯站起来,平举一只手划过坐在沙发上零的头顶,平移到了自己腹部的位置——坐着的零,只能到这里。 而零对他这番孩子气的举动相当有耐性,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濯比零要高一個头,这个一个头不是比喻,而是举例。所以就算站着的时候,零也要抬头看濯。 和霓虹的平均身高相比,濯高了有一个拳头以上,说高也确实算是高的。 顺带一提,零虽然个头小,一直被人称作‘三无萝莉’‘萝莉身材’,但也没有小的特别夸张。特别是在霓虹这个国家里,她的身高一点也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寻常。 和两年前刚认识那会儿比起来,现在的零看濯要再抬高一点才行——定量‘零’身高保持不变,抬头的‘幅度’变大,印证了濯现在确实又长高了。 平常为了减轻零的负担,濯都会稍微站远一点,只是最近零经常会靠到他边上去,往往都能碰着了,濯有点担心零的脖子会不会累。 至于未来会不会有一天她需要把头仰到最大才能看到濯……毕竟零的身高永远定格了,而濯一直在长大……目前看上去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她正打量着濯的身体,似乎在思考什么。 “……需要帮你改一下衣服吗,我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呃……那是、羽绒服。” “我知道。” 听到零理所当然且淡然的语气,好像在说‘我说的就是羽绒服’,濯实在是无言以对。与之相反,零则是一脸‘这有什么问题吗’地看着濯。 “零钱的话倒是有一些,如果要买新的也是足够的,要买么?” “不,改一下吧。真的太麻烦伱了……谢谢。而且就算你直说我吃胖了不少也没关系。话说,我倒是觉得你平时也应该多吃一些,不用总盯着我。我知道你们混血种不能按照常理计较,不过你看你身子这么细,看着就让人担心会不会折掉。” “稍等一下。” “哦。” 零说着,起身回到卧室的房间内,濯坐在沙发上等待了一会儿,没多久她就走了回来,手里拿着皮尺和针线——濯并不记得自己的卧室里有缝纫工具,所以肯定不是他的,而是零带来的,更大的可能是零最近买的,因为很难想象罗曼诺夫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虽然是假的)会常备针线和缝纫包。 “起来吧。” “哦。” “手臂张开。”“哦。” 零上前两步,来到濯的面前。 她拿起皮尺,沿着濯的手臂,如同舞蹈的精灵踩着步子从左到右量着臂长和肩宽。 随后她紧了紧手中的皮尺,双手轻柔而缓慢的从濯的腋下穿过,最后交汇至濯的背心。 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一刻拉近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因为身高原因,即便她侧着头,脸庞也几乎全部快要贴在了濯的胸口。 多亏了零,濯才不用担心饮食方面的问题,她甚至还会考虑濯最近锻炼的情况给他添饭,实在是无微不至。 不过,濯觉得令自己也该多吃一点。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纤细,虽然知道她的力气比自己大,但那种腰线能被一只手握住,一触即碎的样子还是会让人觉得担心——虽然这么说有点恶毒,不过濯幻想过零吃成一个大胖子,然后就只有自己会喜欢她了。 在濯的印象里零平时吃的也不少,也许龙族的血统真的是这么无所不能,都不知道那些热量跑到哪里去了。说句不礼貌的话,小哑巴的还可以勉强解释,至于零万年不变的定性身材,真的看不透热量的去向…… 濯感受到身前环绕着自己的女孩是多么的瘦小,心想着这可真瘦啊,手伸到零侧腰腹部最细的地方抓了一下,再次在心里感叹起了她身体的苗条……而她也突然停住了动作,如果不是她手臂微微有些轻颤,濯还以为整个世界暂时停止了呼吸。 而濯的思考也戛然而止了。 圣诞节的早间安静而祥和,电视机里传来男人清晰又严肃的播报音,厨房里特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窗外偶尔有几声鸟鸣,像是配合着乐章的应景点缀。 濯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清楚零在想些什么。 她和濯一起停在原地,看上去像是沉迷于早间的相拥,可事实上彼此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触碰。 (濯:后来有一次我们在希腊费拉小镇欣赏日落时,她曾应景的提到了这一天,她说当时竭力克制着拥抱我的冲动。) 而濯则呆呆地沉溺于她散发着三色堇般淡淡清香的淡金色长发之中。 四肢僵硬。 大脑空白。 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随着视线的下移,又再次被她精致的容貌所吸引,濯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但对于濯而言,此时的她就是最好的。 说来奇怪,濯家里的沐浴液、洗发水等都是只有一套,他们也没有使用浴波、浴盐的习惯,可每次贴近零的时候,总觉得她的身上一直散发着某种奇怪的香味,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很好闻又很诱惑,让人心神宁静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像是潘多拉魔盒。 濯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有些粗重,精致喷在她的头顶,濯也能看到随着自己的呼吸,零头顶的发旋微微起伏的姿态。 零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于是彼此呼出的热气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狠狠颤动了一下,这还是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见到瞳孔的颤抖。而他自己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濯现在想起来,他们真的好久没有真正的拥抱过了。 眼下不再考虑那些自私的想法,濯真的很想抛开那些理性的束缚冲动一次。眼前除了零这张白皙动人的脸颊和那樱白丰润的双唇外,濯已经看不见其他东西了。 零定在那里仰着头一动也不动,既没有踮起脚,也没有缩回脸,只是眼神的光芒变得更加璀璨。 而濯握在零腰间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呃,对、对不起。” “……没关系。” 在濯突然间清醒,像一只惊到猎物的猎狗猛地侧过头,躲了过去。而零听到他的话后仍旧仰望着他,隔了好久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随后零若无其事地收回环在濯背后的手臂,一点一点将手中的皮尺卷回去,嘴上说着“虽然我没关系,但随便去碰女生的肚子很不礼貌……也有人会感觉到不愉快,希望你注意一下”,旋即走向了阳台。 “我知道,真的抱歉。是我得意忘形了,如果你生气的话我是完全接受的,非常抱歉……”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关系再怎么好,毕竟还是男女有别,更何况是腰腹这种对于女性而言非常重要的部位。 不是头、手或者肩膀一类的地方,偏偏是一般不会去碰的腰腹。 或者说肚子。 濯在之前曾在零生理期时帮她揉过一次肚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而且那时濯觉得自己并没有喜欢上她,自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清晰感受。 那么细的腰围,让人不禁担心内脏是怎么放进去的。 不过现在更让濯懊恼的是刚才那尴尬的一幕。 而零则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阳台的羽绒服收起来后,就来到矮桌对面正坐下来,开始对羽绒服进行拆线了。 “长度和宽度还是能改动的,不过袖筒没办法。今年就先这样,明年再买新的可以吗。” “哦、哦哦,当然。” “集合时间是在10:30分,地点在文京区车站对吧?” “啊?嗯。” “不用担心,那时间应该来得及。” “……嗯。” 濯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双手捧着iphone手机,手指指尖在屏幕上无目的的上下滑动。 心不在焉。 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趴在矮桌上进行缝纫工作的零身上,就连问起刚才这些话时,她的语气神态也和之前并无二样,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第290章 ,准备出门 第290章 ,准备出门 『现在我们可以去濯家里吗?』 25号早上九点多一些,濯收到了好友仁发来的这条消息,这时零已经改好了衣服,回到房间做准备去了。 『在学校里也就算了,我们都知道事情会变得很麻烦,但山本今天还是想认识一下罗曼诺夫啊。顺便,可以帮你们省下一笔车费,我们坐着车来的。』 山本由里奈——了解到零现在已经住在濯的家里后,于是想要作为朋友向她打个招呼正式认识一下。 这个妞情况有点特殊,濯一直把她当哥们儿,没想到这哥们却想着撅自己——要是由里奈她不知道这回事的话,濯肯定就全力拒绝了,但现在由里奈不仅知道了,而且听话里的意思已经驾车到了楼下,濯便觉得就算是拒绝也无济于事了。 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濯自己身歪不怕影子正——并且对朋友亲自上门接送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什么抗拒感。 至于零和由里奈出现在同一场合会不会出现问题,因为濯事先已经问过零的意见了所以没关系,并且由里奈那边也由仁问过了,都说没关系——至于修罗场什么的,那种东西不可能的。不论是零的这边,二人不是什么特别的异性关系;还是说由里奈那边,也没有说过她喜欢濯的话。 自我意识过剩可不是好事。 事实上,还有神田与仁在场,所以不用担心。 濯觉得就算自己现在拒绝了,过会儿由里奈他们也会厚着脸皮跑上来的。于是便向手机里先来打声招呼的仁做出肯定的答复,然后继续等待着零出来。 话是这么说,濯还是打算把事情跟由里奈说清楚的,不过二人是很久的朋友了,需要委婉一点。 濯心不在焉的等在沙发上,刚上市不到半年的iphone手机已经成了积木,在他的手里左翻一下,右翻一下。 就这么左等右等的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房门打开的清脆响声终于传了出来。 这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濯赶紧站起身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零静静地走进了客厅。 看到零的第一眼,濯就不禁出了神。 二人静静对望着,而濯睁大眼睛,眨也不敢眨。 平时,零不会穿公主裙。再怎么说她又不是真的小萝莉,所以濯也没有看到的机会。他原本只觉得,一定会很合适——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合适。 其实她换的这套公主裙真的很简单,就是贱蓝色色修身一字肩打底衫,以及淡粉色基调长裙,不漏一点肉色却把她身材所有最完美的地方都展露了出来。零几乎没穿过粉色或者红色的衣服,除了校服之外,濯见到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和蓝色,而目前的裙子十分典雅,当中还带着女人味儿。 淡金色的长发在额头旁边的部分留着,其他部分都用发簪固定在了斜上方。高束起的马伟霞丝毫没有遮挡住她白皙秀清的脖颈,雪白的脖子和摇摆的装饰更加凸显出女性的感觉,肩部圆润饱满却丝毫不臃肿,一字领口的锁骨线条清晰,精致而极有灵气。 零的胸部并不高耸,虽然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显,却十分饱满,再与她不堪一握的扶柳腰一对比,整个就立体起来。 濯过去只是听说过‘腰臀比’这个词汇,即便在互联网上见到的那些也都是修改后的产品,看上去很不和谐。 而零此刻展现的这些无比贴切的告诉了濯什么叫做‘腰臀比’三個字。最让濯目瞪口呆的是,她那气场水润的双腿仿佛比裙子更要夺目……因为在平时零都会穿上长裙或者长裤,因此眼前这双露在外面的大腿,是平日里完全见不着的……因为裙摆的长度濯只能看到膝盖上方一点以及以下的仿佛浑然天成的雪白色,曲线细削而上,每一步都是那么婀娜多姿——她是个叫人惊艳的少女了。 “怎么样,比以前好看吗?” “还、还行吧。” “这样……濯,不要把手机也往嘴里送。” 濯把一切尽收眼底时,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真实存在眼前的完美远比从图像上看到的完美令人震撼。 濯有些慌乱的侧过身移开目光,嘴里还假意随便的回了句还行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可完全失去控制的右手自作主张的觉得吃点东西可以更好的隐藏,于是在没有配合大脑的情况下拿起了手机。 零如果再晚喊一步,这部手机基本是被他啃上一口了。濯承认从看到她第一眼看时,她的心就开始砰砰的乱跳。 此时此刻濯对‘女人’这个词已经有了推翻重塑的认识,女娲造人的时候果然是看心情的。 被她提醒后,濯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在嘴边尝了尝咸淡,又理所当然地移开。 而零并没有在意濯的失态,依旧站在那里,低头四下看着,“嗯,我也觉得一件衣服不能有多大变化……他们已经到楼下了吗?” “哦,是啊……啊,呃,那个……” 因为有更在意,或者说如鲠在喉的事情埋在心里,濯一时也没去想零是怎么知道仁他们要过来,并且上门接人的。 “嗯?” “……光着腿有点不太好,吧?现在已经快12月了,很冷对吧……你看、看我,已经穿上羽绒服了,对吧?” 确实这套裙子非常好看,也把零女人的一面完全展露了出来,但零现在的装束问题完全不在这边。 低头望去,淡粉色的裙摆之下,一双洁白无瑕的大腿一览无遗。 虽然在霓虹的校园里,有很多jk为了漂亮会把制服裙改短(也就是在腰线上叠几圈),所以就算在楼梯间看到其他女生的内裤也不是什么动漫里的特殊情节,而是现实中实实在在发生的——零的裙子没有特别短,并不会露出里面的内裤,但平时隐藏在衣物之下的大腿裸露出来,还是让濯心慌意乱地视线乱窜。 “裙子下穿裤子才算是异类的。” “我知道啦……但、但是、那个……零的话不太好吧我觉得。不太好。” (本章完) 第291章 ,舞裙 第291章 ,舞裙 “裙子下穿裤子才算是异类的。” “我知道啦……但、但是、那个……零的话不太好吧我觉得。不太好。” 说是异类完全不算是夸张,甚至就算说是全国独一份也不为过。但就算如此,濯还是觉得不舒服,结结巴巴又说不出话。接着零帮他问。 “是因为光着大腿辣眼睛?” “不是啦,只是感觉不该这样随便,也不是说你随便啦……就是,很多人肯定会兴奋起来,盯着你看,所以我觉得,不太好。” 明明之前还对今天的游玩表现出窸窣平常的态度,濯实在没想到零今天就会突然卸掉了「防御」就打算出门。 洁白的大腿过于炫目,令人无法直视。 “可你并没有盯着看。” “我怎么会对熟悉的朋友那么做啊,别小瞧人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明明看了。” “……”濯哑火了几秒,他不知道零说的是她刚转学来那天,还是体育课下课后走廊上那次——反正两次都是盯着看的。 可可可、可这此一时彼一时,说句不太礼貌的话——不是自己的不心疼啊。 虽然说零也不是自己的就是了…… 可在意就是在意,就算不是属于自己的,濯也不希望这样。 “就是因为那样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啊,再说我现在已经不会那样了吧。” 濯坦然承认了当初的自己,虽然即便是现在濯也会有时候盯着零乱看,不过好在零并没有继续指出这一点,对此濯觉得感激到下跪道谢也不为过。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当初那样带着邪念了,他知道那样是十分冒犯的。 “现在已经不想看了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会。” “为什么要停顿一下。” “不会!” “抱歉是我太过了。” “好了好了知道就不要再提了,这个话题很尴尬诶~” 面对零询问自己「现在已经不想看自己大腿了吗」这种敏感的异性话题,濯是真的觉得难为情,而且现在,无论是零的衣着还是裸露在外的雪白色,都让他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该往哪看。 而零则非常平静,或者说她一向都是这么平静,继续用那种咩有语调变化的声音继续这个话题。 “不是。” “?” “不是,这对我来说是必要的。而且这条裙子只是舞裙,我穿过两次,一次莫伊谢耶夫把这条裙子做好送来的时候,我进行了试穿。另一次是在莫斯科大剧院的外交交际聚会上,穿过这条裙子。” “啊?哦、哦。” 面对零毫不避讳直视他的目光,与这些像是讲述过往一样的陈诉语气,濯实在是不知道作何反应,就算是跟他说什么外交交际舞会,濯也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实在是插不上话。 而且试穿裙子还好,毕竟就算是定制衣服也是需要试穿的;不过听到零说起她曾经穿过这条裙子参加过舞会,濯的心口突然觉得有些酸涩——濯知道这又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了,如今濯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态,自己就是在为「零的这种样子被其他人看到过」而感到难受。 说实话,这份占有欲已经有些病态了,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喜欢与爱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私的,重要的是克制。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你。” “哦哦,莫伊谢耶夫……” “前苏俄舞蹈演员和编剧,他来过种。” 怪不得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莫斯科大剧院的编剧,相当有名——濯记得种家的著名舞曲《红绸舞》《腰鼓舞》和《三岔口》都是这個人创作的。 原来他也会做裙子吗?有点超纲。 “原来这样……”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底里总是对零说的那场舞会耿耿于怀,即便知道这在社交上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就是很在意,犹豫了很久……而零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的脸……濯才犹犹豫豫开口,试探性地提到:“莫斯科舞会,是,是什么样的?” “很正常的舞会,男女搭配跳舞,俄国偏爱芭蕾,所以舞蹈也是偏向那些。” “这样……” 濯站在沙发前,低着头四处乱看。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零又不是自己的谁,或者说,自己又不是零的谁,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现在也算是知道这条裙子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公主裙,裙摆却那么短的原因了——原来是芭蕾。 芭蕾、芭蕾…… 濯漫无目的地盯着地面的榻榻米接缝处,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无法连贯成直接的思路,总之就是处于半发呆状态。然则立马就被零一句话唤了回来,像是浑浑噩噩时的一盆清水,顿时变得清醒,不!完全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我没有和别人跳舞,也没有让人碰到。” 濯猛然地抬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在意识间把心里想的东西说了出来,还是说自己就是这么浅显的男人,让零轻易看穿了自己的内心,简直无处遁形。 零面无表情又理所当然地继续说道。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接触我,并且那个人也不喜欢,他的占有欲很强。” “……啊,哦。”濯愣了下才明白,那个人指的是路鸣泽。 濯不明白零为什么要说这个,认真想过之后觉得这才是应当的。路鸣泽毫无疑问是龙王,而龙类的占有欲是世界共知的——虽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濯只能挤出干巴巴的笑容,说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话。 “理解理解,这是很正常的,我以后也会注意这方——”濯并不打算说路鸣泽的坏话,也不会去那么做。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但零强势地打断了他,尽管还是没有语调变化的声音,但却给濯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反驳的强势感觉。这也是濯第一次在零身上感受到这种气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应声而落的瞬间便切入了话题,没有人能够抗拒她要说插话的决定,因为她的眼神太坚定了,以一种女王的气势压倒了一切。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零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淡淡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事,不希望以后出现什么隐患。并且就像我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必要的,我需要确认我以后要怎么去做。请放心,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这条裙子也没有打算这样穿出去,我也知道以后该怎么样做了。” “……那个,什么意思?” 零的话濯只能明白一半,明白了零穿成这样大概只是为了玩自己的,濯轻叹了口气。虽然对她的后半段话非常在意,而且听意思,那个似乎要更加重要。不过零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所以濯也不好强求。 为了能够缓解这份让他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尴尬,他直直望向零平静观察着自己的那对湛蓝色的双眼。 “……意思是,我的话看也没关系吗?” “?”零闻言眨了眨眼睛。 似乎濯的问题出乎了零的预料,她沉默了没有说话,然后向左边稍微歪了些头,继续看着他。 濯并未停下,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故意把大腿露出来给我看,不只是看,就连触碰也是没关系的对吧?” “给你看也——” “一点关系都没有咯?” 零愣住了。 似乎因为濯难得强势的一次打断让她始料不及,她睁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什么话也没说,像是愣神了。 “倒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零开始垂下了视线,声音也变小了一些,濯叹了口气。 “那就别让我看啊。这种事情,除了真的想让他看到的那个人之外,都不要做。” 「你也换位思考一下,想想喜欢的女生突然以不同寻常的打扮出现在面前是什么感受啊」想着这些不敢说出口的事情,濯一大早就感觉到累了。 这时零却缓缓抬起了头,再次直勾勾看着他。 “……如果我跟伱说,我就想让你看才这样的呢?” 尽管声音依旧是过去一般没有语调,但这次出乎预料的是,零竟然说到一半的时候竟然把脸别开了。 她望着别处的侧脸微微有些粉红色,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这下反变成濯呆住了。 “总之这只是做个测试,我已经知道结果了……我不会就穿成这样出去的。” “既、既然知道就赶紧去解决啊。这个样子、实在是那个,太危险了……” 「太危险了」这个词用在零的身上真是不合适啊,想来就是有一个加强连的仰慕者一起前来也没办法强迫她——所以说是「太危险了」,实际上只不过是濯找不到别的借口为自己的私心开脱而已。 “不适合我吗?” ‘……适合,太适合了!但求你快点再穿些衣服吧!’ “嗯。” 零明白了濯刚才的话只是情急直言,虽然现在的话也听上去不像是夸奖,但她知道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于是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光最后看了一眼濯,重新走回了卧室。 (本章完) 第292章 ,身材 第292章 ,身材 简单洗了把脸冷静心情,做完洗漱打理来到客厅,濯便看见零身穿平日常见的蓝白卫衣与奶白色牛仔裤,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看到现在这身全副武装的打扮,他真想问问零,刚才的那究竟算是什么。 也难怪濯顿时没了力气。 “……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我能省下很多气力。” “不行,那是必要的。” 看着零一副没有表情着不知悔改的模样,濯稍感生气,上前捏了下她的脸,可零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适合我吗?” 听到零的问题,濯略显犹豫地看向零现在的衣服。 零身穿一件蓝色纹络的白底卫衣,一条奶白色牛仔裤,熨的平平整整、一点皱褶都没有,不失优雅清秀的同时,又平添了几分活泼。 胸前,整整齐齐的卫衣只有些微的起伏,领口很高很整齐,表现着她本人的一丝不苟。 相比起之前那套礼裙,这套衣服正经又平民,却很让濯放心。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濯希望衣服能把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的身体再藏好点,但裙装要做到这点实在是强人所难。 濯尽量不望向那双堪称完美的纤细玉足,上下看了一遍零全身,烦恼片刻后缓缓开口。 “……之前的虽然很合适,或者说小裙子没有遇见你简直就是怀才不遇……但求你还是穿这样的吧。” “嗯。” 第二次询问终于让濯说出了内心的真心话,即使是费劲憋出来的一句话,也让零很满意,点了点头。 零这幅「听到想听的夸赞后立马变得听话」的模样叫濯一时间说不出话,他趁着这个时候的空闲别开脸拿出自己的手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里努力去想着‘仁他们怎么还没来’的原因。 『我们直接下楼出发吗?』 『是不是有路上堵车了?』 『喂?还在喘气吗?』 『你【哔——】了』 “不要说脏话。” 宇都宫濯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复,一大早就经历颇多波折的濯现在心情很浮躁,再加上朋友之间也经常会互相口吐芬芳,所以比较焦急——然后就听到了零的插话。濯瞥了一眼旁边,发现有位金发女生已经靠了过来坐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倾斜着身体看向屏幕,不过却没有真正的触碰到所以没有察觉。 “零,你偷窥我。” “是吗。”零语气平淡,“那我道歉,我叫了你,你没听到。”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刚才确实听到零说了一声,不过自己可能心神不在这边,或者说下意识在逃避零的接近,想让大脑清醒清醒,所以才没反应,然后零才自作主张地看了过来。 “你的朋友——二年a班的山本由里奈的有点生气。”零望着手机屏幕说道。 手机屏幕的短信油箱里不仅有自己发给桐谷仁的【已读不回】,下方一格就是由里奈发给自己消息,自己的【已读不回】。 在仁给自己发消息之后由里奈也发来了消息,不过那时濯可能在忙别的事情吧;其实直到刚才零点出这一点之前,心情浮躁的濯一直都没有发现。 想起由里奈的事情,濯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零之前穿裙子说的那些事情是想向他说明什么的话——是想坦白过去的事情?之前因为路鸣泽的缘故所以在舞会上也没有和别人跳舞,也没有和别人触碰过。那么在平时,自然就更不可能和别的异性有亲密接触了。 是这个意思吗? 《不希望以后出现什么隐患》《确认以后要怎么去做》,这些零说过的话,从这方面思考的话,确实也说得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尽管想到了这些,但如果搞错的话,不仅二人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尴尬,而且会给零造成很多负担,比如最后的一年恐怕都会顾虑到自己这个冲动的少年喜欢她的事情,那很多事情都会有所顾忌,并且不到最后结束也不能轻易离开,说不定会变成想要离开却不能离开的境地,而她又不会说出来——尽管濯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却也没办法不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即便一年后零离开了,也会在三年后的‘白王事件’中重新见到她,所以还算有所慰藉。 可一旦自己在会错意的情况下挑开了,尴尬倒是小事,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说句实话,濯心里还是期望着三年多后的‘白王事件’中,让零在东京的那段时间,暂时呆着自己这里的——正因如此,他才会想着在经济负担繁重的东京开家店,暂时定居下来。 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为难啊。 想到这里,宇都宫濯轻咳一声:“其实我已经发现了……由里奈可能脑子坏掉了喜欢我的事情……不过这次只是出来大家一起玩一下。” 零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但余光中发现她略微抬起头了,已经从盯着屏幕,变成了盯着自己的侧脸。这样被盯着看,濯觉得有些难为情。 濯尝试着不去在意她的视线,但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于是放弃。 沉默片刻。 零出声打破了安静。 “所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淡淡地说。 “……不用做什么,就随便一点就可以……让她知道我对她没有什么特别就好,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不管怎么说,由里奈不仅是自己打算长久相处的朋友,而且对方也根本没有承认过喜欢自己的事情,一切都是濯通过上次舞会的观察判断出来的。没根没据的事情,还是希望能在暗处解决比较好。 “卑鄙。” “……劝你谨言慎行,我也很为难的好吧。”濯没好气地说,“虽然确实很对不起人家就是了。” “算有自知之明……不过可以。” 听说濯的方案之后,零做出的犀利的点评,可也同意了他的方案,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在回敬之前濯没打招呼就摸她肚子的事情吧。濯是这么想的……也把手伸到濯的腹部,隔着衣服摸起了肚子。 是自己先动的手,所以也怪不得零什么,但被异性这样摸还是会觉得痒,濯也觉得自己的身材不像零那样吸引人去抚摸。 甚至可以说有些见不得人。 虽然最近已经开始锻炼身体了,但他之前那么多饭可不是白吃的(叉腰),小肚子什么的虽然缩小了一点还是存在的,距离濯想象中的肌肉量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担心被零说胖,那样还是会让濯受到打击的。不过零却没有那么说,反而看起来摸得有滋有味的,让濯的心情比较复杂。 “……伱觉得我应该再壮实一点吗?” “倒也不一定要壮实。其实不论男女,应该都想要漂亮的身材。如果只是单纯我作为女性的观点来说,肌肉太多的反而不太喜欢,不过也没关系。我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 “这样啊……” “嗯,你的话其实……正合适?只是脂肪堆积太厚会对器官造成负担,也会对身体健康不好,所以才会让你多吃一些素食,并非想要让你减肥。” “竟然是这个意思吗?” “嗯。”说到这里,零忽然停下了手上抚摸的动作,抬起头看他,“你呢,你是觉得女孩性感点比较好吗?” “我哪有资格对别人挑三拣四啊。” 濯下意识板起脸答道,在濯的意识里这属于男生之间的共识:千万别对女生的身材指手画脚。 不管是上個世界还是今生,见识到很多事情都在告诉濯「乱说这种事的话搞不好是要见血的」,所以濯一向都极力避免对别人的身体进行评价。 差不多的意思是:缺点可以评价,缺陷不可以。 听见濯干脆的回答,零反而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望向远处,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麻衣那种。” “呃……非要说的话,没有男生会说不喜欢的吧,不过我也明白那仅仅是男性的欲望啦。我觉得吧,该说张扬吗,太吸引眼球的话反而会让人担心。还是稍微普通一点比较好。” 零看过来:“……感觉像是老爷爷会说出的话,不像是一个青春期的男性发言。” “轮得到你说我么……假萝莉。” “……”零愣了下,别开脸:“这倒也是。” 零对濯那才是妈妈对儿子一样的口吻,反过来说濯像是老爷爷反而没有什么说服力。 “咳咳……反正我觉得零你的身材很好啦。” “萝莉控?” 零看着远处的玻璃,濯不知道她是用什么神色问出的这个问题。汗颜。 “你说是,那就是吧……”这句话是零经常拿来用的一句话,该说是一起生活久了就会相互接近吗,总觉得就连平时说话的口吻和台词都在抄对方的。 不过濯也不是恭维,说是萝莉控也好,别的什么也罢,反正他就是觉得零的身材已经可以说是完美了,就算说要改进,也完全想不到需要改进的地方,完美的东西要怎么改进呢? 当然,零如果要是想去做‘医美’濯也会阻止她的——虽然这不可能。 (本章完) 第293章 ,招待 第293章 ,招待 看着手机上缓慢流逝的时间,濯一边坐着一边等待着。 正好没过多久,门铃响了起来。 公寓楼的话仁已经有了入门的门卡,可以直接进来,因而濯已经料想到他们会直接进到家门前。 看到零也在这个时候扭过头,濯一边点点头,一边起身走向门口,解开防盗链拧动了门把。 打开门之后,门前站着的是濯已经见惯了的桐谷仁和神田智和。 “圣诞快乐呦濯~” “圣诞快乐。” 看见露出平和笑容的二人,濯也同样露出了略微同感的微笑。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圣诞节,也就是游玩的日子,和朋友一起玩就连他的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呀hello,merry christmas~” 然后就从二人身后冒出一头鬼头鬼脑的脸,热情的打着招呼。 “啊,merry christmas。” “对我的时候怎么就是这样一幅鬼态度——还有,去年教给你的语气呢!” 濯视线转移,也看到了头顶佩戴一朵鲜艳插的由里奈,后者热情洋溢的打招呼换来了濯无精打采的回礼,然后就露出不满的表情。 听到由里奈这么说,濯也想起来去年的圣诞节——准确的说是平安夜,就是和由里奈、仁,以及风间琉璃他们一起度过的,那时候由里奈还非要缠着他练习‘merry christmas’的语气。 “进来吧……话说为什么耽搁那么久?” “总之就是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啦~这个先放一边,罗曼诺夫呢?” “里面。” 濯简短地回答之后,便陪着脱掉鞋子的三人走进玄关。 不过让濯没想到的是,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玄关尽头,看到几人进门后双手握在身前,不慌不忙地微微鞠躬,表达欢迎。 仁他们自然也看向了她那边——然后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的惊讶也不无道理。 首先是零过于理所当然的迎接姿态说是夫唱妇随也不为过,她没有跟随濯一起出门迎接、开门,反而等在后面——这已经不是朋友或者女朋友的范畴了,而是结婚多年的夫妻吧。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想法。 看着零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无缺陷的端正容貌,濯也不由愣神产生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的想法。濯知道自己事先与零交代了「让她知道我对她没有什么特别就好」这样的话,所以虽然零的做法稍微有些过量,不,已经可以说是大杀器的,但濯也意识到这就是零同意后的应对方法吧。 “打、打扰了。” “……打扰了。” “打扰了。” 而零则平静地走下玄关从角落的鞋柜里拿出三双一次性拖鞋——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缘故,所以濯这里只有他自己的拖鞋,和零搬来时带来的拖鞋,其余全都是准备的一次性拖鞋。 顺带一提,濯的拖鞋是灰色,而零的则是白色、 “罗曼诺夫同学,好久不见呢~” “啥好久不见,你们应该不认识的吧。” “哼,这就叫做校园美少女之间的惺惺相惜,你不懂的啦。”看到由里奈快速穿上拖鞋后跑向自己露出满脸的笑容,零稍微摆正了站姿并且再次微微低头,然后淡淡地回答说“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欢迎光顾宇都宫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虽然这份「欢迎光顾宇都宫家,招待不周……」同样足够炸裂,不过,濯还是更加疑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了……自从搬来后零几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就算在搬来之前,也就只有买菜与很早和很晚分别后才没在一起,学校里又是同班。那又是什么时候呢……濯以略带困惑的眼神望向零,而零注意到这视线之后,则是一脸平静地站到了宇都宫濯的身边。 “欢迎二位。”零再次对濯身后跟着的桐谷仁二人行了漂亮的鞠躬礼,桐谷仁与神田智和则也有些僵硬地配合着做出了礼貌的问候。 当然会僵硬的吧,这幅女主人姿态。 所以就算偷偷用肩膀轻撞濯的后背濯也没办法解释。 …… “请用。” 就算不是第一次来了的好朋友,并且可能马上就要出发了也一样是客人,招待也是当然的。不过濯还没来得及去厨房准备,零便已经很自然地走进了厨房端茶上来,于是濯便只好静观其变了。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家的小客厅有一天会因为位置不够而烦恼——因为能坐的只有沙发,所以濯则是在矮桌对面盘腿坐下,让客人坐在沙发上。 好在零在之前‘有钱’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足够的茶具,恰好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 顺带一提,因为零也没有地方坐,所以她选择了在濯的身边很近的地方正坐。 桐谷仁、神田、由里奈坐在这平时濯和零两個人坐的沙发上,露出了满脸感慨或者说复杂的笑容。 “哈哈哈真是谢谢啦,感谢你们的招待。” “我也是,感谢招待。” “……这事原本应该由濯来做吧?” 由里奈嘀咕着抿了一口茶水,然后便被零的泡茶技术收买了。 让濯泡茶的话,恐怕只能泡出红茶的涩味,或者干脆就是白开水,零是因为考虑到这些所以才会先一步动手的吧。 随后,由里奈则露出略微无奈的表情。 “也是,要是濯来泡的话,热水温度太随便了,会把客人吓跑的嘻嘻嘻……” 虽然说得并没有错,但是被指出这些还是有点让人不爽的。话虽如此,但即便濯使出了‘瞪眼攻击’由里奈也是一副无所谓的笑着,只能老老实实闭上嘴,任由由里奈笑嘻嘻地看着了。 “没有,这是我该做的。”零则是没有表情的,淡淡地回应。 “……啊,这是那什么吧?” “就是那什么。” “你们俩在说什么啊,茶也喝过了,该出发了吧。” “不急不急,灯光展要在晚上开始,就算是别的也要等晚上,所以时间很多。” “就像桐谷说的哦濯,我们准备等人多一点再去比较好,你也不想到地方后冷冷清清的吧?” “就猜到是这样。” 看到打定主意要多坐一会儿,一唱一和的二位好友,濯不知是今天第几次,又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294章 ,太好了 第294章 ,太好了 “说起来啊濯,剧情的发展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啊……‘咿耶~完全没有,只是看美少女会让我心情变好。’~” 桐谷仁目光放在阳台方向上,简约的阳台很简约,一根晾衣架挂着或男或女的衣服,在微风的加持下切斜出一致的角度——毫无疑问,濯和零的换洗衣物都在那里。看到这样的一幕很自然的就能联想到这间屋子里已经不是一个人在生活了,于是仁感叹的同时,又模仿某人发出了无精打采的声音。 听到这突然又觉得熟悉的发言,濯立马僵住了身体。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所以濯就把这件事给忘了。那还是刚进入高中以及零刚转来的时候,濯对待零不仅表现出没有兴趣并且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仁问他‘对罗曼诺夫也有兴趣吗’时做出的回复。 而现在,看到阳台上两个人的衣服都那么自然的晾晒在一起,肯定会胡思乱想的吧,毕竟怎么看两个人都开始一起过日子了。 “……有什么关系。” “嗯,挺好挺好,看到你这样我也为你开心。” 仁故意没有继续讲述那段日子的事情,也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只是眉开眼笑地观察着濯这边。濯则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抽搐。 说不定被开玩笑反而还更好一点。这种时候的仁,脑袋里绝对是在快乐脑补着两个人这样那样的事情。 “你们在说什么啊?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就是啊——” “没什么。” “行咯,既然当事人不愿意讲,虽然很可惜但就算了吧。” 就算神田好奇濯也不打算将那段‘黑历史’翻出来,当初有多么冷淡如今就有多么羞耻,好在仁很善解人意,濯作为被折腾的当事人对此真是感激不尽。 “话说回来,看到濯生活的很好,作为朋友是很为你高兴啦,之前来的时候那里永远堆着一座山呢~如今也不见了。” “啰嗦,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嗯,啊,就算一起过日子了,平时也要注意哦~” 在仁光辉灿烂的笑容下,濯把抽着筋的脸转了过去。同为男性,濯当然清楚仁所说的安全是怎么回事。 尽管濯心想着「为什么就非得胡思乱想不可呢」,但他也知道事实上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这样的。青春期的男生女生长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要说平时相敬如宾才是难以相信的吧,不!应该根本没人会往那方面联想,那对于精力旺盛的高中生而言反而是难以理解的,和那样的美少女每天住在一起竟然什么都不做吗,是不是男人……这样的话,濯也能联想的到。 至少,濯可以断言说他和零之间是没有那种事情的。 虽然这是事实—— 濯不让零发现地偷偷看了她一眼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要说喜欢的话肯定是喜欢的,想要进一步发展也是事实。」 濯确实对零存在着这种感情。 不过,就因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窥测零的心意,或者是抱着欲望去接触零,濯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自私了。 更何况零身上背负了很多东西,濯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让平时总是照顾自己的人为难。 “你想的事情都是不存在的。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一口气把茶喝光然后准备出发吧。” “诶~~真的假的……算了算了,山本、神田,那我们走吧。” “行啊。” 濯似乎成功地将这件事翻篇,几個人都开始快速喝掉茶水做起了出行的准备。 濯将目的地放在哪里的选择交给了仁,跟着他们后面目视着几人先出门前往电梯的背影。 “……要带的东西我都在包里了,没太多要准备的。零你呢?”“嗯,都在那个包里。” “这样。” 走在最后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濯因为之前的联想感到有些莫名的丧。怀着这种感觉,他检查了家里窗户有没有锁好,然后去拔下多余的电器的插座。 濯关掉客厅的灯,再次看向零。 果然,就算是再怎么说,濯的眼中也就只剩下零了,也依然觉得零是最漂亮的。他甚至连今天由里奈穿了什么衣服来都没记住。 并且—— 「还剩下最后一年吗。」 虽然没有办法明说,也没办法尽情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无论怎么样濯都是知道自己心意的哦。 “怎么了吗?” 濯恍惚了一瞬,接着微笑:“没,就是能够觉得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在濯说出坦率的感想之后,零连着眨了几次眼,接着微微扭开了脸,紧紧抿住了嘴唇。 想起很久之前濯问道零类似的话,她的回答是‘我并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就算这么夸奖我也不会得到什么’的话,濯露出了小小的苦笑。 “啊,你是不喜欢听这些的话是吧?抱歉。” “不是。” “不是?” “……是,但也不是。” 看着零扭开了脸,濯虽然有些困惑,但看她似乎也没有说出口的打算,便只好老实放弃,和零一起走向门口。 考虑到走路,零今天穿的不是运动鞋或者休闲鞋,而是长筒靴,是和洋折衷的风格。 零叮铃铃地摇着发簪上的装饰弯腰低下头,同时穿上了长筒靴,然后静静走向了提前一步到外面去顶住门的濯。 她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从濯的身边走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比想象中要更近。 然后忽然停住脚步,扭过脸仰望着他。 “濯。” “嗯?” “我也这么想,认识伱、太好了。” 小声呢喃了短短一句之后,零便顺畅自然地穿过了濯的身侧,缓步走向了电梯间里面。而濯则就这么僵硬在原地。 全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不属于自己,血管像是春季解冻的冰河,肆意驰骋着,输送着喜悦与感动直达脑海,占据了脑海里所有的感情。 「已经足够了吧。」 为什么一定要追求结果呢,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 「已经足够了吧。」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小姐,我喜欢你哦,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喜欢你哦~ (本章完) 第295章 ,shopping 第295章 ,shopping 我们太迷恋结尾了。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 但只要结局不尽如人意, 我们立刻觉得这是悲剧。 或者正好相反, 只要局有一刻的救赎, 一生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抓落叶》汤米·巴特勒。 …… 从住的地方出发,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车,濯一行人便到达了坐落于东京的重点商业发展区——涩谷。虽然如他们所料,比起去年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人确实冷清了不少,但看来还是不至于到没人的地步。 “虽然现在人海没有那么多,不过已经有不少了啊。” “是呢。” “濯,跟紧点儿不要走散了哦。虽然我们会留意,大家也有手机,要汇合也不算麻烦,但即使如此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吧。” “是是是,好好好。” 涩谷步行街有很多商业店铺,还有许多大商场,各种物美价廉的品牌应有尽有。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家家户户’的店门前都竖起了巨大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着彩灯,但天色尚早所以还没有通电一闪一闪的,到了晚上大概会更加热闹。 商场内倒是采光明亮,光滑的米色大理石映衬头顶的亮光,高跟鞋的脚步声从未停歇过,夹杂着男女之间的说笑声。然后不论男女、情侣之间在经过那群少年少女时,总是会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 人还是挺多的,而且几乎是手挽着手的情侣……在这个,不,在很多国家但我不说是谁,已经把圣诞节当成情人节来过了……像他们这样朋友聚会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虽然到不了前脚进去后脚就找不到鞋子的情况,但人还是多到经常撞到肩,所以这边仍必须留个心眼。 “那就出发吧。” 由里奈领着众人扎进人群之中,桐谷仁、神田智走在前面,濯和零跟在后面。 说到霓虹的圣诞节自然是=吃蛋糕+吃炸鸡+喝香槟+看灯光秀~~ 最后一项肯定要是等到晚上了,看样子由里奈的目标是前面几项,顺便shopping,圣诞节期间可谓是霓虹购物的大好时节,此时全年打折力度最大,所以来买买买绝对不会错——由里奈是这么说的。 当她一马当先步入三越百货大楼,打算首先去大买特买。 果不其然,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无论是由里奈还是神田他们的相貌都可以说是非常优秀,按理说穿着普通的零不会太过显眼……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说到底,零就算是没有装饰只是平时穿着校服+裤子打底的样子已经足够吸引人了。更何况今天衣服进行了搭配,并且穿上了可爱的毛绒长筒靴,清纯系冰山美少女的玲珑姿态,要说不显眼那是不可能的。 就连她弯腰查看商品上价格标签的动作都是那么美丽,吸引着旁人的视线。 “……怎么了吗。” “没什么。” 尽管濯觉得旁人看着零让他很不是滋味,但濯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跟着众人一起来来回回更换店铺,默默跟在后面。 圣诞节是情侣们的狂欢,男生女生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过零秀丽的容貌和严实的保暖套装……虽说穿上了可爱的长筒靴很吸引眼球但却是严实……仍然是大家注目的中心。 再加上零今天将头发盘了起来并且插上了非常应景,还会叮当叮当响的发簪,居家贤惠又可爱的发型更加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对濯来说,因为会露出后颈,所以他并不太愿意让零弄成这样的发型。 尽管零想梳什么发型是她的自由,但心仪的女性缺乏戒备的样子,自然是不想给人看见。 「……明明不是属于我的,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明明没有成为男女朋友,自己的独占欲却越发的出现端倪,这让濯有些自我厌恶。 “……怎么,心情有点不好?” “你想多了。” 仁朝濯的脸看了过来。他总是在奇怪的时候变得特别敏锐。濯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接着仁朝零那边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仁脸上的笑脸,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在拿濯寻乐子,濯心中的烦躁那自然是无需多言了。 “吵死了。” “我没有说话吧~” “那也吵死了……由里奈去对面那家店了,不去跟着吗,她肯定会乱跑的。” “嗨嗨嗨!” 虽然濯也在刻意放慢步子等着零了,但毕竟宇都宫家近来财政堪忧,管理着家计的零不是往日的皇女殿下了,购买什么、是否有购买的必要对她来说都需要考虑,加之人很多,导致零的停留的时间比所有人都慢。“零,还没好吗。” “嗯,都不太合适……他们已经走了吗?” 就算说是不太合适,其实根本不可能吧,从零试穿外套开始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了,更何况濯根本想象不到什么衣服对零来说是不合适的,她生来就是衣服架子。所以这么说只可能是价格的缘故。 “就在对面,现在可以追上去。” “……抱歉。” “好啦,别因为这种事道歉。” “好,”说着,零突然没有征兆地转过身背对着他,正在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能帮我把头发放下来吗,有点冷。” ……、 “好了,快点过去吧。” 毕竟现在是因为濯的原因才让零不得不为金钱的事情斤斤计较,濯很有必要照顾下她。 在众人遗憾的目光中零的头发重新散下,濯把手伸向衣袖中露出的小小的手掌,而零则仰起头看向了濯。 看到零这幅模样,濯觉得她或许不乐意,正打算把手收回来,零却飞快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忙乱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濯的手中,再次仰头凝视着他。这么一搞,濯也迷糊了起来,凝视了回去。 两人这么盯了一会儿之后, 零先移开了视线,紧紧握住了濯的手。 这让濯表示疑惑的空隙都没有,对面的三人眼看着就要再次转场,于是濯一边清楚地感受着牵着的那只手传来的触感,一边把这小小的疑问埋在了心里。 …… “你们两個,这边这边~~ “怎么那么久啊,你们不会偷偷做了坏事吧?” “一点不好笑。” 买完东西再次于啃得基集合的时候,仁向刚刚归队的二人组问道。 濯当然会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了,不过从零已经重新散下来的发型旁人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要吃些什么吗?” “这个时候都是炸鸡蛋糕吧。” “真是毫无新意啊。” 圣诞节吃炸鸡蛋糕的习俗是躲不过去了,濯落座在三人对面被他们特意空出来的位置,而零也是无言地紧贴着他坐下。 不过看着仁的注意力转向了晚餐,濯松了口气,「没人提起真是太好了」,正想悄悄松开手,可零却没有放松手上的力气。 虽然动作很轻,但濯还是理解了零不愿松开手的意思,轻声问她“怎么了”,却也没有得到回答。 她仅仅是用细细的手指抓着濯。 “呐呐,你们两个,我打算去买些香槟,你们要哪种?” “我们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吧。” “牟——死脑筋的牛脾气宇都宫,今天是圣诞节!!!就算你……” “普通的白香槟就好,谢谢由里奈公主。” “嘁——” 由于由里奈的打断,濯错过了提问和松开手的时机,只好一边继续握着那娇嫩的手,一边应付由里奈了。 “罗曼诺夫同学,你呢?” “一样的就好。” “okey~~” 不过,要是零不讨厌的话那这样也不错——濯抑制并忍住那心中泛起的微微瘙痒感,然后默默重新握紧了零的手,耳边则是听着零回答由里奈自己要什么的问题。 (本章完) 第296章 ,蛋糕 第296章 ,蛋糕 就这样,主动请缨的由里奈前往前台点香槟……话说商家为了这一天赶工准备的香槟真的没问题吗……濯和零则都是双手放在桌下,因为手还牵在一起。 这种感觉挺别扭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稚童——太稚嫩了。真奇怪。 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故意去甩开零的手,不仅会对女生不礼貌,而且也不符合他的心意,于是两人便暂时维持着这个怪异的方式稍作休息。 仁和神田则坐在对面,一起喝着饮料放松地笑着。 虽然不至于发现濯二人的事情,但他们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还是让濯很在意,所以濯也没什么兴致搭话,吃起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蛋糕。 关于圣诞节必吃的蛋糕,那就是主要是イチゴショートケーキ(草莓鲜奶蛋糕)或是生チョコレートケーキ(生巧蛋糕)了,因为濯他们晚来了一会儿,所以两类蛋糕各买了一份摆在他们面前,濯和零可以自己分配要吃哪个。 濯不怎么会主动吃甜食,但还是挺喜欢生巧的,他难以舍弃生巧蛋糕这个选项。但既然是挑选,考虑到女性优先,濯便选择了沉默,让零先挑选。 结果不出所料,零选择了草莓鲜奶蛋糕,将生巧的那份留给了他。濯家里的零食箱里,他唯一会吃的甜食就是巧克力,要么就是巧克力口味的零食,所以零肯定是故意的没错。被她迁就是很让人高兴啦,不过如果为了男人风度推攘的话,反而会让事情没完没了,何况他和零之间也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就怀着感激的想法收下了。 虽然蛋糕的热度很高,被誉为与奶茶并驾齐驱的深夜杀手,但其中沁人心脾的甘甜与回韵还是令濯挺享受的。一口下去,濯不禁探出一口夹带感叹与安心的吐息。 从個人喜好上来看是选对了啊。 濯的饭量一直很好,换句话说就是很好养活,并且吃东西时的样子特别香。这种行为放在隔壁种家的古代是不礼貌的,不过放在这个国家却刚刚好。 于是对岸的仁成功被他的吃相吸引,干笑着说“让我尝尝怎么回事”就用自己的勺子挖走了一大块,然后和另一位同伙——神田,分吃了。 濯看着盘中只剩下半拉的蛋糕——准确的说是只剩下三分之一,他吃过的部分都被抢走了一角,可见掠夺者之凶残。他倒是无所谓,如果是仁的话就算全拿走他也不会说什么,最多站起来给他一个火箭头槌,顶多如此了。 又吃了一口放下慢慢咀嚼。 很奇怪,可能是心理上的作用,被抢夺变少之后,潜意识里可能更觉得应该珍惜,所以更好吃了。 美滋滋。 人生有三乐: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还有一个叫自得其乐。 濯便是其中的能巧者。 濯瞄了一眼零,发现她神情安稳,一点点地吃着草莓鲜奶蛋糕的边角料。 看着零一脸‘兴致不佳’地品尝着蛋糕……真说起来她并没有表情,可能是身上的气场让濯感受到了‘兴致不佳’……濯也越发觉得她可能不喜欢这类蛋糕了,真是叫人纠结。 「如果真不喜欢就没必要迁就我啊。」 「如果再点一份会不会被零以浪费为由拒绝呢。」 濯看向了零,而零察觉到视线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他头上的发簪随之摇晃,荡漾出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清纯。 “蛋糕好吃吗?” “好吃。” “能让我来一口吗?” 没错,濯想到的办法就是:一口把零盘中的蛋糕吃光,这样就有充分的理由再买一份了,于是问了问。结果零动作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得甚至让人始料不及。 “呃,不行的话就算了。” “不是不愿意,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为啥?” 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却完全没有让出蛋糕的打算。她低头继续安静地用小勺子一下一下拨弄着蛋糕边角料,“……没什么。” “哦、哦。” 零不知为何略有点生气,拨弄蛋糕边角料的小勺子正反两面都沾满了奶油,可她就是没有动嘴的打算。于是濯也只能讪讪退下。 说是这么说,也不可能真的不在意。濯往零那边偷偷瞥了一眼。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太好的缘故吧,她板着小脸,看起来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要不然我和你交换一下?” 结果零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停留了几秒钟。 “怎、怎么了,那再买一份?”这几秒钟濯总感觉自己像是犯下弥天大罪的犯错者,正在接受正义的凝视。 “不是这个……我没事,抱歉。” “那怎……啊?” 之所以发出‘啊’的一声,是因为零再次没有征兆的把盘中的蛋糕尧了一块过来,放到了他面前的盘子里,并且送过来之前她特意在要动勺子的地方吃了一口。 也就是说……哦,不是说间接接吻那种屁话,老实说,二人的日常生活中吃对方吃不下的剩饭的事情常有发生,到了如今已经没人去计较那种事情了……也就是说,现在送到他面前的蛋糕上出现了一块明显的缺口,而且完全是嘴巴咬过的形状。 濯也是在呆滞过后才意识到零会有那种反应,并且生气的原因了,也呆住了。 虽然只是自己自由发挥的猜想,但毫无疑问当下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仁吃掉了自己吃过部分的蛋糕,所以零为此很在意甚至有些不开心,但又碍于濯的原因不能当面指出这一点,所以采用了这种隐晦的方式说明。 事实上,男生之间的这种行为并不算少数,也不会有人在意这种事,互相分食很正常,大家会说着‘没事没事,都是哥们~~’或者‘让爸爸尝尝~!’吃下同伴的饮料和食物。而且很多情况都会故意吃掉一大半甚至全部。不是因为贪吃,只是好玩,关系好。 虽然这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也全是自己生活中的事情,但毫无疑问给零造成了困扰。恐怕正因如此,零才会表现出那种态度吧。 “抱、抱歉。”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是……” “下、下次我会注意的。抱歉。” 不管她感受如何,总之零的回复和态度的回暖濯知道自己是猜对了,总之给零造成困扰是事实了。因此濯简单地给零道了个歉,而零则是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你的问题。” “别、别这么说,这就是我的问题,我会反思、会反思。” “……哦” 虽然这些都是自己一直没怎么在意的,属于自己的事情,但错也就是错在这件事可能会让零感到不舒服了,也错在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说是自己的错也没问题。 零再次扭头看向他,过了一会儿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既像是明白了,也好像有些苦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她将视线重新落在草莓鲜奶蛋糕上,终于肯认真吃了一口。 而濯也从盘中尧起那块缺了一‘口’的草莓鲜奶蛋糕块儿,送入口中。 蛋糕表面镶嵌着一块撒了粉的草莓,那颜色一看就是刚摘下的。 嗅着轻飘而来的草莓特有的香味,濯将蛋糕送进嘴里,一如所料有种酸甜而香郁的风味扩散开来。 蛋糕比起之前自己的那份,味道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吃下去竟然觉得热乎乎的,还似乎特别甜。 明明生巧蛋糕的含量更多,濯却觉得这份蛋糕的粉含量有些过分了。 濯想要去喝口左手边放着的无热牛奶中和一下甜度,稍微有所动作又停住。 他扭头,看到零仍旧在若无其事地,小勺小勺吃着蛋糕。 果然用的是左手。 “……” 濯没有低头去看两人仍旧牵着的手,只是觉得脸梢有些烫。 (本章完) 第297章 ,晓看春色 第297章 ,晓看春色 濯不仅说话都有些结巴,现在他的脸也红了起来,转到一边去了,然后放下勺子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饮料。 虽然说濯想明白了零心情不好的缘由,也算是已经把问题解决了——不过为什么会那样呢? 濯只是正常和朋友分享了食物,就算是自己吃过的部分被拿走了,但对方也是同性……就算、就算不是同性,零也不该觉得困扰才对。濯知道零有些喜欢自己,但这份喜欢在他的觉悟中,不应当对这件事在乎到这种地步才是……就算就算真的在乎,也不该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是没有意义的,大家早晚有散伙的那天——濯自己可能会继续就读大学、也可能会开个店,继续平凡的生活;而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小姐,则是重新做回她的皇女殿下,前往大洋彼岸的伊利诺伊州就读卡塞尔学院。 一边是普通人的生活,一边是屠龙者的激荡。 可能会再次相逢,却再也不会相合。 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点出来呢?是恋恋不舍吗,还是说…… 想到这种可能性,濯感觉自己的胸口宛若遭受到重击般,心脏跳动的速度就像是敲鼓那样激昂且有力——他甚至都能听到了。 不过应该是错觉吧,这里是宽大的公共场合,人声嘈杂。 并且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心跳声真的如此剧烈,零不可能听不到,到时候就会很为难,濯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不过好在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在吃着那盘在濯看来甜度严重超标的草莓鲜奶蛋糕。 …… “……真是有够夸张的啊。” 人类的语言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贫瘠,词穷,难以表达所见所想的感受。 宇都宫现在对此的感官尤为强烈。 从逛街回来又经历了晚餐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已是傍晚,五人队伍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来到了涩谷公园外的大街,等待夜幕的降临……虽然到晚上这里肯定会非常多人,不过为了更好的体验众人还是决定从头开始走完全程。事实上后来的所见也表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东京的涩谷公园大街每年的11月22日~12月31日都会开展盛大的大人气灯饰活动——「青の洞窟 shibuya」,这个名字濯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几乎每年的圣诞假期结束回到校园的那段日子,总能在班级的讨论声中频频听到这个词汇,说是耳熟能详也不为过。 尽管如此。 亲眼见到时还是被吓了一跳,该说是被震撼或者惊艳到了吗。 实在是太……梦幻了。 漆黑的高楼之间,家家户户都默契的没有开灯。而被黑暗夹在中间的那条街正是涩谷公园大街——从涩谷公园大街到代代木公园两岸约60万灯饰一起点亮,变成蓝色的幻想世界,全长约800米,头顶是绚烂迷蒙的蓝色荧光,脚下是光洁铮亮反射光线的玻璃地砖,连成一线,十分壮观! “电费应该很贵吧。” “……为什么濯你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特呢。” 濯他们是正午前出发,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好几个小时,所以大家都很累了,不过看到眼前的一幕,就忽然觉得好像挺值得的。 不过还是好累啊。 与濯站在一起的神田智和、仁都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濯看着他们认真且陶醉的表情,并没有把话说出来,暗自苦笑起来。 虽然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但濯也不至于明摆出没干劲的表情,于是他就装出一副「她们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的困惑表情——是的,此时站在这里欣赏灯光展的只有三位男生,而队伍中的两位女生暂时离队了。具体原因没有说明,可能是上厕所。 众所周知,女生上厕所的时间是男生的三倍以上。 且喜欢手拉着手去。 虽然濯是不觉得零会做出那种事情啦,而且也更不觉得她需要和别人一起去厕所。当然不是说零不需要上厕所,而是指她的性格不喜欢和别人一起(除了自己吧)呆在一起。 总而言之,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濯看上去不怎么疲惫啊,我还以为你会撑不下去。” 站在左手边的神田惊讶地看着濯的脸。 “反正来都已经来了,都撑到这里了,所以再怎么样也要坚持住啊。虽然确实有点累就是了。” “我觉得你已经强壮可靠很多了……” “强壮可靠这两個词有点为时尚早吧。”濯反驳着在旁边听着对话的仁,露出了苦笑。 毕竟事实就是这样,濯现在还称不上是强壮。就算仁是夸奖的意思,还是会让他产生复杂的心理。 濯当然很感谢‘强壮可靠’的评价,也为别人眼中的自己发生这样的改变而感慨,但他见过、身边有太多活生生的‘前辈’,也禁不住对那份真正‘可靠’的向往。 “我现在按照神田之前说过的好好锻炼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见效更快一点?” “emmmm……我们的锻炼方式更偏向于运动员用的菜单,之前你应该体验过了吧。如果你需要到的话,我倒是可以继续陪着你一起训练下去。” “啊抱歉,是我太嚣张了。” “是吧,我觉得濯你现在那样就挺好的吧。” “就是说啊濯。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我是废了半条命才把伱送回去的,结果换成我差点死掉。你还是好好想想比较好。” 上次濯尝试进行锻炼后正是好友仁将他送回了家,这次听闻消息便立刻出声劝阻了。 顺带一提,仁不是体育社团的人,而是文化社团,记得是在歌剧社。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由里奈在歌剧社。 仁属于身材瘦长而纤细,不过穿上衣服很好看的那种类型,皮肤还很白,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擅长运动的类型。 虽然这么说,不过身材更加纤细,且个子小的零倒是样样运动都精通,也不能一概而论。 “说起来……我也觉得濯进步了很多。上次体育祭都没怎么参加都是满头大汗呢。” “因为我最近的健身都在坚持,尽量让自己年老得慢一点,或者老年了不要体衰成动不了的样子,也就只能和你比较才觉得强一些了。” “……不愧是你啊濯,现在已经在考虑年老之后的事情了么。” “濯真的好奇怪啊。啊不,该说是有趣比较好吗?” “你那是在夸我吗。” 就算仁看到了自己的进步并感到佩服,濯也并没有骄傲,他很清楚自己距离终点线的距离还有多远,严格意义上说,现在恐怕才刚刚迈出步伐、离开起点吧…… ……而且考虑那些事情也不是什么有趣哦~ 只是他想着,不要等自己再次与零重逢时,自己会因为满脸褶皱而不敢相认罢了。 他是在自卑哦~ 濯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说起来,会有人在长生不老的美少女面前不自卑吗? “神田他是在夸你哦,大概。” “那就谢谢了。” “不用谢。” “这段对话是在搞什么……女生们怎么办,还没有回来。” 仁毫不掩饰自己的傻眼,不过其中没有嘲笑,只是单纯的傻眼而已。 并且他的眼神当中也能看到一丝欣慰和好笑,所以只是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罢了。 “还真是,要分头去找吗?” “你说呢濯?” “……好吧。” 在二人集中火力的注视下,濯点了点头,尽管他并不担心有零在一起会出事就是了——而且说句嚣张的话,出了事他其实也不是很害怕,凭他现在的能力,只要是在细胞尚未死亡的情况下,就算心脏停止跳动也能救回来哦~ 二人附议的接受了,没有再说多余的废话。仁嘱咐了一句“待会儿电话联络”站起来,同时跑向了其中一个方向。 濯和神田对视一眼,也站起身出发了。 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联络零和由里奈——当然是已经尝试过了行不通,才选择肉眼寻找的。 (本章完) 第298章 ,暮看云 第298章 ,暮看云 涩谷公园是被一条宽广的环形步行街围绕着,还蛮长的。 两边栽着形形色色的植被,此刻上面也是挂满了盏灯。 也有许多特意空出来的正圆形的广场,广场边缘有座椅,很多人在上面坐着。 由于正值赏灯的好时分吧,人很多。 已经可以用拥挤来形容了。 广场的角落里贴心地摆着两个自动售卖机,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给灯光下幽会的客人们提供更完善的游览体验。 也许是霓虹的圣诞节已经无限接近情人节的缘故,所以基本上都是年轻的男女很亲密的贴在一起,当然也有一些学生,男女之间间隔很远。嗯,青涩。 在这种情况下,濯走路时都要注意不要撞到别人,更别提在黑压压的肩头与头顶中,去发现躲在其中的由里奈与零。他觉得,他能保证自己不被弄丢已经很棒了。 结果出乎预料的简单诶—— 右前方大约十几米的地方左转,就是其中一处的正圆形广场。虽然相比起街道,情况稍微要好上一点,结果人还是挺多的。 幽蓝色的灯光也不足以照亮路人的脸。 那么这种情况下,濯是怎么找到由里奈的呢——很简单,她太出戏了。在圣诞节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无数挽着手臂的情侣中,她和濯一样都属于其中的异教徒、可悲的单身狗。 不过那个异教徒与濯不同,她穿着即便在幽暗的蓝色天地中同样鲜艳的红色长裙。说是长裙,其实也是冬至加绒的那种,有种修身军大衣红色版的感觉。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正挽着一份装满+甚至都可以说是要溢出来的篮,笑容满面地对路过的每一对情侣推销她篮中的玫瑰。 因为美景与氛围,还有身边的心上人,路过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一定程度的兴奋,当不经意间看到由里奈时,眼神明显透漏出惊艳和钦佩的目光。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不远处的男高中生正在议论由里奈,发现其他男生瞥来的目光时,由里奈毫无畏惧地与其对视,直到那些人略带羞臊地主动移开目光时,由里奈便会眉开眼笑地上前推销自己的篮中的玫瑰。 卖掉朵离开后,男生松了口气,一旁的锅盖头少年则是偷偷深呼吸几次,低声说道:“吓死人了,看背影就很可爱,没想到转过来后还是那么可爱。” “总感觉你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你说了两句。”旁边的男生仍在利用视角的余光偷瞄,但他语气淡定,强装着成熟的形象。 “你要不要上去搭讪,看她的样子好像也是高中生的学生诶——”锅盖头说。 “算了吧,你以为想到这点的就只有我们吗,”‘冷静’男生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努嘴撅了撅宇都宫濯的方向。 濯则是平静地收回目光,并叹口气。 ——卑鄙的美人计。 「就知道,与其担心她们不如先担心我会不会因为心累而死比较好——」 濯扶住额头发出‘早就知道会这样’无奈的感叹。 …… “你在搞什么。” “呜呀——这位小哥也要买吗?” “……零呢?” “嗯?零?那是什么?” “……” “这位客人?这位客人你怎么了?” “……” “好了啦好了啦,罗曼诺夫在公园另一边卖啦,真是的,就知道摆臭脸!先说好,这可是罗曼诺夫的主意,我只是帮凶。” 由里奈在他的无言攻势下进行了坦白,不过还是对濯面无表情的逼视发表了不满。 濯并不认为自己是摆了臭脸,他只是按照惯例的面无表情而已。 零的情况很复杂,再加上濯是知道「全世界遗忘某个人」这种事是可能发生的,所以也许因为联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没有控制住表情的力度,导致由里奈认为他生气了——濯并没有生由里奈的气。朋友之间开个玩笑很正常的事情,不知者无罪,由里奈不知道那些匪夷所思的「言灵」。 于是无可奈何地垂下头说了句“好了我道歉,仁给你打了电话没接,他很担心,快去找他会合吧……待会见。” “哦哦,周围太吵啦没听到,口麦口麦~” “知道就好,快点去吧。” 由里奈查看到篮里藏着的手机内,果然有好几通未接电话,为了不让仁担心,她也没有选择耽搁,第一时间解锁屏幕打了回去。 “话说零还可以理解,但财阀家的独女已经内卷到这种地步了吗,圣诞节沿街卖争取第一桶金?” “怎么,不行嘛!” 由里奈一只手举着手机到耳边,另一只手则是握拳朝他挥了挥。 看她已经开始按照计划中集合了,濯也不打算再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要去公园的另一边去寻找另一位‘童’。 涩谷公园还是蛮大的,就算选择在内部的小道中穿行也要上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之后集合不顺利,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了。想到这些濯感到略微的疲惫感,也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希望能够尽快完事。 “等下等下——好了好了就是这样,待会儿街口见,baybay~” 没走两步路的濯被一边尚未挂断电话的由里奈追上,她单手挽着篮并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臂则是递到濯的身前——尽管她还在跟电话里的仁通话,却完全影响不到她正在做的事情呢。 嗯。 一朵红白相间的骨朵被送到了濯的眼前。 电话挂断。“,给你。” “……” 眼前的小既不是篮中的红玫瑰,也没有防止被刺到的透明彩带包装,就真的只是一朵很简单的小——像是随手从草丛中摘出来的那种。 但濯认得这种啦。 它的朵像小小的喇叭,色彩鲜艳明亮,瓣是白色,边沿是红色,中间则是几十根像是天线般的黄色蕊——有点像是喇叭,不过其实是迎春。 虽然并不是红玫瑰让濯松口气,同时因为心中的卑劣想法而自我厌恶一阵……沉默一阵,想着「这大概算是我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被人送」的事情,问道“送我干嘛?先说好:大事帮不了,小事不想帮。” “不是啦。……圣诞礼物?” “不要。我完全没有回礼。” 就算是第一次收到,但由里奈的理由太过牵强,而且收取别的异性送出的很不好,所以濯无论如何都打算拒绝——设想一下,如果此时的零在公园的另一边,接受了另一位男生的鲜,他肯定会扭曲的快要发疯吧!所以换位思考自己也不会这么做。 尽管没有在一起就是了。 被拒绝的由里奈也没有沮丧或者恼羞成怒,只是瞅了眼迎春的骨朵,然后思考一下后重新看向他。 “那……就纪念我们的相遇。收下这朵吧。” 由里奈再次伸直手臂递过来。 “那是什么鬼理由。” “所以才是纪念啊,快点快点,我还要抓紧时间把剩下的玫瑰卖光光啦!” “……”濯低头盯着那朵骨朵,再次摇头,“不需要。” 这可能对由里奈有点不公平,濯不仅固执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并且语态也稍微冷淡了些,带上了明显的疏离感。 “嘛!嘛!不要这么说嘛,鲜可是很珍贵的哦……拿去送给女朋友,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由里奈看着他的眼睛说。 “……多少钱?” 尽管濯并还没有女朋友,身为好朋友的由里奈可能不会这么想,再怎么说她都亲眼目睹了「零已经与濯同居」的事情,自然不会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情。虽然是误会,濯却没有选择解开,反而打算将错就错,让由里奈觉得自己已经和零在一起了——青春期的爱慕来得快去得也快,就算由里奈喜欢过他,也可以随时改变嘛。 濯打算以此传达自己已经‘名’有主的事情。 “……” 由里奈收回手中的迎春,捏在手中凝视,沉默片刻后轻声说:“价格是依对象而定的,”她看向濯,“伱嘛……姆……”她再次伸出手递出小,“……送你了。” “少瞧不起人了……200円够了吧。” “200円?这是鲜哦?” “那就再加300円。” “根本不够~~” 濯实在是搞不懂鲜的价格,乱报价的举动可能真的很离谱,于是由里奈笑着来回走了几步,定住转头看他: “而且我明明说送你。” 由里奈抿着嘴小跳两下,蹦到濯面前: “你竟然想用500円打发我, “这可不行~~(表情恢复到说不出的笑) “话语是重逢。” 最后一句话由里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给濯一种温柔的感觉,并趁机迈出了最后一步,在濯后退半步也没能躲掉的情况下,将小插进了濯胸前的口袋里。 濯低头看了眼‘木已成舟’的小,想着就算还回去也会被追究不清吧。对此,沉重地叹了口气。 相反,由里奈则是打量着他胸前的搭配,看上去似乎挺满意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唉~先告诉你,零可能会不高兴。” “嗯,感觉得出来呦。” 就算如此,濯也不会三心二意做出让由里奈觉得‘有戏’的举动——那是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濯绝对不会那么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要当场说清楚,让人早点断了念想,对对方才是好的。 不过由里奈从未表露过喜欢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双方可以说是挚友的关系,濯也不能明说,便再次搬出了零。 结果由里奈一副「早就知道了」的余韵表情。 “我会喜欢她一辈子,不会被外人改变。” 濯扭头,看着路边,决定给出猛药,如此说道。 “……” 面对濯冷淡,也可以说是刻意宣誓般的狠话,由里奈眨了眨眼睛,歪头观察他,然后抿下嘴唇笑道: “这位吓人的小哥,难道是怕我以此威胁你们?” 她露出觉得好笑的表情,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不用担心。” “……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这是我要说的才对啊,快去吧快去吧!byebye~~” 面对已经说到这個份上的濯,由里奈依旧不温不火地保持着开朗的笑容。 濯也以此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牙杯!如果猜错了,会被她拿来取笑一辈子吧! 濯怀着这样的悲痛心情,终于走上了前往公园另一边的小路。 (本章完) 第299章 ,行也思君 第299章 ,行也思君 灯还是很漂亮,周围也挤了很多人。 不过这并不代表当事人处于其中就不会感到寂寞——实则恰恰相反。正因为人山人海,佳人成双成对,才愈发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没有容身之地。 濯听着耳边情侣的嬉闹声,侧着肩膀在人潮中穿行。 突然,道路外的林子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再是声情并茂的朗诵。 “书里面常说……爱不可喻擬……ta稍稍一个风起……相思,便八百里加急……前尘往事断肠诗……依为君痴……君不知……” 字正腔圆的中文发音,声音很轻很柔,像是被风吹起的柳梢划过眉头。 有人踏着草坪,从树下的蓝色荧光中走出。 游客们都惊讶地停下脚步去看那个年轻人,宇都宫濯也不例外。 草坪上除了ta之外是没有其他人的,俊秀的男孩站在薄薄的蓝色雾光中,白色衬衣黑色西装,一头清爽的直发,手捧一束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大家的注视令男孩有点窘迫,他深鞠躬,表达真挚的问候。 “像阳光般温柔的……男孩?”有人用梦呓般的声音说。 周围有女孩已经拿出了手机对准了他,拍照之后却没有收起手机而是站在原地犹豫。 而陪伴在女孩身边的男孩却没办法说什么,目光复杂,同样看着那个男孩。 按理来说能让女孩一见误终身的男人该是何等妖娆,容貌不输电影明星。可那个少年的长相很邻家,乍看倒像是個男装的女高中生。 风吹着他的衣摆,风间琉璃站在荧光里微微一笑。虽然那么邻家,可是无人能否认他的美好,清水那么淡的一个人,在光线中却是会折射出无穷的光彩。 他的名字叫做风间琉璃,或者说源稚女。 男孩们都有些沉默,这样美好的人面前,大家连生气都做不到。 风间琉璃对着众人深鞠躬:“承蒙各位盛情,打扰各位,实感抱歉。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又向拍照的女孩鞠躬:“承蒙小姐抬爱,是风间琉璃的荣幸。能否不要保留小生的照片,万分感谢。” “我我我……”在这个清水一样的男孩面前,拍照的少女居然羞涩得像是怀春少女,这时她不由自主撒开了挽着男朋友的手臂,举起已经删掉照片的手机给他看。 “对不起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允许就这么做。能让我请你吃顿饭表达歉意吗?” “看来您游玩累了,不嫌弃的话等二人游玩结束就由我来给二位做点吃的,我先和朋友说两句话可以吗?” “太好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我叫文月里菜,可以留您一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我们有幸在这里相逢,”风间琉璃微笑,看了眼女孩身边的男朋友,又说,“人生本就是一次次减法,来日并不方长,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啊。” ‘男朋友’听到他这么说,就更加生不出气了,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而女孩哪里还听得懂风间琉璃想要表达的意思,什么男朋友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心里全被粉红色的情绪填满,渴望着风间琉璃跟她多说几句话,多笑笑,最好还能合照留念。 而风间琉璃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静静地与女孩做最后的道别,笑容淡淡,荧光里他的脸侧有着绒绒的汗毛,肌肤仿佛透明。 宇都宫濯满头都是黑线,旁观风间琉璃一边说完‘珍惜眼前人’的鬼话,又一边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把电话号码留给人家。 呸! 下贱。 话说回来濯最近似乎完全把风间琉璃的事情给忘记了,还有小哑巴——那段时间他们二人突然消失后,濯的麻烦就接踵而至,接着濯就开始每天忙着躲猫猫的游戏,再之后就是被抓到,然后接回零,才算是有了余裕去思考……结果最后完全乐不思蜀,把这些事情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虽然清楚风间琉璃与小哑巴对于赫尔佐格的重要性,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这种行为总归不够讲义气,所以暂时选择了忍耐。“你在做什么”宇都宫濯吊着死鱼眼问道。 “在和她道别。”风间琉璃微笑着回答。 “为什么要道别。”宇都宫濯又问。 “因为她就要离开了。” “将来废话学文坛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宇都宫濯默默鼓掌。 “承蒙濯君夸奖。” “没在夸你。” “万分抱歉。” “转折太突兀了……为什么道歉。” 濯并未去扶起突然鞠躬弯腰道歉的风间琉璃,而是歪了下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实际上,濯完全不明白风间琉璃为什么道歉。 风间琉璃直起腰。 “首先就是之前没有帮上忙的事情,这段时间也因为这个原因没脸来见你,也害怕再为你带来新的麻烦……” “现在就不怕了吗。” “濯君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啊……不过还请听我说下去。” 濯话虽如此说,不过在他看来之前的事情也并非风间琉璃的错。恰恰相反,他认为是自己牵连到了风间琉璃和小哑巴,不管怎么说,‘拐骗’小哑巴的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就算其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事情的起因确实是自己没错,他不打算推卸责任。 不过风间琉璃倒是没有非要怎么样的追究下去,只是浅浅笑着。 到底是他啊,这种毫无紧张的感觉和濯记忆中(书中看到)的‘恶鬼’截然不同,就算被濯惯例的吐槽,或者说毒舌后,也见不到生气的趋势。 濯也放心下来,露出弛缓的笑容。 “第二件事就是不小心看到了濯君之前的事情……” “偷窥?” “是,我向伱道歉。” “为什么偷窥。” “因为觉得时机不太合适?” 面对濯淡定的口吻,风间琉璃的回答用上了反问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他也在做着确认。 “老实说我都以为濯君要跟山本小姐在一起了,我记得你当初说是兄妹一样的感情对吧?” “……太久了,不记得了。” “是吗……”风间琉璃笑笑。 (本章完) 第300章 ,坐也思君 第300章 ,坐也思君 “……太久了,不记得了。” “是吗……”风间琉璃笑笑,接着说,“老实讲,按照我脑海中的猜想,男主角和女主角接下来就该接过后相互拥抱,然后仔细端详对方的脸庞,细数对方的睫毛,倾听呼吸,触碰脸颊,轻抚嘴唇,享受彼此之间最后的距离……最后,吻在一起。” “你太专业了……那你为什么又出来了。” 既然都已经说了是偷窥,就该默默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把所见所闻一辈子埋在心里,带进坟墓。不过风间琉璃现在不仅追上来找他,并且带着歉意挑明了这件事,这是为啥。 “我怕濯君待会儿没有勇气对真正的女主角做坏事。” “少说点废料。” “但我现在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是多虑了。以濯君和那位的相处模式来看,被做坏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厉害……对了。上杉绘梨衣……怎么样了。” “濯君,今晚应该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美好夜晚,一个意外已经够了,不要心怀不轨红杏出墙……以后有很多机会。” 濯原本以为这家伙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在自己伟光正的形象下有所感悟,没想到他还有后半句。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今晚只是恰好路过,”风间琉璃顿了顿,继续说道:“上杉小姐平安无事,实际上相比起我们更应该担心你自己,你的言灵很奇怪,从某种程度上要比她的审判更有威胁,王将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不会放任自己的眼皮下有你这样的不稳定因素的。” “突然间话题好沉重,他会在应试考试中给我使绊子吗,比如偷偷改分数或者贿赂考官。” 风间琉璃愣了下,才明白濯说的是一年后的大学考试的事情,不仅哑然失笑:“不会,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真是卑鄙!” “真是卑鄙。” 看到宇都宫濯听到这个,反而变得义愤填膺起来,风间琉璃不禁笑着重复了一遍。 “好了,总之最近是不会有事的,恰好我今晚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找他,但是觉得有些揪心你的故事,就在中途靠边下车了。” “真厉害。” “没有那位一半厉害。” 风间琉璃谦虚地摇摇头,然后在宇都宫濯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随后脸上挂着来时那样含蓄的笑容一步步退回树后的阴影里,身形渐渐模糊,最后不见了。 真是奇妙。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出场和退场方式呢,一下子出现,再一下子消失。 风间琉璃的真实身份难道是蜻蜓队长吗。 甩了甩脑袋,把脑海中的奇妙思绪丢掉,濯转过身,心里念想着风间琉璃刚才告诉他的方向,朝那边走去。 …… 不久之后风间琉璃再次从阴影中走出,向下定决心的濯投去满足的笑容。 “对,就是这种感觉。就算知道会死在战马上也要把敌阵冲散啊濯君——” 他不知为何很高兴,笑着说“真有那天,我不会让你孤独的”,接着这次真的转身离开了。 ……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 濯穿行人群的动作矫健,准确地说是像是赶时间,或者追逐着什么。因为街路上的人流连很大,他走在其中就像一条海浪中的剑鱼于人潮中肆意的穿行——他身上之前那种笨拙的感觉消失了,每次转动肩膀或者迈出步伐的大笑都像是精心计算过,刚巧能够在微妙的时间以微妙的角度不断越过‘障碍’。 而濯的表情则是有些泄气地不断抱怨“我的负担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混蛋老天”,不过那语气与其说是由衷讨厌,不如说是无可奈何,不至于让人放不下心来。 风间琉璃在离开前跟他说了几句话,更准确的说是,告诉了他两件事。第一件事自然就是零此刻所在的位置。 对于能够轻易在人群中发现自己的风间琉璃来说,找到更加显眼的零并不是一件值得濯去惊讶的事情。但这确确实实对濯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濯也对此心怀感激。 然后就是第二件事了。 或者说一段话。 ‘濯君难道不想着尝试一下吗,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还是说濯君连山本小姐都不如呢。其实不用害怕的,下次见面的时候上杉小姐可能会做一些像今天的山本同学那样类似的事情,不过她比较愚笨,可能会稍显的稚嫩……是这样吗,濯君还期待着耽误另一個女孩子的青春嘛!’ ‘濯君知道罗曼诺夫小姐最近在做什么工作吗?是商场推销员哦~关于家具与装饰方面的,好像很认真地学习过这些方面,做了很多规划呢——应该是在规划着和谁的未来吧。伱说呢,濯君。’ 风间琉璃语速很快,虽然声音很低,但听到耳朵里却感觉像是一声惊雷那样在脑海里炸开。 只有短短几秒,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像是冰河悄悄冷冻,涌入城市中凝结,一点生机都没有。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他看出来了,早就看出来了——山本由里奈是喜欢自己的,上杉绘梨衣也是喜欢自己的。 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并非贪图虚荣或者别的什么,他只是有点害怕。 他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 因为和由里奈太熟太熟了,所以濯对她总是毫无保留的心态,那份热诚可能让情窦初开的女孩儿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因为小哑巴从小被人心怀畏惧远离,也没人真心实意的愿意陪她说话,所以濯才会那么有耐心的跟他解释这个解释那个,对于她的接近濯君也从不去刻意拉开。 但他错了。 他不该这么做的,他这点虚假的善意只能算是火柴上的临时薪火,从没去考虑过之后的事情。 至于零的事情,他也错了。 他觉得就算零喜欢自己,也不会怎么样……她仍旧会选择前往卡塞尔学院,仍旧会离开。 为了避免自己那天难以脱身,所以他不想让自己太难看。 经过风间琉璃的点醒,濯明白了,零精心且自以为小心翼翼规划未来的对象是自己,也只可能是自己。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濯也做不到再自欺欺人了。他可以断言,零毫无疑问是喜欢自己的,想要和自己有个未来的。 并不只是三年而已。 濯明白,这段时间零都已经做到了那个份上,怎么可能还只会是朋友——在被风间琉璃告知‘零在偷偷规划着未来’的时候,濯知道要是自己什么再怕这怕那的什么都不做那可就太丢脸了。 濯还明白,零的心思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她早就为那天做准备了,她的诚意一直在想方设法的传递给濯。所以他应该带着诚意来回答。 濯觉得自己也应该拿出点豁出去的男子气概,甩开所有伸向零的手,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东西。 至于由里奈和绘梨衣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最起码由里奈那里,如果零真的和自己在一起了,她就会明白自己抽身而退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那件事了吧。 要说答案的话,在很久之前就偷偷定下了,剩下的只有传达的方式和时机了。 (本章完) 第301章 ,渐写到别来 第301章 ,渐写到别来 决定是做好了,可是具体要怎么去做呢,或者更直白一点,要怎么去坦白自己的心意呢。 一想到这代表的涵义,濯就再次感到畏惧与踌躇。他也承认自己胆小啦。 没办法的。 濯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很小的时候,喜欢过班里的一个女生……应该能被算作喜欢吧,当然也可以说是暗恋……女生很漂亮,班里盯着她的男生不止濯一个。那时候课间,或者女生走出去发作业的时候,别的小男生就会立刻坐到她的座位上,然后女生就会和男生争吵。 很多男生这么做了。看到那女生与别的小男生说话的时候,濯也偷偷羡慕过。只是他不敢。 后来渐渐长大,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像那样喜欢一个人……要知道,濯和零初见的时候,濯可是一点都不羞涩盯着人家腿看呢。当然这不是个好习惯……对濯来说,这种畏惧的感觉比起那时不知要强烈了多少倍。 甚至能感受到血管内的翻涌,脑子里嗡嗡的像是要冒烟。 要在这种情况下,对这样的人表达,当然会烦恼。 ‘女生肯定会想要在很浪漫的氛围下被告白吧’‘一個难忘又刻骨铭心的经历肯定是需要的吧’‘该怎么传达自己的心意才能使对方感到开心’……等等等等,这些再怎么烦恼也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在濯的脑子里尽是打转。 就在濯苦恼思考,不知该不该改天再来的时候——他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濯身子一抖,因为他此刻身处的,位于公园外几百米的小河边的河堤台阶上坐着的,正是让濯烦恼、前来寻找的女孩。 他还是第一次因为只是看到零坐着的背影而如此强烈的绷紧神经。 因为远离了灯光展所在的涩谷公园缘故,这里人不多,淅淅沥沥准备离开的情侣手挽手着偶尔会路过,一同投来无聊时四处乱看的眼神。 江面波光粼粼,像是一位沉睡的少女,宁静恬美。远处的东京铁塔高高耸立,268盏发光二极管(led)灯上演变幻多端的亮丽灯光秀,点缀着它巨大的躯干,令人心旷神怡,江边马路的车灯伴随着高楼大厦的暖色灯光,像是一幅绵绵不绝的水彩画。 顺带一提,东京铁塔的照明设计有两种——一种是经典的‘陆标亮灯’模式,春、秋、冬三季为橘色,夏季为白色。另一种就是今晚的‘无限&钻石亮灯’模式。、 尚且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濯就停下了脚步,没有出声。零也没有回头。濯不清楚她有没有听到,按照道理讲应该听到了,可没有反应濯又不能武断的这么断定。 她就那么坐着,不声不响的没有任何动作,望着对岸。 手边的台阶上放着与由里奈同款的篮,篮已经空了一半,另一半却排列满满当当的,给濯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勺子吃了一半的西瓜。濯认为她因为是先卖掉了一半的,然后临时改变了想法不再继续卖下去了,才来到这里。 再一个。 濯的烦恼现在没有得到解决,他还没想好怎么去跟零坦白,就这么莽撞地撞到了她的面前,准确的说是身后。 这段路太不经走了。濯在心里抱怨。 「如果给你的世界里加上我,你会不会觉得挤」「跟你商量件事,你委屈一点,栽在我手里行不行」「我不想祸害人间,我只想祸害你」「谈个恋爱好麻烦,以后能麻烦你吗」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话赶话地被逼上他的心头,各种不着调,最后甚至冒出了「外面风太大了,要不咱们先回去被窝里说」这种念头。 说起来都站了有一会儿了,零都没有反应,应该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吧。 要不先溜走? 事到临头濯又退缩了,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胆小,但害怕就是害怕。嗯,怕的小腿肚子都在抽动。 但零都已经做到了那个份上,选择了给濯充分的时间,而她则是默默地筹备着以后。 不知道也就算了,他还能找借口说服自己;现在不去回应那份心意而仅仅因为怯懦拖延下去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吧。 可到底要怎么做呢。 濯不知道。 而零就还是那么坐着。 敌不动,我不动。 所以宇都宫濯也没动。 濯站在原地没动,等待着金发少女的进一步动作。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 “不是早就累了吗,”零把头转向他的方向,见到他后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一切显得非常理所当然,她早就知道濯站在后面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不过来坐一会吗,还是要直接回去。” “坐、坐吧。” “嗯。” 后方涩谷公园的灯光展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沉浸在那种梦幻的氛围中。已经离开范围的濯在江边找到了零。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濯身心俱疲,但这一天有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加油啊宇都宫濯。」 濯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的同时慢慢走过去,坐下。 空气再次安静了几秒。 最后,还是零打破了沉默。 零没有看向他,手肘仍旧放在腿上,眼睛眺望着对岸,幽幽地叹了口气。 “今天运动了很多,身上有汗味了吗?” “没、没有……”濯回答的很快。 “那为什么坐这么远。” “有点……紧张……” 听到濯的这么说,零这才把脸转向他,认认真真打量着他的脸和眼睛,似乎是在思考濯为什么紧张。 “现在呢?” “还是有点……抱歉。” 不知她是否知晓濯的动摇,零安静观察了他几秒,接着毫无征兆地坐在了濯的身边,彼此间的距离,连一个拳头都无法放下。 当她调整自己的姿势时,那头柔软的金发发生起伏,能嗅到濯头发上也能嗅到的那种同款洗发水的味道。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顺滑的乳白色肌肤因为运动的缘故比往常更加红润。 但没有嗅到汗味——不仅如此,那股让濯一度觉得好闻、甚至蠢蠢欲动的味道朝着他直扑而去,意识到自己情况的濯,身体瞬间绷紧,更加紧张了。 零则是侧着脸,歪着头,看着他露出不明所以的困惑表情。 濯被他盯着觉得很紧张,憋到嘴边的话也不怎么能说得出口了,他摆正了身子,不知道零想做什么。 这时,零无言地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对岸东京塔的钻石灯光。 “我做不到……对不起。” “嗯……嗯?” “我做不到山本由里奈那样……我好像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心情,只能说出让你觉得沉重的话。” (本章完) 第302章 ,此情深处 第302章 ,此情深处 真算起来我已经活了很多年,不敢说明白很多道理,但最起码自认我能看清我自己。 这么些年。 我一直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喜欢上别人,因为对方也会喜欢上我的几率超级低,就是因为太了解自己了,所以我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宇都宫濯。 # “我做不到……对不起。” “嗯……咦?” “我做不到山本由里奈那样……我好像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心情,只能说出让你觉得沉重的话。” 零一直很清楚自己特殊的身份和过去代表了什么,她一直以来都注意着谨言慎行,不敢擅自迈过雷池替濯做决定。如今,她被迫躲在阴影里与他共同见证了那场众目睽睽之下,山本由里奈毫无保留到奉献自己的烂俗剧情,真实的简直让人羡慕。 零当然记得那个叫做山本由里奈的女孩,尤其是在今晚之后,恐怕再也不会忘记。 其实濯已经在零面前提过山本由里奈的事情。但这次不同,由里奈说她会在今晚跟濯表白,并说她知道自己会失败,但还是希望零能去见证。 零沉默了。 尽管零她并不同意这件事,但她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否认这件事的决定。 表演很精彩,虽然濯全程像个帅气的傻子一样一动未动(零视角)。 而那个女孩最后由衷的笑容却在零的心里落下了帷幕。 所有的旁观者都能从山本由里奈身上看到那股正在燃烧自己,却不愿烫伤濯的夙愿,只有濯不会发现。 山本由里奈真是厉害的让零感到意外,她成功了。 而她做到这些,仅仅用了一个笑容,一個真实又经过伪装的笑,她很清楚怎么去对待笨拙的人与聪明的人。 于是濯并不清楚由里奈要做什么。 但零看得明白。 这种真心祝福的退场方式太过美好,且让人记忆深刻,也许濯现在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会想明白……而等到那天到来的时候……零记得自己过去曾经看过张爱玲的一本书叫做《红玫瑰与白玫瑰》……到时候留下此幕的山本由里奈就会成为濯心中的白玫瑰。 这让零觉得恐慌,且无力。 和自己不同,山本由里奈相貌出众、家境殷实的同时,她是个普通人。 而零是明白濯喜欢什么样的生活的。 那份普通,正是他所追求的。 如果未来……不用如果。未来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旦自己和濯真的在一起了,濯就会欠下一个大大的人情,他不是一个卑劣的人,所以必然会为了还上这个人情卷入很多很多不愿意参与的事情之中去。 这是零都是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她才觉得愧疚……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就此打住,反而有些急切地想要彻底把心里话说出来。就算会有负担。 零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恶劣。 爱情一旦开始, 欲望便开始成立。 它们苟活在胸腔里, 在夜里疯长, 永远不止不休。 …… 看到零抬起头波澜不起地说着,濯理解到了他是在内疚着什么。 如今,听到她提起由里奈的事情,表明了零也看到了那一幕的事情,这显而易见会引起混乱。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收下了由里奈送出的迎春。“嗯,我也明白未来肯定会变得很糟糕还是赖着没有离开……” “什、什么意思?” “你不生气吗,我早就在旁边却没站出来。” “呃……好像不生气。” “这样吗……” 濯觉得是自己的错误态度才导致了这件事,总之就是自己的错。也正是因为零坦白说自己也看到了那件事,所以濯反倒更加下定了决心。他不希望这件事被误会。 而且零也没有隐瞒,因而濯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因此,濯也做好了朝零出击的准备。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看向零的眼睛——而零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他,那双眼睛比平时更加清澈宁静,平和得让人屏息。 “山本由里奈喜欢你。” “哦——欸?……嗯~我知道,虽然很抱歉,但我……” “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么。” “……啊?” 在濯就要表明心意之前,零却忽然再次提起了山本由里奈的事情,对此濯的第一想法就是要把事情说清楚,于是短暂呆滞后再次重整旗鼓,准备一路势如破梅、势如破兰、势如破竹、势如破菊的…… ……结果零总是抢先一步,在濯还未整理清楚思绪之前,她再次开口了,并且一说就是停不下来,完完全全的说出了那些本该由男方——宇都宫濯说出的话。 她认真地看着濯的眼睛。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么。” 然后收回视线,放眼到对岸。 “我问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吗。 “我的时间许久之前就已经暂停,有些东西碎在了前日,往后终年不放晴,我也被冰封。 “我并非为它遗憾,也没想过为它赴死,我只是在等。等它碎掉……或者我碎掉……” 濯张着嘴巴听到了零这段平静的独白,嗓子里本该冲出喉咙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世界真的很大啊,”零像是在感叹,之所以用‘像’,因为即便到了如今,她的声音仍旧没有明显的语调起伏,“用善意的心情去理解这个世界,会让世界这么单纯美好。” 她突然呼出一口气,声音很明显,像是如释负重的感觉。 让濯觉得她像突然想开了什么,虽然不清楚,但心头却为之开心。 接着。 零突然看向了濯,很直接很直接的眼神,无法用文字表达的感觉,与他对视的濯,有种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朦朦感觉。并且隐隐让濯觉得那双没有波动的眸子似乎在笑。 可她明明没有表情,也没有语调。 “我做不到像她那样,所以我本想约你看看今晚的繁星的,可你迟迟不来……” “对、对不起……” “我不是要怪伱。”零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在为星星可惜。” (本章完) 第303章 ,红笺为无色 第303章 ,红笺为无色 “濯,对不起。” 零忽然收敛起了眼神中的情绪,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濯的眼睛,郑重地道歉。 “……为什么道歉?” 濯还没能从之前那么多纷乱的信息中理出情绪,零便开始了新的话题,于是愣了下后,下意识说出了心底的疑问。 “为我过去的无知。” “啊?这、这是啥?” 零抿了下嘴唇,说:“……我心里都清楚,是我之前过去的举动和逃避,对你恶劣的态度,才会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对不起。” “呃,你说的让我感觉自己问题很大,我是要死了吗。” 就算零这么说,濯也不清楚他说的事情是什么,至于恶劣的态度,他就更是没有感受到了。如果把零的态度都能比作恶劣形容,那世界上恐怕没有美好的事物了。濯一点都没觉得恶劣,事实上也是真的不恶劣,或者说很好。 零摇摇头,“有些话应该要先说清楚的。对不起。” “是、是吗……那我们也是半斤八两吧?我也是差不多的……如果不是察觉到你对我的心意,我也不会唔……” 事到如今,濯再也不打算逃避了。 此时此刻,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他更要正视零的心意和自己的想法,准备将原原本本、不加修饰的想法表达出来。 零仍旧挂着没有表情波动的表情,轻轻地向他伸出了手,然后碰上了濯的嘴唇。 濯说到一半的话没办法说完了。 她慢慢地倾斜上半身,同时伸出第二只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那双一直让濯觉得很好看的湛蓝色眸子紧紧地黏在濯的眼睛方向,与他对视。 “濯,我的前半生是为了零号活着,下半生我想为了你活着。如果有一天你撑不下去,这个世界容不下你和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愿意陪伱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别丢下我。” “……” 这段话说完,零就合上了嘴唇。只剩下一直看着他的,和抚摸在他脸颊的手掌。 周围彻底陷入了沉默。 江边风不大,二人被笼罩在略显黯淡的柔光灯下,彼此影子被光线拉长,映在地面却紧靠在一起。时间被无限放缓,以至于涩谷公园钟塔的挂钟每一秒摆动都似乎能拉出一条轨迹来。 许久的沉默。 清风徐徐,竟不再觉得凉。 眼前那澄澈的湛蓝色眼瞳已经变得湿润,好像张起一层膜似的,将蓄未蓄,又像是一杯已经倒满却还是注水的水面……然后,溢了出来。水滴并没有掉落下来,只是顺着眼角下的弧线流动,映照着濯的身影。 濯就这么直愣愣的傻盯着零,越看越傻。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明白了,明白了零的决心,明白了零的心意。可他的表情既不兴奋,也不悲痛,如果非要拿什么东西形容一下的话,那就像是一台突然死机的电脑。 “……为什么……要哭呢。” 濯注视着那双透亮的湛蓝色眼瞳,缓缓地呢喃。 仿佛要藏起那双眼瞳一样,濯的视线变得朦胧、潮湿,接着便是感受到了脸颊上的温热湿润,顺流而下。 “诶?” “你也一样。” 听到零的话,濯眨了眨眼睛,感到睫毛上微凉且沉重的感觉和平时确实不同,便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在掉泪。 可为什么呢。 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的,濯也曾无数次偷偷幻想过与零在一起的画面。浪漫的、温馨的、甜蜜的、惊心动魄的、波澜壮阔的……可就是没想过会是这样。 不过,胸前中奔腾的暖意与欣喜是做不得假的。 他是开心的,是高兴的,也可以是欣喜若狂地想要站起来跑两圈的。只是濯觉得太突然了,而且一切话都被零说了出来,他一时觉得这件事太过虚假,像是在做梦一样难以相信。 这也是胆小的一部分吧。 拿不出自信,不敢去相信,也就不敢向她示好,一想到遭到拒绝会如何,濯就觉得还不如不要对任何事抱有执着。 这一想法,在这一刻被零用行为和言语彻底否认了。 真是胆小鬼啊。 濯苦笑着,从零点在他嘴唇上的指尖拨开,顿了一下,将指节握在了自己的掌中:“我也要跟你道歉……其实我也有所察觉,只是觉得自己不行,所以就不敢尝试。明明你都给了那么多暗示,甚至可以说是明示了,我还故意视而不见。”“我都明白的,这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这是我的懦弱……” “……算了。濯,我想听你说的不是这个,”零看着他的眼睛说,“还是说要我来?” 看到零先是无奈的沉默,然后释怀地摇头,最后只是继续盯着他的眼睛,轻轻抚摸他脸颊的动作。 濯再次认识到了自己丢脸的地方。 濯再次注视眼前的零。 光是就这么看着,濯就觉得心底里变得暖洋洋的。因为零知道他的顾虑,知道他的性格,已经先一步把答案说了出来。不过就算如此,濯也明白,这件事还是要做完。 尽管有些难为情,但能让濯心中满溢出来喜爱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他喜欢上了零,产生了希望对方也能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的欲望,并且知晓了被对方捧在手心疼爱是怎样的心情。 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些束缚,感觉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被人偷偷填上了颜色。 濯深呼吸一次,收敛情绪,改换上认真的目光和充满决心的表情。 濯想要成为一個靠得住人,能让零依靠的人,当然也会依靠零的人。 这个目的很笼统,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说达成。 不过还是要做。 而第一步,应该从这句话开始。 “零,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濯过于认真郑重的语气有些过头,导致他的表情绷得很紧,庄重的像是要去参加某人的葬礼。 因为零早就给出了答复,濯也不会被拒绝,答案肯定是yes。所以濯说出这些话也没有紧张和忐忑,只有一种「终于说出口了」的感慨与满足。 再次出乎濯预料的是,零并没有答复。 而是捏了捏他的脸,帮助他舒缓了一下面部的肌肉纤维后,再次摇了摇头,淡淡地说。 “不是这个……说你爱我。” “……我爱你。” 尽管很吃惊和羞耻让他顿了一下,但做出觉悟的濯还是没有犹豫让他讲出了这句话。 尽管如此,零还是没回答。 她继续看着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既平静又困惑,还透漏着些许的期待。 濯愣了下后脸上微微泛红,接着抽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拨开零一直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掌,进而将零的身体轻轻拥到了自己身上。 没有任何反抗。 尽管,零在进入他怀中的瞬间,纤细的身体僵住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又舒缓了下来,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还有就是,她稍微有些吃力地将手抬起,绕到了濯的背后,用力拥住,不再放开。 力道很大,这感觉让濯想起了自己曾在沙发上把她挤到角落的那次,生怕她再次离开。 零大约也是同样的心情。 想到这些,让濯有些害羞,随后他也把手环到了零的背后,用力抱住了她。 “……我也爱你,濯。” 这是濯第一次从零的语气中真真正正听到明显的情绪,一时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认为自己可能因为幻想或者滤镜,产生了幻听……而且这道雀跃的轻语是如此微弱,若非这些话是零贴在他耳边说出的,有些湿热的感觉,濯一定不会相信。而且音量很小,纵使有旁人在,想必也只有濯一人能够听见。 呆滞过后,濯用更大的力气拥紧了怀中的女孩。 「……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 # 结语:春赏百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第一卷完。) (本章完) 请假。 请假。我是废物,我不要脸。 奏禀陛下,人家好困。想休息一天。 而且我确实写了,不过审嗨没通过。 改了吧,几乎相当于重写了。 就很烦。 还有,陛下! 臣想商量一件事。 这个月不是加更41章嘛,咱寻思着,如果我写月考,能不能多抵一些?毕竟是那些情节对吧。 臣万死! 哦,对了。虽说是月考,但是我估计不会像网站的刘备那么直接,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就是会联系文章。 不过能写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咱没经验啊。 反正我上本书的读者都说想看我写的,不过那时候不想写。 嗯,就是这么个事。 关于月考怎么抵字数,什么时候建群……看看情况吧,听你们的意见。 就是这些了。 (本章完) 第304章 第304章 圣诞节当夜,零做完了就寝的准备工作躺在床上,慢慢吐出一口气,侍者平息尚存在胸中的欢欣与兴奋感觉。 「……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虚幻。」 她把手按在胸口上,枕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天板,在心底自言自语了一句,试着安抚急促的呼吸,但心跳的节奏比平时更快,也更剧烈。 不过她感觉得到,这急促的心跳并非因为焦躁不安,而是因为开心。 今晚夜半时分,零终于话赶话地和自己重重心意寄予的对象,和濯把她这么多天想对他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并且心意相通,或者说,终于修成正果……算是吧。虽然只是相互坦露了心意,并不是结婚或者更进一步的事情。 不过,就算只是这样。 对什么都不在乎不执着的零,唯独对濯产生了想要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想法。唯独希望珍重他,被他珍重。就算有别的女生接近濯,或者以后发生了什么始料不及的事情,零也不打算把濯拱手让出去。 所以说,就算说是修成正果也没有问题。 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或者有人喜欢了濯,只要对方不明确表达出来,用语言直接传递给濯,濯都会在自己的心里去否定这件事——这件事零深有体会。 毕竟,对方是那个慎重又大神经的濯,或者也可以说是胆小……因为不够自信,认为自己不够讨喜,所以就会为了保护自己,从源头上掐断‘自作多情’的想法。 这就是濯一直做的事情。 自从零下定决心,并被濯接回来之后,零就不断地试图接近濯,试图隐晦地表达自己现在的意愿。可他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视而不见,或者说,不够坦率。 零是明白的,濯这是在自卑,所以下意识地就会去否认这件事,意图蒙混过去。 她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类心情——逃避型人格。 当然,濯的逃避并非针对事情和麻烦,而是谨慎又胆小……面对传递向自己的爱慕之意,在他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他「我这种人不会讨人喜欢」的警钟。 正因如此,若是有人只是对濯抱着半瓶水的好感,抱着‘这人挺不错的,交往看看’的想法去接近濯,讨好濯……濯大概率也不会意识到。 而在喜欢濯这一点上,零自问不会输给任何人。与他在一起的两年时光和那些难熬的回忆,让她产生了如此自信。 说来真是造化弄人。 ‘我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这句话是零在和濯初次正式谈话时,对濯说过的话。 结果这句话对零不怎么管用,而濯却偷偷怀揣着这句话偷偷藏了那么多年。 好在零并不是迟钝的人,她往日里只是不在乎,不感兴趣,并不是迟钝或者愚笨,相反,她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天才。 她在游艇上那天,濯稍稍靠近的试探,零就很快明白了濯想要表达的心意。 在之后的生活里,她也隐隐约约能够意识到濯对自己的好感。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在濯的心中有特别的地位。毕竟在濯来接她的那天晚上,也就是睡在她大腿上的那晚,睡梦中的濯无意识叫了她的名字634遍,她肯定会对此抱有确信。 老实说。 即便如此,在濯明确地将之表达出来前,零还是畏惧着濯会选择再次逃避。 所以她才会那么迫切地希望濯能明确地说出‘爱’这个字。 结果当然是完美的,完美的找不到一点瑕疵。 首先就是濯听到自己的要求,说出那些话时没有任何的停顿,他肯定是偷偷在心底里说了无数遍,所以才会这么轻车熟路吧。 毕竟,就连她说出那句话,都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好在当时躲在她肩膀上,没有被看到。 男女之间的恋爱,这是零近三十年人生中第一次经历的事情,事实上产生对某个人恋慕和独占的欲望这件事本身也是第一次,丝毫没有分享或者炫耀的想法,甚至可以说,她希望把这些藏在最安全的地方,独占这一切。 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这中有太多波折,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大概也可以说是万事大吉了。毕竟彼此已经坦白了各自的心意,从今天起就有了明确的理由独占对方,这样,零就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其次……就是濯完美地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拥抱了自己。和以往没有区别,他的怀抱温暖又舒适,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好的把那句话说出来。 不过她也发现了问题。 不!应该说,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她早该想到的。 而当零跌入濯怀中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迟了。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浑身每一根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胸口发胀,脑子晕晕乎乎的。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她早该明白的。 既然自己的身体是因为濯而苏醒,那自然也在为了濯而等待着。 零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变成这個样子。 因为在离开黑天鹅港那一晚,她差点被安东尼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暴,所以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别人碰到她的身体,即便是间接的接触她都不喜欢发生。那种触碰的感觉是恶心的,难受和愤怒。 可这些在面对濯的时候完全变了,濯简直像是拿捏住了她的后颈肉,而零自己则成了一只随他玩弄的小猫咪。 零知道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不过也正是如此,零才会觉得更加羞耻。 ……不过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毕竟二人住在同一所屋子里。 濯又是精力旺盛的青春期,所以即便……零也可以理解。话虽如此,真要现在,或者说今晚踏出那一步,零还是有顾虑的。 当然,零并不是讨厌濯,零也不打算离开濯,可以说,直到濯讨厌自己那一刻之前,零也不打算离开他的身侧。 只是想象一下今晚可能发生的事情,与未来的模样,喜悦、期待、和一种痒痒的情感就会从心底不断涌出来,既温馨又忐忑……不过总体而言肯定是情愿,或者说期望的。 所以,与其说是濯的问题,倒不如说是自己的。 因为现在她自己的种种反应都好像她是一个欲望很强的人一样,零没办法解释,毕竟她自己如此强烈地萌生出了眷恋之意,自己的身体又根本不听她的话,毫无顾忌地濯倒戈。这样绝对不行的。 虽然此刻的房间里没有第二道视线,不过零还是掩耳盗铃般把被子埋在了脸上。 她开始想象两人之后的未来——尽管很难为情,但这样的想象还是停不下来,并且让她充满了幸福。 零想象着那个幸福的世界,充满了炫目的期待——自己从未想象过的幸福世界。 ……最后的结果就是,濯回来的时候零仍旧蒙在被子,她清晰地听到了地板上愈发接近的脚步声,是笔直朝着这边来的。然后就是蒙在脸上的被子被他轻轻扯了扯,好在零早有预料,即便藏在被子里也仍旧紧紧地拽着,才没被拉开。 之后他轻轻叫了零两声,零也没去回应。零企图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去。 果不其然,濯回去了,又回到了那张临时弹簧床。 该说是对濯的信任还是零自己的自信呢,就算如此暗地里表达拒绝的行为,零也清楚地知道濯一定不会生气,也一定不会放开自己的手——她有如此的确信。 她相信濯是可以理解自己的。 话是这么说,睡觉的时候,零还是吓得缩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光是想想她身体的反应已经足够羞耻足够离谱了,这成为恋人后的第一个夜晚,零希望能早点过去。 不过早晚有那么一天吧。 零想象着这样的幸福,轻轻地闭上眼睛,落入了梦的世界之中。 ———— ps:屋漏偏逢连夜雨。上本书盗版,牛的牛的。然后呢,这本书又被盗版了。 不是兄弟,就200追订,你还盗版??? 上本书为啥我写到一半不想写了? 唉~!烦。 (本章完) 第305章 第305章 和零在一起了。 濯站在温热的淋头之下,如此想到。尽管这么说有点简单,以文字描述的话只有这么寥寥数字,但此时濯心中却充满了凉水从头淋下也无法浇灭的情感。 回来的时候,直到零把洗澡水放好调整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回到卧室的房间之后,他还如入梦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直到现在濯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零是喜欢我的,她选择我了。还有比这更离奇更美妙的事情么。 濯只是一个高中生,他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结果现在,班级甚至学校里最出众的女孩和他恋爱了,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打从心底倾慕的人。这么想来,他会感到飘飘然似乎也并不奇怪。 仔细算来,从二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近两年的时间了,这么突然说出来可能会吓一跳,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类似这样的感叹。濯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同的是,他细想过去的时候,会觉得一些时间流逝的很快,而又有一些时间过得很慢。尤其是近半年来的波波折折,在他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并决心忍耐放手之后,觉得那段时间实在是漫长极了。 他明确意识到自己喜欢零,并做出试探是在今年暑期,那时零也离开了。好像那时开始,时间便变得忽快忽慢了。 特别是想到之前自己对零表白的话,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越想越觉得羞耻,顾不得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正冬,赶忙拧动淋浴的温度控制把自己瀑露在更凉的清水下。 与刚刚的大义凛然相比,此时的羞耻感的强烈简直可以说是百倍千倍。 濯闭着眼睛面对正上方的水流,心想着不如就这样淹死自己算了。 就算濯再怎么跟怀春少女般跟凉水较劲儿也没用,他总归要回到那个早已经有人在内的小房间。 濯顶着那张早已经滚烫的脸从门边探进一双眼睛,然后就看到了自己之前的那张,如今被零征用的小床上,板板正正蒙了一条菱形——两头尖的不规则类菱形。 恋爱的朵能够绽放的确令人欣喜,可这之后要怎么做濯却是完全不知道。 如今看到零蒙头‘装死’的行为,反而让濯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还真的害怕推开门后,发现零已经坐在床头等着自己;或者更直接点……尽管这么说有点废材,但他或许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不,应该说还没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零的男朋友——当然了,濯是很贪婪的。以往没有理由他会畏惧,因为畏惧又会收敛自己。可现在确定了零的心意,他也想把这個后缀更进一步,和他一起建立家庭。 所以就算零没有装死,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回来到家里的全部时间都被濯拿来消化公园外发生的那件事上了。 在濯揪动零的被子,甚至轻声呼唤她的时候,濯就已经后悔了。 濯尴尬的站在床尾,根本不敢去看零的反应。虽然两人已经共同在这所小屋内生活了很久了,不过此时此刻,零蒙着头躲在被子里,而他百厌不倦地轻轻揪被子,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是—— 万幸的是零死死地把守住了防线,并未让他得逞,这才免过一场面面相觑的尴尬境遇,濯对此万分感恩。人们是说初恋永远只能是蕾,这个说法似乎对他们俩不适用。 濯和零的情况与常人不同……好吧,他们本身就足够不同了……不过这里说的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最起码濯觉得自己并不会和零因为生活中的问题出现矛盾,这已经在根本上解决了大多数问题。 除非有天濯变得非常勤快,包揽了所有家务,让零整天躺在沙发上,来一个彻头彻尾大变样,这样才行。这样他们才可能会因为生活发生矛盾。 好在从概率学上不太可能,濯觉得可以保证自己一辈子不都不会变成勤快的男人——呃,虽然很奇怪,自己这么奸懒馋滑,零能喜欢自己,真的很勇敢啊。 所以就算零做出这幅鸵鸟,好像是不愿意面对他的姿态,濯也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生气。濯反而会去联系前后的事情经过,去思考她这么的用意与理由。 然后就明白了。 其实很好想象。 濯最后觉得好笑又贪恋的,看了一眼零隔着被子的脸部轮廓,随后往另一张床走去,转头前,他看到零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偷偷从被子缝隙中悄悄窥视着他的脸色。而濯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并且表现出如心所想的安心与欣喜给她看。 零不用那么紧张的,其实濯刚刚没有一点歪念头,濯只是想和零待在一起,但濯也不知道零到底想到哪去了。 因为濯在确定她的表白后,已经彻底挣脱了所有的枷锁,心里明亮透彻的不像是属于他了,曾经所有的纠结与困惑,挣扎与不安都被彻底翻了篇。 她无论准备多久都没关系,她能够接受自己,爱着自己,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上天赐福,足够濯感恩一辈子了。更何况零居然也怀揣着和他同样的感情这么久,濯觉得自己此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濯不会去怀疑零实际上讨厌自己接触…什么的,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习惯的去相信零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世界上的情侣,尤其是霓虹,他们的恋爱流程都是固定的——其实全世界也大差不差啦。 不过大多都是为了那个目的吧。 更何况现在二人刚刚在一起,又回到了狭小的卧室。就算他们已经对这些足够熟悉了,不过现在无论是濯还是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转变。也难怪零会想到那个方面了。 濯只是希望零明白,他们和别人是不同的,在他们彼此的世界里,不需要像别人那样像是套公式一样的‘谈’恋爱。 他们之间是相互扶持且共存的,但濯不会告诉她,零这么聪明,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濯原本想好好思考一下这出乎预料的崭新未来,属于他们之间的未来,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突然的放松,没过一会儿,濯就陷入许久未曾有过的梦乡中。 (本章完) 第306章 ,全新的第二天 第306章 ,全新的第二天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零既然表示需要时间,那濯就会给她充足的时间,而且对于她所在乎的那种事,濯反倒没那么在乎。 倒不是不感兴趣。零那么可爱又漂亮,要说没有想法就是自欺欺人。偷偷说句罪恶的话,濯其实不止一次好奇过零那张扑克脸会在做那事时露出什么表情的。 比起欲望,双方的意愿才更加关键,濯不打算离开零,或者说,他已经打算赖上零了。 他更喜欢自然一点,也就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也都在聊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就算这么说,如今几乎已经24小时都待在一起的两个人,能聊的话题也都是对方所知道的事情。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个话题两个人都能发表想法。 说是这么说的啦…… 其实真实情况是——零对濯说话时的样子比起之前,反倒更像是两人刚认识时说话的样子,而濯也极力配合着她尽量不让场面尴尬。 濯看的出来,零和自己一样,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如今带着难以掩饰的生硬感。 圣诞节的第二天也是休息日,所以今天不用上学也并不奇怪。 在昨天告白……唔,或者说被告白?总之,在昨天晚上发生那件事之前,零就已经很习惯地每天都比濯早起,提前做好早餐和午时的便当了,濯起床的时候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一切都还是和之前一样。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改变关系之后,濯感觉他和零两個人之间有了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是交往之前不曾有的,奇妙的是如今成为了恋人,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比之前更远了,原因显然是因为他们过于在意对方了。 如果真说起来的话也是挺奇怪的。 濯觉得吧,他和零之间最没有距离的时间,反倒是刚刚熟悉之后,但还未察觉到自己喜欢对方之前…的那段日子——濯还记得那时候曾经可以像哥们一样拍着零的肩膀,一边夸她做饭好吃呢。 后来濯发现自己喜欢对方,就开始在乎零的一举一动了。 最后就是现在。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静静地站在镜子前~~’——by分坐在沙发最两端之一的濯。 而零呢,平时的话,她对这个家都习惯了,准确的说,从某种程度上比濯都要熟悉,就算是要去洗澡也不做多想,然后像在自己家中一样放松——话虽如此,个人性格原因,零还是坐的很端正的。 尤其是今日,可以用「板正」来形容。 但更紧张的是濯。 她没办法再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倒在沙发上,只能微微倾斜身体倚靠着扶手,然后游移视线,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早啊”。 两人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距离感一起坐在客厅沙发的最两端,身体与身体之间的距离也比往常更远。 和倾慕之人心意相通,这种濯至今都未曾消退的喜悦,让他忍不住因之而浑身颤抖。不过,欣喜之情越浓郁,他也越为接下来的应对而苦恼就是了。 到底该怎么对待已经晋级成恋人的零呢?濯一边在心中为这个问题头疼,一边回答着零。 “味道怎么样?” 零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炖了一锅牛肉,濯也是被这股异常勾人的香气引导离了睡床,因为实在是太香了,不管是牛肉,还是炖牛肉的人。濯夹了一大块,有点甜,有点辣,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实际上濯心不在焉。 “好吃好吃,我这饭量,吃完这盆问题不大。” 零又舀了一勺牛肉汤,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我。 “你再尝尝这汤,我感觉盐放多了。” 濯咬着牛肉,伸手接勺子,手指从勺子下方不可避免的握住了她的手指。濯和零不约而同的顿了一下,零的表情像是僵在了那一秒一样,而濯则赶紧接过勺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汤。 “好喝好喝,一点都不觉得咸,刚刚好。” 「是是是,好滴好滴,苍蝇搓头……的既视感。」 这并不是濯第一次接触到零的手掌,也牵过几次,可现如今只是稍微碰到了她的手,濯觉得心里就像是过电般一阵阵的酥麻。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都只有咫尺之遥,这种距离也被当做理所当然,然而关系改变之后,再让他们保持相同的距离就会在心里涌起各种想法,过于在乎那些事情又会变得害羞。 濯并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恰恰相反,在别人眼中,濯恐怕会是一个感情淡漠的自闭男生。如果让他们见到濯这幅模样,一定会张大嘴巴惊讶。 而零就更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了,就算是现在也没有见到她害羞过。或者说,她最拿手的就是面瘫。 话归正题。 濯之前并非不会因为一些事情觉得害羞,可是心中的认识一旦改变,就会越发敏感。 尽管零没有谈过恋爱,不过他在这方面应该挺有天赋的,最起码比起濯,她坐的端正的样子要沉稳很多。 濯因为一想到现在零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啊,濯就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不下来。这种情况下光是忍住不去看她已经是尽力了,如果再要濯去接近零,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也不是很平静。” “……se、什么?” 零突然再次出声,接上了他的内心独白。而濯开小差的同时,神经也是对零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所以已经窘迫到不由得语焉不详起来。 接着,濯就看到零游移着视线,距离他比较近的左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垫,不过这应该是让他坐过去的意思吧? “可以再坐过来一点。” “……诶诶诶?不是说……”不是说需要时间吗。 “我虽然也不是和往常一样平静,就算这样,还是想要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情,想要距离近一点……”她偷偷把小脸抹过来与濯对了一下视线,又飞快扭开,“……而且可以提前适应一下。” 濯忘记了呼吸——尽管没有表情,或者说因为零微微躲开脸的动作太快,看不到表情。但她那副轻轻拍打身边空位,与现在微微含怯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濯呆滞过后咬咬牙才忍住没有发出呻吟。 濯心里不断涌起欲求,想要像抱住布娃娃一样地抱着零,然而如果这么做的话他的羞耻心和理性可能就要失控。 最终濯只是顺着零的意思,把双腿放在膝盖的姿势,挺着背部坐在了她的身边。 而零则像是解除了紧张一样,垫了下坐着的位置,身体略微歪倒,依偎在了濯的身上,也就是靠在了濯的臂膀上。 (本章完) 第307章 ,sou de si nai 第307章 ,sou de si nai 说起来,这辈子姑且不论,上辈子的话,濯也并不是没有与异性贴近过如此距离,或者说,更近的也何尝没有。但大概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真心倾慕的女孩缘故,濯没办法像先前那样泰然处之。 「那么,今后又该怎么做呢……只是依偎在她身边就够了吗?」濯在心里苦恼着。 讲句真的,濯琢磨着小学生谈个恋爱,没准儿都比他俩干坐在这里刺激。 说是已经恋爱了,但到底要怎么做呢?还是说要和别的情侣一样,看电影约会逛街培养感情?并且,濯并不觉得那些行为能培养感情。 至于零应该就更不用提了,濯可以肯定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虽说理论方面她可能很在行……但濯作为男方,自然会想要带个好头。 只是,就算濯想要引导,他也完全没有头绪知道去怎么做。 就性格而言,濯平日里并不对别人抱有太大的兴趣。就男性而言来说,濯是属于那类只会眼睛上占便宜的类型,从来不去接近,因而他从没幻想过会有女孩子喜欢上自己,并且交往。可悲的是,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怎么样,濯所了解的那些「快餐式恋爱」也派不上用场。 在濯的认知中,只知道交往的情侣要牵牵手、约约会、亲亲嘴、关系加深后还会一起睡觉。 先不论牵手和约会,濯也根本不可能突然做出亲上去的行为。至于睡觉……要命的是他们现在就睡在同一个屋里,当然濯也知道情侣间的睡觉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还是很突兀……那剩下的就是约会。 emmmm……除了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园,他也想不出什么别有新意的东西来。 而濯不觉得这类事情能让零感受到恋爱的惊喜。 濯想让零高兴,希望和她一起走向幸福。对濯来说,致命性的缺乏认知与心意让他感觉些许绝望。 “……怎么了?” “呃,没事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零看到濯一脸认真,一语不发地烦恼着,还误以为是他不乐意这样。濯不禁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我在想点事……嗯,这件事其实也该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也是当事人。” “嗯,好。” 零肯定是第一次谈恋爱,而且是女方,濯不太好意思问她。但是濯也没什么头脑,说不定找她谈谈也不错。比起一個人烦恼,还是两个人一起商量比较好。 “一般来说恋爱的话,肯定是要约会的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或者想要两个人一起做的吗?” “……” 零本来还等着迎接濯的问题,结果一下子沉默了。濯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太蠢,还是零想到了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濯问这个问题都是带着认真的态度的。 “你有想到什么吗?” “……” “唉,果然是这样。” 看到谈及此事同样无话可说的零,濯叹了口气。 果然,就算零长了一副很受人欢迎的样貌,但其实她的异性缘跟自己也差不太多。正确说来是零每天都过着对异性不感兴趣的日子。听到濯的烦恼,她稍稍浮现出了困扰的神情。 “既然这样我就说了啊……不如去看电影怎么样?” “在家里也能看,如果想吃爆米我也可以做。”“那一起逛街?” “家里的菜没有用完,可以下次。” “找个安静的地方去约会?” “每天不都是。” “牵手?” “……” “抱抱?” “……” “你看啊,我能想到的事情也就是别人在做的那些,看电影、逛街、牵手…kiss……睡j……” “……” 濯原本想要把自己想到的事情列举出来,告诉零他对此并没有太多新鲜的心意,顺便让她参谋一下。遗憾的是濯举出的例子都是做过的事情,所以说到后面的时候,零已经用沉默来回答了。 濯更是在说出那些暧昧事情的时候,突然觉得当面说出这些话非常羞耻,于是就声音越来越小,尤其是在kiss之后,声音已经到达了微不可微的地方……濯在这个时候偷偷抬头,窥视零的表情。而零正好也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上眼的时候,两人都飞快移开了视线。 「好不容易迎来了这一天,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吗?」濯心想着暗自叹了口气,接着猛地一惊。 没有改变的意思是不是说,虽然两人之前没有交往,但是平常已经在做着恋人之间的事情了? 这突然间的发现,让濯忽然变得沉默。 而他偷偷摸摸再次看向零——濯不知道怎么回事,重新看向零的时候,发现她也正别扭偷看自己。那种表现,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心虚。 「啊……这个意思啊……这么说其实零早就知道这么回事了,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还认为他们过去清清白白的?不!毫无疑问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算做饭、喂养、每天来家里…这些事情可以用一开始的目的来解释,不过现在,两人自然地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内,牵手、出游、拥抱——这些事情一般都是情侣才会去做的事情吧,即便零再怎么没谈过恋爱,濯也不可能相信她会不清楚这些事情。 毕竟她只是看上去三无,又不是真的三无,其实心眼里多着呢。 而濯之所以没注意到这些,主要是在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展开就太过直接,干脆跳过了寻常情侣的聊天约会、牵手,甚至更进一步的行为,直接来到了濯的家里做饭,时间长了后,濯由于这些事情都太过习惯,所以就没去在意。 “我是为了让你回头看看我才会这么做……仔细想想,这些确实是恋人之间做的事情。” “哦~~そうですか(sou de si nai)~~” 面对濯困惑的视线,零侧着身体没有朝向濯的情况下,如此解释道。 濯表示恍然大悟地发出「原来是这样」的感叹……个鬼啊!!!谁会信这种理由啊!!! 果然,小猫咪一肚子都是心眼! 濯在心里偷偷‘埋怨’着零蹩脚的解释。 (本章完) 第308章 ,即将结束的高二 第308章 ,即将结束的高二 “所以说……” “所以说,比起不自然地表现出我们是恋人,不如和平时一样。当然,我不是说什么都不需要改变,是觉得没必要拘泥于形式。”说到这里,零的眼神闪烁一下,慢慢把脸抹开,用低了一调的声音继续说,“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说,我们慢慢商量着来……” 濯听到这些话,尽管对零最后的表现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这些话还是说到了他的心里。 虽然濯烦恼着该怎么样才能让零感到恋人的幸福,思考着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行为,但其实并不需要烦恼这些。零喜欢濯,濯也喜欢零,所以两人才会成为恋人。只要有这个事实就好。 不需要刻意去营造什么,也不必逞强,两人就按照他们之间独有的方式加深相互之间的理解,一点点靠近就行了,仅此而已…… “你说得对。抱歉,我好像有点……失去了平常心。总觉得想要表现点什么,结果还不知道怎么去做。” “……嗯。” “对了,就是……虽然说一如既往啊……今后,那个,我会带上喜欢你的的这份感情的。” 濯带着决心握住了她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接着,零原本就足够面瘫的脸更僵硬了几分,入手的瞬间抖了一下,有一瞬间下意识抽走的动作,而她依然回来握住了濯的手,把眼睛看向一边。 “濯。” “嗯?” “……这样就够了。很幸福。” “是吗。” “是的。” 零再三肯定了自己的心情并表达给濯后,静静地享受起了身边的温暖. …… 两个人一起上学这件事濯已经习惯,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贴的太近似乎不太好。 当然,女朋友和自己的亲密接触是很开心,可是这番举动在别人眼里未必会得到同样的感想,何况濯也不想一大早就被别人目击到自己不堪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纠结留在心中,不让它们表露在脸上,然后等待零坐在脚踏车的后座,胳膊揽着濯的腰,骑行在去往学校的路上。 这也是当然的,圣诞节过后很快就要考试,十二月份的时间是高中第二学年最后的尾声。即便如此,距离真正结束也有十几天的时间。正因如此,现在仍旧是早峰时期,周遭还是有不少学生与上班族打扮的人在注意他们。 虽然是预料之中,没想到时间都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引人注意——不,或许注意他们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才对,毕竟马路上不可能都是同一拨人。这样想就很合理了。 …… 与零并肩走在回廊里,首先注意到他们的,是聚集在教室门口的几名女生。 她们坐在桌上,似乎正聊得火热。这些女生发现零走进了教室,便抬起头……然后不以为意地重新聊了起来。 她们的视线,也会有若有若无地上移到濯的脸上。 那时,他们脸上的眼神是濯在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倒不是恶意的眼神,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不太好说。 这也是自然,因为濯也没有在之前吸引过女性们的注意,在过去的时候,平时的濯看上去就像是个陌生人吧。所以就算觉得现在女生们看待自己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又因为什么而发生了变化,濯也搞不明白。 至于为什么大家这么安静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濯与零从很久之前便开始一起进出教室了,虽然一开始也像要闹大那样引起了一阵风波,时间长了,大伙儿也就习以为常,并不会特别关注了。 濯觉得,可能连这些事情都是在零的计划中——既然是自己想错了,零从一开始就是喜欢自己的,那么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一個目的不用说,自然是为了自己能够坦率地看向她;另一方面,恐怕就是为了现在做铺垫吧。 当初自己若是不那么胆小,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够看出零的心意吧。哈——总之现在结果是好的。那就行了。 所以就算濯与零的关系悄悄发生了改变,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没有人发现什么异样。 濯是这么想的。 “濯,早上好。” 濯前去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东西,零也在旁边坐下,因为他们的座位是挨着的——神田与仁带着一如既往地笑容朝他打了招呼。 而濯在听到他们声音的时候僵硬了一下——就算濯现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濯也不能去确定,对他知根知底的两人能不能看出什么。 “早啊两位。” “咋了,终于想开了么?” 仁笃定的语气和调笑的表情,让濯意识到这个家伙应该看出来了。 仁是在最早知道濯对零的心意的,期间也曾多次充当军师出谋划策,当然了,两人属于是相互支招的狗头军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似乎已经明白了两人开始交往了。 “这话说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濯在桌下踢了仁一脚,口气也变成了教训。 “哈哈,听不懂没关系……”仁说着,转变了面向的方向,朝前排少女的后脑勺也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宇都宫太太。” “……” 零和濯的座位都是在第一排,而神田、仁是站在第二排前的过道里,由濯改变了座椅的方向才能和他们对话。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零是在自顾自地整理背包,两人的便当都被她放进了桌位兜里。濯则考虑着是不是直接把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提溜走。 “你瞎说什么呢!” “切,自欺欺人,你心里肯定不知道多美呢~” “你这家伙——” 对于仁贱兮兮的打趣,濯倒是不怎么生气,只是这种事情被拿到台面上直接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耻,所以濯举起桌上的课本做出投掷的样子吓唬他。 而濯始料不及的是,这个时候偏偏零真的回复了他。 “早上好,桐谷同学。” 零非常正经地转过身体面向他,并且把双手贴合在一起放在腿上,稍稍低头回应道。 这么说可能不够明显,若是将场景置换一下,改为正坐,或者说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手贴膝微微躬身的打招呼姿态——这是啥啊。 虽然只有濯、仁和神田听到这「妇人」一般的私语发言,但破坏力已经足够大了。 零面颊平静,表现得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 看她入迷的,并不只是濯一个人。 他听见了旁边的仁和神田屏住呼吸的声音。就连碰巧看向这边的同学,也凝视着零的神态,出了神。 (本章完) 第309章 ,下次就由我来 第309章 ,下次就由我来 “……濯,想想办法管管你女朋友。” 接着濯又听到一句低吟“周围已经快要出现暴动了”。虽然有些夸张,但濯表示爱莫能助。不如说,最可能会失去控制的反倒是他。 “还不都是你瞎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好了吧,我就是为你们着急,到现在都没个下文。” 仁赶紧换上讨好的语气,他说完后,根本不管臊红了脸的濯,还往他那凑。神田这才苦笑着阻止了他。 “濯,恭喜。仁你也别太过了……不过濯,其实这也是好事,你看罗曼诺夫多好,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你别在乎别的。” “神田你不懂,我可是眼睁睁看着这家伙一次次逃开的啊,这个胆小鬼。” “烦死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事实上,守望着濯和零相互接近的这两年里,仁大概颇有感触吧。他调侃过过后,感慨地点头,小声说道“真好啊”。 濯看向他——不管是好是坏,仁都给了濯不少帮助,在背后默默鼓励着濯。濯很感谢仁,虽然仁有时太不着调,又很婆妈,但他确实一直在为止步不前的濯加油鼓劲。在认识的人往里面,仁大概是最诚挚地为他们的交往而祝福的了。 “所以,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嗯。” “啊,我就说怎么突然间就要回家了,原来是这样……心情很奇妙啊。” “抱歉,打那之后明明有机会的,也没有给你们解释。” 最后一次几个人见面就是圣诞节,也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那個晚上,大约有几天了。况且,大家都是有电话的,想要说明解释自然有的是时间。结果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至于零,她现在安静地坐在一边,有几个女学生绕着她围了一圈。因为距离不是不远,而且教室里很安静,能听到她们在问零什么——当然,不用听也知道。 毕竟仁之前的声音并不小,并且零先前应下‘宇都宫太太’的那副姿态有很多人看到了。 那边且不管,濯这边也在接受着盘问,或者说八卦。 “现在解释也来得及哦——或者说,快点坦白交代!” “就算伱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说清楚,关系自然而然就这样了……事情有些不太好说明,总之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濯心里也清楚,其实仁并不是真心想要八卦,最起码这件事上是这样的。仁是一个非常擅长观察他人心情、体恤他人的朋友,就算有出格的时候,也总是会控制在危急线之内。总之他把握着尺度。 而关于这个问题,因为就算仁不问,其他人迟早也会问,看零那边就知道了。所以干脆仁直接问出来,让濯在这里回答清楚,无论怎么样,就算敷衍也好,拒绝回答也好,表明自己的想法。对象是仁,所以也不会得罪别人。 果不其然,同学们似乎也在侧耳倾听着这边的对话。如果他现在说出「我也是被表白的一方」这类话,事情恐怕会闹得很大吧。 那就姑且承认这件事吧。 濯明确自己的想法后,打算将自己和零交往的事情坦白出来。 结果一阵高亢的尖叫声响起,濯仿佛还听到了后面男生的绝望和哀怨,这些就先无视吧。 “很久之前就是我在单相思,所以就表白了。”或许是零也有点对那边的连串提问感到不耐,不过更可能是她觉得这样能更快解决问题,零没有语调的,就像是说‘今早吃了鸡蛋’那样淡定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就像是在家里那样,零把手叠在了濯的手上。 濯愣了一下,也握住了零的手。 “不对吧……就算你这么说,我觉得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肯定是我先的……在濯不知道的时候……时间已经很长了。” “对不起啦,我知道自己磨磨唧唧很胆小啦,我有在反省了,就原谅我吧。” “嗯。” “下次我会好好主动,由我来做的。” “下一次是要做什么?” “……你猜。” 要说情侣的下一步,那也没别的可能了,零仔细想一想也能明白……但她却直勾勾看着濯,似乎想要看透濯的内心。濯躲开了视线。 濯觉得,他既不该此时此刻讲出来,也没到能负责任的年龄和程度,所以就先把话放在了心里。这句话,恐怕多年之后也依旧如故,不会褪色吧。就算说他胆小、拖沓濯也不会改变主意的——等到时候,他打算由自己来好好说出口,所以现在就先暂时保留了。 由于濯的沉默不语,零有点不满地抬头逼视着他——说是逼视,其实也就是一直盯着他罢了。但濯在注意不弄乱她发型的前提下摸了摸她的头,她的不满也消退了。 “……就知道糊弄我。” “现在还不到时候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唉~~好。” 零嘴上听起来不太高兴,但濯感觉出来她其实并非如此——零真的不开心的时候,她是一句话不会说的。 就像上次酒会出来后,濯领口带着由里奈唇印那次……她可是好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不!没跟濯说过一个字哦~~~ 只不过,零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无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把头扭到了一边。濯不知怎么回事,望向周围,发现同学们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看着这边。 他们的视线都聚集在濯和零身上。 「啊——哦——」 确实,濯是打算承认下自己和零的关系,让自己的立场稳定下来。然而,他并没打算做到像平时在家里那种地步。 濯一不留神就牵了手,又一不留神摸了她的头。这些行为在家里做是没什么啦,可是在学校里,同学们会怎么想是显而易见的。 “哎呦我去,不然你俩先聊着?我去帮你们把区役所搬过来?” (注:区役所,霓虹的官方办公单位,可以理解为一体化的民政局。不过它的功能比民政局更广泛,也就是说不只是民政局,还有写出来就会被和谐的单位。) 就连刚才还在祝福他们的仁都忍不住提醒。 濯这才缓缓挪开抚摸在零头顶的手,他咬着嘴角把脸别到一边,避免脸颊上的热量显露出来。 (本章完) 第310章 ,不是 第310章 ,不是 「那么,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霓虹高中生们成群结队走向食堂,也有些同学会选择拿着便当到某个角落独自进食——总之就是留在班级里的很少,因为会残留下气味。 濯支着下巴留在他自己的座位上,零则仍旧安静地坐在旁边发呆,她面前的桌面上放着包,包里装着两人份的便当。 濯正在为吃午餐的事情而发愁。 濯打算和平时一样去食堂吃午餐,不过他担心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有点小犹豫。 顺带一提,虽然他一直都是与仁和神田一起吃饭,但他们以「单身狗不想再被莫名其妙地塞狗粮了」为由坚决拒绝一起吃午饭。可悲的是濯没底气否定那句话,毕竟自己在早间已经搞砸了。 “唉,这也太没义气了吧……” “你觉得我们会不来吗?” 仁、神田拿着钱包走了过来,露出苦笑。 “就算知道这是一份苦差事,受到十几位同胞委托的重担也不能视之不理啊。” “好夸张……” “你以为都是谁得错,如果没人盯着你们的话各方面对大家的影响都太大了,我觉得有我们在比较好。” “……心情复杂。” 考虑到今天早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濯倒也能理解仁所说的。 濯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记得上辈子的时候,高中分文理科的时候,有个男生分班第一个星期就把班级里最漂亮的女同学泡走了。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孤立那个男生——就算心里并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不过行动上总是有这样的趋向。因为大家都很不舒服。或者说,犯了众怒。 当然,濯不打算再做出早上课间那样的事情,但濯或者零有可能不小心就搞砸也是事实。仁的担心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反倒是希望罗曼诺夫继续把事情搞得更大一点~” “啊,果真像你曾经说的一样呀仁,过去那种程度远远算不上打情骂俏。现在这感情秀的……你想想。” “神田你……” “没办法,我看着脸都发烫。虽说你们能幸福是最好啦。” 由于那笑容里是纯粹的祝福,濯无言以对。接着,仁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还是得注意收敛点,就算是我们也会有极限的”。 关于这点,即便濯对此并未有太深的自觉,换言之,这些事情都是他和零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觉得有那么夸张——但看了周围学生的反应就能明白了。于是濯点了点头。 “……商量好了就走吧?说起来今天又是罗曼诺夫的爱心便当吗可恶。” “……嗯。” “好好好~我今天要吃炸鸡,记得濯最喜欢吃炸鸡了,就算伱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跟你交换的。”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你这家伙——”由于濯说遗憾时过于敷衍的语调,仁握紧拳头给他看,然后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濯一边在内心感谢着他,一边等零拿起便当跟上后,一起跟在了他的后面。 …… 今天便当里装着的是早上剩下的炖牛肉、煮西蓝、小番茄,以及被零偷偷买来塞进去的小龙虾。 就算濯与零都把各自的心情都坦率地讲了出来,不过宇都宫家的家境仍旧没有丝毫改变——而在霓虹这样一個临海国家,按理说海鲜应当很便宜才对,但其实并不是,或者说,并不全是。要知道,天妇罗这种小吃,就是按照‘只’来卖的。 话虽如此,却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而零偷偷塞进便当里的小龙虾明显不是‘天妇罗’的做法,而是类似隔壁种家的贝类做法,也就是用淋上蒜泥后熏烤。 濯很喜欢种料理这点自然早就被零发现了,对他来说,霓虹料理虽然也不错,但种料理那种口味偏重的才能技法他的活力。所以,这种做法正合他的心意。 说来也奇怪,有些生活中已经习惯的小细节,换个场景后就会觉得特别突兀——比如现在。 零正利用自己没有美甲、也没有指甲的食指和拇指,很自然地坐在一边给濯剥虾壳。 剥好的虾壳被她统一丢在纸巾上包好,虾肉归纳在一起,堆放在濯面前的食盒里。纤细素白的小手摸进口袋取出一包小料……顺带一提,是很简陋的一次性塑料袋被系上了结,内置酱料……淋在一半的虾肉上。最后袋子中剩下的一点底汤才被她浇在了米饭上。 濯赶紧说了声“我开动了”向食物和零表达感谢,然后也不客气就把筷子第一时间伸向了虾肉。他缓缓地咀嚼着,因为腌制过,所以即便凉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濯享受着舌尖上的味道。 虽说吃饭本来也该细嚼慢咽,但更重要的是他发自内心的享受,以及向零表达自己非常喜欢的心情。 濯并不会去谦让推辞,让零先吃,或者别的那些事情,并非不愿意或者不舍得,而是他觉得,作为被照顾的一方,满怀欣喜地吃下当事人的料理,才是最大的感恩与回馈。这可不是自作多情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濯某天精心准备了一桌料理,相比起零谦让自己,濯更喜欢她能吃的开心。 这才是最重要的。 濯吃着便当,毫不掩饰自己表情中的喜悦,就像是在说“世界第一好吃”一样。 而零一边吃着米饭一边看着濯,从头到尾都没有让视线离开濯的脸上。濯看到她只是看着自己不怎吃,于是便主动帮她夹菜。 仁和神田则是看着他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太夸张了——” “确实,明明我们还在这里就开始打情骂俏了,你们这样我们也没辙啊?” “……不是。” “不要再说了濯,我们不想再听了,已经够了,准备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吧。” “我说你们啊。” “不是,在我的律师抵达前,我有权全权交代!” “哼,死刑,立即执行!” (本章完) 第311章 ,化身为狼 第311章 ,化身为狼 “零,回去吧。” 一天结束,濯朝着‘守候’在一边等待的零的搭话。总算上完了一天的课,至少他不用再遭受形形色色的目光了——虽说可以理解并且没人真的来为难他,但人心的嫉妒还是很明显的。 濯他们一如既往的都没有参加任何社团。 或者说,如果零参加了某个特定的社团就会引来大群追随者,弄不好还会影响到各个社团的人数分布(希望某山本某神田对此有自知之明),况且那些项目对零来说,恐怕就和过家家一样简单。 如果濯没有记错的话,在混血种学校的卡塞尔学院里,那些只靠蛮力就能取胜的项目都没人带你玩的——大家只玩脑子。 濯也不清楚什么项目需要他们动脑子去玩,三年多后如果有幸见到了凯撒三人组倒是可以问问……就怕会被当做奇怪人士,或者可疑人士。 虽说如此,但以零的能力却没有任何课余活动的事实还是让濯有些悲伤。 她本人倒是一点不介意,反而说出「能帮你做饭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这类让人受不了的话,结果弄得濯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了。 真是的,她是怎么用扑克脸说出这种让人害羞的话来的。 “嗯,回去吧。” 因为她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只是在等濯而已,所以听到濯的话后便站了起来。 “按照惯例,我们先撤喽?” 濯拿起桌上零的背包,朝着后排正等着做值日的仁说道。顺带一提,包有些沉,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里面装些什么。 不过这也是交往后的好处吧,一些事情濯终于有立场去做了,不如再像过去那样犹犹豫豫,考虑很多东西。 再顺带一提,神田因为是足球社主力,所以教室里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 “嗯,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让新婚夫妇帮我一起做值日的,所以你们就亲热地回去吧。” “你这头胡言乱语的猪。” “啊抱歉抱歉,忘了你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杀了你啊混蛋。” 虽然濯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但仁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反而一脸愉悦,面对濯「小心我跟你同归于尽」的眼神也是一副打趣的表情,好像连值日的苦痛都消退了不少。 …… 要说的交往之后不好的地方,不,也不能说是不好,应该说濯有些适应不来的地方,那就是和零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总是会不受控制地黏上来。 从以前开始就是濯走在马路的一边,而现在两个人都在一起,零总是会时不时挤上来,触碰到他的臂膀。很让人在意。 而现在,零在超市里一边挑选着今天晚饭的材料,一边总是时不时向他看过来——这总让濯觉得自己是个随时可能走丢的小孩子,让人很羞耻。 于是濯只好贴着他站,如此,零才似乎满意地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潮湿不是学生情侣常常一起去的地方,但濯和零也没有安排约会,再者,考虑到要准备晚餐,两個人便一起来到了这里。 原本打算是吃日式料理,但因为今天在学校食堂的时候,濯的食欲被仁狠狠勾了一下,所以跟零说想吃炸鸡,零就准备实现他的愿望。 如果是在之前,濯是很难想象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这个女孩,会像是‘久经沙场’的菜市场大妈那样,对待超市里的鸡腿肉反复挑选,拿起来又放下,这样反复斟酌。濯看着如此模样的零,心里骄傲欣喜的同时,也急迫地想要加把劲,想要让零对此不会觉得后悔,会觉得幸福。零挑选好鸡腿肉,放进濯抱着的篮子里。 她说“今天吃了炸鸡后从明天开始就要吃鱼了,这样可以吗?”,似乎已经在考虑着明天的晚饭了。 “有什么建议吗?” “只要是零做得都好啦……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酸菜鱼吧,零一定会做的吧。” “嗯,我会。正好家里也有没事时腌制的酸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至于需要用到的草鱼……在这边。” “哦哦,来了。” “还有就是不要太酸,要微辣是吧。” “嗯,”濯笑着看她,回道:“伱真懂我。” 然后零手里抱着一条鱼放进购物袋里,这才抬头看向他,给了他一个眼神,濯领略到了那个意思,差不多是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 确实,真算起来,零已经陪他吃了两年的饭,其中半年后就开始亲自做饭了,喜好方面自然也明白了。 这么一说,从两人扯上关系开始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啊,总感觉没什么实际感觉呢,就好像昨天才认识一样。 令濯心生感慨。 “两年就把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弄到手了,我好厉害啊。” 濯感慨的同时,也是止不住心中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喜悦,如此窃喜道。 而零则是蹲在地上,挑选着地砖上班列的蔬菜,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一年半的时间就足够了。后面的半年,完全是你注意到了还视而不见。” “唔……对不起。” “嗯,我不是要跟你抱怨……现在知道你也喜欢我就够了。” 零站起来把黄瓜也放进濯拎着的塑料袋里,然后踮起脚揉了揉濯的脑袋,就继续向前挑选其他必需品——这种「自己又被哄了」的感觉,让濯感觉有点不自在。但心底里,他却特别享受这种感觉,所以他只是默默扭过头。 或许零就是猜到了会这样,所以才揉了揉头后,就立刻转头向前走了吧。 “那个,零。以后我会好好表达自己的爱意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 “谢谢,我也会。” “……你的话还是不要太过头了吧,我很为难的,所以请收敛一点。” “为难?”零正走在前面,听到这里扭过头看他。 “……不要让我变成狼。” 只要是零的任何亲密举动,都在反复挑动着濯的理性,所以他希望零能注意一下。 而也不知道零有没有理解其中含义,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他几眼就又把身体转了回去。 (本章完) 第312章 ,傲娇 第312章 ,傲娇 空旷的教室,寂静无声的暖阳下,桐谷仁被几位一年级的学妹包围着。 刚换上体育服的仁面露微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点。 然后,其中一位学妹抬起头,望向桐谷仁,后者感受到目光后也同样看过去,心中的警弦绷成一条直线——他是个专心的男孩,就算有学妹来表白也不能忘记初心。桐谷仁如此想到。 “前辈,你和宇都宫是朋友吗?” 一位学妹突然发问。 “……”桐谷仁沉默了几秒,“……是的,国中时我们就认识了,中午经常一起吃饭,”桐谷仁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容崩坏,“怎么了?” “你们真的是朋友吗?” 学妹又问了一遍。 “……”桐谷仁再次沉默,然后说:“如果你们想要追他的话,放弃吧。” 桐谷仁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不喜欢人类,非常非常不喜欢,如果让他和人类交往,不如让他直接跳进通往地狱的电梯里死掉。” “这样的吗。” “是啊是啊。” …… “我说濯。” “怎么了兄弟。” “……你最近是不是变得不一样了,偷偷成为网红了?” 体育课上,宇都宫濯与桐谷仁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充当场外围观群众。 “有这回事吗。” “是我在问你吧。” “算了这不重要……仁你发现没有,零的人气好像比跟我交往之前更高了?” 操场的草坪上,零坐在那里被众多同学包围着。濯现在远远地看着那边小声嘟囔着,仁听到后肯定道“是啊”。 从交往开始已经过了几天,零反而比之前更受欢迎了。 她原本就是堪称全校第一的人气,现在则更是夸张到受到众人的包围。 其中女生的比例比男生高,或者说,只有少数男生在其中浑水摸鱼,大多数男生是不敢凑过去的,不过也朝她投以热烈的视线。濯看到了这副模样,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如果说的是这样,我倒是有点明白原因。” “愿闻其详。” “emmmmm……以前的罗曼诺夫就像是一块生人勿近的寒冰一样,即便只是靠近都会冷的打颤,而现在会觉得近在身边吧。我觉得这是因为原本高不可攀、难以接触的罗曼诺夫形象被打破了,所以大家会想原来她也会喜欢上别人的。这样。” 确实,从零与濯交往开始,她过去冰山形象的性质就改变了。 虽然她仍旧维持着原状,但大家不会这么认为了。比起水火不浸、难以接触,在众人眼中的零已经走近了他们身边,她更多地开始像季少女般靠近大家的生活了。 一点一点的,同学们自然不会再敬畏‘寒气’,而是尝试着去接近她。 濯为此感到高兴,但同时由于只属于自己的领域被他人发现了而产生了些复杂的情绪。 他期望大家能知道零不是不近人情的女孩,但众人知道这一点又让他心情烦闷。这一矛盾使他讨厌起了自己。 “应该算是好事吧,就算心情比较复杂……零的身边也有人尝试着去接触她了,这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才对,我却总感觉心里闷闷的,感觉很小气。” “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啦……不过那位可是一直顾忌着你的心情哦,根本没人能够突破女王殿下的防线。”“我知道啦。” 就算是这么说,零到底还是零,她本人从未发生过改变,或者说,改变的只有旁人看待她的目光而已。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也不在乎别人看待她的想法。能靠近并且触碰到她的,这些也就只有濯而已。 “而且,现在她可完全是你的女朋友了,宣誓主权也是可以表达出来的了。不要怂,上去堂堂正正说一句「我家零够可爱吧」就行了。” “……也太夸张了,我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伱哪不敢了,在众人面前那么打情骂俏的。” “啰嗦。那不是!” “就是因为在你们心中那不算是打情骂俏,所以杀伤力才足够大啊,把周围都给晒到了。” 仁戳着濯的头说道:“你吸收点教训”,濯则抿住了嘴唇。 最近,有些同学一旦到濯和零的身边,不知为何就会脸红起来,视线游移。 两人之间没什么特别的亲密接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话,可那些同学却红了脸,这让濯有点搞不明白。 嫉妒的视线自然还是有的,但温暖的视线也变多了。听说先前有人因为嫉妒来找茬,最后说是‘唉,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啦,不管怎么看都没戏了……’ 濯是没什么自觉啦,也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不过听仁说,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罗曼诺夫,也就是零,总是会偏转自己的脑袋盯着他看。听到其他人说零只看着他,尽管濯觉得羞耻,但有点高兴也是事实。 “你也可以像那位一样,摆出一副宣誓主权的架势啊。” “你在说什么啊。何况我又没有零那么受欢迎,我身边就只有你肯围着了……呃,偶尔也有神田。” “你可真是……” 仁听到他的自我发言后露出一副傻眼的表情,然后扶着额头无奈的摇头,表现出那种‘真拿你没辙’的样子。 不过就算仁这样,不清楚的事情就是不清楚,他又不说明白,濯自然没办法理解。 “……我说啊濯,你知道圈子文化吗?” “那是什么黑暗的东西,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吧。”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啦,能与零走到一起交往,这已经从某种程度上拔高了你的身价……” “打住打住,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高兴吗。就算真的有人因为这个喜欢我,我也只会觉得丢人和为难。” “好,那换個说法——你既不帅气,也不出色,运动一般的同时脑筋也不好……” “是成绩。不是脑筋。” “嗯嗯,成绩也不好。然后就是生活方面不用多说了,一塌糊涂都不能准确的形容……” “我们不是要说圈子文化吗。” “……就算如此!但濯基本上是个很会关心别人心情的人,而且专一诚实。在那些认真想要结婚的女生当中,你绝对算是个不错的对象。” “被你这么夸奖,我也只会觉得恶心。” “对朋友过于毒舌,扣50分。就算如此,但你性格阳光,没有坏心思。算是扳回一城。” “哦,姑且算是吧。” “尤其是这点,一旦说到心坎里立马就会变换成傲娇形态,超好懂的!” “呵呵呵——” 濯冷笑几声将头转向别处,仁则开心地拍了拍濯的肩膀。濯则胳膊肘顶回去,然后小声说道:“谢了。” (本章完) 第313章 ,傻子 第313章 ,傻子 濯现在每天踏进学校大门之后都会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得意忘形,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他和零是住在同一个地方,在学校里的座位也是紧挨着,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所以总是会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造成很多麻烦。 虽然没有什么自觉,他们现在的感情应该算是爱情刚开始的热恋期,不过二人都是稳重的性子,不太能表现出来(自以为)。归根结底,心里总是会有着想要看着对方的想法,濯都尽力忍耐了下来。 而零当然就忍得更好了,起码濯在无聊或者走神,不自觉看向她的时候,也没再与她对上过视线。只是听仁说,零总是会偷偷关注着自己;并且她现在变得更温和了,即便面对包围着她的众人,也能忍耐下来。濯想着这里面应该有自己的功劳吧。 课间休息之余,耳边在谈论的很多都是关于零的事,看着谈论着兴奋的表情和自以为幽默的玩笑。濯这两天学都上的不是滋味,恨不得假期早点来临,然后和零一起整日不出门,看他们怎么讨论。 濯不清楚零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其实按理说这种事情并不关零的事,就算是她恐怕也没办法。 濯本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本来也决定大度一点——在经历过那些有的没的讨论后,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晚上吃过饭洗好碗,濯准备去阳台锻炼一会儿。零却叫住了她,她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垫子,大致示意是让濯坐过来。 “……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体育课做什么了?” “没干嘛啊,就是和正常坐着聊天,然后撤退。” 面对零歪着脑袋,似是因为好奇的提问,濯认真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今天确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今天又看到零在操场草坪上被人包围着做游戏了。 濯清楚零并未冷落他的心思,并且时刻关心着自己,所以没有选择自己开心的游戏而把他留在一边的事实。严格来说,只是那些人在零的附近游戏而已。 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和一个女孩聊天……” “哦,你说那个啊,嗯,是聊了会儿。” “看上去不是我们年级的。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啊,菜户?木户?在公共休息棚下,她是来询问学习经验的,我哪会这些东西,真是问错人了。” 濯说着话的时候,又认真回想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不对。他的学习中游,能够每天睡大觉还能保持平均水平,全都依仗身边这位万能三无萝莉的功劳。即便是如此,他还是说的理直气壮——零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别人了,所以就算他不行也没关系,他仍旧可以骄傲。 濯这么想着。 又不由联想了一些更深的东西。 比如那个女生的身份很特殊——路鸣泽都能派出零来接近自己,那么就算奥丁也派出一個人,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选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最起码和零比较起来,自己对她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啊。 要知道,当初窥视被零本人发现后,她的那个冷冷的眼神,濯至今都记忆犹新。 所以,零问这些肯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哦,这样,那她和你说什么了。” 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叉着手。濯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奇怪,零表现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而且也没见面露严肃,事实恰好相反,她似乎心情不错。 作为一个懒鬼,一般这种无效沟通和无聊对话都占不了他的大脑,可既然是被零问到了,濯只好再次回忆了下。 “啊啊……先问我平时喜欢吃什么,接着就是怎么学习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后面她说普普路那边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很划算,味道也挺好的,然后就没了。”全是一些没有营养、没有主题的废话,濯觉得自己能记得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但零似乎还要追问下去。 “就没别的了?” 零叉着手,盯着他的眼睛。尽管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濯却有种自己正在被打趣的念头。随后再仔细看看,又看不出来那种意思了。 濯只好一边奇怪的同时,一边顺着零的话接着回忆。 “还有就是那家店在搞活动?两位打八折?其他的我就没想起来了,价格也没问。” 零听到他的话,则是一副「我懂」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说?” “那时候体育课要结束了,为了早点换衣服当然要早点回去,我打了个招呼,说我知道了,之后就拉着仁一起走了啊。对了,那个餐厅你要不要去?虽然没问价格,不过自助餐的价格不会太贵,既然有八折想必还是很划算的。” 濯不知道零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 并且霓虹的自助餐店真的是比较划算的,学生党们聚餐一般都是选择自助,不信的话请参考《辉夜大小姐想让我表白》等。 “你真不明白那女孩想对你我说什么?” 零的表情有些奇怪,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像是在浅浅的笑,可分明还是没表情,只是那好看的湛蓝色眼睛不知为何显得非常温柔——呃,眼神就正常多了,就像看个傻子。 濯心里坐着着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那女孩是赫尔佐格身边的人?他想给我设什么陷阱?她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诈我什么话?还是想继续试探我?可是试探我聊饭店干嘛?难道那家饭店也有问题……” 濯拧着眉一边说一边努力地想要找出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直到零突然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 “好了。不要再想了……” 她一边说一边注视着濯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她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但眼神依旧是看傻子。 “那、那你告诉我啊,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就这样挺好的。” 被零呼出的热气吐在脸上,痒痒的,胸口也痒痒的,濯不由有些慌乱,连忙接上一句话用来遮盖自己的慌乱。 而零则双手上下使劲的蹂躏他的脸,清了清嗓子让他不要再追究那件事。 反正她是这么说,濯现在是说不过零的,只能停下了追问的想法。不过好在以前好像也说不过她,所以不必在意。 抛开这些。 他还是觉得零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特别是现在——是因为把自己当作傻子取乐了吗? 好吧,傻子自己都没发现哪里被取乐了,也确实该被当作傻子。 心大的濯想着,便略过了这件事。 (本章完) 第314章 ,底线 第314章 ,底线 “……你的表情看上去很纠结。” “我、我没有在怀疑你哦?只是,看你们在草地上玩得很开心,好奇你们在玩什么游戏而已。” 果然,自己和其他男生距离有些近了,还是令他感到了不安。尽管那些男生只是混迹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加进来的。 零并没有想让濯感到不安,那些学生应该也不认为和自己拉近了距离。不过既然濯是这么觉得,还是该反省一下。 “抱歉,让你感到不安了。那时只是觉得草地坐着比较舒服所以才没有离开,我会反省。” 关于那些学生在玩什么游戏零也答不上来,她的心思半点都没有放在他们身上,她只是觉得天很蓝、云很白、生活很美好,在发呆……所以没有特意提及,不过这样应该也能给出一个大略的解释。 零想了想,稍微靠近了点,抚摸着濯的头,并一点点把她那时的心里想法告诉了濯。 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濯不安的眉头稍稍舒缓开来,形成平时柔和但又带着别扭的模样。 对濯做些小小的亲密接触可以让他静下心来,这是零最近发现的事。 当然零也知道,这招对自己可能同样适用。 “唔,想来也是哦,零虽然你是没有什么变化,可在大家心中已经完全是被平民拉下王座的普通美少女了。” “平民?” “就是我,不行嘛!” “没有那个意思,很荣幸被你拉下王座。” “呃……我感觉吧,以我们开始交往了为契机,开始有人尝试接近你,这样接触的机会多了,大家也就发现伱其实没有那么冷漠了,这是好事情。而且,零现在比过去柔和了很多。” “都是错觉。” 听到零否认的话,濯像是要报复似的,用手指戳着抚摸着他的头的零的头发。 零倒是没有反抗,任由他这么做,不过现在还有话要说,所以就抓住并移开了他的手。 不过作为代替,零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地摩挲着,这下应该就不会让他感到不满或者不安了。 果然,面前的濯有些羞耻,微微错开了视线。 零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知道,挺好的,挺好的。” 零主动问他。而濯则游移着视线不敢看向自己,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样吗……我已经告诉他们离我远点了。” ……换视角…… “这样吗……我已经告诉他们离我远点了。” 濯闻言一愣,听到零说这句话的语气特别轻松,一点都没有背离民意的压力。 尽管自己嘴上说着这是好事,可还是因为其他异性怀着不确定目的的接近零,而去斤斤计较,可真是小气。濯在心底斥责自己。 而且就算是这种情况,清楚自己的行为是不正确的情况下,听到零这么说还是会觉得雀跃,可真是没出息啊。濯在心底对自己做出评价。 “……是因为我么?”濯问出这句话后,看到了零沉默地思考了下,然后朝自己摆摆手,示意自己坐近点。 老实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接近了,如果更进一步的话濯就会触碰到她,然后因为那些事情心神不宁,没办法再将谈话继续下去。 “有你的原因,毕竟我现在事实上已经不是单身了,自然不能随便和别人接触,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能让我同意。” 濯点点头,尽量充当一个很好的听众。 尽管零的外貌看上去像是個小萝莉,但她的真实阅历已经超过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她的很多人生经验都是值得濯去学习的。所以濯并不会擅自发表驳论。 “濯,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她的底线,有底线,自然就会有想要挑战你底线的人,而底线那么重要,肯定不能轻易的表露给别人看,所以就会有人先试探你的底线,而你如果不希望底线被试探,那就得在底线之上再加一条,那就是原则。用你的原则来守住你的底线。” “没完全听懂,但很有道理……” “认真点。” “唔——” 被弹了一下额头的濯捂住伤口——尽管并不疼啦,零只是形式上地用食指碰了下他的额头。 “在我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爱,你觉得大家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接近了?” 濯听到她的问题,回想了一下之前仁的话,总结过后才做出回答。 “因为你的冰山形象破碎了?至于为什么,我也想跟你接近,虽然太近了也会不好,但我还是想……” “诶~~” 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零无奈地扶额叹气,不过濯看得出来,她也并不是真的无奈,大概类似于被你傻到了的那种。 “因为我有了可以接触的对象,所以人们就会觉得并非不可接近,这是很正常的思维。我虽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也就是仅限于此了,对待他人,我更多的只是不在乎。所以他们就是把我的不在乎当作了默认,这种追捧就是对我原则的一种挑战,是挑战我当然得一票否决。对于那些想看看我会因为试探退步多少的人,我正好可以借此向他们我的原则,顺便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总被人黏在的麻烦。” 濯呆呆地听完了零的话,他没想到这么多,只觉得此刻的零好帅。 不过回过来神后仔细想想,如果零真的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完全没必要去加固什么原则。所以说这些,很可能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包揽下此事的责任,并且安慰濯,让他不要因此耿耿于怀。 心里是这么想的没错,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傻乎乎的一句“哦~~那零你的底线是什么啊?”这句话。 说完后,就看到零仰着小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眼睛,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濯已经充分地从她的眼神中收到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说我的底线是什么?这句话。 “……可我觉得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而你的原则一直是不许别人接近没错吧,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行啦。” “那就是和濯在一起后才有了底线。”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就算不去看她,濯也能感受到零在望着自己。濯故意不去看着零那边,反击似的揉捏着零的手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羞耻。 同时也紧紧握着手心中那只和自己比较起来,弱小又娇弱很多的另一只手,紧紧地不放开。 就算是零也没办法很习惯自己这种突然袭击,刚刚的英姿飒爽变成了怀春少女般的痴傻,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濯捏着她的手,然后像是宣言一般低语。 “那我也要守好我的底线……” (本章完) 第315章 ,假期来临 第315章 ,假期来临 12月13日。 截止到现在为止,为期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濯感觉整个人都解放了。 真要说起来,比起平时上课,考试期间面朝书桌的时间更短,这方面其实更轻松。不过由于这次有适度的紧张感,濯的心里还是有些小压力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紧张感——自然是之前零给出的条件。 ——「嗯,紗千子交代给我的,要我看着点你。如果期中考试进入了前100,说什么我都答应。」 在考试就要来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总结起来就是濯终于和零在一起了。这件事的热度也一时被他堆在一边,不过也没有忘记。就算不用问也知道,零一定也会记得这件事,或者说,她才是最重视承诺的那个人。 濯先前只是凭借着前世的底蕴在正常的学习,甚至可以说是懈怠,并勉强保持住了中游水准。 原本这次是打算更多的心思在学习上的,却也没能如愿。 就算如此,考前的时候濯也集中精力针对考试做了准备。濯想要成为一个能靠得住的男人,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子过下去。临时抱佛脚的效果可能不够明显,但也不是就此放弃的理由。 虽然不多,但他已经努力过了,考试正好可以检验濯的努力,所以他还有些紧张。 等全部考完走出考场后,濯认为自己这次的发挥应该还是令人满意的。 虽然可能达不到零期许的成绩就是了。 第一天考完的时候濯就对已经考过的部分,和零一起对了答案,有很多题目对不上,没有满分,不过分数还算过得去。今天的要等回家之后再去对答案,濯相信自己比上次考试做得更好。 没错,只要比过去更好就知足了,濯不觉得自己能一口吃成胖子。 说起来自己能够提前得知成绩都要归功于「只要想做到就一定能够满分」的零,家里有这样一位大神真的超级方便。 “濯~考得咋样~~?” 当濯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不太成体统的休息着的时候,有些没精打采的仁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想必是因为学习并不是仁的强项吧。当然,仁也是足够努力的,只是他的成绩总无法达到顶尖。 “全部都达到了80分以上?” “这么厉害,这次你真是下够功夫了啊。要关心关心我吗?” “关心你样样90分以上,还是说某道题发挥不利,导致只比我强一点点吗?” “猜得真准。” “我可不会同情资本家的哭穷。” “也够薄情……放心放心,我这次只是稍微发挥不好啦。” “发挥这种事情也能被拿出来说的吗……反正没问题就好,明年的这次考试一定不能再发挥不好啦——” “不是,才考完一场,就别提下一场了嘛……多糟心……我现在就想享受解放的感觉。神田你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过去的事情和太遥远的未来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 在濯背后耸拉着的神田智和听到仁这么说,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另外,比仁更聪明认真的神田现在没有什么精神,因为今天下了薄薄的一层雪,他最讨厌这种天气了。 稀疏的雪粒夹杂着雨水刚刚落入地面便会划开,将大地染成黑色的同时又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雪霜,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啊,为什么最后一天还要下这种半瓶水的雪啊。”“没办法,毕竟是冬天了。” “要不要去我家找零对个答案?” “饶了我们吧!我现在只想回家。” 看着疲惫不堪的仁与神田贴在一起相互安慰,濯嘀咕着“我看你们还挺精神的”,然后看向教室中聚成一团的同学们。 学校里充满了懒洋洋的气氛,这也没办法。毕竟考试结束了,本该大玩特玩的时候遇到了这种天气,很多预约好的计较都要取消。尤其是外面活动的运动社社员们,一個个都意气消沉的样子,营造出阴郁的气氛。 毕竟连运动社主力的神田也受不了这种天气,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浑身无力地瘫软在桌子上。 考完试,越来越多的同学围到了零旁边,他们应该想看零那份每次考试都精准的没有任何意外,都会全对的解答,聚在一起对答案吧。 顺带一提,就像零说过的,她将草稿试卷留在自己桌面上,任由那些人自己来对的同时,便起身向右转移了阵地——坐在了濯的椅子上。 …… 结果直到这天放学时,雪(雨?)仍旧没有停,回家路上的天空颜色依旧灰暗。 正因如此,平时本应更热闹一些的路上显得格外安静,很多学生都加快步伐踏上归途。 濯则是将零拉到自己的大伞下,配合着零的步调,共撑一把伞走路。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零的包,同时注意着不让雨淋湿。往旁边一看,或许是没有其他人的原因,零好像有些消沉,又一直凝望着路边的水洼。 “……突然天气就变了,昨天的衣服没办法干了。” 零仿佛察觉到了濯的视线,由于包被濯给抢走了,她手上无事可做,便摆弄起随即乱翘的发梢,小声喃喃道。 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头发,或者说,她注意到濯发现了她的发梢,又拧着眉头看向那里。 “头发也变成了这样,要维持平时那样需要多费很多功夫。” “呃……我个人倒是觉得你现在这样也挺可爱的,但那也是无奈之举吧。” 对濯来说,看到零像人偶一样精致的场景太多了,反而像今天这样稍微有点乱糟糟的情况比较少。能看到零各种各样的模样,也算是一件幸事。 但对女孩子来说,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发型一乱生死攸关,特别零每时每刻都需要面对自己。 虽然零现在的发型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些乱糟糟的可爱,但她自己可能不喜欢。 零则小声重复着“可爱”,随后视线快速地游离开,她像是要严实这份羞臊一般,一直抱在濯胳膊上的那只手拍打了一下濯的胳膊。 濯看向零,只见零就像是故意的一样躲着她,但或许是因为天气阴沉,她的脸要比平时更白一些。 望着她那洁白的脸庞,濯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起这个,恐怕今天的慢跑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这种天气怎么想都不合适。好不容易坚持了下来,这下懒惰的毛病又要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在雪天里长时间跑步并不好。更何况跑步前还要先热身,如果着了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段时间只好在室内找些项目锻炼来替代跑步。 (本章完) 第316章 ,身体不适 第316章 ,身体不适 “是有点可惜,不过濯的健身量已经健康很多了。” “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就只是健康的评价吗?更想要放弃了。” “那……好孩子?认真的濯真了不起~” 感受着零眼神柔和地轻轻拍着自己后背,濯感觉痒痒的,他因为手里拿着雨伞和两人的包空不出手来,所以没办法反击,只好抬眼望着天空。 天空灰暗依旧,却有种惬意的感觉。 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现在的雨雪温和而不激烈吧。 不过濯也知道,影响着自己看法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身边人的存在。 “虽然也有讨厌的地方,但像这样在雪中与零一起回家,感觉并不坏哦?雪天也有雪天的好处,天色和空气都很独特,我很喜欢。在这样的日子里静静地散步也别有一番风味……说起来和我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类似的天气吧,那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嗯,更喜欢这种天气了。“ 虽然很多人讨厌这样的天气,但濯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似乎每次出现意外打破他的平静,都是在这样类似的天气。 不过现在,同样的原因,但濯很享受这种天气安静温和的氛围。 无论是阴天洒落的暗哑沉静的光线、轻轻掠过耳畔的柔和风声,还是从空气中渗出的淡淡雨水味,又或者是点缀着仿佛退了色的雪景,生机勃勃积蓄了一层白色的屋顶,他都很喜欢。 雨天对濯来说,并不仅仅是黯淡而令人闭塞的风景。这细雨蒙蒙之下所感受到的空气与景色,令他心情舒畅。 并且,身旁还有零留在身边。 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前的世界就变的五彩斑斓。只要改变看事物的心境,只要身旁有人,这份景色就会显得平和,长久留存于心。两人一起并排而行,这个情景就足够美好了。 “因为和零的记忆很多都在雨天,所以我会喜欢雨天。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在雨中漫步的悠闲时间,也是种无可替代的宝贵经历。” 虽然也有一些其他的意外,同样是发生在雨天。 但濯还是觉得,两人最后还在一起慢悠悠地走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义了。时间不重来,濯很诊视现在的时光。 “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体育课后,你偷看我大腿的那次吗。” “呃……下雨天的超市人会比较少,会剩下很多折扣商品,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买速食便当了,不过也有其他东西可以尽情挑选哦~” “濯,有点僵硬。”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嘛。” 最后濯像是开玩笑般,笑着说出这个喜欢雨天的理由,不过因为零中途毫不留情的拆穿,尽管濯想着重振旗鼓,却也不复从前。零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渐渐展露出了温柔的眼神。 “好,我知道了……这就是濯常年独居积攒的经验吗,受教了……虽然我也知道就是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恰好说明我们很合的来。” “我可没说不好。” 零轻轻地捏了捏抱着的濯的胳膊,似乎在测试他近来锻炼的肌肉状况一般,随后呼吸慢慢放平,眼神平静地抬头看濯。 “能把人生过得平凡而又绚烂,濯真是个擅长在所见所感中发现不同乐趣的人。” “呜,这是夸奖吗。” “嗯,很了不起。我认为,从不同的事物中,以不同的角度找出乐趣,真的是很了优秀的品质。” “别、别夸了……要说为什么我看到的东西那么鲜艳,还不是因为你最后留在了我身边。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这样,我绝对会是全世界最讨厌下雨的那个人。而且,你也教会了我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零先是露出羡慕的眼神,随后又略带寂寞的呢喃着。濯正视她的眼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她在,所以才会发生。零湛蓝色的瞳孔微微动摇,像是要渗出水来。 不过,那并不代表悲伤,她的喜悦之色已经快要冲破面颊溢于言表。 “我这边也今后请多多指教。”“那当然。” 不知道零注意到没有,她那句话表明今后也愿意让濯在她身边。濯希望今后能一直保持下去,永远独占这個位置。 不过他本就不打算让出这个位置,无论发生什么。 濯牵着零的手微笑着,随后看向她,她的脸上所浮现的是这一天最为放松的表情。 “那么,今天就再教给零一些新的雨天乐趣怎么样?” “是什么?” “今天我们就奢侈一把点一次外送,咱们则是回家要么看看电视剧或者听些音乐什么的,悠闲的度过吧。这样的日子太勉强自己可不行,放松一些会更好,毕竟你今天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状况都说不上好嘛……可别再像上次那样,痛到蜷成虾米哦~” 濯目不转睛地盯着零湛蓝色的眼眸,可能是被濯猜到了,零的肩膀微微动摇,视线开始游移。 其实濯在上学前就感觉到了不对,到了教室之后才真正确信,零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她始终无精打采的,气色也不如往常,而这一点恰好掩盖在了雨雪天的整体阴郁气氛中。并且,她的动作也显得有些迟缓,似乎不太想动。 算算时间的话,就是这几天。 至于女孩的特殊时期,这是私密,所以濯不会说出来——总之就算零强装精神,但濯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对。濯打算让零今天休息一下,别勉强自己。 濯小心翼翼地看着零,而零好像是认命般再次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把头靠在濯的上臂。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 “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个嘛。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这样蹩脚的伪装反而更加显眼。” “蹩脚?” “别想骗我说出来,反正不管怎么隐瞒都骗不过我,所以别有下次了。” 零定定的抬眼望着他。 而濯则认为零还是想要知道原因,以便下次再次隐瞒自己,所以自然不会妥协。濯随后轻轻捏了捏自己握着的手,那手比平时更凉一些,肯定不单是天气的原因导致的。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擅长点外送的哦……有什么想吃的吗,看我第一时间找来外送电话。” “米饭就好,早上特意做多了一些菜,加热一下就可以吃。” 看到零虽然坚持了‘节俭’的主旨,却不再抗拒濯的帮助,濯就知道她今天或许挺不舒服的,随后就有些懊恼。要是自己早点发现就好了。 濯重新握住了零的手,笑了起来。零也软塌塌地将身体的重量向濯倾斜,不再掩饰自己略有疲倦的表情。 “真有眼光,我超级很煮饭的。”、 “嗯,我知道,我要吃的就是濯煮的米饭。” 濯还以为零是考虑到‘财政’方面所以才选择在家里煮饭,而不是点一份更加方面的外送,不过,看来她是真的想吃濯做的饭——尽管只是煮饭与加热这点工序就是了。 “哈,看来要拿出看家本领咯——” 濯开玩笑般,抬起另一只手臂的肱二头肌,如此说着。零也慢悠悠地抱着他的另一条手臂,回应到“我很期待”,样子颇为懒散。 是很稀有的零的状态。 濯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与零一起走向归途。 (本章完) 第317章 ,爱好 第317章 ,爱好 “……这种……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卓忍不住对零问道。 他推开了小客厅的桌子,利用空出来的地方锻炼身体,而零此时正低头望着他。 考试结束了,虽然说假期还没有来临,但总归是让人松了口气,有种无事一身轻的释怀感。原本濯是打算利用这点时间,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跑跑步,偶尔也要努力一下,逼一逼自己,却很不巧地赶上了下雪,他只好在家里锻炼身体。 结果不知为何,反而受到了零的关注。 零是在他锻炼肌肉的途中走过来的。 也许是因为平时濯总是外出锻炼身体,没让她看到过自己类似的场景的缘故,零从发现濯在锻炼肌肉之后,就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濯。 坐在很近的沙发上的零投来的视线着实让濯有些尴尬,他一边锻炼腹肌,一边对零投去视线,于是零静静地点了点头回答说。 “我很喜欢看濯努力的模样,很帅气。” “这幅、模样、怎么……怎么想、都、这种拼命的锻炼的表情、一点、也不、帅气、吧。” 濯依旧在不停锻炼,虽然不能算完全喘不上来气,但呼吸也相当粗重了,他不觉得自己这种模样有多帅气,可是零却坚持地回答说“真的很棒……” 汗流浃背的模样也被叫做帅气的话,这恐怕只能是恋爱的滤镜起了作用……濯心想道。事到如今濯已经可以放宽心地说零喜欢自己,自然可以用自己的情况去推测零。 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也觉得如果自己见到了零过去努力的样子,无论是不是会流下汗水的模样,濯都会觉得那必定很吸引人。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或许算是彼此彼此。 濯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否定零的想法,所以既然她觉得这副模样很好,那就当作如此吧。 他想到这里,打算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肌肉锻炼上,却又因为零的一句低语“一脸痛苦的濯也很好”而浑身松了劲儿。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的恋人前·皇女殿下,还对突然停下动作的他投来了不解的视线。 “……原来零其实有s兴趣吗?”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想说的是,濯这样忍受的模样感觉……有点诱惑?” “那你就应该换一种不容易被误解的说话方式……而且你这个解释更糟糕吧!!!” 多亏濯足够了解,不然濯真的要以为零有‘那方面’的爱好了。 蒙受了误解的零抱着沙发上常备的靠垫,在濯无力地躺在铺着的垫子上时,她一直安静地看着濯的脸,嘴上也没有继续解释,像是在思考什么。 喂!这种时候你还要思考什么啊! “我觉得濯也应该有一点自觉了,你的这副模样也很诱人的。” “才没有,这个词跟我是扯不上关系的。” 就算濯被这么夸奖……听零的意思,姑且算是夸奖吧……就算被这么夸奖,对于一個男生而言,这也完全算不上是好事,也开心不起来。所以濯固执地反驳了零。 “就是有的,请你多一点自信。” “就算有也是指针对你而言吧,被别人看的时候是不会有的!” “……所以濯还打算给我之外的人看吗?” 零带着平静地与其说道。尽管如此,濯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不满。 濯只好苦笑着爬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你的说法太羞耻了,而且一个劲儿的这么说,我想要否定一下而已……但是,既然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当作是值得高兴的赞扬,接受这个说法。好了,现在跳过这个话题。” 虽然感觉零的癖好有够奇怪,不过既然零觉得很好,那就当做是好事吧,总之跳过这个话题才是正事——濯说服了自己,继而微笑着用手指在零的脸颊上摸了摸,想不到的是,她的身体却猛地一抖。 “……伱真的一点没有自觉吗?” “什么自觉啊,” “就是这种时候该有的自觉。” 零用好像是胆怯一样的眼神仰望着濯,接着就闹别扭般移开视线后,就仿佛为了不让濯看到她的表情一样,将头贴近了濯的胸前。 不管濯怎么说着“有汗味啦!零?皇女殿下?雷娜塔小姐?”想要让她离开,好一阵时间里,她都一直这样埋在濯的胸口依偎着濯的身体。 说是这么说啦,但时间还挺长的哦,而且两人之间也有在对话。 “濯。” “……嗯、嗯?” “最近的努力,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能看到你努力的成果我也很开心。” “……嗯。” “不过……已经足够了。” “足、足够了是什么意思。” “濯已经足够优秀了。而且自从那天之后,没有顾忌的濯优秀的有点过分了,所以不用这么努力也可以。”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感觉不到——” “这样的濯只会让我心脏跳动的很快。” “……呃、呜、嗯……” 濯含糊不清的无意义音节并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就算零是这么说的,从刚刚起零就不与濯对上视线,濯看不到她的表情,更感受不到她的心跳。或者说,这恰好是零的目的才对,不让自己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相反的是,濯知道自己正被零弄得心跳不已。现在濯的心跳和零一样,或许比她的心跳更快才对。 濯在夜晚和恋人近距离单独相处,还会抱着零不会有的想法,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濯平静不下来了。 更何况零还突然贴上来。 所以不管怎么说,濯的心跳速度绝对不可能会输给她的。 这些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以零的听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果然。 怀里的零脸颊贴在濯胸前,应该是故意的埋着脸,不让濯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接着,她看起来像是听见了濯的心跳声,略显惊讶地反复眨眼。 感觉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濯双手放在零的肩膀,试着把她推开。可零继续靠在濯的身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本章完) 第318章 ,我尽力 第318章 ,我尽力 “……那个,罗曼诺夫小姐,不会觉得有味道吗?” “这个问题我应该回答过了……我明白了,那我再说一遍。” “呃,我没有那个意思哦~” “我很喜欢濯身上的味道,这样靠在濯的怀里,感觉濯身上真的有男人味。” “那你之前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 濯感觉零刚刚的话有点瞧不起自己,微微皱起眉,但感受到背后的手臂收紧了点,濯的身体一抖,便缓和了脸上的表情。 “我不是说那个意思,只是像这样直接贴在濯身上……感受更加明显了。” 难得的,零的话语有些难以启齿的卡壳。尽管如此,零还是向濯坦白了自己的感受。她边说着,边伸出手,抚摸着濯的身体。尽管略显犹豫,但动作还是十分细致小心,好像是在轻抚易碎品一般。所以,比起羞耻,濯先感觉到了痒。 “……真的变化好多。” “抱歉了啊,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挺靠不住的吧。” “没有。用你的话说,无论怎样都是最合适的。” 零用手指缓缓描过濯的身体中心。 尽管濯现在还是没有多少明显的肌肉,但得益于最近的不间断锻炼,也还算紧致结实……最起码被零喂养起来的小肚腩已经消失了,万幸万幸……零的手指划过濯若隐若现的腹肌,确认着触感。 尽管说两人现在已经是恋人了,并且彼此此生都不打算放手。但现在的痒意、憋闷与羞耻感裹挟着一起涌了上来,让濯陷入了不得不咬牙阻止自己出声的状况。 “……你想摸的话倒是随便你摸啦,不过摸太过的话会发生一些让你困扰的事情。” 濯如此说道。 零抬起头,看着濯眨了眨眼睛。 也是现在濯终于有机会看到零的表情,准确地说,只有鼻子以上的部分。零的那双湛蓝色眼睛此刻就像蕴养了一滩湖水,雾气蒙蒙,像是快要哭出来,又像是刚刚哭过……总之,看到零这爱意汲汲的眼神,濯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纠结有多么贪心,心里微微懊恼起来。 可是,肌肤传来的指尖划过的触感,让濯的身体做出些十分不妙的反应,到这一步还是得阻拦一下了。 他可不想做出丢脸的事情。 “我说……毕竟我是男性,比起零来还有更多困扰的地方哦~” 濯说完,本以为这么明显的说法会让零有所收敛。结果只是她最后看了一眼濯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再次轻轻环在了濯的背上——真是,丝毫没有反省的打算啊。濯心累的想到。 “再不放开,我可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哦~” 濯半开玩笑地轻轻碰了一下零的腰部,紧接着她便像是应激反应一般,身子一颤。 非常明显,甚至可以用剧烈来形容颤动。差点让濯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弄疼了零。 或许是零平时很少和人接触的缘故吧,总之濯就是轻轻一碰就让她身体发抖,濯没用多大力气,她就做出了这样敏感的反应。 濯原本就只打算稍微碰一下零就点到为止,再怎么说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零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如果零不开心了就会马上收手。可零比起生气反而更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她合上眼睛,将额头顶在濯的胸前,再次把自己藏了起来。 “如果是你的话,那就没关系,只是……” “只是?”“……别挠痒痒。” “……” 零的身体整個贴上来,完全把身子藏在了他的怀里。并且说着这样的话。 濯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的同时,努力控制着自己不作出什么丢脸或者冲动的举动。 说什么希望自己能够有所自觉,结果她对自己的武器更加毫无自觉才对吧! 唔—— 濯用牙齿咬了下嘴唇,靠着痛觉勉强抑制住了冲动,然后低头看向零埋起来只剩下的发旋。 “我是认真的啊,虽然我们已经是恋人了,但是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不太妙……话说你清楚的吧?” 濯觉得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再往前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并不是说需要回头路来做什么,而是他们现在才刚刚开始交往,结果就只是因为肢体的接触而稀里糊涂,在冲动的情况下更进一步,怎么说都太过了吧。想到这些,濯才忍耐到了现在,并且以确认的口气向她询问。 结果零听完,身体再次抖了一下。在濯看不到的地方,零在他的胸口埋起来的那张脸上,湛蓝色的双眼眨了眨后,小嘴张合,仿佛要说些什么,可却又沉默着缩起了身子,又低下了头,藏的更深了些。 她并没有要拒绝或者逃走的样子。 不过从肢体上感触到的微微抖动,想必零是在害羞吧。 害羞? 平时都是濯被零弄的狼狈,今天反过来……虽然没有看到……今天居然反过来看见了零会羞耻的一幕,濯内心的施虐心稍稍被勾了起来,让他稍感愉悦。 不过,尽管这一幕十分罕见,可以说是这辈子或许只能看到这么一次,但要是做得太过火的话,零可能会做出什么自己预料不到的举动也说不定——毕竟是膝盖碎掉也能面不改色的狠人,自己还是不能把她惹急了跟自己拼命才是。 尽管拼命也不会是真的拼命就是了。 “那就到这里了哦……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过火……或者说很怕会一时冲动。” 男子高中生的理性根本靠不住……虽说灵魂经历了很多,可是控制着人体情绪的还是体内的激素,而体内激素是无法被自主控制的。就像四十岁的人不能像十八岁的少年那样有精力,十八岁的年纪也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坐怀不乱。 说是坐怀不乱啦,其实是想乱却力不足才对吧。 总之,若是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就直接抱进卧室了。 濯想要好好珍惜和零之间的一切,将来也想慢慢珍惜两人之间的每分每秒和每段回忆。若是老的时候,回忆起自己的初次,结果想起完全是一时冲动,受到欲望控制后的失去理智行为,恋爱之中的过程则是完全没有,那也太可悲了——因此濯不愿意听凭本能直接就跟零跳过这中间的过程,直接进行最后一步。 濯这边挤出这段话也是拼尽了全力,零听见后,身子再次抖了一下,暗暗窥视着濯。 濯强忍着羞耻,轻轻抚摸她的头,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两人中的氛围再次安静下来。 “求你了。” 濯轻轻地告诉她。 “嗯……我尽力。” 在怀里,零用缺乏底气的声音点点头应道。 (本章完) 第319章 ,但我做不到 第319章 ,但我做不到 时间来到十二月份中旬。 考试后的几天,也是和零在一起后的半个月。 二人的关系依旧可以用相安无事来形容。 虽然和零有过牵手拥抱,但除此之外就再没进一步了。 前几天,濯已经和零近身相贴拥抱在一起了,却什么也没有做,如果让小伙伴们知道了,肯定会笑话他的。当然,濯觉得当时做下的判断没有错,但他也明白,自己要是被指责为不像男人也并不奇怪。 濯的内心也很矛盾,他确实是想加深两人的关系,又一边害怕事情进展过快,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没有回味的味道。 而且,尽管知道但凡自己坚决出手的话,零也绝对会迁就自己。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濯才更想要诊视这段关系。 所以,就算被骂婆婆妈妈的胆小鬼也是无可厚非。 濯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中央的零——啊,这大概就是两人最近的变化吧。在平日里吃饭看电视,或者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濯的位置倒是没有改变,不过零已经换位到了沙发中央的地方。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能连一个拳头都塞不下。 自从那天的冲动之后已经过去了几天,虽然当天晚上睡前的时候,两人都是对着关了灯的天顶辗转反侧,但可能是知道了濯没打算做什么,如今零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没错,只是零。 再次强调一下,濯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俗人。所以,会有一些青春期男生受到荷尔蒙控制的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吧。结果如今睡不安慰的人,只剩下了他自己。 濯自己也在想,要出手的那一方态度僵硬算個什么事?但终究是免不得紧张。 “……怎么了吗?” 注意到濯视线的零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好像没有发现濯的纠结。 “唔——我在想,那个、怎么说呢……我在想,该怎么去和你接触比较合适。” “想要努力可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一直坠落下去。”濯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不可谓不胆小的话。这句话看来是让零回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她的眼瞳颤动了一下,视线开始游离。 零似乎完全把那件事抛到脑后了,她的反应不禁让濯笑了起来。 “就是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种事居然问我吗?” “呃,你看吧,不管怎么说,零都是当事人没错吧。万一做出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想尽量节奏慢一点……哎呀,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凭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惹得零不愉快是绝对不行的,濯也会受到良心和理性的谴谪。并且如果被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也一定会被他们骂。而且那么做还可能将事情发展为和上次一样,踩在岌岌可危的悬崖边缘,理智随时可能失控。 而且既然是决定永远在一起,才更应该尽可能为对方着想,而不是被本能控制。若是零途中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有什么不满,濯的内心也会受伤,因此他希望满足零的希望。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濯笔直地注视着零。 零看着濯相反的方向,一副坐不住的样子,随后靠到了濯的肩上。 “其实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不过在此之前的话,濯只需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来就好,我都可以接受的……但不可以拿我的鞋子去做奇怪的事。” “……前面还好,最后你在说什么啊!!”“唔——” “这算是什么回答!!!……算了,我倒是没打算做奇怪的事情……不过,真的可以吗?” “我都说可以了。” 濯觉得吧。 尽管零是这么说的,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可以用淡然来形容,但即使是这样,同样濯肆意触摸她的身体这件事,似乎还是让她有些紧张,从与自己相触的肩膀上,濯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 濯为零愿意接受他而高兴,同时也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真的肆意乱来。 想和零近距离接触的欲望非常强烈,但濯不知道该怎么,或者说,该如何从哪里下手比较好,犹豫了足足十秒钟后,濯用手环起靠在自己身上的零,随后温柔地抱住了她的身体。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事到临头又认识到了这一点——零真的是很小的一只啊。 濯发现零娇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微缩的发抖,于是用温柔的动作轻拍她的背,好让她僵硬的身体舒缓下来。 细心的动作,就是想要告诉零,濯并不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零放松了身体,依靠到了濯的身上。 “也不用那么担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答应零的事情绝对会做到的哦~” “……我不是在害怕。” “就算你这么说也很没有说服力。” “嗯,要说是害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或者说期待?” “期待?” “……比如接吻,什么的。” 零把脸贴在濯的胸前,像是想要像上次那样倾听他的心跳一般缩着身子喃喃自语。这回轮到濯身体发抖了。 “……我知道濯是怎么想的,我也希望这段回忆能够尽可能长一点,丰富一点……但我想,不代表我能做到。” 零说着如此这般惹人心痒的话,令濯爱意涌上心头的同时,也很感动。或者说,因为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零对自己的喜欢而感动。 平时的零总是散发着「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的空无气场,现在她却说出濯梦里都不能梦见的了不得的话,直接甩到了身为恋人的濯的脸上。拜她所赐,濯的脑袋和理性一起摇摇欲坠。 濯害怕自己稍个不注意,就会把她抱起来,然后直接咬上去,于是只好用力咬住嘴唇,抑制住冲动。 “既然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该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濯嘟囔着抱紧了零的身体。 而零也像是侧坐在他怀里的精致洋娃娃一样,埋在他的胸前,任由濯如何摆弄——完全就是一副随你怎样都好的表达了啊。 (本章完) 第320章 ,仿佛透明 第320章 ,仿佛透明 “我觉得零应该多关注一点。” “关注什么?” “你自己。” “……濯是觉得我不够爱惜自己?”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 “是因为我喜欢濯,所以才想要随濯的喜欢,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唔——” “还是说濯希望看到我这个时候也是毫无反应的模样,那样比较好吗?” “停一停,停一停,我知道错了啦。你明知道没有那个意思还要这么说……” “……濯还不是一样,明知道我和其他人连句话都不会讲,却也那么说。” “对不起我错了。” 濯也曾想过,零可能是在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出手的前提下,才会像这样故意诱惑自己的。但在平日里坦诚的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也就是说,零所说的话完全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感受,所以才会这么动人。这才更可怕。 大概是发现了濯在极力忍耐,零的脸不再藏起来,她用往日般清澈的眼神抬头看着濯。 “不用忍耐也是可以的哦。”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啦——可恶。” “我可是相当相信濯的。不过看到你这样纠结我的心情反而很好,心里暖洋洋的……” “零你果然就是有那方面的兴趣吧。” “是知道自己被爱着的感觉。” 听到零往日平淡的语气中掺杂着温柔的甜腻,濯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零的脸庞,只见她也抬眼仰望着自己,“虽然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但我知道像濯这样认真为对方思考,尊重对方想法的人是很少见的。所以明知道你很痛苦很纠结却还在忍耐,就是尊重我的表现,我才会有这种心情。” 正因为很重视零,所以才不想做她不愿意的事情、所以才不想草草跌落到最后一步——濯的心情清楚地传达给了零,在这个前提下,零仍旧希望濯能对自己有所索求。 不知道这是零长久以来「为了成为有用的人」的影响,还是说是她本身的意愿。总之无论如何,这就是现在的零。她一边看着濯尊重自己而忍耐时纠结的表情而幸福;一边又希望濯可以对她有所索求。 看着一时失语的濯,零轻轻地抽出一条手臂,再次抚摸上他的面颊。 “我是真的觉得,能喜欢上濯真是太好了。” 零的脸上虽然还是无法表现出表情,不过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是快要哭出来那样蓄满了涟漪,微微波动,全心全意地看着濯。濯再也不能忍耐——他将嘴唇印在了零柔软。光洁而白皙的脸颊上。 濯感受到那张光滑柔软远胜自己的脸颊,将自己所有的所有爱意倾注其中——尽管这么说,但他的动作还是很轻的、很轻的地吻了下去。 原本只是不受控制的意外之举,没想的是,那原本万年冰雪一般的脸颊上,以吻到的地方为中心,红晕逐渐蔓延开来。 “呃……那個,不要紧吧,刚刚亲了脸。” 一时冲动就吻上了脸,更何况他亲吻过的地方就像是起了过敏反应了般红了起来,濯事到如今才感到后悔,该不会有什么两人身体不合的狗血发展吧——在他说完后,零僵住的面颊才终于有了动静,以濯能够看到残影的速度,‘咚’的一声撞在了他的胸口。将自己藏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在做过之后问的吧。” “那个……实在是忍不住了,对不起我擅自——” “不是这个。我怎么会讨厌濯对我做的事呢……虽然我说过不许濯对我的鞋子做奇怪事情,但是如果濯真的那么做了我也不会真的生气的。” 因为埋在胸口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就像是连同鼻子一起埋了起来那样。说到这里,零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慢慢抬起头,然后坐直身体,与濯对视一下后眼瞳下降,接着,轻缓地把嘴唇贴在了濯的脸颊上。随后凑到同样僵住的濯的耳边。 “我怎么会讨厌濯的亲吻呢。”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反差吗,还是说真情实意的冲击就是如此强烈,实在是太可怕了。 濯一边在内心打滚,一边为了舒缓自己的内心的瘙痒又一次吻上了那柔软洁白的脸颊。 然后,濯便把内心盘旋着的欲望强行关进理性的牢笼里,只是重新抱住了零娇小的身躯,好享受她令人怜爱的模样。 “那个,今天就先到这里了,不许再亲回来了。” “不许吗,好的。” “我要控制不住了,已经极限了,虽然我也知道这很丢人。” “……不用讲出来也能感受到哦。” “唔——别说了别说了……” 濯不想让自己被本能控制着行动,更不想在当下就把事情做了,但总有些东西抑制不住。 现在他正抱紧并享受着零柔软娇小的身体,也是因为这份冲动。 尽管如此,明知道这些事情的零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倾向,不如说,正因为知道濯的冲动,所以她才会如此乖巧地坐在濯的怀里任由他摆弄。 濯能料到,零的话,恐怕直接进行最后一步,她也不会有任何阻拦的。但正因濯今后也想珍惜零,才没法允许自己继续下去。 作为替代,为了适应那无可奈何的冲动,他稍稍放松了枷锁。 濯嗅着零身上那股之前就觉得莫名,此刻更加强烈的甜蜜气息,慢慢地把嘴唇贴向了零的脖子。 纤细的脖颈仿佛白得快要透明一般,洁白的仿佛能够看到里面的血管,仅仅是将嘴唇略过去,零就轻轻颤抖起她娇小的身体。但她并没有躲开或者推开,只是抓着濯的胳膊上臂轻轻颤抖身体,就好像觉得痒似的。 嘴唇慢慢地划过,游离到零后方脖颈发际线侧边位置的时候,濯将那股莫名气息吸进鼻腔,接着轻咬下去。当然,没有用力要像吸血那样。 然而只是轻轻触碰,零的身体一下子就绷紧了。但她没有动,或者说像是变成了一块僵住的木头,紧紧捏着濯的胳膊,默许了濯的动作。 又一副濯往日没见过的样子差点又要击飞濯的理性,濯为了控制住自己,最后在脖子上校服可以遮住的位置轻轻吸了一口。 看着像雪一样素白的肌肤上唯一一处染上颜色的地方,濯感到内疚、恋爱、兴奋、还有微微的优越感和征服感。 好在濯对自己认识明确,他就是个浅薄的普通人。 濯抬起头,看到零绷紧的小脸紧紧咬着牙,就像是刚刚在和谁拼命那样努力,然后忽地松了口气,双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不过她好像没什么自觉,仍旧用故作平静的表情面对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眼神。 “这次清楚不需要询问我的意见了。” 连故作平静的言语都显得弱势几分,而且故意绷紧的小脸有点用力过猛。 濯有些想笑出声。 她则是带着一脸不解的样子歪头看着濯。 濯强忍着直接抱起她并把她带到房间的心情,一边说着“要死了”,一边小心着不要再吸上去,再次把脸埋到了零的脖子处。 (本章完) 第321章 ,关于发火 第321章 ,关于发火 “呜哇——!我们的寒假终于来临啦!!!” “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式进入备考学年了。” 12月14日,休业式和通知注意事项的班会结束后,中心高校的学生终于迎来了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假期,教室里,当河间走后,正兴高采烈地聊着寒假的安排。 在班会结束的瞬间,仁就变成了一幅‘终于解脱了’的表情,而濯看着那样的他,只是轻飘飘地提醒了一下假期后的事情。 “咦——这种时候说那些话不觉得可恶吗你这家伙,地狱一般的课堂后本该是天堂,你却告诉大家有更残酷的地狱等在后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反正这都是早晚的事情。” “纳尼纳尼?这是你该说出的话吗,按照往日来说——哦,又是假期啊——这样无精打采才对吧!” “人总是要进步的嘛。” “有女朋友的人给我闭嘴。濯你可别忘了,你也能有更多时间和那位卿卿我我。” “居然说卿卿我我……我说啊,我们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卿卿我我的啊。” 倒不如说是互不说话,各过各的或者各自发呆的时间比较多。 在同一空间度过时,两人常常一起学习,分担家务(唔,尽管他只负责洗碗那份就是了),并不是一直都在卿卿我我。 对于零而言,家务自然不用说,为了宇都宫家的家计,他还有打工要做,经常出门。就算在家里的时候,两个人也经常会对着电视机里的广告发呆,若是认为两人老是黏在一起可就大错特错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那只是你们心中的卿卿我我等级难度太高了,其实你们平时就一直在无意识地散发着气场。” “胡说。” “我估计伱们在家里时会经常视线交汇,一直搂住胳膊啊,走路时也一直牵着手之类的。” 无法否定。 濯虽然在克制着与零不要过于亲密,一直想要维持距离,但这种距离其实是0,像是这种琐碎的肢体接触确实经常会有。但不如说,自从两人说开了之后,零就变得特别喜欢粘着他了,虽然从她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动作上还是能够看出零想要和他贴着的意味。 这么说也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再加上所谓的卿卿我我这种事很难界定。濯并不把这些当作卿卿我我,只是自己走路或者坐着时,零贴上来了而已,不过在别人的眼里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你看吧,就连你们自己都意识不到,可是在我们眼里光是看着就觉得痒得不行。对吧,神田。” “啊哈哈,是啊。我看着都会觉得害羞。” “呃,有点过分了吧。” “也是多亏有那位在,想要出面阻碍你们的人才望而却步了,所以我才没有跟你们讲这件事。” 的确,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多少男生像预料中那样骚扰他,找他的茬,或者是做出要抢夺零的行为。这点可不是说说而已,恶性也好,良性也好,竞争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濯过去没机会遇见,现在也好像被阻拦在外了而已。 之所以会这样,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零对待自己时毫不掩饰的喜欢,以及面对濯与面对其他人时,完全可以说是天堂与地狱那样截然相反的态度。她的目光始终只放在濯身上,所以那些人似乎也就望而退步了。 即便如此,濯也做好了被抱怨,或者零不在的时候被偷偷拉走的心理准备,但是这样的事情同样没有发生,学校里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做出了守望的氛围。老实说,濯实在是感到意外,并且摸不着头脑。 “讲真的,你能有好日子过真该感谢那位带来的压力。” “怎么说?” “你不会忘记了吧,有次高年级的学长对那位表白被拒后接受不了,情境之下想要动手动脚结果被零送进了医院,那位高年级的家里挺有势力的,不过后来却灰溜溜的转学的,从那之后学校里就认定了「女王」是「真·女王」的事实。” “喔~这件事啊~”濯恍然回忆起那件事,说起来那是高进入高中时的事情了,那时的濯还和零不太熟悉,或者说连话都没说过。不过可爱又漂亮的零被人盯上并不值得意外。老实说濯那时候也有些不老实的目光,只是欠缺胆量罢了。 当然了,就算有胆量濯也不会去做那种事情的。 “所以啊,有那样的前车之鉴在,别人还能做什么啊。要是濯被做了什么,那位肯定会发火的吧……” “也是喔~~” 其实不止的哦,濯觉得吧,就算是被送进医院都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换作是零被人欺负,濯肯定冲冠一怒的~ “说起来你们在一起那么久,见过那位发火时的样子吗……我是完全想象不出来。” “零发火啊……我也没见过。” ——骗人的。 其实是见过的。 不过也不能说是发火,而是生气。零生气时不吵也不闹,更不会动手动脚,反而会一句话不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消化……濯知道这是和她过去的经历有关啦,但濯现在希望她能和自己分享,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可以一起承担。 虽然这么说,但濯大概是不会故意去惹火她的,濯也明白惹她生气绝对会很不妙。 或者说,如果做了什么让零不开心的事情,比起生气零更先会感到悲伤。 濯下定决心,尽量不让她生气,让她一直能保持内心的平静。 “……为什么要惹我生气?” “濯濯濯濯濯,你为什么会把心里话挂在嘴边啊!!” “唔——” 濯在内心发誓的时候,零不知怎么就已经走到了他这边。 “罗曼诺夫啊,我们是在聊濯做什么事情才可能导致你生气,从而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盯—— (零静静地看了桐谷仁两秒,然后把视线投向愣神的濯。) 顺带一提,看着零一脸平静的表情,仁身体略有发颤。 “濯,你可不能惹罗曼诺夫同学发火啊~” “啊?哦!那是肯定的啦,倒不如说到底做什么才会让她生气啊!” “……心?” “那怎么可能!” “也是啊,以濯的性格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吧。濯是属于那种一旦敞开心扉,就会完全把自己交出去的人啊。” “……我是黄闺女吗?”(死鱼眼) “不是吗?” “不是啊!!!” “那现在做到哪一步了……啊,罗曼诺夫同学,这个是可以问的吗?” 零淡淡地点头。接着感受到背叛的濯扭头冲她大声抱怨了一句“零!”,就连一旁围观的神田也笑出了声。 (本章完) 第322章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第322章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啊,说起来今天新年还要去我老家吗?还是说留在家里比较好。” 休业式结束,零先去超市购买了最近的日需品,然后像往常一样共同回到了濯家之后,濯朝她问道。 上次回老家的结果并不算是完美,零的中途离席也曾一度让濯老妈认为自家儿子已经被甩了,再加上那段时间濯消沉的态度更让她笃定了这点,所以便又开始重操旧业,开始拉着自家儿子到处拜访同龄的女孩子,希望濯能够快点走出阴影中来。 来到东京后,老妈的问候也没见减少——或许是看出了,准确的说是终于确定了自家儿子和宇都宫爸如出一辙的情种性子。紗千子改变了方法,在通电话的时候也不再劝濯去认识别的女孩子,而是让他去跟零好好谈谈,破镜重圆。 虽然这里面有一些偏差,结果倒是大差不差。该说不愧是老妈吗。 如今濯和零真正走在了一起,肯定是要跟自己老妈报备一下,免得她总是担心自家儿子掉进深坑里已经出不来了。 原本这件事应该早就提上日程的,但濯开始和零交往后有些忘乎所以太兴奋了,又临近考试有诸多事情要忙,所以就忘了说起这件事。眼下学期结束,那么只要零同意,应该就能在几天后和父母相见,当面看到濯他们的状态的话,想必老妈能够立马理解现状,也就不必解释什么了。 听到濯的问题,零把眼睛眨了又眨。 “……呃,如果是上次的事情就完全不用担心哦,老妈可是很喜欢你的。” “不是,其实我早就和紗千子约好了暑期再回去,并且已经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很抱歉这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这、这样啊,原来如此、恩恩。” 这么说来濯才想起,零之前倒还真提过‘受紗千子嘱托’这类的话,不过这句话是放在「考试约定……任何要求……」的前面,所以印象就不那么深刻。 怪不得、呵呵…… “……生气了吗?” “啊?没有,倒说不上生气……唔……真要说的话,是心情有点复杂吧,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和别人联系这样的,唔——” “……” 零大概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看到濯纠结着眉头的表情时,原以为是濯在因为「没有经过同意就擅自报备」而生气,结果…… “那可是濯的母亲。”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啊,宇都宫紗千子,原名宝木紗千子嘛。“ “原来紗千子的原姓是宝木……” “是啊,很少见吧。” “嗯。” 说到这里,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濯的眼神四处乱看,能看得出他还在纠结之前那件事。 濯当然也知道自己是在斤斤计较,就算是说他小肚鸡肠也是理所应当,毕竟那人和谁保持联系是零的个人自由,更何况那人不仅是同性而且是濯的家人。所以这件事只是濯的占有欲过于泛滥导致的苦果。 “我觉得……” “嗯?” “我觉得……毕竟从紗千子那里收下了宝贝儿子,总是要打个招呼的……对不对。” “……呃……是、是、不对!是我收下了零才对吧!” 濯觉得这事基本是定下来了所以才会这么说,但零听到他的这句话愣神一下,然后很认真很认真的重重点了下头。 “……零?” “嗯……没事……不,我很高兴听到濯这么说。” “是、是吗。” “嗯,只对我说的话就很高兴。”“你觉得我会对别人说吗……而且假如说了,也会被当作流氓吧。” “没有假如。” “是!” 濯努力绷着笑意敬礼表态。 濯不会对其他人再伸出手,这一点零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有所担心,还是会有所联想……这就是占有欲。 所以,不光是濯对零有占有欲,零对濯同样如此。 这样的话,濯的心情自然舒畅了很多。 零无奈地将他敬礼的手拉下。 这个过程中濯看到零朝他靠过来,他就用放下的手先摸了摸零的头。 这与其说是在讨好她,不如说只是因为她很惹人怜爱,看到就想要摸。濯疼爱般地抚摸着后,零悄悄地垂下了眼,然后任由濯摆弄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起来好像很舒服,所以应该不坏吧。 “……大概,还可以有一年时间。” “什么?回老家吗?可是一年是不是太久了,哦,我倒是并非说不可以,只是这样零会被说闲话的哦~” “不。我说的是之前那件事。” “我们不就是在说回老家,难道是报备?” “……我不是这個意思。” 零以濯勉勉强强能听到声音低语了一句「傻子」然后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顺带一提,关于这个「傻子」自然也是俄语,零之前用这句话骂了濯好几次,交往之后濯当然着重询问了这件事。也是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后,濯才知道文化有多么重要。如果自己能早些听懂这句话,恐怕他们在一起的历程会快捷很多。当然,濯觉得现在也不错。总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濯故意把身体往后一挪,零的身体就这么落在了濯的膝盖上。 哼,真以为自己没有脾气的吗。 居高临下的视野中,膝盖上那双湛蓝色隐藏在眼皮底下,然后又出现,又盖住,又出现。望着这幅样子,濯笑着用手掌描过她的脸颊。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可不会让你逃走。” “……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啦。”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零带着平时的沉静表情枕在濯的膝盖上,把自己的手如包住一样覆盖住脸颊上濯的手,注视着濯的眼睛,然后淡淡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这个话题应该很重要啦,但她主动把脸蹭过来,濯不由嘴角绽放。 “……能给一点提示吗?” “唯独这件事不能。” “是吗,那我会加油猜出来的。” “……傻子。” 这次零用闹别扭般微微重一些的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但还是好有反差,好可爱。所以濯不由笑了出来,再次摸起了她的脸。 (本章完) 第323章 ,老家 第323章 ,老家 “门窗都锁好了吗?” “我在你面前锁的吧。” “钥匙呢。” “这里哦~” 在家门口的走廊处,濯听到零像小学教师那样提醒他,轻轻地苦笑道。 平常零不会特意讲这么多。这次大概是由于会长期不在家,她才感到担心提醒的。 寒假的时间是从今日起到一月三日,也就是大概16天左右。这次开始要回老家两个礼拜左右,零是在留心这期间不要发生什么。 “看是看到了,不过还是问问以防万一。” “好好好。你也没忘带什么东西吧?” “没有。必需的行李都已经在箱子里了,早上我又检查了一遍。门窗都锁好了,从垃圾箱到冰箱里的全部东西我也都认真检查过了,请放心。” “啊……谢谢你特意做这些。” 毕竟这次要离开两周左右的时间,要携带的东西还是有点多的。零还帮濯把家里的事情一并做了,因为濯面对她时抬不起头。 濯一边感谢着她注意到这些细节的勤恳,一边拿过零手上的包,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零眨眼后,偏头仰望着他轻声说“我喜欢濯的这个地方”,然后回握住了濯的手。 濯知道零不是拎不动衣物的弱女子,不过这并不是他逃避责任的理由。和零不同,濯没有什么天赋,很多地方都不擅长也帮不上大忙,或者说,一不小心就会帮倒忙。所以在生活中的细节方面,濯必须付出更多的注意力才行。 伊豆位置在天城山和内陆地区,现在是冬天,所以有时会下雪,但是沿海和南伊豆地区,气候温暖,朵们都早早的盛开,竞相告诉我们春天的到来。 濯的老家就是处于沿海的南伊豆地区。 濯坐在预定的座位上,边欣赏景色边愉快地聊着天,大约了三个小时,濯回到了家——话说新干线是不是变快了? 下了车,濯牵着零朝那根熟悉的集合常用的大柱子走去。 原以为,这次又会是自己母亲来车站迎接……虽然濯并未告知他们确切的到站时间,不过既然零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那些事情,想要早点见到零的紗千子应该会早早等在这里才对。 结果看到的是一道靓丽的身影。 是有着墨发马尾,干净利落的女子。 大厅中央见到的是,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像个剑道少女那样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一张总带着“唉,怎么那么麻烦”表情的明艳脸蛋,淡淡扫了眼影的眼角修长,如同绯色的刀锋。 不谈上次见面时的躲躲闪闪,濯根本对她没有正眼瞧过,或者说,没敢瞧——真正在人群中远望这個人时,濯才能直观地感受到这个女子与周遭的格格不入。 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身边就会很自觉地空出一大片区域。也许是自卑作祟,也许是抱着敬而远望的心态,总之,大家很自觉地没有接近。 如果将这个世界比作一副只有黑白两色的水墨画的话,那酒德麻衣的艳丽如画家笔下的一抹酡红。 她的长鬓是特意蓄养的,两尺长,黑得如漆,像是浮世绘上的古代日本女人,这样两条长鬓和她高马尾辫的运动少女装束组合起来,很惹人注目。不止是宇都宫濯,就连路过的每个人见到她的第一瞬间都会愣神一下。 和零的‘冰雕感’不同,和山本由里奈的家常可爱也不同,酒德麻衣的艳丽是毫无掩饰的外放,恨不得全世界都能看见她的那种……当然了本人可能也不是这么想的……也难怪苏恩曦会常常将自己比喻成一副邋遢的女屌丝,在这样的女子面前,真的很难有人会再去捯饬自己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人来接他们。 在熟悉的人面前牵着手难免会难为情,濯犹豫了下便放开了手。接着,零的小脑袋‘刷’的一下朝向了他,那样子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恐慌。于是濯慌忙地轻拍她的后背。 (一直牵着手真的很难为情啊,这次就原谅我吧。) 尽管说两人牵手或者揽着手臂已经是很常见了,不过这个常见的情况大多是发生在没有外人的濯家里。在外面的话,上学路上属于已经熟悉的路段,在老家,更是面对零的故人时,濯还是不得不注意这一点。 零尽管有些不情愿,但看到酒德麻衣的身影后,她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酒德麻衣那边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露出了惹人喜欢的明媚笑容走向了这里。 “……” “……” “哎呀哎呀好久不见,小帅哥真了不起啊,连三无这坨冰山都能在你手里化成冰淇淋~” 零面无表情,准确地说目光偏冷地目视着酒德麻衣,什么也没说,也就是没有反驳。 濯苦笑着心想不愧是酒德麻衣,见面的第一件事不是和零打招呼,而是直接和自己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打趣了旁边的零。而且使用的形容词也很难让人忽视——这坨。 酒德麻衣的接近,无疑为本就因为零而备受瞩目的二人组增添了更多的注意力。而她毫无自知地继续笑着,似乎还在等着濯的回话。 顺带一提,虽然零从一开始就紧盯着酒德麻衣,但酒德麻衣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一下。这一点有点奇怪,但濯摸不着头脑。 濯应付不来这种光芒乱射的人,有些被镇住了,但还是以基本的礼貌和举止低下了头。 “谢谢你前来。难得的假期,却还要叨扰……” “没事没事,我也很想念小帅哥嘛!其实几个月前也想见一趟,不过被某个人拦住了……啊,三无你怎么在这。” 说句实在的,太过僵硬了。 酒德麻衣当面当事人的面编排后,浮夸地用手捂着嘴巴露出‘诧异’的表情。 “谢谢你肯过来。” 面对酒德麻衣浮夸的演出,零并没有选择拆穿。她沉默了一下后轻轻鞠躬道谢。 “哦,不用谢……欢迎三无回家,也谢谢你把小帅哥带过来。” 然后零的小脸再次绷得像是坚冰。 濯则是看着这奇怪的一幕,隐隐觉得有些头绪,但还是摸不着头脑…… (本章完) 第324章 。二度回家 第324章 。二度回家 车站外,濯与零站在等候区时,一道强光照亮了他们二人。 低调的马达嗡嗡作响,紧随而至的是轮胎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 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急刹在马路边。 然后,里面的酒德麻衣坐在驾驶位从鼻梁上取下那副有些眼熟的黑色墨镜——那么问题来了,不止是跑车,墨镜也是苏恩曦使用过的。所以……都可以使用的吗。 一路上放着宇都宫濯从来没听过的英文歌……说来惭愧,即便重生了一次他的英文依旧烂的无法直视。所以濯曾一度怀疑那些小说中重生后就改天换地的主角真实性……乘车飞驰半个小时,在濯看来这段没有人说话的路程格外漫长,一行人来到了宇都宫家。 背后是一间较大的房子,带有庭院,楼房有四层。面积大是因为有书房,有宽敞的厨房,还有空房间,庭院里更是有一所小型停车棚。零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并未感到惊讶。 倒是酒德麻衣频频打量。 酒德麻衣,或者说苏恩曦的红色跑车停在油柏路的路边,零与宇都宫濯一起站在庭院外,望着车内眺望宇都宫家的酒德麻衣。 因为是酒德麻衣帮忙送他们回来的原因,到家以后零和宇都宫濯也没有不近人情地下达逐客令。然后只是一起站在门前盯着她看而已。 现在是上午11点左右,看来跑车的确比宇都宫老爸的私家车速度快。当然也有可能是酒德麻衣的开车风格比较凶悍,和零类似。 二十秒后……、 场面还在僵持。 “要告白的话可以快一点吗,”零面无表情看着她,“我们该回去了。” “这么直接的吗?” “……” “行吧行吧,那今天就到这里了,回头见。” “回头见?” 零说酒德麻衣要表白的话濯肯定是不当真的,结果不出所料,酒德麻衣轻描淡写地翻过了这个篇章,然后做出了下次见面的约定。濯对此摸不着头脑。 “薯片说过的啊,你们欠她一顿晚餐。” “……,……哦。” “那就这样,回见。” 面对酒德麻衣口中的‘负债’,濯回忆过后也没有什么记忆,只能用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酒德麻衣也并未追究,或者她也不在意濯他们记不记得,潇洒地挥挥手就在一阵疾驰中远去了。 身后有脚步声,应该是濯的爸妈——修一、紗千子注意到外面来‘客人’了。 “你们回来啦。” “哎呀哎呀,欢迎回家~~” 走进家门,不出所料的紗千子他们在等着。 “我回来了。” “谁跟你讲话了……好久不见了啊零酱~” “许久不见,近来身体安好。” 濯觉得吧,这幅场景他好像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第二次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强的耐药性。因为知道母亲紗千子是开玩笑,所以濯也并不在意,接着在零略微恭敬地回礼之后,濯就转移视线跟父亲修一打起招呼。 “爸爸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濯。一路上不累吧?” “嗯。因为有朋友帮忙所以一直都是坐着,现在还很有精神。” “是吗……一阵子不见,濯长大了好多啊。” “才半年,能看出变化吗?” “嗯。看得出下定决心,决定站出来了。” 因为和零在一起后,濯也下定决心要做出男人的担当,就算不能做到撑起一片天,也要尽自己所能帮助零减轻肩膀上的担子。他以前,恐怕每天都是得过且过的模样吧。事实上濯过去确实无精打采,因此才能看得出他现在有了决心。 这一点遭到看穿,让濯微微有些难为情。他闭上嘴之后,修一露出了笑笑的笑容。 “别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哦,濯没跟我们说一声,我们有点伤心啊~” “……” 听紗千子的话,修一似乎都已经知道濯和零开始交往了,不知道是从紗千子那里间接听说的,还是说父亲直接看出来的。 “……这种事情在东京很常见的,有的同学一年要更换好几个女朋友,这样都要一一报告不嫌麻烦吗?” “就算那样也最好说一声嘛,虽然我早就知道了……毕竟,濯可是第一次把女孩子领到家里来,况且濯真的很好懂嘛~”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是在交往。” “好了好了,真不坦率,事到如今还卖弄过时的傲娇属性有什么意思,能不能率真点跟我们道歉。” “……对不起。” “哼——零酱,你说这种孩子就行吗?” “嗯,濯在外面放不开自己……这一点我也很喜欢。” “哎呀哎呀——” “呵呵呵,看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父母二人都欣慰地看着零,也往濯这边抛来同样的视线,让濯的羞耻感不断上涨。他已经不想再做出回应了。 由于父母的性格,濯就是因为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才选择了保留。但即使如此,他作为儿子被父母调侃交往的事情,也会感到尴尬和不适。 “好了紗千子,先让濯他们进来吧。地方不大,希望你们过得舒服。” “没有,再次打扰了。” 零规矩地低头行礼,脱下了鞋子。濯也跟着换上了拖鞋。 “这边这边~!” “打扰了。” 濯老家的布局,简略的说就是一楼客厅厨房,二楼父母卧室书房,三楼濯的卧室,储蓄间或者说玩具间,四楼则是客房与另一间书房。 “那零酱,你的房间还是这个哦~” 不出所料,紗千子再次选择了将濯的房间借给零。濯是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啦,零两次来到家中,紗千子都选择这么做。哦,如果算起他不在的那次,已经是三次了……濯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我去准备午饭了,你们两個确认一下行李。” “请让我帮忙,谢谢您。” “啊,这样啊……那就让给零酱吧,一会儿见。” “好的,再次感谢。”紗千子微笑着看着零走下了楼梯,确定看不到她的身影后,这才转头看向了自家儿子。 而濯已经进了屋子。因为是自己房间所以很熟悉,濯就拎着二人的行李箱进了屋,开始往外面整理东西。 因为以往的生活态度,让紗千子看到濯数显的动作后睁圆了眼睛。 “濯真的改变好大啊……明明都一点不心疼妈妈的。” “谢谢……呃。” 濯知道母亲是吃惊自己如今的变化,不过听到她后半句话,濯原本的感谢也有些说不出来了。 “看样子伱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靠着零酱,我就放心了。” “妈妈你当我是什么渣男啊……” 再怎么说,濯也没有厚颜无耻到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零去做。如果那么做了,身体的闲适可能存在,但濯的内心首先会感到内疚。 实际上,濯现在已经有一点为此内疚了,濯都已经让零闲时打工的途中回来给自己做饭了(零主动的),濯也该为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关心她。 “这种事情哪用你说……”濯眯起眼睛看向紗千子。紗千子则保持着一副赞赏的神色,喊道“……我说濯啊。” “怎么了?” “你和零酱走到哪一步了?” “唔——” 濯没想到现在会冒出这么个问题,不禁一时语塞。紗千子则若无其事地蹲下来帮助他一起整理。 虽然濯很快掩饰住了面部的波动,继续手上顿了下的工作,但他还是藏不住动摇,眉头紧锁。 “濯也太好懂了吧,这幅样子已经明显告诉大家答案了啊。该说不愧是修一的儿子吗?” 这么一说,濯也不能反驳。 “……刚在一起,而且我想慢慢来。我做错了吗?” “当然没有。虽然我是很想她过来当女儿,不过你们自己的节奏是最重要的。” “……是吗。” “不过看到你们恩爱的眼神和氛围,我还以为你们什么都做完了。” “噗——怎么可能!” 由于这不得了的瞎猜,濯翘起了眉头,但紗千子毫无悔改之意。 “……妈,这些话可别跟零说。” “那倒是不会说。不过我想早点抱上孩子,期待你哦~” 濯是没办法理解父母渴望抱上孩子的心情,可能这些事情只有等他经历过才会明白。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濯理解他想要抱孩子的心情,所以没法多责怪她,只是鼓起了嘴巴。 “……别给零压力啊。” “欸?不该是濯这边的压力吗?” “少啰嗦……妈觉得我会放手吗。” 在过去,濯确实觉得只要零能够觉得可以,就算对方不是自己也没关系,愿意离开她。但现在濯已经不会说这种话了。 要说小气也没错,但这也能说濯强烈的不想放开抓着零的手。他想要和零一直走下去,从现在走到以后,那么途中的这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的要发生。因此,濯没必要掩藏自己的想法。 听到濯坚定的发言,紗千子恍惚了一瞬间,然后乐呵呵地捋了捋濯后脑的头发。 “herherher_长大了长大了,不愧是修一的孩子呢——“ “这种时候也要跟儿子秀一下恩爱吗——而且我可不觉得自己比老爸有有魅力。” “真的吗?要不我去问问零酱。” “别!不要。” 濯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吸引力,可要是问了零的话,她恐怕就会透漏出一些濯难以理解的事情了(那些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但似乎没什么效果。这种反抗反而提起了紗千子的兴趣,紗千子以相当悠闲的语气愉悦地说“真期待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让濯狠狠滴瞪着自家母亲。 濯和紗千子在卧室里忙碌了一阵,因为和她在一起总是被打趣,所以濯就把她赶出了房间然后自己在房间里分行礼,接着就提着自己的那包东西上了楼。 …… “零酱,洗澡水已经放好喽,你先去洗澡吧。” 经过晚饭后的团聚,差不多到了入睡前的洗浴环节。零坐在濯身旁看着电视机,而紗千子从楼上下来向她说道。 老家的浴室很多,几乎每个楼层都有浴室,不过也只有二楼的浴室会有一个较大的浴缸。并且在霓虹,节俭一直是他们提倡的(请不要过度解读),所以一家人洗澡的话都是使用同一缸的水,趁着水温尚可的时候全部泡完。 “我在三楼简单……” “你是客人,不要客气哦~钥匙你不愿意一个人洗的话,现在还可以把濯借给你。” “说啥蠢话呢!” 紗千子笑着说出了不得了的发言,濯便自然地大声反驳。 把濯借出去,也就是让濯和她一起洗澡。先不说零不可能答应,就是在家里的时候,两个人的洗澡也是分开进行的——尽管也是用的同一缸热水就是了。 不过考虑零的性子,估计就算是父母的邀请,她也不会同意的。这份唯独濯是不同的特殊待遇将濯的父母也排除了出去,濯一边窃喜的同时一边又心情复杂。倒不是说零会和濯的父母生疏,而是对零而言,她的戒备心与心理防线是固定的——平视不与别人讲话的零,在面对自家父母的时候可是很有礼貌哦~ 出乎预料的是,零竟然犹豫了一下。 她瞄了一眼濯,然后才礼貌地表达了拒绝。在刚才那一时间里,零的内心世界一定是非常丰富的吧。濯如此想到。 濯也是一样,想到那些事情会无地自容的同时,也会变得浮想联翩。 “很抱歉,我可以在三楼吗?”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之前的外借依然生效哦——” “……” 听到紗千子笑眯眯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提议,零竟然二度沉默了,再次瞄了濯一眼,然后才转过去摇头拒绝。 “这次还是算了。” “哎呀,真可惜,那就只好等下次啦~”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是什么发不出去的赠品吗!” 紗千子的提议并不只是为了捉弄。 从零丝毫没有生气,准确的说,期间两次动摇了想法的举动来看,紗千子的这份提议还是挺了解零的。 至于濯……紗千子笃定,自家儿子肯定嘴上不会同意的。 嗯,嘴上。 (本章完) 第325章 ,赴约 第325章 ,赴约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已经是回到来家的第四天了。 来到这边的三天里,零只有在一次家里没人,但需要买菜的时候出了一趟门,之后都是在家里度过的。这既有濯父母一直在招待她的原因,也是由于不好让她在不熟悉的地方转悠。 濯还以为父母会带着她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周遭,但他们却选择了悠闲地待在家里。濯觉得,大概父母真的已经不把零当作外人了,所以才会这样。 濯想过干脆真的形成一家人该多好,但这件事还不能由濯一个人做决定,所以他不会说出来。 因为零经常会帮忙做饭,所以濯看到过有一次,零眼神里带着恍惚和憧憬地望着他的父母,一起下厨的场景(修一做饭,紗千子帮厨,偶尔对上眼睛,比较空闲的紗千子就会偷袭般亲在父亲脸颊),含着艳羡,还混有微量的困惑。 隐隐约约的,濯想明白了她在困惑什么,自己也变得有点难为情了。 「看起来是和我们平时有点像……不过我做不到他们这种地步就是了。」 即使如此,濯也希望可以形成零心中描绘的亲密关系。尽管他对零本人还说不出口就是。 濯最后望了一眼从他有记忆开始就非常和睦恩爱的父母,想象着某一天的未来,暗自羞耻起来。 …… “你们两个是要出去约会吗?这附近真的只有公园和超市哦?到市区倒是不一样,需要修一送你们吗?” “不是,是去见个朋友。” “这样啊……” “嗯,那我们出发吧。” 回复完客厅沙发上正贴在一起看电视的父母后,濯朝着身边的零说道。 虽然现在还是上午,但濯这趟出门是要去拜访苏恩曦她们,算是出远门,只是都在伊豆范围内就是了,所以就算快到中午回来也不成问题。计划是中午回到家,然后零去做番茄沙拉意大利面,因此不会出门太久。 “嗯,已经可以了。” “说是这么说啦……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酒德麻衣说的好像是晚餐吧?我们这么去真的合适吗,要不带点东西过去、哦,还是算了、” 濯不记得他们欠苏恩曦一顿晚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几天前酒德麻衣说的确是晚餐没错。 突然说现在要带点东西话,零也需要去准备,而且濯还想起上次上门拜访,零就已经说过不用带礼物,所以今天还是算了,只是打算简单拜访一下。 “……约会” “……那个啊……我们下次一起去市区?” “嗯,今天只是赴约。” 从约会的意义上讲,或许今天出门也算约会,或者说,一直处在同一空间下的两個人总是在约会,但二者的认真程度是不同的。 既然提到了这件事,濯希望找一整天出门,今天的话就是指一起去拜访就好了。 对于下次的约会,零虽然没有喜形于色,濯还是感受到零的眼神中的些许波动。想必她也是雀跃而期待的。 “我期待着约会。” “嗯,不过可不要过于期待哦,虽说我会好好考虑约会的内容的。” “这没有关系,和你一起去就可以。” “我知道,不过既然说好了要约会,最好还是要挑些能留下回忆的地方吧。” 零本人说过,只要在一起就满足了,这一点从她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但即使如此,濯作为男朋友也希望让她印象深刻。 “反正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今天就好好地享受现在吧。” “好。” 濯伸出手后,零理所当然地反握住了。 相比起零没有表情的自然表现,濯倒是有点难为情,于是他轻笑着掩饰自己的害羞,牵着零的手走出了家门。 虽说零是作为客人来到这里,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而且周围这块没什么变化,两人之前也一起走过。想起那时候自己的患得患失,濯感到一阵怀念,虽然如今去说有点马后炮,但这种梦寐以求变成现实的事情,真的很让濯雀跃。 在此期间,两人也牵着手。 零因为淡金色的头发与众不同很引人瞩目,在短暂的发愣后,路人发现牵着她的人是有些面熟的濯后,都会给濯投来代表大拇指的目光。濯还记得上次有位邻居家的老奶奶叫出了自己,这次很遗憾的没有见到。 说来上次她喊出自己声,濯因为并没有和零交往,所以只是淡淡地点头并没有解释。 如今如果能够再次见面,濯一定会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举给她老人家看。 路途中,濯发现了上次同行时被他忽略掉的公园——濯小时候在这里有不少回忆。比如濯生无可恋地身穿开裆裤坐在最上方的滑滑梯入口处,紗千子在最下方的出口朝他招手,让他勇敢点……如果濯真的很勇敢,一定会在那时带着心中的羞愤心撞死在沙坑吧。 这座公园相对较大,自然景色也多,是附近的人唯一可以用来休息娱乐的场所。 在大沙坑里,小孩子们有的在高喊着玩沙子,有的在排着队玩攀登架旁给濯留下刻骨记忆的滑滑梯。这些小孩的父母在附近的长凳上看着他们,或者是和他们一起游玩。 见到这让人欣慰的日常情景,濯轻轻笑了笑。 “大家都很精神。” “我们就没那么精神了,没法像那样到处乱跑。” “濯本来就不喜欢运动吧。” “是啊,如果可以,我或许会待在一间屋里一辈子不出门。” 虽然濯现在每天都坚持着锻炼身体和跑步,不过这些也只是为了健康与未来考虑罢了——零的容貌估计是不会发生变化了,就算不想也必须考虑到最后。濯不希望未来某一天,他和零一起出门时,会被人当作父亲领着女儿,更或者爷爷领着孙女那样的场景。听说适度运动,保持健康的身体与乐观的心态能让人常年保持活力,濯正在往这边努力。 所以说,濯本心里还是那个懒惰的小孩,只是现在为了描绘出不那么糟糕的未来,而动起来了罢了。 “那你去跟那些小孩一起玩?” “那我不就成可疑人士了吗,而且我也不会把零放在一边啦。你穿着凉鞋,走完沙子后会很不舒服吧。” “是这样的……我还是觉得他们这样很好。你知道,我小时候只有那个小园可以玩,护士每次都用鹰隼的目光在我身后。” 零轻声补充说自己在黑天鹅港时的童年,即便没有明说也能听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于是濯再次握住她小小的手。“……现在怎么说都没法玩了,年龄已经超过了嘛。那什么……要是将来能有机会玩就好了。” “嗯?我说这些不是在博取同情的。” “好的好的,当然知道。” 零似乎没太能明白濯说的是什么意思。濯则是既觉得遗憾,同时又觉得她没发现真是庆幸。 确实是那样,濯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濯并不喜欢空口无凭的承诺,准确的说,那种张口即来的事情让他很反感,濯不会这么做。所以,濯希望高中毕业后,等自己真正觉得可以给零幸福,濯打算好好讲出来。 所以零现在没注意到也没事,让她慢慢考虑家庭的事情就好。 而且濯觉得吧,零应该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他糊弄过面无表情盯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的零,轻轻牵着他的手穿过了这处公园。 …… “濯,我有个地方要去,能暂时分开吗?” 一个小时后的黑石山下,濯正打算一如既往地与零一起上门,却听到零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零有事要去做,基本也都会和濯一起行动——这么说并非自夸,刚交往时有段时间,零在课间去卫生间也会和他交代一下——既然她委婉地拒绝一起行动,想必是有什么不想让濯知道的事情吧。 从濯的角度看零,濯相信那并不是亏心事,所以并不担心。 冬天的太阳并不强烈,相反,寒冷的空气中阳光暖洋洋的,所以就算是一个人爬山也没什么问题。虽说濯心里还是想和零一起前往的。 “嗯,我知道了。那稍后见。” 濯知道零回来后还是会在官邸见面,因而尊重了零的想法。 零似乎对濯接受了这件事而稍稍安心,但忽然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少许睁大眼睛,然后露出了带有丁点警戒的目光看他。 “……请不要和麻衣走得太近。” “你觉得我会吗。” “不觉得,但是她可能会主动邀请你……虽然不是说不行,但我不喜欢。原因也不光彩,她肯定会这么做的。” 濯没有发出声音简直是个奇迹。 ……马萨卡!零是在吃醋吗? 抛开濯这边的因素。平日里,只要看到零本人的外貌与气质后,就压根不可能会有人想要接近濯了,因为大家都不觉得自己有胜算,不过零本人似乎对此感到担心。 也难怪,毕竟对方是那位酒德麻衣。 顺带一提,学校里的女生对待濯的态度大多都是代表应援的“加油”,所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零对自己说出的话而未得到回应稍微有些不自在,像是在祈求一样,眼神不安地抬头看着濯。濯觉得这幅罕见的弱势很可爱,想要抚摸她的头。不过这种行为有点不合时宜,显得自己仿佛故意不出声的坏心眼,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关系呦~别看我这样!要说起自我克制这方面的话,我觉得自己已经被磨砺得非常优秀了,所以请放心吧。” “……磨砺?”零很应景地偏头看他。 濯不得不感叹,卖萌这种事情真的很需要天赋。小哑巴也曾模仿过濯的这种‘疑惑所以歪头’,不过那太过僵硬且刻意,所以很不自然——同样的事情,首先零永远是一副面瘫的无表情脸,再联想到她平日里冷静沉着的行事风格,零这么做就很有反差。 总之就是非常可爱。 “谢谢夸奖……还有,为了不产生误会,所以我就先告诉伱我要去哪里——那里,二楼。” 零抬头指着左侧的高栋大厦。 “呃……不用保密吗?” “嗯,不用。” 尽管说是不用保密,零说起来也是一副‘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濯却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说出来。不过,她似乎是打算继续说下去,因此濯老实地等着。 “……我是要去买东西。” “哦哦,这样。”这有什么好分开的理由吗。 “……要去买泳装。” “哦…泳装???” 确实,假期来到海边,按照霓虹的情节发展来说,沙滩和泳装是必不可少的福利环节。濯他们旁边的‘私人商城’里就设有一片专门卖泳装的区域,别问濯是怎么知道的。濯清晰地记得上次有注意到。 只是,濯没有想过零居然会去买泳装。 说到底,现在已经正值冬季,就算混血种的血统能让他们百病不侵,也不会没有目的的去做这种事吧。 更何况零对这些事情应该没什么兴趣才对。濯学校的体育课内容是有游泳课的,再加上濯记忆中,卡塞尔学院在选拔《夔门计划水下人选》时,零是其中的一员。这样的零在他们学校是没有选择游泳作为自己的选修课的。 就是这样的零,要去买泳装。 “……就是会用得上。” 零竟然再次出乎濯预料地躲开了视线,别开视线淡淡细语道:“……还有请不要忘记我之前话,只是用眼睛看倒是可以,不过不要和麻衣走得太近。” “……这、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你就去吧。” “好……哪一种会比较好?” “潜水衣……就算我这么说也不合适吧,那就挑选安全一点的,你能明白我意思吧。” 尽管不明白零那些话里的含义,但谈到了更加吸引心神的泳衣款式上,濯不得不立刻回答。 严格意义上说,零并不算是真正的三无萝莉,她的身材确实偏娇小,不过却是那种有些幅度的有致娇小,无论是什么款式她都会很合适。 虽然不知道零打算去哪里用上泳装,但最好还是那种不过度露出的。濯唯独为此格外肯定。 (本章完) 第326章 ,再临 第326章 ,再临 看到濯果断地这么说,零先是睁大了一些眼睛,而后垫着脚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猜到你会这么说。” “我会死的,务必请您关照。” “……是这样吗。” “零——”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到濯的意见,选择让濯高兴的那种。” 看着面前依旧平静说话的零,濯猜不出这句话里的‘高兴’是指的哪一种,抿紧了嘴唇。 「暂时就先这样吧,不如到时候再说。」 这件事不仅关乎到濯的男人占有欲,就算是为了让别让零受不了自己,也必须得在事前阻止她。想也知道吧,在这种状况下,如果零选择了诱惑的泳装,卓估计会当场蹲在地上没法起来吧。虽说其他类型也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就是了。 零似乎是打算要买东西去了,就在旁边的这栋商楼。濯决定暂时和她分开,然后戳了戳似乎盘算着什么类型比较好的零的脸颊。 到最后,零也没告诉濯她要买怎么样的泳装,而是坏心眼地岔开了话题说“请务必记住我们之前说的话”。 虽然濯姑且是嘱咐过零了,但难说濯会不会听。再怎么说这都属于零的自由,濯反倒觉得零会在仔细斟酌考虑之后,在濯语言中高兴与男人方面高兴之间,选取一个合适的度购买。 “求求你千万别那样。” 濯的自言自语在山坡上回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由于零主动分开,濯就把她目送进了商楼,现在正在攀登黑石官邸所在的黑山。 他脑子里始终想着泳装的事情,以及会在什么地方派上用处。 濯也是男生,当然会妄想女朋友会穿怎么样的泳装。 她把锻炼紧致的娇小身体毫不保留地展示出来的样子毫无疑问会很迷人。零本来就有一副凹凸有致的身体,相比起外面魅力四射的女性,她只是等比例缩小了而已。无论是穿上可爱保守的连体泳装还是比基尼,濯肯定都没法正眼看过去了。 濯光是想象,心脏就吵闹起来,身体也火辣辣的。虽说这也有他正在爬山的关系,但他在另一种意义上更热了。 ……不管什么衣服肯定都会适合零,不过自己会因为不好意思难以直视她,但别人恐怕不会这样了。 濯有权看零,也有权在她身边,但站在零旁边的话,他各方面都会显得很有钱……就算是濯也是知道这点的。那么这幅样子,能够把那些轻浮扫兴的人拦在门外吗。 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还和理想有很大距离。尽管濯现在肚子上仍旧能揪起一大团来,腹肌的凹凸也已经肉眼可见了,但依旧没有达到理想的体型。在其它人眼里,这种样子也算不上可靠、能够拦住别人的男人。 濯想,自己要是能够再早点锻炼自己就好了,但鉴于那之前的情况他除了吃饭都不会动弹一下,这恐怕就是命中注定,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就算这么说,濯也算不上难以入目,这一点倒是要感谢父母。 「……既然如此就和神田商量一下,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吧。」底子已经打好,最近的肌肉锻炼正好有些负荷不足了。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增加锻炼的强度——即使现在会被轻视,等到终有一天,濯会用相得益彰的姿态站在零的身边,让别人生不起窥窃的想法。 既然决定了要站在零身边,就不能疏于努力,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健康,也得再加把劲才行。 濯叹了口气,一个人的气势萎靡下来。 濯妄想着零穿泳装的样子,想象站在她身旁的自己,想着想着——果然,想到别人会看到零的身体,还是会觉得不爽啊。 …… “宇都宫先生,黑石官邸欢迎您的光临。” “哦哦,再次叨扰了木村先生。” “哪里的话,恩曦小姐嘱咐过了,您请进吧。” “谢谢。” 来到熟悉的黑石官邸大门前,就见到这位让他印象深刻的老人已经站在这里等候自己了,想必时间不会短。就算从他上坡开始,濯中途累了还休息了一阵呢。 木村浩见到濯后微微躬身,濯也立即进行回礼,并且拿出了少有的礼貌用语出来应对。 说起来,相比起苏恩曦与酒德麻衣,濯感觉木村浩身上的那种属于上层阶级的贵族感反而更加强烈一些,行为也就难免有些拘执。 濯当然知道苏恩曦才是真正在钱堆里长大的,只不过她太随和了,更像是个有点神经质的大姐姐。酒德麻衣则是锋芒过盛,没点自信的男人见到她都会自卑……木村浩这个老管家,倒是完美符合了濯心中的贵族形象。 濯隐约记得龙族里有段话,大概能解释这個道理。 刚刚掌握权力的人总是趾高气扬,恨不得向全世界展现自己的成就;渐渐老练起来之后,他们就会变得不怒自威,很少说话,但说出的每句话都透着十足的威严;不过这也只是半调子而已,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会变得非常温润,甚至懒惰,因为握住权柄已经太久了,对权力失去兴奋感和自豪感了,其中最极端的脸上经常带着“这个世界真没意思我什么时候应该去死一死”的表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木村浩说完从腰间拿起一把青铜钥匙,那是黑石官邸的大门钥匙,只有两把,另一把在苏恩曦手里。 “黑石官邸欢迎您的光临!” “呃……谢、谢谢。” 身边的老管家再次大声喊出声,尽管因为低头的原因濯看不到他的表情,从略微高亢的声音也能听出来,他似乎很是欣喜。濯被他吓了一跳,感到尴尬的同时,也摸不着头脑。 作为客人的一方,濯也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在木村浩起身抬手说着“这边请”之后,就跟随着他走进了一边的园里。即使这样,还是觉得拘束,放不开手脚。 他和零因为之前的事情分开了,如果有零在这里的话,恐怕一切就能很好解决了吧…… (本章完) 第327章 ,泳装 第327章 ,泳装 “恩曦小姐,麻衣小姐,客人到了。” “哦,那就进来吧。” “对了,别忘了带他去换一下衣服,我记得已经在大厅里了。” “衣服,明白……这边请,先生。” “哦哦,这边……个鬼啊!!!” “宇都宫先生?” 就算面对老人家木村浩疑惑不解的眼神,濯也没办法对他解释自己刚才突然爆出的情绪与此刻内心的离谱感。 濯与木村浩通过园之后来到官邸庭院最南方,也即是靠海的断崖处。眼前一幕之隔,准确的说是只有一道屏风遮挡的后方就是黑石官邸的温泉池,比较寒冷的冬天里能泡上一处温泉当然是幸事,如果温泉是露天并且没有外人在那么就更加值得感激了。濯看到屏风后袅袅升起的淡白色水蒸气,当然会有这种感觉。如果只是这样当然是幸福的,可是温泉里已经有人了啊…… 即便是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濯也能分辨出那应该不是酒德麻衣,而是苏恩曦。 苏恩曦浸泡在淡碧色的温泉水里,水面上浮着木托盘。 现在时间差不多还没到上午九点,早晨八点,木村浩已经放好了一池水请苏恩曦入浴,早餐在入浴的同时奉上,是霓虹传统的早餐,清粥、腌萝卜和一块烤鳕鱼。这些从一旁备份的餐盘里都能看到。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二人的对话完全就是打算邀请他一同入浴的态度……在霓虹是一直有‘坦诚相见’‘混浴’的文化啦,不过濯在这里活了将近十八年也没有参与过这种事哦~所以到底谁才是霓虹人啊。濯对此感到困扰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即便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但还是要再说一遍……如果零在这里就好了。如果零在这里,她一定可以巧妙的解决这个问题,但今天站在这里的只有濯一个。听到零第一次仰着头开口说“想要单独行动一下”,濯就没办法拒绝。 姑且分别前,零嘱咐过濯了……刚进入这里,就有些不对劲的发展朝着自己这,不难想象换过衣服后肯定还会有一系列会让零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吧。 “……好吧,我是说,抱歉,我明白了。” 濯立下决心,一定要从其他女人的魔爪中保护好自己——这么说啦,濯还算是明白,无论是苏恩曦还是酒德麻衣,都不可能对自己抱有异样的感情。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濯想着大概是为了捉弄零吧,尽管濯并不知道原因就是了。 他跟上木村浩的脚步来到大厅,穿上泳装,披上防寒服,走出了更衣室。 固然如此,濯还是站在通往温泉池最近的走廊里停住了脚步,打算等零过来。零果然很慢。 这不是有所不满,而是「内心焦急」的感想。 在等待某件事的过程中,感知时间快慢的能力会随着心情而发生变化——濯现在就是度日如年的状态。 濯感慨着「碰到这种事情,也就只有自己会这样做了吧」的感想,把身体轻轻靠在粗大的青瓷瓶上,也就是走廊边一看就很昂贵的装饰品位置。 虽说濯不认为苏恩曦她们喜欢自己,认为她们就算邀请了自己,一定也会穿着衣服,至少也会是泳装。不过对方是女性这一点还是一样。想到这里,濯差不多也弄明白了零之所以会买泳装的原因,不出意外就是为了泡温泉准备的。得知零不会在人们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这件事,濯感到开心与满足,但现在自己面临的窘境让他感到困扰。 濯心不在焉地望着超级长的走廊里不断有女仆走过,然后在人的缝隙中看到了熟悉的淡金色头发。 “濯。” 出乎预料,零抢先一步喊出了濯的名字,并且心爱的女朋友正往这里走来。 只不过,濯觉得自己在听到声音后一直盯着她是个错误。这是因为,随着零前往濯这边,她身上的衣着终于暴露了出来,然后濯就没办法出声回应了。 平时濯不怎么会意识到,零的美貌是堪称极品,身材方面在对比成年人可能不如,但放在她定格的年龄来讲却相当完美,甚至比起杂志上的模特有过之无不及。 那样的零穿上泳装后,不可能不吸引自己的视线。 “久等了。为了方便,我已经换过衣服了。” “哦。哦。”看得出来。 因为已经换上了泳装,所以零没有跑,而是快步走来,到跟前很近的位置停下仰脸看他。 近距离之后,从正面看她穿上泳装之后的样子,会让人非常为难视线该放在哪里。 零平日里几乎没怎么暴露过自己的皮肤,但光是脸颊和手腕就很容易看出她的皮肤很白。只穿泳装的话,她就显得特别白。在灯光下,那片肌肤呈现出无暇的乳白色,白得甚至亮人的眼。 那被称为冰雪般的皮肤构成的肉体堪称一绝。 濯本就知道零虽然力气大,但是身体娇小且纤细,现在看来更有这种感觉了。既缩减了赘余的脂肪,又残留着女性的娇柔,不是贫瘠。 她以这身体肉体表现出,并不是那仅仅纤细就可以的。该突出的地方也都有突出,蝴蝶朵饰边点缀下的白底比基尼遮挡住胸部有出乎预料的坡度,面会出一条没有形成沟,但凸起的柔软曲线。 濯原本就觉得她就算有坡度也一定只是那种程度,但没想到会更胜一筹。与此同时,她又不是大得不自然到不符合其娇小的体格,而是能一手掌握的均衡而理想的弧度。 ——均衡,存乎万物之间。 由于平日里即便穿裙子也会套一条裤子的零选择了带装饰的比基尼,濯受到了一阵冲击,但那也并不显得下流。多亏了较大的饰边,身体的很大面积都被隐藏了起来,再加上零的相貌(面瘫),甚至给人清纯高雅的感觉。 突然见到穿泳装的零,濯感觉事情比她来之前更糟糕了,同时视线变得游离起来。 (本章完) 第328章 ,社会性死亡 第328章 ,社会性死亡 说来惭愧,尽管濯活了两辈子,濯也只看过杂志和屏幕上的偶像穿过泳装,对他来说,零的泳装实在是太耀眼了。 “……怎么了?” 零走到能碰到的距离,带着点困惑,把手垂落在腿根的彩色系带边询问道。 由于身高差,濯看到了藏在饰边下的果实靠在一起形成的阴影,吞了一口口水。 “濯?” 见濯没有反应,零像是疑惑着一样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濯这才回过神来。 “……不合适吗?” 不可能不合适。不如说太适合了,都不知道视线该往哪儿放了。 “没有的事。合适而且很清纯,我都觉得,这件泳装以往没能遇见你都属于怀才不遇。” “谢谢。” 能够直白把夸赞别人是一件略微难为情的事情,不过还是要去做,尤其是女性的服装应该夸奖,再说这是自己的女朋友为了自己才努力挑选的泳装,不讲一两句感想哪算的上男人——因为现在已经确定,泳装是为了温泉而准备的,那就必然是为了自己去挑选的。 这么想着,濯发表完感想后,零眨了下眼睛低头,打量了一圈自己的泳装,然后视线四顾…… 不过,零在听完他的夸奖后虽然躲开了视线,似乎也在为此松了口气。尽管表情上看不出来,想是一向正经的零穿上这种泳装也会觉得难为情吧。 虽然濯觉得要是纠结的话穿点布料多的连体泳装也没问题,但这毕竟是零精心挑选的结果,所以濯不准备指点什么。 话说回来。 就算零真的换上了连体泳装,搭配上她的体格与样貌,那种反而更加不妙吧。 就算如此,现在濯已经需要避开目光了。 虽说享受女朋友穿泳装的样子是男方的权利,但要是注视太长时间,濯恐怕会社会性死亡、生理性死亡等各方面体验死亡,所以这一点不能如愿。 从濯的视角来看,胸部那一块防御力很低,尽管缺乏夸张的攻击性,但用来对付濯却是相当有奇效,尤其无法直视——话说自己真的不是loli控啊。最起码曾经不是。 “虽然说合适是没错。” “但是?” “……这样不行。” 濯脱下了自己类似披风那样的浴袍,放在了零的肩膀上。 零本来就小巧玲珑,用濯的浴袍能藏到大腿处,拿来遮蔽视线是足够了。 当然,腿部玲珑的曲线也会吸住他的视线,不过毕竟盖不住整条腿,这也是没办法,濯尽量控制自己就好。 “就这样。” “……” “穿上。” “……马上就要下水。” “那也要。” “……如果我说不想让我弯着腰走路的话就穿上吧。” 这是真心话。 虽然濯知道,看到零裸露的肌肤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视线,零有这种有致的理想体型,肯定会吸引男人的视线,但濯不想体验死亡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等几年后濯能够适应了再来。不过想来应该没机会了,濯不打算让零的这幅样子暴露给别人看,他希望能够独占。 濯朝零耳后道出真心话后,零一边低着头愣愣地回答道“……好的……”一边开始系腰带,同时她始终不去看濯的眼神。 腰间的系带迅速打了结之后,身体的大部分就被遮蔽了起来,濯松了口气。“这个要一直盖住吗?” “唔,等我看不见的时候,比如下水后,就可以放开了。” “……濯就这么不情愿?” “不是,超级想看,但是看了之后会死。” “为什么会死……” 零听了他的发言似乎有点傻眼。 濯也是男人,有想看的欲望,但他不能落到非得蹲下的下场,否则的话他会社会性死亡,精神上也会死亡。 濯没给零思考的时间,握住了零在那身宽松的衣服里翻起袖子才能露出来的小手。 “来,走吧。” “嗯。” 零轻轻点头,回握住了濯的手,濯便和她一起缓缓走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要去下水,濯原本就打算牵着她的手防止滑倒,不过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紧张的缘故,毕竟温泉池里可能已经有人了,所以他要先声表明,牵住零的手。 濯正大光明地走在零身边,前往温泉池方向。 就在这个路途中,旁边的零呢喃着“……濯”抬头看向他。 “嗯?” “濯是不喜欢我穿这样的衣服吗?” “那怎么可能啊,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不敢看,你就这么想看我丢脸吗?” 真的盯着不放的话身体恐怕会有危险,所以濯方才一直注意着适可而止,但零问起,他故意像开玩笑般说的夸张了一点,接着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她就这么足足烦恼了十秒钟左右,然后牵着手进一步缩短了与濯之间距离。 与其说是缩短了距离,更该说是贴上了手臂。隔着浴袍衣传来女孩子特有的触感,瞬间便让濯的四肢变得不协调了。 “零,噌到了。”(不是错别字,和谐) “这种时候我是该说一句‘我是故意的’吗?” “唔,这种强硬的态度,让我觉得现在是咱们刚认识那会儿。” “在你的面前有些时候就必须这样,濯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卡壳。” 刀刀见血—— 今天的零似乎是恶魔…… 尽管如此,她自己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刻意贴上来的手臂僵硬,身子在时不时地发颤,但唯独故意板着小脸,不打算离开,故意把熊顶在濯的手臂上。(和谐) 因为正好是碰在胳膊肘的地方,所以濯没法轻易动弹右手。如果手臂一弯,胳膊肘就会陷进零的熊里面。 “……你偏要坏心眼是没关系,但我会好好享受一番的。” “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就算是我也会害羞……不过没关系。” “……别说了,没有表情说出这种话害羞的人是我才对。” 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直白的回复自己表示会接受,低声说了一句。 与嘴上说的相反,为了不去意识到胳膊上柔软的触感,最后只好在脑子里不停念以前被冒无意义要求背下的圆周率了……原来圆周率的作用在这里啊,三赛用心良苦。 (本章完) 第329章 ,心跳 第329章 ,心跳 与无论如何都能让他心神不宁的零一起来到槅门后,濯来到门前的位置站住,然后扭过头看向了旁边的零。 “所以……怎么办?” “怎么办是指什么?” “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好像也不会游泳……虽然说温泉池肯定不会很深。” “是这样子的。不过你使用的‘也’字让人很在意,上次是忘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别在意别在意……” 濯知道零大概是超级会游泳的那一类人,这个会的程度大概能随随便便拿到奥运冠军金牌的程度……在卡塞尔学院里,像是这类只靠肌肉的活动都没人带你玩的,大家都不屑一顾。而零恰好就是这群怪物中出类拔萃的那一类。 濯是觉得,难得有个机会,趁机学习一下游泳也不错。 不过现在,零娇小却又精致的肢体正藏在濯的浴袍下面,如果要游泳,浴袍就会有所阻碍,必须要脱掉。这样一来,濯或许就没办法专心学习,并且教导途中的接触也必然会令他分心。 说到底,比起认真游泳,温泉池里面的泳池更注重泡澡。真正想要游泳的话不该在这种地方,而是去泳池里吧……现在是冬天,而且濯又不想分享零穿泳装时的样子,那么这条路对他而言同样是行不通的。 “嗯,温泉里不适合认真教游泳,而且一下子让你游的话也会做不到吧。” “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突然想要学习游泳呢?” “这个嘛……” 濯拖长音,脑海里回想起上次从东京出发,在黑海砸入水中面见路鸣泽的那天……虽然没有人看到,但濯登上海滩的过程可不是那么潇洒——他是爬上去的,像是登山那样。水被排开了,他只能用脚掌走路,虽然是在海底走路就是了。 “……就是这样。” “濯。” “怎么了?” “你并不是每次都会把心里话告诉我的,刚才你没有说话。” “哦。” “……” “……” 零用没有表情的脸观察濯几秒,确定了他并没有想要解释一下的意思,于是便不再勉强,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 “要是确定想学游泳的话那也可以。不过这里恐怕不太合适……难得有個机会,我想和你一起清闲。” “……哦、哦……我也是。那就一起休闲的泡澡吧。” 零说着把身体靠过来……自从二人坦白了心情之后,零总是会无意识地向他这边靠拢,她本人也没什么刻意,大概率是下意识的举动,因为有次零走在路上,差点和濯挤在一起走路,濯做出了「她是潜意识的粘过来」的判断。这种行为有点像是小猫小狗寻求安全感那样,本身也没什么意识就贴了上来。零肯黏着自己,濯当然感到开心和自豪。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她贴上来的同时前袍会泄出一条缝隙,然而零本人没有任何反应,露出仰视的眼神。 濯领会到了零的破坏力,抚摸着可爱恋人的头,渐渐给自己找回冷静。 “那就悠闲的泡到中午……话说这里泡澡前不用先冲洗吗,都没怎么见到相应的设施。” “没有,这里基本维持着江户幕府中期留下的基本建筑群,温泉就是那时留下的。我说这里不太适合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幕府将军为了泡温泉时能够坐山观海,把它建造在了悬崖边,很危险。” “这样……话说零还是这么冷静啊,真厉害~” 濯因为零的泳装多次陷入了危机,期间零的每次小动作都让他手忙脚乱,濯也并非是没有见过世界的小孩子,他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对方是零的缘故。 由己推人,濯还以为零看到自己后就算不会像他这样害羞,也该有些动容才对。但今天零只是因为打扮而纠结了一次,并未因为濯的身体而动容。 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他本人也不觉得身为男生的身体有什么好动容的,但濯这份希望双方同样在乎对方的一切的心情是好心,当然没有也没关系,濯不会因为这些去责怪零。 听到濯指出这一点后,原本环视周围的零再次抬头仰望他,眨眨眼睛像是在思考。 “……不是那样,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脸上。” “哦、哦……” “其实,我今天看见你穿泳装的样子,心脏就跳得很厉害。濯比之前结实很多,肌肉也渐渐蹦起来了,很有魅力。”说着,零偷偷将视线下移,瞄着濯的上半身,然后咻的一下子游离开。 濯则是完全没预料到,有些傻眼。 之前?是指零照顾发烧的濯时,第一次进入他家门那次吗?的确,和那个时候相比,小到生活习惯,大到三观,濯都有了彻底的改变。那会儿濯根本没有想过奋发自强这回事,是被人嘲讽阴沉自闭也无法反驳的类型。 ……这也是他在进步了吧。 当然,在常去健身房,或者常年保持锻炼的人看来,濯现在锻炼的成果一样不足挂齿;但以濯自己之前作比较,自己大概算是练出一身不错的体型了。 唔——胜负心一下子起来了,就以三年后和凯撒比比胸大肌作为目标吧……开玩笑的。就算零的坦露让濯心情膨胀,鼻子变长,也不会妄自尊大到那种程度。 “你现在的体型已经很好了,没必要为了我去锻炼肌肉。没有太胖,没有太瘦,给人一种柔中带刚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 “柔中带刚?我是男人所以不该是刚中带柔吗?” “刚中带柔。” “……”濯因为零突然没有任何间隔的变词,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会不会有点晚了?算了不说这个,原来零和我是一样的心情啊,真高兴……虽然被伱夸奖真是让人又难为情又高兴……” “为什么?” “就是说,总是「我是一个杀手,我莫得感情」的零也会关注别人的身体……”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就算是我……也会好好关注喜欢的人的。” 零这样说着,把视线挪到濯的身体上,但那视线又飞快地闪到一边,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恋人之间的羞涩,反而像是间谍的盯梢,生怕监视目标发现。 真有零的风格。 零好像发现了濯在偷偷笑话自己,转过脸仰头直视着濯,眉毛也扬了起来。 “濯没资格说我把,心跳的那么厉害!” “唔……” 濯忘记了零拥有过人听力这件事,这么近的距离,就算自己表现上掩饰的再好,也能被她听见心脏的声音,这属于濯的失策。 而零不管不顾地,索性想要直接把手贴在濯平坦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这件事……濯因为肢体接触的瞬间,就像是触电一般下意识后退缩起来的举动,更是不打自招,表示自己相当在意零。 不过零是自己女朋友,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濯就坦率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到零穿成泳装的样子,还不心动哪还算是个男人。这属于正常的反应,倒不如说光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半身这点,就值得让人夸夸自己了。 “……看到喜欢的人穿泳装怎么可能不心动。” “是这个道理,那我的事情也很正常。” “嗯,其实我很高兴看到你因为我心跳加速的样子。” 濯一直相信一句话:有些事情有些话,光是双方心知肚明是没有用的,或者说作用不那么有效。必须要讲出来才可以。 所以尽管难为情,濯还是把心里的感受讲了出来。毕竟零说出了代表她是多么在意自己的话,濯必须有所回应才行。所以就算难为情,也要讲出来。 濯大大方方承认之后,零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像放弃了口头争论似的,紧紧闭上了嘴,转而用力地紧紧挽着濯的胳膊。 说来两人真的很类似,最起码在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上很类似。 零大概是明白自己打嘴仗是打不赢濯的,就想用这种方式来强行取胜。 于是濯也闭紧了嘴,但他这次任由零用力挽着自己,没有让零如愿以偿看到他的动摇。 “不是突然袭击的话就没有用哦~” “……嗯,虽然濯嘴上这么说,但心脏已经跳得比之前更快了。” “啰嗦。” 结果又是在心跳上露出了马脚。 濯扭头看向别处,零则是仰头静静地看了他的侧脸几秒钟,接着把脸贴在了濯的胳膊上。 (本章完) 第330章 ,那边那位小哥 第330章 ,那边那位小哥 “莫西莫西——那边可爱的小姐和胆小的小哥呦,不带上我们一起玩玩吗?” 两人听到了耳熟的……这么说虽然有点奇怪,不管怎么说她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濯是作为客人拜访……但本以为不会在这里听到的一阵轻佻的声音。 濯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映入眼中的是不出所料的脸庞。 一位是靠在墙壁上好暇以待的高马尾美女,另一位则是捧着言情小说蹲在地上的栗子色头发美女。无论哪一个都是气质出众,不像是会做出偷鸡摸狗那种事的脸。 也怪不得濯会露出怀疑的眼神。 “你们一直在这里?” “不是,我可没想偷听你们恩爱,我好奇心还没那么重。但你们站在通往卫生间的路上,我们已经等你们十五分钟了,还没完吗?” 苏恩曦认真地摇摆手中的言情小说否认,恐怕她的确没有说谎。 说到底,若她们真是一直躲在暗处偷听的话,按两人的性格,在零做出之前类似撒娇的事情时,她们就已经该站出来调侃了。根据时机判断,应该是她们无意间碰见后,不想打扰才没有出声。 从酒德麻衣理直气壮的表情也看得出她们心里没鬼。 “虽然听长腿说你们俩现在腻歪的不像话,但我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么公众的地方恩爱。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真是抱歉哈~” “……我说啊~” 既然对方不是为了打趣而故意偷听,濯就没打算抱怨,但是苏恩曦在最后揶揄般笑着补上一句话,令濯不由地喊出了声,零也冷眼看向了她。 话虽如此,但苏恩曦也穿着泳装,零是女生所以没有问题,濯直直地盯着她的肌肤看会显得很失礼,因此濯只能看着她的脸。 苏恩曦穿的是米白色分离式泳装和泳装用的短裤,而酒德麻衣更是穿着保守到让人意外沙滩泳装,上半身的布料极长,几乎只把纤细的腰线与肚脐露出来,其他地方都盖的严严实实,下半身则是一条斜着的条纹外挂式遮挡边饰,左侧垂到膝盖,右边则露出绑在腰部下的白色泳装系带。 她们都和零不同,这种穿着与其说是准备泡温泉,不如说更像是准备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并且是保护皮肤的那种。 酒德麻衣或许是注意到了濯的视线,轻声笑了起来,说着“哎呦真好色~”侧过一边身子。 根据视线,酒德麻衣知道濯没在看她的身体,却故意胡闹着。 濯长叹一口气,因为不熟悉的缘故,他也不太好说些什么。用目光向苏恩曦诉说“快管管这家伙”,然后得到了“别开玩笑了,我还能管她”的回复。看来苏恩曦没有阻止酒德麻衣的打算。 濯傻眼道“真是的”,看向零。 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零正在解开为了让濯冷静下来,也就是隐藏身体而穿上的浴袍。既然说了是为了让濯冷静下来,但在与对面二人会面后零却把它重新脱掉了。 零将腰间系带解开后就揭开袍子搭在左臂的手臂处,而酒德麻衣则是离开了墙壁的倚靠,双臂抱胸站的直挺挺地与她对视。 濯觉得吧,就算知道这里面的火药味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准确的说,是一半的火药味与自己无关,能让零这么火力全开,不惜做起了露出泳装、展示自己的缘由,肯定与自己有关;但酒德麻衣就不会是这样了,大概是胜负心,或者是二人之前,濯所不知道的恩怨。 倒是苏恩曦则眨起了眼睛。 “嗯?三无?” “怎么了。” “……咦?真的是你吗三无,你真的是我认识的三无吗?”“……” “嗯,这么熟悉的看不起人果然是伱,竟然选了这种泳装?真的假的,那两年前你差点揍我那回算什么……” 苏恩曦的声音之所在中途变得越来越小声,是因为零已经目光如刀地将视线从酒德麻衣身上调离,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零稍稍直起腰,把目光对准苏恩曦,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但即使是没有所谓的危机直感的濯都能感觉到围绕着她的寒冷气焰。 话说这种东西真的科学吗? 然后或许是察觉到濯的目光,零中途变得一动不动。 “……就是开学时穿了很短的裙子那件事。” 零摇头说着,脸蛋很是无奈。 濯记得在二人认识不久那会儿,零就已经说过了那天全都是薯片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却不知道。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 “是的,因为裙子被她改动了,所以比起其他人都要短一些。” “毕竟可能会走光嘛!那天我把她其他丑衣服丢出去的时候,这妞可是裹着被子满院子追杀我——唔。” “薯片请闭嘴。” “好的。” 苏恩曦这次被零从远处丢来的睡袍盖住了脑袋,但并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濯虽然对零在那天穿了短裙被别人也看到了一事感到些许醋意,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了,濯不会去计较。但零居然在那天裹着被子追逐苏恩曦,如此新奇,简直要让濯联想起当时的画面。 “……有那么生气吗?”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因为不想展露自己,别看三无个子小,比例可是很完美的,所以就会显得裙子很短。” “薯片。” “再说下去的话三无好像会真的生气,所以小帅哥想知道的话就半夜三更天来我房里吧。” “我们午饭前就回去了。” 听苏恩曦的口气,那天的校服裙不是很短,而是能凸显出零的身材比例。 零不会看不出来苏恩曦是在说笑,但她还是义正言辞地驳回了这件事。 濯感到一阵轻松,果然有零在就是不一样,这种场合濯不擅长应对,交给她就完全没问题了。 虽说是玩笑,在听到其他女性如此邀请濯不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所以有些遗憾,应该也是情有可原。当然,只是心中一瞬间的联想,不可能真的产生动摇,濯这点分的很明白。 (本章完) 第331章 ,我一直都在想着 第331章 ,我一直都在想着 目前濯已经有些难以直视零了。 想来那天,如果校服裙露出更多的话,濯或许还是耿耿于怀也说不准,或许他反而应该庆幸苏恩曦没有改的太过分。 话虽如此,濯作为男人还是略微吃醋就是了。 濯或许是表露了一些遗憾,苏恩曦看到后坏笑着,而零似乎在偷瞄着他。 “真的不留下吃个饭吗?” “……没得商量。” 零走过去从她的手上接过浴袍重新穿上,然后戴上浴袍后带的帽子,低头躲避濯的视线。 只不过,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零现在绝对眼神游离。 “……苏恩曦,你别再捉弄我们了。零也是,不需要太在意我。” “但是三无这种反应很可爱吧,反差感拉满,想象得出那天的场景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哦哦哦,你也说得挺自然的啊……” 因为在濯眼里,零一直都是很可爱,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总是冷着脸不爱说话,但零在濯面前的那些小动作已经将她的心迹表露给了濯。所以濯顺口一说心里话,然后苏恩曦就向濯投去有些傻眼的目光。 早在和零在一起之前,濯就跟桐谷仁承认过零非常可爱也非常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一样,这应该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苏恩曦与酒德麻衣二人似乎对濯果断的同意感到意外,瞪圆了眼睛。 “……不是说你们霓虹人都比较含蓄,还整了个什么今晚月色真好那样的句子吗……这算怎么回事?” “你问我干什么,是你说的这家伙‘公开’还有别的什么什么,这不是应该在你预料中吗?” “对啊,这小子初次见面时还摆着一副「女人都离我远点,老衲不会谈恋爱也不会有恋人」的模样来着……” “我说——” “哎呀~这就是所谓的爱能改变人吧~” “你们在小瞧我吗?!零很可爱很漂亮本来就是公认的事实,觉得女朋友很可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再说了我根本不用联想什么反差感吧,只要是零我都会觉得可爱,这不才是正常的恋人吗!酒德麻衣,你说,伱那些男朋友没有这么觉得吗?” 在恋爱这方面,就算濯两辈子加起来,她也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前辈。这方面,濯自然希望酒德麻衣能够站出来说出公道话。 濯想着‘这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吧’,反而朝二人露出「觉得她们才奇怪」的表情。 接着,她们叹着气耸了耸肩膀。 濯对这种学校里经常见到的反应有些恼火,瞪着眼,而二人只是聊着自己的。 “这家伙完全没救了。” “对,被塞狗粮也全是我们自找的。” 酒德麻衣看向濯,翘起嘴巴朝一边努了努嘴。 “不过啊,你最好是到此为止吧。” “什么啊。” “你自己看那边就知道了。” “零?” “……” “零?” “……”“……” “……” 濯想着为什么三人讨论着零理所当然的可爱还要看向她本人,顺着方向望过去之后,发现零已经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泡在了温泉池的热水里,不过零没有脱下浴袍,反而正抓着浴袍上的帽子蒙着自己,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表情,围绕着她的热水表面也微微不断泛起涟漪,恐怕本人的身体是处于颤抖状态吧。 这种情况下,对于濯三番两次的呼唤自然是无动于衷,准确的说,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一点。濯看样子都有些担心她会把脸埋进水里。 濯如果没有想过的话,零应该是在难为情。 濯慌张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说出了什么样的言论。零稍微抬起头来盯着他,似乎眼中因为雾气快要被熏出了眼泪,红蒙蒙的。 “……濯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这种话。” 零像是告诫般说完,再次把自己蒙在帽子里。 “濯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这种话~” “……” “濯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这种话~~” “……” 全程看热闹的酒德麻衣与苏恩曦,刻意捏着嗓子各自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从他的身边路过。 濯只能不知所措地等候到零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为止。 ……零的羞耻褪去后,就成了四人一起泡温泉的状态。 私人温泉就是有一点好,就是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人打扰,而且总会有人盘算着在合适的时机送上小菜、清酒、与饮料。 到最后,动摇不止的濯让自己各方面冷静下来后,被先一步冷静下来的零接下了温泉池——这种事情是有些奇怪,但的确是个子比较小的零搀扶着他踏入了天然碧色的热水中。 对于体格上已经能算是成人的濯来说,泳池的水深只在腰附近,但这個高度已经到了零的心口那边,不能说是浅了。 不过反倒是零向他投来了略有不安的眼神,担忧着他。 “……零,放心,不至于会真的溺水啦。” “若是呛水了,30cm深的水也能淹死人的。” “没事啦……我不会沉到水里的,就算溺水了你也会给我做人工呼吸吧。” 为了让零放宽心,濯像是开玩笑地说道。但零却扶着她的手臂,抬头望着他。 零的眼睛里,蕴含着像是闹别扭的情绪,又好像是在责备。 “……若是不溺水就不行对吗?” 听到这微微不满的低语,濯不由转头凝视起了零。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只是眼帘稍微垂了些,像极了濯平日无语时的死鱼眼表情,只是没有他这般夸张而已,看上去有些埋怨……又像是在撒娇般的请求。 濯看她的脸还是没有任何异色,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那淡樱色的嘴唇即使不涂唇膏也不失光泽,让濯不禁吞了口口水。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这里失去理性咬上去,便把视线往旁边错开。 “……我、我还想等一小会儿……还有那个,她们俩在看着……总之这里不行。” “……我也没说想要现在来……我怕濯不想。” “怎、怎么可能不想!?我一直都在想着!” (本章完) 第332章 ,下次 第332章 ,下次 “……我、我还想等一小会儿……还有那个,她们俩在看着……总之这里不行。” “……我也没说想要现在来……我怕濯不想。” “怎、怎么可能不想!?我一直都在想着!” 濯一直都是个很正常的男生,既然如此怎么会不想亲自己喜欢的女生。实际上濯一直处于种克制自己欲望的状态,就算这样也想要充分触摸零,想要尽情亲吻零的情绪也是一直蠢蠢欲动着的。 当然,濯也知道自己相比起其他人会显得磨磨蹭蹭,他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按照自己的阶段来,况且就算零抱有和他相同的想法,也不可能二人在每个时间段的想法都一样,若是将自己的欲望强加于零,就算零选择不说,濯也会觉得不好受。 他因而是一直忍耐着,按照自己的步调慢慢来,绝不是不想做这些事。 在濯强烈的否认后,并情绪饱满地表达自己‘一直在想着’后,零就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的脸,过去觉得面瘫的脸颊此刻显得有些傻乎乎的。接着,她的眼睛在眨动几下后,猛地一下把脸扭到一边,不再让濯观察她。 从濯的角度看,只能见到零一侧的脸颊与白得透明的耳根,濯后知后觉自己讲出了什么话,同样有些难为情地看向一边。 “……不是。” “……我、我也知道不行,所以就不该说这个话题。” “是‘不是’,不是‘不行’……我也知道这里不合适,所以请再稍微忍耐一下,回去再……” 零说「不是」应该是指她也没想过现在就要在这里做那些事,而非拒绝的意思。 濯听到零的话以为自己会错了意,觉得遗憾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而零却纠正了他的想法,正面表示了「如果濯非要的话也不是不行」。 面对这种,濯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用比喻来形容的话差不多就相当于一台宕机的电脑,完全没了动静。 濯之前被酒德麻衣称为「胆小的小哥」,唯有现在,濯连这都无法否定。 濯猜测,或许从零的角度来看,濯一直都表现的太磨蹭了。因为濯太珍惜,进展缓慢,所以零一直都在等着吧。 「……零是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吗?」 她是想做更多像恋人那般的事情吗。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濯低头看向零。接着,零在发现濯偷偷观察自己的时候,又把脸换了方向扭到了另一边,再次躲开了视线。 “……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我不是要催促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濯也是高中生,让你忍受太多有些不好……请适度……” “你你你你你、伱在说什么啊——” “……因为你一直在忍耐着吧,之前看到我、看到麻衣的时候都有在意,而且濯听到薯片的话也产生了联想。” “你绝对是想太多了吧?!好吧我承认你说的那些都有过,我不是推卸责任,我是说这些问题每個男生都有的吧,身体处在这个阶段很正常的事情啊。零、零我跟你说,我们只要按照我们自己的生活节奏来就好了。我没想过非要做、做那些事情,就算那样,也不该是被人挑拨着赶鸭子上架……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零大概是注意到了濯之前的反应后内心产生了动摇,所以想要有所进展,但濯觉得这种进展不该是被他人刺激下进行的,他认为二人现在的生活状态就很好,一切都很舒适,抱着欲望的目的过于急切推进的话反而会变成「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潦草,因为濯觉得慢慢来也没什么问题。 对于濯而言,要是不控制住理性,任由身体本能推动发展,他可能会做出一些双方事后都不太满意的行为,所以希望缓慢地进展。 濯用认真的眼神诉说后,零心虚地垂下眼帘,看向下方的水面,再次把自己的脸颊藏了起来。 “嗯,我明白了。” “明、明白就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恋爱,就想要满足濯的一切需求就好,作为女友,那方面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才……” 她又小声地我说道“因为我还没谈过恋爱,希望一切濯都要带着我。”于是听完的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拼尽全力才忍住了喊出声的冲动。 相对应的,濯联想到了零的成长环境,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这么说——零不要说是恋爱,应该根本没人带她出去玩过吧,更别提其他一些童年娱乐了。察觉到这一点,濯觉得莫名有些悲哀,但只要今后再慢慢去体验就好。 “对啊,就是这么说,这才刚开始,我们还没一起约会,没有去游乐园与东京塔,没有去过皇家御园,一上来就奔着那件事……哦,虽然咱们之间的关系顺序和别人是不一样啦……不过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可以做的吧,等攒点钱之后,一件件去填上吧!” “……听出来濯又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不过,嗯。” “您说的是。” 说出这些话,对于一向沉默冷静的零来说,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还是坦白地讲了出来。零尽管低着头,濯却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开心。濯也随之笑了出来。 “那就先从温泉开始怎么样,不是说这里,而是其他地方……你看,这里毕竟是伊豆嘛,温泉还蛮多的。等我们回到动静就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嗯,只要是和濯一起,我都可以。” 听到这句答应下来的话,濯不由凝视起了零。 “要先尝试一下吗?” “尝试……什么?” 零慢慢的靠近,把手环到濯的背后,脸也埋在他的胸前,继续说下去,“这么说很抱歉,我想我自己对那些地方也没有浓厚的兴趣,但又觉得,和濯一起就可以。很奇怪吗?” “……就、就算你这么问,我也只会觉得困扰而已——” 由于零的低语过于直白,从头到尾都在传达对濯的喜欢,好似对于零而言,她的脑回路就是一条直来直往的单行道,把心中的想法一股脑说给了濯,也不管濯受不受得了——濯的脸自然就红了,好在泡在温泉里才不显得奇怪。 (本章完) 第333章 ,闷骚 第333章 ,闷骚 濯想要嘟囔着说‘为什么平时沉着的零总是突如其来表现的这么可爱,明明她还是和以往一样的面瘫和没有语调’。 但濯并未说出口,因为濯心里清楚原因——当然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啊。 当然,这是原本就明明白白的事。 但对方传来如此之多的好意,濯只是感受就觉得胸口发热……绝不是零正贴在那里的缘故哦……满溢出怜爱的心情。 如果现在在家,濯就会使劲抚摸她的头,一直不放开了。但现在这里还有别人,所以不好做的过火。 “如果没人濯就会不一样么?” 胸口处再次传来零的低语,濯因为羞耻没办法回答,因此,他选择抱紧了零,私语道“……没人一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然后放开了她。 结果,重新站在水里的零,抬头仰望着他露出质疑的目光。 “……我倒是很希望这样。” 只不过,濯听到她的呢喃,到头来还是被打败了。 濯一边忍耐着不发出喘息声,一边闭上了眼睛,好抛却即将冒出来的烦恼。 零依旧注视着他的脸,不知为何露出了让人觉得心满意足的眼神,嗫喏道“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濯的厉害”。濯闻言则傻眼地看着她,“你是非得杀了我才肯罢休吗”,结果零又上前抚摸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因为我发现濯太安逸了,属于那种跌倒了就躺在那里睡一觉的人,如果我不给一些反应,濯大概会一直安逸下去。” “所以你就想杀了我?还有,安逸不好吗……我有自己的节奏……” 濯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口中的言论有些耳熟,好像曾经从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桐谷仁口中听到过类似的话。这可不好,濯并不是看不起仁……好吧,至少在恋爱这方面,濯还真有点觉得仁不如自己。 不过那也是之前了,事到临头,濯发现或许仁才是最勇敢也没准。 “还有个原因,就是想看到濯现在的表情吧。”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笨蛋。” “也许?” “不要以为学会了我的歪头杀就可以萌混过关,太小瞧人了吧你!且——真不可爱。” “我本来就不可爱——” 零绝对是想把濯弄的害羞和难为情,然后好好欣赏他的那副表情,就算濯之前没有认识到现在也必须认识到了,或许零的内心比她想象的还要坏心眼一些。所以他一定要保持平常心,掌握先机。 因为被零捉弄,濯露出了丢脸的表情,口直之下说出了一些口是心非、掩饰自己的话,濯没想过又被零坦然接了过去。见到零也没有因此不开心,濯才松了口气。 濯觉得零肯定是了解自己心中真正想法的,所以才不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因为就算是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可爱,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肯定也会觉得难过的。所以零是相信自己足够喜欢她,足够觉得她可爱,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不得不说,这一点也是异乎寻常的惹人喜欢,但同时,还是坏心眼。见到零似乎已经找回了以往的从容,濯想在这里保持主导地位——就撩起她耳边的头发,亲上了她的脸颊。 他努力按捺住心底翻涌而出的羞耻感,看向零那张定格在刚才状态下凝固的可爱的脸。 两秒钟过后,零才慢慢拉下浴袍后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留下句“我先去游两圈,你冷静一下”就逃避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需要冷静。 濯的羞耻感慢慢冲了上来,胸口中瘙痒又温暖的感觉也让人静不下心,于是他就慢慢蹲了下去,把脑袋以外的全部身体没入水中。 黑石官邸中的温泉池是个天然的青石槽,石匠用铜管引入温泉水,形成了这个温润如玉的泡池。一株高大的古樱盛开在泡池上方,这种樱被称为“寒樱”,当年将军的匠把它从修善寺的庭院中移植到这里来。寒樱的期比别的樱早,现在不到一月份,或许也和常年被照料,并且生长在温暖的温泉边的缘故,它早早地便开始绽放——它的盛放预示着“樱潮”即将席卷霓虹全境。 樱是霓虹的国,每年三四月份才会绽放,绽放那天,樱从温暖的南部向着北部次第盛开,粉色的樱潮每天向北推进,形成名为“樱前线”的一条线。 这里地势很高没有遮挡,北望出去能看到富士山,等到那天到来,富士山就会变成粉色,“樱前线”正从温暖的山脚向寒冷的山顶高歌勇进。这份景观本身就很奢侈,拥有这种景观的酒店套房至少也得十几万日币一天,何况这是自家的后园。 换了任何人躺在这样的温泉里看着这样的美景都该平添一股矜持乃至傲慢之气,为自己身处社会金字塔的顶端而自豪。可濯一点也不,他觉得这些一点意思也没有,何况这本就与他无关。 濯坐在温泉池浅水区,望着零雪白的身子像是时隐时现的剑鱼那般穿梭。 濯知道零非常擅长游泳,不过和想象中不同,零似乎是实用派,使用的是自由泳,尽管看起来有点不符合她体型的美观,但同样赏心悦目。 濯看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的零,产生了欣慰的感觉。 “啊,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变成了另外一個人,真有活力啊。” 苏恩曦坐在濯的身边望向那边,一脸笑容。 “你的感想好像老爷爷一样。” “欸,说话的口吻差距这么大吗!?真过分!” “好好好,抱歉。” “好敷衍。你也在色眯眯看着那两人吧,光从美学的角度讲,谁更好看?” “哪有你说的那样。” “但伱肯定偷偷看了长腿吧,闷骚男。” “这句话对你也成立。” “我又没闷在心里。” 濯一边吐槽着“那不就成了屌丝女了么”一边呆呆地望向宽敞的温泉池中,不知怎么突然开始竞速的零与酒德麻衣。 (本章完) 第334章 ,开学那天? 第334章 ,开学那天? “好啦我承认,我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女屌丝行了吧。” “为什么这都能让你说出与众不同的感觉。” “因为有钱呗~” “……” “所以,你这眼神怎么这么心不在焉。” 苏恩曦收起笑容,向濯询问,然后少许侧过身体,将视线投向濯的脸。 “emmmm,怎么说呢,我感觉零比以前更可爱了?”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给我塞狗粮呢。” “不是说狗粮,我就是觉得她开始变了。以前她都冷冰冰的,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啦……” “嗯(第一声)~看得出来~” “嗯,第一次见面时特冷,就是跟块冰雕似的,瞪我一眼差点没把我瞪死……她现在瞪我我反而想笑,真好啊。” “开学那天?那可是姐姐的功劳。” “那我可谢谢你哈~~” 或者说,比起刚遇见那会儿,零现在根本不会因为偷看她而瞪着自己了。 她现在即便是在泡澡后也能毫无防备地将自己展露在濯面前,从过去的仅仅是偷瞄一眼就恨不得刀了自己的态度中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虽然濯自豪地认为零的改变是因为她和自己在一起,但零成长到当今的过程中,自然也有包括苏恩曦在内她们的功劳。在遇见濯之前,有些事情是他们之间相互搀扶着走过来的,也有些事情的心酸是只有她们心里才明白的。 看着零现在好似没了枷锁的样子,濯一样感到开心。 “我也同感,觉得三无变了。以前啊她就像是个人偶一样难以接近,现在完全就是充当妻子的角色宠着你。” “这话讲得……我说啊。” “哎哎哎,我之前提醒过你的啊,她的想法那么纯粹,很好懂的。原本就明显看得出她对你有特殊待遇,告诉你伱也不信。” “行行行,好的好的,是弟弟错了。……顺便问一句,恩曦姐你觉得零是从很久之前就对我……” “呦呦呦,过去那个嚣张的小鬼呢——‘叫我恩曦就可以’‘好的苏恩曦小姐’那小子人呢?!” “我知道错了,求放过。” “嘁——喜欢的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东西,换成我早就抱到床上生米煮成熟饭了……哎对了,你现在也可以去,我拿生命跟你担保,三无绝对不会反抗。” “真的啊。” 濯选择性忽略了苏恩曦半段话,只保留了前半句的记忆,感慨了一声。 其实在交往前,濯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零喜欢自己,但事实上在他察觉到这一点之前,零好像就对自己已经与众不同了。 “三无很简单的,从她信赖你开始,那就代表开始对你有意思了,然后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有所改变了吧,或者说,被你改变了。” “我?” “嗯呐~” “……是吗。”“还有就是老板的因素吧。往好说往坏说他的主意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吧,我也说不准,不过就是他让三无过去的喽~不过三无并不知道这件事,啧啧啧,恐怕这些都被老板算到了。” “嗯,那就也替我谢谢他吧,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他。” “……好man啊小帅哥,我对你的评价升高了。” “谢谢,还有就是……一年后,你老板要是有事情要找我,偷偷给我发条短信就行。” “没事没事,老板虽然心狠手辣没良心,但他最懂得交易了。他之前投资的举动就是为了你这句话,而且你看那儿,我从没见过三无那种眼神,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眷恋。” 濯再次看向苏恩曦所指的方向,发现零正和酒德麻衣面对面聊着什么,她们之间的游泳竞赛似乎已经结束了。 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她们之间并非浅薄的朋友关系,即便之前有些火气,但零大概也信任着酒德麻衣,而且零对待她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戒备。零过去能够这些人的陪伴,濯对此非常感激。 但愿零最信赖的人是自己。 苏恩曦似乎看出濯的想法,拍着濯的背说“你不用担心”。濯回以苦笑,然后另一边的酒德麻衣与零站在一起朝这边挥手说道“喂薯片,你别贴那個发呆的胆小鬼太近了,三无都没心思跟我游泳了!” 零则是转过头去瞪着酒德麻衣,不过从效果上来看根本没有一点成效。 “没办法没办法,被正宫警告了,那我也不能不离开了。” 苏恩曦从池边下了温泉,水浸到了腰部以上。 看到苏恩曦一边笑着打趣零一边走向两人那边,濯也笑了出来。 …… “呼,玩够了玩够了~” 虽说几人都是身体素质强过普通人的混血种,这些短时间的游泳对她们而言根本算不上负担,到底温泉不是泳池,玩了几圈后身体反而越来越热了,于是几人坐在池边休息了起来。 濯把零要的橙汁递给她,然后用吸管吸起了自己点的汽水。 “……话说让我们过来就纯粹是无聊吗?” “吸溜——比起无聊,不觉得心情很好吗?”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姆——没事,过来给我按按脚就原谅你。” “濯,给我喝一口你那个。” 四人悠闲地躺在管家事先就准备好的躺椅上,海面上吹来的海风清咸,有特有的腥气,却也足够凉爽。 濯也不知道酒德麻衣口中的话有几分真,如果她的目的是为了刺激零那么已经成功了。零指着濯喝得汽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想试试你那个”,于是濯库下着说“真是败给你了”,就这么错开了酒德麻衣之前的捉弄,递给了零杯子。 看得出,零是为了不让濯有太多的罪恶感,才故意像这样开了个叉子。濯一点一滴地感受到自己的不好意思,和零的关怀。 对于方才的捉弄,零不再说什么。她从濯那里接过汽水,吸了一口……接着皱起了眉头。 确实这所宅邸的太酸饮料有点冲,或者说碳酸量很足,但并不至于让人反应那么过剩。事实上,濯也能很平常的喝着,但零好像不太一样。 (本章完) 第335章 ,啰嗦 第335章 ,啰嗦 “嗯,味道很奇怪吗?” “%不,这里面有酒精。” “诶,我喝不出来。” “薯片。” “报告,酒精含量百分之二点二。” “濯还是——” “我觉得还好啦,怪不得味道上那么呛,原来是有酒精……零喝得不习惯吗?” 或许是不满意薯片给还是学生的濯准备了带酒精的饮料,但濯觉得其实没关系,隔壁大陆那小子刚进卡塞尔学院就天天晚上伏特加了,他这点还算不上什么。 零平时也是从不喝酒的,她似乎不太喜欢那种东西,在奶妈组中属实属于异类了。 “我是觉得薯片该跟你说一声的,而且为什么濯看上去很想喝?” 濯说着“我怎么说也是男人吧,早晚会接触到的”,从零手里拿过汽水,一边吸着,一边摸起了她的头。接着,零抬起因为濯敷衍她而不满的眼睛仰视着濯。 “我知道零不喜欢喝酒,我以后也会注意的,因为这饮料还挺好喝的。” “……给我再喝一口。” “不是不喜欢吗?呵呵,给。” “……因为要尝试你喜欢的味道。” 听到这小声的嘟哝,濯差点把酒精汽水摔到地上,不过还是勉强阻止了惨剧发生。 ……自从两人之间没了顾忌之后,零动不动就说这种让人受不了的话。 ‘动不动’这个词听上去有点贬义,但实际上是相当高的称赞。因为零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濯还很难受。 零本来的外貌和对他的依赖已经让濯有够受的了,加之她时不时会说出一些正常人说不出口的话,濯也是会喊出声的。 总之,因为零的发言过于直接,所以濯没法看她的脸,只是握着零的手,把脸扭到别处。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受到影响的另外两个人。 “哎哎!我们还在呢!“ 现在时间还不到上午10点,要吃午餐的话可能还有点早。但游泳和玩闹消耗了很多体力,肚子也有点饿了,管家送来的小点心就算是正好吧。 濯近来很少有机会吃到高档料理,因此看着盘中的和牛牛排有点兴奋。零似乎已经决定了中午一定要回去吃饭,就打算和濯分食一份牛排,此刻为了不让没有运动的濯吃太多导致中午没胃口,正小心又纠结地思考着分割牛排的大小。 那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可爱的让濯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过这笑容很快就收了起来,因为他在苏恩曦等人看不到的角度被零打了一下。 “话说,这次暑假三无也不打算住回来了对吧?” 酒德麻衣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询问道。 当初零为了搬进濯的公寓,曾经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收拾衣物,酒德麻衣应该已经知道零现在住在濯家里。但酒德麻衣还是一脸的感慨。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三无会有这么一天啊……感觉就像是那个什么,去见家长吧。” “真遗憾,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了。” “也是啊~……就像是跟着丈夫回来家的妻子啊。” “随你说吧。” 虽然濯心想着‘说这些有什么用,别说结婚了,两个人都没聊过那方面的话题’,但一般来说,不打算结婚的情侣是不会去见对方父母的,所以濯也没法完全否认。 把酒德麻衣的话晾在一边,濯吃起了和风牛排被零分割给他的那块。 酒德麻衣则因为没有看到零动容的反应,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濯无视这酒德麻衣,咀嚼起了和牛牛排,却总觉得不过瘾。和零曾经做给他的不同,这里的牛排即便再高级,尝起来也觉得很平常,算不上有多好吃。 「果然零做给他的牛排,是考虑到濯的口味特殊调整过的吗」,濯独自领会后,看了眼零,发现她的食欲也不高。 大概是还在想着中午一定要回去吃饭吧。 “今年是高二马上就要高三了对吧……毕业后有想过做什么工作吗?” “开奶茶店。” “诶?是我理解中的那种奶茶店吗?那东西很挣钱吗,我们要不要也开几十個连锁店。” “……拜托,利润是很高,可也就那样了,还不够麻烦的呢。要开自己去,反正用不了几个钱。” “这样啊。” 回答酒德麻衣问题的人不是濯,而是零。她在酒德麻衣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立即抢在濯前面发出了声音,看她的样子似乎担心着什么。濯听情况,觉得应该是关于工作的事情,零不希望自己被酒德麻衣推荐工作,所以才会抢先一步发音。 “准备在哪里开,东京还是伊豆,到时候我们去捧场啊。” “这个倒是可以。” “东京。” “这样,那怎么会想着开奶茶店,这是三无你的主意——啊不,这肯定不是你的主意,你的主意应该是在猎人网站随便找个几十万美金的任务做了,那这是胆小鬼的主意。” “要来可以,但再那么称呼濯我就不同意了。” “知道啦知道啦,小帅哥行了吧,真严格啊三无。” 濯并不在意酒德麻衣将自己的称谓从‘小帅哥’降到了‘胆小的小哥’到现在的‘胆小鬼’。 由于零和酒德麻衣并没有再吵起来,也能进行轻松的对话了,濯感觉到一阵欣慰,沉重还没冷吃起了饭。 “零,咱们明天吃牛肉吧。” 濯小声跟旁边的零说完,零的视线就移动到濯面前的托盘里。 “你现在不就在吃吗。” “这个不行,总觉得哪里不好,还是吃你做的比较好。” “真拿伱没办法,那你明天早上要陪我去买材料。” “嗯。” “需要叫你起床吗?” “就算我说不需要你也会这么做的吧……所以,要。” 说起来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无论是多么雄心壮志、雄赳赳气昂昂、雄姿英发的男人回到父母的家,立刻就会原形毕露,恢复成出厂的设置。 现在是暑假,濯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头,有零来叫他起床就太好了。 濯这么想着。 而一旁的苏恩曦傻眼的看着他。 “怎么觉得手里的小说没味道了……” “啰嗦。” 濯瞪了她一眼,静静喝下了有点不那么凉了的带酒精饮料。 (本章完) 第336章 ,那么契约成立 第336章 ,那么……契约成立…… “这就要走了吗。“ “这种时候如果要留客,起码要做出恋恋不舍的态度吧,你们太敷衍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记得常来坐坐啊~” “还是很敷衍。” 黑石官邸庭院门前,四人在这里站着聊天。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老人。 “木村浩先生,能带我去一下卫生间吗?” 木村浩正指挥仆妇在门前洒扫,闻声很敬业地放下了所有的手头工作,来到他面前说道“当然,这边请。” 濯跟在木村浩的身后走向庭院深处,零与苏恩曦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问他去厕所干嘛。山下忽然传来引擎的轰响,几分钟后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停在黑石官邸门前,它是宝石蓝色的,开动起来像是一道蓝色的阳光,酒德麻衣坐在上面百无聊赖地等待着。 哗啦啦的水声——濯面对着巨大透亮的镜子中的自己。他正在做方便后的清洁工作。 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曾经的模样,或者说因为近来的锻炼,看上去精神了一些,不过仍旧属于站在人群中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角色。 “路鸣泽。” “……” 濯对着镜子静静地喊了路鸣泽一声,得到了什么都没有的安谧。 「……他真的不在这里啊~」 濯没有收到意料之外的回复也没什么事想法,大概是因为濯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只是做了下尝试。 现在濯很冷静。 在刚接触到龙族世界的零以及后来一系列事情的那时,他无法想象自己会这么冷静。零现在也在外面等着自己,所以不能耽搁下去。 「该做个了断了吧。」 无论是一直以来视而不见的代价,跟象征着龙族世界的零与苏恩曦、酒德麻衣、上杉绘梨衣、风间琉璃、庞贝·加图索……还是跟一直想龟缩在自己的世界,不想去掺和那个烂摊子、自卑又弱小的自己,都应该做个了断了。 第三次回到这里,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是命中注定。过去的事形成了现在的自己,而这次回来正好提供一个他作出决定的机会。 与沉静的濯相反,周围的大理石地板没有第二個人,安谧又寂静,似乎是在等着濯的下一句话。 即便是现在这样,濯还是轻轻笑了出来。 “先说结论——我现在还是很感激你的。虽然你想利用我,对我使用了各种想法,但现在我确实很开心,对过去灰暗的我算是一种救赎。” 濯并不打算讲什么怨言。 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濯始终坚信,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很轻松,如果有人轻松,那一定是有人替他负重前行。所以濯很庆幸自己过去的沉重,这说明他没有连累到别人,濯对此感激。 当时,濯有受伤、有畏惧、有退缩、有痛苦……但现在他把那些也当成了一种经验。正因为发生了那些事情,才会形成现在的濯。 他喜欢那些过去的事情,感激这些人带着目的性来找上门,而且正是因为他们抱有这样的目的接近自己,濯才能成为现在这样,才能遇见零,与她走在了一起。 “所以,就结果而言,我觉得能和你们相处是件好事。现在我遇见了零,反而觉得你利用我对两边都有好处。虽然我有受伤,但能够变得成熟,大概也是因为零帮助我迈出了那一步,我得到了宝贵的东西,都是多亏了你们。”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不在这里的那些混血种的朋友或者不是朋友的朋友,给濯和零的相遇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如果他们是有意如此,濯感激他们。 如果是无心之举,濯感激他们。 “谢谢……我会帮助你完成你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但我不会和伱结伴,也没什么事要和你说了,所以唯独这句话想要说出来。” 感谢之语,亦为诀别。 不管是因为自己也好,还是因为零的原因也好,濯不想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说是「王不见王」太过狂妄,但也不打算再次和他见面了。 濯住在现在就读的学校所在的地区,已经在为未来做准备,也许会像是之前说过的那样开一家奶茶店,也许会在那里升学。 霓虹对包括路鸣泽在内的所有龙王,到底都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因为黑王曾经下令所有的龙族不许接近这里,更何况就连现在,那位曾经的白色皇帝仍旧活在富士山下的赤鬼川等待着给养。 生活的世界不同,活动的地区不同,所向往追求的未来也不同。双方从此陌路,只是濯会完成原本属于零的那份工作,帮助路鸣泽去完成他的计划而已。 当然,说不定未来会发生一些自己根本认不出来的变化,他也会不知所措。不过濯已经打定主意完成这份承诺。 就算路鸣泽有额外的要求……不,肯定会有,这份额外的要求需要濯自己去发现。濯抢走了零……虽然零完全是出乎自己意愿的选择,但这就是事实……濯自然愿意替她偿还那份恩情。 这只能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算是补偿。 所以路鸣泽额外的要求濯也会答应。 濯想要成为一个能让零靠得住的男人,首先就从信守承诺开始吧……毕竟零最看重承诺了。 濯说完了自己心中的由衷之语,也不管周遭没有任何动静的环境。濯则转身向外走了。 是是非非说不清楚,不过濯已经把这里面的疙瘩解开了。 滴答—— 水滴砸落盥洗池中,晶莹的水滴摔成四溅的荧光。 “那么……契约成立……” 濯刚好正在拉上卫生间的门,听到这隐隐约约。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稚嫩男孩声音,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确定房间里还是没有其他人在后,濯点了点头。 “好的。” ……濯回到了庭院前,握起零的后手,零显露出淡淡地疑惑,然后仰脸观察着濯的表情。 “那零,我们回去吧。” “嗯。” 看到零果断的态度,濯轻轻地苦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丢下了对未知未来所剩的那一点迷茫。 (本章完) 第337章 ,当夜 第337章 ,当夜 当天晚上,濯躺在床上闭眼等待睡意的到来。然而,睡意迟迟未至,濯只是静静躺着。 平时的话,濯属于沾着枕头就能立马进入梦乡的类型,在这方面他很有自信,濯觉得这方面能和自己较量的大概也就只有野比大雄……但今天他想睡却无法入眠。他有种奇妙的亢奋,不觉得困。 濯想了想为什么,觉得原因或许在于他坦白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也把过去的事情落了笔。 尽管路鸣泽是零的朋友,也是让濯痛苦的原因之一,但现在把一切都说白,表明自己愿意承担那份代价之后,虽然肉体上或许会在未来有些麻烦,但与这些人相关的疙瘩与芥蒂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也可就是说,从今天之后,零就只会属于他了。 承诺之后,濯心情舒畅,甚至还有些感慨。 一方面,他体会着自己从与零相遇开始后,自己生活中得到了她多少帮助和支持,自己有了多少成长,直到今天能够坦然地面对路鸣泽,从而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另一方面,颇为佩服路鸣泽的智慧程度,因为不管如何,他确实达到了目的,濯答应了他的要求。 ……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路鸣泽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大概这就是聪明人的智慧,他们会在达成目的的结果后,能够不让对方觉得吃亏上当。 不管怎么说,濯觉得这都是双赢的结局。 说起来这其中零的努力与帮助占据了大部分,还好她的主动给予了濯勇气。 若是按照自己过去的想法,恐怕无法真正克服这件事,也无法获得成长,只会对伤痛与遗憾视而不见,在自欺欺人中度过这一生。 这一切全是多亏了零和仁他们。濯心中怀揣着感激之情和克服这件事带来的舒畅。 只不过,照这样下去大概会一直睡不着吧。 濯有些苦恼。 于是,就在濯打算去呼吸点外面的空气来转换心情,穿上拖鞋准备去阳台的路上,房间的木门被咚咚敲响了。 濯停住脚步看向门那边,愣了一下就猜到门后的人应该是零——因为父母敲门时都会出声询问,并且相对来说,紗千子的敲门声会非常密集。屋子内只有父母、濯、零,所以只能是零才会静静地敲两下门之后,也没有发出声音的打算。 濯还站在那里,想着零为什么会这么晚来敲门。紧接着,门框发出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自己从房间开发出的,而是在房间外推开门的时候发出的。濯眨眨眼,发现零身穿着连衣裙样式的睡衣,已经在门后露出了半边身子看着他。 “……零,你还没睡吗?” 濯没想到零这么晚还醒着。 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况且零的生活规律的简直像是机器人,她说过自己会在午夜之前睡觉就一定会,因此濯没料到她还醒着,而且还会来找自己。 “嗯,我睡不着……听到你也没睡,就过来了。” “哦,这样。” “嗯。” “……” “……” 因为门还开着,一阵湿气的寒风迎面吹来,给一直在空调房间里的濯带来了一些不适。即使是在房子内部,因为现在是冬天的缘故,走廊里的风也很凉也是没办法。 即使是这样,可能是因为风路过了自己喜欢的人的缘故,濯觉得这样的空气也很清新;附近已经没有住宅的灯光了,能看到漂亮的星星。因为濯现在所睡的房间是在四楼所以能够看到。在想睡之前,濯原本打算用这些来消磨时间的,只是排解无聊是足够了。“睡在这里会觉得不习惯吗。我占据了濯的房间,而你睡到了这里。” “还好啦,其实我小时候也会偷偷溜上来睡觉的。” “那会觉得冷吗。” “有空调在,所以不用担心,谢谢。” “嗯……”零仍旧站在门边问话,听到濯的回答后抬头看了眼仍处在运作中的挂式空调箱,转而望向濯,淡淡地说道:“……那我冷。” “……” “我有点冷。” “哦、哦……那、那快进来。” “嗯……濯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 “啊……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啦,想着想着就有些兴奋。不过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主要是回忆了从认识你开始的这两年,感觉自己变化好大啊~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 “……这样。” 零一边走到屋内,一边因为「那么多事」这句话而稍稍垂下眼睛,于是濯苦笑着“啊,不是那个意思啦。” “我并不觉得和零相遇是一件坏事哦,更准确的说,零你才是真正被牵连的人吧,事件的中心本来就是我才对。所以我更多的应该还是感慨自己的成长了。” 零一瞬间的担心是多余的。 从某个角度来看,濯确实是从零开始接触到了龙族的世界,从而发生了越来越多复杂的事情,不过这也只是时间上的看法罢了;濯已经不再对此有任何抱怨了,只是感受自己的变化,想象未来的生活就已经很知足了,其中并不会再出现‘躲开’的情绪。 濯已经不打算逃避了。 听到濯这么笑着告诉她,零似乎是松了口气,关上门之后,重新抬头望向濯的方向。 “谢谢……不过我觉得你已经足够坚强、成熟了,而且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应该是长高了不少。” “嗯,毕竟是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呵呵,零你可就体会不到这种经历了。” “确实是这样。” “对吧——” 濯变了。这不仅是指身高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两年间,他的心境和看待事物的角度都有变化。 回忆过去,濯觉得自己那时就是个不讨人喜欢、态度不认真、傲慢自大的男生。所以就算自己不被人喜欢,濯也不能否认自己不可爱、难以交流的一面。话说在这种前提的自己下,零能够接近自己身边真的很厉害啊,当然,也很感激她的接近。 事到如今,濯已经不会再把「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挂在嘴边。 (本章完) 第338章 ,这种事也要问我意见吗 第338章 ,这种事也要问我意见吗 事到如今,濯已经不会再把「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挂在嘴边。 濯觉得,自己现在比以前更加沉稳了。 换言之,可能过去的自己太过于松懈,总是抱着‘事情总会过去的’的想法,这种事情已经不打算再有了。他必须要有所承担才行。 会这么觉得的理由,在于身旁站着的少女。 “和濯说的一样,我也觉得濯有了些变化,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不觉得是成长吗?” “……如果定义是成长的话,那就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啊~” “那就是。就算濯没有这些变化,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感激不尽啊,真的。” 零站在濯面前露出温和的眼神,仰望着濯的眼睛,让濯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看着自己,而是仰望着星星。这让濯心中涌起一阵爱怜的心情。 她会像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她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鼓励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够也留在她的身边。这样珍贵的、难得的人,让濯万分珍惜。 “……我说零。” “嗯?” “……我想抱抱你。” “……” 听到濯唐突的请求,或者发言,零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倾斜脑袋。 她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这幅举动成功地暴露出了濯内心的混乱,简直就像是一台生锈卡带的挂钟。 濯对自己说出去的话感到羞耻的同时,也无意去修正,而是凝视着零在困惑中动摇的眼睛。 “……我有点想抱抱你,不行吗。” 濯强烈地想要触碰她。 她想要感受喜欢自己、心疼自己、支持自己的零的提问,想要体会她选择了留在自己这样普通人的身边这件事情。 由于濯笔直的凝视和直接的身体接触请求,零湛蓝色的眼睛晃荡了一下,然后躲开了视线。 “……我好像说过,这种事情也要问我的意见吗。” 听到这句轻语也代表毋庸置疑的话,濯再次感觉心中多出了些温暖。 他一边体会着自己得到了接受,一边把手伸向零。 只不过,濯犹豫着就这么站着拥抱是不是不太好,所以接触到的地方是零的手掌。 濯牵起那只纤弱的,却又足以支撑起濯,引导他得以走在今天的那只手,邀请她走向了一边的方向。 现在已经是深夜,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于是濯脚步轻轻的,让零坐到了床上。 虽然这里被改装成了临时住所,配备有一张较为宽敞的单人床。不过毕竟是书房,有很多书架,所以这里只有椅子,没有沙发,只能坐在此处,濯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刚让零坐下,她就僵住了身子,白皙的脖颈就像是生锈那般生硬的看向濯,让濯不由得笑了出来。 “我还什么都不会做啦。” “我知道了。”“诶?你期待了?” “……怎么可能。” “好吧好吧,不过听你这么说,我作为男人的立场心情还怪复杂的。” “嗯?” “开玩笑的,放心啦……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不必担心。现在我只是想抱着你而已。” 濯并不打算做零一瞬间有所警觉的那种事情。固然零多方面透漏过这件事的意味,但从刚才的结果来看,零明显也是赶鸭子上架,当然她可能比濯更能适应。总之,濯打算等到双方做好准备,自然而然。不会为了得到她而做到强迫的地步, 零终于不再紧绷着身体后,濯把手慢慢环过她的背,她也一样把手绕到濯的背后抱住了。 濯心中渐渐充满的是柔软的触感,闻惯了的好闻气味还有难以描述的幸福感。他再次感受到心中涌起的爱恋之情,享受地抱紧了零。 在怀中,零也舒服地眯着眼睛。 尽管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但看她身上几乎快要渗出来的惬意与释放出的平和气氛,零的心情肯定和自己一样吧。 「……怎么总觉得像是一只打呼的猫呢。」 当然,即使是猫也喜欢,或者说更喜欢了。这种感情在内心深处,一直在给身体送出热量和幸福,并且日渐增加着存在感。 濯本以为不会再更加喜欢了,然而他的心意却越来越深、越来越热,大概是不会消失了。 也许很多年后,他们也会像无数对儿普通老人那样,喜欢的感情会变得宁静,改变成柔和、平静、耀眼的形式,但却不会消逝而去。 无论从精神还是生活角度,濯都已经离不开她,并打从心里里喜欢着她,以至于濯能够如此的断言。 怀着这份难以抑制的情感,濯自然地把手抬起了零的下巴,让自己的嘴唇与零那抿着的平和水润嘴唇相互重叠。 近在眼前的眼帘猛地张开了,露出了内部湛蓝色的眼睛,眨了几下。 紧接着,一阵钝痛便从额头上传来,濯受到冲击,移开了脸。 濯感到隐隐作痛,这次便轮到他眨眼了。而造成这份疼痛的大概是零,她的双眼使劲儿游离着,困惑与尴尬的心境一览无遗。 “……好疼。”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 “没、没事,都怪我突然那么做……抱歉哈。” 虽然零曾说过‘这种事情也要询问我的意见吗’这类的话,但濯并不打算推卸责任。濯本来就明白她是突然被吓到后的下意识举动,也多亏零手下……头下留情,没有用尽全力将头撞过来。再说确实还是自己这边未经许可就吻了上去,怎么也怪不得她。 看见零刚才的反应,濯开始后悔起自己应该再忍耐一下的,尽管嘴上说着更进一步的话,但实际上看来零也不比自己强到哪去,是在勉强。 濯原本是这么想的,可这会儿零却开始缩起身子,左顾右盼了起来。 “我……我不是讨厌。是真的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你真的敢……抱歉,请再来一次,这次绝对没问题了。” “哦、哦……” 你刚才绝对是在说‘敢’这个词吧,别以为你临时改变了用词我就听不见了。 濯听到零这些话尽管是很想还击回去,但看到零说出这些话时就已经是难得的吞吞吐吐了,濯还没有见过零有说话不利索的时候,并且说完后,她又紧闭眼睛扬起了头,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看见零这样,濯也不稀罕再去吐槽什么了,情不自禁微笑后,再度夺去了零的嘴唇。 刚才那一下,卓还没有来得及感受,零就用头把他顶开了,但这一次,因为零做好了准备,濯便得以体会这滋味。 (ok,这一章先到这,看看能不能过,要不然一大章改起来很麻烦。) (本章完) 第339章 ,身体好凉 第339章 ,身体好凉 虽然开始的时候有点喜剧化,但零后来的反应太直接,濯原本准备忍耐的欲求终究是突破了忍耐,他便再次咬上了零的嘴唇。 零的嘴唇,比自己的还要来的柔软水润。 虽然濯也担心自己的嘴唇发干,会不会让零感到不舒服,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坏——至于为什么亲吻的时候还要观察对方的表情…… 濯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零便像是很痒一般浑身轻颤地动起了身体,勾起了濯一股难以描述的成就感。 濯听到小小的一道“嗯嗯”的声音,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抗拒,但濯像是安抚一样轻啄她的嘴唇后,这声音就消失了。 不,有时有吞咽口水的声音,点缀着亲吻。 啊——要死了。 濯眯起眼睛,轻轻吻,再轻轻吻,然后用尽全力抱住了那娇小的身体。 长久而又不得空隙的亲吻,濯终于真的移开嘴后,零立刻将脸埋在了濯的肩上,然后耳边是零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让、让我休息一下。” “哦、哦……” 零轻轻嘟哝了“原来是这样的”,可在濯的耳中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让他心跳稍稍加速。 “……濯。” “嗯?” “……你……没事了。” “什么啊?” “……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这方面比我从容那么多。” “哪来的从容……怎么说呢,因为欲望太强了,所以脑子里根本想不起别的,完全顺应本能了……倒是零,呵呵……” “?” “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一直憋着一口气的样子很可爱。” “……” 回答濯的,是肩头的皮肤被人隔着衣服轻轻咬了一下。 濯也算是个男人,感受到零这么刺激情绪的动作,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于是他强硬地扶着零的肩膀,再次强迫她半不情愿地从鸵鸟形态中退化出来,面对着自己。之后,再次吻上了零的嘴唇,但这回则是迎合了零的步调,只是停留在嘴唇相接的程度。 作为替代,濯用手掌托住了零的后脑勺,缓缓地抚摸着。 如同想享受着其中湿润的感觉一般,两人微微错开脸的角度,相互接触。仅仅是这样,濯便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像是一台即将启动的拖拉机。 “……哈~~哈~~停……停一下……” 在亲吻的间隙,零轻轻推开了濯,然后把手撑在濯的胸口,似乎生怕他不放过自己。然后支起身子仰视着濯。 “……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爱你?” “不是这个,关于今天睡不着的事情。” “……哦。” “然后?” “嗯,就是我和零号约定了,我站队他那边,你归我。” 尽管这么说会显得零像是一件被交易的东西那样,但濯还是说了出来。濯知道,零并不反感被人这么说,或者说恰好相反,她就是喜欢这种完全被别人需要被掌控的感觉。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不仅仅是零对濯越来越了解,濯也是一样。 “我知道了。” “不会生气吗?” “不会,比起生气,内疚的情绪更多一些。” “这不是——” “你听我说完……喜欢濯以前,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就像是亲吻,喜欢濯以前我也不觉得亲吻有什么意义,除了欲望,看不到别的。现在觉得,如果是自己从心底里喜欢的人,大概会有非常幸福的心情吧。” “……现在,你感觉幸福吗?”“幸福。” “……我也是。” “所以,虽然内疚,我可能也不会离开濯了。” “呵呵,才不会放你走呢,那我不是亏死了。” 零望着他露出了无忧无虑的眼神。濯再次亲吻上去,品味着带着点甘甜的嘴唇,然后零的身体抖了一抖。 濯觉得她是不情愿了,便拿开了嘴唇。 零叹气般的轻轻低语“不是你想的那样~”,并把身体凑上来贴在他的身上,细语道:“伱的身体好暖。” “……原来是真的冷吗?” “……嗯。” 虽然说零一开始进门的时候确实说过冷,但任谁听到他当时的话都不会这么觉得吧。联想起前面的铺垫,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在表达想要进入濯的房间。所以难怪濯会这么说了。、 不过考虑到现在还是冬天,而零穿着单薄的睡裙,所以还是会觉得冷的吧。 在说,零的睡衣是短袖的连衣裙样式,胳膊露在外面,冷也是难怪。 “要不我来帮你暖和暖和?” “要怎么暖和。” 濯开个玩笑问了问,结果没想到零竟然真的接了下去。 “你想要我怎么样暖和?” “你觉得我想要你怎么样暖和。” “你觉得你觉得……这句不好接呀,你这是从谁身上学到的语言。” “你猜。” “……零也开始变得不说实话了啊。” “只是某人不想承认自己罢了。” “好好好,那就给皇女殿下赔礼道歉。” 濯仍旧保持着怀抱着零的姿势,然后缓慢地向后仰倒,最后跌倒在床上,噹噹轻微弹了两下稳定下来。 在怀中,一从淡金色的头发逸散开,湛蓝色的眼睛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睁大了很多,并且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濯。 她似乎又没想到濯会这么做。 濯在僵住的零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顺势向床内翻滚,途中抓住压在身体下方的大毯子,接着翻滚的方向裹在两人身上。零似乎这才理解发生了什么,瞬间便躲开了直到刚才为止还愣愣盯着他的眼睛,并且撑在濯胸口的手在她略微思考后,也慢慢卸去了力道,把脸靠在了濯的胸口。 “是不是吓了一跳。” “……嗯。” “暂时不会做什么啦。” “暂时。” “就是不能保证绝对的意思……我既然说了可不许找后账了啊。” “好。” “零的身体好软。” “嗯。” “零的脚好凉。” “嗯。” “我喜欢零。” “零喜欢濯。” 听到零每句话都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递到他耳边,濯心情暖洋洋的。他轻轻一笑递出胳膊,零眨了下眼睛便明白了意思,不客气地把头枕在了上面。 (让我看看能不能过。) (本章完) 第340章 ,早晨 第340章 ,早晨 “……零喜欢濯……” 零用平时那样好似阐述事实一样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很小,却很清澈。淡红色的嘴唇向濯靠近,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忽一回神,濯发现自己正半躺在床上,而零则是坐在他的腿上让他动弹不得。 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腿上完全没有感觉到重量,不过胳膊确确实实被压住了,抬不起来。 可零身体柔软的触感和香甜的气息却分外真实。 零直白地低着视线注视着他,双手伸到濯的背后,依偎了上来,填满了彼此身体间的缝隙。微微低头,往她身上白连衣睡裙的领口看去,便是平日里不得而见的雪白肌肤。 濯想要从那微微起伏的河谷移开视线,可零却像是不让濯逃开一样,双手绕到了濯的脖子后面,把两人的脸凑到了一起。 呼出的空气吹在嘴唇上。 “……请吃掉我。” 听见零的呢喃,濯抱起那纤细的身子,慢慢地将嘴唇凑了上去。 !!! 濯猛然惊醒,或者说,jing醒。 眼前不出意外的是四楼的书房,床上躺着的不只是濯一人,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醒来,正枕在他手臂上,默默睁着湛蓝色眼睛观察他的零。 一缕朝阳,从窗帘的缝隙间照进了房间。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鸟儿的鸣叫声。 濯被迫从舒适的倦怠和温暖所支配的微眠状态中,意识慢慢清醒,总算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多么糟糕的梦和此刻被子里发生了什么——他羞耻的捂住了双脸。 再将视线投向了一边,眼前出现的是被迫离开手臂、跌落在枕头上时并未见惯的美丽的淡金色河流。 以及一双带着困惑又理解,包涵双重意义上正凝望着自己,格外明亮的湛蓝色双瞳。 能够忍住不发出声音应该也值得表扬吧。对着一边观察着自己的零,濯不是吐出咽下的声音而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这么说来,也不是全部都是梦啊。 因为想起来了所以没有一下子跳起来,但即使是这样,起床时心脏‘咚咚咚’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改变。 咚、咚、咚、心脏剧烈的跳动让濯有些胸闷,但是看到零安静的脸后,心脏又渐渐取回了平稳的跳动。深呼吸后平静下来,濯看向了零。 「……那么现在,该怎么解释呢,说是尿床的话零肯定不会相信吧。」 濯轻轻地移动着身体,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臂,稍微改变了一下姿势。 虽然没说话,但毫无疑问零已经醒过来了。如果能够让零一直睡着忘却现在这一幕的话,就算手臂麻痹濯也会觉得很赚。 于是濯打算尝试着糊弄一下。 对着不知醒了多久,并且丝毫无察觉到她起床征兆的零微微一笑,一边用指间抚摸着她柔软的脸,一边毫不厌倦地看着时,从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音。 “濯,起来吃早饭了。” 穿过门传来的声音来自于父亲。 ——完蛋。 大概是叫濯起床的,但是如果在这里回复的话,父亲很可能就会推开门了。 就算不提零睡在自己床上的这件事,光是他此刻窘迫的境地被零全程目睹这件事,已经足够难堪了,濯可不想继续增加观众,那也太可怜了。濯还想着能够蒙混过关。 但话虽如此,如果没有回信的话就会进门来叫人起床吧,所以濯在烦恼着该怎么办——在得出结论之前,门就开了。 从门的对面看到了看惯了的父亲的身影,濯的脸略微有些僵硬。 相对的,父亲修一看着濯的床,瞪圆了眼睛后“哎呀”地露出了微笑。 啊啊啊,这个‘哎呀’绝对是那个‘哎呀’吧,濯完全,好吧也不能算是完全什么都没错,他确实与零亲吻了。但这个要是传到紗千子那里绝对会被戏弄的吧。 话虽如此,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在被子下——啊,其实也不能算是更糟糕了,说实在的,濯根本不相信博览群书、见多识广的零会认不出他是個什么样的情况。再说了,就算认不出也该嗅到了,两人毕竟盖着同一床被子。 一瞬间就醒悟了的濯露出了放弃的神色,用一副「生无可恋、爱咋咋地」的表情对着父亲。 即便没有任何语言,想必他的心情也已经完美表达了出来。 修一颇有理解能力,他对濯的这幅表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微笑着望着这边,轻轻地挥了挥手,静静地走出了房间。确认门上的金属零件摩擦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濯默默地叹了口气。 「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 在面对零无法解释这件事上相比较——男女朋友睡在同一张床上被父母误会,根本算不得什么了吧。虽然还是有一些难为情就是了。 不过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做好了被零追究的心理准备,濯把目光转向侧边的零,然后发现换作睡在枕头上的零早已经重新合上了眼睛,此刻正发出均匀悠长的‘嘘~嘘~’声。 就算如此,濯也没办法简单地相信零是真的睡了过去,于是便试探性地伸出手指,轻轻戳着她的脸颊。 “濯……” 她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尽管如此,濯还是听清楚了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然后零就像是寻求温暖似的重新将头埋入了濯的胸口。 濯再次被零的这一反应勾起了无比的爱怜,但就这么冲动地抱住她的话说不定会让她再次醒过来,并且濯准备先去换一套衣服,所以就只摸了摸零的头发。 空调已经自动关机了,所以零才没有离开自己一直用脸蹭着吗? 是因为有些冷吗? 用自己脚尖碰了碰她的脚上,就能感觉到一阵冰凉,果然是这样。 那样的话,刚才自己惊醒时掀开被子的行为应该很凉吧。一边反省着,一边把脚缠绕着传递给零温度,同时轻轻地把手放在她背上直接传递热量。 濯对靠在一起而感受到的温暖感到十分幸福,也不再去计较自己丢人的表现,反正这些事情他和零未来都会经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濯是这么想的,既然两人决定一起走下去,那么就不能只是看着对方光彩的一面,难堪的背面也要同样包容才行。 濯相信零也会如此。 况且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换言之,如果自己一切都很平静,身为女生的零才会觉得不舒服吧。 这么想着,濯也就放开了心态,他将柔软的身体包裹起来,温柔地拥护着,这次零的身体更加剧烈的颤了颤,慢慢抬起脸面向濯。带着湛蓝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水汽,而且看到了濯的脸也是带有迷惑。 “抱歉,第二次吵醒你了。” 濯坦然承认了刚才的事情,并且笑着摸着零的头,而零在听完他这句话后,好似心满意足般再次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次就感觉很放心地任由他摆布了。 想着零是不是看穿了自己想法,所以刚才才会故意睡过去给自己时间一样。思考的同时,濯的手指沿着脸轻抚她的脸颊,零则是发出很低很低的“嗯~”的声音。 「哎呦~卸去防备后的零竟然真的会撒娇诶——」 濯这才是真正意义上近距离接触到睡着的零,在家里的时候,濯永远是先睡着、后起床的那个,所以根本没有这种机会近距离观察她的睡颜——也是如今,濯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早晨。 虽然这么说,但过了五分钟左右零的眼睛就再次睁开了。 确信她起来了的濯亲了亲她的脸说“早上好”,结果没想过、并且非常有意思的是零竟然还是陷入了僵直的状态。 “……早上好。” 也是迟疑了好一会儿,零才回复。 “睡迷糊了?” “没……”又意外的,零再次停顿了好久,直视着濯的眼睛让濯明白,她是在思考着什么……接着零说出口了让濯陷入僵直的话。 “……濯已经好了吗。” “………………诶诶诶?” 濯傻了会儿才发出没有意义只是呜咽味十足的悲鸣,这番过激的羞耻举动也让零意识到自己不该再次提出这个话题,所以她在零的怀里低下头,垂下了视线。 看来就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零完全明白是什么情况——不过,却完全没有要暂时离开的意思呢。 真是让人怜爱和感动啊。 话虽这么说,但濯也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何况这么近的距离,零一定能够嗅到被子的让人难为情的味道。 “……那个,既然这样,让我先暂时撤退吧。” “……没关系,不,应该说很安心,我指的是濯的怀里。当然我并不是认为那个……” 感觉不能再让脑回头等于一的零继续说下去了,濯慌乱地插入话题。 “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还可以,虽然是有点……但还是很安心。” “就算你这么说,这对男人而言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了,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 “濯。” “啊?” 虽然零已经在努力不让濯难堪了,但这种事情终究是有些丢人,不过濯还是能够坦然面对并且讲出来,这说明濯也并非特别计较。就算如此,零好像也看不下去了,或者说,她不想让濯觉得这在她面前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 “濯应该是了解一些混血种的知识吧,比如第一代混血种的由来。” “差不多啦,不过这个话题转折是不是太生硬了点。” “在黑王喋血之后,人类将大量的女性与龙类关在一起繁衍后代,其中能够怀孕的数量万不存一,而其中能够成功生下来的婴儿更是十万不存一,在这个数量中,十个婴儿会有九个偏向龙族。” “嗯。” 虽然这些濯差不多也知道,并且濯并不清楚零要说什么,但他还是及时应声,表示自己在认真的听。 “人类和混血种生育后代的难度同样很高,血统越高的混血种越难留下后代……濯,我的血统即便在混血种中也算是异类的一种。” “嗯。” “所以在濯看来这是一件很难为情很丢人的事情,可能在我的眼里并不是这样……” “难不成还真能是觉得窃喜吗?” “窃喜这个词我不喜欢,喜悦确实是有,毕竟是我的身体让濯很满意,这确实让我松了口气。不过说到对这种事的心情,更多的大概是……”零说到这里,抬头直视着她的言灵,那双湛蓝色眼睛里充斥着濯震撼的希冀,如果在濯没理解错的话,那是对未来,对生活,对以后家庭的希冀,“……浪费?” “……” 听到这句‘浪费’,濯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觉得浪费。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也就是说,濯,清醒一点!!! 零似乎是察觉到了濯在想着什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再次埋入在濯的胸口躲了起来。 濯强忍着内心的颤抖,一边反省,一边咽下从身体内侧涌出来的欲望,抚摸着零的头。 “……下、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好的。” ——分界线—— 说实话吧,其实我从写两人告白那一章开始就纠结了,因为脑子中有很多念头,前面也说过了。 关于这个亲吻,我的初方案也不是这个,而是矛盾后的如果互不相让的撕咬——这般的接吻。 后来琢磨琢磨,还是算了,矛盾还是别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才是幸福。 然后才这么写的。 也不知道各位老爷满意不。 反正二哈是个吹牛皮的二货,到现在也没把加更补完。 我是废物。 (本章完) 第341章 ,长大了呢 第341章 ,长大了呢 零翻起头发离开了房间。 濯看着这个,就那样再一次躺在了床上。 (突然间说这种话,怎么让人冷静的下来啊。) 一边痛感着零令人意外的直接,濯直到身上的热量散去之前一直盯着天板。 “阿拉,濯,早上好。” 一楼餐厅的父母已经坐好等着了。 厨房里传来烹饪的声音,能看到熟悉的淡金色,零应该是在做之前约定好的牛排吧。 “……早上好。” “好啦快坐快坐。今天的早饭可是零酱做的呦~” “哦。” 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处理,也需要冷静,所以迟到了很久,在此期间零应该是先准备好就过来了吧。因为本来就约好了要做牛排,可能会多出一些时间,所以可能正好,但是今后早上的清晨还是希望能够平淡一下。 “关系真好呢。“ “……本来就已经开始交往了所以很普通吧,比起你们那会儿我们都算慢的了。” “那倒也是,不过我们那会儿可没有你们这么大胆,已经超越男朋友和女朋友关系了呢,就像是对年轻夫妻一样。” 对于父亲修一看着慢吞吞的濯说出的话,从厨房里传来了水流突然变大,冲在水槽里的声音。 虽然并未见到水四溅的狼狈场景,但应该是听到了客厅的话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啊,零酱没事吧?” “是的,抱歉,打扰到你们聊天了。” “没关系没关系,谁都有失误的时候。” 虽然多半人为引起的动摇,但是濯没有说出口,而是决定无视紗千子的偷偷看着她的视线。 和紗千子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这近十八年里濯已经充分学习到了只要给她机会就会被捉弄的事情。 虽然紗千子对过来坐下,并且没有给她机会的濯有些不满,但她还是在父亲修一的眼神安抚下饶过了濯,濯也放心了下来。 然后过了一会儿,早饭就摆在了饭桌上。 “说起来濯已经开始在本地认识朋友了啊~” 为了濯专门做了牛排的零刚坐到座位上后,四个人的早饭就开始了。但在濯刚把一口饭放进嘴里的时候,紗千子就直接提出了这句话,于是濯顿住了。 本来以为一定会被问到关于和零一起度过的夜晚的事情,好像是注意到成为这件事的起因了。 濯再次被自己母亲敏锐的嗅觉而惊叹。 总之不能边吃东西边说话,要好好嚼着咽下去才能开口。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在东京也有很多朋友,足足三个之多!” “从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就不一样了。就在想是不是吵架了之类,不过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所以问问。” “濯,可不要小瞧做父母的人,到底儿子的样子我们还是很清楚的。”本以为自己表现的和平时一样,没想到好像还是被父母看透了。 虽然他们是出于担心的角度,但是对濯来说这件事已经被他拿下了,所以没必要担心。 “没什么。就是去零的朋友那里拜访的时候遇见了熟人,和他把一些事情说开了。” “啊,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事情已经解决了?” “是啊。说是解决了呢,还是说把话说明了呢。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必要烦恼的了。” 即使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濯现在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了。即使是面对可以说是元凶的路鸣泽,他的内心还是能够一片平静。 这些在之前都是难以想象的——要是说濯真的能够理直气壮的面对路鸣泽,那次海边见面就不会刻意摆出那么大的排场了。相反,路鸣泽面对他裹挟的海啸而无动于衷的态度,那才叫做处变不惊。 能有这些变化,多亏了坐在旁边的零,自己才会认识到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看上去你真的长大了啊,总觉得心情复杂呢。” “是啊,自从濯转学到东京之后就总觉得有心事,现在有种终于放开了的感觉。” 看上去已经能淡然地说出这件事,这样的,父母似乎也放心了。 而且濯也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心事重重的样子早就被发现了」的事情,这两年里父母一直很担心吧。虽然濯平时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还是被父母关心着。 父母放心的同时,坐在一边没有选择插话的零却对他们之间的对话有着微妙的呆滞的表情。 “放心吧,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呢,濯已经变得越来越靠得住了啊……是打算成立自己的家庭所以有了紧迫感吗?” 濯消解着父母的最后那点忧虑,一边轻轻地把手掌放在零的头上来回抚摸,零的表情也得益于此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尽管父母是无意,并且濯也说明过了,但零大概还是把之前两年濯的心事重重全都怪到了她自己身上吧。 轻抚的动作将濯的心情完全传递给了零真是太好了。 “不知道啊。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吧,我现在是没什么想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哎呀,濯能在这种地方放开了说真是没想到啊,虽然我是觉得你之前扭扭捏捏的样子更加可爱一点……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决定,就算不回老家来也是可以的哦~” “哪里有扭扭捏捏——” “就是这样喽~” 虽然濯才是刚刚成年的年龄,但父母好像已经完全看到了濯要成立自己家庭的那一天。老实说濯在离开伊豆前往东京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他认为自己只是去大城市学习,没想到最后却可能要留在那里了。 “等到那天真的来临再考虑也行啊……而且我高中还在读,就说这种事情实在太早了一点。现在已经和你们很少见面了,所以我想珍惜这段时间。” 从濯的角度来看,自从自己上了高中之后能留在父母身边的时间已经太短了,所以对于离开伊豆这件事,濯并不急切。 而且零和自己家人相处的很好,她的朋友们,也就是黑石官邸也在这里,无论如何这都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孩子也会成长呢~” 紗千子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本章完) 第342章 ,不会逃走 第342章 ,不会逃走 “孩子也会长大的啊。那时候还觉得濯一个人去大城市会不会变坏……但好像已经不需要去担心了呐。“ “因为爱会让人变得坚强呢。” “别说这些恶心的台词了啊爸爸~” “但实际上就是这样吧?” “……虽然没办法否认就是了。”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还是要承认这一点,多亏了零,濯才能想要抓住什么,也有了与一个人互相支持的选择。 虽然说是爱情的力量这种羞耻的太过而说不出口,但确实是这样成为了推动的濯的原动力。 “哈哈。卓也终于找到了好伴侣了啊,我很开心呦。就像你妈妈一样,对吧。” “……是的。” 静静听着话的零一直默默地垂着头,修一和紗千子都带着微笑看着她,看得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零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零酱也要一来一下濯啊,虽然他很不成器。一直都是濯麻烦你的话我们也也会担心的。” “不是的,我也一直依赖着濯,是他一直在体谅我。” 虽然这好像是濯的台词,不过零好像是真心这样想的。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零依赖了,感觉摸不着头脑。 “那样的话就好了……濯也不要过分依赖罗曼诺夫小姐的现身,要想走得长远一定要相互支持,” “我知道。虽然我还很不成器,但我会一直待在身边的,互相支持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不说,卓也打算今后和零一起相互支持着生活下去。 他不想成为只待在他人身边而不去考虑对方负担的人。 确实如果零不在身边的话濯就会变回之前的样子,但作为本人他并不觉得零会离开自己。 能够找到那个对象,或者被ta找到,一定是濯最大的幸福吧。 从一开始的时候,濯就不是抱着半吊子的觉悟呆在零的身边的,因为濯很清楚零的性格如何背景如何,所以如果不怀揣着豁出去的觉悟去接受她,零本人大概也会有所芥蒂。 看了一眼身边的零,她又一如最初那样敏锐的回看过来。 虽然她的表情像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比起最初那个难以接近的冰山,如今的零确实有点像是酒德麻衣说过的那样,变成了类似冰淇淋那样的东西。 因为和濯的视线对视的瞬间闭上眼睛,所以毫无疑问零也因为刚才的话题而在意着。 尽管如此,她既没有否认什么,也没有因为内心的不安而逃走,尽管有她本人性格的缘故,也就是她并不属于那种会逃走的人,但这种行为还是让濯心中痒痒的,就像是约定好了未来的事情一样。 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后,她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更准确的说,她像是在出神中突然被人唤醒而吓了一跳——然后紧紧回握。 “这也太可爱了吧。如果这是我的女儿一定要狠狠滴抱着疼爱一遍才行。” 零的面部与没有出声不能代表什么,她的身体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并且彼此之间天地一般大的反差也让看着那样的零的紗千子满面笑容。 正如本人所说,紗千子真的非常喜爱零,如果零是她的女儿,下场恐怕要比濯要惨上很多。“很遗憾,零不是你女儿,所以只能是我的。好了,快去上班了,已经到时间了吧。” “啊,赶紧赶我们走,然后在这期间,濯一定会好好亲热一番。” “是,或者不是,怎么了不行吗?” 好像不管怎么说什么都好像要被开玩笑了。濯堂堂正正地回答了这個问题。他握住的手会颤抖,但力量不会松缓。 恐怕零也很高兴吧。 如果是以前的濯碰到这样的问题一定会逃避,或者否认,所以对紗千子对他坦率的承认感到吃惊,然后开心地笑了。 “真是突然改变了呢。” “吵死了。” “真是好事啊。濯的春天终于来临了,我明明为之奋斗了这么多年。” “那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 毫无疑问,紗千子说的绝对是从小拉着他到处跑的事情,那样的事情虽然给了濯一个不一样的童年,但濯并不希望在零面前提到自己从小被母亲拉着认识女孩子的事情 虽然紗千子看起来很开心,并且脸上露出了祝福的笑容,而且零好像并不太讨厌,是因为已经确定濯不会逃走了吧。 濯想到这里,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 因为父母出门工作了,所以两个人姑且先并排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虽然可能与零平时就有这样的习惯有关,坐在沙发上时总是会时不时地观察濯,可以看出她对这边非常在意。 要说到濯的话,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视线相对的话总会觉得难为情,毕竟被喜欢的女生说了那么了不得的话,再次看到她就会有一些很过分的念头,所以会微微觉得羞耻,使得这边也有些难为情了。 “濯刚才不是说,要亲热什么的。” 在反复观测到濯的视线相对并结束这样的行为之后,零先一步把话说了出来。 这才明白零是在在意什么。即便说出「亲热」这样的词,她仍旧能做到面不改色,没有语调,真的了不起。 “嗯?啊。对父母那样说的话就不会被过分追究,紗千子的性格……只能这样说模棱两可的话才行。” “嗯,我也在想或许是这样。也就是说,其实濯并没想要亲热?” “不,那个,我倒是有一点点……好吧,要说想不想的话那肯定是想的。” 濯一时急切之下发现自己又变回了过去不坦率的状态,临时改变了说辞,道出了了真心话。 虽然对父母说出可能会亲热的话只是应付场景的场面话,但是从濯的心情来说,如果真要论起来的话,即便说他不想亲热,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换言之,如果零也这么想的话,濯是想尽情的‘亲热’。 濯内心自嘲地想着这些太过僵硬的台词,零则小声点头说:“我明白了。” (本章完) 第343章 ,轻轻颤抖 第343章 ,轻轻颤抖 (上章已改,感谢理解。) 虽然说是零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未动,并没有因此做出接近濯的举动。意识到这一点,濯苦笑着说。 “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 “不是。怎么可能不喜欢。和你在一起的话我没有理由会讨厌。” “是吗。” “是,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 濯对零的话语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之前零在往日的生活里就总是贴着她,而零本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自觉。现在真讲出来讨论这件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接吻之类的。” “接吻之类的。” “……接吻之类的?” “没了吗。” “不是不是,哎呀——具体来说就是拥抱、牵手……不过这些好像一直在做……” 从两人真正把感情吐露出来后,没有了顾忌的零总是会说出一些让他心痒痒的话来,一直无意识地与他近距离保持着亲密。所以就算真要濯想着去做点什么,他也想不出什么新的方式。 靠在一起可以是亲热,拥抱也可能算作是亲热,但是这些事情对他们而言算是已经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就算如此,如果非要做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刻意去做的话总觉得会别扭,也不知道是不是仅仅这样就可以了。 在此之上的亲热行为的话,可就不是能在老家做的事情了。作为为了那一天做了很多努力的濯来说,并没有因为一瞬间的冲动而断送这一切的打算。 “我是想要和濯亲近一点的,不过一旦这么想身体就会不听使唤……怎么办?” “呃。那……我来?” 如果只是靠近一点的话,因为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就算是濯也能做得到,但是没想到提出了自己帮忙的行为之后,竟然会得到零看着脚面很小声的“是”的肯定。 因为是零在说自己想要亲近的时候身体就会变得僵硬,所以濯伸出手来帮助她——就这样把手伸向零的膝盖和背部,抱了起来。 “……” 说是公主抱有些牵强,但要说是搬运就更加牵强了,所以还是可以归类到公主抱此类。 与常人的接受抱抱不同,濯在电视或者小说里见过此类的情节,女生会在吓一跳之后慌忙圈上男生的脖颈,或者可怜兮兮地将双手缩在胸前……零和她们都不同,在被抱起临空的瞬间,能够清楚地看到身体两侧捏的紧紧的小拳头,似乎要给你一拳的那种感觉。 因为没想到,或者说相当意外濯会这么做,所以瞪大了眼睛呆呆地仰脸看着他。 濯一边感受着这种可爱的反应而微笑,一边将零移动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濯的两腿之间。 “这样可以一起看电视。” “……是。” “不喜欢这样吗?” 向原本就僵硬着坐进怀里之后更是动弹不得的零提问后,她过了一秒钟左右才终于能够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很喜欢,而且这样的话,感觉自己好像被濯包围着……” “唔……那就照你说的那样包着吧?”手臂向前旋转着把说着让人受不了的话的零抱在怀里,她马上四肢僵硬的像是被黏上了橡胶一样。濯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所以她才会这么夸张的反应了。 虽然自己来说不合情理,或者说,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这么说——零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明明说话的时候都会鼓励濯的说,稍微发生点什么的话,就会变成这么一副僵硬得不得了的状态。真可爱啊——这种旁人一定想不到的地方。 虽然零并非那种容易害羞的女性,往日里更是不少于独自在世界各地奔波,但因为是濯的缘故,所以才会特别在意彼此的感受吧。 因为濯也一样,固然猜测零是因为太过在乎自己才会如此,但仍旧会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并且心脏激昂的声音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零如果能够稍微镇定一点的话,马上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了吧。 表面上假装平静却如此动摇,如果再一次暴露的话还是会觉得很没面子,也很难为情,濯一边祈祷零没有听到,一边想着让零僵硬的时间久一点,用嘴唇接触零的后颈部。 效果出乎预料的好呢。 明明零该是那种后颈即便吃一记厉害的手刀也能面不改色地迅速做出反击的狠人,但在濯贴在本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的后颈后,光是这样,零的身体就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小拳头捏的更紧了。 “……不是,我们已经说好了吧,不许打人。” “我、我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并不反感,你不要总担心这点。” “这样的吗,那我想要抱多久都可以了吧。” 说着又紧了紧拥着纤细身体的手臂,在耳边轻声细语,零的身体显而易见地随着他呼出的每个字轻微抖动。 濯不由得笑了笑。 果然如果后颈就已经受不了的话,耳朵就更加敏感了……吐出了一口气后,零更是晃了晃身体,然后猛地转过头。 看呆的是,零的眼睛微妙地被一层雾蒙蒙的水汽湿润着,濯不得不承认自己稍微有点做过头了。 “……濯。” “对不起,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 “是因为想看到我这种反应吗。”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啦。” 零抿着嘴唇仰脸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又认命般地转过了头。 “就算是这样也请不要做得太过,不是讨厌,我有点不习惯。” “唔……那可就让我有点困扰了啊。” 因为好像零没办法适应这种在耳边被低声私的事,所以濯一边注意着不要太开玩笑,一边接触着零。 因为不知道要摸哪里,不知道该怎么触碰,所以抚摸着对方的手,试着轻吻一下她的后脑勺,但还是感觉有点欠缺。 明明这样做的应该会感到很满足,但是相反的自己却觉得不够满意,现在虽然可以控制,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露出来,所以老实说有点提心吊胆。 想要更多的接触零,想要感受柔软。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带着了理性能做到的也就是这种程度的肌肤接触,所以还是只能继续保持着这种温柔的触碰。 不过零那方面好像完全不是这样子想的,她可能觉得光是这样就已经有些超出承受范围,全程低着脑袋,攥得死死的拳头也一直没有松开过。若非刚才零特意提醒过,濯会觉得她因为难以忍受而默默忍耐着。 明明她本人平时总会有一些让濯浮想联翩的接触和话语,但现在立场好像逆转了。 (本章完) 第344章 ,痕迹 第344章 ,痕迹 冷静过后。 零松开了拳头,回握住为了掩饰自己欲求但又谨慎地只抚摸她手背的濯的手。 “……濯的手好大。” “嗯?好吧,大概是身高比较高的缘故,骨架比较大。” 因为有各自的原因,所以这个人整体都会比较大。脚也相对比较大,手掌也相应的大。因为比零的手掌大个一两圈,所以和零的手连在一起的话,零的小就更加突出了。 “以前都没有发现过,被人抚摸是这样的感觉,我很喜欢。” “你再这么说下去我还会接着继续下去喽?” 濯为了克制自己的欲求已经很拼命了,被说了这么危险且动人的话之后,理性好像要放弃工作了,所以希望零能够注意一下,一方面她本人也有些不适应就不要相互为难了……但是零好像没有想明白濯的意图,眨眨眼淡淡地重复了句“就算继续下去也……”。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濯会变得是非为难的。 对着知道仅仅会跟自己这么说,而且平时总会冷着脸的零,被她说了大概是不排斥自己的话,濯用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不去管像是感到痒而是不是剧烈颤抖着身子的零,肚脐下方的指尖向上,慢慢描绘。 然后,以慢的让人着急的速度触碰,在到某个坡度前停住手指。 “总是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要是真的接受了你说的那样继续,我就不会停下喽?” 虽然没有登山,但是已经停在了山脚,山路也是完全打开不设防的状态,轻而易举就可以征服。 不管怎么说,零的山坡即便不是平川,也达不到电视里那种夸张的程度,濯的手掌又正如零所说的那样大,如果想的话是可以完全包住的啊。 故意在登山前说出这样的话,零在他的下巴下低头喘着粗气,却不敢抬起头看濯。 即便已经是这样了,零的反应程度还是有些超出濯的预料,说起话来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并且穿插着平时绝对不会有的明显的呼吸声——但是濯却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不仅是笑,而且还在零的侧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我知道、包括这样的事情……呼……呼……濯……我不太懂这样,除了这种接触的方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濯……自己看着……” 再怎么说零的反应也看起来过头了,濯也不知道是不是零的问题,还是说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他一直在控制着。濯打算尊重零的想法。 但是,零居然再次无意识地说了这样的话,为了警告也必须说一次。 “真是的,彻彻底底被小瞧了啊。即便听你说过很多次了,但我真的是個男人哦~我可是真的会动手的~” “……呼……嗯……我知道……但是心跳比我还要快的濯,真的做得到吗?” “吵死了。” 濯当然知道自己的心跳很快,准确的说是已经剧烈到脑子里都响着‘咚咚咚’的声音,自己的脸不用照镜子,光是感觉温度就能猜到一定很红。也是对自己的害羞有所自觉的。 只是,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明白,所以濯还是说了。 零对濯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是通过几次深呼吸稍微恢复了一些,慢慢地离开了濯的怀抱。 意识到自己被拒绝了的濯正打算露出苦涩笑容,零已经转过身,正面抱住了濯。从在紧贴在一切的零身上,能强烈感受到柔软的触感与吸引濯的气味。 “……我已经告诉过了,这种事情不用来询问我的意见。濯肯定也知道我的性格,拿主意的事情你来做就行了,即便我可能会变得很奇怪,但是会接受的。” 零用一如既往没有语调变化,但此次却显得格外微弱纤细的声音说道,抬头看着濯。 濯对这样的零僵硬地动弹不得。没办法不这样。 看着认真地说出不必顾忌她,放开自己就好的话的零,脑袋一片空白。 一边夹杂着不安,一边又有一小勺的期待,一边又像信任濯一样那样注视着濯的零,正如刚才所说的那样,只要是濯想要的,无论如何零都会接受的吧。 濯知道,这一点也不用零特意说出来,从表情和气氛中也能感受到她对濯的接受。 假设就算在这里顺应欲望,潦草地将她推倒,她也会捏着拳头迎接吧。眼神、态度、声音都主张着她的信赖和好意。 面对把身体全部交给自己随意处置的零,濯迟了一步才转起了脑子,动起了身子。 第一件事,就是与零双唇相接。 喉咙那里轻轻一声“嗯”,近在咫尺。 濯一边品尝着这柔软水润的双唇,一边抱住零纤细的身躯,感受她的柔嫩。 并没有真的用手掌包住,只是感觉到了些许隆起的柔软,轻轻地放开了手。 感受到那一瞬间好似整个人被摁下了暂停键,僵硬得不能再行了的零,濯便止住了步伐。 看着面前以往只觉得像人偶一样精致的脸,如今因为呆滞僵硬的无神起来,通红的嘴唇上下抽动几下,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便默默地低下脸,将额头顶在了濯的肩膀处。 濯轻轻抚摸着零的后背,缓解她此刻身体的僵直。 “……只是这样我就满足了。” 实际是再继续下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濯在心底这么补充着了一句,然后再次低头亲在了零雪白的脖颈上。 因为现在还在家,按理来说是不该留下痕迹的,不过该说零今天给他的冲动实在是超过了濯的承受范围,所以濯选择掀开肩头睡衣的衣料,狠狠地吻了上去。并且下定决心在释放掉全部欲求之前绝对不会松口了。 …… “啊,零酱怎么换这件衣服,是空调开冷了么?” “没有,很抱歉。” 先一步回到家的紗千子看到换了一身更严实衣服的零,疑惑地歪起脑袋。 而零则是攥紧手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不出解释的理由出来。 虽然没有受到袭击,但濯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虽然她看起来有些难以承受,但硬是要说的话应该还是开心的吧。 (本章完) 第345章 ,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 第345章 ,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 零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理由大概是没办法解释为了遮盖红印记换上的新衣服。 “啊呀啊呀~~” “什么都没有。” “我也什么都没说啊。” 他所做的只是简单的牵手和拥抱这些简单的身体接触。之所以会变成后面超过界限的地步,到头来不过是零总是会直来直去说出心里话的语言,与濯没能忍耐住。 所以濯也没资格说什么就是了。但他只有在强装无事这方面比较擅长,现在看上去的样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说是什么都没有,不过也没否认要亲热来着。” “本来就是在交往,那些事情都很正常,而且我说的绝对是健全的亲热。” “彻底大胆地交代了啊。” “啰嗦。” “只有濯一个人好不公平,我也想跟零酱亲热亲热……” “不可能,你去找爸爸就足够了。零是……” “阿拉,嘛啊——” 尽管没有将「零是我的」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想必紗千子和零也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虽然很抱歉,但要是把零交给了紗千子,自己会觉得吃味先不说,一段时间内紗千子都会顾着零,濯会觉得焦急,而零则哪怕不会不开心也会觉得疲惫。因此,只能让紗千子独占零的想法泡汤了。 零则是静静地坐着,对濯之前表明立场的话也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这种默认的样子使得紗千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濯无视紗千子含蓄的笑容,望着零端坐在那里雪白的脖颈被遮挡的样子。 听到这些,爸爸修一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并摇了摇头。 “那就作为一家人去玩一下怎么样?” “啊?” “你想,罗曼诺夫是特意来到我们家的,总是闷在家里的话就算不觉得有什么,也会错过很多回忆的吧……这个周末你们应该还在,到那时去泡温泉吧。” “对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就该全家一起去玩啊!……零酱不想去吗?” “不,一切听您安排。” “那就定下来。呼呼,该去哪呢……” 紗千子的声音带着雀跃,与修一和睦地讨论着「去哪家温泉比较好」,零则转过头来与濯面面相觑。 濯告诉过零下次一起去泡温泉的事情,并且提出了下次只有两个人、并且当作约会的建议,但零似乎没料到现在会被濯的父母提起这個话题,湛蓝色的眼睛连连眨着。 这大概是因为对方是濯的父母,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爸妈是因为喜欢零,所以才会说要一起去玩就是了。) 尽管濯从小也没有带过朋友来家里做客玩的经历,也知道就算濯提出建议,父母也不会和自己讨厌的人一起度过,他们完全和濯是一类人(一家人)。 说到底,在暑期和零一起回到这里之前,能让独自前来的零进这家里,就说明父母非常中意她。既然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想要一起出去玩,那么担心就是没有意义的。 “做好准备哦,爸妈可不会泡温泉都带上你们。” “不用,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了,我很感谢也很高兴,毕竟我们也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起出门过了……” 零全程静静听着濯与父母之间的对话,在无言的沉默中,带着些许寂寥垂下眼睛。大概是感觉这种画面和她格格不入。 而紗千子依旧带着笑容,坐到沙发上濯的旁边,也就是零的另一边。 然后,就这样抱住了零,抚摸着她的头。 “哎呀,零酱这么可爱的女孩竟然不是我的女儿,濯一定要再加把劲儿了啊~”“现在已经比女儿还要亲了吧。” “阿拉,嫉妒了?” “没~有~不过你也别抱太久了,爸爸在那边。” 被紗千子轻轻抱住的零没有了往日的冰冷氛围,变得相当安静起来。 这种表现就是不擅长表达情绪的零感到喜悦的佐证。 零也能接受自己的父母,濯觉得很开心。不管怎么说,濯也希望将来能和她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所以对父母的接受这事濯反倒是很欢迎。 不过就是紗千子有些太贪心了,让濯有些心情复杂。 “真的长大了啊~” “你是把我当成傻瓜吗?” “没有哦~我只是感慨把你养成了能祝愿喜欢的对象得到幸福的男人。” “这哪用你说。” “呼呼,这种人可是不多啊,尤其是现在。不愧是我和修一的儿子啊。” “啊对对对。” 濯觉得吧,不管是谁,都不会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变得幸福吧,如果不是,那一定就不是喜欢。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生活得无忧无虑才是最好的。 硬要说的话,濯也没办法彻底大度,只愿让她变得幸福的人是自己。 望见被紗千子当作孩子一样虚抱在手臂里的零,濯温和地翘起了嘴角。 …… 天空忽明忽暗,一阵一阵的,阴霾的云层底部好像形成了丝缕状的悬垂物。 这叫做雨幡。 是雨滴在下落过程中蒸发后的产物。(没想到看网络小说还能学知识吧) “濯,伱要去哪里?” 濯弯腰在门口穿鞋子时,零注意到濯打算出门,朝他这边走来问道。 如今已经回到了老家好几天,现在时间差不多是晚饭前不久的三四点钟,现在如果要出门已经有些晚了,所以零才会朝他询问吧。 “嗯?啊,去附近转转,最近一直待在家里有些无聊了。” 濯并非是想出门才出门的。 刚刚,濯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风间琉璃发来的,说是他已经在附近了,为了不打扰到他们家,所以让濯出去和他碰一面。 虽然濯是挺空的去和风间琉璃说说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希望这家伙不要每次都是突然地出现,希望能早点告诉他。 比如今天的天气就很不妙。 零似乎是理解了濯的说法,点点头,然后膝盖着地,跪坐在系着鞋带的濯旁边。 是因为他头发翘着的缘故吗,濯从玄关墙上挂着的镜子以及凭借着感觉,知道了零正在用手指一个劲儿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 (本章完) 第346章 ,淋雨 第346章 ,淋雨 “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 “啊——这次就算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风间琉璃要见我啦。你看外面也要下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觉得没必要一起去。” 从天气上来说,要是在外面晃悠太久,外面有可能就要下雨了。况且,太阳被云遮挡住后,濯也不想在那么冷的环境中待太久。 反正估计就是聊两句话就会回来,濯觉得这点事情一个人会更快于是就拒绝了,不过零好像不是这么认为——因为在家里赖床太久的头发不仅翘了起来,还有些打卷。正在和那些叛逆的头发较劲儿的零,听到他的话后,绕在头顶头发上的手指动作停了下来,说着“这样……”然后稍稍垂下了眼帘。 虽然没有表情给濯参考,但还是能感觉出她情绪的低落。濯便立马抬头看向她。 “唔,我不是说不想让你去啦。” “我明白。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马上就周末了,到时候一起泡温泉再顺便一起去逛逛吧,好吗?” 本来濯就打算和零一起去泡温泉约会的,只不过父母中途无意间插入了进来。而且说起来,冷静思考后濯也觉得只有他和零两个人一起去泡温泉有点不太好……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 濯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零的眼睛这才轻轻恢复了一些,然后很快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无言的点点头表示‘好’的意思。 “那我等你回来。” “嗯。” 看到零似乎接受了,于是濯也轻轻点头,带上包出了玄关。 …… 结果,濯庆幸还好没把零带出来。 “……呼,果然淋了场雨。” 濯原本就感觉天色不对,果然不出所料,雨水接连从天空滴落,濯的衣服被打湿,比出去时颜色更深,也更重了。 布料贴在身上很烦人,濯便拎起衣服,与皮肤保持一定的距离。 幸好风间琉璃把他送到了附近,因为只是在家外那条街的距离淋了雨所以没关系,而且遭受损失的只是濯一个人,回到家时他也不算是太惨。 “濯,欢迎回来。” 在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零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小跑到门口,看到濯后微微睁大了些眼睛。 她大概没想过与风间琉璃会面的自己会被淋湿吧,随之而来的就是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看上去就知道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虽然知道这份阴沉肯定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濯要会面的对象——封建琉璃的。零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风间琉璃这个人,猛鬼众的二把手,只要了解到霓虹混血种的现状,就肯定会知道这個人。 就算知道风间琉璃是为了不牵连到濯的家人才选择远远地避开,是因为好心,但淋成这样被看到后变得沉默的零,濯这样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抱歉了兄弟,帮不了你。 就连濯也没想到自己下车后雨势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始料不及的情况下被淋湿也没办法。 至于风间琉璃,自求多福吧(反正濯觉得那家伙用不着自己担心,恰恰相反,他更应该担心零打不过对方才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该采用一些措施降低一下风间琉璃的战斗力?下药可行吗?)。“我回来了。到外面时雨还没这么大,不过没想到这是阵雨。” “要是我的准备用不上就好了……先去洗澡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啊,谢啦。” 对着眼神纠结的从濯手里接过外套并递给他毛巾的零,濯由此感到心中一暖,并露出了自然的微笑。 不知该说是平静还是幸福。濯在这样理所当然似的对话里感到了家庭一般的氛围,还是觉得心里痒痒的。 “……感觉真好啊~” “?” “哦,不是说淋雨感觉好,其实还蛮冷的。我是指有人为我做好了洗澡的准备,像这样迎接我,感觉真好。” “……” 零认真地仰望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那是因为我们总是一起出门一起回家。接下来的话有可能破坏你的感觉……我并不喜欢这样,相比起给你放水,我更希望能陪你淋雨。” “呃……” “伱当初也是这么做的,肯定能理解我的。” “呜……”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记忆深刻,所以濯还是在第一时间记起了零说的是那件事——零受伤那天濯为了帮助她而为她撑伞,那时的两人尚且不太熟悉所以零说出了‘不需要’此类意思的话,接着濯就把伞丢到了一边,一起站在了雨中。 尽管是自己做过的事情,可能被当事人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为情。 濯是喜欢零直来直去、坦率的性格没错啦,可正因如此零总是会给他带来各种各样难为情的情绪。而零本人似乎并没多大的自觉。 不过,如今这种只在漫画和电视机里很常见的场面,是濯无数次觉得羡慕的情景。 比起一起淋雨,这种类似成家的幸福,更让濯觉得心痒万分,同时又有一种春日般的温馨渗透内心。 正因为互动的对方是想要一起走完一生去珍惜的人,所以相比起一起淋雨,濯觉得这种感觉更美好,所以她才会感受到这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如果换成一起淋雨,就不会是幸福了,而是心疼吧…… 濯想着想着有些别扭的害羞,对零说“那我就去洗个澡,待会儿见啦”之后,走过了她的身旁。 尽管濯觉得他说出这种话不太符合她自己的身份,但这种和零意见相反的时候,却仍然会控制不住内心的幸福感,表情的舒缓也愉悦得根本止不住。 濯觉得吧,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非要所有的观点都要相同才行,其实这样也不错。当然了,如果要有所行动的话,还是要提前说明一下的,擅自作出感动自己的行为,很可能给对方造成困扰。 这些濯都知道。 (本章完) 第347章 ,所以就算喽 第347章 ,所以就算喽 濯洗完澡后,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零已经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待机了。她手里拿着吹风机。 虽然洗手间也有吹风机,但零似乎是已经预料到濯会不用吹风机就直接出来,于是做好了濯到的准备。 虽然被她看穿了濯觉得有些难为情,不过对于零能这么了解自己还是感到十分开心的。 清洗过后的身体不再感觉到黏糊糊的,即便外界的空气温度很低,因为刚从热气比较重的浴池出来,所以即便是冷风也让人感到心情舒畅。 濯一边掩饰着自己的难为情一边接近零。 “洗完澡感觉真舒服啊。” “不管再舒服,在冬天洗完澡之后不吹干很容易生病……好了,坐那儿。”、 “其实没关系的啦,我的身体还是挺结实的。” “你总是这么想,凭你的那种能力其实用不着淋雨,结果还是弄的一身狼狈回来。” “干嘛要用能力啊~” 濯小声嘟囔着“也不算是狼狈吧~”“生活就是生活啊”一类的歪理坐到了像是大人一样教育他的零旁边,然后零站了起来,绕到了沙发后面,给吹风机插上电源。 接着,她站在濯的后方用毛巾擦去头发上的水分,但怎么说呢,濯还是觉得很痒。比起身体上的痒,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濯有时候真得改改这种懒散的习惯,在家里时就经常这样子,有时候仗着有空调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了。” “那可不叫什么都不穿,短袖和裤子都有好好的……零你那次才叫做吧……” “我那些天是故意的。在冬天穿短袖本来就很不合适,更何况有时候濯都会忘记擦干水渍所以不行。只要我还活着就决不允许。” “记住了啦。” 濯忍住了没说「你果然是故意的」「说这些话是打算要陪我一辈子啊」这些第一时间应运而生的心里话,而是直率地回答“以后我会注意的”之后就任由零摆弄。 毕竟再怎么说有人照顾还是很舒服的。 虽然濯这么说对零有些不好意思,但该说是天作之合吗,两个人一个很懒散、喜欢受别人照顾,一个想表现自己的作用、喜欢照顾别人,所以零能这么用毛巾为他擦去水分让他心情舒畅的同时,零也会很安心。 以细心的动作吸取大部分水分之后,零拿起准备好的吹风机往濯的头发上吹出暖风。 做起事情来认真谨慎的零的手上动作,就算不客套的说也让人舒适。 有句话叫做‘男人头是九阳之首’。 濯也不太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发。是零让他觉得被人弄干头发很舒适。 说到底,濯只是喜欢零摸他的头发,或许只是单纯要看摸的人是谁吧。 “濯也不打算告诉我,他在这种天气还要叫你出去做什么吗?“ 濯听到一声小小的嘟哝混在吹风机的声音中。濯想扭头但是考虑到正在忙碌的零忍住了,笑了笑。 “你不会真打算上门报复吧,不是我说,那家伙很能打的……如果非要去,最好叫上我一起。”“是吗?我倒是没这种想法,生气倒是真的。” “那下次有机会一起揍他……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立刻告诉你,猛鬼众你肯定知道吧?” “嗯,霓虹混血种中蛇岐八家中的叛逆者,因为血统不稳定被关押,期间窜逃至外界聚集在一起抱众取暖的组织。这个团队中有两個首脑人物,以将棋的顺序命名,王将以及不出意外就是风间琉璃的龙王。我掌握的情报就是这些。” “对,就是他们,风间琉璃就是龙王,至于王将……其实就是赫尔佐格的一重身份啦……” “嗯。” “诶?这个时候不该问一下那家伙的其他身份是什么吗?好吧,不愧是零。” “不愧是零?……是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对吧。” “呃,忘记伱们见过面了……就是他,不过这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假的,上次你就发现了吧,那人变得年轻了。其实并不是,赫尔佐格躲了起来,站在台前的都是他用不知名技术弄出来的影舞者,具体原理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理解为替身。” “嗯,濯,跑题了。” “没跑没跑,这就到了——就是赫尔佐格想出的主意,说他们准备尝试着壮大自己的势力,打算在外界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家赌场,名字叫做极乐馆。” “哦,准备建在哪里?” “应该是在大阪郊外的山里吧……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是害怕濯感兴趣,如果距离很近你一定会去的。从名字就能猜到这家赌场的内容是什么。” “也、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不,因为濯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家赌场一样,我就觉得你肯定会想去看看。” “……” 虽然看不到零现在的眼睛,并且她的话语也有部分被掩藏在吹风机的声音中,不过光是从听到的部分,濯就已经很惊讶了。 因为濯确实对那里感兴趣,要说濯对龙族世界的什么地点记忆最深,那大概除了凯撒出过的那家有按摩擦鞋以及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其他服务,还只是凯撒没有交代出来的那家网咖外——就数这家会有穿和服的漂亮女孩们在小桥边迎送宾客的极乐馆了。 至于别的那些,比如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的下午茶,安帕馆的舞会等等……以濯的见识,一点都想象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场景,所以并不向往,并不感兴趣。只有身边这些好像能够够得着的东西,才能勾起他的兴趣。 特别是那家有擦鞋服务的网咖,濯以往都没找到,还想着去擦鞋来着……如今估计是不会再去了,濯对此倒也不觉得遗憾。 “嘛啊虽然没办法否认就是了,不过既然你已经表明出来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去想着了。我还想咱们一起去挣点钱算了……我对零的能力可是相当有信心的。” “我没有特别擅长赌钱。” “所以就算喽——” “嗯。” (本章完) 第348章 ,濯根本不明白 第348章 ,濯根本不明白 极乐馆怎么样对于濯的生活而言都只是一个小插曲。 说到底,情侣关系中,一方并不一定为了另一方改变自己的态度,也有很多人是彼此谦让。 假设濯说了句话就改变了零的态度而前往极乐馆牟利,濯既会为她迎合自己的喜好而感到开心,但相反也会有复杂的心情。 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席话就让零去到自己并不想要去的地方,濯怎么样都不会高兴。更何况,零来主动迎合自己的喜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一直在迎合着,所以濯觉得这样子就挺好,并非一定需要去那里赚钱。 总而言之,零会因自己所说的话迁就自己他会感到开心,但若这件事本身是零不喜欢的,濯又会心情复杂。 “是这样的吗?” “啊啊~~又被你听见了吗?” “嗯。” “那就承认吧。比如零希望我去改变成你想要的模样吗?” 濯好像又在零面前不留意地将心里话讲了出来,被询问后濯也坦率地承认了这一点。而零则是在听见她的问题后露出了困惑的眼神,然后用理所当然的淡然口吻说道。 “改变什么,我喜欢的就是濯本人。” “呜——我、我也是这样啊,是吧,就是这么回事。” “我不明白,我喜欢的濯就是濯的样子,但我自己就是有这方面的趋势,去迎合濯,这方面是濯喜欢的吗?” “当然是啦——也不想想我是怎么被你勾搭上的。” “……哦。” 尽管这种说法有些奇怪,但仔细回想一下确实是零通过生活中的奉献方式勾搭上的濯没错。濯没有回头,但也能感觉到背后有略显欢欣的氛围,还感受到了头发上手指的愉悦。 回答虽然奇怪,但看来没错。 而且零似乎对‘勾搭上濯’这种说法不仅没有反感,看样子似乎还挺喜欢。 总之,尽管看不到,零心情愉悦地吹着濯的头发。 接着这种略微有些吵耳朵的声音中,再次听到了来自背后的话语。 “……虽然你每种样子我都会喜欢。” “嗯?” “但是现在头发湿着翘起来的濯,非常涩情,也很帅。” “……” 零大概只是想表达一下濯现在的发型很新鲜。濯是这么觉得的。零大概并不是想那么做,只是单纯表达出感想,但濯听到零的说法之后,嘴角翘出了一道弧线。 “要做吗?” “!!!” 随着濯话音落下的,是零手指如同梳头一般的动作忽然乱了套,头发被突然扯到感觉疼了一下,尽管如此,濯还是被愉悦的情绪占据着。 在濯半开玩笑的提议后,零似乎动摇的厉害,手脚好像都变得僵硬不再听从使唤,那种僵硬体现在她已经抓在濯的一撮头发上很久没有变换过位置了。 现在,零大概正义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吧。濯为见不到那张脸而感到遗憾,便只是轻轻笑着,先想想大概在后方目瞪口呆着的零的眼睛。(这么多次了,就算是迟钝也会发现啦。) 零好像对那方面特别的在意,特别是意识到来自自己行为非常弱。濯虽然也有一些害羞与难为情的紧张,不过并没有这样。但是零好像非常厉害,只是因为他的一点接触或者小事情就会变成木头的状态——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在意过头了吗? 濯这么猜测着,虽然很开心零在意自己,却也略微有些苦恼。 “不要总说那种啦,知道错了吧?” “……” 已经被吹干得不能再干的那一撮头发,在濯缓解零心情的言语下终于被松开了。零没有回答,便只是无言地继续吹着濯的头发。 “哼哼,一直小瞧我的零终于见识到了吧,明知道会这样还要说出那种话。” “……是濯想错了,我知道自己很不擅长被你触碰……濯应该知道我是明知没有胜算也肯定会硬着头皮上的人,就算我会表现的很不堪,但是一直推攘的人是濯。我也没有小瞧过濯。” “呜——我、我不觉得自己会色气啊!” “要给你拿镜子过来吗?” “我刚刚才在卫生间里照过。” “濯根本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难道不是因为是喜欢的人才无论怎么样的外观都觉得好看吗?”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主要是因为刚洗完澡就以这幅样子出现才会这样。” 吹完头发后,零关掉吹风机仍旧以淡淡地语气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濯悄悄露出一抹苦笑。 虽然不能说雀斑也是酒窝(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霓虹版),但濯还是觉得正因为是隐患的人,所以才更能看得清楚。零能这么看自己濯也感到很开心。 太过在意问题本身的话反而没意思,零在某方面相当固执,所以还是别追究了,濯放弃的耸了耸肩。 “嘛,我也有觉得零洗完澡后就变得特别涩情的想法,所以到时不会说太多。” “我察觉到了。” “……” 因为零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拒绝了父母的提议,所以她一直都是和濯一起在三楼的浴室洗澡——是按顺序进入的。所以也能看到洗完澡的样子和穿着睡衣的样子。 因为直接看的话,如今濯已经做不到像刚见面时那样不负责任地直勾勾看,虽然努力不去想,但是无论如何也会有因为欲望抬头的时候。 亏他还认为自己隐藏了这一切,零并没有察觉到。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你倒是点醒了我一件好事。” “嗯?会觉得自己涩情是好事的零真的没有问题吗?” “对我而言确实是好事。这说明我以往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不好不好……以后你还是注意一点的好,偷看被发现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继续,所以请控制一些。” 虽然濯回头提醒零以后洗完澡后注意一点,不要老是让她看到一些挑战自己理性的画面,但是零并没有接受的样子。 零也绝对没有做出刻意偏离常识的行为,但是因为是濯的关系,所以总会有些疏忽大意,所以濯这一方还是希望她能适当的注意一下比较好。 (本章完) 第349章 ,周末来临 第349章 ,周末来临 对于坚持己见的零,濯选择直直地盯着她,而零木然回看回来。 艳丽的湛蓝色眼眸,因为受到濯过于直接的视线而动摇。这种动摇就像是要满溢而出、随时可能逃开。濯也明白,零就是特定的时候不会逃跑的那类人。 问题是现在并不能算是特定的时候。 就像是涂在白瓷色之上一样,浮现的淡粉色浓度不断增加,濯不在意地继续盯着看,倒是零这边先无法忍受而转移了视线。 “……我也不擅长被你这样盯着看。” “我知道……不过刚认识那会儿零可是能冷冷的杀回来的……以后注意一点,可以吗?” 濯最后靠近零的脸几乎在零距离下轻轻吐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零就瞪着眼睛僵硬在了那里,后退半步的脚也悬停在一半的路上。 因为零手里的吹风机快掉下来了,于是濯若无其事地从零的手上将之抢了过来。零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濯。 从本人的意思来看,应该是盯着濯,但是由于她现在软软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魄力,所以只是注视的程度而已。 “……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做我就会听话了吧。” “我觉得可以,而且为什么向来听话的零在这方面特别坚持呢?” “虽然是这样。” “那就暂停一下怎么样?” “暂停多久?” “到我毕业?” “……” 「这次我可是认真的」,带着这种意味的濯不是为了戏弄零,也不是想让她变成僵硬的样子,而是认真这么说的。所以零也「就只是暂停」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样一来,濯也能暂时理性地得到休息,濯松了口气,但一瞬间零又说出让濯不稳定的话:“濯的弱点是在性那方面吗?” “……下次我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对着淡然捂住耳朵仰视着他的零,濯意识到自己恼羞成怒的大吼也没什么实际性的效果,濯「真是的」的叹了口气,为了克服做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而缠上的羞耻心而低下了滚烫的脸颊。 …… 终于熬到了周末,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当,但接下来就能好好出去玩一天了,所以濯下楼的路上脚步也比平时快乐几分。 这段时间濯发现自己安宁了不少,可能是刚刚接触到零的另一面,也有可能是零信守承诺,洗完澡后会把头发吹干,然后穿戴整齐才出来。 餐桌上照例和大家一起讨论今天的游玩情况,现如今有父母在场的话,由更具备经验的他们提供经验更为妥当,所以濯自然无条件选择听从紗千子的安排。 濯咬着排骨,零最近做的菜真是越来越合他的胃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就是很好吃。 因为讨论的事宜牵扯不到他们,所以吃完饭后,濯和零就又恢复了以往坐在沙发前的电视娱乐时间,正巧近来有一部前世印象深刻的‘新片’上映,濯就向零发出了推荐。 “三无,咱们看部悬疑片吧,挺好看的。” “……”(盯——) “罗曼诺夫小姐?” “……”(盯——) “零。” 零这才侧坐在沙发,靠在濯的手臂上,目视着电视机的方向,“你决定吧,你喜欢看的我都挺喜欢的。” “……”濯沉默了下选择无视之前的过程,使用遥控器找到了那部《轮到你了》,兴致勃勃的投入了剧情,可没想到零只看了第一集表情就有些不对。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濯还是发现了异样。“零?怎么了?是不是不爱看这种啊?” “……” 零无言地转过头注视着濯的眼睛,沉默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濯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尝试着问:“你要是不想看,不然咱们就聊聊天?反正爸妈他们还得一会儿。” 濯完全不知道零是什么情况,不明所以的濯提出关掉电视机用聊天打发时间的建议。而零则没有任何表态,还是反复看了濯两眼才说话。 “你已经看过了?” “嗯呐。” “最后难住了女主怎么样了。” “哎呦我的皇女殿下,这可是悬疑片,剧透就没意思了啊。” “我想知道……” “……女主第一季最后被杀了,但是男主后面会报仇。” 听到这个结果的零第一次皱起了眉头,然后像是闹脾气那样留下一句“那我不要看了”就把头转到了一边。濯是真没能理解零这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悬疑片里死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于是濯只好关掉电视,放回遥控,刚想找个话头跟零聊聊,就发现有张红色的优惠券被夹在茶几隔层里。 濯带着好奇与困惑抽了出来,发现是是一张温泉招待券,并且是杀必死的内部供应版本。仔细看了下,可以免费提供两人两天一晚的私人温泉vip套件。 “妈,这里有一张温泉券!” “咦——这个啊,我怎么把它忘记了,诶嘿!” “……妈,这是哪来的啊?” “前段时间隔壁给我的,这家温泉好像刚开业不久,送了她几张票,她没时间去就给了我一张。我和修一上班比较忙,所以就随手丢在那了。” “哦。” “怎么办呢……” “……” “该如何是好呢,这张票……” “……” “真是可惜啊,只能两個人使用……可是就这么丢在那里也怪可怜的……” “……” 原来还在激烈讨论的紗千子发现这张票后就变得兴高采烈,在解释完来由之后她便一个劲儿频频看向濯。濯并没有接话。 ——太明显了老妈。 ——演技也太拙劣了! ——就算是要把我和零单独安排在一起,也麻烦用点心好吗!? 尽管紗千子上演着无论是谁都能轻易识破的蹩脚演技,但她的目的总归是好心。为了不让她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濯在心底叹了口气后,便选择了接上话茬。 “不过看上去好像挺不错的。” 濯说着拿过手机搜了一下,“什么鬼,住一晚要二十万日元。” (本章完) 第350章 ,温泉 第350章 ,温泉 “不过看上去好像挺不错的。” 濯说着拿过手机搜了一下,“什么鬼,住一晚要二十万日元。”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贵,心疼死——” 紗千子说到一半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主动捂住了嘴巴,而零听到这话也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这么贵。” 因为零为了看清楚屏幕而把脸凑得太近,濯感觉自己的心脏加快了几分跳动的速度。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壮阔下滑着屏幕,嘴里附着“就是,这么贵会有人去吗”的话,手机内露出了套间的室内图,房间基本算是半日式装修,从图片上看显得十分精致。 濯觉得吧,就图片上的样式而言,这样的套间比之每年都要费数亿日元修护的黑石官邸也不遑多让了。 外面则有个与外界隔离的超大庭院,地上铺着鹅卵石,一圈竹林中藏着两个私人温泉池。 濯与零看到这样的图片都很自然地开始浮想联翩,想象出了那样的场景,然后说不出话来。 很明显,一直习惯于质朴简约生活的两人都被这华美怡人的环境吸引住了。 濯拿起招待券看了眼,有效期已经不足五天。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濯和零都看着招待券的同一面没有选择出声,就那么傻傻地盯着看了半天,最后濯转头看向零,而零也恰巧转头看向了他。 “不然……” “不然……” 这个时候,识趣的紗千子带着微笑拉着修一先一步出门了。 …… “喂,抱歉打扰了,麻烦问一下,你们那个开业vip酬宾券明天可以用么?” “明天么?我们一般需要提前二十四小时预定的,您等等我给您查一下……嗯,正巧还剩一间,先生您需要预定么?” “定吧……” “好,那您这边说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以及酬宾券上的编号。” “宇都宫濯……” 出门之前,濯再一次因为难为情在床上滚来滚去,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濯就是静不下心来。 宇都宫濯,你简直是疯了呀,居然敢和零一起单独去泡温泉?还是住一晚的那种温泉酒店! 话说回来,泡温泉呀……光是想象到零赤裸着晶莹的玉足在温泉池里轻轻点一点,濯就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刚刚两人异口同声的兴奋在此时已经荡然无存,濯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 明明之前自己才利用零不擅长的弱点让零洗澡完注意一下,可现在又主动靠了上去。两天一夜,共处一室洗澡?濯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折磨自己。和零一起出门,整理行李这种事自然不需要濯操心,叫了辆网约车奔向目的地。 说起来近来濯几乎整天都和零待在一起,不过今天坐在车内的两個人都选择了沉默,零几乎全程都在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则趁机看着她的背影。 每当她偶尔转头看濯的时候,濯都会赶紧低垂下视线,用手机遮盖住面部打掩护。 路程下去了一半,窗外的风景也越来越怡人,零突然靠近濯的身边位置,凑到耳边想和濯说什么。 结果司机大叔突然打了下方向,拐了个大弯,车身跟着一甩。零毫无准备,温热的嘴唇就贴在了濯脸上。直到弯转完,零的身体恢复了平衡,她才得以把嘴移开。 尽管濯认为零并非没有能力强行脱身,不过想来那种情况会造成濯这边更加难堪的结果,所以才选择了默认吧。 对于这种突然状况,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事先想好应对的策略,反正濯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滚烫,一直到耳后根那种。因为有别人在场所以更加难为情,濯也不敢去看零,怕看了更不好下台,反正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亲吻了。 到达地点后。 这家温泉度假区的确气派,虽然藏在风景秀丽的山中,但基础设施相当的全面,公路一直修到大门口。 在接待小姐的指引下,我们终于到了位于后院的vip套间里。 濯一进门就丢开行李,越过卧室冲到了温泉所在的后院,拉开落地窗,稀疏的流水声,风划过竹叶的沙沙声,再加上充满负离子的空气,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开阔了不少。服务员带着零介绍了房间的设施,刚准备离开却被零叫住了。 “你们有没有提供泳衣或者说这里有没有卖泳衣的地方?” 服务员愣了一下,“您要泳衣?是这样的,一般住在情侣套间我们都是不提供泳衣的,因为我们这个房间包括后面院子里的温泉都是全封闭的,两位可以完全放心。” “完全封闭?” 先一步喊出这句话的不是零,而是站在后面院落门窗边的濯,然后濯还傻乎乎地补充了一句,“这还让人怎么放心……” “我们的套间安全绝对有保障的,放心就是……您二位可以不用着衣服直接泡啊……”服务员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二人,然后略显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濯根本不敢去看零的眼睛,也不知道紗千子知不知道这种情况才会特意选择这里。零的大致情况和他差不多,都在游离视线。 本来服务员的话已经对濯造成了巨大的困扰,在看到卧室内布置的时候更是差点双腿一软,直接摔在床上。这张大床居然还是一张水床,深粉色的床单弹性很足,完全可以说是情侣特用的那种。 零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生硬地回应道:“没有地方可以买到泳衣吗。” “哦,您出门到大厅,那边有我们的直营部,里面有泳衣可供挑选的。” “谢谢。” 服务员走后,零什么都没说,便只是沉默地扭头直愣愣的看着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已经表明了态度——视死如归。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张,但濯觉得零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选择留下的。 天地良心,濯真没想过紗千子会做到这种程度,他和零都能看得出温泉券是紗千子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本章完) 第351章 ,真要过夜 第351章 ,真要过夜 很老实的讲,或许相比较其他情侣来说,濯也觉得他和零之间的相处方式很奇怪,明明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可以像仁口中的「老夫老妻」那样随和自然,一旦涉及到那方面就会变得举步维艰,非常僵硬。 场面本来有一些僵硬,服务员临别前的理所当然让濯的尴尬更上一层楼,再一紧张,濯基本脑子就开始短路。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着气氛逐渐尴尬,濯便拍了拍床,傻乎乎地说了句,“零,你要不要躺躺,水床,挺舒服的。” 零听到这句话后认真地观察了濯的表情,在不知道她是否在确定完什么后,闭眼吐出了口气,然后随手扔了包直接爬上床。她倒是没有真的躺下来,而是背对着濯拦腰直接压在濯身上不让他起来,瞄准了可怜的腰肉,用力掐了下去。 零这一会儿可是用足了力气,濯不仅感觉到疼并且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痒,可零横压着他,让濯根本起不来。于是身体本能地开始挣扎,嘴里拼命地求饶。 可零似乎感觉挺过瘾的,真比较起力气来濯不是她的对手,这种用力全力压着濯的局势无法改变。手也从掐变成了挠。 ‘又疼又痒又难受……’濯的脑子里不由自主蹦出这么一句耳熟能详的台词,不过现在也功夫去回忆是哪部剧中出现的。 濯觉得吧,如果再这么闹下去可真是会要了他的命。现在已经不行了,笑得濯都快要窒息,忍无可忍之下,濯伸手抱着零的腰,直接把她抱到了一旁的床上——万幸的是,零的力气虽然不符合常理的特别大,但是她的体重却很轻,这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濯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零抱到了一边,想来这里面也有零不做抵抗的原因在内。 腰部终于轻快下来,濯趴在零的身上,顾不得自己笑出来的眼泪,赶紧大口喘着气。 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上一下,等濯抬头才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 零是被他抱开后直接躺在床上的,一条腿被濯的两条腿夹在了中间,濯整个上本身压在她身上,脑袋则是叠在她的熊脯上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上上下下地来回起落。 “这是山庄免费给二位提供的水果……啊,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真的对不起……客人,我这就帮您把门锁上……” 听到门口传来声音的瞬间,濯和零两个人同时便和那位服务员对上了视线,并且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服务员已经先一步逃之夭夭,顺便非常敬业地帮二人弥补了之前犯下的疏忽,锁上了门。 “说真的,我的确不知道会是这样。” 两人都被迫冷静下来之后,迎来的便是反省会。零躺在床上小口小口喘着气,濯向她说道。 闻言后,零的视线聚焦在濯的脸上,听明白他的话后,视线微微游移起来。 “……就是知道这个我才会刚才那样。” “啊?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那個就行的话就太值了。” “没有别的了么。” “还有其他想要的么?” “不是我想要,是你没有别……” 零似乎非常难以启齿,于是濯带着让她冷静冷静的意思,轻轻摸起了她的头。 因为濯在不久前还特意跟零讨论过「洗澡后双方都要注意」的事项,本意就是为了能给理性放松。今天的情侣套间尽管不是濯的主意,确实是他把零带到了这里。如果零因此赌气能够如此简单的发泄出来的话,濯就觉得可太值了。 反而是零听到他的解释后,说出的话让濯摸不着头脑。零从没有跟他任性地要求过什么东西,既然她有想要的愿望,想要为她实现也是自然的。所以说,是不是‘道歉’不重要。 在抚摸中,零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却很快地又把视线移开到了一边,不再看着濯。 “……温泉。” “呜——” “……还有过夜。” “……” 微轻的音量表明发言的主人其实也没有多少底气,但其中蕴含的内容出乎预料也理所当然。濯不由瞪大了眼睛,凝视起零留给他的侧脸。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也从没想过就这么把零骗到手……” “不是,我知道,现在提出留在这里的人是说,我是想和你尝试才这么说的……这里的门票价格也很贵,紗千子应该了很多钱,走掉会浪费。” “这、这样吗……唔,过夜呀~” “……嗯。” 或许是接下来的内容太过羞耻说不出口,零干脆把自己的腿从濯的双腿之间抽出来然后翻身躲在了一边,不再看着濯这边的方向,彻底藏了起来。而濯看着零的背部,又喜又羞的挠了挠脸颊。 尽管吃了一惊,而且一直在这方面有些过于在意,但濯并不讨厌,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也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光是回忆到再想象到抱着零入眠的幸福,濯自然举双手赞成。 不过问题就在于,这里是温泉旅馆的情侣套间,有无人打扰的温泉,和无人打扰的水床……总之,问题就是濯能忍到什么地步了。 “……我是很高兴啦,可是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而且零也没完全做好准备……你没想过我这次真的会做点什么吗?” “……” 只留给濯备用的零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有话传到濯的耳边。 “……对我而言都可以,濯想的话,我会接受……反正濯不会丢下我。” “那肯定的,丢掉啥都不会丢掉零。” “嗯,那就可以了。为了将来那天到来,预先做个演习。” 其实现在已经算是同居了,但在家里时除了那天晚上外,两个人还是分别各睡各的,这和同床共枕还是有不同的。 零大概是第一次提出作为女朋友要和男朋友演习未来‘做’的那天而为此准备,因此提出这事就算是她也有点受不的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把身子转过来。 (本章完) 第352章 ,买泳衣 第352章 ,买泳衣 “……不行吗。” “不、不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拒绝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就算我之前确实希望零注意一点,但既然提出来了我自然会接受的。” 尽管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零提出的也很突然,让濯感到吃惊,但他是打算答应的。他很高兴零会需要自己,很高兴零能接受自己。 当然,濯还不打算做什么;尽管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表达了「早晚有一天」「以后」,零再一次向他传递了以后会继续陪在他身边绝不离开,并愿意把一切给予自己,感受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得到接受后,可能是零也觉得心情愉悦的同时也很难为情,她还是老样子,侧躺着床边只留给濯一个背身。 “……我会加油。“ “哦、哦哦。” 双方都生硬的颔首表示肯定。 (同床共枕吗?) 明明只是过个夜,明明以前也一起睡过,但心跳却如此强烈,好像特别害怕一般。这大概是因为,这次换作了气氛相比起安心感和熟悉感更强的家里,这里更显得符合作为恋人的身份吧,并且双方都是抱着接受的决心,为未来的那天满怀期待睡在同一张床上吧。 连不打算做任何事情的卓都感到了紧张,处于被动地位的零想必更加僵硬。 零甚至全程背对着濯没有再说过话,却没有撤回前言。尽管说起来算是临时抱佛脚,尽管如此,濯暗暗想着,在夜晚到来之前稍微磨炼一下自己的理性。 …… 说是过夜,也只是两人换个地方并且一起睡觉而已,两人都没有真的做什么的打算,或者说,还没来得及适应和准备。并且,在夜晚到来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过了十多分钟,终于冷静下来的二人出了房间去商店买泳衣,一路上卓都在揉自己的腰。本来濯对于零的一切接触就很敏感,即便只是贴在一起都会很在意,经过刚刚那个充满说不清的怨气掐抓后,濯意识到了零之前到底有多大的怨气。 说句有些自大的话,濯虽然不会利用能力躲雨、不会利用能力反射紫外线,继续生活在和过去没两样的生活中——大贤者其实一直处于工作状态。若是陌生人抽出刀砍向他,或者有子弹甚至大炮射来,都没办法真的伤害到濯。 能够让濯感觉到疼痛的只有白名单里的人,然而还早早的就交付给了零。 零算是舒缓了怨气,表情也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酒店里的商店还挺大的,尤其是卖泳衣的地方,更是各种颜色的绿绿都有,看的目不暇接。 “说起来,零你不是知道咱们要来泡温泉吗,怎么还不带泳衣来啊?” “……“ 零没有搭理濯,而是无言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就看向一排排款式多到让人看不过来的泳衣,眨了眨眼睛。 “我应该买哪個?” 濯还正想着上次买泳衣都躲避着自己,独自去买,原以为这次也是如此,谁知道零竟然主动问起他的想法了,甚至可以说,零几乎是在让濯帮她挑选了。 这时候,服务员见缝插针地走了过来。 “您好,是要买泳衣吗,您这么好的身材,我推荐这款系带裸背连体泳衣,绑带在背后。这款是超级弹力贴身材质的,您的腰这么细,穿起来既能贴合身材,又能显示优势……” “不行不行,不好看,换一件。” 服务员的话还没说完濯就赶紧把他的话打断了。 濯并非狂妄的男人,相反,说是有些自卑也不过分,但他相当有自知之明,如果真的让零穿上这么一件,濯觉得自己今天肯定熬不过去了。所以绝对不行。而零只是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这也表明了全权听从的态度。于是服务员介绍泳衣的对象就从零本人换到了濯的身上。 尽管给一个男人推荐女士泳装总让濯觉得很奇怪,不过考虑到这关系着今晚的理性安全问题,他决定硬上。 “那您看看这件呢,挂脖比基尼,法式蝴蝶结裹胸……” “不要不要……” “那这款荷叶边……” “不不,换个别的。” “……这个也不行吗?” 濯三番五次的拒绝让服务员摸不清楚他思虑的方向,而一旁全程安静听着的零指着某件和上次很像的泳衣询问濯「这个也不行吗」。 被问了,但濯回答不上来。他没办法向零解释自己上次在温泉里的心理历程有多难熬。总之不行,要来一件更普通的。 濯觉得吧,零真的很难买泳衣。这并非说她不适合,恰恰相反,是太适合了。 因为零平日里总是一副没有表情和没有语调的淡然态度,再加上平日里零恨不得穿上男装那种既宽松又舒适的衣服,将自己常年锻炼在体型最美好的形态下,在她选择可爱风或者性感风穿上泳衣后濯都会有种「这真的是零吗」的错觉感,即便是学生泳装的那种死库水也不行,不,是肯定不行!!! 濯为难地环顾四周,最后指着最上面那个几乎与普通裙子一样的淡粉色遮熊遮肚子款式时,眼前一亮。 “我觉得那个挺合适的。” 服务员闻言看了眼那款泳衣,又看了看濯,犹豫了下还是提醒道。 “先生,那款一般是国中生和小女孩穿的,您女朋友虽然很可爱,但穿这种的话就会把她的身材浪费掉了哦。” “是吗,那就它了!” 服务员听到濯更加坚定的回复,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同时,也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表达错了意思,让濯产生了误解。她还在回忆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的地方,零就已经先一步轻声出口。 “那就给我拿那个。” 就此在服务员怪异的目光下,这件事拍了板。 调好了尺码,拿着泳衣,一前一后离开了商店。 濯跟在后面看着零走先一步的侧身,心里有点担忧是不是自己的选择让零不满意,所以问道:“零,是不是不喜欢这件啊?” “我又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穿给别人穿的,既然是你选择了那我就不会反对。我也没有生气,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嫩的款式,过去我还担心濯会不喜欢我现在的体型……濯是觉得如果我的体态进一步幼态的话比较好吗?” “……” 零用一种略带怨气的冷眼回头看了濯一眼,打开房门,先一步走了进去。濯站在门口的位置一时语塞,跟着进门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选择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款泳衣的风格与其说是泳衣,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件轻薄款带内衣的小裙子套装,以其布料的完善程度,就算穿着出门也很难看出这是一件泳衣——所以濯才会这么选择。 (本章完) 第353章 ,换衣服 第353章 ,换衣服 一如来时,路过旅店大厅,顺路买了两瓶水,然后回到套间。一直到走进房间之前,都和上次一样。 不过,进入房间后就不一样了。 “那个、你就在这里吧,我到外面去换。” 马上,两人就要一起泡澡了。 如果是在家里,两人会在闲聊或者安静的氛围中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衣物。唯独这个套间,濯打算让她留在卧室里,自己到温泉边换上泳装。 理由很简单:套间的装修虽然精致,但只有狭窄的卫生间、宽敞的卧室、以及露天的温泉池。虽然待会儿零也会穿着泳装进入温泉池内沐浴,但濯还是私心地不想她在外面脱下衣物。 听到要换衣服的事情,零明显也顿了一下。她心里大概也在意着吧。 “……” “就当做我的私心吧吗,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也不想给别人看到零的机会。” “这我倒是能理解……”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看零难得的欲言又止,濯留意着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温柔一点,做出了询问。接着零拎着装着泳装的纸袋垂首站在那,也垂下了眼睛。 “……濯……” “我在。” “……我见到紗千子他们……你父母是一起穿着衣服进入浴室的……” “……是、是这样没错。” “……我们不要、吗?” 第一次听到零的声音中出现了发颤的细语,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僵硬着凝视零。 (一起是说……) 当然,一起进入浴室的父母肯定是在对方面前换衣服的。也就是,互相一丝不挂让对方看到的意思。 问题在于,紗千子和修一已经结婚很多年了,濯都已经18岁了。换做自己要是做出这种事,濯也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他相信至少自己会去享受她柔嫩的身子。 零比平时还要积极,令濯藏不住自己的困惑。濯挠着自己一下几乎要烧起来的脸颊,视线游移。 “不行不行,啊我不是说不情愿,我倒是——总之我们不是买了泳装吗,那么做不是浪费了吗。” “……我明白了。” “……真的不是不愿意啦,我……” “我都明白。” “哦、哦。” “……” “……” “那个……所以你是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所以才没带泳装的吗?” “……Пpoctoфnлr。”(其实就是前面评论的那个意思,八嘎类似的意思。俄语。) 也就是说,在零来到这里之前的计划里,就已经有了会一起泡温泉并且可能一起换衣服这一条,十有八九一起过夜这件事也在她的考虑之中。 濯之前还觉得做事周密的零怎么会忘记带泳装…… 不过,零会拒绝做她讨厌的事情……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自大……濯觉得吧,现在除了濯之外,大概没有人能够让零去做她不情愿的事情。因此这样的事情是她自己的期望。 零大概是憧憬着成为濯的父母那样和睦的夫妻,或许也想有他们那样自然地一起先洗澡睡觉的体验。 当然,濯很高兴她有这份期望。知道她全心全意信赖着自己,准确的说已经完全将生命挂在了濯的身上,濯也感到欢喜。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事到临头濯还是觉得心脏和理性有点承受不住。 “那個,是说……暂时就先这样了。我先出去了……” “嗯。” “……多余问一下,零带了搓澡布吧?” “……” 多余的疑问似乎真的很多余,在濯闪躲着眼神向零提出这个问题完,零就侧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看到这个眼神示意的濯,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笨蛋问题。 “两个人一起洗澡的话用不到那种东西,我会帮你。” “呃……你是知道多多少少会直接碰到身体的吧?” “……要互相洗的话,本来就肯定会摸到。” “哦、哦……” “而且我也想让濯帮我……还有就是想帮濯认真保养一下皮肤,濯最近有些起痘痘了不是么。” “……这样。” 还想着特意没有带上泳装的零,怎么行礼还是这么多,看来是把给濯保养身体皮肤的用品也带来了。 零经常会想要给濯保养身体,比如想让濯贴面膜、关照濯怎么弄干头发等等的。她的想法并非无从想象。 只不过,濯没料到她真的会想和自己互相帮对方洗澡。 “那个……我大概是明白你的决意了,我也穿上泳装,咱们和平解决,这样行吗?” “……嗯。” “……保真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濯心想这句话该是男人说的,不过看零也是下定了决心才会做出这样的提议,濯并不想要忽视这份决心。 简单来说,只要濯忍者就好了。 对濯来说,现在已经找到了那个她。濯也憧憬着能和父母一样,和无数和睦的夫妻那般始终和睦的关系。他觉得,从一起为对方洗澡这一项开始也不错。只要濯能止住自己的欲望,将事情控制在温馨的氛围内,加深感情也是挺好的吧。 当时,濯想着一定不能被欲望冲破了头脑,让今天本该成为一辈子回忆的事情泡汤。濯仔细回忆着今天来发生的一切经过和对话,务必要让它们永远留在自己的脑子里,并捂住自己猛跳的胸口,点头回答说“我知道了”。 …… 麻利地换完泳衣,顺便在肩膀上披上一件浴袍,坐在温泉池水边等着零出来。 濯坐在这里的时候,感到紧张,坐立不安。却又不想表现出来。 零说穿泳装需要时间,让濯不要着急……濯很想说自己着急什么啊着急,又不是要做……结果濯真的坐在这里等待确实很着急,越是等待,心跳就越是厉害。 虽然濯见过零穿泳装,但要两人在算是与世隔绝的空间里独处并紧密接触还是第一次。比起喜悦,其实是紧张更甚。 说到底,一起洗澡不是有过经验并且习以为常的男女才会做的吗!他们还差的很远,结果顺序却颠倒了过来……濯这么一想,心中涌起一阵古怪的同时,也感到瘙痒和羞耻。 还没泡进热水,身体就发烫了。 (本章完) 第354章 ,第一步 第354章 ,第一步 濯的身体还没有泡进热水里,就已经因为心跳的过度工作而全身发烫。 濯既希望零早点来,又希望她不要来,连这种自己都不明白的纠结中,濯抿住了嘴唇。这时,背后传来了纸拉门的嘎吱声。 濯以僵硬的动作回头,而肤色耀眼的零正静静地站在门前看着自己。 捕捉到身影的瞬间,濯便僵硬不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泳衣确实是她挑选的那一款没有错,上半身也完全符合濯的预期,遮胸遮肚的样式几乎遮住了半边身体,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简单地用布盖住了肌肤。露出面积也并没有多的极端。即便这样,那副模样看上去仍旧那么性感,这得归隐于零常年高强度行动所练就的姣好身材。 不妙的是,准确的说,过分的是下半身,濯原本看这套泳衣,裙子明明在众多泳装中就数它的裙摆最长,濯认为它可以当做外出服使用。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穿在零的身上后仅仅露出了膝盖以上的一半大腿,刚好到达了某个让人浮想联翩的领域。 光是正面柔润的腿部肌肤就已经时隐时现勾人心魄,在加上她稍微动作大点,就会跟着露出裙子下沿的诱人曲线来,而那两条如玉藕般匀平雪白的双腿更是闪着光芒般刺眼。 没有赘肉的颈部、适当起伏的隆起、曲线平滑的腰线、还有紧致而不失柔嫩的大腿,都是那么理想。 零全程低着头小步子走过来,倒不是因为害羞,或者说,不全是因为害羞……零在用双手不断扯着裙子的下摆,并转着身子看着自己的身后。 只见转身之间飘扬的裙摆,而濯又处于坐在泳池边,属于比较低的高度,即便是知道里面同样是泳装…… 濯低下头,捏着鼻梁心中充满困扰的同时又非常无可奈何。看得出来零已经尽力了,国中生和小女孩穿的泳装都能被她穿出这种效果来,实在是没有办法。 “奇怪吗?” “不、不是,没有。很合适,不过……” “不过?” “……怎么说呢,很不妙。” “很不妙是指——哦。” 濯挤出一道声音后,原本低着头打算进一步询问的零发现了什么,将脸扭到了一边。 「这种东西摆在面前,那是只能沦陷了。」 零的这幅模样破坏力就是如此之强,濯再次庆幸没有带零去海边或者温泉浴场(也庆幸中心高校的游泳课是选修内容),否则被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濯一定会在意的睡不着觉。更直接的说,弄的濯都想要立刻蹲下,眼不见心不烦了。 然而,这样做当然是不行的。濯做了个深呼吸试图恢复平静,看向零的脸颊。不往下看,才能更加心平气和恢复如初的吧,濯是这样想的。 “……总之就是……入水前的准备工作。是要先保养头发吗?” “嗯,全套工具我都拿来了。” “这、这样啊……那什么,你开心的话就好啦……不过果然还是请尽量注意一下。” “……我会注意的。” 零并没有完全遮掩住脸上的神情,她在听到濯的话后眨了眨眼睛这才点头应下,虽然由于濯只穿着泳裤的样子而视线游移,倒是她眼中的安心是藏不住的。 最后,零似乎看到濯比她更加别扭的姿态后下定了决心,从手上的防水包里拿出像是护发用品的东西。 “开始了。” “说、说的是。”要不停地直视零,濯也会感到为难,能把她移出视线就再好不过了。 濯坦率地坐到椅子上,背朝着零,听到一声轻轻地低吟。或许这样也挺让人难为情的。 只不过,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就像是她过去说过的那样,零完全是属于那种明知没有胜算也会硬着头皮上的人,接着背后有沙沙的声响。 “……先是梳头。” “哦、哦。” 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踌躇。她说完,等濯回应后,缓缓把梳子插进头发。 仅凭感觉而言,零梳得非常细心,这完全是因为她生怕濯掉了一根头发那样的用心吧。 “平视总是不注意这些问题,要先用梳子梳掉多余的灰尘和垃圾,再用热水好好清洗,这一步很重要。” “这样啊。我嫌麻烦,有时候洗澡和涂沐浴液都一起进行过。” “过去就算了,以后我会盯着你的。” “呃……哈哈,是吗,零头发那么长还要保持漂亮,我可没什么信心做到同样的程度。” 零话语中的「以后」似乎已经在表明自己会一直帮助濯洗头的态度,这让濯雀跃的同时,又因为难为情说不出正面的回答,只好扯到了零的身上。 零的头发轻松过腰,同时又没有分叉、充满光泽。柔顺光滑的表面,拥有着让无数女生羡慕的样子。 「自己可不懂那么多护理知识啊」濯感到欣喜佩服的同时,在心底也发出一阵小小的苦笑。 “我本来发质就好,倒也不至于让你摸不到头绪。” “也是,这也和龙族血统有关系吗?” “或许吧,我见过的混血种大多都是毛发旺盛。” 零说完,结束了梳头拿起了蓬蓬头。濯侧目看到后,理解到这是要用热水冲洗,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零轻声说着“要开始了”,然后打开热水,浇上了濯的头发。 “这里要先好好润洗一遍,濯待在床上靠着枕头的时间太长,这一步也不能缺少。” “……每天都这么来感觉好麻烦,悄悄告诉你我可是用沐浴液洗过头的男人。” “唉~” “……好啦,反正未来一起洗澡的时候你都会帮我做的把,所以在此之前就坚持一下。” 濯是觉得有点麻烦,懒得每天都这么弄,毕竟这对于一个洗头洗身子一起进行的男生来说有些强人所难(虽然沐浴液是他特意挑选可以当做洗发露的那款),因此才这么说。但手拿蓬蓬头冲洗的零却顿了下。 接下来该说是无事发生,还是该说太过沉默了呢。 零默默到处洗发水在手掌中揉搓,这副模样在镜子里闪过。 (本章完) 第355章 ,约定 第355章 ,约定 零搓出泡沫,在濯的头发上渐渐抹匀。从镜子里看,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濯感觉她的动作没有之前那么细致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是很高兴,听到这个答案。不过濯已经没办法说紗千子他们什么了。” 濯隐隐约约理解了零想表达的事情,并且晚一步也理解了自己说出了什么,于是脸跟着红了起来。 曾经,父母不止一次地调侃濯,并调笑濯不去主动牵着零洗澡,不像个男人,濯都用‘笨蛋夫妻,你找老爸去’作为反击;而现在,他却说出了,准确地说是肯定了零那份‘结婚后也要一起洗澡’的说法。濯也没办法反击父母了。 “……濯嘴巴再不拉上拉链的话我会很为难。” “……是你先提出的……” 好不容易因为背身不必视线相对而消停下来的羞耻又重新发作了。濯和零都沉默下来,然后默默把心思全都放到了洗头上去。 …… 头发彻底护理完之后,零带着一点犹豫的迹象,拿出了标着沐浴露的瓶子。 “……濯,身体也是……” 这次零的语言在原本简练的基础上再次简练,甚至可以叫做删减。濯明白了零的意思,也感觉身体僵硬起来。 “……嗯,那个、前面,我自己来……背后就行了。” “这样……” 要是前面也让她帮忙洗了,事情就会变得非常不妙,于是濯立刻答应了零所说的。之所以没有拒绝洗背,是由于零之前说过为了特意帮濯保养身体而做了很多准备,濯不想让她的善意落空。 濯从镜子里看到了背后的零并且两人对上了视线,总之先把头低了下头。 零在后方不停用起泡网搓着泡泡,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 濯痛切的体会到,所谓的「与世隔绝、绝对不会被打扰」中只有呼吸声和搓泡泡的声音是非常让人尴尬、难待的。 “……我就开始了。” 泡泡大概是搓完了,零以比平时要低上几分的口吻提醒一声,接着,一道柔软的有弹力的触感轻轻传到了濯的后背上。 当然,濯知道这是起了细腻泡沫的沐浴露的起泡网。然而,在这种场合,又是近距离下穿着泳装,有一瞬间的会怀疑果实碰了上来,也是男人的本性吧。 泡泡的感觉在背后温柔的扩散开,让人总觉得痒痒的。 濯会感觉到焦急,虽然也有零动作仔细的缘故,但更多是因为抹泡泡抹得更慎重吧。 自己洗的时候,濯不会这么细致地去做,所以不怎么习惯得了。 “……濯的后背果然很大。” 在泡沫涂满后背,脏污吸去一些的时候,濯听到了小小的一声细语。 “果然?不该是‘居然’吗?” “没有,因为早就知道的事情。” “我看起来会虎背熊腰吗?” “是肩膀宽厚让人很安心。” “就算你这么说……之前你还说过我「姑且算是个男人」这种话、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人安心的地方哎~” “因为是濯,所以才会显得大……我就是依靠着这只后背的。”“……” 在肩胛骨附近,濯感觉有手掌轻轻压了上去。 “还记得吗,我脚踝受伤那次,是你背我回去的。” “嗯,记得记得,应该是去做事情的时候受伤的吧,受了伤也死犟死犟的。” “……嗯。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是受伤了嘛,缺乏安全感不奇怪。” “不是这個意思。因为那时候我害怕自己的反应,后来果然像我想的那样,我的身体好像比大脑先一步喜欢上了濯,被濯强行背起来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多亏濯当时没有放弃我——我现在会这样想。濯总是会在我意想不到时候找到我。” 零放在背后的手掌轻轻地滑动,环到到濯平坦的前胸。 然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为0.零保持贴着濯的姿势,将嘴唇靠在濯的肩膀上。 “是说小巷里的那次吗,如果零希望的话我可以忘记那天的事情哦,看上去像是刺猬一样的零。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下零你的。在说,都约好了一起,我才不会放你跑了。” “……嗯,那天晚上谢谢你来找我。” “伱都知道了吗?” “嗯,看到了。” “是嘛……” “……嗯。还有……” “还有?” “濯好像太过在意我是个重视约定的人了,之前忘记送礼物那件事的时候我的反应太冷淡了吗,对不起。” “啊……你要是这么说也不能算错。不过你也没做错什么啊,何况重视承诺与约定本来就是一个好习惯,我也讨厌信口开河、随意给予人承诺却办不到的人来着。所以不必在意。” “我知道……未来濯给予我的承诺做不到也没关系,可以违背三次,三次后我再生气。” “这样直接告诉我真的好吗……不过三次啊,真希望一次都用不到啊~” “是每件事有三次违背的机会,不是一辈子只有三次。” “呃……这样约定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因为是濯,所以觉得无关紧要了。我得到的承诺已经足够富裕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会再想要去计量。而且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下,就像是我说的,濯过于在意我是个重视约定的人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那个……我是很喜欢你贴着我啦,不过现在是不是在穿着方面有些不太妙,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分开一下吗?” 濯暗示零碰到了,而零虽然刚刚有放松下来迹象的身体再次变得僵硬,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算是没有承诺(约定),我也希望濯能想要把我留在身边,而非因为别的。我不会把负担全部压到你身上的……我们要并肩前进。” “……是呢。” “所以,虽然不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但请带上我。” “……那是当然的。” 「即便从没说过,还是被零察觉到了吗」濯下意识地低吟了出来,可零却说着「因为我的生命力只有濯,当然能看出来」重新双手抱住濯的身体,让濯不再皱起眉头。 (本章完) 第356章 ,入水 第356章 ,入水 濯的提议被零以更进一步的行为无视后,取而代之的,濯暂时拨开了零的手。 濯转过身子,看到零睁着眼睛抬眼看着自己,好像受了打击似的,又或者是在担忧濯生气了而不知该怎么做。于是,濯就这么正面抱住了她。 “……濯……” “……零是故意无视我抱上来的吧。” “……是的。” “那我也可以的吧……你之前也说过的,不需要问你的意见。” “只是这样的话没问题。”被抱住的零一边低声说给自己听,一边感觉到自己在那泡泡包裹中被收入囊中,紧贴着的大面积肌肤让她觉得滚烫,一瞬间,零便全身软了下去,站不稳了。 见零再次变成了之前那种僵硬的形态,濯便拿起了她刚刚用的起泡网,一边抱着她一边搓起了泡泡。 “濯?” “是说互相洗没错吧。” “……是这样。” “那我觉得我也有权利给你洗身子,你觉得呢?” 濯故意压低了语调,零便浑身一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说不清、像是意识不够清晰的眼神盯着濯。于是,濯一边忍着不表露出自己的害羞故作镇定,一边笑道:“那就没问题了吧。” 今天的零格外积极,占据了优势。濯总觉得这样很奇怪,因为主动的零很会把握距离,结果就是觉得紧张和僵硬的只有濯自己了。濯也不能一直被动下去。 ——必须一起下水。 濯知道零讨厌的话身体会起应激反应,比如突然打出一拳,,或者踹出一脚,便缓缓把泡沫抹在零的背上。 果然,零的背比起自己要更加纤细,肌肤水润丝滑,甚至连一点痘印的痕迹都找不到。一想到这么完美的人竟然全心全意喜欢自己,属于自己,濯觉得有些飘飘然的同时,也有些甘拜下风。 “……濯,痒……” “我强烈感觉是你太敏感了,全身都是弱点。” 就濯目前所接触到过的,知道零的耳朵是弱点、后颈是弱点,但没想到背上也是。不如说,好像皮肤接触到的地方都很弱的样子。如果不是清楚是本人的话,濯真的很难想象零是一个膝盖骨碎掉也能面不改色的女生。脖子那边也是因为呼吸的热气一碰就打颤,大概是容易受到刺激吧。 只是隔着泡泡触碰到了背,顶多再碰到腰,可零却攥着拳头抿紧嘴唇发着头,下一秒就突然抬首瞪了过来。 “……你是故意的。” “?……如果你不说互相洗背,我也不会这样啊。” “……你就是故意的。我是为了伱考虑。” “就算是这样也是合理的吧……说这话有点晚就是了。” “你也给我稍微理解一下我刚才的心情”濯以这种感觉细心地洗着零的背,而零则是放弃了抵抗,全程低头,老老实实地把身体靠在了濯的身上。 ……“对不起了啦~” 濯站在温泉池边,零则是在两米之外的地方,无言地往自己身上撩起热水,适应温泉的温度。在濯道歉后,零默默瞥了他议案艳,又转过了头。虽然没有说话,眼睛中尽是不满。 在那之后,濯仔细地清洗了她的背,洗着洗着她就溜走了,或许是到极限了吧。给自己洗头的过程中,零也不肯说话。 不只是在过程中,即便是在即将入水了的现在,她也同样一言不发。看来濯做得有点太过火了。 “你也要这样,这里的温泉温度高,慢慢下水。” 也不尽然。 基本原则问题上,零当然是关心着濯的,于是做出了提醒。 不过说完零就自顾自地坐在池边,先把两只白嫩的脚丫缓缓放进了水里——那小巧玲珑、雪嫩晶莹的玉足踩在亮晶晶的水中,每一个脚趾看起来都是那么玲珑剔透、娇俏可爱。然后撩拨着水滴在身上撒了撒,接着又把腿放了进去,最后才慢慢的将全身都浸入了池中。 濯觉得现在真的要收回之前的想法,什么控制欲望克制理性,那些全都是做梦。这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东西。而且很关键的是零面对濯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根本完全不设防,因为她早已经习惯了,可濯真是越来越不习惯了。而零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穿的是裙装式泳衣,弯腰,下身,入水之间,裙摆早就遮不住该被隐藏起来的圆形曲线。 这里温泉的水温确实很热,光是蒸腾的热气就让人的皮肤上起了水雾。再加上如此模样的零,濯还没有下水就感觉身上开始冒汗了,口干舌燥。 入水后,零也把控着距离,不过从之前的两米变成了一米左右,这个距离就像是刚认识零那会儿他们坐在沙发两端的距离,区别只是换成了坐在水中。 濯也不清楚零是刻意还是无意,这個距离濯能感知到零在避开自己,表明自己心情的确很糟的同时,也不会让濯感觉到零真的很生气正在远离自己。 于是濯也挠起了脸颊。 “对不起,我做的太过了。” “……过分。” “你反应太可爱了,是平时绝对见不到的样子,不小心就摸过头了,非常抱歉。” “也玩弄我的耳朵。” “那也是因为真的很可爱所以才……不是,玩弄这话说的好难听啊。” “你咬了我的耳朵。” “我有在反省了。” 玩弄了耳朵这个弱点,令零在被濯洗背的时候一直抖个不停。濯对此感到不好意思,可被她那种仿佛含着泪水的仰视之后,濯实在是欲罢不能。 “……原来濯是坏心眼的人。” “对不起啦。那个,我以后绝对会思虑再三而后行的,你能别再生气了吗?” 由于做过火了,濯下定决心告诉零自己接下来绝对不再犯。结果零反而更加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尽管如此,虽然零的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不愿,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朝这边靠了过来。 零的眼神游离了一下,像是考虑该去哪里,然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就这么坐在了濯的两腿之间。 (本章完) 第357章 ,做这个做那个 第357章 ,做这个做那个 零的眼神游离了一下,像是考虑该去哪里,然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就这么坐在了濯的两腿之间。 她顺势把背靠在濯的胸前,然后像是平时上课时那样双手贴在膝盖上,目视前方。濯见状,微微笑了起来。 “请把我当做椅子吧……皇女殿下。” “不要叫我皇女殿下。” 最后零稍显怄气地轻轻说了一声,然后就像是解了气一般,靠在了濯的身上。 “……就算是想跟你生气也气不起来,濯就是看准我这点了。还是觉得不好,我也想让濯体验一下我的感受。” “才没有呢……不过要怎么体验?” “我就是头疼这点。濯看不出有什么弱点。” “嗯,又不像你那样,全身都是弱点。” “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因为摸我的是你才会那样。” 听见「只有濯」这般令自己感到光荣的话,濯情不自禁勾起了嘴。 濯当然是完全相信这句话的,而且也知道那是事实——只对自己展现弱点、存在弱点,其前提便是信赖与爱情,所以才会过分在意。「只是因为濯」这种话,听起来就让人感到无比舒坦。 “……我觉得濯的适应性很强,现在已经不再像圣诞节那天那样拘谨,很从容。” “其实并不从容啦~” “完全看不出来,看你态度那么从容。” 说着,零转过身子,把脸靠在濯的胸前。 濯轻轻地笑了出来:“怎么这次要贴上去才能听见。” 表情可以强装冷静,人泡在热水里,红晕可以糊弄过去,但唯独心跳声无从遮掩。 比平常更快的心跳,让零眨了眨眼睛,抬起了头。 “所以我说了啊,一点都不从容……生活中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如果在这方面也慌乱的不像样子,那就太不像样了。” 濯相信自己喜欢零、信赖零的心情不会比任何人弱,那么他自然也会在意零的感受,担心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身材不好、性格不好等等问题……和她一起泡澡,不可能什么心思都没有。濯想要触碰零,甚至想过干脆把碍事的遮蔽物扒下来。 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濯不想让零成为自己控制不住欲望之下的承受者,是因为考虑到将来,顺应本能立刻行动并非上策。 这恐怕就是仁说他胆小的理由——濯做不出来不去考虑对方和未来,总之先把能做的都做了那种事。 不过,出于濯的性格,他才会想要一点又一点,一步一个脚印地发展下去,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我的身体了。” “习惯什么啊,我既想油箱做这个做那个,只是忍着而已。” “做这个做那個……” “唔……” “……濯?” “……我知道……对不起,所以才说一点都不从容。” 零僵硬着脖颈,像是生锈的转轮机费劲又拼命地向下方看去,然后又无言地把头扭到一边,没有选择继续将「顶到了」这句话说出来。这点让濯万分感恩。只是看零眼神飘忽的样子,不知道她在想象什么。 濯露出苦笑,正准备抚摸她的头,告诉零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却发现零已经转头盯着自己了。 接着,她再次坐下,背靠在濯的胸口,把濯放在池边护石边缘的胳膊拉了过来,围住了她自己。 意外形成的拥抱的姿势,并且没有逃开,准确地说,是更紧密了,令濯变得僵硬起来,而零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尽管还是有些不自然,不过里面多了份像是责任感的东西。“……稍微一下的话,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 “……不够吗?” “不、不是……总觉得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男生在这种时候的自控力与承诺可都是靠不住的。” 嘴上是这么说的。 得到允许之后,濯却又不受控制地主动用力抱紧了零。 双手和身体感受着零纤细的身形,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濯把下巴撑在近在咫尺的发旋上,零便伴随着比平时要温和几分的语调细语道“可别把这里睡着了”,然后就任由濯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一部分。 濯没有出声回答「我知道了」,而是轻轻拍了拍零细小的肩膀。接着,零像是觉得很痒一样吐出一口气。 “……暖和。” “是啊。” “你的怀里让人平静。” “虽然很荣幸,但不会心跳加速吗。” “在心跳加速的前提下。” “那伱现在心跳加速了?” “是,一直都是。” 尽管零是照这么说的,濯也没办法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端倪来。再怎么说,摸上去确认也是不太妙的。说到底,濯早就知道零的心跳得很快。正想着零会做出一些接触的行为,又会马上因为过分在意而变得僵硬——每当她变成那种样子,她的心脏都在砰砰乱跳吧。 零坦率地承认自己的现状,而濯笑了出来,然后将身体微微前倾,紧贴上去。 零则并不躲避,只是看样子又变成了那种看上去很紧张的状态。 “……这个样子的话,心跳会不会更快?” “会是会,但是……” “但是?” “……都这样了,最好再抱得紧一点。” 零像是变成了真正的洋娃娃定格在濯的怀中,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她看着前方的竹林(说是竹林,其实也只是人工移植的装饰),似乎是处于某种动弹不得的境地。 由于这番请求太过得人心意,濯感觉自己一下子热血沸腾。为了实现零有点可爱的愿望,濯轻轻地把手绕到她肚子前,把她拥得更加紧密。 濯知道零为什么在碰到一瞬间会抖一下,但这一点确实无可奈何的。 “这样行吗.” “……行。” “现在还能放开你。” “不用、了……以后也不要。” 道出「不用放开,以后也不要」这般不像是零能说出来的话后,零轻轻地触碰濯抱在心窝处的手臂。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濯摸到我,很喜欢,也很向往。可我也并不想积极地去做这些事情,濯觉得我会矛盾吗?” (本章完) 第358章 ,原则 第358章 ,原则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濯摸到我,很喜欢,也很向往。可我也并不想积极地去做这些事情,濯觉得我会矛盾吗?” “……不觉得。“ 濯隐隐约约能够明白零想表达什么。 假设濯想要做什么,零肯定会接受的。然而,她并不是以此为目的主动盼望结合,只是想在身体接触中品味对方的体温和触感。 濯当然也有这种欲望,但只是这样接触,这种欲望就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濯过去听过两个版本不同的话——「真正喜欢你的人绝对想睡你」和「高级情感能够溶解低级情感」。其实也并不完全不同,这里面濯也说不清楚。 总之,就濯而言,和零度过一段平和的时间里,便已经意外的幸福洋溢了。至于别的欲望,自然而然就淡忘了。 “……其实我也一样啦,我也并不是想要积极地做些什么。光是这么抱着就够了。“ “真的?” 零质疑般扭动了下身体,感知到某个东西的存在后身体一僵,语气生硬几分也笃定了几分,“……不可信。”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啦,如果什么都没有零才应该觉得苦恼吧。” “也是。” “……嗯,不过还是想要接个吻。” 保持现状也好,反正也是濯理性一面想要的结果。不过现状是已经半死不活了,亲个嘴还是可以允许的吧。 听见「接吻」这一单词,零却微妙地绷起了身体。 微妙。 “……不现在做就不行吗?” “不想?” “倒不是不想……感觉现在的濯很不可靠,你自己也说过,这种时候男生的承诺和控制力都不可信。” 接着,听见零喃喃着「最近濯是不是接吻的时间有点长了」,濯心想「有那么长么」回忆过往,陷入沉思。这时,零拍了拍濯的手臂。 “……好了,洗完再说。” “遵命!今天一定要卿卿我我到别人说的那种地步!”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濯想看我出丑的样子吧。” 听见零语气略微强硬的抱怨,濯笑道「哪有啦,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然后手臂就被回头怨怨瞥了他一眼的零轻轻拧了一下。 比起掐腰那次,真的算是很轻很轻。 不过,零那姿势语气说是真的生气更像是因为无可奈何的认命,濯便一边以不让零发现的方式偷偷笑着,一边重新抱住了零。 …… 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不以为意,不过却很关键的事情。比如,在很冷的地方睡觉就会醒不过来;又比如,在温泉、桑拿房等很热的地方卿卿我我…… 一段时间的闲聊后,两人都享受着彼此无言的接触时光。因为过于在乎肌肤相触的感受,结果就是。“濯,我们必须出去了,已经感觉头晕了。” 濯听到零这么说完也回过神来,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先前沉浸在包裹零的身体,原本舒经活骨的温泉爽快已经找不到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觉得异常的疲惫,跟刚跑了一個三千米那样子。 “是泡的太久了,好累。” “嗯。” 原本放松的温泉导致濯现在全身的肌肉都软了,费了半天劲才爬出池子。在此之前,濯觉得就算泡过头顶多也就是站起来的一瞬间会感到晕眩,很快就能恢复——这次为此吃了苦头。 没让濯想到的是他原以为身体素质更强一些的零,似乎情况也不比她强到哪里去,更准确的说,可能要更糟糕一些,已经到了需要濯扶着才能从水池里站出来的地步——看来零所说的「心跳一直很快」在这里得到了证实。因为正是因为心脏跳动的更快,身体温度才会更高吧。 原本作用是刺激脚步的鹅卵石路面现在已经变成了松软肌肉的克星,濯走了几步就觉得双腿打颤,而零更是一声不吭地就往路边倒。 “零,你没事吧。” “…………没事。” 与平常的停顿不同,这次零低头看着脚边,过了几秒钟才蹦出这句话,显然是底气不足。 濯虽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知道这妮子就算天崩地裂、关节粉碎也是保持这样的扑克脸的样子,濯就觉得一阵担忧。 ‘大贤者。’ 【解:改变体内肌肉动量变化……改变中……改变完成……刺激肌肉复苏……刺激中……肌肉复苏完成……改变生物电流信号,释放身上激素……改变中……改变完成。】 本该浑身乏力,并且觉得很闷的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原本濯的原则是不去依赖大贤者和能力的,用自己的样子活着……现在有比原则更重要的事情,濯自然也会打破原则。 尽管知道零不会有什么大事,濯也顾不得其他,总之先去到凉快的地方才行。伸手抄起零的腿窝,在零猛地抬头并且瞪大眼睛,还有些呆呆的目光中,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解:改变部分地心引力方向……改变中……改变完成。】 老实说有些地方人类是顾忌不到的,比如抱起一个人后脚部的刺激会变得更强了。濯就完全没考虑到这点。 这一下脚部就轻快了许多,濯三步并两步回到了卧室,并且想把零放在那张很放松心身的水床上,就听到。 “别上床,去洗手间,把床弄湿了晚上就没办法了。” “哦、哦哦。” 看吧,就比如这样,又是濯没考虑到的内容,所以濯便只能更呆地应下来——众所周知,零不完全属于人类。 濯一个刹车,然后掉头就往洗手间跑,洗手间不大,濯只能把零安置在坐便器上,又递给她一条浴巾。 “你先出去把我的睡衣拿来吧,我自己擦。” “啊?哦,好。” 零回话的语气和思路都很清晰,这让濯再次确认了她不会有什么事的事实。于是濯便略微松口气地回到卧室在他们带来的行李箱里翻找了起来。 再次强调,有些事情人类是顾虑不到的,又比如现在。 濯完全忘记了去翻找零的小背包,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没有找到睡衣。 (本章完) 第359章 ,别 第359章 ,别 在行李箱里翻找了半天,卓也没能找到零所要的睡衣,头晕目眩的卓也忘记了去翻她背着带来的小背包。 正巧看到酒店有提供未拆封浴衣,濯觉得这种应该也可以,于是就拿了一件女士的进了洗手间。 “那个……浴衣没找到,抱歉,这个行吗,摸着材质应该挺舒服的。” 濯看到零本想说什么,但身体状况确实让她很不舒服也就没开口。 “那你先换,换完了叫我,就在外面。” 濯说完带上门,一边活动着肾上腺素褪去后逐渐变回软绵绵的手臂,一边拿起浴巾给自己的身上也胡乱地擦拭了一遍。换洗内裤显然是和睡衣放在一起的,濯也没能找到,于是干脆就脱了干净也换上浴衣。濯觉得吧,反正今天要留宿,在那之前让零找出来就好了。 浴衣是前襟交叉系带款式的,并没有扣子,不过好在很快送,而且一直能遮盖到膝盖。濯把带子牢牢系好,准备等零出来再找内裤。 喝了一瓶矿泉水之后,濯感觉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尽管还是觉得有点累——看来这温泉还真不能当洗澡那么泡,不过想来这么累的原因也有刺激肌肉的关系吧。 濯这么想着,这时零就扶着墙一步步走了出来,脸色红扑扑的,大概是温泉的效果还在。她腰间的系带看上去比濯系的还要紧,腰线一览无遗,亦若约素。 濯看到后马上就站了起来过去。 “你怎么不叫我啊?” “就只有几步路没事,你身体的后遗症也该出现了吧。” “我先看看扭伤的严重不严重,不过就算不严重温泉也不能泡了。” “应该没事……” 濯搀扶着零让她躺在床上,接着把她的腿架在了自己的腿上。零本想起来,被濯阻止了,她大概也明白不让濯检查一遍的话是不会放弃的,便只能沉默下来盯着濯的侧脸定定地看着。 零的左脚明显有些红肿,虽然不太严重但肯定是受了伤。 “别动,你脚踝有一些肿了,是不是上次的韧带没恢复好,落下后遗症了?” 濯转动着她的脚掌,仔细查看着。 而零的声音显得越来越疲倦,濯听起来就像是快要睡着,已经合上了眼睛那种。 “上次?哪个上次啊?” “就你去门,然后回来时我背你的那次啊。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件事,你当时还说没事,又是在逞强?” “哦……哦,那次,对,当时我也受伤了。” 零的记忆里本该没有这么差才对,可她回答濯的语气就像是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明明刚才在温泉池里两人还说过这个话题,如果濯没记错的话,话题也是零主动提起的。只是温泉泡过头了也会让人变傻吗,濯摸不着头脑。 零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的,说完就默不作声,濯还以为她是睡着了,毕竟从刚才的语气来看就觉得零的疲惫感很强。 濯回头看了眼,发现零则是双手死死地攥在浴衣边角那里,白色的浴衣被她拧成皱巴巴的模样。而眼睛则是看着自己的脚踝那里,也是心不在焉,像是在出神的样子。 “零,我帮你稍微按按,看看会不会舒服点,可能有点疼啊~” “哦……” 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得到了应允的濯便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也试试有没有伤到骨头。濯理解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事实,不过这并不是濯不会感到担心的理由。再怎么说零的身体结构和人类都没有什么两样,又不能像源氏兄弟那样龙骨化。所以还是会因为小事而受伤的。 没想到的是濯刚刚握住,零的膝关节就像是起到了某种膝跳反应那样的事件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被吓了一跳的濯回过头看向零。 尽管濯觉得自己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不过或许他以为的力度,对于扭伤人员仍旧很强吧。这点不能确定。 “很疼么?” “嗯……其实不是……不然算了吧。” “伱别小看扭伤,就算是混血种也是有极限的吧,什么都硬抗的话我也不会觉得高兴。你忍着点,按摩一下好得快。” “濯——” “虽然不专业,但你肯定不会愿意找别人的吧。马上就好。” 濯说着就转过头,一手抓住了她的脚掌固定好位置,另一只手则是环过脚踝,由轻到重的揉捏起来。零的脚踝原本就是精致如玉器,握在手里就像是抚摸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捏了一会儿之后,濯才发现原本叫住自己,似乎准备说什么的零没了声音。她现在则是仍旧保持着之前攥衣角的姿势,不同的是这次零深深地低下了头,手也攥的更紧了,身体更是微微颤抖着。 尽管如此,零还是没有叫停的意思。 于是濯只好把这当成按摩时的正常反应,说起来按摩的话会觉得疼也是自然而然的,只是让濯没想到的是会疼到让零攥紧衣角的地步。 濯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自己的原因,于是放轻一些力道的同时,动作也更加细腻了几分。直到濯发现自己浴衣被后方扯紧了才发现,零已经完全弓起了身子,双腿夹得紧紧的,一手还拽着自己的衣服。 赶紧松开手,放下了她的脚踝。零这才松开嘴里的浴巾,重重地喘了口气,完全是一副如释负重的样子。 这么说虽然不合适,也不够可靠——这是濯第一次在零的脸上看到属于正常人类的那种粉霞,仅仅出现在苹果肌的周围,淡粉色的。 这种时候的想入非非让濯一边心痛的同时又一边自责,赶紧丢下一句“我去问问有没有药品,那样效果好一些”出了门,而自己浴袍内处于真空状态的事情早就不知道被濯忘在哪去了。 幸运的是前台真的有药品,回到房间后没来得及坐下,就发现零正对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眼眶有些发红,好像还哭过一场。 这也是濯没见过的样子,因此被吓了一跳。印象里,零可是不用麻醉就能动膝关节手术,从软骨中取出刀片,并一声不吭的人啊。 “零,你怎么了,这么疼么,我们去医院吧……零?……零?” “嗯?……我没事,已经没那么疼了。” 终于回过神的零赶紧擦了擦手指。 濯见状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不过现在不是互相责怪的时候所以选择沉默。而是举起手中的药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给你上点药?” “……别,别碰……” 说完后濯就准备再次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可这次零却闪电般的把脚抽了回去,眼神里居然让濯看出了一点惊恐。 (本章完) 第360章 ,认命了 第360章 ,认命了 濯握着药品的手僵在了半空,脑子跟打雷一样,尽管知道可能不是这样,可第一次触碰到她时零皱眉困扰看向自己肩头的表情还是闯进了濯的脑海里,将原本安心的想入非非冲的七零八落。 好消息是零看起来并非真的很严重,尽管心头因为刚才而失落却也松了口气。 于是濯转过身,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掩盖不住自己那般巨大的失落,于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就是想让你好快点。” 对此,零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濯的面前,抬手捧住他的脸。 “不是濯,不用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是你的错,别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啊?” “就是……” “就是?” “……” 濯被她越说越糊涂,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两个人就一起愣住了。 濯愣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大概是隐隐有了一种猜测,可是这种看似合理的猜测该怎么都和零扯不上不关系才对。因此也不打算说出来。 而零则是默默地把手移开,扭头转向别处。她大概想把零移出视野,视线转到了一直开着的电视上。 电视上只是放着新闻,一点意思都没有。然而,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零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实话说,这让濯更加笃定了几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过看零这样逃避遮羞的样子也挺开心的,所以还是不打算拆穿她。 零绝对不会说出讨厌濯接近自己,所以刚才又是濯自己多想了。在乎的越多就越自卑,濯算是有了感悟。好在零这种只转移视线,不躲开身体的最大限度的抵抗,实在是可爱的让濯心情畅快了不少。 “……真好懂。” “请闭嘴。” “好过分,上一秒还非常在乎我感受的零哪去了?” “已经死了,所以请闭嘴。” “哦,零要帮我闭嘴吗?” 大概是发现误会一场后,零却没有向自己声明清楚的缘故,濯报复般带着点捉弄的意思询问后,零僵硬住了身体,几秒后才把脸转了过来。 “……我确实说过洗完澡……不过,在睡前,再来吧。” “……好的。” 虽然濯觉得睡前再来可能会让零更加为难,但这并不妨碍濯什么,并且濯也看到了零此刻的难堪,于是选择默不作声,一笑置之。 睡前的话就在一起躺在床上,那样子很可能变得无休止下去,而且无处可逃,这一点似乎完全被零忘记了。 濯摸了摸零的头,她便露出少许又少见的幽怨眼神。 “……你怎么笑得贱兮兮的。” “你想多了你想多了。” “没有想多,你这不笑得更欢了。” 由于看到零似乎有些准备再次动手的征兆,尽管知道可能还会是掐腰那种事情——有了前车之鉴的濯为了让她老实,抱起零的后背和膝盖,将她抬到了自己膝盖上。 濯再次摸了摸僵住的零后,零低着头,以微微带刺的声音低语道「绝对是看出来了才会这样对我」,拿头顶了下濯的下巴。 零在自己面前总是会有些莫名觉得很动心的小动作,这是不做掩饰的结果。濯知道她柔和率直的本性,在他眼里,这般的动作也无比惹人怜爱。 “真好。”濯嘀咕一句抱住了她,而零轻声念叨着,还是坦率地靠在了濯身上。…… 到了晚上10点多,具体时间就算是濯也说不上来,濯就抱着零回到了大床上。 其实单纯只是觉得到了就寝时间,要准备睡觉而已,但怀中的零似乎在紧张着,她的身体有点僵硬。 濯小声说着“不用担心,不会做什么的”,把零放到床上,她便就那样保持仰面的姿势仰视着濯。 “是不是没必要抱我过来。” “看你有点困了嘛,毕竟快到该睡觉的时间了。” “……不会觉得累吗?” “你以为我有多废材啊!” 就算只是过去的程度,濯也有底气说这话,说到底零根本不会重。近来自己姑且又在锻炼肌肉和慢跑,也为了让自己不丢脸而锻炼着身体。不过区区零而已,轻松就能抱起来。 如果说是刚遇到零那会儿要濯一直抱着的话有些困难,但那是因为不是因为零重,不用测量也能知道这两年里零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那时的濯还太年幼了罢了。 “我说好了要并肩前行,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说不行。” “……嗯。” “不过做不到把伱挂在手臂上就是了”濯笑着打趣说,而零则是眨了眨眼睛,歪着头说“那是什么”不明所以。 看零也不再紧张,濯便轻轻上床坐到她旁边。零躺在床上慢慢拱出一点位置给濯,眨着眼睛看濯,相当在意但却没有慌张,反而自己把身子靠了过来。 濯知道这是她以自己的方式迎接濯,于是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温柔地正面抱住了零的身体。 “说起来,没有把「佐罗」带来啊~” 濯翻找睡衣时,过夜的行李中,没有送给零的那個布偶。 在东京的家里时,零虽然没有像是濯记忆中(指书的记忆)那样每晚抱着「佐罗」睡觉,却也安安好好地将「佐罗」放在床头。今天可没有那个——濯看向湛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认真的回看回来。 “嗯,今天有你,就不用了。” “这样吗。” “嗯,而且你会嫉妒吧。” “呃,有这么明显吗?” “是的。” “那我承认吧,有我在还依赖别的东西,我很不开心……尽管小生尚不可靠就是了。所以今后就只看着我吧。” “好。” “……可是你也没在看着我吧?” 说着话的时候,零的目光就不断下移,最后停在了濯的咽喉附近,不算是在看着吧。 更像是在寻找夺人性命的弱点。 零闻言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抬起了头。紧接着的,零就闭上了眼睛。她大概是既记得之前说过的话,也看出了濯的狼子野心,所以才会视线下移的吧。现在已经认命了。 (本章完) 第361章 ,你说谎 第361章 ,你说谎 当然,零似乎原本就不讨厌亲吻,她闭上了眼睛,把一切交给了濯。 只是,她可能尚未习惯,身体仍旧僵着。 零那种平时绝对见不到,都有可能想象不到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可爱,濯感受到这一点,面露微笑吐了口气,以不刺激她的缓慢动作,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她闭合的嘴唇上。 从头到尾,零都那么柔软鲜嫩。 嘴唇也是同样,经过了保湿,软软的有弹性,比起濯自己的更加滋润。 在此之上,还有微微的特殊甜感,或许是从零身上渗出来的。 轻啄着淡樱色的嘴唇,濯徐徐地、徐徐地享受那份柔软。 每当濯的嘴唇抚过,含住零的嘴唇,她都会身体发颤,但她既不逃跑也不嫌弃,说明是接受了濯吧。 (……好没真实感。) 这种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让濯觉得像是在梦里。 一边亲吻,一边看向零的脸,便能看见她不错的反应:一会儿痒痒的,一会儿又很舒服。 尽管难为情,但她看上去是喜欢亲吻的,于是濯也没有后顾之忧成功来了一吻。 舔嘴唇的时候,零好懂的抓住了濯的胳膊。然而濯没有强行伸进去,只是品尝甘甜的味道,这让零渐渐放松身心,身子也不再紧绷了。 零身体和表情都软了下来,如此姿态让濯心痒得又一次啄上了她的嘴唇。 在濯充分品味零的双唇后,零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在说「已经到极限了」似的。 被叫停之后,濯老老实实拿开了嘴唇。零的脸色稍微有些泛红,稍稍喘着气瞪了过来。只不过,她的眼神还留着点恍惚,没有半点厉色。 “呼——好长~” “……一直没有呼吸吗?就算嘴巴被占用了,还有鼻子可以的哦~” “……” 其实,看零这么舒服地接受了,濯才得意忘形起来。如果她显得不情愿,濯是不会这样做的。说到底,零若是不情愿是没人能够勉强她的。 也就是说,既然零接受,那么她不可能不乐意。 至于零会为了濯勉强自己而逞强这点——濯觉得因为亲吻而紧张到忘记呼吸的零,不可能在勉强自己。 “……我能说一句吗?” “说什么。” “不舒服。” “不舒服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看你的反应就知道好不好了。” 零似乎觉得如今的濯太过从容了,稍微竖起了眉毛,但濯也并不从容。 说起来,濯也根本就是强挺着而已,他是一边窥视零的反应,一边慢慢确认的。就结果而言,即便不确认,只要濯对她这么做,零就会乖乖地接受。尽管如此,濯亲上去的时候也有注意着。 “……亲吻的时候还在观察吗。” “哎,嗯呐。一开始就僵硬得像块石头,然后越来越软,慢慢快要瘫软成水,就觉得很可爱&我知道这样子做你会舒服,就更加高兴。” “……” 或许是自己刻意不去想的事情被濯一字一句揭露出来觉得羞耻,零用了点力气将小手拍在了濯的胸脯。 不过一点也没拍动,看来她依旧不是认真在打。 “……不是要把这种事情说出来。” “你不舒服吗?” “虽然是,但也不要让我说出来。” “有些事情就是要说出来才知道嘛。” “……” “疼、疼……” 由于这次零稍微打得认真了点,濯没法继续捉弄下去了。不,濯本没打算捉弄零,但零却当成捉弄了吧。濯也会紧张,也很担心自己做的好不好,还有零是否在勉强自己配合他。所以才会那么问。 “……不要总是这么欺负我。” “对不起……我错了。” 零用带没有语调变化,但是带着些许怨气的眼神直视濯。 而濯则是选择轻抚她的头发,接着零微微消去了些怨气仰头看濯。 “你是不是觉得每次摸摸头就可以了?” “没效果吗?” “……有效果,但有点生气。” “啊,那以后注意。” 濯耸了耸肩,而零则是用力眨了下眼睛看他,接着转过身靠在濯的胸前。 “……抱住我,然后睡觉。” “遵命。” 结果,零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想让濯温柔或者说体谅地对待她。 零把头背靠了过来,做作地重演着「无言的生气」样子靠在濯身上。濯求之不得,便抱住了她…… 这次,是温柔地、包容地…… 濯以仔细的动作抚摸零的后背,拥抱住她。零把背贴在濯的胸口靠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转过了身。 隔了几分钟后见到的那张脸看上去没有再闹别扭,尽管这么说零也是向来没有什么表情可以作为参考,不过眼睛很平和,令濯放下了心。 “……之前从没见你这方面。” “使坏吗?……其实只是想要亲近你啦。” “换一种方式也可以。” 零以「真拿你没办法」这般声音做出提醒之后,挺直了背用手围住了濯的脖子。 接着,零亲吻了一口濯,向僵住的濯以平日里常见的淡淡口吻说道“总觉得伱很看不起我”。 那般声音虽然如往常一样没有语调,却让人觉得零在炫耀,让濯苦笑着把脸埋进了零的脖子那里。 “才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忍耐是有极限所以才会那样。” “这样吗,那就原谅你了……濯,很痒的。” 零一主动出击,濯就立刻乱了阵脚。为了掩饰这一点,他往零的脖子亲了一口。 吸一口气,便能闻到以往熟悉的那股好闻味道。 过去濯有些难以确定,如今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两人用的是同样的沐浴液,说明这股香味是零原本就有的吧。 “……好香。”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用的是同一瓶沐浴乳,我也能闻到濯身上的草香味。” “草香?是淡淡的奶味吧。” “濯,就算我会一直保持这种样子,也不代表我还是个孩子。” “……” “……” 看来关于气味的讨论出现了分歧,零那边先不说,但濯觉得其中也有零自己的香味。而后濯看向零,和她对上视线。 “你说谎。” “你说谎。” (本章完) 第362章 ,啊哈 第362章 ,啊哈 “……晚安。” “……晚安。” 两人互道了晚安,就各自沉沉地睡了过去。 或许还是因为白天的肾上腺素分泌缘故,也可能是怀里有个软软香香的女孩子很在意,所以濯睡得并不太久。 睡梦中濯感觉自己翻了一个身,算是无意识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但很快他就惊醒了——因为手部的触感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光滑细腻,那是最近才体验过的触感让濯印象很深刻。更甚是,【哔——】。(四改。) 濯瞬间就清醒了。 怀抱着侥幸心理,他也没敢有大动作,而是悄悄睁开眼。适应黑暗的环境之后发现零又变成了背对着自己的睡觉姿势,而自己经过刚刚那个翻身之后,基本上全身都贴了上去,【哔——给各位老爷概括一下,这里其实就是关于两人睡觉姿势的描述,大致就是零背贴在濯胸口,然后相拥着睡眠。】 到了这里,濯立刻全身都醒了过来,包括蠢蠢欲动的内心。 濯认为自己真的很弱,白天的努力全部成为了泡影。 说是这么说,可濯觉得,如果现在抽出来的话反而会显得更加刻意。这种两难之境让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这种烦恼就没有了。 欲望起来的速度远比濯想象中要快的多,。 「如果不拿出来的话事情绝对会变得更糟糕」濯认为自己的大脑绝对是想到了这個问题,【哔——(为了不影响不愿意加的老爷们的观看体验,概括一下)还有一句描述】。于是欲望的牢笼彻底被冲破,就算是濯想要回头,或者勾成虾米去躲避也来不及了。 上一次这么无耻地侵袭还是在之前的温泉里,那是在零完全知情的情况下。 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零还在睡梦中,那怎么收场的问题让濯苦恼的同时又很想这么摆烂下去。 「要不然就装睡吧?」「手臂还被零枕着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濯小心翼翼偷听着零平稳的呼吸声音,觉得她应该没有醒。濯下定决心后用尽全力,这才彻底放松了自己的手掌,表示自己是无意识行为,【哔——(这个就没办法了,我连概括都没办法概括,大意就是发生了某些事,然后就动不了了,什么事,那是真的达咩~~)】 濯原本就忍耐的极其辛苦。 如果想要后撤势必要移动身体,而且还得克服水床带来的坡度阻力,这样就太明显了点,濯承认自己完全就是在找理由,如果真的迫不及待,濯是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脱身的,就算他没有,也可以寻求大贤者的帮助。 问题就在于濯的状态,他感觉自己的多巴胺简直处于玩命般的分泌状态,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进退维谷之间,一边细心感受着零完美身体带来的触感,一边忍受着煎熬不得的欲望,濯认为‘痛并快乐着’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 甚至濯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想着来泡温泉真是个馊主意,以后……最起码修成成果前绝对再也不来泡温泉了。 零突然转了个身,她把脸面向了濯,温热的吐息均匀地洒在濯的胸口,濯的手也顺势滑了出来搭在了她的背上。 濯提心吊胆的同时也可以算得上是松了口气。努力保持着全身的放松和呼吸的平稳,紧紧闭着双眼。虽然睡意是完全消失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得救了。 感受中,零的呼出的热气变弱了,但还是很均匀,这说明她没有醒来,这对于濯而言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过了许久濯悄悄睁开一条缝,紧接着便小心翼翼的分段咽下口水。 原因很简单——零转身转的有点过了,虽然手拿开了,可上身却紧贴着,尽管她双手交叠在濯胸前,扶着他的胸口,脸却微微扬起,那方才才品尝过的淡樱色嘴唇又停留在他唇边几厘米的地方。 「……我说刚刚怎么感觉嘴边有热气吹来。」 濯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后悔睁眼了。新一轮的诱惑根本没等他缓一缓就紧跟着迎面而来。尽管这种事情在白天也能做,并且睡前才刚刚和零完成亲吻…… 在四周寂静黑暗,肌肤相贴的氛围中,感觉所代表的涵义完全不同。 濯觉得,现在只要自己稍微低一点头,就能…… 好吧,这次根本还没等濯想完,濯就已经低下了头。再一次把自己推进了进不敢,退不舍的两难境地。也许是夜间的缘故,也或许是睡着了的原因,零的嘴唇有点凉,但纳入奶油布丁一般的丝滑甜蜜没有一点改变。 濯的怜爱浮上心头,心想着这次就只是这样温暖零就好。 结果分神之际,他的身体再次自发作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零的唇瓣。 「还是那么又香又甜」,濯在心里含着眼泪说道。「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泡温泉了,求老天爷让零转个身吧,我保证只要她一转身,我立马缩到床脚滚得远远的。」 心中的祈求并没能起到作用,濯觉得这完全是因为霓虹的神明,实际上是‘凶王——白祭司’的缘故。 因为这一舔,零居然微微张开了嘴。 (本章完) 第363章 ,第二天 第363章 ,第二天 (书友不够的,扣群的,在这条评论我,我拉你们进。) 怀中突然一空,濯的心也跟着凉了。 虽然她落床的动静不大,可本在这寂静的夜晚里绝对算是不小的声音,尤其是伴随落地声的那声“嗯”的闷响,更是极有穿透力。 在濯的视野中,零缓缓地坐了起来,黑暗中濯没办法看清楚她的脸。她缓缓地坐起身,低头看了一眼便飞快的拉好衣服,濯则是硬着头皮假装刚睡醒的坐了起来。 “嗯?你怎么了啊?” 零闻言后扭头看向濯,嘴里喘着粗气——这也难怪,就算这个人是零,本来睡得好好的做着美梦突然被挤下床也会生气。不过濯觉得着这里面有亲吻的缘故,本就不习惯亲吻的零中途被挤下床,所以才需要吸进氧气。 “……你那边那么大位置留着给谁睡的,这居然能把我挤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挤着你了,可能是习惯抱着抱枕睡觉了,所以就往你那边蹭了蹭……” “……抱枕?” “……啊、嗯、对啊。” 濯也知道自己完全就是没话找话的胡扯,一边挠着头,一边下床把零扶回到床上。黑暗中看到零泄恨似的点了个头,然后指了指床的另一侧,“去那边。” 濯喜欢零,既想珍惜她,也希望让她幸福。 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明知出手也不会被讨厌,必然会被零接受,却仍然忍着;即使穿着泳装紧贴在一起,理性也没有崩溃;哪怕在床上气氛这么好,他都没有去推倒她。 可是,仅凭睡意惺忪间的一次亲吻,濯就险些不顾一切去填满零的体内了。 与其说零生气的不好,更该怪濯不擅长忍耐,但他还是庆幸两人做这种事情还好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自知理亏,心里也有鬼的濯麻利地滚到水床的另一边,水床很软很凉很舒服,但还是小声的询问了一声,“零,你不要我抱着你睡啦?” “不要。” “哦~~……” 零利落地说完后就背对着濯躺了下去,濯也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后躺下。 再次睡下,睡意全无,尤其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当事人就躺在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濯当然会浮想联翩地想着如果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濯又不敢翻身,怕再次惊扰到零。 就这样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听见身后的零似乎翻了过来,濯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吧。想着就算是不能抱着,这漫漫长夜看着她也好啊。 心中安慰了自己做下决定,于是濯也悄悄地翻了个身。不过刚把身体翻转过去就傻眼了,因为零正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夜间睡醒的侵袭并且还把她挤下了床,这边实在是让濯心虚的很,不知道怎么解释。想再返回去又怕显得太做作,只好等着零发落。 而零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身边,声音像是含在嗓子里那样。 “过来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更准确的说是濯难以相信。等濯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经身处零面前了。看来自己的身体是比大脑要诚实的。濯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零,她见到濯这幅模样伸手扯了扯濯的脸颊。 “好好睡觉,别翻来覆去的乱动。” 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最后乱动那两个字语气似乎有点重,可这时,零已经贴在濯的怀里,地鞋头抵着了他的胸膛。 濯试探性环住她,然后微微收紧了手臂。安心了以后,困意也慢慢袭来,睡前的最后一個念头居然是——零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 第二天早晨醒来,濯看到睡在怀中的零,轻轻吐了口气。 零睡得很安稳,看来昨夜没有第二次侵袭让濯松了口气。他以尽量不摇晃的动作转头看向床头柜的时钟,上面写着早上七点。 如今仍旧是假期,不用早起。濯本打算一上午赖在床上,但要这样的话,不可否认起的有些早了。 不过,一想到能有时间看到安心下来睡得香甜的零,濯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零静静酣睡,她睡觉时的样子表情很松弛,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股子刻进骨子里的冷淡劲儿,而定格在14岁左右的面颊上此刻写满了天真。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濯的怀中,她带着完全松弛下来的表情,睡得很香。那副安心的模样,看着都能让人得到治愈。 (像是做梦一样,能这样抱着她入眠。) 濯一边回味着只有自己能品尝的幸福时光,一边抱住、享受她柔软温暖的身体。 他甚至都想就这么睡个回笼觉了。 望着即便近在咫尺仍旧觉得梦幻的不真实的脸颊,濯自然地感到脸上放松下来,并且保持着这样的表情。这时,零身子动了动。 话虽如此,她似乎也没醒,只是微微动弹,换了个姿势,最后又回到了濯的身前。这幅自然而然回来的样子,令濯暗自吞了口口水。 「真是幸福啊。」 要是每天都这样就好了,能像这样与自己心里的唯一共同度过,想必是件幸福的事情——话虽如此,回到东京后两个人其实也是睡在一个房间,只是会睡在不同的床上,没办法相拥而眠就是。 濯觉得如果自己非要的话,零肯定也会同意的。 只不过,按照昨晚夜间的情况,要是一直在一起,理性的损耗也非比寻常,活儿暂时还是偶尔过个夜就好了。 每天都这么来的话,濯没有自信能不去塞满零的身体。 如果可以的话,濯希望能在更习惯相互接触后,关系更亲密后,等零也能希望之后再行事,濯希望那天的两人即便在做那种事也都能挂着笑容看着彼此,而不是仅凭冲动就动手。 因此,濯一边使劲儿忍耐着,一边用手指静静地梳过她顺滑的头发。 这么想着,濯拥住零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本章完) 第364章 ,有事没事 第364章 ,有事没事 或许是触摸的感觉让她开始恢复意识了,零又一次扭动身子,然后抬起了头。 原本闭上的那双眼睛抬起了半张眼皮,显出其中湛蓝色的瞳仁。 零将惺忪的眼神表露在外,意识模糊地看了看濯的脸,然后伸出一根食指戳了下濯的脸颊,又把脸埋在了濯的胸口。 「绝对是睡迷糊了」,小小的无意识动作却让僵住身体的濯如此想到,否则这么可爱的动作怎么可能是零能做出来的。濯苦笑一声,抚摸她的后背,就像是哄着她一样。 舒服地依偎了一会儿,她终于意识渐渐清醒,再次抬头看向濯,结果竟然愣了一下后才说“……早上好。” “早,看你睡得挺香的。” “……嗯。” 零眨了眨眼睛,然后默默别开了眼神,大概是即便睡迷糊了也还记得自己在跟濯撒娇的缘故,还有可能是昨夜夜间的回忆浮上了心头。 零这么可爱,平时却总是‘生人勿进’的样子,濯也乐得她撒娇,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或者说,濯觉得这样更好,更荣幸。但从零的角度来说,她或许是羞耻于让人见到自己麻痹大意的样子吧。 为了抚慰蜷在怀中的零,濯重新抱住她,在额头吻了一口,结果被零推着胸口。 “……濯,最近你都不害臊了。” “只有我们俩嘛……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刚醒来不太好……还有就是濯说的,男生这种时候不可信,濯还在顶着我。” “……”濯僵硬了下后弯了下腰,“……那以后就不来了。” “不……” “你不是觉得为难吗?” “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为难所以希望我别来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明知故问吧。” 零仰面稍微瞪大了眼睛瞪着濯,而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对不起,是我作弄过头了……所以说,只要不是刚起来,随时都可以喽?” “不对,就是这样。” “到底是不是啊。” 濯知道零想表达什么,便戏弄般地笑着吐槽,并在额头上再次落下一吻。 尽管濯并非毫不羞耻,但亲近之情更加强烈,因此他会付诸行动。况且,零容易感到不放心,还是明确示爱比较好。 濯心想着扭过脸故意不去看自己的零也很喜欢,同时抱着抚摸她,而零则是紧张的想要逃离床上。 当然,濯不可能放她跑掉,把她关在了怀里。 而零对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偶尔会偷偷瞥向濯的目光也透着一股嗅探的味道,弄的濯心里毛毛的。 “濯,你胆量突然大了好多。” “呃,没有吧……对了,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 为了确认昨晚的情况零是不是都知道,濯冒死偷偷问了一句。而零面对着濯,眼珠因为陷入回忆看向额头上方的方向,濯不知道她是在看自己还是在发呆。 “还可以,也做了个梦。” “咦,你做什么梦了啊?” “梦到我养了一只小白狗,胖嘟嘟的,一直使劲舔我的脸。”“狗啊……” “嗯,我喜欢狗伱肯定知道,因为它们曾经救过我的命……倒是你,不知道做了什么坏梦。” 零一边风轻云淡地讲述她逃出黑天鹅港那天的回忆,一边反问起了濯。 濯虽然游离再有鬼,这个账也不敢认。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你不做梦为什么要把我挤下床。” “……可、可就算是我做梦,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坏梦啊。” “把我挤掉床的梦能是什么好梦,你别告诉我,我不想听……反正就是坏梦,让你今天胆量一下子大了很多。” “我……” 零说完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便像条泥鳅一样从他的臂环里溜了出来。 吃完饭退了房,两人又在周围逛了逛,期间濯一直央求着零告诉自己她为什么那么说,可她这次死活不说,一直到最后从才松口来了一句,以后濯就明白了。 …… 虽说一起过了一夜,起床之后,便和平时的双休日没什么不同了。 和往常一样,濯吃完不是零亲手做的,而是旅店赠送的早餐,洗涤、收拾、整理、然后放松休息,最后回家。 多亏了零,收拾东西濯也逐渐能帮得上忙,带来的东西也不多,基本也都没用上,所以不需要多少时间,让濯感激不尽。 “回去应该中午了,午餐要什么。” “emmmm……昨天吃剩的意酱面想再吃一次,牛排吃光了所以就算了。” “嗯,所以我打算拿小点的容器做千层面。” “又是個功夫的东西。” “也就做一份白奶油酱而已。还要吃其他的吗?” “不用了,你做的什么都行,反正肯定会很好吃,世界第一好吃。” “……即便你这么夸奖我,我也没办法奖励你什么。” 即便零是这么说的,但濯能看出她的心情还是很好,准确的说是因为濯的话更好了。尽管这么说,但说她料理美味并非什么恭维。说实话,濯觉得零做得饭菜已经超过了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就算有被大众喜爱的厨师,濯也不会觉得能比零更好。 当然,其中会有作为恋人的偏爱,但零做得东西确实好吃,濯现在已经不想再出去吃饭,只想吃她做得,更别提以往赖以生存的便利店速食便当了。 濯感叹了一声“真期待”,零则是困扰般的歪头看他。 “……你这样我会有压力。” “平时那样就求之不得啦。” “濯期待的话我就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尽管她这么说很让人高兴,但濯也不好意思让她多费工夫,便摸了摸走在旁边的零抚慰她,好让她放松一点。 正走着就被突然摸头的零只是脚步顿了一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脑袋都没有转动的继续前进。 那副自然的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过嘴里倒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养成了有事没有就摸头的习惯”,但她也没有不情愿,任由濯随意摆弄了。 (本章完) 第365章 ,零的回忆录 第365章 ,零的回忆录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很早了吧,这个答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反正挺早的。 早在很久之前就知晓,上次的经历又重新给了我新的印证——其实谈不上英雄救美、驱虎吞狼,我很清楚。濯在零号面前其实比一只小奶狗强不到哪里去,他还太稚嫩了。连我都猜不到零号要做些什么。 我懒得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就在我躲着清静,孤芳自赏,等待死亡时,我那天不管地不怨的濯又突然杀回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真的是惊喜,又惊又喜,惊于芳心,喜于思念。 我原本已经慢慢死去的心被濯那宽广胸膛的烈焰瞬间点燃,凤凰涅槃般又猛烈的跳动起来。 虽然他犯了错,虽然他选择了让自己妥协的方式,虽然从此以后我将走入另一个世界。 可我还是一句责备的话都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我想,如果我能笑出来的话,一定会让他更开心。我真是太想你了…… 其中的交涉与协定因为濯的回归被我完全抛在了脑后,虽然他一副很想告诉我的样子,可我的全部注意力就只在他身上了。 我给他做饭,换了甜辣口,过去我就知道他喜欢这个,只是那时的讨好与此刻截然不同,我希望濯能明白这一点。但看他吃的那么香,我的心情自然而然地也就跟着好了起来。 即便是这样,濯到底还是濯。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变得目视一切,这让我欣慰的同时也很苦恼,因为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变化。那种我听都没听过的‘言灵’能力放在他身上,甚至不能带给他一举拿下我的自信。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所以我愿意等待。 霓虹的法定结婚年龄,女性为18岁,虽然我已经活了近乎三十年,但我的霓虹年龄只有17。 一年的时间,刚好高中毕业,应该足够了吧…… 但我错了,错的不是濯一年后也没有向我坦率,而是我根本等不了一年。尤其是那個叫做山本由里奈的异性出现在濯身边时,那女孩藏在眼底的烈焰连我都看的明白。 我不信神,也不信佛,这却是我第一次感谢上苍的眷顾。 之后的发展很多,我也不再焦躁,像是变回了平时的我——这是谎言。 我从很久之前就该知道的,这个男孩就是我命定里的克星,他是那该死的神派来制裁我的。 所以…… 跟他去泡温泉真的是个很愚蠢的决定。我明明应该极力避免这种暧昧的环境和可能的身体接触,虽然我假装很轻松,可其实心里却紧张的不行。 紧张? 这种感觉好怀念。 像是不属于我的词汇。 我从未在他人面前以如此原始的形象出现过,尤其是男人,因为那只会给我带来恐惧和愤怒。 可当我露着大腿,还有大片肌肤强撑着站在他面前时,心里却只有羞耻和尴尬。 他说着夸奖的话,语气故作毫不在意,可他的眼神还是在一瞬间有着那么点侵略性,他没有让我失望,那种属于男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压制住了,转而换成了和我同样的羞耻和尴尬。 濯对我来说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此时如此,我也没有丝毫的恐惧。我觉得我是安全的,因为我完全信赖他。而当他抓住我脚踝的那一刻,我浑身每一根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胸口发胀、小腹发热、脑子晕晕乎乎的。 就像是我说的,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我的身体已经复苏,因为他而复苏,为了他而复苏,只为他而复苏……却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本来以为我还可以像过去那样,使用身体的僵硬来负隅顽抗。 可这晚一切却都变了,我的自不量力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他简直像是捏住了我的后颈肉,我则成了一只随他玩弄的小猫咪。【哔——】 这些【哔——】的念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冲进我的脑海,我不知所措,巨大的羞耻感伴随着眼泪做着无声的抵抗。 濯离开后,我【哔——】……【哔——没办法,全靠各位的想象力吧。】 可就算如此,我内心的那种渴望却依旧没有消散。 我的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它根本一点都不听我的话,毫无顾忌地向宇都宫濯倒戈。 睡觉的时候,我吓得缩成一团背对着他,动也不敢动。 今晚的一切已经够羞耻够离谱了,所以后来的夜晚,我希望能够平安度过。 可这坏家伙显然没打算放过我,当他转身【哔——这里也要靠想象力发挥的哦,加油】时,我就知道完蛋了。 我希望他只是放着别动就好,可很快,他就若有若无地【哔——继续加油,想象力最重要】起来,经过刚刚的脚踝事件,我【哔——那句话咋说的,想象力想象力】,根本禁不住他这种折腾。 最后的理智促使我翻了一个身,手放在背上总比放在胸前好多了。 我紧紧闭着双眼,大气都不敢出,不过总算度过了这个危机。 就在我还没完全放松下身体,嘴唇却又被濯吻住了。 这下真的完了,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有多么渴望他的亲吻。 精神防线一泻千里,我几乎是机械式地配合他的举动和他缠绵。 等我【哔——不知道这段需不需要,为了过就想象一下吧】,我才发现我们的身体已经亲密的抱在一起了。 我吓得赶紧往后缩了一下,随后就掉下了床。 坐在冰冷的地上,理智总算回归,而我也终于发现了异样。 濯不太对劲,一个在梦里能做出这么熟练的举动么,而他的解释简直就是鬼扯,完全把我当小孩耍。 我并不讨厌濯的亲近,只是我害怕自己会变得的像一个荡妇那样不堪入目,所以…… 直到再次入睡后,睡意全无的我一直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张让我魂牵梦绕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濯又开始说梦话了,和来接我的那晚一样,我喊他都不理我,睡得很熟,只是嘴里——一遍遍重复我的名字。 (本章完) 第366章 ,离别前 第366章 ,离别前 寒假一过,不知这么说合不合适,但正因如此波折与被捉弄的时光接近尾声,令人不安的归乡之旅也到来了最后一天。 “如果再待一天的话,回去后就没时间打扫房间和整理衣物的说?” 濯看着窗外望着又蓦然变成夏天一般的晴天低声呢喃。 他从窗外的反射看到了在一旁同样看着窗外的零对他微微笑了笑。 “嗯,不过没关系,回去了也只是暂时的,濯以后也可以回到这里定居,开店的话在东京反而比较辛苦。” “虽然是这样……可毕竟去到了大城市,再灰溜溜回来总觉得很没面子啊——啊,有了!” “?” 面对濯毫无根据的转折,零向左歪头露出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要去散步吗?” “?” 零改为向右歪头,看样子是还是不能理解濯的脑回路,不过很快点了点头,“好。” “这种景色也只能再看一会儿了啊。” 已经明白濯是什么意思的零,抬起头看着濯。 濯看向零,想起了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为数不多,于是可惜地跟零说“明天就要离开了啊。” 虽然就体感而言感觉这次回老家时间挺长,但实际上还是会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而觉得岁月如梭。 “对。要是回去了的话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很舍不得。” “咦?这不是身为儿子的我该有的感想么,呼呼,其实我已经迫不及待离开了啊。” 尽管嘴上这么说,濯自己心里也涌起一丝不舍。 不过再怎么说能让零心里也感受到幸福美满的家庭的一面,濯对能够实现这一件事而感到开心。虽然说成替代不是很恰当,但如果她来到宇都宫濯能够获得一点点幼时的缺憾弥补的话那也再好不过了。 …… 说起来真的很憋屈,两个人都是不需要特别打扮就出了门,但是零穿着熊一样的羽绒服就会很可爱很养眼,而濯自己只会觉得像一头充气的猪。 “这次就走相反的方向吧,另一边上次已经见过了对吧?” “嗯。” 虽然这次散步的方向与上次买自行车时相反,但因为濯的老家本就在僻静的住宅区,所以附近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店铺——哦,说到这个,那家自行车店与其说是有趣,还不如说是有够奇怪的。 只是,零似乎比起濯预想中的更加珍惜这份普通的景色,濯低下头发现零湛蓝色的眼睛认真扫视着街道上的每一处角落,闪闪发光。 “这样吗?我觉得能在景色变成陌生的样子前看到它们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是吗,那要拍照留下来吗?” “不用了,我不想刚开始散步就添加负担。而且你如果拍照的手,就没办法抓我的手了。” “……” 面对零如今愈发直接没有顾忌的示好,濯一边觉得欣喜的同时,也一边会因为这些而感到羞耻。这么直白的话也就只有零才能面无表情,没有语调,像是在说今晚吃拉面那种随意的态度说出来了吧。 濯知道零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用牵着她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手。 “……一只手也可以拍照哦~”“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这样啊。” 既然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濯也就没必要再坚持下去了。 濯注意着目光不要太直接,让一直努力左看右看,像是要记下这里景色的零分神。 话说,濯已经习惯了和零走在一起沐浴在行人的视线之中了。 虽然偶尔会遇见小时候住在附近的熟人,但因为实在没多少印象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打打招呼就完了,并没有去搭话。虽然之后会因为他们会向父母打报告而感到有些忧郁,但这也没有办法。 不过应该大概率在濯他们回到东京之后,情报才会传到紗千子那边去,所以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濯突然露出一副怀念的样子。而看着一直在认真观察风景的零又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抬头看向他。 “怎么了吗?” “没有,就是看到我以前上过的小学。” 为了省去零‘哪里’的追问,濯指了指行进路线上的一栋显眼的建筑,零就把视线转移了过去。 实际上在发现零想要记住这片濯生活过的土地时,濯就猜到他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了。 在确定自己想的没错,零果真看向那边之后,濯也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向了母校,透过校外的围墙看到了在操场上游玩的小孩子们。 虽然濯已经五年没有进去过了,但是从外面看来这幅景象与自己记忆里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真实要说不一样的话,就是一部分已经老化的设施上贴有【禁止进入】的标签吧。 “不过外部人员怎么样都进不去就是了。我以前想要溜出去也失败了,果然是太矮了吗?” “比起现在肯定会的。” “嗯呐,小时候看他们跑来跑去很幼稚,现在反而觉得挺棒的。” “濯之前是怎么样的。” “喏——坐在那里发呆,括号,无精打采的死鱼眼。” “能想象的出来。” 小学时期的濯,更准确的说,濯是从小就跟周围的孩子不一样,虽然那时候大脑没有完全发育,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也做过很多幼稚的事情,不过特立独行是肯定的。 说到这里,濯真的很想控诉那些母胎就开始龙傲天的转生者,这根本就做不到嘛! 会天真无邪地与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一起玩,但总会因为不合群而独自离开。是一个只看现在完全想象不出来的独行侠(濯自以为)。不过零好像不这么认为,她直接坦言‘能想象出来’倒是让濯觉得胸口中了一箭。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现在也找到了朋友,就算慢慢悠悠待在家里也可以过得很好呦~” “慢慢悠悠待在一個地方并不是一件好事,濯应该感谢桐谷他们和你成为朋友。” “呜,好吧。” 濯知道零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为了沟通她甚至自学了手语和自己说话。 所以在这方面濯没有不自量力与她争论。 (本章完) 第367章 ,离别前的小事情 第367章 ,离别前的小事情 就这么一直站在这小学的门口说不定会被当成什么可疑人物。 虽然濯听从了零的话,也很珍惜仁他们几个朋友,但说到底,濯觉得自己更应该感谢父母和零才对。归根结底,真正养育和改变濯的就是她们。 想着这些,濯轻轻地摸着零的手,她就很疑惑地抬头看向濯。 濯又这么摸了摸零的脸,果然感觉有些凉。是因为出来走路感觉到冷了吗,濯下意识就直接摸了摸去感受体温。 “你好像有点凉啊,身体没问题吗?” “嗯?嗯,没事,不用担心。毕竟无论如何这么冷的天气体温都会降低一些。感觉手掌的温度有点高。” 零说着“濯才是没问题的吗?”,后撩开濯的刘海摸了摸他的额头,但是是因为濯本身体温就很高的缘故吗,她倒是没什么感觉。 零摸了摸濯有些冒热气的皮肤淡淡道:“感觉濯在一直冒热气。” “唉?我倒是觉得还好,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毕竟天气这么冷。” “不……” 因为手一直牵着濯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做出了询问,但零并没有松开,反而是为了握得更紧稍微调整了一下手指的位置。 “……还不想松开。” “这样啊……” “我平时都是体温比较低,像这样贴在一起传递体温也很好,就像是混合在一起,感觉很好。” “……零,你这种话绝对不要跟别人说。” “?” “别问,总之就是要听我的。” 虽然濯知道零本人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但擅自说出那种像是带有其他的意图的发言又过于危险。濯原本为了让感到不可思议的零沉默,略微强硬地拉着零往前走。 明明是一种不由分说的强硬态度,结果零却不知为何在观察他一段后,比起之前感觉心情更好了,并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跟别人说话的,倒是你才更该注意一下”。濯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另一种意义上更加上升了。 因为有山本由里奈的前车之鉴,上杉绘梨衣的事情也没有解决,已经决定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濯,未来肯定少不了牵扯,所以没办法反驳。 对于零「稍微注意一点啊」的这种视线,濯稍微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零也只能微微叹气捏了下濯的手。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了,走吧。” 尽管如此,濯将这件事刻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再次准备启程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啊”的年幼的尖叫。 因为事发突然,濯在停下脚步思考着发生了什么的瞬间,他的腹部突然受到了一阵质朴的冲击,然后他听到了走在濯一旁的零像是在说「就像这样」的地狱。 该说是巧合还是天意,明明零才刚刚讲过就应验。虽然这种冲击不至于让濯摔倒,但濯还是因为这突然的冲击而凝固,苦恼地回过头,却发现在濯的附近有個小孩子探出了头。 “濯哥——” 濯还记得这张抬头看着自己的脸,惊讶之余露出一抹苦笑。 “啊——羽田家的妹妹啊。好久不见,看上去挺精神的啊。”要是对方是个濯不认识的人的话濯会感到困惑,但因为认识对方所以警戒心一下子就消失了。不过虽说是认识,但还是比起濯印象中要长大了不少。 这位年龄即将到达两位数的少女对濯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而一旁的零看着濯似乎要抱起这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孩子,似乎难以掩藏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抓着濯的手,把他扯了回去。 “濯,这位是……” 她还能若无其事地这么说。 “啊啊,忘了介绍真是抱歉。这孩子是我的青梅竹马……就算要这么说应该不到这种程度吧,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倒不如说是那位朋友把濯当成了她的玩伴,将之推给了濯,不过因为濯觉得和她一起玩,还是和她妹妹一起玩,都没什么差别,在濯的眼里都是和小孩子过家家,所以还是会定期和她们一起玩一玩。而且羽田妹妹的年龄差了八岁,要是不好好照料会很麻烦。 不过因为濯长大后就离开了这里……说是长大啦,其实也只不过是国中(初中)……所以这么和她交流也是在很久之前了。 “因为哥哥完全没有来过这里嘛!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呢!” “抱歉啊,哥哥我也是有事的啊。说回来你明明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啊。” “哥哥的话我还记得呦~很远我就看到你了。” “那就好……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濯转头对零做出了总结。因为这是不可抗力,要是零误会了的话,濯还担心有必要向零谢罪,但好在零只是微微皱眉观察了下后就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但还是难以掩藏对于濯在家乡有这么一位濯被仰慕的事情而感到的突然。 羽田妹妹对于濯说到一半就把她放在一边的息行为感到有些不满,之后才注意到一旁的零的存在,眼睛瞪得更圆了……准确的说,羽田妹妹之前只是把她当成染头发的不良,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 “濯哥哥,你认识这个姐姐吗?” “嗯,我是……” “我的女朋友。” 濯感觉她应该已经到了可以理解的年纪了,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之后,她的眼珠子就像是要掉出来了一样。 “ガールフレンド……指的是恋人吗?” “对的,是我最重要的恋人呐。” 濯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介绍了零之后,零也因为濯堂堂正正地宣布他们俩是恋人而感到平静小脸上微微和善不少。之后也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她也微微弯腰向羽田妹妹说了句迟到的“初次见面”,打了个招呼。 被打招呼的羽田妹妹先是凝固了一会儿,之后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身体摇摇晃晃,有些踉跄。 “骗、骗人的吧……哥哥居然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这么惊讶啊……” (本章完) 第368章 ,荣幸 第368章 ,荣幸 “骗、骗人的吧……哥哥居然有女朋友了……” “为什么这么惊讶啊……” “因为我姐姐就从来没有带男人回来过啊……明明小时候哥哥还跟我姐姐说自己不喜欢女孩子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嘛。” 好像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们说过这类的话这样的。 顺带一提,羽田妹妹的姐姐,也就是羽田姐姐,自然也不会是濯能自然而然认识的女孩子,自然是濯被紗千子拉着满小镇认识女生的其中,事后能与濯还继续保持联系的一小撮人。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既然濯他们已经回到了老家附近,而且他家附近住着好几个曾经的‘相亲’朋友,能够遇到雨天妹妹本身就不值得奇怪。也有可能会直接和某位女生撞上。 “你姐姐还好吗?” “很好哦,虽然现在出去了但是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吧?” “这样啊这样啊~” 这句话使濯稍微的安心了些。他并不是不想遇上,而是不知道在遇到之后该怎么对待。 因为看到濯露出了安心的神色吧,羽田妹妹稚嫩的脸颊上带着有isi不安,抬头看向濯。 “……你还是,喜欢姐姐吗?” 虽然不知道羽田那边是怎么跟她妹妹说的,但羽田妹妹居然是这么认为濯的。 “喜欢的哦,作为朋友。” 但用「还是」这个词可是不对的哦~应该说「不再」比较妥当吧,虽然这也是她的误会就是了。 并非不喜欢,也并非喜欢。 只是朋友而已,澄清了一切的结果。就算如此,因为多年没有联系过,现在要说成是朋友的话那关系也太过于平淡与脆弱了。 说不定就这样让缘分尽了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濯觉得羽田妹妹能够产生这样的误解,其中自然少不得羽田本人的缘故。而且,就算其中真的有什么的话,恐怕那时候的濯也会直接拒绝。说不定会因为寡淡的情绪说出一些伤人心的话,伤害对方,做出一些会直接断绝关系的事情吧。 话虽如此,现在的关系也已经足够淡泊了。因此,就这样和过去的朋友关系渐渐消失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吧。 这不是带着恶意去故意切断的,只是单纯的离开了,仅此而已。 “哥哥以后不会和姐姐往来了吗?” “怎么样呢,往来还是要往来的啦,这主要取决于双方能否有时间了。而且大家都要面临升学了,也没法回到从前的那种悠闲的时间了。” 要是撒谎只会徒增悲伤,于是这次濯说了实话。 虽然说了很多,濯其实也清楚自己大概会留在东京了。他未来大概会奔波流离吧……嗯,也许路明非逃亡的路上,他还要去跟着呢。当然了,既然是濯答应的事情,就肯定不会觉得后悔就是了。 反正他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 大概就是这样,濯已经有了和过去的世界渐行渐远的觉悟,他可能会认识不同的人,结交不同的朋友,或许路明非也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么不堪,或许面瘫师兄也曾有过自己的幻想,也许……真实的世界,就该有这样的觉悟才对。或许濯会和他们合不来,或许连立场根本就走不到一起去。 总之,濯已经有觉悟了。 既然注定要走远,现在的很多朋友也会松开或者断掉吧。 羽田妹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在说出口之前看向了濯的背后。 “之,你在跟谁说……” 顺带一提,羽田妹妹的全名叫做羽田之。 濯回头,看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庞。 “……好久不见。” 濯并非像是羽田妹妹认为的那样,喜欢而得不到才离开的,因此濯面不改色地看过去,羽田的声音略有些尴尬。 因为对方直接表现出了尴尬,濯不禁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上一次好好说话是两三年前了吧。看你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你比我预想中的要精神很多啊宇都宫。” “嘛啊,还算是精神吧,倒不如说身体方面比起以前要更上一层楼了……哦,这是我女朋友,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嗬~长大了也膨胀了啊,竟然找到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嘛,我也觉得是我的荣幸。” “……倒是啊。” 濯向因为看到零精致的相貌而吃了一惊的羽田耸了耸肩,回头看向零。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是的。” “说回来我妈之前说过你好像暑期带回来一个超漂亮的女孩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以后打算留在东京吗?” “嘛啊,我在那边也有自己的生活,在那边过得也很充实,除了回来见双亲一面就没什么回来的理由了。” “这样啊。” “嗯,说不定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跟羽田你说话了。” “有可能呦~你要是留在那边其实也挺好的,哦,我妹妹的话伱别当真啊,她闹着玩的。” 羽田低下头踢开脚边的石子,紧闭着嘴唇之后又突然抬起头。 “也就是说,之后恐怕没有多少关联了吧,毕竟住所与交友关系都不一样。” “嗯,差不多啦。” “那我可就说了呦,我小时候喜欢你的呦濯——呼,这还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 “……” 就算听到了这样的话,濯也没有什么反应,准确的说一句话都没有。 濯觉得自己说不定有些太过薄情了,但他也没有看到羽田露出受伤的表情,因此松了口气。 “说出来我也安心了啊。当着正主的面我也有罪恶感,很抱歉。” “呃,这个倒是不必在意啦。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羽田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吧?” “嗯。” “那就祝你马到成功喽~” “谢谢,你也是……尽管这么说但你已经成功了吧。” “是的呢。” “你还真是变了啊,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如果是以前绝对会说「哪有那种事情~~」。” “哈哈,这倒是。” “那就到这里了?你女朋友还在等着呢。” “再见了……羽田。” “嗯。” 虽然以再见了作为「分别」,但应该根本不会积极地再会了吧。 濯不觉得这么思考很冷淡,只是在整理对于分别而言是必要的这些关系。 分别开后,濯与零依旧手指相缠着走在路边,一旁的零非常耀眼,可能是因为沐浴在阳光中的缘故。 “……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 濯慢慢走着,欣赏着附近的风景,突然听到了零低低的呢喃。 “是啊,铸造了现在的我的主要原因,以及让我认清未来的方向的最大功臣,有什么感想吗?” “荣幸?” 零歪头看向他。 “那太好了。” (本章完) 第369章 ,归家 第369章 ,归家 “真的要回去了呢。” 紗千子站在第一次迎接两人回乡时的检票口前的柱子旁,不掩失落地嘟囔道。 修一在旁边,“好啦好啦”哄着看起来明显很寂寞的紗千子。 毕竟过了当初预定的停留期间,而且也不能让东京那边的屋子一直空着,所以濯他们已经决定好要回那边……也就是现在的家。 理所当然的,零位于紗千子依依不舍的视线前方。紗千子似乎不舍得同可爱的女儿(预定)分别。 “很抱歉,那边也有事情要回去做,而且还有其他安排……” “不用在意我妈说的,真听下去的话太阳都要下山了……” “哈!神明大人终于把我儿子换回来了,之前那个到底是谁啊。” “这句话我原原本本地还给妈妈,谁让你比起亲儿子更优先可爱的女儿。” “哼哼,这还用说嘛。比起优待了十几年还能说父母坏话的儿子,当然要更挽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乖巧懂事的女儿啦。” 听到这堂堂正正的反驳,濯便无力吐槽了。 虽然濯不是不能理解紗千子想要表达什么,但他会感到精神疲劳,觉得紗千子那样也不太妥当。 濯偷偷地瞄了眼修一,他的脸上正浮现着“听你妈的没错”的这样的表情,所以也没法期待他来帮助自己说话。 零站在那里插不上话,但她或许也根本没想过插话,那平和的眼神一直默默关注着母子二人。 “不过,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来打r……” “真的吗!那暑假就再来一次吧,是不是春假就可以了?总之想来就来哦!随时都可以来!” “你让人家说到最后啊……不过,就暂时这样吧。你觉得呢,零。” “嗯。” 濯抚摸着零的头发,她则是稍微低下头纯粹地任由濯摸着。紗千子咧着嘴笑看着他们,而濯见状则是假装不知道地转过了头不去看她。 “那就说好了,罗曼诺夫能喜欢我们家就好。说实话我原本还想着要是总是太客气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啦,而且我觉得也有妈妈太积极的原因在里面,零根本没机会客气,多亏了她适应力很强呢。” “哈哈,也是。先不说是好是坏,紗千子总归很强硬嘛。”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损我啊。” “我觉得那是紗千子的优点,也是吸引我的地方。” “哎呀——” “好做作。” 面对紗千子一秒变掉闹别扭,而瞬间笑起来的样子。濯一边摆出无奈表情,一边小声嘀咕道,结果被老妈发现后狠狠地揪着脸,转头向零问着“这样的孩子真的可以吗零酱。” 濯只能露出苦笑,然后抬头看向车站墙边的时钟。 “那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嗯,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因为想要早些入座,所以即便不舍也不得不分别。父母似乎也明白这一点。紗千子眼神遗憾地说着“零酱,下次再来啊”,零则是郑重地转过身,深深鞠了一躬,作为答复。 至于修一,则是用温和的目光望着一旁注视着那些的濯,然后重新看向紗千子那边。 “罗曼诺夫,谢谢你这次能过来。家里也变得热闹了,我很高兴。” “我才是多谢你们的照顾。“ “呼呼。如果和濯吵架了,你就说「我要回去告状」然后往这儿边逃。” “喂喂,为什么要用「逃」这个字眼啊,有可能那么夸张吗?” 濯以视线对自己的父亲修一表达失望,而回应濯的是父亲爽朗的笑容。 “总归会有误解和分歧的嘛……而且,也会有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或者依靠大人的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们永远欢迎。” “……好。” 这次,先一步回答的人是零。 听到「随时都能回来」这句话,零湛蓝色的眼眸无规律地眨了眨,但下一刻就出声应了下来。 看到零发自内心地表露出她确实喜欢这里的意愿,濯也为此感到开心。 (……这样是不是能稍微让她明白了家人之间的幸福呢。) 濯虽然没有刻意想过,要去强加给零什么「补救童年时光」的想法,不过要是让几乎从小被家人卖掉,还是两次的零,从今往后也能了解到、感受到各种各样属于他们这边人的幸福就好了。 见到零垂下眉毛的含蓄脸颊ian,濯也和蔼的笑了起来,温柔地握紧了她的手。 …… 回到家后的第二天,首当其冲的便是打扫卫生。 到家当天,濯感觉很累便把这事放了放。不过家里空了两周多后,房间里的很多地方已经积起了灰。虽然积累的不多,但考虑到零也会呆在这個家里,还是尽可能早一点打扫比较好。 于是,濯在零的帮助下打扫起了屋子。 好吧,这是谎言,实际上确实是零在濯的‘尽可能’帮助下打扫了大部分房间。 尽管如此,濯遵从了零的叮嘱,只是按照指挥做着简单的打扫,便让家里重新整洁了起来。 这次也只是家具上稍微积了点灰,打扫起来并不怎么时间。 濯麻利地擦去了抹在家具上的尘埃,拿吸尘器洗掉了灰,顺便还擦了玻璃,然后抬头看了下时间。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零还在卫生间里重新盥洗衣服,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没有出来过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会很忙。平常去的超市那边,打折活动常常在4点开始,现在差不多该出门了。 (自己这么一想,我也变得顾家了啊。) 之所以要去超市,是因为回老家前清空了冰箱,家里没有做晚饭的材料了。虽然早饭和午饭都被零以各种各样的炒饭解决了过去,但是劳累一天的晚饭可不能这么凑合。濯也想出一份力。 而且要补充冰箱的话,肯定会大规模采购,打折的话能省下不少钱。 虽说尽量少一点钱这一想法倒也正常……但男高中生考虑起伙食支出,显得有点像是已经成了家一样。 面对自己自身的变化,濯自己也忽然笑了笑。 (本章完) 第370章 ,偶遇 第370章 ,偶遇 面对自身的变化,濯自己也忽然笑了笑。总之得把略脏的衣服换下来,于是濯回卧室的房间去拿要换的衣服了。 “……嗯?” 濯正在去超市的路上,边想事情边走着,这时见到了一扇有印象的白色无檐帽。 下意识地,濯回过了头,但映在眼里的自然只有背影。 这帽子并不是居家也不是外出所会戴的,所到的性质根本就不一样。很少会有人戴着拉面师傅的厨师帽出门的吧。 濯一边想着遇到了挺少见的事情,一边进了超市,正当他把今天的晚饭材料放进篮子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耳熟的一声“呦~~这不是宇都宫小子嘛。” “……好巧啊,在这里遇上……越师傅。” “真是你小子,差点没敢认你。” 濯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和上杉越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唯一有点印象的还是赊账吃面没给钱的那次,之后就记不清了。上杉越和濯一样胳膊上提着篮子。 顺带一提,篮子里装的都是些饮料和酒,比起濯篮子的蔬菜、牛肉、鸡肉、发酵粉、调味品等……他倒是更像是男高中生会买的东西。(虽然男高中生禁止买酒来着) “宇都宫小子,你家在这边吗?” “嗯。话说我记得越师傅你不是住这边的吧……” 你不会是来要账的吧你! 如果濯没记错的话,上杉越坐拥的街道位于东京大学的后街,较真的讲的话,那边都算是他家。 “……” 上杉越闻言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侧头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是那种看了就让濯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的眼神。 “我只是去朋友家住,出来买东西而已。小子你是……晚饭?” “……” 这次轮到濯不急着回答了,「由衣?千代子?还是多鹤?富枝?或者是芳子啊?」濯拼了命才忍住将这些话吐出口的欲望,也学着上杉越的样子丢给他一个「你……保重身体」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嗯。来买晚饭的材料。” 一眼便知,濯提着的这篮子放着的都是些生鸡肉、萝卜、洋葱、牛奶、豆腐这些再怎么也不会错看成零食的东西。 “挺厉害的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伱小子应该是个啥东西都不会的废材才对啊。” “就算是废材也能做到把面条放入滚开的热水里再捞出来。” “小心我揍你……” “抱歉……做饭是靠其他人的来着。” “……好像我是听桐谷说过这件事……叫、叫什么来着……这日子有点舒服啊。” “哪里哪里,比不上您。” “……” “我说是啊,我一直都很感谢她。” 一时的愉快比不上稳重的未来,见到上杉越眯起眼睛咧嘴笑的时候濯就立马改了口。 无论是「比不上上杉越」还是「感谢零」,也都说的是实话。 上杉越那边自然不用说,濯自认自己是一万个没有八九十岁了,还能与居酒屋老板娘交流人生感情的本领的。濯自弗不如。而零这边,要是没有她的话,濯的饮食和生活恐怕会一片混乱吧。即使现在濯多少能打扫干净屋子,要是没有零在旁帮忙安排和提前清理掉需要盥洗的东西,濯似乎基本上打理不来那么乱的屋子。 假如要是没有了零,濯现在的生活就无从谈起。 想到这里,濯微微苦笑着小声感叹「真是完全比不了这老家伙呢」,上杉越则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说呢,你还真是……叫啥来着,神魂颠倒?” “呃,没礼貌。” “随你怎么说,桐谷那小子也能看出来吧。” “……就算是,那零也差不多。” “零?” “我女朋友。” “你说的真有自信啊,就说之前差点没敢认你,你小子这完全是换了血啊!” “嗯,因为有必要要面对的事情嘛,而且我还是很有她很爱我的自信的。” 在那晚被零挑开那层纸之前,濯对于零的好意没有自信,但现在不同了。 濯知道零珍视着、喜欢着不成器的自己,也明白待在濯身边就是就是她的希冀。 濯已经认清了,这并非自我意识过剩,而是纯粹的事实。能做到这一点,或许证明濯已经得到了一部分改变。而且正因如此,零现在才会毫无保留地说出各种直白的话。 听到濯干脆利落的答复,这回换成上杉越一边苦笑,一边咂嘴了。 “啧啧啧,真肉麻啊小子,上了年纪的人可听不得这些。在你能理直气壮说出多加肉、赊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般了,也没想到是这么個不一般啊……这么肉麻的话就算我年轻五十岁也说不出来。” “说的真狠啊,年轻五十岁也是个四十岁大叔的老爷子。” “嘁——虽说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们能够开心就好了。” 上杉越耸了耸肩,而濯明白他所说的是在祝福,濯也不能期望这个战争时期蹚过来的老头能说出多么文艺的话,收下了心意,敲起了嘴角。 “……反正桐谷那小子也接受了,这样也算得上是圆满结局吧。” “嗯?” “啊,没什么。那我先去结账了。” 濯正疑惑这为什么会蹦出仁的名字来,如果非要提起,也该是偶尔和他们一起去过上杉越摊子吃过面的由里奈才对吧……但他还没来得及追问,上杉越便以严重不符合他身体年龄的迅捷转身走了。 濯尽管心怀疑惑,也还是转过了身,把手机里记着的晚饭材料检查了一遍,放进了篮子。 回到公寓时,濯看到路上擦肩而过的男性正仰视着公寓。 濯没想到那名男性的目的是自己住的公寓,而且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去,不由得站定而视。 果然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虽然因为只能看到背影不是很清楚,但他个子不算高,应该是本地人。倒不如说身材特别很像霓虹人。 他正抬头望着公寓。 尽管濯的视角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明白他是一个劲儿仰望着公寓的。 (本章完) 第371章 ,疑似 第371章 ,疑似 虽说很在意,但濯也不好跟陌生人搭话,只能从旁走过。 如果走到前面突然回头,濯恐怕也会被认为是可疑人士、遭到怀疑,因此应该没法确认他的长相。 只不过,濯还是有些在意,于是确认了自己手上的购物袋,然后继续走了下去。 经过他身旁时,濯心怀歉意,把手上超市买来的战利品掠过他,故意将其掉落在地上。 顺带一提,里面装的是濯分开放的点心和紧急食品等等,就算掉到地上也不会给零添麻烦,在这一点上没有问题。 由于濯在碰撞后摔了东西,对方的注意力便转向了他。 濯捡起地上的购物袋,一边掸掉上面的土,一边看向他。 濯也算是有所预料,果然不出所料——并不认识这个人。 这名男性相貌端正、当然也可以称得上是帅气,能吸引别人的目光。看到濯的样子,他抱歉地低下了头,从其垂下的眼睛中也看的出歉疚之色。 不过,故意撞上去的是濯,反倒是濯心怀歉疚了。 “抱歉,是我的不小心。” “没事,我才该抱歉,不该停在这种地方。挡到你的路了吧。” 他的声音沉稳、平静、柔和、低沉。听到他道歉后,濯再次低头说道“不,都是我不好。” 想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到了,尽管就这么在没有可靠证据下进行判断有些武断,但他大概就是濯所想的那类人。 接着,濯就如无事发生一般,经过他的身旁。 濯并不清楚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不过既然他没有点出这一点,所以濯基本也不会去主动挑出来。 事情仅仅几十秒,濯却奇怪地有些烦闷,这应该是因为他才刚刚说自己做出了觉悟,就立刻接二连三的与这类人碰了面有关吧。 呼,濯松了口气,走到公寓入口——正巧这时,穿着围裙的女性出现了。 “欢迎回来。” 濯完全没料到她会走到大门口迎接自己,一阵狼狈。零直直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的表情是怎么了。” “没、没有……就是被你特意跑出来迎接……” “因为听到了电梯的声音,算算时间你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让你一个人买挺多东西,我也想帮忙。” “这、这样啊。” 零似乎单纯打算来帮忙拿东西。 确认刚刚男性的身份时,濯的心脏本就已经有了负担,再出来个这一出,心跳的更快了。 濯想着要是那个老人注意到零,或者说零注意到那個老人会怎么样,不由得转头往后看了看,而刚刚应该还在楼下道路旁站着的男人已然不见踪影。 (……是故意躲着零?还是说别的?) 既然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确定对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不过倒是很大一种可能性是认出了零,而后认出了自己。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居于近来周围人对他的称赞,就算濯不想承认,可能自己真的变化挺大的吧,在气质方面。(……如果是不想被零发现才躲开,那是不是说明已经认出了自己?或者说,在确认自己开启自家门的时候,认出了自己?) 濯不相信,以零的敏锐程度,如果对方看到零的话,而不会被零注意到。 毕竟濯每次偷偷窥视零时,都能被她第一时间发现来着。 虽然从零的表现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来见自己的话,刚才看到自己应该会走上来搭话才对。没道理什么都不说。 那么,他到底是哪边的人? 特意来到濯居住的公寓前面,就只是为了看一看濯的住所附近吗? “怎么了吗?” “不,没事……好吧有事,不能瞒着你,我们约好的吧。” 幸或不幸,说出口的话再次改变,是濯意识到两人曾经说好的一起承担。确定值得开心的是,零似乎没有不舒服。 濯稍微松了口气,把刚刚装着零食的袋子递给想拎东西的零,和她一起走入门口,带上了门。 “先进去吧,我慢慢告诉你……虽然也只是半瓶水而已。” “嗯。” …… 在濯到公寓门前遇到陌生人,二人又一起吃过晚饭后的这天晚上。 濯斜眼看向坐在旁边的零,烦恼着该怎么讲今天遇到那位男性的这件事——一切都只是他的凭空猜测,濯之前没有见过那个人,见过后也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人。 尽管不是完全确定,但恐怕他就是龙族世界那边的人。 说来尽管有些偏见,但混血种有一些特征真的是逃不掉的。他们的相貌都很端正,身材比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濯不认为自己值得某位明星的注意,今天的那名男性他在电视机里也没有见过,生活中也没有见过,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对方很可能是混血种。 引人注目的端正面孔,站的笔直的姿势,以及藏在衣服下魁梧的身材,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无名又恰好在部队服役的帅哥。因为他既没有剃掉头发,也没有被晒黑。再加上盯着濯的家看。 巧合到这种程度,濯实在没法当他是无关人物。 只不过,这些事都一点根据都没有。 濯知道就算只是猜测也没关系,也了解零会帮助他思考这类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濯也希望自己能更加准确可靠一点。 尽管如此,但那个人今后再次过来,遇上的话,零肯定也会察觉的吧。 濯同时也觉得,应该两个人一起商量比较好。 “……怎么了吗?一直在看我。” 因为濯正纠结该从哪里说起这件事,正当濯烦恼着该怎么说时,零似乎感觉到了视线,向他看了过来。 “啊,不是,就是说刚才那件事……” “怎么了?是需要瞒着我的事情吗?” “不、不是……该怎么会说好呢……” “想说的话就请说。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多问。不过要是想说,我都会听着。” 零表达出尊重濯的意愿后,濯足足看了她好几秒钟——也放下了那一点可能会丢脸的顾虑,然后缓缓开口。 (本章完) 第372章 ,那就先杀他们 第372章 ,那就先杀他们 零表达出尊重濯的意愿后,濯足足看了她好几秒钟——也放下了那一点可能会丢脸的顾虑,然后缓缓开口。 “……那个啊,刚才……我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上杉越,蛇岐八家上三家中的上杉家族的上杉。” “嗯。嗯。这样吗。” 零看起来是不知道濯在说什么,总之先淡淡地点了点头。濯则笔直注视着零的眼睛。 “回来后,看到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们家门口看,直到你出现后才消失不见了。” “……嗯?” 零浅浅地皱了下眉,没说话。 “是个男人,个子不算很高,但相貌端正,身体也像是练过。” 濯四面突击般地暗示着提问‘他是不是混血种来观察监视的’,接着,零动摇……好像没有动摇,不如说反而恢复了平静。 “这样……是说有個疑是混血种在监视我们对吧。” “大概吧。” 濯嘴上说是大概,但心里却几乎确信那名男性就是混血种那边世界的了。他的相貌和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尽管彬彬有礼,很有礼貌,但濯从他身上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到濯这么说,零眨了眨眼睛,然后端起矮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恐怕这是傻眼的意思。 “……那就让他继续监视吧。” “诶?” “因为对方并没有踏入我们的领地,如果是混血种的话是落单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既然能注意到我们,就说明是有一定势力。濯明白的吧,要想在社会中安稳的生活下去,有些东西比拳头更重要。就算是来监视我们的,只要没有真的打扰到我们,就先放任比较好。” 零淡淡地说着,眼神从傻眼缓缓转变成在外时的平静。 也可以说是冷漠。 “无论是哪方的混血种,都没有理由来见我们,如果要来,应该也会事先联系才对。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就是了。” 零淡定的说完后,濯看着她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难道不是应该「她看了我一眼……(此间省略)……不如先下手为强」吗。 “而且,就算如今真有人对我们进行监视,这种事情也是无法禁绝的。现在的科技力量,如果真的想要监视某个人,派出人力盯梢反而是比较笨拙和落后的方法,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目的才会特意这么做呢。” “……这样。” 零说完之后,转头轻轻看了濯一眼之后靠在了濯的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濯虽然是有了觉悟,但还需要时间去习惯这边的世界。其实不习惯也没关系,毕竟那些人和我们没关系。” “这样。” “……我们已经决定开店了。” “嗯,是啊,奶茶店。” “……所以不用理会那么多。” “嗯。” 濯很高兴零能把她和自己归类到‘我们’的世界里,同时又体会到零对那边世界的心情,和她在遇到事情时远比自己可靠的多样子,便轻轻地抚摸了她的头。 “……那么沉着冷静的指挥官小姐,要是我再遇见那些人,该做什么好呢?”零正靠在濯的胸前,于是濯抚摸着她的头询问道。 接着,零缓缓地抬起头,以平静的眼神望着濯。 看到她的表情里似乎有困惑,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濯要这么问,濯也以一样的眼神望向她。 在濯的注视下,零似乎想明白了原因,收回了视线重新靠在他身上。 “……我觉得,濯随便怎么做都行。” “诶?不是要不理会吗?” 濯还以为零会让他不要插手,然而零却摇了摇头。 “没有……如果只是站在红线外观望的话,或者只是选择观察的话,我们管不着。既然是再次遇见就很可能是故意的,那么不管你怎么处理都不会有问题。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 “嗯。如果有话想对我们说,那么约好上门说就可以了。或者发短信也可以。躲起来观察就很奇怪。要是只是这样的话,只要不影响我们的生活,我就不会理他。如果再来……不会有麻烦吗?” “那就解决麻烦。” “这样做,如果他们想杀我们怎么办?” “那就先杀了他们。”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如果其他人见到了会觉得我们不稳定吧?” “那就把他们都杀光。” 尽管说站在零的角度,濯大概也会这么做,但明明是几乎没有动手伤害过性命的普通人,要想真的动手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 不过听到零这种变成以往冷淡的口吻说话,动作上却重新将脸埋在濯胸前,好像在撒娇一样,濯也仅仅回答了一声“这样啊”,接着就抱起零的膝盖和后背,横放在自己大腿上。 看到零突然僵着脖子抬头望着自己的表情,濯轻轻地笑了笑,在额头亲了一口安抚她。 很快,零便反应过来扭开了眼睛,又把脸埋于他的胸前掩藏起来。 或许是因为两种状态下的零有些转换不来,她的势头比起往日要猛一些,顶在胸前的额头好像要撞上来似的。 这种与之前以极其平淡的口气讲述‘杀光’的零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濯不由笑了出来。 “……毕竟嘛,我又不是零,可能还暂时做不来这些事情……不过,我还是会按照你的想法来的,所以我支持你的决定。” 濯到底是个‘新人’;当然,濯觉得自己和零已经是绑定在一起了。 因此,他不会去妄自菲薄地担忧真的做过头了怎么办。就算是零的说法听起来有些不讲理,不过只要她希望这么做,濯就一定会在旁边默默支持。 既然如此,濯也决定了在她身边。不管这其中牵连了多少,濯也不想去管那些事情。 最好的证据就是—— ——他的砝码,早就已经失衡了。 听到濯的话,零轻轻点头说了声“好”。濯则用手搅过她的头发。 “要是真有麻烦我也有自信带着你去流亡的,你就放心吧。” 濯以零勉强听得到的音量耳语,然后玩笑般地笑了起来。接着,零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又飞快地别开了视线。濯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摸起了她的头发。 (本章完) 第373章 ,改变主意? 第373章 ,改变主意? 见到疑似那边世界前来监视自己的男人之后过了四天。 外出时,濯有留意会不会见到他,但濯的顾虑没有成真,目前来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大概率是来见濯的吧,或者是来观察一下情况的,并且到最后对是否真的现身又犹豫不决。否则他就应该上门搭话才对。 濯问了问零,她说既没有收到联系,也没有遇见过类似的人。或许那个人现在并不打算真的亮相见面吧。 “……搞不懂啊。” 过来查看情况这个行动并不是无法理解,但濯不明白他的、或者说他们的动机,这种莫名其妙的谜团便在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话虽如此,濯也不能过于深究。对方过来接触之前,濯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你怎么了?” “稍微有点心事。” 临开学前,仁带着寒假里仁父母做的点心到濯的家里来拜访,发现濯是盯着电视里的广告嘟囔着,仁听到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会烦恼的说出口可不多见……咋了,跟哥说一说。” “我说我年龄比你要大吧。” “不要在意细节嘛,说嘛说嘛。” 仁大概也是寒假里也是无聊坏了。 假期大概就是这种东西吧,不在的时候总是想它,真的来临了,热气一过就会想要回到学校里去。不过事到临头就又会反悔,觉得假期不够长就是了。 仁把看上去像是桐谷母亲做的绿豆饼拍在濯的掌心,然后向濯拍着胸脯,似乎是想说‘交给我吧’。 (……怎么办呢。) 当然,濯不能告诉他关于世界背面,也就是混血种世界的情况。 就算仁是好朋友,或者说,正因为仁是好朋友,濯才不该泄露出龙族世界那些被各方势力默契掩藏起来的秘密。 如果混血种世界能讲道理,或许濯就讲出来了,但事实上那些人都是天生的精神病加杀胚,濯觉得精神病因为一個猜测而灭口并不值得惊讶,所以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仁。想要隐藏这一点但是传达出去,这种手段根本没有。 话虽如此,就这么谢绝仁拍着胸脯的好意既辜负了别人,又得不出什么答案。 濯闭上嘴过了一会儿,斟酌辞藻开口说道。 “如果有个人,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你其实很有钱的消息,现在突然找上门,却又迟迟不肯露面,只是看一眼就消失了的话,你觉得对方有什么想法?” “你变得很有钱了?” “暂时没有。” “哦,我猜也是。” 听到濯的发言,仁眼神微妙了一瞬,好像理解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深入追问,只是闻言思索。 “要看情况吧……那人没有事先联系?” “没有,根本不认识。” “嗯……他不是跟踪狂吧?” “……勉强不是吧?” 那个人偷偷来到公寓前,而零一出现他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尽管说不上是跟踪狂,但也有可疑之处。 “我有点在意你说的「勉强」啊……嗯,他在意对方应该是没错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抱着什么想法啦,但是要说可能性的话,可能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必须口头传达,或者有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想要来扯上关系之类的吧。”“……必须口头传达,改变主意?” “既然是不认识的人,却自己前来见面,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吧?” 仁耸耸肩说“不过我肯定不知道内容啦”,濯也苦笑着道“那是”。 考虑到仁所说的,此人前来见面并不奇怪,只是到头来还是没搞清楚理由为何。 濯不知道那个人是个人还是代表一个群体,其背后的人品和外部状况等等,要想象也无从下手。 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就是在哪里得知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吧。除此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陌生人特地跑来观察自己。 “我虽然不清楚状况,说不了什么,但要是我的话,肯定会在意的去联系他吧。我不喜欢这样有个疙瘩放着不管。” “说是这样说啦……” “既然濯比较被动,那就等他来过就好吧?这种情况的话,大概过不了多久又会找来的。如果他放弃了的话,那这件事一开始就没办法。” 听到仁说不了解情况就只好等待,濯也得出了与之相同的结论。 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濯根本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就算清楚了也没办法,濯根本没有那个社会能力去调查对方,濯无能为力。 濯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而仁愉快地把嘴唇翘出一道弧线。 “……哎,年轻人,为了喜欢的人一起的未来加油吧。” “喂……” “没办法,你太好懂了。如果是伱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你就会彻底摆在一边不去看它,然后当作不存在吧。你能烦恼成这样,除了这件事也和罗曼诺夫有关还能有别的可能嘛。” “……你好啰嗦。” “我没办法给你最好的主意,所以只能这样了。濯为了幸福的未来努力吧。” 仁拿胳膊肘往濯顶了过去,而濯露出不满的表情,然后小声回答说“我知道了啦”。 …… “濯,救。” “救不了,等死吧,寄。” 这是自从那天圣诞节过后,由里奈第一次主动上门拜访,她弯着腰,双手将作业本举过头顶,面朝书桌哭诉,而濯毫不掩饰自己的傻眼,拒绝了她。 她似乎是为了赶在假期结束前做完暑假作业才来拜访的。 简单的说——就是想让濯帮写作业。 或许是为了看到有个同病相怜的伙伴才来把濯拖下水,由里奈自说自话就到濯的家里来做作业,然而濯在离开前回到老家之前就把作业做完了,只剩下熬时间,完全没有慌张的必要。 濯也没有想着要在书桌上复习或者预习,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漫画,俯视由里奈。 “为什么只有这种事情才能想得到我啊啊,夏威夷的特产呢,归来的礼物呢,拜访的伴手礼呢。” “唔……泳、泳装倒是有剩,可以……” (本章完) 第374章 ,由里奈拜访 第374章 ,由里奈拜访 “为什么只有这种事情才能想得到我啊啊,夏威夷的特产呢,归来的礼物呢,拜访的伴手礼呢。” “唔……泳、泳装倒是有剩,可以……” “而且你也能和仁那家伙一起做吧,他也已经做完了,那家伙很乐意助人的。说到底他也按着进度在做,要是你学学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难受了。” “唔唔……” “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真的只有这种事情会想到我,别的好处全都给仁了是吧?没义气。不救,等死,寄。” “罗曼诺夫同学~~濯欺负我~~” 濯觉得自己说的没错,然而没想到由里奈竟然会去找零求起了情。 顺带一提,虽然濯不知道具体原因也能依稀猜出一些由头,零从由里奈进门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濯的身后,期间在濯说话的时候,也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尽管濯觉得问心无愧,也正因此,濯才在之前由里奈玩笑道「可以将剩下的泳装作为礼物」时,濯及时给她踩下了刹车。 不过濯没想预料到的是,零反倒去倒好了由里奈的那份果汁回来,在托盘上放着玻璃杯,里面装着橙色的液体。 “濯,我觉得可以帮一下。” 零把果汁摆在由里奈面前,却静静地看着濯的眼睛这么说着。做完这些,又把橙汁递给了濯。 “你看~”由里奈得意起来,眼神好像是在表示“你去学学罗曼诺夫”似的。 只不过,零并不站在由里奈那一边,不如说零只是说「她觉得」,也就是只是一点想法而已。话虽如此,其实她也早早地做完了作业,这些内容根本难不倒她。 零虽然是能通过言灵解析一切的原理,但她还是按部就班地把作业做了,说是就这么放着不写不太好,所以就顺手把那些东西给解决了。然后顺带一提,濯就是在这种过程中,通过借鉴零的思路和解题方案,完成的作业。 她的答案基本和标准答案相同,使得濯在借鉴的途中必须要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才能保证错误率。 “呼呼~真想把现在濯嚣张的嘴脸给以前表白前暑假里只能独自哀嚎的濯看看啊~” “库,等死吧你!寄!” 虽然加入了乱七八糟的元素,但由里奈所说的正是过去的濯自己。被正论所拳击的濯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由里奈看到濯憋着话说不出口的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 濯则是斜着眼睛瞥她,心里想着:看看,这就是你们学校里暗恋的温柔腼腆的小女生真正的样子…… 零继续一如既往平静地没有选择插话,而是把书桌上由里奈的那份橙汁无言地往她那边推了推,并缓缓地收回手看着她。 “呃,罗曼诺夫有啥要说的吗……” “嗯,濯大概不会帮你了。” “呜——怎——伱不是我的友方吗!?” “不是,不过我可以帮你。” “呜呜呜——” “唉~连零你都帮忙了我怎么好意思继续看着……来吧。” “濯……” “不要,我自己就足够了。” 零无比自然地切断了濯同样伸出去的援助之手,而濯看着零,随后朝由里奈耸耸肩,做出「真可怜」这般事不关己的感想,并喝了口零拿过来的橙汁。 只是高中二年级的课业而已,对于零来说自然不是问题。要是真有一些时间的问题,或者说零感觉到累的时候,濯姑且有打算替她上阵。不过零肯定不会把累表现出来,所以需要濯在一旁好好盯着。 见由里奈一边哀叹“这下必要要写二分之一”而不是三分之一,濯想着稍后要不要买点什么甜食回来,望向零的侧脸。…… “累——死——我——啦——” 由里奈拼了命地赶作业,中午穿插了小休息,而现在她在矮桌旁的地毯上两条腿伸直了岔开坐着,看来是累的不行了。 虽说今天由里奈穿着长裤所以没有问题,但穿的要是裙子的话可就能看见里面了。对于由里奈这种大咧,濯眼神里尽显无奈。 顺带一提:看吧,这就是你们眼中的温柔女神。 “把桌子踢倒了怎么办?” “到那时再下跪求饶。” “真有你的山本小姐,五十六都没有你这么能见缝插针。你还是注意一点吧,因为打扫工作是零负责的,她为了帮你写作业已经很辛苦了。” 虽然零在由里奈要‘撒欢’之前就细心地先一步拿走了桌子上的杯子,其实不用担心,但要是还放在那里的话也有可能会出事。 虽说就算洒在地毯上濯也不会真的生由里奈的气,但由于结果基本上由零的善后,考虑到清洗地毯很麻烦,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呜呜~~见色忘义——” “谢谢夸奖。” “呜哇没义气。罗曼诺夫~~~” “濯说不行那就不行。” “呜——好吧。” 零在厨房里没有回头,也能看到她轻轻摇了摇头。 面对零这幅在帮她做完作业后还要清洗杯具的忙碌姿态,由里奈也没办法因被拒绝而表现出不满,反而露出了比较钦佩的目光。 “虽然没办法,但真的好厉害……” “什么啊?” “略略略,不告诉你,见色忘义!!!” 由于由里奈突然跳了起来,并单手拉着眼皮朝她做鬼脸,濯再次深切感受到这家伙喜怒无常的性格。 …… “我数数,要买的是巧克力蛋糕,巧克力蛋糕,和巧克力蛋糕是吗?” “是巧克力、生巧、和芝士苦巧蛋糕啦!!既然说是奖励就给我认真起来现在就去买。” “要求还挺多……倒也没多远就是了……” “要快一点哦~如果蛋糕凉下来就失去原有的灵魂了!” “什么啊那是。” 因为不远处就有商业街,所以并不需要走多远的路程,而且因为进入了新学期所以又拿到了生活费,买一些零食对于宇都宫家来说可以负担。所以没问题。 濯无视了由里奈那写满了怀疑的眼神,站在玄关处开始换下鞋子准备外出。因为冬天的蛋糕特别好卖,现在可能已经卖完了,但早点出发总没错。 (本章完) 第375章 ,来信之人 第375章 ,来信之人 “那我出门一趟。” 濯拿起钱包离开客厅后,零静静地跟了上来。 看起来零打算送濯出门,尽管濯觉得只是去不远处买一些慰劳的点心而已没必要送行,但在濯坐在门口穿着运动鞋的时候,零也单膝着地地蹲在了濯的旁边。 “怎么了?” “假期最后几天让你忙碌很抱歉……” “什么啦,别看我那么说,由里奈也是朋友啊,反正也是我自己说的。好了,在家要盯紧那家伙哦。” “嗯,虽然山本由里奈同学是那个样子,但我是看她可怜才会帮助她的。” “可怜?全是装出来的啦,千万别上当。总之带上合理的休息好好加油吧,别再被她骗了。” “……好的。” 最后的零并没有立刻回答濯,而是认真观察着濯的眼睛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最后才点头给下回复。濯歪了下头,笑着站了起来。 “那我就出门了。” “还有一件事。” 听到零叫住自己,濯一转身,零就突然靠在了濯的胸前。 这突发的状况令濯愣了一下,零则缓缓地把手伸到濯的身后主动抱紧了他。 淡淡的芳香和柔软的触感,令濯几乎要憋不出出声。濯忍着不出声,暂且先摸起了零的头发,接着零痒痒地眯起了眼睛,抬起了头。 “濯,我今天的心情很好,所以跟你讲一下。” 听到零这声低语,濯就算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也忍不住抱紧了零。零眼中静静看了他一下,眼中却是高兴之色。 “……你要是通过这种方式说,我可就不想放开了么。” “那就不行了,家里还有客人。” “……那就等她回去之后,行吧?” “当然可以。” 零点了点头,再次把脸埋进濯的胸前,而濯则下定决心赶紧弄完事情然后回家。 发现那样东西,是在给由里奈和零买完蛋糕回来,看到公寓入口处的信箱的时候。 有一只陌生的信封混在平日里只有广告存在的信箱里。说到底,信息时代之后,信箱这个东西差不多已经被大众遗忘了,平时的话,也就只是在里面翻找小广告与外卖派送单起点作用。所以平整的白色信封混在里面就比较显眼,能让濯一眼看见。 信封上工整地写着「宇都宫濯收」几个字。 濯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便随意地翻过信封,然后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背面上写着寄件人的名字。 ——楚天骄。 「……这不会是濯心中想到的那位楚天骄吧。」 不能说认识吧,说到底,在濯了解的这个世界的种人中,姓名叫做这個的应该就只有那位吧,楚子航的父亲。 另外,确定濯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吧。在那时,他大概是看到了零来迎接,所以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只要简单调查一下,就能知道濯与零关系亲近。而零的身份在混血种世界并不是秘密。 只不过,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特地寄信过来。打电话或者直接上门拜访的话还好说,濯不觉得会有必要寄一封信过来有必要。 而且根据濯的记忆,或者说,朦胧到不剩下多少的记忆,楚天骄这个时间点还没有遇见奥丁吗?或者说已经遇见了奥丁,他现在已经沦为傀儡了,所以是代表奥丁前来的? 据濯所知,楚天骄是在楚子航上高中的时期发生的意外,具体是高几不得而知——但无论怎么说,楚子航是比濯要大一年级的,也就是说在濯要升入升学季的高三的这个寒假,楚子航已经即将进入卡塞尔学院了。也即是高架桥迈巴赫事件已经发生了。 可要是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来观察情况了。 濯完全看不透‘楚天骄’的意图。 一阵为难后,濯决定先回家,等由里奈离开之后再拆封和零一起分析这件事,便把信收进了包里。 …… “回来后你就心不在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在由里奈边抱怨边做完大概七成的作业回去后,零侧头向濯看了过来。 濯本打算等吃完饭后的休息时间再拆封,不过零似乎是注意到了他有事情瞒着。 与其说是隐瞒,不如说是濯不知道信里写着什么事,甚至连信封上的署名都觉得不可信。觉得最好不要轻易相信这封信,在思考拆信前该怎么和零解释。但既然零会怀疑,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要瞒着比较好。 “啊,是有一件事,不过该怎么说呢……” “嗯……如果不想告诉我的话,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既然零的态度是尊重濯的意愿,濯便收起了葛大爷的姿势坐起来看向了她。 “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件事有点绕。” “有点绕……是混血种的事情?” 她大概是注意到了事情和混血种有关,紧接着轻轻地皱了下眉。 “是再次见到了那个人吗。” “这倒不是……是我收到了信封。” “收到信?谁寄的?” “……上面写着楚天骄。” “楚子航的亲生父亲。” 零淡淡点头,表情里没有濯想象中那样的意外之色。她显得非常淡然,或者干脆说,她基本上都很淡然,与其说她会吃惊,大概就连见过零当鸵鸟的濯也很少见到。 不过,她的眼神稍微变冷了些,大概得归咎于与那边世界扯上关系后,零习惯性地恢复成往日的态度了。 “我明白了。是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前来观察我们,看到我后确认了你的身份,但又信不过我,所以给你写了这封信。这个人观察力很强,只是匆匆一面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信息,知道在信封上写到你的名字后,就算信是被我发现的也不会拆开。” “伱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吗?” “楚天骄的身份向来很神秘,我听薯片说,他也是在观察路明非途中意识到了这个人的存在。血统可能很强,至于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由于零毫无保留的发言,濯感觉自己说话太委婉了,反而让零误解到了别的地方去。 (本章完) 第376章 ,会面 第376章 ,会面 话虽如此,但零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要撇开关系前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全盘相告。 她的眼睛有些出神,大概是在思考,没有平时那么淡漠。听到她以略凉的声音问道“我先回避一下?”,濯轻轻苦笑摇头。 “啊……那个,我的意思是楚天骄不是已经失踪了吗,或者直接点说,他应该已经碰见奥丁了才对,只有楚子航一个人逃了出来。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话说,出现在这里的人真的会是楚天骄吗?” “奥丁……” 零像是自言自语般重复了这个名字便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她同样没什么头绪,不过姑且是把误会解开了,也让濯松了口气。 濯忽然想到,零是两年前来到的东京,那么高架桥迈巴赫的出事时间点应该在那之后吧……也就是说,过去的世界姑且不论,这次是因为零因为自己被调来了东京,所以才对那边的后续发展一知半解。 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对于能够重启世界后仍旧能保存记忆的路鸣泽而言,高架桥的真相他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调查不调查都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濯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信封。 信封粘的很牢。仔细开封后,濯取出了里面的纸张,阅读写在上面的文章。 简要概括来说,内容大致是想要见面聊聊,并附上了联系方式。 (……只有我一个人吗。) 他不是已经了解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了吗?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信中只叫上自己这個几乎从未踏入过龙族世界的人,而没有提到零。 “……好像说是想要见我。” “不让我跟在旁边吗。这样。” 由于零的眉梢变得漠然,声音也变得更加冰冷,濯下意识地摸起了零的头,而零也很自然地从那副模样中退出来,痒痒地眯起了眼睛。 “不,濯,我不是在生气。只是单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为什么他会想见你。”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想见罗曼诺夫家族的最后继承人吧。” “如果是指寻求帮助的话确实如此。对我而言这只是个代号,而上门拜访的人一般多是贪图罗曼诺夫家族遗产的人,所以都没怎么过问。” “完全能想象……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我并不会阻止你去见他。” 零似乎真的打算交给濯,她回答的非常淡泊。 “我不担心他会对你怎么样,我大概能猜到那个人的血统和言灵都很危险,但要是他会对你怎么样的话,这个是没有必要的。那个人虽然作为父亲不合格,但应该是一个符合常识,不会威胁别人的人……虽然这么说,我会暗中跟着。” “……安全感。” “我不知道他打算什么,但他大概不会加害于人,因为他同样有在乎的人,这方面可以完全放心。去或不去都是濯的自由。” 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濯没理解错的话,就是如果那个人有加害人的心思,零就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所以那个人同样有重要的人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零全身靠在了濯的身上,而濯轻轻地回了一声“这样啊”,再次看起了信。 ……寒假步入到末尾的最后一天。 如果是平常的话濯应该会不出门就在家休息,有零的话更是如此,但今天的濯不同。 他把自己打理成与人见面不显失礼的程度走向了约定的地点。 (……希望不要太麻烦才好。) 这并不是濯因为即将与陌生人交流而紧张,也并非濯想要逃避麻烦。只是因为交谈的时间越长,在暗中观察的零就会越发紧张。 虽然零在濯出门前非常冷静,但濯却看到她又穿起了很长的类似风衣又类似貂皮的外套,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濯现在已经能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着装——是为了在宽松的衣服下面藏几把沙漠之鹰吧!!! 所以零的内心一定不如她表现的那么平静。应该也会担忧濯会发生什么情况。濯又是怎么想的吧。 濯心情略微沉重,脚步也因之缓慢。 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门口处,濯发现了要找的人,挺直了背。 在濯的眼前站着一名男性,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很有魅力的眼睛,一身白净的皮肤和沉稳的气质。 这么说虽然不太礼貌,但这幅形象与濯构想中的楚天骄完全不符合,无论是能在苏小妍(楚子航的母亲)的追求者中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的将,还是日后为了伪装自己碌碌无为的颓废形象,亦或者是高架桥上坚韧又伟大的父亲——都看不出来。 濯曾与他擦肩而过,简单聊过一次。两人没有报上姓名,但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又在信中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天骄先生。” 濯搭话之后,他——楚天骄把目光转向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是一种濯这辈子都做不出来的微笑,也难怪他能成功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 “初次见面……也不酸了。不过这应该是第一次相互认识的状态下对话吧。” “……嗯,是的。事情已经从零那里听说了。” 濯将自己所知情况的原因推给了零。 关于直呼零的名字这件事,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和零的关系,对方没有显出动摇,大概这一方面也被调查清楚了吧。 “罗曼诺夫家的公主吗……”楚天骄闻言,露出近乎苦笑般的淡淡微笑。 他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是懦弱而是温和,一眼看上去,他并不像是《龙族》中伪装成懦弱猥琐的司机。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现在看到的仅仅是表面而已。濯知道,这是一位能拔刀跃向神明的人。 那么……怎么从神明的领地逃脱的呢? “既然如此,那自我介绍就可以省略了,能借用一点时间吗?” “我们见面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是的,非常感谢你能接受这么仓促的请求。虽然说是我提出来的,但我没想到你会答应……” (本章完) 第377章 ,谈话 第377章 ,谈话 “是的,非常感谢你能接受这么仓促的请求。虽然说是我提出来的,但我没想到你会答应……” “那是因为我很在意你为什么会特意叫我出来……不过我觉得不管为什么,你都不该来找我,应该有更想要见到你的人才对。” 因为不清楚他的目的,从道理上讲,濯认为自己应该会友好地接待他,但无论如何自己的话中还是无法抑制地掺杂了一道防备。 听到这句话的楚天骄,有些为难地低下眉头。 “你知道的真的挺多的啊。话是这么说……但我不能去见那孩子。” 楚天骄露出苦笑,那副模样似乎透出悔意。 尽管濯对高架桥事件表示同情,不觉得他是个性情不定的人物,但濯也并不认为眼前的男人就是可以完全相信的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特意去静静地在楼下观察,今天又没让零跟着前来了。 正因如此,疑问才更深了。 首先就是仍然还是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所谓何事。 其次,这个时间点的楚天骄是怎么掏出奥丁的尼伯龙根的,还是说站在他背后的人,或者说神,本来就是奥丁。 或许是因为注意到了濯试探性般的眼神,楚天骄挠脸露出困扰的微笑。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别在这种地方说那么多了,先到那边的长椅上坐坐吧。” 毕竟公园门口的位置人流量很大,也不太好聊太久,濯便点头同意了楚天骄的提议,和他一起走进了公园。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已经是难得暑假的最后一天,还劳烦伱出来。” 这座公园濯也偶尔会来,大概熟悉周围的环境。大概是楚天骄提前做过调查,他们坐着的长椅很偏僻,周围几乎看不到人。 两人并排在长椅的两端坐下后,相貌端正的楚天骄露出微笑,向濯看了过来。 濯说话“不用客气,这全是我自己的意愿”,回看着楚天骄点了点头,而楚天骄闻言后同样点了点头。 此后,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始终带着之前的微笑,一言不发。 他之所以沉默,大概是在一边排查周围的环境是否有其他人的同时,一边观察着濯。不管怎么说,他们今天的谈话程度如何,这些都是不能让人听到的内容。 但濯毕竟是和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对面而坐,感觉有点尴尬。 为了排解这种尴尬,濯在脑海中整理起了今天想询问的事情。整理了三遍之后,濯才重新看向楚天骄。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认周围的视线里看不到其他人之后,濯先开口说道。 尽管有些不礼貌,但楚天骄似乎并不介意,轻轻笑道。 “嗯,最近听说罗曼诺夫家最后的公主已经找到了夫婿,所以我就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 “你很提防着我啊~” “你觉得不会吗?”“是啊,你不提防我才奇怪。” 见楚天骄理解一般地点头,濯咬紧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说,楚天骄像是赫尔佐格那样怀着恶意,或者是诡计前来的话,濯可以态度强硬,也有各种方式可以处理。 燃热,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交朋友一样,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图谋。只考虑这些的话,他甚至让人觉得是个善良的拜访者。 因此,濯才会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才好。 说不定是为了获得与濯进一步接触的机会才露出这么友好的态度的,到了中途就变样子了,毕竟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目的就跑来另一個国家呢。尽管濯想这么认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我也很想问,为什么你会在只是听说我之后再特意来拜访我呢?” 在「只是听说」这个词上,濯带上了比较重的语气,这是因为他认为事情可能不只是因为这样。 就像是之前濯考虑到的,光是楚天骄本身的身份可信度都存在疑点——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能会一定程度改变他所知的未来,零和苏恩曦她们长期停留在霓虹,而非隔壁种家,或者华尔街就是最好的佐证。 尽管如此,濯并不认为事情会完全朝着他所不了解的方向发展。因为无论如何,控制事情走向的背后,都有那些人,或者说神、亦或者龙,在默默把持着方向,这个方向总归是不会变的。 ——一切都将围绕路明非展开。 正是如此,濯不觉得楚天骄能够从奥丁的眼中逃脱……正如楚子航的逃脱也是奥丁故意而为的那样一样。 濯虽然有了进入龙族世界的心理准备,却没打算跌落、或者陷进去。 在零身上的冷清一直围绕着她,使她走在生死线上。 最近,那份清冷终于消散了一些,气质也平稳了,总归来说就是喜欢也习惯现在的生活。要是在这时濯突然发生了不可控的意外,那可如何受得了。 对于想要陪伴在她身边的濯而言,他并不希望零在因为喜欢改变后再受到更多打击,而重新不得不变回之前的生活方式。他希望就算进入龙族世界,零也能免除掉那些不必要的痛苦,相对简单的解决。 在与零相互支持一同生活的现在,能避开的伤害就避开,能掸掉的火星就掸掉。 “……你真的和我想象中差不多啊。” 对方并未以敌意回报以敌意,而只是朝濯投以赞叹的、又有点高兴的眼神。 “我没有想要打扰你们的生活什么的,也不打算做出你担心的那种事情去图谋什么。” “……真的吗?”我不信。 “那是自然……至少,现在我是没有把握从那挺一直瞄准我眉心的m200狙击枪下逃脱的。” “那么你究竟为什么会来找我?” 对于楚天骄口中那把一直瞄准他的m200狙击枪,濯虽然不知情也有些诧异,但也能猜到那是零在做的事情,所以没有选择接茬。 “……你这么问,我也很难解释。我只是来见你一面。” “明明之前在楼下已经碰过面了?” (本章完) 第378章 ,会和他很像吗 第378章 ,会和他很像吗 “明明之前在楼下已经碰过面了?” 濯知道这句话问起来有点不礼貌,不该是对才刚刚认识的人说的。 但即便如此——濯也不能就这么让他糊弄过去。 濯有过太多次前车之例,就是因为他们,自己才会一直感到痛苦,为了不惹上麻烦采用无所谓的态度将那些事情放在了一边。而那些人却因此一点报应都没有,仍旧频频出现在他的世界之中。 现如今楚天骄又是一个同样身份的人,没有一点通报的出现了。如果什么目的都没有的话,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呢。 如果对方是抱着和之前那些人相同的想法想要也插上一手的话,濯只希望把这只手抹除掉。 即使这被说成是濯任性的愤怒,但濯还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生活的这一片小世界里获得宁静。 濯很少见地表达出明确的敌意,而楚天骄并没有生气,仅仅以冷静的表情承受着那股视线。 “……你说的真直白。” 即使被濯愤怒的眼神注视,楚天骄也只会回以风平浪静的眼神。这更加加剧了濯的愤怒。 之所以没有爆发,是因为濯在大腿上已经握紧拳头攥着裤子来释放冲动吧。 “是啊,我觉得我如今说是没有任何目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权当是身为那孩子的父亲一点担忧吧。为什么而来我不能说,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出来,这么说的话你能理解吗?” “……既然什么都不能说,又为什么特地要见面呢?” “毕竟想要亲眼见见你嘛,这可是实话……我和小妍(楚子航的母亲)没有做出那些为人父母应该做的,我做的事情相当于遗弃吧,有些担忧是难免的。” 听到楚天骄温和而冷静地客观讲述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濯不由自主地……不,或者说,这就是对方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楚天骄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来霓虹?) ……这怎么可能。 要是那样的话,濯便不得不怀疑楚天骄的身份本身是否有问题。即使这会在某种程度上让濯成为一个恶意揣度别人的家伙,或许也有机会从楚天骄这里打开局面也说不定,说不定事情反而会变得豁然开朗。 为什么楚天骄要反复向自己透漏身为父亲的愧疚呢。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或许濯相信不相信都无所谓,或许他对楚天骄的身份质疑本身就蛮不讲理。 即使如此,濯也不由得这么想。 ——这是什么阵法,我没见过啊! “与其和我倾诉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才后悔,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那种自己能搞定一切的想法。要是那样的话,你儿子也不会那么受伤了。” “我无话可说……当然,即便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那么做,但我也知道自己身为丈夫和父亲是最失败的。” “说直白点吧,你到底……是不是楚天骄。就算你通过暗示的方式告诉我自己身不由己,并且希望我能照料你的儿子,也该不会认为我就这么相信伱吧。而且我完全没理由那么做,你也没理由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承诺。哪怕是我一个小孩子都清楚这個道理。” 按道理不应该挑明楚天骄话里隐藏的意思,然而这次他的约见除了见面真的没有一点有信息的话告诉濯,濯不相信他,于是濯的语气便强硬起来。 即便是因此而和面前之人闹僵,濯也不会让步。 楚天骄内疚地承受着濯眼里的目光,露出苦涩的笑容。 “问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啊……是不是呢。” “这是在岔开话题吗?” “不是,我没想岔开话题,只是很难用言语说出来……宇都宫先生,我也很想去见那孩子啊。” “意思是将来见不到,或者不打算再见了?” “是啊。” 面对楚天骄的肯定,濯这次说不出话来,口中因为自己之前的强硬渗出苦味。“……真是任性。” “是啊,确实任性。我不打算改变这一点,也没法改变了。不过,我不打算让那孩子更加不幸了,所以说不定见不到面反而更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迟早能懂的。” 见到他看透般的眼神,濯明白他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便停止了追问。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就只有这些。” “嗯……那能不能让我问一个问题?” “请说。” “……” 濯不知他打算问什么,稍稍摆正了姿势,而楚天骄沉默了片刻,以温和的神情做出了询问,“……杀死他们,做得到吗?” 他的声音和神情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希望得到肯定的希冀,于是濯缓缓吐了一口气。 “……这一点没人能保证的吧,不过我希望自己在完成使命之后能够安好地活下去,也有觉悟为此付出努力。” 这句话不是愿望,而是决心。 濯不打算就在一切了结之后活在龙族的世界里,他也不打算放下那名什么都不会表现,却比任何人都渴望爱的少女。 濯希望能和她一起走下去,想生活中少一些勾心斗角,想过上美满的生活。他已经决定了要和零一起幸福下去,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打算改变这份意志。 所以…… ……即便是被楚天骄这种向来桀骜不驯的人以希冀的目光盼望着,濯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意志。 声音绝不算大,但却毫无动摇。濯平静地断言后,身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金光,并在下一刻的闪烁中放松了下来。 “这样啊。能听到你说实话就好。” 那伴随柔和笑容的模样,让濯莫名其妙开始幻想起了楚子航到底长什么样子。 会和他很像吗? 绝对不会笑吧。 但也一定是像这样不声不响,却很能理解他人的人吧。 楚子航…… “……虽然我没有资格请求你,但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承蒙赞誉,但我觉得真有那么一天,一定是他关照我才是。” “哈哈哈……那孩子会逞强的。所以宇都宫先生,拜托了。” 濯的声音和态度都很没礼貌,受到责备也不奇怪,但楚天骄却高兴地笑了。 在难以理解的困惑中,濯以较之前不那么戒备的声音回复道“没什么好向我道谢的”。 (本章完) 第379章 ,那是爱 第379章 ,那是爱 与楚天骄道别后,濯回到了家。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神情平静,一如既往。 平时,如果她没有出门打工,等濯回来她会到门口迎接,不过唯独今天没有这样。 零的安宁有种不自然,比起冷静更像是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他没有松弛下表情,看向了濯。 “我聊完回来了。” “哦。” 那声音有点凉意,但凉意不是朝着濯的,而是她努力保持冷静的缘故。 于是,濯尽可能向那样的她投去温和的眼神,然后静静坐在她的身旁。 濯坐下后,零轻轻将身体贴靠在濯的身上,这一动作不像平时那般甜蜜,而给人一种需要安心的感觉。 (……她大概感到不安吧。) 尽管她装作若无其事,但毕竟是放着濯不管让他独自去与初次了解的人赴约了,虽然零说她不觉得楚天骄的人品有多么过分,但总还是会有所担心的。 “没有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情,他比我想象中要沉稳的多。” “我知道。” “……要不要我说出来我们聊了什么?” “随意吧。如果濯觉得告诉我更好,就告诉我。” 说是交给濯,零似乎又有些心不在焉的。因此,濯握住了她今天有些凉的手。 濯自己觉得这些内容本来就是应该分享的。 虽然濯没有完全明白楚天骄为什么没有陷在奥丁的尼伯龙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见自己想着什么,但至少也该告诉零那个人说过了什么。 “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打算对我们做什么。他说不打算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 “……嗯。” “还有就是他说因为没办法躲开你的狙击,所以保证自己不会对我们有所图谋,只是说什么今后会没法再见也不会再见,所以在此之前才会想和我见一面……差不多就这样。” 零闻言,低声说道:“他说谎。” 只不过,她的声音比起轻蔑,充满的更多是戒备。 “为什么这么讲……就我来看,他现在并没有进一步接触我们的打算……看上去真的只是要见一面这么简单。” 正因如此,濯才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楚天骄到现在才希望有人能关照他的儿子呢。与其后悔,还不如当初就直接放弃任务,那样的话他的未来就不必如此。 可能会被说成小人物,或者小人吧,濯也没办法反驳——濯自知自己没有那么坚强和伟大,无法做出楚天骄那样的选择。 濯有些无奈地说完后,零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根本看不透那个人。” 她组织着语言,声音很小,却又听得很清楚。 “在你和他坐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我已经瞄准他的眉心了,也不觉得自己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就是说他在撒谎的原因。” 零淡淡地讲出自己的真心话,她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僵硬,隐隐约约令人觉得缺乏生气。 “不管什么时候,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都是靠不住的。不管他表现得多么无害,他们都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即使对我们再怎么客气,他们也不会真的认为平等……所以,我不相信这些人,也是当然的。” 濯感觉到,正是因为零一直都是以这种方式和态度,才能顽强地走到了今天,所以她根本不会对别人抱有期待。 濯回想起零的过去,她也曾在很小的时候被关在禁闭室里哭了一整夜,希望有人来帮助自己,可惜没有人来,从那之后雷娜塔就不再抱有那种想法了。 并且,濯不认为这个判断有错。以一颗孩童的心,零领悟到父母不爱自己、自己不能有所期待后,为了自卫而停止追求这些也是没办法的。“……我知道楚天骄责任心强、人品也不错。但他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嗯。” “不要相信他们。” “嗯。” “晚上要吃什么?” “诶?话题转折好快——” “要吃什么。” “吃肉!!!” “嗯。” “还有零,每個人的见解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我觉得,形成你这种想法并不奇怪,我也不会否认。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这样就好,我会支持你的选择,我们一起怀疑他。” “……嗯。” “所以别冷着脸了,没人觉得你没有起到作用!既然说好了要一起,就要相互倚靠才对。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虽然我不怎么行,也随时可以靠在我身上。” “……要喝味增汤吗?” “……好突然,伱有在听吗……” “不要?” “要!” 濯知道零是因为自己内心的观点,而觉得事先信誓旦旦,事发时却忽然惊厥自己起不到作用,而感到不安。 就像是濯所说的,每个人的观点和想法都不一样,没办法强求。 就好像濯自己自知属于比较天真,或者说愚笨的乐天派,他觉得,或者说,他希望别人能和自己一样都能友好的相处,如果不喜欢,那就相安无事。不过这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家之言罢了。 濯告诉零,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不会也不打算抛弃彼此,而是会一生一世相互陪伴的走下去。 濯从小就觉得自家的父母有些爱情过剩,那两个人都是看上去有些过头的恋爱脑,从邻居那里也不少听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当时身为儿子觉得很害臊。而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没能例外,便轻声笑了出来。 濯感觉,自己对零的心意绝对不会消失。 这不是预感,而是确信。 濯虽然疲懒,不过他因此不怎么会改变自己的喜好,那么即使喜欢的是人,这一性质应该也不会改变吧。 而已经站起来即将走进厨房,因为濯突然搭话而停下脚步看向濯的少女,发现他莫名其妙的在笑后,歪了歪头,然后原本紧绷的脸颊一点点松弛下来,眼睛也相对柔和了很多,接着转身走进了厨房。 …… “拥抱真奇怪……” “明明肌肤传给大脑的不过是温暖……” “可大脑告诉心……” “那是爱。”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本章完) 第380章 ,让我们回忆做伴,活的潇潇洒洒 第380章 ,让我们回忆做伴,活的潇潇洒洒 ——这是帮助各位回忆过去的零的一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你的手……”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濯右手缠着绷带,零不禁皱起眉头。 “喔,因为没怎么习惯开枪不小心扭到了。回来时已经检查过了,医生叫我静养几天。” 在森林逃跑途中,濯即便是有「大贤者」在旁辅助,也因为初次的缘故不小心扭到了手腕。虽然勉强撑住了,却受了轻微的扭伤。手上的绷带就是因为他惊慌失措、笨手笨脚而造成的事故后果。 扭伤不是很痛,而且好像只要过几天就能正常活动了,因此濯不怎么在意……可是零冷着脸看那里。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和平常一样活动吧。不要勉强去动就好,幸好我平时就不怎么动。而且这和伤到脚不一样,受伤的是手,不动也可以应付过去。” “你是在讽刺我之前伤到脚的事情?” “别曲解我的意思。总之,就算对日常生活多少有影响,也不至于造成障碍。所以没问题,不用在意。” 濯没想过要零为自己担心。 这只是他自己不小心扭伤在痛而已,何况他还有左手可以用,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困扰。 可是零似乎不这么认为。她看了看濯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 “……在你痊愈之前,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协助你。” “一定程度……” “绝不会有你想的那种程度。” “咦?我什么都没想啦……而且我能用左手,生活上也不会有问题。” “两只手都做不好家事,一只手就能做得到吗?” “唔,被你这么一说……不过,你真的不需要操心啦,我还有左手。” “这是约定好的。” 濯并不对零的关怀抱有期望,不过她似乎执意要这么做。濯觉得她能帮自己做饭已经算是履行了约定,做了家务等许多其他帮助濯的事,完全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不过零似乎认为账不是这么算的。 听她用淡然的语气如此断言,濯也知道拒绝不了濯有些为难地垂下眉梢,只能老实接受对方的好意。 自从发现濯的手腕扭伤,零便开始更加勤快地照料他的生活。 她捏了饭团,让濯用单手也方面进食,还接手了濯平时衣服的清洗工作,甚至在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阳台上一脸淡然将他的内衣物挂上去的零了。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照,已经到了令人无所适从的地步。 而最让他为难的,还是吃饭要配菜的时候。 “呃,我真的可以用左手吃啦。” 零就像是给雏鸟喂食的母鸟般,面无表情地把配菜送到濯的嘴边。这反而让濯非常难为情。 零只是将这种行为当作照顾伤患吧,因此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濯身为被喂食的人就无法忍受了。他并不是讨厌,而是觉得非常难为情。 在零的心里可能认为濯属于那种双手健全时就跟四肢残废没什么区别的人,所以右手不能使用后大概会变得活不下去的类型吧。 尽管如此,濯也不想被“啊~”地喂饭。 更何况连“啊~”都没有,只是将配菜放在嘴边的情况下,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零也表现得很为难的话,濯可能会羞愧而死,但由于她看上去只是义务性质地做这件事,濯只卡在羞耻得半死不活的态度。 面对默默喂自己饭的零,濯长长的叹了口气。 …… ——这也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在濯不知道的时候。 寒假即将结束,濯为了购买‘慰劳’用品,也就是点心而出门了,这时濯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零反射性地看了一眼身边原本还在补作业的少女——山本由里奈,两人对上了视线。 该说是巧合还是必然呢,零先一步伸手拿取了桌面上的手机,瞄了荧幕一眼,上面显示的是河间老师的名字。 于是零在思考两秒后,按下了手机的通话按钮。 “伱好,这是……宇都宫的电话。” 零在报上姓名的时候有过一闪即逝的停顿。报上濯的姓氏之后,电话另一头的人一度显得困惑。 “咦?是罗曼诺夫同学吗?是我打错电话了吗?” “不,他只是现在没办法接电话而已。有什么事吗,我会转达给他。” “这样啊。你们在忙还这样打扰,真是抱歉。是这样,开学前的家访还没有进行,我会经过附近,可以顺便去家访吗?” “是。我们现在在家,我马上去问濯……” “……” “……” 挂断电话后,零转过头,就再次与一直看着这边的由里奈对上了视线,而由里奈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不是我老师,不关我的事。需要我躲起来吗?” “抱歉。” 由里奈似乎已经猜到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了,对于自己躲起来的事情完全没有意见。说到底,老师家访时发现家里没人,却有另外两名同年级的女同学,怎么想都不合适。 接着零坐在沙发上整理了一下功课后,这时候门铃刚好响了。 “罗曼诺夫同学,真抱歉啊。打扰了你们的两人时光。” 打开门一看,河间老师就站在门外,脸上浮现有些困扰的笑容,挠着头发。 “不会。濯现在不在家,请进吧。” “真是太感激了。” …一段时间后… 河间老师家访完毕后,临出门前。 “啊,罗曼诺夫同学。” 河间老师鬼头鬼脑地突然回头小声地叫住了零。 会是什么事呢?零看向了他,不解地稍微斜着头。而河间老师对她扬起了嘴角笑、 “希望我能早点开始对你开始报上他的姓氏,就像之前电话那样。” 听懂了老师的意思,零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地平静、鞠躬,道谢,也算是道别。 看她如此反应,河间老师哈哈地笑着说声“那我走了,五天后见!”然后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零则在原地望着再次闭上的大门,没有回到沙发的打算。 直到“叮——”的脆响,零若无其事地先一步拉开门,再次轻轻鞠躬。 “辛苦了。” (本章完) 第381章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的事情 第381章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的事情 由于今天是高中三年级新学期的第一天而早起的濯,在看到床边没人之后,心里还是感觉有点可惜。 濯与楚子航的父亲楚天骄见面,然后和零关于这件事进行了讨论。想法虽然不同,但立场一致,所以没关系。虽然这暑假的最后一天给了濯一点小小的波澜,但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见到了些许迄今为止被谜团包裹的楚子航父亲的真容。这也算是很大的收获了。 濯不打算被他牵着鼻子走,想要守护在零身边,或者被她守护在身边,也想要一直相互陪伴在彼此身边。不论楚天骄出于何种目的,于是濯都不打算被牵着鼻子走,既不打算深究,也不打算调查。 零她似乎也接受了这一点。即使二人没有说出明确的规划,但暂时按照自己的步调走,濯相信零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 出于遗憾,尽管昨天睡觉前濯开玩笑般地问她要不要睡在一起,但到最后零还是没有睡过来。 如果零真的特别在意自己没有起到作用这种在濯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的话,濯即使强来今晚也要和她挤到同一张床上去。 不过,也许是听了濯的话,零心里安心了不少,带着虽然没有表情但松弛下来的淡淡脸颊躺下了。 (……什么事都只会勉强自己可不太好啊。) 濯一边换制服,一边想着昨天零的样子。听了濯的话之后,她似乎冷静了很多——因为想要一直待在濯身边,所以不想让自己变得没有作用。尽管没有说出来,但按照零从小到大被某人灌输的脑回路,大概会这么想吧。 濯一想到自己已经占据了零心中绝大部分就有点难为情,但依然有仅靠濯无法完全填满的地方。 这也是没办法的,零就是这么长大,这么活了那些年,很在意这种事也是想当然。 要是零今天还在被影响着的话该怎么办?想到这,濯表情稍稍阴沉下来,就在系腰带的时候,门口那里传来了门把扭动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今天这是暑假结束后的第一个上学日,所以才会比平时更早一些吧。 濯匆忙放下掀起的校园衬衣抬起头,正好看到穿着围裙的零站在卧室门口。 “早上好。” 看到零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濯悄然放下心来。 “早上好,睡得还好吗?” “嗯,我没有濯想的那么沮丧,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和过去分别了。” “就算分别了,有些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吧,特别是心态。你要还是太过在意的话我也会困扰,纠结就告诉我。说好的相互倚靠就该是这样吧。” “嗯……我会依靠你的。” 这位看上去娇小,动不动就语出惊人的人儿似乎真的是这么想的,濯轻笑着准备站起来。 站起来后看了眼卧室,发现零还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自己,眼睛大约放在自己的腹部位置,眼神则是呆呆的。 濯把外套搭在肩膀上走到她面前。 “零,还有什么?想说什么?” “没什么,该吃饭了……” 零就那么一直看着濯走到她面前,直到濯开口才回神般低下头回答。 说话后她才放开从推开门起就一直握住的门把手,转身往客厅走。 不明所以的濯根本摸不着头脑,这时后腰的刺痛提醒了濯——大概是最近吃的火气过旺了,脸上没怎么长痘痘,全长到腰子上来了。 濯一边扭着脑袋,摸着后腰一边喊住刚要出门的零。 “零,你等下——” “怎么了。”“零,你看下我腰后面长了个什么东西,昨天晚上一晚上隔得我都有点痛,刚刚穿衣服蹭到就更痛了。” 濯转过身,用手指了指地方。 濯摸着小腹处因为没有放弃锻炼,而逐渐成型的肌肉,感觉自己最近体脂确实有点升高了。 想着近来的饮食,老实说因为学期刚开始、拿到了新一份生活费的缘故,近来的餐食确实比较丰盛,因为最近零总是变着样做饭,而且越来越合胃口,害的濯每天的碳水摄入严重超标。不过平心而论,即使如此,比起零刚来的那段时间还是要有所不如的……怎么那段时间就没什么事,现在反而起痘痘了呢。 看来运动这事不能断,濯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想着该怎么不减少和零在一起的时间增加点锻炼量。 濯闷闷想着、等着…… 可后面好半响都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于是濯不由得再次出声。 “零,你看到了么?” “……哦,看到了……” 等濯再次询问完,才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撑在自己的腰间。 结果被她拨弄了一下,更疼了点。 “轻点……那是个什么东西?” “是个青春痘,被你磨破了……” 零的声音轻柔,而且怎么听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这丫头在想什么呢?腰上怎么会长青春痘呢?濯纳闷地转过身,零原本放在腰间的右手直接叠在了濯近来明显进步的小腹下方一点,而她原本不知为何举在半空的左手也因为濯的动作贴在了濯的胸膛上。 濯还没来得及开口,零就像是应激那样,闪电般地把两只手都收了回去。 更更更离奇的是——头也垂向了一边,接着就是特别明显的一声呼气。 濯捏了捏下巴,低头观察着零的反应,左看右看,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像没有察觉一样毫无反应。 濯摸了摸嘴唇,屈下膝盖,低下身子皱着眉头从下往上去看零的表情。 “你、你看什么……” 她结巴了!!! 这大概是继穿越以来,濯见到的第二离谱事件了。濯想了想,用半开玩笑的严肃口吻问道。 “零,我说……伱是不是想到什么涩涩的事情了?” 结果效果出奇的好,好的过头了,她立刻就活了起来,猛地抬头用力锤了濯两下。 “胡说八道。” 还是过往没有语调的声音,因为每天都能听到,濯发现这声音的音量明显比以往高了一点……也许不止一点,相对于零而言。 “饭是我做的,所以我才会反思是不是伙食的问题……我说过平时皮带别系那么紧,你不信……” 她一边说着,一边挪着步子撤出了卧室。 (本章完) 第382章 ,开学喽,最后一年 第382章 ,开学喽,最后一年 “你没忘什么事情吧?” “嗯?” “比如什么东西忘了带?” 两人吃完零做的早餐要出门时,濯向零问道。 尽管濯问零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带,但零姑且事先准备过,她一向都是非常谨慎,所以大概认为自己没什么东西忘记带。而且听到后又在已经事先装好的东西的包里又确认了一次,所以还是觉得没问题。 “我觉得应该没有。” “真的吗?” “不相信我?” “……你是不是忘了这个?” 濯有些傻眼地看着她。他手里举起来给零看的,就是学校制定的那条开学日特别需要佩戴的领带。听到濯这么说后,零眨了眨眼睛才想起自己忘记了这件事。 濯看着还在愣愣盯着自己脸看的零,不由得叹了口气。 “毕竟还要再参加开学典礼,虽然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过也是最后一次,得好好整理仪表才行。” 濯一边想着「结果早上自己不慎言中了吗」,就算是也没想到零会在意到这种地步;一边准备给零系上领带。 零看着他再次眨了眨眼睛,似乎理解了濯的意思后觉得有些羞耻,随后转移视线看向了一旁的门框;与此相对的她没有躲开,而是扬起了头。 看到零没有拒绝,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疏忽再次责备自己不中用,濯对此感到开心。 当然,在这次之前,就算要系领带也该是零帮助她,所以这还是第一次。正因此如,所以从未给人系过领带的濯才会格外认真。 而零这边,则是用视野的余光看到濯正一脸严肃地给自己系着领带的样子,眼神慢慢柔和不少,或者说,像是慢慢晕开的湖水那样。 ……等自己做完这宛如新婚夫妇般的行为,濯不由得露出微笑。 对濯来说,无论是零平时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很多照顾,还是能理所当然地接受自己的这般举动,都让他感激不尽。 真要说的话,能够给零帮得上忙,而不是什么用处都派不上的濯,才更应该因为‘没作用’而沮丧吧。 还好有在帮忙。 正当濯忙着给零系领带时,零大概发觉了濯眼神里的意思与以往不同,便以怀疑的眼光看了回来。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真是个幸运的人啊。”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这倒是无妨。不过零也有马虎的时候啊。” “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有点大意了。” “这样吗,深感荣幸~” “……” 零的叹气声音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开心。 濯系好了领带后,零并没有做最后的调整工作,这份信任或者喜爱也让濯感激不尽。 因为是在玄关发生的事,所以两人看上去就像是送伴侣出门的夫妻一样。但由于系领带的濯却是男方一边,因此濯保持了沉默。 取而代之的是,摸了摸零的头,在她看过来的目光中,向她伸出了手。 “那我们走吧。” “嗯。” 濯没有犹豫,轻车熟路地拉起了零的手,向她微笑一下,拿着她的包打开了门。 尽管严格来说的话,零的身体素质是要比身为男人的濯要强不少的,但总不能因此就把什么事情都交给她,这点小事濯一直都在尽力在做。 由于濯没有让步之意,所以长时间的熏陶下,零也慢慢接受了这一点———尽管对出远门时,一定要自己推着坐在行李箱上的她滑行…这一点很不解就是了。 直到最后零终于确定了濯没有打算再提之前那件事的打算,这才略微松口气地看了濯的侧脸一眼,然后头轻轻地靠上了濯的上臂。“怎么了,突然……” “没什么。” “哦。” 虽然濯还不至于迟钝到不知道零为什么会这么做的程度,但如果零不打算说出来的话,那就这样吧。 “我出门了。” 因为家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所以濯这番话算是自言自语。 接着,才刚靠在他的上臂上的零支起身,盯着濯看了一阵子,然后像是模仿着他那样用自己那种没有语调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出门了。” …… 虽然时值初月,寒气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即便是穿着保暖衣也觉得刺人,但太阳公公也很努力,竭力地发出耀眼的光芒。 虽说如此,学校里也有暖气开着,基本用不到太阳的晾晒。但…… “……你一大早的是想晒死我们吗?” “晒什么?” 到了教室里,濯坐在座位上和零聊着天,不知为何仁绷着脸过来打了声招呼。 顺便说一下,教室里因为是有暖气的,所以很暖和。每个教室都备有冷气和暖气,所以不会受外部气温所困扰。不过这些仅限于上学期间,社团活动结束后就会关闭。濯那次是因为睡到了夜里才会因此发烧,若是早一点没准会平安无事也说不准。 “少来了……明明是冬天,都因为你们大家都被晒到了。” “晒到你们了也太内个了吧,而且仁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斤斤计较的人类了。” “为什么要单独把‘人类’念出来,我改变物种了吗?要说为什么的话,你看看周围好了。” “莫名其妙。” 濯向他投去这家伙在说什么啊的眼神,不知为何他也回以同样的眼神。 濯听从仁的话,看向了四周,发现男生对他的眼神中带有杀意,女生的视线既像是欣慰又有些羡慕。 正因为开学的众多事物交谈的神田也苦笑着,但又投来鼓励的微笑,让濯的脸有些抽筋。 “怎、怎么了吗……” “当初是谁说过——我对罗曼诺夫同学完全没有兴趣,只是看美少女会让我心情变好。恋爱什么的晚一些也没关系,但是外卖不行——这种话,是我吗!?” “谁说的?我真的有这么说?” 濯有些傻眼的看着仁,而后者无奈地扶额摇头,一副我真的败给伱的模样。 最后仁双手郑重压在濯的双肩上,严肃地告诫道。 “反正早就知道你是個一旦恋爱就会变得无可救药的家伙,但请你绝对收敛一点,为了大家。” “我有吗?” 濯这句话似乎让仁觉得直接到不需要回答,于是濯只好看向零寻求答案。 “没有。” 没有犹豫和停顿,理所当然的干脆答案,出自面前没有表情少女的淡淡语气中。 这次傻眼的变成了旁观的仁。 ……原本应该是如此才对。 结果零这么说完后,似乎是这个谎言过于没底气,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偏移了视线,似乎有点不自在。 或许她早就意识到了吧。 那样的话,真希望她能早点说出来啊。 傻眼的濯如此想到。 (本章完) 第383章 ,升学季 第383章 ,升学季 因为今天是暑假结束后的开学第一天,全校集会结束后,班主任开完班会,接着便能回家了。 本来集会后上课也不奇怪,但因为第二天要考试,所以就提前解散了。 “啊,又要考试——” 班会结束解散后,仁来到濯面前的桌子上坐下,如此这般生无可恋的、好像从心底发出的感叹。 濯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假期结束面临新学期,对于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们来说本就是一件足够痛苦的事情,如果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底考试的话,其中的痛苦要升下级才行。 “对啊。说起来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了吧,因为面临升学季,所以学校大概率会根据这次考试来进行排班,真遗憾啊濯,以后只能去f班探望你了。” “只有罗曼诺夫那种优等生才有资格说这种话吧~,一般来说,你的成绩和我差不多,就算是f班你也别想逃。你说是吧,智和。” “啊哈哈。两种心情我都能理解吧。不过濯,这可不是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了,听我家老姐说,这种考试以后大概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吧,跟不上班级的学生就会降级到其他班,后来补上那种。” “恶性竞争。” “狡诈恶徒。” 听到神田智和解释清楚未来经常会出现的摸底考试目的,濯和仁两个人对此作出大差不差的评价。 顺带一提,尽管神田作为足球部王牌选手,但他不仅擅长运动,同时学习成绩也很好,完全属于拔尖的那种让人嫉妒不起来的水平。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就是要前往a班的那一批人吧。 如果还要说其他人能够稳稳地进入a班的话……濯不由自主瞥了眼左手边座位上正盯着桌面出神,注意到濯的视线后看过来,在得到濯若无其事的微笑后,又继续盯着桌面出神的少女。 大概还有她吧。 濯是觉得零肯定没问题的。 虽然觉得零在功课方面没有问题,不过她大概不会前往a班的,至于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以濯的成绩绝对去不来a班的。零为此也肯定会选择不去。 这不是猜测或者希望,而是肯定。出自双方信任和了解的肯定。 尽管身边人都属于那种样样全能型的人,不过濯既没有参加运动社团,也没有成绩特别优秀,说到底就是什么都不擅长。不过这恐怕也是濯给自己找的借口,不喜欢学习应该是最大的理由。 就在濯想入非非的时候,仁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用比较傻眼的目光看向他们,更准确的说,比起傻眼他的眼神倒更像是急需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比较妥当。 “啊!说起这个,三方面谈的事情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个啊……我老姐好像一直在等待这個作弄我的机会,所以几年前就被她早早的预定了。唉~” “三方面谈?” 只有濯才算得仁真正的朋友(自以为),没有让仁失望的同样露出惊诧又傻眼的表情。 “原本高二结束就要举行三方面谈,不过咱们学校规定特殊,三年级的三方面谈要留到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之后举行,也就是留到了最后面。” 有了同命相怜的伙伴,松了口气的仁爽朗地笑着说。 《三方面谈》 常常在动漫或者漫画中出现的情节,根据填写的升学调查表和期末考试成绩(濯这里大概要变成摸底考试成绩了)来决定是升学还是就业。 如果是升学的话是选择校内升学,还是选择外部考试……关于外部考试跳过。濯觉得自己学校之所以将摸底考试放在升学季第一天,就是为了挑选那些功课好的学生让他们选择校内升学……这种请父母前来一起讨论的面谈。 ——这就是三方面谈。 当然了,也能通过面谈来扪心自问自己将来想要成为什么职业——这一点也正是濯痛心所在,毕竟他的志向早在七年前就已经通过作文的方式递交给了当时的国文老师。 “真烦啊,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啊——根本没考虑过将来的事情。” “仁还没开始展望未来吗?” “啊~~说实话挺迷茫的,是选择接管家里的店铺还是在店里工作……”“这就是东京人的二选一吗!!!” 小时候去过仁家里,父母是在东京商业区开餐厅的,虽然比不上由里奈那种该死的社团,但也属于相当富裕的家庭。 仁的脑筋不差,脾气也好,擅长家务,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他很可靠的男人。不过他总是把心思在由里奈上面,于是成绩才落得和濯一样的水平。 真要让濯说的话,这家伙真正迷茫的原因大概也是关于由里奈那边的吧!比如由里奈是否要升学之类的…… 唉,仁在这方面也很不容易啊。 濯边同情,边做着回家的准备。 “濯呢,果然还是不打算升学吗?” “我吗?这个嘛……” … …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 濯原本就不打算为了突进a班而去临时补习。所以本着顺其自然的濯全程都游刃有余地埋头考试,没有遇到任何难关就完成了。 至于那考试途中,除了前几分钟外,剩下的时间一直都在偷偷瞄着自己,准确的说是瞄着自己手中水笔移动轨迹的零,在闯过考试期间之后,也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回到了b班的座位上。 “呼~~真是累死个人。说起来这还真是多亏了零你的帮助,这次才能平安无事地闯过。” “诶?你们已经知道结果了?” “真的吗?” 由于终于熬过了考试期间,濯已经完全放松了心态。而一旁路过的神田与森古听到这个后,却很疑惑又惊诧的停下了脚步向濯搭话。 “呃,啊,差不多吧……你觉得呢零。” “……” 听到濯问话的少女这才终于将心神收了回来,看过去。她先是看向濯,然后扫了一眼二人,在二人略显窘迫的目光中又将视线放在濯的脸上,淡淡地开口。 “嗯,成绩是上下,数学最后一题错了,选择题错了两道……” “等下等下……伱是指濯的错了,还是说……” “……都错了。” “为什么?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好像不难吧,如果说是濯的话还可以理解,倒是罗曼诺夫你的话……” 这次零没有再选择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扫了濯一眼后,又继续转回去盯着桌面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没有收到回答的森古只好求助地向濯投来视线,濯则是耸耸肩。 “因为我错了,所以她也错了呗。”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嘛,就是这样。” (本章完) 第384章 ,三方面谈 第384章 ,三方面谈 “没问题的吗?” “没问题的啦,我会努力的。” “真是可靠呢——” …… “这边这边——” “抱歉抱歉,美和,我来晚了。” “真是的爸爸,你以为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还能迟到,如果面谈轮到我了,却没有家长陪着你让我该怎么办啊~” “抱歉抱歉……” …… “紗千子要来吗?” “对哦,说是要两个人一起来。” “伯父也要来。” “对的对的,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来,拦都拦不住呢。不过这只是老妈的一方之言罢了,我觉得完全靠不住。就算真的要来,更大的可能是她非要拉着老爸一起来吧。” “这样吗。” 摸底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濯他们班的面谈时间排班是下午开始,中午前都是空闲的…… 为了能在人数较多的多方家长汇总中,及时与自家父母会和,所以濯早早地就来到校门口等待。与他一起站着的,理所当然的还有这个俄螺丝少女。 “才不是这样呦——” “好久不来母校了,还是老样子啊,修整是修整过,但气氛没怎么变。” 说话的档口,修一微笑着站在入口前面,仰望着最前方的教学楼自言自语。上次见面还是几天前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在他旁边,紗千子则是有些气呼呼地紧靠着他,鼓起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包子脸瞪着濯,似乎在责备濯背地里讲她‘坏话’的事情。 说归说,瞪眼归瞪眼,不过能在这种时候还紧紧挽着手臂的家长,自家父母也算是独树一帜了。两人过于浓郁且不符合正常夫妻的氛围,一如既往。 在老家里时还好,大家都已经见惯不怪,但周围人的目光却被吸引了过去。 濯有点想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无关人士偷偷离开,当然,零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胳膊上阻止着他。 她湛蓝色的视线变得温和,似乎在表达‘放弃吧’,令濯感到很有压力。 “……那个,我们的教室在这边,请跟我来。” “哎呀,几天没见就这么会说话了吗,真神奇呀。” “这年头跟父母说情应该觉得奇怪吧,总之快点来,不要在这里了。” “怎么没有……啊,讨厌和父母在一起,这是青春期常见的叛逆吗。” “不是讨厌,是这样太显眼了吧。” 目前已经很显眼了。 哪怕不说紗千子和修一,濯和零两人之间的氛围也丝毫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去,散发出般配夫妻的气质。再和父母会和到一起的话……濯已经想象到了班里的同学看见后,一起捉弄自己的画面。 即便濯是一直以来不在意别人的玩笑……这件事反倒真的让他觉得难为情。可以的话,濯不想和父母站在一起。 零却是相反,可能是假期里真的喜欢上了紗千子他们,也或许是猜到了紗千子和修一非要一起来的目的,所以看她的样子是非要和父母一起行动的。 既然了解零的背景,濯自然也能猜到,零的三方面谈肯定是不会有人来的。——这就是紗千子非要拉着修一,或者真的像她说的,父亲自己非要来的原因吧。 给零参加三方面谈。 “说什么显眼啊,你们就够显眼了吧……还是零酱让人喜欢。怎么样,我们来给零酱参加三方面谈了,我是母亲,修一是父亲,弟弟是那個叛逆期的小子,全家出动。” “说是弟弟也太过分了吧。” 紗千子欢脱地说完,走向靠在一起的濯和零,满意地笑了起来。 濯能明白紗千子玩笑话里的意思,也隐隐约约能明白那笑容里含着欣慰和让他快点更进一步的鼓舞,让濯脸上差点抽搐。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哈哈哈,是啊是啊,一起走吧。” 和紗千子不同,父亲相对而言倒是和濯更像一点,不捉弄人的同时也很观察别人的心情。所以在看到濯是真的难为情之后,也及时给了濯一个助攻。 “……所以说,老妈是来给我参加面谈,而老爸给零参加面谈的?” “这个啊,原本的话是这么打算的的吧?” “的吧?……” 濯在听到紗千子用手指点着嘴唇,故作严肃的这么说话后,就差不多猜到她的后话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 “是的呢……现在妈妈改主意了,由我来参加零酱的面谈,至于你……如果修一不介意的话,就将就一下吧。” “我就知道。” “总之,为了事到临头才想起还有三方面谈这件事的儿子,爸爸妈妈为了赶时间到现在都没吃上饭呢。” “okey~okey~去餐厅给你们买就好了吧~” 总之,最好还是尽管满足父母的要求。 待在这里也只会白白引人注目,濯到头来还是妥协了,把手绕到温和看着这些的零的后背,轻轻地推了推以作提醒,然后共同进入了教学楼。 …… “啊,是之前见过的仁的爸爸。” “久仰久仰,我家儿子承蒙你们关照了。” “不不,我才是……” 先是常见的相互寒暄,然后濯的父母和仁的父亲相互报上了姓名。看到这个场面,濯就感觉自己心里怪怪的。 “那个,桐谷叔叔,仁去哪了?” “仁啊,又去隔壁拜访山本家的人了吧,这些事情都在预料之中。唉~我对他太放松了,结果到头来反而将自家老爹丢在了一边。” 与其说是悲伤,桐谷叔叔更像是死了心,已经认命的接受了。 紗千子和修一也对视一眼,似乎是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事情,他们大概是想起来濯提到过的,有且足足两个朋友是相互暗恋的关系,猜测大概就是他们了吧。话虽如此,对于父母被自家儿子丢在一边,反而跑去别家父母的心情,他们也应该能够想象,所以有些担心地垂下眉梢。 桐谷叔叔倒是不介意父母的神情。 他好像要回忆起自家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的时光似的,视线看向斜上方,然后轻轻一笑。 濯对此也是表示傻眼,完全不能料到,总是靠得住的仁,竟然会有将自家老爸丢在一旁的一天……虽然他刚才也想这么做没能成功来着。 (本章完) 第385章 ,等待休息时间 第385章 ,等待休息时间 “我明白了。你也有考虑是否参加外部大学的入学考试。” “是的。” “桐谷同学的料理与往日的细心风格一致受到同学们的赞誉,你有考虑过专业系的大学吗?” “我做这些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没有想过深入。” “你有考虑过将来想从事的工作吗?” “这方面啊……暂时没考虑过,总之比较喜欢自由一些的职业吧。” “这样吗……您觉得呢,桐谷父亲。” “唉。关于这方面我也没办法,孩子不想继承父母的店铺的话,也只好由得他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了。” “这也是孩子的诉求呢。” “就是这样啊。” ——桐谷仁,志愿为外部升学。 …… “濯你平时对桐谷仁同学那么不客气,这种时候倒是很护着他啊。” 吃过午饭,濯和零暂且与家长分开在两张课桌上休息,整理好东西准备下午的面谈,现在只好在休息室等待20分钟后的约见。 “还好吧,毕竟是朋友。” “所以濯早就知道桐谷不喜欢做饭,也不情愿接替家里的店面?” “嘛嘛,差不多吧。虽然没有问过,不过……记得你来之前的时候,那个时间仁有空的话会来我家里帮忙做家务,洗衣打扫很多我没有拜托的地方也会主动帮忙,不过啊……唯独做饭,偏要选择点外送。大概就是这样吧。” “所以才会提前泄露那些,让桐谷的父亲有心理准备?” “顺手的事嘛。” “真了不起。” “哪有那么夸张~” “你啊。” 零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副模样与其说是不满,更像是在说「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濯耸耸肩说道。 “不过这种事情在当事人看得到的地方绝对不会做啦,会被他们放在心上,我也会觉得难为情。而且,我也知道桐谷叔叔想表达什么。” “想表达什么?” “嗯……其实桐谷的家很好的。你大概没去过,算是间宅邸——呃,当然比不上黑石官邸。” “宅邸吗。” “嗯,位处东京的宅邸。纯粹的日本宅邸的那种感觉。” 第一次被邀请去玩的时候让濯吃了一惊。濯自认为自己的家还算是宽敞的了,但终究不敌有偏屋、有桥的池塘、修整过庭院的奢华霓虹住宅。 仁本人有些羞耻地说「就是间老房子,和山本家完全比不了」,但濯认为与其说是间老房子,不如说更能感受到那间房子应该很有历史,而且是修正过的完好无损的老房子。 “反正,仁家里的店铺好像是传承很多年了,属于代代相传的那种。虽然他有个姐姐已经在店里帮忙了,但桐谷叔叔想让儿子继承家世的这份心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这样。” “但是嘛,由里奈那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伱也知道,想也能猜到那家伙绝不可能是安稳待在一家店铺里的性子。所以一门心思挂在那家伙身上的仁,当然不可能按着家长的意思来了。” 濯能理解仁的主张,他已经是可以自己思考的年龄了,不想由父母来决定他。 家业的传承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错,濯没办法否认这一点。不过真要让濯来说的话,相比起那些死物的传承,有些摆在眼前的东西更加可贵才是。 况且由里奈的家庭也是很复杂的因素,如果仁真的想要和她走到最后的话,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决了,根本没有心力再去打理店铺了吧。 “应该还好。” “嗯?什么意思?” “山本财团虽然富有,但却是近代刚刚兴起的势力,相比起那些战前战后,甚至江户年间就传承至今的家族而言,对这方面不会有太多的限制。所以桐谷仁有机会的。” “这样的吗,突然有点羡慕仁了啊哈哈哈哈嗝——开玩笑的。” “羡慕?” “开玩笑的啦开玩笑,好吧可能并不好笑,我道歉。” 听到完全预料之外的单词,零立马抬眼看向他。 至于濯,则是自知说错话后露出为难的笑容,铺垫着说“这么说可能不严肃”,接着挂着比较淡的微笑抬手将它放在零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 “先说好,我是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的,我也没有……不过有些想法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蹦出来,尤其是在看到你一整天都很忙碌的时候。过去你绝对不会这样的吧,又要做这個又要做那个的,都是因为我的不中用才会这样。所以也想过自己会不会拖累了你怎么样的。” 若隐若现的愧疚——听到濯说的话,零以其不会发现的幅度稍稍绷紧了身体。 “啊,不用担心我也没关系。” 濯似乎注意到了零的担忧,重新露出淡淡的笑容,接着用手指摆弄、缠起零两侧垂下的头发,绕成圈。 视线向上看。 “我现在也不对这些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如果能帮你更多一些就好了,让一切都很不可靠的我觉得你承担太多了。不过就算再怎么想,要我放弃你也是不可能就是。” 「因为约定好了嘛」,濯轻轻地补充了一句,把零两侧的头发绕成旋涡状。 零没有深究自己那被把玩的头发,而是稍微转过了身体,侧坐着稍稍面向了濯。 她看向濯。 “我很知足,也很满意,或者说觉得幸福都可以。” 濯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非常严肃,但濯故意没有指出来,只是静静微笑。 “嗯。我知道。而且有我家爸妈在,也差不多可以帮一些忙。虽然我爸妈也说过当我女朋友委屈你了。” 对于宇都宫家来说,零无疑是已经是被认定的人了。 甚至比亲儿子濯获得了更多的宠爱和注意。父母也注意到了零因为缺乏而养成的淡漠性格,所以一直在无形中更疼她了。 听濯说完,零连连眨了几回眼。接着,她看向另一边桌子前同样注意着音量不去吵到别人,俯首帖耳小声交流的宇都宫父母——紗千子应该是注意到了,所以用肩膀推了下修一,接着二人一起向零看去,露出鼓励又和蔼的微笑。 零默默地收回视线。 (本章完) 第386章 ,濯的志愿,零的志愿 第386章 ,濯的志愿,零的志愿 零默默地收回视线。 “谢谢。” “谢什么啦,别这样……你每星期都帮我洗内裤,见我道谢了吗。” “……我知道了。” 零点头静静地靠在旁边的濯身上,濯也微笑着接纳了她,与她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等待面谈的传唤。 …… “我要报考经济学部优秀的大学……” ——森谷恭加,志愿为外部升学。 “我目前还没有打算报考外校……” ——神田智和,志愿为内部升学。 “我的志愿是国立大学医学部!” ——与之化(座位在零左手边的男生),志愿为外部升学。 …… “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河间三赛~~” “啊、嘛、呐……宇都宫母亲,您知道这件事吗?” “哎呀哎呀,是指濯从小就好吃懒惰想要不劳而获的梦想吗,如果是那件事的话,姑且还是知道的。” 轮到宇都宫的面谈时间,紗千子早早地就拉着濯等在了会谈教室门外走廊的座椅上。濯一边和零分开,一边与紗千子一同前往迎接开门的河间老师。 现在则是坐在宽敞的会谈教室内,与母亲紗千子坐在一侧的木质座椅上,而河间老师坐在对面提问「未来志愿」的问题。 由于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紗千子尤其神采奕奕,她热情地观察濯的反应,还实际用手戳濯的脸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露出苦笑,但在外人面前会难为情,所以必须要拒绝。 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标准的乐观主义,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绝对会没完没了;河间老师又是个标准的懒散主义,他的话恐怕会视而不见……于是濯叹了口气,出手制止了她。 “这位家长,现状是严肃的场合请不要随意触摸犯人。” “哦呀!?濯是在被审讯吗?!” “原本还好,现在已经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也是。这是零酱专属的待遇呢。” “正常来说都是理解成场所不合适吧!” 紗千子把他的意思理解成了「专属零的待遇」,让濯的脸抽搐的更厉害了,但紗千子却没有介意的样子。 “哎呦,这位犯人说话真不好听……说起来,零也不让摸是不是就是你的主意?” “才不是,是你的问题。无论谁都有不喜欢被摸的时候吧。停下吧,我们还要进行会谈。” “就算是妈妈也不行?” “不行,而且你还不是她妈妈。” 心理上,紗千子或许已经算是零的母亲了。不如说,紗千子已经将自己完全带入到了零的母亲身份去考虑,关怀零甚至要胜过关怀濯这个亲生儿子,但尽管如此,关系上还只是儿子的女朋友。 至于濯则是比起吐槽这些,更想赶紧把话题转到今天的《三方面谈》上。 从刚刚开始,对面的那个难得今天不邋遢的大叔已经恢复了本性,懒洋洋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双手托着热茶优哉游哉地吹去漂浮的热气,目光则是以「不用在意我,你们随意。忙碌一天了,我也想歇歇看,谢谢你们了啊,麻烦拖延长一点」的方式瞄着他们。 这一出明显是在丢脸。 “有什么不行嘛,反正也没差。” “所以说……算了别说这些了,先让我带你去座位上吧。” “也是,还有客人在呢。那我们就继续吧,拜托你了,三赛。” 濯看到紗千子面向河间老师后,转眼就和蔼的微笑,让他的嘴角颤了颤,而一言不发的河间老师笑着摇头说着“濯的母亲是個有趣的人啊”,濯便暗暗叹了口气,将表情切换到死鱼眼模式。 “所以濯的志愿……还是没有改变对吗?家庭煮夫?”“不,虽然大体上没有变化,不过煮夫这项应该和我无缘了。” “因为零酱已经把这些包揽了对吧。” “妈妈别插嘴。” “没礼貌。” 为什么非要给外人看到这种场景呢,濯难为情的想要再叹口气,不过还是憋住了,继续和河间老师进行接下来的谈话。 “啊哈哈哈,所以濯是打算和罗曼诺夫同学组成家庭,没理解错吧。” “……差不多吧。” “客休!真让伱小子实现了啊真有你的哈!?” “……三赛,注意形象。” “咳咳,总之……” “差不多……” “……” “……” (一系列对话后) ——宇都宫濯,志愿为?????(河间纯正拒绝填写。) …… “我……没有什么志愿。” “呵呵,我家女儿的意思是内部升学,因为目前没有找到喜欢的工作和兴趣,所以尚且还在寻找中,这种情况只好继续升学拓展见世面了。” “这样吗……” 此刻换做濯的父亲修一陪同零坐在河间老师的对面座椅上,三方会谈ing…… 说是这么说,结果第一个问题就进入了某种意义上比濯更加麻烦的僵硬状态中。而修一微笑着进行补正,或者说修正。 听到这些话的河间老师将目光从垂头看着地面的零身上收回些许,投向一旁的修一,“原来如此”的点头后,又看向仍在盯着地面,毫不掩饰觉得不感兴趣的零,开口说道。 “不过啊,宇都宫同学可是完全不同的线路啊~” “什么。” 与过于刻意靠在靠背上的河间老师不同,零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立刻就抬起了头,并且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志愿和他一样。” “这样吗……” “有什么不对吗。” “这倒没有。只是宇都宫同学说……‘开什么玩笑,既然我娶了她,就一定会让她照顾我一辈子的’,斩钉截铁说出这样的话,真厉害啊,宇都宫濯同学。” 宇都宫修一:“……” 相比起因为觉得难为情而苦笑着的修一不同,零则是怔怔地盯着河间老师,过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了。” “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嗯。” “那好吧……” (沙沙沙的写字声。)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志愿为全职太太。 … … 河间纯正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噘嘴:“真的能找到愿意将自己当废人照顾的人了啊~” (本章完) 第387章 ,寒假里的某一天 第387章 ,寒假里的某一天 普遍来说,所谓父母都被认为是珍惜、宠爱孩子的。单就零而言,她却曾经无法赞同这种一般性观点。 在零的认知里,没有过被爱亦或者被关心的记忆。父母将她生下来,给予最低限度的照顾后,就把她卖给了以科研为幌子的混血种实验机构,也就是前俄的黑天鹅港项目。当然,这些信息父母其实也不知道,他们除了钱之外也不关心那些。 零其实也理解平常人对父母的亲切。倘若从懂事开始就被这么对待,成长过程中对父母不感到亲切也是没办法的。 从逃出黑天鹅港那天起,对父母不抱有感情却寻求着被爱,然而依旧会对父母感到期待,但也有厌恶,零一直抱有这样扭曲的情感,但最近这种情感也慢慢地沉入她内心深处。 “零酱早上好呀,很遗憾,卓还没起床哦~” 在卓的老家待了几天后,零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她和上学时相同的时间起床后来到客厅,紗千子以明亮的笑容迎接,面对那耀眼的笑容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早上好。没关系,我只是早起了。” “哎呀,濯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濯平时也差不多会在这个时间起床,最近他上学早起多了,回这里就松懈了吧。放假回老家,晚点倒是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哼哼,别想帮他说话哦~~能看到那孩子一塌糊涂的睡脸哦~~” “再等一会儿他还不起的话我就去看看吧。” “哎呀,零酱可真喜欢濯呢~~” “是这样的……但看着看着他就会不可思议地起来了,为什么呢?” 虽然觉得可能是零发出了声音,或者触碰到了濯,但紗千子并没有特意指出,只是对疑惑着这一点的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哦,只有濯不在么?” 在两人面对面交谈的时候,修一带着平和的笑容现身了,似乎也是刚起床。 “啊,修一,早上好~” “早上好,紗千子。” 紗千子脸上露出了与面对零时不同的笑容,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热情洋溢的拥抱在一起。零实在是看不下去,将视线移开。 虽然知道他们夫妇关系很好,但在自己眼前这么坦荡表现出来的话,零还是感觉很不习惯。 不过她觉得,现在看到的这一光景,对于她来说正是理想的夫妇,也即是所谓的父母吧。 (……父母,吗。) 那是很早就在零记忆中消失的两个人。零号说,她的父亲是个没有真才实学、整天喜欢摆谱的老男人,每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怎么保住自己依靠贩卖女儿换来的教授头衔;母亲是个y荡的人,是舞会上的常客,想要和她共进晚餐的人,只要送她一点礼物就会欣然答应。 无论哪边都不是合格的父母,但不论怎么说,零认为自己曾经真的很向往如今这样子的父母。 要说虐待的话也没有,父母也只是不需要她了而已,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误。但该怎么看待作为父母的他们才好,现在的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真复杂。) 真要说的话,零当然也考虑过自己未来成为父母时的样子,对此她并没有什么信心,或者说忧心忡忡比较更合适一些。 就像她曾经对濯说过的那样,首先怀孕本身就可能需要一点奇迹、孩子的血统稳定也需要一点奇迹……自己能否成为合格的母亲和妻子,这可能需要的更多。 “……零酱,你脸色不太好,没事么?难道是感觉不雅观么?” 紗千子似乎注意到零在发呆,担心地询问。为了不让他们误会,零郑重地摇头。 “没有,我很羡慕你们二人无论何时都能这么和睦。我小时候是看不到这样的情景的,或者说连人都见不到,也是没办法。”“……让你想起了讨厌的事情么?” 虽然濯并没有告知给这两個人,但他们从濯那里也知晓了一定程度的事情了吧。 “不是那样。只是我很憧憬像你们二人一样的夫妻。真好,我经常觉得你们是一个很棒的家庭。” 这是不折不扣的心里话,或者说,零几乎不会说谎,除非有人让她那么做。 零想到濯能在这么好的两人的陪伴中出生,因为家庭的关系,才会培养出那么会珍惜身边、珍惜彼此的孩子,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零本无意责怪二人,便尽量让自己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稍微少一些冰凉。 紗千子稍稍瞪大眼睛,然后又露出别样的笑容。 “零酱已经像是我家孩一样了,撒娇也是可以的呦?来吧,欢迎哦~” 大概,现在紗千子对零展现出的,与对濯展现的是相同的东西吧——像是疼爱心爱的孩子般,亲切且满溢着温暖的、柔和的东西。 零这么思考着,原本没有动作的她已经被紗千子自然而然地揽进了怀里。 “啊——真可爱啊,像濯即便是小时候也不会让我做这种事情呢。” “毕竟还是会害羞吧,那孩子是挺容易害羞的。” “修一不抚摸一样么?” “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感觉不太好吧。当然,我是觉得她像女儿一样……不过那么做的话,如果被濯发现的话会被嫉妒的。” “哎呀,只是对父母吃醋的话也就没什么关系,和平点多好呀。你说是吧,濯。” “……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就不得安宁了啊。” 看来濯也起来了,从零背后传来他傻眼的声音。 “早上好,要参加么?” “虽然想参加,不过可能会想着独占,既然她没有反抗的话就这样我觉得也可以。但也只能这种程度了,再多的话我会吃醋的……虽然已经在吃醋了。” 濯以爽快的样子说完,便跟着一句“那我去洗脸了”就这样离开了客厅,紗千子微微露出苦笑。 “……那个样子,真的是长大了啊。” “是吗?” “我也这么觉得,零酱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的濯从来都是不在意任何东西的,而那些真正在乎的东西也会偷偷藏在心里,不表露出来。做不到现在这样……” “这样的吗……” 虽然不是很了解濯的过去是如何,但是想到自己刚转入中心高校初见到濯那时,对方对自己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又有后来相处时与旁人截然不同,对待自己坦荡又随意的方式……差不多就能想象出过去的濯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也就是说,濯已经在她没发现的时候改变了很多很多…… “……羡慕我们这样的关系啊~我觉得完全不用的哦。我想零酱的话,应该能比我们做的更好吧?” 在紗千子低声的细语中,零仍旧怔怔、或者说带着些不舍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本章完) 第388章 ,记者由里奈前来报到! 第388章 ,记者由里奈前来报到! “濯啊,你有把零惹毛过吗?” 这突然的疑问让濯转头看向由里奈,眼神里表达着他的莫名其妙。 由里奈来濯家里是为了补齐昨天剩下的作业,不巧正主(会帮忙写作业的那个人)已经有事出了趟门,就只好让由里奈一个人努力了。 说起来,这好像是自从国中毕业以来,濯和由里奈罕有的独处一室,也因为零不在,由里奈才会提出那样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发病了?” “就……就挺好奇的啊,她平时那副样子,总会让人想象的啊……你也有想过吧。” “呵呵,没有。” “我有!说嘛说嘛——” “唉……零其实很能靠理性控制情绪的,如果是你心里相信想的那种惹火她,那大概是没有过。再说我也不记得做过什么会让她生气的……的事情了。” “哦?哦哦哦?” “干嘛啦。” “你犹豫了!绝对有绝对有!快说快说!” “唔……” 相比起对待外人的冷静与漠然,在与濯独处时的零,在濯的眼中基本上是个温厚又不易动怒的人,而且还很理性,考虑事物会将感情和道理分隔开来——虽然最后还是会因为濯的一家之言改变立场就是了。 因此,她要生气本身就门槛极高,濯也自认一般的方法恐怕没办法真的让她生气。虽然有时会让她心生不满或者有情绪,但他应该没有做过真正让零不开心的言行。 说是这么说啦…… ……不过之前可能有过吧。 那件事的罪魁祸首正巧就是提出这個莫名其妙问题的人——也就是由里奈胡闹在他衣服上留下唇印这件事。 濯也不打算深究这件事就是了。 “说不上是生气吧,就是不理我……说是不理我也谈不上,只能算是刻意不去理我,却又不会远离。” “你在说什么啊?” “总之就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让她爆炸的场景。” “真的吗?我不信。明明濯你这么气人。” “说什么气人啦。只要保持平常的样子就不会惹她生气的?” 一般来说,对别人生气主要是在自己或者诊视的人受到危害的时候,又或者是期待遭到背叛的时候。 但目前来说两人还没有这种经历,而后者的话,因为濯一直都很清楚零是个很重视承诺的人,所以对于那些方面一直都很在意地留意着,从不会口吐暴言或者一气之下的话,平常他就很在乎零的心情。 “那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呢?” “为什么意见有分歧就会生气啊,又不可能大家都带着一样的三观往同一个方向走。零她有自己的想法,就算跟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也会尊重她。” 由于不久前才刚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濯的乐天派与零的慎重派观点不同,但同样能够相互理解,并互相为对方舒缓心情或者运筹帷幄。所以濯说这话的时候底气还算挺足的。 再说了,即便真的要一起走到最后,终究也不是同一个人,脑回路自然不可能一样。好吧,零是在生活习惯中越来越像他了,不过还是有不同的哦~两个人或许会越来越像彼此,但有时也会产生不同的想法。 而之所以不会产生争执,是因为双方都愿意倾听,并且对对方的意见和想法都心怀尊重。 濯从小就耳濡目染着父母的切身教育,或者说,在这样氛围过于浓郁的家庭长大,就算要濯注意不到也没办法。所以濯清楚,跟一个人长久走下去、彼此圆满的秘诀在于尊重与协商。他绝对的自己没有理解错。“我们的话,因为在一起之前就会很多事情发生了,刚开始的时候也都是各执己见,不过现在两年下来,彼此都碰撞磨合到双方都觉得舒适的样子。” “碰撞?舒适?” “重点在于磨合吧,你这家伙!!!” “好吧好吧,不过是伱自己的话有问题!” “……行行行,说是碰撞也确实不太对,我觉得还是在努力去了解对方,让生活变得更舒适吧。” “挺好……话说你对她没有什么不满吗?” 突然被问到心里不满的地方,濯顿觉困惑不已。而由里奈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便思索该如何回答。 “就算你这么说……” “就算我这么说……” “不满……” “不满……” “还真有一点。” “我就知道。” “喂——” “继续继续~” “唔……要说的话,零在某些方面总会特别固执,总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做完了,虽然当个废人是我的梦想啦,可总是这样就会很内疚。就算我说让我来干,他有时候也会偷偷替我干了,真希望她能适当分一些工作给我。” 在过去的时候,一部分家务活濯还是可以分得到的,就连帮厨他也能参与一二。毕竟那时二人还没在一起,只是因为约定所以共处一室,再加上毕竟是在濯的家里,所以什么都不做也不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话基本没机会了,就连洗碗的工作,如果濯吃饭慢一点的话都可能得不到。 濯觉得,可能是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濯在干活会觉得不舒服吧,这一点也是濯伤脑筋的地方。 “……我感觉你也在对她做类似的事情。” “什么意思?” “因为没事做所以觉得对不起对方,可等你抢过工作,那闲下来看着的不就是她了吗?!还有其他的吗?” “比如偶尔会勉强自己?……详细的事情不太好说,虽然也觉得以后不太可能发生那种事,不过若是真遇到事情,她也会一言不发的硬撑吧。真希望不要发生那种事情,挺不好的,她应该多在乎在乎自己。” “……这是什么啊!?!” “???啥啊?” “算了,没啥……我说濯,你们是真的很像啊!” “哈?你在开玩笑吗?” “哼——”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可恨。” 由里奈蹩脚的傲娇样子却不肯说出来,让濯心里有点在意。他还觉得由里奈有点气鼓鼓的样子,便皱起眉头。 而由里奈则是有些怄气的说出“是说你们很般配啦”,接着无视了濯的视线,又低头写起了作业。 (本章完) 第389章 ,回到家之后 第389章 ,回到家之后 “好累啊……” 听着学校里宣布三方会谈结束的广播,濯长叹了一口气。 父母离校后,因为太过显眼还是被发现了的父母,留下了濯独自承受朋友的捉弄。不适应的谈话方式本就让他绷紧了神经,再加上同学们都在很开心地凑热闹,让濯精神上积累的疲劳更甚于身体。 但是,那些也都即将迎来完结,听到重复播放的广播,濯放松了自己的肩膀。 “嗷——大家都辛苦了!希望我们明天还能坐在同一所教室里!!” 确认教室里只剩下同学的事和广播之后,神田哈哈笑着跟同学打着可能是最后的招呼。 他很大的可能要去a班了呢~ 三面会谈结束,濯与校园里的一行人分开,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家了。 由于事先答应过,修一和紗千子已经来到了濯的家里,对濯和零笑脸相迎。 “欢迎回来,不和朋友们聊一聊了吗?” “大家都听累了吧今天。反正就算被分开了也是在同一个学校,我觉得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会渐行渐远的,我也不想让零非得跟着我到处转悠;而且晚饭应该都准备好了。” 因为这边都是自己过着独居生活,所以开门后看到母亲迎接,不免有些不自然;不过前段时间和以前在老家时一直都是这样,也有怀念的感觉。 不知为何,倒是零好像是适应了似的,接受了这个状况,这或许得感谢暑假那些事情。看到紗千子她就稍稍抬起了头正视对方的脸,或许放在不熟悉的陌生人身上会觉得她一句话不说没礼貌,紗千子已经知道对零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只是这样,便足矣让父母觉得不虚此行了。 零带着平静的表情与紗千子对话时,濯走过她的身旁,前去房间里的卧室换衣服。可能是因为父母在的缘故,零似乎是不打算再到房间里换回便服了,濯进了家门后,她就和往常一样脱下鞋,跟着紗千子去了客厅。 由于没打算仔细挑选,濯就随便从衣柜里找了一件,换上后前去客厅。 客厅里不见零的身影,一丛淡金色摇摆在厨房那边。 “怪不得不回话……话说妈妈你们晚饭是怎么解决的?” “我们是外面吃完回来的,毕竟来的也挺仓促。我也告诉过零酱了。” “其实我们本来想住酒店,好不打扰你们的。” “谢谢操心嘞,反正我和老爸今晚睡沙发。” 这就是濯今天想要早点回来的另一个原因,睡在沙发上——对濯来说,这件事没准比今天忙活一天还要疲累;再说平时都是两人独处,没人打扰是常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濯的疲惫,紗千子坐起来说道。 “对了对了,我已经问过零酱了的,今天你也可以一起睡卧室的哦~” “……不用了啦,妈妈你们俩就在卧室里随便睡吧。” “哎呀哎呀,嘿嘿……” “这笑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我猜零酱会期待的。” “莫名其妙,不要总把话说到一半啊。还有,不要多管儿子谈恋爱。” 哪怕是真的睡在卧室,也只会让零和妈妈挤在同一张床上不舒服而已,想必濯也会觉得不自在。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目前来说睡在沙发才是最好的安排。濯拒绝了三个人挤在卧室,也压根没有打算那样子。 再来,把老爸一個人丢在客厅里也有点可怜,濯便无视了紗千子的询问,转而看向父亲修一。修一则是温和地笑着看着濯,似乎并无劝告或者追问的意思,只是发表着“不用担心我哦~”这种淡泊至极的感想。“年轻人嘛,不要放飞自我就好,就算喜欢安静一些也很正常,倒是没想到濯能认识那么好的朋友,不错呦。” “仁吗?” “嗯,很不错的小伙子。” “是他非要赖上来……” “呵呵。要不是发自内心的信赖,濯是不会融入进去的。看样子关系好的人还有不少,那我就放心了。” 濯告诉过父母自己交到了一些要好的人,就算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也足足有三个之多……不过在亲眼看见之前,他们似乎还是觉得有点担心。 濯是不知道到底在他们心里自己是个什么形象,才会觉得自己有三个朋友的事情都会被担心。 “山本家的小姑娘我们也见到了哦~没怎么听你说过她的事情啊,哪知道你有个那么可爱又懂事善良的朋友。” “那都是装给你看的假象啦,她独处的时候才不会那样呢。” “我觉得山本由里奈是个全心为濯考虑的值得信赖的人,物以类聚吧。” 零在厨房里似乎听到了谈话,切菜声中响起她的声音。 就算零特意为由里奈说好话,濯也想不到不靠谱的由里奈哪里值得信赖了,因为也没什么感觉,但合得来这点倒是没错。由里奈是个夺人眼球的女生,但她实际的性格并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而是积极乐观,也可以说是不够稳重,可能和喜爱安静环境的濯性情不相投吧,所以才会那么觉得。 “要这么说,我和仁才是一类吧。” “我是指你们都会全心全意为别人着想。伱关心仁恋爱的情况,还偷偷在背地里帮他说话不是么。” “你意思是由里奈也偷偷说过类似的话?” “不是这样……” 尽管如此,零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讲下去了。 濯从小见证了和睦家庭的存在,甚至很多时候会因此被人捉弄;因为这一次心智成熟比较早,他也切身体会到父母对孩子的爱。濯的家庭较之其他人应该是更加和睦的。 而经历过一次,才会觉得这样弥足珍贵的濯,当然会优先想着与人为善。 “山本由里奈也说过,你嘴上不坦率,但相处中却也能看得出你一直在关心她。” “下次我去把她的嘴堵上。” “说的就是你这种地方。” 一声嬉笑声小气,濯皱起了眉头。不知是看到濯的表情还是听了零的话,父母也微微笑了出来,表情笑眯眯的。 濯尴尬地躲开所有人的视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濯装作不知,却引来了更多笑声,于是他嘟囔了一句“有完没完”,然后把心思集中在放着综艺节目的电视上。 (本章完) 第390章 ,打扰了 第390章 ,打扰了 “……打扰了。” 猝不及防,或者说完全是没想到的发展,仔细一想又该是情理之中。 吃过晚饭进入夜晚之后,躺在沙发上的濯听到卧室的门打开,接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并非是预想之中的父亲修一,而是嘴里轻声念着“打扰了”的零。 原本说好的计划似乎发生了偏转,修一看样子也不打算重新出来,取而代之的就是坐在濯挤向内边腾出来位置的少女,侧着上半身静静地看着濯。 可能是想到卧室里还有父母存在的缘故,本来濯还紧张着,不过看到黑暗中零那双安静的眼睛后,紧张似乎也缓解了一些。 “不是说……请坐吧,虽然这么说已经晚而且有点别扭。” 那双黑暗中仍旧能看到淡淡蓝色荧光的眼睛,让濯中途改变了话语。 “一开始就该想到会这样才是,我还会睡在别人的身边吗。” 尽管这么说对母亲有点不客气,但濯知道零并没有那层意思。零带着理当如此的想法来到了沙发坐下,听她这么说后,濯露出了苦笑。 “唔,我这不是已经没再继续说了嘛。” “都是濯没考虑清楚才会吓到。不过你刚才反应很快,我也不打算说什么……你要去洗澡吗。” “洗过了,话题好突然。” “嗯,那我去了。” 濯平时不怎么注意零洗澡的时间,但还是差不多知道她会在自己之后才会进入浴室的。可能是今天家里不只有两个人的原因,听到零这么说之后,濯没想到零到现在还没有洗过,看来他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啊。 濯默念着要注意的问题,和零又闲聊了两句,便不那么紧张了。接着濯看着零走向了浴室。 该说是不出所料吗,零很快就出来了,在一开始就考虑到各种情况并作出准备,零绝对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提前放好了洗澡水才会这么节省时间,这就是濯此刻的感想。 正因如此,濯在看到零出来时几乎没什么变化后,才感觉有点不对。 “我说零啊,怎么说呢,虽然你穿什么都很漂亮……” “忘记换衣服了?” “……呃,是这样吗?” 濯还没说出口,零就直视着她发问了,于是濯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是的,虽然漂亮,也很干净……她却还穿着之前的校服呢,没有换上睡衣。 一般来说,洗澡过后都会换上舒适的衣服,零过往也会这么做,此刻一如既往一个词就能道尽了。 “不是忘了,我是这么做的。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会回来。” “好、好的。” 尽管这句对话让濯觉得有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奇怪感觉,还是忍住吐槽的欲望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零是没表现出来紧张还是真的不紧张,她以平常的态度让濯等着。顺带一提,濯在到家时换上了便服,饭后洗澡完又已经换上了睡衣。 按理来说,濯也清楚在这之后并没有什么安排,但在女朋友让自己躺在那里等着,实在是让人坐不住。 濯暂且从沙发上爬起来嫌贵坐到地毯上,挺直了背。 零也只是去到客厅一角,回头静静看了他一眼,从一个包裹里取出两件衣服拿到濯的眼前。 “……问一下,这两件里你喜欢哪件?”摆在眼前的两件衣服,从大类别来说的话都是睡衣,韵味却是迥异。 其中一件是室内便服,由白色和淡粉色的蓬松面料制成,上面是连帽的长袖,下面是短裤;采用可爱的设计,给人以女生常穿的感觉。 这么说是没错,可濯既没见过,也完全联想不到零会穿这种可爱童真的衣服的可能。 另一件是背带睡裙,白底上点缀着蕾丝和缎带。 尽管不透明,但这一件的暴露程度与另一件并不相同,胸前没有那么大的空隙,尺寸也只能盖住大腿的一半左右。 即使如此,领口和上胳膊还是露出来的,比起前段日子住在老家那些天,这种露的程度已经算是夸张了。 见濯在两件衣服前带着不动了,零静静看着他的脸,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是紗千子带给我的,难得有机会,我想穿你喜欢的衣服,这样你也更开心吧。” “我、我觉得穿你喜欢的就好了。” “我打算穿伱喜欢的,你喜欢哪件,我就穿哪件。” 看来零是非得让濯选不可了。 他看了眼睡衣。 毫无疑问,两件穿在零身上都是濯第一次见到,不过一定会合适就没错了。说到底,濯也想象不出会有什么衣服不适合她。 只不过,濯的感想是,这件蓬松的室内便服让由里奈穿的话,可能比零更搭。毕竟风格不同。虽然零是一副萝莉的脸颊,但她完全做不出萝莉的事情呢。 濯认为,既有女人味,设计又成熟的背带睡裙更适合零一些。 就算是白色,也不会比零的肌肤更耀眼,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抢走光彩。 (她应该还记得温泉那天晚上的事情吧,所以应该没别的意思,但我可没办法保证自己理性绝对够用啊。) 既然要一起睡在沙发上紧密接触一晚上,穿成那样会带来诸多问题。 因为就算濯能控制住理性,也总有难以控制的方面,贴在一起零恐怕会为难,把烦恼强加于她也会让濯过意不去。 因此,尽管濯很想见到零那样的欲望,还是指向了看上去暖和的室内便服,说道“……就、就这件蓬松的吧”。 接着,濯感觉自己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不受控制翘起的嘴角,被一只嫩小的手慢慢抚平。 “那我就穿这件了。” 说完,零抱起了设计成熟的另一件,也就是背带睡裙,把蓬松的室内便服放在了矮桌上。 “让我选有什么意义!?” “不,我觉得你选这件大概只是因为遮挡严,喜欢的大概是这边的,就是觉得难为情所以排除掉了。看你逃开的眼神和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说的实在太准,濯无言以对,嘴唇打起了颤。 “……既然你那么清楚,就没必要问我了吧。” “我想一点点了解你喜欢什么,这次是确认一下。” “……” (本章完) 第391章 ,沙发的睡前 第391章 ,沙发的睡前 “……濯,你不会一直都跪在沙发上吧。” 零回来之前,濯一直跪坐着。零从沙发后面回来,对濯的姿势表示困惑。 濯不知道直接看过去会有什么后果……老实讲,在‘旁若无人’这方面,零虽然比不得当面就把巫女服褪下的绘梨衣,特意走了两步绕到沙发后面换衣服的行为也好不到哪去吧。因为光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已经让他难以平静,所以现在也不往她那儿看。然而零却主动钻进了视野里,而且还是凑到了眼前。 和说好的一样,零身穿白色的睡裙,这幅模样让濯的视线摇摆不定。 不出所料,她的一身好身材叫人不知往哪看好。尽管胸前并没有像动漫情节里那样隆起一条沟壑,但背带睡裙本身就从胸部下方分出了层次,颈部以下的那道阴影也都是恰到好处,强调出所含之物切切实实存在着。 纯白睡裙一般人很难驾驭,却比不得零本身的肤色。 睡裙的素菜不透明,看不出身体的线条,不过由于濯本就知道一些,男性的本能致使他产生了不妙的想法。 或许是零还有最后的良心,即便以白的双腿站到濯很近的眼前,也没有故意弯下腰来,不至于让人背过脸去——可仍然刺激的让人难以直视。 其实泳装的亲密接触那会儿露的更多,然而现在这出居家的样子配合清秀又蛊惑人心的睡裙更加强烈,向良心和理性发起猛烈的进攻。 “……那个,唔。” “你可以躺下来等的。” “这是要我死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要在女生于几米之外换衣服的地方躺着等待,那可太艰苦了。倒不是说讨厌,估计反而会很爽,但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保持住理性的血条比较好。 零发出既像是为难,又像是无奈的声音,然后伸手探向濯的脸颊,素白有些微凉的掌心贴在他的面颊一侧。 “……好看吗。” “好看好看。” “你都没看,也能说得出来。能不能看着我?” 被这么一说,濯小心翼翼地看向零,然后瞪圆了眼睛。 零此刻已然俯身弯下了腰,也抬头看着濯,她雪白的肌肤有一抹淡红,由内而外的暴露出面无表情的主人本人也有羞耻的事情。 一对上视线,零便垂下眼睛,抖着睫毛,逃开了……顺势单膝爬上沙发,身体贴在了濯的上面。 “……我不是没有感情,我也在很努力地逗弄濯的。” “不、不是,逗弄这个词你从哪本书看来的,还是别了吧。” “可是濯,你生日马上就到了吧?” “这这这、这有什么关联吗?” “法定结婚年龄?” “这种事情也该放在心上的”零轻声地、带着有点不满的小声嘀咕,然后另一条膝盖也爬上沙发,接着把全身体重压到了濯的身上。 在脚半麻的状态下,濯接不住零这么一撞……也许即便处于全盛状态,濯也接不住故意如此的零吧。感受到撞向自己身体的果决,濯这么认为……就这么向后倒下。 因为有柔软的沙发和靠垫,濯没受什么极端的冲击,可背后还是隐隐作痛。他皱起眉头,抬头看向零,接着就后悔了。 衣服和姿势都不妙到了极点。眼前一片绝美的景象,显然是不好盯着看的。濯躲开视线,零便骑在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老实说,濯倒是无所谓被骑在上面,这女孩像是蚂蚁类型,力气很大体重却很轻,但考虑到当前所在的地方,希望能尽早把她挪开。 然而,零却进一步俯下身,紧紧地贴在濯的胸前,不像是能拉开的样子。 “……零、雷娜塔小姐?能不能稍微让一让。” “……” “我说啊……” “……我知道,我是故意的,不用担心。” “那就更不行了吧!” “反正都已经碰到了。”听到零这么说着,濯一边战栗着,一边摇摇晃晃地支起身体。贴在胸前的零则是顺势仰起脸望向濯。 “……那个,我觉得就算这样,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合适……就是说,你不用勉强的。” “……你觉得我不情愿,是在勉强自己这么做吗。”零淡淡地,又镇定地回问回来。 “也不是啦。” “……我没想做什么……我觉得这样濯会开心,想为你尽心尽力,没有别的想法……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濯离不开我。” “那伱的目标早就实现了吧!” 仁可是说过“濯现在完全用不着我了啊”这种话。 濯对零的依赖可见一斑,如果说离不开的话,恐怕很久之前零就已经做到了。 要更加离不开,也没有进步空间了,就算有,也一定会发展成对零的独占欲。并非觉得不行,只是濯感觉那些不太好,濯不想束缚零,让她成为自己的附属品,自由生活的零才合心意,另外还要避免理性的失控。 “……濯最近又开始安之若素了,这不公平。我一直都在考虑着以后的事情,就算濯有自己的计划,我也希望能加快一点进展。” “这……” “所以,有时候也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的辛苦……充满了内心的、苦闷难受的、患得患失的、却又那么舒心的辛酸。” 随着呢喃,零把嘴唇凑了上来。她的心意如此强烈,濯便觉得幸福,接受了零的吻。 这次是少有的是零亲上来,而濯任由她摆布。 准确来说,不用手支撑身体的话,濯可能会倒下,一有动作就会带来非常糟糕的结果,因而无法动弹;在腰部稳不住的状态下,被零这么一弄,濯全身上下充满了羞耻和焦躁。 零则是由于没怎么主动做过,动作稍微生疏。不过该说不愧是学习力超强的混血种吗,她改用连连亲吻濯的脸颊,眼睛则是静静看着濯又急又臊的神情变化。 她自己身体的温度倒是越来越高,这一点濯也能感觉得到,眼睛变得湿润,连没有表情的神情都衬托着妖艳,美人还真是无所不能。 看到濯的反应,零似乎是心满意足地蹭到濯的胸前眯起眼睛。让濯快要不行了。 (本章完) 第392章 ,别说了 第392章 ,别说了 看到濯的反应,零似乎是心满意足地蹭到濯的胸前眯起眼睛。让濯快要不行了。 “……那、那个,雷娜塔小姐?” “怎么了?” “是说……一直这样下去我可能不行了,差不多可以了吧。” 其实濯有点想要尽快分开,好让自己冷静,可要是老老实实这么说,恐怕她也不会听,于是濯才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发出恳求。 零听了,眨眨眼睛,然后居然做出了个让濯羞耻到想要原地去世的动作——她低下头看了眼她自己坐着的地方,然后说着“对不起”从濯的身上离开了。没想到零真的会从身上下来,大概也知道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趁着零分开,濯心想走为上计,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地毯上也不是不能睡——可观察力超强的零却已经把身体紧紧地靠在他的胳膊上,虽然没有拉住的动作,却也成功阻止了他的逃亡。 由于温度、触感还有被看穿这一事实,濯紧绷起身子,然后就听到零叹气般说道“濯……” “是你说的,要慢慢来的。” “唔——” “你既然这么说过了……” 一套一套的话讲的濯又在另一個意义上哼哼起来,零却还在继续说着。 “……看到你这么有反应,我也很高兴,不过你老想着逃这点不好。” 老想逃也有生理反应方面的原因,濯希望能得到理解,但零似乎无论濯状态怎么样都愿意接受,并不在意这些——不,她可能有另一方面的在意吧。 说实话濯没想到,当初温泉过夜时如此狼狈和不堪的零竟然会变得这样积极。同时他也知道,因为服装而动摇、想入非非的自己表现的很没出息。 濯认为自己是情有可原的。 他就算同意了零一起睡在沙发,也并不是打算做什么,说到底父母就在卧室里也根本不可能,也不合适——如今受到零大胆的诱惑,自然会感到困惑。 从零自己的角度而言,与其说这是诱惑,不如说是想要了解濯的感受;对濯来说,这倒的的确确是残酷又有魅力的诱惑了。 “那个,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不会逃了,能不能手下留情。” “具体来说?” “换身衣服或者多披一件……” “我拒绝,说过了要慢慢适应,所以不能答应。” 零似乎是铁了心要折腾濯的心脏。 “……不用担心,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能让你和我预测的指南差不多的结果,就已经足够了。” “我说那是什么指南,杀我专用吗,能不能给哥哥一份呀~” “我的年纪比你大,大了很多。” “问题不是这个啦?我非常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写的指南,里面都写着什么知识?” “……保密。” 零明显地逃离了视线,然后萌混过关一样贴在了他的胸口,紧紧地搂住了濯的身体。 “……要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去换一件。” “……伱知道我不会不喜欢的。” 零抬着眼这么一说后,濯便嘟哝着把手抱到了零的背后。 隔着布触感也感觉得出,明显缺了个本来应该有的东西;布料很薄;身娇体柔味道香——形形色色的感想、感情,还有涌起的欲望在胸中翻涌。 濯也理解到,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要拒绝零。“嗯。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体会到主动起来的零一如既往的无法应对,濯低声哼哼起来。零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在赌气,便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 (像个小动物一样。) 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红。 “濯之前说我很好搞定,其实你也是这样。” “那都是因为谁啊!” 仰头望着他的零看上去还有从容,濯心有不甘,便下定决心,用手指抬起零的下巴。 因为没有感受到任何抵抗的力道,零被迫抬着下巴看他。这么近的距离下,濯才能亲身体会到眼前这张稚嫩的脸有多完美无瑕。娇嫩得仿佛像是婴儿。 接着,濯定睛凝视她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要一看到底似的。而零自然也是静静地回望回来。 这么一来,濯的视线又开始游离了。 因为视线上同样不是零的对手,濯犹犹豫豫地亲吻上去。 突然的亲吻让零再次僵起身子,但亲吻这事她还是喜欢的,便没有拒绝。 于是,濯也顺着零的意思进行了一趟深吻,吻到一半,她却开始推起了濯的胸口。 她口中发出的声音,不知是抗拒还是别的什么。 得出答案之前,零推着濯的胸口,将嘴唇连带着身体一起分开,然后怔怔地枕在他的手臂上。 零嘴唇通红,眼睛竟然有些含雾的反光。濯舔了舔吻湿的嘴唇,脸往零那里凑过去,接着零往后退了。 “……还嘲笑我老想逃,你自己不也逃嘛?” “……不是,只是到此为止比较好,该睡觉了。” “这样吗,那我也睡觉了。” 濯调整姿势,将方才远离了一点的零平移着又拉了回来;零身体微微发颤,却还是顺从地回到了他的怀中,然后不知为何就闭上了眼睛。 本着‘时间确实不早了’的想法,濯把被子裹在二人身上。 接着没想到的是,被子下,零把手从濯的衬衫下面滑入,沿着腹肌伸了过来。濯也不觉得零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由着她去了。 濯不太锻炼得出肉眼可见的肌肉,但他感觉到身体变得更紧实了。至于一会儿贴贴一会儿摸摸的零,肯定更有感触。 她摸来摸去,轻轻吐了口气。濯感觉到痒痒的,开始观察零。 零应该是重新提起了劲儿,触摸着濯的身体进行确认。濯没料到她会伸进衣服里,不过看她喜欢,便让她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濯才感觉到零停了下来,那只手移到了自己的背上,抱在了一起。 “满足了?” “……” 濯这么说是说的玩笑,然而零却忽然睁开眼抿住嘴唇,接着把脸埋在了濯的胸里。 “别说了。” “……” 零的声音在胸脯的阻隔下有些闷,却说得明明白白,这回是濯绷紧了身体。 (不幸言中……吗。) (本章完) 第393章 ,第二天早上 第393章 ,第二天早上 一早醒来,昨晚抱起来睡的零没了,不知怎的被换成了平日里零一直用着的那个靠枕。 这大概是是零所为吧,她现在不在这里,厨房里能听到动静。 关于把靠枕塞进怀里这件事,濯打算过后再问,他的视线落在抱着的蓝色白色饰边靠枕上。 昨晚,这松软蓬大的抱枕在沙发上妨碍了两人的空间被丢到了一边,如今又被塞到了自己怀中。望着这一情景,濯又想到昨晚的事情,难为情了起来,便把抱枕勒紧贴在自己的肚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经常被零使用着,久而久之抱枕上也沾染了甘甜的香味,又混有一点属于沐浴露的香草味道。 不过,那份清爽也带不走昨晚的余味。 耳旁回响起的细声低语,洁白如雪的皮肤上滑过的汗水、自己所没有的柔软触感、信赖与期待下的朦胧眼睛——一切鲜明地留在内侧,成为甜蜜的折磨。 光是想到这些,濯便觉得坐不住,于是他尽力放空脑子坐起身。就在此时,门那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你起来了吗?” 忽然从厨房门框处露出脸的是零。门缝里能看到围裙,她应该是在做早饭。 有一瞬间,她看到濯怀中的抱枕闪躲了视线,不过没有缩回去。 “早饭已经做好了,你换好衣服洗完脸来吃吧。” “……嗯。” 这句话说得好像是同居多年的夫妻一样,让人心里痒痒的,不过事实上倒也算是半同居状态了。 “今天早上吃什么?” “有米饭、煎蛋、味噌汤、事先做好的炒牛蒡丝、奴豆腐,还有正好有条柳叶鱼。最近忘记去超市买东西了,只剩下这些……” “哪里,够奢侈了……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太夸张了,没睡醒的话我可以叫醒你。” 零从厨房回到客厅,到濯的旁边捏了捏他的脸。 她捏的并不痛,从这点来看,与其说是来叫醒的,更像是过来亲热的。 零摸得满意了,濯也感觉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阳光中一样。轻轻地,他把手放在零的脖颈处。 脖子根那儿,濯碰到的地方有一道红色的小印记,就好像飘落到雪上的一朵山茶。只有两人知道,痕迹还延伸到了衣服里面。 “……今天必须得穿高领的衣服了。” “嗯。” “真的对不起……那个,我控制不住自己……” 濯理性上知道,若是弄的露在外面,会让零看上去不体面;但上火的时候脑袋总想着把新雪踩乱,就像看到完美无瑕的就想着先人一步采摘一样,让他下意识地将嘴唇凑了上去。 迅速整理完衣服之后,零一言不发,眼睛望着墙那边的方向。看来要是让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可要有一段时间对濯不理不睬了。 说起第一次给人看到的表现,一定是零暴露的更多,因为零平时就总是一副模样示人,所以稍微一点变化都是新奇的。这一点还是不去深究了,可不要画蛇添足丢了早饭。 再说,濯也是一样的,想起那些的话,恐怕就不是洗脸能解决的了。 (……零其实那方面想法挺强的吗?) “可以去换衣服洗脸了,给脑袋降一下温度。” “……你才更需要去降温一下比较好吧。” “你说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 带着张明显比昨晚冷静,又比平时柔和的脸,零静静地看着濯。濯闭上嘴,把手放到自己穿的衬衫上。紧接着,就感到一双柔软的手将自己拉了起来,推着自己离开沙发去到了卧室。 “紗千子他们出门了,换好衣服再出来。” 濯听到背后的关门声,不禁笑了出来。 (昨天你都看了那么多了,并且没打招呼就摸了上来……) 主动让濯回到房间换衣服的零简直不像是昨晚上的她——那时即便是光线昏暗,也有给亲吻踩下刹车,她也看到了、摸到了濯的身体——濯笑到肩膀抽动,并换上了准备好的校服。 …… 吃完早饭,濯原本打算回房间里补一觉,但零抬头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不想待在这里了吗」一样,濯忍不下心,便决定在客厅坐到上学时间。 零自己倒是没想着刻意挽留,她的眼神应该是不自觉产生的。会下意识摆出这样的眼神,以后若是有类似的事情,恐怕濯每次都要承受良心的谴责。 由于濯放弃了回到房间补觉的打算,零的表情柔和了很多,看到濯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样子,想了想后起身去到了厨房。 …… 咖啡很甜。 零按照濯的口味放了较多的。 细细品味,醇香与甘。 正在抿着零从厨房泡来的咖啡的濯这么想着。 不过,零虽然同样双手抱着咖啡小口喝着,却仍旧保持着依偎的姿势——她脱掉了鞋子、穿着白袜的玲珑小脚并在一起踩在沙发上,背靠着的濯的手臂,让濯心脏不好受。这事他本该是习惯了,可能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或者说,是为了表扬濯没有选择独自回房间的表现,才故意摆出这样的姿势。 尽管濯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没有某些特殊癖好,可余光中穿着白袜并在一起的小脚总是那么吸引人视线,弄的他无法冷静。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去上学了。” “还有23分钟。” 两人各自坐在沙发边,心里更加在意。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应该没有。” “哦,是吗。” 濯没办法反驳,也不打算反驳。 另一边,濯的手机屏幕亮起。 是山本由里奈发来的短信。濯犹豫了一下,按下锁屏键。 与此同时,零转过了头。 因为姿势的缘故,少女侧着脸看他,纤细的手掌托着装咖啡的杯子,几丛淡金色的发丝垂到面前,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摆动。 “为什么不看。” “一大早就发短信……要保持距离。” “你本来就没几个朋友,别做奇怪的事……而且山本由里奈没关系。” “嗯?” “我等会儿看看伱手机可以吗。” 濯原本还在想着零口中的「由里奈没关系」的事情,结果又被零说出了完全没想到的事情,脸上抽住了。 (本章完) 第394章 ,男生都有的兴趣 第394章 ,男生都有的兴趣 因为是完全没有关联,准确的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所以濯完全没想到。 “……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懂。”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一看。” “这、这个……那你的能给我看吗?” “嗯。” 按照道理来讲,濯的手机里自然不可能有背叛零的东西。不过说到底,濯到底也是个男生,男生的手机中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不可告人的秘密,硬要说的话,濯是宁可把手机扔河里也不会情愿的。 于是,零等他说完就把手机递了过来,然后濯的眼神游移起来。 “好啦好啦……你可不许拿这些来当把柄……说起来,你有个关于我的什么指南是吧。” “嗯,文件有密码。” “所以看手机还有什么意义?” 濯抬头往湛蓝色的眼睛看去,表示要么放弃这种行为,要么交出密码。零皱眉纠结了一下,然后还是把手机交给了濯。 接着,零就重新靠在濯的手臂上,解锁起手机。 濯也是一样。 考虑到隐私,濯一般不会去偷看她的手机,而这次得到了同意所以没关系。 顺带一提,锁屏密码和文件密码都是濯的生日,濯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零错过了一次濯的生日,或者说,因为刻意忽略了濯一次的生日,所以因此才会表现得特别在意,用密码来提醒自己这件事——心中的感觉是切实存在的,感觉暖暖的,不由得一只手摸起了身上零的头。 “……你在生气吗?” 零没有反抗,只是转动脸颊看向他,抬着眼睛问道。濯苦笑着,又一次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生气,要是有男生给你发短信,我大概也会想看的。我觉得吧,如果你没有一点反应我可能会更在意一些吧,这样反而挺好的。” “是这样吗。” “这不是在鼓励你啦……总之先这样吧。” 虽然知道,或者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文件的密码,但濯也不好意思真的去看,便只是浏览了一圈只有数个名字的电话簿:最顶上的就是自己的名字,然后还有薯片、麻衣、以及几個自己不认识的英文名,加起来不到十个人。 交际圈一览无遗……虽然自己也没资格说她就是了。 “濯。” “不许说!” “……” 濯用力且坚决地阻止零继续说下去,零则是转过身关注着他的表情。 紧接着,零便放下手中的咖啡与手机放到了桌面上,自己压在了濯的身上。 因为很突然,加上知道零大概想问什么,濯就视线闪烁,僵住不动了。零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 “男生都会有些喜好。” “……有这心思的濯有种会偷偷来的感觉,不太喜欢。” “事实上只是感兴趣罢了。那个,绝对不会找别人来的啦,我也不想和其他人有什么。” “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濯就得这么做。” 零的声音和平时没有区别,一如既往的平静,可用双手贴在了濯的脸颊两侧,濯觉得她可能是怕自己逃跑也说不定——然后咬上了濯的嘴唇。 她没有就此停下,这可能是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 零的再次主动出击,让濯高兴的脑勺发麻。 不知是逐渐习惯了,还是想让濯吃上一惊,或者是为了冲淡在手机中看到的内容,濯以笨拙但快速熟练起来的动作,贪婪地向濯发出索求。濯也身体不再用力,消灭了他与上方的零之间形成的空间。 濯再次体会着昨天充分感受过的温暖,低声说道。 “零啊……” “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以后有可能……” “嗯?” “没什么。” (ps:具体是什么,就等以后出月考吧。) …… “欢迎回来。” 在家里等待了二十分钟左右,在去到学校之前,濯先一步迎接到的是自己满脸嬉笑的母亲,和也挂着微笑的父亲。 尤其是紗千子,她脸上不知怎的看上去很光润,可能是充满了妄想这一趣味吧。偏偏这一次还只有一半属于胡思乱想,濯只好冷眼观之,当作没看到。 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立着的校服领有些显眼,濯有些担心紗千子是不是看穿了。紗千子的妄想中,毫无疑问是做了过激的事情吧。 “你们已经醒了啊。啊,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没关系吧?“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做伱们那份。” 和啥签字相对照的是平静的修一。可能是手里拎着东西,他一边从厨房里探出头一边说、 “如果没吃好我还会去买,紗千子是觉得罗曼诺夫一定会照顾好你才这么说的。” “我知道爸爸……对了,两位要在这里住几天的话,食材就需要提前去买了,倒不如说现在已经不够用了,肯定要出去买一趟。既然来都来了……” “哎,那过会儿去买东西吧,车子也有。” “还要上学。” “来得及啦来得及啦。” 紗千子大致上都挺钟爱零这个儿媳(暂定),一说要一起购物,就露出兴高采烈的笑容。 “哦,那紗千子去和罗曼诺夫准备吧,我和濯先收拾收拾。” “okey~” “哎,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濯还没说出口的话,就在紗千子抓紧时间拉着零带到外面去的行为阻断了。 修一微笑的眼神让濯感到尴尬,移开视线。 说是收拾,其实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以老爸是有什么话想说才留下的吧。要说是紗千子的话卓还能想到,濯却不怎么想得出父亲会对他说什么。 他不禁往修一那边看去,却只看到父亲平和的微笑。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修一苦笑着回到厨房。 濯伸出脸表示想要帮忙,接着修一微笑着说“收拾是借口啦”,递来两杯准备好的冷萃咖啡,动作流畅的好像事先就料想到一些似的。 于是,濯轻轻嘀咕一句,老老实实拿好两人份的饮料,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修一往旁边一坐,眼神依旧平静安详,让濯无所适从,挠了挠脸。 “……爸爸想跟我说什么?” (本章完) 第395章 ,砝码:【你拥有和睦的家庭】 第395章 ,砝码:【你拥有和睦的家庭】 修一往旁边一坐,眼神依旧平静安详,让濯无所适从,挠了挠脸。 “……爸爸想跟我说什么?” “这个啊,看你和罗曼诺夫关系那么好,挺为你高兴的。” “谢谢啦。” 修一的声音不是揶揄,而是透出赞赏和放心的感情。于是濯回答的语气也不再冲了。 濯知道自家老爸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但想到问题会和自己的恋情有关,便不由得觉得别扭和尴尬。 只是,濯以为的问题并没有出现,修一只是高兴地笑道「关系好是好事」。这么一来,濯语气不再怄气,气势也丢了。 “……爸爸真的是什么都不说呢。” “一说还不是你要难为情得闹别扭。” “哪有。” 就好像一切都被看穿似的,濯羞耻地撇开眼睛,紧接着听到一阵笑声。 “而且看样子,还什么都没发生吧。” 声音带着一般确信,某种意义上比母亲更过分。濯哼哼着看向修一,迎来的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这事也不该由我多说什么吧?这是你的事情,你肯定仔细考虑过了。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会吃亏的地方。” “也不能因为害怕吃亏,就在现有的时候连吃带拿吧……” “对啊。才上高中就这么理性,儿子长大了啊。不过你有多喜欢她我倒是都知道了。” “……哪有那么夸张。” “呵呵呵,是这样呢。” “幸好她也是个好孩子,我才能放下心”修一笑了一阵,忽然沉住笑容凝视濯。 “对了,濯。” “嗯?” “不用操心钱的事情哦?” 听了这么一句,濯身子僵住了。 未来会结婚是濯与零的共识,所以濯目前才会选择珍惜零的身体与未来,并没有火急火燎地顺从欲望去发生身体上的关系。昨晚的事情也是双方建立在理解的基础上。 其后便是现实问题——费用方面的事情、零那边朋友的事情等等。 零的朋友不多,可能就奶妈组那几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濯希望能在当天得到他们所有人的祝福,不让零留下遗憾,所以……路鸣泽那边,该怎么做呢…… 除此之外,要结婚,自然有钱的问题。濯自己想过,有婚礼、住所、开店投入等等婚后问题的事情,不仅仅做梦空想就能结婚然后在这个大都市活下去的。 没想到父亲会讲出这事,濯才不由得僵住。修一露出苦笑,仿佛不出所料一样。 “作为伱和她的家长,我想祝福你们。我希望罗曼诺夫那样的孩子能有无忧无虑的幸福,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幸福,这点忙还是让我们帮吧。” “……我已经成年了,这些不应该靠我们自己吗。”“那要等多久呢?” “……” 说到这里,还是有些难堪的。 全部靠自己,大概得在步入社会两三年后才能做好这些准备。即便零可能不在乎,濯也不想落下女性憧憬的婚礼,也想看到零的裙子和白无垢。 至于说他和零的能力过人……那确实,可挣钱快的方法,都被写进法律里面了,濯显然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关于未来的想法,奶茶店自然是其中一种,只不过同样需要启动资金,而且也不一定会挣钱……如果没挣到钱,又要一切重头再来的打工。 ……利用大贤者,能力,言灵赚取资金……濯也感觉不到头绪。要说实在挣不到钱那显然不可能,只不过选择那些挣钱的方式,就要相对付出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自由……这也便和濯一开始的目的相左了。 所以这方面一直难以有进展。 濯知道这会让零等待,并苦于这一点。 也因此,濯才难以对零大放厥词,让零先一步提出了结婚的暗示。 “你就这么想让罗曼诺夫等着吗?你可能没见过吧,她看向我和紗千子的眼神,说是憧憬都觉得委婉了,我还是第一次从那孩子的眼睛里看到光彩呢。对女孩子来说,时间可是尤其宝贵的。” “唔……可是啊。” 即便零的身体可能是暂停了,濯也不能否认她的时间宝贵这点。 “对我说来,婚礼是你们的启程,是父母能给你们的最后一笔大礼。毕竟可爱的儿子和女儿要离开父母的手,作为夫妻生活下去,这点事情最好还是让我们尽一点心力吧。” 微笑着说完,修一喝了口咖啡润润嗓子,然后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你们决定全部靠自己,我也会支持你们;不然的话,让我们连着罗曼诺夫父母那一份祝福你们吧。” 濯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零对他们承认过什么,还是说修一自己看出了这一点,紗千子和修一似乎都已经了解了零的家庭背景,愿意替她的父母照料她。看得出来,两人真的非常满意零,也因此爱惜她,就像爱惜亲生女儿、爱惜儿媳妇一样。 就像父亲说的,他想要连着零父母缺少的那份,给零播撒亲情吧。因此濯明白,他嘴上说着愿意妥协,实则没有让步的打算。 修一好像看穿了濯「这样真的好吗」的想法,笑着随意抚弄起了濯的头发。 “从小时候开始,你就不爱撒娇和请求别人,紗千子还好,我也没什么机会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嘛,孩子已经要飞走了,就让我做点父母该做的事。” “……我已经从您那里得到够多了。” “哪有,叛逆期都没看到,反而先想着成家自立了,爸妈可是很寂寞的哦?” 修一的手一直摆弄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濯也没有阻止。 他又痒又难为情,却不讨厌。对父母的信赖和安心感使得他坦率地接受了这一行为。 “你当了爸爸,给我看看孙子的脸就好了。等你们自己生活稳定下来,再来孝顺父母吧。好在我和紗千子身体都还健康,平时都有注意身体,一家子也比较长寿,到死为止你就每年回来看望看望我们吧。” 修一笑着把濯当成了小孩子。 「生为他们的儿子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感慨再次油然而生,濯垂下眉梢,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小孩子的待遇。 (本章完) 第396章 ,最后一年啦 第396章 ,最后一年啦 “我们也下去吧。“ 等修一和零一起站起来下楼,修一的眼神和动作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像是之前宠着濯那样了。 还好,要是在零面前也被当成小孩对待可就糟了。话虽如此,濯还是有那么点依依不舍。 不过,由于希望能在零面前表现得可靠些,他便不动声色,注意着摆出镇静的表情来迎接两人。 “你们下来啦,是说了什么不能让我零酱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当然了,是男人间的话题,对吧,濯。” “……没、没错。” 修一坦坦荡荡笑着,与之相反的是濯有些闹别扭的样子,因为谈论了那些事情的缘故濯还有些难为情。 说是男人间的话题,这件事肯定要跟零说的,父亲肯定也会与紗千子讲就是了。但要说也不是现在,濯便当作无事发生,进入了父母从伊豆开来的私家轿车内。 “嘿嘿,那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什么啊?” “是女生间的话题哦~” 车子启动后,紗千子承认了自己也有和零聊过什么的话题,濯傻眼地看向紗千子,而她本人平静地笑着,笑得充满了成就感,让濯想直接冲上去问到底讲了什么内容。 把目光往零那边一扫,她原本就在出神的眼睛立刻就会回神,然后不是看向濯对视,而是别扭的看向窗外,这让怀疑变成了确信:紗千子肯定说了什么多余的。 “……求你了,别教她什么奇怪的事情。” “说什么呢没礼貌,哪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给了些建议,告诉零酱一起生活过程中的一些重要的事。” “说的不是我们日后慢慢学的事情?” “是男孩子教不来的事情。好啦,前人的智慧应该好好学学呀~” “……我能去问零什么事情吗?” “没问题,反正过一阵子你就会明白的。不过男人逼的太急就会有失体面哦~” 被这么一说,濯只得闭嘴。 看零并不想说,濯也只知道女人之间会聊一些复杂的话题,而且这也是零少有的和人交流吧,这么一想也不是坏事。 只是鉴于紗千子至今以来的行动……想来也是吧,会从小学二年级就拉着儿子到处认识女孩子的老妈,会觉得不靠谱也没办法的吧……完全信赖她也是不行的;哪怕不问,也需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一起一家人共同其乐融融的逛完超市,再由父母送他们到学校后,才就此分开。 …… ‘……不过,关于你要给罗曼诺夫的东西,我可不会多管闲事的哦~’ 这句话,是在家里时,濯与父亲就要起身下楼前,修一最后补充出来的。 当然,濯也不打算依赖父母到这个地步。而且,一切从头开始完全由自己准备的,才更有送出去的价值。濯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已经开始打算怎么挣钱了。与此同时,毕竟他现在的主要身份仍旧是学生,所以平日的学习与升学考试也不能落下,为了两边都不耽误,就得加把劲儿了。 (……虽然苏恩曦说过能找她,但这点钱对于她而言与其说是帮忙介绍,更可能会想办法偷偷送给自己,所以还是算了,另想办法吧。) …… 重新调整班级的结果,大致上不如所料。 神田理所当然了以上上的成绩离开b班,进入了冲刺班a班;有实力却刻意做错题的零,以和濯分毫不差的成绩留在了b班;由里奈仍旧停留在a班;借由神田认识的,如今也能算是朋友了吧的森谷恭加,留在了b班;仁……这家伙是想走的,但是成绩不理想,所以也留在了b班。大致就是这样,虽然说是不出所料吧,不过这也是濯留心的范围内,其他人的情况变动就比较大了。不过总体来说,升学季之后的班级排布完毕,濯也正式进入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即将离开这所校园了。而且根据经验,濯觉得大多数学生在离开校园后,基本上终生不会再踏入那所校门了。 所以濯格外感慨。 话说如此,教室里倒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窗边嬉戏打闹的现充组少了神田也能组成新的团体,墙边偶尔聊天的自闭组也有自己的小世界,还有时不时向着零这边投来关注目光的‘新同学’们。 今天是晴天。 不过,虽说是大晴天,但温度没有因为太阳的热情工作而提高。 还是很冷,如果不听从妈妈的吩咐好好穿衣服的话,绝对会被冻得鼻涕泡都冒出来。 突然,班级里的某个学生收到短信,推开椅子冲了出去,duang!duang!duang!的沉重脚步越来越远,越来越低…… 因为需要路过‘门将位’所以濯也注意到了。 然后突然想起进入新学期,不仅代表他们迎来了高中末年,也有新生们迎来他们身为高中生的第一年。 可喜可贺。 “什么什么,出什么事了!?川岛跑出去了,我们也要跟上吗?!” 有发呆的同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跑了出去。 是这样的。 人是社会性动物,看到身边发生异样也会忍不住跟着效仿。 濯则是安安稳稳地坐在位置上,他坐着,零自然也不会动。 濯觉得,那位川岛同学应该是有在意的人,比如弟弟妹妹,或者是该死的国中女朋友成功考入了这所学校,所以才会那么亢奋吧。 可以理解。 东京大学附属高中,人称‘中心高校’,真的挺难考的,绝对没有常人眼中的那么简单。 往年一百名考生中,基本只有一两位能够上岸。 那么问题来了。 宇都宫濯自己是怎么考进来的? 不许问!!! 看着窗边外的走廊里,形形色色的学生往来往去,宇都宫濯仍旧在思考着如何挣钱的事情。 “看来今后有更多必须要努力的事情了啊。” 濯感慨地点头。 而看似出神却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零,也立马抬头看向他。 于是,濯笑着说了声“保密”,然后愉快地关上了窗子,准备迎接正式的最后一年了。 (本章完) 第397章 ,其实我不太应付得来 第397章 ,其实我不太应付得来 ‘呃,让我考虑考虑。最近确实感觉缺人手,你来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正式课程并没有,今天的主题多是相互认识班里的新同学,以及重新适应学校的生活。 闲来无事,濯就利用这点时间来到楼梯间的死角里,联系了某位坐拥一条该的拉面师傅,联系方式是很久之前去他那里吃面时就交换的,当时也没想过对方会是上杉越。结果那头传来了惊诧的声音。 因为濯想认真对待这件事,给零一个惊喜,呃,也可能不是那么惊喜,总之不想让她知道,就离开教室走到楼梯间说了这些。本以为自己突然离开,她会也跟上来,要费一番功夫解释,结果却出奇顺利,零只是用眼睛追逐着他的背影离开,并未像濯想的那样,反倒让濯困惑了。 “不是,面试之类的呢?” ‘面试?到现在你跟我说这个?行行行,来了会给你走个过场的。不过宇都宫行小子,你那边那位能答应吗?我这边倒是不怎么累,烹饪方面有我在就能保证不会出问题,所以你的工作大概会是接待,可是你那位会不会吃醋?’ “这次又是谁多嘴。” 上次在便利店见面,上杉越就有表明已经从仁那里得知宇都宫濯已经开始交往这件事了,据说听到的版本是濯这边不可自拔的迷上了对方,完全没有回旋余地。 虽说上杉越的拉面铺不是酒吧,但总归会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触。 圣诞节那会儿,零就因为不仅是朋友而且是同性的仁,吃掉一块濯已经吃过的冰淇淋而不舒服。 濯不希望自己的行为使零不放心,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当然,濯不会心,零应该也是相信这一点的,但心情问题就是另一码事。 ‘啊,对了宇都宫小子,你怎么突然想要打工了?’ 听到上杉越跳过之前的那个话题,转移到这样一個单纯的疑问,濯合上了嘴。 上杉越只是见过零一面,两人算不上认识,就算真的以后有机会熟识了,如果让上杉越保密的话,他其实也不会……他的人品还真不一定靠得住。不过想来零其实也不会听他说话,所以告诉他也没关系,只不过攒钱准备结婚这个目的还是有些羞于启齿的。 濯所认识的人中,恐怕全都知道他对零的喜欢,连他自己也明白这点,即便如此,表明自己想攒钱准备求婚以及戒指这件事也并非易事。 然而,不说出来就没法让上杉越接受。他是帮忙给自己提供打工机会的人,瞒着也不好。真仔细论起来的话,濯并不觉得上杉越那个小到坐不下十个人的拉面瘫已经忙碌到了需要雇人的地步,大概只是为了帮忙而已。 “老东……越师傅,是这样。这件事需要保密,就算是人你也不能告诉他。” “啊,我懂了。想给小女朋友送礼物是吧,生日礼物之类的?” “可、可能不是……她的生日已经过了,是准备今年的事情,我想……买个首饰……” “……” 濯的声音越说越小,等他回答完,迎来的是一段沉默。 「只是高中生就考虑这些事情,不仅幼稚而且心急、不自量力」濯也能想到这些东西,为难地说出实情后,心急地等待上杉越的声音。经过了十秒左右长长的沉默,电话那边的传来一声很长的叹气声,然后声音也轻了很多说道‘老了啊~桐谷君提醒过的实情就是这个吧,哎呦隔着电话都让我中招了啊~’“小犊子~” “呃,是叫我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伱还是别来我这家比较好。就算是你是为了小女朋友而努力,要是男朋友因此长时间消失的话,那位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 上杉越的拉面铺在另一个方向,如果在放学后和节假日前往的话,肯定会占用掉濯的大部分空闲时间,今后除了晚上外,几乎不会有机会再和零待在一起了吧。 相比起这个,濯觉得零反而不那么看重以此换来的求婚。 于是濯回了句“说的也是”,便在脑海里比划起回家路上可能会顺路的店铺,比如离家不远的那个常去的便利店会不会招聘之类的。 这时,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说‘这么着吧。’ ‘你愿意去居酒屋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有一家是我朋友开的,比较安静,这样可能也符合你的性格。’ 「朋友?勾引拉面厨子的朋友吗?」濯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了这句话,不过忍着没有吐槽,联想到上次便利店遇到上杉越的事情,觉得那家居酒屋大概就在濯公寓不远的地方,所以才会在便利店里碰上‘拜访’朋友的上杉越。 “挺好的……这样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诶我说小犊子,你真的是个高中生吗……行了行了,这件事交给我,实话跟你说了,我吧,平时挺忙的,没太多时间去那边,而且我其实也不太应付得来由衣……” (忙着应付千代子、多鹤?富枝?) “呃,我吧,其实也不太应付得来……”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是让你帮忙照看一下老板娘,一个女人开居酒屋很辛苦~” “哦哦,你还愿意这么信任我,真对不起啊。” “不不不,我可一点不信任你,只要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就行。由衣她没有孩子,所以一直一个人,就怕她受欺负,正好你能当个小电话桶。” 听上杉越的语气,与其说是拜托,似乎更像是嫌弃。居酒屋老板娘独自经营店铺会不会很辛苦这点,濯不知道。只不过濯也看得出上杉越靠得住,就算是姘头也是有意宠着的,这点或许和他过去的故事不太一样。 ‘我先去和由衣确认一下。等我确认好,你就来店里和我一起去拜访还是怎么样?这样你熟悉气流可能也会更舒服一些。’ “那真是太谢谢了……不过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本章完) 第398章 ,新班级 第398章 ,新班级 “那真是太谢谢了……不过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滚蛋滚蛋。赊账的时候理直气壮,现在还装什么。关于桐谷那小子我看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动静了,你这边就让我帮你一把吧。戒指的事情我也可以帮忙。’ “……这个嘛,恐怕在选店的时候可能真的会麻烦你。” ‘嘿嘿,交给我吧。’ 关于求婚自然会涉及到戒指,这也是濯打工的一个重点,而讲到挑选戒指,自然不能一意孤行,关系和参考都是需要的,这方面最好也要听取一些由里奈的意见。可以的话,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帮忙。 不过事情还远,濯先许下一个模糊的约定,事情可能发生变化也不一定。 等上杉越讲完‘我会再联系你,也可能是直接到学校跟你说’后挂掉了电话。 …… “……打工,是吗?” 回到家,零还在客厅里休息。濯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便看了过来,似乎很意外。 顺带一提,父母都在厨房做饭,这是因为零说晚饭想吃他们做的。 “这個时候为什么要打工,已经是高三了,已经是该开始准备考试了。” 再怎么说,也不能连打工都瞒着。濯坦率地讲出来后,零抛来了极其合理的疑问。 濯的打算是一直到送出去之前,都尽可能保密、濯坦率地讲出来后,零抛来极其合理的疑问。 濯的打算是一直到送出去之前都尽可能保密,但他是也知道,高三已经开始了,现在开始打工会有些不自然,毕竟如今经济周转开的现在,连零都辞去了打工的工作选择留在家里。 “这个啊,其实我是想买点东西,因为必须要买所以没办法。” “特别想要?” “另外也是为了积累社会经验。所以是多方面的目的啦,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就退缩吧。当然,排班肯定不会影响到学习的。估计半年后就会有些人退出社团了,到那时候我应该攒够钱了,在真正备考阶段之前应该可以回来专心学习。关于成绩这事,就算咱们没有升学的打算,我也不打算让它落下的,哪怕是下滑我也不会以打工为借口。” 因为以往的濯既不打工也不参加社团,是所谓的归宅部,相比起参加社团的人他才能有更多时间。如果真算起来的话,即使打工之后,他的学习时间也和别人差不多。、 只是这样会压缩待在家里的时间而已,如果是过去倒也没什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上进。现在不再只是一个人的家,难免有些出入…… 濯严肃地看向零,零便为难地垂下眉毛。 “这件事情不该由我说什么。既然你有认真的考虑,那我尊重你的决定,就是一起过的时间减少了……可能会寂寞。” 稍显寂寥的失落差点动摇了濯的决心,但这一点坚决不能退让,濯便轻轻笑道。 “对不起啦。相对应的,打工放假的时候我会提前沟通留在家里的。” “……是这样吗。” “当然。” “……这样好像也有点问题。” “为什么啊!” “因为濯这么说的时候,总会用力过头。” “伱不是寂寞吗……” “要有个度,不然我会……” 零说到一半止住垂下眼帘,靠到濯的胳膊上,濯就当是预演了,握住零的手,让她靠的更紧了。%‘’ 寒假之后的调班事宜结束后,学校里的属于新一年的热意尚未完全消散,学生中还有些飘飘然的氛围。 班里也比平时更热闹了两成,时而有同学悄悄地谈论某班的某某某和某某开始交往的事情,让人直观地体会到新学期对男女交际带来的影响。 偶尔也会有新同学的目光投向这里,是看向零的,说不定是有人在讨论零在新年里的样子。如果是这样可就要让他们失望了,零在新年里可是为了照顾某人全程留在老家的房子里,和服和浴袍都没怎么穿出去过,也没有参加祭拜。 “走啦,回去。” 仁带着倦意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刻来到了濯这边。 濯便站起来招了招手回了句“ok”并观察仁的神情。 看来没有去到a班对仁来说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他明显更努力了,不过目前看来表情一切正常,让濯的心放下了。 “罗曼诺夫也一起。今天……嗯?” “?” 当然,仁也跟旁边的零打了声招呼,但他一看到零的脸,就惊讶地眯起眼睛。 仁检视般地望了一会儿,然后挠挠脸说。 “……我说濯啊,你来下。” “嗯?” “哎让你来你就来嘛。” 仁不知道为什么叫濯出去,于是濯摆出一副皱起眉头的样子,被仁带到教室一角。 接着,她好像不想被人听见一样,凑上前来小声说道。 “我说,你和罗曼诺夫越过那条线了?” “嗯!?” “哎我说你,要不怎么会把你叫到这来呢。我是觉得那位她有些变化了……你看她刚才夫唱妇随的样子,跟着你起身打招呼,刚好慢了一步,就像是结了婚的……” 听仁说零有些变了,濯便看了一眼零。她在濯的桌位上正在帮濯整理东西,收进提包里,注意到后疑惑地往这边望过来,一对上视线,她就不解地偏了下头。 “嗯,可以说是更有魅力了……感觉上就是她已经完全是你家的了。” “……我先说好,可没你想的那种事。” “哦哦!那都有什么事情了?” 濯含糊地说完,仁就好像看透了一切似的坏笑起来。于是濯拿拳头往仁的侧腰一顶,好破坏掉那张气人的嘴脸。 说是顶,濯也是用上了点力气的,不过仁笑着说“你就别害羞啦”,看来这一下对仁没有太大效果。 濯气愤地又踩了一脚上去,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尽管濯一直知道仁的观察力惊人,但他竟然能敏锐地察觉出这些变化,还是让濯冷汗直冒,但无论如何,关于他和零之间的事情也是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的。就算这样会让仁心痒难耐也没办法。 (本章完) 第399章 ,庸庸碌碌吗 第399章 ,庸庸碌碌……吗 尽管濯一直知道仁的观察力惊人,但他竟然能敏锐地察觉出这些变化,还是让濯冷汗直冒,但无论如何,关于他和零之间的事情也是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的。就算这样会让仁心痒难耐也没办法。 也因为知道仁的关心,即便濯不准备讲出两人对对方的身体相互知多少,他至少也会说出来,自己对未来是有规划的。 “……没你想的那种事,我也没那个打算。在此之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更重要的事情?” “嗯,我和零说好了等她18岁就结婚。这些虽然都是双方知道的事情,不过也正式约好了。” 虽然零的实际年龄早已经超过了这个指标,但她的身体特征和霓虹登记年龄确实不像是成年人,为了度过审核那关,必须要等到成年才可以。 濯再一次觉得把这个约定讲给人听是挺难为情的。 等濯说完,仁则是睁圆了眼睛,然后看向濯。他的眼神中包含了两种相反的感情:既像是无语,又有些佩服。 “我是挺佩服挺尊敬你的忍耐力和认真劲的,真的不想着顺从大众的趋势和自己的欲望呢~不过没问题吗,各方面的。” “……懒得理你。” 既然找到了愿意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就应该尊重对方、相互理解。 说实话,濯也不止一次产生过自己过于胆怯的想法,觉得就算忍不住了也是情理之中,索性将错就错,肯定会好过很多……这样的想法。不过既然约定好了,就不能做,所以濯打算将精力放在准备工作上。 “毕业前后大概就会和零结婚吧,我打算现在就为此做准备。” “准备是说——” “啊,宇都宫,校门外有人找——” 正巧有同班同学沿着楼梯间回来。濯轻轻招手打招呼后,他也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两人。 “两個男生好可疑,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我猜是桐谷君找宇都宫说起了奇怪的话题。” “我就这么没信用吗!?” “哈哈!” 桐谷与濯不同,他为人温和,在班级里的人缘即便比不上神田,也算是交友众多,大家都能和他聊两句。 而濯在这段时间公开和零的关系后,虽然有部分男生的敌视,当然也有男生会和他搭上话了——濯觉得这大概得益于零的不近人情,相比她那边,自己这边最起码还能得到一点回应。 同学笑着把话题带了过去,然后拍着濯的肩膀说着“校门外有人在找你,别忘记了啊——”就上了楼梯。 …… “小崽子,这边~” “呦,老东西。” “……越师傅。” “桐谷君最近怎么没来店里了,恋爱了?” “哪有,因为要升学了,所以想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濯与仁一起来到校门外见到了骑着三轮车的上杉越,他也不从座位上下来,就这么招手喊来了两人。 三人站在不会挡道的位置客套着几句话,太阳已经垂到了最西边,日暮昏沉。 头顶,是迎风招展写着《拉面》的大旗。 客套两句后,似乎是上杉越看到了仁也在场,不知该不该说。他往仁那边的方向瞄了一眼,大概是指仁在这里,要现在说还是稍后再说的意思。濯没打算隐藏打工这个事,理由也是准备告诉仁的。于是,濯主动问起了“拜托你的事情有着落了吗”,上杉越就明白了意思,笑着说道。 “打工那件事啊,由衣说没问题,所以你说一下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你去看看。” “嗯,知道了,谢谢。大概周末会有时间,到时候再联系。” “好嘞。” “抱歉,麻烦你了。” “哈哈,别跟我来这些,由衣也说我有事找她让她很开心。” 上杉越爽朗地笑着,濯也轻轻苦笑。 濯是真的觉得,这些过去只在文字上见过的名字,在现实中见到后,他们身上真的有太多太多闪光点值得自己学习了——上杉越被评价为:前半生作为傀儡活着,后半生庸庸碌碌,只有到死的时候,才像个皇帝一样顶天立地。 濯见到的上杉越,完全就是一个爽气、有魅力,又很有格局的老头子,迁就濯的无赖,又会在需要的时候帮一手——这样的人,如果他身体内没有流着皇血,这样的人只能被称为庸庸碌碌吗? “到时候再说吧!”上杉越挥着手继续踩动脚下的三轮车,向东边的方向驶去。 目送他离开之后,濯看向仁,发现他正会心的点着头。 “我懂了。伱挺不容易的啊。” “婚礼之类的费用我爸愿意出,但至少戒指和聘礼方面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毕竟这是我的选择,为了实现愿望,这些苦就应该去吃。” “戒指我还可以理解,聘礼是什么?” “三书六聘,也就是三书六礼,是隔壁种古代的一种婚姻制度。” “哈?这是啥?” “三书指的是聘书、礼书和迎书,六礼指的是婚礼过程中用的文书,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总之就理解为一种表示心意的隆重方式。” “这些你都打算做啊,而且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听起来就好麻烦。” “想做也做不到了吧,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意,就算礼节省去了,心意却不能疏忽……说是这么说,估计到我这就会只剩下聘书了吧。” “你还真是一不做二不休啊,挺了不起,就是……” “就是什么?” “……这种事不先跟我商量一下的吗?” 听见仁闹别扭似的嘟哝了一声,濯眨巴眨巴眼睛看他,然后刷刷地摸起仁的头,说道“下次我会找你的”。 仁则是有些难为情,把濯的手甩开,嘴里说着“你想杀了我吗,我可不想抢走女王殿下专属的待遇,绝对会被杀的”戳起了濯的肩膀。 濯知道仁是因为不好意思,便像刚才的仁那样笑着搪塞开了。 “你先走吧,我等她下来。” “啊……如果我说一起,会不方便吗?” “会。” “那我留下一起。” “那先吃我一拳。” (本章完) 第400章 ,那之后啊 第400章 ,那之后啊 “哈哈哈,活该!都是活该!活该你会被桐谷闹别扭!” 第二天,已经从仁那里得知情况的由里奈看,就叫出了濯询问缘由。 等濯老实交代完,由里奈便哈哈大笑着拍打起濯的背。濯皱起眉头,但由里奈的攻击还是一刻不停,反而愈发激烈,甚至流露出了傻眼的感情。 “这可怪不着桐谷,你明知道桐谷家就是经营餐饮业的可以帮忙,你却先去找别人去了,他可不得闹别扭嘛。和你关系最好的,去掉零就是桐谷了吧。” “唉,我知道了,所以可以停手了吗。” 濯搞不清楚在由里奈的关系网中到底是怎么划分远近的,直呼自己名字,称呼仁确实姓氏也就算了,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直呼零的名字了? 因为之前开玩笑时有和上杉越说过打工的事情,所以濯才会前去拜托他,而这让仁有点闹别扭了。 同性的朋友里,和濯关系最好的就是仁了,可以说是六年的友情,在零出现之前,濯不论什么时候都会去找他的,零出现之后这种事几乎没有了。这回刚巧可以,却没叫上他,濯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忘了。 “桐谷他是希望你找他帮忙,他一直觉得你们是铁哥们。” “……我知道啦,咱们三都是铁哥们。” “是是是,要是你有在反省的话,就找我们商量点别的事情呗?总不能连这种大事都把我们丢在一边吧。” 由里奈笑嘻嘻地抬起头看着濯,让濯脸上变得僵硬。 “……你不会也在生气吧?” “嘻嘻。” 嘻嘻伱个头。 由里奈的笑容异常的灿烂,看上去是发自真心的,然而眼神中却没有笑意,准确的说,好像从某种程度上比仁更加生气。 平日里她总是笑得天真无邪,也可以说没心没肺,这次却难以用纯粹来形容。 “你想嘛?我们认识多久了,结果这种事情居然不找我们去找别人帮忙,而且我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多让人伤心啊。” “唔,真的对不起嘛,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哪还有什么以后……” “……说的是。” “那你不跟我们说怎么行呢!” 濯腰窝被锤了一拳,但这属于自作自受,濯便没有出手阻拦。 由里奈拿拳头折腾了濯一阵子后,然后长舒一口气,换了个话题。 “反正也早知道你会考虑和那位的将来了,我也有一次感受到你有多喜欢她了。嘻嘻,如果让过去的同学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谁能想到你现在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种地步呢。” “多嘴。” 濯自己也明白,他现在已经变得有点不像是自己了。他还感觉自己和这個世界的距离更近了,与身边的人也有了联系。这不只是零的功劳,也要感谢仁和神田他们。 「喜欢到这种地步」这个说法让濯有些不乐意,但他也无法反驳这一点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被当面讲出来就不好受了,濯不禁皱起眉头。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所以那个,希望你能帮帮我。” 濯既想有人能从女性的角度帮忙,也是单纯希望她作为朋友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于是,他低头弯腰,郑重请求。 濯没有立刻得到回复,三秒之后,头顶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 “不用你说喽~毕竟是为了好朋友的幸福嘛~” “谢了。”“我指的是那位,你太见外了,我们不熟。” “呃,也行吧。” “呵呵,开玩笑的啦。既然是铁哥们自然要帮忙啦,事情顺利才是最好的,我也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抬起头来,看到由里奈露出平日里开朗的笑容挺起了胸膛,他松了口气,也笑着轻轻拍了拍由里奈的肩膀。 …… 周末。 “嗯,你今天有点事是吧。” 出门前,濯正打算跟零说明一下自己近日的安排,却被零先一步道出了情况。他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濯本没有瞒着零的打算,也不是要将目的告诉她不可,他反倒不清楚为什么零会猜到他的想法。 “那个,我可能要晚点回家,不过有那个流着皇血的老爷子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提到皇血?” 父母已经回老家了,昨天刚刚回去,说是这附近已经被他们逛完了,所以想要回去了。 “嗯,因为之前忘了说明?” “我只是觉得这很突兀,像是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哈哈哈,不会的啦、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濯的话没准真的会的。早点出门吧,我不说了……” 话是这么说,濯也知道零更有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真的尊重他的选择忍耐了下来,所以濯也没有太过深究这件事。 “来了来了,上边的夫妻在做什么呢——” “她担心你带着我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学坏——” “连夫妻都不反驳一下吗……看你们互相望了半天,我还以为怎么了呢。那位俄螺丝小姑娘,你不用担心的呦,跟这小子去那种地方他肯定不会出钱的,我才不去呢——” 相比起用比较大声的音量,在楼上楼下相互喊话的宇都宫濯与上杉越,被提到的零只是静静地走在走廊护栏边,望着下方的老男人一言不发。 然后不知怎么,上杉越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 “这样啊,那小姑娘,我能借一下你老公吗?” “哎——” “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也不会有麻烦,希望他能帮我一个忙,陪我一个朋友。啊你放心,不是那种陪哦!” 接着零又默默低头盯着楼下的男人几秒钟,点了点头,转身站了回去,不再看他。 上杉越前来邀请,当然就是打工方面的事情了。 “晚上回来吗。” “肯定啊。” “做你的饭?” “嗯嗯,要不然我会饿死的。” “好。”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零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会完全不设防的相信对方。她一点都没有追问濯要去做什么的事情,只是询问了家里的一些事情,然后就送别了濯。 (本章完) 第401章 ,目的不可能纯粹 第401章 ,目的不可能纯粹 和零她分开后,濯下到楼,坐上那辆人力小车、也在日本被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跟随他前去。 到达目的地似乎不需要换乘电车,想来也是,与上杉越上次碰面的那家便利店距离公寓很近,是濯常去的一家,遇见上杉越时他是步行前来,大概距离不会远。不管怎么说,那里比仁和由里奈的家要近多了,上下班不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最终是否会被录用,或者说对方是否能接纳自己……濯问了问上杉越,他笑着回答说“没问题放心吧”。 “由衣那家店是由为数不多的人经营的,最近客流又变大了,正愁缺人手。最近那边在招收懂礼貌的人,恰好你来了,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用不着你小子担心。” “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懂礼貌。” 濯不会有意冒犯别人,但要说懂礼貌,还得打个问号。他感觉自己就懂得一些基本礼仪,不过不敢说懂得足够。 于是他耸了耸肩答道“是你高估我了”,却被上杉越爽朗地立刻反驳“这个时候你反倒谦虚上了——” “小子,你在对人的态度上分的很清楚吧。对我这样是觉得我不会生气,反而会亲近。在学校里对待老师一定会表现得非常彬彬有礼,就好像模范生那种那样。” “啊不,我对待河间三赛也差不多,他比你更邋遢。” “那可跟你真是物以类聚了呦~” “昂——而且就像你说的,我在对待人态度上区分的很清楚,这也是有目的的吧。说好听点叫搞好关系,实际上还是希望受到关照。我是想伱们对我的印象好一点,那样或许会得到一些好处。比如这次。” 当然,濯一向怀着善意与其他人往来,但其中也有不单纯的动机,比如认为与老师亲近点,在成绩和生活方面中都有好处。虽然并非所有的原因,但还是有自己的盘算,所以称不上真正的模范生。 真正的模范生就该像是神田或者零那样,完全不需要依靠别人,反倒是经常被别人依靠,然后伸出援手。濯认为自己只是特意表现好而已。 心里有这样的盘算,所以濯也觉得自己一点不讨人喜欢,于是耸了耸肩,上杉越则是轻轻地笑了笑。 “有什么关系?我算是很果断现实的人。虽然现在不再任何事情向利益看齐,但无凭无据的求助我看都不会看一眼。小犊子,在行动上追求某种程度的好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世界有几个人总是凭善心行动呢?” 上杉越说的很干脆,不过他严肃思考方式还是让濯有些吃惊。这老家伙看起来为老不尊,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那并非无奈或者敬而远之的情绪,而是一种亲近感。 “这次也一样。我也是因为有好处才会答应你的,也算不上是百分之分出于善意。” 敢于当面告诉本人这种话,其实也展现了上杉越坦荡的本性,濯微微苦笑着问:“啊,这样啊,那顺便问一下,这次的好处是什么?” 濯认为上杉越愿意配合自己突然提出的请求,并费心思帮他找出了更好的去处,这几乎是出于善意了,但他本人似乎不想承认。 “嗯——一部分当然是我说过的由衣很困扰,至于另外一部分……不过主要还是希望能帮到由衣,”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嘛。” “不一样的啊。由衣她独身一个,人又呆呆的,对别人都没什么防备。我看你小子就很不错,对待陌生女性绝对是文静类型,你们应该合得来。这样一来就解决了你正好在找工作、和由衣那边的人手问题,所以我才介绍你由衣开的那家店。” 上杉越接着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宇都宫小子你不算是蠢货,实际上也算不上精明啊。”“那些是无所谓。话说回来,你相好都在居酒屋那里工作,你自己却跑到东京大学去啊。” “这個嘛,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事也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内容就不太好说喽~” “嗯?” “就是说不能说,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还有,只要我们一起工作,她就会笑眯眯看着,搞得我们俩都不能专心工作。也会被客人调侃‘你口水快滴下来了,别这样’这样的话。” “……呵。” “你小子还别真瞧不起我!我好歹也会看清场合,你们之前那副样子可完全没顾虑什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滚滚滚——” 濯轻笑着与上杉越聊着,两人终于来到了那家店。那是一间气氛清雅的居酒屋。 说到居酒屋,人们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掀开帷幕后,围坐在吧台前饮酒的印象。这里不是那样,准确的说不完全是。 这里看上去非常有复古气息,整间店散发出高雅精致的氛围。从外观上看,客层的年龄也很高,并非濯想象中的年轻人聚会喝酒的地方,可以看出高级感。 “……真的是这里?” “你在怀疑什么?这间店气氛沉稳,看上去很不错吧。” “感觉是很不错,可是不太适合学生工作吧?” 濯听说是学生打工的居酒屋,原本联想的应该是喧嚣热闹的、推杯换盏的、常见的、附带小吃的那种店,不过这里却恰恰相反,是一间底蕴深厚的店铺。 “所以才会邀请你这样沉稳可靠的年轻人啊。先去跟由衣打声招呼吧。” “虽然我不太想进去……”尽管上杉越小声补上一句,却还是表现出积极勇敢的样子。濯看了只能苦笑着跟在他身后,心里开始好奇那位阿姨是什么样的人了。 一打开挂着「close」牌子的厚重门扉,便传来铰链的轻微嘎吱声,以及令人感觉莫名怀旧的轻快门铃声。 在他带领下进入的居酒屋氛围十分沉稳,像是回应了从外观上给人的期待。 店内装潢以黑橡木和白色为基调,简洁又有品味,环境也打扫很干净,充满了高雅的气息。 (本章完) 第402章 ,由衣 第402章 ,由衣 除此之外,墙边有个几乎把正面墙都遮住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看上去座位并不多。 完全比不上寻常居酒屋那种尽量多塞客人的小座椅数量,充分体现了个人经营的特点。 不过,也因此造就了不同于连锁店的空间,非常安静,可以使人放松下来。 今天好像休息,所以没有人,濯忍不住不客气地开始欣赏室内装潢。这时,从里面出现一位穿着深蓝色围裙的女性。 乍看之下是位气质沉稳的女性,年龄大约比濯大上一轮左右……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对方至少比上杉越小了四五轮的年纪。 那是一名留着长长黑发的美女,看起来根本不是适合居酒屋这地方的人,反倒很适合咖啡店或者是二手书店之类的环境。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在难以想象这位文静的女性是上杉越那个老家伙的女友……之一。 “哎呀……越师傅,你来啦。” “好久不见,由衣。” 上杉越在这里反而礼貌地低头打招呼,被称为由衣的女子则是微笑着对他投以温和文雅的眼神。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两个人的关系会是自己想的那样,被称为由衣的老板娘称呼上杉越的方式是非常客套的‘越师傅’。 “很高兴你来了。那天之后你也很少过来,我很寂寞呢。” “对不起啦……我是担心会打扰到你。” “说什么打扰……有你在我就很高兴了。我会很~努力工作的说。” 上杉越小声嘀咕“那才是问题所在”,可惜没有传到由衣耳中。 濯从退一步的位置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困惑不已。 从由衣清秀的外表和举止来看,找不出让上杉越棘手的因素,濯只觉得困惑不已。濯看了她稍微说了几句话,感觉就是一位极普通的女性。文静贤淑的形象反而更为强烈,看不出难对付的因素。 硬要说的话,就是她眼中充满了对上杉越的温柔之情,但光是这样也无法解释上杉越说他难应对的意思。 不擅长应对的事物因人而异,所以濯没什么好揣测的,只是觉得想不通罢了。 濯看着上杉越表现出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这时,那名女性的视线突然转向这边。 那双乌黑的眼睛一瞬间流露出几分打量,紧接着,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 “这位就是越师傅你说要应征打工的孩子吗?” “啊,是的,他说想来这里打工。宇都宫小子,这位就是这里的店长,席绢由衣,是我的好朋友。” “我是宇都宫濯,感谢您抽空见我。” “哎呀……没关系的,毕竟是越师傅的请求。越师傅眼光很可靠,所以我觉得没问题。” 由衣微微一笑,仔细把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再次露出微笑。 那优雅却高深莫测、甚至让人感到压力的美丽笑容,使濯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了,你和越师傅什么关系?” “关系……朋友?还是老熟客?我想大概在两者之间。” “是债主,这小子欠了我一碗拉面。”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汉,于是清楚地说明道,由衣的笑容随即变得温和。折磨人的寒意也消失了,这個回答大概是正确的吧。 “这样,太好了。因为越师傅年长很多岁,要是偷偷有个孩子就麻烦了。” “呵、呵呵……我的姓氏是随父亲的宇都宫,如果是越师傅的孩子应该叫上杉某某某才对,所以不可能的。” “哎呀,那太棒了……” 黑色的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在闪闪发光,让濯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可由衣似乎并不在意——脸颊泛起了红晕。 那表情看起来犹如恋爱中的少女一般,濯这才慢慢开始理解上杉越不擅长应付她的原因。 “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个年纪就能下定决定,真了不起。所以你应征打工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吧?” “是的。呃,因为要求婚……” “好棒!”双手击掌后的由衣顿了下,扭头恶狠狠又饱含特殊意味的看了眼上杉越,这才继续面对濯,露出一如既往的贤淑微笑,“很好,这样很好,如果伱愿意的话请务必在这里工作……” “阿姨你这就决定了!?呃,虽然我早就知道……” 没有经过正式面试就被录用的濯僵住,上杉越则一脸错愕、困惑地叹气,对于这两人的反应,由衣只是笑吟吟地在脸上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 “由衣,你可不能对人家的私事指手画脚喔~” “哎呀,我又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但至少出谋划策这方面请务必让我参与……” “如果只是这小子我倒不会拦着你,不过那个小姑娘可是有点凶的主儿,请你适可而止吧。” “我会注意分寸,只是提供参考方案而已哦?” “参考方案?” “开居酒屋是由衣的本行。她的兴趣是当一名作家,还做过很多其他事情,我已经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开居酒屋了……” 上杉越又嘟哝着说:“而且所有的工作又不赚钱,真不可思议。” 濯不由得看了由衣一眼,她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当然也在认真地经营居酒屋,完全不用担心倒闭,工资也会涨的。” “由衣,请你认真计算时薪,可不能给什么零用钱给这小子。” “不用那么担心……” 上杉越正严肃地对沮丧地垂下眉梢的由衣说教,濯则是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在这里顺利工作下去。 …… 不管是好是坏,立即被录用的濯在拿到聘雇合同后便回家了。 这不像是面试,不如说单纯的见面,不过看样子雇主似乎对自己很满意,所以濯也放心了。 濯不晓得那么轻易决定会不会有问题,但是能找到一件离家近,又有人照料的工作也算好事一件。不如说一切太顺利了,甚至让他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出现什么反弹。 回去的路上,上杉越又向濯讨要了那一碗的面钱,濯表示会在下次吃面的时候付上,这才被放过。 (本章完) 请假 请假 休息一天。虽说上个月没有暴更,但也没有请假啊兄弟们。咱这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吧。 还有就是我需要整理思路了,差不多要进入龙族情节了。 我前面写这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以主角的角度进入龙族,而不是作为类似玩家那样的角度进入。换言之,主角应该也是npc的一员,而非主角。这才是我的目的之一。 第二个目的,就是先把关系铺垫好,伏笔埋好,和零的事情交代清楚。 现在差不多了,也要进入我大纲的最后一卷了。 说是要进入了,大概还需要几张吧,总之转眼的事情,我会一口气写出来。 就这样。 (本章完) 第403章 ,回到家 第403章 ,回到家 在濯结束类似面试的会面,准备回家的路上,他先传了一封讯息说自己去了打工的地方,面试已经通过,所以现在正在回去。 详细的经过濯打算回去后再好好说一下,接着打开了玄关的门。 “我回来了……” “……” 濯还以为零会在玄关迎接自己,结果并没有人,所以回家的问候声越来越小,结果等待了两秒钟也没见零的出现,让他一瞬间晃神。 虽然濯在家的时候,零永远会默默跟在他身边,不过濯也从未认为过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零有事不在家里很正常,濯也不想抱怨什么。只是濯以为零会像自己印象中、准确的说是濯单方面想象中那样,无所事事地坐在家里发呆,却没想到她没有在家。 一段时间后,濯出现在厨房。 因为没在厨房里看到准备烹饪的痕迹,所以濯认为零应该是去了较远的地方,所以还没来得及准备。 “……我姑且算是会做饭了——” 濯用有些别扭的语调自言自语。 虽然手艺不怎么样,可是濯也会做饭了。当然怎么也比不上零卓越的厨艺,不过和刚搬到这里时相比,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濯已经进步到只要严格按照零平时嘱咐的流程做,就能被零打上及格分的程度。 濯也不希望别人认为他对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完全没有付出努力,所以一直都在默默记忆这些内容。 大约二十分钟后,濯正打算吃上自己独自做出的肉丸意大利面,正在稍作厨后休息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零回来了。 濯心想,由自己去迎接回来的零还挺新鲜的,一边走向玄关门口,然后便看见拿了一堆纸袋的零站在那里看向自己。 那些纸袋的数量怎么想都多到不正常,令人不敢相信是一天的购物量。到底是怎么买才会买成那样?没什么物质欲望的濯完全没办法理解。 “……没想过你还会这么快回来。” “……哦。” 也许是濯稍有失落和生疏的表现让零有所察觉,她歪着头仰脸盯着濯的眼睛看,而濯则是有些别扭的逃开了视线。 “我有联系你,没注意到吗?因为想到你以后放学都要去打工,不会有时间一起去超市了,所以我就去把这个月的食材都买回来了。” 濯虽然给零发了讯息,不过他后来把手机收起来了,自然没注意到来自零的回复。 听零这么说,濯便拿出手机,通知栏上显示着收到零传来的讯息。 “抱歉,我没注意到。话说,零你不喜欢去便利店吗?” 濯有知道零是做事利落的风格,可是没想到她会不喜欢去便利店。他能理解为了方便一次性购齐物品的行为,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以往放学后每次都陪着她一起去购物的事。 “没有喜不喜欢。如果你不去了,我觉得没必要每天都去,仅此而已。” 归根究底,零会每天都去便利店都是为了跟濯一起吧。 濯也明白零是出于体贴才没有提出过这个话题,于是耸了耸肩。“这样好吗?难得有点个人时间什么都不做。” “一开始就是为了你来的,其他只是顺便。而且,在过来之前我本来就住在这附近,不觉得有那么有趣。” “那么说也对啦。” 在零正式住进公寓之前,她的居所就在不远处的商业酒店里,说不上近也说不上远,不过去往学校的路和濯大致相同,所以这附近对她而言也很熟悉了,不会觉得新奇也正常。 “而且,如果回来时我不在,你一个人也会很寂寞吧?” “……我也倒没那么脆弱啦。” 濯有些别扭地躲开零直射入眼睛的目光,回应道,“……话说回来,这些全都是食材吗?” “不是,有部分是挑选后想逼你穿穿看的衣服。” “听伱说‘逼我穿’的当下,就知道买了我平时不穿的衣服。” 说道「逼自己穿衣服」这件事,濯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小时候紗千子为了让他情绪多元化一些,而将他打扮成各种样子的复杂回忆。如果是母亲帮忙买的衣服,濯会感觉有些复杂,但如果是零挑选的,应该没那么糟糕吧。 濯打算之后再听听零怎么说,不过,他还是觉得这纸袋的数量太多了。 濯对仍然继续看着自己眼睛的零放下心来,然后从她手里接过纸袋。就算知道以零的能力这里面的东西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让她继续提着也不太好。 濯一边看着零脱下鞋子,一边看了眼挂在墙面上的时钟——已经来到了七点二十分,距离往日里零每次准时做好饭的时间还差40分钟,看来即便是出门大采购,也还是这么严格的记得做饭的时间。 虽然就今天的结果而言,濯已经做好了可以勉强食用的晚餐,但零本来是打算回来后再做饭的吧,没打算偷懒或者调整时间,所以如果濯不是提早回来,而是工作后回来,大概进门后就会见到被零加热过几遍的饭菜。 正在换上拖鞋的零把濯的身体当作支撑,这让濯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等她穿好。这时,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过来。 “对了,打工的地方参观得怎么样?” “嗯,店长好像很中意我,所以我被录用了。” 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录用,所以自己也很困惑,零却若无其事地答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被录用。” 濯觉得零太过于信任自己,或者说有点太高估他了。老实说,如果非要给個解释,濯也只能联系到自己是「关系户」这件事上。 “顺便问一下,店长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啊,能说是一位很有个性的大姐姐吧……” “大姐姐。” “上杉越说是他的朋友,不过这老爷子哪来的朋友,肯定是女朋友……之一。不过和上杉越年龄相差很多,感觉像是年长的大姐姐。” 濯没有问题具体年龄,就算是他也知道问女性年龄是禁忌,只是猜想大约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 (本章完) 第404章 ,大姐姐 第404章 ,大姐姐 顺带一提,上杉越是十七岁经历战争老头子,这么多年过去,再怎么计算他恐怕也已经八十岁靠上了。 讲到「大姐姐」这个词,濯发现零穿鞋的动作已经顿住,正抬头静静地望着自己。于是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等待着她的问话。 “濯,我是77年出生……” “别担心,她好像很焦急地希望上杉越对她付出行动,那种感觉有点像是表白前的我们,所以只是想借助我催促上杉越而已。” 因为好像快要产生小小的嫉妒了,所以濯事先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零却不自在地看往别处,有些难堪似的低下脑袋继续刚才的动作。 “……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在想,万一她迷上你了该怎么办……” “不可能。” “有可能。” 面对不知为何如此强调的零,濯只好报以苦笑,一边轻轻摸她的头,一边为了让她担忧而感到歉疚。 起初还带着些情绪的零逐渐放松下来,于是濯继续用手指轻柔地梳理他过她金色淡到介于金银两色之间的头发,享受头发的柔软触感。 “行,就算会那样,她在我心里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万一真的发生了,我就立马辞职,换一份工作。” “我不是想让你做到这种地方……只是觉得有点闷而已。” “嗯,一开始我就想过,如果打工的结果本末倒置让你不高兴,还是辞掉比较好。” 按照由衣那样子来看,肯定不会发生迷上濯这样的问题。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虽然对上杉越和由衣很不好意思,但濯就会立刻辞职去找其他工作。 濯是为了给零惊喜才去打工,如果会让她不舒服的话,就没必要坚持留在那边,他会采取其他手段。 濯不会把目标和过程搞混,也没有愚蠢迟钝到做出错误的选择。 濯补上一句:“真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觉得一点可能性都没有,所以不用担心。”零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的脸。 “怎么了?” “……本末倒置?” “呃……不要问行吗?暂时。” “嗯。” 被零发现语言中漏洞,濯也不会觉得大事不妙,因为自身出门打工这件事本来就透漏着某种目的性,只是自己不说的前提下,零不会追问罢了。总之就是建立在零的信任上,如今直接说出来这点,不出所料的取得了零的同意。 濯笑着看她继续低头穿鞋子,一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 “结果事情搞定了?” 隔天在学校被仁这么问,濯坦率地点头回应,仁便随意地耸了耸肩膀说: “有越师傅介绍的话是没什么好担心的,能够定下来就好。不过,看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倒是让我有点在意。” “嗯,怎么说,仁,你觉得兄弟我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吗?” “哈???”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仁笑着说“我反而很好奇了”,并且用全身的重量让椅子倾斜。濯也露出苦笑,但他目前打算先保密。要是告诉仁「零担心由衣可能会看上自己」的事情,他大概会乐得不得了,并且马上就会抽时间去探班吧。不知道这份情绪是不是自己独有的。 就算开始打工,但至少在熟悉环境之前,濯不希望有熟人来到职场。即使是零也不例外。 当早上这么告诉零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地默默盯着自己好久,结果早上有十分钟左右变成了讨好和解释的时间。 说起零,她的座位仍旧没有变,现在依然安静地坐在一米之外的地方,做一个不会说话的漂亮娃娃。濯全程的对话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 “不管怎样,光是有认识的人就能放心不少,而且我听越师傅说,常客们的年龄层偏高,都是性情开朗大方的人,也不会有太多麻烦事。” “哦——那就好。不管怎么说,打工定下来都是值得恭喜的事情,以后有什么事别忘了找我商量喔。” “好好,就靠伱啦,好朋友。” 仁似乎还有点记仇,濯拍了拍她的后背,他便瘪起嘴掩饰害羞,然后用比濯更大的力气拍打濯的背部作为反击。 这也是仁表达友情的方式,于是濯一边咳嗽一边笑骂“你这家伙”,然后把拳头慢慢压在他的脸上。 在对脸颊发动轻微攻击的同时,濯又朝零瞥了一眼。只见零已经‘刚巧不巧’地盯着这边。 仁跟着濯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突然打趣道:“还是一样被爱着呢”,濯听完皱起眉头,仁则轻轻地挥开他的拳头,哈哈笑着说: “可别把火烧到我身上。对了,昨天我妈说在商场看到一个漂亮的外国女生买了一大堆男士衣服,应该就是罗曼诺夫吧?” “……嗯。” “为什么要犹豫啊,罗曼诺夫同学她买了什么?” “……这個非说不可吗?” “对啊,把我晾在一边的好友。” “你果然还在记仇……就是、呃……白色猫布偶睡衣?” 回想起昨天零拿来纸袋里的东西,濯不情愿地开口。闻言,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没错,零卖给濯的,是兜帽上带有猫耳的连体睡衣,并且是白色款式。 那摆明了是主打女性客群的可爱款式,濯原以为身高比平均标准还高的自己绝对穿不下,结果她却说「就是男性款式的」,并且准备好了濯可以穿的尺寸,让濯不禁感到头疼。 虽然说是情侣款吧,零的那份却是黑色的。 顺带一提,濯问询为什么自己是白色,零却是大多男生会穿的黑色,而且为什么会选择猫呢时,她以不在意的口吻说“你平时不就是觉得我像只猫吗。” “你、你穿猫布偶睡衣……” “烦死了。反正又不是我一个,所以没差啦。” “求借住!” “想都别想。” 以濯的年龄和体格穿上可爱的布偶睡衣,根本就是羞耻心的考验,可是面对零那副‘我说的不是吗’的直勾勾目光,濯就不得不穿了。 (本章完) 第405章 ,打工钱的交代 第405章 ,打工钱的交代 “啊,宇都宫你已经来了啊,唔……关于打工的事情,可能要再等一下才能开始。因为要安排班表、还有就是准备制服也需要一段时间,可能要等上一两天。” 放学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濯便顺着记忆来到了居酒屋。这时,由衣见到他后忽然想起来似的低声说道。 濯还没有把盖好印章的合约书交给由衣,也不知道电话号码等联系方式,因此只能来到店里确认。 上杉越可能也认为未经同意就告诉别人的联系方式不好,即使现在已经决定录用,也仍旧没有濯的联系方式。 “嗯,我也想过可能不会马上开始。顺便问一下,制服是……” “啊,不是你们文化节时那种制服的,是很简单的一种款式,很有服务生风格的那种感觉。你放心,女服务生的衣服也是简单些的,不是那种轻飘飘的荷叶边裙。” “我还在想,如果在居酒屋里需要穿华丽的制服怎么办。” 因为上次去到这里的时候是店休时间,所以濯不晓得他们穿什么衣服,不过好像不是他担心的那种衣服,不禁松了口气。 说到文化祭,高中校园里的咖啡屋穿的是比较端庄的服务生服,但还是多少有些华丽。就算只是打工时要穿,每次穿上那种也不是件好受的事。 应该说,假如被朋友们看见自己穿成那副模样打工,濯大概会抱头苦叹吧。 文化祭那时候是因为他也只是在别的班级见过,又是在理解限定两天的前天之下学生们才会那么选择,可如果要他平常打工的时候穿,他还是会感到抗拒。 濯安心地想幸好是普通的服务生制服,接着便听见由衣想起什么似的说: “啊,对了。关于宇都宫同学你的尺寸我是依靠目测做了差不多的,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啦,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可能不记得,我在拉面馆里见过你哦~” 她微笑着补充一句:“男人的体型隔着衣服也能大致明白喔——”说不定这是成年女性所造就的技能吧。 ……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想着趁还没忘记之前先跟你说,等到开始打工后,我平日肯定很晚才会回家,所以伱可以先吃晚餐。” 濯心想应该早点告诉她才对,一边停下抚摸零的手对她说道。 而被濯用双手握住一只手并且在手背上抚摸的零只是抬眼看着他,静静地眨了下眼睛。 此刻的地点是中心高校的校门外,时间大概是放学后四十分钟左右,因为部分室内社团的社团活动刚好结束,学生们正在零零散散地路过他们。 濯觉得吧,此刻双手捧住零单手的自己有点讨好的嫌疑——因为忘记了告诉零自己要去居酒屋的事情,所以回到家后发现既没有刚巧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也没有迎接的少女。濯当然不会认为是零弄丢了,或者忘记用电话联系自己,所以抓紧时间回到了学校,果然在校门口重新见到了仍旧站在这里,似乎要从校园里等人的零——零大概是故意的。 因此,就算讨好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或者说是必要的。 “排班表还在讨论,不过因为白天要上课没时间,所以平常平常应该都留到打烊位置,回到家可能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等到那个时候。”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等的。” 零平淡的语气完全听不出她有生气,但濯不好意思让零饿着肚子等他,所以想让她先吃晚餐,可她却理所当然地如此回答。被零用「你在说什么傻话」的眼神盯着看,濯也只好为难地垂下眉梢。 濯会这样是因为明白零会这么说就是真的这么想的。 “你会肚子饿的吧。” “比起填饱肚子,我更希望得到心灵上的满足,所以我会等。我已经一个人吃饭吃了很多年,而且我不讨厌等你的时间。” “呃,会很晚哦?” “有些参加社团活动和打工的人也很多,和他们比起来并不算晚……还是说,你不想要我等你?”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喜欢让你等而已。” 让她一个人静静地煮饭等待,那样的状况会让濯过意不去。她愿意先吃饭还对自己的心理健康比较好,可惜濯也知道,一向迁就他的零要是下定了决心,就会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 “不要这种表情。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这样做的,比起那个时候我不觉得有什么,而且心里也清楚你会回来,只是晚一点做饭而已。” 不以为苦的零这么告诉他,然后叹着气说“真是爱操心濯。”并戳了戳濯的脸颊。 “既然你为了那個无论如何都想要的东西努力,我就该支持你。我能做的也只有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和洗澡水而已。” “不止这样吧。而且光是这样就已经帮大忙了……其实最重要的是,当我回家的时候能看到你迎接我,那样的感觉能让我觉得自己才真正活着。顺带一提,这个观点刚才回家时又确认了一遍。” “只是这样就能满足的话,那也太简单了。” “没办法啊,谁让别人都说我已经被你不可自拔地迷住了。不过你也不要勉强哦,要优先考虑你自己。” 因为零就是这样的人,即使她有事情,也会优先考虑濯,但零本人对此却没有任何回应。 濯并没有打算让零事事顺着自己来,可她似乎不喜欢和濯这样,没有要改变心意的意思。 被她如此深爱、惦念着,濯一方面感到很开心,一方面还是希望她能考虑自己多一些,不要勉强自己。 “我不会的。” “你犹豫了将近五秒钟才回复……” “你才是,不要太逼自己工作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太辛苦的话就没必要,我也可以一起去打工。” “转移话题好明显。” “……” 面对濯拆穿的言语,转移话题被发现的零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再次用上从濯这里学到的——歪着头看着濯的眼睛,湛蓝色的眼睛仿佛在说‘你自己不也在转移话题?’ (本章完) 第406章 第406章 “好啦,那我们相互保证,都不会勉强自己——虽然说我这样的懒人根本不会发生你想的那种事就是了。” “你说你要打工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你在勉强自己了……客观来说,你的社交能力实在算不上好。” “就算是这样没错,不过你说的有点失礼啊。” 这个的确是事实没错,不过被这样当面指出来,还是让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而且指出这点的是零,更让濯手足无措。 “能被你指责社交能力还真有点伤人。”被向来不与别人沟通的零指出社交能力不行,让濯感慨万千的同同时,也发出了不能算是反驳的抱怨后,零悄悄地叹了口气。 “我确实没资格这么说你……和我不一样,伱只是不会去追求必要之外的社交,真要去做的话也能做好。凡是出现的人,都和你关系很近不是么。” “哪有,我是单纯地不喜欢而且懒,还觉得麻烦,觉得呆在自己的小圈子比较舒服而已。” “……可凡是能被濯认可的人都对你很亲近,就像是可以切换状态一样。唉……” “为什么又要叹气啊!” “我在想,假如你变得受欢迎该怎么办。” 听到女朋友面无表情却说出这么可爱的担忧,濯忍不住笑了出来,听到笑声的零则目光如刀地抬起头。 “你放心,不会受欢迎,我不会受欢迎的。” “你没有理解到周围人对你的看法。” “我说啊,我去的那家居酒屋虽然是这么叫的,不过看上去更像是茶馆或者咖啡厅,目标群客好像都是时髦的叔叔和女士们。我不会受欢迎的,而且受欢迎也不能怎么样吧。” 比起这种气氛幽静的居酒屋,年轻人更偏好多少有点吵闹、却能轻松饮食、更加自在的连锁店。另外,濯看过居酒屋的菜单,上面的价格稍微贵一点,不适合高中生或者大学生愉快地前去喝酒——哦,好像法律也不会允许。 也因此,那里所有的餐饮味道都很不错,沉稳安静的空间也受到很多年长者的长期眷顾。 何况店长还是那样一位妙龄美女姐姐,或许这也算是叔叔们经常光顾的原因之一吧。 就根据今天放学后看到的情景来说,好像不怎么会有年轻女性客人来,因此零完全不用担心。 所以就算零她说的那种濯觉得完全不能的事情发生,就算多少在亲近的人眼里会多少有些受欢迎,在工作那里也是年龄比自己大一两轮的对象,那样或许不是受欢迎,不如说是疼爱儿子或孙子的感觉。 “所以你尽管放心,而且店长看上去人也很好。” “……濯是依据外貌来喜欢一个人的吗?” “啊?呃,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比如濯是喜欢我的脸才会喜欢我的?” 就算零能够面无表情用没有语调的声音问出这种问题,濯也没办法立刻给出答案。而在濯呆呆地望着零那张精致又没有表情的脸思考该怎么回复的时候,零也在静静看着他等着。 最后濯还是咂摸下嘴唇,给出了自己心中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嗯呐……但也不全是吧……我还喜欢你的身材和声音。”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 零似乎暂且接受了这番说法,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濯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零看上去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或者说比起往日还多了一些高兴的意味在里面,静静地望着一个方向的车水马龙,默许了他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 “与人沟通的礼貌礼仪。我在图书馆借来的,打工前先看一下比较好。” 在开始打工之前学会的话比较有心理准备——这是濯上辈子亲身经历的经验之谈。 濯坐在教室里,正阅读上面的内容时,仁注意到并开口向他搭话。 “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终于开始打算重新做人了?” “嗯,不过在那之前我准备先把你做掉,彻底去过去稀烂的社交圈画上句号。” “哈。哈。我开玩笑的,是为了打工。” “我也是。” 就算知道是玩笑,仁也很配合地做出害怕的样子干笑两声,然后撤回前言。 濯则是把视线从仁身上移开,回到手上的文字列中,将之逐一铭记在脑海(……的大贤者)中。见状,仁一幅无奈地发出叹息。 “真亏能看到这么一天,恋爱真的伟大啊~” “你又在啰嗦什么。” 毕竟原因特殊,所以濯没办法否认,可是被人这么一说,他还是感到强烈的羞耻感,忍不住呛了一句,不过那冷淡的态度似乎没有对仁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是低笑着拍着濯的肩膀。 “谁想得到呢~那个自大孤僻的濯竟然会变这么多……爱情真伟大。这表示人类是有救的。” “怎么,打算毁灭全人类的计划是要放弃了吗。” “放弃了放弃了,为了你们的爱情……” “请您去死一死。” “哈哈哈,才不要——” 仁通常表现的直爽而宽容,但不知为什么,他很少把自己的事情拿来麻烦濯——或许也是知道濯平日里是個很懒的人没什么希望吧。也因此,在看到濯竟然在努力后,才会这么多的想法。 “话说回来,濯为什么会喜欢由里奈?” 濯从书本上抬起头看向他,却只得到他皮笑肉不笑的含糊回应:“啊——你在说我吗?” 而濯面对他那副不怎么用心的表演,面无表情接道。 “不,我是说我自己,我喜欢由里奈的原因是因为她胸部丰满身材好,家里也很有钱,够我一辈子。” “啊哈哈,就算心里这么想也没必要说出来。你要这么说的话,可是会让人担心会被女友干掉的哦~” “才不会,喏。” “抱歉胸部不丰满,也没什么钱。”(左边课桌的零低头写着属于濯的那份作业,头也不抬的如此说道。) 听见完全意料之外的否定,仁不由得瞠目结舌。 而濯因为信任,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却没想到会这么说,不由摆出了尴尬的表情。 (本章完) 第407章 ,仁的事情 第407章 ,仁的事情 “好了,从刚才开始就想笑了了吧,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想惹火我吗?“ “没啦。就觉得……怎么说,觉得很耀眼吧。“ “你就自己一个人去头昏眼吧。这样你就不能跑来打工的地方了。” “好过分~也让我看看你打工的地方吧~” “你自己明明一点不想被别人看到,还敢说。” 尽管仁拿打工的事情来作弄濯,不过濯知道他也有在打工。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工,职业又是什么。 仁通常表现得直爽而宽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少提起自己打工这件事。 虽然也不是一昧隐瞒,但时不时会透露出他不希望被人打听的情绪,所以濯也没做过这方面的打探,但只是这样戳一下没关系吧。 “诶?” “这个‘诶’被由里奈用起来虽然做作但还算可爱,到你身上只剩下做作了。” “啊哈哈,没必要这样说啦。” “我也没想问到底,就是觉得你不会做了什么奇怪的打工吧。” “才没有咧!” “那在做什么?” “欸——算了。我在餐厅工作。在熟人的店里打工——” “……餐厅?” 听见完全意料之外的职业,濯不由的瞠目结舌——仁的家里就是开餐馆的,而他居然舍近求远去到别家店里工作,完全出乎预料。仁则是摆出了尴尬的表情。 “你看,我就知道伱会这么说,所以才没跟你说。早就知道会被笑话说笨蛋了。” “我没那么说吧……因为你平时完全在说不想继承家业的事,这谁也想不到会这样吧。” “本来就没想要继承,而且我还没有成熟到那种程度……因为家庭的关系,所以我只在这方面比较擅长,而且是我爸介绍的,所以我才会在那边工作。他不准我在其他地方打工。” 仁不高兴地说,流露出无奈的情绪。即使不明说,濯也知道这是他们父子之间没有硝烟的斗争,所以只能垂下眉梢。 虽然动漫里经常看到高中生打工的情形,但在真实的霓虹,尤其是升学率高的高校,学生必须先得到监护人的许可并提交申请之后,才能开始打工;又或者直接禁止打工。 濯自然是得到了父母的许可,或许他们知道自家懒散儿子终于愿意尝试动弹两下后,会表现得求之不得也说不定。所以濯的申请很快就好了。不过仁那边应该没有这么顺利。 从濯三方会谈那天,见到桐谷叔叔的记忆来看,桐谷父亲肯定是疼爱仁的,想必不认同打工这件事,也有着他的考量。 实际上好像比濯想象的更复杂,仁发着牢骚说:“不止是这次呀,我家里甚至想过让我转学。” 关于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问了。 “我对餐厅本身是没什么不满,就是想要自由一点,并且有一些发挥的空间的。我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吧?他们到底对我去赚自己能自由支配的钱有什么不满啊?店长也是我爸的熟人,也不清楚我的工资是不是从父亲那边补贴来的,唉~” “那么坚持要去打工,你有很想要的东西吗?”濯所认识的人并不是特别会挥霍的类型,在玩乐上的钱也不是那么多。顶多偶尔去快餐店伙食卡拉ok消费,除此之外,在濯能看到的范围内就没见过他钱的样子了。家里本来就有给他零钱,因为家庭缘故,他的零用钱似乎比濯包含生活费和房租在内的总额还要多一些。 所以濯以为是不是想买什么比较贵的东西,不过他却干脆的摇头否认。 “不是欸,我是为了能够积累创业的原始资金,才会现在开始攒钱。” “……呃。” 濯直接猜到了仁这么做的目的,变得哑口无言:不出所料,能让仁这么努力的因素果然还是只有那个做作的女人——山本由里奈。因为家庭的缘故,即便仁的家境已经算是富裕了,不过比起山本家的财大气粗,还是远远不如。倒不如说,为什么要和那种家庭比较呢? 而为了追赶这之间的差距,大概是去赢得由里奈家父母的喜爱吧,所以才会这么努力。 “……你是发现什么赚钱的项目了吗?” 濯在确认周围大概除了耳目聪慧的零外,没人能够听到后,压低音量这么问道。 由于班上同学们聊天的声音恰好做了掩护,所以濯的声音只传到旁边的仁那里。 顺带一提,在濯这么问了之后,余光中看到了一直出神的皇女殿下微微有了一些动作,似乎也被吸引了注意。 对于濯的反应,仁则是眯起眼睛笑了。 濯知道那反应不是因为感到高兴,而是出于为难的情感,因此更觉得难过。 “哪有那么简单。山本家里的工业链产业几乎在向全国供货,现在行业竞争又厉害,所以本来就没什么机会。” 果不其然,一代人的热血怎么可能轻易追上数代人的努力。 “就算是这样也只有做了才会找到可能。如果不去尝试的话,任何都无从谈起。这叫做有备无患。” “……再怎么说,从家里获得启动资金比较好吧,我想桐谷叔也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你,做出那种阻碍儿子幻想的事情。”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不过从濯的角度来看,桐谷叔叔的确是一个对儿子容忍度很高,也很慈爱的父亲。同时,他身为一個成年人,也有相当高的阅历。 实际上濯也不太看好仁,那么作为父亲和过来人的桐谷叔叔,希望儿子能够早日认清现实,不去幻想那些‘大户人家’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尽管他与儿子在这方面意见不同,但他应该不会为难仁的。 仁可能也理解这一点,更加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老爸他虽然老古董,但我认为他肯定是愿意支持我的。先不说这个,要是我从父母那里拿到钱,但是失败的话,我肯定会因为愧疚而不敢再去尝试了吧。所以不如一切都是自己打工得来的比较好,因为不管是能不能成功,我都可以坚持下去。” “……你也不容易啊。” “我知道,但这就是我。” 仁看似乐观,却很深思熟虑,并且有坚定信念。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他是打定主意坚持到底了。 这点倒是和濯截然不同呢。 (本章完) 第408章 ,打工ing 第408章 ,打工ing 决定打工之后过了三天,濯接到店长由衣的消息,说她准备好制服,今后的排班也定下来了。 经过商量,濯的班表定为一个星期四天,分别是三天平日和周六。现在濯正读高三,必须开始为升学考试做准备,这样的排班时间不至于影响课业,跟那些加入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差不多。 一般情况下,社团活动会在下半学度开始结尾,濯也打算在那个时期结束打工,丝毫没有轻忽学业的打算。这样的上班时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这么考量,想要面面俱到每个方面,这也很吃力啊。) 除了普通的学生生活之外,还有备考学习、身体锻炼、自我提升,现在还要加上打工。对于濯这个认识零之前闲的没事做的人来说,这样的规划简直难以想象的充实。 之所以不以为苦,也是因为濯有明确的目标,并且怀有不惜为此努力的觉悟。尽管有些忙碌,不过更多的是充实的感觉。 他一边把今后的计划写在日程表上,一边干劲十足地小声说着“很好”。 …… “那我今天开始要打工了,你先回去吧。” 打工开始第一天的放学后,濯这么对零说道,接着便看到她站着校门口望着自己动也不动的表情。 那副寂寞的样子让濯心疼了一下,但也只能忍耐在心里,毕竟唯有这件事无可奈何,而且他打工也是为了更好的回忆。 虽然零也不知道他打工的原因,却能理解这是濯下定决心后而付出行动的事情,所以没有动摇他的决定,而是表现出尊重他個人意志的样子。 只不过,那为他是从的模样反而令濯感到不安。 (别这么听话啊。) 零虽然是一意孤行的性格,但她的一意孤行总会有个漏洞,这个漏洞是她留给某个人的特例,她会认真观察这个人、也会顾虑这个人的一切,根据他的情况作出任何让步。 这样的性格虽然说不上是好坏,却也成为本人在不知不觉间积累压力的主要原因,所以濯在开始打工以后,打算更加关注零的情况。 “啊~濯是今天开始打工?加油哦~” 濯有些歉疚地凝视仍旧抬头望着自己、却没有挪步意思的零、这时,从校门外走出来的神田随口鼓励了一句。 顺带一提,足球社的王牌太忙于社团活动,当然不会太早回家。虽然这所学校的足球社并不推崇一股热血的毅力论,而是会根据合理判断进行松弛有度的训练。如果平日里都没有休息,让身体过度劳动的话,体力上也会吃不消吧。换做是濯站在神田的立场,就绝不会那么做。 所以今天神田大概是打算休息的。 “知道啦,快走开——” “干嘛这么敷衍我。” “你别问我。” 与零站在校门外已经够显眼的濯,因为神田的出现,有一部分男生和女生都因为嫉妒而散发着惊人魄力,仿佛背后出现了凶猛野兽的幻想一般,可是这错不在神田,所以他最好还是不要深究。 听说在神田以优异的成绩进入a班之后,班上的同学对神田的嫉妒和争夺变得克制许多,但神田还是受到其他班级对他抱有好感女生们相当激烈的追求。 濯再次亲身体会到这种氛围,更加深切体会到‘受欢迎’的含金量。 先不管神田,面对似乎就准备站在校门口目送自己离开的零,濯挠了挠脸颊,然后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淡金色长发。 濯凝视着她似乎因为没料到濯会在众人视线下做出的举动而微微睁大的眼睛,脸上露出笑意。而零看到后收回情绪,恢复以往淡淡的口吻说道。“我会早点回家……不过多晚都会一直等,你要早点回来。” “我知道。我会一边期待晚餐,一边努力的。” 学校的同学姑且都知道二人已经交往的事情,可是像这样理所当然地一起说‘回家’的现状,被大家听见了还是有点不太好,所以这些话是小声说的。 不过,近距离听着的神田一脸‘被羞到’青涩表情捂住双眼,用指尖露出的缝隙亮闪闪地看着这个方向,里面写满了笑意。 总之濯只给了神田一记反手拳。 神田夸张地喊痛并踉跄两步的动作,一步步后退,结果却被身后女生要冲过来扶住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一把立正。看他的表情,惊魂未定这个词似乎很合适。 濯看着他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由于关注着濯的零因为看到他笑了,也看向了神田,让神田有些难为情,索性戳了戳濯的侧腹以示反击。 就这样,依依不舍地结束了与大家的愉快交流后,濯离开学校,前往打工地点。 考虑到这是第一天,濯不打算去晚,便提前走到了车站。 去打工的地方不一定需要搭乘电车,不过从学校附近的车站搭两站就到了。实际上濯的家距离还比较远。打工结束后,应该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回到家。 打工地点离车站也不远,上下班应该不会有什么不便。 …… “诶?宇都宫你家到学校走路就行吗?” 走出地铁后,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由衣第一时间发现了他,这么问道。 濯没有月票,所以是在充斥ic卡的时候被看到,才会被这么询问。 “嗯,我住的公寓不远。” “这样啊,真好,住的离学校近的话可以多睡一会儿。” “嗯。” 濯并没有将自己家就在附近的事情讲出来,倒也不是别的目的。今天是因为第一天打工想要提前才会选择电车,如果讲出自己平日不坐电车而为了上班才坐,可能会让由衣感到一些歉疚。 至于多睡一会儿的事情,濯也没有反驳。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濯已经养成了闻香起床的能力,自从零住进家里之后,他自然醒的时间就更早了,能给自己留出一定的缓冲时间起床。 只是他心里暗藏着任性的小心思,想要听零的声音起床这样幼稚的片刻时光,所以总是会麻烦零做过饭后回到卧室叫自己起床。 (本章完) 第409章 ,来到陌生地方总会紧张 第409章 ,来到陌生地方总会紧张 濯在车站口与由衣会合,然后一起过去。由衣见了濯以后仍旧仍维持着平静的神色,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今天开始请多指教。” “我才是,邀请您多多关照了。我还不习惯,这阵子恐怕都会给你添麻烦……” “添麻烦的是我们这边才对。因为越师傅一直很积极推波助澜的吧。” “哪、哪里。多亏了越师傅我才能找到工作的地方,我对他只有感激,不会不高兴啦。” “呵呵呵,就算说心里话也没关系哦~好了到了。” 和由衣边走边聊,没多久就到达了工作地点的居酒屋。 这辈子暂且不论,濯上辈子也是做过许多次零零散散的打工的……该说是天性如此,还是说居家太久的缘故呢~就算如此,濯来到全新的陌生环境打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也不知由衣是不是考虑到了濯的心情,她毫不犹豫地带着濯一起走进店里。 走入店里的同时,背后响起一阵令人感觉怀念的铃声。 有个上次来访时没见到的男服务生前来迎接,年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青年乍看之下比濯年长,散发出潇洒的气场,身上穿着濯待会也要穿的服务生制服。 “店长,你回来啦。后面那个就是那位新人?” “嗯,正好和你排在同一班。” 看来由衣有帮濯打过招呼了。男服务生一看到濯便露出和蔼的笑容,由衣朝他点点头,然后推着濯的背后走向连接后方的走廊。 由衣偏头往后看去,濯也随着往后看,只见正有一位中年男性顾客走进来。 “有客人来了,我先带你去换衣服。不好意思宫本,可能要等一下才能介绍你们认识。” “了解。新人,待会儿见了。” 叫做宫本的店员朝着紧张得动作有些僵硬的濯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转向走进来的顾客。 没能打上招呼的濯轻轻点头致意,这个动作大概被宫本看到了,于是背着身子挥了挥手。见状,两人便进入了员工专用的休息室。 “这个就是你的柜子了,钥匙在这里,制服放在里面了,姆——原本还有些想聊的,等到后来吧,现在客人已经来了。” 店长由衣可能有想要和濯聊,但外面已经见到客人进门了,便只好跳过,把置物柜的钥匙交给濯自己保管了。 濯接过钥匙,随后目送由衣出了门后脱下上衣,换上工作的制服。 由于事先校对过尺寸,准备好的制服自然刚好适合濯的身材。 现在濯的穿着和刚才遇见的男性店员宫本一样的是白衬衫、黑色背心,以及同色的围裙和西装裤,都是比较简洁利落的款式。 颈部系着黑色的领带,这套制服和学生们会在文化祭上穿的制服相比更休闲一点,却又多了些高雅,十分具有服务生的风格。 好歹做得是服务业。如果以平时那种阴沉的模样来接待,恐怕对会店里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濯也把头发撩起来到头顶,却开始有点担心这样是否和服装搭配。 濯用更衣室里的全身镜照了一下,对这幅陌生的造型感到有些困惑,一边往门口那里走去。出到外面,只见由衣也利落地穿好了店长制服,表现出大方的气度。她可能已经穿习惯了,和目前感觉好像被衣服穿着的濯不同,看上去贤淑安静。之前那种虽不至于没有边界,却稍显热情的神情变得有些紧绷,大概是开启工作模式了吧。 “……会觉得奇怪吗?” “我觉得没问题,应该说令人意外的合适。那個人的眼光还是这么准呢。” 由衣好像也理解上杉越一心帮助濯的事情,尽管语气中不带嘲笑,却还是调侃了一句。 “你说的好夸张,而且我们是居酒屋吧,听上去总觉得自己是要出去做奇怪的事情一样。” “哈哈哈,你想说牛郎是吧,虽然没有那么敬业,不过都属于服务业,差不多啦。” “是差很多啊。” “哈哈是这样吗,不过伱这幅样子会被小女朋友以外的人先看到,那她应该会非常遗憾的。” “可能会吧,不过我会控制自己不去做让她难受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回去后再得到她的谅解就行了。” 濯打算尽快熟悉工作,不给其他人添麻烦,所以希望她能够等到那个时候。 濯在由衣的带领下前往厨房,这里是制作轻食的区域。濯听着关于厨具位置和使用说明等等的讲解。这时,一直站在厨房门口处的由衣一脸歉意地向濯道歉。 “不好意思啊,第一天就让你提前上班……再次欢迎你,宇都宫,欢迎会的话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休业后可以吧。” “不要这么讲,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由衣和睦的善意让濯会心笑出来,但没有笑出声,而由衣轻轻点头行礼。 “今天开始就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了。” “彼此彼此,我们店里也要麻烦你了……哦,差点忘了,你还没跟其他孩子碰过面吧。” “只有刚才的宫本哥见了一面,其他人还没。刚刚听到有人在柜台后面煮咖啡,应该不算碰面。” “那么,就先让大家见面认识一下吧。正好现在顾客还没开始点餐,毕竟大家以后都一起工作了。” 由衣温和地微微一笑,接着向门外喊着:“宫本,麻烦过来一下”,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厨房柜台后呼叫后面的大桥。 宫本进门后,轻拍了下濯的后背给他打气,接着便让开了道路。 随着宫本到场,走进厨房的是一男一女。叫做宫本的男性刚才和由衣说过,另一位女性的年龄大约二十出头,有一头颜色明亮的中长微卷发,以霓虹女性而言很少见的高个子令人印象深刻。濯猜想她应该是大学生,容貌成熟的她从头顶位置看起来比零要高上一个拳头。身高大概接近一百七十公分吧。 “啊,是刚才店长带来的人。之前就说要增加打工的人嘛。多多关照啦~” 轻松笑着的女性就这么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到濯身边,兴致勃勃地绕着圈子观察他。 (本章完) 第410章 ,归家 第410章 ,归家 轻松笑着的女性就这么带着温和的笑容走到濯身边,兴致勃勃地绕着圈子观察他。 由于她个子高,靠近的话脸和脸之间的距离比起和零对视时要近得多,但是濯也不好直接把既是前辈又是女性的对方推开,只能忍着不后退的脚步僵着脸。 在濯因为她突然接近而僵住时,宫本抓着她的脖子,露出爽朗的笑容。 “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是宫本志雄,这个是大桥莉莉。你有什么困难的话都可以找我们。”(懒得想名字了,就忽然冒出这俩名字。话说,宫本志雄这个名字杂会有种熟悉感,是什么地方出现过吗……唯一想到的就是野比大雄,他老爹不会叫野比志雄吧。) “别叫我‘这个’;啊。既然你说遇到困难要找人,莉莉我现在就遇到困难了~被抓者很困扰的~” “那你先好好打招呼,之后在说别的。” 宫本现实责备一脸不满的大桥,然后无奈地放开了她的衣服。 大桥一边整理衬衫歪掉的领口,一边重新转向濯,嘴角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抱歉哦,吓到你了。我是大桥莉莉,是你的前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帮忙后辈。” “最好别依靠这家伙,她现在正处于饥渴难耐的阶段。” “你别说那种没礼貌的话啦,志雄。” “伱都骚扰过多少次男性了……你以为自己给客人添过多少次麻烦了?” “我有在反省!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带着真心去搭话的,可你惹了太多麻烦,懂吗?” 宫本滔滔不绝地劝说着,像是在告诫孩子一般的温柔语气不容反驳。语气虽然温柔,可是他的眼里没有笑意。 似乎做了不少错事的大桥在宫本面前抬不起头来,只能发出惨叫般的声音:“我知道了啦——!” 卓望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虽然说不上是吵架,但气氛却很相似。正不晓得该怎么办的时候,回过神来的宫本连忙说:“抱歉,把你丢在一边自己吵起来了。”并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总之,我们今天开始就是同事了,请多指教。” “好的,呃,是宫本個和大桥姐对吧。不好意思现在才自我介绍,我叫宇都宫濯。” “嗯嗯,小宇都宫啊。我知道了。” “……这个人喜欢在叫别人的时候价格小,宇都宫就体谅一下。” “啊,称呼可以随意……” 濯不会因为称呼这点小事就生气,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以这样的年龄和外表被人叫‘小’,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别扭感觉。 宫本一副被大桥搞得很累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一边转头看向在旁静静观望的由衣。 “那么,今天要让宇都宫做什么?” …… 接受了职场前辈们各方面的指导后,等濯回到家时,已经能够在正上方看到缺了一角的月亮。濯搭上自家公寓的电梯,一边深深叹了口气。 明明只是工作了短短四个小时,濯却感到疲惫,这主要还是因为不熟悉环境和工作内容的缘故吧。虽然没有犯下严重的失误,,应该说没有被交代能出严重失误的工作,但这种陌生环境下工作还是难免有点略微紧张。 多亏共事的前辈们人都很好,尽管个性的特鲜明,却都愿意亲切对待某未成熟的濯。 气氛平稳柔和,濯觉得那是个很棒的职场。 然而,这并不改变疲惫的事实。 走出电梯,濯踏着比平时更加沉重的步伐准备走出电梯,然后在门前调整好状态——正好这时听到了蹬蹬蹬的、明显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准备的说,是没穿鞋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然后看见自家通往外面走廊的大门跑出来。 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站在电梯里,还没来得及迈脚出去的濯频频眨眼,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零则没有穿鞋子踩在外面走廊上看到他后,脸颊的神情渐渐舒缓下来。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你也不用跑出来吧,而且也没有穿鞋子。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她大概一直都在等濯回家。 虽然濯有告诉她大概的回家时段,不过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自从交往一来,不,更准确的说,自从两个人认识以来,除了洗澡和睡觉时间外,零都会和濯一起待在那间屋子里,对于在这个家里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是突然变成一个人独处的状态,自然会感到寂寞吧。 “不会。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就是不寂寞的意思喽?”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见零别开视线,面朝向外界楼下的别扭模样,濯不禁笑了出来,零则略微回过头瞥了他一眼。尽管她的眼神流露着不满,其中却也带有些任性的意味。 看她没有继续追究转头往回走,濯也没有收起笑容,就这么脱了鞋子走进家里。 正要走进洗手间洗手时,濯却发现里面的浴室开着灯。 濯回头看向零,只见她理所当然的站在那里,心情似乎又变好了。 “你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听见这句稍微改一下就会像新婚妻子迎接丈夫回家的台词,濯几乎忍不住要翘起嘴角,不过还是勉强忍住了。 零大概没有自觉,就算她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也无法影响这其中的可爱吧。或者说,正因为她摆出了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这点才会那么可爱。 要是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说出来,按照零直来直往、根本懒得拐弯的脑回路,又会回复一些让自己睡不着觉的发言,所以濯还是忍了下来。 濯的犹豫没有让零不耐烦,而是静静地打量着他的上上下下,最后视线长久停留在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濯也发现零喜欢盯着自己的脸看,明明自己的样貌不说各个儿俊男靓女的混血种,就算是普通人中都能称得上一句普通。濯对此摸不着头脑,只能归功于‘恋人眼里出西施’。 (本章完) 第411章 第411章 可是,如果对零说了那些话,濯可能会听到一些让自己睡不着觉的发言,所以濯还是忍了下来。濯对她笑了笑说: “你也饿了吧,先吃饭好了。” “那我去盛饭。” “好耶,一回来就能吃到饭真是太赞了。” 一回到家就有人帮忙准备好洗澡水和晚餐,而且盛饭的事情都不需要经手,濯实在很幸福。 “你真容易满足。” “因为肯定是我爱吃的菜啊,又很好吃,再加上是‘皇女殿下做的’这个附加价值,那就是最高级的了。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尽管这样的事已经成为了平日里每天都会发生的,濯仍旧觉得感激不尽。光是特地煮给他吃这一单就很费功夫了,一点都不简单。这是为了濯所做的,仅仅如此就足够了。 何况那些饭菜还非常美味可口,所以是非常豪华的慰藉。 零不但每天都为自己做饭,还会像这样考虑到他的喜好,濯对此心存感激,并再次体会到零是一位多难得的伴侣。 濯心想着得回报她的奉献才行,一边洗了手,正要走到客厅去的时候,零却从背后贴了上来。 濯想回过头查看她的表情,但她的脸贴在濯的背后,所以看不到表情。顶多知道她贴着自己。 把额头抵在背后一动不动的零还使劲抱紧了濯的肚子,就像是在勒着他一样。 濯的心中掠过‘幸好有在锻炼肌肉,不然就算不在乎丢人也可能会呼吸不畅’的想法,一边笑了出来。零似乎是从呼吸和肚子的晃动察觉到他在笑看,于是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腹部。 “……很高兴你能准时回来,我很开心。” “只是没有耽误时间,就可以得到皇女殿下的拥抱吗?” “……这样说我也很伤脑筋。” 零话一说完便松开了手,不知为何带着比进门前更有精神的神情,快步走到厨房那边。 濯一边想着‘真是直来直去的表达方式’,一边悄声笑了出来,然后回到沙发后的卧室房间换衣服去了。 …… “打工怎么样。” 今天的晚餐是全中式料理。吃饭的时候,零似乎一直很在意他打工的情况,有些心神不宁的吃完后向他问道。 她好像克制着不对哦濯工作的事情指手画脚,不过第一天上班的日子还是令她感到在意。 “嗯,没什么问题,应该说第一天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前辈他们人也都挺好的,我觉得是个很不错的职场。” “嗯……既然是适合你工作的地方就可以。据说霓虹大多数地方都是血汗职场,那些地方不太适合你……” “你可以放心。那边是上杉越介绍的,而且老板娘也是上杉越的女友之一,看起来没有不满的样子。” 毕竟是上杉越的地下女友由衣经营的居酒屋,如果有什么问题,上杉越应该也会注意到,清楚濯无赖性格的他,也不会让濯去工作吧。这也是濯能放心开始打工的主要原因。 实际上濯平日里和上杉越见面的功夫并不算多,不过濯认为,虽然他有时会想要把奇怪的知识和多余的癖好交给自己,事实上却是个善良的老头。 店长由衣也是一样,只要没有发生什么刺激她妄想的事情,就是一位温柔而稳重的女性,所以在那边工作应该没问题吧。 “不用担心,我觉得能顺利做下去,他们也愿意配合我的时间排班。” “嗯。你能努力将一件事做下去这是好事。毕竟我只能默默看着,帮不上忙。” “那就够了,光是回家时有伱帮我准备的美味饭菜和热水澡,我就觉得很幸福了。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光是有这样的支持就很值得感激了,濯觉得自己很幸福。 ……不熟悉的环境也会逐渐熟悉,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濯对于打工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心得。 他主要的工作是接待客人,没有把制作餐点的工作交给他,这让知道自己还不够熟练的濯松了口气。 目前还没有让他调配或者冲泡客人需要的酒水与咖啡,不过在有空档时,濯会在内场接受如何调酒和冲泡咖啡的指导当作练习。这家居酒屋对酒水和咖啡的味道颇为讲究,不允许在味道上妥协。 酒水混合的比例与种类非常复杂,濯正处记忆力最好的高中阶段,仍旧对此手忙脚乱。 根据咖啡都和粉的粗细度不同,热水萃取的温度和时长也会随之改变。由于提供给客人的味道已经决定好了,所以濯需要不断练习直到能够重现为止。 不过,只要能把失败品喝掉不浪费的话,由衣与宫本也并不在乎这些必要消耗。大量练习下,只要记住萃取时间、器材用法以及搅拌的时机等操作,就能做出稳定的咖啡,因此经过仔细指导后的濯,在反复练习之后也能做到了。 “嗯,好喝。” 进入店里的客人不多,点餐也都结束了,于是外场便交给由衣和大桥,濯则是去接受宫本的指导。 虽然是用充满了咖啡店格调的虹吸式咖啡壶冲煮咖啡,但看上去没有问题。 “不过,根据我看着你冲泡的过程来说,搅拌豆子的时间可以再久一点,还有萃取时间可以缩短一些。” “呃,计时器的时间都对了的呢……” “原因之一在于你不熟悉器材,动员太小心,所以才多了点时间吧。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差,涩味才会比较强。” 精确到秒的计量。 “不好意思,我会改进。” 宫本不是严格的指正,反而温柔耐心地为濯讲解。只是濯没有自信把自己制作的东西提供给别人,这也是他多了时间的原因之一。 另外,由于虹吸壶是玻璃制的,濯也有点害怕钥匙自己不小心碰到哪里,或者是把它摔破了怎么办。 宫本似乎看出了濯的想法,于是轻轻笑着说:“一开始我也不太敢碰,感觉就很容易弄坏。” “只要别摔倒,动作不要太粗鲁就没问题。” “那就好……” “我觉得是因为那個笨……莉莉在你来的第一天就打破了,宇都宫你才会这么小心。” 感觉好像听到宫本骂了什么而又改口,濯姑且当作没听见。 “放心,不管是谁都会犯错,弄坏一个也不会被臭骂一顿。不过要是一下子摔破好几个,店长才会愁眉苦脸地训话啦。” “是这样吗,我记住了。” 濯看到宫本带着一脸怀念的表情,决定暂且不去问,为什么会那么清楚由衣的反应这件事了。 当时一定引发了一阵惨叫吧。 濯从一开始打工时就知道虹吸式咖啡壶的数量并不多,要是一下子打破好几个,恐怕会严重到影响到营业的地步。 这间店里的虹吸壶是由衣喜欢的名厂制品,发生了那种要买好几套新品替换的情况,简直无法想象损失金额有多大……呃,或许坐拥一条该的上杉越会偷偷补救也说不准。 濯在心里决定要注意,并喝了一口顺便冲给自己的咖啡。 醇厚的苦味在舌头上散开。 合起来的口感很清爽,苦味不会一直残留在舌头上,而是给人带来温和却有深度的味道。加上为了配合自己的口味,濯添加了少许的,微甜之下喝起来非常顺口。 然而,跟宫本刚才示范的咖啡相比,的确多了几分涩味与苦味,濯也意识到自己的手艺还需加强改进。 (本章完) 第412章 ,零的秘密 第412章 ,零的秘密 濯最近也适应了打工到日落才回家的日子,他在夜路上小跑着回家,顺便当作运动。 在这个时段穿着学校制服到处走动,有可能会被警察辅导问话,所以濯下班后特意换上了运动服。安全起见,肩膀上还披着反光的布条。这幅打扮说不上好看,单位了安全也没办法。 搭乘电车回到住家附近的车站后,濯一边注意车辆和行人,一边往公寓小跑着。到家时已经将近酒店,这一点再过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若是平时,已经是吃过晚餐后团聚相处的时间了。 由于之前濯都是放学直接回家,这份忙碌让他产生了奇妙的感觉,可是还不坏。 是之前过得太闲散了。原因之一在于他没有参加社团,在认识零之前都过得懒懒散散的,或者说,认识之后也没有太大改变,某种意义上更加懒散了,两人大多是一起发呆或者悠闲自在地相处,也没有把日程排的太满。 像这样排定日程表并依照计划行事,虽然会感觉有点拘束,却也很充实。 “我回来了。” 虽说已逐渐习惯了,身体和精神上仍旧会感觉疲惫,濯略有些倦怠地打开家门这么喊道。家里的亮着,却没有人的气息。 濯还以为零早已经做好晚餐在等着他,结果脱了鞋走进家门,客厅里也没见到零的身影。 再往厨房,那里飘来了好闻的气味,炉灶上放着一个盖起来的锅子。 锅里煮的东西似乎已经做好了。看来零是准备好晚餐才离开家门的。 濯并不认为零非得待在家里不可,觉得她有自己的时间度过是好事,但还是不由得产生了「真稀奇啊」的感想。 回家之前,濯传过讯息说自己要回去了。是不是应该再传个讯息?——脑中浮现这個想法的瞬间,身后里传来一阵急急忙忙的开锁声。 “濯、你回来了……” “今天有其他人负责事后整理,还有我稍微加快了跑步速度……抱歉,看你好像在做自己的事情,我是不是该慢一点比较好?” “没有,我也想早点见到你。” 零晃动着淡金色头发摇头。濯看着她的头发随着动作轻飘飘地摇摆,同时轻笑着回应:“那就好。” 听她说出那么惹人喜爱的发言,零濯不由得会心一笑。而零好像不介意他发笑,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脚边,湛蓝色的眼睛没有焦距,像是在思考什么。 “零?” “嗯?我在想一些事情,请别在意。既然你回来了,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餐。我会在你洗澡的时候把饭准备好,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哦哦,真是感激不尽……嗯?” 零似乎比平常略微目的明确了一些的表现让濯心生疑惑,他正要从零身旁走过的时候,注意到她身上飘来淡淡的甜美香气。 虽然她平时身上同样会隐约散发奇特的芳香,不过和现在飘荡的香气有本质上的不同。那并非洗发水或是她自身的香气,感觉像是从外部沾染上的甜香。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身上的气味和平时不一样,有种像是点心的甜味。” “……哦……这是因为……我吃了零食。”“是吗?饭前尽量不吃零食,这不是你一直告诫我的吗,饭前吃东西的话会吃不下饭吧?” 撒谎。 或者说,因为停顿时间太长,零明显是没有事先想过,所以现场思考说话的时候才会有那么长的间隔。这种临场发挥的谎言对于不屑于编造谎言的她来说,有点不擅长。 看穿了这一切的濯没有选择揭穿,而是顺着零的话茬接了下去。 “没问题,我吃得下……你先去洗澡。” “麻麻,行吧,肚子也确实快饿扁了。” “洗完澡晚餐就准备好了。” 看零推着自己的背,似乎想要隐瞒什么的样子,濯更加确定了哪里不太对劲,但依然顺着她的意思去房间里拿衣服了。 …… 零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每次下班回家,怀疑就愈发强烈。说是怀疑,其实已经确信了。她偷偷摸摸地在做些什么。 这是濯不在家的时候才会有的状况。在他没有打工的日子,就完全没有异样。 所以,这表示她有什么东西不想被濯看见吧。 (……啊,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中的一件吧。) 零基本上是个不擅长隐瞒事情和秘密的人,更准确的说,是不屑于隐瞒,真要答应为某件事保密的话,绝对会死不松口的那种类型。 不过这类条件是不能用在濯身上的,通常某些事情濯只要稍微透漏出疑惑,总是默默观察着他的零就会立即用她最拿手的无语调的淡淡声音给出解释。这次她却竭尽全力敷衍濯,表现得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而下定决心隐瞒某件事的零,做事绝对是周密的。 至今为止,濯都没有在待惯了的家里发现任何不同之处。 光是这点,濯就可以确定她有什么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了。 画师这么说,要是去问零的话她也肯定会说出来,但既然零想要保密,濯也不想为了自己的好奇去逼迫她。零可能有自己的考量,说不定是和性别有关的情况。 考虑到这些,纠缠着一直打探就很没风度了。因此尽管濯心里觉得好奇,她也没有直接询问。 顺带一提,濯根据心中的大概猜测将屋子检查了一遍,检查时间是特意选在零泡澡的时间进行的,濯把除去浴室外的房间都仔细观察了一遍,结果就是连一丢丢痕迹或者气味都没有发现。至于浴室是他才用过的地方,那里面自然也不会有东西留下。换句话说,除了那日濯提前回来闻到了些味道外,这件事真的被零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濯觉得,若非是对象是自己,加上对于零而言迎接自己是比隐瞒秘密更重要的事情,恐怕那天的疑惑都不会产生,就这么被零将秘密一直捂下去吧。 面对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情况,多少让濯有些不安。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绝对相信零,所以最后什么都没说。 …… (本章完) 第413章 ,亏心事 第413章 ,亏心事 “在想什么呢?” “啊?” “我是问你在因为什么发呆,已经问了你好几遍了。” 濯忍耐着不去问清楚,但心里的不安和忧郁越积越多,便忍不住在打工的时候发起了呆。然后可能被宫本看到后询问,因为出神也没有注意到。 顺带一提,看今天零的样子,也能感觉出她好像打算继续进行那个秘密,使得濯心中的积郁更是翻涌起伏。 濯是有了一种可能的猜测。 但濯觉得吧,猜测不管怎么说也只是猜测,在得到证实前还是让人心里没底。 在值班时间重叠的日子,濯都会跟宫本在空闲时间坐在休息室里闲聊。在休息室里,由于濯没注意到宫本的搭话,于是在瞬间听到他的声音后,濯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他大概是看懂了濯的脸色,感觉到这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于是正襟危坐地问道: “和女朋友吵架了?” “呃,不是。” “那怎么这幅表情……” “姆……是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因为觉得她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 濯姑且也想过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不着痕迹地闻了一下,但零却只是疑惑地偏着脑袋,可见并非如此。 “嗯——要瞒着男朋友的事,一般来说就是出轨之类的吧。不过我听说你的女友是学校有名的美少女,按照听来的那个性格来说,唯独觉得不像会做这种事。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是我看你提到他的表情就能想象你们感情那么好的样子,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表情?……我没那么想。零不会做那种背叛的事情……”毕竟那可能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了。 宫本随口提起的假设,是不可能发生在零身上的。 正因她在复杂的环境中成长,所以生性绝对不会容许那种事发生。她的父母出于利益将她丢出去两次,又在黑天鹅港当晚差点被人强暴,使得她对待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厌恶。零对待他人,甚至是他人用过的东西都相当避讳,恐怕光是别人想要和她搭上话都是很困难的事情。可以断言零不可能发生那种事。也不会那么做。 说到底,经历过超出普通人理解的二人,那样的零不可能背叛自己。濯还是拥有这样正确的判断能力的。 零基本上不会隐瞒濯事情,而且他本来就不会那么做。似乎对她而言,对濯没有秘密的毫无保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濯前段时间在老家时曾发生过一次玩闹:濯那时因为犯懒想要逃避洗澡,便谎报洗过了去蒙混她。零便直接询问她特意给濯留在于是的换洗内裤是什么颜色……无法回答的濯用‘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当面说’做借口,结果就是零告诉濯‘她一般都是白色’。 顺便一提,搭配她没有表情没有语调的神情和口吻,濯当时只能认输了。 这次是她本人明确地想要隐瞒,也不想被濯发觉,所以濯才没有多问,不过正因为她是不喜欢有所隐瞒、也不会隐瞒的人,濯才感到诧异。 “也就是说,零瞒着我的大概不是什么亏心事吧。我觉得她不想被我看到、不想被我知道的不是什么坏事……应该是关于我的事情吧。如果是别的事情,她会坦率地讲出来,事情本身她可能也不会放在心上。” 濯和零认识两年多了,交往之后大概过了三个月,这段相处的时间已经足够濯去充分了解一个人了。 想必零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才会那么认真。濯只能猜想那虽然没有坏处,但也大概不是件小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咦?” 听见濯爽快的回答,宫本不由得反问道。 听着门口处叮铃铃的风铃声,濯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要任其融入微风之中。 “既然零不想告诉我,那我也不好刨根问底吧。我自己也有一两個秘密,如果她不希望我干涉的话,我就不问了。” 濯也对零隐瞒了自己打工的原因,没有权利对她的行为多加指摘。 即使两人互相隐瞒,只要都能为对方考虑就没问题了。 “你想的好明白啊。” “昂,大概是我认为她绝对不会伤害我。与其什么事情都想要插一脚,还不如相互给对方一点喘息的空间。正因为信赖对方,才应该尊重、不侵犯对方的隐私,据说这就是维持稳定关系的诀窍。” 这话是从除了恋爱什么都不太靠谱的老妈口中说的,因此很有说服力。 即使是从儿子的角度来看,老妈的动手能力确实不太强。然而,老妈的心态以及对待生活的方式,一直都是濯的学习对象。永远那么积极、开心、乐观向上。 熟悉他老妈的人好像都能和老妈打成一片,这大概就是紗千子的力量吧。 “顺便问一下,要是她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唔,那就表示这件事没有跟我商量的价值。能让她这么选择,肯定是我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而又不觉得、不自知,让她伤心透顶了。是我的错。” “好厉害~” “哪有~” “真的好厉害~这可不是恭维,我真这么觉得。” “说的太夸张了,其实我也会觉得积郁啦,要不然也不会跟你讲这些。” 濯不觉得自己多厉害,明知如此的前提下,濯决定不去追根究底地探问她的秘密。 但是一码归一码,濯也认为自己有股被蒙在鼓里的积郁是没办法的事。 “啊,真是为难啊,如果换个我可能很快就丢到一边吧。因为是零,我觉得不会有问题,可我就是很在意。第一次被这么瞒着,总觉得静不下心啊。” “……该怎么说呢,宇都宫伱一旦下定决心就很果决啊。” “是吗?” 濯等待的态度完全是出于对零绝对的信任。 再者,即便着急也得不到答案,那还不如悠闲地等待秘密揭晓的那一天。顺带一提,这个也是紗千子教的。 既然是零做的,总不会是什么坏事——正因为如此确信,所以濯不会逼问她。不过他还是没出息地补上一句“真是没出息啊宇都宫濯~“ (本章完) 第414章 ,隐瞒 第414章 ,隐瞒 打工的话是每周三到四次,每两周会为了方便休息排班而增减,不过大致都落在这个范围。 虽然周末也是赚钱的好时机。但濯会空出其中一天待在家里。由于不能疏忽了作为学生本分——学业,店长由衣也同意这样的安排,并且在各方面——包括濯大公共的真正目的——予以支持。 今天是打工间隙的休息日,濯从早上开始就很闲散。 虽说是闲散,他起床后已经做了肌肉训练和简单的慢跑,还迅速把作业给写完了,因此也可以说是他终于能放松一下的时间了。 这样的生活比起过去忙碌很多,不过真的很健康,又远比以前的生活习惯要好得多。濯对此产上了实感,不由得苦笑起来。 确实地把早上该做的事情做完后,濯还有一件在意的事。 没错,正是关于零最近的秘密。 (她今天看上去好像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起床后在客厅见到零的时候,神态仍然与过去没什么不同。现在过了下午茶时间,她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显得比较平静。不过每当濯看过去的时候,她又没什么反应的一动不动——这很正常的反应,放在她身上显得不正常。因为零的反应也该是会看过来才对。显然是隐瞒着一些事情。 濯并没有指出这点,而坐在他旁边的零固然非常冷静,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或者说是分心在想其他事情。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濯原本还想着稍微享受一下跟零的亲密时光……可是看她那副出神中的模样,也不好凑上去。濯希望至少能抱抱她,补充一下打工生活所欠缺的零成分。 “零。” “嗯?” “……我能抱抱你吗?” 见零有所反应,让濯心里松了口气,并试探性地提问,随后零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眸,脸上无意识冷着的脸漾起一些柔和的温度,点头同意了。 她轻轻张开双臂,于是濯便顺从了她的好意,伸手轻轻环抱住零的身体。 (……每天都有厨房的气味啊。) 零再怎么喜欢干净,也不会远离厨房,而且正因为她很认真经营着厨房的一切,就更不可能不染上味道了。 尽管如此,她的身上仍旧常常散发出香甜的气味。 陪伴在她身边的濯没有多喜欢甜食,不过喜欢香甜的气味,所以他也不讨厌在零每次靠近所散发出的气味。 濯的感想除去「好香」之外,也会不知不觉产生「想多闻闻」的欲望。他郑重其事地将那桥西的躯体抱到自己怀里,正当他想贴的更近,为了把零的人拉过来而轻轻触碰到她的腰的刹那,零的身体忍不住惊跳了一下。 “不……” 听见她下意识发出的拒绝声,濯心想是自己太鲁莽了,感觉到脑袋迅速地冷静下来。 即便是平时就依偎在一起,一厢情愿地擅作主张还是不行的。 即便是女朋友,对自己各方面迁就的零,也不代表濯就可以擅自触摸。有时候是她没有这个心情,有时候可能是不想被这样抚摸吧。 濯脸上带着一副「搞砸了」的表情,轻轻放开零的身体之后,零抬头看向身后的濯,好像有些不明所以。 “……抱歉,我太得意忘形了。” “?” 零发觉濯以为自己拒绝了她,慌忙改变身体的坐姿,从抬头仰望后方变成转着头从侧面往后看。“我不是不愿意。不是。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不是讨厌你抱我。” “可是你说不要。” “那是……我可能变胖了。” “……” 看见零把手放在肚子上,用没有感情的音调诉说这件事,濯只觉得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贯彻自我管理的零一直维持着机械一般精密的作息规律,即便是如今每日都坚持不松懈锻炼的濯,也不敢去跟她相比。如果真的有人能在这方面和零比较的话,大概只有那个还未蒙过面的楚子航了吧。 从外表和摸上去的感觉来看,濯完全不认为她有表胖。 刚才触摸的感觉也是一如既往地苗条,不如说濯反而有些不安,甚至产生了‘也许多长点肉还比较好’这种基于各方面层次的担忧。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用淡然的口气说话,就能让我相信了。” 濯知道即便是现在差不多放弃了去做那些危险的任务,零仍旧每天都会在家里做一些伸展操和简单的运动,有时间的话也会跟着濯一起去慢跑,还会刻意在厨房里复检自己的刀工。 尽管没有参加社团和系统的锻炼,但零为了维持差不多状态,不曾缺乏警戒心,很难想象称得上是自我管理之鬼的她会发胖。 虽然濯很难想象,但不知为何,零不愿意和濯对上视线。 “……难道真的胖了?” “没有,我一直有在运动,而且就算没有这些体内的血统也不会让我轻易变胖。我只是想不到别的借口……” “借口?” “说是借口……不,是借口没错。这就是原因。” “是这样啊……那么,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濯非常认真地看着零的眼睛这么告诉她,零则是停顿片刻后,抬头看向濯。 或许对本人而言有一定的理由,可是濯认为这种事情相比起坦诚,隐瞒的话多少会增加一些心理上的负担。不如说,就算是隐瞒也好,不让他摸才是攸关生死的问题。 “……我想要稍微补充一下能量,有的商量不?” “不是不行……带上口罩。” 濯对有些自暴自弃的零感到莫名其妙,虽然不清楚原因,还是很遵从地将靠枕蒙在嘴巴上充当口罩,然后把她拉向自己——或者该说用抱的把她抬起来。 他抱起僵硬不动的零,让她在自己双腿之间重新坐到沙发上,结果因为体型缘故,形成了抱着布偶的姿势。 要是在沙发上搂抱的话,这样的姿势是最轻松的,而零可能是很在意‘口罩’的事情,总是盯着他嘴边的靠枕,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她最后还是认命地把身体依偎到濯的身上,所以应该不是不情愿吧。 (本章完) 第415章 ,一下就到了三月份 第415章 ,一下就到了三月份 濯过起了打工生活,至于在没有打工的日子是否都和零一起度过,却也不尽然。 这也是濯最近意识到的事情,零有自己的生活,有时她也会出门走动,或者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由于最近零正瞒着濯做着什么事情,因此在没打工的平日放学后,濯就会在外滞留到晚餐时间,或者是随便找个地方玩。 “跟我们一起出来玩真的没有问题吗?新婚同学,老婆不会闹脾气?” 濯受到仁的邀请,连同神田、三人一起来咖啡连锁店品尝新商品。他们把饮料外带到车站附近开始饮用之际,仁开口提起了这个话题。、 “真是多长了张嘴。跟你们出来玩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异性的话先不提,还只是跟同性朋友随便玩玩而已。” “心痛,跟我只是随便玩玩吗……” “还敢说,明明是你找我出来的……不过说起来我最近不打工的话确实挺闲的,你邀请的时机刚刚好呢。” 仁一幅被劈腿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故作委屈并开口抱怨,这幅姿态严重让濯怀疑他在扮演林黛玉。濯给了他一个白眼后,他又突然恢复平时的样子,且不知为何摆出一副了然的面孔点点头。 “理解理解,即便是新婚太频繁了也不太好,需要时间缓冲缓冲。” “你在缓冲个鬼!” “好过分。” “哈哈,对啊,仁现在就算想要缓冲也没机会呐。” “喂,智和你对我是不是太刻薄了点?” 神田若无其事地说出冷酷的话语,他面不改色喝着季节限定发售的奶茶,把仁的话当耳旁风。 进入三月份后过了一個礼拜,已经能明显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在这种温度没怎么升高的天气中,真亏他会想在外面喝那么冰的饮料——濯在心里这么想,并啜饮了一口自己点的热抹茶拿铁。 眼看没有人帮自己说话,仁刻意以夸张的动作表演了长达十秒的假哭,接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豪爽地喝起期间限定发售的甘薯拿铁。 “好了,不说这个,跟我们玩是没问题,不过你不累吗?难得的不用打工时间吧。” “这样就累的话,那神田不是三天两头就累瘫了。” “唔——我也没有那么累哦?社团那边我有好好休息,也没有接待顾客那样的精神压力。再说我本来就是喜欢足球才会到处跑的。濯你打工没有压力吗?” “不会特别有压力。虽然我不算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但是客人的年龄层比较高,大多挺稳重的。打工的前辈人也很好,会仔细教我。如果真要说压力,就算有点,也不会是因为环境。” 打工才进行一个月余,濯就已经打从心底感谢上杉越给自己介绍的这份工作是对的了。 这种待人接物的经验很宝贵,同事们也都是人品端正的人也很值得庆幸。 坦白讲,濯认为打工顺利与否,有一半取决于工作伙伴,所以他非常感激上杉越能介绍这个大家都很温和稳重的职场。 他边在心里发誓下次再去吃拉面会考虑付钱,边像画圆一样摇晃纸杯,然后耸耸肩说: “这个地方真的挺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 “太夸张了。职场环境之于工作固然很重要,不过适应环境的本人也同样不容忽视。濯你是想着要改变,所以才能这么快就融入进去吧。” “哈哈……对不起,忽然联想了一下濯之前的样子,恐怕没两天就会被排挤吧。” “或许吧……如果变成那样,我大概就会辞职。打工虽然重要,自己的身心健康同样很重要,而且零大概也不喜欢我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她真爱伱啊~” “……这跟我们在说的话题没有关系。” 濯看向神田,怀疑他就是想说这句话,而神田却只是满脸笑容,让濯忍不住想给这家伙阳光的脸蛋上来上一下。 “说起来,你打工的地方是居酒屋对吧?” “好敏锐。”“什么好敏锐?” “杀气,刚才我在思考怎么才能给你一记重拳又不会真的把你打坏。” “呃,你开玩笑的吧,要冷静哦~顺便问一下,打工的没有人搭讪你?就是那种居酒屋里常见的搭讪。” “居酒屋在你脑中是什么形象啊?” “一群失意中年大叔拍着啤酒杯相互哭诉?” “有画面了有画面了……” “仁!这家店不是那样。有些端庄稳重的女士们会夸我可爱,不过说的大概是笨手笨脚的可惜吧。看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孩子。” 因为是新人,尽管濯没有犯什么重大失误,却屡屡出现一些小错,而那些客人们都会以温和的态度轻巧带过,让濯感到既忏愧又感激,简直抬不起头来。 情况就是这样,客人大多是从容自若的年长者,若濯是jk的话可能会遇到中年大叔的搭话吧,很可惜他不是。 真说起来,濯最多也就是遇到祖母辈的老妇人慢条斯理地对他说“要不要和我孙女认识一下呢。”当然因为濯家里有女友了,所以郑重地婉拒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区区濯而已,从小就很受家长们喜爱呢。” “毕竟濯虽然在同龄人看来死气沉沉,却在长辈们眼中举止沉稳,而且很有礼貌。” “死气沉沉对不起啊!” “想想你受到有钱有闲的太太们欢迎,还挺有意思的。” “我说你啊……我倒是没什么,这样对那些客人太失礼了。别说这种奇怪的话。” “真是的……”濯叹了口气,仁则是耸耸肩,然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嗯,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啊。” “能借用你的时间这方面的问题?” “你啊……” 考虑到零还真吃过仁这方面的醋,濯一时也想不到词汇反驳。不过这次三个人在,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濯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神田也赞同地说:“嗯,对啊,占用太多时间会被杀掉的。” “嗯嗯嗯。”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现在天也快黑了,差不多该解散了吧。更何况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是没错。” “那就解散吧,好冷。” 冷还要在外面喝加冰的饮料。 濯心里这么想,然后看着干脆决定解散后,仁就好像想快点离开似的转身朝向公园的出入口,快速走去。 神田则是小碎步跟在后面,随即离去。 濯难以言喻地产生了被扔下的感觉,他怀抱着有些复杂的心情,只能不明就里的再次回到公园的长椅上独自坐下。 (本章完) 第416章 ,语出惊人由里奈 第416章 ,语出惊人由里奈 干脆地决定解散后,仁和神田就好像想快点离开似的转身朝向公园的出入口走去。 不明就里留在原地的濯却没地方可去。 因为零在家里大概有事情要瞒着他做,所以濯才会选择在不打工的放学后到处闲逛,现在时间还不到七点,还没有到平时打工会下班的时间,所以濯打算再待一会儿。 “所以呢——这就是你把我叫出来要说的事情?” 公园的长椅上,上本由里奈气呼呼地抱着双臂,瞪着濯这么说道。 无事可做的濯唯一想到的就是和朋友闲聊,但他的朋友不多,三分之二在刚刚才离开,别无选择的濯只能以短讯通知了最后的三分之一——山本由里奈。结果不知怎么了,小跑进公园的由里奈听完他的解释后变得很不耐烦,呃,或者说有点不开心。 “这不是、这不是……”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真是——那么随意差遣女生出来挨冻的宇都宫先生,在你抛弃我回归正妻怀抱之前,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坐着?” “然后嘞——” “呼吸。” “我就知道……要做吗?” 本该是悠闲无意义的对话时间,让濯万万没想到的是由里奈竟然毫无来由地语出惊人,更准确的说是吓到濯了。 在霓虹文化中,这个做的意思自然不会有别的了。所以濯认为自己大概率不会理解错误。 就算如此,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山本。 即便被濯以震惊的眼光看着,山本也只是眨眨眼,没有任何反悔或者玩笑的意思。她反而摆出一副‘只是说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的淡定模样回望着濯。 “诶多……濯你还是处男对吧,还没和零做过?做这些事情很消磨时间的哦~” “你们吵架了?”濯问。 “诶?” “仁。你和仁。” “没有没有,我们很好你别想歪了,这不是闲着没有事情做嘛。” 山本摆摆手,没有任何压力的表示:‘这只是来自于朋友的杀必死’。 “为什么,你疯了?谁家朋友这么厚待人!我之前的十八年到底错过了什么?”濯还是难以置信。 山本睁大眼睛瞪他:“你才疯了,这是好友的问候!问候!再说了伱不是一直很喜欢我的胸部吗?” 濯沉默了一下,心想:何止啊,你圆滚滚的小屁股和穿丝袜会勒出凹陷的大白腿我也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这是所有老色批的相同爱好,不值得诟病。 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就是如此。 但还是要说,即便心里知道这是一件错事,在听到山本这些话的时候,濯的内心还是可耻的意动了一下。却也仅限于此了。濯不可能,也不想做对不起零的事情。 濯只能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是山本,自己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 心里一想到零,又想到了两个人生活中的经历,瞬间所有的蠢蠢欲动一下子都消失了。这种消失并非是好似一桶凉水那样从头顶浇下来,冷的直教人打哆嗦,再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而是缓慢有过程的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平和与温暖的感觉填充着胸腔。 山本看到他又开始沉默,摇摇头,抚过大腿后的裙角也在一旁坐下,待确认褪下的裙子掖好没有走光后,这才看向他。 “恋爱是自由的濯。你我都没有结婚,以后的结婚对象也不一定会是自己喜欢的人,与其到时候留下平淡寡味的记忆,不如现在就把她变成一份回忆,最起码第一次的对象是濯你的话,我并不讨厌哦~”山本顿了下,捂着嘴问:“难道说你其实一直偷偷讨厌我,所以才这么纠结?” 濯有气无力地说:“别闹了由里奈。” 濯真是怕死她的歪道理了,再听下去自己真的顶不住了。 “哼哼!”山本皱皱小鼻子,用指头一下一下戳着濯的胸口:“所以说就不该来找我,你想消磨时间只是借口,其实你心里在偷偷埋怨她,希望她多看看你,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想利用我让零吃醋而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濯缩着头,不敢说话。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就算是对零做的事情有所猜测,可在尘埃落地之前还是会觉得患得患失。这是零第一次背着他做一件事,除了那次‘突然归家’外,一切痕迹都被零抹的干干净净,濯会多想也是难免的。他因为零心惶、焦急,却又没地方讲道理,只能自己忍着。 零不欠他什么, 他就是过于在乎。 或者说,控制欲和占有欲有点过头了。 “喂,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升学了?” “嗯?哦,大概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吧,就是觉得没什么想要去的学校,也没那些明确的目标,差不多就是这样。话说,真亏你能面不改色的跳过之前的话题啊~” “嗯哼~现在你后悔已经晚了,杀必死机会已经被你错过了。” “是是是~求求您放过小人吧。” 上一秒还在说着有些过界话题的山本由里奈在看到濯的沉默后,毫无阻塞地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看到由里奈恢复往常的样子,单手托腮平视着公园的前方草坪,濯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会开那种玩笑。 “就是说打算直接自立了吧,还是说伯父伯母已经帮你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所以才会不想要继续升学了。” “没有没有,纯粹是個人原因,毕竟根本没有我感兴趣的专业呐。” “是吗……那要来我们家的集社吗,可以积累经验。” “喔——不知道,如果需要我会郑重拜托你的……” ……最后濯摇头晃脑地走了,这一趟原本无意义的在外滞留,结果也是无意义的。 现在时间过了八点,也到了平时打工会回家的时间。 临走前,山本还在后面喊了一句‘真的不去我家坐坐吗,我爸妈都不在’。 濯踉跄了下,仓皇而逃。 …… (本章完) 第417章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第417章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回来了。” 濯回到家,就和往常一样靠在玄关的鞋柜上换上鞋子。 和平常不一样的是面前没有前来迎接的零,脱下的高中生用男鞋停在地上,没有在脱下的瞬间就被人捡起放进夹层里。 与此相同的,厨房里也没有看到准备好的饭菜,或者说,灶火没有动用过的痕迹,说明不是做饭途中遇到了事情,这让濯放下了心。 零在生活中除开自己之外,还能有事情做是件可喜的事,不过濯对于这件让零忙到忘记做饭的事情完全没有头绪。平时濯回来的时候也有见到过零在看电视或者看杂志,可是从没见过她忙碌到这个样子。 濯不知道原因,难免感到疑惑,而零不在的话,就算非常想吃到她做的饭菜也没办法。这么想着的濯,选择了再次换上刚脱下的便鞋出门。 …… 濯来到了网吧。 这个网吧是濯从没来过的,濯是走在前往【墨】咖喱料理店的路上,途中路过时匆匆看了一眼,便被他吸引了进来。网吧最外层有一块大堂,电脑整整齐齐摆了三排,小男生们坐在这里吵吵闹闹,很难得。 在霓虹,大多数网吧都是用木板隔离的,属于单人单间,与其说大家是为了上网,更多的是想找到一个安静且划算的私密空间。所以网吧不能吵闹,毕竟这个国家的主旨就是:不能打扰别人生活。 濯进去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吵闹的声音顿时上升了几十分贝。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就让濯想起了上辈子的经历。 濯原本是准备去吃饭的,因为给零发出的手机讯息没有收到回复,所以濯认为她一时间真的很忙碌,大概是来不及做饭的。再者,让那么忙碌的零回到家后继续准备晚餐,这也会让濯过意不去。 该说是运气好呢,应该是运气好吧。 “八点八分了,小伙子们,今晚的夜宵网吧全免——!” 站在柜台后方的寸头大叔放出了这么一段话。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一下,他们还都不相信呢。濯也不大相信。 随着养乐多一打一打往外搬,全场响起了令人愉悦的欢呼声。 “ネットカフェ!!ネットカフェ!!……ネットカフェ!!”*n 开始只是窸窸窣窣的欢笑声,不知怎么呼喊声慢慢有了节奏然后连成了一片,这种欢呼声持续了有半分钟才停下。 “直人快来网吧,今天的夜宵老板请客了……是真的,桌子上摆满了呢!” “三子,快来……” 小伙伴们呼唤更多的小伙伴, 濯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样子,心里也犹豫着要不要叫個朋友。不过想了想,唯三的三个朋友刚刚才碰过面离开显然不合适,而零也在因为某件事忙碌着……虽然也是朋友,但濯总不会因为杯面和养乐多去邀请风间琉璃或者小哑巴来吧……一个人也能享受夜宵。濯没有选择呼叫朋友,只是要了一份便当来到了角落里。 本就热闹的网吧因为有了呼朋唤友而来的小伙伴,变成更加热闹非凡。 “你好,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呃……我……不玩游戏。”也有人来和濯搭话,濯大概是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为了拿取他桌旁的免费饮料。饮料不限量,都是整箱地摆放在各排座椅,再者这也并不是濯的东西,所以濯不觉得有什么。 搭话的人拿了饮料,简单说了两句就回到了自己朋友身边,接着就是掺杂着哄笑的玩闹。 “山口会玩什么,要不要一起玩dota,我很厉害的!” “呸!我都见你输了一下午了怎么好意思的?” “你你……你怎么凭空辱人清白……” “我都见你输了一下午了,还能是假的?而且我亚父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吗,叫爷爷!” 网吧里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回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 濯看着这些和隔壁种家非常类似的一幕,也露出了笑容。 濯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世界上的人大致能分成两类,一类是看到别人不开心他就会开心的;另一类则是看到别人开心,他也能感同身受地会心一笑的。 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濯觉得自己大概是第二类人吧。 或许过去大家互不相识,但伱和我碰一杯养乐多,你就是我兄弟…… “山口,今天晚上你还要回去吗,难得的免费诶~” “诶多——好吧,今天不回去了。” “好耶,没关系,你就和伯母说在我家。反正我就是这么说的。” 随着深夜的网吧内外逐渐充满快活的空气,大家都和自己的小伙伴聊得火热。这种氛围下更多的是享受朋友间的热闹,玩什么内容反倒成了形成话题的佐料。 正缩在沙发里戴着耳机的濯默默地听着歌,歌名是濯从来没听过的随机歌曲。现在的时间是2008年,霓虹方面的歌曲濯没做过了解,只好由播放器推荐播放。 旋律很熟悉,歌名是《ありがとう···》kokia,濯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谁。 静静一个人听着旋律的濯原本准备将歌曲下载到自己手机上时,忽然感觉到脑袋被戳了。 他回过头,便见到一位金发碧眼的美人正面无表情注视着自己。 尽管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在通过这种方式被打招呼后,濯还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心脏停止跳动了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身体记忆太过深刻,濯总以为是逃课上网被抓了呢!条件反射了纯属是。 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呈现出金与银的模糊色层,好似一条若隐若现的披风。 这位美女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但周围却诡异的安静了。那些或笑或闹的动静都停了下来,大家都不言而喻地看往这个方向,也就是少女所在的位置。 然则她一句话没说,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湛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向他询问一件事。 ——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本章完) 第418章 ,当天 第418章 ,当天 再见到零,她就和往常一样抬着小脸望着濯的眼睛。 和平常不一样的是前来寻找的她脸上非常柔和,眼底蕴含着闪亮的光辉,精致的面容也平静而柔和。脸颊照实着她比较好的心情,以及并未因濯滞留在外而不满。 “濯,该回家了。” “呃,对哦,那回去吧……你心情很不错嘛。” 零并未因此不满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不过濯对于她心情好的原因完全没有头绪。平时见到濯的时候,零也会表现出比平时更加柔和的氛围,可是从没见过她心情外漏到今天这个样子。若非那张素白无瑕的脸上仍旧没有表情,濯可能会觉得她换了个人。 濯不知道原因,难免感到疑惑。而零则是静静看了他一眼后便扭开了,也不晓得她是否注意到了濯的疑惑。 “……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 “忘记什么?” “完全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有点说不过去……今天是你的生日。” 听到零带着一些无奈的话语,濯不禁脱口而出“啊!~”的一声。 “唉~我以为你猜到了……生日快乐,濯。” “……说是完全忘记了也不对,只是没留意过是哪天。因为是自己的事情,反而比较无所谓。” 濯虽然是大致有‘生日就在最近’的印象,但具体到当天的事情,是被零提醒本人才想起来。这样说起来也怪怪的,但濯本人的确把这个忘了精光,根本没放在心上,就没意识到。 毕竟去年零也没给他准备生日,这几个礼拜,濯为了适应不习惯的打工而耗费心力,另外每天都有肌肉训练、慢跑以及预习复习等很多让他分神的事,结果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这事。 说起来,生日这种节日对于每個人来说也都算是一种节点,不过在男生到达一定年龄后,无论是父母还是自己都不约而同地不会太过关注了。濯也认为自己的生日不用特意庆祝——这样的看法或许也是他忘记的原因之一。 来到东京之前,父母还是会好好帮他庆生,但自从来到东京后,濯便不会特别意识到生日,就这么生活至今。更准确的说,前两年生日,唯一生日当天收到的,只有来自庞贝·加图索的那封名为《礼物》的信了。 濯这么讲述完,结果零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淡淡地留下了句“说谎~”,便收回视线,继续并肩向前走着。 “呜——好吧,我确实是猜到了一点,你是在给我准备惊喜对吧。那天让我戴口罩也是怕我再闻到味道……顺带一提,那天的零是草莓味的哦~我也是不想让你觉得白费才会这么说啦,对不起,我很反省的。不过我的生日真的无所谓的啦~” “这不是无所谓的事。我是真的很感谢你诞生的这一天,因为要是没有你,我就不可能真正地如此相信一个人。” 对于濯想要装作不知情而演出惊喜一事,被零轻轻揭过,同时轻轻牵起了濯的手。 濯自然也不会问出‘那路鸣泽呢’这种话题,不过也不知是他的表情将心中那点不知道算不算的存疑表露了出来,还是说零猜到了,她看着濯轻轻地摇头:“那不一样的濯。” 那双眼睛凝视着濯,绽放出不同于相遇之时,无比柔和的光芒。 十指交缠的手感觉很温暖。仿佛零如今对濯所怀抱的热情全都蕴含在手里一般,传来平和又舒适的暖意。“谢谢伱来到这个世界,谢谢你愿意和我相遇。” 仿佛诉说事实与心声的平静声音清楚地呈现出她真心感到喜悦的感情,这直言不讳的话语也让濯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逐渐发烫。 濯这才体会到衷心的感谢和祝福竟然会让身体发热至此。这种感觉虽然有些难为情,不过并不讨厌,不同于发烧的发热,带来一种轻飘飘的舒适感觉,这也是他和零相遇之后才第一次知晓。 如果放在过去,谁能想到呢,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零会将他如此放在心上。自己真是个幸运的人。 “……我才要谢谢你,那么想着我,平时还会照顾我。” 濯不知道怎么向她传达这份热情和心绪,有些没头没脑地开口致谢后,零则是握着他的手继续边走边说道。 “我今天将饭菜留在了学校完成,敬请期待。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 “嗯?” 要道歉的事?濯偏头感到不解,零则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我在做些什么。对不起,让你感到不安了。” 迄今为止零让濯有些起疑的态度都是为了今天这个日子啊——濯在第一次闻到零身上奶油味道时就有所猜测,不过也只有真正听到这些话才能真正算尘埃落地。 “哦,那个……看到现在的情况也明白了。我也不觉得你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是有点担心是不是我占有欲太强了做错了什么。” “我也不认为你会对我产生怀疑。只是我没想到你那天会突然回来,反而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零之所以表现出无事的态度,恐怕就是想给濯一个惊喜吧,悄悄地为他准备着。零不太想在濯面前说谎,所以也不曾解释过‘奶油气味’的事情,不愿意因此去编造谎言蒙骗濯。就算如此,她似乎也因此感到愧疚。 这么说有些幸灾乐祸,但濯见到零这样觉得很可爱,而且这也是为了自己,濯完全不想责怪她。 “……这个我不介意的……” “……因为我的事情,你的朋友们好像顾虑到我的想法,当天什么都没给你提过。” “啊,是这样啊……” 仁和由里奈姑且是知道濯的生日,不过很久之前濯就明确表明了「不想要庆生」的态度,就算如此,当天也会收到祝福和小礼物才是。他们什么都没表示,这也是让濯失去了对生日自觉的原因之一。 “那些家伙……”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语调有多柔和。 (本章完) 第419章 ,三秋桂子 第419章 ,三秋桂子 “……真豪华啊。” 回到家后,看到摆在餐桌上的各色料理,濯忍不住说出真心话。 桌上一道道庆生的美味佳肴,简而言之,就是汇聚了濯爱吃的各国东西。 自从零搬来以后,她所做的菜色要考虑到口味与营养均衡的同时,也会顾忌费,今天却不一样。她似乎拿出了相当一部分的积蓄来准备濯的口味,摆出了许多濯在刚认识零时吃过的料理。 真要让濯去回忆,濯在此之前也不会记得那些天吃过什么,喜欢吃什么。那时的零每天都会带来各种没见过的佳肴,濯早就眼缭乱了。从现在来看,零倒是清楚地记得那些料理,并且记下了濯曾经比较喜欢吃的那些,在今天做了出来——唔,这么说的话,她在那时候就开始观察自己喜欢吃什么了? 餐桌上最显眼的是淋上炖牛肉的蟹黄米饭。这道菜不但造价比较高,而且还很费时费工,所以濯在那之后也没再吃过了。 除此之外,还有茶碗蒸、淋岩牛排、豆皮蛋福袋、嫩黄牛肉、奶油芝士浓羹等等。分量是濯就算只吃一样都能吃饱的水准,不过种类各异、品相繁多,而且几乎都是濯爱吃的东西。之所以几乎没有蔬菜,与其说是濯讨厌吃菜,不如说是他更喜欢吃肉。 “今天准备的菜集合你了爱吃的东西,完全没有考虑种类搭配和健康。只有今天没问题的。” 零一边用小碟盛放奶油芝士浓羹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又双手不停歇地去切割牛排叉到他的面前,一边优雅地补充:“明天就要开始多吃蔬菜了。”或许是感觉到了濯的喜悦,她手上的动作微微有些积极。 “还有就是,这些菜也会溜到明天做给你吃,毕竟这次的分量实在是太多,所以没必要勉强自己吃完。” “该怎么说呢……能把你搞到手真是三生有幸。” “注意用词。” “唔……被你搞到手真是三生有幸?” 零:“……” 由于桌上的饭菜很少出现在餐桌上,尽管濯很想大声称快,但他还是强压住这股冲动,双手合十。 濯倒是不怎么像本地人一样有着对食物的感恩,濯不忘的是对厨师的感谢,一说完“我开动了”,马上就把蟹黄米饭送入口中,接着自然流露出笑意。 黄牛肉嫩的用汤勺就能切开,唱起来没有干柴的口感,添加了濯特别爱吃的、却又在霓虹极为少见、甚至可能找不到的藤椒辣味,非常美味。而且细细咀嚼后,就知道她选用了上等的食材。 鲜美的滋味和淋了牛肉汤的米饭简直绝配,濯深有感触地点头,以不会让人觉得他没吃过饭的速度品尝其他菜肴。 而零一边高雅地吃着,一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濯。 “……怎么了吗?” “没什么,看你总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高兴。” 零用没有语调没有表情的声音这么说着,濯也相信她是这么想的。旋即听到她的后话“你满意就好”,濯苦笑一下,继续尽情享用,转眼间盘子里就清空了。 因为菜色很多,而且每一道菜的量都足以挑战濯的极限,所以即便是以‘好吃的东西嘴不停’标榜的濯而言,也无法全部吃完。 看濯吃得手忙脚乱,零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神情,接着缓缓起身,把自己的餐具放到水槽里去。 濯想要帮忙,就在他稍微站起身的瞬间,零用温柔却不由分说的语气说道:“还有别的事情要准备。”于是濯只好沮丧地重新就坐。“还有什么事情?” 等零回来后,她看了眼濯倒给她的水,眼神逐渐闪躲,不敢抬头的同时,声线也跟着轻柔起来,她迟疑了片刻,才用着比平时多几分决意的声音说道:“濯,我们今晚喝点酒好么。” …… “喝酒?” 这两年多在濯的印象里,零对酒这东西的戒备心比对男人低不了多少,即便是和苏恩曦她们一起聚会,濯也没见过她去主动喝酒。对于这点,了解她过去生活状态的濯自然非常理解。 接着,濯看到零伸起嫩藕般白皙的手掌把盘在头顶的发簪放了下来,晃动着秀颈,散开发丝,又张开手掌自额前把头发理顺,随后继续盯着桌面点了点头。 她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个小杯的动作,这才抬头看着濯说着:“今天我高兴,你也高兴,所以就喝一点。” 如果濯没记错的话,家里原先是没有酒的,之所以说是原先,是因为现在有了。零在搬来那天的行李里,除了拿来了生活用品,以及许多从未见她穿过的衣服外,也有两瓶产自零家乡的伏特加。可在家里时也没人想着去喝,大家一起吃饭时也没人提起,于是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零说着,拿出两个高脚杯,擦洗干净,放在茶几上。顺着杯沿,浅黄色的液体带着复苏后的香气缓缓流入杯中。 濯正襟危坐尽量表现得像个绅士,不为别的,只是零此时此刻倒酒的动作与气氛让他觉得特别有仪式感。 零坐在旁边,明明从不喝酒的她倒酒的动作娴熟的让人觉得是个每天都会品酒的好酒之人,湛蓝色的眼睛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透明玻璃杯中摇曳的液体。 她拿起一杯递给濯,濯还是有些不放心。 “零,你真的要喝?” 杯子没被接手,零就做主放在了濯的桌前。 “啰嗦鬼……” “……” 说起来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就很久没听到零骂自己了,算是骂吧,虽然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反而有点撒娇的意味。 濯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贱骨头’,因为濯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零这种不带音调的骂自己,骂完还特别舒服…… “伱说过自己知道过去的事情,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喝酒么?” “知道,是过去的经历所带来的不舒服。” 濯也拿起一杯,轻轻点了点头。 零看着他答完,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液体,学着濯的样子慢慢晃了晃杯子,她明明是第一次,但濯觉得她的动作看上去比自己优雅的多。 (本章完) 第420章 ,十里荷花 第420章 ,十里荷 濯也拿起一杯,轻轻点了点头。 零看着他答完,又低头看着手里的液体,学着濯的样子慢慢晃了晃杯子,她明明是第一次,但濯觉得她的动作看上去比自己优雅的多。 “不全是,我不喝酒,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喝醉以后身边没有一个能让我百分百放心、将我照顾周全的人。不过今天只有我们,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 “嗯,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没时间醒酒了,反正我们俩对喝酒都是外行。” 濯说着用杯子轻轻撞了下她的杯子。 “零,谢谢你。” “?” “从始至终,所有的一切……” 濯自顾自地说完,拿起酒抿了一口,零看着我,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便微闭着双眼,咂摸着滋味。 濯正经的样子坚持不下,就侧过身,胳膊肘搭在沙发靠背上撑住脑袋,看着零的反应。 “好喝么?” 听到濯的搭话,零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濯,慢条斯理地回味着刚刚那一口,“有柠檬的香气,还有白桃和芒果的果味,味道很有层次,口感也很纯净。” “呃……咱们不是说好了都是外行吗。行吧行吧,反正我喝不出来,这是什么酒?” “波尔多玛歌酒庄产的长相思。” “长相思……”濯默默念着,突然笑了起来,“要是早知道这酒叫这个名字,可能第一次去黑石官邸我就拿出来喝了。” 说是第一次,其实不过是半年多前暑假的事情,那也是濯和零第一次共同回去,然后烟火大会、游轮……零消失。 “濯……” “哎呀,不用想那么多,我就是想说说觉得很应景,不说那个——零你知道么,你今天这個裙子太漂亮了,在网吧的时候都把其他人吓到了,真的很适合你。不说别的,我自己就觉得想一直看着你。” 零微微低下头:“我知道。你的眼神就像个孩子第一次看见了流星雨,因为你的眼神,我相信自己今天肯定很漂亮。” “还需要我的眼神么?老实说因为太漂亮刚才我都觉得走在一起格格不入了,虽然之前也被人这么想过吧。” “有那么夸张么。” “因为我太普通了啊……说起来挺逗的,真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有相貌焦虑,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男人只要有钱就好,相貌无所谓来着。哦,虽然现在也是个穷光蛋就是了。” “你说了挺逗的……我的男朋友身高一米八二,温柔心善、剑眉星目、英俊帅气、坚持锻炼、身体也变得孔武有力、不用听课就能追上学业、有着走捷径的手段却不去用、藏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甘心做个普通人、大学……” “好了、零,零伱别说了。” 濯赶紧拦住她,不知道为什么,从零嘴里听到这些话会觉得那么尴尬。 而且说的这些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确实是实话,不过濯总觉得这是从零的角度来看才会这样吧。就算如此,剑眉星目、英俊帅气、孔武有力……啊,要死要死…… 饶是以濯的脸皮,听到这种‘零式夸奖’仍旧羞耻得恨不得原地去世,就算他清楚零的心中真的是这么认为,而非谎言也是如此。可零只是停下喝了一口酒,根本没理会濯。 “大学有一万种方式可以选择,却放弃了那些选择和我一起……濯,你还不够优秀么?你还要多优秀?就算我从没说过这些,薯片和麻衣他们的反应还不够说明这些么。我的观点可能会让你觉得片面。不过能让她们,尤其是麻衣认真看待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更漂亮的女孩……” “不会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好、更漂亮的女孩了……” 濯又抿了一口酒,顺带打断了零。 零歪着头认真的打量濯的脸,然后换个方向歪头继续盯着看,接着又在某一秒突然扭开脸说道:“麻衣说我们两个人虚伪,可能就是说的这种方面。” “我才不虚伪,零就是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女孩。难道错了?你见过比你还漂亮的女孩?” “见过。” “我不信。” “就算排除掉麻衣,也有很多。” “我不信。” “在圣彼得堡的某混血种家里,那个家族为了维持血脉一直严格控制血统,他们的女儿都精致的像是水晶雕刻的精灵。” “反正我不信。” “莫斯科圣母院里我也见过一位教母,她相貌可能不够惊艳,但很温柔,看着我一直笑,能笑到人的心里。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聊起天,不过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只模糊记得她夸我的眼睛好看。”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比漂亮的女生,我是想象不到。” “那是濯你没见过太多人,当时见到教母时我曾想过要是能和她一样漂亮,一样温柔就好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潜意识里对我的影响好像并不小。” 听到这,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喝了口酒坐起来,小心翼翼问道,“那零,你之前有遇到过比我好的男人么?” 就算是濯问出这种问题也觉得老脸一红,‘比我还好’这个范围好像有点广。濯觉得,就算是以零的视角也不可能那么睁着眼说瞎话。毕竟她只是偏心,又不是瞎子。 结果原本望着就被作回忆状的零,突然抬头凝视着濯。 直勾勾的视线,却什么也没说。她和过去一样没有表情的一脸淡然,但濯看到她的湛蓝色的眼睛时,总觉得她在笑。 “男人?这是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自称,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 “哎……零你别岔开话题啊。” “不是岔开话题。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视线没有一刻放在别的地方,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或许有吧。” “回答不了为什么要补充最后一句。” 濯表情幽怨,分明说到前半段就刚刚好,零却是像是故意一般,停顿过后又加上了一句‘或许有吧’。 (本章完) 第421章 ,生与死 第421章 ,生与死 “奔走那么些年,你这么漂亮,我就不信会没有人追求你,即便你整天冷着脸。就没有遇到真心帮助你让你晃神的好男人?” 濯承认自己是酒壮怂人胆,这种问题放在平常根本不可能问出口,或者不敢问出口。那么多年,一直在外的零,四处玩命的零,会没有人怜香惜玉,濯不相信。 问完,零就那么盯着濯,盯得濯又心虚又紧张,盯得濯已经开始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记不清楚了,可能有吧,唯一还存有记忆的就是一个雇佣兵用身体替我挡子弹。” “啊……” 零接着濯下意识的开口腾出手,对着他的额头就狠狠地弹了一下。 “我明白了,你是想打听我之前有没有对别人心动过是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皇女殿下独善其身、洁身自好、一尘不染,这我毫不怀疑。我完全是好奇,绝对没别的意思……” “又说谎。”零深深地盯着濯的眼睛看,她自然是清楚自己那些年为什么那么拼命,自然是为了零好,这些词汇怎么听都觉得自己配不上。 “濯,我是不太记得过去遇见过什么人追求我……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因为说了你又会多想。” “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说我也得想……” 濯小声嘀咕着,这样的声音也能传到零的耳中,而零在短暂的思考后才开口。 “伱觉得一个女孩出门在外的情况下下,遇到的好人概率大,还是坏人的概率大?” “坏人?好人?不对,还是坏人!就是这样,这世道见色起意的人太多了。” “所以,我在外面的时候,优先考虑的并不是有没有好人帮助我,而是防备着盯上自己的坏人。” “……” 濯忍不住把零揽进怀里,自然也是没有受到反抗,零很顺从地侧靠在他的胸口。 听到这里濯已经差不多明白了,长长呼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重新露出笑容:“不说了……零,你今天穿这件裙子真好看,从来没见你穿过这样的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零慢慢地从濯怀里挣扎出来,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和呆滞,她扯着自己的裙摆,傻乎乎地问道:‘真的好看么?’ “嗯,当然,尤其是你穿。” 濯说出了真心的肯定。早在网吧里的时候,这身银光闪闪的连衣裙就已经征服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濯完全不是奉承,而是真心话。 然而零却没有继续加上濯的话茬,而是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结果第一下险些有些没站稳,濯赶紧伸手撑了她的腰一把。 “你没事吧?已经有点醉了?” 没见过零喝酒,濯自然不会清楚零的酒量。不过按照他对混血种超人体质的大致判断,不该是这点酒量才对……如果濯没记错的话,就连路明非都可以拎着伏特加与芬格尔一瓶一瓶的喝。 零稳了稳神,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主动拉起濯的手,把他也拽了起来。力气很大,濯是真的被他拽了起来。 “我带你去看看……” “嗯?” 濯带着不明所以的头绪跟在零的后面,来到了卧室的房间,零一把拉开房间中唯一的衣柜属于她那边的衣柜门,也就是靠墙的那边,接着侧过身子退了一步,有种似可非可的‘请’的意思,随后就后退两步坐在床上,双手贴在膝盖看着他。濯还是觉得摸不着头脑。平时为了方便,两人都是共用同一个衣柜,虽然没见过零拉开衣柜挑选衣服的场景……不如说,看到了才是没礼貌吧。 抱着困惑的心情往里面看,居然看到了挂的满满当当的衣服,并且大多都是濯从没见零穿过的。 能让濯一眼就下次判断的原因也很简单,这里面的衣服都非常具备标识性,濯觉得,即便零只穿过一次,他也绝对不会忘记。 从夏天的吊带、到冬天的外套各式各样,还有各种款式的短裙长裙…… 这衣柜给濯的感觉就是根本不属于零,她的衣着一罐都是工整又保守。 也就是偶尔需要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穿漏半截袖的裙子。 濯盯着内里反复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也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件类似抹胸的吊带,嘴都合不拢得回头看了眼零,“皇女殿下,你还穿过这個?” 而像是在上课一样坐在床上的零,只是低头看了眼那件吊带歪了下头,然后继续看着濯不说话。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开口嘟哝道。 “你是不是想笑却不知道怎么笑?” “没有。” “才怪。” 零看着濯不说话,濯只好再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衣服上,转着衣架这才发现这吊带根本连吊牌都没拆,显然是全新的。濯又把其他衣服翻了一遍,吊牌也全都挂着。 “零,这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你一件都没穿过?” “我买的,这些全部都是我买的!” 难得一次,零竟然在句尾的语调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稍微提高了一些音调,但也是变化。 再细小的变化也足以表明零的心情变化,而濯在里面读到的东西不是喜悦或者沮丧,而是骄傲,或者说炫耀更合适一些。 濯实在是搞不懂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但零那微微仰着小脸看着自己的小表情却显得那么真实又那么可爱。 濯一件件拿出来脑补着零穿上的样子。 “你为什么买这么多衣服,又不穿啊?” “?” 零再次歪头,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痴傻,注意力似乎也越来越不集中。濯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或者零没有听明白,所以微微提高一些、又不会显得有情绪的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为什么买这么多衣服又不穿?” 结果没想到零居然用手撑着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濯的面前抬头望着他,指着濯的胸口。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根本不会穿的衣服。为什么。”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殿下,是我在问您。” (本章完) 第422章 ,血与花 第422章 ,血与 无奈地叹口气。 濯觉得零绝对是真的喝醉了才会变成这幅不靠谱的样子,完全联想不到面前站着点在自己胸口的小人会是零。濯不免露出苦笑的表情,放缓语气,用上敬称,希望她能清醒一点。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殿下,是我在问您。” “是我在问你……” “零~你干嘛学我说话!” 濯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把衣服重新挂好后转过身再说话。没想到的是零又上前一步,突然身体倾倒,把脑袋砸到了他胸口,声线飘逸又空灵。 “那时候以为不会有机会穿,所以才都买下来了。” 濯被他砸的不轻不重,倒也不至于跌倒,便抬手扶着她的肩膀,语气也不免变得更加温柔:“零,你没事吧,是不是醉了?” 一个醉字刚出口,零就晃着脑袋慢慢爬起来站好了,脸上倒是看不出醉意,像平常一样歪头晃脑地盯着他的脸看。虽然没说话,不过这种反应应该是在告诉濯,她没醉。 “对了……” 就算本人看上去有些迷迷糊糊的,零却又像是想起一件事一样,说着又拉着濯重新回到了客厅。 濯感觉到零这会儿的力气出奇的大,一点都没有林香惜玉之情,为了不被弄伤,濯只能委曲求全地忍受着被动。 到了客厅后,濯没想到零直接将他推在沙发上,跟着自己也坐了下来,转手拿起茶几上的小半瓶酒一饮而尽,而身体明显已经开始有些晃悠。 濯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瓶酒只是倒了两杯就已经见底了——也怪不得零会是这种状态,大概是在之前她已经喝了大半。濯还记得零搬来时带过来了两瓶酒,之前进厨房时也是两手各拿一瓶,结果出来倒酒的时候只拿出来半瓶不到。剩下的酒的去处,大概不言而喻了…… 该说不愧是战斗民族吗,就算掺入了一些不值一提的龙血,也影响不到内里的本质。 想明白前因后果的濯赶紧扶住她。 零喝的有点太猛了,呼吸间的功夫,瓶中最后的那半瓶酒也都进了她的肚子,酒瓶已经见底。 “姑奶奶,别喝了,你喝的太彪了。” “……没事……” 零说着又换做跪坐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拿着空酒瓶斜着依靠在沙发靠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生日快乐。” “……谢谢。” “你成年了濯。” “……嗯。” “还有件事……” 虽然醉了,但零总想着要把某件事情做完,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这件事似乎让她有些踟躇,为此还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做心理准备,可眼睛一闭,身体就晃的厉害,在她踉跄的时候,濯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她。 零睁开眼,不知原因地甩开了濯,然后又把濯推回到了沙发上,接着却站在那里没动。 濯有些懵的倒在沙发上,心里觉得‘奶妈三人组’之中,如果有人不喝酒的话那么自然是有原因的,酒德麻衣常喝酒所以很正常;苏恩曦不喝酒是因为她是个酒蒙子,或者说酒鬼;而零……濯还在想着有的没的,零直接面对着他倒了下来,彻底骑在了他的身上。 就算如此这个虎妞在醉酒之后也不忘和他贴合在一起,零低着头,双手使足了力气把濯的脸压紧,让他的整张脸变了形。 “濯……你已经成年了……” 濯根本说不了话,只能点着头,“两年了……”她的脸和濯不足五厘米,目光所及除了那张醉酒后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连一抹陀红都看不到的精致脸颊,就只剩下她雪白的脖颈和一侧匀平雪白的诱人香肩。 长裙裙摆因为跨坐的姿势被带到腰间,露出白皙胜雪的小腿。 濯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出,零以平生诱人的姿势把他的理智瞬间冲的七零八落,这真的已经不是忍不忍得住的问题了。若不是零的手肘架在他的胸前,濯认为自己肯定会亲上去的。 “宇都宫濯……” 零这次念了他的全名,真算起来除了初次……好像初次见面没有见过名字,濯不记得了。总之这极有可能是零第一次叫他的全名,说话喷出的热气夹杂了强烈的酒气,简直让他的一腔热血快要爆炸。 偏偏她说话时的音调又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一如往常的淡然、平静。 “生日礼物?” “嗯……” 尽管只是個名次,但濯看到零歪头念出来,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不要生日礼物’这个意思,于是不方便说话的濯支吾着挤出个‘嗯’字。 结果零那边再次断线了,她呆呆傻傻地又盯着濯看了几秒钟,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 接着抽回手指指了指自己,接着把脸架在濯的肩膀上,好似终于耗尽了力气那样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 “……就是你的礼物……抱我去……” 濯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喝醉了……要么就是零喝醉了……好吧她确实喝醉了。 尽管濯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么一天,但毫无心理准备地如此到来却从未想过,这让濯的身体开始僵硬起来。 “零,你说啥?” 濯委婉又客气地喊了一声,不过没有得到反应。 她或许是真的喝醉了,陷入了沉沉的梦乡。无论是跟她讲话,还是轻摇她的肩膀,她都没有醒来的样子。 濯轻轻地拍她的肩膀,摇晃触碰到的身体,也都没能让她起来。 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原本趴在他身体的零压着的部分偏移了一点,开始往沙发外侧倾斜,濯便慌忙接住零拉了过来……结果现在变成了他倒在沙发上,将零抱在怀里的姿势。 吃完饭后,零洗了洗澡。或许是她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所以这次把时间放在了濯的前面,现在零正微微散发出洗发水的香加上本人的体香,让濯更加不自在。 另外,濯还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压到了,实在是静不下心了。 (本章完) 第423章 ,就这样 第423章 ,就这样…… 由于零睡得太熟,濯不忍心叫醒她。再说,濯甚至觉得,如果不使用强硬一点的方式,根本无法让她起来。 零睡着前的话会让濯浮想联翩也是没办法的事。 然而不管如何,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先按照零说的抱她回房间,也是濯能做出的最好的体贴与妥协了。 濯想明白后,将一手放在压在自己身上的零的背后,然后慢慢坐起来扶住滑下去的零,接着另一只手才绕到她膝盖底下,缓缓把她抱了起来。 加上零睡着的原因,她的身体轻的如同羽毛——那倒也不至于,但确实很轻。 虽然零应该没那么容易弄醒,但濯还是尽量平稳而小心地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横抱的状态下,门开的很勉强,但过了这一道门槛之后,就只要让她躺在床上就好了。 零纤细的躯体陷入床中。 零躺在那里,双眼闭着,面颊雪白,密长的睫毛像是帘子,微微隆起的胸口随着还未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濯不是没看到过零睡觉的样子,可能是濯心中的不甘心在起作用——让零好好地躺在床上之后,濯在床边蹲了下来。 (……怎么办啊。) 要论的话,零已经睡在床上这一场景、柔软的触感、毫无防备的睡颜、能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信赖与不设防,以及睡前礼物的那句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原因。 估计零是喝醉了吧,所以才会说出‘……就是你的礼物’吧。 濯偷偷瞄了一眼零,但零对濯内心的纠结毫无察觉,依旧是一副安宁的睡脸。 (……可恶,睡得那么香,一点都不顾及我的烦恼。) 既然这么没有防备,而且已经放话了,那要不然我也躺过去吧……濯一瞬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但转念一想,零是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踏出了那一步,那也太过分了吧。便否决了冒出的想法。 真要这么干了,提前放出话的零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濯感觉零起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就不肯对自己说话了,而且还会投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种冷淡的眼神。 (不过,只是稍微摸一摸应该情有可原吧……) 不然就先摸一下熊吧,毕竟这么抢眼,一上一下的,都是它的不对。而且濯已经有好久没有碰到过了,那……的手感……可会不会太涩情了一点。 想来想去,还是先接吻吧,这个比较熟悉,也比较容易控制。 濯把零扶正,低头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嘴唇一点反应也没有——怪不得有句话说‘由奢入俭难’,这种没有动静的零让濯顿住了。 可能是被扶着脑袋让零感到了不自在。 濯为了撒气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结果零居然抬头挡了他一下,然后侧过了身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只把一个背影留给他。 濯彻底傻了,还带这样的么?把他撩的火急火燎的,然后自己睡着了。这样就算了,濯原本就打算退让了,结果利息都不给……这也太过分了。 “零,零,你别睡啊,你睡了我怎么办啊……” 濯带着赌气的兴致开始摇晃她。反正她刚刚已经说过了,她就是礼物,她是我的礼物啊,就算礼物睡着了,自己也可以拆吧,这也不算违背她的意思啊。对,是她起的头,是她同意了的,我要动手了,这可不怪自己,这不可能忍得下去的,忍下去还是人么? 这么想着,濯放开了为了摇晃扶在零手臂上的手,慢慢半蹲下来,找到了零裙边的拉链,拉住拉链…… ‘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喝酒么……’ 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濯继续把拉链向下,缝隙中已经露出了白得晃眼的肌肤。 ‘我不喝酒,是因为喝醉以后身边没有一个能让我百分百放心、将我照顾周全的人,但今天只有我们,我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唉——艹!” 时隔十八年,濯再次回忆起了被国粹支配的情绪。 濯一口气把拉链重新拉好,然后垂头丧气坐在床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可心里只能愤愤不平念叨着:行,你就折腾我吧,折磨我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全还回来!哼! 泄愤之后,濯把零重新摆正,低头轻吻了下她带着酒味的樱色双唇,随后拉起被子把她完好的盖住。 这种情况下,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她换衣服的,但凡衣服一脱,估计就是尼德霍格也拦不住他。 濯坐在床头,打开床头的小灯就这么看着她睡,又气又想笑。可能因为酒喝得少,也可能是因为发生的事情给他提了气,濯看着看着竟然越来越精神了。 零睡着的时候真的很像個小女孩,和她平时的样子大不一样,安安静静,像是人世界最精美的人偶娃娃。酒精的作用下,她的鼻息有些重,小巧精致的鼻翼有节奏的起伏着,双手也像个小女孩那样抓着胸前的被角。 濯很少这么看着她睡觉,因为零太敏锐了,总是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在三秒内醒过来。 濯干脆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一边盯着她,一边回忆着过往的一切。 和零确定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没有一刻让濯有过丝毫的失望。濯曾经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那些过去而勉强自己偷偷继续做一些不让濯知道的事情,可如今的种种告诉濯,对于这份感情,她几乎和自己一样投入,而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坠入其中,谁也逃不掉。 如果说两年的时间是她情感的复苏,那这段时间的交往和今晚的一切就是她身处热恋的宣告。 不管怎么样,她似乎都做到了极致。 对此,濯感受到了。 濯轻轻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脑中回忆起第一次在雨巷中见到零时,自己控制着情绪,尽量不生气也不冷淡地远离她的那一幕,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就这样一辈子吧…… (本章完) 第424章 ,礼物 第424章 ,礼物 “零……你轻点……放手,先放手。” 濯沉浸在自我回忆当中的时候,零放在濯脸上的手突然捞到了他的脑后,抓着他的后颈颈子就往她面前带。 醉了以后,零下手完全没有轻重,手指直接按在了濯的颈动脉上,这种动作与其说是亲昵,倒不如说是杀人前的防备更合适一些。 濯吃痛的赶紧起身,顺着她的动作往床上倒,最后双肘垫在她的两边,才避免自己失衡的身体砸在零的身上。可零完全没有考虑濯的烦恼,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带着他的脑袋架在了她的肩上。 濯清晰地听见零用鼻子对子自己快速地嗅了两口,然后砸吧砸吧着嘴,心满意足的歪着脑袋抵住了他。 尽管应该夸奖一下即便醉酒睡着后的零警戒心依旧满分,这让濯以后完全不必担心她会吃亏了——但这辨别人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对? 濯现在整个人的姿势可以说是非常别扭,脑袋被零固定住动弹不得,双肘撑住上半身,两条腿还留在床外边。 不过好歹零捏着濯动脉的手松开了,濯开始尝试着转过脸来,发现零的不知何时挤到了一起,显得有些不舒服,紧接着身体也跟着扭动起来。濯趁她手上的力气彻底松了,赶紧站了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么?” 零双眼依旧闭着,只是侧过身,手也放到胸前。 “濯……濯……” “是不是想吐啊?你等等,等等啊……” 濯说着赶紧冲出去,先去浴室里捡了个盆,然后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回来后坐在床边,扶起零的上半身,让她趴在床边,左手挽着她的头发举着,右手则轻轻顺着她的背。 “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可濯顺了半天,零也没吐出什么,然后慢慢的连点动静都没了。濯愣了下,无奈地苦笑一声,然后把她轻轻抱了起来。在怀里,濯清楚地看到零舔了舔嘴唇,居然又睡着了…… 濯原本打算把零重新抱回去,但是想了想,觉得零待会儿可能还会难受,还是给她喂了点温水。等濯把她重新放在床上时,零想都没想就是一个翻身,带着被子直接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濯诧异地看到这一幕,站在床边叉着腰,只能无奈的微笑。 她照顾自己时,伟大而无私;做女朋友,却总能出其不意的萌你一脸。 说是女朋友,可脑海中却有‘妻子’二字这个新名词一直蹦出来,濯再次确认了一件事:自己已经有了期盼,自己想娶她,甚至想让她给自己……会不会太心急了。 这一夜,零睡觉的时候不是叫着濯的名字,反而嘟嘟囔囔的嘟哝一堆,就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不像清醒时睡的那么安稳。好几次都把脚从被子里伸出来,险些踹到他。 濯只能一遍又一边的给她吧被子盖好。看来以后是坚决不能让她碰酒了,而最重要的就是,她耽误自己拆礼物了,这实在是过分的不行。 “一点都不看出来喝醉了啊~” 濯一边对零的面颊做出判断,一边轻轻地把之间抚过她的脸蛋。 也许因为零体温不算太高,那水润光泽的雪白肌肤,比起濯的手来还要略凉一些。 濯轻轻抚过零的脸颊,而后,看着那张无比安心的睡脸,静静地露出苦笑。 “早晚让你还回来……晚安。” 明天……准确来说,今早醒来之后,她肯定会很吃惊吧。濯这么想着,但同时又觉得,她都已经让自己这么心痒难耐了,以后稍微过分点也应该算是容许范围之内吧。 …… 天光大亮之后,零突然就坐了起来,接着像是突然失去电力的机器人那样呆坐着,几秒过后便用手轻敲着自己的脑门。 濯递了杯温水。 “先喝点水吧,有点头痛是么?胃里还难受吗?”零先是傻乎乎地仰头看了他几秒,无意识地接过水喝了一半,茫然的抬头又看了濯一眼。接着就是看了看四周。手里还摸索着被子。 濯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带着作弄的笑道。 “这是卧室,你的床,我是你男朋友宇都宫濯,还有啥需要确认的么?”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零轻轻拽起被子看了眼自己,小心翼翼的明知故问问着。濯则是背坐在床边,声音低沉无力。 “你说呢……昨晚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还记得吧……” “我准备好饭后去网吧找伱……” 零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开心,声音越发纤细起来。 濯也没看她,继续问道。 “还有呢……” “还有?……我应该不会发酒疯……吧。” 濯还是第一次听到零以这种语句说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不过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有点幽怨,深吸口气压下情绪,转过身,尽量保持着平静。 “你带着给我的礼物睡着了!” “礼物?” 零听到后非常明显的疑惑的反问了一句,顺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濯见到她这副茫然的反应,顿时就跳了起来。 “零,你要是脸你说过的礼物都忘了,我可真急了!” 零“咳咳——”一声好像呛到了一样咳嗽出来,顺势把头扭到一边。 “骗你的,没忘,这是我早就想好的事,哪里会忘。你别生气,我原本只想喝点酒可以让自己放松点,没想到……你整夜都没睡吗?” “谁让某人喝醉睡得一点都不老实,跟练武术似的……” 濯嘟哝着,又重新下来。 零则是看着他的背影眨巴眨巴湛蓝色的眼睛,慢慢爬起来,双手撑着爬到濯身边,把脸凑到濯的面前,歪过头望着他问道。 “你没睡,也没自己……偷偷拆啊……” “你难道希望我偷偷拆?” 濯不知道零是怎么想的才会这么问,于是反问了回去。 不出所料的,零听到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你如果偷偷拆,我也不会生气,不过我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你。” “……就知道。” 濯低头看着她,彼此对视了片刻后,濯低声问道。 “零,你现在醒了吧?” (本章完) 第425章 ,久违的睡回大床怎么样 第425章 ,久违的睡回大床怎么样 “零,你现在醒了吧?” 零以为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捏了捏太阳穴,又使劲揉了揉脸,这才点点头“怎么了……” “拆礼物……” “……” 零听到这三个字,好像是没有听清楚那样子没任何反应地继续看了他几秒,然后才慢慢别过脸去。她的声音一向不带什么情绪和感情,这次说话的时候却格外的轻柔,即便还是没有语调,在濯的耳中听着也像是刚出锅的焦,仿佛拉着丝。 “不许拆……现在是白天,哪有白天拆礼物的。” “……那你昨天还说那么危险的话……” “因为是对你才说的。” “那现在怎么办?” 总觉得自己的立场似乎发生了颠倒,一夜之间所有的原则都被零冲的七零八落。不管怎样,女性的对男性说出那样的话,是一件非常致命的事情。 “……不知道该说你过去是客气,还是没有欲望。” “不是那样的……啊啊啊,我后悔了,昨晚不该放过你的。” “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会那么做。” “……要是我做了呢?” “刚才也说过了,大概会一段时间不理你,不会有别的。” 零以认真且充满信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濯,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输了。濯挠挠脸颊,然后静静地把手伸向零的身体。 “就算是我做错了也该狠狠骂我一顿啊……真是。” 她真的太宠溺濯了,那种「不论濯对她做了什么都没关系,即便没记忆也不会生气」的想法让濯感觉有点可怕。虽然已经过去了,濯仍旧是个健全的青少年,理性说不定也有罢工的时候。 (……就连刚刚也是,说着不许,却一步逃开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把视线躲开算是怎么回事嘛~) 不管怎么说,她都太过相信自己了。濯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把零柔软的身躯抱到怀里,然后把脸埋在她的肩头。 深吸一口气后,一股比平时稍浓的特殊香气传来,酒精的味道似乎已经散去了。 (如果我这个时候顺势而下的话,她肯定也不会反抗的吧。) 濯丝毫不打算做强迫零的事情,却也很容易想象出零被推倒后只会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就会默认地把头转向一边默认的样子。太迁就的女朋友果然可怕,不晓自己以后会被纵容成什么样子。 所谓男人的理性是比卫生纸还薄的东西,一被煽动就会吹跑了。 濯告诉自己必须在未来保持清醒才行,切勿在偏爱中迷失了自己。再次绷紧神经,嘴唇接着缓缓流连到零的脸颊那边,轻吐一口气。 零的身体忍不住惊跳了一下,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她现在的状况和那张‘三无’脸截然不同,非常敏感。 话是这么说,濯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到这幅模样。她的身体各处感觉都很敏感,这一点只有他知道就够了。只有他知道零的弱点就好了。 零在濯的怀里扭动了一下,却没有抵抗。一切就像是濯料想的那样。濯轻笑一声,然后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 “……这样吧,久违地就让我睡回到这张床上怎么样?” 零看起来也很在意昨晚擅自睡着的事情,所以濯就在理性不会破碎的范围内,提出了最能合理的要求,结果怀里的零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 濯只是希望他能像字面意思上的睡回大床,并不是想要做点别的什么,但某人可能产生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像是上次温泉旅店过夜时的事情,濯现在也不打算做。那是幸好在只差一步的地方勉强把持住了。再来一次可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就是希望我能像字面意思上的睡觉而已,最多有个抱枕,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也没说想歪。” “我都还没问伱想象了什么呢!?” 濯指出自己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零像是被拆穿一样不堪其负担再次把脸躲往一边,不再让濯看到。 “……” 这次是似乎真的戳到了零的软肋,本就不善狡辩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好在皇女殿下一向是能动手绝不哔哔的类型,思考几秒后挣扎着从濯的怀里逃出来——她站起来低头看着濯,似乎又苦恼于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最后只好弯下腰用额头同样撞了下濯的额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 当晚放学后,打完工回到家。 “……先吃饭。” 零看到濯出来,抢在濯说话之前把他推到桌前坐下,濯看着她已经恢复成和平时无二样的状态,有点担心她要开始装失忆的戏码,喝了口水,然后就一直看着她: “零&” “什么都别说,先吃饭,吃完饭去洗個澡再说别的……” 零再次抢先一步用筷子先敲了敲他的脑袋,然后又递到濯手里,这么说道。 濯点了点头,其实一夜时间过去了,濯内心的想法已经褪去了大半,真要说些什么的话,大概相比于欲望,幽怨会更多一些。 所以为了稍稍回敬一下,濯不打算放弃这个捉弄零的机会。 美美地吃了两大碗饭,然后在客厅休息了半小时,又被零推进了浴室。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要说濯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自欺欺人——所以濯今天洗澡洗的格外仔细,比平时晚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洗完澡,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或许是为了进一步让捉弄零的事情使她信以为真,濯特意没有穿外套就匆匆跑了出来。 零正在卧室里叠衣服,看到濯几乎光着半个身体就跑了出来,只是叹了口气,轻声吩咐道:“快进被子……” 现在是三月天,虽然已是春季,但在空调已经停止的当下,房内只穿着睡裤还是觉得有些凉。 濯三两步躲进被子里,一脸兴奋而又‘急不可耐’的看着零。 “零,你不进来么?” 零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事实证明,再好的男人只要起了色心,都跟大灰狼一样。” “零~~” 濯已经分不清自己几分真几分假了,总之这句撒娇般的拉长音倒是情真意切的厉害。 “我也要洗澡,待会儿过来。” 零终于忍不住上前弹了一下濯的额头,说话间又站起身,还拿了件很眼生的丝质睡衣。 等吧,等吧,都等了一天了,不差这几分钟。正好趁现在想象作弄完零之后怎么收场的事情,濯也没想过就这么赌气般的潦草结尾。虽说即使真的做了零也不会说什么,但濯觉得这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一些比较好。比如昨晚生日的条件就很不错……如果不是零睡着的话。 (本章完) 第426章 ,一觉醒来 第426章 ,一觉醒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濯就看见零双手撑着下巴直直地看着自己,他茫然地半坐起身,看了看外面,天已经亮了啊,可昨晚……就在濯准备理清记忆的时候,零撑在掌心的下颌动了动,她淡淡地问道。 “濯,昨晚你觉得舒服么。” “啊?舒服?” 舒服?舒服什么?什么舒服? 此时尚且还处于那种刚睡醒的半迷糊状态中,思维不够清晰,完全是属于被牵着走的那种。就算听到零这么问,濯也没有半点头绪,倒是有许许多多奇怪的猜测浮上心头。 零虽然已经是平时常见的状态,面无表情,但濯似乎总觉得她有点不开心。 零也没给他太多思考的空间,跟着就没有语调的反问了一句,声音也比平时多了份距离。 “你不舒服?” “舒服、舒服的吧……” 实在是想不到任何记忆的濯担心她是真的生气了,说到底第一次这种事情就算是对于零而言应该也挺重要的吧,所以濯不打算道出伤人之语——濯皱着眉,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地回答道。 “舒服。那你说怎么舒服的,哪里最舒服。” “怎么舒服?就……就觉得全身都挺舒服……” 根本没办法想起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又不能这么说,只好一边回忆,一边顺嘴瞎扯。 而零语气一转坐起来,双手也放了下去。 “可我一点都不舒服。” “为什么?是我弄疼你了么?” 闻言后,濯茫然的转头看向她,脑子已经全蒙了——自己昨晚已经和零做了?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即便如此猜测,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濯反问时,也是像普通男孩一样避免了另外一个问法…… 而零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上一会儿,无言地叹了口气。 “濯,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麻衣之前一直挂在嘴边,说男人都一样,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零越说,声音就越低,眼睛也是看向一边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我没有我没有……零,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这这这……我就是……” 濯频繁地挠着头,心中迷糊和焦急的情绪比刚穿越时还要多——不会吧,不会自己的脑子真的出什么问题了吧。 ‘大贤……’ 虽然濯的原则是「不依赖能力和大贤者,作为宇都宫濯本人生活」——条件是死的人是活的,觉得自己比热锅上的蚂蚁更焦急的濯也只好去破例。 结果零好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样,再次发出的声音也打断了濯去询问大贤者的想法。 “就是什么?就是不记得怎么舒服了是吧?” 又一次抬头望向濯的表情带着明显幽怨,见到这一幕的濯吓得赶紧从床上跪坐了起来,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改变不来他脑海一片空白的局面。 见鬼!他竟然在零的脸上看到了幽怨,这是她的人设吗?! 而零看到濯一脸憋屈、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说什么,眨了眨眼睛站起来。 “算了,其实想不起来我也不该怪你,毕竟……” “毕竟什么?”“快点起来吧,上学要迟到了。” “毕竟什么啊?” 就算濯再三询问,零也就只是在出门前回头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带上了门。 看到濯仍旧焦急又茫然依旧,零也没有解释的打算离开了家门。话是这么说,不过也只是到客厅里而已,马上就又会见面。 逃之夭夭的零让濯一下子愣住了,但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紧接着涌上心头,又让他忍不住再次喊了几声也没收到回应。 ‘大贤者。’ 【汇报:我在。】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了,我有没有和零……’ 【汇报:您在八点二十三分回到卧室,八点二十六分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次日八点十二分清醒……您一共睡眠十一小时四十四分钟,建议伱平时注意作息,保重身体。】 ‘……这么说,我睡了一整晚?’ 【汇报:是的。】 “……” 一脸懵逼的濯看着零离开的房门方向,各种惊奇的情绪夹杂着庆幸与失望并存,一股脑涌来……些许之后,又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零啊!!你你你……” “濯,我并没说过你做过什么,都是你自己想歪的。毕竟你只是睡得舒服……”说到这里的零似乎也忍不住了,将脸抹到一边,逃避了视线。 ……等濯穿好衣服回到客厅时,先一步离开的零已经准备好了提包,并已将早、午餐打包,一并提着等在玄关——虽然濯因为想要早点见到零已经抓紧时间穿衣服了,不过今天的起床时间太晚了,已经没时间在家里慢慢悠悠吃早餐了。 濯本来是打算在路上找零问清楚的,结果失败了,零似乎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是一个劲儿的给他塞早餐——就是濯张口提出问题前,她总能精准地将食物的一角送入他的嘴里,把话都堵回去。 得到的和付出的总是成正比。每日被零照料着,被拿捏准了习惯也是没办法的事。 于是即便来到教室坐下,开始上课了之后,濯仍旧不死心的向零偷偷询问。 “你承认了,昨晚我什么都没干就那么睡着了?” 虽然从大贤者那里得知了情况,不过可能是濯对于零的信任要高于大贤者,或者是当事人的说法更有说服力。总之得到结果之后,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没什么可说的,错过一个亿是什么感觉,濯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嗯,我洗澡也就十多分钟时间,回来时你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那你还……零……你是不是在哪被人蛊惑了,就这么好玩吗……” 零平日也不是会这么做的人,什么时候她还会整人了?濯觉得一定是有人在蛊惑她,所以这么问道。 没想到的是零在听到他这么问后,竟然赶紧点了点头。 “嗯,是挺好玩的。不过这也不能都怪我,你平时总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结果睡個觉说的话都那么色。” “我说什么了啊……” (本章完) 第427章 ,你的表情比你的反应快多了 第427章 ,你的表情比你的反应快多了 “我说什么了啊……” 人说梦是心头想,虽然说濯心里确实有想法,但怎么也不会说过分的话吧,这也不符合自己对零的语言习惯啊。 思前想后,直到濯看见零两只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表情,才知道,这是又被整了。 “零~你这套路是从哪学来的啊~” “一直都知道这些。在你眼里,我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样。以前只是没到这一步,我不想做这种事,昨晚情况不一样。濯,不要整天想着欺负我。” 其实套路不套路,濯现在不怎么顾得上了,昨晚损失一个亿才是最关键的。 “别垂头丧气了,昨晚睡着不能怪你,你一夜没睡,上课后又去打工,本来就该好好休息。” 濯严重怀疑零昨晚就看出了,濯说的‘睡回大床’就是为了作弄她的事情才会这么做。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濯发现零现在基本上对他有读心术加成,自己不管想什么似乎都瞒不过她。 濯呼了口气,振作精神。 “算了算了,昨晚就当养精蓄锐,今晚我一定要拆礼物。” 结果零没继续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对不起濯,明后天我的大姨妈就要来了,一直以来都很准时,所以……” “大、大……你是说……所以就是说我要等一星期?!” 濯也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总是零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大概是濯之前的形象太过‘正经’,所以此刻表现成这样才会让她觉得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零这样让濯就有些失落,濯扭过头有点点赌气的喃喃道。 “有那么好笑吗……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告诉我呗,我又不会逼你,反正已经那么久了……” “不是好笑,是因为没见过你……” 零听了濯前半句,还在想说些什么,可听到他后半句却掐住了话。 即便课堂上的数学老师仍旧在孜孜不倦地教课,课堂下书本的哗啦啦声音,与飒飒的笔纸摩擦声不停……就算如此,两人好像也没受到影响。 气氛突然就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濯低着头看不到零的神情,而零则用手指戳了他两下。 “濯,伱生气了?原来你居然也会生我的气啊。” 零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音量变得很轻很轻,落到濯的耳朵中,就觉得特别温柔,其中还能听出她夹杂着某种意料之外的不可思议。 零的声音太温柔了,她服软的也太快,似乎真的很怕濯生一点气,弄的濯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赌气的成分瞬间不翼而飞,甚至有些羞愧,感觉自己好像不禁逗一样。 “我才没生气……” “没生气不看着我说话么?” 濯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到零突然双手抱着小腿蹲了在课桌间的过道里,仰着脸刚好和他对上视线。 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什么出息,刚刚服软的语气,再加上零这么迁就他的动作,濯心里其实已经没什么怨言了。“濯。” “木——” “我能求你两件事么。” “……一万件都行。” “好。两件事,第一件事,我们在这样安心等待几天,不要胡思乱想。第二,以后不要生我的气,如果我有事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你可以找我撒气,不要憋在心里。第三……” “才不会那样……而且不是说两件事么?” 被过分温柔的零弄的有些难为情的濯开始找话说。濯是肯定不会那么做的,现在既然零说了,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很难跟零生气,但还是把她的话放进了心里。 濯抬眼直视零的眼睛后,能从她那双好看的蓝色眼睛中读出‘这才放心’的心情——濯也是这才明白,零大概是故意说错数量的,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吐槽然后给他台阶下吧。 于是更加觉得不好意思的濯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零有些微凉的手贴在了脸颊上,她还是蹲在那里仰望着濯,轻轻地抚摸着。 “第三,以后也不许怀疑我说过的话……把自己当成礼物…然后送给你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出来的话。我没有不愿意,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我也会紧张。” “紧张还会作弄我。” “因为这两天你的表现太出乎我的预料,我没有想到整天正经兮兮的濯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说实话因此让我放松不少。所以我们安心等几天,礼物早就是你的了,根本不会跑。” 零后面说的话,濯其实听得不那么认真。因为她蹲在地上,双臂没有抱住衣服而是选择环在小腿上,实在露出了太多白的东西。 濯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走下坡路了,像这种过去极力克制的东西,现在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校服放在娇小的零身上本来就有些偏大,而且她现在的姿势非常不妙。淡粉色的真丝吊带没有任何的装饰,穿在她身上丝滑的像是某巧克力的广告。胸口的半明半暗之间,只靠着两根系带挂在肩上,两道起伏间的昏暗景色也可以让濯充分发挥想象。 刚刚太专注于追究昨晚和今早的事情了,完全没注意到她现在的姿势有多危险。 “我说的两件事,你……你记住了么……别看了,这次只能先这样了。” 零松开环在小腿上的手臂,随着动作校服也伸展开再次起到遮挡作用。她重新坐起来后这么说道。 而濯也是这才意识到,恐怕刚才的景色也是零故意为之,就算是濯已经改变了很多,看来自己过去略微带着玩笑‘道歉时就要露出胸部’的说话,不知道怎么被零听到了。 “记住了,两件事,我都记住三件了……零,这是教室里你注意、注意点。” “嗯,我知道。” 濯一边开心一边吃醋地反应完全没有出乎零的预料。在零表示‘你在看我的时候,我一直都注意着’之后,濯再次难为情地移开视线。 “哦……好看,谢了。” 零坐回座位上后捋了一下散落到额前的头发。 “我知道,你的表情比你的语言要快的多。” “……” (本章完) 刚回家,抱歉 刚回家,抱歉 刚忙完回家,应酬喝多了,今天更不了了,抱歉。我给各位磕一个谢罪,我不要脸。 (本章完) 第428章 ,教室里的错误 第428章 ,教室里的错误 零心中的担忧似乎也稍微散去了,她抬起头看着濯。 濯不知为何从她身上看出可爱的元素,也许这里面有刚才零所言的动人元素,他故意毫无征兆地吻上她的嘴唇。 零频频眨着眼睛,脸上也一瞬间陷入了错愕。 她完全没有抵抗,面上虽有些不知为何的担忧,总体上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 当濯倾斜身体抱过去的时候,她的身体便卸去了力气,似乎是表示濯想怎么做都可以。 濯轻轻含住有人的嘴唇,仔细且缓慢地撬开阖上的樱唇,而零没有抗议,坦率地接纳了他。 最近零渐渐地会主动接受濯,并且做出同样的回应——或者说,零似乎比他预想中更喜欢亲吻,她的反馈的积极是光从面无表情的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的。 濯一边独占般、轻轻吞下零想要吐出的微弱声音,一边为面上无恙、身体僵硬、动作却很积极的零接纳了狼的事而感到雀跃。 濯也不是习惯了这样的亲吻,坦白讲,满溢出的热量几乎要让他失控。只是他在温泉过夜那次曾有太性急结果吓到零的经历,所以便尽可能温柔地深深亲吻。 “就到这里……不然会麻烦……” 零试探性地推开濯之后,紧张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担心这样的举动会让濯失望,却还是配合着濯拥抱的力量,任由濯一下一下轻啄着自己的嘴唇。 每当这种时候,零就会变得非常被动,身体僵硬的速度远超濯靠近的速度,那双濯喜欢看的湛蓝色眼睛中摇曳的全是星光,说话的声音也会不自觉的纤细。 “……只能再亲一会儿,不要摸别的地方,不然真的会……” 听到零这句多余的嘀咕,濯再次堵上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出后面的话,并且尽情品尝那甜蜜的嘴唇。而零也是面上无奈、却仍旧积极地回应着。 …… “……宇都宫同学……宇都宫同学……宇都……” “宇都宫濯!!!” “……真的会有麻烦。” 耳边是愈来愈清晰的男士声音,声音有些苍老,带着一些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双方不约而同地静静分开了嘴唇,片刻后,零一边调整凌乱的呼吸,一边无奈地补上之前没说完的话。 濯一边压制着因接吻而产生的羞耻感,让它不要爆发,一边僵硬地扭头看向讲台方向上吹胡子的数学老师——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成为了教室里的焦点,所有人的视线肯定也都集中在了自己两人的身上。理智回归意识到身处何种环境,而非习惯认为的家中后,濯露出苦涩的笑容。 “那样的话就该早点说出才好啊。” “坏心眼。” 零没有辩驳什么,只是微微抬着脸颊让濯看到比刚才更加湿润的嘴唇,表明了是不是不说,而是濯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 两人在办公室与河间老师喝了两杯茶之后,濯便与零结伴儿共同走在归途的路上——应该庆幸还是吐槽呢,河间老师似乎对于二人教室里的行为并未指责,准确的说是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只是一脸唏嘘地来回扫视他们几眼后,就独自走到吸烟室点上了一根香烟。 家里吃过晚饭后。 等濯洗完澡回到客厅时,早一步洗澡的零也坐在沙发上了。 她已经换上了睡衣,今天穿的是先前买的黑色的猫咪布偶装。濯也有一套算不上情绪装的猫咪布偶睡衣,并且是白色的,但他没想到零今天就会穿起来,所以穿的还是普通的睡衣。 零平时即便绑了辫子也会披在背后的头发在双耳下松松地扎起,带着兜帽的样子就像是小动物在休息放松似的,十分显得符合身体特征的年幼,混淆是否的惹人怜爱。 以前入眠时,她穿的是裸露较多的短袖睡衣。虽然温泉那次,也像是故意考验濯的理性那般穿了一次睡裙。不过这次看来是不再敢考验濯了,穿起了这套看上去就很让人放心的衣服。 虽然说濯很想让她再考验考验,但考虑到夜晚,还是略过了此事。 “……很合适,很有你的风格。” “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娇小、软蓬蓬的,又有很可爱的部分,还有部分的性格特别相似……” 尽管猫咪的真实生态并非如此,但是就印象而言,猫咪就是一种娇小、柔软、轻飘飘,而且可爱又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生物,和实际上相当警惕的零正可谓合适。 只见她抬起脸颊抬头看向濯,发现他头发还是湿着,就起身拿起了吹风机。 濯自觉地坐在了靠近插座的沙发边缘,零无言地绕到后方帮他吹起了头发。 鼓风机的噪音中,零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却也足以让濯听到。 “我明白你是怎么看我的了……就算想要让我帮忙吹头发,也要注意用毛巾简单擦拭一下再出来。” “好。” 零捏着濯的头发嘱咐道,并未计较濯故意为之的行为。濯也认为自己很幼稚,却无法改掉这个习惯了。 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回过来神的时候,零已经习惯于在生活中嘱咐这些细小的、原本该与她这位稍稍动身就能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的女侠无关的琐事了。 记得前几天零为了准备濯的生日而晚归的时候,濯下了班还未走出居酒屋的店门,就收到了零的短信,告诉她今天晚点回家,还嘱咐了他很多事情,吃的在哪,喝的在哪,记得收衣服等等……那时看到短信的濯有些恍惚,因为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来自恋人还是结婚多年的妻子。 吹过头发后,濯便带着零一起前往卧室。 虽说两人已经共同睡在濯的卧室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还是零先一步在这里过夜,但她似乎还是有点紧张,被濯牵着的那只手稍微握紧了一点。 察觉到零的紧张,濯一边微笑着用手指轻抚过她的掌心让她放松,一边牵着她带她到了床上床下。 (本章完) 第429章 ,满足 第429章 ,满足 濯牵着零来到床边坐下后才松开手,然后自上而下的角度观察着她。 零坐在坐上仰着头,身体僵硬却仍旧能够强行维持住‘面无表情’的零,看起来就像是迹象被狼吃掉的小兔子仍旧倔强地仰着高傲的下巴,让人想要发笑。 这幅惹人怜爱的姿态,尽管是她无意识的产物,却也正因如此也显得弥足珍贵,让濯收起在在一瞬间几乎要暴露的捕获猎物的獠牙,坐在旁边摸着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濯说过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不过这种保证是濯自己也没办法完全坚信的事情,所以相当了解他的零还是紧张了起来。果然是因为要睡在一起的缘故吧。 “什么都不会做啦。我们也说好了,今天只是一起睡觉,最多也就是把你当抱枕而已。” “是、是吗。” “……难道你在期待什么?” “没有!” “好好好,呵呵呵……” 听过零难得的因为情绪问题稍微提高了音量的反应,濯不禁发出了笑声。只是这笑声似乎让零更不自在了,不由皱起了不满的眉头。 “濯。” “嗯?” “你变化很大。” “我怎么了?” “……现在面对这种事也能很从容了,愈来愈有男人味了,让我有些跟不上。” 零像是有些难为情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继续抬眼看濯。濯心想,看来自己的表面功夫做得还不错,忍不住轻笑出声。 濯在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很从容,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不如说,正是因为对零了解到一定程度,濯才从容不起来。 可是也不能太过急切焦躁而吓到零。濯只不过认为慌慌张张的实在没有男子气概,和自己一开始想要变得‘可靠’的想法截然相反,才会表现出平静的样子而已。 “之前也说过我实际上并没有多从容吧。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在变得可靠起来,所以才故意没有表现出来。” “那如果说我想看的话,你会给我看吗?”零闻言再次抬眼看向他。 “不要。” “……”零再次别开了脸。 “明明都抱在一起了,两个人都惊慌失措红着脸,很丢脸吧。” 交往以来差不多也有了三个月了,要是亲吻或者稍微亲密一下,就动不动脸红的话,那可太丢脸了。 更别提两人从很久之前就是属于‘同居’的状态,濯也清楚,换作这个国家的任何一对情侣,恐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他们虽然比不上,濯也不想事到如今还会红着脸慌张。 尽管零是这么说的,濯认为作为男方还是可靠一点比较好,在这种场合表现得沉着冷静,零也更静得下心,但她却小心翼翼地一直抓着濯的衣角不放。 “……觉得只有自己没有变,这算是任性吗?” 听到她不安的小声提问,濯先是用手捂住脸,然后暗自叹了口气。 他的逞强耍帅似乎有点多余了。“……因为平时总是依赖着你,我也会想要表现的可靠一点的时候啊,才会像现在这样尽量让自己镇定一点,就请皇女殿下给我一个表现帅气的机会吧。” 濯同样在床上坐下,然后把旁边的零抱到自己身边,额头靠到她的肩膀上。零虽然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却传来了安心的声音。 “你一直都可靠帅气。” “也只有你会这么觉得了。” “……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庆幸,希望别人永远不要发现。” 零淡然阐述心底想法的声音让濯说不出话来,干脆带着她一起扑倒在床上,借以掩饰自己的害羞。 虽说是突然扑倒,濯的动作十分小心,尽量减缓了冲力器——尽管清楚这点冲击对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濯也只让零扎起来的头发轻轻晃了晃而已,却还是让她惊讶得连连眨眼,内心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一直被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果然还是让濯败给了难为情。他顺势抱紧了零,把脸埋进了零毛茸茸的身前。 也许是因为穿着布偶睡衣的缘故,感觉很温暖,柔软又舒适的感觉。另外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香气,融合了零家中的柔和与平日的清冷感。 如果真的是零半是期待、半是担心的想象的那种气氛。濯说不定还会兴奋起来,不过现在两人正处于放松模式,尤其零最近正处了生理期时间,濯也没想过要出手,因此身心都沉浸在舒适和幸福感当中。 零的身体紧绷一下,不过在发现濯什么也没做,便开始摸起他的头。这样的感觉也很舒服。 “这样感觉好奇怪。” “……有什么关系,原谅我吧。” “嗯,好。” 零似乎也看出来他是在隐藏自己的难为情,所以发出了更加轻柔的声音。 “今天的濯很大胆。” “因为今天想多摸摸伱。” “当然可以,不过不知该怎么说……摸的方式很普通,我还以为会更直接一点。” “少来了,我是很喜欢触碰没有错,也想要更亲近点。不过,光是这样在你身边感受到你的体温,我就感觉很满足了。这也是事实。” 濯从零的身前抬起头,然后将那纤细的身躯整個抱进自己怀里。 他并没有打算、也没办法去做零想象中的那种事情。他能肯定要匙真的像是零想象中那么去做了那种事,就算今天零的身体有恙,他的理性也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失控,会刹不住车的。因为她总会在无言接受的同时,做出让濯放心且不用顾虑的反应,濯很怕自己会对她需索无度。 不过,今天确实是确定好了的。 男人也不见得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和心爱的女性平稳地一起度过,光是这样就能体会充分的幸福了。 肉体上的满足感确实比上次过夜直接接触到的要少,但从精神上的满足感来说,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这样一位无理由的可以许下终生的女性陪在身边,她的眼神中还充满了信赖与放纵。 没有比这更让感到安心、幸福、和满足的行为了。 (本章完) 第430章 ,喜欢的类型 第430章 ,喜欢的类型 零抬着眼又望了他一下,贴到濯的胸前,好像对只要触摸就能感到满足的濯表示同意一样。 “我也一样。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会知足。” “也会?” “……” “有话就说嘛,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的话,反而觉得有点不公平。因为我很简单就会满足。” “在你身边,我也很容易满足。有你在就足够了,不过……” “不过什么?” “触摸的话,就会更加幸福。” 零抬起头向濯看去,面无表情说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用眼神诉说想摸摸看濯的请求。 “……也、也不是不行,这样也算是公平。不过不要对男人的身体抱有多大的期待。” “是吗。我也并非喜欢肌肉。” “呃……也对啊,啊哈哈哈……” “濯?” 听到濯发出有些生硬的干笑声,零疑惑且担忧地抬起下巴望向他。 “没事,没事,请官人怜惜。” 虽说是得到了许可,不过零的确看出了濯是有什么话隐藏在了心底,便将信将疑地用手指尖在濯的胸口和腹部留恋轻触,那种样样的感觉让濯微微扭动身体。 话说零应该不喜欢肌肉型的吧。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因为零看起来很开心地摸着,所以也无所谓。濯也有迁就零的自觉。 “每天锻炼肌肉的成果出来了。可以说摆脱刻板的宅男形象了。” “虽然对后半句刻板印象有话想说……嗯,我觉得也是。至少结实很多,也没有多余的赘肉,和以前相比好多了吧?” “……难以说明。” “……也是,那时我超弱的。” 一想到和零相遇的那天雨夜,濯就羞耻的不得了。 谁能料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尽管他现在身材算结实,也练出了肌肉,但他以前的体型可是非常虚胖的。 当时是没有多少肌肉,只不过体型比较高,所以看起来还像样,时机是风吹就倒的类型。 零似乎难以说明更加偏爱濯的哪种体型……要是换作正常女生肯定会更喜欢现在的濯,不过零好像并非在此列……不过看她并不算得上是讨厌的、相反也是兴致勃勃触摸的样子,所以濯打从心底觉得自己的努力没白费。经过锻炼,穿起时尚的衣服也会更有型,可以说当时决定要努力的自己是正确的。 “我喜欢濯现在的样子,也喜欢那时的濯。被你背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濯背上的温暖要比我多很多。” “是没错啦……不过有没有可能是脂肪的功劳?” “也许是。” “你……大概更喜欢……瘦弱的类型吧?” “?” 濯感知到胸前轻抚的手停止了动作,与之相对应的,胸前的重量少了一块,不出所料的话,是零又在抬头盯着自己看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濯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零喜欢的类型确实该是瘦弱型的,这在《龙三》中和芬格尔的对话中讲过。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意如此。 “濯。” “哦,抱歉说错话了。” “……” 濯想要装作胡言乱语的样子糊弄过去,这招显然对零是无效的。而零在看了濯几秒确认了什么后,开始在濯的身体上小幅度的缓慢移动,更加光滑和柔软的躯体摩擦着,一点点挪动到与他平行的位置,然后零的脸颊就在他的正上方垂直望着他。零无言地闭上眼睛,接着缓慢地低下头,亲了下来。 短暂的接吻后零抬起了头。 濯小口喘着气,脸上仍旧带着些许意料以外的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恍然与愧疚。 “我错了。零喜欢的是我这种,所以我偏胖的时候会觉得温暖,结实的时候会觉得可靠。”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呢?” “我喜欢三无面瘫萝莉。” “……” 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饱含温柔的看了他的眼睛一眼,缓缓退了回去,再次伏在他的胸前。 “我没说错啊……零你的体型确实是萝莉。” 经过零本人的努力,虽然成就了衣服紧致柔软、又能在必要时候一夫当关…呃,一妻当关的纤细身躯,但无关努力的骨架部分仍一样娇小。可以说整体来说都很小。如果非要给个界限的话——萝莉以上,少女以下,停留在了可爱与玲珑的交界线处。 “……小是小,不过比你想的要结实。” “那也一样很纤细。总觉得只是轻轻摸,不然好像会折断的样子。” “如果不使用你的那种能力,大概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这……这可是伱说的。” “……” 零大概也是想到了当初在濯手机上看到的内容,再联想现在两人对话中濯突然的改口,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了起来。 只要是能做到的,濯当然想当一个对零温柔的绅士。今后这一辈子都打算珍惜、陪伴并且守护她,所以平时也会多加注意留心,以免让零背负太多。 但濯并不是想要过度保护她,不过零无论怎么努力自强的磨炼,也依然是脆弱的女性。在力气和身体结实程度上怎么也不如男性——比如在赤鬼川下,零负责拦截关东支部,她虽然只用一招便能解决一个关东支部的混血种,但面临真正的强敌‘支部长’阿须矢的时候,却选择了以膝盖的粉碎性骨折以伤换伤,就是很清楚自己的极限的结果——所以濯必须多费心关照一点。 他知道零也不希望被当做温室里的朵,所以想要尊重她的自由意志……如此一来,【静等番外,当然,这部分番外可能不符合部分人的爱好,当时候会标准。哦,扣扣阅读也有添加裙功能了,已经添加,首页就可以加了。】 零想通这些,脸竟然难得的比平时红了一些,并小声回应。 “谢、谢谢……” “呃——” 面对隐约已经表达出要迎合自己想法的零,却又表达出谢意,濯也摸不着头脑。不过濯绝对不会做出惹她伤心的事情就是了。 (本章完) 第431章 ,如临大敌 第431章 ,如临大敌 此外,回过神来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两人在沙发跟床上亲亲抱抱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虽然生日的当天不够尽兴,濯却觉得从今天当中收获了太多的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明明想满足你更多愿望的。” “啊?刚、刚刚那个属于愿望吗?” “已经不能再对我许愿了。” “唔……好吧,是我赚到了。” “……你本来要许什么愿望?” “比如在睡觉前的晚安吻?” 尽管两人才刚亲过,但那是濯先开始的。之后的零主动亲吻,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那是零觉得与其用自己不擅长的、且比较苍白的语言来解释自己喜欢什么,不如用行动让他明白更加直观一点。 顺带一提,濯发现零好像很喜欢接吻这个行为,可惜就是太冷静了,总是没办法由自己采取行动。 趁着生日愿望的机会,濯想让她按照个人的意愿亲吻——所以才会提出这个羞耻到有些幼稚的愿望。 濯认为这個愿望已经足够了,可零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真是清心寡欲。” “这个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别忘了你刚才答应了我什么……不提这个,我也已经收获了太多的满足了,还能提出什么愿望?有皇女殿下帮我庆生,像这样陪在身边给予我温暖,这样就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所以就算有欲望,也有点排不上号的感觉。” “……那就是我太贪婪了。” “你吗?” 濯以为零和‘贪婪’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可她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眉梢。 “其实我不想你去打工。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妨碍你的决定,也相信你不会劈腿……” “劈、劈腿……” “……但心里还是会不安,不想让你去。我觉得我对伱的喜欢很沉重。” “……说不定,我的感情比你想象中要沉重。比你想象中要沉重的多。” 零说自己的感情很沉重,但真要说起来,濯的爱还要更沉重。因为濯绝对不打算放手,并且占有欲有点多。 除非零真的能够获得更好的幸福,那濯或许还有可能吞下血泪离开她,否则他绝对不想要分开。他要自己亲手带给零幸福看,为此他会努力不懈。 濯并不打算拿‘为了零’这个理由推卸责任,而是为了给彼此一个真正可以到达的未来,而不停努力。 “记得一年多前的那时候,你就因为我一厢情愿的不舒服便不再理会别人的请求了,我的占有欲有点强,零你可能只是还没有确切的感受到而已。顺带一提,就算是现在看到你和别的人近一点,我还是会觉得有人抢走了我独一无二的位置。不希望你去看我以外的人……所以,我偶尔会担心要是被你讨厌了该怎么办。” 濯很清楚自己的感情很沉重。 因为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随随便便抱着交往看看的想法去接近零根本是行不通的,所以濯才会从头就是抱着共度终生,或者孤独终老的念头为前提向她靠近。这在他人眼里那种小心翼翼一定会觉得懦弱和沉重。毕竟还没开始交往就已经擅自订下了漫长的一生,未免也太沉重了。 尽管如此,零却还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眼波流转之间好像随时可能再次亲吻过来。 “能够这样被在乎的人不多,我真的很幸运。所以我觉得这不是沉重,而是理想。” “真的吗?” “嗯。” “……那我可不会放开了你,绝对不会再让你看其他人了哦?” 那种事零根本不可能做,不过还是由着他点了点头。见到濯满足地笑着,她稍微把身子往上挪了挪。 她精致的脸庞凑近,贴在濯的眼前。“我把我自己交给你,所以濯你也把你交给我。” 热情的呢喃后,彼此间的距离缩短。 两人的脸靠近到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接着很快消除了空气的阻隔,亲密的贴在一起。 不过是嘴唇轻触的亲吻,却产生了燃烧般的热量。 不清楚这是零在满足濯‘额外’的愿望,还是说自然而然的发生。尽管如此,安心和幸福交织而成的舒适感,让人心头油然生出一股热意。 明明在时间上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接触,却是人切实感受到不同于深吻的满足,濯和零两人不禁相视一眼。 两人的眼中一定只有彼此,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不知道。” “那就是笑了。” “我困了濯。” “我猜对了。” “……晚安,濯。” “晚安,零。” 零紧贴在濯身上,好像在说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一样,脸上漾起柔软的神色,而濯也回以温和的笑容,轻轻闭上了眼睛。 …… 知道和喜欢的女性一起醒来是什么感受吗?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随着自己呼吸会上下起舞的柔软的淡金色长发;鼻尖会嗅到对方的香味,这是单纯从味道上无法表明的蠢蠢欲动,仿佛在告知你不再是一个人这件事;怀里也能感觉到微软的、随着本人呼吸而波动的温热躯体,那是远比自己更加滑腻与舒适的异性,也是那位自己所深爱着的少女。 零乖巧地躺在濯的怀里,仿佛经过精心打理的淡金色头发顺着她的身体垂落。那双闪烁着光芒的、宛如宝石般的金黄色眼眸正望着濯。 出现在眼前的零,让濯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感到了困惑。迟疑了一会儿后,濯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眼睛的问题。 马上注意到濯醒过来的零,在濯的怀里不停地调整位置,在找到舒适的位置后,她便以那张素白无瑕、精致又冷漠无表情的脸上,那双金黄色的竖瞳看向濯。 “早,濯。” “……早安,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大概三十分钟之前。我想在做早饭之前多呆一会看看你。” “……然后如临大敌?” 濯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调侃她亮起黄金瞳的事情,没想到零居然点了头。 “如临大敌。” 濯沉默了一下,稍微清醒了一些后重新发现了两人触碰的身体,这才弓着腰往后退了退。 “……零,这可是我的活力呀。” “嗯,多亏了这个,我今天一定精神充足。” 零没有语调地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434章 ,一星期后 第434章 ,一星期后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等这天晚上吃完了饭,濯早早就先去洗好了澡,等到零收拾完之后,濯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 零只是双瞳微闪了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嘴里轻轻念叨了什么,似乎在数落谁。 然后便收拾内衣去了浴室,等到门关之后,濯便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下巴安静在心中整理着情绪。等到浴室内的水声停了,濯连忙爬起身,盘腿坐在被子上。对着浴室门的方向有些出神。 虽说这是一系列发展、再加上生日的约定。就算如此,真的到了这一步濯难免还是有些局促。濯觉得,这种局促并非出自于紧张,而是源自于内心的担忧。就像初恋的人不敢告白的自卑那样…… 自从生日那几天过后,零的睡衣就没变化了,一直都是那套黑色猫咪布偶的上下套睡衣,除了帽子上的猫耳比较灵动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露骨的地方,而她每每从浴室出来,都是穿戴整齐。 看上去感到局促的并非只有濯一个人——明明在暑假那段时间洗完澡后,零都是穿着清凉就会走出来;如今事到临头,她也开始包裹自己了。 事到如今,相处两年多的濯几乎已经通过她的衣着、微表情、语言中的停顿精准地把握她的每一个小心思。这种无形中的潜移默化给濯带给他的是难以言喻的信息。 千辛万苦,我们似乎终于要在感情世界里并线了。 零进门后的第一眼看到濯坐在床上干笑,不可避免地呆了下,濯猜她一定以为自己会老老实实的躺在被子里等她。 零顿时变得有些扭捏,擦头发的速度慢了许多,进门后,绕着床头柜转了半圈,又走回了卧室门口的地方,“我去喝杯水……”她大概是想给濯一点时间,让濯自己主动乖乖爬进被子里等她。 可濯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猫睡衣,皱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倒不是濯不愿意回到被子里……濯想象中两人的关系发展,应该是在笑容和温馨中自然而然诞生的。蒙起被子……总觉得有点像是为了做那种而做的感觉。因为这种有些幼稚的想法,濯没有选择听从零的暗示,继续坐在那里没有动。 濯倒也是能理解零的想法,毕竟不管怎么说,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黄闺女上轿——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这样。就算是废了膝盖都不会皱眉头的零,会紧张也是能够想象的吧。 零再回到卧室时,发现濯依然坐在被子上傻乎乎地看着她,她快速地咬了下嘴唇,眼神中的无奈则是一闪而逝。 “怎么不进被子,现在还是三月,小心别感冒。” 零磨磨蹭蹭的又拿过濯从没见过她使用过的爽肤水,背着自己坐在床沿边,轻柔的拍打在素白的脸颊上。 濯也不打算催促她,就坐在她背后安静的等着。 擦完爽肤水后零又拿起之前带来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水,接着扭头看了濯一眼,再次咬了咬下唇,这次她终于想不到什么合理的借口了,放回玻璃杯后,她走到床沿,想拉起被子,可被子被濯坐在屁股下,自然是扯不动的。 濯朝着她伸出手,零闪烁着晶莹的眸子,慢慢伸出手来,直接温婉却显微凉,濯一点点的回撤手臂,将她带上了床。 零不断闪躲着眼神,只是尽力维持声线的平和,“我们还是进被子里吧……”濯依旧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搂住了她的脖颈,让她前倾身体,将下巴搭在了自己肩上。 “那先把灯关上,好么……” 濯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身前,开始轻轻解她睡衣的扣子,当第一颗扣子节开始的时候,零的呼吸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濯虽然在解她的衣扣,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肩上。 因为看出了零的紧张,所以濯才选择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放松下来,而不是像是只为了那件事一样钻进被子里。零似乎也发现了濯的心思,趴在肩头的温热呼吸声渐渐变缓,放松自己的神经。 当解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濯侧过脸,浅浅的吻了下她的耳垂,就这么一下,零之前的努力就全部成了泡影,整个人便如同过电一般微颤了一下。 解开第第三颗扣子的时候…… … … “……瞧你那样,昨天过得很快活吧。” 在第二天,回到学校的濯不出预料的被仁捉弄了。 零似乎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有些大脑混乱,所以直到进入校门后才选择去卫生间,便与濯暂时分开了。 濯刚一踏入教室,仁就一脸坏笑地迎了过来。顺带一提,神田似乎还有来学校。 根据以往的经验,濯早就预想过会被善于观察的仁发现什么,但真到了被当面调侃的时候,那份尴尬的感觉比预想的还要强烈的多,而他的眉头也自然而然地皱了起来。 “不要用那么别有深意的说法,就是普普通通地度过了一天而已。” “又来了~” “你这家伙。” “开玩笑的啦。话说回来,能让你下定决心的条件,是都准备好了吧,那些。”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差不多吧,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准备再等一等。” “毕竟你就是这种家伙嘛,如果没做到拼尽全力的准备,根本不愿意让别人承担后果……要等一等吗,好吧,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 看着皱起眉头的濯,仁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点了点头,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濯没法责怪什么,嘟囔了几下后,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然都知道了,那么早点打工准备份子钱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诶?不是那东西还没送出吗?” “就算是这样那天也不会太远了,毕竟当天还需要你们的帮忙,虽然有点早……麻烦你们了。” “那倒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让我见证一下当然是最好的。这不,看来伱最近就过的很满足嘛。这就再好不过了。总之,祝你幸福濯。” 最善解人意的仁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濯的肩膀。这让濯又心暖又尴尬,他咬住了自己快要松弛下来的脸,小声回应了仁一声“嗯。” (本章完) 第435章 ,祝福 第435章 ,祝福 就算不提十天前仁帮助零隐瞒给濯惊喜的事情,平日里仁对他的帮助也不在少数。算上不在场的神田和由里奈,之后濯也打算拜托他们,并向他们道谢。恐怕他们也猜到也是。 虽然濯几乎肯定自己会被由里奈捉弄,但他打算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这与由里奈所给予的帮助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濯非常庆幸自己也有这样一群愿意默默祝福自己的朋友,这让濯心里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似乎是听到两人间的对话,一位班上的同学靠了过来。 “咦,昨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对对,前几天是他的生日。” 听到仁的肯定后,他略微有些大声地叫了声“诶!”,引得其他同学都看了过来。 “怎么不跟我们说啊!罗曼诺夫同学也没有提过,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诶——” “嘛,因为要准备惊喜之类的……” “是这样啊。但是你们不告诉我,有点太不够意思了吧,明明很想感谢宇都宫前年文化祭的帮忙,一直没找到机会来着……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啊……要不,来杯果汁怎么样?” “这么说的话我们也很想要这个机会啊。那我就把这个果给你吧,是榴莲盖饭味道的。” “那是什么味道啊,自己不吃的话,也别硬塞过来啊。” “怎么会?这种绝妙的味道明明非常让人上瘾吧!” “你是味痴吧!” “真是过分啊!明明非常好吃吧!” “或许是很好吃吧,但这不合我的胃口,说起来,榴莲盖饭我都没办法想象它的味道。还有,虽然很简陋,不过不会是盖饭果哦~这是我妈做的巧克力,请你收下,多谢你总是愿意帮我值日……” “这是我叠的星星瓶,原本就准备送你的。多谢关照了哦,记得第一年文化祭还害的你淋了雨吧,抱歉抱歉……” “这是……” “直接拿钞票就太没诚意了吧,羽织!” “唔——” 听到了对话的同学们纷纷聚拢了过来,让濯感到非常困惑。 反倒是仁不出意外地笑了笑,小声地说道:“真是一群友善的家伙,你就老老实实地接受大家的祝福吧。” 虽然说自从濯和零在一起后,确实和身边的人多了一些交流,但濯觉得这样的交流还不足以拉近大家的距离……不过他们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那个,多谢各位。我非常的高兴。” 濯用掩饰不住难为情的声音感谢后,看见周围的同学们露出的灿烂笑容,濯又小声地加了一句“谢谢。” …… “就算是孤僻了点、自大了点、自卑了点、胆小了点、毒舌了点……但时间久了,大家还是会发现濯的为人啊。” “呵呵,在智和伱介绍之前,我也没想过宇都宫会是这么好相处的人。” “哈哈哈,这也是难怪,就算是被以前的濯看到,他肯定也会大吃一惊的吧。” “嗯,大概会目瞪口呆吧。” 和森谷恭加一起路过的神田看着濯身边吵吵嚷嚷的样子,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和濯对上视线之后,神田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再次走进了这间他已经离开的教室。 “你真是从容多了呢。”神田走到身边,开心的说着。 “真的是被仁说中了啊,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就会改变,濯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啰嗦,有什么不好吗。” “嗯,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倒不如说现在有些吃醋了,但这样的濯看上去更阳光一些。”神田用食指点了点自己两边的脸蛋,指出了濯现在正在笑着的事实,这让濯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笑起来温和多了,对吧?” “是啊,眼神都不一样了。虽然根本比不上看到罗曼诺夫时的那样……” “你这种比喻真是自讨苦吃,跟罗曼诺夫那不得可劲的亲热啊,毕竟那么喜欢她。” “说起来,今天的女王殿下比以往都要娇了呢~” “诶,我倒是还没见过,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了啦,所以别老是往我这边看啊。我明白自己是個怎么样的了。” 被班级里的女同学指出这一点后,濯也顾不得自己的羞耻想要抢过话题。尽管濯红着脸喊出了声,但这也没能将同学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该说不愧是零吗,就算什么都没做就能影响到这种地步。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濯可没打算把自己和零的事情分享出来让大家都知道。 “会是什么呢?” “是啊,完全想象不到什么能让女王殿下变得你说的那样啊……” “反正一定和宇都宫有关吧……” “只有这种可能了。” “……” 激烈的讨论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不过倒也没人真的猜到了真相。 濯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会想到,和零认识最久,并且交往了数个月后,才会有情侣堪堪做到了那一步吧……对此,濯还是有自觉的。不过也不觉得遗憾,反而觉得这样很舒适。他做好了为此奉上一生的准备,如此,才能问心无愧地接受了零的‘礼物’。不管怎么说,这都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不过…… ……三分钟后才步入教室的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童鞋,面对齐刷刷看向自己的打探目光时,下意识觉得自己暴露什么,后退了一步。 这大概也是同学们第一次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让步’这种类似的事情。 … … (接下来,说回今天早上的事情。) (ps:主要是试探一下能不能过,不能过这段本来该写在那后面的,但是过了。所以补上这段。) 明天……哦,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那么今天还要上学。 但两人依旧没有想要入眠的睡意到来。 零穿着濯的衣服起来,将校服校群放到烘干机里面晾着,再几十分钟就烘干了,不用担心早上上学没有衣服穿。 外面依稀传来几声鸽子的咕咕叫。 还有车辆行驶过的轮胎咕噜声。 濯眨了眨眼睛,转身想要再次抱起零,却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的呼吸平稳,睡颜像是婴儿一样安宁……只不过婴儿好像哭过,眼角挂着泪痕。这也是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泪痕。 濯思考片刻,轻轻地从桌面上抽出手机,接着输入密码解锁屏幕,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接着把手机轻轻地放到茶几上面。 双手再次环过不着寸缕的滑腻肌肤,圈在仿佛两只手就能围住的腰肢,闭上眼睛睡着了。 今天两个人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本章完) 第436章 ,第二天的决断 第436章 ,第二天的决断 (接上文,也就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意识到是深更半夜后立刻熄灭,远处那辆停留在轨道上的列车缓缓启动,在深邃的夜晚发出极具特色的车轮声响。 电车回到原本的岗位。 等到清晨的闹钟响起,宇都宫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洗漱间里的水龙头被打开,然后关闭,接着传来规律平稳的刷牙声音。 宇都宫卓起来活动了一下,留意到床上的枕头、被子都已经被换过了,小小的疑惑了一下零是怎么在自己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换掉这些的。接着来到衣柜前换上校服,来到洗漱间里,像是排队一样站在零身后。 零目前用的是洗漱间柜子里的原本属于濯的那份牙刷和牙杯。 通过镜子看到宇都宫濯来到她身边,零明显惊慌了一下,然后稍微加快了刷牙的速度,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里很宽敞。”零说着。 宇都宫濯家里的洗漱台虽然算不上大,但是给两个人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照镜子。” “哦……是吗。” 零吐出嘴里的清水,接着抬头看向镜子里的濯,眼神开始飘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濯看着镜子里的她,刚对上视线就又被闪开。 与此同时,像是排队一样的两人中的零,小小地向前挪移了一小步,然后又仿佛有些心虚似的从镜子里偷窥濯的反应。 应该是想找个理由,零顿了下解释着。 “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上课。” “我知道。” “我还没做早饭。” “我知道。” “……” “……” 这一幕似乎和濯从小说里看到的不太一样,情节上不应该是一夜过后女主人公小鸟依人百依百顺地贴着男主人公说你真厉害吗?濯想不明白。 或者说,相比起过去的自然,此刻他们两个人反而有点过于在乎之间的距离了。准确的说,好像零更在乎一些。 零转身抬头看着濯,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大概只有十厘米左右。 能闻到沐浴露的香味。 看来零是在早上洗过澡了。 但濯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忆起昨天晚上时候的狂风暴雨,以及自己有点收拢不住的作弄心情,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拧了拧眉毛。 而仰视着他的零纠结了一会儿,让开步子从一旁走出去。 “你……控制一下,我去做饭。” “……” 经过昨晚的一夜,也不知道自己在零的心中变成了什么形象,才会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又不是高达——物理老师告诉我们,永动机是不存在的。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矮桌前的沙发上吃着早餐。 早餐是一碗香喷喷的豆浆,两个白的肉包子,一根炸的外酥里也酥的油条。 轻轻咬了一口肉包,肉汁在嘴里溅开,有点暖暖的感觉。就是总有种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继续喝了一口豆浆,零则是有些犹豫和欲言又止地看着正在吃饭的濯,手里的油条拿了好久,才说道。 “会觉得累吗。” “……你说吃饭,还是……” “我不想问了。”“那不累。” “……” “……” 又是一阵沉默后,濯觉得这样的仿佛回到两年前的对话状态让他很不适应,于是便小小地挪动屁股往零的那边凑了凑。 果不其然地,零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斜着眼睛看了过来,正准备将包子递到嘴边的手也缓缓放下,想了想后,也往他那边挪了挪,再次顿了下,又把脑袋贴在了濯的胳膊上。 虽然还是有点奇怪,但身体接触后那种奇怪的生离感也消失了。 “那個……” “濯……” “你先说。”*2。 “……” “……” “那个,真的不需要去买药吗。不管怎么说……对吧。” 再怎么说,这也是濯第一次和真正喜欢的人共度夜晚,并且是在对未来有着明确期许的情况下,濯希望这些温馨安详的生活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尽管有些难以启齿,濯还是强忍着有些涨红的脸问了出来。 而零则是从他的胳膊上抬起头,侧头仰视着他的侧脸,凝视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的血统有些特殊,受孕的概率很低。” “可、可那也是有概率的对吧,如果……” “如果真的那样,虽然有点突然,不过这对我来说反而会让我松了一口气……濯如果真的担心的话,现在时间也来得及,出门的路上可以买到药。” “不是不是……毕竟,如果那样,需要退学的吧……” “嗯。” “……也没关系?” “嗯。” “那就……不吃药了……” “……嗯。” 尽管因为这些话题过于难为情,让濯不敢去直视零的表情。视线的余光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零在最后一声应下前,又转头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眼,然后才像是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再次依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濯虽然不能理解她是怎么想的,不过从结果来看自己的选择应该是没有错。零……大概是希望能够有孩子的吧。 尽管两人只从社会年龄和外貌上看来,都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过濯是早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而零就算没有问过,她一定也是在规划好了之后,才会选择这么做的。既然如此,濯自然不会强求什么了。 事情的结果和他预料中的差不多,没有受到拒绝和责怪的零心情变得格外愉悦,就算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看到表情——就只是从她停留在肚子上的那只手,以及总是将视线若有若无地略过腹部的眼神,就能感受到她真的很在意。 零和濯吃完饭后,坐着电梯去到了公寓庭院的院子。 越过琳琅满目的私家轿车,濯找到了藏在后面的自行车。 保养的很好,铮铮发亮的。当然这也是零的功劳。 濯推着车子走出来,而零跟在后面,准备坐在后座。 “早上好,歇斯底里号。” 零对着自行车用很轻的声音打了个招呼。 而濯听到了也没有点出什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幸福的弧度——零的心情真的很好啊。 (本章完) 第437章 ,闲事 第437章 ,闲事 三月份已经结束,紧随其后的,便是从月初持续到年末为止的升学备考时期。 濯不但要为自己的规划做足准备,还要顾及到打工,每天本就已经过得十分忙碌,现在又要针对考试进行复习,要做的事就更多了,能给他放松的时间实在是所剩无几。 不过,对于这为了奔向已知未来而充实得不能再充实的生活,濯并不觉得讨厌。 “春假才刚结束,马上就又要准备考试了,真是愁死人了。” 为了备考,老师贴心地下发了一沓沓的复习资料,仁看着那座小山,叹了叹气。 根据科目的不同,有些任课老师为了激励学生,会将要考的知识点整理汇总成一份讲义,而学生们也都会心存感激地活用这份资料,不过这庞大的分量摆在那里,也使得不少学生为之头大。光是从讲义的页数就能看出来,考试的范围相当之广,要记的知识点也数不胜数。 “和高一高二相比,考试的压力更大了,而且成绩也越来越重要了,我们身上的负担可真不小啊……说起来,这范围也是真够夸张的,虽说老师上课速度也很快,没什么办法就是了。” “不过,我觉得这也实在太多了点吧!” 由里奈也不例外,她把讲义抱在怀里,摆出了一副被季少女视作禁忌的苦瓜脸,趴在属于濯的那张课桌上。 而在一旁的零看见由里奈这幅面孔,也没有出现一丝的同情味道,脸上仍旧没有表情的,或者说,直截了当的一直紧盯着她,想必是感受不到由里奈的不情愿吧。 “就是就是,根本不行的吧,我们根本做不到啦。” “你嘴上这么说,但考试的分数也都能拿到,成绩也很好……说到底,你是a班的吧,为什么到b班发牢骚。” “诶嘿!?” “诶嘿你个头!” “姑且我还是有认真上课的。” “看出来了,就是那种抱怨归抱怨,关键时刻还是能拿出成绩的,你还真是游刃有余啊……呜呜……” 就算森谷在一旁哭丧格脸,濯能做到的充其量也就是不去嘲笑他而已,至于能考多少分,那都是由平时努力所决定的,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由里奈你最好还是再多拿出一点干劲吧,看到你这幅样子都能拿出成绩,很影响军心吧……”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爱上学习啊,怎么办嘛。” “那就赶紧滚回你的领先班去,不要打扰喽啰们的干劲了。” “不要——!” “这个不要也得要。” “呜哇~零妈妈,爸爸他欺负我。” 说着,由里奈就以飞扑的方式想要搂住一旁观望的零,不过很明显,由里奈的身高要更高些,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孩子。虽然她的举止行为很孩子气就是了。 尽管结果也不出所料的被零及时躲开就是了。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过伱这么大的孩子。还有,不要粘着零。” “吃醋了吗?” “是是是,我吃醋了。”“……既然你都承认自己吃醋了,那这事就算了吧。”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想多了想多了。” 由里奈刚才那种态度,分明就是在拿濯寻开心,不过嘛,她现在又一改方才那副任性的小孩模样,带着轻飘飘的态度将头扭向一旁,实在是让人头疼。 “倒是没有否认夫妻这一点呢。”听到由里奈小声的多嘴,濯便瞪了她一眼,让她少说两句。濯一边将刚才发下来的一大摞资料收进文件夹里,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了,要开始了,濯你的打工要怎么办?” 今天并没有安排打工,所以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正当他看着手机上的日程表时,在脑海中整理着今后的安排时,森古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森谷的提问让由里奈与零同时看了过来。尽管零是大致清楚他的打工时间,但具体时间到底怎么分配,零并没有过问,所以也是想要知道这个话题。濯觉得吧,或许她早就想要问出来了也说不定,只是一直忍耐着而已。 “嗯,打工的排班和平时差不多。我平常也没有落下课堂的课业,也已经预留了后面的时间,打算在暑假后那时候开始准备,后半年要辞职的事情我也早就和老板说清楚了。” “你倒是挺有自信弄得完呢。” “昂——因为零在家里教了我很多,她现在很擅长这方面了呢。” 学习好的人,未必就能把其他人教的明白,而零就属于这一类人。不过该说‘镜瞳’的能力呢,还是该说零在这方面付出的努力呢,她现在教人也完全有了自己的一套了。 多亏零完美地掌握了所有的课程内容,所以她能理解问题所考察的知识点,找出濯所遇到的困哪,通过提供例子和提示,在背后推濯一把,让他能够解开题目。 完全是充分让濯发挥脑筋的帮助方式,真的替濯考虑到了。 至于那些需要背的科目,濯就没办法依靠零了。好在濯也没打算继续升学,所以那些知识起到的作用也不会特别影响生活,所以没关系的。 “能说的这么轻松,是因为没有升学的压力吧……好羡慕啊……” “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啦,我还想着如果我能直接继承一家店可以混吃等死就好了呢。” “不要用这种刺耳的话来攻击我~” 要是连这种话听起来都像是攻击,那多半是你的问题——这样过于辛辣的话濯实在是说不出口,不过仁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蔫了下来,恐怕是从濯的视线中隐约察觉出了这份意思吧。 照这么看的话,恐怕仁在家庭方面的事情还是没有得到完美解决,这一点从一旁由里奈不太自然的脸上也能看出一二。 “如果真的能在东京定居下来就好了呢。” “肯定会很辛苦吧,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也这么觉得,加油呦宇都宫先生~~” 过于差距的家庭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呢,濯岔开话题后耸了耸肩膀,摆了摆手。 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办法吧。 (本章完) 第438章 ,那之后过了好久 第438章 ,那之后过了好久 自从零开始和濯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过夜之后,濯的态度开始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话是这么说,却也不是很明显的改变,濯对零始终是那么温柔和体贴,只是态度上有些不太一样而已。 若是问哪里不一样,零也很难用言语形容,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变得比较没有顾虑了,一举一动间也散发出随意和自信。 从两人的那晚过后,濯就表现得很大方坦荡,能够抬头挺胸地走在零身边。不过,那种该说是没有作为,还是说争强好胜的姿态稍微放松了一点,已经能够很自然地与她揽着手走在路上,如果因为事情分开了,濯还会特意挎着手臂等待着她,总之,陪伴在她左右时的濯显得愈发自然从容,也许是培养出了坚定的自信。 现在零也能感受到,濯的习惯不是熟络以后所表现出的轻浮傲慢,而是基于被爱与爱着对方的真实感,两人真心相爱的事实所产生的自信。 如此一来的话,零也不清楚这些夜晚自己狼狈的表现,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真厉害呢三无。” “?” “他很爱你呢。” “……我知道。” 坐在麦当当卡座吃着晚餐时,听到酒德麻衣感触良多的这么说,零的眼神一直低头凝视盘中的金黄色薯条,没有抬头去与酒德麻衣对视。 她在两个小时之前接到了酒德麻衣说要见面的电话,如果平心而论,当时正在‘被忙’的零根本没想过要接这通电话,这可能是每个男性都有的一种古怪情绪,濯也没能免俗吧……在约定时间迟到了一个小时后,零也终于赶来了这家麦当当与酒德麻衣碰面。结果在刚见面的时候,就不小心被就她发现了自己隐藏在内搭衣和遮瑕膏底下快要淡去的吻痕。 从家里到这里过了十几分钟,因为混血种的恢复能力很强,痕迹也淡去了不少,于是零以为不需要遮掩的太仔细也不会被发现,结果还是没能瞒过酒德麻衣的双眼。 零一方面感谢她没有在人群中明白的指出来,可是说真的,还是希望她干脆假装没看见。 “不知道该说你家那位是突然变得大胆了,还是说他在想跟我炫耀什么。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真的是三无吗?” “……” 尽管酒德麻衣没有追根究底的问,却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蒙混过关,所以零只是全程低着头保持沉默。 “三无?” “……” “喂?这位可爱的小姐?” “……”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皇女陛下?” “……有药吗。” “什么?” “抑制血统活性的药,我需要。” “???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你忽然跟我扯什……你要那种药做什么,现在还是半成品,你应该知道吧。” “……”“咳咳,那個……不顺利啊?” 零含糊其辞,或者干脆选择沉默的应对方式,不得不让一无所获的酒德麻衣开始发挥了自己的想象,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在联想到什么之后,小心翼翼凑到了零的脸前,低声询问后又自言自语一样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就算是混血种,也没听说过那东西比别人厚——当我没问好吧。” 回应他的,是零忽然间抬头时如刀子般的眼神,酒德麻衣也是很识趣的见好就收,及时收回了之前的言论。 “你总得告诉我是你用还是给别人用吧,如果给别人那无所谓,正好实验一下效果,如果是伱要用的话,就算我同意了估计也搞不来啊~” “……” “……所以,是你要用?” “……” “你疯了?好吧好吧,我们都知道一代女侠想要退出江湖生儿育女,过上普通的一生了……可这也没说要自废武功啊,仇家上门寻仇你怎么突然拔剑惊呆在场的所有……” “很难怀上他的孩子。” “……人诶?你说什么?” “普通医院的药也尝试过了,都没有用。” “哦,这样……” 尽管嘴上是说着自己明白了一类的话,语气也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酒德麻衣已经用双手覆盖住了脸颊,深深地低下了头。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七月份,零与濯正式睡在一起算的话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准确的说是三个月加十三天,算上今天就是十四天。最后的结果就是今天——她并没能如愿成为母亲。 不可否认的是,零自己每次检查那个时候……都有一点点失望。她很高兴忍耐了那么久的濯终于表现出索求的欲望,愿意主动触摸自己、亲吻自己、索求自己,对于恋人之间的进一步的亲密行为也做好了心里准备。虽然不是积极地想要成为母亲,对于身为女性被爱着的事情,她也是仍怀有回应的想法。 然而,在多次的检查见过之后,尽管早就猜到了这件事,零也再次确认了这其中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就像是濯能够在之前猜测到自己在做什么一样,零也能隐隐猜到濯这半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拼命压榨自己的时间,她为濯的深情感动不已,更真切感受到他对自己是如此的爱护珍惜,所以才会在觉得自己能将一些准备后,才会同意与零真正的更进一步。 每次想到这些零总会觉得胸口的地方很温暖,被一种满溢而出的情绪所填满。 濯是真正在为了他们的将来而所做的选择,让零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会真正的哭出来。 “……因为濯无论何时都会为我考虑,所以我很……幸福。” 尽管零在说出‘幸福’这个单词的时候摸着和看着自己的胸口停顿了一下,但酒德麻衣明白三无那并不是犹豫,而是她本人对第一次感受到的事物都会很谨慎,所以不会去轻易下判断。也就是说,‘幸福’这个单词是三无在扪心自问确认后才给出的答卷。 酒德麻衣见状半是佩服,半是傻眼地露出了苦笑。 “我知道。我已经深切体会到他对你喜欢到不行的程度,而且不管谁看了都知道他非常珍惜、爱护你。” (本章完) 第439章 ,你以为从哪来的,从这 第439章 ,你以为从哪来的,从这 “……因为濯无论何时都会为我考虑,所以我很……幸福。” “我知道。我已经深切体会到他对你喜欢到不行的程度,而且不管谁看了都知道他非常珍惜、爱护你。” “这点我已经有了很真实的体会。” 如果不是被珍惜爱惜,就不会出现这么久的等待。 别人都说零冷冰冰的像个没感情的人偶,但她好歹知道高中男生对性的欲望有多么强烈,也十分清楚濯发自内心对自己的需求。这点从那晚之前,两人平时不经意的接触之间就能感受到。 即使如此,濯还是决定忍耐并且给予尊重,在觉得自己能够真正担负起两人的未来的责任之前,一直不肯对她动手。 “……为了回应他,我也必须表达出来才行。” “不,你已经表明的够清楚明白了,要克制一点,别戳瞎我们这些人的眼睛。还有我先不问你是从哪想出来的这种回报方式,农夫与蛇吗?……抑制剂只是单纯的压制我们体内另类基因链的表达活性,它不能改变细胞的基本结构,就算你吃了那东西也没用。说白了,这本就是看运气的事情,小蝌蚪不能靠自己撕开龙的外壳,做啥都没用。” “……没有别的办法吗。” “emmmmm——就我知道的肯定没有……” 明明已经进入到了有空调控温的室内了,酒德麻衣却用手在脸旁边扇着风,做出一副很热的样子。 零心里不服气地想着酒德麻衣肯定能找到方法……同时也意识到,既然她不肯说,那这个办法大概就会涉及到她不能做主的一些事情,能让酒德麻衣做不了主的,除了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恐怕就只有零号了。于是零些微失望地低下了头。 …… 抚过纸张的笔尖发出‘飒飒’这样有些坚硬的声响,一边用文字将洁白的纸张填满。 濯尽量不去看那纤细的手指和细长圆珠笔所书写出来的内容,却还是望着身旁的零默默地在厚本子的某一页上,用黑色墨水将文字串联起来。 吃过晚餐并收拾好碗筷后,两人会一起坐下来放松,但他们其实并不是总黏在一起。别说班上同学,连酒德麻衣都误会了两人一天到晚都在亲亲我我,真叫人哭笑不得。 实际上,如果他们各自有事情,就会各自处理,也没有总是一起做事火加深感情。尽管伸出同一空间,他们还是会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度过平静的时光。 今天也不例外,零占据了濯身旁的位置,安静地一个人写着什么。 虽说两人已经是恋人,但偷看对方写的内容也很没礼貌,并且可能会让对方不舒服,所以濯没打算看,只知道零在写着什么文字。她以前在‘接近’濯的过程中也有写过一本大概叫做《濯的使用方法》类似名字的资料,但她这次用的不是那本笔记本。 濯瞥了一眼,那看起来像是皮革封面的本子。 “你在写什么?” 原本濯不好意思打扰零,可是看她默默地写的那么认真,还是忍不住好奇,于是开口搭话。零听了立刻抬起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然后她看到濯的视线在自己手边徘徊,她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似的说道: “我在写日子……应该可以这么说。我想趁着还没忘记,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记下来。” “哦——不知道该说你认真,还是忠于原则呢。”还以为零在写什么,原来是日记。听她这么一说,手边那个本子的外观的确挺像日记的。 这本日记没有高中女生喜欢的那种可爱或漂亮的外观,看起来反而很稳重厚实,可以说很有零的风格。 也许是因为她比较爱干净的缘故,日记奔上没有明显的痕迹,但看起来也像是有些年头了。至少不是最近才开始使用的。(不然你们以为伱们看到的第一人称章节哪来的,全部节选自《零的日记》。) “你每天都写吗?” “不,没有那么频繁,只有在特别的事情时会写。或者说我不想忘记一些事情时……” “不想忘记一些事情?” “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就算是混血种也是人类,大脑的记忆会逐渐淡化消退,这样可以帮助我回想起来。” “好事坏事都会回想起来啊——” 濯虽然不会写日记,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记录,也会用手机的日程表app简单记下来,但是不会写具体的内容。濯觉得吧,就算自己也写了日子,多少年后再次看到,大概也不能回想起日记上发生的内容了。说到底濯只是普通人,这也是没办法的。 “是,我觉得这种方式很适合用来整理情绪和资讯。只要记录下来,就能马上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有写到和你相遇……应该说第一次说话的事情。” “我投「这家伙没长相没本事,却这么臭屁」一票。” 濯和零在见面后的第一次说话,大概是两人同班后一個多月之后的事情了,是濯在雨巷中被人堵住的那一天。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态度冷淡又爱理不理的,给人的第一印象的确不算好——濯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在零眼里看来肯定更糟。 “嗯,我不否认,可是也没有那么讨厌。” “呃,听你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悲催还是该高兴了。” “应该是庆幸吧,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的你换了其他的态度,或许我也会改变应对方式,可能就不会有今天了。” “懂了,皇女殿下喜欢爱答不理的。” “……” 闻言的零也只是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日记工程。 对于那时候的零来说,任何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对象。而她正因为明白自身的立场和理解自己的价值,并参考了濯的逃避态度后,才会发生之后的那么多事情。尽管不想承认,不过现实就是现实,一万次的世界,他又有几次和零相遇了呢,相遇之后又每次都会在一起吗? ‘大贤者,我那天的语气、神态、台词你都记得吗?’ 【汇报:记得。】 ‘嗯……现在给你出去预制方案外的第二方案,如果这个世界同样失败了,在新的世界中将你的第二启动时间设置在与零相遇的时刻,并且提醒当时的我怎么去复刻那天的自己,如果本人不同意,可以强制执行。’ 【汇报:わかりました】 (本章完) 第440章 。零过去的纸张 第440章 。零过去的纸张 “从结果看来,那种态度成了积累「产生交集也没有关系」这种想法的基础,所以也不算坏事。” “这样,不过我现在想象,当时应该有更好的做法和表达方式才对。” 虽说有点马后炮的感觉,濯不禁反省自己都觉得冷淡的态度,零却只是抬起头好像饶有趣味一样看着。 “因为那时候你满不在乎的表情和冷淡的态度很明显,很轻易就能看出想让我离你远点。” “呃,抱歉。” “我也不是在责备你。” 零说着慢慢又转回了头重新看向纸面,只是她这幅表现与其说是为了做事,倒不如说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证据就是她握着笔的手也没有继续再动。 “你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 “我还没见过你笑,让我看看。” “没有……” 尽管没能从回答的声音出听出笑意,濯还是觉得此刻的零心情格外开朗,为了弄清楚心里的想法,也为了满足自己想看她笑的欲望,濯突然弯下腰将眼睛送到她的侧脸旁边。而零也在他弯腰的同时飞速把头转开,扭到了濯看不到的那个方向。 濯给了她一个白眼,也只是让背着的零心情更加愉悦而已,无法忍受的濯只能把脸扭向一边。 尽管没有笑声传出来,但零也没能继续写日记了,想必这种无声的‘轻笑’仍在继续。 那时感到难受的人是零,所以这点程度的捉弄也不算什么,但就事论事,被捉弄虽然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但因为是零可以忍让,不过不让自己看她的脸就不好了。 濯轻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用指尖抚过零的后背当作报复,随即感觉到她的身体抖了一下。 就算如此零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拍了一下坐在身旁的濯的大腿予以反击。 接着她便继续运笔在日记本上书写,说不定会把刚才的事情写上去。 要是她写了奇怪的事情,若干年之后又拿来调侃说:“当年还发生过这种事~”的话,濯感觉也很复杂,不过他也没有阻止的权利,所以只好闭上嘴巴,注视着零愉快地在日记本上记录的模样。 她既不是每天写,也不是每次都把一整页写满,再加上老化颇为严重的皮革订装,可以看出来她应该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写日记了吧。 不过从只使用薄薄几页纸来看,这本日记似乎也没有被记录多少事情。 “你很在意吗?” 濯不去看内容,而是注视着她书写的模样,察觉到视线的零偏着头问。 “嗯——说不在意是骗人的,毕竟那是我不知道的、你一直以来写下的回忆和感情吧。其中包含了美好的回忆,也有辛酸的过情。如果你不想给别人看,我也不会硬是要求。” 濯也觉得自己的占有欲比较强烈,但他不能光凭这种想法就束缚对方。 他不愿以自己的感情为优先而侵占对方,再说,他也不认为什么事都知道会比较好。该隐藏的事情最好保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要不要说出来则是零的自由,濯并不打算强求。 “我也有因为觉得羞耻所以不想说的事情,将心比心,我也不该读伱的日记……就算是恋人,我也没有那么不识趣到什么事情都想追根究底。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两件想隐瞒的事情。” “濯就是太为别人想,偶尔会让我觉得很伤脑筋。” “我说你啊……”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得到了零无奈的回应,让濯有些困惑,但他也知道零的无奈并非出自不耐,而更倾向于赞赏,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我明白……我只是在想,难道你不好奇吗。” “……我可不打算偷看,你把愿意分享的事情告诉我就好。” 你只要把想分享的事情告诉我就够了——濯表现出尊重她意向的态度,零则沉吟一声,烦恼地歪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想分享给你的事情……如果我说是所有的事情,你会觉得奇怪么。” 零说着,纤细的指尖开始一页页向前翻开几下了她认生的纸张,页面上罗列着许多比现在还略为稚气的字体,并且这种字体的变化幅度算是蛮大的,就濯看到的,每翻过一页字体的年龄就要小上许多,随着翻阅的动作出现而又隐没。 “其实也没有写什么有趣的事情。与其说是日记,更像是单纯的记录或者报告书。我是回到了俄国后才开始写比较像日记的内容。当时我的精神还不太稳定,所以在遇到讨厌的事情时,夹入脑袋里一时无法接受,偶尔也会在日记里表达不满。” “完全想象不出来啊……如果你都叫不稳定的啊,那乱发脾气的人不就成了精神病了?” “这么说也没错,乱发脾气表示这个人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所以想要发泄出来或者需要别人哄自己高兴,确实无法否认。” “好尖锐的批评……我会注意的。” “怎么是你消沉起来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过去好像做过挺多这样的事情。” 濯不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加上他本来就跟别人没什么交集,更不用说是对人发脾气了,但他却很喜欢让零哄自己高兴。 这种事情从两人没有成为恋人就开始了,所以濯再次提醒自己,想要把这次经验当作过去与未来的教训。不过,零却露出沉思的表情。 “……撒娇的濯,很不错呢。” “就算是你这种没有语调变化的话很有说服力,我也没办法因为这种事得意吧。” “一半是开玩笑的。” “一半。” “不,我只是觉得濯那样的话很有趣,也很可爱。” “男人听到可爱这种评价也不会高兴吧。” 对别人,濯不会轻易耍赖发脾气。这种行为更不会作用在零的身上。 要只是因为吃醋耍赖的话还能说一句可爱,可濯只是外表还保有一些稚气,内心已经几乎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零应该也只是想看看总是对周围提不起精神的濯表露情感的模样,并不会赞同他做出迁怒的行为。 “总之我想说的是,以前的我在处理事情上还要更笨拙一些,既不讨人喜欢,也一点都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为人处世的方式完全是一塌糊涂,我都觉得自己真的很冷血。”“不讨人喜欢?” “为什么要对那点提出质疑?” “只是在想你这种全身上下都写着讨人喜欢的家伙在胡说些什么?” 零一方面对自己的外貌吸引力有着清醒的认知,又一方面似乎没有觉得自己会让人喜欢的自觉。因此在濯眼里看来,他只会觉得‘你在说什么傻话?’ “之前说不喜欢我这类人的又是哪位?” “是当时有眼无珠的我。” 濯现在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把话放的太早,也太嚣张了点,以至于现在觉得真的很对不起她。如今一被零指出来,濯的歉疚感便涌了上来。 “……不过就像你说的,当时的我确实不讨你喜欢。” “不不不,如果现在的我看到当时冷冷的昵,一定会觉得超级可爱和酷。” “那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就算从客观来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像刺猬一样。” 往日的零是真的一直在营造‘别靠近我’的氛围,不曾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毫无顾忌地拒绝他人靠近并拉开距离。即便是现在这点也没有改变,或者说,濯在这方面有点自私地并未想过让她改正这点。那模样就如一只长了无数尖刺的刺猬。 冰山模式是她长久以来经历所造就的结果,所以濯不打算加以评价,但看着现在零疏于防备又格外温和的模样,如果被人看见了,一定会怀疑拥有这两种面貌的她是否是同一个人。 濯没有取笑或者敷衍的意思,反而觉得那样冰冷的她也很吸引自己。 他微微一笑,零则微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应该更像是狐狸吧——”随后就飞来一只手拧在侧腰。 用拧肉来表达不满的模样,果然十分惹人喜欢。 “我错了,是小猫才对,可爱的小猫。” 再加上濯知道她只会对自己做这种亲近的举动,因此让她显得更可爱了。 “……哎,结果你变成比刚认识时候更坦率、爱撒娇、又怕寂寞的小猫了。” “……明明没办法再对你警惕了,也一样会像猫吗。” “野猫变成家猫了吧。” 更正确的说偶发应该是没必要再警惕什么了才对。 零没有必要在濯面前做表面功夫,因为她相信濯会接受不加修饰的自己。这份信赖以及倾注而来的爱情,是最让濯感到高兴。 “……在你面前一开始也没怎么警惕。” “那是……?” “大概是游艇上那次吧,那晚濯给我的感觉就像只终于露出獠牙的狼。” “呃,抱歉。” “……你可以摸摸我的头表示歉意。” 对期待地伸出头来的零,濯差点忍不住内心快要溢出来的情绪笑出来。他用手掌抚摸那柔软的头发。 有着洁癖的零的淡金色发丝自然非常柔顺,手指稍微滑动便可在发丝间毫无阻碍地穿过,周围还会随之飘散出一股与濯相同的清爽香气。 濯仔细地用手指梳理着肩头滑落的头发,使零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逐渐染上幸福的色彩。 “皇女殿下,这样可以吗?” “嗯,很好。” 如零所说的,她向来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欢喜,也难怪会让濯产生她长出尾巴并且不断摇晃的幻觉了。 “该说你是像猫还是像狗呢?” “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 钥匙说的太过火,就算是零也可能会闹别扭,所以濯把话吞了回去,然后给坦率撒娇的零摸了摸头。 零姑且当作没听到,接受濯摸头的同时倾斜身体,轻轻靠到了濯的身上。 她手上的日记本仍强调着自己的存在感。 “……还打算继续写吗?” “……等你摸完之后,我要写下被你当成动物来对待的事情。” “……我没有、我不是、不可能。” 零或许已经决定要写了,她翻开日记本,濯也是这才发现,她过去近三十年的人生仅仅使用了不到十页的纸张。她翻开日记本,手指沿着刚才写到一半的地方抚过。 “因为我想创造很多回忆。就像这本从以前写到现在的日记一样,希望这些记录能够成为自己的精神食粮。” 零稍微翻阅就将‘过去二十年的日记’回忆完了,有些失神地眯起眼睛,并凝视着其中一页有些陈旧褪色的墨水所写成的文字。 “……果然,看得出来和你在一起之前,是这么的空虚寂寞呢。” 零并没有感到后悔或不满,看起来也不像是难受的样子,只是心思飘向过往,以怀念的眼神和柔和的声音如此陈述,接着便翻到最新的一页,静静地闭上眼睛。 (本章完) 第441章 ,亲昵间的商量 第441章 ,亲昵间的商量 七月是闷热的夏天。 第三学期的期中考试也已经结束。 宇都宫濯看着歌剧高台上意气风发的校长,突然觉得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啰嗦。 七月中旬,也能说是暑期的假日里,今年的濯没有带着零回老家。这倒不是不愿意回去,只是夏季的热风比他想象的要勇猛,仅仅是准备出门的一个照面就让他的额头滋出一把细汗。 天很蓝,云很白,阳光穿过高楼大厦,把路面晒得滚烫,让人想这么瘫成一张饼,正反面都煎一遍,不够红不翻身。 退后三步,室内的气候适宜,温度正好,因为濯把家里的空调打开了。 零在厨台前捏出一个个奶油面团,把它们切成一块块音符形状,再填入托盘,之后尝试性地加入各种调味料后放入烤箱,之后尝了一下案板上尾料的味道,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中。 “皇女殿下,看起来你陷入困境之中了,” 濯用手敲了敲厨房门上方的透明观察玻璃上,把脸贴在上面摊开成一张大饼:“如果你需要宇都宫濯的帮助,请你点击按钮,然后等待语音提示。” 零闻言后侧过头,看到濯的大脸紧贴在玻璃上,沉默了一会儿,用两根手指戳向他的眼睛。 “激活成功,接下来请皇女殿下的吻送给我。” “青蛙王子的办法吗。” “是的,一个亲亲激活会员服务,两個激活超级会员服务,三个就可以让皇女殿下的幻想换成现实,也就是让我为皇女殿下做牛做马。” “进来洗手试一下饼干,晚饭也快准备好了,今天炖了牛肉。” “……”濯犹豫片刻,说道:“也可以。” 退后一步,濯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在里面和零商量一些事情,于虽说不怎么大的客厅周围走了两圈,顺手拿了一张木长椅,打开厨房的门,端端正正地坐进去。 零看着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尝试了一下新型饼干,看着那些精致的形状,濯最后还是坦诚地摇了摇头。 “皇女殿下,我没有办法给予你的辛劳合适的评价。也许你可以去找苏恩曦她们试一试,她可能会比较喜欢甜食。” “那就算了。” 饼干是濯从未尝试过的味道,以濯虽然说不上讨厌甜食,但同样也说不上喜欢甜食的饼干阅历,最多也就只能尝试出可可的香味和白的甜味而已。而灶台上还满满当当放着各类的调料,就算非要濯说出名字来,他也只能认出紫兰草而已。 就算只是这些,濯也能意识到零大概是在尝试做出自己也喜欢吃的饼干吧。所以就算说不上喜欢,濯也决定将这些饼干吃的干干净净了。这个时候,零已经观察着他很久,无言地伸出手要求他交出‘并不怎么喜欢却准备勉强吃掉’的饼干。 真的不吃掉也可以吗……?虽然濯抱持着很大的疑问,但他并不打算一厢情愿地勉强自己,于是乖乖将饼干交还给了零,接着他抱着零坐起来,然后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零的发丝柔顺而且有光泽,摸上去永远都会觉得很舒服,而且每当发丝从指间溜走,濯就能闻到若干种熟悉的味道中,今天又有什么不同。 发丛间冒出的小小耳朵则比她的头发更柔软,即便她的发色是趋近于银色的淡金色,白皙透亮的耳朵仍旧能吸引濯的视线。摸上去滑溜溜的,手感很细腻。濯用指腹轻柔地抚摸这对白皙小巧的耳朵时,零的身体i就忽然抖了一下。濯顺势停下手,以为自己是弄疼了零,而零则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希望他继续。 于是,濯继续小心又温柔地抚摸零的头和耳朵,如同对待易碎的工艺品那样。很快,零就像是小猫那样慢慢软倒了身体,摊在了他的怀里。 (……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似啊。) 明明只是摸了零的头和耳朵,但濯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已经做过的、更加过分的事情。 濯心里还想着其他的事情,因此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这样摸下去,但零没有表现出厌恶,而且这样子的零好像也不太适合谈事情……带着这样的想法,濯继续用指尖和掌心抚摸她,但手却突然被零抓住了。 “是有事情要说?” 濯想着突然之间怎么了,停下动作看向零,发现零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已经变得迷蒙地看着自己,他的心猛跳了一下。 零丝毫没有介意濯的模样,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指尖。 “……零?” 濯只觉得手指滚烫,有种烫伤了似的的错觉,同时他又发现零的舌头不像自己那样的粗糙。 比起零柔软的舌头,濯的脸颊上更加的烫,使他的脸染得通红。 尽管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了一段时间,现如今如果再被仁调侃‘同居情侣’濯也没办法再反驳……但被零喊着手指的行为,濯是一次都没有让她做过。虽然说自己曾做过更加坏的事情,但濯并未勉强零去做同样的事情。如今这样的事情,却让他觉得非常非常背德。 “濯不是有事情想说吗?” 濯为了维持白天的理性慌忙地推开零的肩膀,接着和那双带着疑惑的湛蓝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之后,零或许是看到濯的表情,稍过了一会儿才理解自己刚才的行为——她的脸一点点地转向一边,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紧接着,她像是为了刻意转移话题般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是、是有事情想要说……” “……嗯。” “我、我是在想,下个月要不要去到种那里游玩。” “奥运会?” “啊,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这么容易被猜到吗?” “因为濯一直喜欢吃那边的饭菜,所以我也有留意那边的事情。” “这样啊。” 濯心中的一部分一边冷静地分析道。另一部分不那么冷静的自己则回想起了舌头的触感和热度,驱使着他想要开始在地上打滚,或者抱起眼前心爱的少女回到卧室了。 咚、咚、咚。心脏发出的跳动声比以往洪亮的多。 (本章完) 第442章 ,麦当当的聚会 第442章 ,麦当当的聚会 七月末。 待在家中,洗完澡,宇都宫濯久违地出门吃晚餐。平常的话都是罗曼诺夫主厨将饭菜送到桌前或者面前的。 说是出门吃饭,其实也只是麦当当,要说特点的话,这家麦当当位于顶层,也算是特例了。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灯红酒绿,五光十色。因为暑假到来的原因,高中生们纷纷走上街头,一时间里猫咪步行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零低头思考过后,她微微抬头,看见濯盖过眼睛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后,环视四周,接着又看回到濯的身上。 “……濯。” “真的非常抱歉。” 濯此时正在餐桌前深深低着头正襟危坐。 事情的起因是濯在与零说好了一起前往bj观看奥运会之后,在两人默认的分工下,零很快就整理好了出门后要随身携带的行李,而他这边却在订票的问题犯了难。濯觉得大概是受欢迎的缘故,从东京前往bj的飞机都已经被订满了,就算濯想要买到关西大阪前往bj的机票仍旧是没有余裕。而且据工作人员说,机票已经排到了八月十四号,所以就算濯想要只参观后半程的退让想法也泡汤了。 要说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无计可施的濯在苦恼过后选择了向风间琉璃发出了求助。 事情的结果就是…… ……夜叉穿着像是墨水一般漆黑的西服,坐在濯的对面,专心致志地切着面前的牛肉。也就是在濯的斜对面,也可以说是零的旁边。也不知道是这个流氓察觉到了零的危险性,还是在某位红头发家主面前收敛了自己,他坐着的位置和零之间大概有一米的距离。 而那位可能被他忌惮的红头发家主,自然摇晃着穿着木屐白袜的脚丫,东张西望地坐在濯的身旁。 切好的牛肉被夜叉以一支镀银餐刀叉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虚捧在下面,似乎生怕掉下来那样,小心翼翼地放在上杉绘梨衣的盘中。接着上杉绘梨衣收回到处乱看的视线,皱眉看着盘中的牛肉几秒,以同样的方式叉到了濯的盘中。 而夜叉则表现出一副「有心救国,无力回天,这不能怪我」的表情,自知此次是还人情的夜叉没有向濯发难,他本来就是源稚生家臣三人组中唯一一个最野性的人,也就是最像流氓的那个……大概这就是另外两人没有跟着来的原因吧。 夜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并未向濯发难,思考了下后,放下手中的镀银餐刀洗了洗手,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拿出两张蓝绿相间的长方形纸片。 这是从东京前往bj的机票,也是这次前来的目的。 “宇都宫。” “怎么了。” 似乎在濯的记忆里,夜叉他们称呼自己的方式都是‘小子’之类的单词,这大概是夜叉第一次正式称呼他的姓氏。闻言后濯带着些许诧异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夜叉则伸出另一只没有拿着机票的手,在空中咔嚓咔嚓剪了两下,接着说道。 “我们这就算两清了。” “昂。” 濯点了点头。尽管从客观角度来讲,救命之恩换取两张飞机票是不对等的,不过濯倒是不这么想。所谓的价值应该从诉求者的角度来看判断,而不是因为拿到两张机票对他人而言很简单,就认为这很廉价。最起码,濯如果不求助的话,就是绝对拿不到的。更何况濯也没打算利用这份恩情做什么的想法……因此濯也没有任何异议,坦率地答应下来。夜叉见到他如此坦率地承认这件事后,紧绷着的表情似乎也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样子,濯觉得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一直欠着别人的恩情,可能会觉得坐立不安吧。 “夏天的话那边会很热,如果您要去bj的话,希望做好防暑准备。” “这样,我知道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 “您真的坚持不用私人飞机吗?“ “不用,经济舱的机票就好……比起这个,你这副语气让我觉得好别扭。” “唉~夜叉已经去解决这件事了,有很多死板的家伙不愿意退票或者转让给我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买到所有经济舱的票。” “啥?……不是,我说,我的意思是两张。” 夜叉并没有解释他为何突然对濯变得客气起来,并且开始使用了敬称的原因。不过这也不是现在该想的事情,反倒是濯没想到他竟然会曲解自己的意思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听他的意思,似乎在打算收购整架飞机所有经济舱的机票,然后完成另类的包场,或者说专机。濯感到傻眼的同时也连忙解释了起来。 紧接着,眼前出现熟悉的笔记本,和深红色的头发与眼睛遮蔽了他看向夜叉的视线。 【圣诞哥哥,是三张】 上杉绘梨衣探出头来,该说是舍近求远比较合适吗,她将上半身前扑趴在桌面上将脸颊凑过来,再伸出一只手的食指,【是三张】最后又看向夜叉。 似乎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濯就再也没有和上杉绘梨衣有过联系了,如今算起来,两人仅仅认识了几天,然后又相别了几個月。 因为濯给忘了。 夜叉看了上杉绘梨衣一眼,毕恭毕敬地点头,令人意外的是濯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诧或者反对的意思,反而接着扭头看向了濯自己,眨了眨眼睛。 濯认为,他是在等待自己的答复。 老实说,尽管不清楚自己向风间琉璃发出的求助怎么会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他也能大概猜到,既然小哑巴跟了过来,更准确的说是溜了出来,那差不多这次的奥运会之行她就会跟着了吧——事实证明濯的想法倒是没有出错,濯倒也托此并未慌张。 濯放下手,开始喝麦当当的可乐。 “三张。” “明白了,希望你们能照顾好小姐。” 夜叉站起身微微鞠躬,又转身朝零微微鞠躬,接着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奶油冰淇淋,礼貌地递给上杉绘梨衣。 (本章完) 第443章 ,出发前 第443章 ,出发前 上杉绘梨衣将冰淇淋拿到手后,很干脆地拿了一边的勺子,开始挖着吃起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得相当默契。更准确的说,是小哑巴一系列动作太熟练了,似乎这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日常都会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濯也没打算追根究底的询问。 “那么,打扰了,希望您能照顾好小姐。” “呃……这就要走了吗。” “樱说让我接到你之后,就可以离开了,她相信您不会伤害小姐,那我们也愿意相信。打扰了。” “哦哦,那……再见?” “告辞。” 夜叉是开车来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外,看到他乘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远去。 与其说是心大,倒不如说这其中发生了某些濯不知道的事情,才能让夜叉竟然把上杉绘梨衣送了过来,并且离开时也把她留下了。 话说回来。 真好啊。 有车的人。 “……濯。” “真的非常抱歉。” 尽管没有盯着看,这一切也算是在零的眼前发生。濯在听到零的轻声呼唤后,才从感慨中惊醒过来:虽然这一切也是濯没想到的,但濯不打算推卸责任,身为另一位当事人的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安排了这一切,并中途加入了一位新的异性。想来换做是自己的话,濯也不会感到开心的。 尽管如此,零还是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打断他的对话,就连这句呼唤也是在客人远去后,才发出了。完全考虑到了濯的立场,这让濯感到感激的同时,也更加歉疚。 不过呢, 坐在濯面前的零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而是对濯投以无奈的眼神。 “我没有在为这些事情生气,毕竟你有在努力。比起那个,我气的是你为什么要饿着肚子。” “没、没有啊……” “如果为了省钱而饿着也太傻了。钱就是用来换取货物的,毕竟钱没了还能再挣。” 零以一副老妈似的口吻向濯说教,实际上也拿出不知从哪来的牛排分切起来,动作利落地用餐刀切割成小块小块的形状。无法被切割成小块的边角部分则被用各种酱汁淋成不同的样子,就连濯认不出来的配料也都用来装点牛排。濯不知道零为何将整理牛排的技术钻研到如此地步,甚至感到佩服不已。 “可是……这里的事情是你完全想不到的吧,我当然会慌啊。” “那种事情发生多少都无所谓。你的健康比较重要。” 对明确说出那种话的零,濯莫名感到有些害羞。 他知道零这么说并没有其他意思,也知道她想表达的是和情绪比起来,健康更重要。 零也许察觉到了他因为这句话而分心,于是露出不满的眼神对他提出质问:“你有在听吗?” “总之,没必要为了省钱而辛苦自己。” “好,我知道了。那关于今天的事情我解释……” “我不需要解……嗯。” 说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上杉绘梨衣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话虽如此,说是若有所思其实看起来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大概也只有相处久了的濯才能感觉到零是在回忆什么事情。这样说的话,傻乎乎抬头和零对视的上杉绘梨衣大概是不能理解这层意思的。“上杉绘梨衣,蛇岐八家上三家上杉家当代家主……上次你离开时认识的,在咱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和他哥哥一起。” “嗯,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果然一切不出您的所料。” 本来就是突然的意外导致这次旅行多了一些波折,要是再隐瞒一些事情惹到零不高兴就糟了。即便是濯也能感受到,零一方面确实在为濯贪图省钱而节食的事情而不开心,另一方面大概也有小哑巴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的事情。 虽然濯也知道,可能在小哑巴的世界里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大概是看出了濯没有吃饱所以才会将自己的食物送给濯。不过从零的角度,无论是作为女友被人抢先一步看出了这些,还是上杉绘梨衣过于理所当然、没有男女顾忌的行为,都可能让她有些在意——想明白这些来由的濯当下做出判断,马上就将小哑巴的事情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濯的这番行为,也或许有濯不知道的原因,总之零因为濯的言语心情变好了,脸上也少了些紧张的氛围对他说:“不然明天就让我照顾她吧”而濯对此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看零低头重新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濯也认为既然她没有不开心了就好,至于小哑巴的事情,濯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正好可以在这段时间和她说清楚一些事情,也就是在一切尚且来得及之前,希望不要造成小哑巴盲目无知地就喜欢上自己的事情。 濯这么一想便释怀了,于是跟着微笑起来。 而一旁围观的上杉绘梨衣新奇地看着两人的交流,濯发现她的目光这次更多的放在了零的身上,似乎对她充满了好奇。 不过零倒是除了第一眼之外,就再没怎么去看她罢了。 这么看来,就算是超级混血种、最强之鬼、黑道公主、蛇岐八家家主,在皇女殿下眼里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真的很厉害啊。 …… 在宇都宫濯登机前的一晚,仁在他们‘发小三人群’里发来了视频。 东京塔上,仁和由里奈以由里奈为先比着耶,背后是繁华璀璨的都市夜景,还有两位扒拉着栏杆往下看的高中生。 他们似乎一起在东京打游玩。 仁:【东京塔好高。】 濯:【是啊~】 仁:【这里的零食卖的好贵!不过口感不错。】 濯:【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伱可以回头看一下吗。】 仁:【怎么了?】 濯:【由里奈好像走丢了。】 接下那边就挂断了视频。 应该是去找那个捣蛋鬼了。 濯锁屏手机,然后转头就看到枕头另一边的零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本章完) 第444章 , 第444章 , 第二天临出门前,零在检查房间的门窗是否关好,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带,而上杉绘梨衣则举着一部小本子递到他面前。 濯抬起头十指交叉,意外地看向她。那是一本护照——要出国的话办理护照是必须要做好的事情,不过这件事出现在上杉绘梨衣身上还是会让濯觉得意外。 护照上的上杉绘梨衣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看着镜头,眼神浑浊没有焦距,但她扎了一条好看的红色高马尾,这种发型让她显得精神了多少。 “很好看,什么时候办的护照。” 【哥哥之前带我去的,】上杉绘梨衣举起她的另一个小本子,在濯的眼前摊开,【拍照的时候那个姐姐要我把头发撩起来。】 “风间琉璃吗。” 【对。】 小哑巴竟然能够认出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吗……可能性不大,或许是风间琉璃给自己塑造的人设吧,他天生就是個演员。 濯点点头,继续整理着行李查漏补缺。 相比起过去回老家时,这次他和零共用一个黑色的朴素行李箱,是零搬家时随便拿过来的,里面塞了两套一模一样的黑白相间卫衣,还有两条长裤和贴身衣物,除此之外就没有带别的东西了。 轻装上阵。 而上杉绘梨衣一共有两个银光闪闪的行李箱,里面塞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堆东西。濯隐隐约约能猜到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濯觉得,其中一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上杉绘梨衣的玩具,另外一箱子就是她的那些红白巫女服了,在她的认知里,她也就只拥有这些东西了……顺带一提,今天的黑道公主小姐穿的是粉白色公主裙。有点不礼貌的说,这个颜色的裙子和她的头发颜色并不搭。该说是人美穿啥都好吗,上杉绘梨衣的身材比例很好,她的腰线非常不科学的收的很紧,濯觉得都快能追上零了,如此一来就衬托腰线上下有点犯规。 【是的,圣诞哥哥,哥哥告诉我把衣服拿到那边卖掉。】 濯觉得这一定是风间琉璃的主意。这是别人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干预。濯顺着话问道。 “赚钱?” 【赚钱。赚好多钱,一直到把圣诞哥哥这次亏掉的钱补回来为止。】 “呃……辛苦了。” 【圣诞哥哥也可以买一点。】 尽管不知道风间琉璃告诉了她什么事情,不过多带一个人肯定是要多一分销的,濯的经济情况也不会允许他去好面子,就坦率地应下了小哑巴的善意。 看到上杉绘梨衣的最后一行字,濯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 不错。 这家伙竟然知道有钱一起赚。 长大了。 将自己最多的衣服卖掉一部分换钱,这种想法是挺好的,濯不打算阻止。濯不清楚风间琉璃给上杉绘梨衣灌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不过想来以风间琉璃的耐性,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教导在上杉绘梨衣身上。非要说的话,濯觉得他更可能去偷偷看着源稚生发呆。总之,无论风间琉璃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最后的结果不会比‘原著’更凄惨就是了,所以就算有所改变也不用在意,或者说,完全可以当做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要放在哪里卖呢? 濯觉得上杉绘梨衣肯定没有想过这些。 就算当天夜晚选择摆地摊,人流量很大,而且小哑巴很漂亮的前提下,理论上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很多人来买,但是没有证件会被赶走的吧。再想想,也许她不用烦恼卖得出去卖不出去这个问题。 海关会直接把她的东西扣下来。 到时候一定会哭的很大声吧。 哦,抱歉,忘记她也是个面瘫了。 …… 东京国际机场,或者称为羽田机场。 人潮涌动。 提醒登机的广播声时不时地响起。 三人在值机结束后,坐在登机口边上的座椅上等待。 周围的人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眼神都会驻足停留一刻,然后在心里嘀咕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像兄弟姐妹。 但也有爸爸妈妈外表很年轻的不是么,黑头发的是爸爸,红头发的是妈妈,金色头发的是女儿……这样想好像更奇怪。 宇都宫濯今天穿着纯白t恤搭黑色长裤,耷拉在座椅上面,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这种等待的环节是最讨厌的。 零穿的和他一样。 而坐在两人中间的上杉绘梨衣就显得里胡哨的,更准确的说,用流光溢彩这个词或许更合适。短袖连衣公主裙加上粉白色的公主鞋,鲜艳的红发用一条黑色的缎带绑成马尾垂到不堪一握的腰线,腰间别了一个丑萌丑萌的腰包,据说是她准备装钱用的。真不清楚风间琉璃到底给她画了多少大饼,濯也不太好意思打击她。 有小孩子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哭着闹着求妈妈给自己也整一身。 哦,可能看直的不只是小孩子,有些雄性也在偷偷观察这边。这也是没办法的。 等他们走后,上杉绘梨衣才姗姗举起本子给他看。 【圣诞哥哥,我们会住在鸟巢里吗?】 “不会。” 【绘梨衣知道了。】 上杉绘梨衣大概是幻想他们一行人会住在鸟巢里然后进行了一系列联想吧,濯看得出她有些失望不过并没有表达出来,只不过这丫头不擅于掩藏自己的情绪,就算她什么都没说,她在想什么也都明明白白在眼睛里写着了。 沉默了片刻后,坐在另一边的零轻轻问道。 “要睡在桥洞底下吗。” “……可以考虑。” “……会有蚊子。” “这样吗。” 零用可爱的脸蛋、毫无声调变化的语气说着恐怖的话——蚊子。濯点头表示明白。 机票是在昨天酒店里才被送来,在其他国家就必须通过另类的方式才能取到机票的情况下,濯自然也没办法在那边订下酒店了。零大概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出言确认的。尽管濯觉得自己这些事情处理的很不好,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下来,坦率地承认了。 归根结底,濯觉得并不用担心住处的问题,即便是实在找不到住所,当地的相关人员也会妥善安排像他们这类的外国游客,所以完全不必担心。根据大厅里的时间表显示,濯等人的航班班次还有三十分钟抵达。 对于一般人来说,期间会玩手机听音乐,以此来消磨时光。 濯就如此般带着耳机在听歌;零则是偶尔站起来,回顾身后高牌上的登机时间;上杉绘梨衣……上杉绘梨衣则是眼巴巴盯着隔壁孩子手中的奥特曼变身器,每当那个小孩子高举起那根棍子的时候,上杉绘梨衣都会把小拳头捏的紧紧的,濯觉得她比小男孩紧张多了。 云很白,太阳很大。 还好候机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 濯没去理‘正被小男孩炫耀玩具的上杉绘梨衣’,继续在手机中和父母商量返程的事宜。 父母在手机里发的消息,处处透露着担心。 濯在安抚他们。 过了一会儿,紗千子发来了bj的天气预报,平均温度在三十度以上,都是晴天,但是可能会热死人。最起码,对于出生在海岛国家的人而言,三十度以上的高温真的可能没办法想象。 时间缓缓流逝,宇都宫濯等人的航班没有延误,按时登机。 舱内的人数不多,只坐了一半不到,想来那些空着的座位就是乌鸦他们的杰作了,效率真快。在空姐的微笑指引下,找到他们自己自己的座位。 三人的位置连在一起。 刚刚坐下,坐在走廊边的零就掏出眼罩戴上,开始睡觉。她昨晚没有休息好,他们住的酒店有两间卧室,零原本以为有人在隔壁的话濯可能会选择好好休息,不过她好像想错了,因此很晚才睡觉。 上杉绘梨衣则是扒拉着窗户,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机场跑道,红色的瞳孔微微抖动。 上杉绘梨衣突然回头看着濯。 “轻点。” 濯把食指放到嘴前,他这么做倒不是担心小哑巴会喧哗吵到别人,而是这丫头因为激动拉住他衣服时有些过头了。 上杉绘梨衣开始用她的本子写字。 【圣诞哥哥,人类真伟大。】 “别说的好像自己不是人类一样……” 【好厉害。】 “你也很厉害……别骄傲。” 上杉绘梨衣即便听不懂濯在说些什么,仍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继续转头扒拉着窗户。 濯知道上杉绘梨衣大概是在惊讶这样的场地和交通工具,就算蛇岐八家内部的科技远超出这里,也没办法直接地展现出这种感觉……更何况上杉绘梨衣也接触不到那些东西。 濯将手机打开飞行模式,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只有上杉绘梨衣一个人望着窗外如同海洋一般迎风起舞的绿色草地,目不斜视,就连后座的人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感兴趣。 当然,从她的表情里是看不出来的。 起飞。 平流层。 一眼望去,下面白白净净的云,像是软糯的。 上杉绘梨衣趴在窗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才让上杉绘梨衣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法自拔。 又过了十分钟。 上杉绘梨衣从窗边回来,转头看向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濯,她坐在那里的姿势和平时零的坐姿很像,都是好学生模板的坐姿,双手贴在膝盖,后背挺直——看样子她似乎是在等待濯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后她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字,每写下一些东西都会抬头观察濯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然后准备给他看本子上的字。发现没有,就低头继续写。 上杉绘梨衣的听觉很敏锐,即便是在隔音构造的飞机中,她也能听到机舱外的气流摩擦声,不过她并不知道只有自己是这样的,她觉得大家都是如此。 好吧,纠正一下,她并不是一个人。 听到窸窸窣窣动静的上杉绘梨衣抬起头,她听到的声音是濯那边的,抬头见到的确实也是,只不过并非是濯醒来的场景,而是已经睡着的濯倒在了另一边那个人的腿上。从均匀的呼吸声判断,应该还是没有醒来。 上杉绘梨衣眨了眨眼睛,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从第一次见面对她就毫无戒备和阻塞感的圣诞哥哥身体坐在中间座位,脑袋已经枕在了右边女生的腿上,这个女生绘梨衣之前也并未见过,她也不会去记忆这些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 不过现在再看去,她冥冥中也感觉到了什么。 那个女生并没有睡着上杉绘梨衣听得出来,在圣诞哥哥倒下去前,她及时用手托住了圣诞哥哥的后颈和后脑,接着缓缓地放在了自己腿上,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上杉绘梨衣歪头观察着,圣诞哥哥和相同衣服的女生好像形成了一副水乳交融的画卷,就连她也能感觉出其中的融洽。上杉绘梨衣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尝试性地伸出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下意识地就想把圣诞哥哥叫起来。 不过她的这种做法被阻止了。 手掌被另一只比起自己还要小一号的手掌握住。 那个女生的眼罩已经摘了下来,转头看了她一眼。 “有事吗。” 上杉绘梨衣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将自己之前写下来的话给她看。 【回来的时候可以坐另一种飞机吗?】 “什么。” 【可以打开窗户的飞机。】 路过的空姐惊出一身冷汗,看清楚模样后,认认真真地给上杉绘梨衣科普了相关知识,再三叮嘱后才勉强离开。 三步一回头。 没有得到肯定答复,或者说,自己的幻想破灭的上杉绘梨衣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沮丧。她似乎已经从飞机上面移开了注意力,选择了盯着正在睡着的濯看。 零也并没有继续盯着她,在空姐准备给上杉绘梨衣科普知识的时候,她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腿上的濯,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446章 ,就算是三无也顶不住吧 第446章 ,就算是三无也顶不住吧 如出一撤的鲜红发色,背着他们跑的缘故看不到正脸,速度很快,身手矫健,穿着牛仔裤的身影在濯和零的眼里飘忽不定。 她的身高中规中矩,比上杉绘梨衣要矮一些。 这是某个人特意规划下产生的结果吗。 早就料到了。 这种事情肯定会发生的。 就像当初的零主动上门……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一样。 稍等,好像又有一些不同? 无所谓了。 宇都宫濯站在原地没动,而零则好奇地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就算看出了濯和上杉绘梨衣都有很大的反应,相比之下,上杉绘梨衣那边因为发色过于相近的原因可以理解,而濯会这样的原因零就不清楚了。 零抬头与看向自己的濯对视。 “你认识吗。” “你不认识吗。” “不认识。” “……陈墨瞳,自己取名‘诺诺’,陈氏家族的一位混血种,今年大概在就读卡塞尔学院一年级,血统a,没有言灵但有一种特殊能力——侧写,可以通过蛛丝马迹窥视……” 原以为凭着陈墨瞳在路明非生命中的重要程度而言,她应该也会受到苏恩曦她们的观察才对。从零摇头的反应,和困惑的眼神来看,事实好像并不是濯想的那样,苏恩曦她们并不知道,或者说,并未留意过陈墨瞳的事情,这让濯感到意外。 濯一边介绍着自己所知的陈墨瞳资料,一边重新在行李箱上坐下来,看着上面的手拉环。 “……明年大概会以专员的身份迎接路明非入学,然后路明非会在失意之下喜欢上、或者说爱上她……后面的事情就有些长了,回头慢慢说。” “比你大一岁。” “真的不惊讶吗?超级巧合哎!” “酒店很远吗?” “适应好快。” “濯。” “在。” “有听我说话吗。”零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濯回答的很快,“就在附近,两步就到。” 虽然机场附近的酒店很贵。 就像是景区内的餐饮行业,总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狠狠宰客。 零看着濯是强行终止话题的样子,明白他心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你很在意?” “啊,也不是,你不在意吗?” “不在意。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那不是很糟糕……” “你会喜欢上她?” “跳跃好大……应该不会。” “那就没什么。” “……哦,明白了,酒店在这边。” “走。” 尽管陈墨瞳过于巧合的出现给濯增添了一些想法,很快又在零的三言两语中沉淀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猪躲不过——本该被他挂在嘴边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忘记了初衷。濯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在心里想着。耳边也听到了零叫上仍在发呆的小哑巴跟上的声音,让有所疏忽的濯感激不尽。 …… 高楼大厦顶层。酒德麻衣双脚立在护栏之上,右手掌中还捻着装满红褐色液体的高脚杯。 夜风呼呼吹过,荡起苏恩曦的褐色的长发,像是浅海边的海藻。 她们静静地看着遥远路边处走走停停的三个小点,默默无言。 一直到宇都宫濯几个人走入到一家私人小旅馆的房门时,酒德麻衣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苏恩曦的脑袋。 “怎么了。”苏恩曦问。 “房钱付过了吗?”酒德麻衣问。 “什么?” “这间房间的房钱。” “拜托!大姐!这栋酒店就是我的,”苏恩曦抬头看她,无语地说,“我还要付钱给谁。” 她们两个正处于机场边一家星级酒店的顶层。一般情况这层房间是不接待客人的,而下面的玻璃栈道空中楼阁,和普通总统套房,需要钱才能进去。 当老板的就不用付钱了。实际上,顶层之所以不接待客人,也正是因为苏恩曦自己要用。 严格来说,并非是因为这個原因才会这样。几乎苏恩曦旗下的每家服务类产业,都会规划出一片不接待客人的区域供她们三个人使用,这是苏恩曦的工作,俗称奶妈……真要讲的话,苏恩曦本人并不介意这些十年八辈子都可能用不到的房间租出去挣钱。不过考虑到队伍中有个相当有着洁癖的假萝莉,所以才会常年养成这个习惯。 现在想来,这个规定似乎也可以改改了。 “就算这样,还是愿意进到什么人都能住的小旅馆呢。”苏恩曦遥望着那个方向,语气懒洋洋的。 在这间三十四层楼的顶层迎接着城市的风,这种舒适感是难以言喻的。 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睡着。 “她是自愿的。”酒德麻衣的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微笑。 “这样吗。” “薯片。” “怎么了?” “来这里都是老板的安排吗?”酒德麻衣问。 苏恩曦轻轻撩了撩耳边的长发,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说道:“老板认为我们可以控制住‘铁锹’,让我们帮忙多关照一下宇都宫小哥。” 明明有很多更优雅的形容方式,却偏要用这类的词汇来描述吗。 不理解。 酒德麻衣想了想,说道。 “不是已经尘埃落地了吗?” 是的。 在上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宇都宫濯的登门拜访后,老板就跟他们说明了这次霓虹任务的成功,仅剩下不足为虑的时间发酵。 “是搞定了,小狗狗甚至因此变身成了大灰狼从城堡里抢走了公主,已经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引发震荡的怪物了。”苏恩曦耸了耸肩,“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就会被人钻了空子,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红杏出墙。”酒德麻衣淡定地说。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跃跃欲试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还在耿耿于怀吗。 感觉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些事,长腿该不会叛变,然后强行摁着她在一边看热闹吧。 这妮子一向是有仇必报的。 以上是苏恩曦的一己之见。 “不一定,但肯定会很麻烦,人类的情绪会被遗憾影响,即便不想也没办法不想,”苏恩曦慢悠悠地道,“悲剧令人哀伤,喜剧令人欣喜,爱情剧让人盲目痴迷。” “如果给他来一份注定飞蛾扑火的爱情,就算是三无也顶不住吧。”听了苏恩曦的话,酒德麻衣突发奇想。 (本章完) 第447章 ,但不建议 第447章 ,但不建议 酒德麻衣好像找到了复仇之路。 “理论上可以,”苏恩曦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不建议。” “为什么。” “你去找人做做看就知道了,还记得她上次想跟你拼命的样子吗。” “那试试不要了。”酒德麻衣生硬地偏过头。 苏恩曦在酒德麻衣的心中影响很大,她和三无一直都是负责剑与盾,苏恩曦才是那个大脑,只要是她不建议的事情,酒德麻衣都尽量不去做。 也不敢去做。 毕竟后果自负。 “总之挺麻烦的,”苏恩曦站起来,望向两条街外的那栋小楼:“小帅哥自己也应该意识到了吧,自己离开霓虹之后的连锁反应有多强。” “小狗狗真是个危险人物。” “但只要控制好就没有关系,”苏恩曦伏在栏杆上,栗色长发随着风飞舞飘扬,“这也是老板交给我们的任务。” 在听到苏恩曦的话后,酒德麻衣思考片刻,问道:“为什么三无谈恋爱,却是我们在提防第三者?” “因为她自己防不住。”苏恩曦冷淡地回应。 两人看着被大厦夹在中间好像是发育不良一样的旅馆小楼,发现他们两个人再次走了出来,正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长腿。” “怎么了?” 两人凝视了片刻苏恩曦突然开口,而酒德麻衣则是有点帅的重新在栏杆上站直。 风吹起她的裤脚。 即使是夏天,她的装束仍旧是包裹严实、隐秘在黑暗中的忍者服。 黑色的劲装,黑色的裤装,暗色的软底鞋,这些素色的装扮令酒德麻衣像是一个黑暗中的石柱。但只要稍微靠近她一点,就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摄人杀气。 “这么远,你真的看得见吗?”苏恩曦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手充当望远镜。 “看不到,但有個大概就可以,”酒德麻衣平淡地说,“我们这个位置已经可以很好的保护她俩了。” 苏恩曦点点头,表示同意。 至于发现情况后,她们两个人,准确的说,是长腿一个人需要下楼然后赶过去的时间来不来得及,薯片完全不担心这个……如果三无连这点时间都争取不到,那就趁早让贤吧。 “对了长腿,小帅哥这次是出来旅行的吧,尽量在不打扰他们的情况下解决问题就好。” “但是,薯片。” “什么事?” “小狗狗到现在都没真正遇到过需要他拼命的危险,”酒德麻衣望着漆黑的夜色,轻松地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道,“上次有人想要绑架杀害他的情节,反而都是小帅哥本人想要藏拙才会那么狼狈。如果他想的话……” “这个我也不清楚呢,”苏恩曦促狭地笑,“听说有人想要获取别人的好感,想要自导自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戏剧。” “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 “嗯。” “话说我们的小白兔也快长大要出笼了吧?” “半年后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真快。” “是有点。” “……” “……” 夜风徐徐吹着,酒德麻衣促狭的长眉在风中眯在一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酒德麻衣再次开口道。 “他们终于想起来没吃饭了。” 她还以为这几个人打算节省开支,一天只吃两顿饭呢。消息里说几人吃了很多免费的飞机餐。 落地后找到旅店就没再出门,真怕他们饿死!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实不相瞒,酒德麻衣觉得自己已经转化为他们俩的妈妈粉了……这么说可能不太适合,实际上她真实的感想是:三无的恋爱谈得,好像是她和薯片都在操劳一切……就跟是她们仨在谈恋爱一样。这么说也不太合适,实际上,酒德麻衣觉得自己谈恋爱也没这么操心过。 …、 … “外面好像都在穿迷你裙。” “这样吗。” “濯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我也不是对迷你裙没兴趣啦……” “是还在想之前的事情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告诉濯,应该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所以你这么在意反而会让别人如意。” “这样吗?” “濯的喜好应该是长裙吧。” “转折的好丝滑……虽然,我的确是比较喜欢长裙啦。比起让你穿着暴露的迷伱裙,还是长裙更让人安心。” “那可以算是喜欢的意思对吧。” “你穿着暴露的话我会在意的没法集中精神,不如说会被分心导致没办法正常交流。而别人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再说了,零自己也喜欢长的裙子不是吗,也不容易被晒到。常言道,紫外线是女性的天敌。” “所以算是喜欢的意思对吧。”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的,不过在见过濯的‘真面目’后,就算你说会没办法正常交流,我也会觉得没什么可信度。”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我感觉两边都有一点吧。过去我担心过濯绅士的态度是不是对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现在完全觉得自己多虑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顺便问一下,除了长裙子会安全一点,就没有外观上的理由了?” “没了呢。比起外表,我更喜欢彼此愉快高兴的样子。不过要说不喜欢外表也是骗人,如果遇到别人穿着迷你裙的话,作为男人也会在意的吧……”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诚实还是让人困扰。” “我说啊!” “……不过,你喜欢的是朴素的穿衣打扮吧,我有听紗千子说过。” “唔,一码归一码。这两者没什么关系吧。” “也就是说濯的喜欢是清雅朴素的感觉对吧。” “我没说过。” “这样吗。” “我说……我没再继续想那些事情了哦?” “发现了吗。” “嗯,因为今天的零话格外多哦~” “那也没办法了……濯,就像我说的,就算知道这是人为的,你如果总是想着的话反而才会让我担心。我们是来旅行的对吗?和别的事情或人没有关系。” “嗯,和别的人没有关系。” 零认真观察着濯的表情,确认他是真的放下之后,这才伏下身体缩进濯的怀里。而濯则用臂弯轻轻收容了她。 “话说,如果你真的穿迷你裙我会生气的哦~” “嗯,很早就看出来了。” (本章完) 第448章 ,接下来的几天 第448章 ,接下来的几天 8月8日23时36分,正式宣布第二十九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 濯坐在并列的观众席坐台中,抬头仰望着奥林匹克会旗入场,升奥林匹克会旗。随后便是点燃火炬,奥运会正式开始。 话是这么说,但今天的行程差不多到此结束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奥运会将会在国家体育场、国家游泳中心、国家体育馆等等……很多场地进行,并非一定会在鸟巢里举办。或者说,只有田径、同足球等比赛项目会在这里召开……参观奥运会的人很多,非常多,大家也不一定真的能够看到比赛情况。尽管如此,也没有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该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呢,还是该说零的方法真的奏效了……过后的几天里,没有选择继续跟进比赛项目的濯,也没能再次发生第一天降落时的‘巧遇’。濯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庆幸,同时,也在为这场旅行即将结束而感到莫名的遗憾。 在所有的《龙族》相关人物中,一致公认的长相最出众的是夏弥,或者说,龙王耶梦加得。 大多数混血种的长相都是帅哥靓女,属于受欢迎的类型,但其中只有夏弥的描述形象是完美的。这么说并非是指濯见异思迁,或者因为零的喜爱而虚荣起来。 耶梦加得(夏弥)与双生子的另一位龙王的所在正是这座城市,更准确的说,是位于本不该存在的0号地铁内的尼伯龙根中……就算濯能够知道这些,想要进入那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进入这个尼伯龙根的方法除了本人带有烙印之外,另一种方法便是用一张交通卡刷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站台,这样就可以找到0号地铁站的入口了。 濯当然不会想着去做那样的事情,就算比起之前有所改善的濯本身也仍旧带着没能、零本人似乎也没想过让他摆脱的懒惰,所以在3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天气选择宅在旅店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再说了,濯也没有理由非要去找到那里不可。单纯是风平浪静的没继续发生‘巧合’,不足以遗憾到濯本人去上门找补‘巧合’。 就算想要见识一下被称为‘妖怪’的完美外貌也只能放弃。 说起来,在濯两世的人生中,如果非要硬说出一个他认为最漂亮的人的话……虽然很抱歉,但濯平心而论这个人可能并不是零。尽管零的面容精致到濯与她面对面仔细盯着瞧,也没办法找出一点可以称之为缺点的地方。 应该是酒德麻衣。 即使抛开她本人最引以为傲的身材,酒德麻衣的脸也是濯见过最为惊艳的。酒德麻衣的眉眼修长,带有书中才会有的那种妩媚,如果找個形容的话,大概是介于狐狸与凤凰之间。而她本人的眼神又藏着刀子一样的凌厉。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被酒德麻衣集中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就算是想要偏心的濯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为女性的魅力。 除去酒德麻衣评选下一位的话,濯很想一口说出零的名字,却也得诚实地加上‘由里奈’那个不让濯省心的青梅竹马。 濯老早的时候就想过,自己在见到零,和后来见过苏恩曦与酒德麻衣时之所以仍旧能表面上维持着往日的心态,这些都可能与自己是从小看着由里奈那张脸长大有关系。哭笑不得的濯也不知是否该因此感激。 他记得小时候父母第一次带自己来到东京这个地方,结果被当时只有国中年龄的由里奈吓了一跳,那种惊讶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初见零时的惊艳波动。后来的一段时间中,最让他感到亲近、喜爱的还是这个当初尚未暴露本性的山本由里奈。当时他心中也隐约想过要将来和由里奈发展的想法。 不过,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不再把‘觉得由里奈很漂亮’这件事当众说出来了。因为自从升上国中之后,濯发现了仁对由里奈另类的情愫,不再是单纯的友谊;而且在过去的游戏中,他还因为让由里奈在他和仁中挑选男友(游戏)而被由里奈作弄,这些事情都让濯把对由里奈外貌的喜爱埋藏到心底。 如今他已经升入高中,住在公寓里,很少再能像之前那样每天看到她,也没有两个人一起玩的机会,顶多是在手机讯息中聊聊每个人的日常生活而已。 逐渐收敛‘因为重生自觉高小孩子一等’的濯,就在那个时候,他过去经常在书中看到的零走入了现实,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事情了。 说回今天。 近来经常出门的濯喜欢游历在有空调降温的图书馆内,多日的游荡,于是濯就在今天当天买了一本书回来。 尽管濯比较喜欢看书,但这本书并非是濯非买不可的那种类型,更多的还是出于店老板已经开始略带不满的眼神给濯带来的压力,他有些忍不住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当成可疑人士赶出这里而暴露在烈日之下。 当天濯在书店消费了一笔之后,不再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濯,一直熬到太阳落山后才踏上回旅店的路上,满心知足的只想着赶快回到家去。 “你回来了。今天天气很热,要喝点什么吗?” 零在旅店这件事本身一点也不奇怪。 发现零早一步到家,濯整个人僵住了。 濯是在零通知自己说:她近来想要去拜访一个人,近来会经常出门。闲来无事的濯才选择独自出门闲逛的。 顺带一提,有个红头发的小尾巴总是想要跟着自己,但因为出门目的是想着能否目睹‘妖怪’真容,或者直白的话,想要主动邂逅‘巧合’的濯觉得心虚,从而委婉拒绝了她。 他是因为老板不再以压迫的眼神盯着自己而特意多呆了好久才回家的。 若是零从朋友(姑且可以称之为零的朋友吧?)那里直接回旅店,当然会比濯更早到家。 尽管没做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事的发生。看到上前迎接的零,濯还是有股忍不住的迁就感。 (本章完) 第449章 ,向零坦诚自己想要见到下夏弥的想法 第449章 ,向零坦诚自己想要见到下夏弥的想法 “你回来了。今天天气很热,要喝点什么吗?” 发现零早一步到家,濯整个人僵住了。 零极其自然地走出来迎接,一看到回来的濯脸上十分满足的表情,她困惑地频频眨眼。 “你好像非常开心。” “哎,算是吧。” 就算没能发生‘巧遇’,不过也度过了没有店长压力的一天,所以很开心——这种事太令人羞耻了,濯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只能含糊回答,没想到却愈是勾起了零的好奇心。 “……怎么了吗?” “呃,不,没……没什么。” “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真的没事啦。” 濯别扭得别开视线,试图转移话题,却反而让零加深了怀疑。濯觉得吧,可能是自己转移话题方式一向不得精髓才会如此明显。她缓缓眯起那双湛蓝色的眼眸。 双方都有默契,原则上不会过度强求对方彼此不情愿的事情……就好比零没问过濯比起同龄人为什么会显得早熟,而濯也没问过零独自行走那些年具体认识了谁,发生了什么,这种留给对方空间的默契。这并非隐瞒,而是双方都认为,有些事情就算让对方知道了,也只会增加一个人的担心和遗憾,所以没必要讲出来……但若是其中一人的行为有什么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零看来,濯现在的态度用可疑来形容也不为过。 于是她的视线直盯着濯不放。 虽然也不是瞒着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从头至尾濯也没想过遇到‘耶梦加得’要发生什么,当然了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说是自以为是也不为过……可是濯的确不想主动坦诚,所以才会落得被怀疑的境地,烦恼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濯的眼神闪躲,结果这让他显得更加可疑,零的视线也变得更尖锐。 她的视线接着转向书店的袋子,于是濯便把图书馆购物袋和便利店塑料袋拎起来给她看,尽可能引开注意力。 “真的没什么事,你就别在意了。能把这些东西都放进冰箱里嘛?里面还有冰冻食品。” “这我知道,但我觉得不对劲——” “真的没啥啦。” 话一说完,当濯硬是想把超市袋子塞到零的手里时,书店的垫子也从他手腕滑落。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超市袋子已经交到了零的手里,里面的冰淇淋没有摔坏——但濯之前提在手里的书却发出咚的一声掉在地板上。 如果书的封面是人像,或许还能敷衍过去,但人像本身可能也会变得麻烦。可惜书本的封面是一张简单的风景图,书名是濯之前曾喜欢看的作者流浪的生平,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濯是为了这本书而隐瞒的意思。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而对濯来说,他还同时感到了歉疚。说到底,就算没想过什么,单纯只是抱着瞧瞧的想法期待与异性的见面也是不对。 突发事态让零和濯一样都没再动作了,但她率先解除了僵硬状态,捡起掉在地上的写实集。 她低头看着封面,也没想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濯不由得紧张起来,心想她要是对自己说点什么还好,但零只是朝封面上的风景图看了几眼说:“像是北地风格的房子。”抬起了头看濯。 接着她轻轻拍掉灰尘,把书递给濯。 “你就是为了买这个才晚回来的吗?” “……也算是?” 濯的语气之所以变得疑惑,是因为他也没办法认为不是这个原因。再怎么说,老板不再压迫的眼神才是罪魁祸首。 “好吧好吧,我是为了见识一下夏弥的样子才选择出门的,我知道这样不行,可还是去做了。” 虽然坦白了内容,但因为歉疚和羞耻的原因,坦率的发言反而有些赌气的冷淡。 零似乎没有被他那种冷淡的态度惹恼,只是露出一种说不上是温和还是不觉莞尔的眼神,认真地仰望着他的脸。“夏弥?” “就是我说过的耶梦加得,她就生活在这個城市。就我知道的,她似乎在外貌方面非常惊艳,所以就想要试试能不能见到。” “这样……濯好奇怪。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像这样遮遮掩掩的,我才会怀疑。” “我、我以为你会不舒服……” “没想到你会把我当成那种对决定陪伴的人没有信心的人。我不会做那种事。” “我、我也没那么想啦……只是这想法怎么说都不对,被批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想要看到别的异性’才是正常的反应,我会这么觉得也不奇怪吧。” “可是濯也没想过要做什么,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不管是想要出门还是想要见到那个人,不都是个人自有?那种没有信心的人,可能对你出门都有意见。” 零以极为果断的语气解开了濯心中的小小疙瘩。 随后,零的视线又偷偷瞥向了濯手腕上坏掉的纸袋,她见书店袋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不知为何露出了安心的眼神。 “明明不需要在意这种事情的。因为伱表现得偷偷摸摸的样子,让我一瞬间以为你是买了什么下流的书。” “怎么可能买的到啊!” “这样吗,是没找到吗。” “是不需要啦!~好了啦,这种话题不要说了。” 濯一边牵着零的手一边进到屋内关上门,进入客厅的时候顺手给趴在墙边偷窥的上杉绘梨衣一个弹指,将她‘打’了回去。 身为男生偷偷摸摸地藏着什么东西,难免会引起这方面的怀疑,这一点濯也有错。而且濯觉得零的关注点很奇特,濯现实中想要去见识一下异性的事情她没有表现出担心的样子,反而更加在意濯会买回来一些下流的书籍。 再说了,正规的书店也很难买到那种书吧——濯的脑海中浮现出格外冷静的吐槽。 不过又在听见零表示“虽然我知道这对高中生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后,濯决定把那句吐槽咽回去。 “我先声明我不会买的……顺便问一下,如果我真的买了的话会怎么样?” “我会问你为什么会去买这种书籍。虽然我很理解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但也会担心是不是相比起我,你对书籍中的类型更有兴趣一点。” “为什么会理解成我有兴趣啦!!!不过竟然会担心那种事情,这一点很有你的风格。” “理论上说,即使是这方面的爱好,也能表现出一个男人的兴趣。” “我真的没有买那种书,请放心吧。” “这样吗?”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就算真的见到了夏弥,对于零而言,比起吃醋,恐怕先一步想到的反而是担忧吧。濯这么想着苦笑出来。 (早知道就别太在意了。) 零接着一脸淡然地指着洗手间的方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濯心底因为说出来而略微释怀。 “好了,去洗手吧。就算想要见到那个人,也要先把回家后该做的事做完。” “我已经放弃了,反正本来也没想过什么。而且这里不算家喔~” “对我而言都是一样。” “诶?” 零的回答让濯有些傻眼,但零没有给濯追问的机会,从背后推着他进入洗手间。 背后的触感让濯胸中涌出一阵暖意,他走向洗手间,怀着或许比真的能够见到夏弥,还有比走在回家路上时更加愉快的心情。 (本章完) 第450章 ,只属于零(濯)的秘密【上】 第450章 ,只属于零(濯)的秘密【上】 零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 这是因为她正在想着接下里的事情,脑中顿时浮现出各种不同的画面,让她拼命忍住想要赶紧逃跑的冲动。 (虽然是我自己主动提出的。) ‘(我)……就是你的礼物……抱我去……’ 在一个星期前晚上的记忆模糊的最后,也就是濯生日当天,零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后才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濯虽然愣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接受了。 濯应该也明白,和上次在老家温泉旅店时的情况不同,这次零是以恋人身份做好了想要共度一夜的心理准备。若是她在刚交往时提出这个要求的话,濯一定会满脸通红地逃避话题,这次却在几番犹豫之后接受了请求。 这也意味着他如此深爱、渴求自己的欲望愈来愈难以忍耐了。 零明白自己对那方面的事情并不敏锐,身为外貌上称得上风华正茂的自己,她反而算是很少关注那方面的一方,不过这也只是她不感兴趣,但也比你给一无所知。 零理解身为男性的濯怀有怎么样的欲望,以及他正拼命压抑着它的这个行为,同时也认为濯会有这种欲望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正因为喜欢,濯才能勉强把持住。如果和那样的濯一起过夜,发生关系的可能性自然也会增加。 零知道,因为某种契机而使濯的理性失控的话,自己转眼间就会被吃的干干净净。 而正因为她觉得那样也无所谓,所以才会对濯说出那种不像是她能说出的话……虽然不想承认,但零知道这就是酒壮怂人胆。零也没想过自己也有害怕的一天。 (……我也不是、积极地想做些什么。) 一想起自己说过的话,零就羞耻得将眼睛以下的部分全部沉进热水里,并把内心难以言说的情绪混入吐息里咕噜咕噜地排入水中。如今她才蛮满意是到自己说了很惊人的话,并因此导致了现在的状况,这让意识已经清醒、不再依靠酒精的零感到愈来愈为难。 她之所以让濯先洗澡回到屋里,自己后进入浴室,就是为了做身体的保养。 要说这只是很平常的保养程序,那也确实没错。但因为血统原因很少做这些的零,就算被濯认为她干劲十足也完全不意外。 尽管听起来像是自顾自的辩解,但零并不是因为想要做那种相爱的行为才对濯说那样的话的。 她只是强烈期盼在濯身旁感受他的体温,补充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迷茫而缺少的濯成分,并没有强烈祈求那种事情的意思。 两人有亲密行为时,很可能演变成身体和心灵都被爱的结果——她只是在理解此事的前提下接受了这种可能性而已。 “……自欺欺人。” 她已经做好了觉悟,但还是无法抑制涌上心头的羞耻和不安之情。带着几分自责的批评声音模糊地在浴室里响起。 早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已经完全倒戈给濯的零,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象过那种事情。 在往日的生活过程中,零也察觉濯偶尔会不自然地挪开身体的理由,也不止一次感受到了那個部位确实地存在。 不知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该说多亏如此,总觉得因为这种简单的两性理由而导致他们之间仍旧有所距离的零,不由得稍微想象了一下被濯爱的画面,以及以后。 凭借即便没有实际体验但仍旧绝对丰富的理论知识,濯也能想象到身体被接触,以及赤裸着裹在被单被里被濯揭开的情景之类。 但只是这样的对零来说已经足够了,是否会让濯满意、会不会产生想象与实际的落差、以及本人的羞耻等数不过来的情绪,已经足以让她的脑袋停止工作。 一想到稍后可能还有更进一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边带着些许自我怀疑与不安的同时,胸口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零忍不住捂住胸口,感受到往日根本不会在意的有着些许单薄的触感……这些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甚至为了不影响行动而穿上运动内衣的部位,如今让零显得格外在意。 在看到不停歇泛起涟漪的水面上,两颗金黄色刺目的竖瞳倒影后,她又不得不将双手覆盖在眼睛上。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的……) 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自觉亮起黄金瞳的行为而二度进入羞耻的旋涡里,她深知濯是非常内向又谨慎的人,知道他是因为尊重自己才忍到了今天。 她也明白濯隐藏的欲望并非出于单纯的性、欲,而是他发自内心爱着自己才产生的。 正因如此,零才会想要迫切的回应他,想要将自身完全给予他,想要身心都和他融化在一起,想要完全成为属于濯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零仍无法断言自己一点也不感到抵触。 即便清楚濯能够轻易勾起这幅身体的本能,但心理方面是没办法的…… (……我,不快点出去的话,濯又会多想的。) 在她像这样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时候,濯只能在卧室干等着。让濯等待并非她的本意。 零知道在二人熟悉的过程中,她因为自己过往十几年的下意识习惯不止一次让濯产生了动摇。再者,即便零从没这么想过,却也看得出濯内心仍旧保留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自卑。虽说这种因为真心喜欢而产生的不安与自卑,她此刻也在经历。但正因此,零才会急切地不想再拖延下去,不想他再忍受下去。 心脏到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不过零说服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家里最后的酒已经被喝掉,又不愿意在这方面进行多余消费的零,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离开了浴缸。 … 她把沾在身上的水珠用毛巾轻轻吸干,然后涂抹身体乳液,脸部肌肤也要做一些保养。 太过全力以赴的话实在很露骨。为了不被发现,零只是做了些日常保养,但在检查身体的时候仍控制不住地费了一番功夫。 一边检查刚洗完澡弹嫩水润的肌肤,一边偷瞄了一眼篮子里换洗衣物。 零拿了两种换洗衣物进来。 一种是她推测男性可能喜欢的,长度才到膝盖的连衣睡裙与蕾丝开襟衫。 虽然露出了颈部到胸口的部位,但睡裙本身的布料并不透明,顶多是稍微强调身体线条的程度而已。外面再披上一件开襟衫便能减少暴露。 从濯平时的样子就能看出他喜欢这种类型。比起露骨地强调性穿着,濯更喜欢不过分低俗、含蓄内敛的服装。 没错,他喜欢清纯的类型。(所以,我应该把这件封印起来比较好。) 零劈了一眼事先叠好藏在下面的那件义务,在心里找了个借口。 其实,为了这种时候她也姑且准备了这一套衣物。 在麻衣表示「有意见拿来想要诱惑人的时候用,不会吃亏」,并且强烈推荐之下,零便买了这套衣服。这套睡衣——或者说睡裙,真讲起来的话也算不上煽情,只是衬托下,上方那套猫咪布偶睡衣在这方面是完全比不上的。只要零还有点理智,她就不可能会穿。 它的布料虽然不能算是透明,但只要稍微拨开一点就会暴露出应该遮盖的部位,这样的构造实在不太可靠。 不管怎么想,要是零穿上这套睡裙出现在濯面前,他肯定会被这充满干劲的模样吓到。 在说,她也不喜欢穿这么羞耻的东西。 虽然是被麻衣从背后推了一把,但她还是觉得买下来的自己很愚蠢,同时也害怕只要能让濯开心或许就愿意穿上的自己。 (今、今天还是穿布偶的……) 在买下这种东西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就下流到不行了?说到底,自己不正是出于某种想法才会愿意买回来的吗。 零强行强撑脸不露出破绽,拿起普通的布偶睡衣,避免正视这个问题。 …… 到头来,选择布偶睡衣果然才是正确的。 濯穿着和她明显是情侣款式的睡衣坐在床上。零进门之后,却发现抬起头来的他脸红的像火烧一样,很难用刚洗完澡来掩饰过去。就算如此,他仍然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冷静,强行绷着脸颊的表情比起零自己来显得很生硬。 之所以一看见自己的身影就明显松了口气,大概是又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了吧…… (虽然自己确实想过要不要先逃跑、暂时躲一躲……) 就算是濯,还是能够看到他眼底的火焰和怜爱。零发自内心庆幸没有穿另外一件。 假如穿的是那件,濯大概不会和她对视。然后就会像是为了做那种事而一步一步生硬的进行下去吧。何况她也没有自信穿着那套衣服出现在濯的面前。 零并不讨厌濯那种掺杂着安心与些许兴奋的视线。不过,在已经确定接下来要发生事情的前提下,在明亮的场所被濯直勾勾看着自己身体的模样,还是会让她感受羞耻与不安。 虽然在濯老家,零也故意穿过睡裙,特意选择洗澡之后的时间在濯面前转悠。不过那个完全是平时在家里穿的衣服,选的也是几乎没有裸露的款式,裙摆也是能够遮盖到膝盖以下。虽然那样也很为难,可是和浴室里那身打扮完全无法相比。 濯的视线沿着零身上的衣服来回游移,分明是除了大小以外相同的类型,零却总在濯的眼神中感受到不一样的滋味,让她身不由己地稍微缩起身子。不过,她本来也是为了给濯看才出现的,所以并没有遮遮掩掩。 (……但是口渴是生理需求所以没办法。) … … 厨房里传来清脆而有规律的「咚咚咚」声响。濯一边感受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一边写着作业。 他通常都是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但今天又到了紗千子抓他出门认识女孩子的时间,所以被压在了客厅一边听着紗千子煮饭的声音一边做作业。 坦白讲,小学作业这种东西他很轻松就能完成,但不论是厨房内传出尚未完成的切菜声,可能会被抓去帮忙的可能;还是作业完成后,又要到别人家中去认识小学的女孩子这种事。都让濯想要逃避。他选择在一旁听着这些声音,一边慢慢地写作业了。 其实五五二十五的算法还是挺难的,要掰着手指慢慢算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他知道待在这里的话,他用功的模样就会被紗千子看见,会让总觉得自家儿子与小学格格不入的老妈放下心。 濯感受着紗千子时不时的眼神关注,一边愉快地解答作业上「14+53=?」的难题。 慢慢地、慢慢地写作业,直到紗千子觉得困倦为止。 明明肚子饿了,零还是觉得这段时间很快乐,钥匙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延长自己到处‘沾惹草’的赴期。 “濯,饭菜准备好了呦~~” “好~~” 过了一会儿,零听见元气满满的紗千子的声音。他大声地回应了一声,略显留恋地阖上了桌上的笔记本。 (……再见了,快乐的童年。) 最后那一部分他原本想慢慢写的,但终极还是会写完,所以她只好假装鞋子写了好一阵子。这种行为虽然布置的夸奖,不过既然已经写完了,那就没问题了——想到这里,濯小大人般摇了摇头。 “濯,要把橡皮擦屑扔进垃圾桶里喔~还有笔记本和算数讲义都要收起来!” “好~” “濯今天也很努力做作业呢,是在期待今天会认识的新朋友吗?” “嗯。” 紗千子果然没有忘记这件事。 身兼家事服务员和小学生儿子特勤红娘的紗千子,脸上依然挂着兴奋的笑容。 她一边把围裙叠好,一边低声告诉濯:“你先去洗手,好好吃饭妈妈才会带你去和泉家~” 濯听了放下手上的数学讲义,点头往水槽走去。 他踮起脚尖在水槽里洗手,一边偷瞄摆在餐桌上的各种料理。 看来今天是日式料理烤肉炖饭。 (真吓人,我这边打雷打的地板都在震,先发出来,二合一的,还在写,免得待会断电。) (我不知道在你们心中这算不算水,平心而论,我觉得这些铺垫是必要的,我不喜欢按照网文一惯的‘自我主义’写小说,濯就是普通人,放到我身上,我穿越了也会是普通人,可能不如他。所以我才这么写,如果没有代入感,那是我的失败。) (括号里我算着呢,不算钱。) (本章完) 第451章 ,只属于零(濯)的秘密【下】 第451章 ,只属于零(濯)的秘密【下】 看来今天是日式料理烤肉炖饭。 濯的心里并不是很喜欢日式料理,这并不是紗千子的料理问题,紗千子的料理水准虽然说不上好,也绝说不上差。不喜欢日式料理并不是一件很难说出口的事情,濯身边的人对日式料理的评价也不太好,可是濯并非因为这些原因才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相比起口味偏淡带甜的日式料理,濯还是更喜欢辛辣的食物。虽然他也喜欢西餐,不过从令人安心的角度来说,还是种料理的口味更朴实,会让人心情平静。 由于紗千子曾经说过:「从小就应该多品尝各种味道锻炼一下味觉。」所以她总会端出各式各样的料理,但其中濯最喜欢的果然还是辛辣口味的种料理。 仔细洗了手的濯坐到餐桌前,紗千子则坐到她的正对面。 濯望着摆在桌上的菜肴。 今天是一如往常的白饭、味噌汤、高鸡蛋卷、鸡肉炖菜和凉拌芝麻菠菜,每一道都是日式料理。 “看起来好好吃。” “今天濯可要拿出精神哦~所以请趁热吃吧!” “好的。” 濯点点头,双手合十乖乖地说了句:“我开动了。”然后浅尝了一口味噌汤。 温暖的味道慢慢渗入身体,这种味道可以说是柔和,喝下一口就会逐渐变得暖和;同样的也可以说是寡淡,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白饭就把它全部喝掉。 很早的时候就被告诫过‘不准挑食’的濯打算全部喝掉,不打算提出自己的想法。 紗千子告诉过他,喜欢辛辣这说明濯是个偏好刺激的男孩子,可是无论什么喜好都会有厌倦的一天呢,比起那个,濯更应该学会从一而终哦~——这样的话。 所以即便不是自己喜欢的料理,濯还是会乖乖吃完。濯觉得自己即便做不到像修一那样的从一而终,也该努力学习才对。 濯一语不发地将口味偏淡的菜肴一点一点送入口中,紗千子则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 … “为什么妈妈这么会喜欢日式料理呢?” 吃完饭后,紗千子在收拾餐具,濯一边苦恼着接下来的行程,一边提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紗千子做的菜不算难吃。虽然拿来和速食便当比较不太恰当,但紗千子做的菜显然比速食便当更符合他的喜好,就算如此,几乎每天如一日的日式料理风格还是让濯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嘛,我的年纪比你大那么多,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会做菜哦~成为母亲之后,我尝试过各式料理,发现自己只擅长日式料理才会这样的哦~” “那爸爸也是结婚后学会做菜的吗?” 这只是单纯的疑问,紗千子的笑容却突然僵硬起来。 她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开朗的表情,用温柔的眼神看向濯。 “修一他……怎么说呢?修一他什么事情都能轻松做好,所以在你出生之前都是爸爸做饭的啦。” “这样啊。” 既然是因为自己才选择了厨房,那就没办法了,濯很快就放弃追问。 (可能对老妈不太公平,但偶尔也想尝试一下别的口味啊。) 父亲修一工作上很忙,除了假期外几乎不会出现在厨房。他不像紗千子那样总带着笑,却一直在为了这个家四处奔走。 其实在今天之前,濯还怀着对厨艺高于紗千子的父亲,为什么每次下厨时也会选择日式料理,而非选择偶尔换一下口味而困惑,现在也算是大概明白了原因吧——是为了迁就老妈啊。濯这样想着老爸无声的爱。 因为选择了很少出现的料理,小孩子可能就会新奇而产生偏爱,不再对平日紗千子辛苦准备的菜肴怀有期待。 在真正尝试到老爸制造的东方料理时,濯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不常在家的父亲其实更加擅长家事,这也是在濯进入国中后不久才察觉到的。 “怎么了濯,你比较想吃爸爸做的菜吗?” 听紗千子这么问,濯摇了摇头。 “爸爸不能回来……而且我不想让他为难。” 濯白天看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天中也顶多在晚上能见到父亲的身影,就算是看见了,也已经是在紗千子准备好晚餐之后了,劳累一天的修一更需要进食和休息。 父亲的工作似乎比母亲更加忙碌,就算在家也更应该趁此空闲休息,濯不打算给他增添负担。 濯缓缓摇摇头,小孩子特有的西瓜头随之晃动起来。见状,紗千子一脸为难,眉尾略下垂呈八字形。 “那個,我很喜欢妈妈做的菜。每天都很好吃,我很开心,所以没关系的。” 零不想让紗千子伤心,于是连忙摇头并露出笑容。然而这样的反应却使紗千子变得更加纠结,让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那样的表情一下就消失,紗千子又恢复了平时的笑容。 濯对紗千子的变化感到惊讶,不晓得对方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紗千子露出了重新开朗的笑容,试图让自己安心。 “谢谢濯,能听见儿子这么说,今天一定要帮你找到女朋友!!!” “呃,我不是这个目的的喔?是真的好吃。” “嗯嗯嗯,濯是好孩子,看你吃的津津有味我也明白。” “……真的明白了吗?” 濯打从心底觉得紗千子做得饭菜也很好吃,要是被误以为在说谎可就伤脑筋了。 看见紗千子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濯松了口气,注视着对方把晚餐剩菜装进保鲜盒里。 没吃完的晚餐都会像这样被放进保险盒中,变成濯第二天的早餐。毕竟紗千子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也不可能每天都一大早就起来做饭后再去工作,所以才会连同隔天的份一起准备。 多亏如此,濯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准备好的早餐。 虽然可能有身体层次和环境的影响,濯重新有了小孩子的感觉,但他也不会提出什么任性的要求,不打算让父母为难。 “对了,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做菜?” 紗千子准备好第二天的早餐后,发现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饭菜,于是一合手掌提议道。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濯心底早就有答案。紗千子这个时候再次说起这个对濯来说有些出乎意料,忍不住抬起无奈的眼睛,有气无力地看向紗千子。“亚达——” “别这样嘛濯,爸爸可就是很会做饭,才会那么受欢迎的哦~” “亚达——” 和忙于工作、为人正经的父亲不同,紗千子的兴趣爱好更多的集中在生活中,不论什么时候,濯总能发现紗千子在某个稀奇古怪的地方拥有的新技能,她似乎很擅长玩耍和社交。要只是其他方面的话,比如带着濯去认识小女孩,或者如何制作小玩具等事情上,濯不打算推辞。不过若是像做饭一类,濯比较不喜欢的事情上,他并不打算让步。 即便这么有点任性就是了。 不过濯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的任性是可以原谅的。 “很好。如果你学会做菜的话,以后就能少一桩烦恼了。” “妈妈,伱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嗯,当然有在听,是问什么烦恼是吗?比如说,等你长大要一个人住的时候。” 面对自顾自说着的紗千子,濯有些傻眼地看着他,“我不想一个人住。” “……那可不行喔~~我的意思是等你长大成人,就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了。如果不会做菜的话,你要怎么吃饭呢?” “可以回家吗?” “那时候的濯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而且距离可能很远,濯也打算来找爸爸妈妈吗?” “唔,出去买……” 如果自己不打算做饭的话,濯只能想到出去外面吃或者买回家吃,不然就是雇佣家政帮自己做饭这几种方法,考虑到自己未来大概也不会成为有钱人,实际上只有前两种方法。 “在外面买也可以,但濯会喜欢吃速食便当吗?濯喜欢吃刺激口味的饭菜对不对,这种餐厅大概在日本很难找到哦~就算找到了,也可能因为距离或者时间各种原因,没办法每天都能吃到。濯打算怎么办呢?” “……我可以自己开家餐厅。” “那濯也需要会做菜才行哦~~而且学会自己做菜的话,不觉得每天都会很开心吗?” “……真的吗?” 现在的濯无法想象自己很会做菜的样子,这种想法并非凭空而来,而是前世二十年的经验告诉他的,他并不擅长,或者说,不会有耐心将时间费在做菜上。就算是由紗千子来教,濯也没办法觉得自己会改变这种想法。 不太情愿的濯半信半疑地这么回应之后,紗千子似乎也看到了希望,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濯总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与其那时候抱佛脚手忙脚乱,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比较好哦~” “妈妈也是吗?” “是的喔~妈妈是因为濯才想着学会做菜,可惜已经太晚了所以没办法像爸爸那样擅长。濯如果对料理产生兴趣,只要是爸爸妈妈能教的菜色,我们都会教给你。” “唔……” “不管是濯喜欢的东方料理,还是简约的西餐,亦或者是今天的炖菜,濯都可以学会。” “还、还是算了……” 濯听到自己可以学会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各色料理,内心的确产生了雀跃。不过对自己有着清醒认知的濯,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坚持下来。 “我也可以找到一个擅长做饭的女朋友?” 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擅长家务的女朋友。 就算自己不擅长这些事情,说不定也可以和平的生活下去。 说不定还可以相得益彰,双方都很知足。濯知道,在霓虹,将家庭主妇作为职业梦想的女性占比非常多。所以这种想法也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相比起自己学习不喜欢的料理,还是由各自负责各自擅长的地方比较好。 濯怀着这样的想法却没有说出口,而是对紗千子这么问道。 紗千子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脸上的开朗笑容收敛起来,变成了温柔的微笑摸了摸濯的头。 平时几乎都是作弄濯、用力拨弄他头发的紗千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濯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后在惬意中眯起眼睛,带着些许困惑仔细地品味着这种舒服的感觉。 “这个嘛,就算是找到了,我认为你迟早也会想要做菜的。或许那时候的濯会后悔自己没能学会做菜呢~” “为什么啊?” 濯带着所有困惑和活力高声回应后,紗千子这次却没有选择回答问题,而是立刻恢复成往日元气满满的样子。 “好啦,既然想知道的话,就跟妈妈去认识女孩子吧,这样濯就能找到答案了喔~~” “啊??” 濯以为这里面可能有自己没能理解的原因,说不定是前世自己未曾经历过的经验,结果紗千子把话题留给了未来的自己。 即便有所牢骚,濯仍旧一边抱着淡淡的棋盘,一边跟随紗千子出了门。 … … 濯没有目的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广告,或者说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余光内的厨房那里。 从敞开着的房门能够看到女孩忙碌的背影,为了方便及腰柔顺的淡金色头发被她盘在了脑后,淡蓝色的长裙外围了一条粉色的围裙,正在水槽前努力着。 但不论是从食材下锅的滋滋声、咕嘟咕嘟地沸腾的声音、哗啦啦的洗刷声音,还是烹饪过程中飘来的香气,都让濯明白,零是好几项工作同时进行的。 而且,他还知道碗筷是洗过后,零为了干净选择自己再洗一次的选择。 不必多说,濯终究是没能学习做菜,也依旧没能解开当时的问题。 应该说,在此之前濯都没能想过自己会有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的一天,要是自己努力过却无能为力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的濯就算想要学习,也是没办法做出能和零相比的料理了。 要是自己能够早一点明白,零就能稍微轻松一点了吧。 (……真是,愚蠢啊。) 濯发出了这样恍然又带着些许自嘲的感慨。 (本章完) 第452章 ,我们都一样 第452章 ,我们都一样 当初的他以为只要两个人分工合作,就能很和善的生活在一起。 如今的濯早已亲身体会到紗千子的想法,还有他们对自己的期待,所以就算现在想要成为生活中能给零提供帮助的人也很没办法。不过,他也明白要让年轻幼稚的自己预料到如今的苦恼也是强人所难。 结果家务事只能基本上交给零来负责,当初曾一度恨不得每天如此的濯,如今却在一边感激的同时,会更想要为零分担,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多亏了紗千子的教导,濯可以切实地体会到别人的心意。即使是没能学会料理,他也被锻炼到看着听着便能轻松感受到对方心意的程度。 不仅如此,紗千子曾多次想要教会濯所有的家事。这恐怕是和「从小认识女孩子」一样,出于「让濯将来一个人也能生活」的心意。 濯也会建立自己的家庭。 说穿了,长期和女孩子见面又没有什么成果的紗千子,不可能一辈子陪在濯身边。濯终究还是会离开家乡,独自生活的小孩。 正因为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分开,才会从濯还小的时候就教导他这些事情,让他以后的人生好走一些。 现在想想,自己这一辈子能拥有这样的父母真的太幸运了。 (……真的很感激他们。) 多亏紗千子,濯学会了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重要的人。 ‘一定要抓住让你觉得幸福的人,绝对不可以放手。’ 是的,濯想起了紗千子这句温柔且真挚的叮嘱,她只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丢开了平时不着调和总挂在脸上笑容。 (我找到了哦,老妈。) 找到那个眼中只有自己,只爱着自己,会将和他一起相互迁就,一起得到幸福的人。 ‘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遇见一個眼中只有你的重要的人,那时候的濯就不会这么想了喔?’ ‘哦,是吗。’ 濯回想着年幼时一边敷衍一边并没有抱有期待和谁相遇的自己,静静地为他打气,告诉他「别放弃」。 …… “濯?” “啊?怎么了?” 接着濯从思绪中抬起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料理,零正在解下围裙叠好,带着些许疑惑和担忧地看着他。 今天又是自己喜欢的料理啊。 “是在担心上杉绘梨衣吗?” “……啊,不是,我是在想……自己好幸运。” 现在已经是回到东京后的一个月,准确的说,是二十天,因为明天就是重新回归学校的日子,所以濯能明确说出准确的时间。 相比起平安无事的种之旅,濯没想到这一趟行程唯一的问题出在了海关上。 飞机降落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因为时间太晚,濯和零在当晚入住了一家机场附近的酒店。上杉绘梨衣是留给蛇岐八家来接,需要等一会儿才会出现。 难道不是该一下飞机就有一排黑衣人等着吗? 一般情况下来说,会的。但是真实情况并非如此,濯陪着绘梨衣等待了二十分钟,迎接上杉绘梨衣回家的车子才珊珊到来。 也是在零的解释下濯才能明白,蛇岐八家这么做是为了掩饰上杉绘梨衣的身份,不让有心人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至于会不会遇到危险,因为有上杉绘梨衣在,相信一切都不是问题。 最后蛇岐八家并没有和他们有更多的接触。他们恢复了平常的生活,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回到现在。 因为是自顾自地在烦恼而已,所以濯对于是否说出依赖零而感到犹豫不决。看他闭嘴不说话的样子,零便用她的小手包裹住了濯的大手。 那只手温软细致,却总是那么温柔地给予自己抚慰,光是被这只手握住,就让他如释负重。 而后濯手上的温暖消失了。 在濯的困惑当中,更加温暖的触感包裹了自己的整条手臂。 “……感觉今天的你比我还冷,是空调开太强了吗。” 濯微微一愣,然后释然地笑了出来。然后把手绕到她的背后和膝下,毫不犹豫地把人抱了起来。 零就这样被横抱着坐在濯的大腿上。 她眨了眨眼,脸上流露出困惑的神色。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凝视着她,慈爱地眯了起来。 “这样好点了?” “……嗯。“ 看着零毫不犹豫被自己拥入怀中,濯心中的担忧开始消散。但濯并没有提他自顾自在思考烦恼的事情,因此他微微一笑,不让那股热意化作水滴。 零或许觉得他在逞强,但逞强也没关系,他深信零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尽管无奈般的叹息传入耳中,濯也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只是揽着零把她的脸颊贴在自己已经结实起来的胸膛上。 (真是赢不了她呢。) 不论是她的个性,微不足道的矜持,还是自己心中对濯几乎溢出的在乎,全部都没有遮掩的展放出来,因此才会顺从地做出这种小鸟依人般的状况。 为了让濯自然而然地安心下来。 零始终尊重濯的意志,无意逼问他心中背负的种种。这样的应对让濯轻轻叹了口气。 (真的、也好喜欢你的这种地方。) 所以就算是知道两人在这段关系中,现在的零大概背负了更多,濯也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早点变得更加可靠,不再让零单方面的付出。 (……我喜欢零。) 可能是因为经历或者两世为人的原因,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像小孩子那样去真心喜欢某个人的濯,也只是认为,自己只会和别人组成家庭,然后一起平淡的生活下去而已。可是在与零相遇之后,濯再次产生了迫切的情绪。 (想要组成家庭。) (想要变得可靠。) 这样的情绪没有成为濯的负担,变成了某种督促他继续前进的东西,推动着他向前。 … … 想起自己的父母,零总是会对家庭本身的定义产生疑惑。 对零来说,疼爱自己的父母只是一份幻想。那种家庭对于她是不可能存在的。 家庭这种东西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简直令零感到匪夷所思——但只要看到濯,她就会切身体会到能够互相关心、尊重并携手生活的家庭是真实存在的。 被自己视为分内之事,或者说,为了证明自己切身存在必要的忙碌,这些在濯的眼中都看到了关心。在一个不曾体会过这种经历的零眼中,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我喜欢濯。) 零出生在一个连身为女儿的自己都觉得不像样的家庭里,这样的背景和过往的经历使她无法容忍和别人一起生活或者建立家庭。可是与濯相遇之后,却给予了她希望。 像这样被濯时刻关注并且拥抱呵护着,零才再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能和这个人一起走下去,一起得到未来。 想到这里,零才发现自己满脑子都在想将来要和濯建立那样的关系,忍不住在濯的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 (我的确很喜欢他,没想过离开他没错。) 以他的年龄来说,会不会太沉重了? 毕竟和自己不同。她知道一般高中生之间的交往几乎都不能走到最后,因此大多数交往的高中生也就没想过之后的事情,只是享受恋爱而已。因此现在就考虑将来的事情有点……不,是相当沉重吧。所以他才会这么拼命。 零明白濯也深爱着自己,看的出来他也想陪伴自己走的长远,可是从现在开始就擅自考虑家庭的事情,未免太过沉重了。 就算在她这里看起来没什么的事情,对于普通高中生而言可能就是一种从未想过的挑战。和自己牵连的种种事迹,就算濯说自己都想明白了,她还是会担心,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初次想要这样生活的自己肯定会有所不足。 龙族的牵连会让他逐渐发现想象与现实差距。 生活中的窘迫也会慢慢消磨掉这份如今觉得炙热的内心。 连她自己都被这强烈的执着与爱情弄的心慌意乱,对于濯来说,当然会更加手忙脚乱。 而濯当然不懂她内心的混乱,只是担心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零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濯,准确的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一部分脸颊,不过这也足够了。 “……濯?” “嗯?” “……我会不会太重了?” 没有说是什么「太重」,说不定有点狡诈。就算如此零也没办法直言,她再次承认雷娜塔是个坏女孩。 对于零的问题,濯眨了几次眼睛的愣神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也像是觉得有趣的笑了。 “不用担心,你没有很重。别看我这样,我不是早就在为了现在而锻炼了吗。我有那么不可靠吗?” “也不是担心……” “你总是会在意一些我注意不到的地方啊。呵呵呵,这方面说不定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你不用在意这些,可以尽情的依赖我,靠在我身上。只要能让伱稍微平静一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接受。” 濯又笑着我:“咱俩在这方面可真像啊。”他大概是理解了零所说的「重」的两种意思。 零觉得,就像自己能看到濯在因为她每天的家事而担忧,濯大概也是如此。 至于「重」背后真正的含意,零也不打算真的说出来,所以濯可能没明白她的意思,也可能明白了,不过这对零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要濯愿意接受她就可以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想说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一样。如果说出来能让你轻松一点,那就说出来。只要你能轻松一点,我都可以接受。” 濯好似亲身亲历一样把选择权完全交给零的态度,让零打从心底庆幸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一边放松身体依靠在濯的身上。 “……已经没事了。” 她不打算向濯诉说「重」的事。圣诞节那天的夜晚已经说过了。 靠她一个人的确无法处理这缠绕心头的灰色情感。 但如果有濯陪在身边,她就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这种内心深处的负面情感和自以为的记忆,并且继续向前迈进。 “没有逞强……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我自己想通的话,就没办法继续走下去。” 年幼时因渴望父母的亲情,「对父母的执着」被扭曲的深植内心。为了和濯继续走下去,她必须笑话这份执着并使之升华才行。 这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犯错。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这样啊。” 濯轻声附和,抚摸着零的背。 “只要这样下去就够了。因为你的存在就已经能够拯救我。” “太夸张了吧。” “是真的。” 要是没有濯在身边,要是没有遇见濯,零今后的人生就绝对没有光明。这一点零的心里都是明白的。 她不会相信任何人,也无法真心爱上某个人。因为过往的事情,她将心存缥缈的自己欺骗,心怀无可奈何的郁闷中活下去。 一定只能在阴影中孤独地走完一生吧。 “……可以遇见濯,真的太幸运了。” “你干嘛抢走我要说的话。” 零感慨地喃喃说道,濯听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抱紧了她。 …… 晚餐后。 “马上就要重新上学了,濯还要继续打工吗?” “这个啊,因为差不多了,所以可能不需要了吧。” “差不多了?” “啊,请务必不要在意。这并不是在瞒着你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做的,请你谅解。” “我没有想要追问。是濯太紧张了反而会让我更在意。” “那就……男生的事,女生少啰……嗦?” “……” “……” “……濯。” “对不起,只是开个玩笑。总之,开学后不会继续打工了,我准备把全部身心放在学习上,就算没打算继续升学也是如此。” “……嗯。我明白了。” “没在生气吗?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喔,虽然确实是要瞒着你的事情。” “我明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本章完) 第453章 ,时间飞速流过 第453章 ,时间飞速流过 暑期结束,无论同学们愿意不愿意,都相继回到学校。 而处于升学季的三年级学子们更是彻底埋入了最后冲刺阶段。在霓虹,升学的压力在某种程度上要比隔壁大陆更加大,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里的人口基数同样大,并且想要入学名校学府,笔试的统招过后,还要面临一次面试,以及又一次的大学考试。 按照先前的约定,濯与由衣做了短暂的辞别,也正式全面回归到学生的课程中。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十月份,这个月将有三年级的最后一次大会考。这次会考关系到a班每个同学的去留,所以可以看成是除高考外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辞去打工工作以来,濯也把全部的空闲时间放在了家里,零的功课优秀,她总能帮上濯很多忙,方方面面,虽然已经很多次了,濯仍旧感到幸运和感激。 这段时间以来,濯和零的关系变得越发融洽。 濯也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曾经在过去发现的零有些粘人的习性越发明显,这种说法可能对于零不太合适,不过对于总是喜欢坐在他身边,即便是将全部身心放在试卷、根本忙碌地抬不起头的濯,她仍旧选择坐在一边默默看着。而濯也已经习惯她每晚坐在自己身旁陪自己看书学习。 其实他并非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在厌烦或者无所事事的时候,濯和零两个人也都是窝在家里看书或者看电视,都不怎么出去,偶尔有时候也会找一些益智的小游戏消磨时光。 不过后来这种小游戏被取消了。因为濯一开始总是输所以渐渐就有些无赖地不想继续下去,然后似乎是察觉到这些的零就开始一直输了——即便小游戏的本身就是为了放松、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意义,濯也觉得这样游戏本身已经没有意义了,便撤销了这项活动。 顺带一提,倒不是他们懒得出去,而是零不想钱,据濯所知,零是有非常严格的洁癖,这一点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以至于学校里零的课桌从没人想过去碰。可是为了省钱,她这半年除了贴身的内衣外,其他穿的基本都是当初搬来时带来的旧衣服,有一些还是她已经穿了三年的校服。 虽说身体不会变化的零无论过多久都会很合身,可毕竟是有些年头的衣服了。 濯好几次提出要陪她去逛街买衣服,都被她以强烈的态度拒绝了,而且还像是看穿了濯内心的小心思一样,三番五次的叮嘱濯不准做出省钱买衣服给她的举动。 就这样……时间继续向前走着,来到了十一月份。 班级再次被调动,不过大家也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上面,为了筹备最后的考试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已经无所谓待在哪里了。 顺带一提,濯和零的班级没有调动,仁也仍旧留在了b班,不过濯觉得,他大概是为数不多比较在乎班级调动的人了,可惜还是没能如愿前往a班。 接着…… ……考试进入了倒计时。 考前这段时间班里的氛围已经降到了冰点,平时总是嘻嘻哈哈,抬起头就能看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小团体们彻底没了,如果是自习时间走进教室的话就会发现和走进坟场没什么区别,扑面而来的只有一個个黝黑的脑袋,脸都看不见一张,耳边也只能听到刷刷的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大会考的试卷分成两部分,上半部分是普通班学习进度的试题,而下半部分则包含了整个高中的知识点。a班自然是要求全部做完,而普通班可以按照自己的水平来选择性答题。 不得不说,中心高校在考试机器的选拔中,真的算是煞费苦心。也难怪能被东京学子和家长们赋予这个称号。 不打算升学的濯,他的压力虽然没那么大,但每天成堆的作业量还是让人非常头疼,而另一方面零又希望他每天十一点前就能入睡。 为了达到这个要求,濯终于连最后的日常身体锻炼都不得不中止,甚至吃完饭几乎连洗碗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冲进卧室内奋笔疾书。 而零自然也清楚濯的学业压力在增大,为了匀衡营养,她经常洗过碗便会切一点水果拿进房间。 因为濯的时间紧迫,手也不干净,所以零便主动要求喂他吃。 说真的,因为零近来在濯身边慢慢软下来的样子一度让濯认为自己可以照顾好她,不过又在这种时候再度意识到零的思虑周全与全心全意。就比如濯就很想让零少买一些水果,用这些钱去买一两件衣服,要知道霓虹的水果价格真的可以称得上天价。 再一个,就算早在两人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濯就已经享用过由零亲口喂饭的服务……不过如今让她一小块一小块的喂进嘴里还真是有点别扭。 可相反零却特别有成就感。 一个苹果她有时候就吃一块,剩下的全都喂进濯的肚子里,濯和她说过好几次别全给他一个人吃,她总是嘴上答应着,可喂着喂着就忘了。 于是濯只能很认真的从科学角度入手跟她分析这个事: “我说,这苹果分很高,吃太多了会长胖,而且吃太饱了,我脑子就转不动,学习效率也会跟着下降,所以你得理智投食,明白么?” 零看着他听完一边眨巴着眼睛点头,一边‘啊~~’一声再次给他的嘴里塞上一口。不过濯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之后多次努力下,终于养成了他一口零一口的操作流程。 所以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现如今他吃苹果都不爱自己咬了。 这种烦恼也不知道零清不清楚,或者说她以后吃苹果时会不会不喂别人一口自己吃也会觉得别扭…… 总之,高强度的复习课程开始自然也把每个人的时间挤压到了极限。就连濯也几乎是勉强能在十一点左右入睡,而班上的大部分同学基本都要熬到凌晨一两点。 就这样时间飞速流过,濯的高中生涯终于迎来了尾末。 (本章完) 第454章 ,那之前的准备 第454章 ,那之前的准备 “啊,说起来,上次也大概是这个时候,看来时间没几天了吧。” 濯明白,要想完全满足零的期待,只靠他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濯挑了个考试前难得可以休息的日子,找到了仁这个最佳的商量对象,约好放学后在快餐店会面。 濯并不打算贸然将零的生日告诉别人。不过,濯去年也就是圣诞节那天就被仁见证过,那时的他就已经察觉到大致日期了,所以濯找仁商量这件事几乎没怎么犹豫。 “这种事情太多人知道会让我为难,所以不要乱传。” “我知道啦。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属于两个高峰时段之间的空档,薯条似乎不是现做的,都已经放软了。仁捏起一根薯条摆弄着,傻眼地眯起眼睛说道: “那個人的话,她的警惕心比你还高,相对而言不太喜欢与人相处……或者说,她也许根本没想过要跟人相处吧,只有你除外。”、 “……你倒是很清楚嘛。” “别这么盯着我啊,怪吓人的……也不要吃醋啊。纯粹是因为,你跟她也差不多,你说是吧?” “啊……嗯,是有点像。” 虽然在性质上和零多少有所不同,但濯也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以此筑起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作为他的朋友,仁也清楚,濯就没想过要刻意去和谁搞好关系。更准确的说,在濯的心里大概是认为这是一件没有多少意义的事情,那无所谓和没精神的举止都能算是使别人望而却步的措施。 “对吧,所以我大概知道她讨厌什么。我可不是那种会故意招惹朋友的女朋友的缺心眼。” “这我知道。” “哇哦,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信赖!” “才感受到吗。” 事到如今,如果濯不信任仁的话也就不会去找他商量了,但不知为何,此时仁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干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濯心里这么想着。但很快,濯发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顾虑,不知为何,最后那眼神甚至转变成了对濯的担忧。 濯稍微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在搞什么啊?” “……伱怎么了?突然对我那么友善,很让人担心啊。” “别用那种怀疑别人身体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啊!” “哎呀,你想嘛——” “是吧~~” 怀疑着仁心中可能出现的失礼想法,濯瞪了他一眼。不过,随着一声附和的到来,一道人影将濯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沿着洒落的影子,濯抬起头看向了她的主人。 正如预想的,由里奈正站在那里。她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可爱,却又掺杂着几分坏意。 “……你就这么自说自话地加入了啊。” “哎呀!这不是你们两个男生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嘛!!刚好被我撞见了,所以我就过来喽~” 濯知道由里奈因为身处a班的原因所以非常忙碌,但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得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由里奈一如既往地嘿嘿笑着,“我可没跟踪你们哦~~”理所当然地在仁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已经软掉的薯条放进嘴里。 “所以,你们在聊什么啊?” “这就自说自话坐下了啊。” “嘻嘻,如果是不想让我知道的内容,濯就不会说出来,也不会找桐谷商量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是能让我知道的咯,反正濯想要商量的事情,十之八九和罗曼诺夫同学有关。” 仁是个很会观察别人心情的朋友这点濯早就知道,令人头疼的是由里奈在奇怪的地方也总是特别敏锐。不过,由里奈也是去年圣诞节的见证者之一,大致是知道什么事情。而且濯本来也打算请她帮忙,现在这样倒是省去了单独解释的麻烦。 话虽如此,被她准确的看穿了这件事,还是让濯莫名地感到难为情,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翻腾的尴尬吐了出来。 “……是关于送那东西的事。” 濯并未打算隐瞒,坦率地回答道。“你看~”由里奈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okey~okey~好的好的,了解了,就是说想给她一个惊喜吧。” “倒不是惊喜……就算没有明说,她应该也猜到了什么。” “你可真是差劲!” “这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全部都瞒着她,那只会让她更担心,适得其反吧。” 常听闻在某些情况下,惊喜也可能招致别人的讨厌。惊喜本就是为了讨人喜欢,要是其方式惹对方方案,那岂不是本末倒置?因此,濯想尽可能地多考虑零的喜好,努力让她有个满意的结果,让她发自内心地感到喜悦。 “哼哼,真痴情啊。” “随你怎么说吧。” “咻~~咻~~意乱神迷~~沉溺其中~~神魂颠倒~~祸国殃民~~” “喂,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所以,你想拜托桐谷什么?” “不,与其说是拜托……我只是打算商量一下礼物送什么比较合适。” 总之,因为把时间选在了零的生日那天,所以需要先决定好送什么礼物,提前准备好。有时候,准备生日礼物也需要费一些时间,不如说感觉现在才准备生日礼物都有些迟了。 虽说之前是因为忙碌刚开始的打工,现在又因为升学季脱不开身,但濯还是为没能着手礼物的准备而感到后悔。 “唔,最清楚答案的,不该是和她最亲近的濯你自己吗?” “毕竟你是二十四小时都跟她黏在一起的啊。” “你俩干嘛这种语气。而且不是整天都黏在一起啦。先不说这个——话虽如此,但零几乎没有物欲……要是真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会在仔细思考后果断的买下来。” “完全能想象出来呢。” 仁无奈地同意道。就算没有多少交流,也能从平日的风格看得出罗曼诺夫不是个会陷入纠结的人呐。 “罗曼诺夫不太会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挂在嘴边,而是想办法自己解决吧。” 老实说,仁的看法再次言中了。 虽然,有时候她会说‘濯觉得怎么怎么样,需要什么什么’,但却几乎从没听她提起过她想为自己买什么东西。 心里清楚这些的濯,开心之余,他觉得零有些过于克制自己了,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焦躁,眉头也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所以,看上去那位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吧。” 由里奈似乎丧失了兴趣吧,单手撑着精致地下巴看着濯这么说。仁倒是仔细思考后,分析道。 “去年送了什么东西吗,或者说你还记得她有说过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哪怕是知道一些倾向也好。” “去年嘛……唔,说是说过,就是……” 零确实明确地说过她想要什么,只不过——‘还是自己争取来的比较好’这是零当初的回答,而当时的零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也已经得到了,那份叫做告白的情谊。 濯很清楚,零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以至于让她能够放弃了过去的经历,所以只要是濯送的东西,她基本上都会满意的珍藏起来。这并非是自负,而是出于对对方的了解。 只不过,这份珍惜更多是出于‘濯送的’这个附加因素,而且是因为礼物本身。 濯知道,不管送零什么他都会高兴,但即便如此,濯依旧想要送给零她真正想要的。 “……感受到了比大海还要深沉的爱呢。” “和马里亚海沟一个级别吗?” “你们两个!!!” (本章完) 第455章 ,来自父母方的支持 第455章 ,来自父母方的支持 在高中生涯的最后,学校就向家长们确定过行程,并在递交志愿之前再次确认了学生们的志愿。 果不其然,伴随着十一月份的到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与学校双方之间最后的会谈,也需要正式提上行程了。 这次应该以学生的学力和品行为基础,在父母的陪同下,讨论并最后确认志愿的去向吧。 可能是因为不想占用学生太多时间的原因,在原本的安排中,最后面谈本来也就只占用短暂的十到十五分钟,所以会谈很快就结束了。 濯本来就有着放弃升学的选项,成绩虽然没有问题,但也已经明确表达过没有进入大学的想法,所以面谈进行的相当快速。 这是学生离开高中之前,最终大考试前的最后一次面谈,濯本以为会费更多的时间,谈的更深入一点,结果班主任只是确认了一下濯和紗千子的意思而已,这让濯略微有些扫兴。 濯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面谈室,又走了一段路后,紗千子才脱下刚刚那副精明母亲的面具,露出了平日里的轻快笑容。 “辛苦了,老师也夸你在学校表现得不错,真是再好不过了。虽然我本来也没再担心,但是听到老师这样夸你,我才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努力呢,真让人高兴。” “就算是知道没打算进入大学也高兴吗?” 虽说濯的动力相比高一和高二的时候可谓是天壤之别,但单论结果的话,不打算继续升学的濯就算努力提高成绩也没有用才对。 “啊~~话是这么说,只是稍微担心你是在逃避而已。虽然我也知道,现在的濯已经改变了,你应该不会有问题就是了。毕竟你本来就还算认真嘛。” “什么叫‘还算’啊。” “哎呀,虽然你之前也很认真吧,但怎么说呢,都只是单纯地在坚持给我们看而已,看不出有什么干劲。现在的话就很积极,也有了明确的目标,非常的有冲劲。该说是长大了吗?我觉得这是好事。” “……谢谢。” “生活也比刚离开时更努力了,对我来说也没啥好抱怨的吧。而且给予你干劲的开关似乎就在你的身边吧。” “倒也不是为了零什么的,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的。不过,看到她那么为我付出,我也不想被丢下太多了,这倒是事实。” 真要说的话,虽然濯已经觉得自己足够拼命了,但与零一比的话就显得相形见绌了,甚至可以说,两者的程度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 濯从未见过像零那样严于律己的人。濯醒着的时候零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就算是睡着了醒来也能发现零会早他一步,就是说负责家事和料理的零,在应付学校的同时还要兼顾濯的生活。即便高中的知识对她而言算不上是压力,这样的事情也算不上是轻松吧。 她本人却用「因为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太辛苦。」平平淡淡地一语带过,让濯都不禁担心她是不是太过于勉强自己了。 或许可以说,正是因为呆在零这样一个人的身边,才将濯潜藏的动力激发出来。 看到零为了自己这么努力,而自己却还是只想着对现状妥协,这样天真的想法让濯心生厌恶,他自然而然地被零带动,开始磨炼自身,即便派不上用场,学习也更加卖力了。 “不过想想还真是挫败呢,妈妈努力了十几年的事情,被别的女人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呢~~” “我说啊。” “哎呀,别瞪我嘛。我这是在夸你,是在夸你呢。你跟零酱关系融洽不是件好事吗?这有什么好不满的。” “妈妈对我的了解还不够,还有实在是太爱多嘴了。” 要说的话,像濯与紗千子这样关系如此融洽的母子已经不多见了,但濯也并非udine紗千子完全没有不满。 妈妈就是太爱捉弄自己了。 不管是哪种,亦或者以上的全部原因,总之一旦扯上零,紗千子就经常会催促濯,又或者是捉弄他,在一旁煽风点火。 “哎呀,好过分,我只是想和你稍微交流一下嘛。” “一直做让别人不喜欢的事情,那算不上是交流吧。” “知道啦知道啦,是我不对。” 虽然紗千子嘴上这么说着,却看不出一点反思的样子,濯只好皱着眉头,故意地叹了口气,希望能给紗千子稍微带去一点愧疚,让他意识到自己儿子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紗千子依旧不见反省,只是踏着轻快的步伐在走廊里穿行。 濯只好摁着眉头,也跟着沿原路返回。 突然,紗千子停下了脚步,看向了窗内。 濯也跟着停了下来,听到了之前没怎么在意的,进行着社团活动的学生们的呼喊声。 为了传清楚指示而饱满的声音,为了协同配合喊出的声音,由于获得成果而叫出的兴奋的欢呼声,当作信号的哨声,混在这些声音之中,还有某处教室传来的吹奏乐社团的演奏声,就仿佛在为他们加油似的。 可能大家都知道社团要结束了,所以都在尽兴吧。 “真好啊,青春的声音。” 紗千子望着远处学生们的小小身影,似乎是觉得他们有些耀眼,静静地笑了出来。 “先不说这个,濯你接下来就要考试了吧?” 濯正打算问紗千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的事情,她却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用与平常无异的眼神注视着濯。这时候再问的话,恐怕也得不到回答了。 濯决定忘掉刚才那仿佛融合了乡愁和羡慕的眼神。 “……嗯。就算不打算参加学校推荐性选拔,我也打算好好给自己的学生生涯画上句号。留给我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既然如此,还要想着别的事情而去打工和商量准备那件事是不是太鲁莽了?这一想法刚冒了个头,但现在想着这个也毫无意义,濯很快就把它抛之脑后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两头抓,那就硬着头皮也要坚持到底。 “那现在一定会非常忙了呢。” “高三升大学就差不多也是这样吧,虽然我也不想把日程排的满满当当就是了。” “真可怜啊,但这就是每个考生的必经之路,濯就是要走完这段吧,所以要努力哦~” “……。” “总之,今年冬天回一趟家吧。明年要准备别的事情,怕是没什么空闲时间了吧。” “虽然我知道这些,不过是爸爸告诉你的吗?” “嘻嘻,看你愁眉苦脸的的。不过毕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我当年也是见识过地狱的。” “是妈妈追求的爸爸吗?” “什么意思,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这难道、不是老妈的意思?”按照一般标准来说,紗千子应该是属于比较受欢迎的类型的吧,但濯还是没法想象出她口中‘地狱’的样子。 从出生开始的十八年间,濯深知一旦惹得紗千子不开心,之后想短时间内安抚好她几乎是不可能商店。所以濯结结巴巴地说了下去,想要解开这个误会,但紗千子的眼神却已经变得凶巴巴了。最后只是用了一句“真实的”就将这件事情带过了。 “唔~~要是和修一比起来的话,我当然没有那么优秀,要是说当初的受欢迎程度的话,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吧。毕竟我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技能,应该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学生吧?不过确实是修一追求的我哦~这一点是肯定的。” “平平无奇吗……” “露出那么怀疑的眼神干什么。别看我这样子,我当时也算是个朴素又老实的女孩子吧。” “朴素又老实啊。” 紗千子的个性那么奔放,居然还说自己朴素又老实,濯只觉得这是她在自我吹嘘而已。 “从刚才开始就这样,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不就好了?” “没什么。” “真是的、” 虽然濯被紗千子瞪了一眼,但要是再说些多余的话,她肯定会变得更加生气。对于如何应对这位母亲,已经有了一些心得的濯选择了沉默。 间濯把脸别了过去,紗千子明白再怎么追问下去也没有用,嘀咕了一句“真拿你没办法”,而濯则依旧摆出一副沉默的架势。 “总之,我既没有特别优秀,也没有可爱到能让人夸奖的地步。虽然平时也会和人交友,但因为不太擅长,事情搞砸了才临时抱佛脚,感觉与平常判若两人呢。” “判若两人?” “总之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死了似的,或者说一点从容都没有吧。我当时问过朋友,他们都说我身上阴气逼人,感觉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简直糟透了。” 紗千子的长相非常温厚,这样的她居然会被朋友用‘阴气逼人’来形容,这让濯大感意外,不由得往紗千子那边扫了一眼。 从现在的紗千子身上完全看不出来那种感觉,只是带着平常的表情淡淡点头“嗯,现在说起来,当时实在是活的很糟糕呢。” 母亲在自己孩子的眼中,与在她朋友眼中的形象有所不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紗千子死气沉沉的表情。 此时的紗千子脸上正挂着爽朗的笑容,耸了耸肩回应了濯的视线。 “嗯,你和我就不一样,濯会把事前需要考虑到的事情都想好,然后才会脚踏实地地打好基础,一步一步向前进,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我清楚你不会把事情搞砸,也明白你会根据自身能力做出合适的选择。” “……也没有。” “你已经大致决定好怎样应对接下来的生活了吧。” “……大概。对于能想到的事情,我已经做好迎接的准备了。” “只要是你喜欢的话,就算是不回来我们也支持,可是我这个做妈妈的还是会担心。你不太愿意和我们商量这些,可是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目标,还是当面告诉我们一声吧,这样我们才好为你加油哦?” 紗千子温柔圆润的声音当中,没有含任何责备的意思。但濯也明白这事是自己的不对,再怎么说刚刚成年就打算离开父母,并且还是搬到不算近的他乡生活——一股罪恶感刺进了他的胸膛。 即便濯不打算现在说出来,紗千子应当也不会责怪他。但身为儿子的濯也能明白,这些话语来自母亲对他的担心,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他还是缓缓垂下眼帘,整理了一下心情后说道: “……真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不过我确实决定了要和零一起生活下去了。老实说,只要能找到一份可以支持我和零一起体面的生活,有适度的休闲时间,并且比较充实的工作,那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到……” 虽然濯在很小的时候姑且和家人商量过关系大学的事情,但最终基本上也还是由她自己拍板决定的,不过他并未选择可能出现疏忽的大学,而是走上了现在这条路。 “我的选择并非完全基于我个人的爱好,那只是在综合考量了自己的能力之后,筛选出了最有利于我能长期坚持下去的结果而已。当然,大前提是我对这个领域抱有最起码的信任。” 濯所选择的,是在他不排斥的领域内,以最短的时间积累资金,能够可以够得着的范围以内,今后比较容易达到的方案。 这与其他那些已经清晰地规划好未来想从事的事业,并决定好在大学中努力的方向的学生相比,濯的选择就显得非常随便。 濯也对此有所自觉,所以他不太愿意主动地谈起这个话题。 对于想要撑起一个家这件事,濯当然已经做好了觉悟,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他也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打算。可若是继续升学,然后再按部就班的求得一份相对安稳的工作,濯就会觉得自己一定会坚持不下来,慢慢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致。 “总之,我想要在迈入社会之后生活依然能过的比较富裕,再有就是希望时间能自由些,最后是个人对职业的喜好吧,总之我想要拥有一个健全的生活,这就是我心中的条件。我也清楚升学然后脚踏实地的话,这样的目标能够稳定达成。不过对于我而言,这个过程太长了,十几年后的保障不足以左右我的选择……或者说,我更倾向于考虑眼前的事情。” “这究竟算是有梦想,还是没有梦想呢?真是现实啊,这倒确实很符合濯的风格呢。” “与其说是现实,倒不如说是因为迫于无奈,只好先把条件一一列出来。最后才得到了这个结果。” 与那些完全将前途交由父母决定的学生相比,又或是与那些由于经济问题而不得不放弃升学的学生相比,濯的这份烦恼或许算是相当奢侈吧。 但濯明白,正因拥有选择的自由,所以也必须背负相应的责任。 亲手做出的选择,也就意味着,即使结果是悲惨的失败,那也只能独自接受。 “我明白了。作为妈妈,我还是有些忠告的哦~~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什么样的事,这些目标说不定是会有所改变的。所以就算放弃升学也没关系,但要多学一些知识和技术,这样到了需要选择改变某条路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趁着现在还年轻,应该要多增加一些筹码和手牌。钥匙等到之后再想学一些什么,时间和金钱往往就不允许了,所以在还能依靠父母的事情,就要多依靠一下啊。” “……嗯。” “放心吧,别看我和修一这样。我们可还是攒下不少积蓄的。说起来,当初为了让濯能一个人独立生活下去,我努力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只有这个真正帮到你了呢。这次就尽管的依靠我们吧。” 紗千子尊重濯的自由,也信任着他,帮助着他,这样的态度始终如一。 她所做的,仅仅是在理解濯的烦恼的基础之上,轻轻在背后推他一把。 即使母亲平时很让人头疼,但本质上她还是一位很有包容力的好母亲,意识到了这一点,濯的内心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意。 不知道紗千子本人能否感受到濯的感动与谢意呢?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平时的笑容,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嘻嘻,濯你从小就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偶尔也可以依靠我们一下的嘛。啊,不过如果是过几天你要做的事情的问题,让我来教不放心的话,就去拜托拜托修一吧。他可是把你老妈栓牢的可靠男人啊!” “在这种地方不把话说满,真是狡猾呢。” “凡事都要量才适用嘛。” “这算是承认自己迷恋老爸比较深吗?” “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 (本章完) 第456章 ,确认什么般的殷切目光 第456章 ,确认什么般的殷切目光 今天有最后的三方面谈,学校那边自然是放好假了。面谈一结束,濯就和紗千子一起回了家。 平时的话,零大部分时间都和濯一起回去,今天濯要留在学校,所以零放学后的时间都独自在濯的家里度过。 开锁声传进了客厅,向一如既往地等待着濯回家的零汇报了濯的归来,领着她小跑到了玄关。 紗千子对此也已经不再惊讶,将这视作了稀松平常的日常。 对于濯而言,究竟是该感到不满呢,还是该感到害羞呢?但总之,紗千子已经对这样的事熟视无睹了,她甚至连一句吐槽都没有,濯只好不了了之。 “紗千子阿姨,欢迎您到这边来。” 虽然两人在上次三方面谈上才见过面,但由于那也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暑假的时候濯也没有回去看望,所以也算是相别已久了。零冲着紗千子微微低头,就仿佛这是一年一次的回家探亲似的。 而紗千子的反应更为夸张,她紧紧地搂住零,兴奋地说道“哎呀,零酱,你看起来也很精神呢。” 虽然零看起来有点不自在,但她也还是顺从的接受了紗千子的拥抱。濯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他还是非常想在心中吐槽这么一句:这比与儿子相见时还要动情的多的面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并且零对老妈的称呼,从之前的‘紗千子’变为现在的‘紗千子伯母’的敬称,也很让人在意。 还有不知道零是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可以接受紗千子拥抱的程度了。想来这又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紗千子开心地与零黏在一起好一会之后,紗千子注意到了濯傻眼的眼神,便说出了“再这样下去濯就要吃醋了,所以就到此为止吧”这样车头彻底地误解濯的话,让濯的傻眼更上了一层楼。 “今天过来是为了濯的面谈吗?” “是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当然得来参加一下三方面谈吧。毕竟已经是高中的最后时间了。” 在濯的学校中,独自生活的学生非常少。不过,校方也对此表示理解,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学校才会格外重视这两次的三方面谈吧,毕竟都快要考试了。 “修一叔叔还有工作要忙吗?” “是的~正好是比较忙的时候呢,他脱不开身,不然的话就能再来一次难得的四人面谈了呢。” 修一的称呼也加上了敬称。 还有,零你这次的话好多啊,我可不记得你是这种会主动问候的性格啊。 …… 十一月已然过半,天气渐寒,正是品尝热饮的好时节。而零泡的红茶,更是好喝的仿佛能沁润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濯将沙发让给了两人,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小口享用着红茶,一边抬头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虽然只有紗千子笑眯眯的就是了,不过从零全神贯注的神情来看,她也并不讨厌这场谈话就是了。她们的感情如此之好,与亲生的母女想必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零酱的面谈是在明天吧?” 紗千子很快就提到了这个话题。听到这话,濯差点把自己呛到,但要是这时候反应过度的话也只会显得不够成熟,所以他只是轻咳了一声,硬是将话语憋了回去。 濯抬起头看向零,她的脸上仍然一片淡然,与平常并无二样。 “说是最后面谈,其实我的想法在上次就说过了。我没打算再提这件事,所以也不算是三方面谈。”在收到三方面谈并看到紗千子独自前来后,濯没有特意去提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修一不在的情况下,零这次可能就没办法‘三方’面谈了吧。再怎么想,让今天才陪濯出席过的紗千子,明日再次参加零的面谈,都不是一件很合适的事情,恐怕就算是看上去大条的河间三赛也会傻眼的吧。 果不其然,零也考虑到了这些。 说来奇怪,紗千子对于零的家庭也并不了解,只能从儿子口中和平日的观察猜测零那边是不会有家长前来的。见零神情平静如常,她也维持着平常的表情“嗯——”地沉吟了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对此感到烦恼。 “也就是说,明天谈话会很轻松对吧。” “妈妈!” 听到这自顾自的发言,濯忍不住站了起来。濯不觉得自家母亲会想不到,才出席过濯的面谈后的她,如果再次作为零的家长出席,会被别人说些什么。 但紗千子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脸认真地继续说道:“已经最后了当然要有家长在啊,反正也没指定非得找谁才行。也就是说,只要是家长就无所谓吧?”听她的口吻,就好像她似乎真的觉得她的建议非常不错一样。 不,她可能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也说不准。 “而且,她实际上就是我的女儿嘛,让我听听她今后的打算又没什么损失,上次不在场一直很遗憾呢。而且我觉得,我现在和她的父母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要是去把修一找来,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是才说过爸爸请不到假吗?” “可以辞职的嘛!” “……问题也不在那里吧。话说,这么做有多麻烦你也清楚,没准面谈内容反而会变多了呢。总之,也不能无视零的态度啊。” “啊,说的也是呢。我也真是的,自顾自地就往下说。” “谢谢,请让我接受您的心意。紗千子阿姨愿意把我女儿看待,我很高兴。” “哎呀~!实际上也差不多要成为我女儿了嘛。” “妈妈!” “哎呀,濯也害羞起来了。” “我要生气了。” 不知道紗千子有没有注意到零在听到后脸上微小的变化,濯也难为情且觉得尴尬的躲开了零那仿佛确认什么一般投来的视线。 庆幸的是,紗千子虽然把濯也扯了进来,但也顺势揭过了这个话题。她大概也清楚最近的事情对濯来说很重要,也没有真的要搞砸的打算。 而濯也迅速地将话头接了下去,轻轻地瞪了她一眼。 (本章完) 第457章 ,开玩笑的 第457章 ,开玩笑的 十一月到十二月除开有最后面谈之外,高中生们也迎来了期末的备考阶段,前不久还有民间企业举办的模拟考试,这会儿可以算得上是相当忙了,濯也并不例外。 只不过对于濯来讲,十二月份步步紧逼的不仅有期末考,还有零的生日,他庆幸自己提前想到了这一步,早早便结束了打工。 即便如此,今天见缝插针地挤出时间去咖啡店,却也还是需要请假。 “哦~都到了这个时期了啊~年轻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或许是夜晚将至,店里的客人很少,环境很安静,有了聊天的氛围,濯也适时听到了这样的言论。 和濯面对面坐着的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其中发言的酒德麻衣点了点头,好像很怀恋的样子,她正小口小口喝着虹吸式咖啡,眼睛看着的地方是窗外的方向。 “我觉得你也还挺年轻的。” “我已经是熬过考试期的过来人了。” “你接下来还得熬过四六级考试才……抱歉当我没说。” 就算找到了反击的说辞,放在酒德麻衣身上也不合适。濯也并不觉得英语会成为困扰她的障碍。 无聊地目送大约是除他们之外的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收回目光的苏恩曦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似乎是觉得困了,或者是单纯觉得这样的谈话很无聊。 大部分时候,苏恩曦都是端庄睿智的,但她一旦和外人隔离的话就会变得随便起来,正因如此,濯才觉得零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好的结论。只不过要把这些话说出口的话,她们恐怕会异口同声的否认吧,所以濯便把这些话都憋在了心里。 “顺带一提,二位当时考的怎么样?” “讨厌,我可没有高考的经历。” “啊。”(没有语调的死鱼眼) “我觉得就是普普通通的学了学,然后正常地考上大学了呗。不过和刚进高中的时候相比,那段时间确实了一些时间去学习就是了。” “小帅哥,这家伙虽然看上去一副轻浮的样子,其实脑子很灵光,你最好别太相信她,不然三无又会找我们拼命了。” 对于她们两个人的受教育程度,濯没问过,也没机会去问。不过若是濯没有记错的话,酒德麻衣应该是刚刚从东京大学毕业才对,唔……如果这都只是普普通通学了学,那濯真的是拍马都比不上。 毕竟已经是老相识了,两人的话都非常直接,但她们本人好像都不怎么在意,类似的交谈大概早就已经家常便饭了吧。 “你这会与其讨论这个,不如趁机找她请教以后的走向,或者回去准备期末考试,还有圣诞节之类的。就算你找我们也没用,我们也没办法做老板的主,你在圣诞节之前最好再做一份备案,也能省点心。” “啊,这个事我是原本就打算和他面谈的,我打算让你们帮我在期末考试前稍微分点时间去联系一下本人。” 考虑到零生日的准备也需要一些时间,但完全请假不去学校的话也不太好。濯打算精心规划一下时间,做足准备,他有自信能够做到。不过唯一让濯忧虑的就是这么做的话可能就瞒不住零了。 “okok,我们既然知道了,就肯定帮你把话带到。” “那……谢谢。”该说是预想不到吗,向濯提出种种善意提醒的人竟然是酒德麻衣而不是苏恩曦,这倒并非责怪苏恩曦的意思,毕竟这只是濯自己的事情。只不过濯觉得相比起交流不多的酒德麻衣,自己和苏恩曦的见面次数多一些而已。 随后就是在酒德麻衣应下帮忙的联络路鸣泽的事情后,苏恩曦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询问。 “哦对了,我也有件事想问问你。” “嗯?” “你们真的不打算继续上大学了?虽然我本人也没正式上学就是了。” “啊~薯片还会在意这种事呢。” “那些课根本就没有半点乐趣吧……就算是那些老家伙们,也多是没有亲身亲历过直接留在校园里的人,让我听他们讲课……而且你自己大学里不也只是顾着勾引男人了,还有资格说我?!” “喂,你别吓到人家了。” “是是,反正你们不打算上学也挺好的……给你个忠告,人脉这东西虽然很适合交换各种东西,不过偶尔也会有那种破坏者,把人际关系搅得一团糟,甚至会危及自身的安全。三无的性格我们都知道,就是你……自己注意点吧。” “唔——那个,是吧。” “看你也不想听,就跳过吧。” “不,我记下了。” 再怎么说,苏恩曦的社交经验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恐怕这世界上有些人为了聆听她的教导愿意倾家荡产。就算濯觉得自己用不到这些东西,也愿意认真记在脑袋里提醒自己。 总之,苏恩曦的意思是,社会上最大的阻碍不是金钱和别的东西,而是人际关系。濯将这一点铭记在心,决定保护好自己,免得被卷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有那种人恐怕也不会选择接近我吧,当然我也会和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我没想过要和零闹矛盾……” “停停停!如果接下来的话都是这种内容请放过我们,不,请放过我!我可不像她,男朋友能组成三百斯巴达勇士,听不来这些。” 比起苏恩曦听到这些话时的应激反应,酒德麻衣则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她耐心地观察着濯的表情,捏着下巴想了想后,忽然笑了出来。 “……真是想不到啊。” “啥?”苏恩曦觉得莫名其妙,便扭头看她。 “没什么……小帅哥你也太不自信了。我是感觉你莫名给人一种‘不会去勾搭其他人’的安心感。不过反过来,这样就会吸引来一些试图勾搭你的奇怪家伙呢。” “你在说你自己吗?” 酒德麻衣没有理会苏恩曦的吐槽,她一边看着说着“饶了我吧”,一边缩起来的濯,酒德麻衣开心地笑道“我开玩笑的。”只不过,那实在是是算不上开玩笑的‘玩笑话’,还是让濯后背有些发凉。 (本章完) 第458章 ,只有第二条路了 第458章 ,只有第二条路了…… “那我们先走了。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你可以坐在我腿上,或者我坐在你腿上,不过要对你女朋友保密。” “呃……” “行了行了长腿,没看到人家还有事情要做的吗?咱们现在戏份已经杀青,乖乖退场才是淑女的表现。” “无……” 聊天,或者说商量濯的请求并没有费太长的时间,尽管如此,几个人也是礼貌性地喝光杯中的饮料后,才选择起身告辞。 该说是刻意的作弄吗,站在蓝色法拉利超级跑车前的酒德麻衣相当吸引路人的视线,在这种前提下,她好似故意一般用没有压制的音量说出了让濯没办法出声的话。被濯寄予厚望的苏恩曦制止了她后,不等濯传达感谢,也说出了让濯神色一滞的话。 “哎呀,是在聊什么事情吗?” 正当濯还在认真思索怎么回答苏恩曦的话时,由衣从后台缓缓地走了出来。 因为今天来到的店本就是由衣的这间清闲得像是咖啡厅的居酒屋,所以见到由衣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见到由衣也可以说是濯的另外一个目的。这也是濯没办法反驳苏恩曦的另一个原因了,她正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吧。虽然濯更情愿她不要说出来最好了。 由衣平时都在服务员不会去的后天去爱工作,这还是濯今天第一次见到她。伴随着她一如既往的随和甜美的微笑,烤点心的香甜气味在周围的空气当中溶解,就仿佛是从她的气质中渗透而出的一样。 “啊——店长,辛苦了。” “好香啊。” “嘿嘿,我刚才在里面是做了一下限定版的蛋糕,打算着在圣诞节的时候限时推出呢。” “哦哦,怪不得没在这边看到你。” 看来,由衣刚刚是在后台的私人厨房里工作,怪不得会散发着这样甜美的气息。 在制作电信方面,由衣有着独到的见解,店里提供的蛋糕全都是经过了反反复复的改良,直到由衣满意之后才能被端上顾客的餐桌。店里每年都会推出不同款式的蛋糕,每样都是像这样在私底下反复摸索之后的成果。这也是濯打工期间了解到的事情。 “嗯……两位是宇都宫的朋友吧?真是漂亮呢。” “谢谢。” “呜哇,没有薯片吃,能量已经不够了……开车回去还要好久……唔唔,好香的味道啊。” 相比起酒德麻衣被夸奖后那仿佛理所当然一样的微微点头,苏恩曦倒是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将小脸探出窗口,带着笑容这么朝由衣说道。 意图好明显。 果不其然…… “哎呀,我正好打算找人来帮忙试吃一下呢,你们去偷偷尝一下吧,要对那些来打工的孩子们保密哦?” “阿里卡多他大姨妈四……” “你们两个过来吧,希望你们不讨厌甜食。” “太好了,店长的蛋糕一定很好吃。” “哎呀,小嘴真甜。” “是真心的。” 苏恩曦双手合十,夸张地对着由衣摆了起来,逗得她开心地笑了。看着走到身前的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由衣咯咯地笑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濯的视线,由衣也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濯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款是就算不喜欢甜食也可以接受的类型哦~” 由衣看着濯,就好像是在问‘不一起来吗?’。濯沉默了片刻,然后直直地看向由衣的眼睛。 “那个,店长,能稍微占用点时间吗?” “嗯?” 因为完全没猜出濯想要说些什么,由衣稍微愣了一下。濯稍微闭上了眼睛,烦恼着到底该不该将这话说出口。 在上杉越唐突的介绍下,由衣二话不说就雇佣了濯,而且也在排班上给濯行了很大的方便,还会像这样关怀着濯——在各种方面,濯都深受她的照顾。可以说,濯能在那段时间适应那种紧密的时间安排,全都是拜由衣所赐。 正因如此,在能否继续这样麻烦她这点上,濯有些犹豫——但关于这个请求,她确实是极好的人选。 看着由衣一脸疑惑地打量着自己,让濯有些过意不去,但为了能让即将到来的获得成功,为了抓住这一块重要的拼图,濯还是踌躇地开口问道: “……您知道有什么就算是新手也能做的蛋糕吗?” …… “吃啊,不是很想吃吗?” 看到进到后台厨房后就好似失去了对蛋糕兴趣的苏恩曦,酒德麻衣双手抱怀靠在门框上,整暇以待般说道。而苏恩曦则是轻轻咂了下嘴巴表达不满。 “你不想吃,你怎么不走啊?我抓着你没让你走吗?” “呵呵,你是没这么做,不过我得盯着你。” “盯着我干嘛!!” “你说呢。” 面对突然站起来瞪着自己的苏恩曦,酒德麻衣不仅看不出生气或者害怕的样子,反倒有些似笑非笑地盯了回去。几秒钟后,倒是先一步发难的苏恩曦败下阵来。 苏恩曦重新在小凳子上坐下,沉默片刻后,她泄气般的叹了口气。 “老板给你带过话了是吧?说什么了?” “啊?哦,也没什么……你知道,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很早之前就嘱咐过我今天的事情。” “嗯哼~” “一月份,卡塞尔学院就要全世界招生了,咱们的小白兔也要离开兔笼了。” “兔笼还是屠龙?” “都一样都一样……老板给了我两个选择,让我试探宇都宫濯的口风,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引导咱们的小白兔和咱们小帅哥撞在一起,最好能激起火那种。” “然后来一场热烈的男男之恋?” “说正事呢!……老板似乎想要将小白兔的仇恨引导在宇都宫濯身上,给我们的第一选择就是三个月后,让他提前赶到sh,具体后续怎么做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哦吼,这有点难,众所周知,小帅哥是个万年不挪窝的懒蛋。更何况现在还有三无在,我已经怀疑他在家里时吃饭已经到不需要用到手的程度了。” “所以这一点基本不可能啊,那就有第二条路了……” (本章完) 第459章 ,我不同意 第459章 ,我不同意 离开居酒屋后,濯便赶忙回到了家中,看到踩着略比平时急切而又优雅的步伐走过来的零,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然濯在放学前就已经跟零说了自己会晚些回家,但毕竟比平时到家的时间要晚一些,想必零会为此担心吧,而且事实也的确如此。幸好,她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多想。 “濯,欢迎回家。有些晚了。” “我回来了。抱歉啊,因为有点事情要忙,所以多呆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嗯。也没做什么。” “那是什么呢?” 濯一边换下鞋子交到零的手里任她放进鞋柜,一边抬起头笑着问。、 “就只是把晚餐的炖菜煮好了,味道很好,我自己挺满意的。” “哦?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在等待着濯回来的那段时间里,零就已经把美味的炖菜做好了,这让换着拖鞋的濯感到打心底里开心,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翘。而零则是说着“嗯,那就期待一下吧”,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虽然在由衣的招待下,濯稍微吃了点东西,但仅凭那些可填不饱宇都宫濯一个男高中生的肚子。正是因为期待着今天零做的晚餐,濯才会这样快步赶回家中。 “今天的晚餐我也很期待呢”濯一边脱下外套,一边笑着说道,而零则是很自然地将外套从濯手里接了过去——或者该说,是客客气气地把外套抢了过去。 看样子她也打算帮忙把外套收起来。 “啊,麻烦你了。” 其实零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不过,她似乎就是想这么做,濯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便干脆的任由她来了。 原本在见到濯回来后的明显变得轻快许多的零,突然将目光停留在了濯的手上。 “……濯,你手指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变红了?” 零真是非常的体贴而又敏锐。 虽然很轻微,但濯今天确实烫到了手指。话虽如此,也只是稍微烫了一下而已,而且也已经彻底的冷却处理过了,所以就连水泡都没有,最多是微微有些泛红而已。濯没想到这都能被她注意到。 “啊……之前不小心稍微烫了一下。因为只有一瞬间,所以真的只是很轻微的烫伤,而且也已经好好处理过了。只是看上去还稍微有点红而已。” “……不痛吗。” 零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将视线仍旧放在他的手指上,对向来喜欢盯着濯的脸看的零来说,这种说话的样子有点少见。不过濯也正是从这里面感受到了她的在意。 “现在已经几乎不痛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会自己心甘情愿地吸取这个教训的。” 虽然完全没有严重到需要零关心的程度,但她还是带着比平日稍微冷一些的目光抬头朝濯看了过来,主张着她的不满。即使如此,濯还是感受不到一点害怕的情绪,或者说心口温暖和想笑的情绪更多一些。话虽如此,为了安抚零,濯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她那条美丽的淡金色河流上,温柔的抚摸了起来。 虽然那只是被烫伤了,但即便是碰到东西,也已经不再感到疼痛了。 “没事的。就算我比不上你们,这样的事在普通人身上也是常有的。” “……请小心点,不要受重伤了。” “我会注意不让零担心的。” “……如果再发生,我可能不会再允许你背着我做事了。” “唔——虽然很想说不是背着你做事,但我记下了。” 濯知道自己不够老练,也不想老让零操心,所以他下定决心,以后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看着真诚地许下誓言的濯,零关心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着‘毕竟濯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接着便将外套送回了濯的卧室。看着她的背影,刚回到家还没洗手的濯迈步走向了洗手间。 没有将和酒德麻衣、苏恩曦见面的事情说出,让濯的心中滋生出了小小的罪恶感。 …… 会谈已经结束,紧跟其后的,便是从月底持续到假期前的期末备考时期。 濯不但要为零的生日做足准备,还要顾及到回家的时间,每天本就已经过得十分忙碌,现在又要针对考试进行复习,要做的事就更多了,能给他放松的时间实在是所剩无几。 不过,对于这充实的不能再充实的生活,濯并不觉得讨厌。 “明年三月份才要会考吧,结果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真是愁死人了。” 霓虹的统招考试是在新春的三月份,也即是高一高二期末考试后,还要三个月后……但老师们为了那一天,早早地开始了备考,贴心地下发了一沓沓的复习资料,仁看着那座小山,叹了叹气。 就算如此,大家也都一边抱怨着一边挺了过来。 时间走到十二月份。 熬过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圣诞节,也就是零的生日了。 同时兼顾着期末复习、准备生日和按时回家的濯,总算是在准备得七七八八的状态下考完了试。 顺带一提,看到班里那尸横遍野的情形,就足见这次考试究竟有多么地狱。仁面如死灰,看到他这副模样,濯不禁有些哑然。但愿他的考试成绩没到让大家为他担心的程度吧。 在结束了这炼狱一般的考试周期之后,圣诞节的日子也伴随着周末悄然而至。 周末的前一天,也就是零生日的前一天,濯的忙碌程度逐渐到达了顶峰。不过,他的过于忙碌和缺席终于让零的担忧到达了顶峰。 “濯?” “嗯。” 在饭后的休闲时光里,零又开始切起了水果,即便今天的濯没在书桌前自学或者应付试卷,但这种事情已经逐渐成了惯例,而今天也不例外。 她的样子看上去和往常一样,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就在明天。 一听到零叫自己的名字,濯立马将视线看向她。而她也抬起了头,停止了后备,转身朝向了濯。 只不过,这时候的濯还没猜到零想要说什么,浑身上下都无不渗透出一股疑惑的氛围。直到零直白的问出来。 “你去见他们了?” ‘他们’如果指的是路鸣泽,以及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的话,那么是的,濯没办法否认。这件事情必须提前跟零说清楚,不然让她乱想就不好了,可是怎么说明不会暴露出真实目的又很让濯为难。濯端正了一下坐姿,转向了坐在身旁的零。 “……嗯,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这样,我明白了。我不同意。” “咦???为什么,我还没说原因呢。” “濯……” “啊?我在。” “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是明确的,我不想和他作对,但也知道你绝对答应了什么。就算这样,我也不同意。” “诶?诶诶诶?” “你已经答应了,对么。” “唔……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上次黑石官邸……最近只是让我来履行当初的约定,所以才特意约我出去见面的。” 说完,濯看到零皱着眉头低眉沉思着什么,没有说话,想来应该是在思考上次黑石官邸是什么时候离开去做了约定,又或者在忧心自己被路鸣泽要求履行约定的事情。当然也可能两者都有吧。 再次对零撒了一个小小的不算谎言的谎言,濯又一次感到了罪恶。 (本章完) 第460章 ,终于到来的那一天 第460章 ,终于到来的那一天 “那个……还有件事。明天可以晚一点回来嘛?” “这又是为什……这件事啊。” 虽然原先零确实没有意识到,但在看到濯的行为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的她便随即换了一副表情,可以说是欲言又止,但又很爽快地接受了,就好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似的。 尽管不至于说是毫无期待,但她应该也没怎么把自己的生日放在心上。零怎么想是她自己的事情,卓没有办法干涉,也不打算强迫她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样就能确保明天有准备的时间,不会造成误会了。濯松了口气,直直地凝视起了那双眼眸——那双就好像完全事不关己似的,零的眼眸。 “啊——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在外面多留一些时间给我准备吧。毕竟,准备的工作可能不会那么迅速,我想在一切万全的前提下迎接你,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我明白的。不过濯……你居然就这样直接地来拜托我啊。” “准备生日惊喜什么的,你差不多也猜到了,事到如今就算想瞒着也不会有惊喜了吧,那自然得来堂堂正正地拜托你才是。请给我些时间,可以吗?” 当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肯定会忙的不可开交,要是零在家里或者提前回来的话,濯怎么都不可能瞒着她准备好这一切。 况且,这可是濯准备了一年之久的时间,在迎接她的到来之前,濯想要做足十分的准备。 似乎是看出了濯高涨的干劲,零先是睁大了些眼睛,随即她便觉得好笑又似乎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长呼一口气,说道。 “那么,我只需要怀着期待地等一天就可以了,对吧。” “唔……也可能满足不了你的希望,所以不要太期待哦~” “已经足够了。” “这我也知道啦。” 零有多么喜欢濯,身为当事人的他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卓也明白,光是呆在自己的身边,零就已经能够知足了。 只不过,这份主要依存于‘濯’这个存在的幸福固然重要,但毕竟是零此生第一次郑重的生日,也是濯努力筹备了一年的特殊日子,为她准备一个很难忘记的生日,才是濯最大的愿望。 不过,自己这么做会不会仍旧是一厢情愿呢?比如零也不喜欢这种费力筹备的‘惊喜’,或许平静一点比较适合她? 即使了一整年来全心全意地准备零的生日,濯也依旧没有把握能够讨零的欢心。 濯希望零能对此开心,目前为止所做的这么多准备,濯也想为零展示,这些心意都是非常直率并且坚决的。之所以会缺乏自信,是因为濯不想辜负零的期待。 “……就算这么讨好我,我也没办法给你更多的东西了,濯。” “啊,这可不是客套话,因为这里面可能真的是我的一厢情愿,也没有想要获得什么……再说了,因为你已经把全部都给我了,对吧。” “……真拿你没办法。”零认真地看着濯的眼睛,随后像是退缩了一般避开了视线,缓缓地将手伸向濯的后脑勺,把他拉向自己。濯点了点头表示当然,然后便顺应着零的邀请,将脸埋在了她的肩头。 (明天起床就去厨房把该准备的准备齐全,然后收拾一下房间,唔,最好今晚先写一份日程安排吧。) 是否真的如意,这取决于濯有多么努力,以及零如何看待它了。 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必须要全力以赴了啊。濯在心中发誓后,用脸颊蹭了蹭飘散着芳香的零,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了起来。 …… 即使算上濯上辈子的人生,今天的忙碌程度也足以排进他比较平庸的人生排名前三名。 濯一大早就站在厨房里,发挥着他在近日特训当中学到的技术;濯在上午就喊来了支援,和由里奈、仁、神田一起开始筹备食材的处理;为了不让时间上太赶,濯向苏恩曦发去了help的讯息,二十分钟后楼下就有一辆超大的货车停靠过来;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出现惊讶到了濯的朋友们,随后便各就各职,苏恩曦帮忙采买了各种东西,濯则和酒德麻衣讨论着房间的装饰和最大的惊喜;考虑到零独自在外,在推进着准备工作的同事,濯还会见缝插针地和她保持联系。 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同时进行着,濯都快要宕机了。 不过,和零平时所做的事情相比,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论是多么繁复的任务,零总能处理好,濯一边在心里赞叹着,一边再次从沙发上坐起来继续做起了准备的工作。 …… 时间飞逝,在一通忙碌过后,太阳已经完全西斜了。 濯终于完成了让自己满意的成果,他瞥了一眼时钟,已经快到平时的晚饭时间了,窗外的夕阳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蓝紫到红褐的晕染。 濯原本还担心这要是来不及做完准备的话该怎么办,不过好在,总算是在最后一刻勉强结束了,这让他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濯拨通了手机的号码,将在外徘徊着的零呼唤回来。 电话挂断没多久,门铃就立马被摁响了,看来零今天也以自己的方式做足了准备。平时的话,零都会自己用钥匙开门的。 打开门缝,濯悄悄观察着应门开启后仰望着自己的零的表情,见她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濯悄悄地松了口气……应该是没人通风报信。 “让你久等了。” 打开门,看到连五分钟不用就马上归来的零,濯不由得笑了出来。零似乎也明白濯在笑什么,脸颊微微不自然,视线也尴尬地四处游弋。 不过濯的笑容并非别的,而是单纯的开心与庆幸。 如果这场庆祝只是濯的一厢情愿,那他也会为此感到失落和难堪的,光是看到零这么期望地期待着,就已经让濯感到非常满足了。 得知零也同样是怀着期待的心情在外等待,濯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应她的期待,不过,濯有自信自己的准备没有任何的疏忽。 (本章完) 第461章 ,终于到来之日 第461章 ,终于到来之日 接下来,就只需要将迄今为止所积累的成果全部展示给零便好。 看起来零也已经准备好了,即便只是平常的打扮,身着居家服的她今天也特意束起了头发。濯牵起了零的手问道“先说好,就算失望也要说出来哦~”零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 濯牵着只带了一把遮阳伞便在外一整天的零回到家里,屋内除开门口放鞋的地方亮着灯外,其余的灯全都是关着的,大概是注意到了这些,零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很黑。” “故意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一下子就看到。” 虽说玄关的狭窄会限制一部分视线,不过因为没有阻隔,所以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毕竟好不容易才瞒着零筹划并且实行了这一切,在最后的收尾工作可不能偷工减料。为了能给零提供一些惊喜,濯必须有张有弛才行。 “啊,虽然有些俗套,不过我能遮住你的眼睛吗?或者说,你愿意把自己交……” “好。” 零之所以会爽快地点头答应,应该是出于她对濯的信任吧。 濯都还没来得及捂住零的眼睛,她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将眼皮合上了。 「你可以稍微多怀疑我一点的啊」濯在心里嘀咕着,将手绕到了零的背后和膝盖下面,将她抱了起来。 零还是一如既往的轻,弄的濯都有些认真地担心她是不是应该多吃一点。濯用那只稍微自由一点的手打开了灯。 尽管可能感觉到了光亮,不过零依然紧闭着眼睛,在濯发话之前,她似乎并不打算将眼睛睁开。濯一边为零的听话而松了口气,一边走向了事先准备好的生日席位——沙发,为了确保不让零磕到,濯在将她放下来时格外的小心翼翼。 根据走过的距离和坐下时的感觉,零似乎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习惯性地将背给挺直了。 “哦,现在还不可以,乖乖呆一会可以吧?”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会等着的,请放心。” “抱歉抱歉,女朋友这么善解人意真是帮了大忙了。” 在濯看来,零实在是太过于通情达理或许也不太好,不过这份冷静聪慧倒也很符合她的风格就是了。濯苦笑着站起身来,做起了最后的检查,他瞥了一眼放在沙发旁边的,装着零的生日礼物的纸袋,确认着里面有无疏漏。 “ok了。” 这样一来,准备工作就完成了。在合作温柔唤了零一声后,安静的仿佛如同雕像般的零便掀起了那遮着眼睛的帘子。 或许是还有些不习惯那炫目的光线,在小眯了一瞬后,她的眼眸才徐徐地睁开到往日的程度。 在今天,初次踏入这个房间的零,在看到这幅光景后究竟会作何感想呢? “……这些。” 零用细小的话语说着。 看着她视线和眼睛中闪烁的光芒,不用问也能知道她口中指的是什么。“仁、由里奈、神田、还有森古都来帮忙装饰了。那个,光靠我一个人的话,根本没办法装饰得这么漂亮,所以我就去请他们来帮我,他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在这方面,我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啊……怎么样,还可以吗。” “嗯……很好看。” 在为数不多的濯所信任的朋友的帮助下,仅仅一天的时间里,这个客厅就被布置成了生日派对的风格。 几束扎在一起的气球搭配上五彩斑斓的纸,为墙上增添了几分热闹,led灯挂在一旁,摆成了‘happy biethday’的样式,二者相映成趣,更营造出一派华丽的氛围。 水晶玻璃的装饰自天板垂下,凉风拂过,它们便随之摇曳,翩翩起舞;灯光穿过,它们便洒下几抹余晖,柔和而又耀眼。 在零所坐的沙发上,濯曾经送出去,如今归属于零的‘佐罗’被精心换上了西服,早早地就在此处等候着今天的主角。 如此繁复的装饰难免会略显哨,将此处弄的杂乱无章,为了避免,周围的墙顶都被用白色的布料遮盖住,充当空白的背景;所有的装饰也都统一采用了淡雅的暖色。多亏了这样的布局和色调,才打造出了这番沉稳又前卫的氛围。 即便是中途查看过装饰,热情已然基本褪去的濯,在看到布置完成后的房间时也会不由得发出感慨。濯知道零比自己走过太多的路,见过更多的人,明知如此,濯还是希望这能给她带来一份惊喜。 零愣愣地看着房间,那双湛蓝色的瞳孔中映出房间模样,正如濯所期望的一样。濯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而欣喜,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不过,濯觉得此刻放松为时过早。要是零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的话,那可就让人伤脑筋了。 “还是有些俗套的环节,这是生日束。” 正当零还在环视着生活了三年如今变得有些陌生的屋子时,濯揉着鼻子抱出了藏在零死角的束,轻轻地递给了零。这份鲜大概非常意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多亏了她们,濯才能准备出这样接近满分的生日束,实在是太感谢她们俩了。 濯可是记得,当初藏在沙发下面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佐罗’,可是第一时间就被零发现了呢。嘿嘿,现在从零惊讶的眼睛中就能看到,她一点都没察觉。 “……是麻衣吗?” “被发现了。这是苏恩曦悄咪咪地帮我定制的……为了不被你发现,酒德麻衣帮我选好藏的位置,调整了空调的风向,以及我们两个坐的位置。多亏了这些,这次才没能被你提前发现。” 也就是说,就连零被抱进屋子坐的位置,都是经过计算,既不会让她察觉到死角,也不能嗅到味道的位置。真可谓是万无一失呢。 能够巧妙的绕过对方的戒心,轻而易举地骗过零,可以算得上是酒德麻衣的特技和长处了。濯对此很是佩服,想向她偷师学艺但奈何软件和硬件配置都不太行。,只能产遭失败。 “种类是她们帮我挑选的,是觉得你不会讨厌的类型。” “不能笃定是喜欢吗。” “毕竟是你嘛。” 濯是没见过零对流露过兴趣和喜爱,就连整理房间做简单布置时,她也没考虑过盆栽和插,所以就连酒德麻衣和苏恩曦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濯自己居然连零讨厌哪种都不知道,但愿她不要计较这个这个不可爱的疏漏吧。 (本章完) 第462章 ,终于到来之日(2) 第462章 ,终于到来之日(2) 看着零安静地抱着束,用打从心底觉得意外的视线凝视着它。 作为恋人,对方会在看到自己送出的礼物时想到自己,着实是很令人高兴。不过,到底是从未做过送给别人的事情,濯还是会感到心里痒痒的、有些难为情,作为送礼的一方,他忍不住地挠了挠脸颊。 “……你喜欢就好。那个,我去准备一下刚才做好的晚饭,今天就不麻烦你了。” 以庆祝生日的活动还没结束为借口,濯站起身来,而零则依旧抱着束,目送着他步入厨房。 …… 尽管只有几米距离,不过与零拉开了距离的濯总算借此抑制住了内心的情绪,随后,他便将事先做好的菜肴装盘,依次端到了餐桌上。 透过气味,零便已经隐约地猜出了今天的菜式,要给她带去新鲜感和惊喜感很难吧。说到底,濯的厨艺完全是从零那里耳濡目染来的,就算想要准备她没见过的料理也没办法。不过,毕竟是为了庆祝和慰劳她而做的,还是按她所熟悉的味道来比较好。 濯选择以日式料理为主,相比起注重华丽的西餐和油料的中餐,更偏清淡的日料口味。之所以会这么选择,是因为零不喜欢吃味道太重的,也不喜欢口味新奇的食物。 “比起自己生日那天,虽然有些逊色,也是费了很多心思才准备好的。希望不会搞砸。” 这么想着回到客厅,濯朝着坐在餐桌旁的零笑了笑,在自己平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虽然厨艺还远远不及零,不过为了尽可能的让零高兴,濯在餐桌上摆满了他认为零会喜欢的菜品。 零什么都吃,没有特别讨厌的食物,但她对味道还是会有所偏好的。整体来说,她更偏爱清淡素雅的味道,更确切的说就是咸度稍淡的,能充分展现食材的风味与汤底风味的菜肴。 要想发挥食材原本的风味,比调味中的料理更难。 濯上辈子因为独居自然也会做饭,不过种料理比较容易调整,不管怎么说,就连小龙虾和魔芋那种东西都能通过调味料来烹饪……濯还记得有人用子弹壳烹饪呢。而清淡的料理就不能够这样了。 耳濡目染之下,濯也从零那里学到了很多自己不懂的知识,比如,发现食材原本的味道,和保留食材原本的味道也是有所不同的,各有各的烹饪技巧和调味方法。 因而,要想掌握零喜欢的口味,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将来要是能完美地掌握就好了啊) 身为伴侣,却连自己喜欢的人所喜欢的东西都做不出来,濯不禁觉得自己很丢脸。更何况,零所做的料理完美地命中了濯的喜好。 虽然做的还算是每位,但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濯为自己的不足暗自叹息,而零则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濯的表情。 “……很好喝。” 零优雅地将碗凑到嘴边,静静地将高汤喝下去后,她呼了一口气,目光也随之全放在濯的身上。 即便是一份高汤,也是由濯严格地按照零的教导方法,从头开始仔细地熬制而成,因此这最终的味道应该是符合零喜好的吧。 现实并没有背叛濯的预想,继续品尝着其他菜品的零眼神依旧柔和。 “庆幸庆幸,看来没搞砸。说实话,要是不合你口味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平时虽然会指出濯料理中的问题,但应该没有跟濯抱怨过吧。” “没,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这和担心能不能让你满意是两回事。” 濯一边用筷子将萝卜酿虾球掰开,一边喃喃自语着。耳后,不知为何,他便听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濯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再观察到零似乎因为某些困扰而沉默思考的零,濯认为现在的自己是大致可以猜到她在担心着什么了。说到底,一个人的性格是从小养就成的,本性难移就是讲的这个吧——当然,濯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濯重新看向失神想着什么的零,说道。 “不管怎么说,在你身边这么近的距离观察了三年,就算是不成器的我也能学到点什么了。虽然说跟你的水平还差得远呢,怎么都追不上的啦。” “……”零转过头看来,似乎被他的话击中了心房,眼睛中的那抹困扰也随之消散,“我知道了,以后濯不许再进厨房了。” “……” 濯张了张嘴,又闭上。明明原意是告诉零,就算自己现在学会了做饭,也是远远比不上她,永远需要她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曲解成这个意思。 不过看到零重新放心下来继续用餐的样子,濯也只好把这些吐槽埋在心里自己咽下。看到她彻底没了想法,将心思放在了这场没有新意的平庸晚餐上,濯注意到零并没有任何不满,她并未因濯的无法做出让她惊喜的事情而抱怨,换言之,看她的神色也可称之为满足。 就只是这样就能得到满足了吗。 “哼哼,就算不让看,一辈子也追不上,我也会努力做出零心目中排在第一的料理的。顺带一提,在我心中你的料理已经是第一了。” “……” 夹在三文鱼上的那双筷子顿住,沉默了会儿后才传来零无奈的声音“……濯越来越喜欢说这种话了”,而后又在那只白皙胜雪的纤细手指控制下收拢,红白相见的肥美三文鱼沾了些许酱油,被送入樱红色的唇瓣中。 “就算说是得意忘形也没关系。” “唉……” 零发出的叹息并非是忧虑,她口中的抱怨也非是责备,而是‘真拿你没办法’的意思,和她相处了这么久的濯自然明白这一点。 更进一步来说,这句话中也包含着「不讨厌」,甚至是「请不要总这样」的难为情意思。 看着如今即便被她责怪和叹息,也能咧嘴对着自己笑的濯,零微微瞠目,嘴唇也微微抽动,她闪烁着目光,就如同是在逃离耀眼的光芒一般挪开了视线。 …… “多谢款待。”(没有语调) “招待不周!!”(笑意吟吟) 原本就控制了分量的晚餐很快就被两人吃完了。 虽然濯层一度怀疑零是否是因为吃的太少才会那么纤细,但真实情况是零的食量并不算小,再加上濯本人的,所以晚餐的分量大约能抵得上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 不过就算如此,如果换做以‘丰盛’‘盛余’为主的中餐的话,到时候他们肯定就吃不完了吧。因为平日的饭菜都是刚刚好的分量,所以在不会被发现的前提下,濯也控制了菜的分量。濯之所以会选择日式料理,除了考虑到零的喜好之外,也有日料的小蝶的菜品再加之色泽可以影响人对分量的判断的缘故,而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相反,目视着说要包揽一切后续的收拾的濯的零,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怎么了。” “……没想到你会为我改变这么多。” 将作为主宾的零强行控制在沙发上,濯完成了收拾的工作。等到她将东西都洗完回来时,向零表露疑惑的濯,收到了零这样的感慨。看样子,她似乎是想到了之前濯过去时的懒散又不肯动弹的样子,由衷这么想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一路走来她都是全程目睹者嘛。 “也说不上吧,只是想要为了喜欢的人拼命,这一点上你根本没资格说我吧。” “……话是这么说。” “不过,真要说的话,我做这些是因为我想为你这么做,所以也不算为了你吧?” 到头来,自己行为的动力完全是出于自我满足,零从没要求这些,真的能冠冕堂皇地说这是‘为了零’吗?濯为此很是烦恼。 “所以,这些事全都是我单方面的自作主张而已。” “……又说这样的话。” 闻言的零抬头看他一眼,似乎带着无奈的语气又躲开了视线。 她似乎也明白濯不会因此让步,眼神复杂着像是掺杂了为难、无奈、却又有些开心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今天很开心。没想到……” “呃,请稍微等一下……” “?” 话头被打断的零带着疑惑看过来,但又很快想明白了一样稍微睁大了眼睛。但濯现在不可能就此让步。 “虽然有种快要结束的氛围,但我可没说就这样了啊。” 虽然无法从零的脸颊上看出表情,但她此刻的样子就足以让人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颊上方,或者说头顶,漂浮着一个‘?’问号一样。但对濯来说,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光是装饰房间、准备束和亲手准备晚餐的话,可用不着一整年的时间来准备。为了让零高兴,濯在身边善良人们的帮助下四处奔走,这份成果可还没展示给零呢。 零看上去已经在为濯因他而产生的改变就心满意足了,或者说,已经算是感慨颇多了。但濯今天打算做到的事情可不止这些,更确切的说,要做的事情恐怕足以将她那张冷淡又精致的无表情给冲破。 “可以再闭上一次眼睛么?” 眼睛睁着的话,惊喜感就会少点一半,为此,在今天濯第二次提出了这个请求。零旋即紧紧闭上了眼睛,将头仰了起来。 那模样,与其说是听话地听从濯的言语等待着,不如说更像是掺杂着些许个人想法,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明显就是往那方面想的零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让濯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嘴,掩饰快要上扬的嘴角。不过零本来也看不见,或许并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但是零那‘擅自’等待的模样实在是太罕见且惹人怜爱了,是她睁着眼时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情景。 “抱歉,这回不是打算接吻。” 因为不忍心在事后才打碎她的期待,所以濯便压抑着笑意在她耳边低语道。 零那雪白色的眼帘猛然睁开,湛蓝色的瞳孔也随之现行,聚焦在濯的身上。 接着,零便很好懂地突然攥紧了撑在身体两边沙发上的拳头,既可爱又像是要打人似的,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被想要用眼神当作武器杀人的零以此可爱的模样看着,濯差点又要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他只好咬住脸颊内侧强行忍耐着,不然要是将这流露在脸上的话,零小巧而又有力的拳头怕是真的会降临在他身上。 “饶命饶命,皇女殿下饶命……是还有想要给你看,所以才让你闭上眼睛的。” “……” “对不起啦。” “……早点说。” 比平日还要冷淡的零把脸别开,闭上了眼睛,于是,濯便轻轻地将嘴唇凑上了那张递到眼前,如桃子般可口的粉嫩脸庞。 由于已经做过很多次了,零似乎已经能凭借体温和触感分辨出来。她睁开眼睛,一下子便愣住了。“眼睛要闭着啦”濯笑着说道,随后,零喉咙便颤抖了一下不过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也算是惊喜之一吧。”濯追加了一份本不在计划之内的惊喜后,便心满意足地向着厨房走去。 濯之所以把晚饭全都做好,还在零想帮忙收拾的时候把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个都是为了不让零靠近冰箱。 连同盘子一起,濯从盒子里取出了早就在准备的,这数周以来的集大成之作,稳稳地端在双手上。 濯小心翼翼地将盘子缓缓地摆到了矮桌上。 从声音和气息中察觉到了濯的返回,零便将脸转向了这边。见状,濯不禁开始暗自窃笑,期待起了零待会儿的反应。 “先说话,还没准备好。” “准备工作还没结束。”濯低声说着,拿出藏起来的比普通蜡烛更加纤细,色彩更加鲜艳的蜡烛,小心翼翼地插进了白茫茫的奶油之中。 一根……虽然看起来介于幼女和少女之间,但零的真实年龄已经不小了,如果真要较真,蜡烛本身几乎要铺满整个蛋糕才行,不管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到最后,蛋糕上也只是一根蜡烛而已,不过木已成舟,在稍微反省了自己的不足后,濯还是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本章完) 第463章 ,终于到来之日(3) 第463章 ,终于到来之日(3) 因为只有一根,所以很轻易就点燃了,并没有占用多少时间。接着,他便用遥控器关掉了房间的灯。 周围一下就暗了下来,但那并非完全的黑暗,柔和的光线和零精致的面容相称。装饰华美的房间在她们的点缀下,就宛若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零,可以了。” 在听到濯轻柔的低语后,尽管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一直将嘱咐遵守到最后的零便缓缓地将眼帘抬起—— 这时,濯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张开了紧闭的双唇。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坦白地讲,濯还是有些难为情的,但更胜于此的,是他必须要把这份礼物进行到底的冲动。 尽管濯没做过这种事情,也不太擅长这种事,但他还是用心地、尽可能努力地,为零献上了小时候父母曾为他唱过的那首,一体机生日便能联想到的简短歌曲。 在微弱的光线之下,浮现出的零的面庞显得有些愣神,既非叹息,也非惊愕。 蜡烛的火焰自她的眼眸中摇曳,激起了瞳孔表面层层扩大的涟漪。 “生日快乐,零。” 刻意没在今天见面之时说出口的话语于此刻送达,那是濯一直想说的不得了的,给予零的生日祝福。濯看向零,而她仅仅是注视着自己却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她之所以会这样,恐怕不是因为濯不擅长唱歌缘故吧,想必是因为遭受了预料之外的冲击,以三年朝夕相处的了解,大概是猜不到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真要讲的话,恐怕就连濯自己都想不到。如果三年前的自己看到现在的濯,一定会羞耻到不会承认这个人是未来的自己。 理解这些的濯,朝着愣在原地的零微微笑了笑。 “提前声明,就算有些孩子气也不许笑话我。” 装饰豪华的房间,准备好的生日宴席,亲手制做的大蛋糕,再插上蜡烛唱生日歌。 ——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这种庆祝方式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所以濯才为此时此刻准备了这些。 “幼稚就幼稚吧,你说吧,反正我也承认了。之前我也被这样庆祝过生日,留下了羞耻但又难忘的开心回忆。小的时候,这样的回忆,一直都留在我心里。” 尽管小时候‘有些’早熟,记忆也有些模糊,但濯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这些。 父母会把房间装饰成濯喜欢的样子,紗千子会请来许许多多的孩子坐在一起,会为濯所喜欢的蛋糕插上蜡烛,然后众人一起唱生日歌。 他们会毫无吝啬地给予濯数不尽的生日祝福,以及满溢而出的爱意。 正因如此,正因为只有濯一个人,所以他才必须要克服难为情将完整的生日歌唱完,用更加真挚的爱意表达出来才行。 濯明白,正因为那些儿时的回忆至今仍然深藏在濯的心底,赋予了他被爱着的自信,正因如此,濯才能永远带着善意去揣测别人,即便被别人不公平的对待也能选择谅解……就算被认为是软弱可欺负他也不会否认。濯觉得,是因为相信身边都是怀着爱意的人,他才能拥有那些幸福的回忆,才能在历经艰辛之时挺过来。 “是说有点强人所难,但我想与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在我小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一场这样的生日。” 或多或少,大多数孩子都经历过生日的庆祝,也会对这件事有所期盼。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觉得有些难为情了吧。 对零来说,完全按照自己的标准来思考问题也不好,毕竟就连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濯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有必要的,所以才会做了出来。 “说不定,你也曾经憧憬过这样的事情呢。” 濯擅自想象了那样的情形,他也已经在反省了。不过从零的反应来看,他庆幸自己并没有猜错。 “所以,我才想让零也体验一下,虽然,这或许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五寸的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或许是有些冷清,但考虑到零至今为止都没有过庆祝生日,没能过生日,第一次的生日一根蜡烛也很合适。 在暖风的吹拂下,烛火缓缓摇曳变形。与此同时,零还是有些恍惚地盯着他,她的眼眸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大概因为要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吧。 僵硬的状态刚刚融化,下一刻零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罗曼诺夫同学,我是小彬菜菜子,祝你生日快乐!” “罗曼诺夫同学,生日快乐呦~” “女王殿下,生日快乐!!!” “罗曼诺夫,生日……” 突然间亮起的、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伴随着的,是从内传出的、带着笑意和祝福的声音。零惊愕地看过去,发现那些人觉得眼熟的同时,却叫不出名字。不过从每天都能见到的背景墙和那些男孩女孩的着装,零判断出他们大概是自己的同学。 零能想到,记忆中除了打工外,几乎都和他在一起的濯,到底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在她不察觉的前提下录下这些视频,就能感受到濯为此付出的努力。 真的很辛苦呢。濯心里是这么想的。有个平时总会在意自己一举一动的女朋友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是要想要瞒着她准备惊喜的话,困难等级也会成倍成倍增加呢。 濯庆幸着自己当初的谨慎,这些事情他分在了一年中的空闲时间录制的。这一点,恐怕从视频中同学们的校服也能观察出来。 “终于到我了啊,真没想到啊濯,你竟然会做这种事……好好好开始正题,罗曼诺夫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啊?我也有?……罗曼诺夫,生日快乐喔~” 这是仁和由里奈。这下子就是零认识的人了,接着是…… “哈喽哈喽零酱~~哎呀,这孩子真是的,非要说什么惊喜,都不让我们过来给你庆祝呢!那么就在这里说了哦~生日快快乐乐!!” “罗曼诺夫,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紗千子和修一。 可能是没想到吧,零睁大了眼睛在黑暗中观察着画面中的背景,眼熟的走廊与背景标题——那是学校。零觉得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濯最近的一次与父母双方同时见面,已经是一年前的三方面谈了。也就是说…… 零很想去问问濯。不过视频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三无,生日快乐。”(没精打采的酒德麻衣。) “快乐快乐快乐——”(一边挥手赶人一边敷衍的苏恩曦。) 濯认为,大概只有很亲密很了解的人,才会在同样熟悉的人面前说不出那些难为情的话来,所以他就把这一段原封不动录了下来,并没有选择让她们刻意去换一种方式表达。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请求,就算对他很重要,濯也不觉得这就是刻意强求别人的理由。 二十七寸的电视机到这里,录像带便进入到了灰色屏幕的待机环节,这说明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 零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濯。 濯觉得她心里可能有很多疑问要问,很多话想说,不过一时却仅仅只是单纯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没有说出话来。 虽说零一副像是死机一样的表情,但她眼睛中浮现出的情感却又是实打实的发自喜悦。濯松了口气,在感谢着这些人愿意配合自己的同时,也准备…… “生日快乐,雷娜塔……” 一道轻柔又稚嫩的声音重新自电视机的扬声器中流出。 那声音不高也不低,稚嫩而又不失稳重的嗓音并不为濯所熟悉——但对零来说,恐怕就不一样了。 “嗯?”一道没能控制住的疑惑或者惊呼从零的口中蹿了出来。 就如同被弹射出来一样,零接着从沙发上跳下来的石头,一下子站得挺直看向屏幕,她将目光锁定在茶几上的电视机,目不转睛地凝视起了屏幕。 她的脸上满是惊愕,与平时里冷静的她判若两人。 这次的零将眼睛睁得很大,就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般,她的嘴巴也微微张开,看起来有些呆滞。零是如此的慌乱,以至于让人可以断言她的困惑。 那边也多半能猜到了零看到这一幕时,她会表现出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的样子了吧。 画面中的那位男子比濯看起来还要小上几岁,他的娃娃脸上无奈的神色中,又携带着几分感慨般的情绪在里面。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你了,这个称呼很怀念吧。我想想……” 面对依然盯着屏幕的零,画面里的男孩就像是真的在隔着屏幕和时空在与她对话一样,陷入了思考当中——路鸣泽,零号,他重新抬起头后视线仿佛跨越了屏幕,准确地看向了左边的方向,就像是真的与站在那边的濯视线相会后,他便露出了微笑。 “……罗曼诺夫小姐,好久不见了。” 零号坐在木椅子上,带着优雅的微笑呼唤了零的姓氏。也不管零的思绪依旧凝固着,他不为所动的继续说了下去——就算再怎么样,说白了也只是录像带而已,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突然间给你生日祝福,这种事情我好像还没做过呢,真是抱歉啊。不过……” “为、为什么?” “看来这个惊喜很成功呢。” 就算说是大成功也不为过,不仅如此,谁都可以说是有点成功过了头,都让濯有些担心零会不会因此心脏骤停,它就是如此的出乎零的意料。回答着零提问‘为什么’的濯深感庆幸。 零号那带有一些捉弄意味的声音并不粗俗,而是带着一种成熟从容的高雅。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会被你这么拉进来啊,宇都宫濯先生,你真不考虑一下我是什么心情的吗……算了,看在你这么拼命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为此愿意豁出一切的气魄,还有伴随于此的罪恶感,真的很有感染力宇都宫濯先生……话归正题雷娜塔,事到如今希望你不要怪我当初的决定,最起码并不是所托非人不是么……” 即便是知道对方看不到,零依旧在屏幕外对着画面中的男孩摇了摇头。 “……他可是非常热情的来求助我了哦?说是能让你度过人生中最开心的生日,为此我的存在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他都那么拜托我了,而且,如果我能成为雷娜塔你幸福的一部分,那将是我的荣幸。放心吧雷娜塔,我没有怪你。” 柔和的声音所编织出的话语,让零的眼中泛起了荧光。 满意的情感迸发而出,轻轻试过了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濯自然而然地便理解了,那究竟是何物。 濯自己也明白,零的泪腺已经因为今天一连串的庆祝活动而稍微松弛下来。就算如此,看到零如此激动并且落下泪来,即便明白零号在她人生中的笔墨之重,濯还是有些吃味。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濯将放在身旁早就准备好的毛巾递给零,而她深深地看着濯,随后坦率地将其接了过来。 “容我重新打个招呼。好久不见了,雷娜塔。” 看着零用手帕拭去她那些溢出的情感之后,屏幕的零号也以平静的语气继续讲着话。 濯心想是不是不要介入其中比较好。 正当濯打算离开时,却被零的指尖留住了。 即便从濯的视角来看,零一直都在紧紧盯着屏幕里的录像,可还是在濯准备有所动作动作的时候提前拦住了他——还在看着屏幕的零,稍微扯住了濯的袖子,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阻力,却足以将濯自然而然的缝在原地。 砰砰,重新坐下来的零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催促着濯过去。 濯看向零,她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男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濯却已经觉得,零的心神还是时刻放在他的身上,关注着他。 濯最终选择了留下,悄悄地在零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已经成长的很出色,雷娜塔。” “……谢谢。” “比起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开朗多了,我猜你的眼睛里散发出的光芒也不一样了……” “是的……” 那些发自内心深处的安心之声,零必是出于对零号的在乎,所以才会像对话一样这么回答。 虽说零已经停止了落泪,但她却在蜷缩着身体的同时,仍旧有些不安的观察着屏幕中的男孩。 “不要紧张雷娜塔,我不会生气,也不会跑掉的……” “嗯。” (本章完) 第464章 ,终于到来之日(4) 第464章 ,终于到来之日(4) (这里为了直观,还是改一下双引号吧,上一章就算了,这个符号好麻烦的,要翻半天。) 『比起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现在的表情真是开朗多了啊,眼睛里散发的光芒也不一样了。看来你现在的环境非常不错,真是太好了。 “是的……” 虽说零已经收起了蕴浴的眼泪,但她却不知为何在蜷缩着身体的同时,仍旧保持着背脊的挺直,摆出了一幅颇为端正的姿势。仿佛‘看见’了这一幕的零,零号勾起嘴角,端庄地笑了起来。 『嘻嘻,我们已经不再是契约关系了,没必要这么拘谨。我现在就只是个普通的朋友而已。』 “因为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有些紧张。” 『这样啊。嘻嘻,能知道你并没因此憎恨我,我也很高兴。』 听到零号的话语,零便明显松了口气。为此,屏幕中的零号笑容便比刚才更加灿烂了。 『我知道这个问题不适合我啦,不过,你过得还好吗?麻衣她们确实跟我讲过你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是的,我过得很好。非常非常好……” 『你真的好紧张啊雷娜塔。不要那么紧张,我不会生气,也不会跑掉的。』 “嗯。” 『你看,又开始拘谨起来了。』 “我知道了……” 『唉,这只能靠你自己去习惯了。』 即使是再次被零号点破,过了好久,重逢为零带来的紧张依旧没能消退,到现在她也仍然将腰板挺得笔直,看上去比平时还要使劲。 即便如此,在零透过屏幕投射而出的目光当中,不仅仅只有紧张,在其中,还蕴含着愧疚。看来,她正如零号所说的那样被言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 拍摄视频的本人——濯当然看过了这段像是视频对话一般的录像,就算如此,这也真的只是一段录像而已。录制过程中他还好奇零号为什么总会停顿,那时候的濯根据环境擅自判断他是因为想不出要说什么而陷入了措辞当中,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可以说是聪明到足以猜测未来即将发展的情形,也可以说是对零同样有着不亚于濯的了解——如此结合起来,才让零号仅仅只是通过一段延期播放的录像,完成了现在这般仿佛对话一般的效果。 (可还是好嫉妒。) 即便在得知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并毫不逃避地回答「选择了自己」的答案,让濯感到格外的高兴。 可目睹零号能够做到这种仿佛跨越时间的、濯恐怕终生都无法做到的对话,还是让他内心中属于男性的那一面悄悄吃醋。 这想法是如此强烈,家变濯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屏幕上,但他的手指却自然而然地找寻起了身旁的零,与之迎面相遇的,则是也同样在探查着的零的指尖。 从指尖滑向掌心,两人的手指不约而同地缠绵在了一起,比平日里还要温暖许多的体温,渐渐地融入了自己的手指当中。 『不过看到你变化这么多,也算是一件好事。就算我不问,也能从你的眼睛中看出来……你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啊。』 “是的。” 猝不及防地被「做出选择」这个词给击中,濯也立刻挺直了腰板,而零不假思索给出的肯定,则是害得他难为情了起来,视线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比较好,开始游移起来。 即便在得知零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并毫不逃避地回答「选择了自己」的答案,让濯感到格外的高兴。 可目睹零号能够做到这种仿佛跨越时间的、濯恐怕终生都无法做到的对话,还是让他内心中属于男性的那一面悄悄吃醋。 这想法是如此强烈,家变濯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屏幕上,但他的手指却自然而然地找寻起了身旁的零,与之迎面相遇的,则是也同样在探查着的零的指尖。 从指尖滑向掌心,两人的手指不约而同地缠绵在了一起,比平日里还要温暖许多的体温,渐渐地融入了自己的手指当中。 『是吗?你终于找到爱你的人了啊,那就好。真的,太好了。』 自牵在一起的手中传来的信赖和幸福,让濯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零注意到了这一幕后,她仿佛像是松了口气那般,露出了比牵着的手还要温暖的眼神,这让被直勾勾盯着看的有稍微有些、不,是再次狠狠地害羞起来——又被当成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被照顾了啊。 『你从小就比别人聪明的多,我一直觉得你会不会已经对别人感到了失望,不过看样子是我杞人忧天了……』 正是因为零号的存在,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零——通过掌心传递而来的热量和情感,濯开始以宽怀的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也很是理解。濯甚至觉得,零会选择这样的自己才真是不可思议啊,不过这说法要是被她听到了的话,想必会惹她生气吧。 『嗯、嗯。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也很清楚的。他就是你理想的人我知道……』 “是的。” 尽管眼神有些闪烁,但零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如果非要爱一个人才能活下去的话,那就爱你吧……” 『嗯,我确实说过。』 “濯就是这样优秀的人……” 『看来你真的完全对他敞开心扉了啊……』 对话仍旧在继续,固然在零的口中,濯被以「优秀的人」提到,但他也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不如说,他更觉得就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才会让零放不下心。 话说回来,心情大起大伏状态下的零可能没有知觉,零号的录像时间是其中最长的一个吧——这里面不止有零号的每段话后都有短暂的停顿时间,更多的是濯特意选择将时间留给了他。 濯自认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或者说,在关于恋人方面,就算称他为‘小心眼’也不为过。 即便如此,对于做出重大抉择后一直怀着愧疚心结的零,濯也会选择将时间留给他们,去解开这个心结。 抱着如此想法的濯,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这场对话的时间很长,濯只能从离开前的那段,到回来后的时间里,听到了部分内容。濯觉得,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吧。 十五分钟后…… 『唉,我已经没问题了。看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可以放心地将你交给他了。虽说我曾经离开过,现在也算是外人,大概是已经不再有能够随意插手的立场了……雷娜塔,我们的契约解除了。』 听到‘契约解除’这个字眼,零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一度止住的泪水终于开始不断地涌出。 就仿佛是要将迄今为止的人生当中该流下的泪水全部发泄掉似的,随着脆弱的部分逐渐剥落,零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再也没法忍住眼中的泪水了。 ‘看着’她那副模样,零号的脸上始终挂着充满慈爱,仿佛要将她温暖地包裹起来的笑容,静静地等待着零自己驾驭情绪的波涛。 『呵呵~我可不准你可怜我……』零号掐准了零能够冷静下来的时间,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这么说道,差点就把濯呛到了。 而零则颤抖着嘴唇正要反驳,却被屏幕中的零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堵了回来,他仿佛说着「就是这么回事,不对么?」彻底说不出话的零只能闭上嘴巴。 似乎是察觉到零没法摆出强硬的态度,零号在轻笑了一声后,将腰杆挺直,重新转向了零,露出了如同在看亲爱的孩子般的表情,濯已经能从其中感受到母性的光辉。 『所以,转过头吧……』 “?” 仍旧挂着未干痕迹的眼睛透漏着疑惑,带着这样情绪的零徐徐转过身来,看向这边。 该说是善解人意呢,还是该说擅长把握人性呢——濯情愿把这当做前者。零号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从零的背后、濯的正面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某场电影开始的旁白,或者动物世界里的开场词那样。 『啊,要是把她弄哭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刚才那可不是我弄哭的吧?” 『是吗,那是……嘻嘻,请饶了我吧。』 零号俏皮地笑了笑,而濯和零在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轻松与喜悦的情绪。 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濯真正是挂着微笑的吧。 就连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种可以称之为从容的笑容有些过于自大了些。 『如果还是这样的哭泣,那让她尽情的哭吧。零还不太习惯幸福的滋味,所以希望你能连同从前的那份一起,好好地补偿一下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后我也会努力地让她幸福到哭出来的。” “濯,你……” 「说什么呢」零的眼神有些慌乱了起来,但濯完全没有收回前言的意思。 泪水是内心情感的外溢,如果这份情感是正面的,是源于喜悦的话,那便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零至今为止都没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所以就算濯带着她去体验形形色色的喜悦,独占了她的泪水,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吧。 『那就交给你了……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将这些讲给我听吧。我很期待……』 (滋啦——) 伴随着零号用毫无阴霾的清澈声音为零祝福,随即,画面便黯淡下来。 屏幕中的色彩悄无声息地消失,只映射出濯他们相对而站立的身影和房间的装饰。虽然道别的很干脆,但濯的心中确实还满怀着温暖的余韵和此刻的紧张,挥之不去。 零肯定会不舍的吧,她暂时沉浸在那股余韵之中,有些出神地想要转过身去确认那刚刚还映照着她的未来的屏幕……最后,她看到面前的男孩在视线之中先一步的、带着微笑的、眼睛却一直自下而上的看着自己的、缓缓地,跪了下去。 她僵住在原地,仿佛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就这么静静地做了一次深呼吸……零那亮秀的金发随着胸口的起伏从肩上滑落,濯自下而上看着她,等待着她在自己的心中整理好迎接着一切的准备。 “……濯?” 零仿佛确认什么般的小声呼唤。 零一定是在心底深处想象过这么一天的吧,就像双方说好的一样,是必然会到来的结果。 可是,她没有足够的意志力去下定决心,将其付诸行动。 零总是以他为优先,更准确的说,她也对此充满了不安。 正因如此,濯才决定这一次就由自己来主动迈出这一步,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全部的行程,都是由零向着自己迈进,自己也要迈步才行。所以濯仿佛没有听到零的呼唤那样,自顾自地,用自己最有斗志的声音念了出来。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你愿意嫁给我吗。” 濯用着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努力的声音,举起了手中打工半年才堪堪买下的戒指。 “嗯。” “啥?” “嗯。” “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啪嗒啪嗒,大颗的宝石从她的眼眶中滴落,砸在了濯放在手掌心上的盒子背面,弹了开来。 自不必说,濯也明白那并非悲伤的泪水。 “……你就这么想看我出哭出来吗?” 与带着泪水与哽咽的零相反,濯带着笑容仰面正视着她。 “如果是这样的眼泪,无论想哭几次都行。” “真是的……我愿意,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愿意。” 那带着略微抱怨又转瞬格外正经的声音,想必就是零对濯信赖的证明吧。 零抬起头来,她的眼角因为泪腺使用过度而有些泛红,像是为了消去眼角的疼痛一般,她那双有些眯起来的湛蓝色眼睛看上去格外开心——像是在笑。 就像是在摆弄什么易碎品一样,零轻轻打揭了盒盖,里面没有隔板,有的只是一层简单的海绵与一颗戒指。 虽然不是很大,但如果只是戒指的话,那还是可以装的下的。 零的声音有些恍惚,就像是还没能理清这一切一样。 “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我也一样。” (本章完) 第465章 ,生日快乐 第465章 ,生日快乐 对于零而言,所谓的生日,不过是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日子而已。 有人红着脸,说出“今天是我的生日!”的时候,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在替她宣扬发自内心的幸福。 零无法理解这种喜悦。 不,准确的说,零能理解那种喜悦,但那对零来说太遥远了,还在黑天鹅港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收到了船长从南方陆地带来的「佐罗」,如果要说更多的话,因为没有切身体验过,所以没办法产生共鸣。 虽然明白生日对于寿星而言理所当然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是对于从来没有和父母一起庆祝过生日的零来说,会觉得过生日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父母能稍微期待一下零的归家,或许她还会抱有期许吧,但对于没有表现出丝毫关心迹象的,或者说就连见上一面都没想过,就要再把她丢给其他人的父母,零又能期待些什么呢。 像周围人描绘的那样,在蛋糕上插上与年龄相当的蜡烛,然后一口气将它吹灭? 又或者,从父母和朋友那里收到的微笑和祝福? 亦或者,收到看上自己这幅皮囊的人在研究自己的喜好后,所送出的礼物? 很可惜,这些全都不属于零。 非要说,有什么类似祝福的事情的话,那也不过是她生日那天所收到了的一段讯息而已——「圣诞快乐三无」,也就只有和她同样无所事事的薯片,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个同样无闻的人。 有人竟然还记得并发来了当天的祝福,零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或者说,零应该责怪薯片祝福讯息太过敷衍,就连她本人的生日也在这天却一个字都不愿意留下的做法呢? 零想不明白。 至少零不觉得开心,只有越发强烈的空虚感和逐渐习惯下来的淡漠伴她左右。 这样的零,自然不会再对生日抱有任何的期待。 …… 年轻的客人从容下车,雪纱白的长裙,高邦后鞋底的靴子,肩膀披着遮光反紫外线的披肩,淡金色的长发散在肩头,湛蓝色的眼瞳很吸人眼球。她当街这么一站,就能吸引来很多人的视线。外国妞来到了种家的地界,并且还是这种地方,许多门内的伙计都蠢蠢欲动,想成为第一个能够宰羊的当家。而女孩并没有看向他们,默默地从披肩口袋里摸出一叠五颜六色的钞票,认真地数出了几张,递给了后方等待的司机,接着才漫步进了那条阳光进不去的幽深小巷。 司机眼神古怪地盯着女孩的背影,低头看了眼二十三块六毛的rmb,没想到看上去这么精贵的女孩居然这么抠门,竟然还随身带着一毛的硬币和五毛的纸钞。 “凤隆堂”的招牌有点破旧了,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上,门口挂着宝蓝色的布帘子。这已经快到胡同的最深处了,一般玩古的人绝不会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开店。 女孩掀开布帘子,门上铜铃一响,却没有人来招呼,柜台上空荡荡的。 这个店还是纸煳的老窗,阳光透进来是朦胧的,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灰尘,屋里摆着大大小小的条桌和木箱,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还有线装书、唐三彩、石砚笔洗,看起来这个店里什么都卖,墙上还挂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这里乍一看像是被灰尘封印的老屋,几十年没人踏入了,只有那些灰尘的精灵们在空气中欢舞。它们是这里的领主。 女孩慢悠悠地转圈,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檀香味,最后在那件大红嫁衣前驻足欣赏。嫁衣的材料是上等湖绸,精美的缂丝边,贴着凤凰纹的金箔,镶嵌珍珠纽扣和琉璃薄片。它被展开钉在墙上,还有人用墨笔给它勾勒了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客人揣摩着那张空白的侧脸,即使这样虚幻的留白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女孩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套嫁衣,不过却是第一次觉得这套嫁衣其实很漂亮。 女孩还在看着的时候,红酸枝屏风后走出了一位看上去还没吃午饭的老人。 “你咋儿来了?” 这个操着一口京片子的老头儿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人,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老人穿着一件竹布衬衫,手里还盘着一对铁蛋,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套煎饼果子…… …… “过生日真的会觉得那么开心吗?” 差不多察觉到濯这一年来都在准备什么的零,那副小心翼翼又拼尽全力的样子,零将心中的困惑抛给了面前的老人。 即使是充当话题的日常闲聊,也可以当做一个认真的话题讨论,零将心中关于濯的猜测告诉了老人。既然只有老人听到,那应该就是就没什么问题了。 虽然零明知这个问题会让自己看上去变化很大,但是想知道普遍看法的心情更胜一筹,就这样,疑惑的话语不受控制地从零的嘴里流了出来。 “……大小姐好像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呢。” “这种说法也没错。生日对于人类而言就像是分界线吧,在这个世界生活,划分年龄是必要的,如果除去划分年龄这个作用的话,生日就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已。” 对于零而言,生日的意义就仅此而已。除此之外,零从来都没有过更多的感想和喜悦。 更何况,对于时间早就停滞的她而言,生日仅存的划分年龄的意义,在她这里也已经被遗忘多年了。 说到底,零会来到这家店也只是因为无聊关系,更合适的说法,她在这个国家也仅有这个一个认识的人而已,恐怕连朋友都算不上,而老人坐在那里微笑的样子,也始终没有偏离老板与客人这一立场。 因为自身目前的身份问题,要是被身为‘猎人屋’老板的老人发现了,肯定会嫌她麻烦的,所以零也不打算抱怨什么。就算是零,也明白这些道理。 而且,原本零也不觉得生日有什么重要的,所以在她的人生里,本就不存在名为「生日」的活动。 “所以,看到他们这么开心,我就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们一定很幸福吧,虽然可以想象得出来,但我已经没办法将自己代入了。庆祝生日,是为了传达祝福和感恩的心情,对吧?是和我扯不上关系的日子。” 当然,别人的生日是值得庆贺的,她也不会去打扰或者嫉妒别人的祝贺,但一谈起自己的生日,好像这些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因为事情过去了太久,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即便是零,也有点记不得了。 “说起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为我庆祝过生日吗……” “……大小姐,你真的改变了啊。” 老人的声音很柔和,却又不容分说,仿佛要将零的话语封住,零不由得睁大了些眼睛,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老人。 老人的笑容不如平日那样邋遢,他柔和的笑容中掺杂着困扰、好奇和些许的感慨。“我不清楚你父母的情况,也没办法代表他们说些什么。二位究竟是怎么的心情,也没无法理解。” “……” “但是,如果是关于生日的话题,我想我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家伙还是有一点理解的……就像你认为的那样,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觉得自己的生日是多少重要的吧。相反的有一点,生日的重要性也许不是因为本人认为的那样,因为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人会由衷的感到高兴,所以才会对那一日抱有感恩、才有了庆祝的想法。我是这么理解的。” 面对着老人那掺杂着一丝感慨、和喊着满溢的好奇的表情,零当然能猜到对方在好奇什么。 如果说,有人会有种的为她的出声而高兴到想要为此庆祝的话……零想到这一年来那个人拼命压榨自己的样子,虽然有些想哭,但最终也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零自知自己还算聪明,在别人的眼中,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以及他们究竟如何看待自己的处事现状,她都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察觉到。零也清楚围绕着自己的不光是对她外貌的喜爱这回事。 而老人也明白零对语言的把握到了什么程度,即使如此,他依旧毫不隐藏地将自己的想法传达了出来,这一点零也明白。 虽然只是停留在熟人的距离,零也远远说不上是老人的主人,对老人而言,大小姐只是一个玩笑般的称呼而已。虽然如此,但这也并不能改变老人出言帮助她解惑的事实。 “有那么一个人吗?” “什么?” 因为得到了确实的帮助,零也稍微收敛了一些自己自知的冰冷的态度,流露出了些愿意回答老人问题的态度,或者说愿意满足一下老人的好奇心。 仅仅如此,仿佛就已经足够老人惊讶地瞪大眼睛了。而老人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表情中属于感慨的那份变得更多了。 “出现了吗,真正为了你着想的,能将使人如己的替你的降生而感到高兴的人。” “……” 尽管零保持了沉默并安静地垂下了些脸,但这种表现从另一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回答了老人的问题。 像是得偿所愿,或者说是满心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后,感慨情绪更深的老人唏嘘道: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嗯。” “也没想到你会有问出这么一句话的一天。” “……嗯。” 虽然零不知道老人的说法是否正确。 尽管如此,此时此刻,明白了那个人所作所为的动力源自何处的零,已经让她心满意足。明白了这一点,零抬起了头,转头再次看向墙壁上展开的大红色嫁衣,赤红色的鲜艳从未如此刻那么吸引她的眼球——掩饰着快要涌出来的泪水的零这么想到。 … … “再说一遍吧,生日快乐。” 零眨了眨眼睛,唯一能够与面前这人抢占她视线的,是躲在余光里的一抹温暖又柔和的橙色光线,那光线摇曳不定,似乎想要照亮这昏暗的房间。 在那光芒的深处,映出了同样被照亮的、心爱的人的笑容。 似乎被她如此盯着看觉得不好意思了,那人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一根蜡烛想要照亮房间的话确实有些勉强。”他手边摆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一根快要燃烧到尽头的蜡烛。 为了保证两个人能吃完,四码左右的蛋糕被细细的蜡烛点缀的辉光交映,就好像刚刚合适。 “你、你别这么一直盯着我,怪害羞的。吃蛋糕吧,虽然样子不怎么样,但是味道可以保证哦!” 零眨了眨眼睛,好似对方的喜悦透过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传递过来一样,心底深处也觉得被一股痒痒的、暖暖的情绪充斥着。零认真地看着对方的脸,与此同时悄悄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禁锢。 在暖风的吹拂下,烛火缓缓摇曳变形,与此同时,零的眼眸中无声地再次开始闪耀起了光芒。 僵硬的状态刚刚融化,下一刻零的面庞突然再起涟漪,晶蓝的眼睛变成了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那样。 这个时候,明明已经得到了她肯定答复,并佩戴上手指约定之后,他反倒开始慌乱起来——明明之前还能笑着面对的。零这么想到。 “不、不喜欢吗?” “才不会……怎么会、不喜欢呢。” 因为她站在了原地仍旧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他似乎误以为自己对蛋糕不太满意,零则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抬头看着他。 再次想起于背井那家店里听到的话,零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足以让对方听到的声音呢喃着,缓缓低下头看向了右手的位置。 “呼——那就好,我拼命地想了那么久,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要为你的生日准备些什么,我考虑了很多,也和很多人商量过……虽然这么说,不过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如果没让你觉得无聊的话就太好了。 “喏——趁着拉住还没融化,把它吹灭吧。说句实话,再不吹灭它就要自己灭了,已经烧到极限了。” 感受到手指轻轻抹掉眼角刚有些婆娑的泪痕,然后特意对她顽皮一笑。 似乎被他那种情绪逗乐,零那时隔多年又再次落泪而微微哭湿的脸颊也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在心中下定了不能一直哭下去的决心,尽管零的眼眶依旧湿润,但那耀眼的光彩却已经恢复了,她看着濯眯起了眼睛,尽管嘴角和面部仍旧看不出什么,但零自己心里清楚,她在笑了。 (本章完) 第466章 ,‘新’的篇章 第466章 ,‘新’的篇章 早上一醒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 … “绘梨衣……绘梨衣……?” 源稚生最初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是下午六点钟喝完清酒休息了会儿后,没有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前的一头熟悉黑发。 当然,就算他再怎么随和,也不可能允许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办公楼层。实际上源稚生惊讶的是睁开眼后没在身边见到那位总是喜欢侍立在他手边的女孩,女孩的名字叫做矢吹樱,按照家族的规矩来看的话,她和乌鸦、夜叉,属于他的家臣。这间屋子除了源稚生的老爹和妹妹外,也只有他们三个能够自由出入了。 更确切的说,是他们一直都在。 樱还好,她是女孩,因此比源稚生他们更常关注自己的外表,也在生活中有很多不便,因此她就算很晚,也会选择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家里去休息。 乌鸦和夜叉是男性,更确切的说,是两个脸皮比较厚的同性。源稚生觉得这里面可能也有自己的因素,曾经有段时间,他疯狂地迷恋过各种ps2和psp等游戏机,就算到了现在,仍旧有台最新的ps3摆在墙边超大投影仪的下方,不过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就是了。 经常睁开眼看到就坐在那里的,正是将音响音量关闭的乌鸦和夜叉。 此时,源稚生也看不到了他们。 手机讯息和面前的桌面都没有留下信息的便条,而是空荡荡的房间内安静的有些寂寥。也难怪源稚生会感到混乱。 “乌鸦、夜叉……樱?” 接着他感觉到比刚才更强烈的不对劲,原因就出在从他喊出口的过程中看到的墙壁上垂挂的时钟已经七点二十七八分了,属于是傍晚与夜晚的分界点。 源稚生已经接任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部部长职位三年了,适应期也早在很久之前就结束了,这其中他觉得这三个人的帮助占比很大,给予了他很多的关照。 从简陋的偏僻山村到繁华的都市重楼,从山村小生到气场王族……源稚生觉得自己一直在得到,也一直在失去。举例说明的话,这三人大概也能算是其中之一。至于另外的部分,除却那些让他觉得过于忙碌的工作外,大概就是得到了一位不让人省心的妹妹。 说是这么说,不过源稚生也明白这并非那位妹妹的问题。 实际上,他的那位妹妹乖巧得努力程度已经不能更努力了,她大概也清楚源稚生工作比较繁复,每天下午回到这里后总能第一时间睡着,这当然是疲惫导致的。正因如此,他的妹妹会乖巧地等待他的睡眠……但又不算是完全等待,因为源稚生答应了要每星期陪她玩一次游戏。 真要讲的话,那些游戏已经是他很多年前就已经体验过的内容了,事实上就连游戏机本身,都是他作为手术后的劝慰礼物送给妹妹的。所以被赖着一起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然了,源稚生也很享受那段什么都不用想的游戏时间就是了。 明明该是如此,那如同闹钟般精准、又像是银铃般清脆柔软的嗓音应该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把他从睡梦里叫起来,然后他去到妹妹的房间里一起打游戏才对。 感受到周围寂寥的氛围,以及迟迟没有等来的关于妹妹的催促消息,源稚生连忙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乌鸦?夜叉……樱?” 再次的呼唤,不出所料地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源稚生步行在日式生活风浓厚的通道里,过于关心当前情况的他没有穿鞋就走出了房间,多亏了这层楼层整个铺列了木质地板与榻榻米,即便这样子走着也不会觉得很凉。头顶的暖色系吸顶灯散发着温和的白光,通道两边是随处可见的装饰品和绿植。 很难想象这里是一楼大楼的三十三层。 顺带一提,三十二层与三十一层之间有一条列车隧道,即便如此睡在这层楼里也感受不到一点源自于列车经过的震动或者噪音。(如果没记错,应该是这个楼层吧,如果错了提醒一下我改。应该没错吧。) 随着越走越深,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复杂,他看似正在走向与这层楼格格不入的一块区域,一路上经过了好几道安全门。 源稚生使用自己的声音刷开了所有的门。越往深处走走廊反而越开阔,最后的通道足有七八米宽,四壁用不锈钢加固,前方是一片明媚的白光。 到达这里之后地板上的榻榻米就消失了,可能是这里并不常来,所以节省了这部分的销。 源稚生踩着钢板包裹的地面,走得小心翼翼,周围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应该是这里的管道太开阔了,而且很少有人能进到这里。可是让人隐约觉得……这里已经没有除了他之外的人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白色的金属门,是那种圆角的气密门,明媚的白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了出来。 窗的位置很高,即便是在霓虹身高中鹤立鸡群的源稚生,踮起脚也只能看到窗户的上半截,四壁都是白墙,墙上走着各种管线,还有各种大型器械。 “绘梨衣……绘梨衣……?” 源稚生不死心地轻轻呼唤着。 这大概是由于他清楚自己的妹妹实际上是比自己血统更加优异的混血种,所以即便是隔着真空的气密门,仅通过墙壁带起的震动,也足以听到门外的动静。 实际上源稚生就可以做到……此刻他并没有在门内听到任何声音。 源稚生站在气密门前,这是一间像是手术室或者说实验室一样的屋子。 屋子里堆满了各种急救设备,从最简单的氧气罐到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血液过滤车、心脏复苏机、高压冲拴泵、血管造影x射线机、直线加速器这种价值上百万美元的大型医疗设备。 “辉夜姬,准备抽空这个房间的所有空气。” “好的……但我要提醒您的是,这间房间的气密构造是按照预测中的龙类标准建造,即便是您也很难在这种房间里保持清醒的意识。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照我说的执行。” “我明白了。” 门上方的灯由红变绿,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厚达20厘米的硬质合金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居然是清新的白檀香味。 解码完成,金库门开始释放阀门里的高压氮气,源稚生退后几步让开距离,随后,快步走入房间。 眼前不是平时那早早等在蒲团上、游戏机前的少女,游戏机依然存在,每星期都能在房间里看到的两个手柄就在那里。只是原本摆着游戏卡盘与漫画书的置物架非常凌乱,平日会被绘梨衣当作宝贝一样小心归类收纳的东西,现在东倒西歪,显得乱糟糟的。最让源稚生双眼发直的是地面上到处都是的衣服,确切地说,是红白色巫女服,左一件右一件、餐桌上一件、地板上一件、台灯上面还挂着一件……总之都是一模一样的巫女服就是了。 于是源稚生终于明白眼前的存在是什么,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这是,进,贼了?) … … 『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主持人井道雅子,请允许我代替这里的主人,向各位问好。今天是公元年的2009年1月12日,年庆佳节刚过,很荣幸能与各位相见、相识,新郎与新娘的婚礼庆典将我们汇聚一堂。其实在茫茫人海中,会有形形色色的人相遇,他们或成为匆匆过客,或成为知己朋友,或相识相恋,但最终又形同陌路……』 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喜悦声音透过音响的放大后,在这么个挂满轻纱的房间中回荡。 台下是十几张挂着白色插的小桌,上面摆着供人解乏的小吃与热饮。当然了如果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喝酒,可以向侍立在角落里等候差遣的服务生寻求帮助。 椅子是原木色,轻轻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透明薄纱,那种感觉就像是新娘的头纱,每张椅子都作为伴娘盛装而来。 温柔的奶茶色,优雅的帷幔……就像一部浪漫的法国电影,平静如水,又高潮四起。 六点二十分,桐谷仁刚踏入礼堂,就看到了满脸愁容地坐在座位上的山本由里奈。 通常来说,平时仁到学校的时候,路过a班时由里奈的座位上并不会有她的影子,但她今天出门参加婚礼的时间似乎要比往常积极的多。看她那副已经将窗外的寒冷遗忘掉的表情,大概是几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吧。 话虽如此,可以感觉到,和准备升学考试的复习相比,由里奈的焦躁感已经减轻了很多,看来独自坐在婚礼现场的落差感并没有朝着最糟糕的情况飞奔而去吧。 “新年好山本,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新年好啊桐谷,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个?”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不过这确实也是新年后的第一次面对面相见,所以‘新年好’并不算唐突。 在仁带着笑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原本向墙边无人处眺望的由里奈便向她看了过来,露出了埋怨的表情。 由里奈这样的态度,让仁的猜测得以证实。仁带着一如往常的神情,耸了耸肩说道“毕竟全都写在脸上了。”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啊,你想问这个吗?” “倒不是我想问,更合适的说法是,我觉得另一个问题会让我一个人难以承受。再怎么说濯今天也是主角,肯定会很忙的,如果这时候去找他,大概会让他为难了之类的。” “你对我这了么了解,我的心情也会很复杂。” “你就放弃吧。” 从小和由里奈一起长大,相互知根知底的不只有濯,更准确的说,心怀好感的仁对由里奈的了解程度要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不用问仁也知道由里奈在因为什么而抱怨,只不过他也大致能理解这种心情——在好朋友,或者说青梅竹马的婚礼上早早就赶来了,却发现基本上连个能搭上话的熟人都没有,肯定会觉得失望和寂寞的吧。 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办法,不能任由由里奈胡来,所以劝解她的话,与其用那半吊子的客气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跟她把话头挑明。有时候,那些不合适的顾虑反倒会成为刺伤别人的利剑。 “哎呀,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块木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不能给他们添麻烦的事情啊~这个时候与其给我讲这些道理,还不如想点办法让我缓解一下心情。” “啊——” 仁张着嘴巴却又说不出话来,准确的说应该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真要说的话,濯所做的事情其实也差不多,或者说,濯更有可能会在由里奈闹别扭的时候选择让由里奈自己到一边闹够了再来搭话,只不过,大体上濯还是会说一些正中红心的话让由里奈快点走脱出来。而仁则不是很擅长这方面,或者说,针对由里奈的话就不擅长了。二者导致的结果截然相反,这让仁心底有点苦闷。 “不过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也要开始了吧。” “这是不打算计较了啊。” “不然还能怎么办吗。要是稍微闹出麻烦的话,濯肯定会责怪我们的吧,所以我是打算暂且忍下这口气,慢慢找回来了。” 与其说由里奈是在赌气,不如说她是想要撒娇。虽然仁嘴上说着“真是伤脑筋”,但是他的眼中却闪烁着积极的光芒。 由里奈叹了口气,继续道: “真是没想到濯那家伙竟然这么饥渴的结婚,明明高中还没有结束吧。这就是男子高中生的欲望么……” “呃,应该是积极才对吧。” “反正都差不多所以没问题的。” 『今天这里,我很荣幸地能够得见他们走到了一起,似乎命中注定他们的相遇是要碰撞出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命中注定,他们的故事必将成为演绎一生的甜蜜爱情佳话。那么,请让我们一起守望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 “要开始了呢。” “嗯呢。” 闻声的两人,一起看向那个方向。 (啊哈,码完了,又挣了七块钱……) (本章完) 第467章 ,进行时 第467章 ,进行时 “打扰了,我们能坐在这里吗?” “不用客气,坐吧。” “打扰了……你们也一起坐吧。” 紧随着老人身后的三人,更确切的说是两男一女也随着前方的老人一起躬身,而后相互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在老人右侧依次坐下。 而另一位被搭话的老人观察着这个明显身份高人一等的老人,这人领口塞着紫色丝巾,纯银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黑白色的西服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姿,裤线烫得笔直……上杉越觉得,自己上次见到这么英俊的老家伙,已经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坐在这个国家影子皇帝的位置自以为天下无敌、高处不胜寒,然后忽然有一天就被那个叫做希尔伯特·让·昂热的老混蛋找上门,英勇的年轻人虽然也曾努力地抗争,不过最后还是倒在了卑鄙的老家伙刀下。 在上杉越观察着老人的同时,老人也在观察着他。其中如果要找出一点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老人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他面带和睦的笑容,面向上杉越搭话道: “您好,您是……宇都宫的长辈吗?” “可别您您您的,当不起,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活几十年呢——” “哈哈哈,冒犯了。我叫橘政宗,是……宇都宫君的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 “……”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么衷爱老年人的友谊。” “呵呵呵,玩笑了。对了,他们是我们家的后辈……孩子们,不能没有礼,好好跟前辈打个招呼。” 最后的话是对着右手侧的三个年轻人说的。上杉越想说,你也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啊……三位年轻人没有任何的抱怨再次起身,恭敬地对着上杉越躬身,接着上杉越的耳朵里就依次飘过“矢吹樱,请多多关照。”“佐伯龙治,请多多关照”“……请多多关照”这三句严谨地像是江户年间的问候语。 真要讲的话,上杉越不是没见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事实恰好相反,在他年轻的时候,几乎见到的所有人都会用这种恭敬得仿佛老古董一样的态度与他说话。不过在日复一日的拉面师傅身份生活下,他觉得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应该已经被时代抛弃了才对。 就像是宇都宫小子他们中的那个女娃娃一样,打招呼的方式是什么……“ahello~”日式特有的英文发音中又添加了一种他不能理解的因素。 “你还真是强势啊。” 上杉越发出如此感叹,“越师傅,叫我越师傅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今天结婚这小子也叫我老家伙,我也不讨厌,毕竟真的很老了啊……当然如果你这么叫我我可跟你翻脸。” 在上杉越看来,眼前的老人恐怕是他见识过的说话最有逻辑条理和目的最明确一位。 他当然知道‘橘政宗’是谁——作为退位后的末代皇帝,即便整天‘禁欲’的拉面师傅生活,实际上上杉越也悄悄关注着蛇岐八家的大致走向。哦别误会,他并不是忧国忧民,想要再为家族出份力什么的,当然也不是想着有朝一日振臂一呼、揭竿而起……他只是单纯地忧虑这帮人有朝一日再找上门而已。 实际上,橘宗政这位堪称是‘最称职的大家长’虽然不可能具备皇血,但就他的工作能力这方面来讲,就算是上杉越也不得不佩服其能力之强。 上杉越没想过要重新‘出道’,自然不会想着去隆重炫耀一下自己辉煌的过去,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步步紧逼,在收到他的打马虎眼后,又让三位后辈一一上前的话——上杉越是打算就这么糊弄过然后换个座位的。 后辈的问候中缺少了姓氏的敬称,所以才只有短短的‘请多多指教’这种听起来像是有些不客气的单词。实际上只是上杉越没有自我介绍而已。 这也就是上杉越觉得面前老人目的性明确的原因,更确切的说,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当然,这种狠劲也是掩藏在微笑下的暗流,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软刀子’。 “我觉得可能是我的工作环境和普通的位置不太一样吧,虽然我并没有恶意,但对此确实强硬了一点。我向您道歉。” “又来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只是卖拉面的老家伙罢了。就算你这么认同我,对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呵呵呵,您又说笑了,看来我给您留下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啊……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就要好好负责才行……看来还没到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个机会向您道歉。” “……啊,这样,那样也还行吧,嗯嗯。” 这样的说法也真是够让步的,不过这也是本人人格魅力的一方面吧。对于橘政宗寻找无果后,打算在接下来的饭局中置酒道歉的事情,上杉越应承了下来。 再怎么说,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被对方认出来。总之,对自己当年一把火将宫殿烧得干干净净的事情相当自信的上杉越,是这么认为的。 这大概也算是激励一下后辈吧,所以上杉越也没办法多说些什么。 “呵呵,感谢您的宽容……” “大家长,是少主的电话。” 橘政宗一脸敞怀笑容的准备继续说些什么,身边的樱已经从透明玻璃的桌面上,以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掌将一部电话推到了他的右手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橘政宗的视线只好转移到了手机上,随后抬眼对面前的上杉越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得到对方的点头原谅后,这才拿起手机站起身,走向了一边。 …… 不管怎么看,眼前都是一副遭到了入室偷窃的凌乱模样。 如果源稚生的记忆是正确的,昨天这里还是保持着以往的平静轮廓,因为难得空闲,所以特意来找绘梨衣共进了晚餐,而绘梨衣也接受了,并且乖巧的妹妹看得出他的疲惫,并未趁机拉着他再打一局游戏,而是很懂事地放他回去睡觉。 到这为止都没有任何异常。 面对近在眼前属于绘梨衣的衣服到处都是的情形,脑中一片混乱的源稚生拉开了属于妹妹的房间。这时,墙边书架的漫画顺着震动滑落,源稚生那迷糊的脑袋才终于被唤醒。 源稚生扫视了一圈所处的环境,发现不可能是从外部闯进来的——实际上源稚生也不认为有人能够做到这件事,抛开这层被特意加固过的楼层不谈,绘梨衣的房间内壁中都是有特制钢板加固的,房门更是几十厘米厚的金库气密门,再加上一系列防备设施……这种防范下,源稚生觉得就算是一头龙想要硬闯也会在外壁上磕得头破血流。 以往作为宝贝般被珍惜的ps游戏机一半落在地上,一半…或者说一角留在桌面,属于斜着‘靠’在桌边,露出了空空如也的磁带般,原本安置在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正是源稚生今天才准备才陪绘梨衣玩的那盘游戏。 源稚生逐渐开始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的大脑拒绝接受。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又不是狗血电视剧,家臣、老爹、妹妹居然会将自己留下一起出门。“……老爹?” “稚生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正当源稚生坐下去略微垂着头的时候,在手里握着的手机有了传过来的声音。 自己现在恐怕是独自被落在家里了。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会让老爹他们集体离开了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稚生?” 听筒中传来比平常闲聊时还要低沉的声音,总觉得那担忧的嗓音中仍留着几分喜悦。 一听见绝不会在自家老爹口中出现的语气,源稚生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虽然有过一瞬间的想象,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被独自丢了下来,而且从语气也能看出对方那边的氛围很不错。这种奇怪故事般的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 没听到源稚生回答的那边有些担忧,接着再次询问了一遍。 似乎还没有摸清源稚生的状况,电话那边的呼气声好几次反复停止又接上的动静,源稚生判断大概是老爹多次准备说话又欲言又止吧。 “……那个,老爹。” “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橘政宗的语调和源稚生一样压低了。大概是被呼唤他的声音,还有他自己想出来猜测镇住了吧。 然后电话另一边又一次地沉默下去,像是在确认、给予他调整的时间般,接着轻轻地呼出了声。 “稚生?” “嗯,抱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濯轻轻将手机放到自己耳边然后靠在沙发柔软的背面,苦笑着对手机说道。 “……啊,是这件事对吗,是稚生觉得我们撇下你出去玩了,没带你对吧?啊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啊稚生,你仍旧是个孩子啊。当然了,我很高兴,很高兴我的稚生还和过去一样可爱。” 也许是因为听出了源稚生的声音透着安慰和自嘲这种奇怪的情绪,橘政宗陷入了思考中,接着心情变得很复杂。可要是他放任源稚生继续陷入这种混乱状态的话,情况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了,因此橘政宗的语气恢复了冷静,对源稚生的声音也带着笑意,源稚生的头旋即抬了起来。 “老爹、那个、我……”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吧稚生,我让樱去接你,距离婚礼开始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明知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对源稚生说话可能会让他更加混乱,可是为了让他不去胡乱猜测,橘政宗绝不可能动摇,所以他尽量地表现得欣慰和开怀,努力安抚他。 源稚生被现在的处境震得目瞪口呆,但他似乎也明白过来,老爹和樱他们一起去参加婚礼这件事。 接着他扭头环顾这里的房间,而后,他注意到这间房子的主人也离开了,心里顿时产生了满满的疑惑。 老爹怎么会有空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呢?而且是带着绘梨衣去的。 那满心的疑惑充满了奇妙的色彩,源稚生也不去想更离谱的可能性,只是对着电话那边点头道。 “我知道了老爹。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带着绘梨衣去参加婚礼了,对吧?” “差不多是这样吧。老实说我也觉得很突然,今天回去后就收到了绘梨衣让别人带给我的请求,听到要参加婚礼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我认识这个人,于是便带着她一起来了。” 从当事人的角度来看,这何止是吓了一跳,简直是堪称天崩地裂的异常事态——除了每个月一次的外出吃饭外,不曾出过这个房间的绘梨衣突然要去参加一个人的婚礼。先不说她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就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人都很让人在意啊!所以源稚生会不安也是理所当然。 不如过,能够如此坦然地掌握现状,并顺势一起跟着去参加了婚礼的橘政宗还比较奇怪。 “那乌鸦他们……” “啊,他们是准备找你请假的,不过似乎不忍心打扰你。反正大家的目的地一样,我就带着他们一起来了。” “这样吗,我明白了。” “对不起稚生,我忘记给你留下信息了……” “抱歉,我没有怪老爹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没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是我太不成熟了,所以才会慌了手脚。最后也是听到您的声音,我才能冷静下来。” 为了不破坏在老爹心目中的可靠形象,即使没能做到泰然自若的程度,源稚生还是试着尽可能的假装平静。 见状,另一边的橘政宗好似看到了一般笑了笑。 当橘政宗那双黑色的眼睛终于和不远处餐桌上的另一位老人对上视线后,他微微一笑,目光却稍微被移开了。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来吧。” “嗯。” (本章完) 第468章 ,我愿意 第468章 ,我愿意 『结婚仪式现在开始~~~~~』 听见那过于庄重肃穆且格外耳熟的声音,濯连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手掌光洁的触感让濯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发现并未破坏掉辛苦的妆容才发出连叹息都算不上的轻松嘘音。 眼前不是平时路过或者电视上看到婚礼现场,而是属于自己未来人生的必经之路,今天,准确的说是马上即要迈上去的行程。 『求你赐予我们洁净的心、正直的灵,不让私欲拦阻我们认识你的旨意,也不让软弱拦阻我们顺从你的旨意……』 神父特有的祷告声从门内悠悠地飘出来好远,并非是白无垢和凤冠霞帔,婚礼选择了特有的西式风格,就情况来看,还属于特别严谨的那种。再怎么说,就濯所了解过的婚礼中,还从未见识过如此正式的神父祷告。 于是,濯终于从那种如同做梦般飘飘然,又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不真实感与恍惚中惊醒过来,接着脸上慢慢失去了血色。 过于陌生和郑重的氛围让本就紧张的濯更加不安,即便如此,濯也知道这是一件必须要去面对的事情,该抱以喜悦的心态去迎接。 濯觉得这件事不该以硬着头皮上的心态去做,婚礼,再怎么说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头之一,濯想要怀着得偿所愿的心情去见证体验。但是低着头的深呼吸似乎也没办法起到什么作用,胸腔的起伏带动黑色西装的束缚,反而更进一步提醒了濯他在经历什么。 濯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得可靠,身体锻炼和平时的习惯都在努力,所以他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 该是如此的现实和预想中不同,那种心脏都能感受到的紧张感让濯觉得嗓子都有些堵塞,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那里一样。 『……让我们低头祷告,上帝,你是天地万物的创造主。你创造世人也眷顾世人,我们仰赖你的守护……』 『……求你赐予我们洁净的心、正直的灵,不让私欲拦阻我们认识你的旨意,也不让软弱拦阻我们顺从你的旨意……』 到时间了。 就算紧张也没办法,濯也听说过事到临头反而会放松下来的说法,如此没办法的濯只能希望这种说法对自己同样适用。 嗯? 略微有些凉触感从手掌背面传来,濯低头看过去。 眼前不是平时那纤细无暇的手指,而是蒙着一层薄纱手套的手。 而在那只手的上方中,淡金色长发依然存在,每天都能在家里看到的脸就在那里。 (……这、是、零吗?) 不管怎么看,都是直到昨天还经常看到的脸。 如果濯的记忆是正确的,昨天紗千子就代表女方出场早早接走了零的事情。因为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准备,所以直到今天才能碰面,而濯也接受了,确实在三个小时前才见到她。在那时候也没觉得特别。 当然,并非说是零的婚纱不够漂亮。实际上,事到如今濯已经不会觉得有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会不漂亮了,像零这样的女孩子,无论什么样子都会显得天生丽质,穿上运动服她就会很飒、穿上小洋裙很惹人怜爱、穿上牛仔装又变得超级酷,就连平日里裙子下又套裤子的搭配,在她身上也只会显示出本人冷冷的气质而已。 面对近在眼前露出整张面容的零,脑中一片混乱的濯凑近看向那张脸。 这时,淡金色的发丝顺着头纱滑落,濯那迷糊的脑袋才终于被唤醒。 濯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发现原本觉得非常遥远的礼服已经套在自己身上,正是之前和零手挽手着一起去挑选的那件。胸前的领结打理的整整齐齐,如果抛开他此刻有点迷惘的表情,或许他看上去也能像是个神采奕奕的帅哥了。 濯逐渐开始理解了现在究竟在发生着什么,手掌抽出的时候翻转过来,顺着手指尖的缝隙与对方缠绵在一起。 就要结婚了啊。 可不是任何排练或者表演,自己正在和想要一起生活下去的女孩共同步入婚礼的教堂。 “……濯?”(零平常对濯的称呼为「濯くん」,日文中「くん」多用于平辈或晚辈男性。这里省略了后面的后缀,直呼名字。) 零偏着头这么叫他,不由得咬住自己的脸颊内侧。 “……是觉得这么叫不太合适,或者是不对劲?” “啊?不、我我只是……” “……确实不习惯,而且很难为情。” 突然被你这么叫,我才觉得难为情啊——濯这么想,但还是勉强忍了下来,体会着逐渐放松下来的嗓子和口中的甜味。 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相握着的手轻轻扯动了他的身体。 不明白她怎么了的濯转头看去,只见零正试着引起濯的关注,并在面前抬眼看他,认真看着濯的眼睛。 “……濯さん?”(此处为「濯さん」,日本女性称呼丈夫的习惯之一。) 柔和地吐露而出的话语,差点让濯把修身的西装给撑破。 虽然除非故意,要不然的话零在濯面前基本上已经很难见到在学校里的那种清冷感觉,但面前的这个人简直都是把可爱两个字具体化,但她同时因为那副没有表情的清冷面容,也会展现出成熟的美丽。 永远透露着‘请别靠近’的脸颊仿佛转换为性感的表情,远比听过的要更加甜美的低语也好似流露出着妩媚,仿佛要从思绪边沿渐渐渗透进来并使之融化。这样的声音教人听了怎么能不呆住呢? 她观察着濯的表情说:“看来你觉得这样比较合适呢。”看得出当事人并不是故意散发妩媚气息,但若是问不小心和故意的比起来哪边杀伤力更大,答案十分明显。 “……好突然。” “会吗。” “嗯,那个,该怎么说呢……” “嗯。” “……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而且……” “而且。” “……非常有、人妻的感觉。” 虽然说出口有些难为情,不过想到这种感觉马上就会成为现实,他也便说了出来。 零似乎没料到濯会说出这个词。她一时愣在了那里,并仔细思考了文字的意思,下一秒,她慢慢把视线移开,而后是脑袋,准确的说就是别过去不再看濯。 “……我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请务必、一定。” 濯也意识到零是在想些什么,正如自己之前的不安与梦幻感一样,担心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能不能撑起一个家庭的同时,零也会担忧她能否能够称职地担任妻子这个角色。所以濯很果决的给予了回复。 零听了也只说了句“你真是的”,再转变脸部所对的方向看向脚尖的地面。 濯笑了笑,托此的福气,濯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安,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了。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引领一下同样将不安藏在心底的零吧。 于是濯选择了主动开口:“该进去了。” “嗯。”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如果进去了,我可是要赖上你了。” “好……” “嗯?还有什么忘记了吗?” 两人手指缠绕着共同面向礼堂的大门站立着,看出零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濯并未急切地推开那扇门。 听到问题的零低头沉默了几秒后,大概已经想清楚,或者说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再次抬起她那张扎起了额前碎发,展现出整张面容的精致脸颊,望向濯。 “濯会有天厌倦我吗?” “……”或许是没想到零会问出这种问题,濯在愣神之后心中只剩下觉得好笑与好可爱的情绪,再怎么说,在此之前,濯也万万想不到零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少瞧不起人了,既然说了要娶你,肯定会让你照顾我一辈子的。” “……” 回应濯的,并非是感动或者乐出来的事情,而是零认真地又看了他几秒钟,这才慢慢转向他们面前共同的大门。这幅表现,看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进去了?”“嗯。” “真不考虑一下逃跑吗,那可是好几十年。” “我会把你抓回来的。” “……”我的意思是你逃跑…… 随着看到自己空闲的那只手放在米白色大木门前方,视野中同样见到了另一只套着白手套的小手,因为是这边的习惯,所以没有演习这个环节。就算如此,濯也能感觉到一只手本该有些费力才能推开的大门,两只手就轻易便能推开了。 嘎吱—— 哗啦啦啦啦拉啦—— 啪啪啪啪啪啪啪—— 『……求你赐福新郎和新娘,当他们来到你的面前,愿意共同进入婚约之时,让我们与这对新人分享你带来的喜乐,并支持他们建立他们新的家庭。我们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门。』 啪啪啪啪啪啪啪——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又带着什么表情呢? 眼前不断有白色的瓣飘落,这些瓣落在头顶的瞬间心里痒痒的,踩在脚底又会觉得不忍心,可是脚下的地毯已经被铺满了,就算不忍心也没办法吧。 视野中的角落里,随处可见的木椅被披上白色轻纱,其上坐着好多人,‘啪啪啪啪……’的鼓掌声仿佛连心脏都一起带动,让濯忍不住想要挺起胸膛。 视野的尽头,背对着他们的、神父披着黑色达拉里斯,正手捧着圣经念诵。 耳边也能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是仁吗? 好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没有走在地上,而是踩在上。 直到感觉到和神父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去到他的面前,濯才缓缓地松开掌心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双手分别时也能感受到一股不忍心的眷恋。 濯看向零的方向,该说不出所料吗,对上视线后两人开始转身。 换为了面对面的方向。 耳边一直存在着的祷告声停止了,实际上,就在刚刚那么激烈的炮和掌声中,祷告声也是一直存在的。想到这一定是紗千子和修一认真挑选过来的人,才会抱有这么负责谨慎的态度。这般用心,让濯觉得自己必须更加打起精神才行。 与此同时,停下祷告的神父慢慢转过来,面向濯和祝贺者。 他们的位置从零在神父的左边变成了神父的右边;相应的,濯的位置从神父的右手边变为了神父的左手边。 因为是侧对众人面向零的缘故,濯终于能够看到神父的样貌。该说不出所料吗,并非是霓虹人士,但却能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呢。 此刻视野的余光里,神父仰着光洁的下颌,好像真的在与‘主’对话般看着斜上方。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神父低头,看向台下的祝贺者,声音铿锵有力。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静默三秒,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出声。 接着神父看向他们说:『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濯当然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而零也是一样。 实际上,就算濯清楚这是婚礼中的一个环节,也会在脑中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你的主,恐怕在赤鬼川或者北冰洋下面呢。 濯还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就被耳边肃穆的声音惊醒了。 神父的声音真的好隆重,听到这种庄严的问题,真的有人还会觉得千篇一律吗?最起码濯在听到这段熟悉的话时,心中是格外的认真。 『宇都宫濯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濯看到神父轻轻点头,接着面向另一个方向,濯也看了过去。 就算已经知道答案,且之前也开过玩笑问她要不要反悔逃跑,濯还是有股紧张的感觉。这种紧张比起自己被提问时要强烈太多。 零也是这种感受吗?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女士,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神父对众人说:『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众人答:“愿意——” 神父:『谁把新娘嫁给了新郎?』 本该是由新娘的父亲出面,此刻站在那里的是修一,虽说如此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之后也确实是新娘的父亲了 修一带着濯自认不如的和睦微笑起身,说道:“她自愿嫁给他,带着父母的祝福。”见到神父点头后坐下。 『宣誓。』 濯精神一震,这是修一反复跟他交代过的环节,濯也已经背诵过无数遍,所以没有问题。 濯心里默念着上前,面对零对视一秒后,在她的视线中拉起她的右手,说: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濯已经觉得自己不再是背诵一段台词了,而是念出了真正的誓言。 在这个环节中,即便他的视线因为需要面对‘主’而停留在斜上方,仍旧能够感受到念诵之中,握着女孩努力仰脸望着自己的样子。 刚刚放下又松开的手再次被握住。 这次换作了零。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以生命起誓: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濯觉得这一幕不止自己没有料到,就连神父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旁人手中接过戒指。 他们放下手.祝福与交换婚戒。 实际上,交换戒指这种环节相比起誓言,濯觉得还是誓言更为重要。不管怎么说,零都是重视约定超过生命的人,而自己在潜移默化之中,也慢慢这么觉得了。濯听过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会变得越来越相近,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有这方面的趋势了也说不定。 神父对戒指企求主赐福: 『主啊,戒指将代表他们发出的誓言的约束。』 众人:“阿门!!” 濯将戒指带在新零的左手无名指上,并说: “我给你这枚代表爱的象征的戒指,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给你我的一切。” 零也将戒指带在新郎的左手无名指上,并说: “我给你这枚代表爱的象征的戒指,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给你我的一切。”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切蛋糕环节了,紗千子再怎么爱玩也不可能说在自己儿子和期待已久的女儿婚礼上整出玩闹来,所以就这么顺利的走了下去。 或许和常人不同的事情,就是众人发现新娘并未出现在交谈之中吧。 (本章完) 第469章 ,平淡的离场 第469章 ,平淡的离场 “濯已经定好目标,打算要全心投入其中了吧?” “算是吧,虽然我对工作没什么明确的想法,但是想要学习的方向还是有的,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独立。我是这样想的,反正要做的事情日后还能再找,就算没办法以此赚钱,把这当成积累经验也挺好的。”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不就挺好的嘛。话说起来,「和那位一起生活」这个目标,想必会给你提供很大的动力吧。” “嗯,确实是这样没错。” “欸???”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唔……怎么说呢……你难道不该傲娇地表示「吵死了」吗。” “我说你啊……” 濯刚一从休息室出来,就碰到了试图捉弄起他的仁,而濯则是无奈地看着他。就算只是濯,从三年前再到今天,也是经过了很多事情,做出了很多的决心的啊。这种捉弄,已经难以让濯对此产生动摇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本来就已经成为了事实,当然也就没有动摇的必要了。 仁大概是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些,将脸颊绷得紧紧的,很唏嘘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道元气满满的声音传了过来,“桐谷,你要是再用旧时代的眼光看世界的话,可就会变成老古董了哦。” 两人将身体转向声音的源头,出现在了视野之中的神田正摆弄着领口的蝴蝶结,他脸上则是挂着那副与平时不同的窘迫表情。 “神田啊,谢谢你能来。” “哈哈不用,倒是你抢先我一步啊,新婚快乐……先说好,这是我老爸非让我穿上的,说是可能会作为替补伴郎派上用场,结果完全没有出场机会呢。” “没关系没关系啦……对了由里奈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喏,在那边女生聚会呢……” “呃,为什么老妈也会在那里。” 神田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沉稳,用下巴帮助濯指明方向后,他如同告诫濯般地叮咛了一句「最好不要现在过去」,将胸口的领带挂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便又靠了过来。 只见在那个方向,也就是围绕在一根白色巨大柱子周围,聚集了一些与濯关系亲近的女生们……当然了,如果不计算自家老妈的话,唔,这话濯可不会当面讲出来的……正在聊些什么。 不过说是女生们,实际上在濯的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熟识的女性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除了紗千子外,就是山本由里奈和上杉绘梨衣了。不过聚集的不止她们三个人就是了,还有一些濯觉得眼熟,但却叫不上名字的女性。 关于神田那种一听就很有经验的劝告,濯并不打算接受,这并非是濯不信任神田,相反,濯姑且也是听过「一般情况下处于弱势的女性,在数量上取得压制性胜利后就会发生质变」这种说法的。 虽然今天是他自己的婚礼,但事出有因,濯并不打算在这里呆很久……对来到这里真心祝福他的人只能说声抱歉了。 “所以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啊?” “啊~原本是由里奈找过去的,后来那个女生似乎是被由里奈叫过去的,然后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由里奈这家伙——” “是有事情吗?” “是有点,我大概要先离开了。” “啊,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我们也不多问了,那就赶紧去吧。” “???你们不好奇吗?这分明是我的婚礼来着。” 令濯没有预料到的是,平时总喜欢对于他与零发展情况八卦的仁和神田,这次竟然一起保持了守望,这让住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而听到反问的仁和神田则是对视一眼,都朝他露出无语的表情。 “肯定是那位吧。” “对啊,我们又不是傻瓜,能让你这么着急的,总不能是我们两个吧。” “所以就快去吧。” “是的。” “……” 仁和神田一言一语几乎就道明了真相,并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濯见状差点打了一个踉跄。 无法反驳。 随后做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用带着些许怨念的声音抱怨道。 “过分!” “哈哈哈,快去吧。” 正因三人都明白这些都是玩笑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斗嘴。从稍远的地方传来了紗千子等人的交谈声“哎呀,濯可从没跟我提过他认识了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啊,真的要好好说教一下了呢!”“不止不止,伯母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子一看就很有气质呢,而且感觉和罗曼诺夫很像,大概也是贵族之类的霓虹人呢”,她们能再小点声就好了,希望无辜躺枪的矢吹樱没有听到吧。 …… “妈,零的身体不舒服,我们要先离开一下了,很抱歉。” “呀,是濯啊~先不说那个,跟妈妈介绍一下这个可爱的孩子,她似乎不喜欢和妈妈说话呢。” “我说老妈啊~” 原意是准备托付才来此的濯,立刻被紗千子强势地拉过去然后又推着他走在一行人的包围中,一脸无奈地濯只好抬头看着面前的红头发女孩,并正式向自己的母亲介绍。 “她叫做上杉绘梨衣,是我的朋友,因为一些缘故所以不能说话,不过你说的话她是能听到的。” “哎呀,原来是绘梨衣酱啊~很少听到的姓氏呢。” 而满脸迷茫的绘梨衣在见到濯被推到自己面前后,赤红色的眸子在紗千子与濯的脸上来回扫视后,似乎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一直在跟自己搭话的女性是谁,顿时有些慌乱地低头写字,然后怯生生地拿给紗千子看。 紗千子则是在短暂的惊讶后,也立刻理解了现状,笑意更浓的低头查看起来。接着捂着一边的脸颊喃喃道: 【伯母好。】 “唔,我有这么显老吗,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姐姐呢。” 可能是也看出了眼前的少女有些不懂人情世故,处事圆滑的紗千子这次说话有点直接。这种直接的捉弄效果也很明显,紗千子这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让眨巴着眼睛的绘梨衣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短暂的愣神后连忙再次写出一行字。 【姐姐好。】 “哎呀,人家有这么年轻吗,快来看呀濯,绘梨衣酱叫我姐姐呢,看来你爸爸送给我的护肤品很管用呢~” “……” 濯则是满脸傻眼地看着她玩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妈我……”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这么多客人在呢,真没礼貌。”“抱歉……抱歉。” 濯并不是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不过现状如此也没办法,真要让濯来说哪个更重要,结果也是不言而喻。想来紗千子也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在其他人抱怨之前先一步数落起濯,选择了这种处理方式吧。 意识到自己不足的濯冲着身边的人鞠躬道歉后,这才选择离开。 … … 糟透了——零没有出声地在内心这样嘀咕。 起床的时候身体就不太舒服,到了婚庆店之后才明白这次身体的状况很差。 她感觉头上像是压了重物一般沉重,思维也比平时迟钝。每次移动的时候下腹部就像是被钝器撞到,同时又像是被刺了好几根针一样愈发疼痛,而且身体比平时还要来的烫,倦怠感则总是缠绕着全身。 身为女性天生就会发生这种现象,所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尽管零已经很淡然地习惯了,可是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荷尔蒙失调的影响,还是让她感觉非常烦躁。 她知道自己情绪不太稳定,但也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于是叹了口气,一边试着用理性来安抚暴躁的情绪。 和传闻中女性发出悲鸣的内容相比,零的表现完全可以用视若无睹来形容。当然她也偶尔会有疼痛到动弹不得的情况,虽然症状可能比起平时严重一些,不过尚且可以忍受,只要吃了药有发挥作用,就可以正常活动了。这或许可以说是幸运吧。 要是再严重一些的话,就算是她也没办法了。目前还没有到无法忍受且会影响她行动的程度,这份疼痛顶多只是令她感觉不快而已。 这个时候就会后悔自己生为女性,不过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总之,零在吃了药之后继续跟着紗千子行动,并尽量不让自己不愉快的神色出现在表面。 零也觉得自己该庆幸这次的疼痛,这份难捱让她更为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漫长又短暂,零想要记住每一个画面。 等到了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他们便一起来到了休息室里。之后为了使心神平静,用来走过最后的宴宾客环节,她便一直老实安静地待在座椅里……过没多久,独自离开一会儿的濯回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没有睡着吗。” “对不起,没和你一起出去。” “不会,没关系。我只是在想,看你的样子应该想要休息一下。” 的确,她现在确实很想找个地方躺下来的。 尽管也有身体不适的原因,但她无论如何都想避开周围的人,于是为了满足等下可以站起来的愿望,她自己安静地留下来休息。 在濯回来之前,零又吃了一次药试着止痛,然而疼痛并没有完全消失,药效也没有那么快。阵阵袭来的倦意和腹部的闷痛从体内蔓延开来,折磨着零的神经。 “我再坐一会儿就可以了。” 她仰脸对着濯的脸上没有任何异色,手也并没有放在肚子上,似乎是想稍微掩饰腹部的疼痛和不适,结果濯又再度直直地看了过来。 那眼神像是在观察她要做什么一样。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濯表现出苦恼的样子,接着就开始把从外面婚宴现场带回来的战利品一起带进小厨房里。「不想把今天搞砸」——零随即松了口气,呆呆望着他忙碌的背影。 濯一副熟练的样子动作利落地把水接好后,回头隔着吧台喊了一声“零”,让坐姿比平常要慵懒很多的她一下子挺直了脊背。 “我要烧开水,你要喝点什么吗?” “……嗯,好的。” 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零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濯用比平时更温柔的眼神看了过来,也不晓得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 “我来决定泡什么可以吗?” “濯是想跟我展示偷偷学习的自制饮料吗?” “是啊。那我就随便泡了。” 光是能为她泡一杯热饮,她就很感谢了。 零并没有很担心,于是全部交给濯去操作。 说的极端一点,就算濯只是倒杯热水也行。 因为只要等热水慢慢放凉,在一边慢慢啜饮就好了。 零不太想动,所以全权交给濯来决定。 她再次将身体重心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一边呆呆地听着热水壶出水口发出愈来愈大的笛音声——才第一天而已,不能因为自己出乱子,只要再稍微等等,等药效上来就可以动了。 正在如此想着的零,不知不觉间,濯已经回到了客厅。 他手上拿着一个杯子。 正当零心里冒出疑问时,他便说了一句“喏,拿去”,然后让零拿好杯子。 在有双层隔热构造的杯子里,装着淡黄色的液体。 看起来好像掺杂了一些像是纤维的东西。但因为她刚才心不在焉的,所以不清楚濯泡了什么饮料。 零略微倾斜杯子,里面的液体流动缓慢,似乎有些粘稠。 刚才可能被搅拌过了,纤维状的东西像是被扔进洗衣机的衣服一样的旋转舞动着。 “……濯?” “蜂蜜姜汤。生姜和蜂蜜都对身体很好,也能暖和起来吧。” 说完,濯把原本挂在餐厅椅子上的毯子轻轻披到零的肩膀上,随后把一个神秘的袋子放上她的腿,这些举动让零一头雾水。 手中的杯子散发着柔和的温度,腿上也传来令人感到安心的温暖和重量。 零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濯,而他依然维持着困扰的表情。 “先放肚子上。” 当零意识到那个袋子是热水袋时,差点低呼出声。 (本章完) 第470章 ,什么叫做甜? 第470章 ,什么叫做甜? “先放在肚子上。” 当零意识到那个袋子是热水袋时,差点低呼出声。 重量与稍微倾斜发出的声音,让零察觉到里面装的是热水。 濯刚才说是要烧开水,原本就是为了装热水袋吧。厨房那边也没看见他的那杯饮料,也就表示他只是为了热水袋和零的饮料才那样说的。 坐在旁边不远处的濯脸上的表情并不严肃,始终是一脸平淡,唯有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 “还是保持轻松的姿势比较好。喝完以后要躺下来吗?” “……不用……没有那么严重。” “那暂时这样坐着可以吗?觉得难受的话就说出来。” 濯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察觉到零身体不适的事情,接着拿起暖气遥控器调整温度,让零明白自己完全被看穿了。 “濯,你怎么知道的。” “嗯?这个啊——你看起来给人一种非常认真撑着的感觉,而且走路也不像平日那么挺着。一起生活这么久,你定期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 濯尴尬地这么解释,不知为何衣服过意不去的样子。 应该感到抱歉的是被他察觉又让他担心的零才对,明明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可是濯好像比她更要介意。 “抱、抱歉,我这样不负责任。” “?” “呃,那个,我没想到会是今天,明明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还被照顾,关键时候更该想到才对。” 有人不喜欢被莫名其妙的关心,甚至根本不想被察觉。不过今天毕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前提下,却疏忽了这一点。就算零的本意就是藏起来,濯也不感觉自己能够推卸责任。所以听他这么一说,零便理解他在犹豫什么。 零个人则是对濯很早就发现她身体不舒服的事情感到惊讶,但她并不觉得不好,也可以理解。 再说她本来就和濯一起相处了相当长的时间,自从喜欢上濯以后,就算是天黑后都会待在这边。除了洗澡和上厕所以外,说她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在和濯待在一起也不算夸张。 这样长时间相处下,定期的身体不舒服果然还是会在某些时候被察觉到吧。 零可以理解濯的担心与不安,毕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因为过于勉强自己在各个地方奔波,导致那次身体出了问题,就是濯陪伴着她……然而对零来说,知道濯在关注自己,反而让她更感到安心。 “……我才该道歉。如果被不认识的人看出来,我会更加过意不去。幸好是被常常待在一起的你发现的。毕竟今天是对我们而言很重要的时候。” “你一直在掩饰吗?” “疼痛本身是每个月都会有的,所以无可奈何。如果在今天被人看出来了,会不太好。” 即便是身为混血种中最顶尖的一批,身体都还是会定期受到不适的侵扰,零已经接受了这个无能为力的事实。 再说他已经习惯了疼痛,所以在今天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会努力掩饰自己的神情和动作,可到头来还是被濯看穿了,说不定这些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一方面尽可能地不想让濯为自己担心,一方面又为他这样关心自己而感到喜悦。零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看向一旁的濯,发现他正一脸严肃的凝视着自己。 “强撑着勉强自己更让人担心吧。虽然没办法说能够理解,但毕竟见过你曾经蜷缩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我记得就算那次脚踝被切开你也没什么表情吧。这么说虽然不太合适,不过我妈可是会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的,所以也听她说过了很多……所以只要我能做的,我当然会担心。” 这个时候便凸显了濯良好教养——或者该说他善良的本质。 经过这三年的相处,零切身体会到了濯的父母给了孩子很好的教育。 尽管说话有些不好听,但濯为人坦率温和,也很愿意去理解别人,能够自然地给予别人需要的帮助,而且他也没想过索求回报,总是自然而然地关怀着自己。 虽然因为缺乏自信而对自己的事情很随便是他的缺点,不过他的优点完全足以弥补这些。 对自己随便的缺点最近也改善了许多,他对零来说是最理想的对象,甚至到了就算他做得还不够好,零也愿意去替他弥补的地步。 “没有那么严重。” “我知道,我没有经历过你那样的过去,所以才会对这些你觉得无所谓的小事上纲上线……不过这也不是理由吧,能够忍受、习惯了什么的,所以就不去在乎疼痛了。” 零静静地注视着濯的样子,随后像是拿他没办法一样,移开了目光。 “……你这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不,很普通吧……要是我遇到差不多的事情,你也会强行送我去休息吧。” “嗯,也是。” “不过……你真的没问题吗?虽然不能说相等,不过我小时候也遇到类似的状况,当时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类似的状况?” “啊——就是那里被撞到了。” “……一点没感觉出来。” “那是。” 看着濯不知为何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零忍不住地撇开目光没眼继续看他。随即牵动腹部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看到她那副模样,濯的眼中顿时换上沮丧、关切又带着愧疚的色彩,担心地望着她。 “你真的很不舒服的话就别再勉强了,咱们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就算还有些事,我也跟老妈交代过了。你最好安静的睡一下,虽然你冷着脸让人感觉不出来到了什么程度……身体不舒服的话,有时候会讨厌身边有人,有时候又会感到不安,所以可以依你自己的判断决定要不要回去。” 濯脸上流露出着急又为难的神色,一边小声嘀咕着解释,零听见后便无奈地点点头。 他总是这样关心自己,并且温柔地提出建议。一方面是想尊重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是濯本身不够自信的缘故了,似乎在他那边,一直觉得他有很多地方不够成熟,需要自己的意见。 真是败给他了。 “……现在,我比较想跟你一起回去。” 现在的话,零感觉可以坦率地说出想法了。 按理说,她应该自己一个人回家才不会给今天注定要很忙的濯添麻烦,如果是一年前的那时候,她应该会什么解释都没有就离开吧。可是,现在的零已经学着去依赖濯了。 零再次真切地感受到濯的存在进入了自己内心柔软的地方,并且给予了她温暖,这让她莫名感觉有些难为情。 “……没有痛到无法忍受的程度,只是活动的时候感觉不舒服而已。” “啊,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没有参考价值啊。今天我来背你回去。” “……背回去?” “交给我吧。因为曾经被你背过一次,所以我也稍微想尝试一下啊。” “……其实下楼梯时是扶着的,上车前的时间也是。” “呵呵,差不多差不多啦。”虽然濯这么说,但主要还是因为他理解能力很强的缘故。 零大概是能猜到自己在濯心中是什么形象的,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她拖着一只腿去到公寓那件事或许做错了——现在的零是这么认为的。 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濯因为在教室里睡觉睡着的事情也被再次提起,说起来也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说起来也很神奇,零一直觉得自己的思路很跳脱,所以在讲话的时候会选择在脑海中缜密组织后才会说出口——不过和濯在一起的时候,无论突然说出什么都能被对方理解。 真论起来,濯不是很会念书的类型,因此平日里零为了辅导他的功课也费了很多心思。 相应的,濯在理解他人内心和心情方面就很在行。 “哦对了,还没吃饭呢,今天也由我下厨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现在没什么食欲,所以想吃点温热的。只要是不刺激的都可以。” “好。我会试着用冰箱里的食材努力的。” “我很期待。” 虽然技术不够纯熟,但濯现在偶尔也会自己做一道菜,更何况也在前几日的生日或者说求婚那天,向零展示过了他的厨艺。 因此,零并不担心由濯来做饭这件事。 “唔,说起来零,你真有好好吃饭吗,为什么还是感觉这么轻呢?” “还?” “对,记得三年前就是这样了。” “我也是有好好吃的。” “这样啊。” 只是这样轻松地交谈,身体的倦怠感就好像缓和了一般。 濯也可以用比较开朗的语气说话,应该是想让零的注意力从疼痛转移开来。像这样伏在濯的背上聊着聊着,她确实感觉心情愈来愈放松。 “……吃药了吗?” “嗯。” “这样啊。还有什么需要我做得事情吗?” 被他这样温柔的询问,零感觉自己就要一直坠落下去了。她犹豫了一下,又听见濯发出恶魔般的地狱:“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以哦~”零小声呻吟,然后瞄了濯一眼。 “我想睡一下,像现在这样。” 想让他陪着一起睡实在说不出来,所以零打算就这样在濯的背上小睡一会儿,濯听了却眨了眨眼睛。 虽然有可能被吐槽「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零吗」,可是坦白讲,零已经和濯睡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也不觉得如今这样会让对方困扰。这是基于信赖所提出的请求。 他会不会答应呢?零小心地观察濯的反应,看见他虽然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但那似乎不是排斥,而是担忧的意思。 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需要背着所以抱着的零的腿。 “可以啊。你好好休息,我会陪在你身边。” “……好。” 犹如被包裹在轻柔温暖的声音中,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倚靠在身下的濯的背上。 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在坐着一定铺满的轿子。途中感觉到他的身体颠了颠,似乎已经有些费力了,但零无意离开。 (是你自己说会陪在我身边的。) 既然这样,这点程度也没关系吧。 从接触到的地方传来的热意令人感到舒适。 稍微把脸转向零的背那边,就能嗅到他身上已经完全闻习惯了的清新薄荷气味,还有柔软精的淡淡肥皂香,搔弄着零的鼻腔。 可能是因为这些衣服也都是出自她的成果的缘故,柔软而沉稳的香气让零更加安宁,她就这样享受着幸福的温暖,放开意识进入了睡梦之中。 … … 零从充满温暖的梦境中苏醒。 她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揭开眼帘后,发现视野被一片灰色所填满。 比平时要迟钝许多的脑袋迷迷糊糊地试着追溯自己直到刚才都在做些什么,慢了一拍才才回想起来好像是小睡了一下。 零以缓慢的动作抬起头,想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黑曜石般的光芒进入了零的视野。 “早啊。” 听见有人用和缓的语调对自己轻声说话,零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 声音的来源——也就是濯用温和的语气问道:“睡得好吗”似乎是想让她清醒过来。 “…………早。” 零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靠在濯背上睡着了」这件重要的情报,放松下来的同时也惊讶于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不由得用因为长时间睡眠而略微沙哑的嗓音回应。 怪不得那么温暖舒适,一边感受着濯的体温一边悠闲入睡,那当然很温暖了。 尽管睡得身体有些僵硬,精神上反而可以说是得到了满足,有种神清气爽的舒畅。 “完全没想到呢,啊——先说好,这个是你自己做的……我想说甩开你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所以放任了。” “这个……?” 听到濯用觉得好笑的语气陈述,零纳闷地确认他所指的「这个」是什么,然后再一次浑身僵硬起来,然后再一次把脸埋进了他的上臂。这一刻零恨不得再次趴回去装作还在睡。 不知何时,零紧紧握住了濯的手,并且让手指交缠在一起。她将自己的手指滑入濯的指缝间,简直像是在说绝不放开一样拴住了骨节分明的手指。 只是靠在濯背上还不满足,甚至在到家后将她放下去的时候握住他的手的事实摆在眼前,零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要灭口的冲动。 这样濯肯定没办法动弹。不但睡在他背上让他背了回来,还剥夺了他一只手的自由,想来他在将自己放回到床上的时候很为难吧。 (本章完) 第471章 ,平淡又安心的味道 第471章 ,平淡又安心的味道 这样濯肯定没办法动弹。不但睡在他背上让他背了回来,还剥夺了他一只手的自由,想来他在将自己放回到床上的时候很为难。 零想要撑床坐起来,却发现两人的手还牵着,于是急忙收力。她那生怕濯仅仅被压一下就会受伤的慌张模样似乎让濯觉得很有趣,于是轻声笑了起来,接着用细心的动作松开缠在一起的手指。 一阵没来由的失落感袭来,零忍住想要出声挽留的冲动。 她心想不能一直就这么躺在床上,便调整了坐姿,抬头看向同样端正坐好的濯。 濯似乎也看出他比起睡前更加有精神的样子,对她投以放心的目光。 “药效出来了吗?” “嗯,身体也好多了。给你添麻烦了。” 如她所说,零认为自己给濯添了不少麻烦。 不仅让他费心照顾,还限制了他的行动。 这段时间对于被固定在床边的濯来说大概很无聊吧。 而且因为一直挂在濯身上的缘故,一路上他也承担了零的体重,让他白白受累了。 虽然零觉得相当过意不去,但濯的表情一如往常,或者说一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道歉的样子,黑色眼眸眨了几下。 “为什么啊?我不觉得这是麻烦,而且你愿意依赖我,我反而很高兴。” “……那也不行。” “还敢说,明明是你常常要宠坏我。” 濯又补上一句「你也别想逃」,并戳了戳零的脸颊。 痒痒的感觉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那和我说的是两件事。” “怎么还耍诈?” “呵呵,因为我是个坏女人。” 尽管零发出了类似笑声的呵呵声,不过若是真的听到的话没人觉得这是笑声吧,相比起笑声,更像是念出了「呵呵」这个单词。 零不太愿意让自己成为过于软弱的人,所以今天这类事情,她已经决定很少去做。既然说是很少,自然就说明零也并非讨厌这件事,只不过相比起自己的享受,零要更看重帮助和照顾濯一些。 若是太介意这些的话,濯反而会更担心,所以她对这样温柔又绅士的濯摆出感谢却不愿让步的姿态——如果做那种事的时候也能这样就更好了吧。这么想着的零又很快放弃了这种奢望。 随后濯明显露出不满的神色,让零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尽管动作还有些僵硬,但她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不晓得是因为已经睡了一整晚后和濯说说笑笑,或者只是药效发挥的缘故。 零瞥了时钟一眼,看来她已经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平时的她在这个时间差不多都做好餐桌了,结果在这方面也给濯添了麻烦。零一边念着,一边说着“该去做饭了”,并准备站起来——却没能起身。 并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原因。 而是她在物理意义上被濯制止了。 正确来说,是他用手拉住零,让她停止了动作。以他特有的温和方式,同时还饱含着绝对不让她站起来的意志。 “你坐着就好。” “?……可是我已经好多了。” “但是你还没有恢复正常状态吧,看起来有点疲倦的样子。喏,既然都说好了由我来做,就让我遵守约定好不好?” 濯的确说过他要做饭,但零也已经恢复到可以正常活动的程度。她原本想再争取一下,可是看了濯的眼神之后,就明白了他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了。 零也是和濯相处久了变亲近之后才知道,虽然他基本上很容易动摇,可是一旦决定了,就绝不会改变。 这种时候就算抵抗也没有用,他会一直坚持到自己屈服为止。 正因为他坚持的理由通常是为了别人着想,所以零才没办法强烈反对。 这理论到零用不满的眼神盯着他。 她瞪着濯,但濯也只是苦笑,从他坚定的目光中看得出来他无意退让。 “别这样嘛……不要总想着靠自己解决,偶尔也要依赖我一下。” “……嗯。” “很好。反正你已经上了大船,放心等着吧,宇都宫太太。” “?……!” 尽管没有任何言语,但零知道自己这次愣神的很明显,「已经是正式夫妻了」这句话在她的心中冒了出来。似乎是看明白她为什么愣住的濯,露出笑容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这摸头的动作是想让自己安心,零便静静地欣然接受。 她也知道自己潜移默化之中,也开始有了这个习惯。 “……要一点时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已经睡了太久,睡不着了。我在这里亲眼看着你去。” “真爱操心啊。” 濯像是觉得有趣似的笑了。 零满怀着温暖与安心的感觉,目送她走向厨房。 并不是担心,而是他愿意为自己而努力的事实让零高兴地不得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相遇时的濯对待生活的态度到底邋遢到了什么程度——零没办法表达出自己的心情,所以才想毫无遗漏地见证濯的心意和行动,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可惜濯本人不会知道。 如今再看到濯穿上他专用的粉色围裙的样子令人无比怜爱。 已经成为家人了——零的脑海中涌现出这股飘飘然的想法。她保持着这种难以言说的想法,一边仔细地把濯开始和各种食材搏斗的身影映入眼中。 … …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香气四溢的菜肴伴随着蒸气,摆到了零的面前。 明明只是从卧室到沙发的距离,濯仍然温柔地护送零到位子上。一看见他做的料理,零就惊讶地频频眨眼。 由于自己要求「温热、不刺激的食物」,所以原以为濯会选择煮稀饭之类的,结果他的确是用了米没错,可料理的国籍就猜错了。盛装在深盘内的是看上去很浓稠的奶油色炖饭。 从气味和外观来看,应该是奶油炖饭。里面不只有米,还加了少量的蘑菇和菠菜,使这道料理有了茶褐色与绿色的点缀。 “这是奶油炖饭。我姑且有努力从生米开始煮,还放了一些冰箱里的蘑菇和菠菜,这样可以吗?” 有了明显进步的解说让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濯则充满自信地补上一句:“我不是说过我会好好做吗?” 零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做的菜色中居然包含了这一道。倒不是因为难度问题,而是因为觉得濯不会喜欢这类的西式料理,所以零平日就很少让他们出现在餐桌上。就是这么一道零不曾在濯面前展现过的料理,让濯自己做了出来。 肯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努力过了。 有句话叫做:不爱说话、很少说话的人不代表他们想的就少,实际上多数情况都是相反的,正因为嘴上说的少,心里反而想的更多一些。 零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种,至于为什么说差不多——因为过于早慧的零明显比寻常人更加聪慧。 所以她才会在看到一道炖饭,就会一下子联想到濯为了给那天准备晚餐,一定尝试了各种料理,最后从中挑选了自己最拿手,也是他觉得自己不会讨厌的料理,展现在了那晚的餐桌上。 因为想得很多,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僵在了那里。 反应过来后迅速抬头,给出评价道。 “……看起来很好吃。” “我可当真了哦~还好,我还在想你要是不喜欢该怎么办。” “濯,你明明知道我不挑食的。” “是这样没错啦,但也不代表喜欢对吧。” “我本来就是随口提出要求,到头来还全部交给你做,怎么可能还挑三拣四的……” 光是这份心意背后的努力就让零很高兴了,更何况他之前也展示过了其他努力的成果。 零从濯完全没有厨艺而言的时候就一路见证了他的成长,如今看着他将努力的成果展示在自己眼前,根本不可能能够挑出毛病。 “为什么想到要去学习炖饭?” “因为你好像也不是完全没胃口,我上网查了一下以后,就决定做这个了。我没加鸡汤块,试着用了白高汤和味噌,想说这个味道更令人安心一些。我尝了味道,应该是没问题的……” “为你。” 零僵硬的模样让濯心情有些复杂。 而零则是因为濯不肯正面回答自己,或者说悄悄转变了概念,将‘为什么学习炖饭’改回了回答‘为什么做炖饭’的事情,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看见他拿来汤勺过来,零眨眨眼睛并接过之后,再度仔细看向刚做好的炖饭。 “你吃过了吗?” “嗯,这种时候就不要老是先考虑我的事了,请用吧。” 零对有点紧张地观察这边的濯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开动了”后边用汤勺舀起炖饭。 她知道刚做好的炖饭还很烫,所以先吹了吹让温度降下来,再送入口中。醇厚的味道与米粒的硬度两相烘托,这顿饭尝起来比外观更清爽,粘度控制得很好,使米粒在口中自然地散开。 才刚在口中散开,轻盈细密的奶油香、口感柔滑的芝士,还有低调却构成了味道主题的白高汤,就融合出一股温和的味道。 濯说他用了味噌,这么看来这般清淡却又浓郁醇厚的滋味应该也是味噌的功劳吧。 虽然存在感并不强烈,却悄悄带出了更深层次的滋味,堪称这道顿饭的提味秘方。 切得略小块的蘑菇鲜味也融入炖饭中,让炖饭有了柔顺。朴素、层次丰富有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 “很好吃。” “有百分之几的客套话?” “请别擅自决定我说的话是客套话,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如果是刚认识那会儿确实是这样,不过现在我可不确定了。” “唉……是真的。” 零的确是因为炖饭的美味而一时停住了动作,但原因并不是在动脑思考该怎么说客套话。 说起来,就算不提她本人不会做那种事,就单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根本不需要说客套话吧——零以眼神如此示意,然后得到了濯略带歉意的视线。 “真的很好吃,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又运用了食材本身的温和滋味。” “那就太好了,我也开动了。” 过于直白的夸赞似乎让他感到了难为情,濯简短地说了句“我开动了”之后,便把炖饭送入口中。 因为他在厨房就有试吃过了,所以应该知道味道,虽然没有零那么动容,但他也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是很好吃,不过跟你做的比起来,果然还是差远了。” “为什么要比这个呢?换言之,虽然我也没接触这方面多久,但那也有三年多了,想要追上,这就需要非常优秀的才能了。” “哈哈,我也知道追不上的啦。” 虽说濯确实有过急速成长,可是在烹饪技术、经验和知识方面终究怎么也追不上。 要是真的被追上了才会很困扰就是了——零心想。 不管怎么说,零也看出了濯打算帮她一起做饭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她又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耻,总是希望濯能尽量依赖自己。 “都吃完了啊,还好还好,不用担心你会勉强自己吃下不喜欢的食物了,真是感激不尽。” “我才应该感谢你才是,真是的濯。” 注意到她身体不舒服,关心她,背着她让她在路上就能睡着,坐在床头一整晚然后又准备了早餐。 正因为濯这样,太过懂得为人着想,零才不想让自己变得过于软弱——那样的话,濯肯定二话不说就让包揽过一切的吧。 濯也许没有什么真实感,不过,能够做到「将心比心」这种看似普通却一点也不普通的事情,正是他了不起的地方。 濯对零的态度似乎有些疑惑,看起来明显不觉得辛苦的样子,又要将她压回到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机的同时,抢着将碗筷收入了厨房里清洗。 零凝视着这样的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人就是这样”。 (看似没进主线,实际上早就进主线了,我说过这本书的主题不是世界恰好点等着主角登场——就说到这里。顺带一提,我改主意了,参与一下《龙一》吧。) (本章完) 第472章 那之后 第472章 那之后 两人一起吃过饭、稍作休息之后,零抬头看向正在厨房内收拾碗筷的濯。 “下次我会注意,不给你增加负担。” 她的发言是考虑到这次是濯关心她,帮她减轻了负担,不过一个人准备两个人的饭菜,这种事全部都交给不擅长家务的濯也不太好。 然而濯听了却诧异地转过头问道:“为什么?”这才轮到零瞪圆了眼睛。 “还问为什么,你这样会很辛苦不是么。” “完全不会啊?为何?” 濯发愣的模样有些稚气,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十分可靠。 “我反而希望你再多依赖我一点。要是身体不舒服还硬撑着做事情,搞不好最后又会变成那次一样动弹不得。你能够休息一下我会比较高兴。” “可是这样……” “在说,这也算不上什么负担。” “我就那么不可靠吗?”濯不服气的问。零一时无法正眼面对他,只能垂下眼帘。 零一直清楚自己的三观是有问题的,即便在与濯相处中已经在努力适应,可是这种东西也不是说要改变就能改变的。这可能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体现,不能展现出自己的作用,零就会觉得坐立不安。 自己的这份想法在濯的面前根本说不出口,不过阳光仍旧照射了进来,而被温暖的零也只能退让。 “……你要是一直说这种话,我就会得意忘形的。” “尽管交给我。好了,你先坐着。我先把碗洗完,你就多依赖我吧。” “……好。” 完全不觉得有负担的濯笑着说:“嗯,很好”,随后在粉红色围裙上抿了水渍,摸了摸零的头,让零不由得呆呆望着他。 (好喜欢。) 这个人内心温柔,心怀善意,总是关注别人的心情,有了目标就会坚持不懈的努力,虽然还很稚嫩,也足够值得信赖。 为了不让零想太多,濯还特意用了引导她依靠自己的表达方式。这份心思细腻的温柔一定是无心人无法分辨出来的吧。 明知道自己不会坦率地依靠他,他才会那么说。这就是他对自己非常了解的证明了。 他肯定会成为理想的丈夫和父亲吧——零忍不住妄想起未来。她就要和这个人共度余生了。 很荣幸。 零呆呆地发愣,为他已经开始成熟起来的笑容深深着迷,濯看见她那副模样却皱起眉头,随后垂下眉梢。 “……你的身体其实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她呆滞的表情似乎被濯视为身体不适的表现,零连忙摇头,不想让他白白担心。 “不。不是的。”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 零说出了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该说出来的话,一下子觉得别扭起来。而濯并没有表现出反感退缩,只是脸上流露出惊讶和有些害羞的神色。 “我真的这么想的。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做这些事情,无论锻炼身体、做家事、还是参与到麻烦的事情中。濯坚持了下来,到现在也不打算中断。如果孩子能够看着这样的父亲长大,一定会很坚强吧。” 可能是因为她了解自己的感情的缘故,不管说什么,听起来都像是过于直白的赞誉。 而且,不仅没能抑制住太过喜欢濯的心情,还不加思考地说出这么羞耻的话,让零深切体会到自己的情绪在这段期间真的会很不稳定。 即使努力想要控制擅自竟然开始发烫的脸颊,一想到濯正注视着自己,便犹如添加了名为高兴和羞耻的燃料一般熊熊燃烧起来。 她再也忍不住似的低下头,做出足以列入自己丢脸史上前三名的动作——抱着缩起来的双腿将脸埋在里面。 见状,濯整个人也从她之前惊呼一瞥的淡粉中惊醒过来。 “我、我很高兴你这么想。可、可是,这点小事、很普通吧?比起老爸还差得远呢。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濯语速很快,有些支支吾吾地对零这么说完之后,就迅速把餐具放到托盘上,开始蹲下去收纳进壁橱中。 零依然抬不起头来,只能低着头缩着身子。 身体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相对的,原本灼热感化作不灭的火焰,让零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总算压下那股热量。 … … 因为确定恋爱关系开始,原本以为自己能继续维持的平静生活就有些跑偏了。从那个热烈的夜晚濯就可以感受到,他对于零的占有欲有些过于强烈。不过仍旧足够美好,刻骨铭心。 后来结婚了。 建立夫妻关系后没多久,濯又被赶回到了自己的小床睡,原因不明,但濯睡得很踏实,大概是濯已经很清楚,零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了,一切都是。 说起来,曾经有段时间,濯原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延续那些坐怀不乱的心理,直到婚期降临那天——而事实上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并且濯还发现,自从那个热烈的夜晚过后,零对他的各种诱惑就呈指数上涨。 濯常听别人说,男人在恋爱期间对女友抱有很多的小欲望,但这种心思会在结婚后不见,化为血浓于水的亲情。 结果对比自己的情况,发现事情并没有这样发展。 濯觉得以前可能把自己雄性荷尔蒙压抑的太狠,如今触底反弹直冲云霄;也可能是身体年轻正值青春,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总是对这方面充满兴趣;濯认为最大的问题可能在于零本身,因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个普通人,而零却有点不普通。她从不化妆,也没有和别的女生一样有很多自己知道的小秘密,直到终于结婚后才会展露出来。 她是什么样的,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展现到了濯的面前。 所以这样婚后也没有任何变化的零,才能让两个人之间没了一些隐藏的矛盾。 当然了,要说改变——那必然也是有的。 比如现在,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零正在清洁,擦拭茶几时,她就不可避免的伏下了腰,而她身上的宽松居家服很自然地贴合着腰线垂下,这才暴露出那副像是篮球队服一样的宽大睡衣下,隐藏了一张多么纤细的腰肢。 虽然她也穿着长裤,但身后那和她本人严重不符的浑圆也变得那么抢眼。濯也是在亲近之后才发现这一点——腰臀比例非常完美,实在很难相信这种比例会出现在这位比萝莉大只,比少女小只的女孩身上。 不过归根结底,大概要归功于零的腰线真的超级纤细吧。 濯清楚那看似纤细的身体中蕴藏着超过普通男人的力量,可如果只是这么看着的话,总会有种稍微用力就能将她折断的担忧。 话归正题…… ……直到零擦完茶几才直起了身子,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跟濯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地掐了一下濯的胳膊。 现在看来零唯一的坏习惯就是喜欢掐他,分明在记忆中,零最多只会选择他赘肉比较的腰上象征性拧一下而已。如今随着他们关系的升级,掐人的力度也随之升级了。 顺道一提,濯曾经直言夸赞过零的身材比例,但零那次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事实相反,她像是发泄一样狠狠掐了他好一会儿。嗯,当时零甚至能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放在电视上面,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这回事一样,一边掐着他。 濯觉得,她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很生气吧。 也许这就是一切罪恶的始端吧。 现在濯通过询问和查阅资料也明白了,大概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生都不喜欢评论她们的屁股大——这大概是濯无法理解的领域了。不过平心而论,零只是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下才会那么显得的,实际上也是非常漂亮的大小。 这些话濯也没办法讲出来了。 …… 现如今濯在家里和在学校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精神状态。 要说原因,一部分是由于放弃了继续升学的打算,所以并没有他们那样的压力;另一部分就是来自于零了,再怎么样,结婚这样的大事也是瞒不住的,濯也没想过要隐瞒。 濯认为,能够和零结婚是一件可以让他吹一辈子、此生最骄傲的事。 这种骄傲甚至会让他觉得自己比周围任何人都幸运和更幸福……但这种骄傲是不能分享的,尤其是在学校里。 撒狗粮这个词,濯曾经也深受其害。 自然不会去做。 开学后再次踏入学校,再次和零一起迈入学校之前,濯都会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得意忘形,不能放松警惕,不能给零和周围的同学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但事实上,因为目标不同、关系远近,在学校里想要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并不大。 终究是和最喜欢的女生结了婚,心里难免有些飘飘然,但濯都强迫自己忍住了。 而零当然忍得更好了。只是听同学们说,她现在变得有些温和了,不再像过去那么刺人,濯想这里面应该有自己的功劳吧。 …… 很快就到了三月份。 升学考试就快到了,这次的升学考试将决定绝大多数人的命运,毕竟在霓虹这个被财团控制的国家,学历基本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上限了。 濯发现仁为了这次考试已经连去a班的频率都大幅度减少了,他真的在为此拼命努力着。 濯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也只有帮忙请求零可以偶尔去辅导一下他的功课。 除开升学考试外—— “咦,我不需要啊?” ——想要送礼物,所以请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零对濯提出了这个问题。 结果得到濯的回答之后,她非常明显地受到了打击,连眉毛也无精打采地垂了下去。 刚才的说法确实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想到这里,濯连忙摇头解释。 “不是,我没有想要礼物,是因为我平时已经从你这里得到太多了,怎么说呢,就算你不专门送我礼物,我也觉得很幸福了。哪怕只是说一句话来祝贺,我也很开心。” 濯本来就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何况他已经亲手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了。 即使真的让他说想要什么,濯也没办法讲出来,毕竟日常生活中,零就已经满足了他的一切。 屋子里明朗而安稳的气氛;美味的餐食;健康的生活;只有两个人相处时,零才会展现出喜欢粘人的一方面;以及时不时地主动要求自己对她撒娇。 这些全都是来自零的赠礼。 更何况平日里濯往往都是有一点念头的事情,都会被零敏锐地捕捉到,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帮他实现。 真要说的话,濯如今确实也在苦恼一件事——开店所需的启动资金如今还没有着落,这件毕业后对于他们这个家庭而言至关重要的事情。 不过到如今零已经付出了太多,几乎包揽了一切的事情,濯如果要求更多,他觉得天谴就要降临了。 所以濯想要独自解决这件事,才会想要谢绝。 可能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了吧,不过零的样子依旧阴云密布。 “……这样。既然这是我的自我满足,濯也不需要,那我就放弃了……” “啊啊啊——也不至于失落到这个地步吧……不对,我的意思是,零你不需要再为我操心这些了。或者说虽然得到礼物我很开心,但其实对我们而言并非得是物质形式。” “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个好意我心领了,但对于我们而言,太过计较生日的事情反而会没完没了……不过既然你都主动想要做些什么,就送给我一个真挚的祝福吧。” 濯大致是能理解零为什么要计较这些的,原因应该出在她的生日被濯精心准备了一年之久,而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回报吧。 不过从濯的视角来看,只是简短地准备生日当天的自己,是远远比不上每日都要如此操心的零的。真要说觉得愧疚,也该是他才对。 就算如此,濯也知道拒绝零会让她不太好受,想到这里,濯带着歉意点了点头。 零的心情这才变得明朗起来。 “我知道了,那濯,借用一下你的手。” (本章完) 第473章 那之后啊 第473章 那之后啊 说完,零坐在濯的身旁,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他的手。 这是要干什么?濯不解地眨眨眼睛,结果却看到零露出认真而慈爱的眼神注视自己。 带着这瑰丽的眼神,零将濯的手按在她自己的额头上,就像祈祷那样。 “濯,恭喜你又增加了一岁。谢谢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和我相遇。希望接下来的一年里,濯也会继续度过想要的生活。” 零的声音就像温柔的地狱,却既虔诚又坚定。她用这样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祝福。 诚恳而通透的祝福声音让濯感到了一种无可言喻的害羞感觉,可他的嘴角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 “……我才应该说谢谢。谢谢你当初没被我的冷眼逼走。” 如果没有遇到零,恐怕自己如今还会自暴自弃地过着消沉的日子,也不会体会到喜欢上某个人的感觉,只不过会得过且过地度过一天天而已。 和零的相遇本身就是无价的赠礼……就算这其中参与了太多的意外和算计……但如果零也对两人的相遇抱有肯定的看法,濯觉得这就是十足的幸福了。 “我觉得,我光是能和你相遇,大概都是上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已经可以称得上奇迹了。因为正常想来,我根本就不具备一丁点跟你走近的要素啊。” “你又在说这些了,唉……无论我是不是命中注定,我都觉得你肯定会遇到很好的人。幸运的人是我才对。” 零抬起头来,像是观察一件艺术品那样端详着他的脸,也用手摩挲着他的脸颊。 濯不由得觉得害羞,移开了视线。 这也是奇怪的事情,明明两人已经什么都经历过了,却还是会有这种情绪冒出来——濯觉得这其中大概和零很久以来都过于直接的表达方式有关系。 “……与其说是命中注定,我还是更喜欢这个说法——相去甚远的两条线交织在了一起。” “那我就要感谢自己的红线和濯的绑在一起。” “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是吗?” “正是。” 濯当然不会讲出‘世界千千万万,随时可以被俯视众生的神明重置’这种让人觉得沮丧的事实。 似乎是感受到了濯的郑重和深意,零先是歪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很滑稽,然后又温柔地让自己的手指钻入濯的指缝之间。 小小的、纤细的手指紧紧地和濯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不愿意分开。 就好像真的要把已经交织的红线从此牢牢绑在一起似的。 濯下意识地也和零一样,用自己的手指牢牢勾住她的手指。这一举动先是让零看了过来,接着她又一脸安心地看向电视机,如同是加倍地品尝了其中的幸福滋味,又加紧了握住手的力量。 电视机里播放着正红的歌舞节目,唱跳声音充满了欢喜的气氛,零淡淡的低语隐藏在其中,清晰地传达至濯的耳边。 “如果真的有那种事情,濯就把我打晕了抢走吧,我一定会再次爱上你的。” 她像是没说过,或者说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那样,从头至尾盯着电视机的方向。 安静祥和的侧脸没有任何不安与担忧,表示出说出这句话的人内心就是这么坚决的认为的。 濯被这幅样子的零迷住了,喉头不由得动了一下。 她是那样炫目、精致、又惹人怜爱,教人想要占有——濯紧紧地咬住嘴唇,努力地阻止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零。那个,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请说吧。”“……就是,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可以……你能不能,暂时先装作不管我的样子?” 但濯最后还是诚实地投降了。 他对零说完后,零有些懵的可爱地眨了眨眼睛,接着换上以往那种被濯盯着偷看后的那种奇怪的眼神点了点头。 “……太放纵对你身体有负担。” “……不是这个!!” 明白零想到奇怪地方的濯有些窘迫,于是他慢慢抽出手,用双臂环抱住她的身体。 零的身体抖了一下,但这并不代表抗拒或者嫌恶。两人一同度过的亲密时光让濯能够确信。 他一面感受零柔软身躯中暖意,一面小心翼翼,却又坚决地将零搂进怀里,把脸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抱歉打扰你看电视了。就一小会儿。” 零轻轻地“嗯”了一声——或许是濯的嗫嚅让她感觉很痒——但她没有推开濯。 相反地,零也把手绕到濯的身后轻轻抚摸着他,就像是在说“真拿你没办法”一样。濯意识到,这一次乱了阵脚的只有他自己。 “……想要撒娇的话,濯可以直接说的。” “你好烦啊,这才不是撒娇……我是男人。” “那是什么?” “……你好烦啊!” 这种冲动难以说明,濯也不愿意说明。 平日里压抑的冲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他自己都很怀疑:自己居然喜欢零喜欢到了这样深的程度。 他想要让零就这样一直关注着自己,只关注着自己,想要让绑在一起的红线再不分离,无论世界是否会继续下……但这些话濯说不出口,只能沉默着接受挚爱少女的好意,像撒娇一样分享来自于她的温暖。 …… 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在一些人眼中过了很久。 总之,三月的考试就这样过去了。无论是否愿意,这一届高中生们,终于要离开他们的校园,从此各奔前程。 或许其中有很多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学弟学妹们堵在歌剧大厅的大门处,涌向从内而出的高三应届生们。 濯看到拥挤在神田周围的学妹们以生吞活剥的架势撕扯他身前的衣扣;看到森古先一步偷偷将自己最上方衣领的扣子偷偷藏起来;看到在保镖阻拦下,主动将衣扣送出去的由里奈和仁…… ……濯最后转头看向左手边。 “看来女王殿下余威仍在,没人敢来找我们。走吧,回家。” “好。” 感受着指缝间如流水般融入的手指,濯紧紧握住,走向了归家的行程。 (本章完) 第474章 ,2009年5月15日 第474章 ,2009年5月15日 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映衬着闪烁的霓虹灯光。雨珠打在窗户,反射光亮,像是一颗颗五彩斑斓的小石子。 一转眼时间已至五月,天气开始炎热,已经是毕业后的第三个月份。 看不到边的天空被一层深色的黑暗覆盖,制冷的凉风自上而下轻轻吹动着浅蓝色的窗纱,应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女孩精致的脸颊,鼠标的哒哒声和键盘的啪啪声组成了独特的乐章。 濯正坐在零的身边把脸和她凑在一起。 两个人并不是在上网冲浪或者看电影,而是在准备找一份任务。 或者说,挣黑钱。 自从利用自己的【天平】得到大贤者和【矢量转向】能力后,濯便很少利用它们了。这倒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仅此而已。事实上,濯并不反感自己得到能力,即便需要为之付出代价也是如此。 说是挣黑钱,不过这也是濯的看法而已。在官方,这件事有件更严谨的说法,叫做任务。 任务的来源来自一个叫做「猎人市场」的网站,也被称作猎人网站。 ‘猎人’也并非指的是那种上山打猎的猎人,他们是特指某个人群,受到雇佣帮人解决问题。 猎人的领域很大,包括但不限于雇佣兵、亡命徒、艺术家、先锋文艺青年和黑社会成员,成分非常复杂……当然了,还有混血种,事实上他们才是这个平台真正的主流。 网站上定期会公布一些任务,这些任务由委托人网站向全世界的猎人们发布,自信能接任务的注册会员可以回复站内邮件,附上自己的简历。 这个过程叫做‘投贴’,委托人会在投贴的猎人中选择自己‘心仪’的猎人。 如果雇主满意你的履历,你就会收到来信。做完之后,佣金会自动打到你的账户。 零盯着面前刚在租聘公司借来的电脑屏幕,输入了自己在猎人网站上的账号和密码,随着一声响亮的回车键,页面自上而下刷新,风格凛然一变,漆黑的背景给人以严肃与神秘,深红色加粗的字体彰显着任务背后隐藏的血雨腥风。 用零的话来讲,网站设计者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干‘坏事’的地方。 悬赏的任务大多和不合法的文物流动有关,不过濯也瞥到了拜请驱邪捉鬼的帖子。 濯将眼睛向前凑近了些观看,发现这里和他想象中的「猎人网站」有些不一样——在濯的想象中,这里该是那些退役特种兵王、经营雇佣兵、流浪混血种、世界顶级富豪、传承上千年的深山家族之间相互充当黑白手套的地方。比如今天谁去炸了百宫,谁去暗杀总统之类的委托。 现实和幻想有着较大的落差。 濯发现这里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暗杀任务,大多数任务介于非法与灰色之间,主要以盗窃、挖坟和劫掠文物为主。 话虽如此濯也清楚,这些好似普通的任务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多半有点怪力乱神,若是没有点‘天赋’怕是干不了这行。 要说为什么突然会如此的话,事情就要说到几天前了。 …几天前… 公元2009年5月15日,星期五。 一家24小时药品店的门前,或者说,这条未处于高架桥下方不远处、完全可以说是不见人迹的小道上,正停着一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红色跑车。准确的说,是红得像是火焰的法拉利599gtbfiorano,据说价值500万。因为过于偏僻和距离嘈杂的高架桥过近的缘故,这附近只有这家药品店里才能冒出那么一点光。 穿着晚礼服的少女和穿着一看就能发现是地摊上买的便宜西服的男生,竟然就这样就着小道上哪家孩子留下的粉笔痕迹,玩起了跳格子。 巨大的声音在黑暗的夜空中穿行,苏恩曦抬起头来,看见低空飞行着逼近的巨大黑影。 黑色的直升机如巨鸟那样掠过南方小城的天空,在下方少年少女的头顶飞过。 苏恩曦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身边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单手掂着高脚杯,另一只手刷着手机的大美女。似乎是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所困扰,苏恩曦无奈地叹口气说道: “事情结束了,你现在可以回去找他们了。” “……” 与苏恩曦预想之中的结果差不多,选择当作没有听到的长腿美女并未给予回应,更准确地说是她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有费高昂价格做成的樱白美甲敲击出的‘哒哒哒’的声音在回响。 苏恩曦清楚这件事很麻烦,这也是她想把那丢给面前妞的原因。 进一步讲,抛开事情本身不谈,刻意挑选在那两个人结婚之前就悄悄离开霓虹的两人,如今也不该有什么资格去再度上门拜访。或作其他人的话,苏恩曦也能有把握取得对方的谅解,即使失败了也可以派长腿出场。 当然这种出场并非是指要让长腿以美色打动对方,实际上长腿也不会做这种事,她总喜欢藏在大腿腿环上的迷你手枪就足以扫平一切困扰。 之所以让二人推三阻四,并且都觉得很困扰的原因——是那两人之一的某位是她们曾经的搭档。 三无太了解她们了。 撒谎完全是没有办法瞒过去的。 就算真论起来的话,出于私人立场的苏恩曦当然愿意去参加三无妞的婚礼,毕竟这种场面是她做梦都不敢去想象的事情,在此之前她也从没想过三无妞竟然会有这么义无反顾嫁给一个人的一天。然而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并且还是在她们的推波助澜下。 自然,苏恩曦自觉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权力去决定零的走向,这里面自然也有自家恶魔老板的意思。 说是这么说啊……到底是相处了太多年的管账丫鬟,苏恩曦觉得老板并不是那么大度和慷慨的人,她也不觉得一个仅仅是因为某公司做出的游戏让他觉得不满意,就去恶意操控人家公司股价的恶劣家伙,会突然大方地将自己视作小袄的三无妞撒手让给别的男人。 ‘我最讨厌别人抢走我的东西。’ 会说出这种话的老板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做出交换,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为此守信。 通常来讲,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过河拆桥……这类的事情才是苏恩曦预想中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苏恩曦觉得,老板肯定会报复回去的,这是一件不需要说出来,她与长腿、甚至三无都能够想象到的既定未来。 按照这个来说,她们与三无注定会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再次相见。 如此的前提下,苏恩曦当然不愿意去上门拜访那两人了。 (……肯定会被打一顿或者直接丢出去吧,哦,这两件事好像并不冲突,先打一顿再丢出去。) (本章完) 第475章 ,上门的客人 第475章 ,上门的客人 “ok,明早的飞机已经帮你订好了,顺带着一份要在飞机上现做的煎牛柳和煎鸡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确保完小白兔一号成功迈入老板准备好的剧本后,同时也是三无婚礼举办大约过了三个月之后的这一天。 因为听苏恩曦提起了要回霓虹去找三无与宇都宫濯的事情,酒德麻衣正在回忆着老板与宇都宫濯的那个约定,以及预定让老板和她们录制新婚贺词时谈话的那段时光。 总结起来,宇都宫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逃避原本属于三无的那份,并和老板做了约定。 然后就是,那次让老板捧着笑脸录制三次视频的交换,就是这次宇都宫濯必须要陪她一同前往卡塞尔学院,执行后续的计划。 说实在的,酒德麻衣并不觉得缺少了三无就没办法继续执行老板的计划。 这些年来她们三个人虽然说是一个团队,即使这个团队密切的相比起家人也不遑多让,那也只是停留在平日的生活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三个人往往泾渭分明,她是剑,三无是盾,薯片……薯片是money。 多年的独自任务经验,经过了太多次的生死危机,事到如今就算是听到老板要对美丽国宣战,酒德麻衣也觉得自己会一边敷着面膜一边应承点头,然后可能会去泡个美美的瓣澡。 酒德麻衣起先不确定薯片她顾忌的是哪方面,又猜想或许是因为她听了宇都宫濯答应老板时的决心,看出了那小子不会将那场对话的事情告诉三无;别说那次了,恐怕之前与老板的约定,听了那小子与老板承诺时语气中的决心之后,酒德麻衣觉得他也在瞒着三无。 想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被三无知道了无论是她所谓的自由,和后来的祝福,都是被宇都宫濯用相等的代价换来的,她肯定一点都不会觉得高兴了。 这次去到霓虹登门的话,肯定会被三无察觉到什么。 所以薯片应该是包含了这些因素在内的所有特质吧。 当然了,酒德麻衣的想法和她也差不多,要说不同的话,酒德麻衣觉得凭那小子的道行,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三无。只不过要看那两个人怎么协商这件事了。 就酒德麻衣所见那天,也就是宇都宫濯与老板录制视频时的决心,恐怕他不会为此让步。 再说了,就三无的性子而言,酒德麻衣也不觉得她会去逼迫于宇都宫濯。 “如果是问我你去还是我去的话,可能你去合适一点。三无见不得我和那小子独处,我负责将她约出来应该会变得比较容易才对。” “你的意思是一起回去?没想到你会那么体贴。虽然我觉得你可能会跟三无打起来,不过如果带着刀去就没问题了,相信三无也会带着的。好!就这么办!”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不顾一切地分出胜负也很让人期待,不过那件事最好还是放在以后。你去勾引三无出来,我去找那小鬼。” “卧槽朝令夕改是兵家大忌。再说了我可打不过三无,她解决我大概不会超过三十秒。” “又没让你真的去和她打架。” “不打架?哦~懂了~只要心平气和地和三无聊聊,只不过是借他的新婚老公用一用,出门一趟跨个球,顺手参与到一场大暴乱中而已,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多有个一直堵着气想要恶心她的大美女而已,三无一定会理解的对吧?”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妞,你觉得三无会猜不到这些事情么?相信我,她会乖乖腾出位置来的。相比起我们上门把事情点破,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也是。” “而且宇都宫濯的性格你也看出来了吧,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什么意思?” “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你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奇葩。统计学上讲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会下意识地学习对方的行为和思维,也就是平日里说到的夫妻相。三无的性格再学习那小子的谨慎,没准她已经盘算好怎么狠狠宰我们一次了。” “我擦!你有什么资格说得头头是道?你也没男朋友!” “至少有很多男人追我,而你只会在酒会上拍帅哥的照片发短讯给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我们就明天回去?” “不,今晚就回去。择日不如撞日,不是吗?” 苏恩曦她俩稍微了解过一些两人相识的开端,据说宇都宫濯在一定程度的把握以前不会展开行动,还会从容不迫地不断退让,直到准备好为止。 可见当初他就是这么做的。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也许会感到有点焦虑不安,可是宇都宫濯本来就不是那种紧迫盯人的个性,所以在苏恩曦她们看来,反倒认为这种性格恰好能与三无那种‘遇事不决就梭哈’的性子恰好互补。 在安排那两个人见面之前,也就是零转学到霓虹之前,那时候的苏恩曦就觉得以三无的性子会一个猛子扎进去出不来了,而宇都宫濯会让女性陪在自己身边的同时,就表示他恐怕早就相当中意三无,对三无没什么戒心了。 因为,苏恩曦即使在得知两个人开始恋爱的消息之后也并不吃惊。 …一天后… 今日夜色像是浓稠的墨水,黑得化不开。 黑压压的乌云预示着雨天的到来。 亲自送零出门后,濯带上门回到沙发前坐下,面上逐渐浮现出困扰的神色。 尽管对霓虹的经济情况有所预料,经过这段时间与零一起的走访调查之后,濯还是被这其中的困难吓了一跳。 在霓虹开饮食店根据地点和店铺面积,所需要的资金很不一样,东京地区的话,店铺租金、装修、设备、再加上货物渠道,就濯目前所探索过的街区之中,最低一般也需要1000万円左右。 简直吓死个人。 (明明说过不再依赖父母的,可是这笔巨资该怎么办呢。) 除了资金之外,饮食店的货品也同样很重要。霓虹人吃得清淡但是不拒绝油炸,肉亚膜也可以都是简单又快,手抓饼和馄饨都可以包好冻起来,减少浪费,可以更好的控制成本……已经充分做过功课的濯深知一个道理:成本低才是王道。 另外,送柠檬水漱口可能是个不错的卖点。 虽说在奶茶店里同时销售早点会给人一种不够敬业的感觉,但一切从零开始没有品牌加持的前提下,能够快速回笼资金才能保证店面拥有继续经营下去的保障。 (能做到!只是要延迟一段时间而已。) 1000万円的巨款会让濯的计划向后推迟,但这并不足以浇灭他为之冲刺的决心。说到底,这是为了自己和自己已经明确的未来而努力,并且早就怀有献身十几年的觉悟。就算会有手忙脚乱,不过能清晰感受到他在一步步迈进。 濯一边把今后的计划写在日程表上,一边看着属于明天的那一页「申请经营管理签证」干劲十足地小声说着“很好”。 做完规划的濯转头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19:00,差不多已经进入到了夜晚的领地。为什么零还没有回来呢? 正准备给零打电话确认一下时,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 叮咚叮咚个没完。 抱着疑惑濯就来到了门口玄关处,透过门框上的观察镜看了眼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濯不准备开门。 倒不是门外是可能实施入门犯罪的坏人,反倒是那人过于熟悉。 因为记得今天不是什么节日,濯大概猜到了对方如今才来的原因。 “宇都宫弟弟,外面要下雨了呦~”酒德麻衣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同时纸袋弯折哗啦哗啦的响声。 那个见面就让濯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女人。 濯这么说并非贬义,而是褒义。 与酒德麻衣相处就像是被人群包围着,她凛然地翘腿坐在高台上,然后只会对着你盈盈一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那种绝对的魅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濯已经从苏恩曦那里听过零与酒德麻衣产生过节的理由,即使那或许只是二人之间交流的一种方式,并不会真的影响两人的交情——濯仍然没有开门的打算。明知零如今并不在眼前,濯还是不打算去和酒德麻衣走得太近。 这么讲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但退一步讲,同样与零号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酒德麻衣,她的情况与零绝对是千差万别的。即便因为零的事情已经不得不搅进‘龙类’的世界中,濯也明白和其中一方势力走得太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肯定会被默认为他已经成为了零号这边的人吧。 总之,濯不打算与她走得太近。就算这种做法有些失礼也没办法。 现在天色有些晚,就算是之前的时候天色也不怎么明朗,所以要下雨的说法也许是真的。 毕竟是上门拜访的客人,濯纠结了一会儿后,带着歉意说道。 “下雨的话,记得撑伞。” “一般来说应该邀请我进门吧?” “不要。” “怎么能这样!” 酒德麻衣声音做作,濯没有从其中听出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 濯站起来看向客厅中浅蓝色窗纱后的小窗,发现上面已经有点点雨丝的痕迹。公寓楼的外部走廊是采用的无墙护栏模式,如果下雨的话肯定会有雨丝漏进去的吧。 濯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然后靠着门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收到了,早点回去吧,要下雨了。” “今天不只有一件事,她也同意了哦。” 酒德麻衣口中的她,也只有一个人了。 有些头疼地抓抓脑袋,濯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说吧,我听着。” “薯片说如果不想让她挨揍的话,就要从进门起开始录视频最后发给她呢。” “这样也可以录视频。” 面对濯坚持的拒绝,酒德麻衣在外边突然没了声响。 浅蓝色窗纱的玻璃外面渐渐传来雨滴落下的声音,透明雨珠打在玻璃上,再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接着就被门后传出一声让濯觉得不妙的声音。 “如果你不开门的话,我就自己进来喽?” 不等濯说什么的时间里,门后就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酒德麻衣似乎是在包里找什么东西。 心中警铃大作。 但还来不及起身,就听见‘卡嘎’一声,门卡通过锁孔的转动摩擦的声响传来,握把内的门芯转动。 门嘎吱一声开了。 由于被仰仗着的门扉逃离,失去支撑的濯整个人踉跄着向后仰倒,接着就是后背上传来的支撑,看到了微笑着的酒德麻衣,她手里还提着濯似曾相似的高档餐厅打包盒。 一股浓浓的饭香味。 “chateaujoelrobuchon的晚餐,三无说你喜欢这家的日料。” 顺着那似曾相似的餐盒向上,让濯能够看清酒德麻衣的表情。 漂亮的脸蛋,恶狠狠的笑容,看起来有点生气。 酒德麻衣松开撑着濯的那只手,然后又扬了扬手上的金属钥匙,也不管身后的濯如何反应,带着餐盒来到客厅并放在桌面,坐到沙发。 酒德麻衣很自然地进来,仿佛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接着她看了看装潢,赞赏似的点头。 “很不错嘛,极简主义,感觉很适合你们。” “谢谢。” 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办法。将客人拒之门外本就与濯从紗千子他们那里学来的教育不符,考虑到那是为了少些麻烦濯也能说服自己。虽然是自顾自的进门,并未取得主人的同意,不过想到作为房子的女主人——零既然将钥匙交给她,也不能算是私闯民房。 已经进门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濯从冰箱里拿了可乐和杯子,倒好后放到酒德麻衣面前。 虽然不清楚零为什么要把钥匙交给她,大概是猜测到了濯见到酒德麻衣后的反应,所以提前做出了针对的预判吧。 这也算是零对自己足够了解的证明。 然而想到自己之所以不让酒德麻衣进门,是因为觉得这个女人魅力太强,和她相处久了,即便濯不可能做对不起零的事情,也会留下比较深的印象。作为从小见证父母和睦景象而长大的濯,自然不想那样。 真不知道零是信任自己,还是有怎么样他不知道的考虑。总之濯的心情还挺复杂的。 酒德麻衣礼貌地喝了一小口,就没有再碰。 酒德麻衣坐在沙发上,濯只好搬来小板凳坐下,两人中间隔了一个矮桌,矮桌上摆着酒德麻衣带来的餐盒。 濯没记错的话,在零答应帮自己亲手做饭之前,他经常吃的料理就是源自这家店吧。 想到这里,濯大概也明白了这是零在晚归后,担心自己没有吃饭的顾虑。 (本章完) 第476章 ,我能问一句题外话吗。 第476章 ,我能问一句题外话吗。 小口小口吃着外带的豪华晚餐,完全体现食材本身的鲜味是这家店的特色,过去的濯一度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之所以说是过去,当然是现在的濯已经完成成为了零的料理的俘虏,专心为一个人烹饪学习的料理,能够胜过普及大众的大厨也是理所当然的。 酒德麻衣没有一点儿见外地去到厨房端来一杯热茶,浅浅地尝试了一下温度后放在下来,用手指推着玻璃杯的边缘顶到濯的右手边。 完全意料之外的发展不由让濯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被人帮助是事实,而濯也确实是喜欢吃饭时喝水顺食的类型,所以说酒德麻衣的这番行动对自己帮了大忙也没错。可是当事人若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提前饮用过,而且两人也并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的关系,再让濯接受这份帮助的话,对于决心想要和异性保持距离的濯来说,只会让他感到困扰而已。 “三无交代过的,我完成任务了。” “……谢谢。” 不管怎么想,零都不可能交代过要先让你尝一口的事情吧——濯很想这样补充,却察觉到对方根本不可能在乎,也听不进去,于是简短地道谢。 “我以为以零的性格会把你养成不愿意动手的性格呢。” 说什么不愿意动手,其实是想说「就连喝水都想要零送到嘴边的废物」吧,虽然这也差不多成为了事实,但在对方眼中的濯似乎并不是那样。 即便表达了谢意,濯肯定也不会喝下那杯水。即便如此,就算明白这只是酒德麻衣作弄他的行动,濯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让濯感到相当为难,只能装作一点不觉得渴的样子继续用餐,并没有重新去接一杯水的打算。 酒德麻衣似乎也猜想到了这个结果,坐在沙发上带着笑容观察着他。 她架着腿的姿势和初见的苏恩曦有点像,但气质有很大的差别。 初见苏恩曦的时候,她也是架着腿坐在法拉利上;之所以加上‘初见’这个看起来完全是多余的词汇,是因为熟悉了之后,苏恩曦登门那次也坐在那张沙发上时,表现出的样子完全像是一个颓废的中年大叔,不论是说话的语调还是下意识的动作,都散发着一股‘随便无所谓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懒散气息。 而酒德麻衣是一个锋芒与妩媚并行的女人,收放自如,很难有人能够抵御她的魅力,像是插在荆棘玫瑰林中的利剑,无法拒绝她的诱惑。 “你要来点吗?” 在濯一边思考一边用餐的时间内,酒德麻衣已经再次步入厨房并返程,并且精准地找出了上次生日时他与零遗留下的最后半瓶红酒,如此问道。 杯中早就有了深褐色的冰可乐,就算是完全算是外行的濯也明白,这种昂贵的陈酒与碳酸饮料混在一起完全就是在浪费。 即便如此,酒德麻衣也看不出要重新取一个杯子的意思,而是端起可乐仰着脸一口喝下,随后再将红褐色的液体倾入其中。 “未满二十岁禁止饮酒。” “呵呵,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呢。” 就算收到了酒德麻衣的赞扬,濯也一点不觉得骄傲。先不说遵守法律本来就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就这件事本身而言,濯是说了谎的。 上一年生日的时候,就是他和零一起喝掉了那半瓶酒与另外一瓶,虽然霓虹十八岁可以结婚,二十岁才能喝酒的规定很让人困惑,但濯也确实违反了这点。所以听到酒德麻衣这么说后,相比起高兴,心虚的心情或许更适合他。 濯不清楚酒德麻衣这句话的目的是不是想要点出这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男生家中一起喝酒,多少都会让人觉得不合适。 “那么不遵守法律、擅自闯入别人家中的酒德麻衣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别对我这么戒备嘛,我跟你可是在同一战线的哦。” 酒德麻衣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说的是濯马上就要和她一起行动那件事。无论是东京事件,还是卡塞尔学院入侵事件,都是濯答应过零号的事情。濯不打算违约,更没有不遵守约定的想法,所以她这么说也没错。 话虽如此,濯还是把腰背挺直了一些,稍微拉开一些距离的同时也表现出一副正经的姿态。 “因为我最近才知道,老板当初也考虑过撮合我们啦,”酒德麻衣托着下巴的那只手的指尖轻轻点着自己妩媚地脸颊,笑着说:“就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让老板改变了主意。” “我相信你。” 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达了认可。 酒德麻衣没有立刻接话,但笑容依然和煦。 沉默片响。 酒德麻衣这才保持着微笑继续说道: “你好难对付哦。” “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如果不是我们接下来还要有很多事情一起办,我真的不想来的,”酒德麻衣苦恼似的用食指揉动着太阳穴,“真让人有挫败感啊,三无在的时候你可完全不是现在的态度。” “……” “话说我承认三无确实很好看,但你也应该不是因为外貌才喜欢她的吧……不是我自夸,怎么看都是我比她更有魅力吧。” “如果从路人的视角来看,确实如此。” “路人视角,呵呵呵,真想打你一顿。” “……你应该做不到。” “不应该吧,薯片分析过你的那种能力,施展条件是要接触过才行呢。” “不,我的意思是零可能会更生气。” “呵呵……” 看到酒德麻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濯也该明白对方是不怎么在乎这一点的。不管是之前的作弄,还是刻意提起「老板当初也考虑过撮合他与酒德麻衣」这件事,都能看出来。或者说她本来的想法就是让零生气更合适一些。 尽管濯不清楚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揍’自己,但濯向来不喜欢擅自高估自己。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濯叹了口气服软般的说道。 “你可以偷偷打,我不会告状。” “宇都宫弟弟好幽默,”酒德麻衣闻言笑道,“超级有个性。” “你也是。” 窗外的雨滴打在落地窗,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酒德麻衣仍一脸悠闲自得,摆出的姿态像是在说今晚在这住下也没关系。 她还没有说今天要传达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至于为什么要用头口传达这么原始的方法呢。 大概是为了瞒着零吧——从零搬来以后,濯的家里就开始为了生活琐碎的开销而进行着规划,而零本人虽然也有一部手机,但那是一部只有电话功能的特殊手机。濯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是在公用一部手机,话虽如此,基本上没有和外界交流的零不怎么会用得到就是了。 不过濯觉得自己还是会把今天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告诉零的,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沙发上,两人默默无言。 “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濯突然说道。 酒德麻衣撩了撩头发,慢悠悠地笑道:“好啦,我尽快把事情说完。” “好,谢谢。” 濯点点头。 明天还要去申请经营资格,这种事情濯从来没有做过,也不清楚该怎么做,可能要事先去调查一下,大概会费很多时间。濯不打算将事情往后拖延,决定好的事情就算很难也要做完,不然以后肯定也会这么想,「以后再做也无所谓」这么想着想着就不会再想去做了。 酒德麻衣观察着濯的表情,想了想后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个题外话。” “我可以不回答吗?” “那我有两件正事要说。” “好。” “你还真是——” “抱歉。” 尽管清楚仅仅是将‘题外话’改变成了‘其中一件正事’的说法,但濯觉得继续反对下去的话,事情只会没完没了,所以濯选择了退让。 濯说完就在酒德麻衣无奈的眼神中端正坐姿,摆出一副‘我准备听了’的架势,让对方无法再拖延下去。 “行吧,那么切入正题……首先,关于这次的事情,具体时间定在一个星期后,集合地点在伊利诺伊州的芝加哥西方的郊外。” 这是一件有所预料的事情。 换言之,这算是给予这件事一个准确的下达通知和说明而已。 知道具体时间的话,濯就必须需要开始准备了,前往伊利诺伊州的话肯定是要坐飞机的,好在因为去过种的缘故,濯如今的签证还没有到期,所以不必费时间和精力再去申请签证,只要准备好行礼和当地的路况调查就可以了。 老实说,濯在此前想过利用这次机会带着了零去那边玩一玩,毕竟这种跨球旅行的机会可不多。然而从目前为止的期限来计算的话,这种打算可能要落空了。 “哦,顺便一提,这次的人选不止是咱们两个,薯片召集了一些炮灰去吸引注意力,但希望你别真的指望一些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混球有多可靠。” “我知道了,谢谢。” 濯平静地说。 酒德麻衣微微眯了眯眼睛,想要从濯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这是她的习惯。 酒德麻衣作为从小就接受严格训练的忍者,不仅需要常年保持稳定的体重等待命令,她也需要能够轻而易举地读取别人的微表情来判断情绪,亦或是谎言。 但是。 面前的那张脸如果非要说看出了什么的话,大概只有一些酒德麻衣所不能理解的遗憾。要说是为什么而遗憾的话,她自然想不明白。 “嗯,那你有打算跟三无一起去吗?” “这是另外一件正事吗?” “不是。” “……有。” “ok,那么进入下一个环节,”仿佛真的是说完了正事,酒德麻衣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过来之前我听薯片说过一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一件事?和零有关吗?” “嗯,一年前吧,她单独找薯片出去过一趟,你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 “你感觉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感觉和平常差不多。” 濯回答的很迅速,效率很快,几乎是在酒德麻衣问出的瞬间,濯便做出了回答。这种回答也并非是濯随口而言,而是经过思考之后的答案。之所以会这么利落,完全是因为听到这是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从酒德麻衣的语调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 零有什么事情或者忧虑吗——一方面思考着这个问题,一方面又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发现这一点的濯感到相当内疚和焦急。 “事情是这样,也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二件事,”酒德麻衣整了整风衣的领口,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上一年的时候,三无曾让薯片去找一种可以帮助她压制体内血统活性的药物,我们一直在研究这方面,三无也知道这件事。不过因为副作用很大,而且目前技术不够成熟所以还没有投入使用……现在的话已经差不多了,你觉得需要吗?” “压制血统药物的活性?” 濯愣住了。 “怎么了?” “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段。” 濯说了一句让酒德麻衣没头没脑的话。 奶妈组一直有一种可以临时提升血统至极限,甚至无限逼近龙王的药物。这件事濯是记得的。就算如此,濯既没听过有压制血统活性的药物,也没想明白零为了什么而想要获得这种药物。 正常来讲的话,就算想要过着普通的生活,也没必要以给身体造成负担的前提下去服用药物,强行成为一个普通人。 进一步讲,濯本身就拥有着让他随时坠入‘欲望深渊’的条件,虽说濯不打算依赖,却也没想过要彻底丢弃他们。 就像濯很久之前说过的——手里没有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零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本章完) 第477章 ,我是说她很有钱 第477章 ,我是说她很有钱 回过神来,发现酒德麻衣笑眼盈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濯身边。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因为所处环境问题,濯很少闻到过这种味道,与身上除了自己味道外、只有洗发水和沐浴露清香的零不同,酒德麻衣是个愿意在这方面费精力的人。就算濯只能评价一句好闻,也能感觉出这是很高级的香水。 和零在一起,就算两个人还不是很熟的时候,濯也不会感到拘谨。这里面可能有零本人不怎么说话的缘故;而酒德麻衣给濯的感觉完全相反,和她待在一起久了,浑身都不自在。 大概很难有男性可以抵抗她的魅力吧。 濯稍稍拉开距离。 “宇都宫弟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哦,”酒德麻衣拍了拍两人之间的沙发空隙,“无关我们这次之间的合作项目,只是单纯觉得你很可爱,很有趣,想帮帮你。” 濯愣了下,默默地起身去到厨房拿了一瓶可乐,然后回来时坐到了酒德麻衣的对面。 也就是相当于两人交换了最初坐着的位置。 而酒德麻衣的视线则追逐着到了这边,好奇地问。 “这算是你表达害羞的方式吗。” “感觉有陷阱。” 濯坦言,而闻言的酒德麻衣也看不出生气的痕迹,笑嘻嘻的笑道。 “不要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想的这么黑暗啦,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 “……我也这样认为。” 濯点点头,但还是不打算靠近。 自己身边有喜欢的人陪伴,这种景象是他过去不敢想象的。 或者应该说,本来就没什么人会喜欢自己,所以他对待零的喜欢,始终保持小心翼翼的态度,害怕去破坏了这份来之不易。 正因如此,即便明知道有些失礼的情况下,濯还是做出了将酒德麻衣拒之门外的事情;大概零出于信任和了解自己,所以才会把钥匙交给她,放她进门。濯不打算辜负零的信任。 似乎是看出了濯固执的态度,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留个邮箱吧,加完我就走了。” “为什么?” 濯自己也明白,酒德麻衣不可能是喜欢自己。他本身也并非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 若对方喜欢的是表现得像是神明一样的零号,那还可以理解,但他无法想象对方会喜欢上这样子的自己。 再说,濯目前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可能对别人再产生什么实际感受。 是想要和零过不去吗——濯心里怀着这种淡淡的警惕,同时抬起头看向正抱怀侧身低头望着自己的酒德麻衣。而酒德麻衣转过头,背对向濯,望着窗外。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如果没有闪电的话,即便是街道上的路灯也只能照亮一下片范围。 屋内很亮,所以光被反射了回来。 濯能够通过玻璃上的倒影到看清酒德麻衣的眼睛。 对方也在看他。 “三无挺让人心疼的,”酒德麻衣意外地苦笑着,“如果碰到了什么事情,欢迎来找姐姐帮忙哦。” …时间回到现在… “虽说是混血种平台最常用的一个论坛,网站的创始人一直都没露面,如果可以,我是不想你参与进去的。” 零一边看着有些血腥陈旧的网页,一边心想到头来,濯果然还是被自己拉上了这条战船,而零号的决定也没有出错,不论过程如何,是否情愿,事情的走向都在按照他预想中的发展。随后感慨良多地将握住的鼠标连同座位一起移开。 椅子被推后的动作带动,发出‘嘎吱’的一声,零没有在意,放开鼠标后起身,将电脑正前方的位置让给了濯,接着又坐回了原位。 她毫不客气地将重心往后靠,仰起身子抬眼看去,然后与被当成沙发替代品的濯对上了视线。 零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坐在他两腿之间,虽然多少还是有些羞耻,但比起坐在旁边,这样可以更贴近濯,于是心里很高兴地活用了濯这把椅子,可濯却微妙地垂下了眉梢。 两人直到刚才都贴在一起,所以他应该不是对这个姿势感到不满,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零疑惑地盯着濯的眼睛,便听见他很沮丧地嘀咕了一句“我不会去依赖能力的”。 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被他误解了,她低头看向两边,接着把濯犹豫着要不要抱住自己的手臂拉向这边,一边摇头否定。 “这是误会,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个接受了所有混血种的网站很复杂,想起薯片曾经说过,网站的主人并没有利用它盈利的事情,所以想要远离它。而现在却又主动拉着你登陆进来。” 零刚才一直贴在濯的身边登陆这个一度觉得不会再打开的网站。 濯虽然坐在同样可以看到网页的位置,不过并没有想到零的顾虑,出于一直瞒着零的原因,濯以为是自己擅自答应零号的事情让她不舒服了。 零在回到家后也并未问起酒德麻衣的事情,就像是濯也没去询问为什么要把钥匙给她一样。只要能够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考虑、信任对方就足够两人默认了这件事。 两人原本正一边商量着这最后一星期的行程安排,一边谈论着「我记得芝加哥在五月底会举行节日庆典」「嗯嗯,虽然事情就在那天,不过如果我们利索一点,应该赶得上……决定了,就去那里」「蜜月行动?」「呃——对不起,我都忘了结婚后还有这件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一边规划着行动之后的安排。 不管再怎么规划,以目前他们的经济能力都很难支持起这样的活动,更何况零还想到了开店的启动资金一直都没有着落,这也是零一直没提起这件事的原因。 零觉得他大概是有自己的计划去筹备这笔钱的,不过应该很难在一星期内筹齐,于是在回顾自己过去的过程中,便提起「猎人网站」这回事。 也因此,零带着一层自责意味的自言自语,就被濯误解为某种责怪了。 “嗯嗯,我知道。因为你突然说了那种别有深意的话。”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是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不由得说了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误会了。而且……” “?” 面对零再次充满疑惑从下巴处仰面投来的眼神,濯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说明我们越来越般配了啊(会在信任的人面前不自觉说出心理话这点)。” “这也是我没办法挣到钱的原因,零才会这么做的,所以也有我的责任。” “……濯已经足够努力了。”“不过太废材了就是,对吧。” “真是的。” 对于他略带自嘲的语气,零轻轻责怪。 “现在那也是你自己在说而已。” “是吗?” “你有在哪里听过别人对你如此断言吗?你很聪明,家事也很快就都会做了,能够察觉到别人的情绪,照顾人体贴人,诚实又稳重,这样的人可不多。” “你说的是我吗?还是说你把我的条件灌水了?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有灌水。” “那就是带着滤镜。” “也没有滤镜,濯你……”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总不能只是登陆一下网站吧。” 如此生硬的扯开话题就算是零也看得出来,零对莫名不愿老实接受称赞的濯感到无奈,但也不是不理解他的心情,所以还是稍微克制了一下,没有继续把他夸上天去。 濯本人可能觉得自己还差的远,或者说,他大概是在和某个人比较着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不足,也可以说是较着劲,但在零看来已经完全足够——或者该说她早已做到十全十美了。 至少和刚认识时候的他相比,他已经进不到所有家事都会做的程度了。 尽管如此,濯本人似乎还是没办法让自己满意。有上进心是值得鼓励没错,但零也不觉得任何事情都要成为第一才会好,并且还是希望他能对自己有正确的理解。 “你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男性了。真的让我说,相比起你现在的样子,当初那种自甘堕落的废材更值得我去关爱。” “那样子不就变回到不去见人的样子了吗?”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已经不合适让别人看到了。” “啊?” 濯摸不清头脑地发出困惑的声音,双手一直环抱在零的腹部,她则是闭口不语,没有解释的打算。 现在的状况是零坐在濯双腿之间,背靠着他的身体休息。 这样懒散的姿势和撒娇方式完全无法与她平时在外面的样子联想在一起。在旁人看来,要说她被濯宠坏了也没错。 倒不如说,濯也很高兴零能对自己敞开心扉,不只默许了她的行为,甚至试图让她对自己撒娇,就算是没有语调的撒娇也能让他回味很久,所以他对这个状态非常欢迎,也十分乐在其中。 “……濯不是已经发现了,你已经吸引了很多女性的关注。” “这样啊……这样啊……呵呵呵呵……” “什么?” “没有,我倒是觉得你更客观一点。虽然看上去我好像变得引人注目了一样,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也都是你来了之后才有的事情吧。与其说这是我本人的魅力突然被发现,倒不如说是因为你在旁边的缘故才会让人觉得我不一般吧。而且一码归一码,就算真的会有人喜欢这样废材的我,我也还是想全心全意地多宠爱你一点,帮你多分担一点。” 零以自己都没发现的幽幽怨气说道,便听到濯用那样打动人心的柔和嗓音在零耳后低语,同时将嘴唇贴近了她的后脑勺,让零实在是很想质问你觉得自己现在从容的样子能有说服力吗?还有就是,也很想质问对方到底是谁把濯塑造成了这么一个没有自觉的少女杀手? 不过,原因恐怕是出在紗千子她们身上,可能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零便决定不再深究了。 在结婚了几个月以后的现在,就连零也察觉到是自己的行为造就了濯对她溺爱的想法,也就是「因为一直在收到所以同样想要付出」,零也怪不到别人头上。 在说,她本来就不可能会讨厌被濯宠爱,以及被他倾注爱情的行为。零本人是极其不擅长,更准确的说是对这方面处于空白的程度,所以尽管会羞耻地呻吟,也认为非常想把她当作小女生宠爱的濯,很好的弥补了自己心里面不能察觉到的空白。 总之,她还是随他摆布了。 不过说是宠爱,濯谨慎和照顾零心情的部分还是没变,所以在外的时候,他所做的顶多就只是亲吻零的头发并和她牵在一起而已。 由于他心中清楚零内心的想法,所以尽管在特殊时候会变得让零羞耻不已的样子,但在生活中却常常保持着互相尊重,只做很保守的事情。 但他今天似乎是想要好好的亲近零,于是一直将乖巧不可能反抗的零抱在怀里不肯放开。 “……我们不是还要说网站的事情?” “对……就在这里。” “enxi?好吧,这名字确实很好懂。” “嗯,这是薯片发布的招募帖。实际上我们团……她们团队中,就算包括我在内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遇到类似这次这样的事情,就会在这个网站招募人手。这件事一直是薯片负责。” “哦哦,可我已经提前答应了她们啊?而且具体情况也跟我讲过了,还要递交简历吗?还是说你是想出国途中顺便去盗个墓?” 零摇摇头,她既没打算让濯做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也没打算让濯参与更多龙族相关。随后她也注意到了濯更加困惑的目光、而且眨着眼睛注视着濯,淡淡地重复道。 “这件事一直是薯片负责。” “啊?嗯,我听到了,enxi,苏恩曦嘛,怎么了吗?” “薯片很有钱。” “诶?你打算抢劫她?” “……我是说,你答应了她们,我没有,我可以受雇参与。” “顺便多领一份钱?” “真有你的。” “你是在夸我吗?” “当然。” 因为看到濯笑眯眯的承认,零也不打算去追究到底了,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478章 ,前夜 第478章 ,前夜 「今日深夜至凌晨,正是哈雷彗星流星雨的最佳观赏时间——」 晚餐时,听见正好开着的电视上播报的这条新闻,濯在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发出了“哦”的感叹声。 濯原本不是常看电视的人,打开电视通常是为了打电动。不然顶多只是看看综艺节目,伙食简略报导每天发生什么事情的新闻节目而已。 在最近新起的各类社群平台上,他也只会大略扫一眼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一直到今天才发现流星雨的资讯。 “流星雨啊。” “因为是被认为是受到哈雷彗星影响造成的,再试穿一下吧濯?” 这么说的零给了他一个有些无奈的眼神,濯装作不在乎地喝了口味噌汤。 濯细细品尝着,心想今天的汤也很美味,同时看向零,发现她依然微微有些傻眼无奈。 不过,她似乎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叹了口气。 “就这么不喜欢皮鞋么,先不说这个——听说这次流星雨虽然在数量上比三大流星雨少了些,但天气正好适合观测,在野外也容易看到,所以麻衣她们应该也会在今晚进行观察。” “这么说来,我好像确实也收到了邀请咱们过去的短信。” 濯对于获取外界消息的情况并不灵通。在非必要情况下,他一般很少与其他人主动交流。 再说,三月份的毕业典礼之后,不熟的同班同学几乎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了,濯对他们没兴趣,就算学生中很可能早就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也只会被他当成耳边风忽略过去。 濯也认为这算是自己的缺点,这种冷漠减少了与他人交流的契机。虽然他倒也不太想改。 “濯你对不感兴趣的事情都会选择抛之脑后——就像这次一样,无论怎样都不愿意再试穿西装和皮鞋了。出门在外的时候,如果能让对方感兴趣,就能更加圆滑的交流沟通,稍微多费一些心思,以后才会比较轻松。” “我对其他人没兴趣啊。只要有你就够了。” 而且你也没资格说我吧——濯没把这句心里的吐槽说出口。 实际上,虽然不清楚零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一定是私人定制、手工完成的匠师之作吧。就算零说了很多话都有道理,也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在外多一些自信,才这么全心全意地费力打造自己。但若她本人也只是简单的行装的话,这就没什么说服力了吧? 如果全副武装去见的对象是朋友的家属或者参加婚礼之类的活动,濯应该也愿意尝试,但若只是为了听到一两句不熟的人的称赞,濯果然不会对此抱有兴趣。 “哎,或许这就是你的风格。” “毕竟我没有很想跟别人产生交集,我又不是交友广阔的类型,有几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就够了。” “我不是反对这一点,也并非觉得桐谷仁他们不好。我原则上和你是一样的观点,不过濯,你需要一些能帮到你的朋友……” 看到零有些有些放弃地坐了下来,濯不禁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去认识一些「特别的人」。能被零称为‘能帮得上忙的人’是哪些,这应该不需要问吧。 可是这种抱着目的性的亲近与濯本来的性格又截然相反,濯认为自己是做不来这种事情的。明白零是在为了他考虑,但濯也没办法。 仔细一想就愈发感觉到零费心费力准备这些衣服的初衷,于是濯又喝了一口味噌汤借以掩饰情绪。 电视上正在播报最适合观测流星雨的时间和地区。 根据电视上的说法,现在濯他们居住的地区就在最佳观赏范围内,天气预测也是万里无云,对观测流星雨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么好的条件,简直就像一切都安排好了,因此濯也忍不住开始心动,想稍微观赏一下。 “偶尔看看流星雨也挺风雅的。” “毕竟这种机会非常难得,流星雨极大期经常会碰到恶劣天气。” “未必每次都会放晴啊。” “事实上,因为流星带动的游离电子原因,下雨的几率更大一些。所以我认为今天就是大好时机。” “既然如此,深夜……我是可以忍着睡意,但又怕会影响到明天早上的飞机,反正也能在飞机上睡觉,从窗户看一看应该没问题吧。” 明天就要前往伊利诺伊州——尤其是要乘坐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反复赶路,在前一天熬夜就会直接影响到身体状况,濯真心认为那么做是自杀行为。 不过,如果能够在飞机上补回来,熬到深夜两三点睡应该也没太大影响。 虽说濯是属于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类型。今非昔日,再怎么说参与到那么大的事情中,濯还是觉得紧张和忐忑。 亲自参与进来的现实和旁观者的阅读终究差距有些悬殊,濯也做不到因为是穿越者就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真要说的话,大概就只有「果然躲不过去」的感慨吧。 忐忑与紧张是他此刻最大的心理写照了吧。 濯并不觉得「矢量操控」的能力有多无解,说到底,这份能力的原主人——一方通行,不也是混的相当凄惨嘛。 顺带一提,濯做不到一方通行那样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坏人形象来标榜自己,因为在乎的事情和人很多,从这方面来讲的话,他的弱点真的太多了。如果这次行动中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了,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麻烦,恐怕只能到处逃亡流浪了吧。 因为这种原因,平常根本不会熬夜的濯,遇到这种难得的机会,也觉得稍微晚睡一点也没问题。 如果可能的话,在公园那种宽广的地方观赏其实是最好的;可是太晚出门的话不但会浪费很多时间,还恐怕会被警察找去辅导,所以他顶多只能在家里的阳台上看了。 即使如此,在阳台观赏也同样能纾解一些紧张吧,濯这次就打算这么做了。 这么一来,就得早点做好明天的准备和订好闹钟了。当濯正在思考接下来的安排与计划闹钟的时间时,零观察着他的眼睛中浮现带有一丝意动的狡诈神色。 狡诈——如果可以濯真的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可依照他对零的了解,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也能从这种眼神中看出这层意味。 “……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想看流星雨……但有点犹豫。” “……” 零的生活很规律,事实上即使没有明确的表格写出来,濯也能发现她每日的生活规律,稍微有点不礼貌的说,简直规律的像是机器人一样。由于白天的事情都被她规划的非常好并且饱满,所以她都会确保足够的睡眠时间。 而零一旦说出这句话,作为占用零时间的最大受益方,也就是被照顾的濯,已经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情况也确实如此……虽然濯觉得如果零有要求的话,只要讲出来自己一定会答应,但让她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屈服的事情,那就只有自己不喜欢的西装了吧。 “……如果明天如果没有及时醒来的话,我们会错过飞机的。” “是这样没错。” 濯也有自己每天都在被零叫醒的自觉。 如果零今晚也陪着熬夜,明天就有可能会睡过去而错过起床出发的时间。她又讲出了想要一起看流星雨的事情,那么就是非要让自己正装出发不可了。虽然说到想要一起看流星雨,但她也没有特别期待的样子,却显得很直白地看着濯。即使如此,她还是打算先确定濯是否真的很为难,不打算强迫濯。 “……我明白了。” “嗯?” “我今天晚上打算熬夜,如果你要是在这里跟我一起看,那明天起床的时候就有点困扰。” “所以?” “所以只好委屈你错过这次机会了。作为补偿,如果你要我穿那些行头出发的话,那也无所谓。” 反正彼此的目的都是为了对方,就算屈服也无所谓吧。 何况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对自己有所要求,也已经成为了家人,应该没什么关系——濯这么想着,并把视线投向她,发现零为难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困扰说不出话的样子。 “我完全没想过要为难你。我只是想说……如果我陪着你看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只是这样。” “诶?” “……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被她仿佛看见希望的目光盯着瞧,之前觉得零是想要以「西装」交换的濯反而感受到了为难。 尽管零没有其他目的,真的只是想要一起看流星雨而已,可是这样的话反而更让濯感到危机。 大概是因为濯心里清楚,就算自己再怎么劝说,熬夜过去的零明早也会一如既往地早起,然后趁他尚未发现的时候就去整理好一切……这在比较空闲的平时,就是被零偷偷抢走做的事情。即使熬夜的话,她肯定会继续坚持下去的吧。 在这方面,零就是这么固执就是了。 “哎,可是这样,你明天会很辛苦吧……拜托你多考虑一下自己吧。” “我也可以在飞机上睡觉。” “……话是这么说没错,还是需要多休息一会儿吧。” “我会休息的啊。” 濯心想这绝对是谎言,不过零的心情开朗这件事比较重要。只要在事后强行逼迫她休息的话,稍微勉强一天也没关系的吧。 毕竟说起这件事的人是自己,他也没打算强迫零的意志,所以只要事后弥补就没问题了——濯这么说服自己。 “……那么,吃过晚餐后我会洗澡换好衣服后到阳台?” “噢噢,我也会把餐具收拾好的。” 零心里已经决定好要一起来了吧。 她这才流露出安心感和幸福的柔和表情,看似整个人放松下来了,濯简直无法直视。 “濯又露出那种眼神了。” 听见零以歪头淡然的声音戳穿内心的小小欲望,濯好不容易才回答道:“才没有,”接着又喝了口快见底的味噌汤,试图掩饰起来。 … … “这里。” 零诧异地看了眼大变样的客厅,随后便在客厅中找到出声的濯,向他走来。 濯姑且移开了矮桌,留出窗边的空间以方便进行观测,还摆了个零平日喜欢的靠垫。 濯本来想把角落里苏恩曦当初送来的那个按摩沙发从那里拖出来,但最后还是作罢。感觉躺在那个上面搞不好就会睡着,很有可能会本末倒置。 望着赤裸着白皙脚丫与小腿站在自己正前方的零,濯仰头对她笑了笑。 而零则是观察了一下坐在榻榻米上的濯,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接着便弯腰捡起濯特意留给她靠垫,不是选择坐在上面而是抱在怀里,接着调整方向转了个身,然后这才慢慢放下——也就是抱着靠枕再次坐在了濯的两腿之间的位置。 濯对此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拿起了准备好的小条的毯子给零盖在腿上,看她穿的有点单薄,于是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大条毛毯连同自己在内包裹起来,最后才用手臂圈在零的小腹位置,慢慢靠在沙发上。 “真是无微不至。” “……平时都是零你在做啊。至少这种时候,我也得做好准备。” 濯又笑着补了句:“你以为我就那么不擅长准备喔?”便拿起遥控器。 灯光一暗下来,零的身体便向他怀里更深处钻了钻。 “抱歉,应该先告诉你一声再关的。”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黑暗的环境。” 嘴上这么说,她却偷偷地调整着自己身体,仿佛要把整个人塞到濯的怀里一般——这点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你现在该不会是怕黑了吧?所以才不要去睡觉,因为我看你也并没有真的很想看流星雨的样子。” “睡觉还是没问题的……” “嗯?” “……该说是会觉得寂寞吗……” 独自行走了那么些年的零,怕黑的话,就算是濯也不会相信。 或者说,早已经习惯了睁眼就能看到家里有另一个人存在并为之忙碌着的零,如果有天看不到了,恐怕会失神。 因此大概能理解零是什么心情的濯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着痕迹地略微把身体压向了零,抱得更加用力的同时,也用双腿圈住了她的小腿,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直到将她完全‘困住’位置,这才将视线转向窗外。 而零也没有任何抵抗地随他摆布着…… 静静的客厅中似乎是彻底静谧了下来,大概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两道重合在一起的呼吸时。 与此同时,隐藏在历史中的那场战争,终于再次拉开大幕。 (本章完) 第479章 ,集合与未集合 第479章 ,集合与未集合 “是这里了。” 女孩轻声说道,声音清冷又莫名温和。 “他们是来迎接我们的?” 坐在后座位置的男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车窗外。 身穿黑色西装的袭击快步从驾驶位走来打开车门,略微躬身的同时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车上的两位。 男人、或者说男孩有些标志性的黑色短发,三件套西装工工整整地穿在身上,略微有些褶皱。司机当然不会觉得那是清理衣服人员的疏忽,一定是自己的车技不够优秀,在行驶过程中惊扰了客人。尽管没能从对方的西服领口看到标签或者logo,最起码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布料就足以说明了什么。 当然了,最让司机如此笃定的因素还是源自于男孩身边的陪同者。 如果说西装是一个男人的铠甲,那么女人就是男人身价最好的标签。 女孩有着淡金色丝绸般的长发,紧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淡金色长发扎成马尾在脑后高高束起,随着下车的步伐轻轻摆动,抬起头,露出那张透明若冰雪的脸颊,湛蓝色的眼睛安静又清冷,女人……更准确的说是女孩,清澈的眸子仿佛一面冰镜,年轻的脸蛋难掩高冷滑轨,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 从濯他们下飞机的地方坐了约一个小时的车,两人便来到了芝加哥西北方这一片没有人烟的荒野地带。 不出所料,这里的人已经比他们更早一步到来,但还不至于到就剩他们两个的地步。 “人来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人没有赶到。” “对啊。” “濯,不要走丢了。虽然我会留意,也都带着通讯器,就算分开了想要联系也不难,不过还是快去快回比较好。” “好的。” 轻车熟路的零在这方面的经验是远超过他的,心智也比濯成熟。虽说她这次换成了跟随大众行动,所执行的任务恐怕还会改变,但这对她来说恐怕都不算什么,或者说更轻松了一些。因此濯全然接受着零的建议。 虽然还没到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这最后两个人到齐的程度,但还是已经有很多人早早地等待在这里,所以他们也必须多加留意才行。 “那我们走吧。” 零带头钻入林子之中,先是穿越了一小片茂密不见光的树林,接着就汇合到了十几个同样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之中。 果不其然,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女性混血种来的人也不会少,身为混血种的她们都是靓丽的,穿着黑色劲装的零应该不会太显眼……然而并不是这么回事。 就算零只是穿着一身黑的劲装,完全不打扮,她的样子也足够吸引人了。 那么一旦清冷系正统美少女穿上紧身的作战服,就不可能不成为目光焦点。 就连她行走的动作都是那么地美丽,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怎么了吗?” “没事。” 零带着濯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坐下,大概是觉得还要等待好久,所以来到这里的人们都自备了午餐和晚餐。濯在零的提醒下也准备了一些。 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也让濯有空去观察那些一同到来的‘同行们’。 在濯的想象中,‘猎人’应该是一种见不得光的灰色职业,大家在为了金钱而奔波的同时,也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才对……然而现实和他所想的有很大出入。 虽然零并未继续坚持,濯仍旧选择听从了她的建议,穿着一身原以为会很突兀的西装前来。事到如今才发现,就算如此,他也并未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人数大约接近二十,有男有女,各种肤色和奇装异服,但没有人选择蒙面——这种做法让想过戴口罩来掩饰身份的濯有些尴尬。因为事先有听过零的建议,濯并不打算去找这些人搭话。濯也听说过这种雇佣行当的人大多不可信,尽管没有亲身经历过,想来也不会有错。 而有着想象中该有的样子、穿着作战服的零,就算是已经来到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也仍旧有目光追着她不放。 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但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和零一样洗手漱口之后坐了下来。 虽然濯也在刻意遮挡在目光的路线上,但目光的源头毕竟不是来自一个方向,身体很难遮蔽三个方向的视线,加上人又多,让濯这种自欺欺人的动作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下来。 或许是心理作用,也或许是在外的零时隔已久选择了再次露出锋芒。 今天的零给人一种比平常色彩更为鲜艳的印象。 正确来说,是嘴唇显得稍微红艳了些。 零的嘴唇平常带有自然的血色,就算有涂什么,也没有太明显的色彩,她今天应该是涂了颜色较深的唇膏之类的吧。 濯一方面心想真难得,一方面也觉得那样比平常多了几分性感和锋锐,又一方面为此更加吸引目光的因素而不是滋味——正当他想到这里,零要从自己旁边探过身体经过时,零却突然改变了前进方向,因此轻轻地撞了上来。 她可能是想越过自己去拿背包里的东西吧。 濯立刻扶着零以免她跌倒,而零则是在他怀里喃喃低语:“又憋在心里。” “……你没事吧?” “我没事……濯。” 虽说几乎没有受到冲击,濯还是担心她有没有撞到鼻子。零嘴上说着没事,却不知为何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禁低头看她,发现她正思索地垂下眸子。 濯一和她对上视线,零便不知为何定睛看了过来。 “……这样就行了吧。” “诶?” 看见濯不明白零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的样子,零也注意到自己没有说明白,当即抬指点在濯的下巴还要往下的位置。 “怎么?” “因为你刚才接住我……衬衫……” “衬衫?啊。” 濯不知道衬衫怎么了,顺着零的视线看下去之后,这才明白零要表达什么。 说是衬衫,其实他今天穿着黑色西服所以只是内衬的白色衬衫而已,就算如此,正好在领口发挥作用充当领子的附近沾上了唇印,清楚得能够看出形状。 濯以为她或许觉得这样不合适,正打算把衣服脱下来,零却快速把手放在濯的手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又抬眼凝视着他。 濯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于是也直接看了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之后,零先移开了视线,用力握住了濯的手。零迅速地从带来的背包中拿出食物,濯甚至没时间好好思考她眼神中的寒意,只能一边清楚感受牵起的那只手传来的触感,一边把这小小的疑问埋在心了心里。 …… “人来了。” 濯也没分清楚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总之,在有人发出这么一句好似信号一般的自语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和他步调一致地抬头望去。 “跟我来吧。” 妩媚的声音淡淡说着,不经意间透漏着一股女王的霸道。 来人不如所料的正是酒德麻衣,她穿着与零如出一辙的黑色作战服,深邃的黑色长发同样束成高马尾的样子,迈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踏出灌木后,抬身只是用瑰丽的瞳孔扫视了一下集合在这里的众人,略微在背对着她、正在弯腰收拾野餐布的俄螺丝少女的背影停留一瞬,接着便如此说道。 窸窸窣窣的草地摩擦声,猎人们也都跟着起身。 不知为什么这些人都没去质疑‘雇主’的身份,就不怕是条子伪装进来然后把他们带进警方的包围圈吗? 濯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有的没有,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类的事情,一边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好奇,一边又强忍着紧张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非要做个比喻的话,大概就和男孩子第一次去洗脚城一样,明明怂的要死,却还总是一副‘老子回家了’的浮夸感。 而零则与他完全不同,濯回头的时候,甚至能够见到她将野餐布叠成方块后,还有心情去给餐后垃圾做个分类,装进不同的塑料袋里。 “怎么了吗?” “唔,不需要打招呼吗?” 听到濯有些犹豫的话语后,零仿佛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已经开始向深山进一步前进的人群。她的目光望向了最前方的位置,不过也就差不多两秒的时间都没有,便收回了视线,接着轻轻摇了摇头。 “那好吧……话说,像这样的场景,真的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喔。” 从旁看来的大概就是那种被逼问:‘这口红印是怎么回事!?’的场面吧。 尽管没有经历过,濯也大致听闻说,女性将自己的印记留在男方身上带回去,就是在向对方家里的正宫宣扬自己存在的一种做法——虽然对于零和濯来说,都没有第三者需要宣扬地位,这实际上大概只是个意外罢了。 “……我想你是绝对不会外遇的。” “好沉重。除了你之外,到底还会有什么眼瞎的女生会喜欢上我啊?而且如果变心的话,就该把话说清楚,以双方都能接受的形式结束关系以后再付诸行动才对。” “很有你的风格。” “这样有错吗?” “没有,我认为那表现出了你的人品,很讨人喜欢。” “谢谢你的称赞……所以这次是零故意的吗?” 之所以说是‘这次’,大概就只有那次酒会后被由里奈留下了唇印,然后让零变成像是刺猬一样的经历了吧。 就算再怎么马虎,濯也察觉到了零的心意。大概就是为了让他解开心情的同时,也让她放心的‘不小心’吧。所以便留下了这个唇印。 当然,濯对此并不感到方案,反而会对这种双方互相给对方打上‘属于自己’的行为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所以就是这样,我们要跟上去了。” “……拜托你跳过话题也要斟酌一下其中的过度措辞。” “卡塞尔学院要走很久……” 零似乎是真的没有回答他的想法,提起背包后踮起脚便要帮濯挂上,濯嘴里抱怨着,希望她多少考虑一下别用这种生硬的瞒不过人的粗略说法,转过了身体,随即感受到了背包的肩带挂在肩头,娇嫩的手掌沿着肩带与肩膀重合的地方之间轻轻划过,最后轻轻一提,做好了最后的整理。 “以往的时候,就算是任务也都是耳麦联系,很少在任务前见面。” 濯理解到零是在解释之前打招呼的事情。 就算得到了这样的说法,濯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不去打声招呼就是了。 “薯片在的话,事情就能安稳进行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 是这样吗……虽然濯很怀疑,但看着零本人习以为常的样子,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牵起了眼神温柔的零的手。 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穿过人迹稀少的郊区,而且人群已经先一步走在稍远处前行着了。濯并不想让他们在走过去的路上迷路,所以想加快脚步追上去。 虽然濯完全是出于这种角度才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牵起零的手的。零却稍微眨了眨眼睛,然后有点愣神地垂下眼帘看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地方,回握住了濯的手。 “后面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家伙,到这边——” 酒德麻衣的声音十分妩媚而带着无奈,很容易辨别出来。 濯和零都是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想到酒德麻衣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这边,对视一眼后,濯清晰地能从零的眼底看出她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两人像是被催促着般走向了人群所在的地方。 … … 夜幕降临。 人群之外。 这处没有人停留的地方终于有人姗姗来迟。 黑影把黑寡妇熄了火儿,从摩托后袋里抽出黑色的散弹枪,枪管锯短。这是柄相当有威慑力的武器,黑影抚摸着枪柄,略带得意,手握生杀大权,他有种巨大的荣耀感。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传来的是录音留言:“13号,你的目标是英灵殿,使用准备好的身份卡通过门禁,进入后寻找中央机房的入口,那时收听新的指示。” 这队人中他排号13,最后一个号码,听起来不太吉利,却让他觉得自己死神般拉风。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他一直是个很讲究感觉的人。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会按照不同的指示行动,最后汇合以避免被伏击而全军覆没。 “英灵殿。”13号默念这个地名。 “糟糕!”他愣住了,他带上了全部装备,但是没有地图。远处那个作为目标的校园里满是外观差不多的建筑,哪一栋是英灵殿? 他是个路痴,这是他自认为的、唯一的缺点。 “没办法了,是男人就可以靠枪杀出一条血路吧?”13号握紧枪柄鼓励自己。 “不过高手都是不轻易使用暴力的啊。”13号又想,“如果能派影子去扔核弹,就别用巡洋舰正面炮轰了。” (本章完) 第480章 ,客人来到 第480章 ,客人来到 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着,拱卫着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器宇轩昂的黑衣男生与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白裙女生同时停下舞步,松开彼此握在一起或者搭肩搂腰的手。满厅寂静,舞会似乎步入了尾声,他们仰面望着站台上的金发男人,眼睛闪耀着“我就是一个不容于世俗的疯子啊”的神色。 “我并不想把什么人从这个校园里驱逐出去。既然卡塞尔学院的校规允许了不够格的人进入这里学习,我可以接受。我也很理解不够格的那些人他们的生存方式,我不想干涉。但是我希望他们不要发出太多的噪音,我不喜欢噪音。” “但是这个学院,这个使命,终究是要由最优秀的人来支撑的!”他再次指向天空,“现在,就允许我以本届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欢迎你们,加入疯子的阵营!” 路明非仰望他,想到佛祖释迦摩尼诞生之日往东南西北各走了七步,指天指地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能不能不要这么拽啊?”他心里说,“知道不知道太拽被人踩啊?” 其实他大声地说出来也没关系,因为完全没有人在意他,所有人都鼓掌,而后激动地互相拥抱起来。 路明非惊得抬头,看见恺撒遥遥地向他伸出了手,“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旋即他冷笑,“你也可以拒绝。” 路明非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人都在看他,这是选择的时候了,只要他走上去和恺撒站在一起,明天校内新闻网上就会出现他加盟学生会的新闻,而楚子航立刻就会变成他的敌人,如果拒绝……总之上去是跟楚子航为敌,不上去是跟恺撒为敌。恺撒没有准备给他思考的时间,这甚至不是入团,连个申请书都不必写,更不用考察。 其实他倒也不介意跟恺撒混,其实芬格尔说恺撒这种富家公子还会自己出钱给兄弟们发津贴的时候他也有点点心动…… 他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得罪楚子航而已。 死寂。 这时恺撒身上响起了手机铃声,恺撒愣了一下,伸手到衣袋里。 大厅里,嘈杂的手机铃声响成了一片,音乐铃声、蜂鸣声、老式电话的叮叮声、未知号码的提示声,几十上百种不同的铃声在同一刻响起,让人如同置身在忽然开始演奏的鼓乐队中。很少人听过那么多手机铃声同时响起,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客人愣了一下后都开始摸手机,女生们把手机藏在不同的地方,有的塞在长袜里,有的藏在蓬裙的裙褶里,有的则放在舞伴身上,上百个人忙忙乱乱摸手机的样子让路明非长舒了一口气。反正他没有手机,也懒得管是谁忽然打电话来,至少这件事让他不必做决定。他四面看了看准备溜走。 恺撒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脸色忽然变了。他伸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举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免提键。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的方向,摒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电话里是个经过变声的低沉声音。 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是同一个声音。 客人们蜂拥着向窗边而去,从安珀馆的范围,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生铁雕的校门封闭着,被一盏冷光灯照亮。 轰然巨响让人们一瞬间失去听觉,刺眼的火光中,铁门扭曲,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空中,一直升到二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坠落,狠狠地砸在地上。警报声响彻校园,夜幕中,所有建筑忽然亮了,静谧的黑暗彻底被打破。 红色警戒状态瞬间启动。 明亮的光柱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涌入校园,穿着黑色作战服,闯入者骑着暴躁的黑寡妇摩托,疾驰而来。他们的手中,枪支闪着狞厉的光。进入校园,他们立刻分散,同时精确地开枪,把经过的监视器都击碎。 “怎么?怎么?”路明非大惊,“踢馆的么?学院之间也踢馆么?” 那群闯入者的造型,实在太像暴走族了。 “这是我们……战争的开始!”电话里的人森冷地笑着挂断了。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新生留在宿舍中,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填装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有权开枪。” “龙族入侵?”路明非傻眼了,“龙……骑着摩托入侵?不会又是自由一日吧?一年不是只有一个么?” 其他人脸上凝重的表情都说明这不是一场演习。刚才还穿着礼服翩翩起舞的学生们立刻露出经过训练的军人仪态,有序地涌向外面,维修部的人把车停在每个建筑外面,打开车厢,里面的武器架上是整齐的自动枪支。安珀馆前,密集的上膛声。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黑影站在卡塞尔学院的角楼上,看着那些摩托车的灯光像是萤火虫那样分散到校园的各个角落之后熄灭了。人流涌出各个建筑,控制了所有通道和入口,这座安静的校园忽然变成了森严的军事堡垒。 她把手机扔下角楼,套上面罩,摸出了另外一台,“按照你的计划,一切顺利,行动开始。不过,这样的亮相是不是太像作秀了?” “无论这一次的行动是否成功,我希望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电话对面的人笑。 “那由我执行太合适了,我总是给人留下,”角楼上的人冷冷地说,“深刻印象!” 她忽然跃出了角楼的栏杆,双臂放开,飞身下坠。 角楼有八米之高,对于普通人,脊椎都会承受不住冲击断裂,但他轻轻一滚落地,豹子一样猫着腰前奔,消失在黑暗中。 (因为剧情需要,所以插入原文内容,这部分会写月考补偿。或者番外。看你们。) …… “嘿!” “?” “嘿嘿,不要这么凶地看着我嘛,只是在想竟然有在任务中自然而然牵起手来了。” 面前是胸口挂着「7号」牌的蒙面男人,尽管如此也能从头发的颜色辨别出对方同样是亚洲人。 顺带一提,濯也是在跟在人群之后才了解到酒德麻衣来时没多说什么,便直接带着大家走了。除了濯他们两个人,其他十二个人也是认识的,或者说面试过。‘猎人们’无所谓身份如何,有人蒙面有人不在乎,有了区分,这次的任务似乎是用编号将众人分开了。 当然了,濯有点奇怪自己和零并没有编号的事情,也没能见到传说中的‘13号’。 一听到「7号」这么说,濯才注意到自己在他们面前牵着零的手,真是失策。 这简直就像是在说两个人都很特别一样。别开玩笑了,濯才不想面对这些猎人的胡思乱想和他们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为了不让她走丢,而且这里太黑了。” “也对。队长警告过很多次事前要低调,所以不让开灯,的确需要一个护使者。” 「7号」大致理解了濯的考量,知道他大概不想暴露出自己两人过多的信息,所以不觉得濯牵着零的手的理由哪里奇怪。他也顺着濯的话一样观察着四周。 要是能这么轻巧的糊弄过去的话,濯也不必这么辛苦了。濯也认为包括「7号」以内的其他人,无论从什么角度都看出了点什么,幸好暴露的应该只有年轻的情侣这一点吧。 濯不打算和‘猎人’牵扯过深,看着「7号」的注意力转向前方的摩托车,濯在放心之余,正想悄悄把手松开,可是零却没有松开手上的力气。 尽管动作很轻,濯还是察觉到零不愿松手的意思,于是他小声问她:“怎么了?”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只是用纤细的手指继续抓着濯而已。 “okok,我想我们该出发了,你喜欢散弹枪还是rpg?” “……我都可以。” 被「7号」这么一打断,濯错过了开口询问和松手的时机,只好继续握着那纤细的手。“你呢?” “……” “好好,看来我不太受你女朋友欢迎啊。” 事实上从一开始零就不打算搭理你们吧——濯转念一想,如果零喜欢牵着的话就算了。濯忍着心头泛起的紧张与罪恶感,看清楚面前的十四辆摩托车之后,便重新握紧了零的手。 …… 没多久,所有人就从酒德麻衣那里推着摩托车回来了。他们把拿到的武器各自挂在车把上,这时候如果再继续牵着手就没办法坐上摩托车,于是两人便暂时松开了手,挑选了其中的一辆。 酒德麻衣则在最前方用望远镜一样的东西观察着。 虽然说起来进入了同一个队伍,但那些人之间的气氛仍然放松,总让人觉得这不是恐怖袭击而是出来春游。搞得濯也不太想搭话,兀自抱着零的腰肢坐在刚刚拿到的摩托车后面座位上。 身边的人都在兴致勃勃把弄着心仪的火器,甚至被誉为“迷你大炮”的rpg-7能被当作车灯那样挂成一排。 熟悉的甜美香气和温暖的触感仿佛能顺着手掌渗透到五脏六腑,抱着零的濯不禁吐出一口带着感叹与安心的气息。 事前的时候,濯不怎么觉得自己在做坏事,但是还是对这种行为有所自觉的,所以他也很不情愿参与到这场行动中,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濯便依照当初的约定选择了信守承诺。对他个人而言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事到临头,这才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正在做着怎么样的事情。要是被紗千子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的吧。 而且也不清楚卡塞尔学院里到底有多少秘密——如果濯没记错的话,关于这次行动之后,这些猎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原文中可是一点描述都没有的。想来也不会是进来丢几发rpg后就能吹着口哨离开了…… 濯瞥了零一眼,发现她神情平静,正小口小口喝着携带保暖杯中的红豆汤。 看她津津有味地喝着的样子,濯也愈发想要喝红豆汤了。真叫人伤脑筋。 (我也要多努力一点啊。) 濯想着自己不能表现出慌乱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零一样镇定地看着她,而零察觉到濯的视线后,疑惑地偏过头转过来看他,随之摇晃的马尾拂过濯的鼻尖,散发出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清纯气质。 “不觉得紧张吗?” “不紧张。” “……好吧。” “要喝一口暖暖吗?” 也看出濯有些不安的零这么一问,濯马上停止了动作。 “咦,那就喝点吧……” 濯的回答像是答应了,却掩饰不住他的心不在焉。而零则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濯的脸色。 “不行的话就算了。” “什……不是不行,我不是害怕了,只是……” “我明白。我也可以去,不一定非得要濯你去。” “嗯,我知道……还是算了。” 再怎么说这都是承诺好的事情,濯不打算食言。零应该也不喜欢食言的人,所以濯完全不打算让零替他去完成。 然而零不知为何有点生气,伸手抢过了濯还没能品尝到的红汤,转头继续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于是濯也只在她的脖颈与发隙间看着。 杯子里装着浓稠的液体,那颜色一看就是零亲手用红豆煮出来的。 闻着轻飘而来的红豆特有的香气,濯不禁觉得有一股甜意在口津中扩散开来。 看她完全不打算再分享给濯的样子,濯一心想着不能表现出丢人的样子所以没发现,但他刚才的举动差不多算是忽略了零的担忧而非要去逞强吧。 虽说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但肯定让零为难了。正因如此,她才会表现出那种态度。 想来也是,零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自己参与到这边的。 “抱歉,我太粗心了。我不是打算逞能,只是不想……我说过要成为让你觉得靠的住的人吧,总觉得这样让你来…不太好……可能真的是在逞强吧。你不喜欢这样吧。”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我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能保证出了意外我能及时帮到你。” “我会注意的,请放心吧,还有,对不起。” 不论她对此感受如何,让零感到担忧都是事实,所以濯微微低头道歉,零则是松开了握在摩托车把上的手,覆盖在了她自己腰间的手掌上。 “我没有在意,所以,请千万别出意外。” “嗯嗯,我会千万小心,并尽快回来的。” “吼吼吼——出发出发喽——” “噢噢噢噢——” “让我来——” 突然的摩托车轰鸣声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与零之间的对话不得不暂时搁置。 接着就是推背感,视野两边的风景飞速倒退着,与此同时,因为学院建在半山腰的缘故,所以他们目前是处于爬坡状态。就算如此,也没办法从速度和加速度上感觉出来正在上坡。 濯眼瞧着之前来搭话的「7号」将rpg—7扛在肩膀,叫喊着“我来我来——”,将一串拖拽着浅蓝色尾炎的火箭弹发射了出去。 被白冷色光照亮着的生铁雕的校门瞬间裹挟着火光升起,扭曲变形的铁门燃烧着飘在空中,似乎变成了太阳那样的东西……照亮了下方飞速穿过的、呆滞的、濯的表情。 (真的是在干坏事啊。) 有着充分自觉的濯如此想到。 (本章完) 第481章 ,血花(1) 第481章 ,血と(1) 生铁雕校门过去之后,眼前就是一片宁静的景象。 濯和零一起乘坐同辆摩托车,避免了进入到卡塞尔学院后,第二秒便自己一个人找不到路了。他现在正环住零的腰肢奔袭在平整的草坪上,惊叹着周围一片崭新的面貌。 草坪上培植着浓密的绿色,但原本该被根茎破坏的土壤依旧平整,高速行驶的摩托车碾压过去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草地的两侧是濯能够叫出名字的橡树林,白橡,英文名‘white oak’,伊利诺伊州的州树。 每个白橡上都缠绕了一圈丝带,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丝带上是北美红雀(cardinal),伊利诺伊州的州鸟,这里的每个州都有自己的州树和州鸟,而且各种千奇百怪,好似如果没有这些,就会显得它们低人一等似的。尽管濯更觉得它们的样子像是迷彩装的火鸡—— 同时进门的猎人们也全部改变了自己的方向与路线,沿途时不时就会有枪声响起,半点不留被人监视的方法。要说被人追踪的可能,顶多就是根据通过监视器被破坏掉的路线推算他们的那时所在的方位而已。 濯心想:「这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喜爱的百慕达草坪啊。」一边望着四周正在飞速倒退的景色,一边把脸埋在零的背帽里取暖。 这套与众不同的黑色连兜帽作战服,是零特意选择的服装。 她说‘将头发隐藏起来也很重要’,于是濯就得到了这处触感舒适、既挡风又保暖的临时埋脸地点。 因为平时没有机会,濯心怀感激地拿来用了。现在他正感慨着‘猎人们’的身怀绝技。 虽然大多基本上都是名字都不能听闻的角色,不过清一色都是能在骑行过程中,精准发现并命中百米开外监视器的厉害家伙。 伊利诺伊州与霓虹位于地球的两个方向,在这边似乎已经才将将进入到冬天。 今天很冷,所以直面冷风的零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他们的临时住所里已经提前备好了蔬菜、蘑菇、和肉类等食材。灶台上似乎正熬着底料。这可能是零无声的主张——「任何事情事前都会做好准备」。 第一次来到这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濯庆幸地心想:「就是这样才让自己根本离不开她啊。」 濯再次确认周围的方向,在愈发寒冷的天气中进一步抱紧了零。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新生留在宿舍中,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填装弗里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有权开枪。』 是没办法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吗——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生硬女声,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就算丢开濯本人没有半点龙族血统的身份不谈,就他们这些人而言,也顶多算是混血种的内战而已吧。不过身份存疑,为了保险起见能让诺玛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真要说的话,他们之中确实还真混着一位纯血的初代种,所以这种说法也没错啦。 …… 第一次驾驶价值上百个自己的路明非正小心翼翼又不想露怯地操纵布加迪威龙沿着盘山公路而行。 因为是昏厥着被抬进来的,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从外面看这座校园,才发现它是坐落于半山腰的,一道环山公路从门前经过,远眺出去,山谷间层层叠叠的针叶林,在风中起伏,像是黑色的波浪。 山路上没有其他任何车,车灯照亮的只有一个又一个转弯指示牌。一圈圈盘旋而上,路明非渐渐能操纵这台车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诺诺,诺诺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头歪在一边,面容安静。一瞬间世界安静美好,发动机的轰鸣声似乎也低沉下去。 灯光闪过前面的告示牌:“有熊出没请注意”。 “有熊?”路明非一愣。 “有的,这山上很多熊。”旁边清晰的男声。 路明非吓了一跳,扭头看见路鸣泽正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按着膝盖,像个听话的初中生。 “啊!你什么时候跳上来的?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声不吭就忽然出现?好像闹鬼,你知不知道?” “看路,好好开车,前面转弯。” “反正看见你都是梦境,好好开车有什么必要么?反正就算撞在树上也不过梦醒而已吧!拜托你到底是什么冤魂老纠缠我?” “不是完全彻底的梦境,前面真的是转弯标志,你再不打方向盘我们都会死诶。” 黄色交通标志闪现在路明非眼前的瞬间,路明非惊出一身冷汗,猛打方向盘。好在布加迪底盘一流,顺利地摆过一个90度的弯道。再慢哪怕两秒钟,他们就会飞车摔下山崖,而路鸣泽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妈的,差点死掉!拜托你不要这么吓人行不行?都是因为你我路都没看清!”路明非抱怨。 “我就是来提醒你有个弯道罢了,如果没有我,以你开车那么菜鸟,大概会和喜欢的女人一起去死吧。”路鸣泽还是一张扑克脸。“什么喜欢的女人?同学而已。你叫她什么?女人?真一副老男人的口吻!” “这些事也许能瞒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的。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点什么,我身边原本是个腰细腿长的女孩,现在变成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小鬼。” “路明非,伪装得连自己都相信了,才是最可悲的。”路鸣泽完全不理会路明非的唠叨。“感觉已经拿到了主角模板的剧本,结果发现只是从丽晶大酒店换到了诺玛馆而已,自己还是那位小写的‘i’。” 这你都知道——路明非一愣,却也把这句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他确实有这种感觉。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可对于有着多年网文丰富阅读经验的路明非,就算自己最后终将成为围剿孙猴子的十万天兵天将,可在孙猴子闹上天宫之前,他都该是一段龙傲天的顺风顺水才对。 其实真要说的话,他也确实算的上顺风顺水了……直升机接送、被导师从校外接送到宿舍楼下、初入校园便立刻成为新星,再被两位割据一方的老大同时看上……哦,此看上并非他隐藏在内的英俊色相,而是他稀里糊涂的s级成绩。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路明非就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硬要讲的话,大概就是预知梦和现实发生之后那种有些区别的落差。 好吧,其实就是缺少了美女投怀送抱这个环节——其实真实情况还要更惨一些,他刚刚得知了诺诺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而且对方还是学生会的老大,超级帅哥外加富n代。 “你没睡醒吧?好吧,现在确实是在梦里没错吧?” “既然你不想要了,那我就帮你送吧!这个女孩对么……新秘笈解封,‘showmetheflowers’,念出来就会生效,仅限今晚。” “你在说什么鬼话!?” “帮你追她总没错吧。” 路鸣泽冷冷地笑。 路明非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好像自己的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他。确实如此,就算有种落差感,现在学院好像也在和龙族玩命,但路明非也不觉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正开着刚赢来的世界第一跑车,副驾里坐着最喜欢的女孩,虽然入冬却仍然觉得夜风不冷……简直不能更完美了好么。 就算这样,路明非还是不想让这家伙继续念叨下去,不假思索地伸手在他脑袋上一捶。路鸣泽没有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路明非意识到什么不对,再一看自己的手,捶在诺诺车座的头枕上。诺诺柔软且透着暖气的脸距离他的手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还在睡着,呼吸吐到路明非的拳头上。 “哎呀!按照剧本这就是要摸摸女主角的脸,女主角忽然睁开眼睛,双目凝视,然后就会过电啊!” “他妈的,路鸣泽那家伙……真是个……”路明非心里天人交战,战况激烈。 许久,他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真是个可恶的小鬼。” “什么小鬼?”诺诺醒了,听到了路明非的嘟哝。 “没什么,你听错了,我是说小龟,刚才有只小乌龟在我身边爬过,我最不喜欢这种爬过来悄无声息、都注意不到的东西了。”路明非直视前方,紧握方向盘。 …… 13号很得意,觉得自己好似一只飞翔于黑夜中的蝙蝠,轻盈地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屋顶。 他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兄弟们把他称作“猎豹”,但是他觉得没有蝙蝠那么拉风,有种吸血鬼般的妖冶之气。 这座校园的防御远比想象中严密,但这无法阻挡13号。因为13号根本没有从地面推进,他携带了射绳枪,这玩意儿是他从一个军队里搞武器开发的兄弟那里高价买来的,可以隔着几十米把带着绳子的长钉射入岩石,13号就是沿着这些绳子从学生们的头顶上经过,洋洋得意。 他对自己一直有信心。 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无法找到集合的位置了。他高踞于众人视线不能及的屋顶上,却在这个校园里迷路了。 …… (本章完) 第480章 ,星与花 第480章 ,星与 (剧情需要,还有就是看这本书的可能有没看过龙族的,所以补上一段剧情。当然,本章是以感想章节发的,所以不收费。还有,本章不算更新,也不算加更。没看过龙族的就是可以简略了解一下路明非和诺诺,看过的就当复习一下。) (总之,就是这个过程发生了,但又没脸去写进正文,所以这样发出来。) (毕竟路明非的线,一时半会儿不会和主角重叠。) 山顶泉湖边上,诺诺探出半边身子往山下看去,那个倾斜幅度一不小心就会栽下去。 “喂!”路明非不好去拉她,“掉下去就挂嘞。” “萤火虫一只也不剩了。”诺诺嘟哝。 “萤火虫?” “我说的星星是种大个儿萤火虫。夏天的时候,它们会从山下沿着瀑布往上飞,漂亮极了,夏天水雾也很大,看起来就像星星在一片云里面上升一样。”诺诺说,“你当我很傻?到山顶才发觉是个阴天。” 路明非在心里骂了句娘,这个师姐真的是个巫女吧?他想的什么都被解读了,包括那些藏得很深的……不过想起来他也没什么很深的想法。 路明非十八岁,拥有一张美好的白纸般的人生,只有一根头发丝的深度。 “你听说过归墟没有?”诺诺盯着瀑布看,“说大海里有那么个地方,到了那里海底就消失了,海水流到那里会变成一道超大的瀑布,落差几千几万里,人要是落下去,永远也到不了底,都是下坠的时候饿死的……”她的声音极轻,“灵魂像萤火虫那样慢慢地升上来,靠星星指路,飘回家去。” 路明非干瞪眼,这个海样深沉的寓言超过了白纸的思考极限。 “喂,你是来真的么?”诺诺还是往下张望,“我可以答应哦,反正你有追女生三个月不能被拒绝的特权嘛,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路明非一哆嗦,他还以为那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已经被刚才的沉默自动抹掉了。 “嘿……大概第一天恺撒就会用他那把叫什么狄克推多的刀把我变成东方不败吧?”他抓抓头。 “原来你还想要爬到我的床上来啊?我还以为只是约会吃饭和看电影呢。”巫女师姐回头看他,带着好奇的眼神。 路明非张大了嘴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这个话唠的家伙失语了,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好吧,我是开玩笑的。”诺诺耸耸肩。“我就说看见你就想欺负一下,你不觉得自己很逗么?” 诺诺自顾自地盘头发,路明非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完全彻底地被击溃了。 “我下面要当说客了,”诺诺说,“怎么样,加入学生会吧。” “这是恺撒的美人计么?”路明非一愣,有点失望。在这个夏天会有萤火虫从山下冉冉飞起的地方,诺诺要谈的居然是这件事。 “不算,跟恺撒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路明非想这话鬼才信啊。 “你还不了解恺撒。他是个政治家,但是他很自负,在招揽人心上时间他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是个值得信任的领袖,你就应该跟随他。你要是不愿意跟随他,他也懒得理你。最多当你成为他的挡路石的时候,他就把你轰杀……我邀请你,是我的邀请,跟恺撒的立场没关系,你加入对我有好处。” “好处?” 诺诺歪了歪头:“这样我就有自己的第一个小弟了啊。” “你要小弟干什么?恺撒的小弟不就是你的小弟?” “他是他我是我,我是恺撒的女朋友,可不是什么学生会的女主人。”诺诺想起了什么,“哦,对不起。” “对不起?”路明非不解。 “是学生会的某个家伙示意乐队不要停下的,大概是想你出丑出得更久一些。”诺诺说,“不过不是恺撒,恺撒还没那么在意你。” “没事啦。”路明非说,“其实都怪芬格尔发神经,说些什么‘当年我也是一只猫王’的鬼话,搞得下不来台。” “其实我是想救你来着,可那样恺撒会不高兴。”诺诺耸耸肩,“得照顾男主人的面子嘛。” 路明非的心里一动,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泡在泉水里的脚。原来诺诺也想过要来再救他一次,可那时候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一点都感觉不到。真是很难懂这个女生心里在想什么啊。 那个时候自己是有点怨恨诺诺的吧?为什么会怨恨呢?因为被她救过一次,就觉得理所当然地她会再一次站出来拉自己一把? 真是没来由。 “别说得好像我只会指着你来救我似的。要是有机会,我也会帮你个什么忙……虽然看起来轮不到我做什么事啦。”路明非故作轻松,“你那么能干,什么事情都想得清清楚楚,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搞定。” “你现在就可以帮我一个忙。” “啊?” “送我个生日礼物吧,我估计恺撒准备了,不过他现在正在满校园找那些入侵者吧?跟楚子航比谁找得快。”诺诺淡淡地说,“女孩生日总需要礼物的,这样会有被人重视的感觉。” “我……我没有准备……”路明非急得脑门上立刻冒汗。 “那就看你的应变咯,师弟。”诺诺摊摊手,“行走江湖哪能什么都准备好了?” 路明非挠头:“其实我有张手帕,本来可以折一只手帕船给你飘过去的。” “师弟,想不到你就能有这种浪漫想法!说!是从什么言情小说上看来的?”诺诺眯眯眼笑了起来。 “可是……”路明非从裤子口袋抽出那张皱巴巴的手帕,打开给诺诺看,五颜六色,从芥末的绿到蛋黄酱的黄到辣椒酱的红,看起来好像一面掉色的床单。 诺诺直皱眉:“好恶心!你们吃生鱼片的口味好杂。”路明非讪讪地把手帕塞回裤子口袋里:“明早恺撒还不巴巴地把礼物给你送去了?” “生日礼物这种事,不能早不能晚,就要在那人等着的时候送到她手里,而且得亲口说‘生日快乐’。”诺诺说,“晚了就不一样了。” 路明非一愣,忽然想起古德里安教授对他说的那句:“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真是这样的,有些话,只有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亲口说出来。他在校网讨论区里看人八卦叶胜和亚纪,说他们应该很喜欢彼此的,他就想那时候在餐桌上,诺诺开玩笑地说“你们怎么还不结婚”,现在时间错过了,再说也没用了。 美女漫画家夏达那本《子不语》的书上,有句漫画台词说:“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诺诺拿出手机放在旁边的岩石上,那是一台苹果出的iphone,圆润的背壳反射着灯光。 “我是晚上九点十五分生的,等等看九点十五分前有没有人打电话来送礼物。”诺诺说。 九点十五分,路明非一愣,这个时间听着很熟。 “少来吧。就算恺撒没赶上,其他送你礼物的人还能少了?”路明非想陈雯雯一个生日都收几十件礼物。 “没有,潜在的追求者都被恺撒的王霸之气吓跑了。”诺诺笑,“说起来,你来美国想去什么地方玩么?” “想去纽约。”路明非说,“我就认识一个朋友在美国,他叫老唐。老唐原来跟我一起打星际,他说我要是来美国了,就带我坐灰狗四处溜达。”[1] “坐灰狗啊?很好玩的。”诺诺说。 “有布加迪威龙和法拉利开你还说灰狗好就让人觉得你对穷人家的孩子真有爱心。” “不是啊,灰狗有灰狗的好,你跟着它走,走到你觉得好看的地方就下来,不用开车,也不用设计方向,就像投骰子一样,看你会旅行到什么地方。”诺诺说,“说说你以前的事吧,杀杀时间。” “那我说了你也要说才公平。” “嗯,”诺诺想了想,“等你生日时换我说。” “好!一言为定!” 那一晚上路明非不记得自己讲了多长时间,从陈雯雯讲到柳淼淼,从楚子航讲到赵孟华,从脚热讲到脚凉,最后冷得有点哆嗦。 讲到最后,路明非忽然发现只是他在讲,却不知诺诺有没有听,她的目光有时落在自己的手机上,有时看着无限远处。 “好啦,走吧。”诺诺看了一眼腕表,把手机收了起来。 “嗯,好啊。”路明非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你在等谁给你打电话么?” 诺诺一愣,眯眯眼笑:“是啊,我在等人给我送礼物。” “不是恺撒么?” “不是恺撒。” “那你等谁?” “不告诉你。” “你傲娇了。” “女孩生日等人送礼物有什么傲娇的?”诺诺蹦了起来,“我真是等人送礼物。” 诺诺提着鞋子走在前面,轻轻地哼着一首歌,路明非亦步亦趋地跟着,前方是雪亮的车灯。 “你收到过生日礼物没有?”诺诺漫不经心地问。 “收到过。”路明非想了想,其实叔叔也会在他生日时送个小礼物,偶尔也有来自同学的礼物,比如为了回报那张cd,陈雯雯回赠过一支笔给他。 “我没有收到过。”诺诺说。 “不会吧?”路明非不信。 “因为小时候很犟呗,不愿意给人讲自己的生日,觉得生日是自己的秘密。”诺诺背着手站在悬崖边,望着天,“后来才明白秘密这个东西不跟人说一点都不好玩。你把生日当做秘密,就不会有人送你礼物,其实你心底里还是想要礼物的……就是太别扭,不愿意说出来。” “那恺撒呢?” “恺撒刚知道的,他查了我的入学资料,其实我也没告诉他。” 路明非有点恍惚,这一刻,他的眼睛里,这个名叫陈墨瞳的威风凛凛的女孩,忽然非常非常地孤独,又孤独又纤瘦的一个女孩。 他看了一眼表,时间刚过晚上九点十五分。电光火石地,他想起了什么。 “showme…theflowers…”他轻轻地念了出来,如同念诵一个古老的魔咒。 (本章完) 第482章 ,血花(2)(加更) 第482章 ,血と(2)(加更) 队伍没有一起行动,冲进卡塞尔学院后都是各自散开,不过终究是要会合在一起之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偶尔也会有狂飙上头的猎人碰面一起骑行。 因为濯有着独立于他们之外的任务,看他在外集合途中几乎不与其他人来往、独自和零平淡地待着,所以有些人大概也能猜到这一点。濯也不认为这是什么秘密。 由于零比较担心濯,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完全听从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所以二人也对她的离队视而不见。或者说这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因此零一直带着濯行动。 濯对此并没有怨言。 就算自己的能力可以保障已知的物理手段根本无效,让他独自一人走在这样全副武装的军事堡垒般的校园里,还是会让人担心。 因为这样,濯现在也在跟零一起冲进校园熄灭车灯后,由零驾驶摩托车去往目的地完成任务,然后再两人一起走回去。 “……” 所以才会直到目标地点才发现。 “怎么了?” 到达预计地点之后,下一步就是要进入那栋恍惚礼堂一般的雄伟建筑。当零仍旧不觉得安心地打算再嘱咐两句早就说过的话时,她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濯很少看见她露出这样直接的情绪,不禁担心地四处查看情况。 可能是能力不足的缘故,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同时,只见她好像十分为难似的垂下眉梢。 “……麻衣说计划出乱子了。” “嗯?难不成要取消?” 如果是平常的状态下,即便零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也能察觉讯息。可是因为路上都是零负责骑车并且带路,再加上夜晚的枪声、喧嚣声以及黑寡妇摩托车的轰鸣声较大,零没有发现这一条二十分钟前传来的讯息,而是先带着濯来到了目标地点之外的小树林中,才会直到现在才察觉。 “没有,因为有个关键人物离队,或者说迷路了……” “迷路了?所以说……” “麻衣想要我去填补空缺。” 濯大概猜到了这个人说的就是那个素未萌生的「13号」。 就濯而言,了解过本来事情始末的他觉得,这次行动本身的核心就是围绕着「13号」展开的。 「13号」原名叫什么,时间过了太久已经忘记了,大约是什么什么·唐,濯只依稀记得他是路明非的网友,被叫做老唐。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或者说,老唐根本不是人类,他是龙、龙王,青铜与火之王,龙族世界的四大君主之一,位于仅次于黑色王座之下的君主,由黑王尼德霍格亲自衍生出的初代种。 所谓的初代种,便是在‘黑白共治’时代之后的‘四大君主’时代的四对孪生龙王,在黑王尼德霍格之下的领地里,分割了全世界的统治权力,漫长的世纪后,黑王被四大君主联合人类反叛钉死在王座上,至此四大君主也很快遭到人类的反扑,陷入到了长久的沉睡重生中。 而老唐正是刚苏醒不久,尚未恢复记忆的青铜与火之王。 说起来,之所以入侵卡塞尔学院的源头,正是在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后,另一位青铜与火之王的骨殖瓶……也可以称为‘卵’,也即是龙王复生的容器……被昂热带回到了卡塞尔学院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现在应该被放在卡塞尔学院守备力量最严密的‘冰窖’里。 总之,苏恩曦与酒德麻衣背后的老板,也就是这次行动的策划人,他的目的大概只是为了让两位青铜与火之王会面后苏醒而已。 不过这也只是濯当初单方面的猜测,尽管这种猜测十之八九是真的就是了。 说到底,濯也不关心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只需要完成约定就好了。‘老板’的想法可能恰好和他相反,他或许一点都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可以了——该说‘老板’这个称谓真的很合适吗? “……果然是这样。之前就在想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来着。” “你知道会这样了?” “昂,虽然有些偏差,不过差不多。我觉得事情应该会和我知道的不一样,而且酒德麻衣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我认为那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环,所以才没告诉你。” “……嗯。” “那你就去吧?不用一直担心我,我总不能连这件事都让你照顾着。”现在已经晚上接近十点钟,距离计划之中的预定时间很接近了。既然那边说是出了乱子,让零这种状况下继续只顾着自己终究不太妥当。虽说濯认为即便零不打算过去,这件事仍旧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大概零也是这么打算的吧。 不过这么做的话,搞不好终归会影响到零和酒德麻衣她们之间的友情。 “不用,麻衣会解决好一切的。是他自己的问题,我去……” “还是去吧,万一真的很麻烦呢。怎么能让你不顾别的,只看着我一个人呢。” “为什么你在这方面就突然开始过度大方起来呢。” “呜……一般来说都这样的吧,而且‘这方面’的说法也很让人在意。再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朋友啊,不能放任不管吧。与其那样,我还宁愿让我们一起过去。” 既然零独自前去和放任不管的方案不被认同,那就只剩下在两个人一起过去的选项了。 一听到「一起过去」这个说法,瞬间明白什么意思的零便特别倔强地抬头与濯对视起来,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二人之间第一次的视线对峙。 “濯……” “你不想扔下我过去,而我也不想你和她们之间有间隙,那就只能这么做了吧。虽然老实说我也觉得就这样放下任务、违背约定不好,但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丢下你不管。” 长久的对峙后,还是一如既往地是零这一方选择了退让。 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零自然是了解濯,正如濯了解零一般。零讨厌不遵守约定的人,所以濯在做事的时候都会关注到这一点。现在以违背约定当作前提的方案,与其说是双方妥协的第三套方案,还不如说是有着「那我就只好做个违约的人了」这类决意的话。 被零用这样低声无奈的呢喃担忧,濯也觉得这件事可能做得不是很妥当。但零和酒德麻衣她们之间的事情,濯忍住了改口的欲望。说到底,只要自己能够完好无伤地返回到她身边,才能真正地让零卸下那些担忧了。 尽管还想说些什么,想到那也只是不能让零放心的空话,濯没有多说下去。 瞧着零低眉垂眼的妥协低头后,他又开口问: “那么你要选哪个?你去帮助酒德麻衣,或是我们一起过去。” “……一年。” “嗯?什么?” “我说一年……” 零抬起头,就算那双湛蓝色眼睛中仍旧平静,但濯还是从中感受到了芸芸怒意。搞不好这次真的让零生气了。然后从零口中听到“……如果出了意外,一年都不会让你睡在卧室。”这句淡然却又坚定的话语,让濯确认了她真的很生气这件事实。 “呃……唔、唔……其、其实,我觉得酒德麻衣挺可靠的,不去也不是不行……” “我先去准备一下。你躲起来,车子我等下需要用,事情结束后我在公寓等你。” “咦?不、不是说一起走回去顺便参加芝加哥的庆———没关系,我会先一步到家乖乖等着的,帮你放好浴室的热水,嗯嗯肯定。” “嗯。” 虽然正准备去做什么的零,以凌冽的眼神回头吓退了濯接下来的话。最后似乎要走出树林的零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幽幽地再次看向濯。 阴影之下,濯看不到她的神色,只知道那双湛蓝色的明亮眼睛直视着自己。 “外面很冷,我会早点回去。” 濯还打算说些什么,而零治党没看到,留下这句后很快就走向了那栋建筑。 (本章完) 第483章 ,血花(3) 第483章 ,血と(3) 镇定地走出树林显露身形的是零。 濯早知道喜欢简单直接的零大概会闹出一些动静,结果她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走向了眼前这座教堂样式的建筑,令人不禁愕然。 回家进门般镇定自若的零,没有任何招呼和多余的动作推开了那扇建筑的结实大门。 「c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c组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 从门后传出听上去是一位老人的嗓音,以及紧随其后的众口回复。 “是!” “子航!撤离。” “来不及,你们去忏悔室躲避。” “什么意思?……施耐德教授的命令是让我们所有人撤离。” 相比起那个大概被叫做‘子航’的男声的淡然,女声的声音中明显透漏着惊愕。 “已经来了……苏茜,撤离。” “……” “别担心,不出意外,过两个小时我们可以一起吃宵夜。” “这是一个约定么。” “是。” 不必说,这种似曾相似的淡然口吻说话,并且被称为子航的男生,大概只有那一个吧。 言灵·镜瞳,刻印持有者复制身边的龙类或者混血种的言灵能力,甚至龙王的言灵,而且言灵的强度也能接近被复制体。 原理似乎是超强的解析能力,先是完美解析,再是完美复制。 它同样可以用来解析机械运转、复杂电路、战术法则等等,因此持有者同时具有惊人的学习能力。 解析复杂的系统时,需要有基础的知识储备,对于完全未知之物是无法解析的。跟目标相处得越久解析得越透彻,对于血统弱于自己的目标,复制出来的言灵威力甚至能超过原版。复制血统高于自己的对象时,会非常快地耗空自己,甚至造成生命力耗空死去的结果。复制言灵的时候,刻印持有者必须很接近被复制者,并且直视对方的眼睛。复制完毕之后目光的链接可以中断,复制结果持续一段时间。 以上,便是濯从零本人那里了解到的她的能力。 言灵·镜瞳的能力效果堪称‘究极’,不仅能带来高效的学习能力,也能够帮助释放者快速拔高自己的战斗能力,搞不好这种提升会超过被复制者本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归根究底言灵·镜瞳也不是「写轮眼」,言灵本身也不是忍术。 根绝零的说法,‘镜瞳’这种能力从未被真正观察到过,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在笔记中声称他是在某本古籍中发现这个刻印的。“镜瞳”这个名字是少数直接从龙文而来的翻译,但未尽准确,原意应为“某人的瞳孔”的意思,但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拒绝翻译出这个人名。 这么一来,零会直奔「教堂」而去的目的就很明显了。想要快速高效、并且清场能力强大的言灵,在已经可控的言灵元素表中,言灵·君焰绝对是不二之选。 此外,可能也考虑到濯在接下来就会面对这个言灵,零本人可能也有帮他‘预习’的打算。 濯刚一弄明白零的想法完,视线中的「教堂」便掀起了剧烈的轰鸣声。 刺目的火光争前恐后地冒出来,巨大的磨砂玻璃炸出了烟那般炯炯有神的颜色,可见这股冲击波有多么强烈。对旁观者濯而言,冲击波的震颤甚至通过地面传达到了他这里。 (虽然早就该有所预料了。) 之前的濯丝毫没有考虑到零会这么做,目视她离开了树林。想象中应该是零在什么地方藏了东西,所以濯只是想着她会去拿取某样东西而已。 因此,濯怀着有些格格不入的心情看着激烈燃烧的教堂。 窗口透漏出的烈焰火光逐渐变小,开始有激切的空气挤入教堂,可见内部燃烧反应有多激烈。见状,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不至于开口干涉。 现在出口阻拦太幼稚了,他觉得还是暂时静观其变比较好。 hong——!! 接着,又一道比先前更加巨大的爆炸声从教堂方向自内而外传达至濯的耳中,汹涌翻腾仿佛地狱恶魔想要从封印中挣扎而出的热浪玉火光冲出教堂。 干燥又炙烤的风吹打下,濯傻眼地看向升腾的火焰中一脸平静的女孩,然后和零对上了视线。 零用眼神示意「我没问题了」,濯也只能摆出一副傻眼的表情。 要说有没有问题,那当然有了。 教堂平常就很重要,几乎都是没有权限不能进入的程度。 之前还有楚子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这样的动静要是都让零安然离开了,肯定会引来更多学生聚集过来,让濯更加不好应对吧。 反过来说,好处就是对方也可能认为是他们这方攻击失败所以放弃了。零的存在是绝对的金字招牌,想来卡塞尔学院一定会将重点放在她的身上,从而奔着她再次出现的地方蜂拥而至。 零这个当事人已经再次坐上了藏起来的黑寡妇摩托车,脸上仍旧挂着无所谓的淡然表情。 这也难怪。黑寡妇摩托车的发动轰鸣声远去的话,无论是谁都会知道她离开了吧。 不过这终究只是猜测,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去加以验证。假如教堂没有被骗到的话,也只能由濯来面对了。 …… 黑影们紧贴着墙壁,隐藏在英灵殿和莱茵厅中间的空隙里,听着外面匆匆的脚步声经过。 英灵殿和莱茵厅是一座双子建筑,中间只有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通常不可能塞进一个成年人。但是那里现在塞了足足十二个人,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收拢了自己的肋骨,让自己变薄,才能够容身在这个空隙中。这是他们至今未被发现的原因,外面不断有手电的光闪过,却没有一次照向这个死角。 “队长,警戒很严密,早知道别那么在意亮相而是潜入的话……会容易很多吧?”一个黑影对前面那个修长的影子低语。 “闭嘴!这是战术!”队长低声呵斥。 属下面前她不能说自己心里也有点后悔,谁会猜到这个学院平静如斯,可是一旦进入紧急状况却有这样一套严密的防备呢? “除了13号没找到外,最后那对情侣也走丢了。”她后面的人又说。 “这也是战术!”队长不耐烦了。“麻衣,我从未见你那么狼狈啊。”冷冰冰的声音从队伍末尾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第十三个人出现,排在所有人之后,却不是13号。 她身材瘦小,一身黑色的作战服紧贴着修饰出小巧但又美好的曲线,没有蒙面罩,声音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冰凉更加合适。 排在她前面的人无声地流下冷汗来,女孩的出现仿佛鬼影闪动,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12号」之前虽然觉得这两个仿佛孩子一样的男女很奇怪,但作为猎人他也提不起多少兴趣,毕竟队长或者说雇主都默许的事情,他才懒得去理会。再说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已经很难对这样的小孩子升起什么戒备。 「12号」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少天真。如果不是同伴,只要她轻轻捅上一刀,他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12号」的错觉,虽然从声音和体型来看,身后的人确实是之前‘走丢’的其中一人,但「12号」总觉得她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话虽然仍旧没有语调却变得生硬了很多,并且光是站在她的身前就觉得冷飕飕的,好像背对着一块刚从北极搬来的冰块。 “什么时候开始。” 女孩又说,声音还是那么冷硬不近人情,这让「12号」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神秘的家伙是在生气。 “马上马上,再等等……” “麻衣。” “行了!他的能力比你强悍多了,与其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你还不如想想万一他出轨了怎么办。就这样,有问题找薯片去。” 「12号」插在他们中央总觉得不太妙,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让开位置了。不过到底也只能想想,狭窄的空隙根本不允许他更换方位。 “13号!”有人低呼。 酒德麻衣仰头看着不远处图书馆的屋顶,低声问:“谁说那个布鲁克林区来的家伙是个行家的?” “看履历……确实在以前的任务中都做得很好。”有人低声说。 酒德麻衣回头一巴掌扇在那个人脸上,说话的人和他中间还隔着一个人,谁也看不清巴掌是怎么扇过去的。 “他是个个人秀的行家吧?”酒德麻衣有点崩溃。 图书馆的屋顶上,一个壁虎一样的家伙摆出了相当专业的姿势,俯低了身体,正用望远镜观察下面的动静。那就是他们丢失的13号。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分头潜入,会在英灵殿这边汇合。但严密的警戒让他们只能蟑螂一样蜷缩在这条缝隙中,而13号此刻正在屋顶间无声而潇洒地飞越,尽情展示他蝙蝠般的身姿。 “你不认路你跑得再帅也没用啊!”酒德麻衣低声骂。 “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负责的人得承担自己的失误。”排在最后的人再次冷冰冰地说。 “不用你提醒我,我是这次行动的队长,我自然有补救的办法。还有,别把火气撒到我的身上。” 酒德麻衣拿出了手机,在这种时候不得不使用手机通话让他觉得有点蠢,他摇了摇头:“喂,不要吃薯片了,想点办法,我们被困住了。这个地方的警戒不像你说的那么松懈。” “嗯,那么现在不得不启动备份计划了。”电话那头的人说。 “备份计划是什么?” “是在麻衣潜入受阻时的计划。” “你早就预料到会受阻?”酒德麻衣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很容易理解嘛。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昂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在卡塞尔学院当了几十年校长,你觉得他会是个因为疏忽而犯错误、给你可乘之机的傻瓜?”电话对面的人轻松地说,“所以我们才安排了13号。” “那个个人秀之王?拜托?我看他现在是迷路了!”队长晕了。 “故意的,我给他的装备中没有包括地图,根据我的了解,他是个从自己家开车到两个街区以外去买个汉堡都会迷路的路痴,所以他必然找不到英灵殿。” “你这是什么备份计划?”酒德麻衣大怒。 “不认路的小白鼠,会往最明显的目标去,那才是他的预设目标。至于你,你只需等待。” “什么狗屁……还有一件事,三无有话要跟你说——嘟嘟——卧槽!挂了?” 酒德麻衣一边放下连接某人的耳麦,一边交替手臂转变自己身体的活动方向偷偷瞥了队伍最后方,「应该开始了吧」酒德麻衣轻轻低语,然而专注于这边的零好像是听见了,冷冷地开口。 “麻衣,为什么不用言灵。” “……哎,我也不是故意躲起来就是了。应该说我只是按照计划中的行动,这不是我的主意。” 坦然地说完后,酒德麻衣低声说了「十、九、八……」这些数字,然后把身体探出缝隙。 她看了看外面的环境,确认防备的情况。 就像她说的,她一直可以使用言灵的……其实早就可以使用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什么本该一直存在于这所校园的「言灵·戒律」没有生效,但除了不是混血种的濯意外,没有人不知道这一点。 “你们到底想要他做什么。” “我不知道,” “麻衣。” 女孩最后的声音已经不能用生硬来形容了,如果说之前女孩的冷淡会让人觉得是一股冷冽的寒风,那现在寒风开始呼啸,已经有了暴风雪到来的前兆。 酒德麻衣衣服毫不在意的样子,也看不出她因此生气或者心虚,不晓得是因为她非常宽容,还是已经很习惯和女孩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你该去问薯片,我们的计划一项由她负责,我们从来只是刀剑,不是么。” 酒德麻衣不为此逃避也不动怒,以爽快的语气回复着女孩并且接受现状,同时不忘继续走出缝隙。 那副气度凛然又大大方方的姿态都让周围的猎人们看呆了。 (本章完) 第484章 ,血花(4) 第484章 ,血と(4) 施耐德盯着大屏幕,代表战斗过程的红点重新转绿,沉重地叹了口气。 “‘君焰’……那是序列号89的言灵!”古德里安额头上出汗,“这种危险序列的言灵校长不知道吧,你在隐瞒犯罪施耐德教授!” 就在刚刚,如同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射穿了教堂的玻璃,通讯立刻中断,尘埃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教堂在瞬间就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刚性结构了。 如今他们只能通过诺玛的震动检测判断战斗结果。 “不,校长当然知道,所以楚子航是超a级。”施耐德面无表情。 “你从没有对风纪委员会汇报过这件事!别说蠢话,一般教授无权查看言灵档案,我却能以风纪委员会的主义申请特权!你忘记校规了么?见鬼!”曼斯坦因大声说,“施耐德!你是执行部负责人,你该明白我们的学生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拥有人类和龙族的双重血统,在领域内下达命令,就会改变自然规则,这些能力有多危险,被许多案例证明过。你还记得那个被我们称为吞枪自杀的学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么?” “我对校长报告过这件事,校长默许我对此保密。”施耐德低声说,“曼斯坦因,就算你帮我忙,忘记这件事,楚子航的言灵还在我的控制之中。” “该死!不是你能否控制的问题,所有危险的艳玲能力按照小鬼都要被立案存档,仅仅告诉校长是不够的,校长也无权默许你!这件事如果我保持沉默,校董会知道之后,违反校规的就是你我校长和古德里安四个人!现在可以控制的,你怎么能保证它将来不会失控?不准备预案怎么可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古德里安大惊。 面对曼斯坦因的愤怒,施耐德沉默了许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楚子航是个好学生。” “这和他是否好学生无关!” “一旦被鉴定为言灵能力有风险,就会被从所有学生中隔离,是不是?” 施耐德教授直视着曼斯坦因的眼睛,这让曼斯坦因想到了什么,却也没办法说出假话出来。 “是。” “我相信楚子航是个好学生,努力适应着他的能力,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每个人都体会过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他就是为了克服这种孤独感而来到卡塞尔学院,我想不到什么理由阻止我帮助他。我曾因为危险的言灵能力被隔离,我尝到过那种痛苦。你们也尝到过,在儿童神经病院中,是不是?” 施耐德说完,屋子里安静起来,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看了看彼此,都没有说话。 施耐德凝视着两人,铁灰色的眸子透着冷光。 “楚子航是个好学生,而且他站在那里也没有超标,或者说这次的敌人是比‘君焰’更麻烦的家伙,这很适合,不是么?” “什么更麻烦,什么意思?我承认楚子航这次做的很好,击退了同样拥有‘君焰’的敌人……难道不是?” “曼斯坦因,你并不是个很善于说谎的人,说辞铿锵有力,但是你的目光游移,暴露了自己。古德里安撒谎的习惯是会抓头,你撒谎的习惯是会往右下角看,你们不愧是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坏习惯都类似,你对他的嘲讽用种俚语说,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校长降落后便第一时间让守夜人解除了戒律,三天前夜晚被偷偷放入校园的那些东西也被埋在了教堂,连诺玛都不知道,身为风纪委员会主席的你也不知道吗?” “什么鬼!?曼斯坦因,你又做了什么?” 曼斯坦因没有理会古德里安外强中干的抗议,他了解自己这个老朋友只是想把话题转移到这边而已。 实际上确实如此,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一起隐瞒了新学生‘路明非’不臣服于‘言灵·皇帝’的事情,被载入史册的龙类中,不臣服于‘皇帝’的只有白王血裔。这件事古德里安没有说出来,曼斯坦因也不再提这件事,整个卡塞尔学院,他们两个在龙族谱系学上研究最深入,他们如果‘恰好一起’忽略了这个细节,本不该有人在关注。 施耐德也不该关注。不过现实看来并非如此,或者说已经被发现了。 曼斯坦因慢慢地在桌边坐下,扭头看着自己的老友古德里安,“我们都小瞧这个老家伙了,我现在怀疑他每天都会偷窥我们睡觉。” “校长也偷窥,”施耐德低声说,“如果追究起来,他才是一切的主谋,并且所有都知情。” “你是说?” 曼斯坦因眼睛一亮。而古德里安见曼斯坦因被说动,抱着头慢慢蹲下去。 “见鬼!校长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好学生路明非是血统纯正的好孩子,我的好学生是血统稳定的执行员,他们很努力,很正常,在这次龙族入侵中抗争在抵挡龙族的第一线,他们会成为卡塞尔学院乃至人类的英雄。” 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看着彼此,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这样!毫无疑问是这样!” 古德里安忽然想明白了,站起来大声说。 实际上他的老脸有些泛红,视线不自觉的再次看向右下角的方向,因为二十分钟前他们才在监控摄像里看到他的‘英雄学生’路明非在敌人出现的第一时间驾驶着跑车,载着那里最靓眼的女学生陈墨瞳离开了校园。 “很好,那我们都是出色的导师了。”施耐德那张布满裂痕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现在风纪委员会主席可以告诉我,教堂里到底埋着什么了么?” “嗨!你们都是出色的导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路明非是古德里安的学生,楚子航是你的学生,你说的什么棺材我根本不知道,你应该去问校长。”曼斯坦因不从。 “也不算吃亏,因为你也有个新学生,恰好正陪着曼斯坦因的学生一起兜风,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说的。你明白我的意思曼斯坦因,我得为楚子航负责!” “……”曼斯坦因沉默。 “什么负责?分配女朋友的事情也要导师操心么?”古德里安显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学生楚子航本没必要站在那里暴露自己,他的牺牲学院和我以及他本人都出于自愿和责任,但我们也有权力知道我们在守护什么?” “守护?不是冰窖的入口么?”古德里安又问。 “冰窖?那种东西需要调离所有的执行部吗?我调查过三天前的监控,一无所获,就连诺玛也不知道。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让昂热绕过执行部运送,连我都要瞒着。我们可以是学院的利刃,实际上也一直都是,但我们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折断。” “为什么要来问我?”曼斯坦因叹气口说。 “两个原因,首先,昂热既然瞒着我做这件事,就算我去问他也不会告诉我;其次,你的风纪委员会承担的责任之一就是监控校园,你有检查校园的特权,身为导师你这个人虽然贪财又尖刻,而且你非常没有立场。” “贪财尖刻没有立场,你到底想说明什么?”曼斯坦因无奈了。 “你会袒护身边的人,这是你的习惯。根据档案,你的新学生也没有言灵,就算这样你也会包庇她。所以你才会默许古德里安的s级学生路明非和你的a级学生在这种关头一起离开,甚至可以说是临阵脱逃!你默许了这件事,因为这次校园内会发生超出控制的事情,对么?” “该死——” 曼斯坦因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英灵殿。 b组完全控制着这个区域。他们由学生会的骨干组成,多数人都参加了安珀馆的舞会。 时间紧急,黑色的小夜礼服或者白纱宫廷长裙都来不及换下,女孩们把头发盘起来,裙脚简单地一扎,手里提着九毫米口径三十发弹夹的乌兹冲锋枪,右肩挂着填满的备用弹匣,短枪藏在裙下贴着大腿捆紧,脚下居然蹬着嵌水钻的高跟鞋。 “哥特美人的华丽!”一名学生会干部从拼窗里看出去,白色长裙在风里摇曳。 八名在“战场生存课ii”中成绩优秀的学生控制前门,八名控制后门,两侧门各有四人,每一扇拼落地窗下两人,二层通道六人,配齐轻重武器,必要时可以迅速支援。 大厅中,恺撒·加图索,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主席,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英灵殿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古老建筑,坐落在奥丁广场的中央,外面装饰着布满暗红色纹的岗岩,传闻这些岗岩来自印度,曾经有一场流淌过人龙两族鲜血的屠龙战争在那里发生,鲜血渗透进当地的岗岩层,几百年后采石场发现这里的岗岩色泽与众不同,肌理中满是血色。而完整的世界树图案被雕刻在整个外壁上,顶部矗立着一只雄鸡,底层则镇压着一切龙族的祖先,黑龙尼德霍格。 它在卡塞尔学院中是一个类似圣堂的地方,用来颁发学位证书。这里通常每年仅仅开启一次,学生们穿着普鲁士宫廷特色的学位袍进入,坐在一排排橡木长椅上,等待校长念到他们的名字,在所有人的掌声中登台接受学位,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历代屠龙战争中为人类建立功勋的英雄头像。 恺撒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穿着考究的白色正装,仰头对着圆形穹顶下的雕塑。 浑身甲胄、骑着八足战马、手持长矛的天神奥丁。 猎刀狄克推多静静地躺在恺撒的膝盖上,填满子弹的一对“沙漠之鹰”则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恺撒嚼着嘴里的牛肉条,摸出手机拨号。 手机放在耳边,凯撒问。 “楚子航,你那边结束了吗?“ “不知道,可能已经走了吧。” “以你的能力,你没能留下他?” “没有。” “逃走了?” “不知道。” “我的客人也来了,是个有礼貌的女孩子,似乎正准备敲门。” 电话那边的楚子航难得的沉默了一下,主动提问道。 “……矮小的女生?” “矮小这个词即便是用在女生身上,也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这点就连芬格尔都知道,你应该用‘娇小’这个词汇。” “抱歉。” “跟我说这个没用……从你那边逃离来我这里,是觉得我好欺负么?” “我没有收到撤退命令,这应该是对方的计划。” “嗯哼。你觉得我能留下她吗,这一次要赌点什么呢?” “自由一日你输掉了跑车,我输掉了刀,两份赌注都还没有交给赢家路明非,有什么必要继续赌?” “有道理。” 恺撒想起他停在车库里的布加迪威龙,在他的概念里这台车仍旧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车库里。 他有点沮丧,不是吝惜车,而是实在不太好意思把这台车开到路明非面前交给他。他本来计划如果路明非顺服地上台和他并肩站立,他就洒脱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拍在他手心里,说这玩具原本就该是你的。恺撒那一刻心情也有点紧张,如果路明非不接受,那怎么办? 凯撒还准备再说些什么,那边的楚子航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 … 叩叩叩—— 教堂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楚子航站在烧焦干裂的地砖上面,手中的村雨还没有被收回刀鞘。听到敲门声的楚子航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叩叩叩—— 令楚子航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到来的敌人似乎非常讲究礼貌,好像只要身为主人的他若是不出声发话的话,对方就会这样一直敲下去。楚子航沉默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发音邀请‘客人’进门。 “请进。” 叩— 敲门声停了。 有人推开了门,又合上了门,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脚步有些缓慢,来人似乎有些怕生。透过碎裂的天顶,楚子航看到对方正在打量着四周,最后才看向他这边的方向。 两个人打量彼此。 楚子航穿着校服,解开全部的扣子,提着村雨,漆黑的长发没有束起,凌乱地垂下遮脸。 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作战服里,黑色的短发套在连兜帽里,频频眨眼的看着这边。 楚子航一愣。 这倒并非是因为对方略显局促的表现,楚子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觉得能让之前那个女孩作为探路的正主会是个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雏’。 之所以如此,是他突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像是错觉一样的直感并非来自于面前站着的男孩,好像是……来自四面八方。 (本章完) 第484章,同时进行的另一条线(感言形式不收费) 第484章,同时进行的另一条线(感言形式不收费) (老规矩,因为是原文,还是既不收费也不算入更新字数的感言形式发文。) (对龙族很熟悉的可以跳过了,或者复习一下也行,把这些发出来,主要是为了说明一下世界线仍旧在推动,这些事情都在发生着,只不过和主角那边暂时没有交叉而已。) 13号猫着腰,走在一条漆黑的甬道里,高举打亮的手机,靠着屏幕的光照亮。 这个庞大的甬道系统仿佛一座迷宫,里面只有抽气风扇的嗡嗡声,以稳定的频率重复着。 13号开始有点后悔接了这个差事。 他自负是这一行里的好手,以前接过去探荒漠古墓或者冰海沉船的差事,每个地方都比这个什么学院灵异。今天运气也算不错,每个难关都被他克服了,总有些巧合的好事,按说幸运女神在他这边。但不知为什么,进入这个甬道之后,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说不清道不明危险好像就在前面,脑海里有个念头是不能再前进了,不能再前进了。 他回忆起那个透明如水晶的影子少女,最后一刻看他的眼神。 像是送别一个死人。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铃声在这种漆黑封闭的空间响起,还带振动,差点是把他心脏给吓得停跳了,哪家手机服务提供商的信号能够穿透到地下几十米深处? 没有来电显示,屏幕上纯然一片淡蓝色。 这台手机不在来电状态! 13号深呼吸了几口,按下接听键,不说话。 “这是一段录音,不是电话,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当然,如果你不幸已经死了,请按下关机键,下面的内容对你没有意义了。”电话里传来没有起伏的声音,就是给他行动指示的女人。 “死了还怎么按关机键?”13号嘟哝。 “我刚才是说了一个笑话,希望你能理解我是想你此刻轻松一些。”女人接着说,但那冷淡的腔调叫人听了只想掀桌。 “请参考地图,根据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拨号,按‘#’号键结束。”女人又说。 “拜托,你是‘atamp;t’的客服电话么?”13号挠头。 一幅完整的卡塞尔学院地图显示在屏幕上,仿佛一张华美的蜘蛛网。跟13号在图书馆找到的地图不同,这是一张地下剖面图,显示出卡塞尔学院的地下层建筑由三大片构成,中间无数的连线是连接这三片的通道,连通风管道都被一一标注出来,像是三只巨型蜘蛛喷出的无数丝线。边角上标注着这一层的名字,“三女神。” “命运三女神?”13号想。 他读过北欧神话。北欧神话神祗中有这么三姐妹,其中兀尔德纺织生命线,贝露丹迪拉扯生命线,诗蔻迪剪断生命线,这就是世间万物的命运,无可更改。 这些甬道就是地图上的丝线,一个人走在命运的丝线上,多少都有点不吉利的感觉。 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自己正经过一条细长没有分岔的通道,标号“13”。他心里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想按个其他号码听听指示是什么。不过他又想如果这个重要的录音提示只工作一遍,他就会死得很难看。 他老老实实地按下了“13#”。 “恭喜你,你按照计划到达了指定位置,现在为你揭开三女神的面纱。” 一条白亮的细线从屏幕上方扫到下方,部分通道被扫描滤去了,以灰色显示,而一些通道仍旧是亮白的,所有建筑物的名字也都被更换了,三个主要的建筑群果真是以命运三女神的名字命名的。13号忽然发现一个规律,那些亮白的通道无不是从标记着“兀尔德”的地方出发,通过“贝露丹迪”,最后去往“诗蔻迪”,而掌管着“未来”的“诗蔻迪”那里……没有任何出路。 这张被地图满是浓郁的宿命意味,生命的流动是单向的,从过去到未来,而未来……没有任何出路。 难道这所学院的设计者就根本不相信什么未来? 13号觉得有点惊悚。 “慢着,难道我正去往……未来?” 13号意识到一件事,他所在的13号位置恰好是从“贝露丹迪”去往“诗蔻迪”的丝线,那是已经被拉扯出来并且丈量好了长度,等着“诗蔻迪”剪断的。 “通往‘诗蔻迪’,也是通往最终的秘密。这次任务的佣金增加到500万美金。” 13号精神为之一振,500万美金着实是一笔巨款,是原定金额的5倍!做完了这一票,他就可以退休了。他干这个行当可不是为惩罚罪恶或者探求世界奥秘,而是简简单单一个“钱”字。他是那种自强不息的家伙,没别的特长,又无法忍受靠社会救济过日子。 “相对湿度接近100%?是请按‘1#’,不是请按‘2#’。” 锯管散弹枪的枪柄上一层细密的水珠,鞋子里袜也湿乎乎的,手机屏幕上蒙蒙的一层雾气,这里空气湿度确实到了过饱和。 13号按下“1#”。 “极高的残余磁场?是请按‘1#’,不是请按‘2#’。” 13号想了想,捋起袖子。机械腕表停动了,停在21:30,他进入这个通道的时候。毫无疑问,这里有极强的磁场。可13号只听说磁化后的手表会走得不准,却没有听说过磁化后的手表会完全停动,除非磁场强到那些齿轮和摆针死死地粘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13号按下“1#”。 “空气中有金属生锈的气味?是请按‘1#’,不是请按‘2#’。”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铁锈味,13号按下“1#”。 “经过判断,你已经极度接近目标。”女人说,“继续前进,寻找目标,观察和记录。记住,你必须亲眼见到目标,必须肉眼直视目标!你不用把目标带出,你的报告就值500万美金。看到目标的时候你会收到最后的指示。” 13号的心情登上喜悦的顶峰,居然不需要把目标带出去,只是观察记录报告就值500万,这活儿太值了。他心里的阴影瞬间就被彻底驱散。 “好运,13号。”女人悠悠地说。 录音结束,13号把手机收在裤子口袋里,继续跋涉。越往前行进,空气越潮湿,通道顶部有水滴凝结起来,“啪啪”地滴落,脚下的积水渐渐地漫过了13号的鞋底。现在他不是优雅的蝙蝠了,只是下水道里的一只水老鼠。 “好运,13号。”他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 真怪,最后这句话居然是说给他一个人的,原本13号还以为这段录音提示是给队伍中每一个人准备的。 … … “你没有言灵?”路明非很好奇。 他和诺诺正在回学院的路上,诺诺开车,车内音响里一个女人快活地唱着“斗呀斗呀斗地主”。诺诺的mp3里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歌,说唱乐、北欧神秘主题、圣咏,还有这首烂大街的“斗呀斗呀斗地主”。看了烟后两个人都乐颠颠的。 诺诺说自己收藏音乐的方式好比一个收垃圾的,背着一个篓子走在大街上,看到好的就收到自己的篓子里去,从不分类,也不组织。等她有空的时候她就把篓子倒过来,把收来的好东西翻了一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完全没什么规律。路明非赞赏诺诺的收藏方式,他自己也曾对于收垃圾这种毫无责任感的生活充满向往。 “真的没有,虽然很多人不相信。”诺诺耸耸肩,“我对龙文有共鸣,可是我没法驾驭言灵,曼斯教授也很头疼。” “一共有多少种言灵?”路明非歪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风把诺诺的长发吹得如一蓬暗红色的火焰。 “迄今记录在册的言灵一共有118种,它们组合在一起,可以组成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东西,序列号越高的言灵越不稳定,越危险,使用时对于释放者的反噬也越重。”诺诺说,“这些会在下学期开的‘言灵学入门’课上教。” “那最牛的言灵是什么?” “不知道。序列号在88位以后的言灵都不稳定,89到100位评级是‘危险’,101到112位评级时‘高危’,113号以后评级是‘绝密’。” “绝密?” “是说113号以后的言灵即使曾经被观察到,也不会公开资料,它们的危险性不可估算。我知道的最危险的言灵是112位的‘莱茵’。19世纪在通古斯被人使用过,一支屠龙者组成的小队进入通古斯,没有人活着离开,在那里观察到一次类似核爆的冲击波,数百顷的林地倒伏,发出的光亮远至莱茵河都能看到。所以被称为‘莱茵’。研究部推测‘莱茵’是种消耗极大的言灵,仅仅维持了0.003秒,释放者在瞬间就被彻底耗尽。” “通……通古斯大爆炸?” “嗯,这个事件在卡塞尔学院的名称是‘莱茵燃烧’。” “这样拽的力量还只能排112位?”路明非傻眼了,“那118位的言灵是什么?看来只有二十倍的界王拳了啊!” “不,绝对是超级赛亚人变身啦!”诺诺摇头晃脑地和他一起说烂话。 “你们有龟波气功这样的言灵么?”路明非比了个姿势,“看我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放龟波气功,不就是一辆坦克了么?轰!”他双手对着前方推出。 诺诺想象了一下路明非描述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方向抖动。 “小心小心!不要乐极生悲啊啊啊啊!”路明非大叫。 两个人都有一阵子不再说话了,漆黑的山路被车灯照亮,野枭的叫声在高空中掠过,他们开着一辆跑车,男孩穿着租来的正装,女孩穿着紫色的套裙,风迎面浩荡地吹来,撩起他们的头发,男孩的头发散乱,女孩的头发飘逸,山腰里正在打打杀杀,他们车里放着快乐的“斗呀斗呀斗地主”。 “师姐,你的手机能不能照相?”路明非忽然问。 “能啊,”诺诺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扔给路明非,“不要偷看我的短信啊。” “来来,合个影。”路明非挥舞着手机说。 “喂,不要作怪!山路时速六十公里,怎么合影?” “你不方便动我侧身就可以了嘛。”路明非转过身,一厢情愿地半靠在诺诺身上,把一只手远远地伸出去,握着手机自拍。 他想这样的时间不知道他的一生里会有多少次,世界上其他的事情都被飞快的跑车抛在背后,以其他人的打打杀杀为背景,一男一女奔驰如电,大声说笑,像是逃亡,又像是私奔。 他听说过曹操有一匹好马叫做“绝影”,快得连影子都追不上它,路明非于是想着那匹马应该是全身金色的皮毛,永远奔跑在阳光里,光与暗的分际永远在它背后,每当黑暗就要追上它,它便会再一次发足狂奔。可是他打三国无双的时候发觉这匹马居然被画成了黑色。 他们此刻奔驰,不知目的地,只是随性,就像男侠女侠发神经踢了人家的场子,从此就决定去浪迹江湖,整个世界在他们背后喊打喊杀。只要跑得够快他们就能跑掉,如果他们骑着“绝影”。 他想记录这个瞬间,记录这次逃亡。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所谓“绝影”只是一个传说,布加迪威龙是世界上最快量产跑车,可它跑不过时光,也跑不过早已注定的命运。 他按下快门的瞬间,诺诺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使劲捏住路明非的鼻子,同时飞快地扭头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咔嚓”一声过,路明非吃惊地瞪大眼睛的脸被定格在闪存的某个小点上,诺诺的胳膊横过他的脖子捏紧了他的脖子。 … …13号仍在跋涉,他得准备游泳了。通道开始倾斜着往下走,上方凝结的水滴噼里啪啦往下滴落,他简直像是走在一场暴雨中。水深没膝,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气。前方有红色闪烁的灯光,13号猜测自己快走到头了。 他脚下一空,失去了支撑,身体完全浮在水中了,水冰冷且有咸味,像是海水,好在干净透明。13号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他扎完这个猛子立刻就后悔了,散弹枪的弹药湿了水肯定没法用了,更糟糕的是那部手机。 他赶紧钻出水面使劲地甩掉手机上的水珠,猛摁开机键,不过显然水已经把电池给泡透了,无论他怎么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这台手机是任务开始之前雇主直接邮寄给他的,只是普通货色,并不值钱,可是还有最后一条指示没有收到,接下来只有自己闯了。 反正只是找到目标然后写份报告嘛!要说写报告13号还是有一手的,他锻炼文笔的方式是在一些即时战略游戏网站写战报。 他把手机扔进水里,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缓缓地向着红光闪烁的地方游去。 手机慢慢地沉入水中,卡在了一处裂缝中。 13号终于找到那盏闪烁的红灯了,他在一台老旧的闸门设施旁。闸门位于通道的尽头,黄铜质地,锈蚀得很严重,边角上用德文钢印标记着时间和当初铸造这扇闸门的工厂名字,年份是1912年,接近一个世纪以前。那时候德国的铸造工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这东西越洋运到美国来,想必价格不菲。 1912年,很久很久以前了。 13号握紧闸门把手,想着打开闸门会看见什么,那种讨厌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打开这闸门,就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就是那种分明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很想放弃那500万美金,掉头沿着来路逃走的感觉。 “哥哥。” 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猛地回头。背后什么人都没有,只是荡漾的水声。是幻听么?他没有弟弟,是个从头孤到脚的孤儿。 他靠在闸门上,不小心压下了把手。 “啊!”他惨叫起来。 闸门洞开。瞬间,他失去平衡,随着几十几百吨咸水下坠,像是乘着小皮划艇冲出了尼亚加拉大瀑布。13号紧紧闭上眼睛,直到“噗咚”一声,周身被气泡裹住。他落进了水中。 13号慢慢地睁开眼睛,四下张望。他浸在淡蓝色的水中,高耸的玻璃墙壁把水包围在其中,玻璃墙壁中嵌着冰蓝色的灯,光在这个玻璃和水组成的世界中折射变化。看起来有点眼熟。 “水……水族馆?”13号明白自己坠入了一个水族馆的池子里。 他也曾光临过布鲁克林区的水族馆,陪高中班里那个喜欢海洋生物的拉拉队长看海龟,不过之后拉拉队长再也不跟他约会,他于是也不再去水族馆了。他现在是以一只水族馆海龟的视角来看这个水族馆,和从外面隔着玻璃看是两种不同感觉。 “这么大池子,是养海龟的么?还是……”13号忽然一哆嗦,他发觉这个池子太大了。 “鲨鱼?”这是那句话的后半截。 13号慢慢地转身,背后一双有乒乓球大小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一条真正的大白鲨,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只年轻有咀嚼能力的鲨鱼,大白鲨缓缓张开嘴,露出荆棘密布的牙齿。 “有种……来啊!”13号哆哆嗦嗦地说。 鲨鱼没有扑击,缓缓地摇动鳍和尾,不是在前进,而是在无声地后退。它和13号之间的距离慢慢拉长,像是一头恶狼在面对一只野猪时有计划的撤退。距离大概拉长到10米的时候,大白鲨猛地转身,高速潜入水下,一头钻进人工石礁洞里。转瞬间,红色的血雾从石礁洞里涌出上浮,然后是一条被咬死的大鱼被扔了出来。鲨鱼咬死了那条大鱼,占据了它的洞穴,像是为了避险。 “就说你没种嘛!”13号喘着粗气。 这是他天生的能力,也是他被美女拉拉队长厌弃的原因。一切动物都不敢接近他,从兔子到海龟,小时候他拿着胡萝卜站在兔子笼边几个小时,兔子也只是缩在角落里一个劲儿地喘气。 “我是个让人讨厌的人吧?”13号小时候一直很自卑。 但这一次他非常感谢这个特质。 他奋力游到玻璃墙边,射绳枪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他拉着绳子翻了出去。 “卡塞尔学院,七号水生态池,主要栖息种类:pliosauroidea。”他读着玻璃墙上的标志牌。 13号对于来源于希腊文的“pliosauroidea”毫无概念,所以他简单地认为那是大白鲨的生物学分类名,于是也弄混了巨大的海水池里到底谁是猎物,谁是捕猎者。他并未见到水池里真正的主人。 他在玻璃墙之间的通道中小心翼翼地穿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海底通道的尽头看见了指示牌, “冰窖”! … … 诗蔻迪区。 “很好,松开。”有人拍了拍手。 四条机械臂移开之后,黄铜罐稳稳地悬浮在低温液氮中的超导磁场里,四周被半米厚的石英玻璃墙包围。它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沉睡着,母体就是这件特制的椭圆形石英玻璃罩。 “完美!”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们鼓掌。 “让我高兴地宣布,龙王诺顿,捕获成功。”昂热校长举杯,“捕获这位龙族初代种的‘四大君主’之一,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值得。先生女士们,敬那些为了我们事业献身的人。” 研究人员都庄严肃穆地举杯。 “过去的数千年里,”校长叹息,“我们曾使用炼金法器、冷兵器甚至邪恶的巫术作为和龙族对抗的武器,付出了惨重的牺牲。但是人类本身的局限,让我们能做的,也只是付出巨大牺牲,令龙王们归于沉睡。他们会‘茧化’,他们强大的灵仍然存在,等待再次复活。” “但是如今我们获得了武器,一劳永逸地消灭他们的武器!”他提高了声音,“那就是,科学!” 研究人员们一齐鼓掌,对于这些死宅的研究人员而言,自己一生效忠的科学被如此赞赏,是最大的鼓励。 “上百年来,在龙类基因、炼金技术和言灵方面的研究,也让我们更多地了解龙。但迄今为止我们都未能获得完美的标本,龙的活体和完整骨骼太难获得,捕获的唯一活体是幼崽,没有发育成熟,缺乏足够的研究价值。”校长指向被隔离在密封玻璃仓中的铜罐,“但是今天,将是历史性的一天。就让我们见证科学史上的奇迹,我们将……解剖龙王!” 掌声如雷,解剖龙王,大概只有内华达州51区解剖外星人可以相比。 “请问黄铜罐中有活体么?”研究人员举手。 “不能确定,黄铜罐的铸造时间大约是公元33年。这是一个骨殖瓶,它的主人是当时中国四川的统治者公孙述的臣子李熊。这个人劝说公孙述称帝,并且向公孙述展示了‘龙出府殿前’的奇迹,从而公孙述成帝,年号‘龙兴’。李熊认为按照中国的元素学说,公孙述代表西方,属‘金’。他有一个奇怪的预言,‘八厶子系,十二为期’,这是一个凶兆,‘八厶’就是汉字的‘公’,子系是‘孙’的意思,‘十二为期’意味着公孙述称帝只有十二年。果然,十二年后公孙述死于中国另一个统治者刘秀之手。而这个李熊,历史没有记载他的结果。”校长凝视着那个铜罐,“那个铜罐是李熊自己铸造给自己的棺材,也是他的卵,用于孵化新的身体。他把卵安置在青铜城深处,以防被外人发现。李熊,就是龙王诺顿的另一个名字,他跨越欧亚大陆去了中国。” “这个骨殖瓶,或者卵,它安全么?”又有人举手。 “安全,这个罐子并非真是铜的,而是某种未知的炼金材料铸成。诺顿是青铜与火之王,火焰与金属都是唤醒他的重要力量,卵本身除外。所以封印他的东西绝对不能是金属的。我们设计这样一个石英玻璃腔用来安置他也是这样的目的,他现在处在低温之下,没有金属的环境里,均匀的强磁力场让他悬空。”校长顿了顿,“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一百年之前的错误不能重犯。”校长低声说。 研究人员没有理解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顾着鼓掌。诸位科学家满怀期待,为自己有幸见证这个科学史上的伟大时刻。 “请问校长,铜罐上的缺口是怎么回事?”有人发现了铜罐的上部是裂开了,黑色的裂缝一直向着铜罐内部延伸。 “执行部的曼斯教授对他使用了‘灰锡溶液’,这是我们从埃及古墓中获得的一种液体,迄今为止唯一可以腐蚀这种炼金材料的液体。”校长迟疑了一刻,“不如我们首先对它启动一次核磁扫描。” 核磁扫描的结果显示在巨大的屏幕上,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巨大的寒意忽然降临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意识到自己过早地乐观了。 “两个腔。”有人低声说。 “一个空的!”又有人说。 铜罐内部的结构清晰地显现出来,被从中分隔为两半,一半中似乎蜷缩着巨大的胎儿,另一半中空空如也。令人不安的裂缝恰恰位于空腔的上方!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逃逸了!”校长低声说,“见鬼,那个缺口不是灰锡溶液造成的……它是一处旧伤,是……龙蛋的裂缝!”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来,“那是龙卵孵化的裂缝!” 13号站在人群里,此刻他是个带着口罩的助理实验员。 一路上真是太顺利了,路标指示牌非常贴心,最后他进入了一间巨大的综合实验室。一群男人正在浴室里冲浴,兴奋地讨论着新送来的什么东西。13号敏锐地意识到那东西可能就是他的目标。他想了想,剥掉全部衣服,直接走进了热气腾腾的浴室。 白汽里几十个赤条条的男人,13号走到一个角落里,跟那里冲浴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击打昏了他,把他赤条条地藏在柜子里。柜子里的密封塑料袋中是无菌套装,从头到脚穿好之后,防护严密得似乎要去登陆月球。 13号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他激动了。 他激动的不是科学史上的伟大一刻,而是……500万美金。 迄今为止一切顺利,在这间玻璃构成的密封实验室里,每个人都激动莫名,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助理实验员,他甚至揭开面罩喝了一杯庆功的香槟。他是个随性的家伙,人家点头他也点头,人家鼓掌他也鼓掌,人家喝酒他也喝酒。 他现在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凑过去“肉眼观测”那个铜罐,以便回去写报告。 “立刻解剖。”校长说,“无论如何,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拖延。” “解剖器材车准备。”校长说。 13号简直心怒放。这就好比想要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他扔了一个枕头,他正推着那辆器材车,上面陈列着纳米材料的各种透明工具。 “为了安全起见,只有负责器材的人进入,其他的交给机械设备。”校长转向13号,带着期许的表情,“准备好了么?” 13号只能用力点头,他不知道这些人说的龙王是个什么东西,他在高中生物课上解剖过青蛙……但这份知识应该不够他应付这一关了。好在他的无菌套装下还塞着锯管散弹枪以及几枚湿透的弹药,这让他多了几分信心。 低温舱门滑开,液氮蒸发的白汽涌出来扑在面罩上,13号觉得一阵阵的冷。 低温舱里所见都是白色,脚下弥漫着液氮蒸汽。荧蓝色的灯闪烁着,正中央是那枚椭圆形的石英玻璃腔,里面巨大的铜罐。 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目光不能及的远方传来低低的呼唤,“哥哥。” (本章完) 第485章 ,血花(5) 第485章 ,血と(5) 放置好背包走出树林后,大致上已收到命令的卡塞尔学生们都撤离了。不过这里的防备应该不会就此放弃吧。 零直到刚才才开始离开,所以她现在应该还没到那边。等濯确定完背包的位置比较隐蔽,是个从外面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后,便提着仅剩的手电走到台阶上露出了一如往常的无奈笑容。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进入到这里。坦白讲,我不知道会有多少陷阱等着你。虽然这种尝试本身没有先例,但我们队伍中毕竟有你在嘛。” 耳麦中传来苏恩曦优哉游哉的声音。 被‘夸赞’的本人正苦笑着,应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总之,我们就依照我们自己的方式来做吧。难得的开幕式,不玩的开心点可就亏了,事情暴露或是凑巧都没有关系。说真的,一般人可能就没有这么充分的余裕了,能尽情享受的机会就在这个时候了。等到了明天,你的事情就会在所有人的脑中挥之不去。” “听你这么一说有点不想去了欸。” “突然就忧郁起来了。” “抱歉抱歉,那就不提会打退堂鼓的事情了!隔壁芝加哥正在举行庆典,尽管把事情做完然后去玩得开心吧。” 尽管通过电话那头透漏过来的气氛有一瞬间酝酿出几分忧愁,但濯的小脸一下子就让气氛变得明快起来。虽然不认真看的话不会发现什么,果然三无是正确的——电话那边沉默的苏恩曦如此想到。 “啊,对了,还有一些工作通知,或者该说注意事项吧。我想你应该也清楚,教堂的后面就是禁止所有人进入的冰窖入口,在到达那里的时候也会先听到头口提醒,总之千万别误入喔。就算他们求着你进去,也要果断地拒绝说不提供这种服务,不然有可能会发生麻烦事,我可不想被三无追杀。” 在布置任务的那个时候已经有把濯需要做的事情交代过了,进入冰窖当然不是他的责任。 濯终究只是没有血统的普通人,并没有把「青铜与火之王」之一的双生子唤醒的能力。 因此,苏恩曦不仅告知了濯这次行动可能被泄密的事情,任务之外的内容也有嘱咐他最好不要去参与相关。 此外,在卡塞尔学院平常的时候,校园内是不能释放言灵的。很久之前有学生把言灵当作彼此争斗的一种手段,结果发生了大规模伤亡事件,因此卡塞尔学院在四百多年前新增了相关禁令。 顺带一提,这种禁令也是在‘守夜人’成为卡塞尔学院副校长之后成为了无人能够违背的准则。副校长‘守夜人’的言灵是戒律,顾名思义,在他的领域之内,血统不达标的人是不能违抗‘戒律’使用言灵的。 世道在变化,以至于这种禁止事项都解开了——想到这里,心中充斥了感慨与无奈的情绪,但不管怎样,毕竟有承诺在先,还是必须履行约定。 “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现在给这里的主人一个炸裂的开幕吧。” 苏恩曦发言刚结束,教堂里面随即传出细微的声音。 紧接着,耳麦中开始播放苏恩曦兴致勃勃宣布‘战争开始’的声音。 “那么,现在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等等,你在干嘛?” 对于停于门前叩门发出的‘咚咚咚’声音的濯,苏恩曦顿时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在气势上一泻千里。 濯也只好挺直脊背,而在耳麦另一端静静聆听着的苏恩曦傻眼的沉默,小声对他说: “没错,我们很礼貌。” … … 果不其然,从之前起就不断有这种感觉……大部分是这座教堂里传到楚子航的周边。 (到底是什么。) 同一时段与久等的客人会面的楚子航这么想着。 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感觉,似乎是在面前这个人出现后才察觉到的,不,可能要更早一些,他大概是刚巧在这个时间敲门来了这里。 正确来说,也可能是对方做了什么事情,唤醒了那些东西。 教堂里的空间虽然很大,却也无法一口气容下这么多的客人,所以能进来的人数会有限制,只是难免还会有些蛛丝马迹暴露出来。 如此判断的楚子航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 滴滴滴滴——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抬头望了一眼‘客人’,不出所料,从对方敲门必须得到主人回应的表现来判断一个人虽然武断,不过这并不重要,一个愿意敲门等待的人,也不会介意他接一个电话。 “施耐德教授。” “楚子航立刻放弃任务,离开那里!离开那里!现在——滋滋啦滋——” … … 每当面前的楚子航来回走动扫视走道,濯的视线就会被吸引过去,濯心里又是无奈,又是佩服,也有不爽,都差点垮下脸来了。 他早就对自己的情况有所自觉,所以也差不多坦然了,但是会不爽的事情终究会让人不爽。从楚子航的角度来看,他似乎也有理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值得注意的敌人躲在其他地方,所以应该也算是可以理解。 “也算是情理之中吧。先不说这个,电话打完了吗。” 濯提醒楚子航一声,把进入教堂的厚重大门带上。 基本上是只有这一条进入教堂的通道,但某些人会想到办法从其他地方溜进来,所以才让人为难,楚子航大概就是这么认为的吧。 濯来这里并没有携带同伴,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请他认真看待自己。 “我可以坐下么。” 濯拉开烧焦却顽强得并未碎裂的椅子,对前方不远处正低头盯着手机的楚子航征求许可。原本因为不是零前来而有所遗憾的楚子航就好像吃了一惊似的看向这边。 不是由他目标的人选来拜访,总觉得很抱歉——怀着这样的心情,濯得到楚子航的点头许可之后,慢慢坐在原本大概是米白色的木椅子位置,然后将手电关上摆在地面上。 “我今天虽然还有些事情,不过毕竟冒犯在先,也可以先等你,你意下如何?” 虽说是有事情,但事情实际上只有尽快回家、放洗澡水、然后等零回来一起出门逛景点的安排。因为不想让人觉得他在轻视这里,所以是以隐晦的形式表达,不能算是谎言。 另一边的苏恩曦已经事先提醒过,如有特别严重的事情应该也会提前告知,所以应该不会发生问题。 楚子航有些犹豫地点头后,他郑重行了一礼说“抱歉,我会尽快。”然后拿起手机联系里面的某个人了。 “不用着急,麻烦越来越多,你们加油。” …… 再然后,看到楚子航正在将手机收起,那一柄看起来很酷的‘村雨’反倒一直被他往来与两只手之间,其中正好空出来一只手拨号或者拔刀。最后似乎是放弃了联络的打算,缓缓抬起头。 “……没办法联系到控制室,让你久等了。” “信号不好吧。” “以学院的缜密程度而言,几乎所有地方的暗线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就算在几十米的地下也能勉强应付过去。所以可能不是信号问题……”“哦哦,这样……看了以后就觉得,你们这里真的很厉害。” “在你看来也对,普通人大概进不到这里,校长为了维护校园也在费心。” “你是霓虹人?” “是……吧。” “是吗。楚子航,种人。” “呃……抱歉。”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来这里是个错误的选择。” “是吗?也对。不过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个人还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我不是说这个。” 对方叹了口气,但没有具体说明,所以濯也搞不太懂,但应该算不上太大的麻烦吧。 濯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反而让对方可怜起他来。 “你也许不知道,零同学从很久开始就已经是卡塞尔学院预备役,她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 “怎么了吗?” “我觉得是你的错。” “什么意思?” “你认识零?并且……你是说她在很早之前就加入到了卡塞尔学院?” “这是真话,我也没办法。” “先不提你怎么会知道……学院很早就知道零的事情?或者说,我的事情?” “也有这个可能,但大概不是这么回事。” “听不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总觉得楚子航是在委婉地提醒他,但他不太能理解,于是皱起眉头。 大概是说零早就加入到了卡塞尔学院,可是听他的说法,好像是零还有其他别的事情在瞒着濯一样。 濯决定等回去后再问问她,并适时结束对话,把使用过的木椅搬到角落里去了。 低头将椅子放下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地板摩擦声,与嗒嗒嗒的脚步声不断地传入耳中。 再抬头,就能看到从教堂后方源源不断地走出各类肤色的武装人员,其中走在第一个的是位微笑的老年人……话说濯并非第一次见到这么英俊的老人,上一个见到这样的老人,名字叫做‘上杉越’,如果没想错的话,老人应该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这不对啊?! 希尔伯特·让·昂热现在不该待在地窖里进行解剖骨殖瓶的工作吗,作为初代种、青铜与火之王的卵,解剖它的真相,无异于人类在对抗龙族的战场上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老人停住过了一分半钟后,依旧没人首先开口说话,教堂后方的人潮依然不见衰减,反而还在继续增加。 起初几乎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导师在列队,后来渐渐也能看到年轻学生的身影。 尽管他们没有导师那样的稳重,但不时也能看到一些学生对容貌普通的濯投来好奇的目光。 其中也有比较年轻的学生感到好奇并走出队伍,不过那些人都被最前列的导师冷淡地打发回去了。 “孩子你真冷静。” 当然也有人向濯搭话,但濯只是摸不着头脑地看了过去,道了谢之后继续疑惑。 “宇都宫濯,霓虹伊豆人,父亲宇都宫修一,母亲宇都宫紗千子都是不具备血统的普通人,宇都宫濯,也就是孩子你曾因为孤僻与校园的孩子格格不入选择转学,进入到东京国中后认识了唯二的两个朋友……” “是足足。足足两个朋友。” “好吧,足足两个朋友,桐谷仁、山本由里奈,两个人也都是普通人,不具备血统。” “由里奈可不普通,她长相可爱身材也很好,家里的集社特别能挣钱。” 濯第二次中途插话,但讲述的昂热只是客气地露出浅笑,点头算是接受濯的说法后继续说道。 不过他好像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直接打断了濯想要接着说点什么的势头,微笑着说道:“你决定好加入我们了吗?” “什么?” “宇都宫濯,你决定好加入我们了吗?”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我没能明白你的意思。” “你决定好加入我们了吗?” 似乎是在用固定的应对,强调「你只要回答」的事实。 “没决定好,话说‘决定好’这种词汇,应该用在我考虑过一段时间后,最后做出决定的吧……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既然决定好了,我们欢迎你的加入。” “呃,我好像说的是没决定……” “很抱歉孩子,学院不提供那样的选项,既然决定好了,就请到这边来。” 昂热微笑着摇头拒绝,濯却傻眼地看着他这幅自说自话的应对表现。他也注意到周围的那些导师和学生正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也不能成为他改口的理由。 (……感觉完全不听人说话呢。) 这样的对话发生了几遍后,濯也只能露出苦笑。 他能感受到对面笑容和蔼的老人,那展露的笑容中包含着期待,与绝不让人加害于他的意志。 濯确实也认为自己的能力很厉害,但濯没想到昂热竟然会清楚这些,并且会这么看重他。 “我知道你有个优秀的女友,不过她一开始就是学院这边的,你不用那么绷紧神经。” (本章完) 第486章 ,血花(6) 第486章 ,血と(6) “我知道你有个优秀的女友,不过她一开始就是学院这边的,你不用那么绷紧神经。” 濯心里正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刚好稍微垂手从袖中滑出折刀的希尔伯特·让·昂热便把这把格外诊视的炼金武器交给了最近的人,苦笑着走近。 顺带一提,这把折刀是传承自梅涅克·卡塞尔,是昂热最信任的朋友或者领路人。但也许是习惯了,经常能看到他从不将折刀离身的身影。 “我知道突然转变一个陌生的世界会让你坐立不安,而且你生于普通家庭,没办法一直看着不管。学院不会特殊对待任何一位学生,这里的学生都是平等的战士,没人能够例外……但出自各人,若真有那么一天,能帮忙的时候,我们都会帮忙的。” “什么……” 这个时候就能体会到昂热和卡塞尔学院的坚韧品性,尽管没有直白地讲出来,濯也能感受到有股热流在内心缓缓扩散开。 濯常听人说: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哦,孩子,作为校长我可以破例为你们申请夫妻宿舍,我觉得同学们也不会对此有意见。” “……” “其实也是因为不希望你不开心……或者说,不希望有人来打扰难得的治愈。” “治愈?” “学院里的学生们似乎全体一致的意见好像是「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最浓郁的两股血之哀混合在一起竟然综合不见了,还是少去打扰他们两个酸酸甜甜的气氛和感情了」喔。” “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濯不禁给了昂热一个「这家伙在说什么?」的眼神,但这也不能怪他吧。 听见昂热用很不像他风格的用字遣词转述意见,濯的脸一下子抽搐,而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的昂热则是感觉有趣似的呵呵笑了起来。 “唉~就当做你们被大家关爱着就好,也可以说学院里的人都是用善意的目光看待你们这一对。” “意思是你们一直都在观察我们。” “因为你们平日就会这样表现,自然会看到。” “我要说的重点不在这个。” “不不不。” 昂热反而给了他一个「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眼神,濯不禁抿紧了嘴唇。 濯不记得自己周遭出现过故意观察自己的人。 虽然不记得,但他说不定在无意间就被观测之类的,被看到了那种氛围。 (……得注意点。) 否则有一天恐怕会在无意间搞砸什么。 看到濯一语不发,昂热轻笑着一脸高兴地说:“你们自己觉得幸福就好。”这反而让濯感觉更加不舒服,抿紧的嘴唇比刚才多加了几分力道。 “你是想说……是零故意泄露了我的行踪,并且一直以来都在你们的计划中行事?” “宇都宫……我们没有计划……”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先不说昂热的意思就是从另一种方面上承认了,自己之所以要面对全副武装的秘党,就是出自零的结果这件事。 濯为什么要去怀疑朝夕相处的人,而去相信一个刚刚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的话呢——濯是这么觉得的,无论是泄露行踪,还是零在虚情假意,这两种可能濯都不会去相信。 而昂热则是缓缓摇头,表情温和地注视着濯。 “你们自己觉得幸福就好……源头如何,这不重要。” “……我不信。” 就算濯的面容已经渐渐表露出了怒气,昂热仍旧是站着注视着濯,并没有想要取回折刀,或者解释什么的打算。 怎么可能会被挑拨——濯并不清楚昂热是否对零号的事情知情。关于这些记忆已经太过模糊,事到如今,也只能勉强有些「卡塞尔学院参与了零号捕获作战」的这种模糊印象,具体情况似乎并没有交代过,也可能是濯不记得了。总之现在无法确定昂热与零号之间的情况。 就算如此濯也清楚,零的立场也不会是卡塞尔学院这边的。 所以无论是感性还是理性的立场,濯对昂热的这番虽然充满责任与热流的发言所动摇,却也不打算去怀疑零。 “呵呵呵——” 仿佛就像是为了回应濯内心的方向一般。 突如其来的讥讽笑声传入大脑,被吓到的濯就算立刻回了头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如果打个比方的话,这声透露着明显讥讽的笑声就像是在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样——这种匪夷所思又似乎有点印象的情况,让濯自然而然想到了零号。 “路鸣泽,是你吧……这和我们约定的不一样。” 就算濯也清楚自己的行为在昂热等人看来会很怪异,也仍旧选择了用喊声呼唤那个人的出现。可惜的是无论是零号(路鸣泽)本人或者是笑声都没有再出现,就像是拿捏了人性一般——再多的谎言都比不过人性本身的不安全感。 … … b组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外面,除了橡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男生,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正装,一头灿烂如金子的头发,手里按着一柄黑色的猎刀,旁边搁着两柄巨大的、银色的“沙漠之鹰”。那是两柄订制手枪,握柄处是雕的乌木镶嵌象牙,纯银的家徽位于握柄的正中。 那头金发真是太耀眼了——零想着如果让濯看到这样的一幕,一定会说起他看到的那部叫做《七龙珠》的漫画。 想到这里,零有点想用手机拍张照片带回去,但她遏制了这个念头。 这是一次临时改变的行程,脱离准备的计划让零对另外一边的情况一点都没办法放下心。就像是她对濯将自己的一切托盘而出一样,零也早就了解到了濯的那种诡异的能力「矢量转向」、以及「大贤者」。 这是一种几乎无解的能力,最起码在零的思维中,任何物理手段都没办法胜过这个能力,即使是热量、动量、等等……无论宏观还是微观,矢量都是存在的。所以这种能力完全可以称得上掌控一切。 太过轻易的成功总让人变得疏忽大意。 濯是没有这方面经验,而零因为清楚他不情愿参与到这类事件中,也很少去勉强他锻炼这方面的技能——一方面确实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格外温馨宁静,一方面就必须要担心濯没办法应对某些未知的针对性挑战。为此零已经做了决定改变薯片给她的任务。她不打算在这里拖延时间,而是要尽快速战速决。 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实际上,在她的认知中,只要不是没有一点希望的事情,都是可以、也必须做成的,无非也不过是多付出一些代价而已。 凯撒·加图索,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加图索家主等待数百年的真正主人,入学一年便重整学生会并使之成为能与狮心会旗鼓相当的社团。这样的人就算是零也必须承认他的优秀,所以要是赶时间,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的话……回去后,濯肯定会生气的吧。 当然,零并不希望看到濯生气或者难受的表情。可是想要做到那样的事,就算是她也没办法…… 再说了,真要回忆起来确实也从没见过濯对着她发火的样子,虽然这样有些恶劣,但零在一年前也已经认清了「自己是个坏女孩」这件事实。 怀着这种复杂情绪的零以赤金色的黄金瞳点亮了昏暗的英灵殿……然而她已经打算付出惨烈代价迅速取胜的敌人却在打瞌睡。零有种要教育一下年轻人什么才是专业精神的冲动。 恺撒睁开眼睛,抬起头,对着奥丁雕像微笑。这个希腊雕像一样的男孩笑起来有种介乎典雅和冷酷之间的感觉。 凯撒直视着面前这位符合楚子航描述的少女。 “我们这一届颁发学位的那一天,我会是第一个走上讲台的么?” 零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也许是他背后的奥丁雕像。 似乎是没收到回答,或者说想要表明自己并非对雕像问话,凯撒转过身。握紧武器的双方对视一眼。 “我很好奇我的敌人是谁?自我介绍一下,凯撒·加图索,也是b组负责人,你唯一的对手。” “……” “是不打算透漏身份?” 凯撒观察着五步之外的少女。没人能够否认她是个美人,万里挑一的美人,即便站在对手的立场,凯撒也不是喜欢幼小系类型的情况下。 穿着黑皮靴的身高堪堪不能够到他的下巴;紧身作战服将全身曲线精炼出来,如果她身上的衣服没有那么多看起来是很多余的奇怪口袋,大概能把她女人的一面很好地表现出来。淡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即便如此也是垂到了腰线的位置。像个剑道少女般透明如雪的修长脖颈,一张看上去有种「楚子航同款」没有表情的精致脸蛋。 “既然不打算坦然身份,为什么不把脸遮起来?还是说卡塞尔学院真被人看作可以经常来参观旅游的地方了。” “zero。” “这是名字?听起来更像是个代号。” “宇都宫零。” “霓虹人,从生物学角度说,你看起来更像是俄螺丝人,还是说和霓虹人结婚了,听说那边是有改姓这个习俗。老实说就算是这样我也很意外,那个国家的男人好像确实喜欢你这个类型,不过你能看得上他们?” 零没有回答,她一边从左手握着的刀鞘中抽出那把折射着冷光的短刀,顺手将刀鞘丢在地上;一边扭头看向窗外,看上去似乎对方一直在说无关自己的话。 这是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凯撒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换作濯在这里,就会是另一种看法。 零有些不开心了。一般来讲,就如她永远平静的脸一样,很少有语言能够引起她的情绪波动。该说是不巧,也能说是正巧,凯撒刚巧踹上了那个方向。 再次面向凯撒时仍旧看不出情绪,只有些许低垂的眉梢能稍微观察到些许变化,这让她的漂亮显得多了几分真实。这幅表情终于不再像是个枯槁一样的人偶了,就是那双黄金瞳更加炽亮罢了。 零有点失去耐心了,淡淡地说。 “开打吧。” “看得出来……需要一个信号吗?” “不需要。” “好。” 恺撒起身,解开正装的扣子,双手提起“沙漠之鹰”。零抬起眼梢看他,她忽然亮了,璀璨如冷厉的刀光,令人悚然不敢靠近。 这时整个大厅忽然黑了,灯全部熄灭,视觉残留还未消失,恺撒却消失了。 “希望你不介意。” 黑暗中传出凯撒的声音。 “镰鼬。” 零的声音仍旧那么平淡,像是一潭死水。 她看上去似乎是在回答凯撒的问题……凯撒的言灵是‘镰鼬’,他早已命令系统熄灯,而在黑暗里‘镰鼬’几乎是无敌的。 言灵·镰鼬,序列号59。 “镰鼬”是日本神话中的风妖,它们是三兄弟,隐藏在风里,以高速的风形成的真空割伤路人。以它为名的言灵,释放者对着领域内的风下令,风如同被他奴役了那样,把一切声音捕捉来交给他。即便在没有一丝光的黑暗里,他以风为自己的眼睛,仍然掌握着整个战场。 然而实际上,随着零平淡的声线落入帷幕,一圈旗鼓相当的领域扩散了出去,领域内的‘风’聚集起来,汇成一股股溪流那般的东西分散出去,然后将顺流而下过程中‘所见所闻’的信息船传递回来。 不是镰鼬,而是‘言灵·镰鼬’。 “这是挑衅么?” “……” 没有等来回答。 不过这在凯撒看来,就已经是挑衅了。 教堂那边的言灵·君焰对轰,即便是英灵殿也能感知到震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对方显然并未选择使用大范围攻击手段‘君焰’,而是使用了和他相同的言灵‘镰鼬’——这是在说自己不如楚子航,不值得动用高危言灵么? 恺撒冷冷地不说话,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慑人的怒气。 (本章完) 第487章 ,血花(7) 第487章 ,血と(7) 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零正用膝盖将凯撒顶死在地板上,一手锁住了他的手腕,凯撒的沙漠之鹰,就握在那只手里。 零上来就重创了对手,还把对方的枪锁住了,但这同样付出了代价,她没有选择冷兵器交接的模式与凯撒拼刀,而是在刀锋交接的瞬间改变方向,短刀贴着‘狄克推多’滑到了凯撒握刀的那只手上,她也一样。 同时失去握刀能力后两个人几乎是贴着脸打。 凯撒的近战能力不弱,但如果对手在一边与你肉搏的时候,一边口中振振有词地念诵着‘言灵·君焰’,想必谁的第一反应都该是逃离,而非继续分出胜负。 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就算解决了凯撒也不能算是胜利。 零本来就不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她大多时候都是直接选择梭哈。 “你疯了!” 凯撒大吼着,疯狂扭动着自己被桎梏的手腕,最后咔嚓一声以双手手腕同时脱臼的代价摆脱了束缚,立刻翻滚后退。 紧接着剧烈的火焰在近乎贴脸的地方炸开,他只能继续以翻滚的姿势继续滚下去。 好在敌人并非真的想与他同归于尽,君焰的威力并没有教堂那边传来的那么夸张。 凯撒觉得要么是对方惜命,要么就是之前动静的主要功劳在于楚子航,这个少女的君焰威力远没有那么强大。 就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一样,晕头转向,感觉浑身已经散架的凯撒没来得及将手腕复原,一阵撼天动地的剧烈爆炸声从外界传来…… 轰隆—— 接着就就是第二声—— 轰隆—— 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连绵不绝。 零同样被‘君焰’的冲击波及到,跌跌撞撞地倒飞出去,‘轰’的一声撞在大理石墙壁上。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大理石墙砖已经被这一下砸出了裂痕,尽管如此,这个女孩仍旧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算如此,剧烈的头部震荡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被拔掉了网线一样僵在那里。 凯撒睁开眼之后,立刻明白了现状,重新捡起刀上前。 虽然手部已经血肉模糊了,握着刀都已经算是勉强,手部肌肉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直都在颤抖,练习过的剑技根本使不出来,不过他依靠过人的臂力,但这一刀还是劈了过去。 这一刀下去,便是一块生铁也能一刀两半了。 但就在刀锋落在零头顶的那一刻,她抬起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凯撒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贴脸开大这种事她能做一次就能做两次,对方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她即便在被‘君焰’击飞的过程中仍旧没有停止言灵的念诵。终于她等到了这个时刻…… 言灵·君焰。 这一刻,完全不比另外那个方向孱弱的剧烈火焰爆炸在英灵殿响起,火焰吞没了整个大厅。 …… “你不擅长隐瞒,曼斯坦因。”施耐德轻声说,“从三天前遇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隐瞒了事情。你不是一个轻易服软的人,你见到我,却不敢看我的眼睛。” 曼斯坦因心中震惊,但仍然强撑着不流露出任何惊慌,“你的意思,是我的演技还不够好?” “别自欺欺人了,你从来可不是一个演员,但人最难掩饰的是自己的眼神。你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是愧疚的,是不敢面对一个人的眼神。” “也许我刚刚偷吃了你冰箱里的奶油冰淇淋。” “我从来不吃冰淇淋。还记得么?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虽然我们各有争执,你恰好是其中最有力的发言者。这是学院的政策,学院不能成为一个人的一言堂。看起来你是经过了艰难的挣扎,最后做出了不能面对我的事情。我不相信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会做出背叛学院的事情,愧疚这件事,恰恰是针对我一个人的。” 曼斯坦因沉默。 他确实是学院里为数不多可以与施耐德对峙的人。因为他的身份是风纪委员会主席,卡塞尔学院的风纪委员会可不是检查校服工不工整、有没有学生谈恋爱的组织,他们的职责是捍卫学院的校规,恰好执行部与装备部就是屡屡挑战学院底线的刺头。 这件事确实让他对施耐德有愧,但说到底也是为了学院,校长下达的命令,他只是做出无可奈何的让步。 难道说还在那儿的是眼神出卖了自己?或者说施耐德现在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你一定在想,是否我只是没办法了解到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发现没有权限,不得不故作镇静想从你这里找到其他突破口。因为事情已经在发生了,无论你与昂热在做什么我都没办法阻止,但你应该了解,教堂里的那个人是我的学生。” “诺玛难道不是已经下令让他们撤出教堂了?还是说他们会违抗你的命令。” “狮心会确实是已经撤出了教堂,不过楚子航还在那里,那所教堂里,是我唯一的学生。” “……” 曼斯坦因说不出话来,感觉巨大的愧疚感正缓缓地向他笼罩过来。 是的,他当然清楚楚子航被留在了教堂里。施耐德是在他身旁亲口下达的命令,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可无论什么样的武器总需要有人去使用或点燃,其实在此之前曼斯坦因也好奇要怎么启动这件武器,直到刚才听见施耐德的命令,他才恍然大悟。 如果可以,曼斯坦因更宁愿自己没有猜出真相,这个猜测让他很不安,如果说核弹必须要人力点燃才能爆炸,难道说点燃核弹的那个人还能相安无事? 长久的沉默后。 “校长称它们为冰下的怪物,这并不是个正式的称谓,只是学院并不想对外承认这些武器的存在,所以故意使用隐喻。” “冰下的怪物?” “实际上,它们生前都曾是优秀的屠龙者,但如你所知道的,往往越是优秀的屠龙者,越是容易被他自己体内的龙族血统困扰。他们越是依赖龙血带来的力量,越是被自己龙类的一面召唤,恰如你才所说,与恶龙缠斗太久,自身也会成为恶龙。在他们年老体衰的时候,会越来越无法克制,他们的身份在人类与龙类之间摇摆。于是先代的屠龙者们研究出一项隐秘的技术,就像古波斯帝国的不朽者那样,放弃了人的身份,获得不朽的属性,死后还能站在屠龙者的最前线上。” “这怎么可能!?” 相比起脸色铁青的施耐德,古德里安反倒显得更为激动。 固然他的专业并非专研于炼金术学,但炼金术学的基础理论也是每位屠龙者必学的课程。尽管不能精深,可‘生命不朽’这个概念本来就是与炼金术本身所违背。与物理学如出一辙,即便在炼金术中,也不可能真的炼制出‘永动机’或者‘无中生有’的那种东西——‘贤者之石’被称为炼金术中能实现一切的圣物,可这种圣物已经几百年没有出世了。 实际上,就连‘贤者之石’本身也只是初代弗拉梅尔的一家之言而已,宣称炼制出‘贤者之石’的初代弗拉梅尔还没来得及将这件打破物理学与炼金术学的圣物展示出来,就被发现于家中自杀。他的住所与墓地被不知道多少波人掘地三尺的翻找,都没有找到任何‘贤者之石’的踪迹。 总之,在龙族历史中,‘贤者之石’是否真的存在仍旧是未知数。 尽管曼斯坦因的这个解释过于匪夷所思,可又太详细了,再联系到他老爹就是‘当代弗拉梅尔’,古德里安还真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 难道说把人用炼金术变成武器的技术真的存在? “那些化身为剑的人,龙血已经侵蚀了他们的心智,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却对同样流着龙血的猎物极其敏感。他们好战而且易怒,血液温度越高也就越狂暴,所以必须保存在冰中,低温状态下他们是稳定的。” 曼斯坦因缓缓地解释:“这件事原本不该告诉你们,实际上若非需要我的帮助,恐怕校长也不会让我知道这件事。他们是学院最密集的一支武装力量,就像用野兽去猎杀野兽。他们可以被消耗掉,因为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唯一的缺点是他们只能被投放在无人区,因为在苏醒之后他们会无差别的猎杀各种生物,甚至相互攻击。他们被回收的时候,往往周围已经是血海了。老实说我也不想让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学院,可是我明白,能让校长动用这些怪物去对付的,一定是更加恐怖的怪物,我没理由拒绝。” “那我的学生楚子航呢?!他也是消耗品吗!?” 听完曼斯坦因的解释,施耐德并没有为那些炼金怪物而惊讶。但他同样也不镇定,身体微微颤抖,狂怒的咆哮,却又因为声带振动过大而剧烈咳嗽了起来。 就算校长真的想要除掉某个怪物,却不能不考虑同样坚守在教堂的楚子航。可如今听到曼斯坦因的解释后,施耐德发现楚子航的在场是必要的,楚子航的言灵是君焰,能够瞬间爆发出融化钢铁的高温爆炸,如果不是因为楚子航是他的学生,施耐德也觉得楚子航简直就是最好的‘武器引爆按钮’,他的君焰太适合启动那些怪物了。 事情如今也是按照这种发展进行着,楚子航遇到了不得不动用‘君焰’的怪物,从而唤醒了那些藏在教堂里的另一批怪物,现在怪物要撞在一起了,可他的学生还在那里。 “不!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他们的本能还是捕猎流着龙血的目标,他们合作可以使用至高的‘皇帝’言灵,几乎所有的龙类和混血种都被那个言灵压制。就算他们在血液温度升高到了出现暴虐的程度,也会凭借本能捕猎更高血统的目标,那才是他们认可的食物。楚子航的血统很优秀没错,但我并不觉得他会比敌人更加‘美味’;而如果温度没有达到使他们陷入暴虐,,他们只要捕获目标,就会停止攻击。就像是受过训练的猎犬,不会轻易吃掉猎物……诺玛。” 播报卫星地图的大屏幕瞬间分裂出一小块,那是一份文件,数以百计的图片在屏幕上流动起来,包含复杂的化学公式、炼金术特有的文字和象征性符号,以及一具具变异人体的x光扫描图片。 是卡塞尔学院秘密档案的格式,每一页都标注着‘绝密’的字样。 按理来说曼斯坦因作为风纪委员会会长,维护校规的是他的责任也是底线,但今晚他们做出的苟且之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了。 这是一项非常精密的技术,包含了基因技术、医学、化学和炼金术,有些施耐德能看懂点皮毛,有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天书。 这套技术会把‘志愿者’,也就是已经被龙血逐步侵蚀、即将失去自我意志的屠龙者们转化为战争工具来使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怪物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心脏仍在强有力地跳动,战斗力比生前还要强。 这项技术可以追溯到黑暗的中世纪,那也是一个龙类密集复苏的时候,被压至绝境的秘党从古籍中复苏了这套黑暗的技术,以人为武器,相当于造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死侍,但他们每个都堪比次代种,这才终于绝地反击。 因为不朽者技术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带有某种‘不洁’的属性,所以学院总是避免谈及此事,并把最后一批不朽者封存了多年。 越往后看施耐德与古德里安越是吃惊,从这份文件来看,那些不朽者基本上是不可能杀死的。 简直就像是真正的龙类一样,他们有着极强的复原能力,甚至心脏被洞穿也能继续活动。大脑比心脏更重要也更脆弱,但这些家伙的大脑局部原本就已经衰退得差不多了,脑子对他们来说可能本来就有点多余。 当然如果像炸碉堡坦克一样,把手榴弹塞进他们脑子里应该也是可以杀掉他们的。但考虑到他们头盖骨之僵硬,简直是钛镁合金的强度,所以这种战术也只能停留在想想的阶段。 虽然跟电影中的丧尸一样凭着本能行动,却能使用言灵,而且是非常高阶的言灵。 如今楚子航仅仅因为‘君焰’这个高危言灵被学院的两位导师要求严密监控,就是生怕他会失去控制。 现在好了,楚子航的问题不用担心了,因为这里有一群已经失去控制的暴走怪物。 让施耐德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些暴走的小家伙们生前都被严格的教条植入他们的深层意志,阻止他们无限制地攻击,所以他们是部分可控的。只要不随着他们血液温度越来越高、龙血沸腾,杀戮的欲望就不会压过意志深层中的教条,他们就不会变成不可控的怪物,也不会相互杀戮。 施耐德心情沉重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古德里安也歪过脑袋看过来。古德里安脸色惨白,大概是被那些怪物的x光扫描图片吓到了,各种各样的变异,纤毫毕现,跟把地狱里的恶魔们拉出来挨个解剖似的。 施耐德把他的脑袋推开。怪不得这家伙多少年了也没拿到终生教授荣誉——施耐德心想。 他想再次联系楚子航,告诉他不要多次动用‘君焰’以免‘激怒’那些不朽者,可刚要开口,东方的方向再次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糟了!! 施耐德刷的一下看向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脸色变得比古德里安还要苍白。 …… (本章完) 第488章 ,血花(8) 第488章 ,血と(8) (上一章已经修改。) 楚子航放下手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好像联系不到外界了。 可这真的很奇怪,以秘党缜密的性格与多年的积累,他们的间谍卫星已经多到可以去监控卡塞尔学院的一只麻雀的程度,现在却让手机失去了信号? 与此同时,教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一层青色的雾气。 雾气浓郁得简直不可思议,这里十分钟前刚经历过一场言灵对轰,空气沸腾到可以充当空气炸锅,现在却被一种寒气笼罩着,楚子航很快全身湿透,像是身处桑拿房,可那雾气的温度,简直是寒冰! 教堂里到处弥满着这种奇怪的雾气,可除了他自己和那个应该是敌人的男孩外没有任何人。 那个男孩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楚子航原本是认为对方在等自己打完电话,可现在他已经放下了电话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 可睡着的人为什么攥着拳头呢? 楚子航能看出来对方并不是一个这行的专业人士,虽然能看出锻炼过的痕迹,但对方的锻炼应该只停留在强身健体的程度,并不算是具备攻击性。再加上男孩很有礼貌的行为、以及比较温和的表现,楚子航对他青筋毕露的握拳沉默的行为找不出头绪。 青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高。 这东西有点像是来自幽冥的气息,似乎这青色的雾气把这个教堂和人世隔绝了,只留下他们两个孤魂野鬼在这里无穷无尽的游荡。 尼伯龙根么? 时至今日想到这个词楚子航还是忍不住咬紧牙关,他曾被尼伯龙根卷入过一次,当奥丁的马蹄声响起的时候,整个高架公路都被化作了一个尼伯龙根。 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地从脚踝没过了膝盖,他手中的战术电筒的光柱透不过雾气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雾气中,楚子航控制不住地低沉喘息。 “什么人!” 就在这时,背后的黑暗中传来压迫力十足的气息。 就在这一刻,楚子航意识到情况有异,手中的‘村雨’立刻切换到惯用手,在他冲出去之前,一股仿佛山一般沉重的力道压在刀身上,楚子航立刻向后仰倒了下去。 也是同时,黑色的刀切断了楚子航的头发,他再晚些躲避的话,那柄刀没准会切断他的脖颈。 刀柄相接的瞬间溅起点点星光,让楚子航模糊地看到了一张脸色青白的人类脸庞。 剧烈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响。 接着…… 楚子航没有选择贸然出击,过于浓郁的雾气完全成为了那东西隐藏起来的天然屏障。 以免唯一携带的光源使自己成为攻击的靶子,楚子航同样灭掉了握在左手的强光电筒。 砰!砰!砰!像是石块裂开,又像是有人将冰块摔在地上的爆裂声音接连响起。 黑暗中,每一记爆裂声都像是重锤打在楚子航的心头。 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每声爆裂后多出的一道毫不掩饰的剧烈呼吸声,都在表明又一个危险的怪物走了出来。 此刻那些怪物应该正围绕着他和那个男孩游走,脚步无声无息,黑暗对他们来说似乎不能造成阻碍,他们只是在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就像是成群的捕食动物围住了瑟瑟发抖的猎物。 下一刻。 黑影冲破雾气扑向了楚子航,利爪带着尖利的风声。 楚子航看到了对方巨大的利爪,有点像是《虐杀原形》中主角变身的爪子形态,估计都能一只手把他捏起来程度。 因为有过经验,楚子航没有选择和他硬拼,而是撩起风衣的衣摆拔出沙漠之鹰,黑影已经到了他面前,冰凉的碎屑先一步落到了他的脸上,这也让楚子航想明白了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这些怪物大概刚刚从冰块中破出来。 来不及抬枪,他选择了侧面翻滚出去。 利爪落在地面上,划出几道火,砍入地面,地面的裂缝中冒出难闻的气体。 言灵·深血。 序列号:47. 效果:使自己带有毒性。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甚至不够一个呼吸的时间,楚子航看向地面,黑影挥爪之间,把地面上全功率君焰都不能破坏、只是烧黑的大理石地板切裂了。 真的很难想象有着这把子力气的家伙竟然是个淬毒刺客。 楚子航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就把掖在后腰里的沙漠之鹰给抬起来射击。 抬枪就射,他的枪法很棒。 沙漠之鹰的口径超大,楚子航装填的又是装备部特制的子弹,那是在行动前诺玛特例交给他的,原本楚子航觉得自己用不到这东西,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人类,不想去看到脑袋像是西瓜碎裂的场面。经过装备部改良的武器不是常规武器能比的,一颗子弹的动能就把畸形巨爪怪物打得脑袋后仰。 看脖子的弯曲程度,他的脊椎应该是瞬间就断掉了。 原本由这种武器射出的特制子弹打在人体上,不会出现洞穿的结果,而是像西瓜那样炸开。 子弹命中怪物头盖骨的时候,发出的却是射击金属的声音! 一枪接一枪地射击,从眉心到咽喉再到心脏再到肾脏,每个致命部位他都送上了一颗钢芯弹。这个怪物就像是个练过金钟罩横练功夫的好汉,他并不知道对方的罩门,但不介意把所有可能的罩门都打一遍。大口径子弹的动能极大,楚子航承受的后座力大……如果濯能够看到这一幕恐怕又会变得心情复杂。他当初只是因为使用姿势不当,就被普通的沙漠之鹰损伤了手腕,现在的楚子航简直在把沙漠之鹰当作连发巴雷特在用。 好处就是,怪物受到的冲击力也很大。他每中一枪,都会后仰得更多,不只是脖子,整个人都向后弯曲,但脚却稳稳地站着,丝毫没有移动。 弹匣打空了,怪物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以诡异的角度后仰,像是一个奇怪的人体拱桥。片刻之后,它的脊椎骨发出了轻微的爆响,整个人又缓缓地挺直了,一度黯淡下去的黄金瞳再度亮了起来。 再对视时,楚子航从那对瞳孔中看到了野兽般的杀机,好在他已经把‘村雨’提在手里了,怪物的利爪袭来的时候,他的‘村雨’已经格挡在身侧,同时跟上一脚踏在怪物的胸口,把他踢得倒飞出去。 但那个怪物在落地的瞬间立刻反弹了回来,前后两次利爪扫击楚子航的咽喉,时间差最多只有两秒钟。 两个人贴身战斗,‘村雨’和利爪在短短的半分钟之间碰撞了几十次,黑暗中火闪灭。其他的怪物也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像是野兽弯曲前肢伏地,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扑击,但他们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围绕着楚子航和那个怪物,似乎并不想靠人数取胜。 越打下去楚子航的心就越沉。 虽然对方的招式完全没有任何技巧,也可以说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招式,基本上是以野兽的方式在和他战斗。 但楚子航的攻击根本不能给这怪物造成任何致命伤害,他甚至觉得自己在砍一块坚硬的合金钢铁。 情急之下楚子航不得不动用非常规手段,古老繁复的文字从他的口中传出,围绕在他身边的雾气飞快消散,短短几秒就变成了干燥的‘真空地带’,紧接着,火苗闪过,像是一个信号,剧烈的火焰爆炸再次冲击了教堂。 …… 尽管和凯撒缠斗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凯撒却还是迟迟不愿放任零的离开。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在于他听到楚子航那边的战斗动静还没有结束的架势。 「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输给那个家伙吧。」 零想起和凯撒的战斗结束时摆在他面前的这句话,还想起他一路上听到各种聚集起来的脚步声。 她感觉胃里有一种钝痛渗出。 (卡塞尔学院知道了他们的消息,这是一场针对濯的陷阱。) 零在树林里步履蹒跚,用脚拖着身体前行。 从头到尾濯的存在都是被暴露的。准确地说,是因为清楚了濯的信息,因此对濯的针对也有了相当高的方案,并且据此设下了准备好的计划。 濯那个人平时总是懒洋洋的,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想,但内里却冷静又理性,是个决定做什么都要做到有头有尾的优秀男孩。因此,他当然也会坚持到约定完成。 在零看来,濯的能力确实能够让他在正面战场不受伤害,但一定会有针对的办法。 (而且濯之所以没发现这里没有戒律的压制,原因也是出在我的身上。) 零在和濯相遇之前,是个更为认真,只会听薯片说的话的人。零因为和濯的相遇有了一些的变化,这一点对濯也一样。 是濯把零从封闭的世界中拉了出来,而也是零主动选择了站在了濯的身边。他们两人是一起选择的。 但现在来看,这种选择似乎除了他们之外,别人都不太高兴。 ‘有些事情一个人做起来像小丑,但两个人做的话不就是喜剧了吗?总会有办法的。’ 在接连的挑衅和欺负下都选择默默承受的濯,也没有在之后想过要报复什么人的事情。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有点烂好人,一直觉得事情会变好。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乐观和大方的性格也在影响着、吸引着零。 在常年的重压下郁郁过活的零,因为和濯的相遇而产生了对生活的向往。 原本在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都能选择以善意揣测别人的濯,如今更是被人进一步逼迫着,似乎非要看到他迈出一步不可。不,或许这才是他们本来的目的,只是如今才终于暴露出来而已。 那些人对濯的心情一无所知,也难怪他们想要濯发生改变。欲望也好、仇恨也罢…… (我不后悔和濯相遇,可是,我也不想就这样看着他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零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喜欢现在的濯。虽然对濯的喜欢不会改变,但心上人如果因为自己的牵连而被改变成了睚眦必报、性情阴暗的人,这一点无论怎样都让零感到痛苦。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觉得,要是我也是山本由里奈那种普通人就好了……) 恐怕,濯心中原本预想的理想伴侣,就该是山本那种乐观开朗、又有能力让他过着好吃懒做平淡生活的女性。毕竟山本不是无缘无故被同学们看重的,而且甚至相比同辈人对她的表面评价,紗千子对她的评价还要更好。 零一方面对自己那种生活心怀憧憬,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真的自己也变成那样,那就等于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所以她不会真的向着那种方向改变,可她还是羡慕着山本由里奈。 曾经有段时间,她也对山本由里奈产生了嫉妒,并且为自己的嫉妒感到懊悔和愧疚。 (……就算想要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但果然还是不要被他们改变了濯。) 零说喜欢任何样子的濯,并且表示无论濯的哪一面她都觉得喜欢,然而若是濯因此变成了以戒备心和仇恨、愤怒驱使的人的话,她还是会感到难受。 可零又不想濯这样无辜被人欺负,只好一个劲儿地往那边赶去。 …… 火海之中。 怪物在楚子航惊愕的眼神中缓缓起身,足以让空气扭曲的高温中,终于看清了它的样貌。 但看清了也没什么用,他穿着黑色的胶皮衣,肌肉非常夸张,隔着胶皮衣都能看清他肌肉表面凸起的血管,像是老树的根部那样虬结。以那样恐怖的肌肉他才能驱动右手那夸张的铁灰色利爪,很明显那利爪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安装上去的,尺寸惊人,根本就是五支短弧刀。他借助某种复杂的机械装置操作这些利刃。 怪物起身之后,身体似乎并没有因为‘君焰’的高温出现明显的伤势,身体表面不断地冒出青色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周遭的火焰开始变弱,他看起来反而像是更加精神了一点,视线笔直地越过火海,以更加明亮的金色竖瞳盯着火光之外的楚子航。 (本章完) 第489章 ,血花(9) 第489章 ,血と(9) 这样的一幕真的很让人难忘,数十个奇形怪状的蛙人从火海中慢慢爬起来,他们没有直扑过来,而是缓慢地行走着,缓缓地左顾右盼。 这一幕看上去很诡异。似乎他们都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还有些犯迷糊,此刻正在搞清楚状况。也像是新生的婴儿那样,对着身边的世界充满好奇心。 虽然看起来这些家伙没有起床气的样子,但楚子航也清楚他们不会在苏醒后选择再找个地方重新睡回去。 言灵·君焰。 轰—— 言灵·君焰——言灵·君焰—— 连续不断的龙文吟唱几乎快让楚子航的体表温度抵达五十度,就算有龙血支持他也不得不半跪在地上。他不清楚这些怪物是哪来的,甚至谁安排的也没办法弄清,不过很显然,这些东西不会是素食主义者。如果刚睡醒想要吃早餐的话,楚子航觉得自己恐怕就是那个早餐。 楚子航从来不是一个空想主义者,在他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放手去做了。这方面他倒是和零很像——能动手就绝不bb。 虽然最后的言灵情绪不是很饱满,但言灵效果还是不错的。此刻的教堂已经完全化作火海,教堂沉重的大门已经被膨胀的气压拆散吹飞了出去,火势流露在外不断地蔓延。 就连他双手撑着的地板都变得滚烫,简直可以在十秒钟内煎熟一颗鸡蛋。他在最后躲在了承重柱的后面才躲过了冲击波的回弹,这种连续的君焰,即使抛开火焰本身不谈,附带的冲击波也足以将人体卷上十几米的天上去了。 楚子航费力的抬起头,不过两秒之后他的眼神骤然恢复了锐利,狠狠地咬着牙,提着‘村雨’站了起来。 回望火海,惊讶地发现那些蛙人正缓缓地爬起来。 他们身上的黑色胶皮衣却没有那么坚韧,被冲击波撕碎又被烈火灼烧,暴露出其下鳞片包裹、蛇一样的身躯。 可胶衣被烧毁之后他们的真面目暴露出来,覆盖着鳞片的身躯,覆盖着骨质装甲的头部,有的背部高高隆起以容纳体积惊人的肌肉,有的膝关节逆生,形成类似昆虫的反关节,有的后脑高高地隆起,应该是为了容纳巨大的脑部。 对于不知道龙族的人,大概会以为全世界恐怖电影里的怪物集中在这里开派对,而对楚子航来说,很明显,这是一群被龙血侵蚀极其严重的混血种,变异的方向各异,但所有个体都比他平生所见的任何东西都要更接近龙类! 教堂中不时地闪过一道电弧,这是气体在电离,狂风从冷库中吹出,好像利刃割面,好像冷库里藏着一台喷气式战斗机的涡轮发动机,温度忽高忽低,眨眼之间就像是过了一个冬夏。 是元素乱流。在更大的空间范围内,元素乱流通常会变现为气候异常,而发生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感觉各种极端气候都被塞进了这条通道。 这就解释得通了。 无法联系到外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怪物的聚集复苏引起了元素乱流。 从火场中爬起来之后,这些怪物的实力似乎陡然提升,单是他们这里游荡都会严重影响到周围空间中的元素平衡。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有种糟糕的预感,这才是这些蛙人的真实形态。刚才他们好像是被加了某种限制器,尽管实力恐怖,但行动中还有所保留,此刻这个限制器已经解除了,这些怪物从此可以肆无忌惮了。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之所以会这么急切地连续释放‘君焰’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催促他释放言灵……该死!是某个怪物强行写进他脑海的命令,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死自己,他们的目标是需要自己的君焰来帮助他们恢复行动力。 事到如今,楚子航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君焰’,这个危险到足以被学院监控起来的言灵。 不过目前看来他的言灵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会让这些蛙人更加清醒。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蛙人们显然没有准备给他留够思考的时间,黑暗中传来嘶哑的吟诵声,用的是某种古奥森严的语言,像是古老的神庙中,僧侣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经卷。 就在这一刻,密闭的教堂中,空气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稠密如蛛网的黄橘色火焰被搅动,像是漩涡那样高速地旋转,地面上铺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理石石板化为粉芥,冉冉升起,被火焰的漩涡吸了进去。 这些怪物不只是徒手能撕裂野兽,他们还会使用言灵!某个强大的攻击性言灵正在释放,它的序列号应该极高,因为楚子航根本猜不出这是什么言灵——它的级别,高到接近未知! 吟诵声从嘶哑到高亢,进而化为洪钟般的巨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雷霆降下,人类本不该能发出这样恐怖的声音。 但正在释放的却不是楚子航以为的攻击性言灵,蛙人们只是不停地吟诵着,洪亮的碎碎念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铺天盖地向着他压了过来,压得他不敢呼吸,感觉心脏都要停跳。 像是一个巨大的灵顶天立地,对你居高临下地说话,那些话从云层之上压下来,压得你唯有臣服。 这个言灵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似曾何时在哪里听过……楚子航猛地想了起来,卡塞尔学院的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个言灵——言灵“皇帝”。 这是一个至高言灵,专属于黑王。但它并没有什么恐怖的效果,既不像青铜与火之王的“烛龙”,能把整条江加热到沸腾,也不像大地与山之王的“湿婆业舞”那样,可以引发区域性的地震。它的用途是呼唤黑王所有的后裔,也包括那些携带黑王血统的混血种。 在那个龙类统治着地球的太古时代,当黑王从他山一样的王座上发出高亢或者恐怖的声音,“皇帝”言灵便以声音的速度向着大地的四方传播开去,它扫过山峦扫过大海,从欧洲一直传到亚洲都不会衰减。这个声音所到之处,他的后裔和臣属次第下跪,即使桀骜不逊的诸王们,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它可以用于传递命令,但更多的时候是表达黑王的愤怒和威严。黑王用这个能够震动整个世界的声音,提醒所有后裔他仍然活着,逆臣们即使隔着大海,也会遭到他无情的惩罚。 唯一的例外是白王血裔,他们能够免疫黑王的吼声。 但黑王已经死了,“皇帝”这个言灵也早已随着他被尘埋了。 卡塞尔学院在入学考试中使用的“皇帝”言灵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言灵,它是借助一件工艺早已失传的古代炼金术制品,来模拟“皇帝”这个言灵。它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不过是唤醒沉睡的龙族血统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耳边响起的却是一个真正的言灵,它被这些蛙人齐声吟诵出来,这间冷库都跟它共振,像是妖魔们被扣在一口巨大的钟里,僧侣们围绕,念着镇魔的咒文。 何必呢? 他们随便站一个出来,就能手撕他楚子航,何苦那么麻烦呢? 脑中灵光一闪,楚子航忽然明白了,这些蛙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他,这个言灵也不是为了他准备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捕获这里的另一位客人。但现在火焰扭曲空气,也阻碍了他的视线,楚子航看不到内部的情况。而蛙人们似乎已经在做着围捕的准备,他只是不走运地被牵连到了而已。 想到这里。 楚子航收起村雨就跑。 他能用的手段已经用尽了,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对方彻底精神不再犯困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恐怕真的会死,没有所谓高手的一意孤行的倔强,立刻就打算从教堂后门撤退。 这时候火海里的怪物已经发现了目标,他们不再无目的地游荡,而是笔直地走了过来,越走越快,下一刻他们就野兽突击般狂奔而来,有几个甚至四足着地奔跑,那个长着反关节双腿的则像螳螂那样跳跃着。 楚子航拼尽全力关上了忏悔室的铁门,下一刻利爪就贯穿了铁门,对于这种怪物而言,任何障碍物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时的,钢铁都是一种可以徒手撕裂的柔软材料。 楚子航通过忏悔室的后门来到外界。 几秒钟之后,一个高亢的吟诵声中,雄伟高塔彻底化为火海,灼热的气浪喷涌而出,从底层到顶层的小钟楼都在熊熊燃烧,片刻之后,这所建筑似乎就变成像是燃烧的汽油罐那样的东西,从外界看上去,每个角度都包裹着火焰。 某个怪物释放了一个操纵火元素的强大言灵,把教堂化作了炼钢炉,领域之广匪夷所思。 楚子航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像是被吓傻了。 片刻后,就像是摩天大厦的轰然倒塌,每年都费巨资维护的教堂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坍塌,巨石燃烧着坠落,烧红的碎屑四处溅开,落在草地上又是点燃了一片。 …… 另一个方向上。 枪火把暗黑里的校园整个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龙类的身体,他失去了那种命令金属的言灵之力,只能用后背和双翼去阻挡。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直到射空了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龙类始终死死地站着,没有倒下。 老唐也看着,看着他的脸。龙类破损得像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朽尸,无数透明的弹孔,他的龙类骨骼再柔韧,在失去了言灵之力以后,也不过只是一种好的材质而已。张开的膜翼上所有骨骼和关节都碎成了粉末,正在一片片下坠。 他不再流动光辉了,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他对着老唐疲倦地笑,“哥哥……” …… 炽烈的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升入夜空,在高空中火焰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张开。 “龙骨十字,龙王诺顿,终于展露愤怒相的本尊了,”教堂钟楼里,昂热校长喝干了杯中的马天尼,“你听他的呼喊声,浸透了多少年的孤独和痛苦啊,它……不,是他,完全复活了,以殉道者的灵魂。” “昂热,你原本就知道龙族四大君主,每一个王座上都坐着双生子,以你的能力,难道刚才没能察觉那个被送进来的‘货物’就是八十年之前曾经从封印铜罐中逃逸、又在罗布泊沙漠坠落的哥哥?你本可轻易地抹掉他,可你没有这么做。你到底要做什么呢?”老牛仔问。 “我已经厌倦了啊。”校长淡淡地说。 “厌倦了什么?屠龙的人生,还是你自己。” “两者都有吧,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拜龙族血统的恩赐,我还未死去。一百多年来,我的朋友们都死了,只剩下你这个老家伙。我们是卡塞尔学院早该凋谢的两朵奇葩,可我们还站在这里,喝着马天尼,让龙王复苏的热血溅在我们的手上。”校长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年轻一代还未能承担起守卫这个世界的责任吧,我们一直期待的、新的一代的领军人物,他还没到来。”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路明非,那孩子,你很看好他?他有希望么?” “还不知道,过去的将近一百年里,像他那样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不只一个两个,但是新星不断地坠落,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却还没死掉。”校长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莱昂纳多,我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要在我仅剩的时间里做完我该做的,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和龙族之间的战争。” “你要毁灭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 “是,我要杀死四大君主!” 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按照北欧人的神话,命运发端于兀尔德,被丈量于贝露丹迪之手,最终必然被裁割于诗蔻迪的剪刀下。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他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他复仇之日,纵然你是奥丁,你步出你的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我们信奉的不就是这样的预言么?我们只能延缓那一日,但不能改变那结局。因为命运,本就是因为它无法被改变,所以才称之为命运。”他顿了顿,“而现在,你要改变命运了么?” 校长点点头,“要杀死龙王,只有逼到他们无路可退,逼他们赌上几乎永恒的生命和人类战斗到底。” “无路可退?” “是的,我要逼到他们无路可退,”校长低声说,“对于永恒不朽的生命来说,只要活下去,始终都有希望。怎么才会无路可退?” “在至亲被杀的时候,不再想活下去的时候,就会无路可退。”老牛仔叹了口气。 “那些燃烧在天空中的龙骨十字,将是他们的墓碑!” 校长拨通了电话,“诺玛,教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的计算似乎发生了错误。” “什么意思?” 这个本该庆祝的时刻,昂热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 第490章 ,兜兜转转 第490章 ,兜兜转转 冬日里,寒风刺骨,伴随着清脆的铃响,打破了周围的一片寂静。 濯正悠哉悠哉地收拾书包的时候,楼下的小学生早已一窝蜂地冲了下去。 等在校门口的大人们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孩子。楼下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濯才慢悠悠下了楼,和同桌谈论着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冷。 濯裹紧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向校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校门,在十字路口旁边的小道上乌压压的围的全是人,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儿有一口大锅,锅里是红油油的汤,汤上浮着青的、红的、黑的是辣椒和椒,汤下塞满了穿着大小各异的肉菜和蔬菜,一根根的挤在锅里塞得满满当当。 锅底是一个简易的小灶,说是灶其实也不算,就是一个大铁罐里装满了煤炭,烧得红彤彤的。 在北西伯利亚,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伏特加与红油。 锅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儿,周围一群孩子把那儿围的水泄不通,嘴里哈出的气混着锅里的气儿一同往天上升,那雾蒙蒙的景象很是热闹! “*%……&……%……” “%¥%……¥……%¥&” “……” 一个个高举着小手,拿着浅绿色、或者草绿色卢布的,嚷着濯听不懂的话,铆足劲儿往里挤,催促着阿姨收钱拿串儿,抢到的便退出来,在外围人少一点的地方低头狼吞虎咽起来,被烫的龇牙咧嘴地直跺脚! 看到这么多人濯本想走,同桌拉住了他,“我们等一会儿吧!一会儿人就少了,先让他们抢,听说这家味道可好了!” 濯摸了摸肚子,里面空空如也,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儿,口水在嘴里来回打转儿,还是屈服了:“好吧!我们等会儿。” 高峰期其实也就那两刻钟,人渐渐的散去了,濯和同桌赶紧上前去,要了两大串羊肉一饱口腹之欲,旁边悄悄地走出来一家四口,吃的正香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从哪走出来的。 那位父亲看起来年纪不算大,但他的背有些佝偻了,身上的黑色袄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不堪,可能是常戴帽子的缘故吧——濯如此想着。脚上是一双手做的布鞋。 他慢慢挪到锅前,转头看了看两个孩子,欲言又止。 “来两串青菜吧!” 声音轻柔柔的,确实不像是个中年人,听起来本该很年轻才对。 而且竟然能够听懂,濯觉得对方大概是逃难过来的吧。不过竟然到这最接近北极的国家逃难,真的合适吗? 老板麻利的从锅里捞出了两串青菜,父亲小心翼翼的接过,看向了孩子的母亲。 说是母亲,不过一开始肯定会被认作女儿吧? 小小的一只,就算男人有些佝偻了,她也只能将将到男人的下巴处。况且母亲和父亲不同,她腰背笔直,濯从来没见过能站的这么好看的女人,何况身高上来看都和自己差不多了。所以濯就算认错了也没办法。 濯只能看到母亲的背面,围着头巾,露出一两缕干草似的金色头发,手里紧紧攥着两个孩子的手。 母亲带着两个孩子走过去,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一串青菜,久久没有入口。 “给孩子也来两串吧。” 母亲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让濯想起了每日清晨起床后打开窗户,从北冰洋里吹来的寒风。 要说从北冰洋吹来的寒风,那自然是刺骨的冷,所以每日为此他没少受同桌的抱怨,被迫一起起床——濯倒是觉得挺好,在这个清远的地方,这样的寒风能让朦胧的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也不觉得凉。 或许这么比喻也不是那么恰当,濯觉得母亲的声音还是与寒风有区别的,有种同样柔柔的感觉,就像是从北冰洋吹往陆地的过程中,风里的冰屑雪茬都被剔除了那样…… 声音真好听。 父亲踟蹰的看了看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过来吧,一人挑一串。” 两个孩子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冲到锅前,哥哥大声嚷嚷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妹妹则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我就要一串蘑菇吧。”、 男孩很开心,大咧咧地吃了起来;女孩倒是和她不一样,或者说,和她的母亲有些像,冷清清的。 尤其是女孩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与淡金色的头发……真好看啊。 大概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看——濯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孩子拿着串儿大快朵颐,父亲默默的给了钱,带着一家人慢慢向前走,将竹签上的汁水都舔干净后也没有扔,只是攥在手里。 “宇都宫!你干嘛去?” “……” 濯没理会同桌的拉扯,着了魔一般也跟着他们往前走。 母亲的手中的青菜依旧未动。 哥哥吃完后看了眼母亲手中的青菜赶紧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可这哪逃得过母亲的眼睛,母亲无奈又欣慰。 “留一半给妹妹。” 言语还是那么的言简意赅,说罢便把手中的青菜给了哥哥。 冬日里天寒地冻,青菜早已凉透。 哥哥拿着手中的青菜正准备动嘴但又突然冷静下来,像懂得了什么一般向四周巡视了一圈,冷风里,走在最前面顶着风的父亲,牵着他们的母亲,年幼的妹妹,在狭窄的小巷里,显得那么小,那么渺小。 他急忙跑到最前面的父亲身旁,高高的举起手。 “爸爸!你吃一口!” 父亲愕然,久久没有开口。 时间凝固了…… 父亲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注视着自己背影的母亲,小小的咬了一口。 看到父亲吃了下去,哥哥又跑到母亲身旁,高高的举起手。 “妈!你吃一口!” 母亲无言地注视着哥哥,低头小小的咬了一口。 看到母亲父亲都吃了下去,哥哥毫不犹豫的把剩下的都给了妹妹。 妹妹软软糯糯的问:“哥哥!你不吃吗?”巴掌似的小脸上全是疑惑。 哥哥顺势掐了一把妹妹的脸说:“我是男人,好吃的当然要让给女人啦!”说罢自豪的叉着腰大胶布向前走去! 走到父亲前面,学着他的样子,用身体顶着风前进。 妹妹歪着头,看了眼母亲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这才一手一个开心的吃起来。 一家四口,慢慢的向前走去,只留下浅浅的脚印。 看着这一幕的濯早已陷了进去,不知道跟着他们走了多远,手上的串儿早已凉透,背后的同桌一直大喊着大喊着,直到没有了声音…… 回过来神后,濯赶紧想追上去,但举起了手又放下。 这样的情谊里,真的有她能帮到的地方吗?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濯也终于在同桌的呼唤声中停下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两对背影相对着,缓缓消失在视野里。 “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一直往北走,还以为你被他们下药了呢!?” “嗯,抱歉哦——北边怎么了吗?”“北边没有路了啊,那里只有冰川和北冰洋,一不小心就会迷路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不开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什么意思?” “这还用说,肯定是遇到过不去的困难了吧!你知道丧偶的企鹅吗,他们往往都会在失去另一半后脱离群体,默默走到冰川荒原等死呢。” “……” 濯不知道该怎么说,却又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只好选择沉默。 “想来也是没办法吧,否则也不会走到这边来……心里有很多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的满啊~唉~” “……你错了ghosts,心里有很多苦的人,一点点甜就能填满。” “诶?” “我觉得……我觉得应该不是。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他们苦不苦,我们没办法说。” “诶诶诶?……所以你觉得他们那样子很好?” “……我没这么说。” “那孩子呢?他们也会觉得幸福吗?最起码算不上幸运吧。看到别家的小朋友围在火炉旁的圣诞树前,他们也会觉得现在就很好吗?” “……我没说过。” “那位妈妈本来有更好的选择吧,我不是说父亲不够努力,结果就是现在的样子嘛。就算嘴上不说,看到了也会觉得愧疚吧,身为丈夫和父亲。” “……” “世人都喜欢把爱字吹捧得多伟大似的,好像不爱谁或者不被爱着就没办法活下去一样,却往往打着这个幌子粉饰张狂的私欲,行伤害之实。” “……我觉得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你指的是哪一点?孩子还是爱?好好好,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又怎么样呢?” 濯有些沮丧地注视着同桌那双淡淡的金色眸子,说起来这位同桌长得这么好看竟然都没有女孩子围着他,难道西伯利亚的女生不喜欢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啪—— 看到同桌举起左手打了个响指,濯有些摸不着头脑。 ……“喂濯,饭好了没有啊,快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好了好了……由里奈,孩子们呢。” ……“我不知道,你去找你去找,说好的我只负责生,其他都是你的。” ……“你是猪吗你,只负责生!” ……“不管不管!快去快去!” ……“猪——” ……“哎呀——外面要下暴风雨了,快去快回,我在家里等你哦——” ……“真是的——说起来这次暴风雨真大啊,都有点像是世界末日。” ……“嘻嘻,那就快点回来,一定要死在一起哦~” 濯呆呆地望着三层小楼内,懒洋洋又笑嘻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站起来,亲密地吻在男人的脸颊,接着嘴上说了些听了会害臊的话将丈夫送出门。 丈夫撑起伞,忧心忡忡地看了眼阴沉的天空;门后的妻子却像是瞬间失去了精气神,无聊地回到沙发上,反复调换着电视机的节目;电视机里是东京市市长亲自出面的安抚活动,可说着说着像是偏离了主意,像个醉汉一样扯着嗓子大吼着「某位号称王将的先生,恐怖分子王将!听好了!我是怎么称呼你的?恐怖分子王将!你做得过分了!不要指望我小钱形平次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下!也别想逃避法律的制裁!更别想跟我提条件!我发誓要把你送上绞刑架!亲手绞断你的脖——」节目被强制切断了。 妻子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窗外的黑云,沉默地咬着嘴唇。 外界乌云之下,像是极光一样的白色东西划过天空;仔细去看的话还有一架银白色战斗机在围绕着那东西盘旋,两者像是双螺旋那样旋转着,越升越高…… “你看,这样的结果怎么样?” 濯还处于震惊与匪夷所思当中的时候,同桌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将他唤醒。濯回头看他,清秀的小脸上带着「这世界就是这样子啦」的无奈表情。 “这世界就是这么无情啦,缺了谁都没关系。科达直到破产那天,生产的胶卷质量都是很好的。只是世界不再需要它了……离开,有时候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你不再被需要了。” “路鸣泽?” “诶?这么叫我也行啦,不过我可不是真的路鸣泽,这里只是你自己的幻想,你觉得我是路鸣泽,我就是喽~” “……” “别用这幅表情看着我啦,我可没骗你。说到底,这些东西你都想过的对吧,所以才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多好啊,和最喜欢的人结了婚,成立了家庭,马上就会支起营生,平庸却不普通的活下去……喏,就像这样,换个人结果也不会差太多。” “我觉得……” “没有谁是不可替换的,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重来一次还会觉得重要吗?别人还会觉得你重要吗?你现在不过是经历着无数条支线其中的一条而已,说不定哪天别人不开心了,就要推倒重来——哦,顺带一提,我这里还有很多if线你要不要看看?” “……歪道理。” “心仪的鞋子断码了,就去旁边店里买一件漂亮的大衣;喜欢的人离开了,就好好上课好好工作挣更多的钱;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让自己开心,也有无数条大路可以通向未来……现在沉迷的东西都会沦为可有可无的消遣。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包括零,包括你。” “……” “宇都宫濯,你还要固执到什么地步呢?” “我没有,是你在误导我。” “我?我只是幻想啊,你试着把我想象成任意一个人,我都会变成他/她,所以你在逃避。” “……谁相信。都是骗人的。” “嗯嗯——对了宇都宫濯,你肯定知道一句话吧,算是一句有些封建的老话,叫做「吃什么补什么」?” 濯忍住从心底涌出的震惊与惶恐情绪,瞪向促狭地笑着的‘路鸣泽’,警告他别说下去了。 这句老话毫无疑问是来自‘种’,濯也不觉得自己会把自己是穿越者或者重生者的事情告诉别人。这不是出于什么优越感,只是不想被排斥,或者说他已经想开,把自己当做没有失去记忆的重活了一次。所以与其说是保密,倒不如说觉得那些过去已经没必要提起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路鸣泽’,似乎真的不是在说谎。 见状,‘路鸣泽’加深了脸上的笑意,相反的,濯更是难以接受地眨着眼睛。最后是濯忍无可忍地转头走开,让自己从他那边逃离。 “「吃什么补什么啊」,其实说的也不算错啊,就像是总喜欢挂在嘴边的「知足常乐、助人为乐、自得其乐」,即便吃了苦头也会选择默默消化着。不觉得没道理吗?吃苦只会获得更多哭吧?赫尔佐格博士有句话说的还是挺对的,这就是个吃人的世界,只要吃人才能变成人上人啊……” “好啰嗦!好啰嗦!这种鬼话只能骗骗迷路的小孩子了……” 他/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见他/她一副自顾自讲着的样子,濯尽可能装出自然的态度开始远离。 “为什么得到总要用失去来换呢,想想就很难过……” …… 教堂的崩塌不能影响到蛙人的浴火。 他们等待已久的就是这个时刻,蛙人们纷纷亮出镶嵌进身体的武器,不约而同地在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中划过,划过瞬间并没有鲜血迸发或者一连串火光,但暴力同样逼迫那些蛙人也都后退一步或者半步,镶嵌武器的手臂扭曲变形,但又很快蠕动着恢复。 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没能取得上风。 (本章完) 第491章 ,血花(10) 第491章 ,血と(10) 濯睁开眼睛,打量着周遭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的环境。 大概是一觉醒来物是人非的落差感,也有点来到地狱刚刚好的气愤。 至于所谓的「同桌版路鸣泽」,当然已经消失了。 濯立刻就明白了,他刚刚从一场言灵的驱动的幻术中解脱出来。 “森罗”,一种只有白王血裔能够使用的罕见言灵,事实上是用眼睛控制对手的精神,把自己脑海中所想写入对手的脑海。 释放者可以诱导甚至强迫目标看到任何景象,熊熊燃烧的地狱,或者已经辞世的亲人。 一眼之间,森罗万象。 濯身体后倾坐倒在地砖上。 脑中思绪混乱,顺便便改变了环境,让不明白现在时态的濯坐在地上,但他也没有找谁聊下去的想法,只是迁怒似的拍了拍手边的地板。 濯在这个世界上选择默默无闻的时候,最让零担心的不是他会引人注目。 也不是看上了他的能力而试图纠缠的那些人。 而是那种会将人类三大欲望强加于他人的人出现。 事情果然在如今被强加实现,濯他们说好的事情里可不包括今天这种事。 有个蛙人从濯醒过来起,视线就一直尾随着他的眉心不放,但这里有太多的蛙人盯着濯的各处地方,所以这不稀奇。 只不过,那个蛙人的眼神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因为让濯产生了「生前大概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的预感。 当濯还双手撑在两边,身体向后地坐在地上,抬头准备向那边看过去时……看见那个蛙人举起臂中的长矛冲向了自己。 濯也才从恍惚的思绪中回神,事情就发生在他想要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那一刻。不用说,濯看不到视线外发生了什么事。 蛙人的目标是濯抬起头后露出的眉心——不对,是眼睛。濯l立刻与那柄长矛对上了‘视线’。 ‘嗡嗡嗡——’的破空声表明长矛并非直来直去的静止状态,而是出于旋转之中。因为速度很快,也因为濯动作比较缓慢,所以他没机会躲开送入眼前的东西。 “这位先生,可以不要随意触碰我吗。” 在高速旋转长矛钉入他的右眼球之前,长矛的进程便被迫停止下来寸寸断裂,就好像与长矛碰撞的不是濯脆弱的瞳膜,而是某种不可摧毁的东西。 濯把长矛蹦碎在脸上的铁屑扫落在他的手掌之间,始终装作温和的样子静静地提醒他。 看起来温和的只有表面上。 原本就因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入算计好的陷阱而感到烦躁不已,又发现有人试图做出带有挑衅他的接触行为,更是让濯的心头燃起怒火。 听到声音的蛙人缓缓地收回长矛,从断裂的长矛顶部与濯的眼球位置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之后,即便是那张扭曲的脸也微微颤抖了一下,退后一步。 濯则把手中的碎屑轻轻丢在旁边的地板上,然后尽可能露出柔和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教堂里安静了下来。濯感觉蛙人的视线聚集到了这里,但他已经烦恼得对此不以为意。 同时,他也和冷静。 之前那些只是幻觉,并不是真的,只要他想,并不是不能找借口。 “森罗”是个非常高阶的言灵,它是把人强行拖入幻觉之中,而不是仅仅易容般的效果。历史曾有记载,日本某位高僧面见天皇的时候,展现过重重的幻术,幻术中高僧幻化为狰狞恶鬼或者得道的佛陀,都是弹指之间。 天皇当然不会轻易沉溺在幻境中,他见过世间最华丽和最诡异的东西,但他就是无法从高僧制造的幻觉中解脱,因为那个幻术是强制的。 身处幻境中的人,要么被外来的干扰唤醒,要么就得凭着自身的努力找出幻境的问题,但那实在太难了,幻觉的制造者总会力求让幻境逼近真实的世界。 濯就是被蛙人的外力强行唤醒的,后果就是幻境中的经历太过虚幻也太过真实,如果想的话,濯也能找借口骗过自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偏偏就是不想欺骗自己,才会觉得烦恼。或者说焦躁。 濯没办法说服自己,烦躁地不知做什么才好。如果可以的话,濯希望自己能够安静下来好像想一想。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 周围的蛙人恐怕也注意到了,他们注视着濯的手,可是濯还什么都没做。如果蛙人以为他只是碰巧,那濯也没有办法。 失去理智的怪物自然不会在乎一时的败退,想凭借这些就让蛙人放弃狩猎显然是不足够的。 立刻就有两名蛙人从「猎物」身边后撤,出现在墙壁的角落,他们的利爪刺入墙壁内,干裂的墙砖汩汩往下落着,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塌。而那两名蛙人已经抢先一步强行爬了上去,他们攀爬的方式完全是依靠爪牙,像是壁虎一样吸附在墙壁上,移动至「猎物」上方。 随后突进速度骤然加快,这些家伙选择了从头顶的视野盲硬碰硬,那两名蛙人各自向下竖着他们的武器,形状像是改造臂骨而成的大刀,漆黑的体脂从他们的体内流过刀身,高温之下剧烈燃烧,这是两柄炎魔般的巨刃,可以想象,高温又锋利,恐怕即使切开一头大象也不会比切开奶酪困难多少。 两柄巨刃齐头并进,似乎要从上而下地切开「猎物」的头骨。 紧接着,就像是没有任何借力一样,他们眼中的「猎物」毫无根据地从地上弹起来,双膝狠狠地磕进了那两个蛙人的脸。 两名蛙人刚被他的力量逼退,立刻就迎来了他的爪击。更准确的说,仅仅是抓住了两个蛙人的脸而已。 单论力气而言,蛙人们甚至无法从脸部感受到任何力量,以至于让他们产生了对方很弱小的想法,被磕飞的同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摆脱禁锢脸部的手掌。 不过,他们发现了另一件即使察觉了真相,也无法逃脱的事情。 【解:改变体内血液流动方向……】 唐突的情况转变让蛙人们瞪大眼睛。 毫无征兆的,倒飞出去的蛙人突然开始抽搐起来,体表近乎变成了黑红色,粘稠的血液冲破毛细血管挂在汗毛枝头,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渗透着血液,随后,即便是被血统加强过、某种程度上能够承受腐蚀性奇强的龙血的动脉血管破裂,表现就是从手腕、脚腕、关节、脖颈……等,皮肤薄弱处,开始迸出喷泉那样的血。 两个蛙人被慢慢放在地上,时不时仍旧会抽动一下。 濯慢慢直起腰,双手垂在裤缝处转动着,观察着周遭。“你们好。” “……” 濯喊话的方向,是教堂外的位置。即使处于火海中很难看到外界黑暗中的情况,若是人数足够明显的话,还是能够发现的。 在卡塞尔学院内,进场‘游客’都几乎处于诺玛的监控中。虽然监视器被破坏了,不过还是能被确认大致方位。 由于这边的动静过大,发生了危险事件与剧烈爆炸,因此在人来人往的这一忙碌夜晚中,学生和干员们还是聚集着赶了过来,每个年级和部门以不同的站位来区分,一般能看到的都是具备作战能力的人员。 学校内作为入侵者闯入了不相干的人员,这一举措濯也清楚自己的立场,所以尽可能的保持着温和的口吻。 对于濯的搭话,外界的学生们没有选择回答。 “抱歉,谁去找一下校委会干部或者老师过来。总不能让不请自来的校外人士到处乱晃吧。” “……已经去叫了,听说原本在巡视的弗拉梅尔副校长正朝这边来。” “这就好。” 尽管在濯的印象中,副校长弗拉梅尔,外号‘守夜人’,他留给濯的印象是始终待在钟楼酗酒看不良视频的形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来偶尔也会出动一下的。 退一步讲,昂热当下应该正忙着与s级新生路明非一起应对刚刚苏醒的‘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大概是没时间来这边的。 濯是这么认为,让下了决心的他稍稍松了口气。 外界人员迅速的回应和行动力让濯松了口气,并且耸肩,然后摆出愧疚的态度对周遭还在围着自己虎视眈眈的蛙人们微笑了一下。 要说幻境是虚假的,也不错。不过正是因为太有可能发生,或者发生过,只不过被重置了……所以才会让人担忧。 濯清楚自己的不足,不觉得自己特殊到会被关照。或者说,他是不信奉‘个人英雄主义吊打一切’的空想。 如果真的一意孤行,与卡塞尔学院结下了无法挽回的死结,一定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吧。 说到底,人终究是社会性群居动物,家庭、亲人、朋友……这些珍贵之物才是濯觉得应该不放手的。相应的,若是为了一时之急损害到了该珍惜的事物,那样做的话肯定是不对的吧。最起码修一与紗千子在工作的时候,也会面对不得不低头的场景。 濯也打算这么做。 可这时又一个蛙人已经像是瞬移那样出现在了濯的身后,银色的刺剑一闪,剑尖直指濯的后心。 刺出这一剑前,蛙人蓄势片刻,还像个优雅的贵公子那样把一手背在身后,看着跟当代的击剑运动没什么区别,但攻势中蕴含的力量和速度令人心惊胆战。 太快了,快得像是子弹出膛!看似拳秀腿的击剑,达到这种程度之后都是恐怖的杀人武器。 不过他的速度毕竟还没真到子弹那么快,而无论再锋利的剑也没办法真的伤到濯。尽管如此,在他蓄力的时候,地面上原本已经被濯随后丢下去的铁屑已经重新凝聚了起来,汇合成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匕首被他攥在手里,而后也没转身,只是单臂伸向背后便格挡住了刺来的剑刃。 也是同时,头顶快速聚集了浓郁的黑色雾气,呼吸的档口里雾气便浓郁得像是一团沁了墨的,黑色隐隐被透亮,电弧时不时闪动。 咔嚓———— 巨蟒般的雷蛇落下。 这是人类无法躲避,甚至无法反应过来的绝对速度。就算是濯也不能例外。 闪电就像是划破夜空的信号,摇摇欲坠的教堂终于在一声崩裂声中彻底坍塌,‘隆!轰隆隆!咕噜噜——’的以并不快速的速度变矮。 咔嚓———咔嚓——— “更换实弹!”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都响起校长的声音。 他们无暇思考,也不必思考,校长在这所校园里是绝对的领袖。数百支枪更换实弹,瞄准了燃烧的教堂中的阴影。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在火光中濯向他们投来的疑惑与不解的眼神。 身处在连绵不绝的雷击中的濯回过头再去看向他们,努力摆出该有的态度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过糟糕。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眼中毫无笑意。 他的背后,数百发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底火。 濯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枪火把暗黑里的校园整个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实弹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烟尘中的那团黑影,不断闪烁的雷霆就是最好的信标。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他们没有接受到停止射击的命令,也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黑影始终死死的站着,没有倒下。 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不朽者’也就是蛙人们,也在接收到命令开始无节制的释放言灵,但他们并非所有人的言灵都具备杀伤性,就像之前的言灵·戒律就无法在这种关头派上用场。 尽管如此,还是会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气象问题在凭空发生,平地生飓风、低云响雷霆等等违背物理学规律的事情一直在上演着…… 其中某个高大的蛙人终于酝酿了最后的尾炎,蛙人把插入铁门的双掌心收回,铁门已经被他融化成了介乎于气态与液态之间的东西,随着他双手之间的烈焰舞动,而后在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下,又像是高压水枪那样激射向教堂中央…… 最后一颗子弹离膛,最后一枚炮弹放空,校园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所有人都看着硝烟里那个神垂手站立的身影。 楚子航也看着,在看他的表情。或者说,想看到他的表情。 也是这个时候,他看到自从数年前的雨夜之后,另一件让他感到震撼的事情。 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是黑洞吧。 无论是火焰、冰川、还是雷电实弹,它们都射向男孩的途中诡异的消失了……更准确的说,是偏离方向,汇聚到了男孩双手指尖的位置,然后看不清了。 濯此刻的状态是双手张开相互对着,样子如同捧着一个‘不存在’的篮球。 篮球确实不存在,在他双掌指尖,是一个橘黄色的、像是太阳一样的球体。 (本章完) 第492章 ,血花(11) 第492章 ,血と(11) 枪声如暴雷,密集的弹幕从两侧夹击而来,受过战场训练的学生们隐藏在草坪两侧的建筑物后,做出完美的交叉射击。这两组人都标配m4枪族,5.56毫米口径的钢芯弹以每分钟900发的速度发射,瞬间弹匣清空,立刻更换弹匣接着发射。 在卡塞尔学员的视野中,子弹确实是击中的那个人影。不过子弹并没有给人影造成杀伤,也不像是碰撞到坚硬的物质那样炸开。反而像是子弹在接触到对方之后临阵起义叛变了,子弹的方向瞬间改变,围绕着人影旋转,而后乖溜溜地汇入了那个橘黄色与黑色相间的球体中。老实说,那种事到临头反悔的果决,让人们在脑海中集体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芬格尔·冯·弗林斯。 子弹、飓风、雷电……全都如出一辙地汇聚起来。 可那个怪异的球体始终保持着那般大小,即便之前某个‘不朽者’释放了强大的火焰言灵,近乎将一个全功率的炼钢炉也砸了过去,也是一样的效果。 炙热的、高速的、不可掌控的……所有的一切实物似乎都没办法逃过那个球体的吸引,仿佛其中藏着什么引诱它们的东西,才让它们集体选择倒戈汇聚到里面。 越汇越多,弹头徒劳地撞击上去,像是群扑火的飞蛾。 沉闷的爆破声里,几十道烟迹向着那个人影而去。他们使用了m4枪族配置的40毫米枪榴弹,这东西的爆炸力正面命中可以干掉一辆步兵战车。 那个人影没有动,榴弹炮极其敏感地爆炸了,钢片与烈焰四溅,但也仅仅维持了片刻,这些火与钢便迅捷地在空中扭曲变形,再次汇入到那个球体中。 目视这一幕的学员们,他们的黄金瞳只能捕捉到一瞬间的烈焰、照亮了他们的脸,转瞬间又是回归黑暗与寂静。 苏茜震撼地看着这一幕,脚掌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 “诺玛,枪弹、枪榴弹对他都没有用。” 楚子航也目睹了这一切,他拿着手机。 已经成为废墟的教堂里,楚子航和那个人影隔着好远完成了对视,他再次看清了那个男孩的脸。在这种枪林弹火与言灵轰炸中,那个人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点乌黑的痕迹。 “看到了,目前为止似乎只有精神系言灵能对他生效。如果他能对之前回收的言灵与枪弹下令的话,在他释放之前,立刻撤退!”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很少会在任务中提出疑惑,请问吧,a级学院楚子航学员。” “他是龙王吗?或者说……龙皇?” 事实上楚子航有猜测过对方可能属于青铜和火之王诺顿的族裔,这样才能解释金属与火焰对对方无效的结果。可在目睹那么多言灵都石沉大海之后,这个猜测不得不再次推翻。青铜与火之王的领域也只是控制‘金属’与‘火元素’而已,像这类全领域的掌控,自然而然就让楚子航想到了一个名字……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楚子航也不会在任务中产生犹豫。 让他在这种关头停下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在这个男孩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表情——那是在忍耐着愤怒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对方初次见面时给他留下的印象都算是‘拘谨’。楚子航当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对方,所以即便在想办法与外界沟通时,时刻也都在留意着。也正是如此才能发现,对方也在打量着自己。 让楚子航奇怪的是,这种打量不是战场上该出现的观察,而是平日里走在街上会时常收到的那种打量,非要说的话,对方在某种角度上还要更好奇一些。 而此刻,这个拘谨又有些懒洋洋的男孩脸上,已经没了表情。 是那种,什么表情都没有了的表情。 无悲无喜的冷漠。 “很遗憾,楚子航学员,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血系结罗对他没有产生反应,理论上他本该是属于普通人。可是正如你所见,普通人不可能能够做到眼前这种事情。您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了,谢谢。” “好运,楚子航学员。” 言灵·血系结罗。 序列号:02 安倍晴明介绍:释放者提升自己对血统感知的敏锐程度,在范围巨大的空间里寻找身有龙血的人。该言灵释放的时候首先被唤醒的是释放者自身的血统,以自身的血统试图和周围的龙类和混血种产生共鸣,从而定位对方。释放者能够产生神秘的幻视,看到自己和其他流着龙血的个体之间连着红色的丝线,即便对方在视力所不能及的远处或者被遮挡。 所以血系结罗基本不会出错。 楚子航关闭了手机。 在他与诺玛交流的时候,在场的学员们都在压低呼吸等候着,也是在他放下手机的第一时间,身边最近的女孩就传来了询问。 “他不是青铜与火之王,对吗?”苏茜问。 “不是。” “那真正的龙王该……” 咻——砰! 咻咻咻咻咻——砰砰砰! 该说是凑巧还是不凑巧,苏茜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西边山顶的方向突然有数团黄色的火光升上天空。 就是不能相信——竟然有人在这种时候放烟?是觉得这里的火焰还不够看吗? 即便这么想着,山下不断升上天空的火光也是事实,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星,那是的种子在天空中四散,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紫色的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色吊兰,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白色的大丽菊……即便很不应景,这种过于奢华的景象也让他们说不出话来,短短的一瞬间之内夜空被变做了篮。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有了。 最后一枚巨大的烟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它炸开了。晏紫、湖绿、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nono,happybirthday!” 与苏茜关注点不同,在苏茜看到那一行字表达自己明白的“卧槽”中,楚子航快速将她扑倒。 废墟上人影也抬头望向了那个方向,微亮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脸,烟火似乎没有改变他的心情,因为他抬起了一只手,像是要做什么的准备。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力量已经在那个身影身上见证,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反击,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被扑倒的苏茜也瞬间反应过来,与楚子航一起抬头同时大吼。 “全体避险!!!”*2 那力量释放了。 接近八级台风席卷过的效果,澎湃如海潮的风龙卷从一点放射,向着烟火的地方,携着强劲的冲击波。 教堂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学员都有几十米的距离,即使如此,那些反应过慢没有找到借力点学员仍旧被狂风席卷着吹飞到几米的高度……若非飓风去势很快,直奔远处天空而去的话,恐怕这些人会一直被卷到不知多少米的天上去吧。 包围人影的专员们全部都一改之前的虎视眈眈,清一色地趴在地面,抓着周围最坚固的东西稳定身体。 楚子航单手抓着苏茜,另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脑,耳边仿佛是被吹风机全功率对着吹那样的吵闹,其间掺杂着风衣鼓动过程中爆鸣声。 飓风消散过后以那个人为中心,方圆数十米什么都没剩下。人影所站的地方原本遍地都是残垣断壁,现在那些瓦砾都不见了,就像是被人仔细地打扫过。地面只剩下泥土的黑色。 握着榴弹发射器的学员呆滞地望着飓风去往的方向。 能在这种任务中取得‘发射榴弹’的学员自然是狮心会中优秀的精英,他当然不会被飓风吓到。狂风之中,他甚至有心思看了眼龙卷风的去向。 在他的视野中,天空中「nono,happybirthday!」的字样有些晃眼地横在几百米的高空,下一秒,仿佛黑色的水管涌入,随着龙卷炸裂,那般美丽的字体像是掉入了水中扭曲变形,而后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只是因为……不喜欢烟火吗?就因为这种理由,就能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学员汗如雨下。 “福利斯特!!!” “什——” 会长楚子航的大吼将他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尚且还在战争当中。从震撼中回过神的福利斯特想要回过头看向会长,脖子却在转动的半途中僵住—— 黑发黑瞳的少年几乎与他鼻尖相贴,眼前,对方的黑发似乎因为剧烈的运动仍然向后飞扬,可他的眼睛已经锁定了自己,并且完成了近距离的对视。 福利斯特在男孩的背后看到会长拔刀跃起的动作,这还是他第一次能够清晰捕捉到会长的剑技…… 簌—— 福利斯特以腹部为先倒飞出去,头部、手部、脚步全都因为无法跟上倒飞而出的惯性虚悬,以虾米状横飞—— …… 袈裟斩! 这是楚子航在离开少年宫后,自发学习的霓虹剑技。 剑身高举头顶,自上而下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劈下,因为劈斩的方向刚好与袈裟的披挂方式相同而得名。 这种剑技属于势大力沉的招式,因为高举着剑身,所以会把腹部的空档暴露给对手,若是对手选择用武器先一步贯穿他的胸腔,使用者也无法反抗,但却能以这种代价生生劈开对手的身体。 楚子航一跃数米,体内龙骨在上升途中迸出三四声清脆的脆响,心脏剧烈跳动,以给他当前状态下输送血液。 一度暴血! 暴血是由第一代狮心会重新创造的提升自身血统的技术。这种技术的原理,其实不是增强龙族的基因,而是用意志刻意地弱化人类的基因。 对于龙族混血种而言,他的脑海中同时存在着人类属性和龙族属性的两个精神。冲突的两个性格中,往往总是人类的性格占优势,因为基因比例更高。只有特殊的群体才能在保留主人格的同时,又对主人格进行压制,从而释放出第二人格。这时候不仅仅是精神发生变化,龙类基因也像是能感应到这种变化似的开始活跃,身体里属于龙类的各种隐藏特征都被活化,龙类基因开始修改人类基因,这就是‘暴血’的理论基础。 这是一项禁忌的技术,暴血,也即是暴血过程中的开始活跃的龙类基因是不可逆的,在龙类基因活跃的过程中,使用者将会感受到更多的龙类思维。当然,体内的龙血比例也会上升,当龙血比例高过临界血限后会失去意识变成死侍。 总之,楚子航在开始交战的第一时间,严格意义上说是尚未开始正面交战,便已然开启了暴血。 他不得不如此。 楚子航看到了人影是怎么移动的福利斯特,就算看到了也没办法阻止,来不及阻止。在他的判断中,那是一种单纯地依靠蛮力,仅仅是以双脚蹬地的力量完成类似「贴地飞行」的举动,这种力量是他、或者说人类无法做到的。 而且速度特别快,像是脱弦的箭矢,转头之间,男孩便已然出现到了福利斯特的位置,呈现下盘压低,左脚上前,右脚在后方两步,左手出拳的姿势——也就是出拳过头,只剩下他一个人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他眼中的金色已经穿透了美瞳的遮挡,原本属于人类的眼球变换成了竖瞳,这是属于野兽的眼睛。 黄金瞳紧紧盯着下方的男孩,手中的‘村雨’感受到主人的决意,在风中震撼翁鸣。 半圆的银弧如同绽放的月光。 没有鲜血迸出,也没有刀剑交鸣。 男孩以最小的动作——只是从出拳的下沉动作改变的侧立,就躲过了这同归于尽的决意一刀。 破空的蜂鸣之后,一刀落空的楚子航快速后跳。 与此同时,他片刻没有犹豫地将‘村雨’横列在身前,他已经是在后跳的空中完成了这一系列,没有任何预兆,仅仅依靠直觉。 他应验了。 男孩凌空追了上来,楚子航近距离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没有黄金瞳! 啪嚓—— 银色的银光四处溅开,黑色的靴子陷入他的胸腔,崩碎的‘村雨’其中一部分也顺着鞋底的力道插入了他的体内。 (本章完) 第493章 ,血花(12) 第493章 ,血と(12) 这其实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福利斯特被突然出现的敌人击飞不知死活,会长楚子航奋力一击被轻松躲过,后撤途中被仿佛再次突然出现的凌空一脚摧毁武器,在地面翻滚了十数米才停下。 这一切都落下尾声之后,男孩所站立的位置,也可以说是福利斯特被击飞位置的地面,才仿佛受到了重压,以龟裂的方式下沉。 行云流水的过程没有丝毫阻塞,等到楚子航摔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撞到建筑的墙壁也被迫停下来,此刻他已经沾满了泥土与血污。 卡塞尔学员后知后觉地看向那个方向,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现在有了清晰的认知之后,比起想找出办法的热血,更多的是……畏惧! 濯看上去也没有等待他们回神的想法。 不过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周遭的空气突然发出破空的爆鸣。 以他普通人的视力没办法看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不过也没关系,濯也不觉得能被视线捕捉的东西能够伤害到自己。 他继续下蹲身体。 以踏步时与地面接触的多种力结合在一起帮助他起步,这是一种很基础的「矢量操控」方法。原理上讲,人在走路的途中会对地面产生压力、地面对鞋底产生反作用力、两股力之间也会夹着一道摩擦力、与反摩擦力……将数种力的矢量方向改变,就能完成类似《海贼王》中「剃」的动作。 有女人的低吼声传来。 同一瞬间,所有的金属物体在向着濯疾射而去,空气里尽是刺耳的尖啸声。 濯看向那个方向,尽管没办法通过相貌识别一个素味平生的人,但这种过于拉风的能力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自然而然便辨别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说起来,能够为了楚子航去违背校规,并且使出禁忌手段‘暴血’的女孩,也就只有他了吧——苏茜。濯看着那边唯一还会对她亮起黄金瞳的女孩如此想到。 她此刻看起来有点像是即将拼命的野兽,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向濯露出了獠牙。不过她的暴血深度尚不足以改变牙齿结构,表露在外的大概是她决然的态度。 那毫无疑问是爆血的结果。 言灵·剑御 序列号:82 这个拉风的言灵名字一听就能知道是一位种人命名的,那个人叫张道陵。 释放者在以自身为中心的大型领域中,对金属物品进行精确的操纵。 【解:言灵·剑域。从科学角度理解该言灵,释放者事实上控制的是磁场,领域中密布着磁力线,磁化之后的金属物品沿着磁力线运动和加速,造成类似”意念控制金属物品“的效果。含铁、钴、镍等金属元素的材料在温室下具有铁磁性,是剑御最容易控制的物品。一旦这些金属物品被加热到居里温度以上,就会失去铁磁性,因此某些能引发高温的言灵是”剑御“的克星。低温下更多的金属元素会呈现铁磁性,因此剑御在温度更低的环境下会更加的强力和准确。并非物理学上所有不具备铁磁性的金属元素都不受”剑御“影响,豁免影响的只有少数超稳定的金属和特殊合金,如现代材料中的奥氏体不锈钢……】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汇报:磁场紊乱会影响到您体内的生物电流与内循环,是否清除目标?】 已经感受到有些微不适感的濯仍旧盯着苏茜的方向,他此刻周遭到处都是发出爆鸣声的金属碎片。 以苏茜的能力原本只能操控十个左右的金属,爆血之后,她的剑御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此刻她把剑御发挥到了极限,服从她意志的金属物体已经超过了上百件。 周遭愣神的卡塞尔学员也感受到了引力的变化,他们在抱紧手中武器的同时,也目睹金属枪械一些脆弱的部件开裂,撞钉与保险栓等尖锐的碎片脱离枪械,立刻就循着磁力线射向了濯。 在这种高速之下,一颗铆钉的杀伤力都能和子弹相提并论,更别说那些断口锋利的撞针和藏在金属风暴里的属于苏茜本人的匕刀。 若是平时的濯,大概会选择一边按下对方的攻击,一边想办法让对方冷静冷静。再怎么说他本来就是作为入侵者闯入到了别人的校园,属于理亏的一方;更何况因为一点不舒服的小事,动辄就要所谓的‘清除’,也太过分了。 ‘昂。’ 【汇报:わかりました。】(发音:wakari mashi ta)(总说我写译音出戏,我写日文你看得懂么) 苏茜没给濯留下任何的死角,尽管她有剑御和爆血两张底牌在手,但楚子航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无论是言灵·能力还是关于暴血的精深程度她都不如楚子航,在这种情况下的任何留手都是可笑的。 现在的金属风暴近乎是在围绕着濯旋转,他濯本人大概类似于风暴的风眼一样,任何角度都被封锁。 在苏茜的预想中,若是对方不想受伤的话,就必然会被这种包围拖延。就算他能控制风暴中的金属也没有用,‘剑域’的本质并非控制金属本身,而是改变了磁场。所以即使对方夺走了金属的控制权,她也能调用周遭一切可以利用的金属,很快补充新的进去。 在爆血的支持下,剑御言灵获得了更强的续航能力,这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苏茜自信能维持几分钟之久。 并且金属风暴中隐藏着12把装备部特制的黑刀,这十二柄黑刀是炼金武器,就算对方是初代种也同样会被刺破防御。而她催动这么大声势的目的就是为了隐藏那十二把黑刀。 结果,她的预想失效了。 这一次濯没有选择直接冲出去,也不想就这么按照对方的意愿站在原地。 他手中始终托着的光球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个黑红色的圈以他为中心扩散了出去,周遭的温度在一瞬间被提升到了上千度。 光球看似是一个静止的玩具,实际上却是由无数动态下的能量或者物体,按照「大贤者」编排的顺序和轨迹,保持在手掌之内按原速度运动着,它们有的是子弹到达时的速度,有的则是闪电的光速,火焰的无规律波动,这些都在精密的操控与安排下密集地汇合在小范围内,彼此之间的运动模式竟然互不干扰。 这种方法是濯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 当初在置换「大贤者」时,砝码给出的代价是两块【无】,而「矢量操作」的代价仅仅是一块半……这大概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膨胀的空气从全方位扩散出去,其中混杂的子弹与碎屑和金属风暴相撞在一起,若非周遭有强烈的磁场影响着,因为相撞而到处激射子弹与金属便足以杀死周围的所有人。 火焰与风暴汇合在一起形成了数米高的火龙卷,橘黄色的火墙阻挡了看向内部的视线。但围观的众人这次不再认为那个人会被影响到,他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高温之下,金属碎片失去了磁性脱离了苏茜的控制,部分金属甚至已经呈现融化状态。 但那十二柄黑刀例外,它们根本不受高温与风暴的影响,依旧笔直地射向火焰内部。 苏茜把全部精神都灌注在那十二柄黑刀上,黑刀激烈地旋转起来,想要避免被濯击落或者抓住控制。然而就在这时,濯直挺挺地出现了。 他用一种物理学没办法解释的方式拨开了火海——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拨开,那种轻松写意的方式甚至让人觉得他是在掀开睡床的帘子。 紧接着濯便消失了,他以不逊色于黑刀的速度冲天而起! 掀开火幕与升入天空的间隔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苏茜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便先一步开始塌陷。 很难相信濯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使方圆几十米的地面全部塌陷,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会让人觉得那是流星坠落的坑洞。 暴血之后的苏茜还能勉强追上濯的速度,可是脚下的地面塌陷,她没办法稳住身形,磁场的轨迹路线自然也随着开始波动不定。 她没有时间找回平衡,已经感受到了背部的剧痛。好似整条脊椎被火车拦腰撞断,疼痛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陡然下沉的视野与地面焦土的气味。 濯只是用了一记简单的肘击击打在她的背部,但下坠的加速度在「矢量改变」下近乎翻倍,苏茜背部身体本身的反作用力也被施加在她本身身上——这便是楚子航他们几乎没办法抗住一下的原因,他们身体本身所作出的反作用力被改变了,身体是在毫无抵抗的前提下,受到了数倍叠加的攻击。 要知道,即便是用滚烫的利刃去切割奶酪,也会受到一部分阻力。 而「矢量操控」下的攻击没有。 一丁点都没有。 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弹幕再次射来,濯在现在进一步感受到了磁场紊乱带来的影响,总结来说就是些微的头晕加上有点想吐的感觉,总之很不舒服。 这次射来的弹幕没有按照料想中那样再次汇聚起来,而是全部弹头在接触濯的身体瞬间,毫无征兆和转向轨迹的原地掉头,弹头变成了弹尾、弹尾成了弹头,按照它们到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更密集的爆炸声。 子弹返程途中与部分仍在前进的战友相撞,也有部分重新射回枪管之中发生炸膛。火药的对冲让枪体瞬间爆裂散架,小型的爆炸波及到了近乎一半开枪的人。 这种震撼人心的场面并没有令卡塞尔学员退缩,他们在入学前的那一刻便已然想好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们默契的拔出刀来。 刀鞘齐刷刷的丢在地上。 他们以相同的姿势如豹子般下蹲,这是打算将全部的力量汇聚在腿部。龙文吟诵声横穿校园,或大或小的领域围绕着他们展开。 整个校园都能感受到无数的‘灵’在同一刻被放大。 几百个言灵被同时释放。 就连濯也转头看向他们。 随后,他们同时开始奔跑,每个人都快得像是豹子,越过坑洞、跳过碎石,沿着一切可以前进的道路冲向这边,借助所有能够充当踏板的东西跳上半空。 同时举起了他们的利刃。 这一幕让濯想到了《西游记》中十万天兵天将围剿孙猴子的一幕,天兵天将像是包麻薯球的芝麻一样围住了孙猴子,最后在一片金光中被冲飞去了,像是下饺子一般坠落。 这些人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只凭借手中的长刀。 到底是初次见证这样的场面,濯不得不被他们的决心所震撼。仿佛在这一刻,在这个学生身上,历代屠龙勇士的身影重现了,在还没有科学的时代,他们就是这样靠着血统的优势和勇气、牺牲,突破身为人类的局限。 若说不同的话,这次被他们拔刀的对象是自己。 濯没有那种可以凭空迸发金光冲击波的手段,也没有如意金箍棒一扫一大片。 他选择了举起手中的光团,这其中蕴含的能量恐怕孙猴子也会一个踉跄。 炽炎放射,光球表面开始有火焰散落,这是内部粒子与能量正在发生改变,从有序变得无序,然后……摧毁一切。 任何一切。 金色的光先一步放射出来,光的速度永远是最快的,同时电弧闪动…… 仿佛时间比之前慢了很多倍,就像是慢镜头播放。 濯看清楚了那些人脸上的决然,似乎并不惧怕这股力量的释放。是因为不了解?还是无所畏惧?亦或者早有觉悟。 也没时间去让他想清楚这些东西,光球内部的运动已经被打乱,就算濯也没办法再让他们重新回到原位(调整他们的运动轨迹需要重新规划路程,并让他们按照路程运动),好比一颗核弹已然被点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真的会死很多人啊。 可能是因为这将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也可能是男性、或者说濯自己本人的迟钝后知后觉,就算清楚可能会把这座山整个移平,濯最多也就只有这么点想法。 …… (本章完) 第494章 ,血花(完) 第494章 ,血と(完) “濯!!!” 就像是做错事被老师发现,或者是打坏东西被父母当场抓包。 濯听到远处永远波澜不惊的少女第一次这么用力地呼喊他的名字的声音,心中的第一想法是畏缩。 惊慌之中,视线移向一边声音传来的方向。 眼前的一切尽皆被炽烈的金光与火光覆盖,就算如此,视线还是穿透了阻碍看到了白橡树林的地方。 相似的颜色中还是会觉得淡金色是最显眼、最顺眼,也最让他顺心的颜色,女孩以很少在他面前展露的气喘姿态扶在一棵细小的白橡树边,单手扶着树干,弯着腰,衣衫破碎,脸上还残留着想要抹掉、不想让濯看到的污泥,因为没擦干净可以看到手指反复抹过的痕迹。 可能是脚部受伤了的缘故,她没办法直起自己的身体,只能保持着扶树腰部略微弯曲的姿势。 零仰着头用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望着自己这边,尽管她没有继续说什么,实际上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能听到之前的大喊已经是极限。 音速是340米每秒,绝对快不过这次爆炸的速度,更别提其中会有很多会以光速扩散的热能与电能。 和零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濯第一次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虚地想要立刻回避开。 ‘大贤者!’ 【汇报:わかりました。】 没等脑中回应的时间濯便已经迅速做出反应和行动。 以快要稳不住身体的方式快速蹲下,并且把握着光球的那只手深深地插入土地中,然后周围的土地开始涌动,翻滚的土壤和水泥快速变形而后向着下方——也就是濯的方向奔涌而来,围成了小土包一样的东西。 这还没完,土壤、树干、桥梁、甚至是已经被风龙卷不知吹到哪里去的残垣断壁都快速升入高空,奔着这个方向而来…… 呼呼呼呼—— 像是一声沉闷的呼噜声,恐怖的能量在土包之下迸发,外界可见的仅仅是瞬间变成红褐色的突然与泄露而出的光,这是内部发生了急剧爆炸所产生的效果。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更加夯实的土壤再次包裹了小土包。 然后是下一层、又一层、又一层…… 最后飞来的残垣断壁已经是以很粗糙的方式堆积在已经有小山规模的土包上。 这才有闷厚的爆炸声从地底传出,剧烈的爆炸使得整座卡塞尔校园都开始摇晃。 土包最上层的断壁都被震飞出去,而那些原本一往无前的卡塞尔学员们早就被汹涌的土壤推到了一边,此刻既震惊又迷茫地看着这边。 但很快他们就看不下去了,因为已经从鞋底传来的滚烫的感觉,几百米内的土壤近乎被加热成了一个炼钢炉,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不远处的橡树林也从根部开始熊熊燃烧,不过它们在燃烧途中便先一步断裂,横断在地上,火焰从地底开始,失去根基的树木自然没办法竖立着等待死亡。 而远处的女孩也在看到濯迅速的回应和行动力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恢复了以往的漠然表情,也可以说是稍微严肃一点的表情,对着周围还在紧盯着那边的人群扫视一圈。 大概,这一刻的形象和之前的苏茜有些类似——卡塞尔学员们心中这么想道。 “我们道歉,问题并非他刚才的行为,而是我们未经许可进入你们校园一事。很抱歉,我同样没办法跟你们说明情况。现在请放我们离开。” 像是火焰组成的莲绽放,濯从里面爬出来的同时,零冷冷地告知了周围其他人之后的安排。 她也正好赶到了濯身边,走到濯这边来,零随即拉起身边的濯的手向后退去……濯扭头看着一边的地面,还是不敢去看零的表情,不过也能想象过不会很开心吧……接着零便轻轻叹了口气。 本次超级无敌大爆炸的事情大概也会被报告上去,自己应该会受到秘党、甚至混血种集团的大量措施吧。不过相比起这些,濯更担忧怎么和零解释自己刚才准备用倾泻能力的手段发泄心中烦闷的事情。 卡塞尔众人沉默地看着他们,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同意:刚才还一副「天地法度不知何存在,今天你们完蛋了」的样子,现在就变得唯唯诺诺,实在让人傻眼。 可能是收到了昂热或者诺玛的指令……在卡塞尔学院会以他们耳边始终佩戴着耳麦交流,因此会收到命令的只有他们自己那边的人……总之他们选择了放任濯零二人的离开。 随便违背命令的话就会被追查到,放任别人恣意妄为的学生也会受到轻微处分,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做出不合情理的举动。 不过,程度如果刚好是没超过红线的行为,只要不是过分纠缠,就不会警告。 濯听到了大概是楚子航想叫住自己的声音,不过濯这边已经不打算继续停留下去了。诺玛那边肯定会做出进一步调查吧。 也许明天——快一点的话没准已经开始,现在说不定已经在某个地方播放着他的影像在讨论着了吧。必须在被他们拦住之前离开了。 楚子航说了些什么,但是那和濯没有关系,所以他无视了。 多亏了之前有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仁兄在校园里乱晃,所以离开的时候不需要回到校门口也可以。…… 巨大的橡木会议桌摆在林立的书架中间,围绕着这张桌子的都是苍老的面孔。这些面孔中的绝大多数从未出现在卡塞尔学院的校园里,一张张惨白得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每个人都穿着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手小指上佩戴着古银色的戒指。 年轻教授们只能站着列席,上百人把校长办公室一楼的空间挤得满满的。这是一个室内天井,一直挑空到屋顶,阳光从天窗泻落,照亮了坐在会议桌尽头的、校长昂热的脸。 所谓“年轻教授”是指古德里安这种。他被挤在角落里激动万分,捏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指。每个“年轻教授”都渴望着那枚古银色戒指,那是卡塞尔学院“终身教授”荣誉标志。而所谓“终身教授”通常需要在这所学院从事教职工作半个世纪以上,如果这些老科学家是正常人类……早该患上老年痴呆了。 “人到齐了,会议开始,布莱尔我的老朋友,半个世纪没见到你了,亲眼看到活着的你非常高兴。”昂热看了一眼“所罗门王”,“还有其他的老朋友,我们尊贵的院系主任们,很高兴和你们面对面。但也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研究。因为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报告已经发给诸位,想必诸位已经看完了。” 能够在会议桌边有一席之地的,都是卡塞尔学院的院系主任,对于绝大多数学生而言,他们只知道自己属于某个院系,根本不知道还有“主任”的存在。 “从物理学上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物理系主任道格·琼斯低声说。他佝偻着背,老化的脊柱几乎弯成一个圈,一边说一边咳嗽。看起来一口气接不上就要窒息似的。 他在桌上的触控板上操作,两张彩色照片被投影在半空中,分别是一颗子弹距离黑色衣衫前几厘米和十几厘米的图片,高速的子弹拖拽出暴力的美感,像是正在目睹秒速内的世界。 道格·琼斯摇头。 “这是同一颗子弹的先后顺序,它在被‘鬼怪’控制,完全就是高速行驶的汽车没有任何减速与再加速的过程,直接就开始了倒车。如果人类能够做到这种伟力,全世界的汽车都会印上世界树的徽记了。” “被鬼魂控制?” “年轻教授”们互相对视,虽然这话出自学界巅峰高手,但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诺玛分析了‘进程改变’的全过程,我们的学生毫无疑问是攻击到了对方,而我们的武器也没任何问题。事实上,无论是子弹还是言灵,他们本身的性质并没有改变。” “能量守恒定律?” “对,幼儿园就能了解的知识。” “格鲁斯,没必要和我们炫耀你的童年,继续说下去。” 布莱尔·比特纳皱眉,这位数学界所罗门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双手拄一根象牙装饰的黑色手杖,挺直了腰杆坐在硬木椅子上,满头狮子般的怒发,倒像……准备剖腹的日本武士,当真满脸王霸之气。 “实际上,我们发现那些所谓的‘控制’,其本身的能量并没有发生变化,简单的说,它们只是运动的方向改变了。这种改变并非是以更大的力扭转,而是物体本身的运动方向自己发生了改变,就像是劣质游戏中忘记了惯性,只凭借控制器便完成了高速转向。就是这种方向的转变,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没办法伤害到对方。” “那么只要是拥有「矢量」的东西,都会被控制。这样的能力岂不是为所欲为?” “我们一开始也这么想,你们再看……发现了没有,在最后他选择掩埋爆炸物的选择中,都是这些被破坏掉的东西、通过掀开地表的程度判断,对方选择的原因并不是出于物体的体积,而是熟悉。换言之,是他接触过的东西。他只能控制接触到的东西,这也是子弹能够命中他的原因。” “那么那个光团又是什么?改变体内内部的强作用力方向,使物体本质发生压缩?但火焰与雷电无法解释。” “好问题。机械师先生,这是你的专业领域。” 格鲁斯点点头: “是的,这种例外我也是平生所见。几乎在同时,他所接触到的子弹、碎屑、闪电、火焰等等,形成了一条固定的轨迹路线,它们以光速、音速等不同的速度在光团内保持运动,只要彼此之间不发生碰撞,理论上它们各自的运动都是独立完成。但是要想做到这一点,仅仅是改变方向的能力还不够,必须整体计算所有粒子与物体的运动。那是可怕的计算量,即使诺玛也做不到,因此说这在人类能力之外。” 满座寂静。 格鲁斯点点头,“我之前去看了爆炸的坑洞,以那种程度的爆炸本该炸平这座山才对,可是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很了不起。你们也该去看看,或许我们能够借此打造新的冰窖。” 满座接着寂静。 学界天才的思维果真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他人都如在云雾中,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唯有所罗门王微微点头,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对‘新的冰窖’蠢蠢欲动。 格鲁斯竖起食指指向桌面,实际上他的目标是下方地面,眼神熠熠。 “爆炸的冲击几乎是笔直向下的,那里近乎造成了一条通往地壳的垂直通路,所以我们才能幸免。仅仅是做到这一步,就需要做到计算每一颗爆炸中粒子的运动,并将它们改变为垂直向下的程度,很显然,这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么说来,”昂热说,“入侵者中有一个精通数学和物理学的精粹人物,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带领人类社会进步几百年?”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寂。在座的每一位都是科学领域赫赫有名的人物,让他们承认有人领先自己几百年实在是强人所难,但老家伙们也不会蒙着眼睛装瞎子,所以他们选择装哑巴。 尽管‘青铜与火之王’的胜利消息让他们欢欣鼓舞,但这场战争之下似乎隐藏了更大的怪物,或者说,这场战争他们并没有取得胜利,只不过是对方选择了离开而已。 实际上,信奉科学的人对科学往往盲目,在老家伙的盲信中,龙王虽然可怕,但并非不可战胜。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以人类如今的科技水准,同样可以摧毁地球。毁灭世界早就不再是龙类的特权。他们同样可以做到。 不过现在,科学界的领袖们很难说服自己‘核弹’能够杀死照片里的这个人。 (本章完) 第495章 ,芝加哥街头的展望 第495章 ,芝加哥街头的展望 确认他和零已经一起离开卡塞尔学院的园区后,濯便若无其事地向关注这边的零露出笑容。 “那个,抱歉啊,没有准时按照约定赶回去放洗澡水。” 濯拘谨地扶住了零的手臂,言行举止也察言观色地随之小心翼翼,营造出一种「我已经知道错了」的氛围。 看见零和之前一样走步显得吃力,濯选择松开默默走在旁边的零的手,然后走到她的前面蹲下。 “?” “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先把你背回去,这不算是讨好,回去后我也会好好检讨的。” 濯认为应该没有问题,回头看向身背面的零后,只见她探着手把自己的脸推了回去,于是他轻轻低头向后展开双臂,然后就感受到零的重量覆盖在了后背里面,让濯背上了她。 可能是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的零显得有些恍惚。 濯颠了颠她的双腿后就起身走了起来。虽然说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也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地方。 …… 由于在卡塞尔学院费的时间比预计久了很多,就算不提时间,都很疲惫的两个人大概都不适合做饭。或者说,因为考虑到零很可能会勉强自己做饭,所以濯选择先发制人——在旅店门前与零分别,独自走向小吃街。 濯带饭回来推开旅馆房间的门,发现零正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 顺带一提,她手上拿着装有咖啡的纸杯,应该是她为了始终提起精神而特意准备的吧。 注意到濯回来的零松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柔和。见状,濯的眼神同样变得柔和起来。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你冷静下来了吗?” “……其实你也没必要担心。”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濯当时的样子似乎有点被情绪支配,所以零才那么严肃地把他唤醒,濯心想她的担心确实没有错误才是。 面对还有些不满的零,濯选择摸了摸她的头。零没有选择躲避或者抗拒,就一直保持着抬起眼帘的方式直直看着自己,直到看到濯露出迁就的表情,她就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将这件事揭过去。 看来就算是濯差点犯了一个大错,她也没有追究的打算。 濯觉得吧,如果真的一时冲动杀死了那里的人,他剩下的人生就会变得截然不同了吧。 不管怎么说,濯既感激零能及时出现让自己清醒,也很感激她没有继续追究。 说到底,零也是为了他考虑才会这么做的。 确认纸杯空了之后,濯弯腰将空纸杯接在手里,然后把自己披在肩膀的便服盖到她的膝盖上。 这间公寓的空调设备齐全,始终保持在合适的温度,但由于北半球与南半球是相反的气候,再加上零在之前可能受了伤,腿部的作战服有很多破损。这一件外套本来就是想给零穿才一直待着的。 “喏,披上吧。直接穿那身衣服出去太显眼了。” 因为今天要参加芝加哥的庆祝节日是说好的事情,濯觉得就算自己以她的身体状况为由,零还是会选择坚持,所以干脆没有想要去提这件事。 直接穿作战服出去会很引人注目,何况芝加哥也是「汉高联盟」的大本营,为了不引发多余的混乱,濯准备了这件衣服。 因为是濯和零的身高差距,外套就能够盖到大腿附近,披上外套也不会那么显眼了。零原本就很显眼,因精致的容貌而引来注目也是没办法的事。 零抬头看着他,老实地穿上递过来的外套,并且紧紧拉上了前面的锁链。 总觉得她的心情比刚才好转不少。 她伸手卷起过长的袖子,还把鼻子凑近嗅闻着,神情柔和了不少,似乎不再计较先前的事情了。而濯希望她别那么做,那满足地眯起眼的样子让濯的心脏都停跳了一秒。 不过这也说明她的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濯见到这一幕,脸上带着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开始解下劲装马甲。 零这时皱起眉头看了过来,濯藏起了笑容,心里却更加深了笑意。 不过,濯也不想被零说教之前那件事,所以从旅店的鬼子里拿出装有行李的手提包。只要脱掉劲装背心,换上其他颜色外套的话,走在外面城市里也不会那么显眼了吧。 零也知道要去换衣服,于是收回目光,先站起身来帮他把身上的背心脱下并取出新的制服。 “那我们就出门吧。之后就要见识了地球另一边的节日了啊。” “好。事情我们之后再谈。” “诶诶诶~~这种事情就别在开心的时候提起来了吧。” 濯想要逃避的回应让零又皱起了眉头,但因为濯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没办法摆出一张严肃的表情,只能挂着微妙的复杂眼神和濯一起离开了旅店。 “不管你有没有莽撞,你都不是愿意做出那种事的人。我应该提高警觉终止这件事才是。” 即使她本人有在注意着,但有时候就是会被找到漏子,再说,想要算计自己的那些人肯定要比零更有智慧,这种打定主意算计他的人就是阻止不了的。 零似乎对自己的粗心感到自责,不过会动手的人无论怎样都会动手,所以她一点错都没有。 “你没有错,如果说「因为没能提前考虑到就要把责任归咎给你」这种蠢话,那才不正常。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不论怎么说,你也在最后帮到了我。” “……嗯。你也不要说责怪自己的话。” 原本准备开解零的濯,反倒听了零温声的低声劝解,濯有些温暖地垂下眉梢。 然后零把身子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们的生活才刚开始,我不想就这样被别人结束。” 零的低语有些颤抖,于是濯重新握住她的手心,为她劝慰。 因为他们是边走边说,所以周围不断投来视线。 反正现在全卡塞尔学院都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躲藏着什么了。 濯自己一直被看着感觉并不舒服,但若仅仅是如此的话,也可以逐渐习惯。 “说是生活刚开始,但连最起码的营收都没开始吧。” “这次工作的佣金已经汇过来了,有五十万美金。”“能不能当场提醒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数字啊!” 得知令人震惊的事实,濯不禁看向零。 总觉得她担忧的神情恢复了一些生气,正挥动着她一直使用着的那款老式按键手机。 “我不认为这些钱就足够我们买下店铺。” “话是这么说……” “而且还有很多开销,东京的房价很贵,婴儿的照料以及医疗都会钱。” “别告诉我这些了。我会陷入幻想的。” “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吗?” “毕竟我是男人啊,是很想要孩子没错,准确的说是想要我们的孩子,但是还太早了。” 濯当然想要让零为他生孩子的欲望,但他知道这是出自基因里的男性占有欲方面,所以一直留意着不做多余的幻想。 他也十分清楚零不会讨厌这件事。 她大概反而也很想要个孩子吧。她说和濯一起分享体温是很舒服的事情,也说和濯的接触会让她感到安心。 然而,若是濯在处于欲望趋势下想要彻底占有,或者说像是捆绑那样去算计零的话,濯才会觉得过火。 出于这样的想法,亲耳听到零的回应与他相同后,才会更觉得幸福和幸运。 不知是零是否能理解濯把头扭向一边的心境,她摁灭展示着那串数字的手机收起来,然后紧搂住他的手臂。 “你要知道,我也有相似的想法。” “……嗯?” “把濯彻底捆住。” “……这样的。” 明知道她的说法可能是因为纵容自己,听她这样明白说出来还是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 等到一切稳定下来,能负起责任的时候就尽情地讨论这件事吧——濯在心里暗自决定,看见零在身旁恬静地回望着,濯便挠了一下她的手心。 …… 换上不同颜色的外套,将原本的黑色衣装遮盖起来后,濯便和零在芝加哥街头四处走动,打算在这个城市逛一圈。 现在已经远远超过吃饭时间了,但餐饮类的临时摊位还在活跃地营业。很多摊主会在这时候加班,不如说人潮可能还会逐渐增加。 两人因卡塞尔的猎人工作而劳累,就算吃了一些东西也觉得又饿了,所以在小吃的街道内慢慢走着,想要再买点东西来吃……果不其然,零很引人注目。 不时能听到有人说「不像是兄妹」,由此可见他们心中的两人差别相当明显,注视的人也很多。 这种情况在高中时期就有过经历,濯也只有那时候会觉得不舒服,现在则是看开了,或者说习以为常地无视周遭。 现在的濯就算面对别人的目光也能从容笑对,这让他想起刚开始和零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于是自然而然便微笑着说道。 “现在觉得不像是兄妹,二十年后大概会觉得我们不像是父女了吧。” “……下流。” 听到还是当初一模一样的回应,濯笑了笑,捏紧了掌心的另一只手。零则是看向一边问道。 “你想吃什么?” “我想想,最好是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有什么平时吃不到的……鲜奶肉酱或生冷牛排那些?” 家里不是没有肉酱和牛排,只是濯不喜欢这类怪异口味的东西,要做也是盐味肉酱或者全熟牛排而已。至于生肉刺身,他们本来就都不喜欢未加工的东西。 两人也不常去外面吃,濯更没什么机会接触霓虹之外的食品。 机会难得,濯打算去吃厚底披萨……濯听说过这似乎是芝加哥特色之中的特色,全球唯一认证那种。据说是无数层肉馅和乳酪交织在一起,只要咬一口就能满足对披萨的所有幻想的厚底披萨……濯怀着如此的期待,于是朝卖披萨的店铺走去。 因为是户外销售的模式,所以只能「打包」一个选项。 濯扫视了四周后,感受到零的拉扯,而后看到她指了指店铺房屋之间余留中的小道。濯心想这房子之间的缝隙通常都是流浪猫的归所,不过他们在这里也差不多是流浪猫,说不定也挺合适,就和零一起过去找个台阶坐下。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听见街道那边传来耳熟的声音。 声音从房屋之外的街道那边传来。濯心想这种黑暗偏僻的地方还能被人发现?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外边街道处……然后发现一个最近才开始有交流的人。 “唔?是你们两个吗?” 「7号」语带诧异地认出了两人的身份,濯看到他也惊讶地眨了眨眼。 卡塞尔学院周围最近的城市就是芝加哥,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落脚的地方,「7号」在这里并不会让人吃惊……濯惊讶的是他的姿势。 类似冲锋枪的枪械就被他大大咧咧挂在胸前,而他手中捏着一块被咬掉一半的超大披萨,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是好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嗯唔?就像你看到的啊,在吃饭。” 濯正在零身边大口吃着披萨,而零则靠在他左边,一手托在他的下巴下面,看起来像是为了不让披萨掉落一样——这样的场景一目了然吧。 因为没有咀嚼完毕的关系,濯发出模糊的声音看向「7号」,然后一口咽下披萨……结果因为太着急,又锤了锤胸口。 零似乎早有预料,一边说着“细嚼慢咽……”,一边把瓶装的茶水拧开递给他。 濯在大约喝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大概是塞住的东西进到了胃里,表情也变得轻松很多。零正在用湿纸巾帮他擦嘴。因为他刚刚吃了超多馅料的披萨,所以嘴边沾满了酱汁,在湿纸巾上染出了明显的茶色。 濯倒是没有抗拒什么,只是在外人面前觉得有些丢脸。于是露出略微不满的表情面向零,嘴里小声提醒着“别把我当小孩子照顾啊~”,可零只是眨了下眼睛就继续擦拭。 (本章完) 第496章 ,我的 第496章 ,我的 (因为疏忽,7号写成了十二号,已经更改。) “嘿嘿,是妈妈系女友呢。” “……呃,你说是就是吧。她是我妻子。” “结婚了?!这么说你不是种人,听你口音这么正来着……” “不是,霓虹人。” 不知道是因为何种原因,混血种世界的通用语是「中文」,在卡塞尔学院的教程中,「中文课程」又作为必修项让每一个屠龙学生为此苦恼。总之,濯自从离开霓虹后,也和零一起在用「中文」与外界交流,现在自然也是。 虽然诧异濯并非种本地人的身份,也没多说什么的「7号」点点头。 濯则是一副「零为什么不好奇这一点呢」的态度想看看她的表情,被她对视了回来。 零可能也习惯了,看起来毫不介意。 濯不禁对她强大的精神感到佩服,似乎在她那边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也没有过追问的意思。同时濯把视线转向「7号」。 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也只有任务前的简单沟通而已,之前在昏暗的环境下能得知的只有「7号」超爱rpg这一点,而能熟练使用火箭炮的人肌肉都会很结实,原以为他的体格会明显壮硕,不过……乍看之下只知道他比濯还要高,隔着身上的破烂作战服却没有特别壮的感觉。反而是穿着风衣的楚子航体格看起来更好。 濯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了一番,而「7号」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往哪里瞄,促狭地笑了出来。 “我是种人,在我们国家追求的就是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风格。现在……虽然看不出来,脱掉以后可会吓你一跳。” “吓一跳……” “对呀,妈妈系妻子,我交往过的女朋友都夸我可厉害了,哈哈哈……” 「7号」露出有些沾沾自喜的笑容,让濯开始考虑或许不要零和他继续交流下去比较好,结果打断话题的正是「7号」本人。 “我真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太丢人了……喂,任务一半的时候你们两个都不见了,去了哪里吗?碰见那东西了吗?” “只是有了一点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们真走运!不过也算倒霉。那种东西可不是一般有机会就能见到的,我做这行业十几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夸张的东西。不,对我说来那就是世界第一了吧。能够见到这样的东西,五十万美金都不算什么。” “没那回事。听起来就很危险,能活着回来就知足了。” “确实是这样啊。「十一号」那家伙就没这么幸运了,五十万美金已经说明了这次的风险,他竟然还想去顺点货出来,啧啧啧……” 「7号」一本正经地如此断言,而濯个人则是特别在意‘那东西’的部分,没把之后「十一号」相关的内容听进去。 (应该说的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吧……这种境况有那么喜欢吗,真是难以理解的世界。) 若真说起来,吸引他注意的也有可能是濯自己,他自问造成的动静也不算小,总觉得自己做出了很冲动的决定。听他口中聊起‘地狱骑士’一般的形象在哪个地方横冲直撞的形象和自己大相径庭,不过他说的大概也不是诺顿,而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双生子,另一位死于今天的龙王,也就是诺顿的弟弟——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能这么容易被杀死的原因,除了他本身身体缺陷——不能龙化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提前出生了吧。因为感受到了哥哥的气息,所以提前从‘茧’中出来寻找了。结果死在了卡塞尔学院。 死亡啊~ 听到在「7号」口中频频提到谁谁谁被当场烧死了,这样轻描淡写的话,濯自觉自己是做不到的吧。只有像他们这样有着相当的觉悟的人,才不会对死亡敬畏了。 不过,听他说起‘地狱骑士’最终还是死在了十几分钟的热武器围殴下,也让人感觉心情蛮复杂的,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能够换个人再聊这些。 濯感到有些后怕和复杂,低头啃食披萨不再观察「7号」,不过「7号」似乎隐约察觉到他的想法,于是一脸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好意思,sorry让你扫兴了。” “没,我是觉得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奇怪。” “……不好意思,怎么说来着……果咩纳塞!劫后余生心中憋了口气闷得慌,这地方我也不认识朋友,抱歉抱歉。” 「7号」对他露出了回忆思索的目光,不过这应该是还在回味之前的延伸吧。 零则是默默看着濯低头进食的样子,抬起头用淡淡地语气说“到此为止。”并若无其事地递过水瓶给濯,让旁观的濯只能苦笑以对。 「7号」也没觉得不开心,或者说在猎人中可能平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便由着零责怪了。看见「7号」对自己点了点头,濯也跟着点头当作回应。 见到话题终止,零接过被喝掉一半的水瓶放到身边随时能摸到的位置,然后抬起头观察了一下「7号」,接着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再说话。 突然,她不知为何紧贴到濯身上开始摸他的肚子。 “……濯脱掉以后也很厉害。” “干嘛突然说这个,而且不用比啦,我也没多少肌肉。再怎么想每天只是跑步也比不过专业的吧。” “对我来说足够了。” 零莫名其妙伸手摸了过来,濯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自然而然露出苦笑。 不过突然被摸进衣服里,濯的心神也不得不收回来应对,倒是一时忘记了之前的多余感想。这可能就是她的目的吧。不想让自己沉浸在那种后知后觉的担忧中。 「7号」:“……” “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姓‘赖’束负赖。单名一个靖,就算不是种人也听过《西游记》吧,就是里面托塔的那个‘靖’。” 在零哄着濯的时候,「7号」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他们在这次任务中的交往并不算多,也只有寥寥几句的对话,但这里碰到也算是碰了巧,所以打算正式做个介绍吧。一般执行任务的猎人并不会相互结交。 “是信赖的‘赖’吗,很好的名字。” 就算是看过《西游记》的外国人也很少有人看中文版吧——濯忍住如此吐槽的欲望。就像是白谷川书店里的世界名著,那也是翻译过的版本,而非英文。或者说,想要在使用日文的国家里找到纯英文的书,除了英文辅导书之外,恐怕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大家一般都是读内容,而非文字,所以不大可能阅读原著文字。 就算濯知道很多姓氏,‘lai’字发音的姓氏也蛮少见的,由此发问道。 只不过没想到,听到他的话的「7号」反倒是愣神之后颇为扭捏了起来。 “也没有啦,我爸姓赖,我自然也就姓赖。” “姓赖,信赖。真好……我叫做宇都宫濯,翻译之后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嗯嗯,濯吗……濯、濯……” “不用非要勉强夸赞,毕竟是两个国家。” “啊,抱歉……活了这么多年,终于认识到文化的重要性。” “名字而已。这位是我妻子,零。” “嗯,你好。” 零没有表情地点头回应,又淡淡地补充:“宇都宫零。因为他姓宇都宫,我自然也姓宇都宫。”濯则小声吐槽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介绍,虽然是事实,莫名地有点难为情。” “那时我们交流很少用到姓氏,叫全名不觉得奇怪吗。” “也是啊。” 想到如果真的听到零哪天用她拿手无语调叫自己的全名‘宇都宫濯’,濯恐怕反而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不开心了吧。 “这样啊,你们好。看你们是打算在这里玩两天的样子,那这个给你们。” 他笑着递给零一张票券,上面写着「lincoln park」几个字。 “这是内部用的特别招待券,虽然林肯公园本来就是免费的,不过有这个可能更方便。” “这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吧,给我们不太好吧。” “我想给就给。反正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是吗。” 「7号」笑眯眯地递来两张招待券,让濯觉得既感激又不好意思,萍水相逢,更准确地说濯还对他抱有防备心。可是零已经接了过来,濯又看了他一眼后,发现他又高兴地勾起嘴角。 “啊,你不用在意我?我光是今晚已经够疲惫了,不会有心思再去游玩,而且我现在比较想回国了。” 他笑着补充一句:“比起外面,还是家里最好。” 濯是认为如果没钱哪里都一样,但他也没特意吐槽,而是坦率地道谢并决定心怀感激地拿来使用。 “谢谢你,赖先生。下次再让我们招待回去。” “不用!我也不是想要求回报……啊,对了,宇都宫夫人。” “什么事。” “millennium park那边有化妆舞会,因为遮住脸所以通过身材与谈吐来挑选舞伴,如果宇都宫的肌肉很棒可以去试试哦~” 没想到零竟然会回应了「7号」,并非说零没有礼貌不搭理人,只是她平时很少出言回应陌生人,就算回复也很平淡,几乎都被控制在两个字以内。这次回应的倒是没有多少犹豫,并且根据濯对零的了解,似乎回应得也一点不勉强。恐怕这和那句‘宇都宫夫人’有关吧。这让濯心情蛮复杂的。 而且看到「7号」本来一脸凝重的样子,还以为他想说什么——濯的心里浮现出傻眼情绪,被提问的零则是连连眨眼,然后不知为何又冷淡了起来。 “不行,濯是我的。” “也可以自己去啦,这里的人好像都挺喜欢跳舞的,看你应该是俄国人,想来也不会讨厌,只是给你点意见。” “零你想去跳舞吗?” “我没有这么说。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濯确实记得零大概是喜欢跳舞的,就算如此,想到她要和别的男士跳舞濯还是觉得不舒服。尽管清楚在西方那是一种基本的交际方式,可是内心的情绪没办法控制。 濯也清楚就算吃醋也不能过分的束缚对方,所以也做好了忍耐的准备。 连零也受到了影响,立刻转头面对他否认。不过她似乎也看出濯有一半是真的有在考虑,于是有些郁闷地摆了摆手。 她用有些无奈的语气小声说道“现在不喜欢了”,然后换上已经有些明显的戒备的表情看向「7号」。 “不是啦。因为难得碰上节日庆典……我就想帮忙介绍……而且宇都宫桑似乎对庆典有兴致,再认识点朋友不就更好了吗。” “那样我会很伤脑筋。” “啊!毕竟宇都宫桑今天很有风范嘛。说不定在圈子里已经有迷妹了。” 「7号」一副很了解的样子频频点头,零则是默默地观察他的表情。 濯不知道该为零难得和别人谈得来而感到高兴,还是该吐槽零开始为自己不太可能出现的桃吃醋。 他应该不会像「7号」所说的那样受到欢迎,或许更多的应该是敌视、甚至仇视的目光。再说,要是因为自己大闹一番就有女生接近的话,那这种接近就很难让人接受了。就算是出自别的目的濯也不太可能接受就是了。 比濯长相更好的人随处可见,眼前的「7号」同样在样貌上相当出色。自己并没有零眼中的那么优秀。 看到零似乎仍在提防着「7号」,濯苦笑着轻轻抚弄她的头。 “哪有这种可能,而且就算真有人因此发现我并接近,我更可能觉得那是一个陷阱来勾引我上钩而已,所以不可能对别人有好感,放心吧。”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高兴。” “我也一样高兴不起来啊。反正你的担心不存在,没事的。” “……濯你还是不懂……” 濯本来想让零放心,这种桃根本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出现,可是她不知怎么地又不满地拧起眉头。 在濯感到困惑的时候,「7号」则是调侃着笑道:“哈哈哈,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本章完) 第497章 第497章 心怀感激地从「7号」那里收下招待券后,「7号」便与他们道别,迅速拿起他的那份披萨边吃边走向了另一条街道。 濯这边也把披萨吃掉一半后,简单整理一下便准备找到正式的地方休息。 路边设置的休息处已经没位置了……想来也是,要不然两人也不会选择蹲在小巷里用餐……也不方便在别家店铺的休息处待太久,用排除法筛选过后,两人便来到了可能还有位置的公园这里。 公园里有一些情侣和老人,但由于这个地方不允许设置商铺,来的人并不算多,看起来有地方可以坐。 濯在两个人要坐的地方铺好毛巾,坐到灯光下的长椅上,然后整个人靠到椅背上。 “怎么说,街道里面太热闹了,让人静不下心。” “嗯,你更喜欢安静的环境,我也一样。” “还有,我讨厌别人总是盯着你看,感觉很吃亏。” “没什么吃亏的……” “我的精神会吃亏。” 这种情况不可避免,所以濯一直忍耐着,心里却不是滋味。现在的零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男士风格装束,旁人的视线没有在国内时那么激动兴奋,但美女果然还是很引人注目。 既然零已经习惯并且看开了,濯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像这样发几句牢骚。 零或许也明白这一点,转头看了濯一眼,然后抬高手臂,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濯乖乖接受,一边轻叹了口气。 “机场不会因为今晚就戒严吧。闹得那么大,我们又是后天的班机。” “只要撑过明天就没事了,混血种不会招摇做事的……濯不觉得之前那人奇怪吗。” 「7号」热情洋溢地送来两张招待券就离开了,濯虽说要报答回去却连联系方式都没能相互交换。濯挠着脸颊,对提出问题的零耸了耸肩说: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再说了,要离开这里肯定会来这个城市坐飞机的,我们又不是唯一的。” “真的吗?” “你有点不一样诶?我已经不在想跳舞的事情了哦~再说了,庆典中男士和女士一起跳舞本来就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才对。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之前想到你曾因为学习跳舞会和别人搭在一起,偷偷吃醋一段时间呢。” “……我没说这个。” “啊?哦!那、那是什么。” “……” 过分的喜欢才会导致占有欲泛滥——濯过去因为零给别人拧瓶盖而不开心,不如说现在同样也会这么觉得。他也没想过给自己找借口,或者说继续束缚零的行为,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想,这都是他的问题,所以濯也在想办法克服。 零已经算是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女友或者妻子了,濯仍旧会因为别人的视线而感到不舒服。从某种角度上说,换了一个人的话,濯一定跟那个人合不来的吧。 听到濯那么说后,零眼神流露着明显意外神色。 “一不留神就有这种事情吗,”呢喃着这样的话,也不等濯回应,就把带过来备用的湿巾一下下拍在濯的脸上,试图让他也认清自己的颜色,一边拍一边幽幽地念叨:“……濯在做那种事的技巧也不会是自学的吧。” 濯:“……” 就算是被白色的湿巾遮住了视野,濯仿佛也能从语气中感受到她源自怨气而散发出的黑气。 濯感受到她腿上放着的披萨纸盒快要翻倒了,便帮忙拿来披萨,轻轻抚弄着她的脑袋哄她。 被解掉发箍之后的淡金色头发散落下来,她的头发因为一天都盘在一起带有平缓的卷度,濯的抚弄使得发丝更加蓬松,零则是停下拍打侧脸仰望着他。 “……你是不是还觉得能摸摸头敷衍过去。”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你会开心。” “又是类似的回答。” 零摆出对待他人一般高冷的态度,可是明显扭开的脸颊却出卖了她。 那副模样让濯忍不住偷笑,这次改成了边摸头边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 濯不打算解释那些事情,再怎么说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濯听到过‘如果早知道会认识你,我一定对其他人避如蛇蝎’,因为没有如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像是濯不打算追问,也不想追问零过去怎么学的跳舞,又和谁练习的舞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手掌下感受到的,是宇都宫零。 休息了一会儿后,濯和零重新交谈起来,所处的地方也开始沐浴在行人的窃窃私语和目光之下,不过两个人倒是没受到影响。 之所以会再次受到瞩目,原因之一在于他们在沉默中将手牵到了一起。 大概是坐在一起还牵着手会让人觉得青涩,濯也有些难为情。但零似乎并不想放开。她的手指轻柔却坚定地与濯的手指交握,表达自己不愿放开的意思。 偶然遇见年迈的老夫妇路过,被他们不含恶意的笑容起哄的时候,濯看了零一眼,发现她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并且把身子靠的更近,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反而像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 (……没差,反正他们确实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说起来在两人结婚后也遇到过曾经暗恋过零的同校同学,正因为零在其他年级也很有名,所以才会被早一年毕业的学长找上门来,当时那个男生沮丧失意的程度非常夸张,濯甚至还在零没赶到的时候被他纠缠追问。 不过之后那个学长就被默默走来的零无言补了一刀——指的是自然挽住濯的手臂,询问「是客人吗」这种事,并非真的人身攻击。 不过想来或许真的捅他一刀或许更好受一些,反倒是那副夫妇共同接待的模样更让他受不了。 两人在经历过这样那样的事情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觉得没什么能让他们两人真的分开了。就算是像刚才那样抱怨一直埋在心底、选择默默消化的怨气,也不会真的计较已经不存在的过去,反而是害怕真的失去、或者说更紧密地握在一起的想法更强烈。 只是,不愿离开濯肩膀的零似乎有什么打算。和路过的老夫妇分开后,她仍然静静地依偎在濯身旁。 “怎么了吗。” “现在的濯很抢手。” “还在纠结这个啊?” “你不也是一样。” “因为零本身很漂亮,气质也很棒,就算没有语调声音也好听,当然要戒备一些啊。” “就是这个。” “我不是很懂……” 如果因为展现出很能打的能力就会受到欢迎的话,那这种喜欢到底有什么意义啊。还是说这种因为‘喜欢强者’或者根本不是喜欢,而是‘崇拜’的接近,真的有可能让对方喜欢吗?濯不能理解这种事情。 反正若是喜欢濯的人,早在和零认识之前就该喜欢他了,也不至于非到现在才需要强调什么吧。 可事实是没有这样的人。 “你那么想知道吗?” “咦!?” 濯顿时扭过头,然后低头看向零,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自己根本没想过那种事情。他只是接茬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 零好似没发现一样没有看回来,继续依偎在濯的手臂上平视前方,可以肯定她理解了濯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想知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濯不擅长以恶意揣测别人。” “……我听懂了,你是说我没心眼。”“濯你想过吗,混血种的血统会被一定程度上继承,但绝大多数会被稀释。那么你的能力呢?会被继承吗?” “诶?这……不会的吧?我的能力是从……” “别告诉我。” “唔——我觉得是不能的。” “能肯定吗?” “呜——” “当今能存留下来的混血种家族,几乎每一代家主都会有很多女人,留下很多子嗣。这是在清楚血统遗传的不确定后,为了保证后代能够出现优异子嗣而增大基数……相同的道理,若是你的能力能够继承,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会米青尽人亡。” 濯不太想直白地叙述这个问题,因为试图蒙混过去,可惜态度和方式让他的努力白费了。 回应他的是腰肋的软肉被狠狠转动了半圈,不过终究没有真的用力并不是很痛,零只是想警告一下而已。 听见这显而易见的问题,濯并没有老实到还会相信他人的程度。 (总觉得这出戏码似曾相识,不过这次好像是升级成了种马那样的东西吧。) 濯反而觉得没什么可吃惊的,只是零好像并不喜欢。 (来的路上还在展望自己和他未来家庭的事情,话头一转就开始提防他人的窥觊了。)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濯反而觉得很可爱。 也许零只是察觉到了濯的不在意,只见她用略微不满的眼神抬眼过了过来,但也可能是内心觉得她可爱的想法似乎被她察觉了,使得那双眸子一点魄力都没有。 “明明之前还否认我的说法。” “没心眼不够聪明是吧?那以后我们无论做什么都寸步不离,上厕所洗澡也不许例外。” “……正、正合我意。” “哎呀哎呀,为什么听起来不那么情愿。” “模仿得一点都不像紗千子。” 濯本来只是开玩笑,但零却虚张声势地答应下来,反而让濯得寸进尺起来。 “那么逞强真的好吗,明明之前非要把我赶出去的。” “我没有逞强,而且要是真的有人没下限……濯连之前那个人都没有有点防备心。” 零重新依靠在濯的身旁,抬眼看了过来,濯连忙伸手轻轻用指腹堵住零的嘴巴,同时叹了口气。 在和「7号」分别之前,濯就因为是猎人的关系疏远着对方,再次见面时也没有深入交流的打算——可以说是已经在提防了。 只不过,「7号」送来了善意的礼物。零的思维比他敏捷,更可能注意到一些濯没办法关注到地方,濯不打算否认。可明明从对方那里收到了善意,也没有做出过明确的针对,被误解的话实在让人感觉不太好。 “……我是在陈述个人看法,与你的立场没有关系。” “那万一我也胡思乱想呢,那怎么办。”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没别的意思。” “那也可以说是你污染了我。” 零戳了戳他的腰,于是濯重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阻止她。 被握住手好像让零感到很高兴,她原本埋怨的神情也变得柔和,濯则是回以微笑并牵起她的手。 当然,是准备回去的方向。 “……濯?” “不管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总不能去怀疑每个人啊。来都来了,那就先这样看看吧。毕竟人家是传递了善意嘛。” “明明多看我一眼的人都被你嫉恨?” “另一码事!另一码事!” 濯摆动着空闲的手,心虚地看望别处,而零只是眨了眨眼睛,接着毫不客气地抱着他的手臂走向旅店。 …… 厚重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低头处理文件的老人,案前是金碧辉煌的水晶台灯,但老人手中握着的钢笔却有些锈迹斑斑。 门被推开。 年轻人站在桌前三米的位置停下,被染上红色的手套贴在心脏位置,年轻人低头。 老人仍旧在案桌上飒飒写字,并未看向他。 年轻人就始终保持这个姿势。 许久之后。 明显有了年头的钢笔被合上笔帽,覆在桌面。老人抬头,又是长久的不说话。 “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嗯……” 没头没尾的对话,老人又盯着年轻人看了许久,惆怅地叹了口气。 “多注意身体,帕西。这种事可以让别人去做。” “赖靖了解家族的作风,别人去,我不放心。” “唉……那孩子怎么样了?” “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从德川那里传来消息,并没有放弃。” “这样吗……”老人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台灯顶部的水钻。 似乎是很少能从老人身上听到这种日暮西山的叹息,帕西抬头匆匆一瞥,而后迅速低头。 “都是我的愚蠢!让您失望了。” “忠诚当然可贵,但有时候小人比忠诚更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忠心、仁义,世上谁能分得清?这件事不怪你。去休息吧。” “……是。” (本章完) 第498章 ,光怪陆离的大人世界 第498章 ,光怪陆离的大人世界 (上章已改。) 回到旅店。 此时夜幕早已深入天顶,零早早地就坐在了飘窗前,注视着芝加哥街头璀璨的灯火秀。 五彩缤纷的灯柱从芝加哥四面八方射向天空,如同分散的彩虹在夜空中挥舞碰撞出如梦如幻的光景,各色的灯光组合在空中简直构成了一个如童话般美妙的世界。 零特别喜欢这种缥缈梦幻而又极不真实的景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后来的后来有一次,她顽固而不顾一切地推开濯的阻拦和他一起奔向了伊卢利萨特,一起穿着厚重的防寒服,戴着略显可爱的只露出双眼的套头帽,一人一枚耳机,里面放着木村弓的《いつも何度でも》。 在那个冰雪环绕、寒风彻骨的深夜,赶了半个地球行程的零只是紧紧抱着双膝,缩成像个毛球般躲在他的怀里,说她只是为了来看一场盛大而绚烂的极光…… 濯打开床边的夜灯,转而关掉了房间的大灯,四周顺势就黯淡下来,与此同时窗外的景色也显得更为耀眼,而沉醉其中的她甚至没有发现濯的这个小动作。 等到濯一步步走到她的身后,温柔地将她抱个满怀。 零这才回应着身体,轻轻扭动着发丝蹭着濯的脖子,可双眼依旧不舍地看着窗外。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好久没认真看过这样的景象了,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濯听完不满的伸手掰过她的脸让他面对自己,“这种老爷爷的口气是什么鬼。” 零低垂眼眸,蓝色的眼睛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摇头。 “就算看不出来,我也活了快三十年了。” 濯收回手臂,慢慢从她肩膀滑下,穿过她滑腻的锁骨,绕过衣带,丝滑的探入了她的领口里,然后直接…… 零惊得像是激灵了一下,下意识就想站起来。 濯却一后撤,让她短暂的失衡后仰,随后便是四目相对。 “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年轻、最漂亮的,不接受反驳。” 零仰着头躺在他的身上,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但并未阻挠他的侵扰,只是伸出手掌揉搓着濯的脸颊,表情温柔至极,双眸的星光闪烁不止,反射着窗外五彩的灯火变换着不同的风景,此时无论什么言语都显得多余。 … … 芝加哥外游的成果差强人意,幸好厚披萨的部分很不错。 首先,濯去了海军码头(navy pier)。 虽然那里本来是世界最大码头,在一战二战期间扮演着重要角色。不过濯完全是冲着娱乐项目而前往的,海军码头的湖边从大型游乐场、公园、商店到餐厅、景点等应有尽有,还有多种多样的密歇根水上娱乐项目。可是主要目的——世界第一座摩天轮因为排队的人太多,濯没有机会尝试。 濯也去了芝加哥大学。 虽然对上大学本身不感兴趣,但校园内的氛围还是让人憧憬的。 芝加哥滨河步道(chicago riverwalk)、林肯公园(lincoln park)…… 言归正传,一天的有限时间里,濯也算领略了芝加哥的部分景点,而后第二天便搭乘第一班航班返回了霓虹。 …… “怎么了?” 尽管仁的音量差点被店里的经典音乐盖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濯的耳里却格外清晰,濯感觉自己的脸色自然地严肃起来了。 仁和平日里炒热氛围时开朗的模样有些不同了,所以濯也大致感受到了他近来生活中可能有些不如意,却仍然装作和高中时一样回应他。 “没啥。” “什么没啥,那边有什么吗……啊——濯。” “你想多了。” “我可还什么都没说。” “吵死了。” “可我还没说。” 濯把冰块喀(ka)啦喀啦地装入杯中,一边收回视线,一边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回绝,不带入多余的个人情绪。 过度的解释只会让人笑着得寸进尺,所以濯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离,始终以坦然的态度应对。 濯晃动哈密瓜汽水的玻璃杯以掩饰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显眼的绿色荡漾在透明的杯子里。冰块的摩擦声和碳酸气泡破裂的清脆声像略微缓和了濯想要捂住对面那双明显想要‘作弄他’的带着不怀好意笑容的眼睛。 眼看汽水晃动到快逼近杯缘的高度,濯心想这样大概可能会洒出来,于是缓缓把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减少体积。 清爽且甜而不腻的饮料在入喉时那种畅快的感觉使他微微眯起眼睛,他接着对对面静静处理在一旁的仁瞪了一眼: “哎!看什么看!说了你想多了!” “诶~~哦~~喔~~好可爱的女孩子~~” “嘁!” 在意的对象被仁敏锐的捕获,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二人之间了。早已对此习惯的濯只是发出不屑的抗议咋舌,便任由仁再次转过头去观察收银台位置上,正面带开朗笑容应付客人的女孩。 一头黑色的头发,左右两边各自扎着一条马尾,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和一件有连杉帽的白色无袖上衣,脖子上戴着像是挂着枚戒指般的一条黑色项链。 “濯啊……你家里的情况,还有你和诺曼诺夫之间的不和……应该说,你们家的内情我都不是很清楚,可是,我认为你们在一起比较好,不是你们两人的话就不合适……总觉得非是诺曼诺夫不可,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顺利走下去。而且我也无法想象你们分开的样子。” 仁大概说出了让他自己都觉得害羞的话,因为看上去脸上有些发烫。于是便拿起了不知饮料的冰凉能否消解掉那份热意的玻璃杯贴在脸上。 然而,他也认为至少这些话必须先说出来才行,明确地表达后,只见原本脸颊别扭的人在瞬间露出了既促狭又害羞的笑容。 “怎样?”“没什么,总觉得很害羞。” “我说过有矛盾吗?” “哇哈哈,没有啊。因为我擅自猜测了濯会出轨的可能。” 对于仁刚才突兀的言辞,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头到尾表现得很轻松,并且像是往常一样吐槽一句。这样的反应也让仁松了口气。 看着无话可说的好朋友依靠在了座椅上,濯摇晃着手中的杯子,令冰块发出喀啦喀啦的碰撞声,同时抬头又看了一眼收银台方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女孩衣领上挂着的胸牌标注着的名字,应该就是‘天野阳菜’没错了。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的话,也知道那个女孩的住址和年龄。” 濯远远地听着从收银台处传来的清脆声音,一边安静地摇晃杯子。片刻后,原本沉默不语的濯这么说道。 “那是我可以听的内容吗?” “是我自己要说的。” “这样啊。” 仁接着说“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看他干脆接受的样子,濯忍俊不禁地耸耸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没有到达啃得基的录取年龄标准才对,应该是谎报了年龄,其中有家庭那边的原因。” “是喔,原来是这样。” 仁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没有打断濯的话,也没有回头观察那个女孩。 “没错,她差不多今年十六岁或者更小吧,反正仍旧是一个高中生才对。无论就好的意义或坏的意义而言,她都和我没有关系才对。” “……所以?” “因为在我身边总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现在却是这种展开还是让我始料未及的啊。” 濯回忆着自己之前似乎就遇到过类似的场景,因为无法真正确认也怕麻烦,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确认了事实却依然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这么告诉仁,然后给他一个「你能理解我意思吧?」的眼神。 “我们都看到过吧,电影中往往出现「剧情来源于现实」这句话,没想到竟然这么现实。” “……从以前我就觉得了,濯你其实是外星人吧。 仁又补上一句身为正常人类所听到的感想:“跟你比起来,身为地球人思维能力难免显得逊色,请允许我背负地球人的期待想你表达歉意。另外,你刚才的外星语我一句也没听懂,能不能解释一下。” “……” 濯沉默片刻,探出手从托盘中捏出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恢复成无精打采的语气说道。 “泡到由里奈了吗?” “这……” “我并不是全盘否定你的「节奏」,你的确在「节奏」这方面好好给我上了一课。不是都在同一所大学了吗,不会过段时间我就被介绍「由里奈的男朋友」,而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濯的确最近没怎么见过由里奈了,何况仁也今天没再主动提起由里奈的话题。在濯看来,仁很在乎由里奈的事情,也有在尝试努力。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察觉到自己就是走在追求梦想的人生道路上,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她遇见了喜欢的对象……以后我也会好好相处的。我们到了大学后,见面的机会反而变少了很多,而且就算两个人一起出来,因为你不在也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山本也说出「都怪那个人结婚了!否则三个人还能继续单身下去!」这种话。” “……由里奈现在,该不会已经准备给别人机会……?” 这么说来,濯的确没在手机讯息中收到过由里奈的消息,所以顶多只有「毕业后果然会疏远一些」这样的认知,不过仔细想想,那么爱念叨的家伙不发信息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传来讯息真的是很神奇。 “对。经历了一番曲折,学校里的男生被杀下去一大半。这是自你妻子转学那天以来,我见过的第二件夸张的事情。虽然她目前暂时拒绝了交往一事,在她下定决心之前都不会想和别人走到一起,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改主意,让我一直提心吊胆的。嗯,说回正题,因为当时由里奈正面回答了一个人「目前单身」,那之后就是谁能追求到了,结果当然会波及到我这个「青梅竹马」身上。” 仁用十分苦恼的语气这么说,不过这种事情连濯也能预测到。 就连零也不得不承认的美少女,在入校第一时间就被各年级盯上的状态下,却突然表示自己单身。而且还有个青梅竹马,那么自然就想到去那个青梅竹马那里打探情况了。 “她家里本来管的就比较严,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可能是被压迫太久了吧,山本现在似乎想要脱离家庭的掌控在做努力。不是我在说,在这次放假之前,我可是见到她染了头发的。” “……简直无法想象。” “跟高中学校里完全就是两幅样子啊。” 虽然由里奈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濯很清楚她的本性非常认真。 只从外表看的话,由里奈完全就属于漫画中那样的标准清纯系乖乖女的形象,肉敷敷的可爱脸蛋、长度刚刚能披到肩头的黑发,伪装出来的恬静,以及与长相完全反差的丰满身材。 她原来在学校的言行举止都是她刻意做出来的。 濯也知道她很优秀,如果认真去做的话,大部分事情都能完成。不过在旁人的眼中看来,由里奈就是个学习优秀、体育也不差、身材很好、为人又很乐观、乐于与他人往来的千金小姐形象。而她本人也需要这种现状,高中时期也没有打算加以改变。 “唉,可能是因为我们认识的山本进入了叛逆期,想必没有其他子女的山本伯父同样很慌吧。” “……连你都这么说的话,直系就面临存续危机了嘛。” “没错。再加上……这次放弃回家选择待在学校的时候,伯父已经是给我打过电话的情况了,然后那之后好像就没动静了……我猜伯父很快就会联系到你那里吧。” 站在山本伯父的角度,自家向来乖巧的女儿忽然变成了‘辣妹’,并且还打算继续走歪的样子。这种事情大概会给山本伯父留下近乎心理创伤的印象吧。 虽然不能完全体会到那边的心情,但也可以理解山本伯父无法接受的理由。 (本章完) 第499章 ,难以启齿 第499章 ,难以启齿 “这就是大学里发生的主要事情了,至于其他的……大概你也没什么兴趣了解吧。” “嗯呐。” “我就知道……那么你呢?国外旅行还愉快吗,还有就是,开店的准备怎么样了?啊,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仁夸张地耸耸肩膀,一副「看吧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为了不给濯增加负担,始终以轻松的态度说起那些事。 “嘛!还算、可以吧。总之零没受伤就是好事。” “……受伤?” “是发生了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为了不让零感到不安,我已经打算避开那些人了。” “治安问题吗?我倒是有听说过。” “差不多吧……我想你已经听过在东京经营一家店铺的麻烦,还有想在这里租到一处满意的店铺所需资金的事情,结果我和零好不容易准备好,那个帮派又来找我们麻烦。那时候对方先动手,然后我为了保护零不再受伤帮他挡了一下,所以就受了一点小伤。” 尽管濯说的轻描淡写,但仁总觉得他应该是卷入了还蛮严重的状况。只不过,在濯本人看来都是可以处理的事情,所以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笑容。 “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可是因为在街道引发问题,所以警署就找上门了。这件事情传来以后,认为是我们在挑衅帮派……施工队的态度就改变并且不敢上门了。” 话语到最后,濯的声音中掺入了一丝苦涩,可是语调依然维持着轻快。 正因为如此,仁也能看出来其实他心里非常的烦恼和愤怒。 愈是与濯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他就愈是不放在心上;若是牵扯到周围、给濯身边的人带来困扰,他反而会变得出奇生气——濯就是这么样的人嘛。可以自称「与宇都宫濯一起长大」的仁,觉得自己有资格如此断言。 根据他所听到的内容,其实濯也是无可奈何。 霓虹在街道管理方面的确原本就有帮派参与,但是除此之外产生矛盾的主要因素更多一些。 “所以,根本原因不是和帮派发生冲突。虽然现在已经和那里的帮派对上了是事实,不过前提还是要能够将店面开张才行。我没有跟那些人好好沟通,也只是很显眼的单方面拒绝‘保护费’,结果才会变成这样。” “啊……大概想象到了,和帮派起冲突不说别的,客人和周围的商家也会害怕被牵连到。不过呦~濯!就算听到你亲口承认说是‘自己单方面拒绝’,我也没办法相信会是你主动挑衅的吧。” “都一样的吧!保护费的事情,零原本已经很不情愿了,他们还要色眯眯的看别人家的老婆。” “这样吗,我明白了。有商量过对策吗?” “我跟她说过。刚才说的终究不是很轻松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我还是没办法对她说明这些。先不管后续怎么解决那些,要是把这事情造成的影响让她翻出来,零绝对会自责的。说都是她害的,都是她的错……我当然不想听她那么说自己。” “……是啊。” “零没有错,所以我不准备妥协。被其他人孤立是我自己的责任,跟零没有关系。只是我没考虑到这点而已,只是我没能制止零而已……怎么能把错推到她身上。” 濯终究在最后犹如全盘托出一般,将堆积在心中的不满转化为声音吐露出来。 看见了仁的目光后,濯又打趣地笑着说“别一脸担心的样子啊。” “这件事你可要帮我保密。仁你也不愿意看见零的脸上蒙上阴影吧。” “那还用说。” “嗯嗯,这才是挚友。” 濯明知自己有些勉强地故作开朗瞒不过仁,仁也只是静静地笑着,接受了他的说法。 “咦,你不否定吗?” “……你希望我否定吗?” “别说那种话嘛。我会心怀感激收下你那份肯定的心意。” “我也没有肯定。” “喂,挚友!不要让人七上八下的啊!?” “哈哈哈,因为很难的嘛!如果罗曼诺夫被人挑逗也表现得无动于衷的话,你才会真的觉得难受吧!她肯定是知道这一点,也可能有其他原因就是了。” “什么用词啊~” 如果连仁都表现出很沉痛的态度,濯大概也会在回到家以前不能恢复往常的样子——濯这么认为。 好在仁也以往常轻松态度回应。 见状,濯便心照不宣地提高语调吐槽了一句,让自己调整到原来的状态。 看似若无其事,唯有信念仍然坚定。 看着濯在转眼间便将一切情绪掩盖隐藏,旁观的仁暗自钦佩,同时也若无其事地哼笑了一声,跟着举起桌面摆着的可乐与正迎面而来的哈密瓜汽水碰杯。 …… 跟仁相互倾诉过烦恼后,濯还是和往常一样选择步行归程,结果一下子就到了晚饭时间。 接下来仁还要去家里经营的家庭餐厅吃晚餐,不过濯和仁就在这里和他分开了。 尽管仁表现出挽留之意,濯也多少感到有些依依不舍。今天的对话之后,濯也意识到了他们真的正在慢慢长大,已经步入到了全新的世界中,烦恼、忧愁、分别……各种各样,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再见面时还能不能像今天一样畅谈。 可是考量到零肯定在家里准备好了饭菜等待自己,濯还是踏上了归途。 经过店铺选址、善后整理,再加上起冲突后等一连串的活动,虽然让濯感到身心有点疲惫,却也不至于说是疲惫不堪的程度,还能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家。 这大概是因为清楚有人等着自己的缘故吧。 “啊——好累。” “辛苦了。” 两人吃过了简单准备的晚餐以后,回到沙发上稍作休息。 两人都因为准备店面这件事出门奔波而感到精神疲惫,零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为沉静。并非无精打采,而是那淡然中的想法稍微被抑制住的感觉。 令人在意的,应该是其中也包含了微妙的不自然吧。 “……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 “就觉得你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有点担心是不是店铺那边又发生了讨厌或烦恼的事情。” “没有……也不是那么烦恼的事情。” “没有否认呢。” “毕竟第一天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抱歉,都是我没考虑周到。”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能说是烦恼,我可能,有一些想法。” 零身上没有反映出逃避或是拒绝等负面情绪,但濯还是看不明白她在意的是什么。 零和濯的感情再好,有些话不说出口还是无法传达给对方,因此两人才会决定「一定要互相倾听对方说的话」,而零即使理解这个决定,却还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嘴唇一张一合地说不出话来。 从她的态度来看,濯认为原因并非出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是感到不满,更不是在责怪濯。 不明所以的濯凝视着那难得动摇的湛蓝色双眸,于是零便死了心,微微启唇道: “……濯不是说过,蛇岐八家欠你的人情上次已经算是还清了,是么。” “嗯?对喔,我有这么说过。” “关于这件事……我的说法可能有点混乱,可是,濯只会喜欢我,对吗?” “嗯。” “而且不想深入到与混血种有关的势力中去,不是吗?”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算不得不参与了很多事情,现在让濯去想象混血种之间的纷争,还是会觉得麻烦。 “我也是这么赞同的,也认为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因为为了避免我多想……对于很多女性朋友的帮助就选择性忽略了,是这样么。” “如果你指的是由里奈的话,在认识你之前就是这样的相处状态,是她没有选择联系我而已。” “……但是你对于上杉绘梨衣那里所接受到的好感,不会没有发现,也不会察觉不到。” 这番意料之外的提醒让濯惊讶得连连眨眼。 见状,零的眼眸垂下了略带苦涩的味道。 “刚才在整理店铺的时候,我遇到了蛇岐八家的人,他们似乎一直在注意着我们。我是在问题解决后才遇到他们,我们能买下店铺这件事也是,因为有他们的帮助。蛇岐八家对你的评价很高,因为卡塞尔学院的事情,有不少家族已经听说了你的情况……” “我不太会注意到那边的事情,有那么夸张?” “嗯……我很高兴这个世界能对濯重新评价,不过……也会觉得讨厌。包括这件事本身也是一样,事情解决了应该是一件好事,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就算前提是相信你不会改变想法去喜欢上别人。” 说穿了,零也感受到了濯平日对她所怀抱的相同情感。虽然种类不太一样,但表示他们都感到嫉妒了吧。 “我之前也说过吧,濯根本不懂。其实……我有点讨厌、那样帅气、威风的你,展示给别人。因为、濯是属于我的对吧。” 零的眼眸盯着矮桌的棱角,以有些断断续续的语速努力把话说清楚,还依偎在濯的身旁,仿佛是在强调这是她的伴侣。 对于那显而易见的嫉妒和独占欲,明明不能笑,濯却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啊。) 濯再次体会到零对自己付出了多么纯粹而庞大的爱意,自己也怀有同等强烈的情感,这让他感到很些不好意思。 尽管显得有些迷茫,零仍不肯让步地紧贴在濯身上,濯则是伸出了没被贴着的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 “啊~~终于有这么一天了啊,还在想你会不会一样漠视这类事情呢。你以为我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首先,要不要了解一下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会吃醋这件事?” 虽然零可能没什么实感,但濯的嫉妒心有点超乎她的想象的。 只是因为露骨地表现出来会显得太不从容又孩子气,零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视线的焦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濯也不得不接受,只能以轻松地口吻来抱怨这件事。 当然了,他心里明白,零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目光的人。 就算这样,零一直选择漠视的目光也会让濯感到在意啊。这是她家的老婆吧。 这话又不能说出来。 所以说,……尽管这样不太好……但还是要说:终于……终于能让这个一直在吸引别人的零试一试自己的感觉了。 顺带一提,就算到了现在,濯依然会因为零和别的异性对话而产生不痛快的情绪,如果能做到的话,他还想让零一直待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就算不想承认,还是有些不能表露的愉悦感在濯的心中萌发。 正因为不能表露,所以表露出来就会显得洋洋得意,而被…… “痛痛痛……” “很高兴么。” “也、也没有那么高兴……总之!一直都是看着你那么引人注目,让我愈来愈焦虑不安,这种感受你体会到了吧。” “……嗯。” “那么说结论……谁跟你说我很优秀来着?是矢吹……诶诶诶?” 为了挽回听到一半就打算离身的零,濯把原本已经站起来的零重新拉倒在自己臂弯之间,然后将那纤细的身躯拥入怀中。 零在左右扭动两下之后,放松了全身的力气靠着他。 说是抗拒,若真想要脱身的话,也不会真的被濯圈住了。 零已经不是那个对众人漠视的三无了。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该有的样子,也会为了濯而升起专属于他的吃醋情绪。 下巴处那仰望的目光充满了信赖。 对于她纯粹而直接的爱意,濯也微笑着吻上了抿着的双唇作为回应,仿佛要消除她心中的忧郁一般。 他极为温柔细腻地。像是要融化一般亲吻着那独属于自己的双唇,零尽力抬起下巴闭上了眼睛。 竟积极地回应着濯的动作。 (今天就好好珍惜这种温馨时刻吧。)濯没有进一步加深接触,只是无比宠溺地停留在交互彼此热度的亲吻上,轻哄似的抚摸她的后背。 接着,零有些困惑地慢慢分开了嘴唇。 仿佛酝酿着春水般的双眸中蕴含着疑惑,以及期待似的渴望之色,只是安静又固执地注视着濯。 不能说不明白,应该说正因为是向来、即便在做那那事也一直拘谨着的零身上,也让濯不能确定。 在他开口询问之前,零就重重地将额头撞在他的胸前,沉重的让濯仿佛听到了‘咚’的一声。埋头之后纤细的手指像是难以启齿般抓住了他的衣襟。 “……抱我回房间……” 然后,濯听见怀里的她,如此悄声说道。 (本章完) 第500章 ,没那么简单 第500章 ,没那么简单 开店并不是那么普通的事情。 这里面涉及到了许多我并不擅长的事项,所以搞砸了。 首先强调一点,我并不后悔那时做出的抉择。虽然我已经事先了解过霓虹帮派的事情,也为此做好了「若钱财方面不过分的话,可以当做一种守护店铺的手段」这样的准备——对方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光是目的露骨的视线与轻佻的态度已经很让人窝火,但他们明显不打算止步于此。 话虽如此,我并非因为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和让人觉得很吵的口哨而生气,或者说我只是觉得很吵而已。比起生气的情绪,更多的只有离开的想法而已。 真实产生情绪的另有其人。 他佯装成商量「治安费」的样子若无其事地遮在我的前方,濯的背部比起我过往经常打交道的人而言,并不算宽广。好在我本就不是高挑有魅力的女性,若只是想要遮蔽我的话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不该用绰绰有余这个词,应该说刚刚好,没有空余去遮蔽其他人了。 如果说实话的话,这样子让我觉得安全的避所并非是第一次——我清楚如果讲出这些话,濯肯定又会闹脾气了。但这就是实话也没办法,所以若是濯你看到了这段话,请再责怪我之前反省一下「偷看我的日记」这件事。 不过,濯大概是不会看到这段话的。 我的丈夫,宇都宫濯是一个很闲的人。 这里的意思并非贬义,当然也不是褒义,就算濯总说我「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我本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这里只是我的客观评价。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从高中时期开始就不像其他学生一样去参加社团活动,也没有在打工;加上他虽然一个人住,不过平时都是用速食便当当作晚餐,并没有付出做饭的工夫。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荒废课业。在功课方面接受自己的指导前,虽然不到恰好适当的地步,但他也能维持平均值;家里虽然凌乱,却也没有到无法生活的地步……给个结论的话,就是说他并非缺谁不可的人吧。 这一点和我完全不一样。 因此,跟住家且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相比,濯的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这种一个人的时间,他度过了三年。 很厉害。 并非夸赞这种孤僻的生活态度,我知道这世界也有很多人独自且努力地活在世上……令我仰望的是,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也能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就算我曾经说过「烂好人」这种评价,也并非贬义。 我想,也许这是让我觉得了不起的地方,才会给出这种急于逃避的评价。因为我本人也经过类似的时光…… 想想就很痛苦。 人类是群居生物,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我也没办法逃避。 长期地孤立会让人忘记怎么与人沟通,最重要的会让人觉得心情烦闷、急躁、甚至暴躁……毫不夸张的说,那是一种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动着,都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的感觉,仿佛能把人憋疯。 为此我曾对着镜子练习手语,自己跟自己说话。 这并不是一段很值得怀念的记忆。 所以才说,濯真的很了不起。 就算是不被人在乎,他也会在别人发出求助时施以援手,尽管那些是就连我都能看出来的「值日逃避」。 该说不愧是濯么。 就连混血种世界的事情,他也会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态度。 虽然不能说让他实现了。 最起码,不会被他人使唤来使唤去的这点来说,他可说是比寻常混血种要自由很多。 这份自由被他用在了无所事事上……无所事事并非贬义,也是褒义。 比如说做饭的时候,就算是被我推出厨房后,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来自门框处所投来的目光。有时倚着门框有时候蹲着,就算什么事情都没有,回过头也能看到他在那里。 在此之前我并不擅长料理,自然也说不上喜欢。换言之,很长一段时间我同样不觉得喜欢,也不觉得讨厌。只不过需要做,所以我才会去做而已。 能让我每天心平气和,甚至说有些期待地走进厨房的理由,除了每日饭后濯满足的神情,就是这个了。 ——只有真正体验过孤独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之后,有的人会寻求温暖,比如我;有人的则是选择给予温暖,这就是濯。 同居后有段时间里,我曾自以为「积极」地每日早起准备早餐……早餐很重要没错,赖床起来的濯能第一时间吃到饭菜也很满足。因为这个,我曾自我满足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某个清晨。 那天我如往日一般起床,也准备在濯睁开双眼之前做好一切。不过背后没有传来温暖的触感,以及手臂与小腿也没有被圈住的感觉,这让我意识到了什么。 转身之后,果然空空如也。 其实我大概是明白的,因为体温还在,这也说明对方才刚刚离开不久,大概是去厕所之类的了,本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 但是心中的失落感是无法形容的。 每日睁开眼能够感受到有人陪伴、甚至包裹着自己,这种被需要、被陪伴的受益人原来只有自己——我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回来后濯看出了我的低落,我摇头拒绝了说明,选择独自消化这件事——因为我觉得愧疚。 在爱情这条路上,我只是个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天赋的初学者,无人教导的旅程中之所以会觉得轻松安然,是因为有人在我未察觉的地方忍受了关系中负重的一方。 我的丈夫就是这样的人。 他很闲。 也在尽力地闲。 只要我想,只要我回头,就能看到他闲暇地或站或坐或躺在那里……总之,他在那里,永远都在。 像这样的小事还有很多,比如总是没精打采的他,与我讲话时总是要扮作充满活力的一方——我清楚这也是迁就我表现,他不该是这样的风格,可若两个人的话语都控制在简短的范围内,那么交流就无法进行下去。 我听过有句话说:相处久了的人会越来越像。 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学习到濯身上的温柔,总之现在我不再急着起床准备早餐,而是等待他睁开眼的那个时刻。 这段时间大概是二十分钟。 从这一点来看,他在生活规律这方面确实受到了我的影响。那么我呢——真可惜没办法客观地看清自己。 这二十分钟并不难挨,我也明白原因。 我的身体被濯抱在怀里,他的一只手臂箍在我的背后,另一只手则在我的耳朵下,就连小腿也被另一只腿压着……所以这段安静的时间,并不孤独。 这也只是我而言。 在过去我‘自作主张’离开的那二十分钟里,濯一个人又在房间里想些什么呢。不得而知。 … 现在让我说清楚「并非第一次」这件事吧。 其实这件事也不用解释,毕竟我的人生中也只有这两个男人。 虽然都是被庇护的安心,感受也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我不觉得需要讲出来,如果说濯,若有一日你看到这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的话。 那你今晚就要睡沙发了。 括弧,偷看就到这里,下面的内容是你经历过的事情。 …… 关于霓虹的帮派我做过事前的调查,维持治安环境和保障客人的街道安全等等……这些确实是商家没办法顾及的地方,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份钱并不能算是打水漂。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让我忍让的理由。 与我本人的意志无关,我的丈夫会不开心。 所以在濯挡在我的面前准备先一步息事宁人,而对方却偏偏还要歪过身体对我说出轻佻之语时,这场争端便注定要发生了。 重复一次,我并不后悔用「招待帮派用」而捧在手心的烟灰缸砸他们的头而后悔。 亲手捧着烟灰缸这件事情本就是濯不同意的,我也没料到会成为矛盾的引火索。 考虑到要表现诚意,所以在濯奉上茶水与香烟的时候,作为妻子也要承担一份该有责任,我才选择这么做。所以是过于放纵的他们不对。 并非逃避责任,我本无心如此。 老实话,我没想过自己会有被他人言语调戏的一天,「小姐待会儿有没有时间去唱k……」之类的轻佻言语,也从未在我之前的人生中出现过。 因为不够‘女人’的言行举止与身材,我多数被他人以‘观赏’的心态驻足观望,这点我有自知之明。而我本身也很难对周遭产生情绪波动,不知不觉就会被人看出我是个难以接触的恶劣家伙。 没料到有朝一日,会出现如今的场景。 是我看上去已经柔弱到和店铺外只敢小心翼翼探出一双眼睛张望的女孩一个程度了吗? 我是不是,也在向濯的样子接近呢? 如果是的话,这对我而言是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 就算如此,这也不是继续忍让的理由。 所以我沉默地砸了他们的头。 当然,没有真的要砸烂的意思。 若是继续忍让,换来的也会是日后的得寸进尺,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软弱可欺的想法,继续骚扰我们。所以这是必要的。 我也清醒这番举动可能会导致一些麻烦,但比起这个,「被骚扰」本身才是让濯更困扰、更生气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本身是对的。 错的是我没想到濯会用手臂帮我挡下对方的反击。 认真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若是真要动起真格和对方打起来,就算打赢了这场架,以后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门来;就算想要根除麻烦,找上门去把他们打服,这家店本省的名声也臭了…… 老板娘被欺负所以抵抗,流氓不讲理却又理应如此的反击被老板用手臂挡下,这才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所以,我是认为濯已经表现过自己的强大,所以下意识忽视了他会这么做吗?因为那么强烈的爆炸都不能弄脏衣服,所以这点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才忽略了吗? 总之,因为我的考虑不周,濯受伤了。 这才是让我愤怒的原因。 愤怒的对象不是那些人,自然不也可能是帮我挡下这件事的濯,是我自己。 我有时也会在想,濯到底还有多少我不清楚的付出,在我没能注意到的地方默默执行着? 可惜正是因为默默执行,又是一些不容易被观测,却又能切实受益的地方,所以很难察觉。 所以濯,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想介入到复杂的世界中吗? 肯定又会说父母之类的、那些事情麻烦又没好处,就算有机会装【哔——】也没办法真的让世界知道,所以费力不讨好……这类的说辞吧。 那么其中会不会有我的因素。 就像战乱之地的妻女肯定会担心参军的丈夫能不能如期归还。 在濯帮我挡下那块木头的时候,我很清楚心里既没有安心感,也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它能砸在我的手臂上,头上也行,我远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势。甚至可以说,这在我看来都算不上伤势。 这种感觉真的很陌生啊。 分明是躲在背后被保护的一方,却比被沙漠之鹰的子弹贯穿更加难受。 事情之后,濯也没有休息,劝解我一段时间便出门了。肯定是去想办法了。 我真的很生气。 因为我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 离开了麻衣之后的零,就只是个空有暴力的呆板女孩,这么看来那些人也许并没有看错。真的是……软弱可欺。 ……这件事解决了。 事情解决的方式并不算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忧心忡忡。 但我没有理由拒绝。 接受蛇岐八家的好意,这件事因为没有索要回报,或者说,就算有也没办法支付回报,所以算是免费。 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 即使清楚这点我也没办法拒绝,所以擅作主张的答应了。 就算清楚这可能会让蛇岐八家做出一些试探性的亲近举动,比如跟我交谈的老人旁边,在濯口中和我有点类似的女孩…… 原来自己的表情那么让人讨厌么。 我由心这么觉得。 说真的,我不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有类似的地方,因为她的眼里分明有着自己的光……在此之前的雷娜塔可不是那么向往光的女孩。 在老人的殷勤与女孩漠然下,我也不得不妥协。 就算不想,但这是我造成的错误,所以若是濯你真的和她发生了点什么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我也会试着原谅你的。毕竟这是我的错误。 但是‘玉藻前俱乐部’不行。 不过我并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了。 (本章完) 第501章 ,家澪 第501章 ,家の澪 (上一章已修改,4000改成了4200,又不会让你们亏。) (之所以发重复原文,是因为我工作一天没时间码字,或者说累的想休息了,但是不发文会吃不到全勤!说句扎心的,这本书的稿费没全勤多,你们看书时追读到最后都没发现没有突破100吗?自己稍微算一下,每天订阅多少,除于二,再乘0.9,再乘月份的三十天,就是我的稿费。这个数一算就知道了,我不能说。) 总的来说,店铺开张了。 唔,是说店铺开张了而非奶茶店开张了,究其原因大概归咎于《家の澪》这个名字吧,说实在的真的很羞耻啊。 内容也比较复杂,为了多一些商品可以售卖而提前准备了小笼包、起司、三明治、以及各种盖饭类设备的做法……等回过来头时发现,奶茶店里就该好好喝奶茶才对,小笼包的蒸气与盖饭类的菜香会影响到静坐客人的心情吧。一般来说都是年轻人的地方。 所以改成了咖啡厅。 说是咖啡厅,其实不过是觉得‘居酒屋’的话没有调酒的吧台与进货方,内部仍旧有奶茶售卖。霓虹的咖啡厅里有饮食出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基本上上班族在清晨购买咖啡的途中也会顺便买下早餐,毕竟很辛苦嘛。 叉烧包自然也是有的。若是不喜欢小笼包的客人,也可以挑选其他种类的早点。 虽然是不同的馅料,不过都会共用同一种设备,所以省了另行准备的工夫。 介绍一下「家の澪」的售卖范围吧。有美式咖啡(濯讨厌这个,不过据说有特别困的人会购买所以只能加入)、拿铁(这个是当然吧)、agf(霓虹当地的大品牌)、冷萃咖啡、咖啡豆现磨咖啡等等……餐点的种类包括现炒盖饭、热腾腾的三明治、蛋包饭、烤起司、汤鱼烧、炸香蕉等等……至于叉烧包与小笼包只有早上售卖。 「家の澪」的结构是由一个超级大的厅堂与休息间以及卫生间组成,休息间只占用了很小的一部分,位于里侧的一角;卫生间位于另一个角落。 在之前商量过要将餐饮的制造过程毫无保留的展示给客人,所以厨房和盥洗池的位置就在吧台的后方,要说成是一体的也没有错,反正就是'u'形状的连体桌围成的空间里,位于厅堂的最中央位置。 啊,关于这一点濯有点反对来着。会这么设计的源头肯定是要利用零本身的外貌来充当看头吧,濯还蛮不喜欢这样的。 但零通过“肯定是要展露在外面,不如利用起来”这点,让濯无法反驳。 顺带一提,濯充当了后厨的人员,而厨艺精湛、但应该不喜欢与他人打交道的零反而担任了收银员的工作。给出的理由则是:濯的能力可以更好的研磨咖啡——虽然濯完全没这个打算来着。 餐桌的摆设采用4*4,4*2,4*4方式,除了占用部分面积的中央,两边靠窗和靠墙的位置都是四张椭圆形的咖啡桌,配备四张靠椅座位;中间则是两张。 颜色的话,每个颜色都有;就连咖啡桌之间也用绿色的假和假藤蔓遮挡起来,出入需要掀开蓝色的帷帘。 最后一点蛮重要的,霓虹人很注重个人空间,如果想要吵闹发泄的话,就会去居酒屋而不是咖啡厅了。 营业时间则是早上六点半到晚上九点——因为包括了早点所以没办法,但想到上班高峰期之后大概会空闲下来,所以应该能撑得住。 说到底,零给出的意见是“先尝试一下各种范围,最后精简就好了”这种说法……老实话濯觉得她大概是考虑到濯本人的懒惰性无法坚持,所以才给出这个台阶。 当然,濯肯定不会轻言放弃的。 再怎么说50万美金的储蓄一下用掉了大半,就算想要放弃也会被沉默成本吓退的吧。 顺带一提,租聘的时间是一年! 确实很贵。 但若是考虑到周围的地面的话,就会觉得很值。 首先,当然是处于东京最喧闹的街区之一——秋叶原。 白天的秋叶原其实人流量还好啦,不过两个人都不是熬夜的性子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非要熬夜的话也不是不行,濯还蛮期待霓虹灯下秋叶原街道上会使人琳琅满目的可爱coser,但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被她无言的视线逼退了。 毕竟秋叶原的风俗业还蛮发达的。 濯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早就调查过了这点,所以才会建议地址选在文京区。好在濯足够坚持,在濯足够坚持的时候,零就会让步啦。 由此「家の澪」才会诞生。 “……” (只是轻轻鞠躬,但却没有欢迎光临诶,零!要不要考虑换人呢?) “?……do you have a table for five right now?” “yes, but you need to add a chair。” “thank you!you're so beautiful~” “you complimented。” (好吧,看来自己确实不适合这项工作。) 如果是中文的话濯还可以应对,但要是英文的话,只能在英文考试中靠半猜半凭感觉的濯是没办法听懂真正的口语的。 不过看来对零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而且从那位看起来像是欧洲人的女孩的表情来看,似乎也并没有因为零相比起其他服务行业的人显得冷淡的态度而有所不满,这样的话就更没问题了吧。 哦,这么说来,零确实比他更适合接待客人,除开中文、日文、英文之外,零肯定也擅长本国的俄语……和自己这位完全靠母胎教育才能掌握一国语言的不同,她是靠真实学习掌握的各国语言。这么一想真的很了不起啊。 “may we have a table by the window, please?” “yes。” “may i have a menu ?” “please wait a minute……here you are。” 将一份刚出炉的冷萃咖啡送上托盘后,等待下一份工作的濯抬头向零那边望去。 穿过眼前的咖啡机,能看到零正陪伴一位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向一处座椅,零本来在身高方面就不具备优势……修正,因为很可爱很玲珑所以刚刚好,不过或许是因为客人女孩穿了公主鞋的缘故,所以零要矮上一筹。 之所以在她们走向座位的途中,濯还能给出‘女孩’的评价,是因为客人女孩好像是察觉到视线一般向他望了过来,然后礼貌地笑了笑。 “哦,好漂亮。” 自然也见识过部分欧洲女性的濯,也情不自禁地给予赞誉。 虽然发色是很正宗的金黄色,但却没有深沉的感觉。皮肤也是非常稚嫩的白色,瑰绿的瞳孔昭示着本人的家乡,笑容也和亚洲人含蓄或者羞涩的仪表不同,而是很爽利的微笑。 嗯,考虑到能跨国旅游的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家长相端正也是比较合理的吧。 濯这么想着。 然后零也看了过来。 说是这么说,其实也都是连贯发生的事情。濯投去了视线,客人女孩回望并礼貌的微笑,濯发出赞叹,而后零回头看他。这么一说就明朗了吧? “抱歉,忘了你的听力很好。还有我觉得你的发色是最好看的。” 濯再次小声说。 该说是补救也不恰当,因为夸赞女孩本人的外貌并非是奉承,而是事实。所以充其量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果不其然,零使用了读心术,看到了自己的‘看法’然后收回了目光。让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有些惊讶的是客人女孩同样以惊讶的目光瞥向了零的头发,上下打量之后轻笑着说: “it's beautiful indeed!” “you complimented。”、 两人走入了帷帘之后。 店里的生意比濯预想中要好,准确的说是出乎预料的受欢迎,跟附近不到夜晚不开张的商店相比,濯这边已经被坐满了一半的‘小厢’,因此,跟原本计划中的休息相比,濯要做的事情是比较多的,但整体来说还是不到忙碌到脚不沾地的程度。 从只需要站在吧台内用几分钟的时间准备商品来讲,他可说是比与不断进入‘小厢’的零要清闲许多。 濯工作的还算从容。 “两杯冷萃,两杯冰拿铁,一杯橙汁,一份烤果囊。” “没问题。” “要不要休息一下。” “如果要休息也是该你先休息吧……不怎么累哦,倒是你先进来坐一会儿吧。” “……服务员小姐?” 收到零走回来送到手里的订单条,濯把它贴在早就想好的显眼位置就准备开始工作。 而零则还没来得及坐下,就不得不再次顺着呼唤声走出吧台。 很认真呢,我家的妻子。 说起烤果囊,这是零想出来的食物,和水果披萨有些类似,区别大概就是用面衣包裹水果后再进行烘烤,果肉被盖在面团之中能够锁住味道与水分,外面的面衣外皮则被烤到酥脆的地步。据说这是零家乡的一种吃法,意外的受欢迎。 不过这里面本该是肉吧——濯在心里吐槽,也是清楚这种吃法的。 ……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还收拾了店里的基础设备。离店前就准备晚餐,回去路上也顺便把明日早餐的东西买好了。 由于他们平常就勤于打扫,闭店后也不需要再做一遍大扫除,只要做好定期的维护弄干净就好。 到了夜晚九点二十分钟,到家后就进行到了能够优哉游哉的休息阶段了,于是濯乐得让零先休息一下,自己先去洗澡。 由于要用到洗澡水,所以需要在这个疲惫的档口站在浴室中等待和调试温度,濯坚决包揽了这项工作。 濯把盖在浴缸上的防尘布移开,腾出一个能够容纳成年人进入的宽敞浴缸,接着在前几天就买回来的新品洗浴球,和传统的不同,听说内部被丢入水中后会产生很多碳酸,浇在脸和头发上,在家也能轻轻松松做个spa。真的是天才的设计啊! 打开浴缸顶部的水龙头后,在一旁蹲下准备就绪。 (大概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吧。) 他家里的浴缸是按照一个成年男人的体格设计的,需要放满的话等待的时间也会相应久一点。 这是他租房选中这里的理由,事实证明确实很值得。 不过濯倒是很少加入洗浴球这类的东西,因为光是能泡个热水澡就很满足了,最多不会超过两次。不过零不注重这点的话,只能由他来了啊,毕竟这在霓虹女孩子中很受欢迎的。 濯深有感触地想着,这种占据寻常女孩子大部分时间的行为,往往不会在她身上看到呢。 这时,濯注意到了蹲在门口处的零。 虽然是来到了浴室门口的位置,但她并没有真的走进来,被濯发现后也只是抬眼与他对视,还是没有走进来的意思……看来她今天真的很累,想要早点泡上热水澡吧。 濯拿着板凳过去在旁边坐下,盯着她的脸。 “你可以先洗哦?” “如果我想这么做就会告诉你了。” “说的也对。因为我看到你在那边什么也不说,有点好奇。” 零虽然会为了濯而委屈自己,但不会编造理由伪装,要是她心里这么想洗澡的话,就算想要让濯先去也会承认自己也想要那么做,再用其他说辞来告诉濯。 “那我们一起洗呢。我们已经结婚有段时间了,也一起尝试过很多事情了,我觉得一起洗澡可以当做下一项了。” “因为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在我身上到处乱看,嘴角也翘起来了,很可疑。” “是可疑没错啦。不过我们已经结婚了哦,或者说这叫做图谋不轨的邀请。对待自己妻子并且事先告知就不算可疑了吧。” “…………” 濯在讲话的时候刻意不去看零因为蹲下而被卷起来的长裙,所以在零眼中他的视线就会有些奇怪,或者说刻意在特地的区域动来动去。 一旦看向了下方就会解除某种限定,那时候就不会说他可疑了,而是确定。 濯实际上也只想两个人舒舒服服泡个澡而已,利用热水将身上的疲惫一起洗去。 被说‘可疑’也不会特地辩驳,若出现濯没办法控制的情况,濯也会变成另一种想法也是没错啦。 (本章完) 第502章 ,一起入浴 第502章 ,一起入浴 (我最讨厌的,就是反复修改环节!!!) (啊啊啊,国庆上班加熬夜码字,啊啊啊啊啊啊——) “……好啊。” 零可能判断最好先将疲惫洗去,所以向濯回应点头,而濯也会心笑了出来。 ……结果,当他察觉答应得太痛快shiling已经起身来到自己随意盘腿而坐的双腿间坐下了。 零没有理会因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而全身僵硬的濯,灵巧地跨越浴缸的边沿,避开濯的脚屈膝坐下,在浴缸中腾出一个自己的空间。 “为什么?” “诶?” “我觉得你应该会更积极才对,平时濯在这种时候不都会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种时候……“ 我承认自己是有点积极啦,但要在两个人都被动的话,其中一方的确应该更主动点比较好吧——濯差点被她说服,可是脑中冷静的那一部分却忍不住吐槽。现在这样反而更有问题,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你怎么能这么从容了啊!?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 虽然两人已经是在一起的关系,过去曾相互抱过(霓虹式的抱,知道啥意思吧),也把她紧紧抱住过,但零这时的从容感和那种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 濯现在是身体向后倾,背靠着浴缸,所以两人只有腿部接触到,准确的说只有濯的腿,而接触到零的部位是要腿部更上一点的地方。 要一起洗澡的话当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可过于轻松的展开反而让濯有些不自然起来。直白的说,会让人觉得羞涩的事情,若是一方表现的很坦荡,觉得难为情的就会成为另一个人了。 反正现在他们的姿势,只要将手绕到零的前方腿弯,就能够轻易将她抱起再…… “……不,这可不能怪我喽?” “濯你喜欢矢吹樱吗?” “诶?” (啊啊——不行,完全没在同一个频道。) 眼看零硬是忽略了濯的意图,濯不禁捂住额角,担心自己会不会头痛,然后现在比起头痛,或许更应该担心其他地方的疼痛才对。 为什么工作后的愉快洗去疲劳时间,会变成这种痛苦但也快乐着的拷问时间啊? 如果忽略零的问题而坦率面对自己的欲望并趁机将零抱起来的话,这大概会是很幸福的时间吧,但濯的理性仍然踩了刹车,结果就演变成这种叼着美味的饵却不得不待机的新型处罚。 即使如此,濯之所以没有坚持或者拒绝,是因为这是零主动来依靠他的状况。 虽说从零的状态来看有向自己索求的意思,但那大概是自己被欲望蒙蔽了眼睛。她没有其他的想法,可是她信任濯,所以才会坐在这里。 换句话说,因为本就是夫妻,就算被抱了也会选择接受。 “你有在听吗?” “我在听,皇女殿下。” 算了,就这样吧,她应该是有心事吧。濯认为自己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 听到零的催促,濯先再次确认自己的心跳没有过于剧烈出现问题后,才轻轻将手选择性地揽在零的腰部。 远比自己柔软滑腻的肌肤是女孩子特有的甜美,清爽的香气轻轻飘来,再次动摇起濯的理性。为了对话能够继续进行下去,他勉强抑制住抱紧她的冲动,在身体靠近的同时保留了一点空隙。 这可谓令人感动流泪的努力,也因为零向后仰倒靠在他身上而白费了。 “从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要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为什么你今天那么奇怪?” 濯忍住吐槽「你以为是谁害的」的心情,低头看向依靠着自己的零。 娇小的身体轻易被濯揽在怀里,仿佛在这个位置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濯觉得自己的「不妙」已经被她发现了,她也没有在意,在意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是不是觉得我累的话就没精力继续做了?) 濯一本正经地思考这个问题,为了回应依靠她的零的期待,又把胡思乱想抛到脑后,收紧了环在她身上的手掌开始收紧。 “矢吹樱是吗……怎么忽然又提起她了呢?是因为我之前的玩笑吗,那不是真的啦!?而且,她有喜欢的人哦~所以完全没必要担心。” “……我没担心。” “不要闹别扭了。喏,当事人的弱点——腰肋就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出气。” “只是举例而已。” “搞不懂诶,这么说你见到的人就是她喽?难怪呢。” “还有别人……霓虹这个国家,混血种数量很密集。” “是因为东京啦,具体来说是蛇岐八家,唔,还有猛鬼众就是了。总之,就像是我跟你说过的,这些白王血裔一直在控制着霓虹的地下势力,我们要想要店好好经营下去的话,肯定绕不开他们,但若是打交道太深又会变得很麻烦,人情往来这种事最难处理了……啊,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个疑惑。” “?” 聊起来之后,濯不再去在意两人的肌肤接触,而是更关注起之前与濯碰面时碰到了那个女生。他因此轻松了一点,实际讲述起了那天的情景。 “濯认识她?” “谈不上认识吧,正确的说法是知道这个人。” “嗯。降雨的言灵吗?能做到这一点的其实很多,能够符合你描述中那样的,大概是「言灵·黑鸦」。” “呃,一听就能猜到是‘天空与风之王’一脉的言灵,竟然不是‘海洋与水之王’吗?难道与水有关。” “没有学习过《言灵周期表》的人确实会这么想。实际上‘气流’有关的‘言灵’通常都属于‘天空与风之王’一脉,而‘海洋与水之王’大多会与寒冰扯上关系。……至于你说的那种‘被神明召唤,升入天空’,其实也可以从字面意思解读。因为过度使用言灵,而本身的血统不够纯正,所以沦为了死侍走向了龙类的那边,之后便感受到‘君主’的召唤,前往王座。” “噫噫——?原本挺感人的爱情故事来着!结尾男主把天野阳菜从天空救回来了耶,照这么推论的话,沦为死侍也有可能被唤醒人类的一面对吧?” “不可能的。” “呃……电影里——” “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龙类已经拥有了更加高级的语言,却仍旧学习了人类的语言?并且龙类本身拥有强大的躯体,却又要塑造一副人类的身躯。” “话题忽然变得好沉重。为什么吗——因为尼德霍格?‘青铜与火之王’中的康斯坦丁无法拥有巨大化的龙躯,所以哥哥‘诺顿’为了迁就他而塑造了第一幅属于龙类的人的外壳。之后他的族裔跟风学习,渐渐传开了……像这样子。” “这也不可能的。据我所知,‘四大君主’之间也有矛盾和战争。证据就是诺顿为了杀死另外的六位君主,他特意铸造了一套专门对付同类的武器——七宗罪。” “是这样……照你这么说确实讲不通,总不能是因为审美问题吧。我听说龙的躯体符合一切生物的审美观,是最漂亮的生物。不过具体没有见过也没办法给出定论。” “那是他们的武器。” “武器?什么意思?” “能够与人类沟通的语言,能够让人放下戒心的躯体,这些都是他们用来对付人类的武器。濯,龙族和我们不同,在他们的世界里或许也有亲情、爱情和友情,但这些我们看来最重要的感情,反而是他们最不需要的。龙族的世界里信奉权与力,只有这两样东西才能够让他们动容。为了得到权与力,他们可以牺牲相依为伴的兄弟,可以舍弃一切情感,甚至放下它们引以为傲的尊严去了解人类。” “是为了…混入我们之中。” 零听到无言地仰起头,从濯的下巴处仰望着濯,并拨开因为添加了洗浴球而变成乳白色的热水,双手贴在濯的脸颊上,轻柔地抚摸着。 “是的,不顾一切。一些我们没办法理解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却是值得的。比如说……特意重塑一副人类的身躯去接近某个人类,目的仅仅是为了诞下他的子嗣。” 因为距离很近浴室又能很好的保持声量,所以零是轻声细语地说。 “零?” “没事。”这时,零收回了抚摸在濯脸颊的手掌也想要低下头。然而濯下一步亲吻下去,零被迫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她有些长篇大论的样子颇为明显,但也没说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濯就当这么回事了。 不过抚慰妻子的心情也是丈夫的责任,所以濯吻了下去。 如果说上次因为零吃醋而感到些许愉悦的话,这次就不得不真正正视这件事了。 “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不可能发生的啦。你不相信的话可以……” “我没有不相信。” “是、是喔?那就好。” 她突然打断的语气让濯吓了一跳,可是比起疑惑的濯,她不知为何低着头,似乎很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正为自己的卑鄙感到羞愧。” “担心丈夫被别人骗走而已,很正常的事情吧。” “不是这个原因,但就当做是这样吧。” “诶……?” 濯到头来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可零好像无意回答他的疑问,只是低头抱着膝盖。而濯的手还在环抱着她。 “濯……” “嗯?” 片刻后,她小声开口询问。 “你不讨厌……我像这样吗?” “哦。其实吧,我对你有多喜欢,你比谁都清楚吧。但你呢又忍不住杞人忧天,说到底因为太爱我了,这个我懂……” “真臭美……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 回答濯的不是言语,而是零仿佛在强调濯的理性般扭动了下身体。 “呃……没有不喜欢。只是、有点不适应……想说若是强行出手的话会不会惹你生气。” “明明是我主动的,为什么我会生气呢。” “……那……我可就——” 结果零根本没有等人的时间,哗啦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必须控制一下,你还不满二十,还在长身体,适可而止肯定是没错的。” “啊不是,以后再控制行不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咱们也属于蜜月期啊……” 零想了想,回过头,无视了濯那副上下打量的急切模样。淡淡地问道: “蜜月期有多长?” “可能很长。这得看你的余生。” 零腿上的动作不停,走出浴缸,就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濯。 “所以必须要控制,要适度,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去学,我也有精力陪你去学,不能浪费时间。” 零一边说一边点头,可能是彻底解开了心结的缘故,她看上去相当认可自己的话。 不过这种一副正经说要节制濯的样子,又让濯恨不得把她抱回来。 “我计算了一下,每年一共有——” “等等!等等!一年?零,你打算用年做单位?开什么玩笑。” “我还没说多少次。” “多少次也不行。” “那每——” “月也不行——零,我认同你的意见,但麻烦你认真点行么,考虑下你的情况,和我的情况。” 零抱着刚刚叠好的衣服看着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就一周两次。” “十四次!” “?” 即便紧随其后的回答铿锵有力,但这个无厘头的答案,零似乎连讨价还价都觉得没必要,再次轻轻向濯瞥了过来。 濯:“六次!” 零:“三次!” 濯:“五次……” 零:“三次。” 濯:“……四次?” 零:“两次。” “三次!三次……” 与认怂后显得垂头丧气的濯不同,零好似欣慰般摸了摸濯的脑袋。 “其实也不少了。” 而濯苦着脸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零似乎也觉得不忍心盯着他看,犹豫了很久后才说道:“好了,其中一天随便你可以么。” 大概是雪后逢春,就连濯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快速抬起了头。 因为理解零是在为自己着想的出发点,濯倒也不至于真的失落。不过这种被妻子节制的行为太过离奇,完全和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截然相反,这点有点让他郁闷。 “那么请问皇女殿下,这新规定从明天就开始执行么?” “嗯,不能拖——” 零一边把衣服放进衣柜,一边顺口答音,聪明如她,在出口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从今天,从现——” 而这时她已经被濯整个从后背抱了起来,双脚离开地面,以濯为后背的靠垫再次摔入浴池中。刚刚换上的睡衣也不得不浸湿。 “皇女殿下说话要算数!” “濯,你……” (本章完) 第503章 ,夫妻今后的生活 第503章 ,夫妻今后的生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铺满视野的淡金色上下起舞,淡金色头发的主人正乖巧地待在他的怀里。那双碧澈如洗的,宛如宝石般的眼眸正仰头仰望着濯。 仍旧留在眼前的零,让濯那还未完全苏醒的脑袋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样子。在迟疑了一会儿,濯放弃般的思考这个问题。 零似乎是很久没有像最早那样,在他睡梦中的时候偷偷溜走,而是守在濯的身边等他醒来。 第一时间就立刻注意到濯醒过来的零,在濯的怀里不停蠕动着、更准确地说是爬行着,来到了与濯平行的位置。 “早上好。” “……早上好。怎么又这么早醒呢?” “没有,大概只提前了十分钟。我要去做早饭了,你可以多待一会儿。” “啊……是了,还要去店里呢。辛苦你了,会觉得累吗?” “累吗。” 零自语着,回答濯的,是缓慢放大的零的脸颊,柔软湿润的触感在脸颊扩散。 “大概不会累了。”零眼中孕满了星辰般的温柔神情,正如她所言。这让濯感到心里痒痒的,为了缓解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将零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零似乎是被他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但当她听见濯的细语「也分我一些力量吧」,便立刻老实了下来,将双手搭在濯的身后,包容了他。 零这么悠闲,说明时间还早得很。 就算今天是「家の澪」开店营业的第二天,濯也相信零的判断。 于是,濯便先享受了这份清晨第一时间的幸福。柔软、温暖又清爽。就在濯沉浸在这女孩子独有的气味中时,零小声地念着“我真的要起床了”,并真的像是哄小宝宝那样缓缓拍打他的后背。 不要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啊!虽然濯很想这么抱怨,但这种事情零肯定也心知肚明吧。 零说了「真的要起床了」的事情,可行动上又纵容着濯半分钟的时间,就这样任由他用喜欢的方式依偎在一起。 濯可以断言,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怀中这个令人沉浸的存在霸占一整天,而且这个存在也会全权接受。濯内心深处的幸福感满溢而出,使得他的全身都沉浸在其中,一心一意地享受着这份难以割舍的幸福。 在如此幸福的早晨,濯的眼皮不自主地沉了下来。 察觉到了呼吸的变化,确定濯又重新坠入睡眠之后,零轻轻地收回手臂,然后小心翼翼撑着他的胸口让自己解脱出来。 “濯,可别睡过头了喔。” 似乎是梦中听到了零的嘱托,濯也反应似的改变了睡觉的姿势,同时脸上笑了出来。 ……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濯便再次睁开了眼睛。 揉了揉眼睛,仿佛刚才的情景只是梦境一般虚幻,只不过门外传来烹饪油锅声音,让他意识到那并非幻觉。 濯掀开被子将上半身探出去,打开一条门缝,一眼就看见了厨房里忙碌的娇小身影。 ……是零。 哦,这是接着准备早餐去了。 还得是皇女殿下啊,下了床还得兢兢业业地扮演贤妻良母。 濯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去的?” 重新合上门后濯又缩回到被子里,现在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天气再次变得冰冷起来,像这样子从被窝里探出去已经用光了他大半的勇气。 (以后就这样醒来的话,似乎也不错呢。) 如果想要按时起床的话,濯姑且也是起得来的,不过濯觉得,如果这样不会麻烦到零,还能让零开心的话,或许像这样早点起床陪零嬉闹一会儿也不错。 比起零溜走去准备早餐,他或许更喜欢这种方式呢。 濯并不打算给零添麻烦,只是零似乎很喜欢照顾濯,既然这样,就算偶尔扮演一下无赖的角色,跟她撒撒娇也没关系吧。 话说回来……才六点啊。手掌凭借自己的意识擅自摸到了枕头下的手机,屏幕点亮后显示出这个时间。 (这么说的话,零每天的睡眠真的足够吗?) 开早餐店是很辛苦的事情,濯对此也早有了觉悟。不过现在看来,零明显打算主动承担更多似的,又一次抢在了他的前面。 (到店里后就强迫她去休息吧!) 默默地思考着这些事情,忍受着身上的寒意,濯起身下了床,去拿出要换上的衣服。 …… “洗把脸清醒一下,我马上就好。” “嗨——” 厨房里的是一如既往的背影,这个情景大概会一直持续下去,多少年都不会改变。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会改变哦? 啊!照这么说的话,虽然平时也有说过这方面的玩笑,不过几十年后零仍旧维持这个样子,而自己变成老爷爷的话,岂不是很不妙?据说熬夜会让人加速衰老,可早餐店的话不早起又是坚决不行的——自己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啊~ 再说了,最近因为忙碌「家の澪」的事情完全忘记了锻炼,对抗衰老的最后一项武器也被遗忘了吗!? ……真羡慕混血种啊。 就算没有见过希尔伯特·让·昂热,不过上杉越的例子也在眼前啊。白发苍苍的帅气老爷子,就算有些无赖和只是卖拉面,濯也能发现他身上帅气的地方! 那么,最后一块【砝码】要不要交换【青春不老】呢? 不过这样会不会浪费啊。唔……反正先记下来吧。 说起来……天野阳菜的事情还没想通。 濯盘腿坐在沙发上,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搜索《天气之子》这个电影的名字,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接着继续搜索「新海诚」倒是蹦出了「新海诚(makoto shinkai),原名新津诚(makoto niitsu),1973年2月9日出生于日本长野县南佐久郡小海町,日本动画导演、编剧、漫画作家,毕业于日本长野县野泽北高等学校、日本中央大学文学部日本文学系……」这么好大一页的详细介绍。 过去是没有机会,所以才选择性忽略。 事实上,濯很好奇为什么会遇到真正的‘祂们’,emmmmm……其实电影中的情节只是修改后的现实,区别只是被剔除掉了原本「龙族」的部分? 天野阳菜的故事真实发生,被新海诚注意到,或者是结识了当事人,《天气之子》的男主角,从他那里了解到了这些事情,并经过修改后,拍摄成电影呈现了出来? 就当作是这样吧。 因为大概是和濯扯不上关系的事情,所以濯也没打算真的去追究这件事。 “好了。” “我来帮忙——” … … 秋末冬始,露天走廊迫不及待送来第一股寒风。 濯提着大包小包,抬头还能看到星星与月亮。这个时候已经起床的人都很辛苦啊。濯在心里这么想着。 身后是零提着裙摆,轻轻地跨过脚边的垃圾袋。她穿着的是服务员用的工作服,因为是长裙为了美观而添加了蓬松与白色围裙的概念,坏处就是像这样行动会不太方便。 来到楼下,濯拿出车钥匙先一步出门,而零则是走向另一个方向。她轻车熟路地走上前去,卷起透明大箱子的盖子,将垃圾袋丢进去。 蓦地感受到有人从背后探过手来,黑色的袋子绕过了她的脖颈,再往前一拽拉,而后打了个结。 紧随着的才是厚实的披风覆落,贴在背部。 濯的手掌很大,夜里还有些凉。 打结的时候无意间擦过了她的下巴,零便不由抬了抬脑袋,呼吸一下都轻了些。 等打完结,濯才一边整理披风一边说道: “外面跟家里不一样,裙子也漏风。” “嗯。” “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零不自觉地攥紧了指尖,慢慢转过身来。 零对上了他的眼眸,没有言语。 濯:“……没事了。” 那一瞬间,濯都怀疑零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揍自己一顿。已经决定共同面对的两个人,脑子被挖出来换成了豆腐,才会在事后问出这样荒唐又可笑的问题。 (不过还是替零觉得委屈啊。) 濯轻轻吐了口气,还带着些夜里的凉意。 “那我们走吧?” “嗯。” 濯的住所距离秋叶原不算近,若是乘坐电车的话可能十分钟便能抵达,不过选择了自行车就要多费一些功夫了。更何况清晨里骑车是最冰凉的,行驶中寒风会顺着领口、手腕的空隙钻进衣服里,简直是人生一大酷刑! 濯骑在前面倒是可以帮零挡下一些,也准备了披风。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小汽车吗?啊,这就有点为难了啊。如果非要买的话也不是买不起,可是真的要一下把钱光吗?濯有些犹豫。 “诶?零?” “怎么了。” “手不冷啊,抱着我会露在外面的。” “……嗯。” 感受到绕在腰部的手臂在慢慢撤回,冷风又从下摆处重新灌进来,濯感觉自己的牙齿有点想要打颤,他抿着唇不忍耐着。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噫噫——” “濯,会吵到别人。” “抱、抱歉……” 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再次感受到小手的归来,这次零选择穿过了衣服,将手掌探入到了里面。 冰凉的触感过去后,濯也发现了凉风小了很多,不,不对,是衣服下摆被人抓住,阻止凉气畅通,所以能灌进来的风就少了。 濯抬头望向眼前的路灯,路灯下的长椅空着,毕竟还早。 道路两边的灌木都蒙着一层水露,难得能在东京嗅到清新的空气。 濯感觉脚下仿佛多了一些力量,轻轻笑着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我家老婆真贤惠。” “我知道。” 濯:“……” …… 「家の澪」开业到了第二天后,顾客人数依旧不见衰弱,反而还在继续增加。 原因之一在与随着时间流逝,有愈来愈多的人发现这里生意的火爆,而长长的队伍也更煽动着人们的好奇心。起初几乎都是学生在排队,后来渐渐也能看到成年上班族的身影。 尽管他们没有学生那样热情,但不时也能看到一些客人对容貌端正的服务生发出惊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濯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选择秋叶原开店的考量之一,就是濯想到了这个因素,而这个白天大多聚集一些宅男的地方,出现流氓和‘自信’现充的几率会比较小。 当然,只是比较小而已。 昨天就有比较年轻的客人想要搭讪服务生并想办法交朋友,不过那些人都被服务生毫无波动的冷淡样子给打发了。 “妹妹你真可爱。” 今天也有人向零搭话,但零只是冷着脸低头看着菜单,道了谢之后继续接客。 她没有想要接茬的意思,直接打断了想要接着搭讪的男性,眼中似乎只看到桌面上摆放着的,等待客人选择的订单,嘴里偶尔说出“您决定好了吗?”这样没有语调的话。 似乎是在用固定的应对,强调「你只是普通顾客」的事实。 “决定好了,不过我对你更……” “既然决定好了,马上帮您点餐。” “呃,之后方便的话……” “很抱歉,本店没有那样的服务。既然决定好了,这边帮您点餐。” 男性顾客还想要纠缠,零却固执地用手指点着桌面上的菜单重复应对。那位客人也注意到了濯和周边客人投过去的目光,这才沮丧地老实开口点餐。 这样的事情大概还会继续发生下去吧,濯也只能露出苦笑。 …… 送走午饭时间前,店内最后滞留的一位客人后。 濯便强制性扶着零走向休息间,虽然零强行表示自己并不困也不觉得累,但濯还是认为她趁机休息一下比较好。 这时,他臂弯里的零忽然站了起来,走向门口的方向。 濯转过去准备阻拦,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啊”的一声。 “……诶?山本叔叔……?” 因为不是很常见面,濯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出声搭话,对方则是维持端正的身姿从四处打量的状态中脱离,并看了过来。 (本章完) 第504章 ,山本冈木 第504章 ,山本冈木 太久没见,不过仍旧与记忆中一致的长相,知道自己没认错人的濯松了口气,也同样挺直了背脊。 一旁的零疑惑地仰头看过来,于是濯以对方听不到的音量悄声说道:“是由里奈的爸爸。” “好久不见,我是宇都宫。因为那还是很小的时候,您可能认不太出来。” 那名男性——由里奈的父亲,山本冈木仔细观察了一下后,那张被人说是难以接近的面孔稍微柔和了一些。 “原来是宇都宫同学,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啊哈哈,毕竟我小时候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意思是你现在直面别人的神色看上去非常棒,不必妄自菲薄。” 由里奈经常抱怨冈木的管教之严,但冈木似乎挺中意濯的,也乐见濯身上发生的变化。 一提起他的女儿,濯也说不好冈木的管教是好是坏。就濯这边而言,由里奈本身的性格就是比较下得去手那种,属于下了决定就会把所有人吓一跳的类型。这么说的话,有人看着她点或许才更好吧。 回忆过去,冈木在其他场合都是个性情温和、通情达理的人,濯在很小的时候就不排斥和他交谈,严格来说还觉得挺亲切的。 这种情绪大概是冈木跟他交谈时,没有别的大人那样哄孩子的口吻吧——这种过去觉得亲近的事情,如今再听到冈木赞赏的语气和眼神后,反而让濯有点难为情。 接着,冈木的视线转向零,问道: “这位小姐是?” “啊,忘了介绍,她是我的已经结婚的女性。” 濯介绍的有些过分客气,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把握好和冈木的距离感吧。这也没办法,因为现在回头看的话,发现小时候的自己过于‘自以为是’,竟然自认和朋友的父母站在了同一高度聊天。现在碰面交流的话就变得颇有难度和羞耻了。 濯感受到了零的好奇与疑惑,大概她是察觉到濯的动摇吧,却还是没有当场将这点点出来,轻轻低头打招呼。 对零来说,冈木是陌生的男性,因此她是以对待外人的方式来应对,不过从冈木的性格来看,这样做应该是正确的。 “幸会,我是宇都宫零。就和濯刚才介绍的一样,我是他的妻子。” “你客气了。我是由里奈的父亲,山本冈木。” 冈木也同样彬彬有礼地弯腰行礼,然后瞥了濯一眼。 感觉那一眼中仿佛带有「真有你的」的寒意,但他假装没发现的样子,回以温和的笑容。 “这样啊……没想到你已经结婚有了妻子,真令人惊讶,因为我什么都没听说。” “由里奈她都没说?” “她已经很久不找我说话了,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吧?” “呃,我觉得平常也会跟父母讲朋友之间的恋情啦。” 濯心里感慨地想:照这么看由里奈和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已经僵持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之前高中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来。 “能和宇都宫同学毕业后就结婚……这表示,犬女也是在平时受了你不少照顾吧,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是濯受到了山本同学的照顾才对。” “话是这么说,她也给你添了麻烦吧?” “哪里。山本给予了我们很多帮助,希望今后和山本同学的友谊也能继续持续下去。” 平时不都是直呼‘山本由里奈’的名字吗——濯没有吐槽「零你也会说客套话呢」,只静静听着零的称赞,冈木则是发出一声感叹。 “……宇都宫同学你找了一位这么优秀的妻子,真是太好了。” “哪里,承蒙赞誉。” “哈哈哈,我还在想犬女如今不成器的样子该怎么跟你交代呢,现在就没有顾虑了啊。” “那、那只是小时候的玩笑,现、现在当不得真啦!” 零白得透明的脸颊明显透露出好奇,大概是没想到濯还会和朋友的父亲之间有这样的事情。 以她的聪明,很容易就能从只言片语和对濯的了解中猜出个大概——嗯,也就是小时候濯与山本父亲玩笑着,要将小女托付给他的事情吧。如果联想一下刚见到濯时,他就会一直盯在自己腿部看的表现,可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事情也说不定。 她不动声色地垂低眼帘,然后以不让冈木发现的动作,若无其事地用手掌朝濯的手背发动直接攻击。 濯暗自笑了起来。轻轻拍打的力道不痛不痒的,反而让濯觉得可爱而扬起了嘴角。 “你们感情和睦是再好不过了。虽然是好事,不过这样的举动让我这种好古董看了也会不自在呢。”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说起来,伯父您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没有,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怎么说呢,这里的氛围,让人很难踏进去。” “啊……” 能够以严格的方式教导女儿的冈木,想必在生活娱乐方面也是没多少兴趣,对漫画和游戏之类的也没概念。这样子走进秋叶原的话,想必很难在这里待下去吧。 “我在这里的话会让那些年轻人为难吧。毕竟我的外表看起来这样。” “您说笑了,我觉得您的外表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说不是外表的问题,而是您的气质不属于这里吧。您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虽然是自己的店铺,但我也要跟家妻交代几句。” “不,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难得有情侣的自由时间,而且……现在是你们休息的时间吧。” “……是的。” “我也不希望给你们造成负担。要是这样的话,会让我感到羞愧的。” 看见冈木露出为难的微笑,濯也垂下眉梢,但没有进一步强求。关于冈木伯父来找到自己的事情,尽管濯不能肯定,但他大概知道是最近由里奈的事情,也知道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即使心里明白,也清楚这件事恐怕很难真的帮上忙,濯还是忍不住期盼着能够消除他们父女间的隔阂。虽然这不过是他作为朋友的一厢情愿罢了。 “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去附近转转吧,或许真的是我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可是……” “因为我不想去打扰别人。你们好好休息吧。” 说完,冈木不等濯他们挽留便离开了。濯轻轻叹了口气。 “……山本由里奈她……?” (啊——刚才还称呼为山本同学呢,零同学。) “嗯……我之前已经听仁说起过这件事了,由里奈好像开始走不同的道路了。坦白讲,冈木伯父的行为我可以理解,甚至可以说我是赞同他的。时代就是在进步的。不管好的坏的,男女之间也有差距,冈木伯父和我一样,肯定看不来由里奈变成另一幅样子吧。” 即使濯与冈木只有少数的机会接触交流,但还是能看出他一本正经又守旧的性格。 这一点上濯根本没办法指责他。 相对的,由里奈本身也没有错误,在霓虹这个环境,国中小学便已经开始以‘经验次数’为炫耀的资本了。由里奈那么受欢迎的女孩,能够兢兢业业升学到大学,就算是有着‘东方保守思想’的濯也说不出什么毛病。 他能够在高中与零恋爱,毕业后就结婚。而由里奈甚至还在挑选男朋友的人选而已,怎么说都是无可厚非。 由里奈虽然说不上是循规蹈矩的人,却也不会一味的随便马虎。她也是有自己原则所束缚的人。 这两人都不想被对方押入框架之中,不可能乖乖听从对方所说的话,所以当然会发生矛盾。 可是,如果说有一个既能让由里奈自由恋爱,又会得到冈木伯父认可的结果,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由里奈已经成年,而冈木伯父虽然有些不知变通,也还在一般常识的范围内。 “由里奈本身的条件就高,平时也有在和身边的男性同学交流,也从没听过她喜欢上谁……冈木伯父的要求自然更高了,由里奈想找到一个能让他认可的男性,可能性很小。而且并不是心怀恶意去为难由里奈,只是希望能够托付给他认可的人而已。正是因为这样,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会陷入僵局……诶?” “不可能。” “呃,可我什么都没说。” “那也不行。并不是不信任你,我不信任山本由里奈,她绝对会假戏真做。” “……哪有。好吧。” 如果由里奈能找到冈木伯父能够认可的人,那他早就认可了。 家长对孩子的交往对象过度干涉这种事不值得提倡,但为人父母希望孩子找到更好的对象,也是情有可原。 虽然冈木伯父没怎么提过这件事……虽然这么说可能很把自己当回事……但他或许…… 濯平常也不会意识到,由里奈和冈木对自己的期待如此之高。但这件事所彰显出来的意思,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怪不得冈木不再寻求自己的帮助了。 不过也并非非濯不可,给冈木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另一位青梅竹马——就是那位还在自己节奏中的桐谷仁同学了。 “要是仁能想办法把由里奈追到手就好了。可惜不能如愿。” “是这样吗……我并不是挑拨什么,我觉得他们真的很般配,又是那么两小无猜。如果非要你去假扮男朋友,我会很难受。” “行不通啦。冈木伯父都看到我们的样子了,绝对不会相信的。在他们其中一方妥协让步或者达成共识之前,应该会一直僵持着吧。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 “?” 濯又一次叹气。零抱着濯的手臂歪过头,无言地表达疑惑。 “悄悄告诉你哦~之前你给我庆祝生日的时候,因为不能真的确定是不是那样,所以我患得患失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我这人比较差劲,而且胆小又懦弱,所以……” “所以。” “咦?零你的声音有些冷诶?” “我记得那天是在网吧找到你的,是在之前发生了什么对吧?” “声音声音!好、好吧,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想着要瞒你,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后来就忘记了而已啦……其实在去网吧之前我约了由里痛痛痛——” 濯嘴里虽然叫着疼痛,却也没有真的去抽开手臂躲在一边去,而是任由零一边捏着自己手臂下方垂着的肉,一边向她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之后由里奈真的吓了我一跳。” “她跟你告白了?” “呃,这倒没有,哪跟哪啊。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她更中意仁,我们是哥们。唔——不过当时真的吓了一跳,她说可以帮我一起气你呢,意思是让你多在乎我、注意我的意思。就提议一起做那事。唉~虽然理解不了,但真的讲义气啊。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才担心她,担心她真的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因为她有时候真的很破格呢……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就是因为濯清楚,在学校里表现出乖巧文静模样的由里奈,内心其实是个很跳脱、也很赞同霓虹高中生恋情观念的女生,才会为她感到忧心。担心她真的一气之下做出让她自己后悔的事情。不过仁的话,应该能阻止的吧。 濯也只是如此期望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原以为说出这些会让零不开心的话,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样子。或者说恰恰相反,零用一种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 午休时间结束后,他们姑且得到了短暂的午休时间,一起在休息室内休息,然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店门口和门外已经出现了比起早上卖早点时都排的长的队伍。 他们在卖早点时偶尔也会看看别家店铺的清醒,不过现在的升空比早上更加热烈,应该是不胫而走的好评所致的吧。 反正最好不要是「有位超漂亮的、穿着围裙长裙的服务生」吸引而来才好。 就算是自己有过心理准备,不舒服终究是不舒服。濯还是不希望别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零的身上,才会闻讯赶来这里。 (本章完) 第505章 ,‘重逢’ 第505章 ,‘重逢’ “百分百羊毛,要来看一看吗~~” “请看一看……” “女仆咖啡厅,要来看看吗~~” “欢迎光临喵~” “大小姐们,要进来放松一下么?” 夜晚的秋叶原才能给人一种「啊,我真的到秋叶原了啊」的感觉,各色的美少女穿上纯洁的白色过膝袜走上街头,带着动物发箍或者可爱头饰,蓬松的公主裙种类繁华,看人只觉得眼睛看不过来。 能够这样子表现出元气满满的形象真的很厉害,无论面对怎样的客人都能呈上开朗的笑容,可大家都是为了打工才来这里的吧,真的很了不起。 认真的女孩子真的很耀眼。 哦,性感的大姐姐就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姑且我还是有女伴在身边的呦~真是大胆呢。 ……“濯,待会儿要不要顺路去买东西?” 这是与多年未见的冈木伯父见面的某天。 面对一如昨日的闭店,濯爽快地等在门口,同时说了句“回去吧”,而零只是简练地点头答应,接着如此提议。 零是在他们一起走在秋叶原的途中提出这个话题的,因此濯认为她肯定很需要两个人一起去买东西。 平时的她基本上不太强势,几乎不会说出想要买什么、做什么、去哪里的愿望,就算有,她也会经常加上一句“如果你不排斥”的开场白,随后才进入正题。 这次她如此直截了当地邀请濯,可见她有明确的目的,要和濯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啊,反正今天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当两人推着单车走出店面的区域之后,濯便爽快地答应了。零的样子随即明显地愉悦起来,让答应她的那方差点笑了出来。 看着她东张西望的模样,濯心想:‘有这么开心啊?’忙碌一天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是有什么东西想买吗?” “是。大概……”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价格,就当做我们一起努力的奖励吧!” 对零来说,和濯一起出门或许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但既然能让她征求濯的意见的东西,她应该是需要一个价格上不能下定决心的商品吧。 「家の澪」最近确实也消耗了不少积蓄,但就算是多少有点昂贵的东西,买给零也是绰绰有余。他抱着这样的决心看向零,却发现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奈。 “为什么濯会这样想……我是想和你一起买东西,重点是「和你一起」,你明白吗?” 濯原本是抱持「不要给零造成压力」的半开玩笑心态,零却带着无奈提醒他别误会了。 这股气势也让濯为之震慑,于是他只能说出“奥、奥、这样啊……嗯,我明白了。”并老老实实点头答应。 “我是有东西觉得想跟你一起挑,才希望你和我去的。重点不是因为价格让我纠结。我这样说明白吗。” “抱歉抱歉。我不太懂女人心,是我不对。” “……嗯。” 当零感到难为情或是觉得超出承受了超出范围的羞耻时,都会选择躲开濯的视线,或是用手指对濯的身体发起算不上攻击的肢体接触。自从他们正式成为夫妇之后,零这类的动作又变多了——濯重新认识到这点,在心里暗自感慨和得意了下。 说是这样,不过濯也不能每次都认识到让零变得如此的理由。比如现在——确实不懂女人心的濯只是实话实说,却没想到零在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后便躲开了视线。 零张望了一会儿后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濯看准她视线重新对准前往道路的时机,转向正面看着她恢复成以往‘三无美人’的模样。 “这样走路会撞到别人。” “没关系没关系,你会及时拦住我的——你要买什么?” 零听到最重要的问题,却不知为何闭上了嘴唇。 “零?” 她冥冥表现出想去买东西的强烈意志,可是濯一问她详情,她就陷入了沉默。 她到底想买什么呢? 濯只能对她情绪落差之大感到困惑,这时零抬头看着他的脸。 “……濯,你其实清楚无论是山本由里奈,还是上杉绘梨衣,都对你有好感的事情吧。” 诶? 怎么忽然扯到了这个。 濯在愣神的时候,零并没有停止把话说完。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基本上是不会生气的。所以告诉我实话。” “那你不会讨厌吧?” “这大概也不会。如果你不告诉我,才会让我真的不舒服。” 零是个常识人,也颇有良知……这样讲虽然很不客气,但想到零在外界的行事风格,就算是夫妇,濯也没办法讲出她很有良知这种话……不过,濯不认为零会做出设下陷阱让自己生气这种事。 再说,这本来就是该说清楚的事情,因此就算如实地告诉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从她犹豫是否开口这点来看,她可能也觉得问出这种问题有点尴尬吧。 就算她不是要追究奇怪的东西,但若要她光明正大的向濯求证,她还是会感到抗拒——濯试着朝这方面想了想,却还是没办法完全理解零问出这句话的心情。 零觉得什么答案都无所谓,但濯隐瞒了的话会觉得讨厌或者生气。 濯依据这点思索一番后,他觉得还是该如实讲出来比较好。 “……不、不是,这个呢……他人对自己有没有好感这种事,当事人也很难断言对不对?” 零像是要解决濯的动摇一般,用平静地语气吐露道。 “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妇了吗?” “嗯。” “也就是说,如果只是夫妇之间的闲谈,就可以当做一家之言。” “总觉得这个词汇被你利用的很微妙……那个,就是说我可以只凭借自己的感官说,对吧?”“嗯。” 意思就是她希望听到濯这边自己的感觉,也因为当事人是濯,在感官方面她想要听到濯自己的看法——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这个愿望如此与零格格不入,让濯只想感叹能够得到零如此偏爱的自己是多么幸运。 他不让心中的想法显现在脸上,毫不犹豫地回答了零全神贯注的等候,然而提出问题的她却稍稍睁大了眼睛。 “……你还真干脆呢。” “因为上杉绘梨衣实在是不会隐藏嘛,而由里奈认识太久了,反反复复的,也该有点猜测了。” 现阶段由里奈就已经把一些意思悄悄传递给濯了。比如那次舞会上好巧不巧地吻痕、比如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他要不要一起做等……她所隐藏的、最低限度的小心翼翼都表现给濯了。 濯并没有觉得这些情感很隐蔽,而且由里奈以性格来说十分排外。这是他在考量两人多年相处经验中,所作出的判断。濯以前还觉得由里奈对仁显得客套的理由是「友谊大大方方,喜欢才小心翼翼」,但等到他见到由里奈小心翼翼观察自己‘要不要做’的眼神后,他才对这家伙的情感感到诧异。 至于小哑巴的事情。 唉…… 就算濯不想承认,可那丫头在见到新鲜事物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回头眼巴巴看着自己,那种要想分享什么的眼神,真的一点藏不住啊。 若是在之前,明知别人对自己有好感,还要佯装不知,这确实是不道德的行为没错。 但若当事人是有妇之夫的话,面对朋友表露出的好感还是装作没有知觉比较好吧。 濯看到零惊讶,或者说傻眼之后又恍然的样子,觉得她大概是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像是要帮零宽心似的顺了顺她的头发,请她放心地把担忧放回肚子里。 接着零便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怎么了?” “……濯,我可以买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 零似乎察觉到濯「为什么又要买生日礼物?」的疑问,于是无言地垂下眼帘后,以稍微低了几分的音量说道。 “比如说山本由里奈的事,我和你现在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所以她的事情你不打算管么。” “是啊。” 濯完全就只考虑了最低限度的精神支持。毕竟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也不觉得自己会分开,所以还是就这样守望就好。 他都直接打算用这种说法来回复由里奈的父亲——冈木。尽管这么说有点薄情,但他觉得这应该是最合适的选择才对。 零开始搬来他家之后,她就会把所有的属于她的东西全带来了一起使用。尽管苏恩曦那边依然还维持着可有可无的联系,但已经尽可能斩断那条线也是事实。 “我觉得,濯没必要和我做一样的事情。” “没关系啊……再发展下去对她们也不好吧。目前还够回头,而且也都没受伤。” “不一样的。我和薯片她们平日也是在用讯息联络,就算断开了联系,她们也够用……我也想自私一些,心里也认为你这样的做法很好。但这不一样,濯还记得我向你告白的那天吗?” “不是我告白吗?” 濯不可能遗憾两人互通心意的那天。 “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其实那天我看到了。” “看…到了?” 零的确更了解那天情形的状况,她想必也知道与其说是濯的主动告白,倒不如说是零在先一步表明了心意后,濯才有所行动。 在那之前……确实和由里奈碰面,并被她帮助才能找到零。 濯低头看到零此刻固执较劲儿的眼神,也意识到这应该不是一件可以疏忽的小事情,于是也板正了态度。 “我之所以犹豫要不要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不确定是否能靠自己的想法为别人做决定,也不知道承担这件事要如何负责。” “诶?抱、抱歉,没太听懂。” “被她别在你胸口的黄,语是‘重逢’。” “诶?” “很抱歉,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我认为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才会让你真的动摇,比起等那天到来,这样说出来更符合我的利益。”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啦……我、我没想过要离开你呦~或者说离不开才对……” 濯勉强笑着回应零一脸认真的表情,而她却没有就这么糊弄过去的意思,紧紧看着濯的表情,似乎做好了被濯迁怒的准备。 就如零所说的,之所以犹豫正是因为这是别人单方面的决定,她没办法干扰别人的决定,也不该干扰,更没办法承担这个决定背后的责任。 由里奈是在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单方面下定了决心,将‘寄托’挂在了濯的胸口,接着为他指明了找到‘幸福’的正确方向。 前者是由由里奈主动出击,所以没什么问题;至于后者,濯找到零所准备的决心其实也没有‘重逢’的机会。 他本来就很容易满足,而且零又是很难挑出缺点的女性,或是两人之间根本很难分开,因此他也不需要‘重逢’。 因为这样,由里奈所希望的‘重逢’还是寄托出去,就算很清楚这样下去也不会等到什么曙光。 明明可以在成为事实之前补救,她却允许濯一个人前往幸福的道路,还保障了他的方向,这点不管濯怎么想都觉得触动。 尽管濯不打算回头寻找由里奈,但就算去找了,濯应该也只会责怪她‘童话故事’般的愿望,甚至还会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这样的话,然后把小还给她。 “……这么说她是打算当一辈子老处女,然后等待一个时机狠狠感动我,让我哭出来,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嗯。” “我是很感激、也很感动没错,果然会给兄弟发福利的由里奈是个很好的家伙,这么多年也没亏我把她当朋友,虽然很不靠谱……” “……嗯。” “我不打算反悔哦~零果然是最好的女人呢。” 夫妇中没有和别的异性有所牵扯,很干净的那一方反而显得有些客气,因此濯像是要让零放心似的紧紧搂住她,抚着她的背。零则乖乖把身体靠在他身上,有些患得患失地轻轻点头。 (本章完) 第506章 ,生活只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喔 第506章 ,生活只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喔 好事不宜迟,濯马上就和零来到就近的购物中心。 因为零表示“家里的餐具也不够用了”,于是濯便乖乖跟着她走。 濯不常来这种人挤人的商业设施,因此在他看来,零熟门熟路地牵着他的手、快步前进的模样可说是非常可靠。 他没有点破零的步调比平时更快、更雀跃的事实,只是笑着享受她的引导。 过了一会儿,他们抵达了一家店,这里贩卖的商品似乎是以北欧产的生活用品为中心。 ‘以夫妇共同的名义送出礼物,即使是上杉绘梨衣也能明白一些含义。至于山本由里奈那里,我认为濯你还是晾着比较合适,坦白讲,我对那个女人很不放心。’ 那个女人…… ‘不能太幻想,也不能太过失礼。浴室里的玩具小黄鸭就是她送我们,更准确的是给濯的结婚礼物。所以也要含有一定的心意。’ 一定的…… ‘要让她及时醒悟,也不能太过直白。那就不能选择首饰或者衣物等贴身用品,也不该选择一些用不到的东西。我觉得普通的餐具很合适。’ 这些内容都是你什么时候学习的…… 总觉得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学习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这家店的气氛感觉很雅致,店里播放的古典乐也十分动听。 货架上陈列的餐具间接却也华丽,设计相当高雅,零濯产生了「零可能会喜欢」的感想。 “这里的东西价格不高,但设计和耐用度都不错,很久之前就在考虑了。” “难怪你会毫不犹豫地来这里,原来是想跟我分享你推荐的东西。” “不行吗?如果它不合你的喜好,我们可以去其他店看看。” “笨蛋,我只是很高兴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而已。在我进来的时候也觉得这可能是你喜欢的类型,得到确认后很高兴而已。” 濯对于餐具没有明确的喜好,因此零像这样让濯了解她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考虑着什么,期盼得到认可,对他而言可是求之不得。 如果要作为礼物的话,还是选择其他的店铺比较最好。 “嗯?我没有说要把这些当作礼物,这是我们要用的。” 濯傻眼地看着零打包了好几套餐具后,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信用卡付账,一边回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嗯,这样也好,要是你喜欢用的东西送给别人用了,反而会不高兴。”、 “濯有喜欢的吗。” “用你喜欢的东西就好,我恰恰对这个不太懂。” “我喜欢的就好了么?” “这是当然的了。如果我用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用的开心,你看了也会开心,不是么?” “也对。” 整齐排列在架子上的餐具,每一样都很有品味。 有些餐具会用浅色印着逼真的朵,尽管濯不会特地选用这种常见的类型,不过这家店贩卖的商品都有朵的图。 濯也不会排斥使用外观以流畅的线条与色调呈现的物品。 “我觉得买常用的大小比较好。一开始我一不小心就买了设计不错,但形状或大小不好用的,后来也只能把它收起来了……” 零仔细端详着各式各样的餐具,小声说道。 “一开始?” “就是刚给你做饭的时候。” “原来那个是买错了,而不是照顾我的饭量特意挑选的特大号啊!?” “很遗憾不是……因为我们俩都得各用一个,所以要结合餐桌的大小来衡量才行。” 另一个问题无非是放置地点的大小了。 濯的餐桌是与沙发配套的矮桌,是单人或两人用,原本他想说反正不会有客人来做客,便租赁时选择了这套家具大小刚好的房子,结果现在看来适得其反。 “我现在觉得餐桌还是大点比较好,毕竟每次都让你费心把餐盘叠起来很麻烦,也很容易滑倒。” 偶尔零稍微动点真格的,濯就会苦恼餐桌的大小不够摆下全部的菜品。为此零经常会把一个餐盘分成部分装菜。就算样子看上去也算美观,但濯还是觉得完整的一整盘比较好。 “以后再换张大的就好了,现在就先凑合着用吧。” “说的也是。” 之后有问题再买新的就好——濯把这个念想放在脑海一隅,配合零的脚步在卖场内进行。 因为这里是零常来的店铺,她经常会停下脚步仔细品思,但一直没下决定擅自买什么。 “仍是觉得都很不错。” “我看你很开心耶。” “能久违地和你一起出门就很开心了。自从你升入高三以后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所以想趁机多买一些。” “你平常那么节制,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吧?” “不行。” “好吧,我会盯着你的差刹车的,放心吧。” 凭零的自制力,濯这张刹车大概派不上用处,不过他还是先答应再说。 零听到濯的回答后心情似乎更好了,她反复拿起盘子,百般挑剔的比来比去,进入了思考模式。 大概没人能想到零会有这么的一副样子,简直和寻常市场的妇人没什么区别,或者说她已经成功融入到里面之中。在当事人看来,零这幅样实在惹人怜爱了,让濯忍不住笑着凝视她。 这种时候要是不发表意见或许不太好,但濯不打算对认认真真的零泼冷水。 零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嘀咕:“这个或许可以放到以后的家里用。”接着拿起一个团是小和藤蔓的朴素平盘,放进濯提在手上的购物篮里。 她看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已经在考虑搬家后的事情了啊?”“嗯,可以这样说。我会提前准备好生活用品,到那时候也不用再考虑这些。而且平时能看到这些的话,也能明白自己在为什么努力。” “我懂。看着看着干劲儿就上来了。” 即便是这方面向来不怎么在乎的零,看来也已经学习了相当多的内容。也开始思考这类外观漂亮的餐具与碗筷。对此他颇有感慨。 “我也认为如果用漂亮或者喜欢的盘子来吃饭,感觉心情会美好。味道很重要没错,但外观也不容忽视。人也一样,别人看你的第一眼,就决定了他对你的印象。” “你这么说我还蛮意外的。” 零不是以外貌人的性格,更准确的说她是那种不管别人外貌如何的性格会更好,因此原本以为她不会说出这种话,但她却困惑地摇了摇头。 “就算是我也逃不过这个道理。就和做菜一样,要是你面前有一盘煮的一塌糊涂的菜肴,你还会动一下筷子吗?但如果你不吃,你也不会知道味道如何不是么。” “是没错啦。” “人也是这样的。如果你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别人就愿意跟你来往,如此别人也更容易了解你的内在。如果刚开始的我不是这个样子,濯也不会那样整天盯着我的腿看了吧。” “呜呃!” “为什么你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呃,毕竟怎么看我都是以貌取人的范围内啊,很长的时间里我都觉得「这家伙虽然危险又不近人情,但是外貌与身材还是很有观赏性的」,像这样。” 在濯与零并肩走在一起之前,他都处于一个对自己漠不关心,对他人也不太在意的状态中。 他甚至觉得恋爱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反正jk就在那里每天都能看到,而且不看的话就很吃亏,所以一直都在看的心态了事。结果就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与世隔绝的氛围。 虽然没有到可疑人士的程度,但以前的他的确是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为此他正深切反思。 而零听到后,则是停下到处看的眼睛和放下手中刚开始打量的蒸笼,回身望着濯低落的样子。 “以你的情况来说,我不觉得你的想法不好。只是会觉得我的身材很有观赏性这点让人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如何。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觉得了。” “咦?明明超正点的。” “是这样么。”零歪了下头,“我一直觉得麻衣那样让你不敢直视的身材才是你喜欢的。” “就不能别提这件事嘛。” “……濯做得很好,很克制,也很努力,值得鼓励。” 零踮起脚尖想摸摸濯的头夸他“很乖很乖”,濯随即阻止了她,这让她的眼睛中露出明显的不满神色。不过就在濯的余光中已经看到店员小姐捂嘴忍住笑声的前提下,濯简短告诉她“我们现在在外面”后,她不满的情绪便一口气消失,脸颊也流露了遗憾的色彩。 濯也很希望零别在外面这么对待他,因此在千钧一发之际予以制止。尽管他松了口气,心里却也觉得有点可惜。 两人选好成套的盘子和汤杯之后,零在与餐具无关的区域停下了脚步。 这家店乍看之下是卖餐具的,但似乎全部厨房用品都有卖,甚至还有诸如调理器的商品。 吸引零前去的陈列架上,摆放着设计华丽的便当盒和水壶。 “我可以逛这边么。” “是可以啦,但我记得我们已经有好几个了吧?坏掉了吗?” “……需要买新的了。” “新的?” 听到零突然这么说,濯眨了眨眼睛,她则是继续说道:“你好像不知道。” “毕竟你比三年前已经长大了很多。以成年人来说,你的食量不算太多,但相比较三年前,你还是比较会吃不是么。我觉得三年前的便当盒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够大。但如果要一直用保鲜盒,我又觉得不合适。” “啊,对喔——”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零就开始帮他准备三餐了,那时的餐盒也一直沿用到了今天,零也开始在家里做饭,基本上不怎么需要用到便当盒了。 濯并没有很执着要用什么容器盛菜,但因为零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才会由她怎么方便怎么做。 “想想真羞愧啊,让你费这么多工夫,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没考虑到。” “我们现在不怎么用到便当盒,就算要用,应该也是扩展了‘配送’业务之后的事情,所以想不到很正常。而且从上学的时候开始,濯就算刚睡醒,也会来帮我的忙不是么?你说很好吃,我就觉得很高兴了,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是吗?总之谢谢你帮我做饭,也谢谢愿意嫁给我这么不成器的人,让我有好吃的饭菜。” 高中三年都能在‘皇女殿下’亲手制做的料理中度过,如果让当时的同校学生听了肯定都会羡慕不已的吧。 对此颇有自觉的濯,看着零展现出来超越以往的神祇,愿意屈尊下凡照顾一介凡人宇都宫濯,已然达到女神境界的慈爱之心,只能在心中向她膜拜。 “我才要谢谢你吃的那么津津有味。” 就算零的心始终都是如此牵挂在濯的身上,濯还是会觉得自己造成了她颇大的负担,所以绝对不会每件事都依靠零独自完成。 “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要说还有什么没买,应该就是汤勺、叉子和筷子了。” “嗯,确实也可以换了。难得有这个机会,就一并换掉吧。” 既然餐具都换成了一起挑选的新的,筷子也应该要用两个人共同准备的同款,这样用起来也比较开心——对于这个提议,濯点了点头。 “如果要买筷子,这间商城里有家店是专门卖这个的,我们去那边看看。应该能买到成对的。” “很同意喔。对了,你的手比较小,如果买的尺寸和我一样,你应该会觉得很难用。既然要买,就选有不同尺寸的吧。” 濯把零的手握紧又放开几次,接着她明显思考着什么“emmm——”了一声。 他确实想买同款的筷子,但要是连尺寸都一一,他们之中就一定有人用的不顺。所以之前怎么把这个地方疏忽了呢。 “毕竟零的手又小又软嘛。” “我还没有没用到那个地步。” “我才不是小瞧你咧——喏,我很高兴自己能把你的手包起来。” 濯暂时放开零,像是要从上方覆盖住似的轻轻握住她的手。 零的小手毫无抵抗地收进了濯的掌中。 (本章完) 第507章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第507章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濯暂时放开零,像是要从上方覆盖住似的轻轻握住她的手。零的小手毫无抵抗地收进了濯的掌中。 零交互看着自己被覆住的手和濯的脸,濯见状则小声笑着说:“你看,这样刚好对吧?”话说完,特也发现零的眉宇间已经放松了下来。 “……这次我就让你蒙混过去。” “谢谢你让我蒙混过去。走吧,结账咯~” 尽管零不太喜欢别人说她不中用的地方,但她还是把这句话当成称赞她可爱并坦率地接受了。濯在心里为此偷笑了一下,环视周围寻找收银台的方向。 柜台就在稍微里面一点的地方,当他们俩正要走向柜台时,忽然听见一对看似情侣的男女在附近亲密交谈的话音。 “选这个不就好了?” “咦~有够土~” “喂喂!” “开玩笑的啦。我们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一起了,得认真挑才行。难得有这个机会嘛。” 看来那两个人正要开始同居。他们依偎彼此,手里拿着床上三角套中枕头、床单这两样,两种不同的款式,相互比较着颜色。同时把那些一一放回展台里,接着愉悦地相视而笑。 濯看到他们的模样后停下了脚步。 (啊,不过我们似乎没有这个阶段诶~) 他想道。 同居也好,结婚也好,因为在那之前就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待在一起,倒不像他们这样满怀期待地布置新房过。 那对请绿似乎对零和濯毫不在意,很快就移动到其他区域去了。 “濯?” 零担心地抬头看向忽然停下脚步的濯,他却无法回以直视。 “……唉,我想到一件事,我可以说吗?” “什么?” “……零搬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股热度实在过于强烈,若要独自承受似乎会变得奇奇怪怪,因此濯便尝试让这股火焰以「分享」为名延烧出去,下一秒他的眼角就瞄到身旁的零眼睛瞪得像是水里的金鱼。 那时候是零第二次的忽然离开,两人也没有互相坦诚,所以没办法责怪什么。不过回来的时候,濯不记得零有「整理东西、装箱」的这个过程。是早就考虑过这个事情了么? 零的嘴巴剧烈颤抖,小声发出“我、我、我……”这种根本像是音乐卡壳的声音,同时用那只空着的手按在濯的脸颊。 她没有甩开和濯相系的手,此举反倒成了让濯散不去心中热意的燃料。 …… 【由里奈:新发型怎么样?〖自上而下的角度自拍照.jpg〗】 照片上的由里奈头发已经能够扎成马尾,被她染成了金橘色披在脑后,脸颊两侧各有一缕柔顺的头发被她编成麻垂落。由里奈利用延伸到嘴边的吸管啜饮着奶茶,身后也同样有两名像是新交的朋友比着剪刀手。 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这是珍珠奶茶挑战吧……已经到了这个年份了啊。” “珍珠奶茶挑战?” 听见声音的零歪着脑袋一脸疑问,濯开始后悔提这件事,闭紧了嘴。 这是开店半个月后,到家吃过晚饭之后两人乐得清闲的一起倒在床上,濯突然收到手机里许久未联系的‘由里奈’发来的讯息,因为时间没到的关系,在line还未出世的当下,响起的仍旧是老版讯息的提示音。 点开之后突然看到双手都在忙碌的由里奈,仍能游刃有余地饮用奶茶,便随口说了一句“最近也开始炒作这种东西了呢”。 可零却一脸没理解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这回事,她脸上泛着一股天真感。 不过,似乎零又把濯的反应当作对自己傻眼,枕在他肩头的脸颊开始向手机探了过来。 “……店里的时候也听到过这个事情,像是说在喝珍珠奶茶的时候一定要满足什么条件,就是这个样子么……” “啊——嗯。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嘛零你不用在意。” 零理解得快是件好事,但真去挑战那还是算了吧。 失败了零会困扰,成功了……虽然很对不起她,但濯是觉得零十有八九不能成功,所以真要让她试试还是不太好。 “你这么说反倒让我更在意了。” “别在意啦!” 就算眼眸是在看着濯举着的手机,但他总觉得零的视线是放在了照片中由里奈的很微妙的地方——这种时候就没必要逞强了吧!濯忍着吐槽的欲望,生怕再次激起她在某个时候总会特别倔强的性格。 “……唔,我先睡了啊,你看完记得帮我充电……” 濯就放任她这么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两只眼睛好像都不会眨一下似的,看她在意的样子,于是濯干脆把手机交给零,转身贴在她身上准备睡了。 结果零就让手机直接掉在了床上。 “我没看,我就是看你快睡着了,准备帮你把手机拿走。” “你想看就看呗,我都是你的,可以随便看,手机怕什么的……” 零是真的不擅长说谎,濯觉得她临时编出来的借口就算是小学生也骗不过。 濯没有拆穿她的打算,说着话又往她身上蹭了蹭,靠在她身上是真的舒服,又软又香。 结果零突然又硬气起来。 “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夫妇,真要看你手机我怕什么……你也可以看我的,我也不在乎。” 零的手机并没有更换,还是初次见到过的那款明显有着黑科技的按键手机,虽然造型比较落后,不过曾经使用过一段时间的濯清楚,那看似老旧的手机技术很发达,四年前的链接网络速度都比现在的3g网要快。 濯本来都想睡了,可零非要嘴硬的这么可爱,又让濯忍不住想要逗她,于是抬起头,坏笑的看着她问道:“真的假的?” “你看吧,这有什么。” 零硬气极了,冷着脸从床头柜拿过手机就递到濯的面前。 濯懒洋洋的重新爬起来,支起身子继续揽在她的肩头,拿过她的手机就点开了屏幕,而零则继续装模作样地将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并连接上电源。“这么大方,那能让我知道那个《什么什么攻略手册》被你藏在哪了吗。” “我听不懂濯在说什么,没有那东西。” 这次她板着脸的表情倒是和以往差不多,可惜根据濯对她的了解,若是真的理直气壮的话,零大概只会用淡淡地眼神瞥他一眼,都不想解释。 零大概也不会想到,濯根本没去看她的聊天记录,因为那东西对零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濯只是打开了浏览器,去看了她最近的搜索词和历史记录。 前面的历史记录还挺正常,有关于生活日常用品的、日常清洁的、食谱、还有些开店铺所要防备的案例……濯一边感叹着她的用心,一边感激着。可偏偏突然就有那么一段就不正常起来。 濯在傻眼过后就是一阵好笑的情绪。 于是他强忍着笑意,一字一句的将标题读了出来。 “如何让年下男友言听计从;让姐弟恋长久维持的三个秘密;说了三句话,小我十岁的男友将我奉若女神;让小奶狗男友对你欲罢不能的十条法则……” 其实当濯读到第二句的时候,零就已经炸了锅。 “濯!你在说什么——” 这倒是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零的身手,她上一秒还十分‘理直气壮’地窝在他的肩头,下一秒就像是弹射一样坐起来。 濯被这种高超的‘武技’惊到的同时,下意识就利用自身的能力平移了出去,眨了眨眼睛后盯着床板上以鸭子坐的形式瞪着这边的零,忍着泪又念了两个字,结果就是零已经如猛虎扑羊一般杀了过来抢手机。 大概是清楚这个看上去就像永远没有情绪的小妻子,在某些方面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在意自身的作用这点自然不用再强调,另一点大概就是不想让濯认为她是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具体表现就是在做那事的时候总要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也不让她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为此事两人还开始了军备竞赛一样的夫妇竞争。 濯觉得她大概是缺少自信,所以想表现出可靠的样子吧。 濯也不敢逗的太过火,赶忙把手机还给了她。 零拿回手机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她都没有以恼怒的眼睛去瞪濯便直接把被子丢在了一边,抓着自己的手机作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双腿之间不理人。 看来还是玩的有点过火了——尝试叫了几声也没有收到回应的濯有了这样的判断。 就像是之前说的,零其实特别在意自己在濯心里的形象,从来都是,而这一次无疑是丢脸丢大了。这种生气不理人的样子濯只见过一次,那次还是由于濯被别的女生在领口留下了吻痕(就是说你,由里奈)。 但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有着不同,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丢脸栽面子其实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也只是濯单方面的想法,对于依旧拥有强烈照顾濯光环的零的来说,她大概还不适应这种转变。 (自作恶果!自作孽不可活!) 濯在心里给自己下了定义,到最后吧,还得他自己去哄。 “零,你生气了啊……” “……” 零不会在原则性问题上口是心非,所以她沉默不说话。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 “那、那个,我错了,我不该逗你的……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濯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她一耸肩就把濯的手抖了下来。 “你看了就看了,为什么非要念出来……” 濯看到零还是把脸埋在膝盖里,坚持把后脑勺留给他。不过既然这次还是愿意搭理他,说明其实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害羞吧……呃,或许‘恼羞成怒’更恰当。 濯摸摸脑袋想了想,又在脑子里翻了翻这么多年在动漫中积累的恋爱笔记,接着果断出击——说到底毕竟是夫妇了,有些矛盾对于夫妇而言很好解决,更何况濯也不觉得这属于矛盾——一手抄底,从零膝盖下穿过,另一手搂住后背,连带着裙子一下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 “……我不要你抱……” 就算是已经称赞过无数次,濯还是得再次声明:该说不愧是你么皇女殿下。 即便以这种方式被横抱起来,她仍能全程维持着抱膝埋首的姿势一变不变,直到落在濯的怀里也没有变化。 濯当然不可能真的不去抱她,实际上零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是实际上一点都没挣扎。 濯把头使劲儿往她脖颈里面塞,直到将自己的脸颊和她贴在一起。 “零,我错了,真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理我一下好不好,我以后保证不瞎看了,就算瞎看也不念了,好不好。” 濯晃悠着零的身子,极不要脸的拼命撒娇。 这类的撒娇是濯一直不情愿做的事情,或许正因此,零在平日里反倒非想要他撒娇了。 过了半天,濯才听到零闷闷的,也很不甘心的声音传出来。 “那些不是我搜的,那些是……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妻子是端庄大气、聪慧过人的典范,怎么会去搜那些东西呢。肯定是搜了个很简单的关键词,然后就被一路链接给套路进去了,是不是?” “我也没……我就看了一点……翻了一遍。” 可能她也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没有说服力,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的说辞临时也改了口。 濯也不会选择去拆穿,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继续纾解下去。 “看了也没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么,在说他们起这种名字不就是为了骗人点进去看的,所谓标题党的力量还是相当大的。就好比加入我现在看到一篇文章,名叫:怎么让倔强正直妻子对我俯首称臣,我肯定点进去看!” 濯这个时候当然只会拼了命给零往回找补,在描述她的时候也选择了‘倔强、正直’这类零期望在他心中留下的形象。 零大概也清楚濯是在宽解她,终于咬着嘴角,抬起头来看着濯。 “算了,本来就是我让你看的,是我自找的……” “别这么说啊,其实看到这个,我心里挺高兴的。你想想,我最喜欢的人都为了能和我一直在一起去找攻略了,你说我能不开心么?” “我没去找攻略!我就是…不小心点到的。” 零刚刚才好了一点的情况,又把脸埋得更深了。 (本章完) 第508章 ,日常也有闹别扭的部分 第508章 ,日常也有闹别扭的部分 “要我说啊,有一件事还是蛮让人在意的,就是最后那个让小奶狗欲罢不能的什么法则?零你就是在上面学习的么?还有,我对你还不够欲罢不能么……要说我,如果你心里这么想,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我从此以后就长你身上了。” 虽然没有露出脸,但零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过了好半天,她挣扎着从濯怀里爬起来,转着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别把我说的那么闷骚!” “我只是想说你意外的有好奇心……痛!好了,别用脚踢我!” 濯只是开个玩笑,但是零当真了,凶巴巴地用脚踢着濯的小腿。再这样下去,零一定会更加钻牛角尖。濯如此判断,马上坦率道歉。 零的头顶着濯的身体扭动,借此发散热能。接着她缓缓地提起目光,与濯对视,眼里充斥着怨念。 “……你现在满意了?” “对不起嘛,别气了,好不好?” 要是作弄的太过火,零可能会记恨。她现在就已经握着拳头,一副随时准备要锤人的样子。 濯握住她的手臂,尽可能温柔地笑着安抚零。于是零紧闭嘴巴,以不满的目光盯着濯看。 “……你也看过这类的东西吧,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我对吸引他人这类的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想法……等等,这么说是表示你确实这么想的吗?” “别来问我!” 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突然低下头安静下来,但很快察觉到覆水难收。她就立马挣脱濯温柔的怀抱,握起拳头直起上半身,似乎是准备动手了。 从零的反应来看,濯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虽然感觉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与害羞,但这也表示零对自己有多在乎,这个事实让濯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尽管被零以攥紧小拳头的姿势打量着头部,看上去随时有被「物理失忆」的可能。但她还是差点笑了出来,为了安抚零,他决定去厨房泡饮料。 只要跟自己暂时保持距离,零应该就能恢复冷静才对——濯如此判断,在零的目光中离开卧室,故意以较慢的速度准备了零会喜欢的甜饮料,端回卧室。 零双眼半开,冷冷地瞪着他。 “好了,别气了。请享用我亲手调制的冰可可。” “……若是你认为用喝的就能打发,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我不白辛苦了吗?” “……真是的。” 濯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后,这种时候零倒是会坦率地接受饮料的样子。濯小心地不让零发现自己在偷笑,同时郑重地将饮料端给她。 先用锅子煮好浓厚的可可酱,以鲜奶冲泡后加上冰块。这种调起来有些费时的冰可可是零特别喜爱的饮料之一。 煮过可可的锅子清洗起来十分费事,因此她自己也不太常做。 不过当濯不小心惹恼她时,动手做这种饮料给她喝,再认真摆出认错的姿态的话,她就会坦然地接受,并且愿意跟濯沟通。 “口味还可以吗?”看着零喝了一口之后,濯这么问道,同时窥视她的脸色。 原本充满责备味道的眼光缓和了不少。 “……好喝。” 零在这方面即便生气,也不会撒谎。 “那就好。” “濯是不是认为我很好打发。” “……我没那个意思。” 零瞥了一眼苦笑着的濯,拿着盛着冰可可的杯子站了起来。 莫非她要回客厅去了?真的那么生气吗?——濯这样想,冒出了冷汗。不过这时候零又马上坐下,让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但是,接下来他又要为别的事紧张了。 “……罗曼诺夫小姐?” 大腿被不满的拍了一下,而且和之前不同,不满意的成分更多了,这样的感觉通过腿部的疼痛被传达过来。濯反思了一下,觉得零大概是不满意这个称呼。因为已经成为了宇都宫家的太太,所以这个称谓确实也算不上恰当了。 尽管腿部有些痛,但濯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后反而觉得心头暖暖样的。 “……宇都宫小姐?” “……冷气太凉了。” 看来确实如濯所想的那样。 零在濯双腿之间坐下,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不带有任何的情感色彩。濯的心里既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犹豫,深深地叹了口气。 “请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可以随你高兴。但要是违背约定,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虽然说是在夜晚要睡觉的床上坐在了濯的怀里,但现在零应该是故意要吊濯的胃口,作为报复。 “那样会惹你生气吧。” “嗯,会生气。” “可是约定好的三天已经用完了吧……我什么都不会做。” “很好。” 零采取的是以自己为人质的强势战术,但是确实有效,让濯束手无策。 虽然濯本来就不打算做任何违背约定的事,但既然零刻意当面提醒,濯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他无奈地苦笑着举起双手,强调自己什么也不会做。 “缝隙吹来的风太冷了。” “你现在变得有些任性了呢。” 因为是叠在一起坐在被子里,所以冷气会从缝隙中溜进去也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但身为罪魁祸首的零却偏要提出这个点,就让人有种陌生的困扰了。 虽然理智会受到挑战,但听到零这么说的话,濯也只能再次环抱住她。 “你讨厌任性的我吗?” “当然不,因为零总是喜欢迁就我,所以我说不定还希望你对我再任性些。” 零平时是个严以律己的人,濯希望他至少能向自己撒娇,他并没幻想过零会像普通女孩子那样示弱,而是希望他能多依靠自己,而非总喜欢独自去解决。只要是能力可及的范围内的事,濯都想为她实现。 对濯来说,只要零能够开心幸福,自己的事就不是太重要。 但是,零对他似乎也保持着同样的想法,总是想要在濯还没来得的时候就替他做好一切的事。 因此两人难免为了该谁受宠而发生主导权的争夺战……不过,今天看来零愿意坦率地让濯宠爱自己的样子——虽然这也是她小小的报复就是了。 零依偎在濯的怀抱中,任由他抱着自己,小口小口地享用着冰可可,看起来十分放松,已经放下了之前的事情。“……对了,你没泡自己的份吗?” “我不是很喜欢甜的,看你喝的模样我已经饱了。” 看零抬脸望过来,濯如此回答。 能够见到自己准备的饮料被她津津有味的喝掉,光是这样濯就心满意足了,自己不喝饮料也无所谓。 这可能就是零平日里的心情吧——濯在心里这么思考着。 “我等下准备去做点宵夜,你却已经饱了吗?” “我的意思是精神方面很满足。” “所以你不用吃宵夜了?” “别这样,我要吃。” 这是两码子事——为了主张这一点,濯稍微用力抱紧了怀中的零。怀抱中的零重新将脸埋入饮料杯口的方位,稍稍扭动几下找到更好的位置,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见风使舵的真快。你明明自己已经会做料理了。” “诶?……可是我想吃你做的料理,不是你做的就无法满足我。虽然不止单是料理方面,但我就是想吃。” “三次都用光了还要说荤段子么。” “实在抱歉,我太嚣张了。” 说完之后,濯才觉得这样说听起来挺窝囊的。 濯大概是彻底习惯零在他周遭的生活了,导致现在的他只要错过了零的生活片段,就会觉得很不自在。比如料理…… 当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就没办法活下去,但只要身边没有零的话就无法满足,心灵完全被改变了。 “真拿你没办法。” “我有自知之明,宇都宫濯已经被你完全掌控了。” “感觉不到。” “十分抱歉是小人没描述清楚,其实我已经是没有皇女殿下就活不下去的状态了。” “这样看上去是不是说明我没必要去网络上寻求帮助。” “当然,皇女殿下只是想要嗤笑那些鱼糜之人。” 濯有着清晰的认知,明白自己开始与零一起生活之后,他才有所成长,现在已经毫无问题地独自生活了。但是因为有零在,他才能获得充实、体会到活着的感受。 对濯来说,自己能够被零喜欢是一件很幸运同样也很梦幻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体验。要是少了她,自己的世界一定会褪色不少。 濯并未因为得知「她人的喜欢」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已经是优秀的人了。 说是狐假虎威可能不太恰当。但濯觉得,正是因为有零的存在,所以才会让他能够得到别人的关注,进而得到认可。 总之,就连濯本人也都是在她的帮助下才走到了今日。 …… 结果第二天前往秋叶原的路上,零就半路叫停了下来,跟濯说了一声后,便站进了一条女高中生的队里。 看起来要买什么东西,可能要等一会儿,濯便一边等一边看起了手机。 队伍中的零则一边回望着濯一边等着队伍慢慢往前,大概过了五分钟,零就回来了。 而她手上,则拿着一杯里面有些黑色颗粒的像是奶茶一样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昨天提到过的珍珠奶茶。 看起来真的很在意由里奈呢——濯在心里稍稍感叹。 “久等了。” “没事。” “我是第一次喝。然后,就是把装珍珠奶茶的杯子放在胸上面喝就可以了是么。” “噗——” “网络变得方便了,搜一下就能找到答案。” 还在记恨昨天的事情么?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看起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零毫无犹豫地使用了文明的利器。 平日里总把零想成老旧古板、最擅长用砍刀解决问题的濯,对此深表歉意。 “我是不是该挑战一下?” “呃,那、那个……” “濯,从刚刚开始眼睛就一直在往这边瞄。” “十分抱歉皇女殿下……不过、那个,我是不太建议去尝试这种事情的……” 虽然说在公众场合下,濯不会盯着看,但平日里已经深入了解过的两人,零胸部的尺寸濯心里还是有底的。 虽然具体的尺码濯肯定是不知道,但实际上是要比看起来要大。就算如此,感觉放点东西上去还是做不到的,因而珍珠奶茶挑战应该不太能成功。 要是真在自己面前演示一遍,濯会感觉十分尴尬,因此濯还是希望零别这样。 不过说是如此,身为男性在偶尔瞄到她胸口位置的起伏之后,心里自然也会有想看到她做出这种不符合她气质的反差事情,这让濯陷入了两难。 “濯要让我试试的话我是会做的。” “……呃,那个。” “我能理解男性会在意女性胸部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你竟然会对这种事情表示理解总感觉让我心情复杂……” “或者说若濯是在看过那张照片后,反而对我没什么期待更觉得可怕。” “哪有那种事啦!” 想想若是在这个时候对零反而没什么期待的话,那结果倒是反而会很吓人。濯庆幸自己不会如此,虽然他以往也认为自己属于正常人的党派,只不过在和零相处久了后,就算被人吐槽说是loli控也没办法反驳了呢。 就算如此,实话实话还是觉得零别这么做的为好,尽管真的很想看看没有表情的零做这种完全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就是了。 “……想看?” “……想看。” 虽然零的意思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题是濯提起来的,所以问问他要不要看自己这么做的样子。但濯却理解成了零是为了自己才挑战,心里就又感觉到了那种痒痒的感觉。 因为要陪伴在一起的是她,所以就算是不擅长,甚至可能会出糗的事情,她也想做给他看——零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吧。濯也不知道该是去责怪由里奈的无厘头,还是该去感谢她为好。 濯希望去做的事情,零都会去做——在这方面有点可怕的零说着“那么我就试试”,便打算把奶茶放到自己的胸上面。 (本章完) 第509章 ,零与山本由里奈 第509章 ,零与山本由里奈 濯希望去做的事情,零都会去做——在这方面有点可怕的零说着“那么我就试试”,便打算把奶茶放到自己的胸上面。 然后,濯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说,万一弄湿了衣服很难处理吧,还是先回店里再说吧。” “确实是这样。” 看见零点了点头同意,濯松了一口气。把视线移向旁边不时往这边瞟着的男性们,他们便刷地别开了视线。 (真是大意不得。) 大概这些人是发现,旁边有个娇小可爱却身材姣好的美少女好像要试试最近挺火的珍珠奶茶挑战,才一直看着这边,但濯显然不乐意零别别人看。 自己的女孩子被别人拿去想入非非,这对濯来说可不好玩。 不过濯也不能把这心情表现出来,便一如往常的表情抚摸着零的头。 听到旁边的人窸窸窣窣地讨论着零像小猫一样用头顶磨蹭回应手掌抚摸的动作,濯微微有些后悔,但想到这姿态是专属于自己才会出现的,便也静静露出了微笑。 …… “是这样做吗。” 到「家の澪」后,零没有立刻换上工作服,而是穿着连衣裙稍稍挺起了胸问道。她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骄傲自满,而是真的在努力放上东西。 零胸前的隆起勾勒出更加明显的起伏,她正观察着那里寻找一个巧妙的位置去放置回家前买的珍珠奶茶的杯子。 “那个……我说……” 濯看着迟迟没能下手的零,视线不由得左右飘忽。 虽然是濯自己提出来想看的,然而当他实际见到后,才发现对零来说这里面的难度可能有些勉强。 拜托别这么认真,这只是炒作后的娱乐啊——濯这么想着,接着内心涌现一股难以言明的羞耻感。 濯对零的身材有信心,倒不如说,她一直都维持着良好的体态,就算很难看出来,濯也清楚那只是被零固执选择运动型内衣所禁锢了而已。真要说的话,零的胸前起伏规模,对比她娇小的身躯的话,是非常合理的契合。 然而,这些好像都与今天的事扯不上联系。 零大概也根本没考虑过自己能不能挑战成功这件事。 看他那副似乎是遇到物理学难题的认真模样,濯不知该如何劝说零,想着总之先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安抚一下。 然零冷静地松开了手,奶茶杯却顺势向下,哗啦一声,响起了水从高处落下后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 “……失败了。” “失败了……” 零看向自己的胸口,愣愣地说出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果然,地心引力的效果令杯子几乎径直坠落,过程中几乎没有受到阻碍。 愣了几秒之后,她仍旧看着脚边的水渍开口。 “……这个,对男性来说,是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吗?” “呃、你这么问,我……算是一种大小的证明吧。” “嗯……有所猜测。话说回来,濯果然更在意大的。” “噗——” 虽然濯有想过,零肯定会再次说起这个话题,不过她居然就这么直接给出了她的判断,让濯十分纠结究竟该如何回答是好。 跟大小无关,濯觉得只要是零的他就不会在意尺寸——呵,这话听起来真够傲慢的啊。 不过,比起大小,更重要的还是触感以及当事人的反馈等等,濯对于零的现状没有什么不满。 不过,男人毕竟还是那种会憧憬软绵绵感觉的生物,这点也没办法否认就是了。 “……我觉得只要是零的话,大小完全不是问题。” “你逃避问题了呢。”零用没有语调的清冷声音回道。 “呃……” …… 某天清晨。 零如平常一样早濯一步醒来,她惺惺松松地睁开湛蓝色的眼眸,确认着自己目前的位置。 这是每日都需要做的事情,虽然大致方位肯定是位于卧室的双人床上,但具体到靠墙还是靠外、有没有枕头之类的……这些都是她想要找到闹钟前,所需要确认的事情。 耳后有湿热的吐息均匀的洒落在耳廓,视线的正前方能够看到米白色床头柜桌面上摆着的闹钟——她目前位于靠外的位置,被濯从背后包裹的姿势。 并非多此一举,而是必要。 虽然这对于警惕心异常高的她来说有些难以想象,但事实就是如此,零没办法反驳,只能去适应——濯的睡相并不是很好。 尽管每晚睡前的时候,他们都是保持着濯睡在里面,零睡在外面,虽然因为要靠在一起会有所倾斜,但大致上都是平躺的方式拥在一起入眠。不过醒过来的时候,他们的睡姿就会变得千奇百怪。 有时候会变成交颈相拥的姿势;有时候零会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枕头那样被濯抱在肚子那边;有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他从后面包裹着,手脚都圈在自己身上——让零感到不解的是,不止一次睡醒过后,发现自己还是被濯揽在怀里的情况没变,不过从床边位置,被换到了床的里面位置,睁开眼就能看到白色涂料的墙壁近在咫尺。 这就是零难以想象的事情,并非贬义,是字面上的客观意思——零完全能够想象到,睡梦中的濯仿佛以抱着布偶的形式转了个身,而她就是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布偶玩具。 这种动静相较而言已经算是非常明显的动作,也没能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么——零不知道该斥责自己的松懈,还是该庆幸自己身体自作主张的信赖。 和平常一样等待濯的苏醒,和平常一样起床做饭,和平常一样一起骑车去「家の澪」……虽然和平常一样,但零并不讨厌这种生活。更准确的说,她对此非常满足,并不期待这样的生活发生什么变化。当然,濯最近跟她提起‘是否考虑要买一辆车方便出门’的变化,并不在零「不期待发生的变化」列表中。 要说买车的话,零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她也正有此意。 每天都骑单车去店铺需要费更多的时间,固然零并不觉得这段时间能算作无意义的浪费,甚至很享受这段时间内安谧的共处,不过考虑到冬天清晨的寒冷,与夏日落日后的闷热,在这种情况下还让濯骑行十几分钟的路程,她也打从心里觉得应该买辆车。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放弃更安全方便的电车的原因,零自然是清楚,濯是考虑到自己不愿意和别人接触,也不愿意接触别人触碰的环境和座椅,所以才这么决定的。 除了这些之外,如果能有一辆方便出行的车子,不仅他们购买材料更加方便,也可以挑选一些冷清的日子到别的城市旅行。 这么想的话,果然买车是必要的。 扣除掉热门区域商铺的租赁金、装修金、设备购置金、缴纳税务、以及购置材料的流动资金外……能够支配的存款大概还有7万美金左右,折合成日円大约900万円。考虑到应急用的必要存款,大概能在800万円以下的区间挑选车辆。 因为大部分时间可能都要用于日常出行,就算偶尔需要长距离外出,应该也不会离开这个国家,所以车辆选择的区间就能进一步缩小。 现在虽然只有两个人,但零也在为增添新成员而努力,所以她更期望购买六座位的私家车、甚至可能永远坐不满的多座位suv。 听起来可能为时过早,但零觉得这是必要的,而濯也很努力……虽然限制两人做那种事的频率,倒不是零对此有所不满,而是她认为濯对那种事的兴趣过于浓烈。可能对妻子的眷恋,这应该是一件让身为女性的她而放心且骄傲的地方,不过他才十九岁,这样不行。 说是这样说,其实零也清楚一周三天,并且其中一天会想方设法折腾一整晚的限制,也能够算是放纵了。 不过想起那天濯一脸被吓到的呆滞模样,她实在没办法苛责更多了。 展望如此,今天也有要做的事情。 由于家里平常使用的洗发精即将见底,她今天必须去买新的以备不时之需。抱着如此的念头,零在午后休息时间里跟濯简单说过之后,换上便服后便离开了「家の澪」。 秋叶原的商业发达,行程并不算远。路上她还顺便去了常去的美容院请人修剪、保养发尾和刘海,最后才踏上归途。 顺带一提,这些在之前从未在零的思绪清单内的东西,如今也悄然地进入到了她的世界内。或者说,正因为无论是口中描述还是实际的行为,濯对她头发的偏爱,都不得不让零去注意到自己头发的保养问题。 她顺道去了一趟咖啡厅想稍作休息,这时她在座位区的一角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或许是因为今天假日,店内高朋满座,空位所剩无几。零在寻找空位时看到了一名熟人,但她很犹豫要不要找对方说话。 如果对方是薯片或者麻衣的话,零无论是走上前还是视而不见的离开都是做到大大方方——但那个人尽管是零认识,却也不是和她有直接关系的人物。 (我很难说自己跟她很熟。) 零还没有完全掌握好和她——也就是山本由里奈之间的距离感,却像这样在咖啡厅里见到她了。 其实对零而言,山本由里奈是濯、桐谷仁的朋友,与自己连同学都算不上的关系。 当然,如果是上学那会儿见到面的话,零也会随着濯一起点头算作打招呼,但要问山本由里奈算不算零认识的人,她自己也很难干脆点头。 她和麻衣、薯片之间都还有一点距离,遑论山本由里奈还是濯的朋友。 在零的感觉里,山本由里奈和桐谷仁一样,都是像是朋友的朋友,虽然她清楚桐谷仁和山本由里奈与濯的关系,但她也无法断言自己跟他们已经算是要好了。 在一个人的时候单方面发现对方时,是否需要去跟他们说话——零觉得他们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零略作思考,双手拎着准备外带给濯的点心,停在原地好一下子。 但身边不断有人路过,考虑到可能会有人故意蹭到自己的情况,因此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山本由里奈的座位走去。她正坐在双人座上安静读书。 “山本同学,你好。” “咦?啊,是罗曼诺夫同学,你好。” 零平静地向山本由里奈搭话,但突然被叫到名字似乎让她吃了一惊,她有些慌张地抬起头来。 由于今天假日,山本由里奈穿的是保暖的便服,可在零看来,她仍然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她一抬起头,周围的男性们就稍微骚动起来。 山本由里奈只是从惊讶的表情变回了轻柔的笑容,附近的人就躁动成这样,想来这也说明对方是比自己更有魅力的女性吧。 “你今天是来买东西吗?” “嗯,临时想买点点心回去,看到你在这里。” 山本由里奈看到零挂在手腕上的购物袋,便理解似的点点头。 “这样啊,辛苦了。要不要坐我对面?附近好像没有其他空位了。” “谢谢。” 零也觉得自己有坐下来的必要,于是便接受,坐到他对面的座位上。 考虑到自己和山本由里奈之间复杂但间接的关系,在这种场合坐在一起或许很很让人意外,但毕竟她也不是在乎那些的性格。 零把购物袋放在桌上,端正地坐了下来,山本由里奈则是微笑着把桌上摊开的活页笔记本拉到自己那边。从桌上还有参考书和铅笔盒来看,她似乎是一个人在咖啡厅念书。 可是…… 可是…… ……这里是距离东京大学相隔半个城市的秋叶原,如果要读书的话,就算舍弃校园里的图书馆与附近的书店,也不该搭乘几班列车特意来到这里才对。 就像是之前的称呼那样心知肚明,是‘罗曼诺夫同学’,而非她已经得知的事实‘宇都宫零’。 周围的安静忽然觉得有些安静,已经有些年轻男性正频频看向这边窃窃私语。 玻璃外的人群流动量在逐渐增加,零觉得一个人看店的濯可能已经又开始忙碌了。 零安静地望着窗外,眼中似乎什么也没有,就像是突然安静下来的洋娃娃那样陷入了静止状态。 (本章完) 第510章 ,未经共同经历的童年 第510章 ,未经共同经历的童年 “欢迎光临。” “请慢走~” “欢迎光临。” “请慢走~” “……” 相比起周遭的喧嚣,零所处的座位像是处于另一片世界,这种无人开口,却逐渐变得沉闷的气氛似乎被不得不关注这边的人注意到了,悄然移开了视线。就算有客人经过时,也会小心翼翼不发出引人注意的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两个人坐在这里什么话也没说,像是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和对方互不相识。 虽然零没打算和山本由里奈真的相谈什么,但若是遇见了她也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山本由里奈似乎也察觉到了零想表达的意思,于是浅浅一笑。 两个人又坐了十分钟,零见到咖啡厅的收银台前已经排起了队伍,这样的情况大概在秋叶原的每家商铺都在上演,她终于不得不收回自己眺望天野尽头的目光,也不想继续沉默,便轻轻地转向山本由里奈的方向,淡淡地开口。 “山本同学。” “嗯?” 低头看书的山本由里奈轻佻眉梢,示意自己在听。 零也不在意对方这种轻佻的举动,事实上,她早在高中时期于濯的家中,就见到过了山本由里奈真实的一面。 尽管很清楚濯的想法,曾经也为此忧心迷惘过,但零认为有些话不当面说出来,或许会让对方仍旧心存希望。 “山本同学对濯是怎样的感情。” 零及时捕捉到了山本由里奈紧缩的瞳孔,看着她抬起头像是在思索什么的样子,手指轻轻拨弄着已经能够垂落到肩膀的发尖,原本照片里的山本由里奈已经将头发染成了橘褐色,不过此时少女的发色是一目了然的黑色,分明那才是不久前的事情。 她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似回忆般的向往波光在深色眸子中流转。 “诶嘿嘿,这个问题好广泛。罗曼诺夫同学能不能缩小一下范围,或许这样我能说出让罗曼诺夫同学满意的答复。” 重复了两遍的罗曼诺夫同学。零淡然地注视着她眉眼弯弯的眸子,尽管无法理解,不过从周遭男性的躁动也能看出这样的神采是让人心动的表现。 零无喜无悲,淡淡地开口。 “完全满意的答复,山本同学应该给不了我。” “欸?” “山本同学清楚我已经结婚了。” “知道呦,婚礼当天我也在场。罗曼诺夫同学和那家伙嘛……口口声声说着对恋爱不感兴趣的家伙,却第一个成立了家庭,真是太baby辣~” 这么说来,之前与濯刚认识时,曾表现过那种对她无所谓的态度,但零毕竟没有见证过山本由里奈口中的这个时段,也没办法很平淡的说出「我知道」这样的话。 零没有亲眼见证过濯的童年。若说的话,唯一能给她提供的,应该就是紗千子拿给她的属于濯的那册童年相册了,里面濯确实在拍照时总是给人一种无精打采、提不起兴致的样子。虽说这一点上,她没有资格去说教就是了。 山本由里奈沉吟一声,也觉得这样的答复恐怕没办法让对方满意。 “罗曼诺夫同学知道我喜欢那家伙,对吧。” “知道,你在濯面前很放的开,和他相处很融洽,和我在外面见到的山本由里奈的模样完全不一“ ”哼哼——” 零看到山本由里奈轻哼两声,愉悦的小调已经足够向她展示出山本由里奈本人看待濯的心情。 “也没有啦,与其说是我放得开,倒不如说是那家伙给了我放得开的机会。我一直都觉得,像他那种老古板的男生一定会找不到女朋友,然后单身一辈子,哼哼,到时候作为朋友只能狠狠嘲笑他一番然后再牺……“ 说着,山本由里奈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抬头朝零露出歉意的微笑,没有责怪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忘记罗曼诺夫同学已经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 零的目光依旧平淡,即使谈论起山本由里奈喜欢濯的事情,也没能让她有丝毫动摇。 这让山本由里奈认真打量了她几秒钟,随后用很夸张的方式摇了摇头,已经略长的波波头像是绽放的大菊那样盛开。 “那我继续讲下去吗?” “嗯。” “……同样身为女生的你,这样的体验你也有过吧。呐,要是一个女生从小就乖巧可爱,长着一张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纯洁脸蛋,而且发育方面也比同龄女生要优秀的多,这么可爱的人,诶嘿,就是我……罗曼诺夫同学作为也经历过那一阶段的女孩子,想来你理应清楚会发生什么吧?” “……会被强暴。” “唔——” 以零的亲身经历来说,这个回答算是相当准确,语气也很让人信服。虽然零不明白何谓‘哪一阶段’,可她也很容易想象,山本由里奈想表达的应该是这种差不多的情况。山本由里奈一副傻眼被噎到的表情,不过看样子她没办法像濯一样,从零仿佛性冷淡一样的三无脸上看出什么,只好一边干笑着一边强撑着将话题继续下去。 “没、没那么夸张啦……掀裙子、捏胳膊、亲脸蛋、抢文具、丢帽子这一类。心智还没发育成熟的男孩子们,总喜欢通过欺负人的办法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又是个‘乖巧’的女孩子,只好细声细语地跟他们商量不要欺负我的事情,也将平日里分发的零食送出去。大概也算是起到了效果吧,因为可爱的女孩子只有一个,而男生数量太多,他们之间就开始了竞争,最强壮那个男生就能获得跟我一起玩的机会,然后他也会帮我赶走别的捣蛋鬼。” “然后呢。” 零当然没办法感同身受——虽然她可能也算是拥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怎么想也没办法切身理解这样的感受。 应该说,零连一般的童年经历都不太了解,更不会知道受到小孩子欢迎的女生该站在什么立场和男生相处。就算山本由里奈用这些例子来解释,她也无法理解。 能够问出‘然后呢’这样的话,也只是在表明自己在听的意思而已,这里面不带有好奇,也不代表不好奇,就像是她毫无起伏的语调一样,什么都没有。 “然后,然后那家伙就转学过来啦……我就凑过去粘着他,老实说那时候我超级讨厌他,臭屁的不行!明明是个刚开始发育的小鬼,偏喜欢老师们的大腿和胸部。面对送上门的美少女也是一脸古怪的表情,口是心非的一边不理人一边又想办法占便宜,超逊诶。像我这样的超级美少女主动找他玩也必须给好处才行,否则就一副很欠揍的样子。上课明明一直在发呆,却什么都会。考试成绩分明能拿满分,为了能蹭到美女老师的怀里撒娇就故意不及格。吵架的时候也不像别的男孩子那样会体恤女生,他竟然真的打我诶!用脚踢的那种!踢肚子!真的是……女孩子的肚子是能随便踢的吗!?” “为什么吵架。” “哦,因为给别的男生看胖次了。” 以小孩子来说,山本由里奈算是相当沉稳,个性也很随和。虽然零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别的男生看内衣,不过想来本就心智发育较快的女孩子,在男生对异性产生好奇的时间段里,应该已经有了基本的羞涩观念才对。 总之,零很难想象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会让山本由里奈做出这样的事情。 零看不出山本由里奈对濯的恶意,因此她可以确定山本由里奈对濯那时的行为有到讨厌的地步。 虽说如此,虽说她不能理解,但她足够了解濯。进一步说明的话,就两性相处的观念这方面来讲,濯是个很疲懒的人,他虽然不会对向自己伸出的求助之手视而不见,却也不会主动参与到别人的事情当中去。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可她也很难想象,濯会对身边的朋友大打出手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山本由里奈见零不停地闪烁的目光,也苦笑着说:“你很难相信对吧?” “……” “……只是你们已经结婚了,以下这些话我其实不该跟你说。你想嘛,一个男生总帮你驱赶其他骚扰的孩子,却发现你总喜欢凑到另一个男生身边,肯定会生气的吧。濯他又不管我,我能怎么办嘛。如果不给那男生一个好处,肯定会有更多人来欺负我啊!……一点都不理解别人,还要冲我发火的家伙。” 零往由里奈那边瞄了一眼,便发现她正努着嘴努力表达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虽然没打算说什么,但零谈论的内容多半掺有她自己那方面的见解。零当然也没有究根问底的打算,她觉得如果换作是濯坐在这里的话,顶多也就只会比她多出一声嗤笑,然后鄙夷地看着对面的山本由里奈吧。 零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和想法,她有些出神地再次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外界已经变得阴沉下来,微微寒风试图卷起地面上的纸屑,街道上的人潮也在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要下雨了吧。 她这么想着。 山本由里奈似乎也察觉到了零想表达的意思,于是自暴自弃般说道。 “好了啦,是我先动的手。可我也是女孩子啊,给别人看胖次也不情愿啊,他不管我就算了连安慰都没有,还说什么「可以借钱给我买冈木,就算不在乎那种事也要考虑后果」的风凉话!” “这样么。” 零明白她的理由了,但她还是有些地方无法完全理解,不过这种说辞确实像是濯的口中能说出的话。 她想起刚认识濯不久的时候,那时候的濯突然就把一瓶可乐拍到自己面前,然后又是下一瓶……这种别扭的方式表达不满确实很有他的风格。零已经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不过想来,应该是让他很满意的答案吧——只能依稀记得那时濯仿佛掩饰害羞一般的躲闪行为,心里这么想到。 “后来呢。” “嗯~后来他就拉着我去帮我出气啦,别看他平日里那样,打起架来可——好吧,这些也是我编的,其实是我被他打哭了后一边抹鼻涕一边道歉啦~” 大概是注意到了零的眼神,山本由里奈越说越没底气,只能老实交代了当时的场景。 零原本以为这本该是一件让人觉得很丢人很气愤的事情,但从桌子另一方,双手捧着奶茶,眼睛的目光像是发呆那样注视着白色吸管口,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边出神一边傻笑的样子来看,山本由里奈大概不这么认为。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怕被他就那么扔在那里跟在她身后。我家里管的很严,如果让我父亲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让我独自上学了,那时候我只有那么点时间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我手上都是鼻涕眼泪和泥巴,结果越抹越脏,又想哭了。” “……” 零看着山本由里奈小心翼翼捧着奶茶,却没有任何要喝的意思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这幅表情与其说是讲述童年或解释理由,不如说更像是将小心呵护在心中的秘密一点一点拿出来给别人看。 这周的次数减到两次吧——心情开始不怎么好的零默默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满手是黏糊糊的泥,他双手插兜,跟我说这样子很脏,然后就把手拿出来牵着我走。” 一次吧——听到山本由里奈越发小心也越发轻柔的音线,零再次改变了主意。 “他也没帮我打架,不过从那以后就一直牵着我走,那男生气不过就又来了,濯也没还手……”由里奈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被打的满脸都是血也一声不吭,就是一脸平静地盯着那个男生看,我被吓得抱着他哭,那男生也吓到了,后来这件事就被请家长了,因为我们是被欺负的一方所以没事,那个男生被退学了。” 唉——零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511章 ,已经很知足 第511章 ,已经很知足 唉——零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无论是行事的风格,还是处理麻烦的方式,都是无法辩驳的、濯会做出的事情。 要说是怕麻烦选择无作为的退让也许不准确,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怕给紗千子和修一增添负担吧。初来乍到的乡下少年,能够一个人来到东京大都市生活就已经是一件让紗千子很担心的事情了,若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矛盾,第一年就与其他同学发生斗殴事件,肯定会放心不下的一起搬来动静生活,然后照顾着濯。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些,所以选择了受害者的立场解决矛盾。 退一步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转学的缘故,濯的年龄是比同期学生大一岁。若只是国中生的话,年龄差距导致的身体发育就已经能够分出胜负了。 这的确是当时境况下比较好的方法,但他肯定没有顾忌到父母看到他受伤的心情。濯自己有时候会下意识忽略他本人的感受,总喜欢将别人的事情排在自己前面,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至于现在。 零本来就只是买个护法产品,与山本由里奈的会面纯粹是巧合,而且就算听到了这些话她也没有安慰或者落井下石的想法。 “……他不喜欢麻烦的事情。” 零只能给出这样的说话。 “呵呵,说谎!他是不想给紗千子阿姨他们增添负担,如果还手就算是小孩子的事情也会很麻烦。濯虽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却对朋友很重视……” “啧!” 她就说自己不喜欢说谎——零心里想着。 “喂!是你吧!你咂舌了吧!” “没有。” “嘁~” 高中时期,喜欢亲近濯的由里奈经常出没在濯的班级,也会在周末积极来找他玩。而零也是总出现在旁边的女生,周围的人都因此产生了零和山本由里奈感情很好的印象。 在公寓的时候,包括现在,虽然她们之间也能像这样营造出一种感情融洽已久的氛围,但零和山本由里奈是很少发生直接对话的。其实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坦率的人,原来也不是这样啊。高中的时候我和你们两位都不同班……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来的?” “我们是开学两个月之后开始直接交流的。” “哦~还没过半年啊。” “我很感谢他没有讨厌我。” 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濯会接受自己待在他身边,但濯表里如一的开朗态度也让她不自觉付出了信任。虽然多少有些生活问题,但是那样也很可爱。 “毕竟濯一直很中意你嘛。我经常听桐谷提到。” “……是这样…吗。” 零没想到连山本由里奈都知道了那么多,尽管她知道这并非是濯的责任,那时的濯已经和桐谷仁、山本由里奈是友好的朋友,和她只是同班的陌生人,却还是忍不住责备起他来了。 因为零会对濯展现不为别人所知的模样和举止,所以他很担心濯那时有没有说过什么,但山本由里奈看她的眼神一如往常,零希望那时的濯能够稍微懂事一点,不要给未来的自己添麻烦才好。 零在心里暗自记下这件事,之后要不着痕迹地询问濯这件事。同时她把已经冷掉不少的咖啡欧蕾送到嘴边,山本由里奈则是满脸疑惑地注视着她。 “……濯跟你在一起,一定很努力吧。” “你的意思是?” 零稍微润了润嘴唇后反问,山本由里奈便摸着耳垂有些为难的样子。 “欸?这话让我来说有点坏女人欸~老实说有点讨厌。很讨厌。” “我不会说出去。” “那也很讨厌。” “……” 山本由里奈果然很在意濯的评价和想法,她是个聪明人。 她之所以不肯继续说下去,那隐藏的话语大概是关于自己不好的地方。山本由里奈对她大方讲出濯的过去和对濯的看法,大概也是她明白濯并非会责怪朋友对自己议论,或者说濯是个能从容接受批评自己的人。不过若是背后说起他周围的人的坏话就会让他不快。 如果濯知道山本由里奈背后说起零的坏话肯定会不开心,即使这是零本人当面被讲出来的话。山本由里奈大概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选择控制自己的嘴巴,不继续讲下去。 “我明白了。我的确担心自己有些方面会有一些问题,但这并不构成我们会因此不快的原因。” “……说的也是。” “……” “……” 大概这就是其中一个问题吧——再次陷入无话可说的安谧环境后,零如此想到。 果然,相比起俏皮活泼的山本由里奈,自己更像是格格不入的旁观者。虽然这只是她的一己之见,毕竟也有着‘假三无假皇女’的手机备注。 顺带一提,关于濯的手机备注是在两年前被发现的,除了濯面部僵硬了一阵儿之外,零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非要说的话,大概也会是「原来他知道啊」这样子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零悄悄地抬起头来,低声呢喃着: “嗳,山本同学,我为什么不能积极一点呢。” “只是冷淡点而已,濯如今正坐在你们一起经营的爱情小屋里,等待随时归家的小妻子然后送上一个美乃滋味的香香甜甜的宇都宫式香吻呦?” 话这么说倒是没错…… 零也能想象到濯现在的状态,大概一边手忙脚乱的应付客人,一边频频望向「家の澪」的透明落地窗外,期待在雨滴落下前看到他所念的自己的身影吧。 “错过就是错过,三年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对于身处青春期的学生来说其实相当漫长。” 山本由里奈小口吸了下饮料,掺杂了些许淡粉色的乳白液体倒流入她的口中。咂咂嘴巴后山本由里奈又抬起头,不过目光却也同零一样没有望向对方,而是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 桌面不是空白,上面是菜单和picopico的广告。 “如果你换成了积极乐观的性格,可每当你被同班男性包围的时候,他大概已经默默注视着悄悄退到一边吧。你取得了让人瞩目的成绩,却有很多人跑在他的前面给你祝贺;你流露出对周围的善意,他就只能远远地守望着如众心捧月的你……” “我也想和濯课间坐在一起。他忘记带课本我就跟他拼成一桌、胳膊抵着胳膊肘,他会因为害怕笔记上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我看见而遮遮掩掩、还会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弄得直打喷嚏;课间可以站在他的身旁、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讨论有趣的话题;帮他捡起掉落的橡皮,说一些让他会羞涩的别过脸的话;放学后可以一同讲着开心的事情,不需要每次都让他费脑筋,不需要每次跟我讲话都要刻意扬起音调,不需要费力去想一些我根本笑不出来的笑话……至少在他想要得到回馈的时候,我能赋予他给予我的那份情绪。” “他真的在努力啊。” “嗯。” 说着,山本由里奈像是擅作主张一样,用蛋糕刀切下一块零面前的咖啡欧蕾送入嘴里。而零也没有制止,也将对方的饭团一角摘下来尝试味道。 她们各自尝试交换了一下彼此的口味,仔细咀嚼咽下。 “罗曼诺夫同学。”“……” “我喜欢濯。” “我早就知道了。” “喂!这回应未免太过精明了吧,果然你的三无属性都是假的对吧,其实切开黑油油的全是计谋对吧,既然如此快把那家伙还给我啊!” “山本同学说笑了。” 零抬起头望向对方,终于流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虽然不清楚山本由里奈能不能看得出来,但零如今确实是轻松的感觉没有错。 还是一己之见,饭团很好吃,很可口,是每日必须的碳水,大概也可能是濯喜欢的平淡口味。这些零都体会到了,但不得不说,并不如咖啡欧蕾有味道。 “那么……”零拿回话题主动权。 “一开始的问题,山本同学有答案了吗?” “已经有了。” 山本由里奈继续绕着自己搭在肩头的黑色发丝。 “我的头发会一直留长,这个答案罗曼诺夫同学满意吗?” …… 零和山本由里奈道别后,又在咖啡店里租聘了一把雨伞,踏上归途时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零回到家——正确来说,是回到「家の澪」——后,看到濯飞快地递上一杯热茶,一边看似揉着她的头发实际上是在确认有没有淋湿,一边望见被她挂在店门前的雨伞,明显松了口气。感觉胸口渐渐涌起一股暖意。 “啊啊啊啊——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只能十分钟、唔,最多半小时,就要来帮忙哦~” 推着她走在休息间的濯小跑着回到中间工作台,一边看着零留下来的配方,同时拼命地处理蔬菜,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零并没有走进休息室内,只是一个人忙碌地在各类机器前走来走去。 濯最近越穿越合适的粉色围裙随着他的动作飘动,他本人则是时而调配饮品、时而盯着食谱,又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端起一份托盘移动到某个包厢。 零见到这幅景象,束手无策的怜爱之情即令她好似心间有朵在绽放。 “我来帮忙。” 零对正在认真做事的濯出声,随后他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濯的视线缓缓转向这边,他在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微微一笑,然后又马上满脸歉意的垂下眉梢。 “啊,抱歉我太不中用了。” 皇女殿下一如既往的安静。 她已经换上了围裙,在听到濯这么说后,也只是歪着脑袋,有些奇怪的看了濯一眼。 「你拖后腿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不然要老娘干嘛。」 虽然零没有任何明示,但濯姑且掌握着「关于皇女殿下的100种解读方法」的社会秘籍,他大概从对方疑惑的目光里读出了这一内容。 零完全没有责怪濯的意思,反而是濯努力下厨又送餐的模样令她欣慰,这让她心中充满了知足与喜悦的情绪。 “其实你等我回来就好了。我有传讯说路上遇到了人要晚些回来。” “抱歉,我没看手机。但如果我先帮忙送走一些客人,你会比较轻松吧?” 零的目光中见到濯笑着回头说:“每天看你走来走去的,果然是超级累的吧?”,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和喜悦。 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还是全部交给零来做,后来他渐渐学会了帮忙,到现在他已经像现在这样自己尝试更多,这一路以来他抱着的想法零也能清晰感受到。早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话,当初就不教给他那些技能了——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极力帮零打点一切,好让她可以享受出门的乐趣,对此零轻声地说了句“谢谢你。”,濯闻言便笑着回应:“这句话让我来说更合适吧。” 零在心里感慨:「不知不觉间濯已经沉稳了这么多。」,同时将战利品放到中央工具台的镶嵌式柜子中。 她一边绑起头发,一边走回濯所在的厨房。不知为何,他一直盯着这边看。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今天的头发比平常还要柔顺耶。虽然平常就够柔顺了,但今天看起来格外有光泽。” “……我有告诉你我去哪里吗?” 零是说过要出门买东西,但她应该没说会去美容店。 如果濯知道零去过美容店,他当然会发现零的头发变得不太一样,但如果他不知道这项前提,他就得特别注意才会发现。 零在认识濯之前都不会注重这些方面,在她的想法中自己本该是一件武器,就算去了美容店,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头发会产生明显的变化。不过既然说头发的质感提升了,那么摸起来应该会感觉更舒服了吧。 “咦?不,是我忘了吗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在绑头发的时候,它看起来比平常还要柔顺,感觉好光滑好漂亮。” “是这样么,我知道了。” “……去美容院了啊。嗯嗯,超棒!” 或许是因为零肯定了保养头发的事实,濯似乎明白零今天去了哪里,便毫不犹豫地称赞她“你的头发已经很漂亮了哦~”这种话,而零有些难为情地想要别开脸,再度想起来咖啡店里——山本由里奈不知何原因将头发染回黑色的缘由。 改变了主意的零瞪了身后男人一眼。 濯没有察觉零的神情变化,他看着贴在工作台的食谱笑道:“我是不是也该去一趟啊?” “没有。” “诶?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 “抱歉!” “……还有。” “嗯?” “这周只有一次。” “诶诶诶——!?” (本章完) 第512章 第512章 “只是打工不觉得浪费……吗?” “唔——要说我没想过走捷径,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我不会觉得很累,就利用能力去走捷径喔?这是我想好的道路,我不想半途而废。” 〖就算是不走捷径,也有很多更好、也更轻松的出路吧?比如加入蛇岐八家,在源氏重工工作之类的?〗 “啊,这方面啊。老实说我考虑过哦~在最开始的时候。” 〖哦?那是什么原因让您改变了主意呢?〗 “倒也说不上改变主意啦,毕竟当时那也只是备选方案之一。其实在第一次与零、庞贝·加图索他们相遇的时候,我可是相当手足无措的。怎么说呢,就是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吧……” 〖能具体说一下吗?〗 “比如左手火焰,右手飓风那样的事情啦,每个男孩子都幻想过吧。就像是我曾经非常渴望找到一根顺手的木棍,然后挥舞起来总是在想象能出现一个让我交手的敌人……不过现实并不是这样哦~遇见庞贝先生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坏,或者说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呢。” 〖您应该清楚他怀有心思接近您的吧?〗 “是这样没错。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活的够久的因素,虽然有些大言不惭,不过我目前确实是这样想的——世界上哪有明确的对错啊!就是这句话。面对温和的笑脸真的很难让人讨厌他啊。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可是您当初逃跑了呢~〗 “呃——没法反驳。” 〖那么回到正题,是什么原因让您放弃了那些备选方案,选择了现在这条路呢?〗 “emmmmm……是懦弱吧。” 〖懦弱?我们都以为是您不想牵连到周围的人呢?〗 “也有那部分因素吧。在神田因为我被绑架后,我的第一想法是逃避哦?想着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高中生应该参与的,如果因此惹出的麻烦很难解决,就算大杀四方也会有很多遗留问题。紗千子他们虽然收入还算不错,但比起东京到底算是乡下呢。如果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肯定会很伤心,也觉得自己很失败,相当自责吧。” 〖那么懦弱,就是指这样的担忧与害怕吗?〗 “不是。是字面的意思。我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懦弱的人。” 〖能否说明一下吗?〗 “嗯。” “……我觉得,自己是没勇气面对身边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甚至是因为我受到伤害的事情,大概都没办法接受。也是神田那件事让我知道,个人英雄主义没办法拯救所有人的,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做成怎么样伟大的事情。” 〖能与您太太结婚也不算吗?〗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能做到最伟大的事情了。”(认真脸) 〖hahaha——您可以继续说了。〗 “嗯。说句可能让你们失望的话,我原本的计划是利用绘梨衣让蛇岐八家乱起来的,然后再想办法引起上杉越的注意。这样子就算不能解决掉赫尔佐格,也能让他无瑕顾及到我。” 〖但计划改变了呢。〗 “是啊,改变了。” 〖能说下为什么吗?〗 “呃——” 〖是不方便说吗?〗 “也、也……好吧,是有一点。” 〖那就更要问了呢,您知道这是访谈所以i没办法拒绝的吧?〗 “太卑鄙了。” 〖谢谢夸奖,那么请讲。〗 “唔,怎么说呢……你有没有遇见过那种在街头流浪狗,就是那种瘦的肚子非常扁,却很熟练地走在马路上,就算行人和车辆很多它也不在乎的,遇到有人停下来看它,它也不会放在心上,继续低头嗅着,想从哪个缝隙里找到被吃剩的食物。” 〖很形象呢。〗 “对吧,就是那种,与其说是不在乎,其实是已经不再将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的麻木眼神。我曾经遇到过喔,而且就算喂给它食物也会非常小心,也不会再摇尾巴,会把食物叼到它认为安全的地方再进食。” 〖您是想说上杉小姐很可怜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那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撑伞站在雨里的样子真的很像那样的狗狗,给我的感觉也不是可爱或者漂亮的形象。” 〖听不太懂呢,您是说她不漂亮吗?〗 “不是啦,是说感觉,感觉——与其说是能让人走在一起会觉得骄傲的美人,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软软的瘫在地上一样。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您继续说。〗 “我感觉她就像是那样瘫在那里,可偏偏看见我的那一刻,眼神里的光芒顿时大盛,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接近我,可动作到一半,突然却停下来,虽然一直在看着我没有移开视线,但眼中的光芒却在逐渐消散。” 〖为什么?〗 “不知道。” 〖这就是您改变计划的原因?听起来还是像可怜。〗 “还有就是……零的事情让我有点赌气吧。不声不响丢下我,两次!!!我是真的想过放弃,可是一想到若是那样做,绝对会后悔一辈子吧。还好没有。” 〖说是没有,其实也是您太太主动向您靠近的吧,就连告白也是她提起的。〗 “唔——我觉得这场访谈该结束了。” 〖抱歉抱歉。所以您改变的初衷是可怜,加上赌气,对吗?〗 “可怜这个说法不太对,我觉得更合适的说法是懦弱。因为我不忍心就这么丢下她不管……其实我不想参入到龙族的世界也是这样,那边的世界虽然波澜壮阔,可是太让人难过了。” 〖难过吗?〗 “对啊,就我个人而言,龙族的世界就是由遗憾和悲剧组成的吧。就算我用全部的【无】去换力量,我也做不到去拯救那些悲剧。况且那种自以为是的‘拯救’或许根本不是别人需要的,最起码我认为那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 〖所以您选择了现在这条路。〗 “是这样没错。别看我这样,其实也知道一些道理的。‘心软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难道都说您和路明非很像呢。〗 “哈、哈哈……悄悄告诉你,我当初读龙族的时候,觉得自己和他的重合度相当高哦~” 〖可您还是面对了不是么?〗 “与其说是面对,不如说是零拽住了我。” 〖真好呢,对了对了!若是没有您太太的出现,您会选择怎样的道路呢?〗 “唔唔唔——不知道。” 〖不知道?〗“对。老实讲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周遭格格不入,被紗千子拉着到处认识女孩子也只会觉得麻烦,进入东京后也没觉得哪里变好了,哪里没变好,反正都跟我没关系。仁和由里奈出现后这才有一点点自己真的在上学的感觉,而非自己就是个旁观凑数的npc。” 〖看到别人的恋爱没想到再来一场青春吗?王道小说不都是这样的,重生后开后宫。〗 “没有。因为觉得很幼稚,也很难喜欢别人。说句不客气的话,大家都在说‘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姑娘’,但事实也只是喜欢她们年轻美丽的身体而已,根本不会去了解她们的内心了呢。” 〖听您的意思是喜欢过山本由里奈小姐的身体呢。〗 “我可没这样说。” 〖那么有过吗?〗 “幻想过,从小养成之类的。毕竟她的真实一面和紗千子很像,我在网上听人说,其实每个男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恋母。我觉得也差不多,因为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女性就是母亲,所以男孩子在很小的时候都会喜欢和自己母亲有些类似的女孩子。” 〖修一先生知道吗?〗 “都说了是小孩子啦!!!其实长大之后就会往相反方向找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呢。” 〖那么——我们回到现在。能讲一下天野阳菜小姐的事情吗?〗 “天野小姐吗?可以……大概是被逼无奈吧。那段时间霓虹每天都在下雨,街道的排水系统完全瘫痪,地铁也失去了运转,整天都没有客人,而房租还需要继续缴纳,真的很让人心烦。” 〖所以您选择了用离子炮炸飞了乌云?〗 “不是离子炮哦?或者说离子炮是无法避免的副产品,因为过多的风压缩在一起,就会发生电离现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轰飞了呢。〗 “是吹飞了。” 〖天野阳菜小姐呢?〗 “算是被观察起来了吧,因为频繁使用言灵,差一点沦为死侍呢。” 〖呵呵呵,电影里可是升入了天空,进到了神的国度,最后被男主角唤回来呢。〗 “所以才说是电影啦,真实情况其实是黄金瞳已经没办法熄灭了。” 〖不感到难过吗?被观察之类的。〗 “还算好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虽然说血统浓度有些失控,但其实天野小姐超级菜的,就连言灵也是鸡肋类型。‘真的有必要监视吗,感觉有些浪费人力’,蛇岐八家是这么说的。总之就算失控了,因为基因过于鸡肋,大概也是属于会被手枪干掉的类型,所以很快就被放出来了。只要不再使用言灵,大概可以活到老死哦~” 〖真幸运呢。听说您在开店时被人找麻烦了,现在已经彻底解决了对吗?〗 “……”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唉,这大概是我一辈子没办法原谅自己的事情了。” 〖是因为自责吗?新闻上说‘野田组’的成员几乎被杀掉了一半呢。〗 “是这样没错。” 〖能详细讲一下吗?〗 “总之是我的错误,我不打算推卸责任。” 〖完全逃避回答呢。那好吧,麻生真小姐的事情又是怎么样呢?您说过自己不忍心看到悲剧呢,可为什么又要涉及到她呢?〗 “啊,这件事。在‘野田组’被杀后,我们店那条街都没人敢来了呢。不过有幸与此,房租减少到了往日的十分之一,属于杀必死呢!” 〖您没有回答呢。〗 “正在说啦——我说过的吧,龙族的世界里,那些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他们没必要、也不需要别人所谓的拯救。” 〖是的。〗 “但麻生真不一样。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比如酒德亚纪和叶胜,他们下水、或者说进入卡塞尔学院就已经做好了觉悟;楚子航和夏弥的事情也是各自的选择;即便是矢吹樱,别看我挺喜欢她的,但那可是人家选择的结果……大家都在追寻自己心中最明亮的宝石,所以不需要别人的‘拯救’,但是麻生真不一样……她没可能的。” “我记得这么一句话——尊贵的凯撒,那个把辛苦赚来的钱塞进你口袋的女孩,那个把你藏在储物柜自己却被暴走族带走的女孩,那个全身骨头断裂却还对你说‘谢谢你赶回来’的女孩。你还记得她吗?” “就算是路明非也是有希望得到诺诺的爱的,麻生真只是在埋葬自己的心而已。我没见过凯撒,但我大概能知道这并非是凯撒的错,喜欢一个人,被一个人喜欢都没有错。大家都没错。” 〖都是这个世界的错——不是应该这么说吗?〗 “抱歉,我已经就过了中二的阶段了。” 〖我想麻生真小姐并不后悔与凯撒先生的相遇呢。〗 “我觉得也是。不过我并不打算阻止哦~就像是我把小哑巴带在身边一样,如果路明非真的要追求她,我不会阻拦的,但他若是抱着‘顺便’‘我也没办法’的半吊子心态,他也别想把小哑巴带走就是了。” “麻生真的事情也是一样。” 〖眼前看到的事情就没办法逃避了——您还真是心软呢。不过我觉得麻生真小姐的事情更麻烦呢,毕竟凯撒先生完全是凭个人魅力吸引而来的结果。还是说您认为自己的魅力足以和过招呢?〗 “呵呵,想笑就笑吧。我知道自己很差劲。” 〖我可没这样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能说一下绘梨衣小姐的事情吗?〗 “当然。关于这件事,其实是零的主意。” 〖哦?〗 “毕竟大部分事情我都告诉她了嘛,包括我知道的未来。所以她就这么向我提议了「去把上杉绘梨衣接过来打工吧」淡淡的说了。” 〖不是气话?〗 “很难说,因为没什么表情。” 〖您不觉得这样会让上杉小姐更加依赖您吗?〗 “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在做之前去问了小哑巴父亲的建议。” 〖问一个人渣的意见真的没问题吗?〗 “呃……你说的好有道理。” 〖开玩笑开玩笑,他是怎么说的呢?〗 “大概就是将一些人生的建议吧,比如要对一个女孩子的人生负责,如果没有觉悟承担后果的话,就不要擅自去替别人做出选择。” 〖明明是个四处留情的渣老头子呢。〗 “你说的很对。” (本章完) 第513章 ,【圣诞哥哥】 第513章 ,【圣诞哥哥……】 (上一章先等等吧,看了评论,看来我又自以为是了,那我就赶进度了。上一章准备修改成三年的缩写,因为被称为流水账,所以打算以一种轻松且可能会不流水账的访谈模式写出。目前还没完成,完成了就给你说,到时候去看就好了。) 街道‘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铃铃——’地重复播放,在秋叶原营造欢快的气氛。 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圣诞音乐,远不如流行的霓虹圣诞金曲,歌曲本身又是没有人声的纯音乐版本,加上只有简单铃铛声,游客们要在这样的单调音乐里度过整整一晚上。 按说这样的音乐本该被年轻人瞧不起,但是每年圣诞节都有不少年轻人选择来到这里听一听这种单调的曲风。 因为这首没有语言的儿歌只会在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播放,一路上都能感受到整齐划一的‘叮铃铃——’回响。 喜欢在圣诞节当晚来到秋叶原的多是休业假期的高中生和年轻的恋人们,在铺满彩灯与圣诞树的昏暗街道里和悄悄喜欢的人一起走上这么一段无言的旅程,看着头顶如星空顶一般的绚烂线条逐一被抛在身后,每个女孩都会想把头枕在一个男孩的肩膀上。 上杉绘梨衣所坐的这个椅子位于一家咖啡店门左侧,是能让人看到又不会妨碍他人进出的位置。 这家咖啡店里面几乎坐满了客人。 说是这么说,真要算起来的话其实也不会超过三十人,原本能供四人朋友聚会的座椅如今大多都是被一对情侣占满,男孩女孩们有的坐在一起腿贴着腿手臂碰着手臂,有的坐在桌子两边兴奋地对窗外的景色指指点点。 上杉绘梨衣无聊地望着街道,悄悄地抽动鼻子,而后看向一个方向。 她的嗅觉听觉都是堪比一只猛兽那样敏锐——街道对面有一对高中生模样的年轻男女一起停在墙边,那个穿米色羊毛裙的女孩正在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安的味道,她旁边的男孩将她逼到圣诞树前的灯柱上,随着男孩的逼近,嘴唇与耳垂的接触,她体味中散发出的那种气息更加浓郁了。 上杉绘梨衣清楚这代表了什么,那个女孩在发情——以上,由宇都宫濯老师精心教诲。 这是她在「家の澪」度过的第三个圣诞节,三年来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三年。 (还有三个小时就能回去了。)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她当然不是因为好玩才坐在这里,同样也不是离家出走才在这里。她在这里工作,再有三个小时就刚好三年了。 上杉绘梨衣今年二十岁,三个小时后她就会迈入二十一岁的门槛,在一家名叫「家の澪」的咖啡厅里当服务生,也在这里努力学习《服务生修行指南》。咖啡厅位于秋叶原石英大厦的阴影处,左右都是充满诱惑的动漫基地周边商店,店铺的透明玻璃落地窗前挂着「小朋友请在家人陪同下进入」。 绘梨衣曾经见过大胆的孩子裹着包覆巾走进店里,成功骗过了收银员进到了里面,但他随后很快就出来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生那样背着背包。 那家店铺是「神秘的」,没有勇气的孩子是没办法抬头挺胸走进去的。 每个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前,上杉绘梨衣都会凝望着那边的光景,期待着明天自己也拥有走进去的资格。 上杉绘梨衣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拥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但推开门永远是一面加厚的巨大玻璃,穿着白大褂的人在玻璃后一边看着他一边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每个月都会有天非常痛苦的日子,她被固定在钢铁制成的大床上望着天,然而看到了只有空洞洞的白色天顶。 曾经房间里那小小的圆圆的玻璃外,有一对小鸟夫妇在那里生活,绘梨衣那时候还不清楚它们的名字叫做燕子,只管它们叫做小鸟。后来小鸟变多了,她坐在素白的小床上给窗外的每一只小鸟起名字,然而第二天那些有了名字的鸟都飞走了。 后来绘梨衣认识到了它们的名字,原来燕子是害怕寒冷的小鸟,它们会在冬天快要来的时候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会在来年春天温暖的时候重新飞回来。 绘梨衣不知道该怎么区分春天和冬天,她唯一能辨别时间的方式只有被固定在那张冰冷的床上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又到了这个时候’。 然而很多个‘又到了这个时候’过去了,小鸟都没有再回来,只剩她仍旧坐在那张素白的小床上。 那间房间居住到一天就停止了,她迅速地从小屋中被带走,被送到了一个第一次见到的新房间,被固定在第一次见到的更大的钢床上。 她遇到了哥哥,有了新的单人寝室,有了自己的游戏机,有了漫画,但仍旧不能离开房间,每次送东西进来的人都会反复确认寝室的厚门有没有锁上。他们说自己的病症并没有被治愈,如果到外面去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绘梨衣清楚自己住在狭小的房间里的真实原因,那是因为她的血统。 她生来就具备一种可怕的能力,一个随时都可以杀死任何人的能力,她好像记得很早的时候也有人尝试和自己说话,然而等她回过来神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她天生就是残缺的。 后来绘梨衣在动漫中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自己不是残缺,自己是怪物。 原来是这样啊。 绘梨衣再也没跟哥哥提过要出去的事情。 每年她过生日那天哥哥都会以家长的身份来探望她,她还会带着最新的漫画和游戏光碟,就算很忙很忙也会在第二天赶回来。 绘梨衣知道外面有很多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有时她也会按耐不住好奇想要偷偷溜出去。不过每次她走到门前,都能听到门外那些人忽然变得剧烈的心跳声,她又不得不沮丧地选择回头。 有一天门外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绘梨衣听到墙壁里总是‘汩汩’响着的声音消失了,铁门上方永远亮着的红色警示灯也黯淡下去。 那是绘梨衣第一次来到外面,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大。 被带回家后,绘梨衣站在淋浴间里,用最冷的水淋透自己的身体。 她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这间房间才能容纳她。 “这就是顶替我的人偶吗?” 有天晚上忽然有陌生人来探望她。 其实绘梨衣早就听到他的呼吸声了,不过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的房边经常会有不认识的人出现然后消失,绘梨衣不打算理他。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会主动来找自己说话,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绘梨衣看向他,那个人穿一身白麻色的西装,没有像她记忆中的那些人一样低着头快步走出去,而是闲适地依靠在那扇厚门边。 门什么时候开了? 绘梨衣不知道。 绘梨衣刚想去寻找自己用来跟哥哥交流的笔记本,房间中的灯忽然熄灭了,而背后那些一旦自己靠近大门就会心跳加快的大人好像没有丝毫察觉。 绘梨衣想不明白。 黑暗中,绘梨衣直视着对方金黄色的眸子。 “你这样卑贱的空壳怎么比得过神明的宠爱?”绘梨衣听见男人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他的声音让绘梨衣觉得熟悉又陌生,柔柔的,但他的愤怒明显传递了过来。 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男人却表现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绘梨衣下意识地想要张开嘴巴……又合上。 男人的双眼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火,这双食物链顶端的眸子并未让绘梨衣觉得恐惧,但其中所隐藏的愤怒却仿佛将自己推到了悬崖的边缘。 但又很快的,他的脸色从明怒的红色渐渐过渡到浓郁的阴沉,就像一张染了墨的纸浸在水中:“你的东西,还有……生日快乐。” 男人把一盒彩色的果丢到她面前,然后起身离去,灯重新亮起,警卫慌张地四顾,又频频偷瞄自己这个方向,他们像是刚刚睡醒一样。通道里逐渐喧嚣起来,各种很吵的声音从电梯里传出来,接着就是嗒嗒嗒踏踏的杂乱脚步声。绘梨衣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生日快乐’是什么意思。 “那额……嗨!” 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不过快速跪坐下来用裙筒遮盖住了地面的果,她用葱指点着厚门的位置,示意他们可以关上了。 这些人很意外,不过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绘梨衣也不明白,她原觉得这样会让他们感到开心。 厚门内部的齿轮声音有些让她不舒服,绘梨衣不想让别人看出有人来过,所以坐着没动。 那些人看起来更紧张了。 绘梨衣明白是为什么。 之后在那些寂静得连猫头鹰都睡着的夜晚里,绘梨衣一颗接着一颗地将那些果放进嘴巴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第一次被嘴里的动静吓了一跳,是做了很大很大的努力才没有发出声音。 这些果是那个人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吗?绘梨衣不知道,但她的夜晚显然热闹了一些,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各种各样的声音色彩仿佛在血管里涌动。 她有时会在深夜中静静抱膝坐在那里,仰望着铁窗外的明月。觉得那个人和之前的燕子一样不会再回来,绘梨衣也说不上为什么,这是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口中仍旧在努力跳动的果,有时是苦的、有时是甜的、有时候还会酸到她需要捂着嘴巴才能坚持住不吐出来…… 尝试新的果成了她每晚睡前的事情,她每晚都会期待。 今晚会是什么味道? 那个人是谁? 我有机会和她说声谢谢吗?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这些天绘梨衣很乖。 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小手轻轻贴在胸口,一缕晦暗的月光从铁窗映射进来,洒在床尾墙壁的油画上。 油画上分别是须佐之男、天照命、和月读命一起踩在八岐大蛇身上的画面,月光没有照亮他们,而是映在他们的脚上。 在绘梨衣不知道的地方,也会有人知道着绘梨衣吗? 她茫然又恐慌地跟自己对话,紧张的心跳仿佛停跳了一拍。 “人类啊……快要下雨的时节,他们也不愿意点时间在陌生人身上呐。” 前面是交叉交叉又交叉的栅栏,栅栏后很多楼房。 绘梨衣即将迈进校门的一刹那,满脸胡渣的叔叔把她拦了下来,并指着她表示校外人士不能进入学校。 绘梨衣知道了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高中生学校。 于是上杉绘梨衣在校门口面无表情等着,就像一辆被随手丢在路边的自行车。 风间先生(绘梨衣:是他让绘梨衣这么称呼他的)……风间先生似乎不愿意跟自己讲话,不过还是带自己来找他,所以风间先生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不喜欢绘梨衣而已……绘梨衣如此想到。 “我不会在这里出现,认不出来你今天的出走就结束了。” 风间先生毫无征兆地下达了绘梨衣这段初次大获成功出走的判决书。 【对不起,绘梨衣会认真做的。】 绘梨衣迅速地点头回答道。 风间先生可能在赶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也没看到这段话。 从雨滴落在头发上,到有人出现,再到很多人出现,再到很多很多根本看不过来的人出现,上杉绘梨衣明显陷入了恐慌中。 她的表情僵住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撑着不知道谁拿来的伞站在了教学楼下。 小小的一只站在那里,紧张又茫然地看着一个个耀眼的人从她身边走过。 上杉绘梨衣这才明白风间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根本没见过他。 少女彻底僵住了。 只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 “啊——果然啊——” 有点像是动漫中没什么精气神的反派角色,就是那种嫌麻烦又不得不对抗主角的角色。 绘梨衣注视着那人的眼睛,看着他一点点走近自己,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像是小猫一样的感觉,而是从头发、到脸蛋、到胸部、大腿、大腿、脚尖,从头到尾扫视着他。 绘梨衣的感官很敏锐,胸部、大腿、脚尖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这一点也疑惑。 那人向左边歪头。 不知道什么意思。 绘梨衣也向左边歪头。 那人向右边歪头。 绘梨衣也向右边歪头。 他走了过来,距离从五米、三米、两米……0米。 ——脖子被勾住了。 ——被领走了。 绘梨衣默默翻出写好的那页,偏头看着他的侧脸。 【圣诞哥哥。】 (本章完) 第514章 ,那两年的离离 第514章 ,那两年的离离 (512章再等等,今天和家人一起出去吃饭了。) 街道上冷风瑟瑟,行人们裹着大衣和围巾,埋头前行。 寒夜中的寒风瑟瑟。 银色的阿斯顿马丁v8 vantage是没有后座的,因此男人骑车(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努力跟车内安适坐着的人保持对话。 临近新年,周围人交谈的声音都显得轻快许多。 濯抬头望向天空。 “新年快到了啊。” “濯君,开车的时候要注意看前面,你想用这种方法逃避贷款吗?还是说,濯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与一位独孤美丽的姑娘邂逅?” “哈?” “那样宇都宫夫人与宇都宫夫人会生气的哦~” 风间琉璃轻声提醒道。 因为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是很轻很温柔的笑声,所以濯会理解成轻声也不算错。可是并排行驶中的摩托车和跑车隔空交流,这样的声音还能清楚地传递到耳中真的合理吗? 濯沉默了一会儿,正经看着路面问道。 “贷款的事情就算了,为什么会有两位宇都宫夫人?” “你说呢。” 风间琉璃的声音听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等到濯转头看他时,只能看到他如往常一般无二的微笑,吹着口哨,一副自己只是在骑车的模样。 濯叹了口气,只以为是这家伙的恶作剧,重新看向前方。 红灯。 开始减速,然后停在路口。 一秒后左侧出现风间琉璃的侧面身影,濯转头看他。 一席如墨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后徐徐垂下,腰间系着的束带是深红色,身上的正服领口被吹开了些许,裸露出锁骨以下的部分胸襟。 啊,混血种大概都很能抗冷吧,更何况这家伙是‘皇’之上的极恶之鬼——濯在心里这么想着,企图减缓一些罪恶感。 “那个……抱歉。” “濯君总是在意这些没必要的地方,如果真的想要道歉,不如就让我坐在车上怎么样。” “那不行。” “濯君……” “老实说……有点恶心。拜托别这样,求你了。” “哈哈哈哈——” 虽然这辆车是宇都宫家贷款买下的第二辆车,相比起第一辆只是用于方便的三个轮子,阿斯顿马丁v8 vantage可以说是倾尽宇都宫家的一切财产了。也是犹豫了很久吧,最终还是在零的拍板下咬牙签订了合同,从此背负了十年的贷款生涯。 即便如此,经营了三年辛劳咖啡厅生活的宇都宫家只是堪堪能担负起这辆阿斯顿马丁系列最便宜的这款v8 vantage而已。联想一下过往被零当作工具一般随手废弃的dbs-007,这里面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多亏了零全心全意的付出,他才能狠下心购买这辆车。既然如此,守护住属于零的另一边位置,自然也就是他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了。这一点不止是濯的自我感动,也有考虑到了零本身的洁癖问题,就算过了这么久,她那种不愿意染指别人接触过的东西的习惯仍旧维持着——虽然作为受益方的濯也没从想过让她改正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就是了。 大概是想到了这些吧,风间琉璃没有执着于不能坐在车内,只能驾驶摩托车顶风并行也没关系,还说出了以自己为玩笑的话题化解气氛,在濯顺着他给的话题调侃下去后,也能大声的笑出来。 作为朋友而言,风间琉璃真的做的很好。 “你那边怎么样了?” “如您期唔,一切安好。龙马在这方面的能力比我要强很多,她来经营「极乐馆」,王将很放心。” “……” “濯君还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虽说我的身份是猛鬼众的龙王,但就像之前说过的,在猛鬼众中的真正话事人始终都是王将,这件事也是他策划很久的。虽然不明白目的,但他那个人不会听取别人的想法,即使我反对或者拆了那里,他也很快就在另一处地方建立新的极乐馆。” “不是,关于这点我确实不舒服,大概是仇富心理吧。明明我们这么拼命,而有的人只需要在路上走啊走就能实现愿望。不说这个——你和樱井小姐已经很熟了吧,或者说她之前总是跟随你行动才是。怎么到现在反而称呼起「龙马」起来,会让人觉得疏远诶。你这家伙该不会——” 濯还准备说些什么。 对面路口忽的有一道靓丽的身影。 对方深黑色的长发垂下一撮,微微晃动。 山本由里奈正和同校同学一起,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而她双手垂握的身姿也像高中时那样充当了大小姐的形象。已经和冈木伯父和好了吧。虽然没有表现出本身的性格,也能看出轻松了许多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马路上的宇都宫濯两人。 看来她最近的生活不错。 “话说回来,今天是圣诞节吧。” 风间琉璃的声音重新将濯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濯扭头就看到他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 喂喂,你这转移话题的方式比零还要生硬,最起码零还知道偏过头装作「没有那回事」,你就是直接跳过了当作没听到是吗。 “濯君今天晚上是准备跟上杉绘梨衣一起过呢,还是罗曼诺夫小姐?” “拜托,不要向奇怪的方向进化啊,净君。” “上杉绘梨衣?” “我说……” “还是……我呢。” “……” “也不是不可以啦,帮助孤独的濯君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什么的~” “……” 路灯亮起。 濯缓缓将脚掌踩进油门,加快了银色跑车的启动速度,迅速拉开了与风间琉璃的距离。 马上对岸的由里奈刚刚走过斑马线,在同学的包围中含蓄微笑着。 车辆未停,话说如果停下了会被贴罚单的吧——总之,濯简单跟由里奈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是没有看清楚还是别的,她在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条手臂挥舞着原地冲他跳了跳。 濯收回视线,驶向更远处。 后视镜里看不到风间琉璃跟上来的踪迹,看上去今天和他的行程到此为止了。 该说是很会观察别人的心情呢,还是说他的情报很可靠呢——濯心情复杂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进入秋叶原闹市区,每一辆车都在以很慢的速度缓缓前行,以免碰到来回穿行的路人——绝对和缓慢行驶的话,会有可爱的女生凑过来没关系。他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濯稍微加速跟上不远处一辆龟速行驶的粉色敞篷跑车。 轻松地拉近距离,濯有气无力地望向车内的两位美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平安夜快乐,圣诞快乐,提前预祝你们新年快乐,然后没了。” 位于粉色法拉利的右侧的酒德麻衣平静地看了一眼濯,丢给他一个咬过一口的苹果。 苏恩曦转过头,对濯伸出手打招呼。 “hello~我说你们两个都是神经病么,这么冷的天里都不把敞篷拉上。” “拉上敞篷别人怎么看得到车里的人。” “拉上敞篷别人怎么看得出这是敞篷。” 然而在濯接过苹果后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样平静的说完后,出其不意地对视一眼又互相击了个掌。 苏恩曦斜眼瞥到了这一幕,别开嘴巴嘟囔了句:“……有病。”然后驾驶粉色法拉利快速离去。 能看到红色的车尾灯亮着,越来越远。 濯没有去追粉色敞篷车,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龟速前行着。 同时,黑色的阴影笼罩下来。 车辆前顶晃动一下,传达出代表受到重击的‘抱怨’,被濯格外喜爱的银色外壳理所当然的发生形变。 有十几只站在街道屋顶上梳理羽毛的小鸟被惊飞,声源的地方底部有一双白的高跟长靴,再往上是洁白光润的腿弯与肌肤,再往上…… “再往上看的话,就把你的眼睛戳瞎。” 站在阿斯顿马丁前车盖上的酒德麻衣面无表情的说。 “我说……” “会帮你修车。” “什么都没有。” 酒德麻衣站在跑车的前面,微风轻轻扬起她的白色裙摆,在飘向更远方的前挡风玻璃上。双手放于裹在脖颈的红色围巾上,漆黑的眼睛在濯看不到地方望着前方。 话说就算你戳瞎我,总不能戳瞎所有人吧。可能会走光哦,如果我加速的话。话说这算是入乡随俗吗,在寒冷的冬天穿着会露出腿部的长裙——濯尽量将视线控制在道路状况上,尽管如此他也能感受到两侧路人的注视。 虽说若是能载着这样的美人本就是一件受人瞩目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行为总让濯有种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她别这么做。 能够遇到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并不是一件让濯惊讶的事情,实际上两天前零就收到了她们「要回霓虹了,圣诞节要不要一起?」这样的短信,在零告知他后,两人一起同意了这份邀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起过」的地点应该是濯的店里而非黑石官邸了。 圣诞节啊~~ 说到圣诞节,这天更重要的反而是零和上杉绘梨衣的生日吧。最起码在濯这边是这么认为的。 “小帅哥。” 在濯思维越来越发散的时候,酒德麻衣突然说道。 “嗯,我在。” (真是好久没听到的称呼了。) “这个月的营收结算出来了吗。” “没、没有。” 有点没头没尾的话题,让濯摸不清头脑。 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再怎么说也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了。 在他为了碎银几两忙东忙西忙得找不到头脚的时候,他们正在世界各地应对着全世界最危险的挑战吧。 从三峡水底的诺顿龙宫回收七宗罪,到世纪混血种的集合拍卖会,再到北屏的0号战尼伯龙根……等等等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们早就遥遥走在前面,在风雨缥缈或人性险恶中见识到了新的世界吧。 “想什么呢。” “唔,没。” 濯感受到酒德麻衣回过头的目光,不过只有一瞬间,等他抬头的时候见到酒德麻衣已经收回了视线。 片响。 “帮我问问她有没有准过好我的champagne krug clos d’ambonnay。” “呃……” “怎么?” “抱歉,那个……我英文不好。” “……库克安邦内。” “好……谢谢。” “……” 库克安邦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总之零肯定会知道吧——这么想着的濯用车载电话尝试联系她。 电话刚刚拨打过去就被接通,就像是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握着手机在等待一样。而这个时候濯再次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视线,倒是一边连接电话一边开车的濯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确认了。 “零说你过去就好。” “香槟呢?” (原来库克安邦内是香槟的名字么?唔,一听就是很贵的名字呢,毕竟没有听闻过,又是能被这挥金如土的妞点名出来的。) “痛!” 挂断电话的濯将零的原话转递酒德麻衣,以濯对零的了解,像这类没有正面回答,更准确的说是没有答案的回答方式,说明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不擅长,或者说不喜欢说谎和绕弯子,干脆拒绝回答。这就是零的风格呢。 相处多年的酒德麻衣大概也了解这一点,不过为什么要打我? 濯单手捂着其实不怎么痛的额头,并在控制车子不跑离的同时用眼神表达不满。 “感觉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可我还没问。” “哦,那你问吧。” “为——” “感觉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 (可我还没问。)再次吃瘪的濯没有再次重复这句话,只能又一次用眼神表达怨念。 虽说被捉弄了,但濯其实也不感到气愤。或者说,因为这些玩闹让他感觉自己与酒德麻衣之间的两年不见而产生的疏离感变淡了一些。这是否也是对方一种温柔的体现呢? 话又说回来了,濯不记得之前认识的酒德麻衣会有这种社交手段,换言之,这或许也是她两年的成长也说不定,毕竟选择在方寸之地的濯没办法判断翱翔于天际的他人。 (本章完) 第515章 ,没有为此负责的觉悟就别擅自决定他人的人生啊混蛋 第515章 ,没有为此负责的觉悟就别擅自决定他人的人生啊混蛋 濯慢悠悠地驾驶着阿斯顿马丁v8 vantage在秋叶原街道中穿行,费了比平时要多一些的时间回到「家の澪」。 推开门已经没有客人了,这是他们决定好了,为了迎接朋友归来放弃了夜晚的营业,话说平安夜会来咖啡厅坐着的情侣真的没问题吗。 濯撑着透明玻璃门方便酒德麻衣进去,而后迈步跟在后面。发现零正坐在电脑前面,指导上杉绘梨衣如何操作电脑、敲打字符。 “我回来了。” 濯如往常一般打了招呼之后,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回应,抬头望过去发现上杉绘梨衣正匆匆忙忙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子,然后缩到角落里,一副干了坏事被发现的模样。 宇都宫零女士倒是坦然,她很冷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濯。 眨眨眼睛后,濯慢慢地来到客厅,把被咬过一口的苹果放在吧台的托盘上,瞥了上杉绘梨衣一眼后望向零。 “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 零看上去还是和往常一样镇定自若。 角落里的上杉绘梨衣心虚地低头,没有说话。 濯来回扫视他们酒宴,走过去撑开笔记本电话的屏幕,然后平静地重新合上。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怎么说上杉绘梨衣也已经算是经历社会打磨的成年女孩了,会对两性产生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零只是在旁边辅助,教会了她一点大人的知识。 然而那些东西似乎对上杉绘梨衣来说触目惊心,字字惊悚,就连标点符号都带有非常强烈的攻击性。明明是一个话都不能说出口的女孩子,却已经未雨绸缪地在筹划着如何取悦男孩子了吗。 感觉哪里不对。 可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濯忍住吐槽的欲望瞥了一眼龟缩起来的女孩,身为服务生的上杉绘梨衣为了迎合今天的气氛,穿着一身红白配色的圣诞风毛绒边裙子,外貌上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那样稚嫩,总之肯定比实际年龄小。 圣诞装在她身上穿着略显紧绷,显然她在这两年多里一直在发育和长高,三年前的衣服已经不再适合她,但还没来得及做新的圣诞服。 戴着幼稚的hello kitty的发卡,鲜红的头发绑成好看的公主辫披在身后,浑身上下透着青涩的气息。 即便在外两年多她仍旧停留在幼稚的阶段,明明每天出门都能看到那种衣着暴露却又可爱风的女人。上杉绘梨衣以前只能在封闭的环境中从动漫了解世界,如今她每天都能见到不一样的人并招待他们,依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天真。 不过这个天真的女孩似乎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长大了,为了御寒她在圣诞装裙束下穿了白色的质丝袜,外面套着有蓬松羽绒球的红色靴子,曲线介于成年女性和少女之间,透着隐约的诱惑。 以濯这些年在秋叶原的阅历经验来看,她如果化化妆,穿上性感的服饰,在东京街头也是目光的焦点。不过无须这样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但这样的上杉绘梨衣大概会给人一种如泡沫般的幻影错觉,不太能让人接近。 就算濯没有冒犯的想法,也不得不承认小哑巴已经是个能让男人产生暴躁欲望的女孩了。 这么想来,提前了解一些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话虽如此被异性发现的话肯定会尴尬,所以他刻意地垂下眼帘以免再次撩拨对方那脆弱的心弦。 濯看的出上杉绘梨衣犹豫着该不该过来说话,因为她穿着的毛绒小红靴正紧张地一下下点着地面,显得有些焦躁又有些心虚。 可是若真要让濯去开导这个话题他也会觉得尴尬,说到底就不该被好奇心驱动,去翻开他人刻意遮掩的电脑。 濯抬起眼睛,微微地笑出来。 “内个……绘梨衣……” 『哈依!圣诞哥哥!』 上杉绘梨衣蹦起来回答,下意识地挺着腰背站直了,就像是课堂上被老师点名提问——声音的来源是她胸口的模拟出声装置,据说只要按下设置好的按钮就能发出特定的声音。具体声音属于柔柔的、脆脆的,会给人一种好欺负的孤僻女学生的感觉。 因为言灵的缘故她没办法直接出声,不过要做服务员的话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虽然招待客人的用语大概可以固定在那几句上,但若让客人在用餐之时还要心思去阅读文字一定会给对方积累不满的吧。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三岁就能拆解坏掉的收音机,在省略掉一些零件后还能将收音机复原并修好的皇女殿下,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个……这两位是客人,你们认识一下吧。” “唔,你好,酒德麻衣。” “苏恩曦。” 【你们好,我的名字叫做上杉绘梨衣,请多多指教。】 酒德麻衣则是已经拿着台上摆好的黑色酒瓶来回观看,那种精致的酒瓶是属于濯从未在店里见到过的高级货,大概就是她在路上提到的那什么了吧,抱歉,名字已经忘了。濯在心里道歉。 (不过……真的有准备啊。)濯原以为使用了托辞的零不会准备这个才那么说呢,原来不是。 而先一步到达的苏恩曦此刻正在冰箱那里翻找着什么,就算是濯他们进门的时候也没见到她回头,一点都没见外的意思,或者说,她给濯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不过她们这幅样子一点不让身为主人家的濯讨厌,反而有种「不会招待不周」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上杉绘梨衣听到后上前两步,鞠了个躬在中央的吧台端着装了两个玻璃酒杯的托盘送过去。 就算是已经见惯她从蹑手蹑脚到逐渐熟练的待客技巧,看到上杉绘梨衣已经知道怎么接待客人的表现后,濯还是为她拍手惊叹。 “谢谢。” 『不用客气……』 『……您慢用。』 两次语音播放中间有明显的停顿,大概说明这是两次分别的操作。 嗯,有点实用。 濯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在酒德麻衣的另一面坐下,也看着她手中的酒瓶。 而上杉绘梨衣已经回到了全程安静看着这边的零身边,零踮着脚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是在夸奖拿了奖状的女儿。反倒是已经亭亭玉立的上杉绘梨衣高出了零半个脑袋,导致这一幕有种别扭的感觉,需要上杉绘梨衣稍微低头才能完成这幅场景。 “嗯,一家三口,我打扰你们了么,我们这就滚回伊豆去。” “不,不不没有关系,不如说根本没这回事。” 濯无奈地说。 这不是濯第一次领略酒德麻衣的恶趣味,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有起身的意思,分明说着告别的话,居然还抓着那瓶看起来就超级贵的酒不放。该不会又是几年的贷款吧。 而酒德麻衣确实是如此,她只是略微抬眼看了濯一下,妩媚地笑了笑,便动手使用工具打开那瓶酒,并倒入醒酒器中。 咕噜噜——的液体回响声音。 哗啦哗啦——食品包装袋被翻动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笔记本键盘再次被敲动的声音。 根据宇都宫理论——所谓女性,即使在落单时往往会表现出弱小、没有主见的一方,不过一旦她们聚集起来超过三个以上,往往就会发生质变产生‘压迫’效应,占据主导地位——恰如此时此景。 无事可做的濯只好跟面前的酒德麻衣找点话聊聊,在这个过程中等待晚餐时间到来。 “这次回来可以待多久?” “回来?” “在霓虹停留多久。” “开个玩笑嘛,见你有点不自在的样子,一点没有在外面要看我裙子的胆量了。” “……” “还是开玩笑哦~” 见到酒德麻衣的视线越过他的上方,是对着吧台方向的位置解释的最后一句话。感觉到身后键盘敲击声音停下来的濯,并没有收到预料之中的刺骨视线。 大概零已经收回目光了吧。 濯松了口气。 “大概很久吧……过完新年我们的小白兔就要到这边来了,老板让我们在这边待机。哦,老板已经让我们在海边收购旅店,还有东京内也需要一处可以藏身的据点,你有什么推荐吗。伊豆是你的老家,对吧。” “说是老家,但我也不算是在海边长大啦,恐怕给不了什么建议。不过东京内的话,旅店我希望你们能选择一个近点的地方,秋叶原附近的旅店就很不错,平时也很容易往来,你们暂时也可以住在那里吧。至于据点……歌舞伎厅怎么样?” “歌舞伎厅?嗯,比薯片的牛郎店建议好多了。” “呃……” 其实严格来说,这两种没什么大的区别来着。有很多牛郎店也以歌舞伎听为人称谓——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伊豆旅店的话,大概也只是为了回收落海的凯撒小队吧。所以距离海岸线比较近的地方会很方便。 至于东京内的旅店——濯之所以建议他们选择秋叶原内的地方,倒不是濯想要与凯撒小队有什么交流,只是——濯悄悄侧头,看了眼吧台处,因为背对这里也遮挡了屏幕的红色圣诞服女孩——收回视线。 虽然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虽然没资格。 濯觉得自己并没有权利为上杉绘梨衣选择人生的,这和是否自作多情或自我感动的畏惧没有关系。 就算按照那个剧情发展,小哑巴的结局可以说是糟糕到不能更糟糕了。但是!但是那之前的过程呢,那个过程不是小哑巴本人想要的吗?那难道不是她珍贵的回忆吗?若是因为悲剧结尾就否定过程的话,那世界上庸庸碌碌的大家还有什么必要努力呢?反正所有人的结局都是一样。 最起码,是否要认识路明非这件事,濯没有权利帮小哑巴擅自做决定。 说到底,绘梨衣本人的看法最重要。 在这个世界生活二十多年,让濯现在去回想前世时,自己曾一度愤愤不平绘梨衣的结局,而在网络大声发言要让绘梨衣复活的举措——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己才是真的自私吧。 那种状态下的绘梨衣若是真的复活了,才是生不如死吧?身边认识的人全都离世了,她身为最强也是最不稳定的混血种肯定会被秘党羁押然后要么流放到孤悬海外的小岛孤独终老,要么被关押在几百米的地下进行混血种实验吧?被她视为英雄的路明非也有自己的旅途,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到时候发现这一切,那不是更悲惨么? 即便这些想法也仍旧是如今状态下的他的一己之见,但濯已经不再想去给别人的人生增添未知的影响了。 总之,如果没有为ta的人生负责的觉悟的话,就别去擅自帮别人做选择啊混蛋! 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亲自迎战——濯是没有路鸣泽那样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没错,但身为老板,也身为小哑巴初次见面就能交付信任的朋友,濯也早在心里有了相当的觉悟。 濯并没有意识到绘梨衣喜欢后想要将她踢远的情绪,也不是不想帮助她,退一步讲,就算路明非想要重新认识小哑巴,也必须堂堂正正给我来到自己面前,得到认可才行——话说怎么有种老父亲的感觉。 (今晚就和零商量这件事吧。)濯默默给自己打气。 “你在想什么?” “啊?没,一些很羞耻的事。” “哦~~是不是想等我把三无灌醉,然后实施你蓄谋已久的夜袭计划?先说好,如果第一个不去薯片的房间,我一定把你踹出去。” “……啪擦啪擦……关我什么事,不管怎么想发泄兽欲这种事都会先找你的吧。啧啧啧,小帅哥记得要准备沾水的小皮鞭哦?像长腿这样的大美人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才能留下深刻印唔唔唔——” “小皮娘屁股又痒了吧,等老娘回去再跟你算账。” 濯傻眼地看着即便被酒德麻衣手脚并用固定住身体,变得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捂得严严实实,却还能冲他做出一个调皮的‘wink’的苏恩曦,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女人聚集效应真可怕——濯在这里默默安慰自己,不去接她们的话茬。 “话说三无变化可真大。” “三无啊……” 打闹过后,松开手后的酒德麻衣将目光放在吧台前的零身上,发出感叹。 被酒德麻衣带动的苏恩曦也一起望向那边,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赞同地点头。 “确实是这样。” “有吗?” 濯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也回头观察了一眼反倒是恰好和似乎察觉到视线而回过头的零对上了视线,摇了摇头表达没事之后,重新面向客人们的方向。 一如既往或者说还是那么平静的样子,似乎从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就算听到她们这么评价,濯也没办法辨别什么。 “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本章完) 第516章 ,一身白衫三界舞翩棉 第516章 ,一身白衫三界舞翩 “……你在想什么?” 晚餐前,零在「家の澪」大厅内准备晚餐,上杉绘梨衣准备碗碟,濯来到门前的台阶坐着。 濯原以为她会和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小说的苏恩曦一样,会在沙发那边休息,但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因为酒德麻衣穿着裙子也不太好抬头,所以不能转过去看。 她路过濯身边时濯瞄了一眼,刚巧看到她不见外的在身边坐下。 坐下来的时候,双手划过臀部,白色连衣裙被收束出原本的形状,单腿叠起来坐下,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动作和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吸人眼晴(不是错别字)的雪白一闪而逝。 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濯没把这句话吐出来。濯好像已经习惯异性坐到身边来,对她坐下的动作没有反应,继续安静地望着街外。 “中二少年的伤春悲秋。对决boss前患得患失的勇者,总得装腔作势地忧虑一下。” 濯迟了一拍的回答十分淡然,或者也可以说是没气势。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一天的到来——白王事件。 再怎么说,从如今的时间线来看,人类和龙族都没有跳过2012的世界末日收束线——所谓2012,那是一切的终焉,是万物的结束,也是开始,绝望之主‘尼德霍格’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从地狱缓缓升起,它的骨翼上挂满了曾经敌人的骸骨,所有的人类与龙类都将在他面前迎来清算。 龙族的四大君主为了应对这一天,某位龙王开启了‘炼金术七大王国之一’的时间逆流,无数次在2012前夕或者2012当日,将时间线重置回以往的某一日,以此重新寻找对付那位绝望至尊的办法。 换言之,只要时间线没有度过2012,那么2012就是这次世界的末日。毕竟,重置后的时间线里,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会因为蝴蝶效应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个时间线的你,还能算是你么。 对于能够保留记忆的龙王而言,重置时间线只是重新读档;而对于人类而言,每次重置,都是当今人生和生命的终结。 当然,这也只是濯的一己之见。 濯觉得世界重来,他大概不会再遇见零,大概不会有「家の澪」,大概不会将小哑巴带出家……所以那样的濯,和现在的濯,也不能说是同一个人了吧。 好复杂——濯只能这么对自己说。 话归正题。 他与零相遇的日子是2005年,如今是2010年12月24日,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五年时间。虽然觉得相识的过程同样珍贵,但若计算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去掉,那么只有三年。 然后就是白王事件,活得下来就能得到喘息,嗯,喘息一年,迎接世界的终结。 过程与结果到底哪个更重要,濯只是平庸的人类没办法给出结论。就事实而言的话,他选择了三年的安宁生活…… 真短暂啊。 沉默了下后,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说着玩笑话。 “身为当事人,我觉得这方面最好装一下。” “真让人安心啊、” “只是装模作样的自我满足而已。虽然我是那种一旦能躲开就会选择视而不见的人,可是这样在事到临头就不太好了。” 真要说起来,濯还是就算事到临头也会将「如果少了自己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那不如现在就完蛋得了」这种想法放入计量之中的类型,但若是能在自己可有可无的条件下事情就能解决,是再好不过了。 再说,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和自己格格不入吧。就算被人说着明天世界就完蛋了,他也不会真的有什么实感。顶多是把冰箱里的零食尽量吃光而已。 不用调查也知道,濯现在绝对是全世界混血种的观察对象了,就算没有收到通缉和追杀,也绝对算不上是友好。 一想到自己连拯救世界的理由都没有,濯在自责的同时,心底也会产生一种「投靠尼德霍格也不是不可以吧」这类的愧疚情绪。 “该怎么说。我没办法想象希尔伯特·让·昂热是抱着怎么样的仇恨才能走到今天,若非退无可退实在是不想跟这种看不到希望的事件牵扯上关系啊。” “少骗人了。就算不敢说了解你,我却足够了解三无。那丫头最讨厌的就是看不到希望的事情,绝望这种事……她怎么可能选择你。” “话是没错,所以我就觉得她是真的了不起,或者说对不起。” “喂喂,别这样,需要知心大姐姐的热吻吗,可不是为了安慰或者鼓励你哦,这么做只是觉得你这家伙顾虑太多了,而且总想要大家都要好好的给自己增添负担。给你讲讲我的事情?” “唔,可以选择大姐姐的热吻吗。” “可以哦~” “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故事了。” “噗呲——只会嘴上说的胆小鬼。” 关于酒德麻衣讲的故事,其实濯也有着大致的印象。 在她很小的时候,为了学习忍术被带到了深山的师傅身边,酒德麻衣的师傅收徒很严苛,她曾经第一次忍者训练的时候,老师带她来到悬崖边。 老师对她说:‘你跳下去吧,你跳下去我就教你你想学的。’ 可老师没有给她安全锁和降落伞,悬崖下面一片迷雾,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傻傻的看着老师。 老师又重复了一遍:‘你跳下去吧,你跳下去我就教你。你有这么大的决心成为忍者,那是你怀着绝大的心意。如果你的心意不能让你付出性命,那么你就别想学习这门古老的技艺。’ 酒德麻衣就跳了下去。 毅然决然。 迷雾中的安全网接住了她,她躺在安全网里开心的笑了。 老师说‘你为什么笑呢,十个来学习的人中只有一个跳下来,每次跳下来的那个人逃过一劫后,都会怕的嚎啕大哭。’ 酒德麻衣说‘我什么都没想,我笑只是因为躺在这里很舒服,云雾在我上下流动,我仰望天空’。 老师沉默了片刻,然后叹口气说‘看来你的心愿比我想的还要大,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但是你总有一天会因为那个巨大的心愿死去’。 “真了不起。” “我给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被夸奖。只是觉得你想太多了,就算嘴上不说,也能看出来你是个幻想派。生老病死,没人必须要你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还是觉得你了不起。” “……谢谢夸奖。” “诶?知心大姐姐环节呢,这么快就结束了?” “那好吧,大姐姐来了,嗯哼,咳咳!不为别人考虑,就你自己,真的没有幻想过手撕龙王、成为救世主、被美女投怀送抱吗?放心去做吧,三无那边我会帮你拦着的,就算要了薯片也没关系,大姐姐挺你。” “啊!瞬间充满动力了。” “你还真对她那筷子身材有兴趣啊!?” “富婆嘛!” 说真的,濯打从心底佩服这样认真细心的酒德麻衣。 濯知道,这只是她的一面而已,她还有冷冽风行的一面。 就算如此,也感到佩服,或者说更加佩服了。 “因为你们大概也猜到了,我对仇恨没什么概念,所以很佩服你们这样的人。” “……也对,小帅哥你说自己没什么欲望,却悄悄影响着身边的人,挺了不起的。明明我在之前不是这种人设来着。” “因为懒惰会传染的吧……严格来说是哈欠。” “少来转移话题了,就你这点道行,在姐姐面前修炼一百年都不够……你看三无那股子幸福劲儿!”濯回头看了眼正在忙碌着的零,一边努力烹饪的同时也在照看着绘梨衣,又在某个时刻瞪了一眼将薯片碎屑弄的到处都是的苏恩曦。 幸福么? 假如说为了财米油盐奔波的人都很幸福,那也不尽然。 就像极限运动员为了多巴胺和心跳去生死之间挑战极限,即使随时可能丧命也不会遗憾。幸福的感念很难定义。 濯的双亲——尤其是母亲非常乐观,还会在家里处处悠闲并得到父子的宠溺,从小就常常听到‘妈妈好幸福呢’这样的话。濯可能是被养刁了吧。 因此濯长大后发现无法让自己的妻子处在相同的环境下,对自己严格了一点,也没察觉到零是不是觉得幸福。也不能完全说是坏事就是了。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零过去的样子,就像是封闭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在那个空间里她只跟自己交谈,所有靠近的痕迹都会被她抹去甚至厌恶……”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点像刚注意到零那会儿。 零靠着窗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时濯还没能跟她接近,零就默默地看着操场上人来人往。 现在濯明白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是生活在孤独世界里的人渴望地看着人世间,看着人流涌动就觉得自己也被温暖了。 难怪那时明明是季少女的零身上会有一种雪一般的味道,因为曾在独孤一人的世界中生活,感受过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即使在最炽烈的阳光中都带着微微的凉意。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我就懂了。因为我的情况也差不多。” 濯很自然地接受了酒德麻衣的说法,但他没办法给予对方回馈。 濯不是很了解酒德麻衣的事情,外人也不好介入这类私事,于是他谨慎地没有深入话题,而是站起来走了两步后回头向她看去。 “霓虹的平安夜是要吃啃得基的,我们家则是零负责做,有兴趣试试没有火的火鸡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忍者可是要严格控制体重哦~” “不会吧,那也没关系,稍微尝尝吧。” 对于濯的请求,酒德麻衣没有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干脆地把手递给他,在濯的使力帮助下站起来。 酒德麻衣起身后松开了手,只见两个人对视一眼重新推开玻璃门走入「家の澪」。 “需要帮忙吗?如果说不我可会伤心的。” “嗯,需要。” “薯片,很遗憾地通知你,咱们的小帅哥似乎有意收你当小妾,我努力过了没有用,你……你多吃点。” “哈?” 濯洗过手后,感慨地回想,零和自己在一起时的状态真的比那时候柔和了不少,仿佛在回首往事般,缅怀地望着她忙碌的背影。 “?” 缅怀到一半时注意到还在发呆的濯,她回身歪了下头,仰望着濯的眼睛,仿佛流露过这样的意思。 濯也歪了下头后默默穿过她的腋下抱住了她,反倒是让双手沾着淀粉的零微微局促了下。 她抬着双手没办法回抱在他的背上。眼前零的脸上没有无奈,更像是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圣诞哥哥』 “圣诞快乐!!!” 总觉得混进去了奇怪的东西。嘛,不管了。 “啊,这个超好吃的,该死,和你这个妞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也没给我们试过!?” “鸡肉泥、豆子、还有鸡蛋……” 豆皮鸡肉蛋福袋是一道将肉泥和蛋一起包进炸过的豆腐中,再以咸甜酱汁调味慢火炖煮的料理,无论哪个步骤都很麻烦,零似乎不这么想呢。 她用平淡的声音附和:“其实坐起来不是很费工夫,也很值得。” “话说平安夜吃啃得基的国家果然还是毁灭了吧,资本入侵太严重了。” “资本家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什么资本家只是打工的管账丫鬟而已,哭唧唧——” “差不多可以了薯片,别卖弄你那过时又浮夸的演技了。我和三无早就看吐了,还是说你想看的另有其人?” “喂!” 濯看着眼前打闹说笑的几人,因为被坑害生怕零真的动手打人的苏恩曦,满脸看戏拱火的酒德麻衣,抱着杯子眼巴巴看着的上杉绘梨衣,以及默默望着这一切的零…… 虽然不知道今天过后,她们的命运如何,是否都能迎来最后的结局。 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会不会一直是朋友。 最起码濯觉得现在他是打从心底感到幸福。 “那么提前一下吧,虽然主要原因是觉得某对夫妇大概率不会在圣诞节之后还继续想和我们一起过新年……预祝各位新的一年万安。” 苏恩曦收回情绪后,举杯如此说道。 酒德麻衣附和。 “事业顺遂。” “身体健康。”零也举杯。 【开开心心。】绘梨衣举起话本。 “俺也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给我重新来。” “心——” “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呆愣之下的濯和同样如此的零对视一眼。 濯苦笑一下,重新举杯。 “你们也是,你们也是……” (本章完) 第517章 ,橘政宗上门 第517章 ,橘政宗上门 店里闲暇之余濯坐下不经意地看起电视,好巧不巧地发现正在播放「巧克力的九种做法」这类内容的节目时,忍不住悄悄看向了仍旧在忙碌的零。 他心想,就算厨房和收银有了空闲,小厢里的餐盘也需要回收和打扫,这种可能会给零增添负担的节目让本就忙得停不下来的零看到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刻意转台好像也太明显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关掉,但零本人又走入了一间小厢,似乎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见状,濯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以心中说给自己听的方式喃喃道:‘让零看到的话,又会较真的大干一场呢。’ 圣诞节之后又过了三个月,濯的生活仍旧如往常那般持续着,说不上好,但也绝对和坏沾不上边。 酒德麻衣与苏恩曦在平安夜过后就离开了,是不是返回黑石官邸,濯也不清楚。 也不好打听。 到底已经是成年人的世界,就算不说有些事情也会悄悄发生变化。 如同仁和由里奈,时至今日能够见面的次数是越来越少,冥冥中好似有块怀表悬挂在每个人的头顶,默默计算着大家之间还能相会的次数。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是一个比较神奇的日子。 在这一天,濯能够在店里座位上看到很多的红脸怪。 在一周之前,女孩们通常就开始准备巧克力了,从而在二月十四当天附带着浓厚的心意双手奉献给心仪的那个人。 而现在就是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当天。 所以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男生女生较真一般,双手摁在腿上,仿佛在比较谁更能憋气似的,各自低头遮掩着通红的脸蛋。 濯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似乎并没有这个好似「我今天和你拼了」的氛围与气势,细数那三年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般的记忆,濯不禁露出笑容的同时,默默给他们送上祝福。 …… 『明天见,圣诞哥哥。』 残留些许凉意的春风轻轻抚摸后颈,濯缩了缩脖子后继续站在夜风中等待着。 这是每晚歇业后、踏上归途前,送别小哑巴的环节。濯虽然亲身上门将小哑巴从源氏重工带离出来,也清楚源氏重工对小哑巴本身的重要性。为了稳定她身上过于浓厚的龙族血统,小哑巴必须在一段时间内接受一次血清透析,并且不定期的接受检查。 濯深知自己没有能力担负这些,小哑巴本人也需要自己的居所,所以每晚都会有蛇岐八家的专车接送。 退一步讲,就算这些问题能够解决,也需要明白不能把人逼到死角的道理。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橘政宗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建议已经是让人意外,如果奢望更多的话,只会逼这条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偷偷露出带着剧毒的獠牙。 话虽如此。 今夜前来迎接小哑巴回家的并非平日已经见惯的黑色大笨,而是只从「000001」这个车牌号就能看出其招摇程度的黑色悍马。 “蛇岐八家!!! “往昔专为团结聚集而来的霓虹混血种,根正苗红的白王血裔。即使现在贵族制度已经废除,仍然担起国家大任的家族所出名门子弟也大都来自此处。 “要引领他们的人绝不可能是一介凡人!!!” “又在说什么傻话。” 微暖的围巾被小手绕到脖颈后又拉回,轻缓又严实地护在他的下颌处,零一边踮脚做着这些,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她的角度来看,黑色悍马先后走下来矢吹樱、乌鸦、夜叉、没见过的男人以及赫尔佐格博士。而濯正在望着那边,以略显夸张的口吻做着自娱自乐的捧读,并且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 “蛇岐八家少主,源稚生!源家家主、下属卡塞尔学院霓虹分部执行部分部长、霓虹嘿道(防河蟹)大少爷、传说中的天照命、是货真价实的千金贵公子。正如他这份优秀的血脉的一样,刀技、枪术、学术、血统、言灵,在各个领域都留下了不容置喙的辉煌战绩。 “搜内瓦——(这就是——)源稚生。而辅佐他的那个女人就是…… “蛇岐八家少奶奶,矢吹樱!质朴忠贞、聪慧睿智,常年不弃的形影相随,与位高权重的源稚生不同,她全心牵挂少主,尽显大和抚子与忠心忍者风采,凭借模范般的行事作风,以诟病者的身份被尊敬为首席且唯一的秘书。” (ps:双引号只有一半就是一个人的话没结束。) “再说下去就会被听到了。” “也对。虽然不适合在本人面前说,可是我想这样更方便你认识他。源稚生。” “已经记住了。” “也没有特殊到需要记在心里啦。你太认真记了吧?” “没有那回事。是个濯让我留意的人,这样的印象。” “那不是对别人太没礼貌了吗?” 「濯让我留意的某某」或许对他人不太礼貌,可是开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因此表现出来的话,也会像个不成熟的孩子。 听了濯这么说,抱着他的手臂与他站在一起的零,摇摇头叹了口气,对他投以无奈却又有些高兴的明亮眼神。 “……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这么想听。宇都宫零的心里很难记得别人了哦。” “……真拿你没办法。就算你这么说。没有语调的捧读也很难有说服力。” 濯如此嘴硬的回复,也没办法掩盖他音色中愉悦的心情。 眼前的四人从黑色悍马车按照先后下来后,上杉绘梨衣对其中的两个人轻轻鞠躬……即便大言不惭,濯也有资格欣慰如今的小哑巴已经和初见时有了些许不同,最起码已经懂得问候的重要性。 步伐一致的脚步接近,濯大概能够预料到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明,这件事大概会和上杉绘梨衣有关。 (要加油了啊。)濯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真的是很理想的夫妻呢……” “久欠问候,贵安,橘先生。” “贵安,宇都宫君。” 濯对挂着和蔼微笑走来的橘政宗微微欠身,二人相互行礼之后起身,濯带着手臂内的零后撤半步,让开「家の澪」的方向。 濯知道他大概有事情要和自己谈,不过他不清楚具体的内容,因此先一步用手邀请对方进门招待后详谈。 “那就打扰了。” “您太客气了。零,有客人来了。” “我知道了。” 濯提醒零一声,示意她帮忙准备招待客人的茶点。 而濯则是把进入店里的客人带到座位上——话虽如此,因为是营业用的地方,也只有顾客使用的咖啡桌而已。 “您请坐。” “谢谢。” 濯拉开椅子并未坐下,而是再次对另一边的橘政宗伸出手露出笑容。原本因为是正式场合而有点严肃的矢吹樱,倒好像是吃了一惊似的看向他这边。这么长时间没见后不能以她为主进行接待,总觉得很抱歉——怀着这样的心情,濯告诉她放包包的篮子的位置,然后一同请他们就坐。 零在这个时候也回到这边,将装着茶点的托盘平稳地置于桌面。而后绕到濯的身边坐下。 “招待不周,请您见谅。” “你们太客气了。” 虽然被说太客气了,但茶点实际上只有没售卖完后重新加热的烘焙点心和饮料的组合。因为不想让他们等待重新制作的时间,所以只好拿这些出来招待。 濯双手奉于膝盖正坐,观望着他们咬下口点心后又配合一口饮料,很有霓虹气氛的长出一口气,以此表达赞叹。 “啊……虽然一直有留意这边,不过还是很棒啊。” “您过誉了。” “以咖啡店而言,有不少东西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还能勉强应对过去。不过……” “不过?” “……经营过后你们也明白了吧,虽然很辛苦却没办法挣到很多钱呢。” “这件事吗?也对,店面只能容纳这些人,就算生意很好也不会有很多收入没错。” “有没有改变的兴趣呢?” “这样啊。虽然不挣钱却也不觉得辛苦哦~因为有人替我担负所以我没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我不是说这个哦,宇都宫君。” 橘政宗叹了口气,但没有具体说明,所以濯也搞不太懂,但应该也不属于一定要刨根问底的问题吧。 濯选择了放弃这个问题,反而让对方露出遗憾的表情来。 “接下来我要直入主题了宇都宫君,可能有所冒犯,还请你原谅。” “您请说。” “绘梨衣她出来也有三年了,我觉得她这样的历练已经足够了。” “……若是身为父亲的您的决定,那我也没办法。” “虽然有这个身份,但大概不是这个立场说话。” “抱歉,听不懂您想表达什么。” 总觉得橘政宗是在委婉地暗示他,或者说希冀他明白什么,但他也不太能理解,于是皱起眉头。 大概是说如今蛇岐八家的变化,然后已经不能再退让地放任上杉绘梨衣在外了。可是听他的说法,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在里面,好像说上杉绘梨衣还因为别的原因不能继续留在咖啡店了。 濯决定等一下和零商量这件事,并适时重启对话,把进行到一半的对话继续下去。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嗯。差不多是这样吧。” “这样吗?有些唐突,不过我能了解一下吗?” “当然可以,如果不觉得我这老头子唠叨的话。” “您说的哪里的话。” “哈哈哈——那我可就要让绘梨衣多等一会儿,希望她不会怪我。从哪里说起呢……宇都宫君是清楚混血种的事情吧?” 橘政宗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大笑,目光则是看向一旁安静的零。 濯不知道该为他没能认出零原本身份而感到高兴,还是该担忧他点出零同样身为混血种的身份而忧心。 橘政宗应该不会像濯担心的那样,已经想起了零又装作若无所知的模样。再说,橘政宗的认识里只有他和携带的三个胚胎活了下来而已,要是早就认出零的身份的话,以前多的是挑明的机会。 不过也不能说绝对就是了。 金色头发的混血种不说随处可见,也并非很难见到,零没有濯想的那么突兀。 可能是感到了濯仍不放心的想法,零没有与他相握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轻轻抚弄他的手背。 “当然,内人正是混血种。” 濯在心里苦笑自己杞人忧天的同时也在零的安慰下定了心,正面回复了对方。 听到这话的橘政宗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 “既然是这样就好说了,要知道当初我得知罗曼诺夫家族最后的公主嫁来的霓虹时,可把我吓了一跳,甚至觉得是猛鬼众里的谁欺骗了罗曼诺夫家呢。” “猛鬼众?” 老实说,濯大概清楚这是对方故意抛给自己的问题。可若要装作身外人的话就不得不接过这个话题,濯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总之顺着聊下去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真正的麻烦。 而且不得不说,若非清楚橘政宗的真实身份,濯肯定是无法相信面前的老人会有那种险恶的野望。 眼前的老人闻言后,就像是被提起了家中犯下罪孽的最小的儿子,明知道对方犯了错,却又在一边恨其不争的同时,也会在一边为此哀愁。 “啊——猛鬼众。说来惭愧…… (惭愧可以不用说的,我也不是真的很想知道。) “……所谓猛鬼众,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是我们受诅咒的另一面。蛇岐八家自古得益于血统,它让我们可以一直带领霓虹前进,却又在一面侵蚀着我们的家人。我们每个家庭生下的孩子都可能成为血统不稳定的鬼,就像是你知道的……绘、绘梨衣……她也是。 “我们清楚他们的危害,却不忍心真的对他们下杀手,只要将他们限制在某个特定的区域生活,直到老死。 “这一切截止到十几年前,他们中出现了一个领袖般的人物,带领那些孩子成立了蛇岐八家的对立面,也就是猛鬼众。” 实话实说,感情很到位,但是作为铺垫是不是长了点呢——濯忍住吐槽的欲望,点点头表达认可。 “是这样么。很抱歉。” “让您见笑了。我可以继续讲下去么?” “当然。” (本章完) 第518章 ,我说,好啊 第518章 ,我说,好啊 “……不知道宇都宫君是否了解龙类族系谱。在人类成为世界的霸主之前,这个星球是由一种爬行类统治者,它们拥有巨大的身体,能够升上高天,也能潜入深渊,当时人类铸造的武器根本不能破开它们的鳞片,最可怕的是,这些生物拥有着能够扭曲世界规则的力量。“ “龙?” “没错,正是龙。而这些龙类的源头,是一头盘踞在通天巨山上的黑龙,他的名字叫做尼德霍格,北欧神话中称呼它为代表绝望的巨龙,它是一切的终焉,世界的尾点……” “……” 即便橘政宗是以平静的口吻讲述这些历史,可坐在咖啡厅里捧着热橙汁的濯也实在是没什么实感。 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从小贫困的家庭中,孩子为了早日替父母分担痛苦,放弃了玩耍,不索要玩具,将自己埋在习题中十二年,然后再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母穿着得体的西服和舞裙对你说‘孩子,你长大了,是时候告诉你实话了,其实咱们家是亿万富翁。’怎么想都有种剥离感。 尼德霍格、世界末日这种词汇,总觉得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东西,毕竟谁都没有真正见过不是么。即便心里早就有答案,求生的欲望还是会让人不自觉产生逃避的想法。 濯的想法越飘越远,走神之间橘政宗已经将话题讲到了尾端。 “……我们的痛苦正是来源于此。蛇岐八家是白王的血裔,这是我们最大的秘密,也是秘党追寻几百年的异类。老实说,我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稚生和绘梨衣能在我离开后也能自由地生活下去。但我毕竟老了,而绘梨衣才刚刚见到这个世界……”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早点给上杉小姐一个完整的童年呢……比起我,您应该要诉苦的对象是上杉小姐才对。我是这么想的。” 既然还不明白对方的目的,就应该要以友好的态度相待才对。但是,濯实在是忍耐不住,说出了一句带刺的话。 橘政宗正确地理解了濯的意思,有些困扰地垂下眉梢。 “你这么说是没错,不过……我并不觉得之前做错了。” “这样么,那我很想知道您跟我讲这些的理由……您不就为此在和我在这里的吗?” “没错,真的很感激你能带领绘梨衣见到外界,也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放心让她真正去到外面,呼吸自由的空气。虽然束缚她的人正是我,但相比起担忧她可能会失控伤害别人,我还是会狠心将她留在房间里……即使那孩子会不想见我。” 橘政宗这么说道,脸上浮现苦笑。神情看起来似乎有点痛苦。 小哑巴的遭遇已经通过她本人麻木无光的眼眸让濯感受到了,无法原谅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没血没泪的坏人——或许正是因为先知道的答案,现在才能阅读题目,所以即便橘政宗的决意让濯义愤填膺,也仍旧觉得恶心,无法原谅。 说句实在话,濯真的无法理解人类是在何种的心境下,才能做出这种与心中所想截然相反的完美表演。可能这也是他注定只能是个小人物的原因,稍微被点到痛点的濯根本做不到这类的事情。 如果橘政宗真的是他口中的那样,也不会像这样将小哑巴不声不响地养在封闭环境中近乎二十年。 橘政宗确实不后悔没错,他需要的正是一个没有感情、只能依赖他,最多加上源稚生的兵器。所以封闭的环境中,连让上杉绘梨衣接触外界的唯一网络都没有。 也因为这样,上杉绘梨衣才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不过也因为如此,濯更疑惑了。 为什么不直接阻拦濯跟上杉绘梨衣出来呢,而是要像这样,三年后找上来与她商量这件事,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再将她关回去? 他究竟在想什么?想要什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橘政宗似乎是察觉到濯的眼光带有试探的味道,他抿了口杯中的热茶,有些困扰地微笑起来。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说这些吧?有些事情不适合说出来,我们进去那间房间吧。” 看样子似乎是不想让源稚生他们知道的事情,于是濯点头答应了橘政宗的提议,进入了包厢。 “那我就坦白直说了。毕竟我占用了你每天宝贵的休息时间。看看这个。” 咖啡厅里的包厢濯偶尔会进来。虽然是半封闭式,但是不隔音。橘政宗似乎考虑到有这些,两人进入到的是最角落的那间。 两面面对着彼此坐下之后,橘政宗温和的容貌浮现出笑容,拿一叠照片给濯。 “这些是……”濯先这么说道,然后在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仿佛被攥住了喉咙。橘政宗也向濯点头解释了内容。 “死侍,准确的说是被豢养的死侍,被我养在源氏重工地下,绘梨衣的情况……需要这些。” 可能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他谈的内容。 虽然濯明白,但是听到他以微弱的声音说出这些,让濯觉得摸不着头脑。 照片上是漂浮在水箱中的臃肿大蛇,这些蛇的尾巴简直和人类的腰一般粗壮,黑色的头发在水中披散着,泡水发白的脸挤在玻璃上看着这边。让濯觉得既惊悚又恶心。 为了排解情绪,濯在脑中整理今天谈话的内容。这个程序在脑中重复了三次之后,濯终于开口了。 “那么,您给我看这些是要说什么事?” 放下手中的照片确定里面的东西不会动,也不会跑出来之后,濯确认者开口道。 这样开门见山,说不定有些不礼貌。 不过橘政宗看起来并不介意,微微苦笑了一下。 “嗯,老实说,就像你之前看到了,稚生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他是个比我正直得多的孩子,看不惯这些事情,但我没办法。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再将这件事告诉他,我想一个老人最后的心愿,稚生说不定就不会怪我了。我清楚这样利用他的孝心很自私,但我是个父亲,绘梨衣是我的女儿。” “……很普通的想法,可以理解。” “你不怎么喜欢我吧。” “难道您认为不应该吗?” “你说得对,喜欢我才奇怪。” 橘政宗点头表示理解。濯的嘴唇用力闭紧,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果橘政宗表现得很强势一样,是个对女儿很冷酷、很有控制欲的人,濯也能表现出强势的态度,无论怎么样都有办法应对。 实际上他现在表现得很愧疚,从气氛来看他表达的是对女儿的关心,怎么看都不像是养育‘容器’的人。至少在不知情人的眼中,会觉得他是个善良的父亲。 因此更会让濯忍不住想——实际上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濯清楚他只是假装出友好和愧疚的态度,一旦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就会马上露出真面目。不过,这和当下大概没什么太大的联系。 “事到如今,我有个请求想要拜托你。不是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而是作为绘梨衣的父亲。”“欸?” (坏了。) 濯知道「事到如今」这个词带有多种味道。比如说表面那样,橘政宗作为不合格的父亲,事到如今仍要厚脸皮拜托他一件事。还比如,事到如今可能代表了当今多变的东京环境。 濯差不多能够想到对方的目的了。 从出生来,小哑巴的心一直被深深地掩埋着,一直为此痛苦到逐渐麻痹。 直到最近,她内心的尘土好不容易开始脱落了一丝。可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再度回到原点。 濯已有决心帮助小哑巴一把,不敢说和她一起承担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最起码作为朋友可以为她争取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自由。 若是可以避免的话,濯一定不想她重蹈覆辙,作为‘白王复活的容器被夺取身体后,又一寸寸被抽干血液’而受到伤害;如果有威胁找上门来,站在店长的位置也会不惜挺身反抗。 (作为朋友,作为店长……) 因为没资格给小哑巴的未来负责,濯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橘政宗。 就像是已经摆在明面上那样,即便还没说明白濯也该猜到他要怎么说了。 “……我能看出你真的很珍惜那孩子,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如果我发生了意外,希望你能找到这里,帮助绘梨衣活下去。拜托你了——” 尽管早有预料,濯却同样想不出该怎么回应对方站起来深深鞠躬的‘诚意’。 「放心的交给我吧」「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这种大话如果想的话,濯当然也可以说出口。或者说,只要说出来就能完美的解决问题。 如果这是濯的决定,零一定也不会说什么的。他也清楚这一点。 「有个和零很亲近的男生,得到了零的承诺,零保证会一直照顾他」——像这样的换位思考,即便相信没什么,还是会很难过的吧。 更何况濯也没有自大到,自己已经可以说出那种自说自话的地步。 或者说,正是因为清楚自己的弱小,濯才对龙族的世界敬而远之。 如同此时此刻,濯若想的话随时可以捏爆橘政宗的脑袋,但他不会这么做,而且没有意义。(ps:橘政宗只是赫尔佐格一个影舞者扮演的傀儡,这样的傀儡可以有无数个。王将也是。) 而橘政宗想要伤害他本人基本上不可能,但若要伤害到他,也根本不需要伤害他本人。濯有家人、有朋友……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濯都没办法推卸这个责任。 最起码,濯是这么理解责任这两个字的。 “我并不是来带她走的。也不是像你担心的那样,我不会继续做出任何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威胁的事。我看得出来,绘梨衣喜欢待在这里……” “……是这样吗?” “当然……至少我已经没有余力继续去封锁那孩子现在的生活了,也不想那么做。” “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您想把她托付给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呢?” “……你这么问我,我也很难解释。最简单的说法,是你有在她失控的时候,杀死她的能力而已。” “明明是您把她送到我身边的?” 这不是现在该说的话,濯自己也知道。 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容忍这个老东西此刻的虚伪。 濯没办法对上杉绘梨衣的人生负责,对方明明清楚这一点,还要将这个难题,用卑微和恳切的方式丢给自己。 通过这一件事,濯亲身认识到了赫尔佐格本人的智慧与处事阅历,超过了自己太多。 若只是简单的以退为进,濯宁愿阻止他。即便这可能会带来一些问题,他也要排除掉那种可能让上杉绘梨衣重蹈覆辙的可能,不再让她的故事就那么简单又心痛的结束。 但是濯明白,赫尔佐格为了今年的计划经营了三十多年,上杉绘梨衣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他不会、也绝无可能放弃她,所谓的「拜托」可能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他很可能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利用这一点。可能是利用绘梨衣,挑起他和秘党的再次争端?也可能是别的。最起码濯暂时想不到真相。 这种完全脱离濯所了解的《龙族》,缺少经验的濯根本没办法应对。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没办法接下这个「拜托」。 说不定就连这些,赫尔佐格也早就料到了吧——濯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无力的想法。 濯难得对他人展现明显的敌意和怒气。 但从结果来看,对于他的态度,橘政宗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愧疚,只是保持平静的神情,承受着濯的眼光。 “你说的没错。” 即使面对明确的怒意,橘政宗却仍旧以风平浪静的眼神回应。对于濯焦灼的心情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之所以没有爆发出来,是因为濯已经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好。” “您不必……嗯?” “我说,好,从明天起就让上杉小姐留在这里吧。” “你有相当自知之明,表示你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吧?” “对于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逃避。” 橘政宗也只是短暂的停顿,大概没料到我会真的答应下来,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就如同濯所想的那样,一点看不出他有担忧和顾虑。 橘政宗保持和气的态度,客观而冷静地回顾了濯之前的行为。 濯咬紧嘴唇,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本章完) 第519章 ,那天的天气格外恶劣 第519章 ,那天的天气格外恶劣 所谓的良知,对于没有明确善恶或是非的人来说,是一种相当模糊的概念。 零并不是没有是非观念,但她的是非都是基于某个人为出发点之类的,还曾经被濯说过「还真是一点不觉得意外的答案呢」对此她无言以对。 因为有这样的世界观念,所以她并不会主动出门做些户外活动或者去与人交流。除非是‘世界内’的人,否则零即使看到了也不过是隔着巨大距离的眺望,不然就是无所紧要而已。 濯曾经试着改变劝她:「就算有所谓的血之哀,不交朋友的事情真的好吗?」,但零自以为有在一定程度上习惯了这样并且‘世界内’也有人陪伴,所以维持现状是没问题的。 零很难对陌生人的事情上心。 当然,零偶尔也会和别人认识,或是遇到会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可是并不代表她认为这就是朋友。 她并非没有朋友,只是很少。 “初次见面,两位白无垢的当天没能到场,真的很抱歉。” 虽然零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但其实也认为「真的觉得抱歉就不该初次见面给别人带来麻烦……」,怀着这样的想法,零在咖啡桌的另一边向搭话的源稚生随意点了点头。 随后,她便转头望向窗外,继续神游天外。 “宇都宫夫人有没有想去的玩的地方?” 因为是濯所认识的人,所以大概是需要沟通的对象。矢吹樱勉强算是‘世界内’能够看清楚的人。 零不得不说,濯在看人,最起码看女孩子方面的眼光确实可圈可点,在见到侍奉,更准确的说是喜欢的人面临窘境时,矢吹樱即使清楚她的出言会破坏在自己心中印象,还是选择了发声缓解源稚生的尴尬。 零沉思片刻,淡淡地说道。 “目前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更喜欢待在家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据说新婚夫妇都有一段旅游的经历,宇都宫你们之后都在忙碌,没有想过出去一段时间吗?” “没有。” “……那么像回到父母那边呢?” “濯说今年打算回去,新年也会在那边度过,现在就没必要那么做了。” “……是吗?” 零已经猜到了他们上门谈话的目的,这件事大概会和玻璃外,坐在悍马车上眺望这边的少女有关,甚至猜到了濯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被逼得不对劲的这种地步。 即便他成长了很多,已经不再是高中生了,可要和赫尔佐格博士放在一起比较,就算是零也没办法偏袒濯那一方。 这其中的智力成分反而不那么重要,因为这一点零自认自己虽然不算聪慧,但也算不上愚笨,总归多多少少可以帮得上忙。 之所以会让她这么想,是因为零非常清楚赫尔佐格博士是一个多么虚伪,又多么卑劣的人类。在这样的人类面前,平日里在便利店多收了点找回的零钱,都坚决要归还的濯,肯定是会吃亏的。 种有句话叫做‘欺君子以方’就是这么个道理。 尽管零经常会意识到濯的天真、让人疼惜和坚强固执的一面,但有这样的濯也能让零平静下来。也许是因为他散发出来的气质与自己很合得来吧。 “其实近来本家会和秘党发生一些摩擦,如果继续待在东京都内的话,可能会被连累。” “……比如说?” “像是会被当做景点参观或拜访之类的。如果我们没有安排的话,他们也会提起这个话题,然后就会把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来。三年前冬天那时候秘党还有过相应的调底。” 濯喜欢待在家里,零也是不喜欢出门。应该说他们是那种各方面都不希望被打扰的人。 此外,他们也很重视自己的空间。除非有约在先,或者心甘情愿,否则就算有人突然上门也不会被领进门招待。虽然给客人留下了不懂变通这点不算好的印象,可是一旦答应了就会没完没了。 熟悉的人还好,比较夸张的就是曾经没说过几句话的高中同学之类的拜访了。热情的人会说:‘大家都来了不要这么孤僻嘛~’然后让他们陪同参加,所以那一趟玩下来只觉得非常辛苦。零实在是想不通那么陌生的关系哪来的那么多友谊可以维系。 结果,经历有了伊利诺伊州的旅程,关注他们的人更多了,隐私也受到了一定的威胁,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对于这些挑战的反动,才让零比起两年前更加温和了。 “……听起来不太开心。” “到霓虹来的秘党干员都自视甚高,总是被他们情绪亢奋的人抓着跑来跑去、问东问西直到累个半死,然后在那种状态下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可以想象。” “你遇到后就知道了。或者说正因为有你在,他们的注意反而会更加转移到你们身上。本家在这方面的处理已经相当有经验了,我们的意思是这件事可以放心地交给我们解决,在你们离开东京的这段时间里,歇业的损失与旅行的费用也由本家一并承担。” “这样……” 事实而非的答案,倒不是零在糊弄对方,她只是在望着窗外夜色的过程中随口应答而已,至于对方说的事情本身她并不怎么放进心里。 虽然不清楚秘党那边现在的信息状况是怎么样,但假如看到罗曼诺夫家最后的公主住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没完没了的刨根问底吧。 应该是不会让零感到生气的事情,不过卡塞尔学院学生的精神状态很难让零相信,他们对‘让人生气的事情’的认知与自己相同。 “分部这边的情况你们可以参考,那样更有说服力。” “……嗯。” “我以为您会询问一下的,难道不好奇本家要做什么吗?” “……如果不好奇,就不会听到了吗。” “十分抱歉,因为这可能影响到你们的生活,本家还是希望提前告知,也能让生活在霓虹的混血种有所准备。” 实际上,本家确实有用施压的方式,告知霓虹的混血种近来的状况,只不过那更多是为了让他们安分一点。 照这情形来看,显然宇都宫家并不属于这个范畴内。 “当然,你们不情愿的话完全可以拒绝。” “没关系,讲给我听吧。” 零轻轻地摇着头。摇曳的发丝传出洗发精香气使得矢吹樱鼻子发痒。 “事情是这样的……(此处省略两千字)……总结一下,本家并不强迫生活在霓虹的混血种必须跟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但也希望大家明白,这是本家为了我们的未来必须迈出的一步。蛇岐八家已经不再是上个世纪的蛇岐八家,我们需要独立。” “……谢谢。” 零终于将目光从面前的玻璃收回来,湛蓝色的眼睛投向对面的少女,淡淡地道谢。 矢吹樱也在轻轻摇头后,同样平静地回应。 “应该是我要谢谢宇都宫先生的救命之恩。上杉小姐的事情,与其说是作为报答的条件,不如说更像是给予我们的馈赠。虽然微不足道,本家也想在本次事件中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这也是少主的意思。” 零开始将视线投向另一边的源稚生了,后者微微低头表达谢意,零没有说什么同样低头。 ……“……濯?” “不、没什么。” “你说没什么,可是眼神一直飘忽不定。” “没事。啊你看,微波炉的声音响了。” 濯大概不想让自己察觉到他的动摇,连忙指向正在闪动并亮着通知灯的正方体微波炉,借此岔开话题。 零的思考随之转移到正在准备的晚餐上面。 她心里思考着‘是说了什么吗’然后打开微波炉将烤熟的鸡腿肉捧出来。 由于她不会强迫濯做他不情愿的事情,再加上濯现在似乎不太想和自己对上视线,于是零不得不起身来到厨房……接着马上听到了‘碰’的一声,她的视线马上又回到沙发的方向。 零不明白怎么回事,先看了看濯的脸,然后就僵住了。 只见他把拳头砸在了平日用来吃饭和放东西的矮桌上面,露出了像是快要喊出来却强行忍住的阴沉表情。 他明明没什么眼眶泛红或是怒目狰狞……却让零产生了那样的想法,现在的他仿佛碰一下就会爆发出来一般。 她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表情? 对了,和他第一次请求自己对他使用言灵的表情非常相似——零记得那次是他的朋友被绑架了。 “……濯?” “不,没什么事情。你别在意。” 在零开口询问之前,濯就用生硬的声音这么回答了。 “抱歉,吓到你了吧。我先回房间了,你继续准备晚餐吧。对不起。” 零还来不及插话,濯便三两下交代完毕,然后迅速从沙发上离开了。 零试着张开嘴,但不知是她动作太慢,还是犹豫了。卧室的门已经闭合。 (……濯是在、生气吧……) 毫无疑问,导火线是与赫尔佐格博士的那场对话。 在零的已知范围内,唯有一种可能会让濯露出那样的表情。 “……故意的、吗。” 濯不太会计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有因他牵连到别人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怒气。 零曾经听他说过,知道上杉绘梨衣的结局,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中、或者说原本要发生的事情中,有上杉绘梨衣、源稚生、风间琉璃、上杉越、矢吹樱、从沿海伊豆经过东京,直至富士山下的那场动乱。除此之外应该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假如那是濯发现自己无法改变的结局。 回来之前的路上濯提都没提过一句,现在却突然变成这样,接着就马上逃走将自己藏起来。大概很生他自己的气吧。 正因为知道人与人的不同,所以濯才不会将怒气迁移到不值得生气的人身上。 虽然就算猜到了,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 那一天的天气十分恶劣。 往窗外一看,整片天空都铺上了层层叠叠的乌云,连一丝月光都看不见。若是有东西从天上落下来的话,那一定先是雨滴,然后才是别的吧。 也许是天气的关系,明明已经是三月份的春季,却依然感觉到凉意。 零打开了暖气坐到沙发上,总觉得冷静不下来。她的视线一直忍不住往阳光的方向看过去。 今天的濯似乎打算在那里坐很久。 濯说过今天希望能安静地坐会儿,可能是因为不希望和自己面对面后,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吧。 光是想起他那么生气又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零就觉得胸口很闷,像是憋了一口气似的很不愉快。 她甚至穿上了一件会让自己感到羞耻的轻薄睡裙,希望能让濯打起精神。 这样心神不定地在这里四处张望也没有意义,所以零决定先去解决濯待在室外可能会感冒的问题。 在拿起毛毯的时候,濯的脸庞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本来要和那种虚伪到让人想吐的人见面,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还要强行装作不知情的热情样子。 想起濯那像是害怕着什么的表情,零自然地抿紧了嘴唇。 零拿起毛毯踏上前往阳台的道路——然后在拉开玻璃窗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声响。 他在听到声音时回过头瞥了零一眼,接着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站在原地的零看清了濯的表情,是垮下脸露出扭曲的神情。 “……让你担心了吗?” “抱歉。” 零没有说谎安慰,坦率地道歉了。 她不是要看濯这幅脆弱的样子,但也不可能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回到卧室。 无法放着现在的濯不管。 “是上杉绘梨衣的事情?” “……抱歉,我擅自答应要照顾她了。” 濯在生活中经常会照顾零的情绪,可是现在这样的照顾她有种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的生硬感觉,仿佛每次说话都会发出挤压的嘎吱声响般。 “不用担心,早就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了,有心理准备。” 零还没开口,濯就语带平静地告诉他。 (本章完) 第520章 ,你这样让我有点慌啊 第520章 ,你这样让我有点慌啊 “事情本来就该发展成这样,原本的提议是该利用小哑巴挑起橘政宗与王将之间的‘不和’与‘默契’的,事到如今变成这样也怪不得别人。”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没有抑扬顿挫。 这种声音是零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就算是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的濯虽然也没有什么情绪,但懒洋洋的。现在这样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像是自己一样……让零很不舒服,也很难受。 零可以断定他在逞强,因为她也自认一直有在关注着濯并且陪在他身边。 愤怒、自责、痛苦——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掩饰这些情绪。 发现他打算转头说什么的时候,零先一步走了过去。 不过这个决定大概是正确的,因为濯肯定是想让自己先回去。 要是放着他不管,他很有可能会陷入负面情绪做出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吧。 看到零像是预测到一样先一步行动,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柔和的浅淡笑容,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零却再次行动双臂越过椅子的靠背,抱住了他,丝毫不打算放开。 零握着的毛毯顺利将濯的身体包括脸部一起蒙起来,她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能被濯推开,也不至于真的伤到他,然后发现濯本身的力道是那么倔强。 “我会生气的。没开玩笑。” 她接着用平时不会对濯展现的强势态度这么告诉濯,濯则是垮下脸泄了气般收了回去。 如此这般,零站在椅子后面环在他的脖颈,并未追逐濯脸上的表情,而是透过略微反光的玻璃,安静地平视着窗外的夜色。 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毛毯下一定是伤脑筋般的逞强微笑。 “……我没事哦?你不用担心。” 就像这样。 “是觉得就算有我在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更给你添乱,才会待在这里。” 连零都认为自己这番发言太有攻击性了,但她完全不打算撤回自己的发言。 她感受着怀里的濯的僵硬,能够想象到他无所适从的苦笑,然后便不再抵抗了。 零单方面认定他这是同意的意思,于是放松身体将下巴垫在他的头顶。 把部分重量放在他身上后,濯也慢慢放松了身体。 零神色平静地望着外界,看上去随时都可能下起瓢泼大雨。濯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转移到了掌心,然后整个包裹住她的手。 零也慢慢回握,而后静静等待着。 “……我当时可以杀了那家伙哦?” 在半明半暗的阳台经过约十分钟后,濯才悠悠开口道出话来。 “他大概也觉得我不会那么做才能摆出那种姿态吧,这些老东西真是一个比一个卑鄙。你肯定没见过吧,那家伙表面一副「只能依靠你了」的表情,又是鞠躬又是握手,其实肯定是觉得我不会答应,在他心里大概认为我们都是他可以利用也可以吃掉的食物。明明已经调查过我的能力了,非要装作一副诚恳的样子三番两次接触我,是想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获得我的好感吧。呕——真恶心,真亏我没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濯说的轻描淡写,为了生动描述出他当时的心情,还绘声绘色地干呕一下来表达情绪。但这样的事情,濯大概是不会做出来的。 濯他此刻的样子听起来像是很轻松就会杀人,他也曾经跟零讲述过第一次使用能力时,那天雨夜中血腥的场面,有了这样的经历,就算再做一次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即使如此,零还是不觉得他会那么做。 所谓心理负担这种事情,是一个逐渐适应并且麻木的过程。和男孩子女孩子会在一夜之间长大不同,大多数人在亲眼看到血液从身体中喷洒、肌肉组织一边蠕动一边抽搐的情形,都会很难接受。这个事情需要适应,但零可不希望他能适应。 毕竟对零本人而言,杀人,已经不能给她造成什么心理负担了。 这也是她很少在濯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点。 “所以……原本我就知道应该和绘梨衣保持距离的,就连之前带她出来的事情我们也讨论了很久,幸亏你做的很好,她对我的依赖性才没那么强。但还是在今天因为一时冲动而给予承诺了。然后想说既然都这样了,别人肯定也不会相信我们的立场吧。原本应该没打算帮助蛇岐八家的。” “帮助蛇岐八家——” “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高天原龙卵那件事,绘梨衣肯定是要前去善后的。就算不用他们通知,我也不可能真的不管,放任那些死侍上岸吧。” 濯小声地发着牢骚:“我老爸老妈还在那边呢。”听上去就显得很无奈。 “我想不出赫尔佐格会怎么再把绘梨衣抢回去,实际上他们大概没有手段能对付我。蛇岐八家最厉害的就是源稚生,他的言灵‘王权’对我没什么作用;赫尔佐格豢养了许多蛇类死侍,这大概也没用。说不定又要用朋友或父母来威胁我……由里奈和仁在东京大学,我想说已经不怎么联系了,那家伙估计也不会相信。父母那边又在老家伊豆,就算我去拜托他们搬来住,他们也不会来吧。即使来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这么想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到这里,零总算理解濯为什么会既生气又无奈只能选择忍耐了。 他是希望尽可能大家都不要出事。 如果他表现得足够无害的话,那些人说不定就会轻视他,忽略他——怀着这样渺茫的期望而继续表现出乖巧的一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他至今仍维持着这幅表象,不知道因为还在赌那微笑的可能性,或是因为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才不得不那么好欺负。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至少可以知道,他大概也是有怨气的。 “有时候也想过要不要做个任性的孩子,不过每次想要生气的时候就不自主联想到紗千子点着我额头教训我的样子,悄悄告诉你,我可是从小到大一次体罚都没有哦~或者说,紗千子真该庆幸他们的儿子这么懂事,不然一定会被他们的溺爱宠坏的吧。啊!这一点你也应该反省一下。” “已经在反省了。” “哦……那就好。再抱紧点,有点冷。” 零没有回应他显得仿佛恢复了活泼的低语,只是将他身上的毛毯再次盖好,抱紧了那低头将拳头攥得紧紧的背后。 片刻后,传来了轻轻的牙齿摩擦声。 那声音不大,却依然清晰可闻,是真的忍不住流露出的怒气。 这个少年从不哀叹,一直独自忍耐到了现在。听到坚强的他第一次表现出「愤怒」的情绪,零却忍不住有点想哭,同时紧紧抱住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 “……麻烦把刚才的事情忘掉,这是我毕生的请求。” 濯并没有沉浸在那样的情绪中多久。 零也没有看时间,感觉上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 零是认为他大可以把自己忍耐的痛苦和怒气全部发泄出来,就算是打扰到邻居也无所谓。但也许这就是紗千子和修一亲身影响下的成果,他的身体强行止住了任性的行为。要是原本的憋愤再加上如今的动摇,大脑恐怕会强制进入被支配的状态。 抬起头来的濯双眼有些湿润。或许是有沙子溜进了毯子中吧——看到濯重新振作起来的眼睛,零决定这件事就如此定性。 “没能看到你生气的样子已经很遗憾了,别的就没办法了。” 濯把不知何时滑落的毛毯拿开后,看向零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零。” “怎么了?” “你真可靠。”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这是我自己想做才做的,我可不记得有做过什么会被认为可靠的事情——当零这么想着的时候,濯好似小孩子一样,把她的双臂当作玩具,更准确的说是‘真正的毯子’那般,抓起来围在自己的脖颈上。 “再……” “再?” “再稍微、抱我一会儿。” “……喔。”她实在没办法拒绝这幅样子的濯,难得是撒娇实在是可爱。 零努力维持着平静,再次抱紧了比自己大上两圈的身体。 就算谁都不会知道也没关系,零自己能够明白就好了。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濯真的是可靠又温柔,非常非常非常适合一起生活的伴侣——零怀着这样的想法,轻柔地用下巴给他摸摸头。 濯这时也像是轻松了很多,以放松下来的表情仰头看着零。 只不过,他心里可能还有挂念或是不安,因此表情并没有开朗起来,或者说反而有些不安。 “……小哑巴该怎么办?” “原来还有这件事啊,宇都宫濯先生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 零不去看他喃喃低语着,而注视着零的濯露出了烦恼的笑容。 “就算再怎么说,家里也没办法住下绘梨衣了。其他人也一样,如果是男性我也会介意,这么想的话就能理解了……而除了这里,只有一起回伊豆了吧。虽然明明是我导致了这个结果,却反而为此感到痛苦,说起来也蛮傻的。” “作茧自缚就是这么回事吧。”濯苦笑着喃喃自语。 “作茧自缚。” 零不带感情的重复了一遍。 “那个,你在生气吗?” “没有的事情。” “可、可是……有点喘不过气了——” “因为空气不好。丈夫难受的时候没有牵连妻子,坚强的独自承担一切。我很高兴。” “是、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擅自答应绘梨衣的事情你会介嗝——” “就订最近的机票吧,”零始终平视着窗外,“很久没有见到紗千子了。” 窗外泛着淡淡的光,那是几十家住户一起撑起来的灯光,它们发散向四周,就连天空也能照亮。 就是眼前总有一只手在空气中到处乱抓会遮挡视线。 零想了想,终于听到濯发出‘嗬嗬嗬——’一类的音节时,这才松开箍在他脖子前的力道。 “皇女殿下,你真不记仇。” “是吗。” “是的,但是你这种有仇当场就报,有怨当面就撒的性格非常让我着迷,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逃出你的手掌——等等!等等!这是什么,好难受好难受,站不起来了。” “这样。” 听到‘咔嚓’一声,确认手铐已经完美地将濯的双手靠在椅子的下方后,她应付一般淡淡地回应濯。 而后零又从背后拿出项圈一样的黑色束带,将濯的脖子与椅子的靠背固定在一起。 后退两步,确认了一下情况。 坐在椅子上的濯双手被反拷在了椅子的下方,也就是坐着的木板的另一面,本来这样的姿势会让人不自觉地勾成虾米,以此减缓手臂被拉扯的酸痛感。可是脖子被固定在靠背上后,就没办法做成那样的动作。 总之,双手被手铐拷在屁股下的木板下方,脑袋被固定在了靠背,如果不犯规的话,他确实没办法动了。 “皇女殿下,如果真的在生气的话我会诚恳的道歉的,就算我有点大男子主义,面对妻子也会果断土下座,就算让我露出胸部也没关系。拜托别这样。” “考虑周到。” 零扫视着自己的杰作有没有瑕疵,过程中徐徐来到了濯的正面,低下头刚好就能和他心虚的眼睛对上视线。 零木然的表情沉默了几秒,片响,等到濯完全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后,才出声说道。 “濯,对你来说,其实外在的危险不算危险,我或者你的朋友们会帮你处理完毕,现实生活中紗千子也可以帮你铺好道路。大家都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内心的危机才是真正的危机。” 濯被迫坐在椅子上,仰着下巴干巴巴的笑。 “这和我现在的状况有关系吗?” “不要嬉皮笑脸。” “噢。” 看到濯重新端正表情。 “关系不大,总而言之濯,不要让自己的初衷被爱溶解了。” “溶解?” “……”零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爱!爱!爱!是爱!” “这个词汇是人类给出的定义,没办法理解也没关系。” “嗯。” 看到濯正襟危坐,零继续说。 “濯,紗千子爱你,修一爱你,山本由里奈爱你,桐谷仁爱你、神田智和爱你、风间琉璃爱你、薯片和麻衣也爱你,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 零顿了顿,抬头继续说道:“濯,小心一点,不要被爱溶解了。” “这么多人爱我么,咕嘿嘿嘿嘿……不过有几个名字好奇怪,能不能去掉。” 零的脸一黑,下意识就觉得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其实也挺讨厌的。 她也清楚自己在讲道理方面是说不过自家丈夫的,于是便蹲下来去扯对方的腰带。 “等等!等等!先、先松开可不可以……” “不可以。这是教训。” “咦?竟然是教训吗?零你是不是对这次单词有什么误解,还是说我平时太忽略你的感受了,让你有了这样的认知。对不起,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请原谅我!” “我没有说玩笑。” “呃,该不会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要这样吧?不是的对吧?呐呐,零,不是的对吧?”、 “……” “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样让我很慌啊?!” “当初你把我像秋千一样吊在天板上的时候,我也挺慌的,可你不还是乖乖让我就范了。” “咕——” (本章完) 第521章 ,好帅 第521章 ,好帅—— 第二天。 柔和的晨光自房间东方的落地窗映入房间,随着太阳的升起一点一点探向床上躺着的宇都宫濯。 白净的晨曦轻轻抚摸濯的脸颊,半梦半醒之间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因为睡得比以往晚了些,濯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有些迷糊,左右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是睡在床上而非阳台后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让他提心吊胆的罪魁祸首正躺在床上,感受到抱着的那份柔软的身躯,不知道她在做着什么梦。 尽管没有看到时间,不过从阳光的角度也能判断出早就超过了二人平日的‘出门’时间。 也不知道「家の澪」的店门前是不是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不过大概不会,毕竟大家都很忙。就算是喜欢的早餐店,若是缺席的话也大可以去更换另一家,没有缺谁不可的那种事。 又躺了一会儿。 濯把手从零的脖子下抽出来,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些习惯了的缘故,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样,会因为麻痹觉得这条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濯打了个哈欠,然后用手指头戳了戳女孩的后脑。 “零。” 当事人没有反应,可能真的有点累。 “皇女殿下,我起床了。” 濯有用手划过她的脖子。 零的皮肤很白,似雪一般的白,隐隐能够看到皮肤下藏起来的青脉。摸起来很滑,像是完美的璞玉。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反应。 趴在零的身边,濯靠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宇都宫太太,醒醒,我起床了。” 零这才艰难地翻了个身,湛蓝色的眼睛对上濯,瞳孔里仿佛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看不出刚睡醒的睡意,倒像是早就醒了只是没动作。不过因为没有焦距,看上去有些傻fufu的。 她的头发很香,明明两人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妇,但好像味道又不完全是宇都宫家里沐浴露的香味。像是掩藏在冰原里的雪莲,神秘又美好。 “宇都宫先生,去见别的女孩子真的有必要叫醒我么。” 零面无表情,语气里听不出怒意,两只眼睛里没有情绪流转,平静的像是天山上的湖泊。 一般来说,零都是这种状态。 有时候濯能发现她的情绪,有的时候不能。 濯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必要。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赖床的皇女殿下,需要一个见证者。” 就算是本人也没办法,顺带一提,现在的时间是清晨八点钟。 “还有别的理由么。” 看到零没有丝毫动容的样子,濯不由得挠了挠头。 “现在一个人出门的话,总觉得哪里不习惯。” “宇都宫先生的意思是三个人更好一些吗。” 嘴上这么说着,零撑着身子坐起来,淡金色长发如瀑布般落下,此刻她的外表成熟许多,想必是发型的加成。 很多时候也是这样,一旦女生换了一个发型,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发生改变。 此时的零已经迈入了少女的行列,之前稚嫩的气息荡然无存。 …… 电车在轨道上行驶,车厢轻微晃荡。 窗外电线杆的影子不断掠过,阳光没到膝盖,带来阵阵暖意。 濯的脸被鸭舌帽盖住,身上的休闲服干净整洁,原本虚弱的皮肤也有了大理石一般的质感,两只手扣在一起,与怀里洋娃娃一样的另外十根手指穿插在一起,静静地坐在一截车厢的角落里。 身侧坐着一名身形艳丽的红头发少女,穿着粉白色公主裙,白色过膝袜与方口公主鞋。 一路上她的表情肃穆,但是过了三个小时后,就开始偷偷打哈欠,似乎这样的事情让她很在意,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发现没人注意到后神情也逐渐变得柔和,展现出少女应有的可爱姿态。 濯感觉到了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 考虑到零的双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么捏住衣角的人自然显而易见了。 【圣诞哥哥,零姐姐为什么坐在那里?】 抬手将盖在脸上的鸭舌帽掀开一个角,转过头就在白洁的下巴下方看到了绘梨衣的问题。 此时此刻濯和零一起坐在一张椅子上,准确的说是零选择了坐在他的腿上,两双手交叠在一起,女孩靠在他胸口正在补觉。 “因为姐姐很困。” 【哦,知道了。】 真要说的话,因为目的地接近终点站的缘故,所以空位还算充裕,最起码足够三个人坐在一起。 濯觉得零会这么做的理由,大概是觉得每次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总要在座椅上垫上纸巾很不方便,也会觉得浪费,所以选择了更省事省钱的做法,不如直接坐在他的腿上。这无疑是一种更方便的做法。 绝对没有想过,两位女生坐在男生两边的话,会显得像是左拥右抱——濯只是在心里悄悄吐槽,不敢把真相真的拆穿。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晚上。 在新干线上坐了一天,零站起来活动四肢。 保持一个姿势坐太久会影响人的血液循环,对脊柱也有一定的影响,偶尔也需要起来适当运动一下。更何况零一路上都保持同一个姿势,是真的一点没有动。 真不愧是你,皇女殿下。 零今天穿着不符合她人设的橙色卫衣,一直盖到臀部,下面是一条米白色的牛仔裤。 起身走出车厢后,等到车门闭合后,零处于站台上伸了一个难得的懒腰,被宽松卫衣掩盖的紧致曲线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电车站台,撩动了她别在耳后的长发,露出那双洁净冰雪般的小耳朵。 重新睁开的蓝色眼睛,像是林间清泉般清澈,又如原始森林般静谧。 然后转身对着依旧沉浸在这种景色中的上杉绘梨衣招了招手。 然后上杉绘梨衣猛地回过神来,小跑两步去和她走在一起。车厢摇摇晃晃,离开电车站台。 跟在两个人后面的濯只好独自拖着两个皮箱,默默地跟在后面。 过去好的时候都是推着人家走,现在新人换旧人了叫我拎两个箱子——濯自娱自乐地笑着,乘上了离开站台的电梯。 站台另一边的西装中年大叔眨了眨眼睛。 “那个,老板,我们的班车错过了。”身旁戴眼镜的女生怯怯地提醒道。 …… 时间来到九点二十分。 稍微有些不太对劲,以紗千子对零的喜爱表现来看,她应该在自己还没下车的时候就会开始催促濯了。 但到现在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从自动取票口拿到了临时电车车票,把它交给上杉绘梨衣,一行人走进电车,开始踏上归家的最后一节归途。 正如濯所了解的,伊豆的电车懂得充分发挥海边城市的优势,轨道尽可能地修高了一层,勉勉强强能够越过居民房看到海面的粼粼微光。 “不算太晚。” 再次下车后,濯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嗯?怎么了吗?” “很吵。” 比小哑巴更快的,明显是零可以直接给出答案。 在濯看手机的几秒钟里,上杉绘梨衣和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同看向了海边的方向,更准确的说是那边的天际线。 “有什么东西吗,可我什么都听不到。” 【——】 “飞机。” 零脱口而出的爽利似乎让抓着纸笔还在纠结的上杉绘梨衣很受打击,一副受了委屈的灰白模样,简单来说就是僵住不动了。 如果是飞机的话,可是濯却不记得海边那里会有机场,伊豆的机场建在新干线总站附近,应该在他们的后方才对。 还准备说些什么…… 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轰鸣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携裹风雷扑近。 但很快这种声音就消失了。 歪着头还是没什么都没办法看到濯,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飞机会有这么大动静么,感觉像是十九世纪的产品。” “应该是卡塞尔学院装备部改装的飞机,那些人的工作是制造屠龙武器,武器工匠从不考虑舒适感。” “哦,这么说我就懂了……没什么,就是有一帮逗比面瘫自恋男的组合来霓虹了。” 面对小哑巴从他这里偷去的拙劣的模仿——歪头表达疑惑,濯很想告诉她,这一点应该多向她的零姐姐学习。任何动作都要讲究技巧,只是一味的照抄是不行的。零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小,配合上她的三无脸,既会显现出反差的可爱,也不会有种突兀的感觉。 像绘梨衣这种完全照抄的行为就会让人觉得傻乎乎的。 卡塞尔学院的事情,就算说了绘梨衣也可能听不懂,或者说她大概会装作听懂了,其实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所以干脆跳过。 绘梨衣点点头。 他们现在坐在最后的出租车里。 濯也清楚这样子很麻烦,从新干线换乘电车,然后搭乘出租车,最后还要步行一段时间。如果换作不认识的人,大概会觉得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不为人知的隐士居所,可实际上他家附近有许多招待游客的温泉酒店。 滴(上)滴(下)滴(上)滴(下)滴(上)滴—— 『车里的人听着!你们有十秒钟的时间将车停在路边!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忽然在后方听到严厉的喊话声,配合上比较应景的警笛,应该是警察没错了。 濯所乘坐的出租车司机明显没有挑战警署的勇气,立刻换挡、刹车、踩离合……一气呵成,车子被停在了路边。 最右侧的上杉绘梨衣已经扭着身子趴在后窗上眺望了,对于她而言,这种事情大概会觉得非常新奇。反倒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喂,你怎么也在看啊!?好吧,那我也看看。 咻—— 因为濯是坐在左手边,零坐中间,上杉绘梨衣坐在右边的方式。、 在濯准备转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影子从车窗外一闪而过,接着才是裹挟着灰尘与尾气的浓烟喷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冥冥中好像听到「太君不要开枪,我是良民!我跟这帮土八路一点关系都——」这样子的哀鸣。 可能就是濯想的那个样子吧。 追逐在黑色悍马后方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警车,一辆接着一辆越过他们的出租车,不断涌入耳中的音哮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油门踩进了油箱。 明显认出那辆车的上杉绘梨衣更是迷惘地看着前方,似乎是不明白自家哥哥在玩什么游戏。 反倒是零在猜出大概情况后安静了下来,把脑袋重新依靠在他的手臂上开始休息。 如果说这些已经让濯意外的话,那么接下来他看到的一幕就有点震撼了。 阻挡着视线的警车一辆辆按照从前到后的顺序开始左右打转,专用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叽拗」的声音,它们好似突然驶在了冰面上那样没办法继续控制车辆,而后紧急迫停在路边。 此时恰好一发火箭弹那样的东西,可能就是火箭弹没错吧,从最前方的黑色悍马上方掠过,爆炸的火光把那边光影映得火红。 漆黑的夜幕中,黑色悍马后舱门开启着,身材曼妙的女孩在火光中仿佛在发光,粼粼火焰反射在她的身上将其本身的身材一展无遗。 那女孩于后车厢站得笔直,双腿为了稳定而分立,向黑暗中连连挥手。 每次挥手就像是上帝的指挥棒那样,立马就有一辆警车失去控制,不得不迫停。 火焰下的女孩发射那些金属刀片的身姿简直让人挪不开眼,她就像一位宗师般巍然站立,双手从身上不同地方抽出隐秘的金属刃,就像书法大师泼墨书写那样挥出。以她为中心,无数银光像蝴蝶般翩翩飞动,留下美妙的弧线,织成了金属薄刃的风暴。 女孩忽然向这边看过来,长发在黑暗中狂舞。 濯呆呆地望着那一幕,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好帅——” 然而这句话刚刚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濯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过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零却并没有抬头,只是在那里静静地闭着眼睛。 所以,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的。 (本章完) 第522章 ,海龟 托尼斯塔克 贝吉塔 海绵宝宝 第522章 ,海龟 托尼斯塔克 贝吉塔 海绵宝宝 “我不明白为什么,老爹。” “刚得到的消息,昂热也在从芝加哥前往这里的飞机上,装备部改造的私人飞机‘湾流g550’,大概只需要六个小时。” 源稚生吃了一惊:“可我们还没有对外宣布‘独立的决定’。消息准确吗?” “应该是准确的,半个小时之前昂热更新了他在twitter的状态,这是他自己公布的。” “真是张扬的作法啊。” “希尔伯特·让·昂热一直都是这么张扬的人。” “所以老爹你是想让宇都宫他们引起昂热校长的注意吗?” “稚生啊,虽然我们自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因为我们已经为了这一天准备了近百年,但我们的敌人是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小瞧这个名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爹。你觉得相比起我们隐藏起来的秘密,昂热校……昂热会优先选择他们?老实说我不明白,就算他拥有诡异的言灵能力,但昂热不会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缓急的老人,实际上他向来雷厉风行。我甚至怀疑在昂热的心里,真实想法是尽快解决我们,然后就有充分的时间游览这个国家,顺便去拜访那只野兽……落单的野兽。或许在他眼里我们所谓的‘独立’只不过是一场‘抗议’,一场小孩子闹脾气想要赢得父母更多疼爱的闹剧。” 源稚生没有否认老爹的说法,关于希尔伯特·让·昂热是个什么人…… ……他是狮心会的创立者之一,他的同伴是梅涅克·卡塞尔、路山彦、‘酋长’布伦丹、‘猛虎’贾迈勒……他的老师是‘掘墓人’甘贝特、‘银翼’夏洛和‘铁十字’马耶克…………从卡塞尔学院建立之日起他就是校长,直到如今校董会依然找不到能够替换他的人。 希尔伯特·让·昂热本人就像是一本记录着屠龙者历史的厚重丰碑,丰碑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奖杯与荣誉,他是走在屠龙战场的第一人,直到现在仍旧还是,与他连携的那些名字足以让每个混血种动容,光听那串光耀屠龙史的名字就足够震撼了,就像一个物理学家听到艾萨克·牛顿、托马斯·爱迪生、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迈克尔·法拉第的名字列在一起。 总而言之,他是从秘党时代活到学院时代的最后一人,他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背负那样巨大的荣耀活到今天的人,这样的人委实不必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呵呵呵,稚生,你成长了很多。” “很抱歉老爹,并非你想的那样。” 源稚生摇摇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橘政宗也没有追问,而是叹了口气继续解释下去。 “是啊,希尔伯特·让·昂热,那是无论谁都要称之为英雄的人,他确实不必将我们放在眼里。但是稚生,这一天让我们等待了多少年,七十年前从他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我们就被刻上了‘懦弱’的标签,他想逼我们让步么?我们背后就是悬崖,我们早已没有退路了……看看这份宫本家主的研究报告吧。” 源稚生低头浏览起来。 随后瞳孔一缩。 “不必紧张稚生,我们还有时间,神的苏醒同样需要时间。就像是你看到的,从祂身体中泄露的基因在那里构成了一片新的生态圈,那些亚龙与死侍围绕着祂而生存……”橘政宗顿了一下,接着道:“昂热不是需要一个足以让他重视起来的理由么,我想这就是。” “……这……老……” 源稚生的嘴巴反复开合数次,表情多次变换,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源稚生是个聪明人,实际上拥有龙族血统的人类很少出现蠢货,龙族的基因不允许他们的后代像个蛞蝓一样生存。 在此之前,源稚生就不止一次向他的老爹询问过「为什么要把绘梨衣交给一个外人照料」,但今天之前老爹总会以‘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样的托辞来搪塞他,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老爹真的这么看重那个叫做宇都宫濯的男人,为此甚至不惜以绘梨衣作为拉拢。当时的源稚生在反复思量后,甚至产生过要不要去‘杀死原配’的想法,毕竟作为哥哥他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和一个心的男人在一起。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就算如此,源稚生还是存有疑惑。 “您想让他去杀死神?” “不,杀死神是我们的责任,不应该推卸给无关的人……”说到这里,橘政宗那张永远硬朗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苦笑,一瞬间他真的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不过我们确实将别人牵扯了进来,这是我的罪孽。这件事之后我就会卸下大家长的职务,对不起稚生,你一直崇拜的老爹就是这样软弱的人。” “老爹……” 面对想要立马否认这番话的源稚生,橘政宗先一步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接着道: “不要为我开脱稚生,就算我不打算将这件事交给外人,但我毕竟还是准备利用宇都宫君,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在我们杀死神之后,限制海底那些怪物的屏障也会消失,那些没有理智的死侍与龙族亚种会沿着最近的海岸登陆、并寻找血肉……原本这该是绘梨衣去做的事情,除了她我们都做不到。” “您的意思是……” “是的。无论宇都宫君是不是龙王,但我眼中看到的他是一个温柔阳光的男孩,就是有些自卑,和你小时候有点像……” 橘政宗温柔地看向源稚生,脸上是源稚生不能理解的和煦笑容。 “……而我却要去利用他的善良,这样的我已经没资格去带领家族的大家了。” “……”源稚生再次陷入沉默。 …… 东京都以南,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线,二战之前这里是连绵的渔村,现在渔民们都已经迁入横滨当起了市民,只留下他们当初停泊渔船的码头,被海水日复一日的拍打。 「湾流g550」停在源稚生所乘坐的悍马前方,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冲向牛战……啊不,牛斗士,但在最后一瞬间被拉住了尾巴。只差几米它就会撞上悍马,夹在两者中间的源稚生绝无生还可能。 “疯子!”机师飞行员冲源稚生竖起中指。 舱门开了,按照规律来说源稚生应该上前热烈欢迎,并考虑要不要送上一个激情的拥抱。但他却端坐不动:“本部的诸位谁到了打火机?借个火。”他盯着舱门,眼中含着光剑的清光。 政宗老爹曾说他有双令人敬畏的邪眼,懦夫面对这样的眼神都会觉得被蝎子蛰了一口。所以源稚生很少正眼看人,不希望对方因为他的眼神觉得不舒服。 但今天飞机上坐着一位插满丰碑的老人,这名百岁老人是他的老师兼校长,曾经在他毕业离开卡塞尔学院那天剑技切磋中打败了自己,或者说自己没能打败他,但源稚生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想向昂热传递一个信息,这里是霓虹,不是卡塞尔学院,就算您是卡塞尔学院校长,在这里也都什么不算。 结果让他傻眼的是,等来的并非那位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老人,而是…… ……那是穿着同样质地的印和服的三个年轻人,脚下是白袜木屐。打着三把质地还算看得过去的纸伞,分别或画或写着‘白鹤与菊’‘喷发的富士山’‘天下一番’。 这是什么鬼?昂热呢?全副武装的执行部干员呢? “见鬼,这就是霓虹机场么,半夜不开灯的习惯真有他们风格。” “真够冷的,他们就不知道把我们安排在贵宾通道降落么?” “老大你最近是不是信用卡被停了,这衣服的材质连芬格尔的西服都比不上。” “跟我没关系,这是校长送来的,说是给我们这一趟任务的礼物,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老大你说霓虹分部会不会派一辆大limo来接我们?我们可是坐专机来的,接机的车也会高档一点吧?” “有可能,霓虹人是死要面子的民族,没准还会安排少女团来给我们献。”男人看似自命为团队中的霓虹通。 源稚生想过昂热在见到他的这番举动后的各种反应,或许会依旧挂着微笑缓步走来,正当他以为会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拔出的却是一把折刀;或许会当场嗤笑出来,嘲讽他的幼稚和愚蠢;或许会……会像那家咖啡店的罗曼诺夫公主一样,只是匆匆一眼掠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在之前和老爹的谈话中,老爹说他成长了,其实不是,是源稚生在见到那位罗曼诺夫家最后的公主后,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轻视。 一直以来他的邪眼与血统都是远超同龄人,甚至过去或者已经死去的人,这是‘皇’的血统,无可厚非。 可这份骄傲似乎在那个金发女孩身上吃了瘪。 源稚生有些神游天外。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 “黑色悍马车上的人注意了!我们是神奈川县警察,你们涉嫌暴力犯罪,立刻停车接受检查!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被放大的声音如狂风般席卷过盐碱滩。 不远处高速公路上,大片大片的警灯亮起,警笛声轰鸣,震耳欲聋。不知何时那条安静的高速公路上已经停满了警车,全副武装的警察们以车门为盾持枪瞄准,沿着高速公路一线,灯光绵密如织,从四面八方笼罩了他们这伙人。 “怎么回事?”路明非大惊,“我们刚刚落地,还没过海关怎么就惊动警察了?” “这里是横滨,你们没有证件,没办法在东京降落。”源稚生说,“昂热校长不在么?” 这是谎言,源稚生是故意选择这里的,神奈川的隔壁就是伊豆,从美洲大陆来的飞机都会经过那里。 “校长?校长也要来么?上当了!我就知道这拖拉机一样的飞机根本就是个垃圾。” 身后唧唧咋咋吵个不停,短暂的时间里源稚生觉得自己像是坐在装满‘托尼斯塔克’‘贝吉塔’和‘海绵宝宝’的车厢里,神奇的是托尼斯塔克与海绵宝宝吐槽吐得有来有回,贝吉塔偶尔会附和一句,并纠正他们的错误。 也许还是应该派夜叉和乌鸦来接机,把这三个家伙浇筑成水泥桩打进盐碱滩里……也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对吧?源稚生默默地想。 源稚生又想到三年前圣诞节的那天,源氏重工里迎来一位莫名其妙的客人,那位客人相当拘谨和客气地在一楼大厅等待了数个小时,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又是一位异想天开,做着‘一飞冲天’美梦的热血少年时,竟然是大家长亲自前来,和和善善,或者说热情地将客人请了上去。 更神奇的是,那位在此番举动衬托下显得很尊贵的客人,在被当成小喽喽闲置几个小时没人理会后,本应该很生气,最起码也该出言几句便是斥责才对。可那位客人仍旧保持着从始至终的恭谨。 世界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源稚生收回思绪。 “樱,沿着海岸向东边跑,进入千叶的高速。” “是。” “千叶?我们的目标不是东京么?还是说分部没办法搞定这件事需要我们暂时躲避起来?不介意的话,借用一下单兵导弹,我来把那辆喊话的先解决了。”这是某个已经在撸袖子的托尼斯塔克。 “如果前往东京的话,千叶确实不顺路。”这是某个贝吉塔。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伊豆半岛的千叶,温泉的故乡!所以我们的目标是温泉对吗?顺便问一下,你们的混浴文化还在吗?”这是海绵宝宝。 “霓虹分部比我想的要好,”托尼斯塔克为了表明自己的赞赏,徐徐点头,并点评,“至少你们的工作做得很细致。” 源稚生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该笑纳这份赞赏呢,还是一巴掌抽过去怒喝说,“少用这种‘领导上山下乡视察工作’的态度跟我说话”! (本章完) 第523章 ,真是坏透了的父母 第523章 ,真是坏透了的父母 平流层的云雾近观之下,有点类似早起的晨霜。清凉的风吹拂在脸上,与皮肤的触碰间凝结成一层淡淡的水雾。 大片大片的乌云压在很近的头顶,从飞机居高临下地看去,东京蒙眬得像海市蜃楼。 科航式运输机黑着灯,静悄悄地盘旋在东京大都市的上空,安静地仿佛锦衣夜行。 老人站在拉开的舱门前,单手抓着紧急救生装置的防护栏,俯瞰之下,老人发现这里的景色与他记忆中的场景已经截然不同。七十年前他也是处于这个高度,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那时的东京只有灰色与黑色,残破的败墙被他们重新堆成自己的小屋,那场战争幸存下来的人三五成群挤在那么个小棚子里,他们有的是亲人,有的是家人,但更多的还是陌生人,无论男女……据说霓虹后来为了挽救人口危机,颁布了一系列让副校长坐不住的令台。 如今七十年过去了,远眺下去,融在天空的背景中的楼群丝毫不突兀,赶时间的上班族和学生从各个建组中蜂拥出来,汇聚成一团团逐渐连绵成一根粗黑的线条,黑点移动很快,但他们的行动规则有序,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看不见的铁定铁轨上运行着,很少能看到黑点会脱离轨迹。 正下方是一块粉白与淡绿穿插的地方,看上去像一块粗制滥造的手帕,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手帕中有一条蓝色的缎带流过,手帕突然变得婉约起来。 星星点点的粉白像是绣在绿色上的小,正中央是一栋锥顶的大楼,像是在拱卫着这一切。 “帮我买一张新宿御苑的门票诺玛。” 老人俯瞰而下,他的银色长发在风中狂舞,格子外套被吹的阵阵烈响,空闲的那只手扶着鼻梁上的玳瑁架眼镜,淡淡地微笑着。 平流层中打开舱门会令大量狂风涌入,风哮的声音会近乎疯狂地鼓动耳膜,无异于用一台高功率吹风机对着耳朵输出。 老人的声音却像是在喝下午茶那样清淡,清闲淡雅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就像是名匠手制的老琴那样,莫名其妙地让人感动。 “只有新宿御苑的门票也不能更改您非法入侵的事情,我不建议您这么做。” 灵动又温柔的女声在飞机的广播装置处传出,细声细语又带点老妈子的啰嗦。 “别担心,2500米的高空不属于霓虹。” “好吧。能否问一下您为何选择这种降落方式?” “一个礼拜前有个混蛋用这样的方式踩在了我的桌子上,我忽然有点理解他了。” “您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年轻的女孩?” 听女声不带犹豫的答复,她似乎也知道那件事。 “哦不是,我只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为什么呢?” “你不懂我的姑娘,像我这种人,能再见到老朋友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明白了,那么,祝您好运。” “哦对了,记得帮我拍照发给阿贺。” “明白。” 老人收回抓着防护栏的手掌,下一瞬间便被狂风间的气压差吸了出去。 …… 濯走进家里,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讯息。 「我到了,你们人呢。」 片刻之后,紗千子回复道: 「咦,濯,你为什么提早了一天?」 下一条讯息紧随其后。 「妈妈爸爸在外滩哦~原以为你们明天才到家,我们现在回去的话,大概要十一点了呢。」紗千子回复道。 濯沉默着,默默地锁屏。 真是坏透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好呢。 濯又解锁屏幕,尝试着给父亲修一发出消息,为了防止紗千子从中作梗,濯觉得要委婉一点。 「你们干嘛去了。」 然后很快,第二次的询问收到了回复。 「濯,可以不要给我们发消息了吗,爸爸妈妈也需要温存的空间呢。」发信人显示是父亲修一,语气却是明显的紗千子口吻。 大概是被猜到了吧,或者说这俩人现在正腻在一起——濯心里默默想着。 该怎么说呢。 平日里到家后,父母总是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的晃悠,让人觉得不自在。 而现在确定了自己儿子已经用不着担心后,就有了这样放心的任性,相信不久之后就会购入忘崽牛奶,行为模式如同寻常王道恋爱小说那样发展着——就是迟到了二十二年。 但不再是整天拉着濯到处跑的老妈子了。 有点怅然若失。 不过除开这点以外,濯打心底的为父母感到高兴。 毕竟他们终于能够从照顾孩子的旋涡解脱出来了。 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沙发边缘的榻榻米上,粉白色的公主裙如同泄了气的氢气球那样干瘪下去,变成软塌塌的一团。 濯目不斜视,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绘梨衣,不要随便脱衣服。” 干瘪的蕾丝裙边被一双如莲藕般的白皙手臂抓住,而后顺势提起来抱在怀里。 “跟我来。” “绘梨衣的房间在三楼,零你知道是哪。” “嗯。” 濯不去看领着上杉绘梨衣上楼的零,而后及时把房间的安排交代清楚。 姑且算是平安到家了吧。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濯也觉得摸不着头脑。不如说,他实在是记不清原本凯撒三人组的降落地点是否在伊豆,只能隐约记得是在海边,并且是偷渡进来的。 被警察追捕的场景倒是不出预料,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印象深刻的事情……就如同那女孩从东京塔上一跃而下前的鞠躬……话是这么说,文字描述的结果,与亲眼见证的场景可真的是截然不同。 这么说虽然对零来说不公平。那应该是濯这辈子见过女性最有魅力的一幕了吧。尽管自己还没见到零刻意张扬的画面……因为东京公园那次零是坐在车里,而且当时环境昏暗,再加上自己也没办法品鉴开枪的标准,尽管也觉得很飒。 但是,库迈~(对不起~)这时,陪着上杉绘梨衣参观完房间的零走了过来,看着不知为何面露遗憾之色的濯,疑惑地偏着头问: “是在想什么。” “呃,是在想零你要是舞刀弄枪的话一定会更帅。” 大概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濯指的是什么,零坐下来的动作顿了下后才贴在他的身边。 “……应该不会。” “为什么否定的那么干脆?” 还以为零会冷冷地追根问底,结果她却忽略了,或者说没去提濯刻意留下的破绽「更」这个字,要说她没能听出真相是不可能的,只是微妙地否认了濯的称赞。濯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在身形方面没有矢吹樱的优势?” “拜托你别突然在这种时候用出疑惑的语气,不必担心奇奇怪怪的事情哦~” “我只是阐述了客观的身形事实而已。” “啊,好的,对不起。” 意外地被零一脸平静地说教了,濯下意识地道歉。 应该说濯的多此一举造成了心里有鬼的印象,虽然有所偏颇,但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算错。所以濯坦率的道歉了。 “……对了,待会儿你照顾着绘梨衣洗澡吧,万一她又不穿衣服乱跑就不好了。” “不去看就好了?” “我才不会看。” 那么做的话零肯定会生出难以抒怀的情绪,所以濯不会看,不然她恐怕有一阵子都不愿意跟自己讲话了。 濯给了零一个带有「不是谁我都会看」意味的眼神,但她本人却不这么认为,小声地说“明明就很想看的样子”。 顺带一提,零正使劲儿将视线瞥向相反方向的桌角,所以那应该是零要想掩饰自己擅自胡思乱想后产生的妄想吧。 零的侧脸上眼看就要露出因濯强行追着看而产生的恼羞,躲着濯的视线小声说道:“三年前回来的时候,我在枕头下见到过她的头发。” 要是现在吐槽「三年前的事情你现在才(还)提出来啊!?!?」,零大概会就此给予自己一发忍耐到极限的铁拳,所以濯索性当作没听见。零这个想法应该是来自对自己的在意,濯相信不是矛盾那样的猜疑所致。 “哎呀,你们聊得很开心呢——” 正当濯想着怎么哄眼看就要想着逃开的零时,玄关的方位突然传来了紗千子的声音。 转头看过去,紗千子和修一似乎只是出门买了一些看中的商品,并没有将他们独立留在家里做羞羞事情的暗示性打算。一边把东西放入鞋柜旁的收纳箱里,一边带着悠闲的微笑走了过来。 真是坏透了。 之所以给濯回复那样的消息,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吧——濯现在的没办法理解紗千子这种想要看到儿子与儿媳这种恩爱场面的心情,不过他也大概能想到紗千子对零本人的喜爱和对他的捉弄兴趣,所以也能大致猜出这个结果。 没料到会被突然回来的紗千子看到的零眨了眨眼,接着便端正站姿做出了礼貌的问候。 从她那优秀的躬身姿中,完全感觉不出来刚才暴露自己妄想与心中藏起来秘密被看穿后,即将恼羞成怒接着跳起来爆锤濯狗头的羞恼气息。由于她的态度实在判若两人,也难怪濯会僵在原地。 “久欠问候,紗千子,修一父亲。” “你太客气了,叫我爸爸就好了,紗千子也挺想听你称呼她妈妈呢。” 修一微笑着回话,并将紗千子的想法转达后,零再次低头行礼。那乖巧的样子让濯又有些想要笑出来。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在聊刚才见到的事情。” 由于修一向他询问,濯别开了视线并给予温和的回答。 就算对于夫妇或者情侣之间是很普通的打趣话题,讲给父母听的话就会觉得莫名尴尬,所以也没办法直接说出来。 如此情景,反而让紗千子眨了眨眼,似乎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哎呀,是什么兴趣爱好?” “这个嘛……观察人类?零平日比较细心,会留意别人的身体状况。” 说是观察人类(观看女孩子)也没错;留意别人的身体状况也是指矢吹樱或者上杉绘梨衣身材方面的,并非是谎言。虽然并不准确。 “那零酱你觉得我们家濯怎么样?身体可以吗?” “嗯……我觉得蛮好的,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濯开始注重锻炼身体了,所以目前有了回报……” 濯感觉她们绝对在说奇奇怪怪的方面,你们确定指的是身体健康方面吗?真的吗?我不信——可是他不想在父母面前吐槽,要是引出更多的话题可就叫人吃不消了。 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简单说了两下便保持沉默。 结果从紗千子笑眯眯的样子来看,她果然还是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炫耀一般地撩起父亲的袖子,用手掌反复划过父亲修一健壮又健康的手臂。 也不知道他在炫耀给谁看。 坏透了,这个老妈。 在濯一脸鄙夷地与紗千子对视时,零仍旧保持着安静,和父亲一样选择了旁观者的立场。 她只是趁着濯与紗千子被彼此的对视引开注意力的时候,偷偷摸上濯的肚子,感觉还是受到了紗千子的影响。 濯拉开她的手一边责备道“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做”,零这才发觉自己在父母面前做了什么,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觉得你们看起来还和高中一样,很幸福的样子,也很努力,这样让我们松了一口气啊。” “哎呀,真大胆呢,他们在家里的时候一定更要好吧?” “嗯,看的出来,连我旁边看着都会被闪到。” “喂,别乱说——” “讨厌,我哪有乱说,这都是事实嘛。对吧,零酱?” 修一大概是在附和紗千子喜欢作弄二人的乐趣吧。只见他露出了不同于平时的淡淡笑容,对濯和零极力称赞,而濯恨不得拉起零逃离这里。 光是想象父母亲的脑海中形成了自己和零独自在卿卿我我的画面,就让濯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本章完) 第524章 ,凯撒小组 第524章 ,凯撒小组 夜幕降临东京,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依次亮起,夜色中的东京又由素衣的运动女孩变成了诱惑的御姐,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 秋叶原的夜间街头和白天截然不同。 如果你在白天来到这里,可以看到卡哇伊的小姐姐戴着假发、身穿各种很有特色的小短裙,搭配各色各样的短袜、裤袜、过膝袜,充分向每个人展现女孩子本身的可爱。长街上基本不会看到落单的人,大家成群结队拥挤在某个地方或者某家店面前,如果见到某家店面正在大排长龙,不需要犹豫立马去加入他们,里面要么会有某位知名轻小说家的签名会,要么就是有限量手办出售。就算不喜欢二次元的人也可以转手卖出高价。当然,并不提倡。 “本家在歌舞伎剧院有固定的包厢,或者去佛寺为你们明天的任务上柱香?如果真要想女人,犬山家经营的玉藻前俱乐部号称东京美女最多的地方,土耳其风情浴场怎么样?” “说得那么有意思,怎么忽然不说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兴趣,校长让我们来这里执行任务前说,如果蛇岐八家将任务描述成十死无生的场面,就让我们来秋叶原找家「家の澪」咖啡厅,据说那里藏着世上最强的男人。” “世上最强的男人?也许我们该给校长也买一份手办回去,比如那个。” 凯撒循着路明非手指所指明的方向看过去,在街对面的玻璃上看到了一张十分醒目的海报,头戴草帽的傻小子背后四脚朝天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意思。 源稚生和凯撒小组今天才是认识的第二天,却已经深切认识到这帮人到底有多么跳脱。看着面前拿着美少女手办的黑发男孩,以及正与他对话也抱着一个和人体等比高的美少女硅胶手办的意大力男孩,源稚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记得两个人的名字叫路明非和凯撒·加图索,前者据说出生在普通家庭,在18岁之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二次元宅男,会在九死一生的极限下潜任务前选择到秋叶原疯狂购买梦寐已久的手办,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夜叉平日里也没少做这些事情。 后者的行径就没办法理解了,源稚生觉得这位来自古老古龙世家的贵公子可能还不明白,他抱怀里抱着的东西并非是全龄向的玩具手办,而是成人用品店的充气娃娃。 是的没错。 源稚生当了整整一天的导游和导购,看着凯撒身后带着箱式火车从这家店转到那家店,刷卡刷卡再刷卡;看着路明非在秋叶原的街头和cospay女孩们合影,合了这个合那个;看着楚子航独自在街头漫步,目光扫过一切,却又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他根本搞不清是这三个人都是神经病还是信心十足,明夜他们将执行‘ss’级的高危任务,潜入到‘世界的裂痕’中去用核弹杀死巨龙,拯救世界,可现在他们一个望着街道发呆,一个兴致勃勃给手办美少女来来回回换上各种衣服,最后一个明晃晃抱着一个超大的冲击娃娃和他面对面坐在街头的简用咖啡摊上,喝着速溶咖啡。 到这里还只能算是正常神经病的范围。 之后才是问题。 白天的时候还对着coser的绝对领域的大腿和若隐若现的胸部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在夜晚降临以后,这些人就立马换上了一副「我们公事公办,别想用美色贿赂我们的嘴脸」。 三个人两唱一合,最后让被他们烦个不停的源稚生只好找地方喝口酒,冷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源稚生思考了下重新冷静下来后道: “就算是秋叶原你也很难找到白胡子的coser,那里没有世上最强的男人,只有一对夫妇,并且在不久之前出门了,就算去了也见不到他们。” “更感兴趣了。如果那里只是一家没意思的小店怎么会引起蛇岐八家少东主的关照,甚至连他们出去旅游都知道。” 凯撒耸耸肩,坚持自己的判断。而一直低头为朝比奈实玖瑠挑选可爱又正经胖次的路明非也抬起头,幽幽地劝谏道: “你还是放弃吧,从我入学没多久学院里就开始流传着一条秘闻,让我找找……啊,是这个,哼咳咳……可爱的学生们,我清楚你们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佼佼者,就算到了这里也不能掩埋你们的风采。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毫无疑问会成为秘党的未来,我也期待着你们中有天会出现一个战胜昂热的人,到时候请务必多捅两刀,我承诺在我接替校长职务后会每周举办美少女游泳大赛,作为报答我会将视线最开阔的位……” “说重点路明非。” 面对凯撒的指责路明非表现得有点委屈,确实他的国文成绩虽然很好,但副校长守夜人的这篇帖子三分之三都在跟学生们画一张‘美女随便挑随便看’的大饼,就算已经加快语速了,但还是会显得啰嗦也是没办法的事。 “……顺便一提,无论是昂热还是隔壁的秃子……” “秃子?” 似乎对他本人离开学院后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看的出来会提出困惑的源稚生有在认真听。 闻言,路明非一边挠头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出去年拍卖会之后见到的那个老头,虽然校长让他先去车里等着,但路明非还是出于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汉高,是个驼背的老人。” “继续吧。” “咳咳……无论是昂热或是隔壁的秃子,战胜他们之后也不必感到迷茫,更不用为自己的血统担忧,你们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在东方的岛国里,世界上最强的男人隐居在霓虹东京秋叶原的一家咖啡厅里,只有打败了他,你才有资格称为「最强的混血种」。就是这些了,中间有一些模特换装与游泳大赛的福利措施,你要不要听一下?” “不了,谢谢。” 源稚生皱着眉头道歉后沉默下来。 汉高这个人他当然知道,菲德里斯·冯·汉高,北美混血种的领袖,在世界的背面他是唯一能与昂热齐名的混血种;即使在正面的世界他的故事也广为流传,十九世纪美洲大陆上盛行的牛仔文化与吸血鬼传说的原型就是菲德里斯·冯·汉高本人。作为一个能够单枪匹马满世界追杀纯血龙类的老人,他的确担得起‘传说’两个字。 老实说,就单兵作战能力而言,源稚生相信宇都宫濯具备昂热和汉高之上的资格,但要说‘最强’两个字他并不认同。 当然他也不会愚蠢到将自己的妹妹——绘梨衣的事情就这么吐出来。 沉吟了片刻,源稚生按下桌上的对讲机: “樱,把车子开过来,带三位贵宾去「家の澪」。” “少主,「家の澪」在两天前就停止营业了……在「家の澪」刚开业的时候就曾因帮派的问题陷入过困扰,后来虽然由我们出面解决了,但之后也发生了一些摩擦,野田组的事情现在都没有查明,宇都宫先生一直很排斥再跟帮会扯上关系,这时候不建议您和贵宾接近那里。” 尽管樱表现得有些犹豫,但源稚生觉得相比起被那个人反感,和这三人组继续没完没了拉扯下去更让他难以接受。 再说了,源稚生也不觉得被反感又怎么样,说的好像他不反感对方似的。 “那不正好么?就让本部的王派专员们调查一下事件的真相。至于反感,”源稚生淡淡地说,“拐走别人妹妹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 “……是。”可是上杉家主不是大家长送过去吗——樱忍住了在外人面前可能会让自家少主难堪的提醒,大声地回应道。 …… 火红色的法拉利ff奔驰在秋叶原的主干道上,大排量引擎高亢的轰鸣。 没有喝酒的樱驾车,源稚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是凯撒小组。 樱看起来那么温和低调的女孩,可驾车的风格就像是赛车手,即便在人群潮动的街头也依旧保持100迈的速度,红色的闪电在车流中穿梭,把一辆又一辆车甩在身后。 “你的助理真棒!” 大声呼喊的凯撒如此说道。 实际上凯撒欣赏一切开快车的女孩,爱屋及乌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他的未婚妻,路明非的暗恋对象,陈墨瞳(诺诺)就是这么一个女孩,所以每个开快车的女孩都让他想起诺诺。 “三年前「家の澪」开业时曾和当地的「野田组」发生摩擦,起因是「野田组」对那对「家の澪」的老板娘出言调戏,被当事人用烟灰缸丢在了脸上。当时老板本人被人用棒球棍抡了两下,这件事在本家得知后出面调停,也免除了「家の澪」的保护费,算作道歉。” 副驾驶位上的源稚生靠在车门,手中的香烟在狂风中忽明忽暗。 风声呼啸,但后座的凯撒小组仍旧能够听清他在说什么,并且提出问题。 “调戏别人的妻子就是你们的道义?” “黑道中本来就是鱼龙混杂,就算是本家也不能约束每个人,我们只能限制在不会影响社会秩序的范围内。” 面对凯撒的揶揄源稚生表现的很淡定,这其中自然也有‘黑道’本身就是丑陋不堪的黑色组织,这时候狡辩也只会有粉饰的嫌疑。 “听上去那家店的老板娘也是个很棒的女孩,她若非丢在脸上而是砸在脸上的话,我会捧着一簇鲜再选择拜访。” 坐在后座中间位置的路明非被两边的两位大哥挤得一团,但无奈身份地位财富都是处于弱势的他也无力反抗。 如今听到老大的话,即便清楚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可做贼心虚的人总会不自觉联想到自己。 自己窥觊老大的女朋友,哦,现在是未婚妻了——的事情,说不定老大这就是在点自己。 于是路明非缩得更小了。 而源稚生只是从后视镜后草草瞥了凯撒一眼,便淡淡地说: “那家老板娘的名字叫做宇都宫零,她的原名叫作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如果你想在鲜中插满玫瑰的话现在也来得及,那家店的隔壁就是一家店,可以让他们帮忙转交你的簇,也不用担心宇都宫夫妇回来后会看不到。” “罗曼诺夫?”凯撒问。 而回答问题的不是源稚生,而是另一侧的楚子航。 “俄螺丝的皇族,不过我听说这个家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人了,这件事我在高中历史课本中也看到过。” “你也说了是高中历史课本而非龙族历史课本,不是么?” “嗯。” 楚子航淡淡地点头,表达「我明白了」的意思,随后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看向一边倒退的景色。 倒是一直被三人忽略的路明非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下,随后拧着眉头,困扰地挠挠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然后呢?又发生什么矛盾了?” “那是在一年后了。虽然本家出面警告了,但这些排不上号的小帮派根本意识不到本家的概念,所以即便有我们的警告,仍旧有一根筋的家伙不服气。「野田组」的大多成员都是刚成年或者才被退学的学生,都是一些热血上头什么都顾不上的孩子,本家猜测这期间可能有人再次挑起了矛盾,两年前的情人节夜里,「野田组」的大多数成员都在那条街上被杀了,他们死之前全都被砍了下手指,那在黑道中是一种犯了错的表现。” “你想说是那家老板杀了他们?” “我们当然不这么认为,实际上本家不觉得是宇都宫先生杀的人,就算是他的夫人也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管怎么看都只有这么一种可能吧,普通人想要杀那么多人本来就非常困难,更何况要在生前砍掉他们的每根手指。”、 “……我很难跟你们解释。” “这在我看来是一种推脱,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们?” “宇都宫先生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凯撒一愣,包括凯撒小组的另外两人都被吸引了注意。 因为最后一句非常天真、甚至荒唐的解释并非出自源稚生,而是一直在充当透明人开车的矢吹樱。 (本章完) 第525章 ,矢量操纵 第525章 ,矢量操纵 “听起来你们应该认识,是相信那家老板的人品么?” “宇都宫濯,这是他的名字。” 凯撒在短暂的惊讶后就回过神来,飞快地理清思路后再次发问。而源稚生在回答问题前补充了那家店老板的名字。 而凯撒并不在乎这些,谁的名字叫什么对他而言也没有意义,他们只是这里的过客,就算那位老……好吧,宇都宫濯被副校长在卡塞尔学院中以置顶帖的方式广而告之,凯撒也不觉得自己会比任何人差。 当然,常年受到的良好教育也不会在他为自己骄傲的同时而去贬低他人,那是懦夫的行为,凯撒嗤于这么做。 “好吧,你们相信那个叫作宇都宫濯的人品,相信他不会杀人?” “不是相信人品那么简单,” 源稚生将快要燃尽的香烟放入口中,火光最后照亮他的脸后就被随手丢在了路边,这种行为虽然不提倡也没人敢训斥。再说了,等香烟落地他们已经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了,就算想要骂人也不大可能追上的吧。 “实际上在大约四年前的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他,准确的说是老爹发现了他,家族动用了大批量人手前去邀……好吧,乌鸦和夜叉大概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家族追了他好几天,最后周六的夜里找到了他,由樱、乌鸦、夜叉负责。那也是我们第一次正面了解到这人的能力,实际上在过往的十八年里他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甚至在学校里的存在感都不如某个爱惹事的坏学生。” “当时发生了什么?”凯撒问。 “遭遇了猛鬼众的袭击,全面加厚的防弹设计,樱是驾驶员,你应该能想象到吧?” “当然,身临其境。” 要说身临其境其实也没错,毕竟他们现在就坐在由樱驾驶的车里,看似安静的忍者开起车来简直像另一个人,如果有不看红绿灯硬闯马路的倒霉蛋被他们碰上,根本可以省略车祸后呼叫救护车的过程,直接报警更方便一点。 既然如此,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那天的车速如何。 “对方使用了反装甲掷弹筒,正中靶心。是这样吧樱?” “正是这样。” 回答的一如既往迅速,在源稚生声音消失的一瞬间樱的回复就响起了,明明看起来她一直在全神贯注开车。 “然后呢。”凯撒问。 “车子被炸毁,樱他们及时跳车逃了出来,但宇都宫没有,他当时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受过专业的训练?” “很明显就是这样。车辆在被击中后就报废了,短时间内发生了二次爆炸,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活下来。” “宇都宫濯活下来了。” 这个时候就算凯撒用肯定句也是自然而然的,毕竟那家店的老板前几天还出去旅游,怎么说也不可能当时被炸死了。 “那是笼统的说法,”源稚生说,“准确的说法是毫发无伤。猛鬼众在那条路上埋伏了几十位手持热武器的混血种,其中不乏重武器和导弹。哦,好像有一人的能力十分出色,疑似时间零或者刹那。” “时间零?” 路明非惊诧的抬头,就连无所事事的楚子航也看了过来。 没办法,这个言灵的能力表现太过出色,就算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遇到过拥有这种言灵的人只有一位,也足够亮眼并且记忆深刻,因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希尔伯特·让·昂热。 “让樱来回答吧,当时负责应对那个人的就是樱。” “是,” 矢吹樱仍旧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她的声音平静,吐字清晰。 “我没办法判断对方的能力是「时间零」还是「刹那」,我的实力不够,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就算我一口气控制所有的叶刀都不能伤害到对方,等我回过来神的时候,我的喉咙已经被对方割开了。” “呃……真、真吓人,还好同伴足够可靠,这才能及时将你抢救回来。”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 被人割开喉咙这种事光是想想就疼,初中中二的时候,他也曾用直尺在手腕上比划过几下,想象着自己如果割开那里的话,是否总不着家的父母会不会回来看看自己,多给自己一些关心。 可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就算清楚直尺很难切开皮肤,大脑还是被那种粗糙的切割感刺激得头皮发麻。 “……” 而前方的樱却一时沉默了,这让后面的三个人意识到了什么,而路明非也在前后视镜里与开车的矢吹樱对上了视线。 樱收回视线后,这才淡淡地说道: “并没有。” “……” “……” “……” 凯撒三人组选择了沉默,而路明非已经张大嘴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从他脸色煞白的样子上看,这家伙已经开始怀疑现在正在开车的女孩是否还活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乌鸦和夜叉了,脚下踩的地面也都被染成了暗红色,不过乌鸦告诉我那些不是我的血。” 说到这里,樱一直虚握在变档器上的右手扶上了自己的下颌下方,在路明非“开车开车!!”的惊呼中才重新放下。 樱脸色平静地接着说: “我的大动脉确确实实被切开了,当时摸上去也可以感受到明显的缺口。不过我的血液并没有喷出来,它们就像是按照一条预定好的轨迹那样,从血管断口的这一端,沿着条看不见的管道流向断口的另一端,重新回到我的体内。乌鸦说宇都宫先生可以做到类似时间倒流的事情,我原本流出去的血都被他送回到了自己体内,而我本人除了伤口的疼痛外什么异常的感觉都没有。” 源稚生听到这里,又点燃了一根香烟补充道: “宇都宫几乎在瞬间杀光了所有人,无论是什么武器在他面前都没有作用,就算是言灵能力也会被他控制。乌鸦说对方离开的时候,衣服上都没有血渍。” “控制能力……”楚子航已经端正了坐姿,脸色生硬如铁。 而凯撒倒是打了个响指:“听起来比夜总会有意思多了。这样的话确实不需要鬼鬼祟祟的杀人,不过真亏他能在妻子被人调戏的时候忍耐下来,如果是我绝对将那些混混的东西割下来塞进他们肮脏的嘴里。”“很有加图索家族的风格。”源稚生笑笑。 “这是我的风格,那是我的女孩,我不能容忍别人贬低我的女孩,和加图索无关。” “……” 源稚生和凯撒就风格问题展开了交流,楚子航一言不发看着怀里的刀想着什么,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左侧突然安静下来的路明非。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该发出「老大你竟然有那种兴趣,我要重新考虑洗浴的时候要不要避开你了」这类的吐槽。不过此时却反常地很安静。 楚子航转头看过去,发现路明非正低头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他想探头看过去的时候,路明非先一步举着手机惊呼出来,看样子是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这个!找到了就是这个!!诺玛说你们蛇岐八家不是拥有自己的智能系统么,难道没有发现——” “什么什么,给我看看。” 凯撒凑上去打断了路明非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而路明非即便被超大超丰满的胸肌挤压着,仍旧兴奋地昂着下巴解说着: “矢量操作啊!矢量操作!!!这是一部小说里某位主人公的超能力,那是一个魔法与科技并行的世界,幕后老大为了——” 在路明非还准备侃侃而谈那个世界多么精彩的时候,凯撒已经从手机屏幕中收回了视线,他抬头望着路明非,看着对方那副「终于来到了我的世界」的势头,虽然有些不忍心打断他,但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啰嗦的文字,还是选择出口了。 “我们已经清楚这是你的领域了,宅男同志。现在请简练一点,先解释一下这个能力。” “学院中超能力者被按照能——哦~”路明非瞬间耷拉着脑袋,小声bb道。 “就是说那是一种操纵矢量的能力,更准确的说法是能够改变矢量的方向,能力的限制是只能改变触碰到的物体,并且需要精密的计算。” “这样么。”凯撒若有所思,看向右前方从刚才开始就突然沉默下来的源稚生:“所以你们早就猜到了,是么?” 源稚生沉默了吐出一口白烟,又飞快的被狂风吹散,落在后面。 “那是一种类比,只能说明两者的能力类似,当时樱被送回来检查的时候,辉夜姬确实提到了这部小说。” “已经不算是类似了吧,小说中的那种能力就有过这种用法。只要是看过这部小说的人,只要是听到刚才那件事,一定会联想到这里的。”路明非插口。 “所以呢?” “所以……” “路明非。”凯撒制止了路明非继续争论下去的行为。 无可厚非,即使那个人表现出和小说中类似的能力使用方式,也不能就这么判断对方的能力就与小说中完全相同。 或者说,非要往这方面去联想才是自欺欺人的表现。 退一步讲,就算对方的能力真的是小说中所说的矢量操作,然后呢?根据小说中的情节去研究应付这种能力的方法? 凯撒利用自己的手机短暂地查询了‘一方通行’这个单词,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正主。 短暂的浏览过后,他便明白了源稚生的意思。 与小说中不同,小说中的‘一方通行’在被伤害到大脑后,计算能力下降,他的能力几乎被废掉。再联想一下,这种能力之所以会显得无可战胜,与其说是能力本身足够逆天,不如说是使用者的大脑太非常人。 正常人可以单纯只利用大脑来计算一瞬间的矢量反射吗? 凯撒觉得,就算将装备部那帮老家伙拉出来,计算一颗子弹击中的瞬间产生的矢量,他们最起码也需要拿出一张纸验算一阵儿。 更何况…… ……击中对方的一瞬间改变力的方向。 小说终归是小说,这种事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实现,任何物体的速度改变都会有一个过程,即便再短暂,也有过程。这类的方法现实中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哦,好像也并非如此…… 凯撒想到这里,隐晦地看了一眼座椅另一方的男人——和他一样,楚子航同样在搜索、浏览这些信息。凯撒收回视线。 如果是那头小母龙的话,或许可以做到吧…… … … 晚间十点半。 真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吊钟,又利用视角的余光关注着店里的最后一位客人。 按照奶奶给她定制的营业计划,现在应该属于关店后,回到家里复习功课的时间了。可是那位客人仍旧留在店里,迟迟不肯离开。 实际上要说是客人也没错,虽然那人经常会在店里滞留很长时间,更准确的说是一天到晚都会待在店里,但总归每晚离开时都会选择一束盆栽买回去,所以确实是客人。 但那人的穿着和打扮来看,真很确定对方就是这一带的混混,这让真也没有勇气去提醒对方离开。 今晚的天气很差,昨日刚刚下过大雨,街面上的积水还在,现在又重新刮起了冷风。 真最近回家都会在很晚的时间,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路面的积水,这让本就没多少换洗鞋子和衣裙的真非常忧心。 麻生真今年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大学,而是一直在各家店面兼职工作。 她没有钱继续上学了,只靠奶奶的养老金生活。但真还没有放弃大学的梦想,她决心努力工作攒钱上学,她还没有恋爱过,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男孩在大学里等着她。 可她的运气真的很好。 两年前奶奶忽然告诉她有一家店面要转租,因为一些事情租金相当便宜,奶奶年龄大了不方便出门,所以就让真来看看,要不要经营。 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相信,觉得一定是有坏人在欺骗奶奶,想要骗走奶奶最后那点本就不多的养老金。 不过真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侥幸心态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526章 ,麻生真,野田寿 第526章 ,麻生真,野田寿 真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歌舞伎町。 虽然还没上过大学但真也不傻,她没有选择灯红酒绿的夜晚前去,而是选在晚间六点钟左右的时间,这个时间点成年的世界还没来得及展开,但是大多数白天营业的店铺会短暂的得到休息。 虽说地点是在秋叶原的偏路让真有些忐忑,不过这种机会真也愿意错过。 真在学校里时听朋友们说过,秋叶原的夜晚比起新宿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很难遇到出手豪爽的大叔,但也不用担心会被强迫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真那时只是满脸认可的点头,她知道朋友们在讨论什么,这个年纪的jk早就玩援助交际好几年了,只有她还是门外汉,不懂装懂地充数。 真不停地确认手机上传来的地址,反复抬头低头装出一副自己有事情的样子。 真不是没来过这里,可更多的还是去适合女子高中生的新宿,秋叶原大多是男生们来的地方。虽然如此,实际上就算跟朋友去新宿她也很少买东西,还是高中生的她没办法找到应酬高的工作,只能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做着店员这类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近年来的工作市场又不景气,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已经接连被辞退好几次。 奶奶为了攒下自己上大学的钱,每个月都得辛苦地算计每月的养老金。 走在街面上的真情不自禁地缩着肩膀,路边随处可见都是cosplay,穿着过膝袜的可爱女孩子。 真的身高超过一米七,在霓虹属于少年的高挑身材,这种身材没能给她带来自信反而让真的学生生涯更加自卑,男孩子们都喜欢娇小可爱的女孩,像她这样的不起眼又‘大个子’的女孩反而会让男生们感到压力。 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终于拐进了最后一个路口,真抬头望着一家二十四小时闪烁着粉色灯光的店面,顿时羞红脸的同时垂下了脑袋。 虽然是情趣用品店,但是透明玻璃门上的确挂着转租的告知牌,真在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店面的位置虽然没在主干道,却也在商业圈内,想来生意应该很好才对……就、就算是情趣用品店。 真虽然没有交过男朋友却也知道男生们会购买一些杂志和玩具,这类店铺设在小道里确实比设在主干道更加合适。 再说了,主干道的店面租金都贵的吓人,就算店家急于转租降低了价格,也不是奶奶的养老金可以担负起的。 这么想着的真在胸前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就算是情、情趣用品店也没什么,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必须要去面对,总不能让上了年纪的奶奶来情趣用品店里和别人商量生意。 说服了自己,真重新抬头向这家店走去。 『欢迎光临~』 “咿——” 真被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一个激灵过后她看过去,正巧看到隔壁店面门前坐着一位小姑娘,因为有客人进门小姑娘连忙站起来,然后发出这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真听得出来这大概是录音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女孩选择这种接待客人的方式。 不过想来那么可爱又漂亮的姑娘,就算是录音也不会有人生气。 真怀着更加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店铺。 …… 交谈很顺利,这家店面真的要转租,而且价格也像是之前说好的一样,只有十分之一。 真很好奇为什么老板这么急着离开,老板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件事大概也没办法隐瞒下去,就把事情告诉了真。 街上死了人。 死了很多很多人。 老板说那天他来接班时,店门外已经被尸体铺满了,穿着极道服的男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外面,身上的白色风衣被泥泞染成黑色,又上了抹风干的深红。血腥味几百米外都能闻到,地面仿佛是结了层暗红色的痂。 真也了解到,想要舍弃这里的不止这一家店,而是有好几家。受到那天的影响,客人都不敢进来,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也要担惊受怕,不如赶紧离开。 真也害怕,但想到家里的奶奶和遥遥无期的大学费用,还是签下了名字。 学历只有高中生的真做不了什么大生意,但真很喜欢,奶奶说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就喜欢鲜的小女孩。 奶奶拿出了最后的养老金终于帮她开了一家属于她的店。 店里的生意并不好,很多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一位客人。 大家都不敢靠近这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逐渐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放弃这家店。 后来不知不觉的时候,这条街又重新活络起来。真明白这是隔壁那个女孩的功劳,那是位红头发的女孩,拥有着让真羡慕的脸蛋和身材,真经常看到她举着广告牌坐在路口,没有男生能逃过她的吸引。 真很感激她,因为有时路过的情侣会光顾真的店,为女友买上一朵玫瑰。 即便生意还是不好,也足够经营下去。 每天晚上回到家,奶奶总会第一时间笑着问今天生意怎么样啊,真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下,奶奶知道你想攒钱上大学,可是真的身体更重要啊。 真会说不累,就是忙了点,秋叶原的人太多了,有时候一个人忙不过来,等我以后去了大学就找个数学好的男朋友帮我一起管理店。 她精心地呵护着每一束,真觉得自己能拥有自己的店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无论是转租的老板、还是隔壁的小姑娘,大家都在帮助她。 真没办法报答,就把这份感情寄托在束的身上,照顾它们就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 真希望每束送出去的都能让对方感受到这份心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将自己用心养育的一束束的,卖了出去。 她盲目相信着,自己的一定会被善待,就像自己一样,卖家的那份心意也一定会被传达到。 直到有一天,那时的天空下着小雨,细密的雨丝连成一片,她撑起透明折叠伞走出店门。 突然她瞳孔一缩,瞥见了垃圾桶旁边的地上,掉落在淤泥中的一束,即便在这雨幕里也难掩‘她’的鲜艳,雨水啪嗒啪嗒地捶打着‘她’的瓣。 有的瓣脱离了主干,有的瓣沾上了泥泞,有的瓣变得残缺。 将‘她’遗弃的人甚至没有认真丢进垃圾桶里。 她不敢承认,那是自己精心呵护过的。 雨伞在地上转了几圈,逐渐滚到了‘她’的身边,恰好为‘她’遮起了风,挡住了雨。真缓缓地走到这束的身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捧起了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她’。 真看了眼旁边掉落的礼盒,蹲在雨里好久,最后才抱着束回到了家。 …… “还是你这里暖和一点。” 那家伙的声音将真从回忆中唤醒,她抬头仰视着男人,一如既往地穿着哨的白色长风衣。 真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用颤巍巍的声音回道: “谢谢您的夸奖。” 男人背对着这边坐着,白色长风衣快要拖到地上,风衣背后是他的家纹‘螣蛇’。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又开始盯着看脚边的仙人掌,真缩在柜台后面算账,店里从下午开始就只剩下一个店员一个混混,路过的路人也默契地绕开这里,店内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男人叫做野田寿,是个崇拜黑道的孩子,从小看着袖口绣有螣蛇纹的哥哥们在街面上出没,他们所到之处人流自然为他们让道,他们的背影就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样坚硬。 野田寿觉得天下最英武的男人就是混黑道的男人,就辍学追随野田组的组长,浩三,浩三是他的堂兄。 在不久之前,野田寿还是个刚入会的新人,堂兄欣赏他的志气,便把自己地盘上的七家店交给他打理,工作并不复杂,就是收保护费。 从那天起,看见野田寿的白色长风衣的店主们都会鞠躬说您来啦,拜托您的照顾生意最近又有增长,每月不用吩咐就会把保护费送到野田寿的公寓去。 过去的同学知道了后,都把他视为靠山,介绍班里最可爱的女孩跟野田寿认识。 有句话叫做‘男人注定要走崎岖弯路’。 一切的开始,是他们的地盘上新开了家咖啡店,这本来该是一件与他们无关的事情。毕竟黑道的保护费并不涉及餐饮行业,他们只负责夜店与酒场。 新来的店长有位很可爱的老婆。 野田寿也认为对方很可爱,并且总是冷着一张脸,又会让人觉得很酷。 但野田寿觉得可爱的女孩没办法成为家里的贤妻良母。 刚出来混的时候他有时候会被叫去自己罩的酒吧喝酒,让店主找来红牌陪酒女陪着喝酒,不过红牌陪酒女的客人很多,陪野田寿坐不了多久又有新的客人召唤,野田寿收了人家的保护费就不能再当人家工作上的绊脚石,也只好说辛苦了快点去忙吧之类的话。 野田寿觉得妻子应该寻找普通贤惠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太显眼了。 可是会这么想的只有他一个人。 野田组在歌舞伎町的帮会中不算规模很大的,但以勇猛为名。组长本来也没打算找那家店的麻烦,他告诉野田寿那天只是去立威,让店长知道这条街是野田组的地盘。 结果不知怎么就发展成了快要打起来的场面。 组长被女人打了,野田组的每个人都群情激愤,野田寿也打算借此打出名声,让店长知道对野田组无礼的代价。 在看到同伴抢先一步举起球棒的时候,野田寿觉得自己的修行远远不够,如果是在战斗中,他可能已经被敌人举棒夹在了脖子上。 当他举起自己的球棒后,店长已经挡在他的女人面前挨了两记棍棒。野田寿知道野田组的棍棒多么有力,这位能够为女人挺身而出的店长得到了他的认可。 可是店长之后的卑躬屈膝又让他唾弃。 身为男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向别人低头,男人出来就是要顶天立地打天下的,像这样低头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和妻子的错误,颜面都丢尽了。 立志闯荡世界的野田寿不屑与这样的男人交手。 收起了棍棒。 … … 刹车声刺耳,只听声音就可以想象那辆车来得多快,刹得多狠。 “老大你冷静一下啊,一方通行这个名号不是他自封而是学园都市赋予他的啊!我们和他根本没矛盾,真没必要去招惹人家。”黑头发的男人很急切,“少主你真的不劝劝他们吗?” “如果你们真的感兴趣,可以远一些的地方调查,附近的商家在那件事后都搬走了,现在这里的都是新入驻的店铺。”源稚生倒是有恃无恐。 “我们时间有限,明天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哪还有闲工夫帮你们解决麻烦。”凯撒下车后,望着那边说。 楚子航最后一个下车,扫视了一圈后什么也没说。 “要不要去那边喝杯茶?” “不是老大,你真打算捧着鲜拜访啊!?再说就算喝茶也该去居酒屋,去店喝什么,芦苇汁吗?” “喝茶只是表面,凯撒是想去询问一下那个人。” “卧槽,这家伙深更半夜怎么盯着盆仙人球看,口味这么重吗!?你们混黑道的真是不务正业。” 源稚生心说能联想那么多的你基本上也没好到哪去,就大哥不说二哥了好么? 几人组没有一直待在咖啡店门口,而是转身去往了隔壁的店。 这家店的门口竖着一块醒目的招牌,被鲜艳的鲜,及各色的气球装饰着。 其中更是用霓虹灯重新描绘了一遍‘好きな’这个富有艺术气息的大字。 现在正是夜晚,随着灯光的闪烁,这家店格外引人注目。 话虽如此,但店里除了店员外只有一个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客人,反倒显得冷清。 一帮子人吵吵闹闹地推开门步入店里,便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有一种温馨而安逸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去驻足欣赏。 (本章完) 第527章 ,炫耀一下彼此的老爹 第527章 ,炫耀一下彼此的老爹 进门后几个人各做各的,楚子航盯着墙壁上的爬山虎观察,源稚生与樱正打算去跟那名看起来就是混混的家伙交流,路明非还在努力劝说,而凯撒已经和店员小姐姐聊上了。 店里的卉种类很详细,百合、玫瑰、康乃馨、山楂等等,有的开出了骨朵,有的光秃秃的。 就算如此,也看得出每一朵都被精心呵护着,等待绽放出独属于它们自己的芳华。 话说在漫画与coser的秋叶原里能找到这样一家神奇与神奇的店,这件事本身就和旁边的咖啡厅一样不可思议。 凯撒走到山楂前,蹲下来从头到尾仰望着每一个纹络,光是这幅专业的样子就让路明非竖起了大拇指,心说老大不愧是老大,就算送给有夫之妇的鲜也足够狡猾。 山楂的语有两个,“爱情的守候”和“友谊的真诚”,就算是送给了异性也不能确定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凯撒仔细地看完了每一束山楂,就像是一个严格的考官。 真战战赫赫站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按理说身为店长这时候应该招待客人并为他们介绍各类卉的种类与特点。可眼前的几人看起来有点吓人,真觉得可能是那家伙的朋友,可向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那家伙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完全不敢出声。 真注意那位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正在看着自己的山楂,真有些紧张,害怕他会对自己的做什么。 因为蹲在地上,所以真看到了他西服两襟内衬里的夜叉食魔图,这种华美森严的装饰让真觉得他们一定是黑道中的大人物,所以即便是那家伙也会在这些人面前畏畏缩缩。 “照顾得很细心,骨朵有力,再过两个月肯定就会开出了。能抢先开的山楂可以吸收更多的阳光,结出的山楂也会更甜。” “老大你看了半天原来是在惦记人家的果子。” “不全是。我了解过这种,小时候也尝试过自己种植,可是要从种子培育的话费的时间太长,所以只能研究一下树苗与的品质。” “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喜欢老大你,原来送这种事情从小就在培养。可恶,我小时候婶婶只会告诉我什么样的大葱不好吃和怎么利用生菜上的虫洞与小摊讨价还价。” 真缩在柜台后偷听他们的谈话,可惜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起来像是中文。 不过她看到了凶神恶煞的外人在抚摸自己的,真看得出来对方观察的很认真,并不像其他孩子气的男孩一样装模作样,而且从对方温和下来的表情看,大抵是对她的很赞扬,这让真有些害羞。 “不是培养,没有人敢培养加图索家族的接班人怎么去种植一盆。我学这些完全是为了让我的妈妈开心,妈妈说这种植物外形洁白无瑕,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和我的凯撒一样。” “……哈、哈哈,其实我觉得送给妈妈的话可能康乃馨更好一点。我上学那会儿,在母亲节当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在学校购买一朵康乃馨,然后摆在桌面最显眼的位置,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妈妈一样。” 凯撒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路明非。而后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读过《西游记》,里面的猴子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你应该摆根很长的棍子在桌上,告诉他们你是齐天大圣。” “老大你这是在安慰我么,我可不需要。我有妈妈,也有爸爸,只不过他们因为工作不能回家看我而已。” “我当然知道,难不成你还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路明非沉默了会儿,继续吐槽:“……而且老大你的方法在我的国家根本不管用,在我拎起棍子在果山称霸之前就被老师揪到办公室里挨骂了。” “能理解,我也曾因为想带着沙漠之鹰去上学被说教了一顿。” “呵、呵呵……”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路明非像是在纠结着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会儿接回之前的话题,他不太想跟别人说起自己的父母。 “老大你妈妈为什么喜欢山楂?” “我问过妈妈,她说过去欧洲人认为山楂可以阻挡恶魔和邪恶的魔术,山楂往往被种在院子和田野的边上作为屏障。据说耶稣基督被处刑时,头上所戴的冠就是山楂的树枝做成,因此又被称为“圣木”。就算枯萎了几个世纪,总有一天山楂还会再长出茂盛的枝叶,朵也同样会再盛开。妈妈希望这些能够代替她成为守护我的屏障。” “我好像听老大你说过……” “嗯。妈妈生下我后身体就不行了,没办法离开病房,所以我也想让山楂代替我守护妈妈。后来长大了些,妈妈的眼睛也看不见了,山楂的味道很淡,我就代替它们守在妈妈病床前,一直握着她的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感受到她不是一个人,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 路明非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知道怎么突然间话题变得如此沉重,就算想说个烂话缓和一下气氛也不太合适,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因为从没人愿意跟他分享过童年。啊!路明非忽然想起有过这么一个人,他转头看了眼那个人,相比起凯撒,楚子航的童年也说不上好——小学时父母离婚,美丽的妈妈找了新丈夫,生日前几天和亲生父亲出门,结果遇到了尼伯龙根。 这算是怎么回事,童年比惨大赛么? 而且为什么都来跟他分享,路明非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这场大赛的裁判。 就算凯撒的父母一个多病一个人渣,但总归知道父母的存在,并且非常爱他,又是加图索家大少爷,他的童年哪里惨了?师兄也是,就算父母离婚了,超级漂亮的妈妈也可以钓到更有钱新老爹,从此衣食无忧。 路明非想起自己从小听到的‘路明非去买根水笔回来,明泽的钢笔坏了,他们重点班作业多,赶时间,你买了新笔也来得及’‘路明非马桶怎么又堵了,是不是又是你,快去通一下马桶,知不知道找人多少钱啊’‘路明非你太吵了,能不能安静点’‘路明非……’ 路明非低下了头。 又是一阵沉默后,凯撒又转回去看着山楂,抬头捏在一朵已经有骨朵雏形的枝条上,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声说: “我其实知道山楂的语,就和它纯洁的外形一样,形容美好的爱情。因此山楂的语也代表了唯一的爱和守护。” “可老大你的老爹明显做不到。” 路明非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昏了头才说出这样的话,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他这人总是这样,满肚子的伤春悲秋,只有说烂话才能掩饰他那空荡荡的情感细胞。凯撒并未生气,而是平淡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我想妈妈也一定希望那个人来看看自己,可惜他是个人渣,无论是守护还是唯一都没做到。” 路明非觉得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只能说出更烂的话:“老大,这、这也不能怪他啊,你不是说他在加图索家族里就相当于种马嘛,种马的工作不就是那样么……”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说出来都没底气。 路明非忽然有些理解凯撒,这么一个长得帅,个子高,家境好,又出身贵族中的贵族并且注定成为未来皇帝的人,又能如此洁身自好。不,洁身自好这个词都不能形容,凯撒简直他妈是个痴情的情圣,一生一世爱一人那种浪漫风漫画主角。 路明非想要抬头看一下凯撒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混蛋想要补救一下,可抬头只能看到凯撒的背影和他腰间鼓囊囊的凸起,那里面是狄克推多。而老大本人还在看着那盆山楂。 “各位请喝茶。” 这时候突然走过来的店员小姐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再这么聊下去路明非觉得可能会发展成‘互相抚慰大会’,和一个胸肌壮阔的欧洲人互相抚慰心灵,那种场面想想就寒战。路明非决定将店员小姐的排名列在第二,仅次于诺诺。 “哎呀哎呀真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我来我来。” 路明非赶紧上去从战战赫赫的店员小姐手中接茶盘,这种简单的日文他还是懂得,多亏路鸣泽在出发前给他带的小册子。 虽然已经脱离仕兰中学文学社,但是在社团里当小厮的惯性还在,以前在赵孟华家里聚会的时候,陈雯雯泡茶,就是他跑来跑去的端茶。 眼前的店员小姐让他有种回到高中时候的感觉,头发绑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辫,别着珊瑚红色的发卡,身上再没有其他装饰物。 樱身上也没有装饰物,但樱和店员小姐不同,樱是忍者为了不引人注目而故意不去装饰,店员小姐和她不同,店员小姐是还没来得及装饰的女孩,总有一天她也会走出校园,遇到越来越多的人,被优秀的人搭讪,见到更广阔的世界。将来她会戴上闪光的项链、戒指和手表,变得bulingbuling,但是此刻她身上只透着、茶、和羊毛背心的感觉,就像当年的陈雯雯。 “你们是要买吗?” 店员小姐的声音很小,路明非要很认真才能听清,而且她低着头,路明非觉得这又是一个被老大王霸之气吸引到的女孩,不知道真其实只是害怕。 源稚生注意到了这边的事情,带领着店里的那个男人和樱走过来。 樱充当了翻译,原原本本地翻译给他们听。 路明非心说,我们不买,只是在炫耀一下各自不靠谱的爹妈。可这话明显不适合说出来,所以他就只是干笑着沉默,顺便想想怎么接一句烂话。 大概是看出了这些,源稚生说道: “如果你们还想调查那件事的话,可以问问这个男人。” 源稚生说完看向樱,樱立刻会意,以日文询问那个男人,而后再翻译一遍给凯撒小组听。 “你是野田组的野田寿么?” “是!东京都秋叶原歌舞伎町野田组野田寿,现任三代目野田组组长!” 野田寿站的笔直昂着头,好像是在课堂上被点名的小学生。 “野田组就是这片歌舞伎町的负责帮会,这里之前是家情趣用品店,属于野田组的管辖范围。” 樱在翻译完野田寿的回答后,又将野田组的事情解释给凯撒小组听。凯撒小组点点头,同时看向野田寿。 “这么年轻的组长,你们黑道是无人可用了么?他应该还没从学校毕业吧。” 路明非吐槽说。 凯撒观察了面前的这个所谓组长,也有些失望,面前这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声音中还有些没来得及脱去的稚嫩,确实没有黑道的样子。 这样的交流也和他想象中不同,在他眼里黑帮的老大应该坐在满是短裙和大腿的夜总会里,坐在沙发上,武器放在桌上,然后双方各自点一支烟,比谁先沉不住气拿枪指向对方的脑袋。 “野田组这种管几个店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完全不入流,对于本家来说没有关注的必要。你们也知道之前那件事,这样的条件下帮派能维持下去已经很不错了,这个人可能只是野田组集体逃避后被强行推出来的组长。”源稚生解释。 路明非点点头,而后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你的!是不是被强迫地干活?” 樱原原本本将话翻译给野田寿。 “没有强迫,野田组二代目是我的表哥,表哥之前就有推举我成为三代目的想法,表哥战死后帮会重新选举,我得票最多才能成为组长。”野田寿小声说。 凯撒小组再次点头,明显是个被半哄半骗推出来的愣头青。 “你多大了?”楚子航问。 “平成六年五月四日生,今年十八岁。” “高中读完了么?”路明非昂着头问。 (本章完) 第528章 ,男人 第528章 ,男人 “高中读完了么?”路明非昂着头问。 “没有。”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来混黑道!混黑道很酷是不是?穿着这种哨的衣服提着棒球棍很拉风么?”路明非气哼哼的。 其他人奇怪地看了眼路明非,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气愤填膺起来,好似和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 其实路明非想的很简单,他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也经常碰到这种混混,仕兰中学虽然是贵族学校但总有喜欢出风头,大家家里都很有钱,稍微拿出一点就能认识到社会上的人。有了靠山的人连走路都带风,走廊里见到他们都要低着头避开,让得慢了他们都可能撞到你身上。被撞的人可能都不认识,但他们需要有人出来体现他们的卓越地位。 这种事情就连赵孟华都不例外,有次陈雯雯被高年级的搭话还是赵孟华出面解决的麻烦,其实当时路明非也站在旁边,可是与那人勾肩搭背,偷偷塞钱的人不是他,所以就算想要出头也不会被注意到。 野田寿如果放在仕兰中学绝对算得上校园一霸,除了家境过硬的小天女外,这家伙绝对是那种左手搂着陈雯雯右手搂着柳淼淼来彰显自己的家伙。 想到这里路明非更加生气,他旁边坐着霓虹黑道世家的少爷还怕什么混混,这混混敢不听话本家分分钟发兵来踏平歌舞伎町。 “老师说我留在学校里不仅污染校园环境还会拉低学校的升学率,如果不想学习不如趁早辍学。我辍学后确实比在学校里好多了,再回去时班里的同学都会把最可爱的女孩介绍给我。”野田寿低着头唯唯诺诺,他不知道本家的干部怎么说起这样的话,大家不都是混混么,就算本家是霓虹黑道的领袖,可终归也是混混。 “你你你你你你还敢顶嘴,你这是蔑视本家干部么?”火意往上涌,路明非勃然大怒。 源稚生实在是不想听这种无聊的对话继续下去了,他转向真: “麻生真么?你是在什么时候入驻这里的,又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的,”麻生真还是低着头,小声说,“奶奶在两年前三月初的时候收到了街面的宣传单,她考虑了很久才决定租下这里,因为前任店长着急转租所以东西都没怎么动,稍微改变一下我就入驻了,节省了很多钱。时间大概在两年前三月份,算起来差不多刚好两年了。” “你奶奶住在哪里怎么会得到这里的消息?传单能发那么远吗?还有你知道这里死过很多人么?那些人都是这一带的黑道,也是他的前辈。” 源稚生盯着麻生真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作用就很明显,只是一下真就低下了头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真没有想到在租店两年后还会引来这样的后果,源稚生在说这话的时候散发出的气息是黑色的,如同干涸的血。她也只有在最初看到传单的时候想过可能是诈骗老年人养老金的骗子,没想过这里面牵扯这么深。 “少主在问你话。” 见到瑟瑟发抖却不出声的真,樱站出来冷冷地说。 “我我我听过这样的事情,前任店长告诉我这里发生了黑道火拼,负责管理这里的黑道成员死了很多人。我我没想到这里不允许租聘,奶奶是真的收到了传单,她的养老金不多只能租到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对不起!” 真颤抖着深鞠躬。 樱冷冷地看着她不为所动。她看得出来真只是被吓到了,这也是吓唬真一下给她小小的惩罚。退一步讲,换个本家的人在这里,就算是乌鸦或者夜叉也早就把刀丢在桌子上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谁都没办法保证你的话就是真的。我们调查过你,麻生真,家住在新宿区三丁口,距离这里几十公里,什么人会到几十公里外发转租传单。”樱拿出一份文件,淡淡地说:“而且到半年前为止,这条街也只有你和隔壁两家店在营业,别人是在观察后才选择入驻。而你却在事情过后没几天就搬了过来,一点都不担心外面的命案。看你家里还有一位老人,本家可以给你部分补偿金,闭店谢客吧。关于你之后的惩罚,本家会在商量后通知你。” “怎么觉得你们蛇岐八家的行事风格有些亲切,这不是我们家族的老东西做事的方式吗?” 凯撒震惊了。 “老大,亲切这个词用在这里真的合适吗,我觉得咱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路明非也震惊了。 “我读过这本书,作者是周树人对吧。” “请请你们原谅奶奶,奶奶腿脚不便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听信了别人的谣言,都是为了我读大学!我我没想过会这样,当初收到这样的传单我也很疑惑,我看到隔壁的咖啡店安然无事才抱起了侥幸心理。我我、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但奶奶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麻生真脸色惨白。 樱看着她仍旧不为所动,冷冷地说: “隔壁的店主不在,等他回来我们会一起盘问。而且我怀疑你们根本就是串通的,听说他们店里的芭蕉叶就是你无偿提供的,这应该不是谣言吧。” “那、那是……确、确实是这样。宇都宫先生和宇都宫太太都是很和善的人,在店里没生意的时候就经常帮助店里介绍客人,宇都宫太太虽然表情很冷却很热心,每周都会将店里剩下的点心让我带回去。我、我是为了回报他们才、才……” 真被吓坏了,跟这些真正的黑帮分子比起来野田寿只是街头上混迹的高中生而已,是她太天真了,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好运来了租下了这里,这下子店开不下去了,奶奶的养老金还没有赚回来,她的大学费用更是遥遥无期,奶奶知道了肯定会觉得这都是自己的责任,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奶奶这件事和她没关系,都是她自己的错。 “我、我知道了……” 面对这些人真根本没有半点主意,她认命地低下头。 樱收回视线,她的余光看见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野田寿的额头坠落,拳头攥得很紧。而真已经无力地委顿在椅子上,抱着茶盘萎靡下去。 说到现在她觉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了,如果这样也不能让那个孩子豁出来,她也打算收手了。她没打算真的和真计较,毕竟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真小姐无关!” 野田寿猛地抬起头,大吼着说: “是野田组的人影响了这条街,而我是野田组现任组长三代目野田寿!我也确实知道那天的情况!真小姐只是不知情就入驻了这里!是我向本家隐瞒了情况,我愿意向本家谢罪!” 这回轮到本家的干部们吃惊了,无论是狂暴的外国佣兵凯撒,还是嗜血的冷酷刀手楚子航,都下意识地看向樱。 野田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缓缓地低下了额头贴着瓷板。 野田组现任的三代目,十八岁的野田寿决定向本家承认错误,并一力承担后果,向本家谢罪。他已经见识到了本家的残酷,清楚自己大概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但他眉宇间写满了坚毅与痛疼,眉毛紧缩着,眼角抽搐,但嘴唇紧紧地抿着,看不出后悔之意。 “喂喂,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怎么看不懂。” 路明非悄悄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凯撒,小声如此问道。 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野田寿。在此之前,就连楚子航和凯撒都觉得樱是真的想追究麻生真的事情,就算那些责罚有些苛刻,但没准蛇岐八家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们作为外人也没办法管别人的事情。 “野田组受难的事情与别人无关,我们是害怕别人的威胁才不敢说出真相!我自愿向本家谢罪,没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触犯了本家的家规,心甘情愿接受任何惩罚!” 野田寿昂起头大声说。 路明非看到这个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家伙突然间变得男人起来,即便嘴唇已经被他咬得煞白,也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男人决然的心。 “即使杀了你,也不能掩盖你们犯下的错误,在本家看来你们仍旧是背叛家族的人。”真冷冷地说:“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我明白!野田组犯下的错误就该由野田组承担,不敢认错的男人不配担任野田组的三代目!” “三代目?或许你这个三代目就是野田组最后的组长了。” 野田寿的颊肌微微抽动:“把自己的错误丢给别人更不配称为男人。” “你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害怕那个人的报复所以不敢向本家透露真相。” “说说。” “那天之前前任组长浩三收到了挑战书,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站在小巷最里面。没有所谓的帮战,对方只是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们一大半的成员!”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有其他人来了!他们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因为太害怕所以没听清楚,只能记得是一些道歉的话。离开前先来的人威胁我们不许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然后他就随手掰断了隔壁咖啡厅门外的彩树,我们觉得那不是人类能够对抗的力量所以不敢向本家透漏!” “彩树?” “情人节当天用于招揽客人的矮树!第二天咖啡厅店长又换上了新的!” 野田寿的每句话都是大声喊出来的,他昂着头的样子与其说是认错,倒更像是战前鼓舞。 凯撒小组对视一眼。 凯撒率先发问: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吗?外貌特征记得吗?是不是一个霓虹男人,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听到这句话,就算是野田寿也明白了凯撒是什么意思,匆匆看了他一眼后连忙收回眼睛继续跪好,以比起刚才来说轻很多的声音说道: “你们说的是隔壁咖啡厅的店长与老板娘吗?”野田寿摇摇头,继续嘀咕道:“不是他们,那是两个男人。咖啡厅老板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老板娘虽然脾气不好却也足够贞洁。” “见鬼!这是一个混混该说的话吗?”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男人就该为了尊严赌上性命,但是可以放下尊严低头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野田寿小声说。 “你你你你你,你放肆!”路明非再次勃然大怒。 “我听上去倒是蛮赞同的。”凯撒说。 书架边的源稚生有点听不下去了,在本部贵宾面前任一个黑道小混混宣讲极道文化,幼稚得连他这个家主都抬不起头来。 蛇岐八家多年来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虽然家族高层如贵族般冷峻从容,但黑道底层都是些教育欠缺的混混和热血青年,会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秉承着男人直立在天下不遇到值得追随的人膝盖永不打弯这类逻辑,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借鉴儒家的忠义理论来统御他们。因此在每年年末的黑道年会中连橘政宗也不得不跟帮会首领们大谈尽忠守义和“男人的荣耀”,每次开完年会橘政宗都喝着茶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又损失了一些智商啊。” 倒是樱看着脚边虽然跪在地上低人一头,却昂着脸的野田寿若有所思。 “你从哪学来的这句话?” 樱问。 作为秘书,在年会上她必须比无心于此的少主更加上心,她可不记得本家年会上有说过这种极道文化。 “自己领悟的!是咖啡店老板和您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樱想了想,点点头,继续问道: “给我们讲述一下你还记得的情况。” “嗨!原本的野田组一共有六十二人,前任组长浩三以为我们被耍了所以走在后面,等我们回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半的人倒在地上。和服男人又继续杀了很多人,到我为止才被第二个人拦下。后来他们在那里说了些什么,第二个人向和服男人道歉就离开了。” 樱忽然听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等等!你说第二个人向第一个人道歉?” “是的!虽然没听清楚,但确实是第二个人鞠躬道歉!”野田寿大声说。 “听起来像是手下之类的,不该出面劝阻老大杀人的乐趣,趁着被顺手干掉之前赶紧道歉。”凯撒耸耸肩说道。 “是这样吗?”路明非向野田寿求证。 “看起来不像。” 野田寿摇摇头:“第二个人来了之后沉默了一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我被吓到了一直盯着和服男人所以判断不准确。那会儿和服男人确实没再动手,他好像在观察着另一个人。而且对方道歉的语气也不是下属道歉的语气。” “会不会是杀错了人?比如和服男人只是个路痴找错了地方,第二个人是雇主但是不付钱,出于友情出的手。”路明非猜测。 “大半夜里六十多号人聚集在一起,想认错也很勉强吧。”凯撒说,“而且这附近唯一可能聚集起五十人以上的可能,就是隔壁那条街的酒吧,那里倒是有可能同时出来五十多个穿着短裙和丝袜的女孩。” (本章完) 第529章 ,矢吹樱麻生真 第529章 ,矢吹樱/麻生真 樱默默地看了一眼凯撒小组,已经得到相应信息的三个人在交流着意见,大部分都是凯撒和路明非在说,楚子航只是偶尔纠正错误,而且话题也开始越来越偏。 “有没有可能是hentai杀人狂什么的,第二个人是监护人,一面要控制杀人狂又要一面担心自己被杀,所以才会在制止后道歉。”路明非说。 “那我投隔壁夜总会一票,既然是bt把目标放在奇装异服的男人身上还是很奇怪。”凯撒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对方也是混血种。”楚子航说。 “说起来霓虹的混血种除了蛇岐八家外还有猛鬼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凯撒说。 “血统暴走。”楚子航说。 “隐瞒猛鬼众的事情确实值得本家动怒。”凯撒说。 “不给这些人一些脸色的话,他们也认识不到我们的世界危险有多大。总有一天会有普通人进入到蛇岐八家工作,那时候他们才会真正面对黑道中血腥残忍的一面,趁早吓唬一下让他们有所敬畏,是为他们将来好。就像这次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那个人会不会改变主意突然回来灭口。”樱低声说。 他们都用的是野田寿听不懂的中文。 闻言,路明非惊叹地看向樱的侧脸,这时才觉出这个女孩的凌厉之中还有些温柔的意味。 路明非一直都对黑道出身的樱有些敬畏,更何况是黑道中的女忍者,永远穿着不显眼的黑西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但路明非清楚西服下是那晚见过的裹满利刃的轻甲,藏在黑色的西装掩盖下,就像是黑色有毒的。 但樱这番话说的就像个姐姐,让路明非想起他被诺诺从电影院救出来那天,诺诺后来把那套价格不菲的西装送给了他,路明非看着价格标签不敢收说这么贵的衣服我可穿不起,诺诺将西服摁在他的胸口拍了拍,说男孩总有一天会穿着值钱的正装做重要的事,早点练练为那天做准备总是不错的。 “樱真温柔啊!”路明非赞叹,简直想要鼓掌。 罕见的,樱没有血色的脸上显出尴尬的神情。 她只好岔开话题,继续对野田寿发问: “最后确认一遍,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的,隐瞒本家这件事野田组每个人都逃不了,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是!我是野田组的三代目,我的部下犯了错也该和我一样承担责任,不敢承担责任的家伙不能称为男人!”野田寿强迫自己抬起头。 “就算承认了也不能免除你们的过错,你们大概都会死,想好了么?” “是!”野田寿握紧了拳头,热血在胸膛中荡涤。 “那么现在宣布本家对你的惩罚。” “是!” “你暗恋真小姐?” “是噗——不不不不是。”野田寿猛地抬起头来,如被踩到尾巴的小动物那样,惊恐之后目露凶光,结结巴巴地说。 “你身为野田组的组长,整天赖在一家小姑娘的店里看仙人掌,这家店已经不是你们的地盘了,你不会不知道,而且你居然还每天钱买。不光如此,两年里这条街上被丢弃的鲜都被你捡起来带回了家。你的衣服整洁,这不符合你这种人的身份,我猜你把那些丢弃的带回了家,家里已经囤积了不少,甚至可能睡觉的床上都被铺满了这家店里的。”樱抬头指着他:“就算衣服被你洗过也难免会留着粉的味道。” “咦~~我就说这家伙怎么跟喷了女孩子的香水一样。”路明非起哄道。 “啊!”怯生生靠近野田寿一些的真也嗅到了自家束的味道,捂起脸发出悲鸣。 就像是一只林子中忽然中箭的小鹿。 “这里曾经是野田组的地盘,就算现在——” 野田寿还想挣扎。 “中学生闭嘴!” 樱一记手刀劈在野田寿脑中正中间,被精心吹好的蓬松发型都被留下了一道印记。 一点都没留情啊。 “喔喔!樱好厉害。” 路明非赞叹,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男孩子的暗恋都这么敏锐,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么陈雯雯和诺诺岂不是都知道自己暗恋她们,想到这些路明非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一直不敢看真小姐的眼睛,原本惊恐的脸也在经过真小姐的时候变得面无表情。其实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在意并非暗恋。我刚才吓唬了他一下,他就沉不住气了。”樱淡淡地说:“以前也有人这样关注过我,后来他和别的女孩结婚了,所以我不能确认。” 源稚生心中微微一动。虽然跟夜叉、乌鸦、樱共事了很久,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在自己身边出没,可现在想起来他对樱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小巷的垃圾堆旁脏兮兮的样子,那时候的樱被人说‘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女孩’,他看不下去就把樱带了回去,连同说那种话的两个人一起。 现在忽然听到这些话题,忽然发现自己对樱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从未将她当作女孩子来看待过,他已经习惯樱的低调与敏捷了,习惯她在阴影中待在自己身边,直到现在听到凯撒和路明非的议论,才想起原来樱对男人还会有吸引力。 “这件事情的后续会有本家出面来惩罚,既然说过的话就不能后悔。你可以去跟真小姐道个别,不用担心本家追究她的责任。”樱让开位置,把躲在自己背后的麻生真暴露出来,“尽量说一些真心话,这样等你得到原谅后回来她可能还没结婚,你还有机会重新追求她,去吧。” 真已经捂着脸小跑着回到柜台那边去了,随后连椅子也不坐直接蹲在地上,彻底躲了起来。 樱这才压低声音问野田寿: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吗?你们应该没说过几句话才对。” “男人需要娶了贤妻良母才能放心闯荡世界!” 又是一记手刀。 …… “抱歉那么晚了,路上有些不错的夜总会要不要进去坐坐?” 回去的路上,说着话的源稚生与凯撒一起坐到了后面,楚子航也在,路明非只能坐在了专属于蛇岐八家少主的副驾驶位。 他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樱,樱正双手握着方向盘等待贵宾,目不斜视,路明非有些拘谨地系上安全带。 “那么大雨不如早点回去,车里坐着也挺好。” 楚子航忽然说。雨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趁着他们不注意降临了,回到车里的时候大家都淋着雨。樱倒是有带伞,可是有贵宾在,而且和少主在聊天,她总不能只给少主撑伞,干脆也一起淋雨了。 大概是三个爷们在一起,唯一的吉祥物不在了,男人们终于可以聊一些友谊的话题。 凯撒说起了自己和老管家斗智斗勇的故事,楚子航听完向凯撒道歉,两个学院里针芒相对的死对头握手言和,最起码相互承诺在这个任务里成为伙伴。 源稚生又说起了自己的海龟,凯撒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源稚生说有过,但是对方不喜欢他,凯撒问为什么,源稚生说那女孩说喜欢阳刚一点的男孩子,惹得凯撒忍俊不禁。 “谢谢。” 凯撒忽然道谢,把一支铝管装的雪茄递到源稚生面前。 没有没闹的。 源稚生一愣 “为什么谢我?” “接待得不错。食物很好,购物顺利,饭后余兴节目也挺有意思,好久没机会这么松懈下来发呆了。”凯撒掏出煤油打火机给源稚生点上火:“又见识了霓虹黑道,今天过得蛮好的,说实在的,之前我觉得你和楚子航一样叫人恶心。” “喂喂老大,不要在执行任务前说这种像是flag的话啊!”路明非大声吐槽。 “有这么恶心?”源稚生倒也不生气。 “像你们这种冷着一张脸,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我都恶心,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例外,”凯撒拍着源稚生肩膀,“你酒量不错,助理很漂亮,对车的品味也还行。男人就是我们这样,虽然背上背着山也要轻描淡写的说话,承担责任是男人的天职。” 老大你这么快就被极道文化污染了么?加图索家族的老爷子们要躲在被子里哭泣了啊! “我觉得我们从现在开始可以称作朋友了,任務结束后我请你喝酒,请你出席我的婚礼。” 凯撒又说。 老实说这句已经不像是flag了,这就是flag。 但路明非没有吐槽,而是安安静静不说话,楚子航也不说话。 倒是源稚生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么说我得到加图索家少主的认可了?” “何止啊,男人的友谊坚若金刚啊源君!” 源稚生心中微微一动,原来赢得神经病们的友谊这么简单,看起来神经病们的友谊真廉价。 驾驶位的樱一直默默地充当着她的司机,和来之前一样,最后问过野田寿那个问题后就没有再出声,不出声的樱也就没人再注意到她。 她好像一直都在,又好像没在。 雨下的很大,打在法拉利车顶不是啪嗒啪嗒的声音,而是砰砰砰砰的闷响。 路明非听着后座上几个男人的坎坎大论,看着车窗上挂着的雨线有些出神。 就算听到蛇岐八家的少主说自己不喜欢皇帝的王冠,其实皇帝的梦想只是想去法国卖防晒油——路明非也没有什么感触。这个世界真奇怪,明明有人过着其他人羡慕的生活却觉得自己水深火热,并不快乐,也很寂寞。 路明非看了眼手边开车的女孩,心说,如果你不是蛇岐八家少主就没有机会捡到这么棒的女孩,那时候的你只是一个女孩觉得不够阳刚而拒绝的象龟,无论你爬到哪死在哪都不会有人在意,到那时你又会想‘其实我宁可被束缚,只要能有另一只象龟陪伴关在笼子里也会开心’。 其实路明非在听到樱说那些话时也有些触动,野田寿可以跟店员小姐直抒胸臆,没准他们真的有机会在一起。能够被黑道少主亲自惩罚是灾难也是机遇,或许几年后野田寿那小子能混到相当不错的位置,到那时开车拉风的跑车回到曾经偏僻的小店,拉开店的门大声喊出‘我要买下所有的,包括最美丽的那朵,请问麻生真小姐您愿意吗’肯定很拉风。 但他不同,这次任务后他暗恋的女孩就要结婚了,嫁给世界上最完美的公子哥,帅气多金还专一,就算是情敌,除了有点中二外路明非也挑不出凯撒的半点毛病,诺诺能够嫁给他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干预呢? 就凭一句我喜欢,就去阻挠别人奔向幸福? 路明非很想问问樱,问问她在得知她口中那个人结婚时有没有过失落,是不是也想过如果,是不是也有惋惜的伤感时刻。 樱自然不清楚路明非在想些什么,实际上除了源稚生在说他也曾向一个女生告白的时候,她都会想着另一件事。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樱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答案,可是她不想说——如果源稚生问她,她肯定会说出口。有些问题不需要路明非问出来,樱心里早就有答案,一直都有,这么些年,从来都是。 ——她是少主捡回来的女孩,就一直会是。 可这件事的当事人或许真的那个人,那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樱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对方一条命。 就算如此,如果少主开口问,她还是会说出来。 如果少主没问…… ……樱这次决定装作什么不知道。 樱记得自己第一次和那个人见面的时候,那时乌鸦和夜叉也在场,并一直不满地找茬,说着‘小子你看什么看’‘我知道我们的樱很漂亮,但这也是你一直能盯着看的么’之类的话。 乌鸦夜叉也没胡说,确实从她现身起那个男孩就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只有匆匆一瞬间,但樱还是注意到了对方初见自己的眼神,即便后来他装成了若无其事的样子,樱也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因为那眼神和当初的少主太过相似,又好像截然不同。 少主当时大概只是可怜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捡了回去,这点樱一直都知道。 樱好像也从那个男孩的眼中看到了类似的情绪,却也不像。樱说不出那是什么情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肯定和当初的少主一样,视线的目光就是自己。 所以樱才会在好奇之下询问了野田寿最后那个问题。 ——贤妻良母……么。 (本章完) 第530章 ,恩曦 第530章 ,恩曦 「这位大姐姐好帅啊!又帅又有钱,我直接恋爱!」 「矜持点,不要看到有颜值有财富的人就贴上去,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 「好眼熟,好像是我老家伊豆的街道?我小时候经常从那条路经过。」 「真的假的?后边跟着的全都是警车吧?该不会是什么超级罪犯吧!」 在「好帅啊——」濯发出这样感叹的夜晚回到家,次日的时候,网络上立刻就有人开始讨论起来,并附带上了稍微有些昏暗的照片。 主要谈论内容是能站在车顶的帅气小姐姐与追逐的警车。 但很快的,在这条instagram底下,有很多凑热闹的人涌了进来,更多有关这件事的爆料蜂拥而至。 「这件事是真的!长相漂亮还有钱,而且身材特别棒,甚至还拥有超能力!简直全能!」 「好像是被警方追逐的逃犯吧,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而是抢劫银行那种的!听说昨天伊豆的警铃声每个人都听到了。」 「有男朋友了吗有男朋友了吗有男朋友了吗?有无大哥指路,我火速前往观望!」 「男朋友不知道!网路上找不到资料,警视厅那边也查不到,应该不是罪犯。不过伊豆那边确实出事了。」 「伊豆人作证!今天早上上学的街道被堵了,成良路的街道两边全都是警车,据说已经被拖车拉走二十几辆了,这些还都是剩下的。」 「有没有可能是警视厅大少爷追求隐秘家族大小姐的故事?我们普通人没戏吧。」 「更爱了,冷酷冰山型的面瘫美女,无犯罪记录甚至家财万贯,请问除了催眠术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搞到手?」 「建议试试时空静止。」 「你们在玩自我欺骗吗?如果真的是大小姐怎么可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而且需要亲自动手爬到车顶上对付警车?我看根本就是别人家养的侍女,财阀家不都是这样吗,另一个家族从小培养然后终生侍奉。嘁!这是在炫耀呢。」 顺带一提,因为时间还没到的缘故,所以这些讨论基本都是在去年十月份刚刚上市的instagram讨论的。 如果濯没记错的,line的发布时间是今年十一月份,也就是七个多月后。 真要说的话,line现在已经有了一大批用户,不过没有正式推向市场,所以没有霓虹版本,就算在网络上看到了也大概是诈骗软件。 所以现在的instagram是网络的主流。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网络尚且处于嫩芽阶段,新鲜感之下群众的积极性很高,就连上杉绘梨衣也在尝试接触这些东西。 不过她好像一直都对这些挺感兴趣的。 就是有些担心她会被网络上的坏东西给毒荼[tu]了,这都什么玩意?! 一开始的聊天还算正常,渐渐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濯悄悄将自己的视线从上杉绘梨衣的手上屏幕内移开,而后继续看——而且这丫头看得更起劲儿了!? 是压抑太久了吗? 【我睡觉的时候不困】: 「不识字,看不懂,你发这些有什么目的,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文盲?」 【对方正在偷人】: 「跟哥处对象吗?等哥死了,供台上摆的都是你爱吃的。」 【春日部你蜡笔小哥】: 「正在测试一款最新的杀毒软件,谁能提供一个有风险的网站?」 喂喂喂,这东西都不删掉的吗?万一被二十一岁未成年少女看到了怎么看! 而且竟然真的有人回复! 还不少! 果然人心是温暖的吗。 而且小哑巴你以为偷瞄我我没看见你偷偷复制了吗,等会就给你删了——濯心里忍着吐槽的欲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浏览。 濯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给小女孩留一点面子比较好,等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再把事情解决了。 【+我看蟹黄堡秘方,限jk】: 「你们别把新人吓跑了,新人别害怕,我们平时比这还要hentai。」 【一位可疑的网友】: 「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今天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探寻伊豆成良路真相!昨夜,我的梦中女神出现了,感谢她,让我看到了女神的光。我也发自内心地祝愿她,和她共乘一辆车的男朋友,从此以后,和我的人生一样,开始发烂,发臭!」 【大炮塞粪轰谁谁废】: 「楼上黑粉!管理呢!管理呢!管理给我叉出去!!!(扭曲)(蠕动)(阴暗的爬行)(做臀桥)(乱跑)(跌倒)(爬起来继续乱跑)」 【倔强猪大肠】: 「〖图片〗是的36斤,你们怎么知道我钓到了36斤的鱼,今天上午刚钓到的,已经在网上传得这么开了吗?」 濯:“……” 该怎么说呢……文采斐然。 濯一边留意着上杉绘梨衣的反应,一边查找其他相关帖子。 结果就是,虽然讨论的热度很高,但硬是上不去热搜趋势。 有的帖子像是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就连绘梨衣正在阅览的这篇帖子,也在刚刚提示网络不可用,表示已经封禁了。 严重点的,爆料具体车牌号或者车辆信息的instagram账户,直接被封禁处理,然后有更多的账号爆出更多的不切实际的信息,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偏,混淆群众们的视线,令那些真实爆料的可信度大大降低。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操纵着有关昨夜的真相。 只留下警视厅演习、最新警匪电影真实拍摄、影视剧现场等等让人可以接受的内容。 濯重新躺在沙发上,望着太阳已经升起来的天空,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凯撒小组登陆霓虹,这件事濯自然是记得的,虽然是私人飞机但确实偷渡,所以被警察追赌,不过濯好像记得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来着,具体怎么样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么说的话,确实就是辉夜姬做的了——所谓辉夜姬,是蛇岐八家的人工智能。 说起这个濯不由自主比较起了自己的「大贤者」,虽然运算能力更加优秀并且能够无视「世界重启」,但却受制于无法链接现实,根本做不到这些。 辉夜姬是一台具有现实机房和计算机的人工智能;「大贤者」干扰和观测现实的方式只有濯,就算可能比辉夜姬做得更好,也没办法实现呢。 就好比两个人工智能充当黑客的话,蛇岐八家只需要给辉夜姬一道指令,辉夜姬便可以立马行动起来;大贤者的话就会告诉他‘先找到一台电脑,然后登陆哪哪哪,输入什么什么什么……’让濯一步一步手动操作出来。 这么说好像也挺廉价的。 【汇报:……】 ‘……’ 濯还在惊讶大贤者是怎么让他仿佛在大脑中感受到了点点点的形象,手机的语音电话就弹了出来。 嘟嘟—— 嘟嘟——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苏恩曦小姐」。 濯没有多少犹豫就接起,将手机放到耳边。 “怎么了。” 『……』 “莫西莫西?这里是宇都宫家。” 『……』 “……” 『……真好呢,没有一直做到第二天早上。』 僵持了半分钟苏恩曦的声音终于憋了出来,她的语调仿佛没有睡醒,给人一种睡得正香时被电话吵醒的感觉。分明是她主动打来的电话。 “实际上再有三十分钟就要吃午饭了,话说你也在伊豆吧,要来我家一起吃午饭吗?” 『呵呵,给你们打电话都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如果过去吃饭你们会强迫我看到什么我都不敢想。』 “哦。苏恩曦小姐没有反省一下自己凌晨给一对夫妇打电话的后果吗?” 『嗤——这么说倒是我的不对了。真是抱歉,是我这个情趣助兴道具不够体贴,希望宇都宫先生能够原谅,下次我会提前给您弹个消息然后选择视频的方式,请及时调整摄像头监督和姿势。』 “哇呜——” 『……』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惊呼。” 『……准备在午饭后过来吗?还是晚上。』 “苏恩曦小姐好厉害。” 其实濯原本打算回击说‘明明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苏恩曦小姐,竟然懂得这么多呢,还有姿势什么的,很不好意思的请不要说~(虚伪腔)’这样的话,结果苏恩曦就像是猜到了他要怎么吐槽一样,权当没听到,忽略掉了他的惊呼,然后直接进入下个话题。 真不愧是「言灵·天演」。 完全猜到了他的想法。 通话停顿了片刻。 接着苏恩曦就像是完全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笑着说道: 『其实宇都宫君想叫我的本名也是可以的。』 “哪个本名?” 『那个。』 苏那个小姐,是这样吗。就算你说那个自己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个吧——濯在心里吐槽。 接着濯问道: “薯片吗。” 『如果可以的话,更希望你直接叫名字呢。』 光是听这矫揉造作的声音,濯就已经想象出了苏恩曦抿嘴嘴唇作娇羞状的做作姿态。 濯觉得,苏恩曦一直没有男朋友,除了她自认为的在女人味儿方面完全比不过酒德麻衣外,就连‘故作娇羞’等女孩子表现可爱的方面也需要进修。 看看我家‘三无’吧,永远板着一脸,做那种事绷不住的时候还会拿枕头把脸藏起来呢! 濯听到了动静,回头看着正从楼梯间下来的零,站起来迎接并用空闲的手臂张开怀抱: “恩曦。” 暖玉入怀,可是清晰感受到零在听到的时候顿了一下。 就算是「言灵·天演」,也没办法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计算出对方的现状呢,苏恩曦小姐——濯忍住不要笑出声来,拼命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如果被零看到笑容的话,就会被误认为开心的表现。虽然确实是在开心,不过实际上是因为作弄苏恩曦的事情。 然后电话那边传来轻浮可爱的声音。 『好,继续保持!』 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继续问: “怎么又打电话过来,除了昨晚说过的事情还有其他的吗。” 『不愧是濯,真是冰雪聪明。』 “谢谢。” 濯礼貌地回应,并松开了零。 相信以零的听力,就算离开了近距离的怀抱也能听到电话中苏恩曦的声音。 唉~ 这倒不是濯的本意了,他也没想到苏恩曦竟然这么‘上道’,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就被零听到了。 其实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无论是神田、仁、还是由里奈也是这么称呼濯的。不过计算到前面的对话,这样的称呼就有些古怪了。 『主要是想问一下,濯你真的想好了吗,』 苏恩曦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黑石官邸处于一座孤悬海边的高山之山,此刻她应该是站在庭院外,俯瞰着东面的大海吧。 『做出决定的话,就不能反悔了哦!』 奇怪。 这不该是苏恩曦问出的问题才对,不是你们提出的条件「由濯来完成本该属于零的事情」吗。 『濯,我以前说过,这个世界很无聊。』 “说过吗?” 『没说过吗,那现在说了,这个世界很无聊……而且提出条件的是老板,我是我。还有,当初咱俩是陌生人,现在是朋友。』 “有点肉麻……是要提醒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倒是没有,老板安排的剧本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发生。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选择做这样的事情,那么以后可能就会有些不当回事了。』 苏恩曦说: 『比如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还有第二天可能吃不下早餐的生酱吐司面包。』 “我不吃生酱吐司面包,你应该去找灰原哀。” 『那倒也是,』另一边的苏恩曦轻笑一声,『那么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 『上山前帮我带包薯片,要烤肉味儿的。』 语音挂断。 濯的眼睛动了动,与正仰视着他,准确说是仰望着手机的零对上视线。 “她是这么说的。” “嗯。” 零点点头,而后转身前往厨房的方向,看样子是去准备午餐了。 虽然零有些平静,但她也许还在为濯非让她接电话的行为而生气,更准确的说法是羞耻,或者恼羞成怒。濯自然是罪有应得,只不过,他还是非常希望有人能够转移一下火力。 所以对不住了, 恩曦。 (本章完) 第531章 ,再临黑石官邸 第531章 ,再临黑石官邸 今天濯要出门,零那边就算因为昨晚的动静没有脸面下楼,也自得面对了。 电话一结束,抬眼等候着的零再次归入濯的怀中,随后便像是获得了重新做人的勇气般走向了厨房。 平时的话,二人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度过,到家后的时间算不上晚,不过也不能说早,而且第二天又要很早起床。可能是疲惫太久了的缘故,零今天醒的很晚。 脚步声传进了厨房,向早已请好假待在家里准备着午餐的紗千子汇报了客厅的情况,领着她回过头挂上笑容。 紗千子对于二人早间的自然亲热已经不再惊讶,将这视作了洗漱平常的日常。 对于濯而言,究竟是该感到缺少什么的不自在呢,还是该感到欣慰呢?但总之,紗千子已经对这样的事熟视无睹了,她甚至连一句调笑的都没有,濯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妈,我来帮忙。” 虽然两人在昨天已经见过面了,但由于濯在夜间的胡闹让零丢尽了脸面,此刻她给人的感觉总会让人觉得已经相别许久了。 零冲着紗千子轻轻鞠躬,就仿佛这是一年一次的回家探亲似的。 而紗千子的反应更为夸张,她紧紧地搂住零,兴奋地说道:“哎呀,零酱,你看起来也很精神呢。” 听到这种话零更加羞耻了,但她还是老实地接受了紗千子的怀抱。濯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或者说,能让有着严重洁癖、且不愿意与人接触的零坦然接受,自家的老妈其实也很不得了吧。 两人开心地在一起黏了好一会儿之后,紗千子注意到零的僵硬,便放开手说:“午餐妈妈已经做好了呦,所以就来帮我端过来吧。”这样一方定性的跳过了会让零不自在的阶段,也让濯在心里为紗千子的体贴点点头。 …… “今天濯还要出门吗?” “是啊。朋友特地打电话来,我当然得去拜访一下吧。毕竟是很久之前就说好的事情,在东京也明里暗里向我传递这个意思,希望我能记得呢。” “这样啊。绘梨衣酱睡得还习惯吗?啊!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原以为紗千子作弄人的性格只是表象,她其实是个非常体贴,关键时刻非常善解人意的母亲——很可惜不是呢。 紗千子很快就在雷区轻轻踩了一脚。听到这话,濯差点把自己呛到,但要是这时候反应过度的话也只会刺激到零,所以他只是轻咳一声,硬是将话憋了回去。 在向婚礼时有过交流并留下较好印象的上杉绘梨衣谈话的同时,终于忍不住向濯和零露出了獠牙,作弄起了她们。 紗千子注意到了二人的傻眼,便说出了“哎呀哎呀,零酱叫我妈妈的声音无论听几遍都不会觉得腻呢,不过有时候也想听听女儿撒娇的声音呢,比如那种软软的声音,真羡慕濯啊,这是专属于濯的吧。”这样彻底彻底地将闹剧挑明,让濯的傻眼更上了一层楼。 而另一方的当事人则是张着嘴巴,手里的筷子虽然还在,不过两根筷子之间的蔬菜却重新跌落到餐碟中。零像是宕机了一样傻傻地看着紗千子,嘴里似乎还想挣扎一下,结果“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完整的话出来。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超级响的声音,零将双手盖在自己脸上。 在濯的认知中,淡然倔强的零非常理性。不过,他也对此表示理解,所以在她仿佛失控一般的举动后,濯也都没有因为紗千子的调笑眼神反驳什么……那一下的声音真的很响,都让人有些担心零的脸颊会不会因此红肿。但毕竟零都表现出快到极限的样子,濯再去挪开她的手表示关心,这也不太好就是了。 所以濯在心底里拜托紗千子,让她不要再尽量说下去了。 “老爸还有工作要忙吗?” “是的~正好是比较忙的时候呢,他脱不开身,不然的话来一次难得的家庭约会也挺好。” “……别了,那都要变成人生试炼了。光是老妈都已经让我想挖个洞钻下去了。” “嘻嘻,那倒也是呢。濯也趁现在好好尴尬尴尬吧,做这种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现在的后果呢。”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 若是限制紗千子的修一在的话,紗千子的作弄大概会收敛一些;可若同为男性的父亲也在这里,零拍在脸上的恐怕就不是手掌而是别的东西了吧。 看到站在母亲立场的紗千子似乎乐在其中,濯也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 …… 三月已然过半,天气仍寒,本该是窝在被窝里的好时节。 濯从公交大巴车下来后,继续沿着公路向更东边的海岸步行。 濯也觉得就这么将零丢在家里一个人面对火力全开的紗千子不太好,但毕竟约定在先,濯还是踏上了前往黑石官邸的行程。 (零还是没能吃多少东西啊……) 东京时觉得可能是因为疲惫和时常嗅到甜点的味道,再加上如果觉得饥饿也有很多小点心可以吃,所以濯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回到本以为能够好好休息的老家后,零还是因为紗千子的作弄没能好好吃饭。 (真是的——) 虽然清楚错误的源头在自己这里,可抛开事实不谈,紗千子就没有责任吗?怀着这样的心情,濯开始攀登黑石官邸的山崖。 黑石官邸位于东临大海的悬崖顶部,附近都是一些只为黑石官邸服务的建筑,即便这里常年无人居住,仍旧如常运营着。 顺带一提,虽然没有让零跟来但却让上杉绘梨衣跟来了,原因也很简单,为了防止他人利用濯的家人威胁他,零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留在伊豆老家;当然也本该也是一样,不过那也要等他履行完与路鸣泽的约定之后。 至于上杉绘梨衣……这丫头看似很能打,其实与源氏兄弟(源稚生,风间琉璃)一样,因为在婴儿期就被做了脑桥中断手术,他们会被一种梆子声控制行动能力,丧失力量。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不该被计算在战力单位之内。 上杉绘梨衣作为赫尔佐格为‘白皇帝’复苏的容器,大概终会有抢夺回去的时候。这样的话,还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 山下的百货大楼里有很多商业店铺,还有许多大商场,各种奢侈品牌应有尽有。 灯光明亮地照在米色大理石地板上,高跟鞋的脚步声从未停歇,夹杂着女性的说笑声。 濯觉得在这里工作一定非常幸福,百货大楼的客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它们的老板——苏恩曦桑。苏恩曦是个全世界到处飞的大亨,如果两年期间苏恩曦没有偷偷溜回来过的话,她上次住在这里已经接近三年了。 三年只工作一次,这类的工作,真的让人羡慕。身穿一身黑的衬衣与休闲裤的濯站在商城更衣室对面,手上提着两个黑色袋子,里面全都是烤肉味的薯片。 顾及到同一口味可能会觉得腻,所以濯贴心了选择了各种品牌薄厚程度不同的薯片,虽然仍旧是烤肉味儿。 更衣室的门缓缓打开,上杉绘梨衣闪亮登场。 白色的内衬,红色的巫女裙,鲜红色的长发被一枚超大的黑色蝴蝶结绑在脑后,束成精练的单马尾,然而脚下没有白袜木屐有些遗憾,这丫头竟然穿了一条白色的纯过膝袜,裸足踩了出来。 如果非要问濯为什么会清楚是过膝袜,而非短袜或者裤袜。 唉,因为小哑巴在出来后在更衣室门前转了一圈,深红色的巫女服裙摆像电风扇一样转动。之后她低下头看着不能如公主裙那样撑起来的裙摆,选择了用手抓着一把把拽起来,最后鲜红的裙子被她抱在了怀里,毫无戒心地向濯展示着她精心挑选、却又被藏在裙子下无法看到的白色纯过膝袜与白色胖次。 “您好,这是我们最新款的起巫装,是以昭和年间的仕女为模板。款式不是普通的巫女装,而是以盛行过去的歌舞伎服装与和服作为参考,振袖材质可以说是新分子材料,但我们提倡个人隐私,所以袖子内采用了三层结构,这在保暖通风的同时,又不会裸露出女孩的内部肌肤……” 濯觉得有些叨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丝镶嵌的明信片,递给滔滔不绝介绍衣服的售货小妹。 但售货小妹接过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反而眼神里失去光芒,失魂落魄地带着‘苏恩曦’明信片去前台算账了。 上杉绘梨衣看到濯的举动后,放下怀中的红色裙摆,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巫女裙摆垂下,在女孩白色袜裹着的脚踝上方荡涤两下,归于平静。 然后上杉绘梨衣再次抱起更衣室前的另一套衣服,转眼间又跑进更衣室内。 更衣室的门再一次砰的一声闭合。 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可能是血统优异的缘故,也可能是常年被关在屋子里的缘故,上杉绘梨衣的肌肤好得有些过分,白色的纯过膝袜与她大腿间的肌肤几乎让人看不出色差。 濯抬头望着洁白的天板,思考着自己到底还需要带小哑巴做些什么。 原本这些事情都可以等路明非来做的,但濯想让绘梨衣先体验一次,如果在体验过后,第二次与路明非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仍旧觉得那么开心。这样濯就能明白她的心情了。 思绪纷飞。 …… 这大概是濯第四次来到黑石官邸,尽管如此,面对这么大的宅院濯还是不记得路与客厅的位置。 好在管家老先生一直等候在门前,在他的带领下,濯踩着平滑镶嵌的石子小路,一路经过浅红色、粉色、淡粉色、米白色的樱林,迈入到那间令人印象深刻的‘客厅’。尽管清楚黑石官邸建立的初衷是将军坐镇指挥、纵览全局,再次看到这个足以充当足球场地的大厅,还是让人觉得夸张。 还没等濯回过神,就发现了靠墙位置‘挤’一起的沙发、电视机、与矮桌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穿淡黄色睡衣睡裤的女人。 睡衣睡裤的款式都是可爱型、以舒适为优先的款式,很宽松。 黑色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的面孔姣好,浑身上下散发着书本的专属味道,像是在图书馆里看书看到睡着后,刚起来的纯洁大学生。 按理说这一幕本该是赏心悦目才对。 然而女孩头低屁股高,将双腿挂在沙发扶手上的坐姿破坏了这种气氛。 嘴里响着‘咔嚓咔嚓’的脆响,苏恩曦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舔掉手指的碎屑,很讲究地在卫生纸上抿掉之后才会拿起遥控器转换节目。 濯站在沙发后面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沉默了片刻,还是打了招呼。 “苏恩曦小姐,下午好。” 满身中年上班族大叔般的疲惫神情在看到濯后微微一僵,颤颤巍巍地放下嘴唇里的食指,然后轻咳一声,说道: “濯,要叫恩曦。” “原来是这么想的。” “……” 苏恩曦沾着口水泛着晶莹的手指越来越低,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藏起来,但濯从沙发后方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除非她把手掌塞到身体下面,不然没办法做到。 濯见她低头凝视着另一只手中的膨化食品包装袋,袋口被经验丰富的苏恩曦小姐撕得很开,开口很大,却不至于损坏边缘闭合。 濯觉得,她如果想用手里的薯片贿赂自己忘掉刚才的画面,这恐怕有点困难。 沉默良久后, “唉——”苏恩曦轻叹口气,然后抽出一张抽纸擦拭干净,抬头看着他说道:“也可以给你舔一舔。” “……” 濯傻眼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于宽敞的大厅中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中的日剧声音,与飒飒飒的纸笔摩擦声。 苏恩曦疑惑地看过去,问: “她在做什么?” “在做记录。” “为什么要做记录?” “因为要记录下来。” “……当年先生要离开文坛我是不同意的。你真不愧是霓虹人。” (本章完) 第532章 ,你他妈果然知道 第532章 ,你他妈果然知道 “你在看什么?” “保护安全的手册。零写给我的,叫我先看一下记住比较好。” 在真正接触龙族世界之前记住的话比较有心理准备——这份用活页夹整理好的自保指南,临行前随着零这句话一同递来。 濯正坐在黑石官邸外的石头上,面对的方向是黑漆漆的海洋,无人问津的私人沙滩显现出枯败的灰白色,相比起文艺风更足的樱树,濯还是喜欢在这类孤僻的地方静静待着。 濯正阅读上面的内容时,苏恩曦注意到并开口向他走过来。 从基本的防范之心重要性到武器、毒药的鉴别方法,以及他不擅长应对的言灵名称、种类和作用介绍等,手册上统一整理了这些工作中必须记住的事情。 濯在平日时听零讲过,所以记住部分言灵的效果和具体内容本身并不是很难,可是还得记住各类言灵的效果、感受、中招后的区别等,真遇到的时候必须能辨别出是哪一类的言灵,并利用中招前身边的环境寻找解决的办法。 大概零也清楚濯的弱项,所以主要归类到精神系言灵中,而这一类的言灵不会在现实世界体现出来,所以除了释放者外,其他人很难辨别那是什么言灵,又有怎么样的效果。 以其中的代表性高危言灵·梦貘举例: 被梦貘作用的人会陷入无数层的叠加梦境中,在那种完全和现实没有区别的幻想中,如果当事人的心中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大脑也会判断为「自己已经死亡」从而发出信号停止身体的代谢活动,真的死亡。 即便梦境中的人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中,仍旧没有办法逃脱。 这个时候如何借助外力清醒就是关键了。 这些知识学起来意外地费工夫,濯决定有空的时候仔细熟读。 “这种东西是可以短时间写出来的吗?” “只是零平日的经验和对于这方面猜想,所以没问题。零好像很久之前就在准备这件事了,我问的时候也说这里面没有什么机密之类的东西,不过还是希望我别去。” 濯明白苏恩曦惊讶的原因,昨晚才得到行动的通知,今天就整理好了一本需要注意的笔记,就算是零也没办法连夜写出来。但若是早就准备好的话,那就不成问题了。 零之所以这么交给他,一方面或许是出于零对自己的担忧,但一方面也有对濯能牢牢记住的信赖。 因为也不能让零和紗千子她们为自己的事情担惊,所以濯会尽可能尝试早点记下这些,不出现让她们担忧的意外。 再说,不快点熟悉的话,也可能真的会遇到‘矢量操作’没办法解决的麻烦,所以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濯非常认真仔细地阅读手册。 顺带一提,平时都会在闲裕时间靠过来的上杉绘梨衣,现在却没有来到濯的身边,而是去到了更前面的断崖边坐着。 也许是看见濯正在专注阅读吧。 濯把视线从苏恩曦身上移开,回到手册的文字列上,将之逐一铭刻进脑海中,被枕戈以待的‘大贤者’吸收。 见状,苏恩曦一副复杂的样子发出感叹。 “真像是三无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大概她就算猜到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发生,也还是抱着‘万一呢’的期待,所以才直到最后才拿给你。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爱就是了。” “真亏你有脸说啊——” 毕竟她也是‘这一天’之所以到来的助力者,即便濯出于自愿,可是被当事人这么一说,他还是感到强烈的怨念,忍不住呛了一句,不过那冷淡的声音似乎没有对苏恩曦造成什么影响,她只是不停地笑着: “哎呀~没想到那个一脸嫌弃,连门都不让三无进去的男人竟然会变化这么多……爱情真伟大。我要不要也去找个男朋友呢。”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我开玩笑是想干嘛?想惹火我吗?”、 “没有没有没有,消消气消消气。就觉得……怎么说,觉得很耀眼。” “那你就回去戴上眼罩蒙上被子,别在这里烦我了。” “别那么小气嘛~~” “真没事的话就去找个男朋友吧,明明不想,还敢说。” 视野余光里看到苏恩曦在身边坐下,以手肘撑在腿上,掌心托着下巴的姿势望向海面。 尽管她在拿这些事情作弄濯,不过濯也知道她没有恶意,真要说的话,大概是看到了濯心中藏起来的无奈,所以才会出面的吧。 苏恩曦经常会表现得弱小和不着调,但濯也知道,在其他地方,苏恩曦一定算得上是不加人颜色的女王。她只是很少拿这一面来面对她的朋友而已。 濯从手册上抬起头看了看苏恩曦,却只得到她皮笑肉不笑的含糊回应:“啊——你说我喔?” “你说要不要去找个男朋友,却一点没有这样的想法吧,甚至根本就没考虑过交男朋友的事情。” “啊哈哈,我也有想过啊。” “你要这么说也行,可那也只是小说或者漫画里的奇怪人物吧。” “才没有咧!” “那你裙子为什么鼓起来了?” “……唉——算了。我就承认了。我男朋友在幻想世界——” “……你老板?” 听到完全意料之外的坦荡回应,濯不由瞠目结舌。虽然大概猜到苏恩曦不会喜欢上其他男生,但被当事人这么平静的承认也让人挺复杂的。 苏恩曦见到他这幅惊讶的表现,反倒是摆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表情。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才勉强扭捏了一下。不要小瞧女人的演技啊,刚入职不久的新婚丈夫先生。” “我是没办法否认啦……因为你平时总给人种会不可靠的样子。” “本来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啊,而且我也还没有到必须要谁认可的地步……因为血统的关系,我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 “我们一般管这个叫做早熟。” “因为血统的缘故,所以我早熟。” 苏恩曦递来了一个幽怨的小眼神,不高兴地说道。即使没有表露出来,濯也意识到她可能是在说一些很认真的话题,所以怀着歉意垂下眉梢。 关于苏恩曦的事情,濯的印象很淡,原因大概源于《龙三》之后的《龙族》缺少了很多感觉,对《龙四》的印象仅仅遗留了‘王从天降,愤怒狰狞’这个片段,之后《龙五》更是兴致缺缺,失去了读下去的耐心。 非要说的话,濯也只能说,依稀记得苏恩曦的故事确实出现过……大概。 “奶奶一个人把我养大,奶奶死后我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之后被一家赌场老板发现,就在那里负责赌博,帮那大肚腩赚了很多钱。然后老板找到了我。”“完了?” “完了。” 濯原本以为会有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结果脑海中的画面还没有形成,故事就已经结束了。 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外肯定很辛苦吧,而且会开赌场的人应该也不会出于善意收留一个小女孩,大概是不想吐露其间的辛苦——从濯的角度来看事情大概是这样,认为苏恩曦是坚强的女孩,想必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和同情。 实际上他好像立马就被苏恩曦看穿了心底的想法,也立即被反驳了,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就算是赌场,也是在逃离妓院之后排除万难的成果哦。” 关于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到了妓院以及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将小女孩待在赌场帮人赢钱当作最好的结果,还是不要问了。 “我对帮人赌钱本身是没什么不满,不过我讨厌被人管东管西。我三岁就懂得男女有别,结果开始发育了竟然还要被人盯着才能上厕所?!唉,不过因为我很重要,所以应该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没三无那么跌宕起伏。” 关于那时候就开始发育了为什么现在还没看到成果,是仍旧在使劲儿吗——这些话也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濯所见识过最严厉的看管,大概就是冈木伯父对由里奈的管教了。要说是严厉,其实最多也只能看作「不希望由里奈成为随波逐流的女孩」这样子,实际上既不会管束她在校园内往来的朋友,也不会限制她平日里的自由。除此之外,在濯所能看到的范围内就没见过以外的管教样子了。 濯本来就属于模范家庭,家里的父母也会尊重濯想要独自去往大城市的心愿,更是包括超标的生活费在内,好像还多给了一些。 没办法想象,所以濯以为她是不是经常受到虐打,发育之后更是因为玲珑的身体受到了别人的歹心,不过苏恩曦却干脆的否认了。 “不是欸,我想过很多种逃出去的方式,就算是脖子上的微型炸弹也有办法解决,但都是因为懒得换地方才放弃了。” “……懒得……换地方?” 濯直接听到了不能想到的答案,于是傻眼地看着她,苏恩曦听了回以苦笑。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想说的。哎,这算是我意气用事,如果要说我太懈怠也没错啦。” “……跟从你现在的老板也是那样?” 濯在确认过周围没有其他人以后,压低音量这么问道。 由于上杉绘梨衣即使听到了大概也不明白在说什么,而路鸣泽(老板)更是没办法防范的类型,所以濯的提防也只能说是自我安慰。 “可能是这样吧。也可以说我是为了离开赌场后也能活的下去,才会跟老板签下契约的吧。” “……” 完全是想不到的事情——濯傻乎乎没办法接上话的表情说明了这一点。 而苏恩曦则是看到他这种表现后既不意外,也不生气,反而笑容更加扩张了一些。 “是不是吓了一跳?我们三个人跟着老板呢,一个是出于感恩,一个是出于无聊,最后一个则是对老板图谋不轨……你猜猜三无是哪个?” “……好人一般都不会说自己是好人。” “濯,你在指桑骂槐吗?” “是的,零应该是无聊的那个,因为她是三无厌世脸。你是图谋不轨的那个。” 手上的青筋稍微鼓起,额头迸发出一个‘井’字,随后原地弹起来,大喊一声「放你m的狗屁」,抄起手上的小拳头就……这样的后果可能会伤到她自己,所以聪明的苏恩曦只是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伸手揉了揉濯的脑袋。 这样子都不会生气呢——于此濯终于可以认定能屈能伸的好汉了。 想到这里…… “你们老板把你调……” 濯的话顿住,继续说道:“……管理的这么好吗。” “无论哪个词都不对劲吧,”苏恩曦用力捏了捏濯的脑袋,确定力道都会反弹给她自己后说道:“不过确实,你的气人程度真的比不上因为游戏不好玩就干脆抛出全部股份的老板,和把奢侈品当作一次性抹布到处丢的长腿。” “谬赞了。” “没在夸你。” 说完两人无言地望向海面,沉默片刻。 “说起来,出来看书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打伞?墨水不会晕开看不清吗?” “防水纸写的,所以没有问题。” “啊,三无真是周到。” “没有诚意的称赞。” 天上的雨依然下着,两人的衣服淋湿后黏在肌肤上。 夜空中一只乌鸦飞过,呱呱叫着,嘴里隐约能够看到一只仍在挣扎的小银鱼。它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 苏恩曦与濯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无言地望着大海的方向。 “啊,濯变化真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任谁都想象不到,看到这种场景还能淡定坐着的男人,其实一直只喜欢冷淡风美少女的死宅吧。” “没有那么淡定,只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心理准备做了很多遍了。” “你他妈果然和老板一样能看到未来!!!” 没有月光的山邸外,浑身湿透的女孩跳起来指着身旁的男人大声道。 濯:“……” 那么些真心换真心都是这坏女人的铺垫么。 呵!女人。 (本章完) 第533章 ,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第533章 ,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苏恩曦:“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濯:“……” 濯所认识的苏恩曦并不是特别会自说自话的类型,毫无根据的话也不是那么多,顶多会停留在不修边幅的打闹与俏皮话上。除此之外,濯能见到的苏恩曦就没有其他不着调的地方了。 在外面她或许是叱咤风云的投资者或是端庄优雅的lady,但在濯看到的地方苏恩曦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生,她可以邋遢地把古宅大厅变成女大学生宿舍的样子,偶尔也会将女性的矜持一扫而光,说出一些轻浮的俏皮话,做出一些挺爷们的举动。 但若要说她是随心想到后的无心之言,濯是不会相信的。 濯还在吃惊自己是不是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或者说自己和这些混血种的智商差距就真的这么大,不知不觉就被别人看出了底细。苏恩曦便以张惶失措的口吻那么说道,濯只能无奈地说了句“……我可没有这么说。”,没有再继续反驳下去。 “没有否认诶,还以为你会那么说呢。” “抱歉……我知道你不会凭空无故的这么说,所以还是不要反抗了,而且我有些话想问……我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苏恩曦低着头确认过濯的反应后,没有出现得意或者好奇的表情,反而像是失去了乐趣一样,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将目光收回去投向远方。 “差不多吧,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很不对劲了。” “啊?!这么早嘛!?” 还以为会是几年前去往卡塞尔学院的时候露出了鸡脚,没想到真实的情况更在那之前的时候,濯有些傻眼。 “是的,别的不说,第一次见面,你都没见过长腿长什么样子,就跟防贼一样防着她,都不敢去看她的脸,这也太奇怪了吧。” “呵、呵呵……” 对此濯实在是无法反驳,濯记得那时的自己刚刚确定了对零的心意,除此之外的事情都有些记不太清。非要说的话,只能说陷入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八嘎。于是濯只能干笑着给出“天演就是厉害啊”的感叹和赞美。 结果却被苏恩曦回以看待傻子一样的眼神,濯被看得莫名其妙,很想提醒她的无礼,结果又被苏恩曦接下来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你该不会觉得只有我发现了吧?三无那天的情况也有些不对暂且不提,长腿可不是那种会对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献殷勤的女人,就算是她的那些王子明星男朋友们,都没过你那天的待遇。” “随处可见的路人……” “喂,重点搞错了啊!没注意到那天长腿一直在用自己给你涨面子出风头吗,你现在想想她会是那样的女人?” “咦——?” “伱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蛇岐八家的事情,而且上杉家家主竟然会出现在学校,要知道就算是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丫头的底细。” “呃——” “从卡塞尔撤离后第一时间不想着逃跑,竟然在芝加哥大摇大摆玩了起来,恰好关防刚刚撤离你们又凑巧上了飞机!你是把别人当傻子么?” “唔——” “还有你去年莫名其妙购买的虚拟货币,叫什么比特币,这个名字我也是最近才听人说到,你知道讨论这些的人是谁吗?那些家伙的钱加起来足够买下这个国家。” “呜呜……”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做的很隐秘吧,明明没挣到多少钱还那么大手大脚地贷款买跑车,哼!幸好老娘反应够快,趁着那些人没开始行动就把特网的货币扫光了。你这家伙真没义气,这种赚钱的事情竟然不叫上朋友!老实交代,这东西能增值多少?!” “别说了别说了……” 濯再次确认,個人英雄主义果然就是一个笑话,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依然被别人关注着。 濯原本担心平日里表现得太明显会暴露破绽,而使自己再次引起他人的关注,不过从苏恩曦的话来看,好像也不是这样子——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已经足够引人关注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比特币大概能增值几十万倍的样子……” 濯小声说话是羞愧之中没有底气,也担忧这种事情会被更多的人知道。 对于他的担忧与心虚,苏恩曦则是眯起眼笑了。 濯知道那反应不是出于高兴,而是出于得意的情感,因此更觉得不妙。 “这么说棒子国的那个line软件也会在今后流行喽?” 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明明自己只是停留在网络搜索的程度而已——濯没将这些吐槽的话倒出来,只是认命般地点点头,给出“是的。”的答复。 而苏恩曦则是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那五千亿刀就不会亏了。”这样子让濯傻眼的话。 “你不会觉得我也像你一样去争取第一批注册账号,去抢一个网络号码吧?” “……真有你的。” 瞠目结舌了一会儿,濯也想明白了苏恩曦要表达的意思。 就算濯不清楚line的发行集团nhn具体情况如何,想来就算是棒子国第一门面集团,在5000亿刀的冲击下也会忍不住诱惑割出一大块肉分享出来。 可恶,该死的资本家! 濯在心里为普通平民愤愤不平。而苏恩曦看样子已经要跳过这个话题了。 同时,濯心里也觉得苏恩曦不愧是能够叱咤商业界的女王,只凭借着一些猜想便有魄力拿出5000亿刀的资金去投资,就算是对于她而言,这个数字也不可能说是轻易就能拿出来的吧。濯清楚这里面有苏恩曦本身眼光的精准,也有着她对自己的看好。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动。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了,新婚丈夫先生。现在能不能说一下你把新婚妻子丢在家里,却带着另一个身材发育很不错,认知上存在缺陷,即便面对宣泄欲望也可能会默默接受的无知女孩出门的原因么?” “你的形容词用的真是……跌宕起伏。” “谢谢夸奖。” “没在夸你……”对话以刚刚进行过的方式重复了一遍,区别大概就是这次双方的立场调换了一下。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没办法了……狙击尸守群的事情不是属于零的内容吧,就算零有点能打,想要她消灭成千上万的尸守群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转移话题?” 苏恩曦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濯,又去看不远处坐在悬崖边的上杉绘梨衣,说道:“我调查过她,结果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查不到。能在蛇岐八家中一个人就撑起上三家的地位,却什么信息都不肯泄露出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正常。见到她之后我更确定了这一点,上杉小姐似乎一直被拘束着……她不会是蛇岐八家的秘密武器吧?好痛!” 苏恩曦展现出对上杉绘梨衣自有一番看法的态度,然后就被濯用指尖戳了一下额头。 她夸张地摇晃身体后退几步蹲了下去。 濯明明没怎么用力,苏恩曦却捂住额头摆出很生气的模样。被濯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之后,她默默移开了视线。 “随便使用暴力的男人早晚会被扫地出门。” “要怪你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 “我说错了嘛?之前还是猜测,在看到你隐瞒的样子后我更加确定了。她绝对是龙——” “一亿美刀。” “为什么!那明明是没有的事情,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濯伸出手看起来是要拉她起来的样子,但如果附加上‘一亿美刀’的言语后,自然而然地变为要钱的手势。 狙击尸守群确实不是零该做的任务,濯没有乱说,这本该是苏恩曦的任务。 利用黑客技术黑入美丽国舰队群导弹系统,而后朝这里的海岸发起饱和式覆盖导弹打击——这便是苏恩曦本来要做的事情。 大概是这里面要消耗的资金有些心疼,所以才会提议让濯来完成这些。 而濯之所以能够记得这么琐碎的细节,大概是因为路鸣泽在事后得知这件事的费后,那句「不是美国政府出钱么?那些战斧导弹不是我们从第七舰队偷来的么?呀!我不知道是老子自己的money呀!自己的money给蛇岐八家擦屁股的事我怎么会做?」太过印象深刻。 话虽如此,苏恩曦其实并未明确说过这是零本来负责的事情,而是在昨夜以朋友的名义发出的请求,濯答应了而已。 更退一步讲,狙击尸守群,防止那些怪物登陆——这件事原本是上杉绘梨衣要做的事情。 在凯撒小组于高天原引爆核潜艇之后,生活在深海裂缝中的龙类亚种与尸守失去了限制他们离开的桎梏,便一股脑地向着最近的陆地涌去。蛇岐八家则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将上杉绘梨衣作为秘密武器,独自放在海面的一叶小舟之上,狙杀尸守群。 小哑巴确实有能力做到就是了。 在与零的日常相处中也算有了些基础的了解,濯清楚频繁使用言灵会使龙类基因变得活跃。小哑巴如果在这里使用言灵的话,濯觉得她的龙类血统会进一步侵蚀身体,到时候恐怕不得不与她一起回到蛇岐八家……这里面能够发生的变故太多,濯自认自己的智商玩不过那些人,所以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综合下来考虑过后,似乎自己来做这件事就是最佳答案了。 【父母事业顺利,身体安康】【父母双全】【家庭和睦】【身体健康】【数个能够深交的朋友】【关心你的老师】【美满的童年】【轻松的学生生涯】【你拥有外置超级智能,大贤者】【矢量操纵】【持有阿斯顿马丁跑车】【有了自己的分店】【蕾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 【赡养父母】【经营友情】【生活中的矛盾】【经营自己的未来】【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贞洁?】【勤奋?】【慷慨?】【谦逊?】【温和】【节制】【宽容】【你将失去一个无关重要、却追悔终生的东西。】【无】【无】【支撑生活的辛苦】【背负家庭的责任】【你将会被异种族的战争拖入其中,越陷越深】…… 曾经的三层【砝码】结构,早在不知不觉间变为了四层。 在与零建立起联系并越来越深的时候,零的名字已经开始渐渐出现在【天平】上,与之相对应的,另一面也早就标注了价码。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定格为了那个黑色仿佛染血干涸后的【砝码】——【你将会被异种族的战争拖入其中,越陷越深】。 如果说被指责在自知无法逃避后,仍旧没有选择作为,这样也没错。 濯没办法反驳。 想到2012那一日的期限,相比起与那些龙王们相同的做法,濯最后还是觉得在那之前的过程对他更有分量。 和龙王们一样挣扎反抗、工于心计、磨砺爪牙——这样的确是更好的做法。不过想到若是如此,失败后发现自己这些年什么回忆都没能留下,濯觉得那对自己才是真的遗憾。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濯觉得自己就算去做这些也没办法跟那些龙王相比,尽管在零的陪伴下濯建立了一些微小的自信,也不敢说在战争方面,他个人的努力会发生多大的改变。 说到底,他本身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真要说的话,他唯一你能拿得出手、可能会推动那一天末日结局的东西,其实还是他的【天平】而已。 所以在此之前,才会想要温馨舒适地与零一起普通的生活,不希望别人打扰。 而说到今天的话。 濯觉得自己早就做好了觉悟。 “你能发誓真的不知道吗?” 盯—— 因为苏恩曦移开了视线,濯便用力地瞪着她,直到她把脸愈扭愈过去。 “应该、不会、知道那种事……有什么关系,我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哦~” “我可一点都不期待。” 望着海岸边,黑色的浪下已经藏不住的无数双金黄色的光点,濯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534章 ,死神 第534章 ,死神 濯没见过核爆炸,只在纪录片里看到过影响。 说真的,那种事大部分人也都是在影片中看到的吧。 虽说大致能够想到面前的深海八千米的裂缝下,正在有一颗核弹爆发,那种场面肯定相当震撼;但实际上即便是核弹也没办法突破八千米的海水水压,将火焰与光送到月光下。 即使明白海底出现了仿佛毁灭世界的巨声和冲击波,可这些核爆炸的产物在大海面前太过不值一提。 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 唯一能证明那里曾有核爆发生过的证据,只有在许久之后震荡海床而引发的海底火山喷发。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她了,这个选择真是太明智了。” 你知道个锤子——濯在心底默默吐槽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现在的濯与苏恩曦也已经来到了断崖边,再往前挪一小步就会脚底一空坠落到上百米的悬崖下,下面是虽然是海水但也有冒出海面的礁石,想来下场一定很惨。 不过三个人站在这里反倒显得异常安稳。 在濯的视野里,岸边浅滩上的小树被狂风吹成六十度斜角,海面上波涛起伏,更远处的海平面尽头已经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线,它横列在黑色的天空,与黑色的海平面之间,线的颜色要浅一些,像是一道天与地的分割线。 断崖上,濯站在中间,上杉绘梨衣与苏恩曦分别站在他的两边,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他们的头发仍旧塌着或者黏在脸上,根本没被狂风吹乱。 当然,这种情况也说不上好就是了。 苏恩曦说完拍手赞叹之后,就看到濯笔直地跳了下去,但她一点都不担心,甚至都没去看一眼,而是望着远处的海面。 海啸已经来了,层层叠叠的潮头高达数十米。 狂风、暴雨、乌云、海啸、海面中上万双隐藏在黑色海水下的黄金色瞳孔……这种画面简直像是世界末日,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但却有一缕月光找到这边断崖处。 苏恩曦不得不赞叹身旁少女的力量。 侧头悄悄观察了一眼,瞧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后苏恩曦便收回了视线,并决定也待在这里。 这并非代表着苏恩曦要等候她一起回去,与其说是苏恩曦等候上杉绘梨衣,倒不如说是上杉绘梨衣在保护着苏恩曦,苏恩曦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稍微离开月光下的领域就立刻会被狂风卷到天空上去。 半分钟之前风暴刚来临的时候,苏恩曦是准备躲进黑石官邸里的,也是那时候看到了这女孩真实的一面。 那时候上杉绘梨衣站在崖边,她深红色的头发还会被风吹起,可狂风到来,上杉绘梨衣只是有节奏地拍掌,她的头发反而落了下去。 也是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乌云居然坍塌了一角,清寂的月光洒在断崖上,银光细碎,被淋湿的山脉仿佛一块月光下有着细密纹络的黑石。 这种场面即使是苏恩曦也会被震撼,她当然了解龙族的世界,但这女孩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已经超过了炼金术或者言灵的领域,臻至全新的领域……神的领域。 还是在那个时候,苏恩曦看到了这女孩的眼睛。 冰冷又漠然。 苏恩曦自认自己的身高不算矮,但与那双赤金色瞳孔对上视野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正在被俯视。 苏恩曦知道这并非对方在蔑视自己,因为她并非是在针对自己。 那种俯视,就像是神从天空里的御座上俯瞰人间。 她俯瞰的,是整個人间。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之前苏恩曦跟濯提过的那个「认知上存在缺陷,即便面对宣泄欲望也可能会默默接受的无知女孩」,她简直像是死神。 甚至苏恩曦觉得自己就要被杀死了。 结果下一秒,宇都宫濯的一只手就摁在了她的头顶,怎么说呢……有点幻灭。‘死神’贸着力气抵抗却没能起到作用,简直就像是摁在孙猴子屁股上的如来神掌,最后这女孩的赤金色瞳孔里竟然冒出了委屈的神色。 简直就像是一只暴躁被抚平的猫咪。 真是见鬼! 苏恩曦看着对方脑袋被强行摁着,不得不低下头,却又强撑着抬起眼睛看向宇都宫濯的委屈眼神,再想起区区几秒钟之前她威风凛凛的姿态,心里忽然明白了……其实把这丫头留在家里……才是最危险的吧。 …… 即使闭上眼睛也快要被刺瞎的巨大光芒中,推动着更大的冲击波如约而至。 在这股冲击力潜,乘坐着凯撒小组的迪里雅斯特号潜艇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可笑。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脑袋和身体仿佛被一刀且成了两半,身体与大脑完全各玩各的失去了联系。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狂暴的加速度,跟这种加速度比起来,昂热那辆改装过的玛莎拉蒂,还是垂直向下的中庭之蛇过山车都弱爆了。 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耳膜仿佛已经裂开了。 不过这也算是好消息,这说明核动力舱成功爆炸了,那玩意儿一旦爆炸,这座海底城市将彻底被岩浆吞没,那座地狱般的废墟不复存在,那些死神般的尸守也被埋葬。 这座属于龙的城市本就不该存在。 “我们居然活下来了。” 几分钟后,路明非悠悠转醒,坐起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剧烈的喘息,在那种加速度下他的身体几乎被挤压成平面,肺部的氧气全都被暴力催吐了出去。 尽管如此,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抱怨。 “看来你们的遗书用不上了,还好我根本没写,我建议你赶紧把那玩意儿收起来,不然被别人看到肯定会很尴尬。对了老大的遗书怎么办?” 路明非看了眼昏迷的凯撒。楚子航则是看着黑漆漆的观察玻璃外,淡淡地说:“我看到你也写东西了,不是遗书么?” “我写什么遗书,那是路某死前留下的诗句,我以前看书上说霓虹武将临终时都要吟诵一首辞世诗,什么‘我意若非公善后,喜得閒居无悔尤。欢然握手喜迎候,诺惺庵里证般舟’,还有什么‘顺逆无二道,大道贯心源,五十五年梦,醒时归一眠’,特别带感。” 楚子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路明非心头一紧,紧接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直到再次听见楚子航出声才松了口气。 “那不是他们临死前才开始创作的,其实大多数霓虹武将的文化水平一般,他们会在上战场之前就找会写诗的人做好,死前念一念就可以了。” “我说呢,还寻思着霓虹人人都是诗圣,就我只会叫‘好汉饶命’。” 闻言,楚子航又用那种让路明非心虚的眼神看过来,其实就算这么说,楚子航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那么面瘫。 看到楚子航似乎在思考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路明非再次有些紧张,也有些后悔。随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看向窗外。 “不止我们活下来。” 楚子航如此说道。 闻言路明非看向窗外,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此刻迪里雅斯特号外,上千上万的黑色阴影正在从下方高速上浮,它们聚集着行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沙丁鱼群。 那是尸守群,这帮怪物没有在方才的爆炸中灭绝,其中有部分和他们一样侥幸活了下来,这一批逃离高天原的尸守竟然格外的多,它们也被核爆的冲击波推离了那里,没有被波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路明非悬着的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他在那群仿佛旋涡一样的黑色尸守群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利用自己的长尾卷动海水撩起海流,那条尾巴简直就像是强力的助推螺旋桨,掀起了无数潜流和无数旋涡。 尸守们鸡贼地围绕着它上浮,因为那东西游动的时候会在周围形成向上的洋流,这种共同形同的方式让路明非想起了会随着鲸鱼迁徙的鱼群。 游得最快的尸守已经迫近迪里雅斯特号了,在瓦斯灯的照射下,它们冰晶般的长牙反射着刺眼的光。 “现在可以吟诗了。”楚子航说。 “好汉饶命!” 路明非哭丧着脸,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而且就算它们在核爆的冲击波中上浮了几千米,但他们此刻仍旧处于大概三千米的深度,如今冲击波的惯性用尽,失去动力的迪里雅斯特号也没办法继续上浮了。 更糟的是路明非已经听到了令人恐惧的撕裂声,在核爆的冲击和之前逃离时利用的‘君焰’下,迪里雅斯特号终于到达了极限,现在光是3000米的水压压强都在慢慢消磨它的生命。楚子航或许还可以释放君焰,但迪里雅斯特号已经承受不住了。 “我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路明非垂死挣扎。 “这是迪里雅斯特号的外壳在开裂的声音。”楚子航淡淡地说。 听到这些,路明非弯了一辈子的腰今天终于断了。 没救了!等死吧!寄! …… “这帮混蛋别他妈放弃啊!” 樱井麻衣反握长刀,刺入了自己的肋骨里,一条长着鳞片和锯齿状利牙的银白色小鱼被她用刀尖剃掉,‘天羽羽斩’顺风挥动,银白色小鱼被切成两块。 刚刚这东西在核爆的冲击波中撞到了迪里雅斯特号的外壳上,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后,弹跳着扑进了她的身体里就开始啃咬,巨大的加速度下酒德麻衣能撑着不被迪里雅斯特号丢下已经是极限,根本没办法阻止它,这玩意撕开鲨鱼皮外装后就摇摆着尾巴想进一步钻进她的腹腔里去。 酒德麻衣低头看了眼和半边身体一般大的鱼头,这玩意还在盯着她开合着嘴巴,看样子似乎还打算跳起来。 酒德麻衣头皮发麻。 可现在酒德麻衣根本没工夫理它了,她刚抬起头就有一口腥臭、长着长牙的裂嘴冲她而来,嘴巴裂开的程度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打算一点点食用自己,而是打算直接咬下她的整颗脑袋。 因为这怪物并不是唯一的,它的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尸守同样涌来,怪物知道自己没办法独吞猎物所以打算抢走最美味的头部。 酒德麻衣下腰躲闪的同时双臂挥舞,银光闪过,尸守从下颚到尾部被彻底地刨成两部分,只有嘴巴以上的部位还粘连在一起。 尸守还没来得及下坠便被身后的同伴一拥而上啃噬殆尽。 酒德麻衣也来不及直起身,便被又一只尸守扑倒着推了出去,刮着迪里雅斯特号的甲板滑行…… ……五分钟后,酒德麻衣骂骂咧咧地发出了“这帮混蛋别他妈放弃啊!”这句感叹。 她此刻已经跪在了迪里雅斯特号的顶上,身上的鳞片渗出血迹,‘天羽羽斩’和‘布都御魂’如扬起的羽翼守护在她的两侧。 单独的尸守无法挑战她,但尸守群冲锋起来可以冲垮航母作战群,这些鸡贼的家伙围攻酒德麻衣就像群狼围攻烈马,它们并不强攻而是不断消耗猎物的体力,等到她真正疲惫,尸守群便会一拥而上。 现在酒德麻衣还未真正疲惫,她的动作中还透着凛冽的杀气,尸守群还在围绕着它旋转。 但酒德麻衣清楚自己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并非体力耗尽,而是被药物激活的血统正在侵蚀身体,原本这种药物可以支撑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内血统都不会失控,但在几千米米深的海底这样持续发力,独力对战尸守群,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血统中的嗜血基因正在蠢蠢欲动。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继续利用君焰引爆海水继续上浮,酒德麻衣已经感受迪里雅斯特号此时的状态了——他们在下沉!!! 这时候尸守群忽然开始后撤了。 准确的说他们在某个瞬间忽然开始反方向游动,这种反方向不是指调转头尾的姿势游动,它们仍旧维持着之前的方式围绕自己游动着,但无论是旋转的方向从顺时针变成了逆时针,而是它们为了保持距离不断靠拢自己的动作,反而进一步拉远了彼此。 酒德麻衣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本章完) 第535章 ,【正在改变改变完毕】 第535章 ,【正在改变……改变完毕】 迪里雅斯特号不仅停止了上浮,它开始下沉了,尸守群围住了它。 更糟糕的是迪里雅斯特号甲板已经发出了明显的破损声,听起来就像是蛋壳碎裂的声音,裂缝缓慢地在蛋壳表面延伸。可他们此刻就在这个巨大的鸡蛋里。 金属撕裂卷曲的声音令人牙酸,接着就就是‘噗’的一声,再是流体奔腾的声音。 路明非浑身一激灵,大喊道: “我靠漏了!” “是漏了,但迪里雅斯特号是双层金属外壳结构,两层之间是轻煤油。现在是外壳穿孔,煤油在泄露,但水还没有侵入驾驶舱。” 楚子航走到控制台前拿起口麦,高声呼叫:“呼叫须弥座!呼叫须弥座!快!我们需要安全索的支援!” 楚子航与路明非不会想到自己的呼叫正在空荡荡的须弥座上回荡,而这座巨型的浮动平台正缓缓地沉入海底,上面早已人去镂空。几分钟之后,须弥座就会坠落到比迪里雅斯特号更深的地方,到那时候被他们视作救命稻草的安全锁将变成把他们拉往更深处的催命符。 而前一天还与他们把酒言欢、大闹秋叶原的源稚生早早就离开了那里。 源稚生此刻已经回到了东京都内的源氏重工,他毫无气力地靠在墙壁上,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正在全盘汇报着近海地区的情况,但源稚生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了,他也清楚自己没法改变什么了。 樱看着他的模样,在想到区区一分钟之前他的斗志与兴奋,心里明白,其实在源稚生的心底是多么想救那三个精神病。 “稚生,昂热是和他的学生同一天离开卡塞尔学院前往这里的,但我们现在都没有他的踪迹。我知道这很痛苦、很艰难,但家族现在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让昂热愤怒的理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稚生,他们当然是无辜的,可战争从来不讲究无辜。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场战争能够无血的完成,可昂热不会同意的。他已经俯视了我们几十年,在他的眼中我们就该是跪在地上舔他的鞋子,无论我们说什么都没用。这是一场家族的圣战,我们必须让昂热重新看待我们,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放心吧稚生,在这次战争之后我会重新接过大家长的职责,等一切结束后你便可以去法国海滩过你想要的生活……不用为我担心。知道吗稚生,我这一生犯下了太多的罪孽,背负这些罪孽的人本就该为此赎罪,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后退的!我会将一切罪孽吞下!蛇岐八家所有的罪孽到我这里就是尽头了,我会将一个全新的蛇岐八家交到你们手里。” 源稚生双目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天板,老爹橘政宗的言语振聋发聩,在这样的觉悟面前他根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蛇姬八家的所有人都在此有了献出生命的觉悟,即便是少主他也没理由为此去牺牲更多人去换取三個可能成为敌人的人的性命。 『浪潮将在一分钟后冲击抵达伊豆半岛,潮头规模预计达到了六十米。当地政府已经发布了经济预警,但情况紧急民众来不及撤离,是否派出本家救生艇前往救助?』 栩栩如生的女性声线回荡在会议厅中,不过只能听到声音却没办法找到发音的人。 顺着音线去寻找就会发现这些声音是从小厅角落里到处散布的扩音器传出来的,传达这些信息的也不是某个看着数据表的人,而是蛇岐八家的人工智能‘辉夜姬’。 橘政宗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靠在墙壁上陷入颓废的源稚生,回过头来眼神中只剩下了一往无前的死志。 “没必要,如果不能阻止死侍登陆,派再多的救生艇前去都没有意义。” …… 路明非与楚子航安静地望着窗外。 透过唯一的观察窗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庞然大物在观察窗外缓缓升起,光是这家伙的头部就和迪里雅斯特号的驾驶室差不多大小,随后黑色的阴影掠过他们,足足十几秒之后才能完整地看到部分尾翼。 这是一条黑色的龙在海水中摆动长尾,它从头部开始经过观察窗,足足半分钟时间才会观察窗外消失,可想而知这家伙的大小即使比起迪里雅斯特号也毫不褪色。 那应该就是刚才在裂缝中挣扎的东西,所谓的纯血龙类炮制的尸守,最后一刻它突破了海床逃了出来。它金黄色的竖瞳仿若巨烛,朽烂的身躯上披挂着古老巨大的甲胄,甲胄层层叠叠以青铜锁链衔接,只剩肋骨的腹腔中游动着蜂群般的银色小鱼。 那是鬼齿龙鲑! 这是一种只记载在龙族历史中的传说鱼类,它们含有部分龙族血统但却不符管教,在古老的龙族时代,犯了错的龙会被捆在巨大的青铜柱上沉入海底,负责处刑他们的正是鬼齿龙鲑,鬼齿龙鲑虽然身具龙类的血统却并不害怕龙类,它们拥有能轻易啃食铁器的牙齿与强横的消化器官。即便是无法反抗的龙类在它们面前也只是沦为食物,鬼齿龙蝰会无惧龙的威严与怒吼撕开他们的鳞片、啃咬他们的血肉,在那种时候龙类天生的生命力与恢复力将成为他们自身的噩梦,这些犯了错的龙类将会永生永世处在无尽的啃咬当中,直到王座的那位肯原谅他们。 楚子航与路明非已经见识过这些小家伙的厉害,原以为这些怪物已经在刚才的核爆中灭绝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起逃了出来。 看向龙的腹腔,犹如千百盏灯在同一瞬间点燃,那是鬼齿龙鲑的眼睛,沉睡的小鱼几乎都苏醒了过来。 原来龙的身躯就是鬼齿龙蝰的巢穴! 无尽无穷的龙威压入驾驶舱,这种威压几乎能瞬间摧毁正常人的大脑与精神,驾驶舱里的操纵台电弧闪动,所谓龙威并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是一类可以形象到现实的磁场,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这种磁场中普通人会瞬间脑死亡,即便是混血种也会陷入幻觉然后在无意识中了却自己的生命,所以这次的下潜人员才会选中凯撒小组的三个人。 他们是卡塞尔学院中最优秀的三个学员,分别是狮心会会长,学生会会长,以及唯一的s级。 凭他们的血统倒不至于被亚种和尸守的龙威威慑,不过他们也无路可逃了,尸守中的王正冲他们发出无声的咆哮,长牙如水晶般透明;而唯一的须弥座也没有回应他们的呼唤。 龙缓缓地张开了肋骨,数不清的鬼齿龙蝰倾巢而出,扑在迪里雅斯特号上,那是一千一万条蚕在咬桑叶的狂暴声音。 舷窗玻璃外密密麻麻都是鬼齿龙蝰的金色眼睛,树脂玻璃上齿痕交错,四面八方都有可怕的声音,鬼齿龙蝰在咬树脂玻璃的同时,还在金属舱壁上钻洞。 钛镁合金的舱壁虽然可能比龙类的鳞片更加坚硬,但好像也比不过鬼齿龙蝰的牙齿,现在路明非他们已经能够听到夹层中游曳着成千上万的鬼齿龙蝰,这些能咬食一切的鱼已经迫不及待要进食了,就连光纤电缆和缓冲材料都被它们当作了食物。 拜此所赐,操作台上的灯逐一熄灭,气压表、水压表、安培表分别归零,鬼齿龙蝰把一切都吃掉了。 最后一层能保护他们的金属内壳已经开始发出牙齿酸倒的摩擦声,这也代表迪里雅斯特号寿命终于到达了尽头。楚子航安静地看着这些,然后平静地转头看向路明非,不再理会这些怪物。 “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路明非闻言一愣,然后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凯撒,“其实老大认识你也很高兴。” 凯撒依旧昏迷不醒。 舷窗崩溃了,海水携带着巨大的压力灌了进来。 驾驶舱内的空气在水压的逼迫下开始高度压缩,路明非觉得自己像是处在看不见的泥潭了,肺部的空气四处寻找缝隙要偷出来,数以千计的鬼齿龙蝰争先恐后地顺着海水涌进来,然后扑向他们……路明非难得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鬼齿龙蝰的牙齿甚至有心幻想这玩意是不是比金刚石更好用? 路明非转头看向楚子航,后者的周遭已经再次亮起了橘黄色的火光,这次的君焰不再是为了自救,君焰释放之后他们将和这些鬼齿龙鲑一起化为灰烬。凑巧的是楚子航的最强项就是与敌皆亡,只能说是专业对口、轻车熟路。 这时涌进的海水突然停止了,更准确的说法是海水按照涌进来的路线原速退了回去,激散开的水甚至也开始收缩内敛。 乘着水流的鬼齿龙鲑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它们占据大半个身体的脑袋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出了水面,此刻水流倒退后它们摇摆着尾巴想要从水中挣脱出来,不过造成的结果竟然是截然相反的,这些动作不仅没能使它们跳出来,反而退回到了倒退的海水中。 楚子航与路明非迷茫地看着这一幕,而后一起仰头看向更高处。 只剩下一块空壳的迪里雅斯特号竟然正在上浮! …… 一脚踏空,失重感传递至大脑的瞬间,身体便已然失去了控制方向的能力。 月光笼罩在身后一米的断崖,踏出‘领域’的瞬间便感受到巨大的狂风想要将自己搅碎而后摔在岩壁上。 身体加速下坠。 ‘大贤者,能换个温和一点的降落方式吗?拜托了。’ 【汇报:分かりました】(发音:wa ka li ma si ta)(我明白了) 改变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重力这件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很难忍受的事情。 就在今天苏恩曦得知自己是辛辛苦苦爬上来的时候,也曾‘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拉风的飞过来呢,所以没让人去接你’这样说过。 实际上不论是改变自身重力方向还是利用重力飞行,都不太好受。详细的说的话,就是将重力的方向改为了从脚步指向头部的方向,由此达到升空;之后改变身体的横向姿势,便能一直处于不断加速的飞行状态。 看似没有问题,但真实情况相当于倒立,并且失重感一直存在。具体相当于从高空坠落,并且是以头部朝下的姿势。 濯也在网络上看过,这种重力相反的‘倒立’会使血液向头部聚集,长时间保持的话会造成头部充血、甚至休克死亡的情况。 避免这种情况的办法濯也知道,简单的说只需要飞起来后将重力方向改变就可以了——嗯,想到以平行的方式飞行,不过确实脚掌超前的飞行姿势,濯宁愿多忍耐一会儿。不管怎么样说都太奇怪了吧那种姿势! 这也是濯在那次飞行过后,即使能够平缓降落,仍旧选择坠入海中缓冲的原因。 ‘矢量操纵’的结果非常简单暴力,改变矢量的方向没有过程,一下子恢复成正常重力方向是能够以脚掌缓缓落地的方式降落没错,但来回直上直下的颠倒重力方向,可能会让他落地的瞬间便呕吐出来。所以作罢。 说回现在。 近百米的高度,濯以去势不减的势头落在地面。这种高度落下就算侥幸不死也该骨折,不过濯在脚掌接触礁石的瞬间,礁石便像是滚烫的奶酪那样被他踩陷下去,直到濯的身形彻底融入其中。 几秒钟后濯慢慢从坑洞里爬出来。 ‘这种方式我也不喜欢。’ ‘大贤者,有办法让我兵不血刃地解决掉海里的那些怪物吗?’ 【汇报:根据您的记忆,尸守与龙族亚种都不会被海水淹死,所以很难做到。】 ‘伱的意思是……?’ 【汇报:可以做到,但不建议您那么做。】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先想办法解决海潮的问题,可以吗?’ 【汇报:分かる。】(发音:wakaru)(了解) 【解(发音:gai):收到指令,已接触海洋水分子,符合条件,正在改变水分子相互作用力……改变方向为相反……作用范围为海岸线200米……正在更改……更改中……更改完毕。】 (本章完) 第536章 ,冰与花 第536章 ,冰与 宇都宫濯走在沙滩,砂砾也随之翻涌。 那是无数冰晶般剔透的东西,像是海胆那样探出沙面,顶部尖锐如矛。 沙滩表面流淌着莹白色的微光,裸露出来的部分既像是冬天里屋檐下垂落的冰锥,又像是细长结构的菱形钻石。顶部锋利如牙的冰菱迅速生长,冰矛般的东西斜对着海面,密密麻麻排布在沙滩上,像是列阵以待的长矛阵。 “?” 断崖上的上杉绘梨衣看不懂这种情况。 “真聪明。” 倒是苏恩曦一下就想通了那是什么,转头冲着风哮中的官邸大喊:“木村先生,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吧。” 海面再次涌动,无数触手般模糊的东西探出水面,狰狞地在风雨中摇摆。 下一刻水面破开,无数道矫健的身影跃上海面,数米长的身姿在半空中伸展开。紧致的身形,微微泛着光的曲线,以及那仿佛童话世界里常常出现出尾鳍,它们在空中的身体呈现出月牙状,毫无来由地让人想起美人鱼跃出水面、惊艳世界的画面……恰好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一瞬间,幻想照进现实,泥泞的长发取代了少女的青丝,锋利的长牙冲破了旖旎的幻想,身下拖拽着的并非粼粼的鱼尾,而是巨蟒般黑棕色的尾巴。 这些名为尸守的怪物似乎并非没有智力的僵尸,很快就适应了新的‘海洋法则’。海中的一切作用力都变成了相反的方向,努力上游的动作只会令它们再次沉入深渊……于是这些家伙改变了游动的方式,它们调转了身体改为仿佛要扎入海中的姿势,巨大的蛇尾疯狂在海中滑动,这本该令它们潜下去的动作,果不其然拖着它们来到了海面。 开始在海面上看到的像是海草或者触手一样的东西正是它们的尾巴。它们的身体朝下还留在海里,作用下潜螺旋桨的尾巴已经探出了海面。 尸守们很快从半空坠落,按照原本的法则它们本该坠入海里继续沉下去,又或者可以像它们之前那样倒着游泳的方式冲向海岸。 结果尸守们竟然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朝着水面扎去,它们将双臂并拢在一起,巨大的蛇尾也被它们摆成一条直线,直勾勾地捅向海面……此刻的海面早已经风平浪静,在截然相反的矢量下海浪全部倒退回去,与两百米领域外的浪潮撞击在一起,翻滚几下就没了其他的东西……于是这种平静的海面下,尸守们头下尾上的入水方式一下子就让人想到了什么。 “真是厉害,这种跳水姿势一定会令很多炸水队国家抬不起头来。木村先生,还没好吗?” 苏恩曦一边赞叹一边催促。 很显然苏恩曦看明白了这些尸守的想法,就连它都不得不夸奖这些没有理智的怪物的睿智,虽然尸守没有神智却不代表它们是蠢货,实际上这些家伙远比人类能够更好更快地适应生存环境,否则也不会在几千米水下的地球伤口中存活那么久。 答案很快揭晓了。 极致的入水姿势没能上演一场无水的跳水表演,在相反的张力下它们竟然在海面上弹跳了起来,数不清的黑影在海面上跳来跳去的动作像是被关在玻璃里的跳蚤,可这些跳蚤正在逐渐接近海滩的位置。 尸守们利用了相反的张力保持自己不再坠入怪异的海水中,它们在手指被海面顶开的瞬间便扭转了姿势,流线型的蛇类身体平滑地掠过海面。看上去帮助它们弹跳起来的不像是海面,而是一块巨大的浮冰,尸守们在浮冰上翻腾。 难以想象的方式与难以想象的怪物相得映彰,这样的怪物进入陆地一定也能想出办法躲避人类文明的热武器,付出惨烈的代价后野兽也会成长,而人类的进步速度远远比不过它们。 忽然间无数道烟火在黑石山上炸开,巨大的烟一时间冲破了乌云的阴霾,仿若白昼间的五光十色回归到这片快要沦为地狱的缓冲带。 这时比尸守数量更多更多,多上无数倍的冰矛拔地而起,瞬间把海滩的领空彻底覆盖。 无色透明的菱晶颤抖着飞射出去,每一发冰矛精准地命中一只尸守的心脏,贯穿它们的身体,携带着无法阻挡的命令,拖拽着尸守们重新坠入海底。细看之下每一发冰矛的攻击时机都恰到好处,它们精准地选在尸守弹跳抛物线的最高点击中对方,而后借助无限叠加的重力与摩擦力、以及海中的反作用力,直达几千米之下的海床。 烟火的火光在菱形晶体的折射下分散出七彩的光谱,冰矛仿佛是拖拽着彩虹执行上天的旨意。 那些半死的生物意识到了这是一场灭顶之灾的屠杀,它们想要重新钻入海中可冰矛仍旧就在眼前,它们竟然无从闪避,它们蜷缩起来,似乎在战栗。 还在上浮的同类们也停止了涌动,争先恐后地想钻进更深的海中躲避。 闪烁的光打在濯的脸上,肉眼之下这里像是举行了一场烟与礼炮的嘉年华,只是嘉年华的话海面上的场景未免太过血腥。 这种动动想法就能轻易夺取别人一切的感觉太过简单,也太过让人肆意……就算明白这样的道理,濯也没办法隐藏胸腔中的陌生情绪。 更何况苏恩曦太懂得如何在刚升起的火苗上加油助威。 “欧吼!!!给新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濯扭过头无奈地看着上方大呼小叫的苏恩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提醒她‘这个高度看过去话可是会走光的’这样的话。 随着他转身离开这里,一柄远超以往的、横贯几十米的十字枪冲出沙滩,激射到不知道几百几千米的高空后原地调转方向,而后速度不减,甚至再次借力不断加速,奔着海中央那抹巨大的黑影而去。 …… “那些是什么?” 路明非傻眼地看着缺口之外不断坠落的尸守,更准确的说法是被冰矛贯穿下,于海中速度仍在不断攀升的冰矛贯穿携带下,刺入到黑暗的海底更深处。 过于离奇的场景让人没办法接受,看上去像是偷渡地狱的恶魔被责罚回地狱的场景。 “看上去像是冰,又不太像,这种流速摩擦下如果是冰已经溶解了。” 楚子航淡淡地说。 迪里雅斯特号此刻正在上浮,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言灵造成的效果,虽然迪里雅斯特号已经泄露,甚至只剩下半个驾驶舱的空壳,但海水既没有流进来,他们也没有下沉。总而言之,看上去似乎得救了。 “总不能是钻石吧?” 路明非嘴角抽搐,心想,如果这是钻石,那么他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重新回到海底一次了。 楚子航摇头: “不太可能,钻石的结构虽然坚硬,但相对脆弱。那种细长的结构下很容易解体……应该是二氧化硅的系列产物,这里的海边,沙子大部分材质就是二氧化硅。” “二氧化硅?” 路明非心说二氧化硅这东西不应该是软绵绵的触感吗,昨天老大还抱着辣么大的二氧化硅满秋叶原跑呢。 楚子航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如果知道肯定会告诉他硅胶和二氧化硅衍生物虽然差不多,但也有区别。 但路明非这时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感觉到了说不出来气息从天而降。 迪里雅斯特号上方。 正在努力逃离海中的龙忽然停下了动作,他仰起头无声地嘶吼,巨大的金色瞳孔中映出冰蓝色的十字架形状。他意识到了那个巨大的东西是奔着自己而来,龙收拢自己的骨翅,弯下自己的脖颈,想要以此躲避致命伤。巨大的十字枪摧枯拉朽地刺穿了龙的脊背。 巨大的尸守之王居然完全无力抵抗,十字枪贯穿他的瞬间龙便意识到了什么不再抵抗,他伸长了脖子裂开龙吻朝着上方咆哮,展翼几十米的翅膀无力地摆动着,想要挣脱十字枪的束缚,最终十字枪带着它沉入了万丈深渊。 路明非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 大海再次沸腾,海湾上空亮得如同白昼,巨大的透明十字架破开海中掀起几十米的浪潮,抚平着海面上悬浮的血液与碎肉。 天海间回荡着人鱼的哭泣,但那大概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就差一步它们就能吞吃血肉却被送回了地狱,它们不甘心地嘶叫。 木村浩撑着伞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为眼前两位让男人羞愧的少女呈上热茶。 上杉绘梨衣没有动,而是扭头望着扭曲的山路;苏恩曦接过木村浩递来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接着才扭头看向那边。 暴风雨中两位身材玲珑的女孩岿然不动,丝绸浴巾紧紧贴在她们身上,纤细娉婷,但不动如山。 她望着那边微笑,轻声说。 “欢迎回来。” 木村浩恭恭敬敬地鞠躬,将最后一杯热茶递过去。 尽管木村浩看起来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礼仪风范,不过濯还是从微微碰撞的茶具间发觉了这位老人的动摇。显然对于他而言,这一切都没那么好接受。 大概心里还会惧怕我的吧,也差不多觉得是个异类之类的——濯在心里这么想着,视线放在托盘上,并未去观察木村浩的眼睛。 “不用了,我先回去洗澡了,绘梨衣你也早点睡。” “诶?我呢?” “……你也早点睡。” “遵命、陛下~” 苏恩曦慢悠悠弯了下膝盖,这幅样子让濯搞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不过濯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做噩梦,大概闭上眼全是长矛贯穿尸守的画面,它们发出婴儿般的哭声,嘶吼着长牙冲着自己磨砺牙齿。 要说是恐惧也不尽然,当然也没办法否定,真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有恶心有兴奋也有畏惧。 濯在几日前还忙碌于碎银几两的咖啡店中,当然没办法轻易看淡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这些行径并不违背法律与道德,而是根据合理判断进行的妥当抗争,但如果连畏惧都没有,只剩下一股热血的亢奋,大概会更加肆无忌惮吧。 换作是濯站在木村浩的立场,就绝不会继续留在这里接近濯几人。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嘛。” “要怪你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这有什么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向前一小步,人类文明向前一大步!」有你托底我可安心多了,按照老板的说法霓虹剧本是hard模式,一直很慌啊!” “一点没看出来。先不说你擅自修改的事情,这种话你从哪看到的!?” “不说这個了,洗澡水帮你准备好了。不要以为只有三无会照顾人!” “我突然后悔来了。” “为什么!我明明只想看看朋友的英姿!” 苏恩曦可能是看见了濯纠结的神态,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一边说着不轻浮的话一边用肩膀撞他的手臂。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竟然这么会安慰人了。濯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嘴角抽动着。 “我回去了。” “回吧回吧,打扫战场是丫鬟的责任。” 苏恩曦目送濯消失在院子里,这才回头眺望着大海,面色缓缓归于平静。 “曾经坐在王座上的生物,如今就像被驱赶到悬崖边的狼群……木村先生,亲眼见到这些之后你就是我们团队的一员了,我看过您的简历,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管家之一,伱不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的对吧?” 和之前的轻浮完全不同,平静又淡漠。 木村浩甚至全程没敢抬起头,虽然苏恩曦背对着他,但木村浩感受到了另一股更加冰冷的视线。脚边石崖上仿佛被灯光照亮的金色无时无刻不在说明,这一切都不是错觉,而是事实。木村浩现在只能把头低的更深而后鞠躬。 “已经有了觉悟,官邸里的佣人都被我关在屋子里了,她们对这些一无所知。” “明天早晨准备四份早餐,还有会有你之前见过的那个终生难忘难忘的美女,放她进来。就这样,晚安。” 苏恩曦转过身来盈盈地一笑,云淡风轻,好像刚才那冷冽的气场跟她全无关系。 “难忘的美女,明白。” 木村浩一愣,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说他见过几乎所有的霓虹女明星,这间官邸还曾住过欧洲和美洲的艳星,就算酒德麻衣小姐很漂亮也不能说是终生难忘。 而已经领着另一个女孩徐徐走远的苏恩曦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般。 “我可没说过那个人是长腿,你这不是已经想起来了么。” 木村浩进一步低下了头。 (本章完) 第537章 ,清理工作 第537章 ,清理工作 一百年前幕府将军召集群臣的大厅里,只占用一小部分的面积。 早晨七点,木村浩已经放好了一池水请苏恩曦与客人入浴,早餐在入浴的同时奉上,是霓虹常见的传统早餐,清粥、腌菜、和一块烤鳕鱼。 苏恩曦赤裸着身体泡在淡碧色的温泉水里,水面上浮着盛着早餐的托盘。 而濯也早早醒来坐到大厅唯一摆着少许家具的地方,拿着手机浏览今早的新闻。 海岸警备队一大早便赶到海滩上清理垃圾,工程铲车把满沙滩的水晶碎片和死鱼一起铲起来,倾倒在载重卡车上,现场遗留的环境就像是火山溶洞的场景,砂砾在高温高压下大规模发生晶体反应,凝结成晶莹剔透的水晶。 自卫队军官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目前正在询问目击者。 濯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内阁官房长官答记者问,表示迄今为止政府对热海海啸中的‘意外事件’还未做出结论,但网上的各种流言蜚语已经开始蔓延。 只不过‘龙族’的事情在网络上只字不提,任凭他们脑洞再大联想出‘异形入侵’也没办法真的接近真相,虽然立场可能会有不同,但这件事幕后的人太多了,卡塞尔学院、蛇岐八家、苏恩曦团队,就算以往或者以后会有矛盾甚至战争,但关于龙的秘密都保持严防死守的态度,绝不动摇。 大家就只好通过各种地方传来的小道消息开始脑补、杜撰热海事件的真相。 敌对国家间谍、战争前的试探、黑道组织的清剿活动、海洋文明的入侵、神秘组织的现身斗法、千年一次的美人鱼小姐姐上岸产卵活动…… “这个美人鱼上岸产卵活动是怎么回事?” 苏恩曦趴在沙发坐垫的靠背上,伸着脑袋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如此问道。 濯则是吃着烤鱼摇摇头: “不知道。” “嘁!少装了。传说美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那美人鱼的其他液体会被猜测成其他东西也不值得奇怪。你会猜不到?” 关于你说的其他液体,这是应该和男生讨论的东西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濯忍住吐槽的欲望,继续将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话说回来,濯原以为自己昨天做完那些事情后,可能会失眠;就算睡着了大概也会做噩梦。但他却睡得很好,这有点出乎预料。 不光是肆意杀戮后还能睡得很安稳,第二天也能很自然地起床这件事;这大概也是自从三年多前和零在一起之后,第一次没有她的陪伴下睡觉,结果非但没有辗转反侧的情况出现,第二天醒来后,手臂没有传来酸麻感的事情也让人莫名觉得轻松。 这可不能算成一件好事。 就算醒来后习惯性地伸出手后没有抱到温软热乎乎的身体也出现了一阵明显的失落和不习惯,但在之后很快就接受了下来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太过随便了吧。 甚至几度产生了「其实一个人也挺舒服」的感想。 就算不是事实,这种类似于「得到后反而有些想要脱离」的叛逆感,也让濯产生了深深的罪恶与愧疚。 “……不说这个,拜托你能不能好好穿上衣服再出来,这样会把绘梨衣教坏的。” 几分钟前,沐浴过的苏恩曦便和上杉绘梨衣一起仅裹着浴衣走了出来,不,严格意义上说都不能算是‘裹’。即使只是听到动静后的匆匆一瞥,濯也能看得出来,苏恩曦也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抱握着那条白色的浴巾遮挡在身前而已,怎么都算不上裹吧。 亦步亦趋跟在苏恩曦后面的上杉绘梨衣,因为咖啡厅并没有浴室的条件下,零也只告诫了她「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换衣服」的忠告,而「洗澡前后的相关事宜」从前天刚到老家后,绘梨衣便毫无防备地脱下连衣裙的表现来看,她恐怕还在观察着别人是怎么做的阶段。 也不知道苏恩曦是否真的理解他的苦衷,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从后方一顿乱抓之后,刚欲反抗那双手便很及时地撤离了战场。 “恶人先告状。” 从后方恶狠狠地将濯的头发抓乱之后,苏恩曦便在濯的催促下无奈地告别,最后留下一句“等姐姐换好衣服出来后再陪你这离开妻子一天就开始胡思乱想的新婚丈夫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后,便领着全程观察着这边的上杉绘梨衣离开了。 濯在感受到后方热腾腾的体温消失后,终于脱下了沉重的面具,换回了之前懒散的常态。 …… 木村浩一大早就被关防人员的敲门声吵醒,并在未打扰到恩曦小姐与客人的前提下,得体地送走了调查人员。 回过头来吩咐佣人们准备早餐、清理水池、而后引入新的温泉。 现在木村浩正指挥着仆妇在门前洒扫,等待恩曦小姐嘱咐的客人登门后,第一时间将她迎入官邸。 几個小时后,太阳从一抹光晕升到接近正午,木村浩都没有等来酒德麻衣小姐的登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从大门外离开,再次去请教恩曦小姐的意见。 “指挥官,我没有饮料了。” “拿着快给自己加血。” “指挥官,我倒了快扶我起来。” “绘梨衣你去。” “指挥官,他包里有平底锅能挡屁股上的子弹,你不舔吗?” “……” 其实濯也猜到了苏恩曦口中那么一大串让人想入非非的旖旎修辞后所谓的「有意思的事情」绝不会想的那样,不过没想到真的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pbug作为一块2017年正式发行,2015年才开始公测的网络射击生存类游戏,现处2011年的濯就可以玩到。 濯也听说过pbug的灵感来源于游戏设计师brendan“playerunknown“ greene在2000年看到的霓虹大电影《大逃杀》,可这么早就能体验到的作品,还是让濯不得不感叹金钱的力量。 话虽如此,当今技术不够成熟的这部作品,比起后世还有所欠缺,但也绝对对得起「有意思的事情」这个评价了。 据说这部游戏是‘老板’吩咐下,苏恩曦才会带资入股的……想到这些,濯只能再次佩服路鸣泽毫无缺点的同时,再次着重钦佩他的眼光。 其他玩家的来路如何不清楚,但【eeeenxi后宫团,管杀不管埋】战队分工是十分明确的。 【eeeenxi】负责冲锋、拉枪线、钢枪、以及吸引火力…… 【裹满肉粒的披萨饼人】负责躲在掩体后拿高倍镜防冷枪狙人,替指挥官【eeeenxi】扫清潜在威胁。 【专杀资本家】就负责在两位公主之间的安全区努力活着。 注意到木村浩进门后就愣住的濯赶紧丢下手柄起身,去到另一边给两位公主准备热饮。眼中已经有杀气的苏恩曦愤愤瞅了他一眼后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恩曦小姐,快到午饭时间了,需要一起准备访客的午餐吗?” “嗯,准备吧。” 苏恩曦丢下手柄后叼着一块薯片,摆摆手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 黑石官邸不谈别的,光是每年的维护费用都要以亿円计算,对于木村浩而言,光是能服侍这里就已经是一份奢侈,每年霓虹政府都会派出专员协商回收官邸的事宜,都被拒绝。 换了任何人生活在这样的宅邸里都该有一份矜持,即便怀揣傲慢之气也是应该,毕竟这就是身处社会金字塔的顶端该有的自豪。 但苏恩曦一点都没有这种想法。 她其实心底深处藏着一个宅女,木村浩跟她相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发现。所以看到自家主子在每年都要耗费巨资维护的将军大厅中,摆上三块液晶显示器与客人玩着不务正业的游戏,难免会觉得错愕。 濯倒是觉得很合理。 苏恩曦的言灵是天演,她的大脑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玩游戏厉害很正常。 上杉绘梨衣从小就和手柄接触,再加上血统优异,学习能力强,所以也很正常。 一切都很正常。 端着三杯热茶回来后的濯见到苏恩曦正在思考什么,以至于嘴边的那块薯片仍旧停留在那里。 冒着热气的红茶分别递到她们面前,上杉绘梨衣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屏幕上收回,失去两个队友后,即便是超级混血种也没办法以一敌四。但是很抱歉,即便你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打算继续玩下去了——濯在心底打定主意。 濯理解上杉绘梨衣的心情,总是一个人玩游戏的她,现在不仅接触了新游戏,并且还有人陪她一起玩,这份快乐大概大于一加一等于二。就算如此,濯也不会改变主意就是了。 苏恩曦倒是一动不动,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桌面上的茶杯出神。 窗外的天空灰暗,雨水仍旧淅淅沥沥下着,水珠泼打在老樱树上,粉嫩泛白的樱叶不堪地落下。 十几秒的沉默后,濯叹了口气。 “唉……好吧,我也去找找。” “快去快回。” 接着才响起咔嚓咔嚓的薯片咬断声,以及拨打电话立刻就被接起来的动静。 就算酒德麻衣出现了意外,只要不是在海里被吃掉的话,大概就会被冲到海滩上。联系搜救人员与大厅警视厅与医院的消息,这方面不是濯的强项,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负责坐镇等人的苏恩曦也不能离开,上杉绘梨衣也不会开车,那么搜索就近海滩的事情只能由濯去做了。 (其实这么关心她的么。) 濯怀着这样的想法,启动了之前圣诞节见过的那辆红色兰博基尼跑车。 …… 几分钟后,山下再次传出轰鸣声,刚离开不久的红色兰博基尼像是一道红色的阳光急速爬坡,最后停在了黑石官邸门前。 在濯熄火后,便揽着车上另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腰间竟然系着一条金色纱裙的女人下来,头上裹着纱巾。 濯什么都没说,将钥匙丢给了木村浩就往里面走。 也没有受到阻拦。 濯觉得木村浩大概是认出了酒德麻衣,就算脸被遮住了,但跟脸相比身材才是酒德麻衣最大的特征。 询问完苏恩曦的位置后,濯揽着酒德麻衣直奔侧方温泉走去。 拉开帷幕后果真见到了浴池中的苏恩曦,虽然对方护在胸前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但濯觉得现在不是想那些的事情……好像什么时候都不该那么想。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恩曦就在附近,濯感知到酒德麻衣有了些动静。 濯扭头看过去,而苏恩曦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什么情况?我在泡温泉诶大哥,你能不能注意点情况!” “……” “伱那是什么表情?就这么几分钟你就把长腿的便宜占完了?” “唉,总之我在山下遇到的,她身边……死了几个警署的人。” 苏恩曦不用看脸就认出了那是酒德麻衣,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濯会一直揽着酒德麻衣不放开。 她倒是不担心濯真的在想占她们便宜,酒德麻衣在纱裙下穿的不是打底衫,而是speedo公司的‘鲨鱼皮’潜水衣,就算真的动手动脚也只能望着鲨皮兴叹。而她……呵呵。 不过在听到濯若有所指的话后,濯就见到她的脸色大变。 感觉到手臂内一直锢着的人有所动静,濯看了过去,虽然因为纱布的遮挡看不到表情,也感觉到手臂被对方轻轻拍了拍。 这大概是自己暂时没事了的意思吧——尽管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濯还是选择尊重当事人的选择,放开了手臂。 放开后,酒德麻衣什么都没说就向着苏恩曦的方向走去,光是从她摇摇晃晃的走姿来看,她恐怕早已精疲力尽,踩着高跟鞋连走路都很难,不过反倒显得体态妖娆。 在濯还在反思自己总是会想一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酒德麻衣已经解掉了金色纱裙和裹头的纱巾,就那样穿着黑色的鲨鱼皮潜水衣踏入了温泉,长及脚踝的黑色长发在水中慢慢地散开。 濯愣了下后,连忙转过身去。 而苏恩曦则是紧绷着身体,皱眉盯着同在水池中的酒德麻衣。 (本章完) 第538章 ,美女蛇 第538章 ,美女蛇 如果濯在这个时候回头的话,肯定就会看到苏恩曦已经放下了遮在胸前手臂,春光乍现的样子。 可苏恩曦此刻一点都感受不到旖旎或者羞涩,她沉默地看着逐步靠近的酒德麻衣,这种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没入水池后,酒德麻衣也停下了脚步,这让苏恩曦明显松了口气。 酒德麻衣一言不发地拔出潜水刀,在苏恩曦重新提起来的戒备中,安静地从脖子往下缓缓割开潜水衣。苏恩曦瞳孔一缩,入目之处尽皆是细小的青色鳞片! 酒德麻衣抬起头,眼眶边缘也是细小的青鳞,向着耳际生长过去。 “还有救么?” 她低声问,声音嘶哑的如同蛇在吐信,张合之间露出了早已经变成锯齿状的长牙。 这幅恶鬼般的姿态让人悚然,苏恩曦倒是忽然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勃然大怒,咆哮道: “我他妈提醒过你四个小时内一定要注射锁定剂,否则古龙的血清会把你变成死侍!你都在干什么!?” “告诉我还有没有救,我已经没多少意识了。” “跟我到屋里去!不要浪费时间!” 这时候应该出去了吧——怎么想继续留在这里都不合适,除了正在泡澡的苏恩曦之外,光听动静就足够让他了解到背后的情况。 说起来濯确实记得这么一回事,不过在原著中酒德麻衣应该是在被前往狙击尸守的上杉绘梨衣下受伤,为了对抗‘言灵·审判’的斩切意志才不得不一直维持着龙化的状态,就算如此也赶在一大早就返回了黑石官邸。 如今根本没有上杉绘梨衣这回事,濯还以为酒德麻衣是在事情解决后去做别的了,毕竟现实早就发生了太多了不同,就算苏恩曦安排她做了其他的事情也不该意外。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她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糟。 濯遇到她的时候酒德麻衣身边已经倒了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不用想也能猜到那是什么情况。 怒吼之后便是‘哗啦’的出水声,‘piaji’的赤脚踩在青石板上的动静。 反倒是之后‘哗啦啦哗啦啦’反复的拨水动静一直在响,声音比起之前的声音弱上不少。 “够了!就在这里也无所谓!” 又是苏恩曦的怒吼。 濯大概是能理解这种气急的怒意,无论再怎么咆哮,再恶劣的态度,追根究底都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忧。 想来之前的动静大概是苏恩曦出水后,看到酒德麻衣连续努力几次都没能成功爬起来,才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濯想起上次见到酒德麻衣的时候,他们前后坐在两辆缓速行驶的跑车上,即便那样,酒德麻衣仍旧能以坐姿的方式弹跳起来数米,并且落在自己面前的车顶安稳如山。那时候的威风凛凛简直终生难忘。 这么说可能会显得自以为是,但濯心里清楚苏恩曦是有办法应对这种场面的。 原著中酒德麻衣便是喝下苏恩曦的血后慢慢恢复了过来,苏恩曦的血液大概很特殊,拥有能够抑制龙类基因活性的作用。虽然这次的情况要糟糕许多就是了。 濯肯那么勤劳地帮苏恩曦狙击尸守群,除了朋友的请求,和身为人类的本身责任担当外,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量——说到底人类多了去了,濯还没有博爱到牺牲自己造福社会的地步。 绘梨衣的事情暂时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濯清楚她的血管里有很多不稳定成分,需要定期更换死侍婴儿的胎血来抑制龙类基因的侵蚀。 这方面以濯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 恰好的是苏恩曦的血液比起胎血更加好用,只不过让别人提供血液这种事情不太方便开口就是了。 濯清楚这种提供血液不是说一次两次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恐怕一辈子都需要定期提供才行……想想也知道这是一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 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濯一边抬脚向门外走去。 “小帅哥……” “啊?我在。” 濯被有气无力的微弱声音叫停了脚步,这种小到几乎会让人误以为是幻听的声音肯定不会是刚才还在咆哮的苏恩曦,濯想不懂这個时候酒德麻衣叫住自己是要做什么,不过如果是需要自己帮忙的话他肯定不会推辞就是了。 所以濯闻声立马就站住了,不过并没有回头。 一声之后便好几秒钟没有动静,濯隐隐听到身后的喘息声,想来酒德麻衣是真的筋疲力尽,连正常说几句话都有些费力。 几秒之后酒德麻衣微弱的声音才继续传来,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且凌然,就算已经虚弱到爬不起来,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是颤巍巍的,但还是透漏着她本人那样的妖一般的森严。 “……不用出去。如果我失控的话,只凭薯片是制服不了我的。” “……哦。” “你还愣着干嘛!过来帮我把这妞扒了!” 不用想也知道能够这么中气十足的喊出来,也不是酒德麻衣可以做到的事情。相比起濯的瞻前顾后,苏恩曦倒是没在考虑那么多事情。 不过也对,这种时候还去在意什么男女之别的自己才是真的有问题吧——濯一边在心底反思,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的同时深吸口气。救死扶伤的医生眼里只有需要救治的生命,酒德麻衣的情况大概出乎了苏恩曦的预料,难得见她这么慌乱的样子,自己也该正视起来才对。 就算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着,转头看到苏恩曦白跪在水池边拽着另一个人的样子还是会有不妥吧喂! “我、我明白了。不过你还是……” “少废话!这种完全贴合身体的潜水衣需要人帮忙才能穿脱,只靠我根本脱不下来!” “我、我知道了……”濯的声势弱了几分不敢再反驳,走过去看了看最后双手穿过酒德麻衣的腋下将她从温泉池中拖出来,放平在池边的青石上。而苏恩曦正揪着眉头在潜水刀的帮助下撕着她身上的潜水衣。 就算在心底里无数次告诉自己‘救死扶伤、助人为乐、兄弟情义’这类话,可无论蹲在另一边不着寸缕的肉色,还是眼前一边被暴力撕扯掉潜水服,一边喘着粗气的酒德麻衣,都让人没办法真的静下心吧。这也让濯再次认识到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的事实。 不过这一切都在苏恩曦双手抓着割开的潜水衣,顺着身体脚部方向,一口气将潜水服扯下来的瞬间,那些旖旎心理顿时烟消云散了。 潜水衣下婀娜的体态与饱满的起伏依旧,但比起想入非非更多的却是一种头皮发麻的惊悚感。 相比起脸颊上的细鳞,身体上的鳞片已经接近成熟,青灰色的鳞片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那样的规整排布在酒德麻衣身体表面,随着她剧烈的喘息舒张合拢,鳞片闭合的时候还能听到类似金属碰击的清脆动静。 而被剥去潜水衣后的酒德麻衣也像是在同时被剥去了束缚,她那布满青鳞的胴体在青石板上夸张地扭动着,像是一条诱惑的女蛇。 苏恩曦双手死命攥住她的一条手腕,正在测试她的脉搏。 而濯觉得这个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就算听力处于普通人水准的他,都已经隐约听到了从酒德麻衣胸口下传出的密集如鼓点的心跳。这种心跳声真的是人类能发出的吗——濯不禁在心底这么怀疑,同时为了防止酒德麻衣失控,进一步箍紧了她的腋下。 酒德麻衣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伤势,可是鳞片之下却生长着许多嫩芽般的新肉。苏恩曦以潜水刀生生切开那些嫩芽,肌肉组织和新长的皮肤蠕动着泉涌出鲜红的血,而她面色不改、无言地将手指插入到刨开的伤口里摸索着,最后捏出一小块牙齿一般的东西。 这东西小巧却同样让人胆寒,从模样上看就像是部分脱落的牙套,但牙套不是复齿结构而是锯齿状,利牙排列规整,简直就像是机器制成的工业品。 想必牙套的主人一定不是用它磨合食物,而是撕扯啃食猎物那样的作用。 这样的流程苏恩曦在酒德麻衣身上进行了十几次,取出来的东西也是各种各样,有金属制的碎片、半截断裂的长牙、扭曲的青鳞、甚至还有一颗近乎十厘米长的钛镁合金螺丝…… 原来酒德麻衣的四次元口袋是她的身体——就算不合时宜,看到被取出的东西叠成一小堆归在一旁,濯还是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 被酒德麻衣刨开的伤口不到半分钟便愈合了,在那半分钟里,濯生动地见证了一场细胞组织自愈的全过程,从止血到结痂脱落,所有的过程都被加速了无数倍。 濯心里明白,这就是古龙血清的作用。 古龙血清带来的细胞再生能力正在帮她愈合伤口,同时也在侵蚀着她的身体。龙血的双重特性在她的身上体现无疑,既是无与伦比的药,也是无与伦比的毒药。 “老实点!能不能有点羞耻心,被脱光了就该一边蜷起腿一边捂住胸部!你这勾引男人似的举动给谁看呢!” “我身后不是有个男人么我身后。” “知道有男人在还这么不矜持!我跟你说就算濯趁人之危我也会帮他作证,是你先勾引他的!” “……呵……三无不会信的……” 虽然很想申述一下自己的立场,但濯也明白苏恩曦的用意。 就算她已经尽可能地提高音量大喝,并且说一些让酒德麻衣尽可能清醒的话让她集中精神,不过从濯这边,也就是近距离的俯视角度看得一清二楚,酒德麻衣的金色竖瞳中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 就和急救室的执念与暴风雪中的困意类似吧,这种时候昏迷失去意识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再次睁开眼时,那也不再是酒德麻衣,而是一个全新的龙类。 说起来,即使被苏恩曦解释原因后,已经了解到第一次酒德麻衣那么关照自己是出于探索他身上秘密的目的。即使如此,回望从几人认识以来,酒德麻衣也没做到什么真正伤害他的事情,相反,这家伙不仅够朋友,给他撑面子,偶尔也会充当大姐姐的角色,是个不错的朋友呢。 就算意识到这些,濯也做不到什么。‘矢量操作’可能能够毁掉这个星球,但就是没办法救治近在咫尺的朋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苏恩曦在这方面明显比他优异得多,这时候抿着嘴巴、保持安静、做好工具人,就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不信也没关系,三无会接受这个说法。伱别小瞧你身后那个男人,三无看上去挺厉害的,遇到关键问题就会听他的,就算要你做他的情妇,三无也会接受,你知道的,那妞就是这样。我三天前给这对狗男女打电话时,他们让我旁听了一场yin乱大戏,三无真有本事早就挂电话了。要不要我给你学学?” “……哈、我对别人的男朋友没有兴趣……” 苏恩曦听到酒德麻衣逐渐萎靡的音线,口气一转,厉声道:“那你说说你那些男朋友,讲讲你们前月下的时候!” 濯记忆中酒德麻衣的男朋友很多,用苏恩曦的话说,足够拍摄一部斯巴达300勇士。对比只会在言情小说中yy的苏恩曦,两人可谓的天差地别。因此也经常听到苏恩曦抱怨说,虽然她也是美女,可只要跟酒德麻衣在一起就很少会有男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点就连濯自身也没办法例外,毕竟初次见面时,濯能够坦荡面对苏恩曦,且不敢去细看酒德麻衣。 原因也很简单,酒德麻衣这个妞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太过有魅力,是那种美极而妖的感觉,这样的人应该出现在臆想的画卷上,而非现实。 和她相比起来,苏恩曦就算是个长相清纯、浑身书香气的超级大富婆,在她面前也不免黯淡失色。 “……太多了……一时也回想不起来……” 酒德麻衣喃喃地说着,眼皮沉沉地往下坠。 “喂喂!濯你干什么!?你是个有家室的人,别他妈真的趁人之危!见鬼!长腿你倒是反抗一下,那家伙在吃你豆腐!” “……呵、如果这幅样子也可以的话,是不是说明不算太难看……” 血从酒德麻衣的嘴里涌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濯的小臂上。 濯已经慢慢放松了力道,即使双臂仍然穿插在她的腋下,其实也感受不到酒德麻衣的反抗了。 “好吧好吧,美极了好吧!如果我是个男人,绝对和他一起强暴你。你也不想到死都是个处女吧,谈了那么多男朋友却还留着第一次,你不是霓虹人嘛!现在给你们点时间解决一下,等我回来!” 苏恩曦说着披上浴袍一跃而起,脚步匆匆离开了这里。 (本章完) 第539章 ,放心吧,母子平安 第539章 ,放心吧,母子平安 苏恩曦带着医疗箱回到温泉池边的时候,看到的是宇都宫濯将脸贴在长腿唇边的一幕,说实在的她很想十米助跑一个回旋踢将那家伙踹到院子外去,但想到接下来还要用上这家伙她就忍耐了下来。 可恶,这种香艳环节竟然选在自己离开后才做!苏恩曦愤愤地想着走到近前,她再次跪下来的时候发现长腿已经昏迷了,但她还张着嘴,嘴唇翕动,唇齿之间无意义地开合着,就像是岸上脱水的鱼。 她走上前之后宇都宫濯便悄悄退开了,重新跪坐在那里,长腿的脑袋枕在他腿上。 虽然竟然是这俩人摆出这副架势让苏恩曦有些想要吐槽,但她还是先被宇都宫濯纠结的表情吸引了注意。 “怎么了?” “……” 濯张了张嘴巴,还是决定不把那些说出来。 或许每个人心底里都藏着自己最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像是一杯滚烫的热茶,我们捧着它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度过一天又一天,即便偶尔洒出来也要装成无事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相比起濯,酒德麻衣怀揣的秘密要更大一些,为了隐藏这个秘密她准备了一千個一万个砂砾堆积起来,小心翼翼埋在那个名字上面。 就算是濯隐约记得这件事,也想不到酒德麻衣心中的秘密会这么辛苦。说真的,若非濯是穿越的身份,一定不会把那两个字联系到‘那个人’身上去。 也许是自己的情绪过于明显,濯见到苏恩曦愣住了,当然也许是她也听到了,毕竟她的听力肯定比自己强太多。 濯见到苏恩曦慢慢凑过来,把耳朵凑到酒德麻衣耳边,酒德麻衣每次张口都有一口血溢出来,这些血沾到她脸上也不动容,然后她听清楚了,呆滞了一会儿后,慢慢起身,发出像是泡澡后饮下一杯清酒那样的感叹。 “哈……” 濯看的出她是想要微笑的,可是没能笑出来。 大概是那样吧,你有一千个名字挂在嘴边,却只是为了掩盖心里的那一个。其实仔细想想挺可笑的,不过真的让人笑不出来。 “见鬼!别他妈看热闹了,快来帮忙!!!” 伤春悲秋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上一秒还一边抚摸酒德麻衣头发,一边苦笑叹息的妞,这一秒就暴跳如雷。濯怀疑若非情况紧急,这家伙已经过来锤自己的头了。 低头看过去,濯这才发现原来苏恩曦在叹息老友的时候手也没有闲着,她已经将从医疗箱中拿出来的橡皮带缠在了自己大臂上,动脉血管的一端被刺入一根输血管。 濯清楚她要做什么,她的血是古龙血清最好的解药,不过在她用另一端的针头去扎酒德麻衣的颈部血管时,针头刚接触酒德麻衣的皮肤就崩断了。 这让濯想起了医院救治重伤的超人的那一幕。 可酒德麻衣不是吸收阳光就能重新嗷嗷叫的氪星人,她体内的龙血基因已经改造了她的皮肤,皮肤像是瓷制的,坚硬异常。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濯在愣神的过程中莫名联想到了其他方面,连只是注射古龙血清的酒德麻衣都坚韧到这种程度,那么龙王的肌肉组织该多结实?其实这么想的话,普通人就算俘获了龙的芳心,在圆房那天也会恨不得原地去世吧。 “快点!帮我破开一道口!” 濯猛地回神,见到苏恩曦急的都快要暴走了,这时候她的血液是唯一能克制古龙血清的东西,但偏偏她连一滴血都送不进酒德麻衣身体里去,而唯一一个能帮忙的家伙,也就是自己竟然在发呆。 “这、这就来……” 濯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怀着愧疚的心情抓起酒德麻衣的一条手臂,她体表的鳞片原本还像是在呼吸那样一张一合,此刻像是受到了威胁了那样紧紧闭合了起来。 抿着嘴唇,用指甲扣在那仿佛盔甲般的鳞片上,没有任何的感觉,鳞片就被他的指甲扣开了。 更准确的说法是鳞片裂开了,只剩半截的鳞片遮不住下面的皮肤,濯轻而易举就破开了鳞片的防御,又用指甲划开她的皮肤,红色的血与皮肤下的组织刺得人睁不开眼。 “撕大一点!保持那样,别让她的伤口愈合!” 苏恩曦风风火火地趴在酒德麻衣身上爬过来。 濯用手指分开酒德麻衣被撕裂的皮肤与肌肉组织,这种场面一般人真接受不了,被古龙血清强化后的酒德麻衣恢复力惊人,几秒钟的时间里,濯已经看到裂口处已经长出了嫩芽一般的新肉,新肉像是胶水活过来一样蠕动,想要与对岸的‘同伴’链接。 肌肉组织中一根青黑色的血管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如非亲眼所见,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血管里的血液竟然是黑色的。 苏恩曦把输血管的针头伸进去,向血管的动脉注入鲜血。 随着她的调控,输血管里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条红色的线流通向酒德麻衣的体内,而苏恩曦的脸色也渐渐惨白,显然这种消耗自身血液来中和古龙血清的方式,对她而言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想到这里濯又有些动摇,他想拜托苏恩曦救助上杉绘梨衣的事情恐怕远比他想的代价更大,酒德麻衣只是注射了古龙血清就已经让她必须付出这么多鲜血才能中和,那么身为‘最强之鬼’的上杉绘梨衣呢?她的身体又需要多少?一次能坚持多久?就算每天给苏恩曦熬鸡汤也顶不住吧? 滋滋滋—— 刺耳的声音将濯重新拉回现实,鲜血沿着输血管进入酒德麻衣伤口里的瞬间,居然冒出了袅袅白烟,这场面简直像是把生石灰丢进水里!甚至针口的血管肉眼可见的鼓动了一下,濯连忙利用能力转移了那股热量的方向,否则鼓起的大包会把酒德麻衣的血管冲破,苏恩曦的血就没办法注入了。 当然,濯也明白,这种剧烈的血液反应将会在酒德麻衣的身体里发生,可以想见那种痛苦。 几乎就在同时,酒德麻衣浑身的鳞片像是刺猬那样突然炸开,接着剧烈的开合着,发出分娩般的哀嚎,那双濯从头至尾都不敢去瞅一眼的双腿痛苦地绞在一起,如两条死死纠缠的蟒蛇。 酒德麻衣的身体突然开始挣扎,好在濯一直箍着她,在‘矢量操纵’的结果下就算是巨龙也没办法跟他角力。 这样的结果就是酒德麻衣猛地绷紧了身体,而后彻底地松弛了。 濯一脸惊悚地抬头看向苏恩曦。 (该不会死了吧?) 老实说有些太突然了,不过想到之前两种血液接触的瞬间,产生的那股热量瞬间在她的血管里沸腾并让血管膨胀鼓起,就像是快要破裂的肥皂泡——这样的事情如果在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发生,就算是龙也承受不住吧! 苏恩曦没看濯而是盯着酒德麻衣的脸色,尝试着轻轻摇晃她。 “长腿长腿?” 酒德麻衣没有任何回答,苏恩曦还在晃着她,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酒德麻衣突然睁大了赤金色的眼睛望着天空。 苏恩曦默不作声地开始收回自己的手,而她的视线终于放在了濯的身上。 濯与她对视的瞬间就明白了苏恩曦的意思,这是大家之前说好的事情。如果此刻正在苏醒的酒德麻衣,那就万事平安;如果待会儿苏醒的是死侍,就由自己来杀了她。想到酒德麻衣之前感叹的语气,想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那种丑陋的怪物的,濯虽然不太愿意做这种事,也会帮她完成心愿的。 海风悠悠吹上高崖,满园落未扫,涛声往复,雾气蒸腾。 苏恩曦已经收回了手站起身,而濯则是低头注视着酒德麻衣的眼睛。 她的眼睛呈赤金色,瞳孔收缩成一线,眼珠左右转动,一时迷惘,一时狰狞……可是看不到濯见惯的威风凛凛。 加油啊酒德麻衣小姐,你的朋友已经开始仰起脸隐藏眼泪了,就算是合不来零也会难过吧,还有你确实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靓眼的女孩哦,想必就算是那个人也没办法否认这一点吧~现在放弃的话也太可惜了。 所以加油啊酒德麻衣小姐。 …… 从天而降的雨,自下而上的雾。 酒德麻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雾气迷蒙,落在身上的雨是凉的,还有就是一边冷一边热。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仰望着天空。 视线的余光让她了解到了自己的现状,左边是热气蒸腾的温泉池,右边是被雨水打湿的大理石,自己躺在缓冲带的青石板上。 浑身上下是无法描述的疼痛,像是每个毛孔都在燃烧,让人难以忍受……这时一只手抚摸上了她血迹斑驳的脸。 “醒过来了?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母子平安。” 苏恩曦满目温柔地说。 酒德麻衣没说话,她缓缓地转动眼睛看向苏恩曦。 接着就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指在了眉心。苏恩曦这时也板起了脸,她不再开玩笑,那对赤金色的瞳孔让她胆战心惊。 酒德麻衣面不改色注视着她,轻声问。 “孩子的父亲是?” “阿兰·博杜安……” “喂喂!这不是我们在巴黎机场一起遇见的那个作家么,他当初应该是坐在我旁边!?” “反正他要的是我的联系方式。” “确定了,死侍。做了她,濯。” 苏恩曦果断收枪,潇洒地站起身就打算转身离去。 酒德麻衣无可奈何地笑笑,而后抬高眼皮,与正俯视着她的濯对上视线。 沉默了几秒后,酒德麻衣才张口: “老实说这还是第一次享受膝枕,不过要不要考虑一下高度问题,作为一个枕头的话,大小腿叠在一起是不是太高了?这让我的脖子很难受。” 很难受是因为苏恩曦尝试过用刀切开你的脖子,而不是枕头问题——濯很想这么狡辩,不过想到跪坐的姿势让人枕在上面的话确实有点高。于是他只是干笑两声,用手撑着她的后脑,接着缓缓退开,再把酒德麻衣放在青石板上。 “……恭喜你平安无事,酒德麻衣小姐。” “早就跟你说占便宜要趁早,等她醒来变回那个毒辣的妞就没机会了。” 苏恩曦说着向后仰倒,栽进温泉池里。 扑通一声激起水浪。 素白色的睡袍在温泉水面张开浮起。 失去支撑的酒德麻衣蜷缩起来,躺在青石板上侧过身子,白白小小的,像个婴儿。 她注视着苏恩曦用双手舀水泼到自己身上,洗去她身上的血迹,全程一言不发。 她身上的龙华特征还没有完全消退,这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不过她的肌肉虬结的身体已经重新变得柔软,青鳞也差不多已经剥落,散在两边的青石板上。她的体表只剩下最后一层细小的鳞片贴在她的脊椎上,这种地方大概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她就那么蜷缩着等苏恩曦做完这些,看到苏恩曦上上下下观察她一番后,才像个中年上班族归家后,卸去一身疲惫靠在水池边,如玉藕般白皙的手臂盖在额头,青色的温泉在她的胸口上下浮动。 酒德麻衣幽幽地说: “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你们的关系已经突飞进展这么多了么?” “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有点迟了么?在你变成美女蛇的那段时间,那家伙已经把伱全身上下摸过一遍了。” 苏恩曦撇撇嘴,“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喂喂!那不是你说让我控制住她我才做的,而且不能算是摸吧,双手完全占着吧!!!” 濯的吐槽根本不能引起这俩妞的注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在之前那件事之后,虽然没有明说,但濯总觉得她们俩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完全不在乎自己泄露春光的事情了——眼前这俩人默契地无视自己的行为就是证据吧。 虽然听起来是一件会让某拉面师傅一脸愤愤瞪着他的好事,不过从这俩人的坦然的态度来看,与其说是坦诚相见,濯更觉得是自己在她们心中已经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权力? 不是这样吧? 喂! 快说不是啊混蛋。 (本章完) 第540章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第540章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苏恩曦撇撇嘴,“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我被那些东西困住了,”酒德麻衣指了指旁边的地面,那里是刚刚从她体内取出的战绩,“如果不是靠古龙血清强化了身体,我必死无疑。一旦注射锁定剂,光是水压就足够杀死我。” “已经想象到了,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在此之前我也没想明白这件事,不过看到他后就懂了。”酒德麻衣没有扭身,不过苏恩曦的视线在濯身上停留了一下,酒德麻衣接着道:“迪里雅斯特号被冲击波带回到3000米左右就停下来,那三个人原本是打算靠浮力升上水面,但是逃出来的尸守和鬼齿龙蝰又迅速追了上来,机体再度受损。一旦迪里雅斯特号开裂我们就完了,我只能留在那里吸引它们,不过数量太多了,并且那些东西很聪明,就算是以我强化过的身体也挡不住它们,老实说原本我已经觉得完了,迪里雅斯特号就剩下一块蛋壳了,还是泄露的蛋壳。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迪里雅斯特号反而再次开始了上升,那些尸守也只顾着表演水中芭蕾顾不上我们。” “想不到注射古龙血清都差点回不来,霓虹果然是hard模式的战场啊,这里的怪物也太多了。”苏恩曦幽幽地说道。 虽然是与酒德麻衣对话,但苏恩曦的目光则是瞥向了濯。 就算这么说,身为当事人其实濯也没什么想法,矢量操作+大贤者的结果就是无论他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濯都不会有什么实感,更准确的说濯觉得自己更像个终端控制器,只负责摁下开关,至于计算和执行,对他而言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当然,听到被人称作怪物濯还是有些愤愤,瞪着苏恩曦念道: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这里只有我是个正常人吧,你们一个刚刚从蟒蛇退化过来,一個的血液会造成那种退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怪物啊。” 濯挂着死鱼眼,露出幽怨的眼神。 “正常人会待在温泉池里与两个没穿衣服的美女面不改色地对话吗?” “……哼!女人。” 听到苏恩曦拔那啥无情的话濯也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留下一声自己不屈不挠的愤慨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等濯真的走后酒德麻衣先是冲苏恩曦挑了挑眉,语气也是恢复成只有两人时嬉闹的样子。 “别装了,已经走到客厅了,我听到拉开帘门的声音了。” “这家伙!”苏恩曦捏着拳头,“原以为是姊妹情深的闺蜜或者两肋插刀的哥们,就算起了色心也该想起我平时对他的好吧,结果男人就是男人。” “虽然有些安慰人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其中有你是面向他的缘故,乱瞄的话肯定会被你逮个正着。” 两人的感官何其敏锐,就算濯已经竭力在控制自己的眼珠不去做冒犯的举动,可是在视野晃动之间遇到美好的风景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出现滞留,哪怕只是下意识的一瞬间,也足够让两个人察觉。 苏恩曦当然在意自己春光乍泄,不,已经不能叫做乍泄,说是春光炸裂可能更合适一些。苏恩曦当然在意那些,可是相比起在濯的面前暴露身体,令她更生气的是濯在看向她时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而在视线转换之间总是会不经意略过长腿的身上。 真是可恶! “好了不说那个,长腿你找到老板要的东西了么?” 苏恩曦收回话题。 “找到了,不过我没带在身上,失去意识前我把它藏在了山下的洞窟里,等我再歇一会儿就可以去取回来。”酒德麻衣点头,“我在极渊底部找到了列宁号的残骸,胚胎就在船舱里,但是已经畸变了。我只能挖出它的核,不能确定能否形成新的胚胎。” “那就够了,待会儿你去交给老板就行,我得去跟那个混球聊聊,有求于人还敢看不起我!”苏恩曦愤愤地说。 而酒德麻衣露出调笑的表情说道: “那你想让他怎么做,冲下来将你摁在青石板上就地正法了?” 苏恩曦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都说伱这天蝎座除了勾引男人和打架,其他什么也不懂。” “嗯哼~”酒德麻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挺了挺胸脯。 “不稀罕说你!”苏恩曦把头扭向一边。 …… 这是在濯离开后第二天的世界,色彩也依旧渐渐舒展起来的阴雨春天。 透过厨房的窗户,也能望见外边染上了灰与黑的树木。 街道上的流通不畅的积水洼上,落叶静静地漂浮着。 嫩芽新生,落于水面,又随波轻摇,像是相互吸引一样聚在了一起,即使失去生命也依旧美丽。 “哎呀呀,说过很多次了喔零酱,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没关系,我也想找些事情做。” 与零在争夺饭后餐具清洗权的女人果然只有宇都宫紗千子,濯的妈妈这唯一的可能。 零正端着叠起来的碗碟与木托步入厨房,与正要回头做这些收尾工作的紗千子撞上了视线,似乎之前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紗千子的目光放在自家新女儿忙碌的身影上,掌心托着脸颊露出苦恼的神情。 零明白,紗千子几乎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了,一有机会就对零关怀备至。 “零酱是不太喜欢和式料理吗?” 零一听到「不太喜欢料理」,就马上明白了紗千子正在烦恼什么。 “没有的事情,紗千子做的早餐很好吃,是我的问题,最近食欲一直不太好。抱歉让您担心了。” “这样吗,需要去看医生吗,托天气不好的福妈妈最近不用工作呢,可以陪伴零酱一起去喔?还是说让我那不懂体贴女孩子心情的儿子回来。” 零在昨天与濯分别后,不巧就被发现了食欲不怎么好的问题——其实也不是突然发生的事情了,可能是突然空闲下来所以不太适应。这是零自己跟紗千子解释的。 大概误以为她是因为濯今天也没有回来,所以感到寂寞了吗? 虽然不能算是错误答案,不过这些事情真的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零已经从濯那里听过了「原本未来将在东京发生的事情」才同意濯主动去见薯片的。关于接下来的事情零也有些相应的心理准备——不止是一段时间内见不到濯的事情,还有保护紗千子与修一的事情,这些都是两个人商量好的结果。 所以零并非是因为濯的‘不顾家’才食欲不振。 话虽如此,零也没办法跟紗千子解释清楚,这才会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吧。 零还准备解释这些的时候,零为了不影响到自己做事而闲置在客厅的手机便发出了动静。 “真伤脑筋呢,零酱竟然不放心妈妈一个人能做好洗碗的工作,是因为妈妈不够可靠吗?” “不、不是……抱歉,麻烦您了。” 零似乎仍旧拿紗千子的作弄没有办法。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紗千子是濯的母亲,现在也已经是她的母亲,零实在是没办法拿出冷淡的态度来应对她。这也是零在无数次愣住不知如何解释后,再次意识到的事情,然后零便干脆地冲洗掉手中正在清洗的碗碟并放到水槽中,一边解下围裙放到置物架一边鞠躬后,选择了顺从紗千子走向了一直在牵引着她的心神的手机。 嘟——嘟—— 滴! 电话被接通,有些微凉的金属外装贴在侧脸。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 “……” 『……』 两次问候之后没有收到回话,零不得不拿开手机重新确认了一遍,虽说早就清楚没什么结果就是了。 该说是万事有利皆有弊吗,为了安全性而准备的手机,大概率接收到的来电也是来自安全性的手机,所以没办法看到对方的来电信息。 不过正因为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选只有那寥寥几个人,所以才会让零抱有强烈的期待。 『不好意思,请再重复一遍。』 终于传出的声音确实是自己牵挂的音线,零在短暂地思考后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再次将手机置于耳边。 “你好,这里是宇都宫家。” 『你好你好,这边是宇都宫先生,请问宇都宫太太在家吗?』 “紗千子妈妈正在厨房,需要我叫她吗?” 『……你好你好,这边是宇都宫先生,请问宇都宫太太在家吗?』 像是中途断线那样停顿了好一会儿,对面不知为何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零并不觉得是对方担心自己没听清楚,但这份固执还是让她有些无可奈何。 零沉默了两秒钟后像是无奈般地叹了口气。 “是的,我就是宇都宫先生的太太,请问宇都宫先生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喔!喔!原来您就是宇都宫夫人,光是听声音就是个大美人呢!』 “濯……”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海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照预料解决了,我也和恩曦小姐商量过了帮助绘梨衣的事情,意外的很顺利。不过该说凑巧还是该说意外呢,接下来要一起去东京这件事和我们想的差不多,但她们似乎要征用「家の澪」,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想跟你说一下。』 “差不多?” 『喂喂,就算已经无数次领略过零的角度独特和敏锐,但是到这种程度真的没问题吗。』 “濯,你面对我总是喜欢把心里话不知不觉说出来的这份信任让我很高兴,但是通过电话还能这样的话就让我觉得有些担忧了。” 虽然是对电话中这么说的,可是现实中温和的神情与眼神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咦???不是、那个……』 “薯片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为、为什么不是酒德麻衣小姐?』 “……抱歉濯。” 『啊啊!我明白我明白,不用道歉的,为朋友保守隐私的零很帅气,也很正确,所以完全不用到钱喔。』 现实中的零闻言,再次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她足够了解麻衣,也更了解濯,所以她已经差不多猜出了事情。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因为这对于麻衣而言大概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所以……所以薯片做了什么?” 对于零而言,虽然她当初和麻衣在濯的问题上发生过很多矛盾,但其实零一点都不相信麻衣会真的过于接近濯。不止是她,相信薯片也很清楚这一点。总结起来,相比起只会流于表面玩玩的麻衣,薯片才是真的问题儿童。 或许可以说是老太婆……这并非零的苛责,而是薯片的自称。在只有三个人或者她们中其中两个人的时候,薯片就这么描述自己的。 『诶诶诶?转折是不是太突然了……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啦,应该说是应急避险那样的事情。酒德麻衣小姐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注射锁定剂,所以陷入危险后,我和恩曦小姐一起努力将她救过来的事情。这大概就是唯一的不同了。』 聪慧的零自然注意到了濯口中的刻意拉长声音的「太~」,不必言说的默契已经让她了解到差不多的经过——大概是麻衣注射古龙血清的时间比她和濯预料中的时间更长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零一边在大脑里回忆着濯曾经跟她沟通的「未来」,一边结合电话中的信息将「可能发生的未来」做着修正——她不太擅长这些事情,以往的任务中她和麻衣的角色一直是刀剑,大脑的职位一向由薯片负责。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她做不到。 (虽然确实做不到薯片那样真正的根据现有信息去推导未来就是了。) 零匀实地呼吸着,徐徐落座在沙发上,这并没有占用她太多的时间,实际上落座的瞬间零便再次开口了。 “你看到了。” 『……什、什么?看到什么了?』 这底气不足的口吻太过熟悉,零也清楚这份弱点濯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因为不想真的说谎,所以也从未想过去克服。 ——过于明显的狡辩其实就是不想说谎的证明。 零是这么理解的。 (本章完) 第541章 ,热血漫画主角 第541章 ,热血漫画主角 “真的很伤脑筋诶、” 现在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修一已经从公司归家正与紗千子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紗千子在厨房里解决最后一点工作后便走到客厅门口,语带叹息地喃喃说道。修一则在思索是什么让妻子感到困扰。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后便能看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零。对于修一来说他不觉得有什么要困扰的,早些时候回来他也注意到了零在打电话的事情,而且从对话的字里行间中听出了对方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虽说从他到家,再到现在准备好晚饭,零煲的电话粥的时间确实有些长了,不过另一方既然是自己的儿子那么这就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才对。 “是有需要零帮忙的地方吗?”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濯今天看起来也不打算回来的事。” 因为零现在的姓氏也改为了宇都宫,所以诺曼诺夫的叫法已经不太合适,修一也自然而然开始直呼他的名字。为此曾被自家儿子幽怨地看了几眼,修一觉得那副爱吃醋样子的儿子难得有些可爱。 实际上零在修一回来前很早的时候就开始通话了,远比修一了解到的要长。 但是紗千子并不是在困扰这件事,而是—— “是这样吗?” “是啊,他好像又打算在外留宿了。该说是回到家之后就过于放纵了吗?今天零酱也没吃多少东西,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听到电话火急火燎就去接起来了呢。” “话虽如此,不过濯既然已经打电话回来,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插嘴的。濯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很过分的行为,要是真的有,零的态度应该会更明显。” 如果不窥探濯他们夫妻之间的内心,修一也不会知道事情的全貌,但至少看不出零有受到伤害。也就是说,濯离开的事情对零来说是提前说好的一件小事。 凭零的性格,如果濯做错了事情或者正在苦恼,她一定不会露出现在这样满足的表情,所以修一认为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了啊。) 修一知道濯能有现在的表现,因此他觉得有些感慨。 “话是这么说没错,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濯照顾好零酱的胃口吧,毕竟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紗千子是打算做那个了吗?” “哼哼,没错!是紗千子的拿手菜哦!” “要是被濯知道了,他肯定会抱怨你‘明明都不肯做给我吃’。而且他大概会瞪着你吧。” “不过现在要是他想吃,也有零酱做给他,所以他大概已经不需要妈妈了,呜呜。” “该哭的点不是这里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虽然紗千子可爱地假哭了起来,但修一知道她是真的在担心零和濯,便继续摸她的头安抚她。 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客厅。 夫妻俩一起将视线转向声音来源,只看见零略带犹豫地看着这边,接着重新坐回去。 “哎呀零酱,已经和濯聊完了吗,晚餐马上就好了哦~” 见紗千子的表情立刻开朗起来,还露出笑容,零有些客气地垂下眉梢,站起来准备帮忙。 平常这个时间她也在准备晚餐,因此这个时候处于空闲反而觉得很愧疚。 “啊,不,这个……零酱坐着就好了,修一帮忙就可以了。” “是的零,请给我個机会帮助紗千子吧。” 紗千子还准备和修一商量明天惊喜料理的事情,也考虑到零酱最近食欲不好,所以想让她多歇一歇。立刻理解紗千子的修一也这么附和了。 而零再次停住脚步后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恭敬地低着头。 “这样吗?我知道了,抱歉,我坐在那边等。”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客气。” 一下子兴奋起来的紗千子,压低脚步声快步走进厨房,身为丈夫的修一看着妻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也只能苦笑以对,跟着走了进去。 于是零也只好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目视桌面上刚休息不久的手机出神。 结束电话后,零也算从濯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并得知了「薯片想要征用‘家の澪’打算」,也表示自己会听从濯的想法。而从濯会对自己说起这件事来看,显然他是已经同意了的,那么零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对于零而言,虽然濯并未讲清楚他为什么会同意下来的原因,但零也大概能够推测出来。 实际上经过这三年与国王截然不同的生活之后,就算是她也渐渐明白了一些濯看待人和事的喜好,正如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这一点那样,零在心中有了差不多的猜测。 濯很不擅长回绝他人过于直白的好意啊。 零无奈地叹了口气。 …… 事情的真相也确实如零所想的那般,就算有所出入,也只能说有些许不同而已,但总体还是相似。 吃过晚餐的濯还是坐在那间大到没边的客厅里,侧对着电视机方向的沙发上;苏恩曦则是在她对面的沙发。这里目前只有她们两个人。 濯看了眼电视机右下角的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大概是因为结婚后第一次和零分别这么长的时间,打起电话来就算几句话把事情说完了也聊得很热衷,而且话最多的人是濯,对此他则是露出苦笑。 濯将杯子凑到嘴边,他感觉喉咙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热热的,让水合起来格外冰凉。 (我还是太年轻了啊。) 濯因为大气的苏恩曦过于慷慨而有些冲动,他一边反省一边令自己冷静下来。该说果不其然吗,苏恩曦望着他的目光有些鄙夷。 濯似乎因为话说太多而口渴,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再把杯子放到桌上。苏恩曦看着濯慢慢喝完水,接着对他微笑道: “跟三无汇报完了?真有你的,什么事情都告诉她。” “啊……” 虽然温泉旁边发生的事情出于情理,也包含了部分苏恩曦她们的隐私,但濯还是诚实地全部向零坦白,而苏恩曦干干脆脆地把这件事提出来,让濯顿时面露难色。 苏恩曦似乎也明白,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在责备濯,于是摆摆手,表明不是这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算了,就先这样吧。怎么样,三无同意了吗?” 苏恩曦大概清楚濯对零的感情,刚才那股毫无保留的态度与相处方式也让人很羡慕,所以就算持续了很长时间,苏恩曦也只是微笑着听濯说下去。但此时濯却突然皱起了脸,让苏恩曦有些意外的同时,也乱了阵脚。 濯垂下眉梢,他看起来比刚才误以为被责备时还要动摇,拧着眉头相当自责的表情。 “该不会是我们那么做害三无不高兴了吧?这家伙!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说清楚。” “不是那回事。” 濯指着苏恩曦的手腕否认了苏恩曦的说法。 而苏恩曦也马上就明白濯在纠结什么。 关于苏恩曦现在的情况,她的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也可以看到切开的皮肤下断裂的血管,红色的血液汩汩流过。 濯在下午的时候已经和苏恩曦提过了「帮助绘梨衣」的请求,为了不让事情看上去很严重从而呈现出一种道德胁迫的样子,他抱着开玩笑的想法稍微用力地将一个大碗放在桌面,发出让她从电视机收回注意力的‘砰’的一声。‘给哥们来亿点点血吧~’ 虽然每次帮助上杉绘梨衣的需求量或许要超过一个碗,濯特意挑选大碗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突出玩笑的性质,而非真的现在就需要她答应下来。 但就算如此,濯也没想到苏恩曦只是在他的脸上看了两秒钟,似乎确认过他并非在闹着玩,而是真的需要之后,便干脆利落地咬破了手腕,那时鲜红色的血立马就滋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 真的是滋——濯不清楚这是否和她‘咬破’的方式有关,或许是因为龙的血统所以血液流速更快,总之那种冲击感还是很强烈。 他压抑不住从嬉笑脸庞深处涌现出的傻眼,看着苏恩曦的血像是全井一样洒的到处都是,而她带着那条还在快速失血的手腕,平静地将破口处置于大碗上方,以视线确保血液不断流入碗中沉默不语。 太、太夸张了。 不止是血液流逝的速度,更夸张的是苏恩曦毫不犹豫的决绝,这份太过突然的慷慨对濯而言,哪怕说是受宠若惊也非常合适。 虽然濯立马手忙脚乱地利用能力帮她回收了血液,并像之前救助矢吹樱和酒德麻衣那样,保证伤口处的动脉血管仍旧能够正常发挥作用。但无论是她不带犹豫的大方,还是立马用行动表明的信任,都让濯不知如何应对。 注意到苏恩曦依旧苍白的脸色后,濯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她的条件。 接着打电话给零征求她的想法。 然后就是现在。 “……你是不是太大方了呀?突然间那样然后又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等我打完电话。” 濯向苏恩曦说出心里的想法。苏恩曦发现并非是她想的那样害三无生气,或者遭到拒绝后,松了口气,同时对濯露出微笑。 “不觉得似曾相识吗?你和三无慢慢接近的契机,不就是因为那妞总会这样子吗,我总结了一下经验,对付你这个人,用不着使什么阴谋诡计,真诚两个字伱就应付不来。” 苏恩曦表示「真诚是对宇都宫濯的必杀技」。 “咦?”濯没料到苏恩曦会这么说,一时语塞。 如此想来刚才那种突然傻眼的感觉确实有些熟悉,和零相处中确实很多次被她过于直接的表达方式搞得手足无措,不过那也只是生活中的琐事,不带有这种自残的震撼。真要说相似的事情,大概就和零脚腕受伤,一条腿还拖着便当来公寓的事情了吧…… “欸?我这样说会不会让你觉得三无之前是故意那么做的,其实真实想法就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 “咦?不、没有……没有的事。” “那还好,如果你要是这么想,你可真够对不起她的。三无就是那种性格,她的脑回路就是一条高速公路,直来直去不会转弯的。当然我可不是,我会这么做是因为知道这样对你效果最好,是不是好感度刷的一下涨了一大截?” “……”濯傻眼地看着坦白出真实想法的苏恩曦,呆了好久后,“……这样的话是不是别告诉我最好?” “嘁!说了~~真诚~~向你坦白又是一种手段,坦白的过程好感度又涨了吧?” 由于苏恩曦接连说出爆炸性发言,濯也不再露出傻眼的表情,而是满头混乱。如果要追溯原因的话,濯发现苏恩曦说的完全没有错,即使现在她坦白了目的,濯还是对她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尽管有些对不起仁和由里奈……但苏恩曦说不定已经完成弯道超车了哦~ 还有,原来自己这么好搞定的吗——濯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而苏恩曦再给予最后一击后,他终于僵住了。 “说起来,零明明那么冷淡,几乎不相信别人,就算是对我和薯片也只是好一点而已,她却那么信任、迷恋你。所以我和麻衣也很相信你,也明白你是个可以托付的家伙。” “……什么托付……” 我明明除了有个外挂外,只是个普通人——濯没有把话说出来。 听到如此信任自己的言辞,濯的身体抖了一下,苏恩曦则是对她投以充满开朗和好感笑容。 “濯,我可以猜一下吗?” “猜什么?” 濯有些懵的抬头,而苏恩曦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后移开视线。 “你的心路历程。” “什么心路历程?” 苏恩曦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捧起靠近她那边的水杯,看起来是因为伤口的缘故所以才会那样,虽然看上去不会继续失血了,但是伤口依旧存在,疼痛感和无力感不会消失。 抿了口水后又用完好的那只手拿起遥控器,一边调换着电视机里的节目一边继续说道。 “你不会是那种热血漫画主角的莫名其妙设定吧,”苏恩曦再次瞥了濯一眼,继续说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完全是凭潜意识驱动的,等到了结局才通过内心独白的方式呈现出来。” “不、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热血漫画的套路了,主人公遭遇危机,内心世界开始出现另一个声音,可能是自己,可能是逝去的朋友,也可能是童年时期路人所说的一句话,给你一个爆发或者逆转局面的理由,然后痛痛快快地战胜敌人。” 苏恩曦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遥控器,电视机里正在播放选美节目。 虽然她一个女生爱看这种节目很奇怪,但现在明显不是吐槽的时机。 然后不知不觉间沙发后面传来的拖鞋趿拉的声响,酒德麻衣一边拿着瓶未开封的红酒经过,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一听就有股浓浓的说教氛围,接下来是不是要有展开几万字的篇幅?抱歉我只是路过,请别在意,你们继续。” 濯回头看了酒德麻衣一眼,而后者则是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客厅。 苏恩曦则是给人一种突然被拆台很抓狂的感觉,头疼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算了我直接点说吧。”苏恩曦像是放弃了,叹了口气,“其实你是不是老套热血漫主角都无所谓,你现在的状态就很好,三无大概也喜欢这样,当然就算变了她也不是那种会三心二意改变想法的妞就是了。但是!过去怎样都好,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事情中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大概就是世界boss复活,世界末日,然后一切都乱七八糟的,还可能会有朋友不幸去世。” “……” 原来苏恩曦是想委婉含蓄地提醒自己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吗,是天演算到的结果吗?濯不认为这是路鸣泽(老板)会告诉她们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零的关系,濯还记得一些原著中与零相关的情节:在赫尔佐格借助绘梨衣充当白王容器,而后换血窃取了白王权柄之后,零为了拖延时间去到军事基地盗用‘零号’战斗机,在那里‘巧遇’了路过的芬格尔,芬格尔曾问过零‘这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吗’,零回答说他们也没想到会这样,没人真的会想让那种东西复活。 从此大概能知道,奶妈组并不清楚路鸣泽(老板)一定会让白王复苏的事情。 这么说苏恩曦是自己猜到的,而非路鸣泽(老板)告诉她的。 嗯,该说不愧是奶组的‘大脑’吗,真厉害。 听到没什么反应,苏恩曦扭头看他:“吓到了?” “……”濯又沉默了几秒后抬头,眼神复杂的说:“还好我坚持住了,差点就爱上你。” 苏恩曦递给他一个「你还是把嘴巴闭上吧」的眼神。 (本章完) 第542章 ,拉面上的岁月 第542章 ,拉面上的岁月 “桐谷,小爱已经回去了吗?” 当桐谷仁正在自家店里帮忙的时候,泰然自若地走进店里的山本由里奈忽然抛出这个话题。 山本由里奈总是擅闯桐谷仁的后店,倒不如说她已经得到了桐谷的许可,所以桐谷仁也不会介意,但当他还在想由里奈走进来要做什么时,由里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让他有点疑惑。 虽说是有点疑惑,可由里奈毕竟常常不按牌理出牌,因此仁早就习惯了。 “嗯,吃完饭就回去了。” “那桐谷,你觉得小爱怎么样?” “就算你问题铃木同学怎么样……大概就是,跟她待在一起时会觉得很平静吧。” 由里奈或许也是想确认,经常来蹭饭的铃木爱和他相处得好不好。铃木爱不仅是由里奈的同班同学兼朋友,还和她去了同一所大学,她会在意他们之间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仁对这位高中期间一直陪在由里奈身边的新朋友兼同届同学印象不错。 尽管包含由里奈在内,仁身边的人几乎都有些稀奇古怪,不过相比起由里奈与铃木爱来说,仁觉得濯已经可以用稳重一词来形容他的个性了,虽然仁也清楚濯那是懒惰。至少他是个有常识的人,待在他身边不会觉得难受,就算彼此都不说话,心里也不会不舒坦。 仁已经开始想念那個家伙了。 就算如此,相比起由里奈来,铃木爱还是要正常许多的,最起码和她相处不会有什么问题或烦恼。 但不知道为何,由里奈竟然咧嘴一笑。 “这样啊,这样啊。” “有什么好笑的?” “嗯~?我只是在想,桐谷你都没注意到,每次你这样说,都是你很中意对方的意思。” 听到由里奈如此说破,仁不由得眨了几下眼睛。每眨动一下,眼中的由里奈的表情也跟着愉快了一些。 此时的由里奈就那样煞有其事地虚点着手指,将小脸绷成一种似曾相识的笑容‘濯你这人啊~~’,这也让仁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 “……濯那是因为不会吵吵闹闹。” “毕竟你不喜欢吵闹的人嘛。” “山本你也很吵就是了。” “意思是伱讨厌我了吗!?” 由里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看着他。 “才、才不是……我讨厌的是那种不懂得看场合和气氛,还随时随地很嗨的人。你在外面很会交朋友没错,但真要说的话,你更喜欢静静地待在喜欢的环境里。” “所以我们才会是好朋友呀~” “好、好,别一边说着讨好的话一边偷吃店里的点心。” 见由里奈用轻车熟路的方式打开装满点心的展示窗,他便对暗慕之心无奈起来,随后由里奈尽管不服气地说着“反正吃不完也要被丢掉”,却还是老实收了手。因为她知道偷吃太多很影响展览效果。 换做平常,接下来由里奈就会笑眯眯给他看最近校园里认识的小姐妹,并拿出那些可爱女孩子的照片给他炫耀。可今天的她就像对某件事放下心似的,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哎,这样啊,那就好。不枉费我介绍你们认识了。” 这句话比起说给仁听,更像是由里奈说给自己听的。 仁轻轻地吁了口气,接着站起身子。 “那个山本啊,你可能会觉得我在学校没认识的女孩子,但其实我从来都没觉得这样不好。” 比起为了恋爱而恋爱,或者被周围情侣营造出的氛围所感染而想要恋爱,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才是最好的。就算这样的他没办法向由里奈表达态度,也依然和她保持着以往的往来。仁自己觉得是没什么,但由里奈似乎就是担心这一点。 “而且我也不想抱着随意的态度去恋爱,这样的话对我未来的恋人太不公平了。况且还有你陪着我,我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仁是因为一直喜欢着由里奈,才选择了自己现在的生活方式,因此他也没必要去奋力争取什么。 他这样说完之后,由里奈就不满地嘟起嘴,念着“就会从那家伙身上学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活该你单身一辈子”之类不明所以的言论,接着走出了门。 仁则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喊道: “反正接下来几天休课,要不要一起去濯那里?” “不去不去。” 看到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的由里奈,仁也只能一脸疑惑。 …… 街道稀稀疏疏,来往的车辆也很少。 雨也是忽大忽小,一阵一阵的,但天空中阴霾的云层始终垂在上方,浓厚低沉得仿佛抬起头就能触碰到。 仁从秋叶原无功而返的路上想起回到店里也是需要自己做饭,不如在外面吃完再回去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来到国立东京大学后门的小街,以往铺满整条街道的小推车都不见了,大家也都清楚大学休课,天气也恶劣,所以都早早回了家。 街边只剩下一辆ラーメン屋台车,这是一辆木质厢车,厢车上方挂着‘拉面’的牌匾。 老板越师傅在这里开业多年,口碑也还说得过去,在许多年前,他、濯、由里奈还在上国中的时候,经常会造访这家拉面车。 想起来那时候的由里奈死活都不愿意去到这样的地方吃拉面,说女孩子吃拉面的声音很不可爱,而且还是开放式的场合,死要不要去。 结果还是濯有办法。 仁仰头视线穿过透明的雨伞看到上面,雨形成了丝缕状的悬垂物挂在天上。 (大家都长大了啊。) 仁怀念地笑了笑,一边收起雨伞垂在脚边的雨伞收容木桶里,一边走进去。 “越师傅,地震下雨还不收摊子么?” 人说着揭开布幌子露出了外面的瓢泼大雨。 “要是没其他客人就收摊啦……是桐谷啊,这么晚了还来吃拉面啊。” 越师傅说着抬起头,露出了梳成整整齐齐的分头,额头上系着黑色的毛巾,给人一种和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安心感。认出了来人的越师傅亲切的打着招呼。提起这个仁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一放假父母就把店丢给我一个人了,也没人做饭。” “哈哈哈,乖孩子都是这样的啊~想有人做饭还不简单,学学宇都宫那小子找个老婆不就行了!说起来上次和你们一起来吃面那个女生没见再来了呦。” 越师傅还在收拾着面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越师傅你说的是铃木还是由里奈?她们俩我都带来你这儿吃过拉面。” “哦,名字记不得了,看起来是个富家女的样子,头发不长不短垂在肩上,别着hello kitty的发卡,穿过膝的白色长筒袜。” “越师傅你记得可真清楚啊,”仁笑着挠挠头,“那是由里奈啦,我们国中时候就在你这里吃过面的,越师傅你不记得了啊~” “哪还有印象呢?只记得那可是胸部丰满到要放在桌上吃面的极品啊!还有双美腿哦,绝对领域很诱人啊!怎么?还没有勾搭上么?” 越师傅色眯眯地眨眼。 仁看着越师傅这种样子有些无奈,他还记得第一次三人来这里吃拉面的时候,越师傅因为由里奈摆着一张不情愿的笑脸给她放了大蒜呢。 没想到几年之后,越师傅已经不记得由里奈了啊。 还是说由里奈的变化很大么? 一直在由里奈保持着联系的仁对这一点并不敏感。 仁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简单啊。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从小可就是很多人追的女神哦,家境又那么富裕。她能来你来着吃碗面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别的就不想啦。” “听桐谷君你话里的意思,对由里奈还是很有好感嘛。” “可是没有那个实力啦。” 这些话仁在平日是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他也算是这辆拉面车的老顾客了,跟越师傅也认识很久,说是看着他长大就算夸张一些也不能算说错,也就不避讳了。 “说真的犹豫过很久,但没有去追,已经想要放弃啦,追求失败的话,会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吧?” “怕什么失败啊,人就是失败失败的就长大了。可如果在你最好的时候没试过跟你最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会很遗憾的吧?” 越师傅把一杯烧酒放在仁面前。仁看着面前的烧酒,再次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他已经是可以喝酒的年纪了。 “将来就算你成为了大人物,在新宿区的高楼大厦里上班,走到超大的单人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身边紧贴着穿黑色丝袜的美女秘书,可你还是会想起年轻时候在我这辆车上跟由里奈并坐着吃拉面,她的胸脯又大又好看,浑身散发着大酱汤的美好香气,你还是会后悔年轻时候自己的胆小吧?” “说什么大酱汤的很破坏气氛啊。”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仁握着汤勺的手放低了,心情忽然回到了那天晚上和由里奈并肩坐在这里吃面的时候。想着二十年后的自己,思绪连连。 越师傅也不再多话,沉默的气氛降临了这家拉面车,大雨打在棚子上噼啪作响。 黑色的跑车忽然出现在长街尽头,它在积水中滑行,像是一只黑豹在雨夜中奔袭猎物。 跑车悄悄停在路边,雨刷规律地扫荡着前窗上面垂悬的雨线。 当那块透明的扇形区域出现的时候,越师傅看清楚了车里的人,车里坐着白头发的老人,他穿着黑色西装,打着玫瑰红的领结,看起来不像是会在雨夜中到拉面车上吃宵夜的人。 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没有注意到从黑色玛萨拉蒂出现的瞬间,越师傅的神情就变了,虽然仍旧穿着那身拉面师傅的衣裳,但他高远得像是站在远山之巅。 车门打开,高档定制皮鞋毫不介意地踩在雨中。老人开车的同时便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从伞面的四面八方流泻。 仁这才注意到动静扭头去看了看那辆车,惊讶之后举杯向那位老人致意。 “喔喔!玛萨拉蒂啊!您有一辆好车哦!” 在仁看来老人一定很有地位,但仁也不会因此觉得什么,相比之下由里奈家里的跑车足以进行一场大型车展。 他钦佩的理由只是听过这种车,从他最好的朋友嘴里,那人说他的梦想就是有一辆超级拉风的跑车,然后开着跑车带他到处跑,无论男生女生都会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因为没有由里奈的戏份所以被掐了,只好改口会载上她一起给撑场面,跑车与女孩都是男人地位的证明。 然后告诫由里奈一定要长得可爱又漂亮,清纯又诱惑,这样才能符合他跑车的身份。 然后又被由里奈掐了。 听起来有点像是玩笑话,不过这可是濯那个家伙第一次说到自己想要的未来,所以无论是他还是由里奈都觉得那是濯的心里话。 再想今天他们三人依旧是朋友,由里奈确实长大变成了会吸引男人目光的女孩,而濯却在高中结业之后便立刻结了婚。就算如此也没人说他过于草率,因为仁和由里奈都清楚濯早就在期待那一天。 相比起跑车,他更期待那一天。 仁越飘越远的意识被越师傅淡淡的声音唤回现实。 “桐谷君,我得打烊了,这杯酒算我送你的,真是不好意思。” “那那位客人不是来吃面的么?” 仁不能理解越师傅的意思,那位站在玛萨拉蒂边上的老人一看就是来吃面的。 “他是来干什么的我都要打烊了,晚上出来乱跑的人各式各样,我看他出来更像是送葬的。” 结果越师傅看上去已经打定了主意,拎起他的提包递到他手中,像是被追赶一样送他出了门。 “好好努力泡上由里奈,再带她过来吃面。” 越师傅送仁出了门后又送了几步,确保他消失在转角才停下脚步。 他站在雨中远远跟仁告别,和玛萨拉蒂的老人擦肩而过,眼睛看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之后越师傅回到车边就把围绕招牌的彩灯关了,只剩下汤锅上的一盏孤灯。 而老人却盯着他的动作,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本章完) 第543章 ,流浪的贵公子 第543章 ,流浪的贵公子 迪利雅斯特号事件第三天。 夜幕时分,凯撒终于抵达了东京。 他把摩托车停在路边,驻足眺望,一眼望去不复往日密集的地方便是来过一次的秋叶原,上次来的时候路上全是抱着漫画与玩具的人群,他和路明非他们开着法拉利,车后跟着一辆大卡随行运货。 此刻街道上人形稀疏,大雨已经下了三天,街上渐渐冷清起来,地下排水系统虽然有些辛苦但还在勉强工作着,走在这里不会一脚一个水洼。 穿着女仆装与超短裙的姑娘们站在门口与行人打着招呼,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也坐在敞开店门的沙发上刷着手机,街道上弥漫着章鱼烧和关东煮的味道。 凯撒张开鼻翼呼吸街上温暖的味道,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烟盒中只剩最后一根香烟,凯撒点燃这根烟深吸一口,而后靠在那辆伴他一路的suzukirm250越野摩托上,随手把烟盒扔在风里。这一路上他都靠抽烟顶着,抽得非常珍惜,困得不行了才抽上半根提神……对他来说蹲在高速公路旁边抽烟屁股真是非常难得的经历。 凯撒大口抽着烟欣赏露出绝对领域的女孩子,他现在有点理解路明非为什么孜孜不倦地与女孩合照了。 他上下打量那些女孩,头发梳成各种发型被白色的头箍圈住,黑白色的女仆装紧绷在她们年轻的身体上,女仆装的双臂和超过膝盖的裙摆都被白色的手套与过膝袜取代。真是一种纤毫毕现的衣服啊。 对于死里逃生的他来说,就算是魔改过的女仆看起来也分外妖娆。 活着的感觉真好。 凯撒准备快速抽完手中这最后一根香烟然后就去那家店,海底的那场经历就算后面昏迷了,他也明白自己一行人遭到了蛇岐八家的背叛。 在这个黑道合法的国家里,蛇岐八家无异于当地的地下皇帝,凯撒见识过‘辉夜姬’的无所不能,那是一个无限接近‘诺玛’的超级人工智能,这个时候一切与外界联络的手段不仅不会奏效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想要在这個国家找到一处容身之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凯撒很快就联想到了秋叶原的那家店,若说这个国家里唯一能够让他们容身的地方恐怕只有被副校长大加宣扬的那里了。 凯撒狠狠抽掉最后一口香烟,随手丢在地上踩灭准备离开。 结果有人重重地敲他的车头,凯撒扭头去看发现是个路过的老太太,老太太黑着脸指指地上的烟蒂,又指指被风吹得满地打滚的烟盒。 凯撒灰头土脸地蹲下去捡起烟头,又弯着腰走过去把烟盒捡起来,想把烟盒送进分类垃圾箱里可放眼一圈根本找不到所谓的垃圾箱,无奈之下他只能把烟头送进烟盒里,然后将烟盒蹂躏成一团攥在手里。 手心中的烟灰沾染了雨水后变得黑乎乎的,这对凯撒而言更是千年难遇的经历。 以往别说随地丢烟了,就算他把烟灰掸在服务员手心里都没事儿,对方会回以灿烂的笑容,脸上写着‘少年你的烟灰从我的手暖到了我的心里’,如今虎落平阳,丢个烟盒都有黑面老太太出来阻拦。 不过凯撒还是对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表示他对平民的爱护环境很理解。 这就是身为贵公子的凯撒从小的行为准则,与那些只会在名媛和贵妇身上表现风度的二世祖不同,凯撒对一切女性都会表达博爱。 就算开着全球只有八辆的布加迪威龙停在路边,忽然被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婆要钱,他也不会满脸鄙夷地挥手说走开走开,而是立刻下车从口袋里摸出足够的钞票,并彬彬有礼地递过去。 如今的老乞婆当年可能也是被人迷恋的清丽少女,现在的龅牙小妹将来也可能成为被人称颂的贤惠人妻。 对凯撒而言,贵公子应该尊重世间一切的美,只要是女性,他就一概尊重。 凯撒准备将摩托车丢在那里离开了,可刚一转身就觉得袖子又被拉住了,凯撒带着阳光般的微笑转身看她,心说我烟都掐了你还想怎么样? 老太太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塞在凯撒另一只手里,拍了拍凯撒的手,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表情,又摸出一盒酸奶也塞进他手心。 凯撒懵逼地眨巴眼睛,看着老太太佝偻着背影渐渐远去,又扭头去看摩托车的后视镜。 镜子中的人从脖子到脸都是黑灰色的泥巴,头发又脏又乱还被雨打湿黏成一团,因为一路上寒风扑面他的人中竟然闪烁着让他羞愤欲死的荧光,要不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凯撒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凯撒很是惆怅,怀着这份惆怅撕开包装袋一口咬掉半个面包。 他一天两夜没有进食了。 前天深夜醒来时的凯撒发现自己和鱼睡在一起,他在距离海岸很远的地方被渔船所救,而后为了不引起后续的麻烦中途跳船游泳游了三个小时,上岸后精疲力尽,最后用手上的玫瑰金手表换取了一盒烟和这辆摩托车。 他从伊豆到东京用掉了近乎两天的时间,当然主要原因是看不懂霓虹路标所以绕了很久的路,但结果就是这样。 凯撒沿着记忆在秋叶原街头步行,动物装和女仆装的女孩都看着自己欲言又止,超短裙的姑娘更是惊诧地捂住嘴巴,凯撒心中感慨也期望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气味才会如此。 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街边的女孩们看向他的眼睛里都闪着光,走进店里的时候左右都是黑丝短裙的妹子鞠躬:“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路摸索,终于还是让凯撒找到了地方。 遗憾的是店门依然紧闭着。 凯撒傻掉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失去了存在感。 他现在在一座霓虹小镇上孤立无援,没有吃喝没有钱也没办法联系到本部,甚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谁,即便第二天死在这里也只是具无名尸体。 就算离开这里也是一样,凯撒不得不再次面对两件要命的事,他没有钱,而且看不懂日文。 加图索家的少爷从没这么抓狂过,曾经对她来说世界上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不管那里有没有熟人。 走进一座城市就找当地最豪华的酒店,扔出他的黑卡,然后等着人跑前跑后为他服务。 可现在他饥肠辘辘、灰头土脸站在雨中,今晚可能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凯撒心情复杂地环视街道,准备挑一个能够避雨的店门下睡一晚,只要能在第二天别人开门前醒来就不会被人发现。 就在此时,隔壁的玻璃门被人从内推开,正准备撑起伞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问:“加图索先生么?” 凯撒吃了一惊,转头惊讶地看向对方,没想到自己这幅样子还能被认出来:“真小姐?” …… 此刻卡塞尔学院的中央控制室里灯光通明,执行部的技术员全体加班,通过互联网搜索凯撒小组与昂热校长的消息。 是的是的,你没听错。 见鬼的!狗n养的!校长竟然也丢了! 辉夜姬构筑的防火墙格外强大,她控制了霓虹和海外联通的所有网关,只要他发觉访问是来自卡塞尔学院就会切断连线。这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诺玛也无能为力。 几小时前当着所有技术员的面,施耐德和曼斯坦因同时把黑卡插入卡槽,手拉手旋转操作台上的金属手柄。 下一刻,密集的电火在操作台表面闪动,地下机柜那里传出黑烟和焦糊气味,高温瞬间把芯片组的控制主机机板烧毁了。 与此同时,五十米深处的地下室内传出剧烈的嗡嗡声,那里并排存放着一整地下室的机柜,里面都密集地插着cpu,形成蜂巢般的矩形阵列。 现在这台超级计算机全部都超频运转起来,一瞬间运转功率便提升到了额定功率的三倍以上,并且仍旧在持续增加。 所有的芯片与机板超频运转,散发出的热量很快就将那里变成了一间小型的炼钢炉,巨型涡轮不受控制地开始运转,将高温空气吹上地面,造成的动静简直堪比一架飞行中的直升机。 所有的屏幕画面立刻熄灭,接着同时亮起,都显示着同一个少女的脸。 她稚嫩而冷漠,瞳孔中变换着深蓝色的字符,最后她的巨大投像出现在中央大屏幕上,巨大的压迫感让人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eva现在取代诺玛成为学院秘书了,这种工作状态真是让人钦佩啊。” 曼斯坦因赞叹道。 而施耐德冷冷地盯着屏幕上的女孩,低声道:“不,她不是学院秘书,她的设计初衷是学院用来进攻的武器。” 技术员们都以担忧和敬畏的目光看着屏幕上的少女,他们不像曼斯坦因那样天真,隐约感受到了这个女孩并非像诺玛那样是个温柔的后勤专家。 这个女孩在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向他们问好或者了解自身的情况,反而瞬间就开始暴露她的进攻性,第一时间就利用高温过载的方式将封锁她的芯片组烧毁了。 “eva,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需要时间熟悉数据库和芯片组吗?” “已经熟悉完毕,已经读完监控与任务记录,对辉夜姬的进攻开始。” 几乎不用施耐德发布任务,eva便自主判断了现状并发动了对辉夜姬的技工,这一瞬间,巨大的数据流通过全世界的网关流向霓虹。 曼施坦因还准备告诉eva优先寻找一下档案号为000001的专员情况——这个档案号一眼就能看出特殊性,凯撒小组的档案号都是以出生日期为编号,而这个档案号不标明生日,因为他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了,他的护照不断更换,生日一变再变,最初的那个生日已经不重要了。 这位特殊的专员叫做希尔伯特·让·昂热,五天前与凯撒小组同时前往霓虹,不过与昂热分成两班人马出发。 可到达后就失去了联络,诺玛只是带回了昂热‘我去见见老朋友’的一句话就再也没了消息。 事到如今不仅是昂热,就连凯撒小组也生死不知,蛇岐八家更是向本部递交辞职申明。 这已经不再是辞职,而是背叛。 就在曼斯坦因准备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副校长神情轻松地按下了他的手腕,并以充满信心的坚韧表情冲他摇了摇头。 曼斯坦因愣了一下后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校长的人果然是老爹—— ——然后下一秒就看到副校长正编辑通告,副校长通过手中的手机码字,目前只编辑一半,上面写着‘副校长暂时代理校长一职,学校全面停课,取而代之的是明天举办以强身健体为主题的女子游泳锦标赛,和以美学教育为主的卡塞尔小姐选美大赛,优胜者可以到钟楼里与代理校长吃夜宵……’ 曼斯坦因大受震撼,一边鄙夷老爹模仿校长下午茶的无耻行径,一边又联想到这老爹可能巴不得昂热在这次行动中挂掉,然后就可以每晚都和校园中不同的女子游泳锦标赛冠军以及选美大赛冠军‘吃夜宵’。 “有没有那家店的消息,他那里也是辉夜姬的空白区才对。” 曼斯坦因颓废地坐下。 施耐德看起来也很疲惫,慢悠悠说道: “没有任何变化,eva也没办法攻破那家店的防火墙。” 曼斯坦因点点头后,想了想说道: “换个思路想想,这是个好消息,店老板虽然不欢迎我们也同样说明他并不和蛇岐八家穿一条裤子,如果能和那里取得联系,或许能够得到凯撒小组的消息。” “三年里我们不止一次向那里发送友好申明,但后来都被拒接了。我们调查到的只有那是一家涉猎比较多的咖啡店,除此之外还有——”说到这里,施耐德不由一愣。 “怎么了?”曼施坦因问。 “那家店在一年前订购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跑车,这种跑车每年都有定期上门维护福利,我们可以通过那家公司联系到那里。” 施耐德起身高呼:“eva,立刻联系那家公司的控股人。” (本章完) 第544章 ,檀香味的女孩 第544章 ,檀香味的女孩 “加图索先生?” 女孩问道。 凯撒也认出了对方:“真小姐?” “是我是我,您怎么来了?” 真的样子很惊喜。 她高中毕业没多久,梦想继续读大学的真英语还算不错。 凯撒心说我怎么来了,我骑摩托车过来的。 凯撒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他对自己的现状心知肚明,寻思就算是他那个种马老爹来了也会先拉着他做亲子鉴定才会忧心忡忡叹口气承认这个人确实是他的儿子。 这幅场景的相遇有些意外,凯撒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交流,他现在身处敌营、任何人都有给蛇岐八家通风报信的风险,就算是几天前见到的麻生真,凯撒也信不过她。 真则是一边小碎步一边上前两步,走到他跟前时刚好撑开伞遮在二人头顶,她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有些湿了,凯撒的情况更糟,不过麻生真没心思去想这些,跟这个异国人重逢让她意外又开心。 回想那个雨夜很像是一场梦。 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刺破雨幕飞驰而来,黑色风衣的男人们潇洒地越出跑车,衣底在风雨中翻滚,露出绚烂的丝绸里衬。 真被他们吓到了,觉得自己抱着侥幸心理的想法是错误的,不止光了奶奶的养老金也没能攒到上大学的钱,现在终于被地狱的魔鬼找上门了。 在这之前她就从前老板那里听闻了黑道的事迹,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也能感受到这街道上有种怪异的味道,后来知道那是几十個人的血腥味儿,谁也不知道得罪他们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外面的地砖下浇筑着多少人的尸体。 她以为自己完了,因为自己犯傻还可能连累奶奶,但后来这帮看似凶神恶煞的家伙还蛮有幽默感的将事情解决之后,他们集体挑选了一朵带走,并彬彬有礼地听她讲述每一盆的照料历程。 无论是之前觉得很无赖的寿、凶狠的男人,或者严厉到像是面对教导主任的樱小姐,他们都集体坐在椅子上听她自述着店的经历,店里很静谧,没有人打岔也没人不耐烦,雨打在街道上劈啪作响。 真从小胆子就很小,她很早就没了父母,家里只有编竹篓的奶奶强撑着,奶奶身体不好,下雨天也不会编竹篓。也不是不会编竹篓,而是没办法编竹篓,奶奶手脚很痛,就算躺着不动也会发抖。 真没办法让奶奶分给自己勇气,她总是钻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屋外下着大雨,雷鸣电闪,雨打在老屋的玻璃钢屋顶上,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一丝丝钻进来。 可那晚她居然觉得雨声蛮美好的,特别安心,有那些恶鬼般的男人坐在店里,一切的妖鬼邪祟都不敢侵入店里。 其中真对凯撒的印象最深,凯撒是唯一认真看待她的的人。 真虽然喜欢,不过是因为她的家庭条件只是满足这项爱好,如果她有父母的话,她也可能会喜欢小裙子和闪闪光亮的戒指和项链。 其实每一朵对真而言都是差不多的,真也明白山楂只是普通的山楂,她比起专业人士来说还很业余。可抚摸山楂的时候凯撒温和的表情像是阳光破云,他小心翼翼触碰着,流露出赞叹、怀念、欣喜、感伤,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的表情。 其实那只是凯撒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凯撒虽然对所有的姑娘都毫不吝惜报以笑容和赞美,但也只有他的母亲会让他露出那种孩子般的表情。 就像凯撒每到一座城市都会用‘言灵·镰鼬’去倾听每一处角落的声音,因为他的母亲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也听不见了,她失去了视力又失去了听力,整天只能躺在空荡荡的病床上通过导管维持生命。在凯撒母亲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家族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看望她,就连她的丈夫都没有。只有凯撒会蹲在床头,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告诉她她并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她不是一个人。 镰鼬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母亲把一切都给了他,最后什么都没剩下,走的那天,这个生下加图索家等待千年皇帝的女人葬礼上,除了凯撒和佣人外,谁都没有到场。 真欣喜地说着“快跟我进来避避雨吧~”想要拉起凯撒的手臂。 可这一次凯撒警觉地闪身,抽开了自己沾染污泥的手臂。他从侧面改为面对,重新站在雨中,右手已经摸到了腰后。 虽然被衣服遮着,但真想起了樱小姐将匕首插在桌子上那幕。她从惊喜中清醒,想起了彼此之间的身份。沉默了几秒后,她慢慢收回那只手臂,低下了头。 两人都收回手低头站着,长久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雨再次落在凯撒的头顶,也打在真的半边身体上,她的伞不大,之前为了照顾凯撒分享了一大半出去,剩余的部分不够遮蔽她的肩膀。 虽然只有一瞬,但在凯撒皱眉闪身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一片空白,想必是心里狠狠地难过了一下。 凯撒心里乱糟糟的。 他很想对真说我来这里还是找那家店长的,虽然也是想找一份工作,但目标是你家隔壁的咖啡店。我一点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现在情况危急,我并非针对你。大家当做没见过,我只是路过。话说这关我什么事啊! “那您要进来避避雨吗?” 真低声说。 这里距离咖啡厅很近,只有一墙之隔,而且说不定能从真这里得知隔壁的消息。再说了现在确实没有落脚的地方,他也就慢慢站直了。 …… 凯撒坐在来过一次的店里,还是熟悉的草木香味,时隔几天而已,再次来到这里已经没有欣赏山楂的余韵了。 他现在半身赤裸地坐在收银台内,没办法,店里没有准备休息间,真把所有的面积都利用了起来,没想过在这边过夜,也不敢。店的收入不多,她雇不起店员,所以从早到晚都需要她照看,自然也不需要休息。 进店之后真就小跑着从收银台下拿出崭新的一次性毛巾拆开,又小碎步跑到一边给他倒了杯热茶。 虽然这个时候相比起热茶,凯撒更需要饱餐一顿,但他也没有拒绝,他确实很渴。两天的时间里,他也只喝了黑脸老太太的那盒酸奶。 在之后“您把衣服脱下来我帮您洗洗吧。”凯撒心说:都尴尬到这个份上了再假惺惺地拒绝就太过分了。于是便脱下身上蒙着泥浆的外套和长裤,放在收银台的空白处。 “抱歉,我要用一下电脑。” 凯撒坐在收银台的内侧,将身体埋在屏幕后;而樱站在收银台外侧,也不敢抬头,将蒙着泥浆的衣服抱在怀里,蹲了下去。 凯撒的电脑功底并不优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只是熟练各种游戏与挂外的路明非都要比他优秀。他唯一的手段就是下载了几个黑客程序,试图绕道海外访问学院的网站。这一般都是高中生浏览涩情网站的手段,辉夜姬在监控所有从霓虹境内访问卡塞尔学院的网站用户,凯撒只能伪装成自己是要访问外网,再跳转到学院网站去。 ……ping……echo……request timed out…… 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凯撒唯一能做的努力也就是不断刷新和重新链接。辉夜姬的防火墙远比凯撒想的强大。 这个时候他就想起来一直被他嘲笑为‘工科nerd’的楚子航,如果是那个家伙坐在这里,好歹能做点像模像样的黑客操作,可他就只能像个傻瓜一样f5、f5、f5…… “加图索先生是遇见什么事了么?您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么?” 真跪坐在地板上给洗好的衣服熨平,有意无意地问。 凯撒这才惊觉在他f5、f5、f5的这段时间里真一直在整理衣服,用手表从混混那里换来的马甲和补丁裤她居然当成西装来熨烫,好像下定决心要把这身行头洗成salvatore ferragamo。 他心想这大概就是传统的霓虹女孩,像是一副静物画似的,虽然同处一室,但你不惊动她她也不会惊动你,两人只是偶尔地抬头对视一眼。 “是遇到了些事情,”凯撒尽量换一种说法,“你知道我不会说日语,原本是准备在隔壁咖啡厅找人的。” “宇都宫先生已经回去了啦。” 真尴尬地微笑。 真低下头小声说:“宇都宫先生是昨天回来的,这几天的天气不太好,大家都回去的比较早。不过宇都宫先生一般来的都比我早,加图索先生明天就能见到他的。” 她其实能看出来凯撒的疏远,也能猜出凯撒大概是想在隔壁留下来工作的,不过对她隐瞒了这个诉求。 真也没有能力雇佣他,在秋叶原开店生意并不好做,她也没能力支付面前即使衣着狼狈也能看出不是一般人的薪水。 “已经回来了?” 凯撒有些惊喜。 真还是低着头。 “昨天回来的,不过宇都宫太太好像没有跟来。我跟宇都宫先生也不太熟悉,就没太敢过去搭话。”真小声说,“再有就是上杉小姐也回来了,还有几个新员工的样子。咖啡店的生意很好,加图索先生如果去应聘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上杉小姐是什么人?” “就是上杉小姐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好像因为生病不能说话。这条街能够这么快恢复起来,都是上杉小姐的功劳呢。” “哦哦原来是这样。” 凯撒挠挠头,想起之前站在街边的coser女孩们,想必这个上杉小姐就是做着这样的工作。 若是这么说的话,能把这条街拯救过来的coser肯定比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孩漂亮。 心说霓虹人就是会玩,搞来搞去都离不开这些东西。 “樱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凯撒礼貌性地问道。 那天离开之后他们就没再关注这些事情了,对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任务前的撒欢,固然是一场难忘的旅程,不过这样的旅程他们经历过很多,以后还会经历更多,没什么特别的。 “事情说清楚就放我回来啦。樱小姐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她没有为难我,罚金的事情也可以让我大学毕业工作后补上,事情结束还专门开车送我回来的。” “那个谁哦野田寿,他怎么样?相处的还好么?” 真点点头:“他留在本家了,樱小姐说要替本家工作三年,三年后他就可以获得自由。还说这也是寿的机会,一般人想要进入本家的视线只有到四五十岁才有机会,如果表现好的话,寿就可以得到本家的职务了。” “哦哦,那剩下的人没来找伱麻烦吧?” “没有呢。寿在离开时向我(单膝)下跪了,大家都以为我被本家的人看上了。别看他在你们面前不敢大声说话,在这里可算是很威风的人,有他在其他人也不敢怎么样。他们都觉得我和寿将来会成为男女朋友。” 真忽然抬起头笑了,笑得像只猫,这是凯撒第一次在这个老实女孩的脸上看出一丝丝少女的狡猾来。 凯撒想起源稚生之前说所谓黑道只是无法生活在阳光下的可怜人,如果能体面的赚到钱,这应该是个很好的结果吧。 樱将熨平的衣服展开荡了荡,马甲与补丁牛仔裤被她熨得棱角分明,简直像是新的一样。 空气舒展开,凯撒从上面嗅到了温暖的味道。 “寿虽然不是加图索先生您这样的大人物,而且总是说些男人如何如何的傻话,可他也和加图索先生您一样是个很好的人。很努力地想把事情做好,也对我很好。” 真说着,手持补丁裤的腰带部位,挪动了几下跪坐在地上的双腿,就那么仍旧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来到凯撒面前的地板向他撑开裤筒,似乎就要这么服侍他穿裤子。 凯撒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 可站起来后发现更加不妥,女孩顺从的跪在他面前,他却站着面对她。 真的小脸也瞬间变得通红,不过这次不知为何强撑着没有像之前那样低下头,反而抿着嘴唇抬眼瞧着他。 凯撒连忙接过裤子重新坐下,换了一个方向开始着装。 (本章完) 第545章 ,花店女孩与贵公子 第545章 ,店女孩与贵公子 凯撒重新坐在电脑前,长久地沉默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电脑进入了屏保模式,windows的图标还非要在荧蓝色的界面里晃来晃去。 凯撒从没那么尴尬过,而真应该比他更尴尬,长长的额发下垂,挡住了她的脸。 这个时候凯撒又开始怀念路明非了,如果他在肯定能说出一些不好笑的烂话来缓和现在的局面,但他偏偏无话可说。 凯撒虽然是贵公子中的贵公子,但他也没被女人那样服侍过,说真的一瞬间他是有些明白霓虹掌权者们的想法了。这种女孩子乖巧伏在脚边的方式真的很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感。霓虹就是这样的国家,或许是平时严肃多了,发泄出来的时候就会特别放纵。 可现在问题不在那个,他现在正在筹办婚礼,这个时间段的清白很重要。凯撒很希望有台手机在身边,这样他就能把手机放在一边自证清白。 凯撒不好意思接受这种高级服侍,于是他45度角仰望天空。 凯撒顿了好久,最后才开口道: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能再次遇到真小姐挺开心的。” “能见到您我也很开心。加图索先生是遇到事情了吧,如果您想找地方住的话,隔壁那条街就有家旅店,不过您是外国人所以需要证件,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今晚可以留在店里等宇都宫先生回来。” 真慢声细语地说道,她说话的时候在给凯撒系鞋带。 凯撒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想到了重逢时真想要拉住她进门的那一刻。真想必也看出了自己现在的落魄,得到那样的糟糕拒绝后,现在还在委婉地解释说她没有想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难得少有的,凯撒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鞋带系成这样会不会有点紧?” “正好,不松不紧。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嗯!只要我能做到的!” 凯撒看到真很用力的点头,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有件事得告诉你,我其实不是本家的人,我只是来这里出差,本家跟我们学院有合作。说起来太复杂了,总之千万不要对人说起你见过我。” “明白!”真使劲儿点头,“一定会保密的,对寿也不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通缉您的通缉令,警察也在抓您,还有您的头像,画的还蛮像的。” “喔~通缉令已经上电视了么,看起来我在霓虹这里还挺受欢迎的。” 凯撒嘟囔道。 真则仍旧跪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抬起头看向他。 “其实就算您待在我这里也是有危险的,这些天警察也来过几次了,像我们这样的营业场所都有摄像头,我们这里进出的每个客人都有记录的。您之前还好,如果现在出去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凯撒心说什么叫还好,你是想说邋遢是吧?废话能不邋遢么?和大海搏斗三个小时又骑行了30个小时以上,屁股到现在还疼呢!通缉令上的他一定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他这辈子不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时候还真不多。 不过想到摄像头凯撒还是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清白的证据是保住了,至于系鞋带这种事情也没办法,他的腰已经快断了实在弯不下去,就算是面对诺诺想必她也能理解。 至于蛇岐八家会不会顺着摄像找到这里,凯撒倒不担心。 他来这里就有了被蛇岐八家发现的心理准备,想必能被副校长提到的那家咖啡店也不会受制于他们,他只需要保证自己明天能够得到帮助,那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考虑了。 “你这就相信我了?难道不怕我真的是通缉令里说的那种暴徒么?” 凯撒好奇地低头。 老实说向他献媚讨好的女孩凯撒见过太多太多了,他也全都欣然接受。 以凯撒的信条,贵公子绝不会对任何一个女性表现出厌恶的表情。 他的这种地方在之前任何时候都是明智且不可耻的,讨好加图索家的少爷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的背后是加图索家族。但现在他只是个无依无靠的通缉犯。 真懵懂地看着凯撒,说:“我当然会相信您啦,因为您是个善良的人啊。” 这句话让凯撒有些恍惚,好像从他出生以来很少听到这种赞誉。 这并非说凯撒没有得到过别人的赞誉,真实情况完全相反,凯撒是个在种种赞美种种腴词中长大的孩子,可很少有人会用‘善良’来称赞加图索家族未来的皇帝。 在真之前,好像只有一个女人称赞过他的善良,那是他已经过世的母亲。 凯撒并非一个从小活在管教中的孩子,或者说,他从小服从性就很差,天生叛逆,事事与家族作对。但他是从出生就被确认为家族继承人的孩子,就算他把房子烧了,家族里的长老也只是一边头疼不已的同时,一边责骂其他人不关注加图索少爷对住宅的喜好,才会让少爷忍无可忍,只能亲自动手烧掉房子。 他的童年里,买了小山一样的游戏来反抗家庭教师砸坏他游戏机的行为;悄悄把鱼胆放进驻美大使的沙拉里,报复他点名吃点他最喜欢的那只小羊的行为;他在家族的假面舞会途中突然播放凄厉的鬼叫;在老爹与妖艳女明星翻滚时突然闯进他的卧室,并让她和以往的上百位前任一起在墙壁的壁画上留下签名…… 顺带一提,那副仕女图是庞贝最喜欢的仕女画,是他大价钱拍卖买来的雷诺阿名作。 他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且不计后果,就算是将他视若珍宝的老人们也担忧凯撒长大后会成长为魔王。 唯有他的母亲不这么看,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坐在凯撒的床边亲吻儿子的额头,轻声说: “世界是很残酷的啊,你这么反抗他是没用的。但妈妈很高兴我的凯撒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凯撒是个善良的人吗? 这一点凯撒自己也不清楚,他就是想把那些人的事情搞砸,搞得越砸越好。 可无论是被责骂的佣人还是看管他的教师,只是一茬换了一茬而已。 就连那个女明星也不争气,只是把内衣丢在老爹头上,你脚下不是有高跟鞋么?用鞋跟照他头上去啊,没事的。 凯撒在一片迷蒙中重复着f5的操作,他不清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不过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意外的是又一次‘刷新’后屏幕页面并非是让他已经看腻了的ping……,而是norma:weehome,caesra,you are under my protection。 凯撒从没觉得诺玛这么亲切,他特别不喜欢唠唠叨叨的女人。 学院里的专员在任务回来后经常在守夜人论坛上抨击诺玛太过唠叨,简直像个‘养尊处优的白种中年妇女’,但此刻这个白种中年妇女如果出现在他面前,凯撒一定会拥抱她并行吻面礼。 诺玛在每位学员中的形象都是无所不能的,无论是支取天额现金还是调用他国航母群,诺玛都能做到。卡塞尔学员之所以能够毫无顾忌的发起冲锋,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诺玛站在他们身后,有诺玛在,即便中枪倒在冰天雪地里也没事,因为几分钟后就能看到救护直升机从天而降。 凯撒:『龙渊计划失败,目前能确定的生还者只有我。』 诺玛:『任务成功了,路明非专员与楚子航专员和你一样存活。霓虹分部背叛,霓虹现在已经成为战场。』 凯撒:『背叛原因?』 诺玛:『这项情报暂时并不对你开放,你的优先任务是与路明非专员楚子航专员会合,潜伏等待下一步命令。』 凯撒:『我去哪里找他们?』 诺玛:『位置显示你们的距离很近,如果你原本的计划是去到「家の澪」的话,你们将在那里见面。』 凯撒:『我需要那家店的情报。』 诺玛:『这项情报暂时并不对你开放。根据我的资料,路明非专员与楚子航专员已经进入到了那里,你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建议。』 凯撒:『我需要一部不被监控的手机,信用卡和五百万円现金。』 诺玛:『你要求的东西已经在飞机上了,请安心等待。你们到达安全地点之后我们再联络。』 凯撒:『get it。』 该说不愧是诺玛,这边的要求刚发出去,他的东西已经在路上了。而且飞机已经起飞。 想必这是在诺玛收到凯撒位置的瞬间,便做出的安排,否则也不会这么迅速。 虽然不清楚诺玛为何这次变得这么简练,但这种安心感还是让凯撒松了口气。 而真贴着凯撒的左腿跪坐,抬头便能看到他的下巴因为敲击键盘而重新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真也很高兴,虽然败犬形态下的凯撒倒也蛮惹人怜爱的,不过在真的心里凯撒就适合这幅信心满满的样子。 回想那个雨夜,他们离开的时候,凯撒站在门前迎着风雨点燃一支雪茄,大风吹起他的长风衣,他仰头对黑沉沉的天空吐出一口截然相反的白烟。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生在热那亚湾的阳光里,暴风雨都扑不灭他身上的光。 长长的鬓发垂落在凯撒的鞋面上,发丝间带着音乐的檀木香味,飘入他的鼻孔。 凯撒不用低头仅凭视线的余光就能看到麻生真扬起的脸,几乎和他的裤腿贴在一起。 凯撒心说真麻烦啊,又不忍再次躲开。 他和路明非楚子航不同,凯撒很清楚女孩喜欢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会下意识的靠的很近,会无声地跟在那个人身边,会在餐桌上活跃的说话,又忽然不知道怎么接下来。 加图索家的男人都懂得这些,就算凯撒没想承认他也继承了老爹的这些特质,不仅女人缘好到让人泪流满面,并且加图索家的男人很懂女人心。 凯撒没有闪开,以免再次让真尴尬。 贵公子就是这样烧包的货色,他们也许心有所属还可能有了儿子,但还是会对女孩们的爱慕来者不拒。 而且凯撒很明白,就算有这么多女孩爱慕他,也很少出现‘一遇凯撒误终生’的情况。 现实就是现实,虽然她们在曾经或许会很爱很爱这个叫做加图索的男孩,但将来她们老了,周围像是刻过的木头那样深刻,那时候再想起凯撒,只会是一段回忆,她们会牵着自己丈夫的坐在沙滩,肩膀靠在一起说,我年轻的时候在热那亚湾的海面上,见过一个穿着白色船长服的男孩坐在床头面对落日,独自喝着一杯杜松子酒,海风撩起他的长发,桅杆上猎鹰振翅欲飞回他的手臂,那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 丈夫也会笑着点点头,说是啊是啊,光是听着就很酷啊。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十根手指扣在一起,棺材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凯撒原本是这么想的,但他也就坚持了一分钟,便微微挪开一些,并低头看着真的眼睛。 “你不回去吗,奶奶会担心吧。” “忘了!遇到您之前我就跟奶奶通过电话说自己已经关店了,现在一定在担心我!” “嗯。”凯撒点点头,继续说,“读书的钱攒够了么?” “没有。不过明年也许就足够了吧,我开店就是要攒学费的。” “嗯,这件事结束后我会让一个人来跟你认识,他是加图索家的基金会负责人,实际上我的开销都由他负责管理。那个人会在你这里订购大量的鲜,我们这个量光是店里的还不够,你需要再准备一些。我准备把这些布置在自己的婚礼上,我会把婚礼的邀请函发给你,顺便介绍我的未婚妻给你认识。” 很懂女人的男人就是凯撒这样,他委婉讲出了自己要结婚的事情。 “不用啦,我还要留在家里照顾奶奶。” 真赶紧摆手,而凯撒闻言微笑。 “带你奶奶去意呆利玩玩也不错哦。” 这种挥洒自如的一笑,这才是凯撒该有的完全体样子啊! 能让加图索家族邀请的人不多,每一个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世界抖上一抖的大人物。 可能让凯撒邀请的人也不多啊,凯撒都被自己的英俊潇洒打动了。 “还是不用了吧?” 真站起身来,“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家了奶奶会担心的。” 凯撒拜拜手,真再次鞠躬,慢慢转身离开。 (本章完) 第546章 ,凯撒小组再汇合 第546章 ,凯撒小组再汇合 凯撒再次走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霓虹,白橡树如落英般铺满视野,树干上系着的红色丝带随风而动。 他疑心自己已经死了,两天没合眼终于让他失去了戒备的能力,睡梦中蛇岐八家找上了他,砸开店的门把刀插入了他的心脏,否则没有理由醒来就已经到了川流不息的人潮重地。 鼻子里存留着檀木香与草木的芬芳,脱下校服的学生与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结伴路过店,经过这里的时候也会贼兮兮地把眼睛转动一下观察他。 阴云下细雨蒙蒙,撑着红伞的女孩站在街头,腰间穿成串的小铃铛在叮咚作响。 女孩靠墙坐在路边搬来的长椅上,面向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行色匆匆的路人被女孩神秘从容的气质吸引走入街道,然后在女孩的目光下紧张又期待地控制自己的脸颊与步伐越走越深,路过她的时候女孩才会缓缓起身,在其他男人们挑剔的目光中双手握伞盈盈屈膝,纯白的巫女裙摆随之下沉浸在水洼里,灰色的水渍沿着服摆扩散,给这个白纸般的女孩染上污痕。 这种仿若污染白纸般的女孩的占有欲让人很有罪恶感,但同样若毒药使人着迷,如同亲自碾碎园中最鲜艳的小。 路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街道的尽头,不得不走进最后一家店。 凯撒在心中大声赞叹这位被真称为‘上杉小姐’的女孩,上杉小姐年轻的脸在蒙蒙云光下美如桃。 他转头看着那位路人的背影消失在隔壁的玻璃门后,开门的瞬间匆匆听闻一声‘欢迎光临’的女线。 凯撒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电子挂钟,时间显示为am7:35。 曾经凯撒不止一次觉得24制的电子钟加上am/pm的做法多余,明明通过数字就能很轻易辨别是上午还是下午,非要填上两个字母多此一举。 现在他理解设计人的做法多么体贴,在这样一个迷糊的早晨,天空阴沉辨不得日月,若没有文字提醒还真不好确认。 老实说,将那样风华绝代的漂亮女孩扔在街头吸引客人,对凯撒来说是一件放浪和低俗的事情。 不过既然是异国他乡,这条街上同样的女孩也并不少见,他也不觉得奇怪。 总不能因为这个女孩更加漂亮就去偏爱而愤愤不平。 凯撒迈步走上隔壁咖啡厅的台阶,两侧的小树盆栽虽然感觉有些乡土,但能看出经常被修剪的痕迹。他大概猜出了这是出自真小姐的手笔。 凯撒推开磨砂玻璃门,头顶上方铃铛晃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这样似曾相识的轻灵一下子又让他回想到了‘上杉小姐’。 凯撒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种特殊铃铛的用意。 咖啡厅是很普通的咖啡厅,地上铺着的是芥末绿的木板,墙壁上挂着各种翠绿的藤蔓,顶上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 吊灯下便是酒吧那样的吧台,而且从器具来看厨房和烹煮饮品都在那里进行,客人可以全程目睹料理的制作过程,也能第一时间看到料理完成的瞬间,很多人就在四周落座。 磨砂玻璃门缓缓合拢,凯撒隐约听见一声熟悉的霓虹语。 吧台前排着队伍,凯撒入乡随俗,昨晚他已经拿到了诺玛那边的支援,现在已经有了500万円的现金。 他准备先观察一下这里,就算他是加图索家的少爷,也没有在咖啡店工作的经验,也就是说想要躲在这里就必须自己想办法得到店老板的青睐。 好消息是路明非与楚子航也在这里,他完全可以从他们那打听情报,然后投其所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两天三夜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仿佛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得不到满足而微微抽搐。 吧台外是环形沙发和卡座,坐满了男男女女,他们轻声说话然后频频侧目,脸上满是羡慕或者爱慕的笑容。目光不是给卡座对面的人,而是吧台的方向。可惜凯撒还在队伍里,看不清他们在向谁暗送秋波。 “sakura!你还没好么!客人都已经等急了!” 吧台内传出听到一次的女孩声线,凯撒之前隐约听到的就是这个。 “来啦来啦!” 这个声音就更熟悉了,怪不得之前觉得耳熟还有些别扭,因为这就是从旅游指南上临时学来的日语,当时凯撒在对面坐着旁观他一遍遍复读。 接着果然看到路明非提着裙子从角落的小房间跑出来。 “sakura你死在床上了么,老娘都已经起来了你还睡!” 凯撒心说:真不是说老板娘没有跟过来么,而且这家店只有外面的上杉小姐是老员工,那这个满腔怨念训斥路明非的女人是谁? “是是!这就来!这就来!” 路明非以一种滑稽且怪异的方式提着裙子大跨步冲向柜台,一边跑一边回话,然后就和凯撒对视的瞬间愣了一下,又继续跑两步接着慢慢停下,再次看向凯撒。 接着凯撒就看到路明非慢慢张着嘴似乎想要喊出来,又很快反应过来,一巴掌将双手盖在脸上,转过身扭捏的蹲在地上,似乎在害羞。 凯撒心说不用害羞,每个人都有追求自我的权利,没人能对你说三道四,我绝对不会因此看不起你。 “sakura!!” 柜台女孩似乎失去了耐心。 “请问需要什么!” 身前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凯撒终于来到了最前列,也看清楚柜台究竟是何方神圣。出乎预料的是女孩并非是想象中上了年纪欲求不满的妇女,而是一位披散着头发,素面朝天仍旧清丽的可爱女孩。 不过这并不重要…… “楚子航?” 凯撒愣住了。 并非说面前的女孩是同样找回性别的楚子航,而是女孩的背后。 那里弯腰站着个孤峭的男人,他穿着白衣蓝挎,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凯撒认出了他那身流线分明的肌肉。 楚子航的白衣没有穿在身上,而是垂在腰下,露出只比他逊色一筹的胸肌,两袖扎在腰间,赤裸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他抬手挥刀,刀随身走,进退有度,密集如流水,细密又规律,动作中带着诗意之美。凯撒终于明白了那些女孩为何频频侧目的时候面红耳赤,她们在偷看楚子航的身体。楚子航的肌肉并没有他那么健壮,但他消瘦有力的身体有种竹节般的筋节感,恰好适合诠释美少年武士的孤寂之美。 说起来这家伙的裸体凯撒见过不止一次,从没觉得他像今天这么性感。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将那个姓上杉的女孩扔在街头通过美貌吸引客人并不能算是放浪和低俗,因为跟面前这个家伙相比起来,上杉小姐实在是太温婉了,简直是深宅闺秀啊! 美少年武士当然听到了凯撒的声音,但他也只是抬头匆匆瞥了一眼而已就再次低头工作,似乎对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 当然也不该意外,实际上就连路明非都知道躲在这里避难,如果他看到凯撒露出意外神色的话反而会让加图索少年勃然大怒:你他妈瞧不起谁呢。 楚子航挥舞西瓜刀,庖丁解牛般剔除鸡肉中的骨头,随后刀闪如游龙,咚咚咚的声音连绵又密集。凯撒看出这并非厨艺而是真正的格斗刀术,楚子航每下挥刀都抬起相同的高度然后斩下——切在鸡肉上。不得不承认他的效率的确比绞肉机更棒。 “客人?” 收银员小姐略显不耐的声音将凯撒唤醒,老实说这种愠怒仿佛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将收银台扣在他头上的女孩对凯撒来说挺新奇的,加图索家的少爷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那个,舞会中能与他共舞的女孩才会被承认是场中最美的公主。 “这位客人,如果没考虑好的话能先让让吗,后面还有别的客人。” 收银员小姐语气更加不耐烦了。 凯撒的眼睛在ipad菜单上飞速掠过,而后选择一份多肉套餐。 “右京!多肉菜单一份!” “是。” 收银员小姐快速出单并转头递给楚子航,好吧从态度来看这位收银员小姐对美少年武士型的帅哥也不太感冒。 说真的挺奇葩的,这并非凯撒自恋,如果把卡塞尔学院的女生做个统计,排除掉不爱慕凯撒也不暗恋楚子航的女孩,学校中估计不会剩下几个人,实际上更大的可能是一个不剩。就算不喜欢他们俩最起码也不会看他们不顺眼,就像即便结了婚的男人仍旧会对美女的献媚而怦然心动。 在凯撒挑选一个空位与别人并座坐在一起的时候,路明非已经开始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凯撒很想叫住他,也明白现在并非很好的时机。 既然目的是赢得店长的青睐就不能本末倒置影响店里的生意,况且他身边还有很多无关的人,也不太适合他们谈话。 上餐的速度很快。 凯撒选择的是一种快餐,炸鸡腿与炸鸡排饭、外加味噌汤与可乐。这种高热量碳水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以楚子航的能力完全可以一心多用,一边注意油锅,一边刷刷刷几刀就能完成任务。 凯撒吃完之后又加了一份寿司才填饱肚子,之后他就坐在店里等待机会。 一直等到了快到正午的时候,店里才渐渐清闲下来,期间凯撒见到真进来一次,确认他在这里后才放心的离开。 “sakura是樱的意思吗?” “嗯,老板给我们起的……艺名。” 在征求同意后,凯撒被路明非领进了那间占地还没加图索家浴池大的休息间里,路明非一脸生无可恋,而楚子航则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休息。 比起羞耻到想要将头埋进他那条裙子里的路明非,凯撒倒是挺坦然。 毕竟是在人前工作,直接叫名字很容易被别人想起新闻上的通缉令,这个主意还算不错。 “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楚子航的名就很正常,右京一听就是挺有男人味儿,sakura就有一种娘炮的感……抱歉,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emmmm……basaraking怎么样,翻译成中文是婆娑罗之王,我的名。” “老大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艺名不是名,还有你一脸淡定地思考这种事,让我觉得你们都忽然长大了一样格格不入。我们可是在出卖色相啊!色相啊!而且尺度很大,让我有种贞操迟早会保不住的危机感!还有老大你到底误会了些什么啊,这都是……都是苏小姐的意思,名字叫做苏恩曦,就是外面的收银台小姐,似乎是老板的关系户。” 路明非有些抓狂。 不过说到后面却是压低了音量,看得出来他有些畏惧外面的那个女孩,这其中的故事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出卖色相的是楚子航吧,你这套行头连脚踝都没有露出来。” 凯撒抬头看了他一眼,摊了摊手说:“况且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我去了安全港,那里完蛋了,联系也被中断,电视上滚动播放对我们的通缉,想来不会有地方愿意收留我们,更何况我们不懂日文。就算有地方可去也没办法保证不是蛇岐八家的陷阱,只有这里不介意得罪蛇岐八家。说实在的看到你们工作的样子让我松了口气,如果是靠脸和身材吸引客人的话,这方面我们加图索家的人都有信心。” “这不是展示家族自豪感的时候吧老大!老板马上就要过来了,你确定不想想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吗?” “那个不着急,我更在意你为什么穿着裙子?也是老板的要求?” “这个是裤子啊,苏格兰长裤——” 路明非赶紧辩白。 凯撒恍然大悟,难怪他总觉得这裙子有两套裙摆,还以为也是霓虹人的特殊情趣呢。 “老板有特殊爱好么?” 说到正题凯撒也严肃了一些。 明明店里有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孩,却只是让她们做着普通的工作;而男员工们一个穿着薄纱般的裤子,另一个干脆坦胸漏乳,这不得不让凯撒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就算店老板有特殊的爱好,他也不打算出卖自己的身体,顶多下调一下自己的底线而已。 “那个人叫宇都宫濯,三年前入侵卡塞尔学院的人中就有他,只差一点就能把我和苏茜杀掉。他的妻子是高中时的同学,在学校里算是炙手可热的美女。但后来传出他们恋爱的消息,这在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后来两人在毕业后就结了婚,一起开了这家店。” 一直充当尸体的楚子航及时地普及知识。 “我靠!这不是妥妥的人生赢家!”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凯撒瞥了他一眼,皱着眉头:“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我调查他很久,诺玛那里我也没有权限,或许路明非可以,他是和校长一样的s级。”楚子航说。 (本章完) 第547章 ,面试 第547章 ,面试 “师兄你真镇定啊!你不是那种洁身自好的高冷人设么!?可现在沦落到卖肉换取容身之所嘞!你还在睡觉,待会儿老板来了没准就把我们赶出去啦!” 路明非气哼哼地说。 “什么意思,你们还没被录取么?” 凯撒疑惑。 楚子航睁开眼,淡淡地说: “还没有,我们只是打工还钱,如果店里生意入不敷出就会把我们撵出去。他出题目让我们写一篇3000字的作文,那应该算是面试,我和路明非没能通过。” “厨子和服务员还要会写作文?题目是什么?” 楚子航没再说话,枕着双臂再次躺了下去。他忙活了一上午,不到六点就起床发面、准备馅料,客人来了又开始担任厨师,五个小时一刻都没有空闲,就算是他现在的手臂也是酸的。他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因为下午还要进行这样的工作。 而路明非眨巴着眼睛,吭吭哧哧半天没想明白怎么说。 “这个……这个……” “怎么?不能说?” 凯撒有些惊讶,心说这咖啡厅面试弄的比古罗马选妃还要严格,最起码皇帝选妃还有太监和宫女可以检验她们的身体。 路明非垂下了脑袋,有气无力地道: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有点复杂。老板让我们以自己的情感经历写一篇总结,无论是友情亲情爱情都可以,只要能说服他就可以留下我们。” “这么抽象?” 凯撒心说怪不得你们俩人都没能通过,如果题目是这样就不值得奇怪了。 楚子航这家伙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的漂亮老妈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后爸,而他的亲爹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世了。这家伙自闭又自负,没谈过恋爱,自然也没什么朋友。 让他去讲述自己的情情爱爱他能讲什么? 分享他和夏弥相互捅刀子的经验么? 至于路明非,这货更是一言难尽,非要说的话这三样他好像一样都不沾边,让他去写这类的作文也属实是为难我们的s级了。 话虽如此,凯撒也明白,路明非暂且不提,能让楚子航折戬沉沙在这里,肯定不止是不擅长这么简单。就算爱情亲情不谈,那不是还有友情,别的不说编总会编的吧。他们三个人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足够精彩了,写出来的话任谁都会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真是情坚金石啊。’ 凯撒不觉得楚子航会想不到这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确实这么做但还是失败了。这家店老板看穿了他们的把戏,糊弄的行为被发现的话,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如此想来,就算没有明说,这两人多半都是选了友情,那这条路就不通了。 虽然凯撒觉得楚子航是个没朋友的家伙,这方面写不来很正常……不过他加图索也没多少真正的友情。 说是这么说,可抛开这个,只能选择亲情或者爱情。 亲情……凯撒脑海中浮现种马老爹和自己妈妈的脸颊。 还是算了吧,不说还则罢了,说起来满眼都是泪。 那么只剩一个选择……可诺诺…… 凯撒皱着眉头,有些不太情愿。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没人真的愿意将自己和女友的种种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别人知道,凯撒自然也是其中。 而且真要说起来的话,他和诺诺的爱情有点神经病,诺诺到底有多爱他凯撒也不清楚,也不知道她爱自己什么……凯撒喜欢诺诺是因为他看不懂诺诺,对凯撒来说诺诺就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他始终都能抱有新鲜感。 想到这里,凯撒不得不在心底叹了口气。 心说店长果然是老谋深算,一招就命中他们的软肋。看似随随便便拉家常的题目暗藏杀机,真实目的是扒出他们的伪装,看他们愿意为此坦露多少内心。 “老板说我们三个人一共有三次机会,自己写自己的也行,一起写也可以,总之他只看结果……” 路明非的声音越说越小,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底气,什么一起写,什么人的情爱还可以一起的! “让最帅的来!” 最后还是凯撒排众而出。 路明非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老大毕竟是老大,胸怀坦荡慷慨就义,看起来是要以加图索家罗曼蒂克情史硬撼店老板中二恋爱喜剧,鹿死谁手殊难预料。 既然决定要在这家店留下来,凯撒就没有留余地,悍然盛装赴会,卸下身上马甲、屁股粘着马凳往桌前挪了两下,一抬手,路明非立马会意,屁颠屁颠将一次性水笔与5a纸弯腰双手奉上。 楚子航听到凯撒的决心,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于此事他也有心无力,虽然看起来三个人风风光光,说是他和凯撒在学院里被无数女生追捧,但也只有凯撒谈过一次恋爱,而且还是马上就要结婚的初恋。这种事情只能让他来才有希望。 『每个女孩都是一片大海,她有的时候风平浪静,有的时候惊涛骇浪,有的大海象巴伦支海那样寒冷,但冰下生机勃勃,游动着大群的独角鲸和逆戟鲸。有的大海像风暴角那样凶险,但是绕过了那个海角你就能航向富庶的东方。当然也有些女孩会像加勒比海,美好神秘,不时有海盗出没……』 “老大很拼啊。” 背后悄悄探头偷窥的路明非低声耳语。 楚子航也看着纸上的文字,也和路明非一样压低音量低声说话,不去打扰正在挥洒笔墨的大情圣。 他点点头,小声说: “加图索家的人就是这样,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不遗余力不择手段,这是他们最可怕的地方。” 『……这世界上的海每一片都不相同,洋流、颜色、盐度,还有里面的生物,有些海给你的感觉很浪漫很舒服,也有些海可能会要你的命。但只要你是个喜欢海的船员,你就不会只在温暖的印度洋上来来回回地兜圈子,你想去大洋上看一看,你还想一路往北去看北冰洋的冰盖。但你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最爱的那片海,把你的大船换成小船,拉上一张白帆慢悠悠地航行。每个男人都是海员,你先要见识很多片海的美好,但最后你只会在你最喜欢的那片海上慢慢地变老……』 路明非沉默地看着凯撒洋洋洒洒地挥斥方琼,他虽然不能理解凯撒的话,但也觉得很有哲理。 回想起来,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上了大学也屠过龙,死里逃生好几次了可依然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凯撒已经写到了诺诺,从他第一次见到诺诺在男生宿舍下开着红色法拉利,淋着大雨呼喊着‘谁陪我去芝加哥!谁陪我去芝加哥!’到凯撒那一刻的忽然惊悸忽然震动忽然潸然泪下,速度快到来不及心动或者惊慌。 沙漠之鹰便已经响了。 老大真的很厉害,这种事就是让路明非拿着剧本也会因为自卑和羞耻做不出来,他也没有威慑众人的霸气。 这么久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当初的那个衰小孩,而大家都默默长大,他跟在大家后面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断地学大家说话,学着大家的样子做事,可依旧是当初的衰小孩。 没有任何长进。 他写的那篇作文并没有摆烂,只是他在自己记忆中找不到一段堪称爱情的感情,思来想去最后也只想到诺诺从潜水衣里游出来的那幕。 同样是水底深处,陪伴在身边的人不是老大和师兄,而是诺诺。他们的背后黑影夭矫而来,巨大的身形恍若地壳裂开的缝隙,诺诺微笑着把自己装进潜水衣里去。 那是路明非这一生中和诺诺最亲近的瞬间,路明非想要放声大哭,也想扑过去紧紧地拥抱她。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又凭什么拥抱她?他只不过是个被罩着的小弟,所以只是呆呆地看着诺诺做完这一切,把他塞到潜水钟中然后自己被巨大的龙爪刺破胸膛。 他这辈子总在畏惧总在退缩,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 休息间外有人敲门,凯撒忽然收起那张噙满真情的纸交给楚子航,一秒钟后两把沙漠之鹰出现在凯撒手中,他冲路明非摆摆头示意去开门。 门外是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穿着黑色卫衣和米色休闲裤,卫衣上印着saber高举圣剑的图像。 这时的店老板不再是昨天仪表堂堂的样貌,更没有左右美女环绕、开着跑车的不可一世,他的双手踹在卫衣肚子处的口袋里,稍微驮着背,路明非猜这家伙的双手一定在贯穿口袋里很屌丝地握在一起,如果披上一件军大衣、嘴里叼根烟蹲在墙角,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谁能知道这间咖啡厅里卧虎藏龙! “啊,sakura啊~早上好。右京早上好~还有……” 老板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然后他脸上一副没精打采的表情,路明非骤然能够想到老板刚刚才起床并且没有洗脸。 “您好,basaraking,很高兴认识您。” 凯撒飞速收起沙漠之鹰,瞬间挂上春风般足以让女性怀孕的笑容上前握手。 而楚子航看了一眼凯撒,同样问候: “中午好店长。” 路明非掩面,心说你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啊,basaraking!你瞧你瞧,连老板都没反应过来。 老板确实愣了一下才握住凯撒的手。 “哦、哦哦,你好basaraking,面试么?准备好了吗。” “随时等待您的吩咐。右京,把我们的真心交给店长。” 楚子航:“……” 密密麻麻的一张纸被店长拿在手里查看,说实在的,这种面试方式和凯撒想象中的样子落差有点大,没有华丽的老板椅和雪茄,双方站在门口草率的开始交锋,与其说是面试,更让人觉得像是老师抽查补交的作业。 休息间寂静如死。 三个人相互看着,都警觉起来。 他们已经失败过一次,不能够允许第二次的失败。话虽如此,但三人也都是黄闺女上轿,头一回,难免还是有些没底。 路明非看向凯撒,眼皮节奏性眨动,仿佛有啵啵啵的声音。 凯撒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在店长身上,他在观察店长的身体,老实说从体型上来看有些瘦弱,完全看不出专业训练过的痕迹。 而后凯撒才以同样的眨眼方式回应路明非。 或许这份怠慢让路大神觉得老大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忘旧人,自己受到了忽视,恶狠狠地再次眨眼。 凯撒则是耸耸肩膀眨眼回应。 而楚子航根本不去理这俩活宝,他现在才觉得路明非加入学生部而非狮心会的决定是正确的,相比起自由奔放的学生会,路明非在狮心会有一种群狮里悄悄趴着一只水獭的感觉。 他们的电波对话楚子航也看懂了,很简单的摩斯密码,如下: 路明非:老大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过靠谱么,老板可能很能打,不过应该只有高中文化水平,而且你还是用中文写的,会说中文和会写中文的难度你应该也知道,万一看不懂不是完了。 凯撒:如果是别的方面还不好说,但在写情书方面加图索家的男人都是强项。就算是男人我也有信心,通过面试之后我可能会受到职场骚扰。文字看不懂也没问题,我画了一副画,这方面我也很擅长。 路明非:你还洋洋自得上了!这完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好么?不是说加图索家的人从不为讨好任何人而活么!? 凯撒:强者除外。加图索家向来尊重强者,只不过之前我们从没遇到过比家族更强的人而已。 路明非:问题是你们加图索家不会有男人处心积虑要夺取你们的贞操对吧?可你在对一个男人写情书!我们寄人篱下,老板要是占有你之后还不满足来要求我们怎么办?我这二十年的贞操! 凯撒不满:谁说没有男人处心积虑要夺走我的贞操了? “ok!你们通过面试了,休息后就开始工作吧。basaraking你擅长什么?” 老板将手摁在凯撒的肩头问道。 这幅亲密的举动让凯撒眼皮一跳,说道:“右京橘能做的我都可以,不过我更擅长西餐。” 路明非苦着脸,basaraking祝你好运!希望你强壮的胸肌能够帮小弟们遮风避雨。 (本章完) 第548章 ,结果 第548章 ,结果 “ok!你们通过面试了,休息后就开始工作吧。basaraking你擅长什么?” 老板看上去似乎有些满意,手掌亲密地搭在凯撒肩头问道。 想起路明非的话,凯撒眼皮直跳,强迫自己挤出温暖的笑容回道: “任何事情,只要是您需要的我都可以。右京橘能做的我也可以,不过我更擅长西餐。” “唔,西餐,那很棒啊~这样吧,由你和右京橘一起来负责柜台怎么样,当然我也会帮忙,不过可能要在下午之后才来了。” “当然没问题。” “是吗,这样啊,那太好了……绘梨衣绘梨衣,过来一下。” 凯撒小组齐刷刷看向小步跑来的女孩,如今看来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上杉绘梨衣,这大概是个很少见的姓氏。 女孩的头发束成姬发式披在后面,梳得又平又直,还用一把木簪简单地挽起了发簪,脚上踏着传统可爱的木屐,穿着湿透的白色足贷,跑动的时候就像是披着一匹鲜艳的红帘,她身材婀娜,巫女服将她的腰肢勾勒出来,盈盈一握。 她站在店老板的侧面面对他,一边瞧着他一边理了理刘海,鲜红色的瞳孔上抬着放在店老板的脸上。 “雨天不用出去啊,算了算了,来,这是咱们以后的新同伴。右京橘、basaraking、还有sakura。” 老板发现了上杉绘梨衣腿上和足带的情况,那里因为浸水变成了灰色,他皱眉蹲下来将巫女服裙摆团在一起,将其中的水分拧出来,同时不忘做着原本要做的事情,将凯撒小组介绍给她。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有些过于亲密了,可女孩的应对也非常不合礼节。 无论是霓虹的夫妻、朋友、上下级,哪怕是情人,女孩都该托起老板的手臂,或者一起蹲下来,边道歉边说自己没关系等等…… 但女孩并没有这么做,她还是站在那,红色的眼睛追逐着老板的脸自上而下,从仰视变成俯视,一动也不动。 乍看之下很没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目中无人的高傲。 然而事实却是女孩一直低头看着老板头顶的头发,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那样就没动弹一下,像是一具会呼吸会眨眼的蜡像。 直到老板重新站起来拍了拍她,她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双手平放在肚子那里,双腿也基本并拢,很淑女地向三人轻轻鞠躬。 “你好,请多关照。” “真是可爱的女孩,你好,我是basaraking!……咳咳。” 相比起凯撒与楚子航会把心事埋起来的冷静,路明非很明显地愣了下,直到被凯撒以手肘顶了顶他才回神。 随后路明非以蹩脚的发音鞠躬: “初めてお会いする際は、お付き合いくださ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而上杉绘梨衣的反应也很明显,在面对凯撒与楚子航问好时的无动于衷,或者所不为所动相比,听到路明非的话时她眨了眨眼,也一直看着路明非。 “喂,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这小妞看你的眼神怎么比看我们时光彩那么多,你们已经认识了?” 凯撒低声说。 路明非也被吓了一跳,实际上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女孩的正脸,昨天只是匆匆见到了这女孩的背影,那酷似诺诺的发色将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那句惊喜到谁都能听出来的‘学姐’给喊了出来。 多亏当时身边的人是师兄而非老大,如果被老大知道自己的小弟一直在窥觊自己的大嫂,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浸猪笼以证明法。 “没啊,不认识吧,昨天把她错认为师姐了喊了声,可她根本没回头啊!话说老大你不觉得她和师姐很像么?”路明非小声说。 凯撒又瞄了眼上杉绘梨衣的方向。 在他们交头接耳的时候,老板已经跟女孩交代了几句出门了,而女孩的眼睛也追在老板的背后,直到他消失在门外才回过头,漫无目的地看着脚边的凳子。 而后似乎也觉得有点累了,干脆找了个最近的座椅坐下休息,双手贴合大腿,后背没有接触靠枕,侧头看着他们。 虽说没有和凯撒对上视线,凯撒也能看出上杉绘梨衣的养猫了,略带暗红色的长发、罕见的红色瞳孔、有些男孩气的眉毛,但除此之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凯撒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像,可气质相差太大,诺诺虽说是个神经病,但是个精神十足的神经病,跟她不是同一种类型。” “这么评价自己的女友真的没问题么?而且神经病的类型和像不像有什么关系?” “总之一个女孩像不像我的未婚妻我说了还是算数的。顶多只有发色类似而已。” 凯撒潇洒地给出了结论。 路明非沉默了,心说真是过硬的理由啊,人家的未婚妻人家做主。 不过为这种事郁闷也没什么意义。人家说得对,人家是未婚夫妇,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得学会克制这种酸溜溜的心情。 只是路明非再次看向那个叫做上杉绘梨衣的女孩时,虽然坐姿与诺诺习惯性的托腮动作截然相反,这女孩赫然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不过女孩看向他们这里的目光太过熟悉,就是那种似曾相似的,明明眼睛中倒映着你们的影子,其实她根本没在看你们,或者没在看任何人的眼神。 这种熟悉的眼神和初见的诺诺那么相似。 相似的让人害怕。 …… 优雅的银龙鱼缓缓游过,一小片气泡从海藻中悠悠地往上浮。 鱼缸墙是临时修葺出来的,从得知宇都宫濯离开东京那天起就开始动工,到他们一起回到东京也不过四五天的时间,工程队只能做到更换一面墙的程度。 据说苏恩曦原本是打算将整个第二层改建成海洋馆与游泳池的结合体,为此她买下了整栋商业大楼,三楼以上的地方内部全都清空了,就是为了减少承重量不至于一个楼层的蓄水压垮这栋楼。 现如今二楼已经被改建成了一间超大的卧室,水晶吊灯和大理石的地板相映生辉,巨大的鱼缸墙将浴室和卧室分隔开,从沙发到办公桌都是古董家具,老式的黑胶唱机播放着普契尼的蝴蝶夫人。 房间没有客厅卧室之分,圆形的帷幕大床与沙发只有三四米的距离。款款漂游的巨大银剑鱼作为背景,只有配的上的人才能坐在那里,她们也相映生辉。 留着清爽直发的森系女孩坐在左边,身穿黑白女仆装双手环胸,气呼呼地面向左边;右边的女孩梳着漆黑高簪的女孩,身上是密不透风的白色睡袍,腰间系着红色丝带。 相比起霓虹款式的女仆装睡袍可谓相当保守,但穿在她身上却会觉得古艳妖娆。 “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苏恩曦看到电梯打开赶紧整整裙摆,这裙子太短了,她有点担心坐下时会走光:“我只是临时填充一下服务生,可这身打扮让我觉得自己准备出去卖。” “这衣服多适合你啊!你皮箱里那些衣服都不成,白衬衣啦西装套裙啦,穿上去会让别人以为自己走进了银行柜台。” 酒德麻衣耸耸肩膀。 “可现在那家伙的视线一直放在我腿上,有种贞操受到威胁的感觉。” “都是错觉!人生苦短,必须性感!”酒德麻衣笑眯眯拍着她的腿。 “去他的性感!老娘没穿安全裤!”苏恩曦偷偷掀开裙子自己往里面看。 “矜持点,你这样子别说男人了,连我都被吓到了。” 苏恩曦在水箱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踉跄一下的宇都宫濯,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裙角,收敛了歪七扭八的造型。 霓虹的这种魔改女仆装太过hentai,一上午她都觉得自己是露着屁股营业,她这种对什么事都淡淡不关心的人……一不小心觉得这种经历挺有趣的。 “小帅哥看来你对凯撒的情书还挺满意啊?” 酒德麻衣面向另一边坐在沙发上的宇都宫濯微笑道。 苏恩曦也笑着揶揄他: “何止是满意,说是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也不为过。就这么喜欢大胸肌的男人吗?三无知道这件事吗?” “爱情、友情、亲情都是内心的投射,说白了男人女人都是围绕这三样活着。我本来就和这件事无关,现在莫名其妙惹上麻烦自然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男人说道。 “情情爱爱这是女频言情小说里的人生,现实中光有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是矛盾的,楚子航和夏弥那么相爱不还是杀的昏天黑地,刀刀捅对方心窝子?” 男人迟疑了几秒钟,说道: “路明非写到了一段话是这么说的,所谓爱一个人未必一定要完美无缺,也未必要有好结果,但多年后你在人海中忽然抬头来,见到远处她独立如礁石,你的心跳还是会骤停一下,刚好弥补初见时的心动。” “太矫情了!只有傻小子才会这么觉得,真要那么有种就不该傻乎乎地做个水獭。他的那个故事完全没有高潮,那种时候就很见证决心和勇气,他就该狠狠地抓住那妞的手腕,用强吻作为表白。他们在水里,谁也不能说话谁也不必说话,根本不用管那妞怎么挣扎,最后被诺顿刺穿心口的是他,潜水钟带着那妞浮向水面,这他妈才叫做爱情!爱情的故事里不需要爆种和超能力,爱就是那种完全不需要超能力的活儿,只要勇气和决意。陈墨瞳爱上凯撒的瞬间也是他鸣枪从楼上跳下的瞬间把?就是要那么拉风那么一往无前,不管未来会不会摔断腿!” 苏恩曦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男人听了她的话沉默不语,酒德麻衣也不说话。 她饶有兴致地通过屏幕观察着路明非,在新人凯撒很快就进入角色忙前忙后,对着客人笑如昙的时刻,他还像个傻子一样边搓手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站着还是坐着。 楚子航和凯撒都是或阳光或冷峻的帅气面孔,但酒德麻衣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这张愚蠢的无聊的脸移动。 看着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像是鹌鹑在孔雀们的盛会里不知所措。 “客人请不要骚扰我们的店员哦~小樱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 苏恩曦调笑道,随后话锋一转歪头看向对面的男人:“说起来你应该最理解这种事情才对,无论你和三无都不是因为对方很能打、超能力很牛逼才喜欢对方的吧?”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闭上。 苏恩曦见到他这幅无话可说的样子顿感成就满满,昂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颈好似打赢一场圣诞的大鹅。 “喜欢一个人不是需要证明和表现的东西,如果是他和三无肯定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无论谁留下谁活着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种时候的勇气和决心只是自我满足,尽一切去努力后再沉默地一起去死才是这俩货会做的事情。” 酒德麻衣报复似的瞥着苏恩曦,幽幽地说: “薯片,他这是觉得你的情感太低俗不愿意跟你辩下去而已。” “我靠!我的情感低俗?我情感低俗?我情感……” “这种事情情感经历为白纸的女人总会没有底气啦,好了好了不气了,都是一起泡过温泉的姐妹,没必要,真没必要。” 酒德麻衣拍着苏恩曦的黑脸,虽说看上去像是试图劝慰,不过总让人觉得她在开地图炮。 男人也满脸无语地拉下了脸,抱怨道:“喂喂!我说,我还在这里吧,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你们成姐妹了。”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对视一眼,都齐齐扭头盯着他。 “怎、怎么了?” “你说你这家伙不想成为姐妹那你想干嘛?你还真想睡我们?” 苏恩曦横眉竖目,大呼big胆,房间无死角都有监控,今晚就把这段语音传给三无! 男人张着嘴再次陷入呆滞,半响之后才用枕头蒙着脸倒在沙发上选择装死。 苏恩曦大胜而归后发现酒德麻衣正皱着眉,“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非要你带他们来这里,只是想要保护他们的话有更多隐蔽的选择吧?这里应该一直被全世界关注着才对,basaraking和右京出现后这家店肯定要更有名气了,蛇岐八家肯定会注意到的。” “管他呢,天高了个子塌的顶着。反正有那家伙在,每天刷刷剧,有空可以下去撩骚帅哥,这活儿多轻松。” “轻松?”酒德麻衣摇头,“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没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暴风雨前的风已经吹起来了呢。” (本章完) 第549章 ,关于自家婆婆真的想把儿媳妇介绍给别的男孩子这件事 第549章 ,关于自家婆婆真的想把儿媳妇介绍给别的男孩子这件事 又是相似的一天,那是从早上开始就黑暗中参杂着白云一样的阴天。 本该属于朝阳东斜的雨水打在地上、雷声轰鸣,向着连窗户的铁架子都在震动一样的坏天气仍在继续。 “第四天了呢。” 说到春天的话,本来还算是温暖的最近的气温。因为持续性变天的缘故,和零坐在一起的紗千子,打开了从春天起就没再使用了的空调。 零的视线落在刚开始读的书上,然后移向外面的院子。 有着棚顶的车房。翠绿得仿佛要滴下来又乱糟糟的草。同样情况的树。这些全都延伸着深深的影子。营造出让人觉得坐立难安的氛围。 “紗……” 想着沉默着也很可怕,于是向紗千子搭话了可是却被雷鸣声覆盖过去。 零穿着的丝绸长袍下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海军蓝质地绣着金色刺绣的睡袍与慵懒华贵的庄严,但是却不太适合自己。 目睹着紗千子日夜陪伴的身形也是,这个房间也是,一切都是…… 零从坐着的沙发上起身靠近紗千子的一侧。 “不要紧的呦零酱。本来这一带就多发雷击,所以这个度假乡的周边已经设置好了避雷针。而且……就算万一击中了的话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影响呢。闪电一般都会眷顾招摇的人,我们家的房子并不算出众嘞。” 伴随着温柔微笑的言语,零只是置以苦笑。因为这对零来说既不算是好话,也不算是坏话的安慰。 大约只是短短几日的距离,零就已经感觉到了无所适从的疏离感,与濯在时的所见完全不同。 并非是紗千子的原因,原因出在自己身上——零深深地清楚这一点。 就连‘苦笑’也只是自己心中的表情,呈现在紗千子面前的,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冷淡女人吧。 “我想……” “嗯?” 紗千子停下翻找抽屉的行为,保持着蹲在那里的动作对零投以视线。 “我想出去走走。” “欸?” “抱歉,还是算了。” “欸欸欸?” 零为认为会造成麻烦的决定,然而却在打算放弃后听到了更多的惊呼。紗千子正用手撑着小腿站起来,零向她伸手,却被她一下子扯到了怀抱中,这让零有些始料未及。 “不不不,我没有嫌麻烦的意思哦~零酱忽然就想跟妈妈一起出去玩了,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而已……诶嘿嘿,零酱要和妈妈一起去认识可爱的女孩子吗?唔姆——应该是认识男孩子才对,帅气的男孩子。放心交给妈妈吧!” “?” 零认为自己此刻的眼神一定不再冷淡,大概能清晰地表露出「您到底在说什么啊」的意思。虽然说是打算出去走走,而且确实想要紗千子陪伴一起去,但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为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野,从而能够保护好她。现在看来在别人的眼里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也是也是!让濯知道了肯定会吃醋的,大概会狠狠地说教吧。真是的,到底谁是妈妈啊!一点都不可爱!” 紗千子‘读懂’了零的傻眼,在她捏着下巴的思考后,分析出了她们现在的状况。 随后很生动地左拳敲在右掌上,零好似在她的头顶看到一个忽然亮起来的灯泡。 “不让他知道就可以了!” “我……” “我明白我明白,零酱也会保密的对吧?酷酷酷~放心吧,妈妈会介绍很多可爱的男孩子给你解闷的。交给我好了。” 就算是紗千子拍着胸脯保证也没办法真的让零放下心,或者说更加苦恼了才对。 可紗千子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便推着她回到了房间。 原本还抱着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解释清楚的想法,也在目睹紗千子拉开衣柜下的抽屉,随后满眼放光地在那里面扫描着,并用双手撑起一条内衣给她看,扬言着‘让妈妈给零酱换上决胜胖次’的说法后,零终于被吓到然后妥协了。 她也差不多领悟到了濯对紗千子没办法的原因。 …… 伊豆是一座三面环海的、美丽的温泉之都。 这一带尽是低海拔的小山,以及山麓下的街道。 然而在那些资产富裕的东京人之间,这里是以假日胜地、或者说度假温泉群而闻名的乡下。 春天是繁漫山遍野令人心旷神怡,夏季则有历史久远的瀑布胜地供游客休憩,秋日里落叶如雨般纷飞震颤人心,入冬后便迎来了整个世界的静寂。这是一片四季分明的土地,在观光季前来探访时,它拥有足以赏心悦目的美丽。 山麓上,沿街建起了以各色漆料涂刷的、大小不一的房屋。 相比起寸土寸金的东京,这里的地价相当便宜,因而在此建造别墅就是一种大家都乐意做的事情。 以图便利,多数人选择在街上建造别墅。而那些在别处建房子的,则会被视作怪人。 此时伊豆正值绿意盎然之春。 在山麓之外,这片观光地中常被人忽视的一潭小湖边,有一间小屋悄然而立。 若是形容得有情调一些,这是座颇有旧时风韵的屋宅。 但说得不好听的话,那么不过是如同被人遗弃的破落屋子罢了。实际上即便用上‘如同’这个委婉的说法,这里也的确被人遗弃了,现在维护这里的也是紗千子和修一这对夫妻而已。 穿过略微褪色的白色拱门,走进被杂草和不知名野淹没的庭院,便能看到小屋的全景。 红色砖墙似是因为长久未得修缮而残破不堪,屋顶上的瓦片满是裂痕,原本应是井井有条的,如今竟落得如此凄凉境地。 距离玄关不远处,可以看见一架缠满了常春藤、恐怕谁也无法推动的秋千。 这是家中曾有小孩子存在的证明,但同时也能看出,那孩子已经很久不在这里了。 “这里是……” “是少男少女相恋之屋喔!虽说也是我们之前的房子就是了。” 女孩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是霓虹人的缘故,所以没办法理解她前一句兴奋,后一句反而很随意的倒装句。 正常来说应该反过来才是正确的吧。 这便是女孩此刻的想法。 女孩行走在草灌道上。 为了方便将金色头发盘成了鬓,淡金色柔顺头发上系着纯白色的丝带,有缎带修饰的连衣裙包裹着纤细的身躯。 丝质的裙摆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晃动。脚上是因为长期积雨而准备的天蓝色长靴,手中撑着看起来很大的雨伞,她穿过没有门槛的白色拱门。 踏入庭院时,少女的身边忽然起了一阵微风。 雨丝变得倾斜。 红、黄、茶色的落叶仿佛舞蹈一般,在少女的周围旋转纷飞。 被雨水打落的枝叶又如帷幕般落下,眼前视野被干扰,女孩忽地握紧了手中的伞柄。她愣神地低喃着什么,那声音比啪啪作响的雨声更为细柔,无声无息地,融化在空气之中。 恶作剧般的风停止后,与她同行之人先一步越过了她,并无迟疑地走到玄关前,伸出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掌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了。 类似二十世纪的老式木屋装饰,屋内甚至有壁橱这类东西,不过没再燃烧。 不一会儿,有着一头黑发的男人的脸从沙发后探了出来。 不知是否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无论如何此时他凌乱的着装和外表都不是是和迎接客人的模样。 见到紗千子身旁的少女,男人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她的样貌太过与众不同了。 亦或是太过惊艳。 不论是哪个原因,总之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紗……紗千子伯——姐姐。” “嘻嘻,正是正是。喏!我们家的女儿,宇都宫零,怎么样,还算满意吧?” 紗千子凌厉地目光一闪而逝,随后仿佛炫耀玩具般地将女孩推到身前,手指轻轻滑过少女的侧肋,被迫贴合皮肤的丝绸连衣裙再也遮挡不住少女本身的玲珑曲线。 “你、你就是……今天的女生?” “……宇都宫紗千子的女儿,我是宇都宫零。” 金发碧眼的美丽少女仿佛从童话里走出一般,此刻她没有露出亲切的笑容,而是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样答道。 男人仿佛吓到一般注视着这个名为宇都宫零的少女,带着给人如同人偶一般美丽又安静的感觉。 金色睫毛覆盖着的碧蓝色瞳孔如同来自海底的光辉,乳白色的肌肤上浮现出樱色的脸颊,以及未曾涂抹却也足够惊艳而诱人的樱唇。 毫无瑕疵的、宛如满月般皎洁的少女。 若不是还会眨眼,就会被当成单纯的观赏品吧。男人如此想到。 而这间屋子的主人——紗千子在收回偷偷挠女儿痒痒的手后,若无其事地推着女孩来到沙发的对面坐下。 “红茶怎么样?木木四君~” “很、很好喝。” 听到紗千子的问题,被叫做木木四的男人也没有抬起头。 “这样么,那我们家的女儿怎么样?还满意吗?” “说、说实话……我有些困惑。嗯,和想象中……有点不大一样。” “有什么不符合你要求的地方吗?” “不,要求什么的……” “哎呀哎呀,说起来我也很困扰呢。这孩子虽然看起来还勉强可以入目,但并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呢,上学时也没什么朋友,毕业后更是宅在家里。我和修一也很担心呢,嫁不出去怎么办什么的……” “欸?啊?她,不不不,宇都宫小姐……” “对的哦~已经高中毕业两年多了,完全是可·以·娶·回·家·喔~~” “不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还是算了。” “嘻嘻,干嘛这样说啊,是我拜托你母亲委托你前来的,赌上我伊豆最可爱女人的名誉,我会尽力做到让你满意的。三围、性格、学习情况、兴趣爱好、都没有问题,请你尽管问吧!” 女孩一手托着茶盘以后捻着红茶不发一言,宝石一般的碧蓝眼瞳观察着紗千子的侧脸,终于确认了「自家婆婆是真的打算把儿媳妇介绍给别的男孩子」的事实。 …… 聊天时间持续了两个小时,在此之后她们也没有回去。 说是为了转换心情,但零大概猜到紗千子其实是还打算介绍别的男生。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休息,引她进入卧室,准备开始休息。 虽说是这么打算的,零首先做的事情却不是躺下休息,而是收拾这间卧室。 被紗千子遗弃兼相亲使用的这个屋子,尽是些随意丢下的衣服、积累了灰尘的家具就这么放在地上的惨状。总之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零用无言地碧蓝瞳孔注视着她。 眼中仿佛在说「就是打算在这个状况中休息的吗」。 “没关系没关系啦,床单和枕头是经常换洗的喔!” 这确实不是能让人安心休息的房屋。自从搬离这里之后,除了偶尔会像刚才那样会面的客厅还算干净,几乎没有使用过的房间、卫生间、浴室的状况都不容乐观。 就算如此紗千子还可以骄傲地指着床铺,这点真的很了不起。 “妈妈,我觉得濯会养成得过且过的性格,这其中有您的一定责任。” 零这么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一条白色的褶边围裙,开始积极地收拾起来。 这了一天时间。 “这里是我和修一一开始生活的地方,是他给我打造的家。” 注意到再次选入出神状态的零,紗千子不由分说地牵起零的手,对她说道:“带你玩个好玩的。” 就算这么说,其实零也差不多猜到了她在说什么。 二人开始参观起了这间屋子和周边的区域。 “如你所见,面前的这些草树木全都是我们两个人努力的成果,这栋房子也是我和修一共同搭建的。而濯就是在这间屋子孕育并生来的孩子,他出生的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不哭也不闹,先是看看我,又看了看修一,最后安静地打量着周围。” 两人站在屋檐下,落雨打在屋顶顺流而下。 “这里存在的目的是过着两个人的家,也许是我们从没考虑过濯的事情,他生下来就太过超乎寻常,以至于引来了神的注视。” (本章完) 第550章 ,关于丈夫带来的女人却让儿媳如临大敌这件事 第550章 ,关于丈夫带来的女人却让儿媳如临大敌这件事 “这里存在的目的是过着两个人的家,也许是我们从没考虑过濯的事情,他生下来就太过超乎寻常,以至于引来了神的注视。” “那孩子……哎呀呀,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总觉得这么说有点残忍呢,呼呼——濯看待任何人的眼神都不带情感呢,就算是面对修一,虽然看上去很尊敬但其实也不带什么感情嘞。” “当然了,妈妈我可是唯一的例外,濯每次吃奶的时候眼睛都闪着光喔——” 像是在自豪什么一样的紗千子单手叉腰,零则以无言地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这是可以随便说给儿媳知道的事情吗」。 “一开始去学校的时候也没有改变,那时候我和修一就在想了,会不会是我们光顾着自己了,小孩子就该热热闹闹中长大吧——之类的事情,不久之后修一在街道边买了房子,在那里开启了一段现在这样的生活。而这里成了连接着濯跟这个世界的时空之门,平日里镇上的女孩子们会进入其中探险,等待着真正的公主与王子相遇。” “您的比喻真是一言难尽。”零喃喃道。 紗千子咧嘴一笑:“不过很有用喔~~濯开始对女孩子感兴趣了,尽管感兴趣的目标不是同龄人而是她们的妈妈这点让我很困扰,但是……嘛,反正只要有爱就没问题了。” “你可真是……” 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濯对自己产生的感情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毕竟两人的相处中,濯都是处于被宠爱更多的那一方,某些时候他确实表现得像个小孩子。 啊,按照濯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推断,他没准在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自己其实是个老阿姨的本质也说不定。 零在胡思乱想中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生无可恋起来的时候,紗千子又拉着她到了那把爬满常春藤的秋千前,对零说道: “这秋千可不是我和修一做的喔,而是濯做的,那时候他才上小学吧?” 紗千子点着下嘴唇,视线向上方飘忽,做回忆状道:“可是做好后一次都没有玩过咧,现在想想,就是那时候我和修一亲热的太过头了,所以那孩子从小就在考虑未来家庭的事情了吧。” “还有那边的几棵树,我记得好像是桃树、梨树、石榴树吧……总之多亏了伊豆周围都是海,所以就算没人管理也能好好活着。这些都是那孩子种下的,就是想着等他长大了可以生活在这里,想吃水果的话院子里可以摘到新鲜的吧。欸?这么一想的话,那孩子从小就开始惦记和我修一的遗产了啊!” “反正也是您不要的吧。” 零下意识地替濯辩解道,结果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太妙。 说坏话的人是濯的母亲,她怎么可能真的觉得濯是个坏孩子,就算是坏孩子,身为母亲大概也会选择包容。 因为自身经历,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对零而言,反而更类似于「苹果会掉落下来是因为地心引力」这种通过书本了解的知识。 所以在想到这些,为濯不满的情绪反而先一步控制了她,「自己在说多余的话」这种想法迟了一下才姗姗赶到。 果不其然,零的指责不仅没让紗千子生气,反而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这让零有种「关公门前耍大刀」的羞耻感。 “嘛嘛,你说的也对,来坐下试试,妈妈我过去坐过一次后就被濯以‘会把秋千压坏的’这种离谱的借口推开了啊,真是的,妈妈身材明明控制的很好咧!才不会压坏呢。” 重点是那个吗?——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反而会让紗千子变本加厉,所以零很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接着就被紗千子推到秋千前,摁在了铺着常青藤的木板上。 “什么感受?” “……凉。” 紗千子松开摁着她的双手站在一边,手指再次点在嘴唇上说着“这样么”的话,看上去并没有打算帮忙推一下的想法。 而零想要靠自己使力时却发现,因为身高缘故她的双脚都是处于悬空状态,根本没办法做到。 就算如此,瞧着这一幕的紗千子嘻嘻笑着,还是看不出她有推一把的意思。 零在对紗千子看热闹而感到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明白紗千子让自己坐在这里的意思了——大概是那样吧,就算是濯自己也完全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一个这么娇小的女孩子的事情,秋千的高度完全是按照成年女性的体型而做出来的。 想到这些的时候,零在感受到「感情就是这么不讲理,谁也想不到」的同时,也有些坐在这里却动弹不得的苦闷。 所以就是想到了这些,濯才从来不带自己来这里的吗——零觉得如果濯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给那人一拳。 “虽说是我和修一建造的房子,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属于我们了啊,院子里的树木和卉都是濯从小种下的,屋子里的家具是你整理的,这种感觉真奇妙啊。” 零仰头看着难得露出安心与感伤情绪的紗千子,任由她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头发,没有反抗。 “我和修一一直觉得,选择伴侣该是像在园里摘那样,没必要一朵一朵嗅过去,也不能一朵一朵把玩,但也要见过各种各样的,最后才能做出选择,只去摘最中意的那个。看来零酱就是那朵呢。” “我……” 零的心里忽然触动了一下,忽然想通了紗千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可能是因为婚礼当天没能完整走完全程的缘故吧,这种类似接力棒的话语没有机会亲口对她说出来。之后她和濯也留在了东京,就算回到来家两个人也一直待在一起所以找不到机会。 肯定会舍不得的吧。 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被别的女人拐走了之类,零虽然没办法对这种情绪感同身受,却也理解这里面的惆怅。 为了濯能够成熟地选择另一半,才会从小带着他见识各种各样的姑娘。是一种很合理,也很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做法,在这种被迫中长大的孩子,才能够还保留着对未来的憧憬的同时,也不会因为青春期的冲动,或者周遭气氛的影响,而去随便付诸感情。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她。 零其实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了一下就卡住了,所幸紗千子及时接上了话。 “等几十年后,东京待不下去了或者你们的孩子也高中毕业,没有牵挂了,就可以带着他一起搬到这里来,这里的地契是永久的喔~” 紗千子说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一簿本子递来。 经由紗千子这么一说,零看着手中的房契地契,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十年以后,她和濯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头老太太,一起来到这里过着平静生活的画面。 不过零的心中仍旧像是喝了热可可一样甜: “那时候我们都老了。” “老了也不用担心,虽然在你面前有些抬不起头,不过他是修一的孩子,很会照顾人的喔~”零心说那可不一定,她的样貌估计到死都会是现在这幅模样,可能他这辈子都别想有机会表现了。 不过这番话零还真没办法反驳,无论是哪次自己落魄或者不中用(零自以为痛经和受伤时)的时候,濯确实比她更可靠。 ……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以至于这场出门散心的计划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零本觉得自己是因为太空闲的原因所以才会觉得烦躁,平日里也因为活动太少所以吃不下饭。但是同样看出并担忧着她的紗千子虽说确实是陪伴她一起走了走,最终零还是觉得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 踏上归程已经是傍晚,外面又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雨。 在大雨中,走在紗千子身旁的零收到了镇子上大家不绝于耳的入门避雨邀请,其中有一位老太太在看到她们后,还特地撑着伞出来送上两件对零来说过大的雨衣。 走在路上的零看着被她卷起来的袖口,忍不住说道: “大家都是好人。” “虽然是这样,不过零酱你的说法好怪!会让男孩子们伤心的哦!” 零:“……”突然有些明白濯那么多不好笑的玩笑话是哪里来的了。 回到家后紗千子便坐到了沙发上,零瞧她没有准备晚餐的打算就要自己去,结果也被阻止并揽在了沙发上。 做饭的人会因为厨房里一直嗅到的食物气息而产生饱腹感。 就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这次回来后的时间里,紗千子坚决不让她走进厨房。 不过在零静静观察脸侧的紗千子后,她觉得应该是紗千子为此准备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自己不做饭的时候也阻拦她去。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的惊喜,也可能是从外面带回来精心准备的大餐。 就算对她而言早就见惯了也吃惯了所谓的大餐,零也准备努力一下装出振作的样子。尽管她知道自己很可能会露馅,也更可能表现不出惊喜的样子。 她意识中自己唯一的惊喜也就只有濯向她求婚那晚了,在自己还没察觉到的时候眼泪就先一步落了下去,想来不受控制的情况她也很难伪装出来。 身旁的紗千子默默看着电视,零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零陪着紗千子起身去开门,就看到修一戴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穿着一袭雨衣,身形伪装得像是发福的熊那样将一些东西藏在雨衣下面。 “回来啦,快进来吧。这位是?” “啊,是零的朋友,零你……零?” “零酱?” 让紗千子修一,夫妻二人诧异的是,被介绍朋友来看望的零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而是瞬间抽出了雨伞桶中的长柄雨伞握在手中,面沉如水地盯着最外面的女人。 紗千子担忧地拍了拍零的肩头,又忧虑地回头看向丈夫带回来的女人。对她而言这一幕挺抽象的,自己丈夫带回来的一个自称是儿媳朋友的女人,自己没啥反应,儿媳反而炸了毛一样。 零以另一只手将紗千子护到身后,接着在紗千子放光的眼神中,将手中的雨伞以掌心为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而后稳稳反手握住。 玄关狭窄,这种环境下匕首的挥刀方式更加合适。 这个过程中,零没有时间理会紗千子‘这个这个、这个好厉害——’的惊呼,视线一直放在修一背后的女人身上。 相比起紗千子的跳脱,更为理性化的修一就算认不出零在做什么,也能看出她在防备自己背后的女人。 修一温和地笑了笑,“没办法了紗千子,这都被她看出来了,看来惊喜只能改为聚餐了。” 说着,修一解开雨衣,露出雨衣下满满当当的盒装料理,口中说着“就算被发现,这块金枪鱼肉也是值得期待的,零你看看”而后不动声色地远离背后的女人,靠近玄关处的零。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在维持着现状的时候,而修一也走到零身前的时候。 女人终于有了动静。 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从腰间拔出沙漠之鹰指着眉心。 女人只是笑了笑,款款上前几步,步伐优雅从容,缓步而前,在零警惕到已经能称为炸毛的目光中,提起长裙盈盈屈膝: “我是樱井小暮,宇都宫先生的朋友,远道而来只求叨扰几日。” 在众人愣神的目光中,只有紗千子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看着这女孩在雨中屈膝的风华绝代,樱井小暮微笑的脸颊胜过落樱缤纷。 “……好、好漂亮。” “您过誉了。” 樱井小暮再次冲着紗千子盈盈一礼,而后才继续面向零的身影从振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双手奉上。 零迟疑了下还是选择接过纸条,就算如此她的眼睛也始终放在对方身上,直到樱井小暮主动退后两步,彻底站在雨中零才低头查看。 又片刻后,零抬头叹了口气,瞥了樱井小暮一眼,望向了修一。 “父亲,请让我帮您拿吧。” “嗯?那就谢谢了。” 修一再次露出微笑,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本章完) 第551章 ,关于是真是假零根本觉得无所谓这件事 第551章 ,关于是真是假零根本觉得无所谓这件事 啪嗒啪嗒啪嗒—— 雨珠从屋檐、墙头、枝干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珠。砸在地上,也落在朱红色和服上。 樱井小暮站在瓢泼大雨中,她漆黑的长发绾在脑后,斜插一支山桃。 “父亲,请让我帮您拿吧。” “嗯?那就谢谢了。” 修一再次露出微笑,善于观察别人心情的他看出零已经给了台阶,意识到这大概是一场误会。不过当事人还没有给出结论,他不会愚蠢到自作主张。 紗千子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在屋檐外与零的身上反复转移,最后停留在修一怀中的其他料理盒上。 “嗨嗨!零酱先接待朋友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和修一就好~” 如果零酱不说的话她也搞不清楚状况,但紗千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任性的小孩子,相反在与人交往和看气氛这方面相当优秀。进一步说的话,常年自闭缺乏外界交流的濯,能在镇上那么受欢迎,全都是她这个妈妈的功劳。 修一观察了下零的反应,见她并不反对后便打算与紗千子一同进屋。 “零酱早点回屋喔,外面下着雨又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嗯,谢谢您的关心。” “唉~哭戚戚~要和零酱分开一阵儿了~” 慢慢走回客厅的紗千子说着这种话,丈夫修一听了也只能苦笑以对。 紗千子已经完全将零看作女儿来疼爱了,一有机会就会对零关怀备至并且贴在一起。 他是看得出零并非像寻常人那样总喜欢和人贴在一起的女孩,不过零本人似乎也并不反对紗千子的亲近,所以只是这样的话,修一也不打算说什么。 何况零在他眼里也是需要照顾的对象,因此他并不反对紗千子积极的行为。 “你对零还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啊~” “那还用说。她可是我心爱的女儿啊~” 看到紗千子一脸陶醉的这么说,修一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啊,我先声明,我对濯没有不满哦?我很高兴能把他生下来,他可以平安出生、长大,我真的很高兴。一点也不后悔。毕竟他可是我可爱的儿子。” 紗千子爽朗地微笑补充:“否则我就不会那么疼他了。” 闻言,修一微笑着揉了揉紗千子的头发。紗千子则是在这种状态下继续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零酱看起来还是很没有精神啊……” “不过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修一安慰道。 “也就只能这种程度了……虽说今天带她去聚会,可零酱果然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兴趣呢,最后问题还是出在濯身上么?” “毕竟喜欢的人不在了啊,要是我离开一段时间你也会这样吧?” “是这样没错……唉,我还是想要女儿啊。明明零酱这么可爱,我一直很想和尝试和她穿亲子装,还想办女生聚会、一起逛街等等呢……那孩子果然很可爱呢,今天可是把二阶堂与五十铃家的孩子惊艳到了呢!” “……濯那孩子意外地独占欲十足,知道了一定会赌气的吧?” “谁知道呢。有了那种可爱的女儿,当然要带出去炫耀了~再说了这都是濯不好,丢下可爱的妻子却和别的女孩出去……啊,并非是对绘梨衣酱有什么不满哦~她也是个好孩子,在濯结婚那天就知道了。” “濯也不是小孩子了,肯定知道什么事情不可以做的。” “我当然知道了,濯也是我的孩子。唔,零酱也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放心带她出去玩的喔~” “是是。不过濯那边就要你自己去说了。” 修一猜想,只要零不讨厌,濯多半还是会由着她们自己的心意去做。 他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站在门内和门外的两个人,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打算说的话,他和紗千子也不会去追问。 果然还是先做好决定了的事情——虽然看上去零的情况没有多少好转,不过见到神采奕奕的紗千子依然满心热情地期待着下次的机会,修一放下心来。暗自庆幸紗千子就是这样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妻子和母亲,否则这种情况身为男性的他还真不太有办法。 总之,先准备‘被发现’的惊喜大餐吧。 …… 嘎——嘎——嘎嘎—— 大雨噼里啪啦,一只以食用附近居民放置垃圾为生的巨大乌鸦从她们附近的电线杆飞到左侧一家人的屋顶。 它站在那里歪着头俯视着雨中淋成落汤鸡的樱井小暮与玄关内站着对视的零,又“嘎——嘎——”地叫了两声,好像在提醒她们此地不宜久留。 “非常抱歉,请先进屋吧。” 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零既然没有弯腰,也没有看向樱井小暮,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只乌鸦上。 “谢谢……打扰了。” 此时那只巨大的乌鸦与零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就那么直戳戳地对上了视线,她本人就那样站在门口从头到尾没去看正在逐步接近的樱井小暮,也没有侧过身让路或者背过身回到屋内。 樱井小暮似乎也不太想说话,只是静默地将那张明媚的脸面向零身后的方向,不去投向门框边的少女一丝一毫。 如此,距离慢慢接近而后归0,再稍稍错开了一丝丝。 樱井小暮进入了屋内,而零也渐渐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从屋外收回了视线。 转过来身后,便看到樱井小暮已经踢掉了脚上的木屐,正在提膝伸手揪掉那里的足袋,白色的足袋因为沾染了雨水颜色变得深了一些,最后仿佛能隐隐听到啪嗒一下,被脱掉的足袋于樱井小暮的手中弹了下,随后捏在手指间。 “不好意思,失礼了。” “……” 察觉到零的目光后,樱井小暮大大方方地转过身面向她再次鞠躬道歉。 对此零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她并不是很信任这个女人,更不可能因为风间琉璃的一封信就放下戒心。或者说,就算是信中说的全都是真话那又怎么样,就算真的是濯拜托风间琉璃,然后才派樱井小暮前来的,这对零也没有任何意义。该不信任还是不信任,该戒备还是要戒备。 除了濯之外,她从不信任任何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宇都宫先生的妻子宇都宫零太太吧?贸然上门实在抱歉,原准备购置一些薄礼,却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宇都……啊,还是称呼为修一先生吧。” 樱井小暮看上去并未因为零的冷漠而生气,反而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她的笑容那么美好,要是随便换个人在别的地方相遇,一定会让人有整整一天的好心情。 但零只觉得这笑容虽然甜润,却太过商业化。 不过短暂的思考过后,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没有出声回应,却也蹲在一边的鞋柜旁准备给樱井小暮找出一双室内使用的拖鞋。 就算不喜欢这个人。濯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零也觉得自己有义务招待上门的客人,不至于让人觉得宇都宫家是不知礼节的家庭。 宇都宫家的鞋柜有两个,出门鞋有一个单独的鞋柜放置,零蹲在另一个鞋柜前。 她在拿起双一次性拖鞋后迟疑了下,想到信中所说的内容,如果属真的话樱井小暮可能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于是那双灰白色的一次性拖鞋被放回原位,一双蓝色未开封的新拖鞋被拿了出来。 透明封装袋用手撕开,但零并未直接丢在她面前,而是轻手放在自己脚边,而后再推过去。 霓虹的礼节可以说是相当之多,而且其中大部分礼节都是在限制女性,比如这一幕如果是丈夫归家的话,妻子就需要以跪坐的方式在玄关台阶前亲手将拖鞋放在丈夫脚边,严苛一些甚至需要帮丈夫穿鞋。 如果是客人当然不必这样,但像丢垃圾一样随手丢过去也是失礼的行为。 顺带一提,霓虹人很崇尚乌鸦,就像是他们崇尚死亡崇尚樱一样,那种骨子里的武士道精神是零理解不了的。 不过她也知道,在霓虹对乌鸦出手会被举报,然后会有很麻烦的结果。 也是如此,在法律的保护下,刚才那种身披黑色羽毛的群居性强盗经常无法无天,尺寸大的甚至从头到尾能长五六十公分长,展翼也不小,飞起来跟老鹰差不多大了,相当夸张。 樱井小暮自然也不是不懂礼节的人,当即弯腰接过拖鞋,而后才继续勾腿去摘下另一只湿透的足袋。 零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她以同样的方式去摘下另一只脚的足袋,而后选在樱井小暮弯腰去蹬拖鞋的档口,出声淡淡地问道: “龙马?” 樱井小暮站住了,抬起头,露出樱井小暮盛妆的脸。 她穿鞋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也没有直起腰就这么抬头与零对视。 零不知道她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什么,按理来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才对。而樱井小暮思考了下后回道: “是,我是樱井小暮。” “……” 零又沉默了。 她见过风间琉璃,可没见过樱井小暮。 在濯给他讲述的‘未来’故事里,只涉及了围绕在上杉绘梨衣以及她身边三个人的故事,就连凯撒和楚子航也不过是附带。 零知道这并非是濯要隐瞒什么,而是大概觉得没什么必要讲,或者干脆忘记说了。 在她了解的消息中,猛鬼众将在这场动乱中覆灭,蛇岐八家也距离破碎只差一线,再次被打回到几十年前战败后的相同局面。 至于别的……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猛鬼众什么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见过太多太多的生死,死亡这种事经历的多了,其实也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欢与结局,濯若是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话,零反而会扶着额头,通过几天不理他的方式让他改变这种天真的想法。 她之所以叫住樱井小暮,只不过在确认信中‘龙马’身份是否准确的同时,也有些怀疑这个人和风间琉璃的关系。 如她所见,樱井小暮太过年轻了。 并且能够被风间琉璃信任,派到她身边「保护她」这种事情。 零不是蠢货,清楚这代表着这个女人大概是风间琉璃最信任的人,很容易联想到她与风间琉璃的关系不一般。 “宇都宫夫人的心里在想,我这样的血统和年龄,怎么会是那位大人最信任的人呢?肯定是情妇一类的身份吧?” 樱井小暮笑了笑,低头蹬上拖鞋起身,她站起来后要比零要高一些: “我猜的对不对?”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你的长相很漂亮,也很年轻,但血统在我看来却很一般,我不认为你有能力保护我……我也不需要。” “或许在您看来是这样吧。可我是鬼啊,是随时可能暴走的鬼,像我这样的人,您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比如替您挡子弹。” 零如实地回答了樱井小暮的问题,没有任何弯弯绕绕,也不委婉。 她不擅长说谎,也不喜欢,她就是那么想的,便也那么说。 不过在听了樱井小暮的回答后零反而沉默了。 并非被对方的言语打动,这世界上也不会再出现能用言语打动她的人。不是没有那样的人了,只不过她不愿意被打动,仅此而已。 她之所以沉默,是觉得眼前这个明媚的女人过于熟悉,这种飞蛾扑火般又决绝的洒脱,看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己那个多年的同伴…… 想到了这些之后,零再次静默地看了她几秒,而后无言地走向玄关、踏上甲板,与她交错而过向楼梯间走去。 樱井小暮则还留在玄关下,即使她已经换上了室内鞋也没有跟上,只是静静转身,视野随着零的移动而移动。 直到零踩上楼梯间的第一节台阶。 零脚步没有停滞,看上去就想要真的这样将她丢在那里。 “我带你去换衣服。” 一如既往淡漠的声音。 樱井小暮始终保持着那样甜润的笑容,再一次盈盈一礼。 “谢谢您的慷慨。” 而后这才提裙迈上玄关。 (本章完) 第552章 ,关于突然起来暴起的杀意这件事 第552章 ,关于突然起来暴起的杀意这件事 樱井小暮年轻的身体暴露在淋浴之下,垂及腰线的黑发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直到现在思绪仍然停留在两天前。 她确实是龙王,猛鬼众的三号人物。 话虽如此也不过是代为转达上面那两人的意思而已,只有她能够见到那两个人。除此之外她的工作是一家赌场的经理。 那是一家开在大阪郊外山中的赌场,名字叫做极乐馆。 故如其名,是一间为客人提供世间极乐的场合,这种说法完全不是夸张。 极乐馆是一间山中大屋,大屋前是一道山溪和一座精致的小桥,小桥更前方是翠绿的竹林。 客人跋山涉水来到竹林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条曲径小道,沿着那条路走几十米的距离,巨大又醒目的赤红色鸟居便会映入视野,鸟居下是穿和服的漂亮女孩迎送宾客,挥舞着火烈鸟羽毛的桑巴舞女踩着鼓点抖动胸部,抱着印度头巾的服务生们第一时间上前接过行李。 在和服女孩的搀扶下走过小桥、经过山溪,最后推开那扇沉重的雕铜门,瞬间视野开阔。 小钢珠的哗哗声扑面而来。 轮盘机滚动的声音、筛子在蛊里跳动的声音、荷官切牌的声音、女孩子大声欢呼的声音……每种声音都叫人血脉喷张。 一眼看去每张桌前都是身穿西装的美女荷官们,可若是绕到赌桌后就会看见她们下身穿着兔女郎装,黑色的尼龙丝袜裹着大腿,还有一根白色的小尾巴; 女服务员们则穿着玫红色的亮丝泳装穿行,从客人身边路过也毫不吝惜地展示出她们大半个丰满的胸部,摆动着诱人的腰肢,对每个注目她们的男人报以妩媚的笑容。 柏青哥机器前则都是坐着女孩,她们一边喝可乐一边塞弹子,各个漂亮的都能去拍杂志封面。有的年轻稚嫩,穿着校服裙和白色筒袜;有的冷眼妖娆,穿红底高跟鞋和高叉旗袍;还有些穿晚礼服,柔软劲爆的身材呼之欲出。 放眼望去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是那么诱人,要么是深红色的大理石地板,要么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墙,要么是女孩们娇美的肌肤,世界美好的一切都汇聚于此。 没有人能够抵挡这里的诱惑,在极乐馆你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比如和当红旦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比如希望下个月议员选举的竞争对手不翼而飞。 当然,如果有需求的话,也可以选择和竞争对手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樱井小暮的工作并非接待那里的每一个人,虽然大厅里每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能是财团经理或者国会秘书,但樱井小暮只会接待当晚被上天眷顾的客人。 “可以邀请您去贵宾室坐坐么?我是这里的经理樱井小暮,您叫我小暮就可以了。” 当幸运儿面前的筹码堆成一座小山的时候,就会发现一位身体温暖,散发着清幽香气的女孩跪坐在他的腿边,以最温柔地语气这么说道。 樱井小暮很懂得怎么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不是凭借她那远胜暴露身体的荷官和服务生,她刻意地衣着保守,只会穿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套裙,呈现出自己与那些女郎截然不同的身份地位的同时,以最恭顺的姿态在所有人羡慕的视野陪伴他走进贵宾室的电梯。 所谓男人在她的眼中就是这样,他们看似在追求女人,其实更多的满足却是来自于同性之间的攀比。比如炫耀他们的男性能力,比如能吸引全场最美丽的女人…… 三天前她如往常一样走出电梯步入赌场大厅,樱井小暮就成了目光聚集的中心,她会小跑着上前与各式各样的熟客打招呼,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樱井小暮清楚自己对他们而言就像是冰过的甜酒,所有人在她这杯微冰的甜酒中沉沦的同时,也贪婪地想要一口饮下吃进肚里。 那天她也是这样在客人们贪婪的眼神中左右逢源,露出妩媚的笑容。 然后下一秒就收到了那人的卡片。 她瞬间收敛了笑容,礼貌性地鞠躬致歉后便撇下了这些‘尊贵’的客人,走进极乐馆顶层的和式套房。 她在电梯里就脱掉了高跟鞋,这样走在榻榻米上才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顶级套间除了榻榻米外非常简约,只有白木屏风与一些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瓶。 那晚她走进屋内,窗户敞开着,放进满地的月光。 那人坐在床边,半个身子悬在窗外,一头光可鉴人的长发在微风中摇摆,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月光中的那人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这种也被称为曼珠沙华的,红的就像是新流的血,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 男人抬头仰面看着月亮,流辉在他修长的睫毛间闪动,满天星辰都会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下黯淡失色,在这个男人面前,就算是樱井小暮也会觉得自己的美就像是鞋底的尘埃那样黯淡。在这种男人面前,所谓的美色完全就是一种笑话。 男人仰面很久,久得就像是完全没发现樱井小暮的到来。 樱井小暮久久都没有出声,即使她知道是男人通知自己过来见他。 直到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垂下他仰面反绷的脊背。他改为垂首也垂手,发间的春桃坠落,一头长发散开,仿佛黑色的瀑布。 樱井小暮急忙跪着上前,赶在发簪坠落前双手护在手里。 “又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醇酒、美人、黄金与堕落,让人厌倦。” 楼下沸腾的人声像是水沸时的蒸汽,从窗口涌入,带着女人的体香和男人的酒气,如同一场大潮。 “……千秋万岁名,寂寞生后事……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男人轻声念道。 他话语里带着音乐的韵律,又像是梦呓。 樱井小暮继续膝行向前,为他按摩肩背。 “您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不不,我说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男人转过头来用素白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笑容如般绽放:“真是怀念啊,他第一次见到我时的眼神,像是情窦初开的孩子,又叫人觉得是孤魂恶鬼,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樱井小暮的指甲镶入肉里,以此强忍着身体激动的颤抖,低声说: “宇都宫先生今早返回了伊豆半岛,他应该不会被本家的事情波及。” “那是你不了解他,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孩子,那么懒散、那么冷漠,他初见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张葬礼上的照片。矢量操纵么,呵呵,真期待他发怒时的情景啊~” “需要派人去试探么?” “女人,别多管闲事。”男人低声说,“我说过他是我的朋友。” 樱井小暮不敢再说,只是越发努力地按揉着男人的肩背。 男人端起旁边的烈酒饮尽,反臂搂住樱井小暮的脖子亲吻她的嘴唇。樱井小暮下意识地直起身体迎合他,男人的亲吻凶猛又狂暴,如同狂风暴雨,或者猛兽吸吮鲜血。 这亲吻无关爱情,只是索取,如野兽般的索取。 可在这样凶狠的亲吻中樱井小暮的身体发软神志朦胧,仿佛坠落在云端。 他松开嘴后将樱井小暮娇小的身躯紧紧地搂在怀里,把头埋在樱井小暮的胸口长时间的沉默着,然后放开了她。 樱井小暮立即整理好衣裙,恭恭敬敬地跪在一旁。 “你也去吧。”男人低声说,“去伊豆护住他的家。” 樱井小暮还沉浸在被吻后的快乐中,云里雾里地点头。 “去了之后不要再联系我,也不用再联系王将,谁都不要说。” “可……” 樱井小暮微微心惊,因为男人的亲吻居然让她答应了这样的事情。可男人也没给她反驳的时间。 “还有一件事没说。”男人说。 “……是。将军发来传真,卡塞尔学院的王牌组合昨晚抵达了东京,入驻半岛酒店。” 男人抬头望向夜空,眸子在月光中莹莹发亮: “终于到了这天了么?” “昨夜蛇岐八家的所有干部聚集在神社开会,几十年都没有这么隆重过了,可惜出席会议的人中没有我们的斥候,截至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会议的内容。需要我们继续调查么?”“不需要调查,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蛇岐八家要来清缴我们了。是时候用一次战争来彻底终结猛鬼众了,如果我是橘政宗,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鼓舞属下的杀气吧?”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去伊豆吧,这里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不要让我失望。” “明白。”樱井小暮说,接着把一张照片递过去,“这是那个王牌组合的照片。” “真是和传闻中一样啊,多叫人喜欢。” 男人盯着照片角落最不引人注意的男孩目不转睛,像是含泪凝睇。 随后他起身从刀架上提起猩红色刀鞘的长刀扛在肩上:“女人,我要去东京了,你明早就出发,不要泄露任何那里的事情,包括我。” “哈依!”樱井小暮低喝。 男人扛着长刀走进窗外那片素白色的月光中,他忽然一跃而起跃入了月光。 在樱井小暮的视野中,漆黑的只剩七挡住了月光,男人穿着白色武士服在机舱中坐下,又有新的妩媚的女人坐在他身边,恭恭敬敬地端上加冰的烈酒。 樱井小暮低头看向屏风边的小几,那件绣着彼岸的猩红和服留在那里,并排放着彩虹般的针剂。 樱井小暮视若珍宝地将和服与针剂一起抱在怀里。 …… 樱井小暮回神,手掌抚过衣架上垂挂着赤红色和服,上面绣着的彼岸在沁水后栩栩如生。 手掌略过,落在和服旁边的浴衣,拿起披在身上。 等她穿好浴衣来到楼下客厅时,看到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桌上已经开始摆放盘盘碟碟的晚餐。 霓虹人口中的大餐和世界上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他们并不会摆满整整一桌的食物,而是一小碟一小碟的按人数分配。 白煮切片猪五放在洋葱丝生菜等蔬菜上做成的沙拉(霓虹人超爱沙拉,没这东西吃饭都别扭),切片的纯肉烟熏香肠、阳光玫瑰葡萄、烤三文鱼、卤牛里脊肉、芥末虾酱、以及正在被改刀切片的金枪鱼…… “请允许我再次表达歉意,借用了您的衣服。” 樱井小暮走到沙发边鞠躬后坐下,理所当然地没有等来金发女孩的任何回应,所以她也没期待回应,而是直接坐下。 “呀,小暮出来啦,味噌汤马上就好了哦~再稍等一下就行。” “叨扰了,还要劳烦您准备我的饭菜,实感抱歉。”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哎哎哎,不用来帮忙,我和修一马上就好。等着就行呢。” “感谢。” 樱井小暮也清楚客人帮忙的话很显得主人招待不周,所以也便没有坚持,再次于沙发边坐下。 五分钟后,最后的金枪鱼被分成四份端上来。 以樱井小暮的眼光,即便能认出这份金枪鱼的品质上佳,对她而言也不能算是珍稀的食材了。就算如此,她还是装作惊喜地直起了身子,接过了金枪鱼的食盘。 “非常感谢,看起来就非常美味。” “呵呵呵,你喜欢就好。” 樱井小暮视野中,宇都宫母亲的手中有两份盘子,不出意外另一份应该属于身边的金发女孩。 果然,金发女孩也起身去接, “谢谢妈……唔——” “诶!?诶诶诶!?零酱你怎么了?” “没,没事,抱歉。” 被吓了一跳的紗千子连忙收回盘子,将脸贴在雪白的金枪鱼肉上嗅了嗅。 从厨房走出的修一也看到了这一幕,皱着眉头观察着自己手中的另外两份鱼肉。 “请给我吧妈妈,鱼肉没有问题。” 面对金发少女的请求,宇都宫母亲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而一旁的宇都宫父亲也担忧起来。 “会不会是过敏?” “过敏?不应该啊,零酱你对鱼类过敏吗?” 在樱井小暮的视野中,看到了金发女孩摇头的举动,而后为了证明自己并不过敏,拿起了一边的芥末虾酱似乎打算证明,结果刚刚凑到嘴边,再次皱起了眉头。 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发出难以忍受的声音,可樱井小暮看的清楚,这个女孩的喉头明显滚动了一下,强忍住了呕吐的动作。 宇都宫父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没料到本来准备的惊喜会变成了这样。 宇都宫母亲也有些傻眼,但很快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樱井小暮看不懂的神采,小跑过来抓住金发女孩的手问道: “零酱零酱,这是你第一次这样么,我是说,之前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吗?啊啊啊啊——我的意思是,你还记得从你没胃口开始,到现在多少天了吗?哎哎哎还是不对?哎呀——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樱井小暮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宇都宫父亲也渐渐明白了什么,眉头渐渐松开,不过又很快再次拧在一起。 再去看那个叫做宇都宫零的金发女孩,这个无论从资料还是见面后,都一直都是无任何表情的淡漠女孩,在一阵沉默后,那张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呆滞’的神情。 “呐呐!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吧,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我……我……” “紗千子,别那么激动,如果误会了会让零为难的。”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先确定一下,等确定了再给濯打电话。” “是这样么……” 樱井小暮看着呆滞的女孩缓缓低头,而后随着她单手抚在自己小腹的动作,樱井小暮终于明白了他们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樱井小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凑巧,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她这次交付的事情可能会比她想的还要困难。 接着下一瞬,还没等樱井小暮细想,一股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危机感笼罩在全身。 仿佛一条巨大的毒蛇顺着脊背攀附到她的脑后吐信,这股突如其来的惊悚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清晰到樱井小暮不用任何确认就能准确定位到危机的来源。 她触电般再次向左边沙发上的女孩看去,然后瞳孔便缩成了针芒般锋锐的东西。 女孩还是如之前那样安稳地坐着,似乎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动作。 微微低头, 左手和刚才一样覆盖在她自己的小腹上, 而右手也若无其事地依旧留在桌面……不过现在,那只右手上不知何时握上了一支铁质的餐刀,餐刀的刀锋在灯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不会错,这女孩想要杀了自己。) 在确定她自己确实是有孕的一瞬间,为了确保这件事不被泄露出去,这女孩立即对她起了杀意,而且对她的杀意完全浓郁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本章完) 第553章 话分两边 第553章 话分两边 滴答—— 滴答—— 滴答—— 客厅里正对餐桌的弧形黑底挂钟上时直戳戳地指向‘9’,樱井小暮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低下头单手放在肚子上的金发女孩沉默着,零也不太想说话,只是静默地将右手掌心中的餐刀握紧又松开,如此,时针慢慢走的稍微越过了‘9’跳动一下。 方才零才跟着紗千子一起从二楼重新走下来,去做什么了自然不言而喻,现在紗千子正在焦急地等待结果。 看似紧张的氛围确实很紧张。 只有樱井小暮注意到了,零就算起身上楼的时候也不忘记将餐刀藏在袖筒里,她很清楚这个刚刚得知自己可能有孕的女孩在考虑要不要杀了自己。 不。更准确的说法是,若非有宇都宫家的另外两个普通人在场,她绝对已经动手了。 自然界中,怀孕中的动物普遍会表现出攻击性,比如老虎,老虎在孕期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加暴躁凶猛,它甚至会攻击一切进入领地的动物。不过这个女孩的应激反应是不是太快了点,上一秒刚得知有孕,下一秒就拿起刀要灭口了——樱井小暮想到。 樱井小暮毫不怀疑,这世界上对她肚子里孩子抱有浓厚兴趣的组织绝对超过十个,即使是本家亦或者密党也怕也不能排除在外。 相比起将希望放在他人身上,去相信别人口中所谓的‘保护’有几分诚意,直接让那人永久说不出话来才是最妥当的保密方式。 “是了是了!零酱!有结果了,应该是结果是有了!!你看!” 直到紗千子拿着上面有两条杠的长条走了回来,满脸兴奋地把那东西递给零。 “来,快看!” “……谢谢。” “哎呀,这下子濯肯定会吓到吧。突然间就要做父亲了,我们也要做爷爷奶奶了呢。” “是啊。” 修一苦笑着点点头,看向时钟,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了,有些担忧这个时间点的濯是不是已经休息了,如果告诉他这个消息会不会被影响到睡眠。 不过肯定会很高兴吧——修一握住紗千子因为兴奋而有些失控的手,他一边安抚对方一边也令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为何,零不说话而是低下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不安。 紗千子深呼吸几次,然后拿起桌面的冰镇饮料一口气喝干,再把杯子放到桌上。接着微笑道: “真是恭喜你们了啊,零酱。” “……” 虽然零有听到紗千子的祝福,但她还是低着头,而紗千子作为过来人也差不多能理解这种突然的爆炸性消息对当事人来说冲击力有多大,干干脆脆地面向修一,和他分享起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算实际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身为他的父母还是觉得很没有实感啊。我知道濯已经是个优秀的男人了,可在我心目中,他仍然是个臭屁的小朋友呢。” 修一很清楚紗千子对濯的感情,刚才那股让自己激动起来的情绪也和他类似,所以修一只是微笑着听紗千子说下去。 但此时零却突然抬起了脸,让紗千子和修一都慌了阵脚。 “……关于这件事,可以先不告诉濯吗?” “啊……” 零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者说实际上要比平时更冷淡一些,一脸的淡漠表情。只是湛蓝色的眼眸上眉梢垂着,能看出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该不会是我们说了什么害你不高兴的事吧?” “不是的。我……”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还是说觉得会吓到濯?你不需要担心呀?对于濯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情。” “……” “哎呀,我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我这样会不会让你觉得我不懂装懂?” “不是,没有……的事……” “那……” 虽然紗千子并不清楚零为什么要那么说,但对方的决意还是感受到了。 零压抑着从平静面庞深处涌现出的烦躁,看着零像是迷路的孩子在忍耐着情绪一样,带着比平时更冷漠的表情沉默不语。 “紗千子,你就别管太多了,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吧。不过我也的确认为濯肯定会很高兴的。” “……非常抱歉。” 零还是低着头,似乎自己无理由的任性让她觉得很愧疚。 紗千子则对他投以开朗和好感的笑容。 “哎呀哎呀,道歉什么的才不需要呢!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做好了,我们也不会问原因的。能让那么臭屁的濯如此信任你、迷恋你,所以我们也很相信你,也非常明白零是个好孩子。放心去做吧。” “……我不是,我只是……” 听到紗千子同意和夸赞的话,零的身体进一步低了下去。 紗千子则笑眯眯站起来,拉起修一的手,看上去是准备把空间让出来了。 “不要否定哦,对我们来说,好孩子就是喜欢濯喜欢得不得了的人。” “……” 零再次被击沉,没办法继续倔强下去。 修一则笑眯眯看着这一幕,尽管“明明可以换种说法”如此给紗千子劝诫,她却回复“我觉得这样更好啊”,完全没有撤回的意思。 如果只说到这些,可能会产生误会,因此修一在临走前也带着温和的笑容,对因为羞愧而低着头的零继续说道: “……零,我们知道你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也感觉得出你想要和他一起得到幸福。说到底,最重要的不是只有你,也不是只有他,而是你们俩一起。如果需要我们出现的话,我们也会帮忙的。” 身为父亲,修一能看出零发自内心地关心着濯,濯也是这样。 他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喜欢与尊重,想要一起生活下去的决心。所以在濯说要留在东京的时候,得知是要两个人一起,他才能放下心来。 这样的他们肯定没有问题的。 “看也知道你们即使遇到困难也不会想要独自承担,而是会一起克服,我就觉得把濯交给你是个很正确……这样说会不会有点奇怪?总之我觉得你们这样很棒,也想要守护你们。 “你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吧。交给濯我反倒不太够放心,所以你尽管掌握主导权无妨。” “诶?濯也长大了很多的好吗?” “我知道啦。” 反而这种时候,紗千子总是会为濯出头,对此修一揉揉她的脸颊表示‘退场’,同时也对目露惊讶的零投以温和的目光。 “我们先回去休息了,如果你遇到了困难,我们都想帮上你的忙。”“如果计划吓濯一跳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哦~” 还不死心的紗千子这么说着,修一则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阻止她继续妄想。 零目送紗千子与修一共同走上楼梯,消失在那里。 几秒钟后,有着「身为外人不该轻易插口」清醒认知的樱井小暮才缓缓起身,面向零鞠躬道别: “那么……如果您不杀我的话,我便也回去休息了。” “……” 没有回答,但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刀,看到这一幕的樱井小暮才安心地转身离去。 最后剩下的零确认真的没有其他人后,才慢慢放松靠在沙发上。似乎觉得事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她含蓄地笑着。 … … “不好意思,请问您决定好了吗?” “啊!非常抱歉,我要一份蓝莓芝士蛋糕和一杯カフェモカ。” “谢谢您的惠顾。sakura,有客人来了!” 濯提醒路明非一声,把进入店里的新顾客带到座位上。 下午5点到8点是咖啡厅最繁忙的时间段,与过往被零与绘梨衣吸引而来,以男性占据大多数的客人不同;如今店里的男女比例发生了逆转。 该说是女性更舍得费时间和金钱呢,还是该说男性更加在乎个人颜面呢? 总之,像这类即使站在收银台前面对着濯,却总将目光投向他身后发呆,最后即使在濯的提醒下回神后,也会表露出遗憾的神情。 “请您在这里就坐。” 那边是路明非主动拉开椅子,对女客人露出凯撒传授的微笑,原本即使站在收银台前,也只有在一开始和最后看过濯两眼的女性客人,也会好好看着路明非眨眼而后露出亲切的微笑。 就算是总是自哀自怨的路明非,其实也不能算是普通啊——再次产生这样的感慨,濯听到了背后的铃铛声,然后将新出炉的カフェモカ摆在取餐的托盘位置。(カフェモカ是加了巧克力的摩卡咖啡)。 “sakura,麻烦你把カフェモカ给客人送去。” “来了来了——” 亲眼目睹路明非又与客人聊上天,濯除了叹气也只能再次出声提醒他。 叮铃—— 恰好又有一份料理准备好,濯轻车熟路地撕下收银机的便条贴在另一张托盘上,托盘上是a套餐アメリカンコーヒー、薯条、芝士棒、以及棕色的卡布奇诺,各三份。 这次不需要濯的提醒,已经熟悉自己工作的路明非在送完刚才的客人鞠躬道歉后,立刻飞奔回来取走了这份套餐。 视野追逐着他的身影。 路明非掀开3号小厢的帘子,能够看到内侧的咖啡桌前坐着一男两女三个人,男人是黑风衣白衬衣的金发外国人,两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女性坐在他两侧,盈盈的笑容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帘子掀开后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是在用英文交流。 “今天本店的推荐是煎猪柳,这方面我比较擅长,你们意下如何?”金发男人说。 “那、那就来一份……不,三份……”女性说到一半急忙改口。 阳光灿烂的金发男人转头,拍着服务生的肩膀: “sakura,帮我照顾一下我的朋友,我要亲自为他们准备晚餐。” 路明非缩头缩脑地坐在沙发一角,怯怯地看着金发男人大步流星走出小厢,那眼巴巴的盼归眼神比起对岸的两位女性更加殷切一份也说不定。 “店长2号间加三份猪柳饭。” “我说basaraking,我们这里是咖啡厅不是别的乱七八糟店铺。为什么你们来了之后,我总觉得我的店被蒙上了灰色。” “最起码只是灰色不是么店长,三份猪柳饭只收8000円,我们已经给她们打了折。大家都很开心。” 可是那里面只有两位客人,第三份明显是为你买的单,而且这还是今天的第十三次了——濯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既然是客人的主意,他也没权利去指责,那样反倒会让人觉得多管闲事。 虽说是营业额变好是事实,但这三个人带来的麻烦也不算少。 「家の澪」有超帅的厨师与服务生,这一消息不知怎么不胫而走之后,店里的生意就明显有点忙不过来了。 因为不想让人只点了饮料就赖在店里,所以店里临时改为点单后才能作为客人被接待。 街头的招揽工作也不需要的话,濯便安排上杉绘梨衣负责门口的接待工作。 当然了,说是接待,其实也不过是事先提醒客人店里临时出台的政策而已,为了防止过激的客人出现所以需要提前告知,这样大概就不会发生问题了。 “我要一份a套餐,谢谢。” “好的,请稍后,我们马上为您准备。” 又一位女学生有些犹豫地点餐后,濯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将新的菜单传给身后的楚子、啊不,是右京橘。 “a餐一份,点单愈来愈多了,你们加油。” 在身后,右京橘正在将点心装盘,basaraking则是往来于炸锅和烤箱之间,其中正好有个空闲接过写着单子的便条,贴在了右京橘习惯去看的位置。那里还剩下七八张未处理的便条。 装盘完的楚、右京橘也缓缓抬起头。 “店长……我看了一下门口,这样可能要来不及。” “可别死了啊,加油。” “以咖啡厅而言,大多数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这方面没有问题。不过收容方面只靠sakura可能不太够,店里的座椅有限,要想容纳更多的客人要尽量优先整理空位。” “是吗?也对,basaraking你等下去帮下sakura吧,麻烦你了。”、 “可以。” “那就麻烦了。” 濯想了想,总觉得这是楚子航在给凯撒找事情做,而不是让他只去引诱女士的钱包。 濯适时结束了对话。 应了一声的凯撒走进包厢,路明非捏着小拳头走出来后,这边的楚子航滴酒不沾,另一边两位上班族女性已经迫不及待依偎在basaraking左右了。 (本章完) 第554章 ,源家次子 第554章 ,源家次子 开店时间过了六点以后,顾客人潮也依然不见衰减,或者说更加涌动了才是。 原因大概是就是到了上班族归家的节点,虽然因为天气原因霓虹大多数学校都已经休课,但上班族好像没办法等待假日的样子。话虽如此,能够准时准点离开公司,不用再加班的话,也要归功于暴雨呢。 这种情况大概很快就会失控吧,如果‘白王’复活的话。 该说是成年人吗,经历过社会的上班族大姐姐已经过了腼腆的季节,濯已经看过好几位调戏服务生的人了呢。 话说这种事情如果性别互换一下,一定会被抓进公安厅的吧。 其中也有拉拉扯扯的客人想要搭讪并抱上basaraking的手臂,不过那些人都被basaraking娴熟地推开了。当然,如果basaraking推开的时候不是摁在对方脸上就更好了。 这样的忙碌到了大约九点才好一些,也就是差不多要到了闭店的时间了。 这个时间的话,因为不再有新的客人登门,最繁闹的右京橘终于可以最先休息,basaraking与sakura就必须要在客人走光并整理完店里之后才行了。 话虽如此,濯其实也清楚店里最清闲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 倒不是要推卸责任,如今独自一个人睡在住了几年的公寓里,无论什么地方都觉得不方便。 早上即使准点醒来,一个人还是会觉得有些凉凉的,更没有准备好的饭菜。这种情况下出门的话,虽然已经接近四月,清晨还是会觉得寒气刺骨,这样的话只有放弃一条路了吧。 总之,濯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另外就是,苏恩曦是个好女人,虽然单独相处的时候经常说些不着调的话,也喜欢讲一下流氓的调侃,但很靠得住。 对于每日上午顶替自己收银员工作的苏恩曦,濯对她充满感激。 终于等店里的最后一位客人离开,sakura争分夺秒地翻过店门前『营业』的木牌,翻转为『闭店』的另一面。 sakura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样子,推开玻璃门走回来;basaraking正在收集餐盘,准备一同丢进洗碗机里;右京橘则是稍作休息后,开始整理展示窗里的点心——虽然是不能留到第二天的甜品和零食,但为了回报苏恩曦的恩情,已经内定要送到二楼了,所以不能随便吃。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要打烊了吗?濯君在店里么?风间琉璃冒昧地前来拜访。” 凯撒他们都惊讶地看向门那边,濯也不例外。 呃,倒是小哑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早就等在了那里,现在正帮那人拉开玻璃门。 大门是玻璃制透明的,能够看到外面。 俊秀的男孩站在阴雨霾霾的乌云下,白色衬衣黑色西装,一头清爽的直发,手捧一束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大家的注视让男孩有些窘迫,他冲众人深鞠躬,却看都没看小哑巴一眼就略过了她。 “你怎么来了?” 风间琉璃虽然居无定所,不过大概活动区域是在新宿或者大阪,前者是可以偷看他心爱的哥哥,后者则是猛鬼众的聚集地。因此濯摸不清他为什么来这里。 濯注意到凯撒和楚子航也是面露惊讶,似乎也是认识、最起码了解过风间琉璃,这更让濯摸不着头脑了。 合着他们还真把自己当牛郎了!?——怀着这种愤愤又惊恐的想法,濯走出柜台迎接。 既然是朋友登门拜访,自然不能失去礼节。 濯先是走到门廊下而后带着他走向最近的座椅,路上轻轻揉了揉大概是失落而垂着脸的绘梨衣,准备与风间琉璃一同坐下。 风间琉璃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算普及,严格来说的话知名度应该还比不上等过新闻统计名单的凯撒三人,这个名字只在霓虹的牛郎界风靡,在那个领域他是第一、是王座、是至尊,可在普通世界,就只是个名字。 濯曾经陪他经历过所谓的‘牛郎生涯’,那时爱媛县的跨海大桥上兜风时,风间琉璃途中忽然就减速停车,再追上来的时候,摩托车的后座位上已经载着位ol制服装的姑娘。 这家伙也只有在面对失意的女孩时才会表现出他温柔又多情的一面,濯记得那天他们来来回回经过了七八次跨海大桥,耳边一直都是女孩子喋喋不休的声音与风间琉璃风一样的随和声。 濯被迫跟他们一起四处浏览,也算是体会到了别人看待他与零在一起的感受,就像是在他乡忽然遇到了旧情人那样温暖又缠绵。 那晚他领着那女孩到海边专门为她一人表演歌舞伎,兴致到了也会唱两句。 ——濯靠在新买的阿斯顿马丁,远远地吹海风。 后来他又跟女孩逛遍整个商场,买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玫瑰和瓶。 ——濯像个癞皮狗一样垂在后面帮忙拎包。 最后他和那女孩走进了一家温泉旅店,据说第二天还为那女孩做了早餐。 ——濯那时候因为太晚回去而且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而苦恼。 顺带一提,零在生气吃醋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别的女生那样又哭又闹,她甚至都不会询问一句,嗅到了味道就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 老实说那样子比她打濯一顿都让濯难受,还好只是误会,零也会听他解释原因。 经过那件事濯就有了经验,尽管不告而别很没礼貌,但之后路上又发生这种情况,濯就没再跟上去过了。 就本人亲眼所见而言,风间琉璃的行为不能说是牛郎,毕竟牛郎是收了钱的服务业职业,而风间琉璃最多也就只收对方一碗拉面的钱。 怎么说呢,他的行为,或者说是爱好,往小了说是助人为乐,虽然助的都是年轻的女孩吧;往大了说甚至可以说是赈灾资贫,尽管赈资的对象还是年轻的女孩。 总之风间琉璃只是特定的圈子流传,在牛郎界他被奉为传奇;在濯眼里他就只是风骚。 此刻的风间琉璃的模样有点像是他们初见时的‘人形净’,虽说本来就是一个人就是了。 按常理说,能让濯初次见面甚至就开始怀疑自己取向的男人,本该是那种一见误终生的妖娆才对,可事情不是这样。 风间琉璃未着盛装的时候,长相很邻家,看上去只像是个男装的女高中生。 没有任何的背彩与照光,他在与濯对视的时候微微一笑。 虽然那么邻家,可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美好,就像是一汪很淡很淡的清水,在阳光下却是会折射出无穷的光彩。 濯向路明非他们那边瞥了一眼,见到三个人都是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傻眼,大概谁都没想过男人也能这么清风拂面,美好得像是初入高中时见到的身穿白裙的姑娘。 哼哼哼,不牛了吧,不傲了吧——濯在心里偷偷乐。 大概是最近的成绩非常好,已经完全超越了濯的原本三人组合,店里的火爆程度比起零在的时候还要热络。 只是濯的话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能超过小哑巴与零,这对他们三个来说似乎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尤其在三人的追问下,濯给他们看过零的照片后,表现的更为明显。 简单说,就是很飘。 濯哼哼乐着,心情愉悦下挺了挺鼻子:哼哼,傻了吧,跟真正的大师比,大家都是胭脂俗粉。风间琉璃似乎发现了濯孩子般的胜负欲,笑了笑,而后对着最近的路明非深鞠躬:“您就是sakura老师吧,果然有着狮子一样的眼神。” 路明非眉毛一挑,心说,你这么说经过狮子同意了么。 风间琉璃又向着柜台的位置鞠躬:“两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右京老师和basaraking老师吧,真是如传闻般洒脱温柔的人啊。” 凯撒也挑眉:“除了店长外,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吧?排除掉sakura可不就只剩我们了。” “虽然是这样,但basaraking老师钢岩般的洒脱,与右京老师刀客般的温柔很有辨识度呢。” “嗯哼,刀客与温柔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basaraking。” 虽然不清楚经过,但看上去凯撒他们似乎和风间琉璃有些不对付,濯不得不出言结束这场对话。 从结果上来看,自己虽然在顾客的眼里似乎比起路明非都差上一大截,但在店员心中大概还是有威信的。 凯撒低头致歉后转到一边不再说话,濯也回应了一下,接着又看向风间琉璃微笑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不过濯君请等一下,我先把这边的事情解释清楚。” 风间琉璃说着走到凯撒面前,深鞠躬: “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确实是我的哥哥。”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够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凯撒原本就觉得这个人的形象有些眼熟,即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看着这张脸就觉得不舒服,于是下意识地说话刺耳了一些。 听到风间琉璃这么说,他多看了风间琉璃几眼,他的瞳孔忽然放大了,猛然抬头看向风间琉璃。 原来是风间琉璃把头发拨弄了几下,他的头发被散开,几撮长发垂在额前类似于某个人的刘海。 是的,他见过这个形象,就在几天前,就在这条街,就在隔壁的店里。 此刻风间琉璃刚好站在吸顶灯前面,光照在他的脑后,看不清他那张清秀的脸,凯撒才意识到风间琉璃与源稚生几乎有着一模一样的面部轮廓。 如果面前这个人将头发剪掉,再披上黑色风衣佩戴森严的古刀,凯撒一定会误以为是源稚生站在面前。, 风间琉璃微微一笑,瞬间恢复成清秀的男孩。 两个人的界限一下子分明了,他们长相几乎相同,但气质却截然相反。 哥哥凌厉挺拔,弟弟却婉约秀美。一人是武士腰间不节的长刀,一人是少女藏在袖中的怀剑。 “更像兄妹。” 凯撒侧着身子说。 风间琉璃笑笑,看了眼一旁的上杉绘梨衣。 “小时候哥哥也这么说过,说我要是个女孩就漂亮了。” “店长,我可以问一些事情吗?” 濯诧异地看了眼突然征求许可的楚子航,没想到他竟然会对风间琉璃产生兴趣。 啊不,他们似乎都挺有兴趣,是从某个途径得知了风间琉璃的身份吧?话说除了几个人一直都待在店里,从哪来的消息。 濯冲他点点头,然后就见到楚子航面向风间琉璃。 “我们知道你是店长的朋友,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看待你?源稚生的弟弟?猛鬼众的领袖?还是天才歌舞伎演员或者霓虹第一牛郎?” “这些都是我的身份,不过我在猛鬼众的身份才是你们感兴趣的吧?也不是什么秘密,猛鬼众的干部都以将棋的棋子为代号,我的代号是龙王,仅次于王将的二号人物。濯君,帮我拿一下梳子。” 濯自无不克,上前接过梳子的同时顺手帮他挽住了脑后的长发,更方便他扎头发。 凯撒和楚子航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很惊讶,毕竟两人相处的格外放松,就像是相处很久很久的老朋友,没什么可避讳的。 但凯撒却说: “老实说店长,老板娘看过这样的画面吗?” “什么意思。” “我猜一定没有,老实说你们的样子和睦得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 濯感觉这家伙又开始膨胀了,说话越来越不尊重自己这个店长了。 反倒是风间琉璃似乎不动怒,笑了笑道: “濯君第一次见到我确实将我认成了女孩子,可惜很快就知道我是男生的事情了。” “……可以理解,我得承认你是我见过笑得最好看的男人。” 凯撒沉默了下后说道。 濯也看了眼风间琉璃,这家伙跟凯撒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简直像是终于放开初恋心结后的洒脱少女。 同样是笑,濯顶多能笑出‘呵呵’‘哈哈’‘鹅鹅鹅’三四种味道,风间琉璃能笑出千百种。 此刻的他就是这样,瞳光流转,明艳照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丽人。 “说够了吗?没说够你们晚上可以秉烛长谈。话说我和你刚认识的时候你的中文也没这么好吧。” “是之后练习的。”风间琉璃笑笑,“请允许我们先离开,我和濯君有些话说,之后也可以和你们聊聊吗?” “我靠,除非我们打算露宿街头,否则不想聊都不行。” 路明非小声bb,不过就算是濯也听到了。 “那走吧。” 濯说着走向店角落的休息室,之前那里只有他和零进去过,现在成了凯撒小组的卧室,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不过就算如此也要在之后换掉了,可能里面都要更换一遍。 濯这么想道。 (本章完) 第555章 ,哈利路亚 第555章 ,哈利路亚 啪嗒。 白炽灯照亮。 休息间只有两坪大,一眼就能总览整个房间,其中那张双人床就占据了一半以上的空间。 三张同种色的被子堆叠在一起,像是相互纠缠的巨蟒。 “看到自己曾经的小窝被糟蹋成这样真让人心情复杂。” 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在书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而风间琉璃坐在了对面,看上去还有闲情雅致打量这里的布置。 无奈地叹了口气,濯问道: “我说,蛇岐八家现在正在搜捕你们吧,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抓紧时间说正事,你跑来找我干嘛?” “确实是这样……就在昨夜,我哥哥烧掉了极乐馆,大阪警察本部只是象征性去救了火。真可惜,原本打算在那里招待你的,虽说你一直不同意,但这次濯君的太太不在,这本该是个好机会。” 风间琉璃流露出哀伤的表情,蹙眉叹气间展露出百种风情,好似终年圈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在为江山社稷担忧,却又为自己身为女子而无能为力。 就算过了这么久,再去看待风间琉璃还是会不小心就晃了神。 明明自己每天都看着零那张找不出缺点的脸,再见风间琉璃还是会想起初见他时的惺忪触动。 这么说大概很失礼,但风间琉璃的风情实在胜过零太多了,这世界上唯一能和他比较的大概就是北境地铁站里的小龙女,可惜她死了,虽然不能严格说是死透了,但也差不多。 “打住打住,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啊濯君。” 风间琉璃笑笑,“在极乐馆里即便是首相进去也必须按我们的规矩购买筹码然后赌钱,之前你跟我提过的童星‘桥本坏奈’在极乐馆也只能算是长相清纯一点的服务生。黄金、醇酒、女人、欲望,这些虽然让人迷醉,但极乐馆真正令人着迷的是某个时刻忽然发现极乐馆的经理温顺地贴坐在他们身边的时候,那时候他会受到所有人的瞩目与嫉妒。” “呵呵……” “如果是濯君的话,我一定会让那女人从山下就开始迎接您,像是服侍自己的丈夫那样给予你最贴心的照顾,濯君可以一开始就受到别人羡慕的目光,无论是多漂亮的女人你招招手她们就会很雀跃地依偎进你的怀里。那女人擅长按摩术,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女人女人,没有名字吗,你这家伙。” “樱井小暮,我把她派到濯君夫人的身边,你很喜欢她吧?她是个很听话的女人。” “我说啊……” 濯疲惫地耷拉着眼皮,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家伙对话了,或者说,类似的对白三年间已经进行了无数次,事到如今濯也差不多认清了现实。 或许在濯的眼里,樱井小暮对风间琉璃的痴情非常绚烂且炽烈。但对于风间琉璃本人而言却不是这样。 说到底两个人的人生经历就截然不同。 对于濯而言,从小到大会主动接近自己的女性就只有两位,一个如今慢慢淡了联系,另一位成为了他的妻子。 退一步讲,其实就连矢吹樱站在风驰的悍马车顶,火箭弹在她头顶炸开,每一缕飞扬的发丝被照亮的那一刻,她看向自己的瞬间。 那一刻若非是零就抱着他的手臂,枕在他的肩头……濯觉得自己都能脑补出一部黄金档电视剧了。 普通的男生就是这样简单的生物,与美丽女孩的无意接触都能让他们想入非非。 或许本来就不多的关系,所以每一份喜欢都在他的眼里无比夺目且珍贵,即便是渐行渐远的由里奈,如今回想起她的种种,作为男人的濯还是会心生一点属于男人占有欲的遗憾。 但风间琉璃不同,他走到哪里女孩们都会为他动心。 就像是从小生的美丽的女孩,他们会在宠爱与追捧中长大,男生自以为是的潇洒与痴情,她们其实已经见过太多太多遍,男生喜欢她爱她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惯事。女神不会因为某个傻小子是爱慕者中最痴情最傻的就去喜欢他。 何况在风间琉璃的世界,樱井小暮也不知道算不算最痴情的那个。 要说不同的话……大概就是风间琉璃是个男人吧。 他并不是在被‘爱’包裹中长大的男人。 风间琉璃是个很怕寂寞的人,他总爱在晚上寻找同样孤单的女孩,或许正是出于抱团取暖的目的。 亲眼目睹那些像是鹿一样美丽又警惕的眼神,渐渐变得活泼又痴迷,他或许能从中获得某种慰藉。 濯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算是打住了这个话题。 “算了,不说这件事……话说你是不是又偷偷看你的哥哥去了。” “濯君的说法真让人难为情,我确实是远远眺望了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 风间琉璃还是笑: “我看见哥哥帮一个女孩抹烫伤膏,那女孩的脸红得比身后的大火还夸张。可哥哥只是在事后剪去对她烧焦的发梢,拍了拍她的脸道声谢就去抽烟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哥哥这些年一直没有女朋友也是情有可原吧。” 濯看到他掩着嘴轻声笑,笑得洒脱又委婉,像女子也像男子,但总归是真诚实意的笑。 你笑个屁笑,你觉得自己比他强在哪里了吗啊?!你们大哥就别笑二哥了好吧——濯准备这么说的时候,风间琉璃已经收敛了笑容,或者说收敛了笑声,笑容还留在脸上,遮蔽嘴角的手掌也拿开了,手背后的笑容冷冷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哥哥眼里,猛鬼众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输家活下来没有任何意义,他肯定想着一鼓作气将我们连根拔起,这样就彻底解决了霓虹混血种的问题,就可以到法国去卖他的防晒油了。” “唉~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自己之前不还是被王将吓得快哭了,其实已经哭了吧。而且十几年的心血和地盘在几天之间灰飞烟灭,可你看起来还很坐得住。” “确实是这样呢。毕竟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王将竟然会和橘政宗,猛鬼众与蛇岐八家的话事者竟然是同一个人。不过正因如此才会不觉得可惜吧,说到底那些并不是我的东西,我只不过是被王将推到台前的棋子而已。” “所以你无家可归,也准备躲在我这里?” “虽然很想这么做,可我毕竟也还是个会有情绪的人类。抱歉,半个人类。那个老家伙的计划太顺利了,让我很不舒服,我打算今晚去杀他一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的吧?就算这样也要去?” “是的。”“……十二点之前我必须要回去。” 闻言,濯就看到风间琉璃的脸色多云转晴,暖风般的笑容忽然浮现,转变之间毫无阻塞。 濯张了张嘴,无语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对神经病没什么概念,总觉得那些混血种自称神经病院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其实精神病院比他们有文化多了,也精神多了。直到认识了你。” “谢谢你的夸赞,这是我的荣幸。”风间琉璃含蓄地笑笑,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于是濯也看向那边,稍微琢磨一下,猜测他大概很在意外面的三个人,或者说四个人,虽然风间琉璃一直努力将小哑巴当成空气看待,但这种刻意的忽视本身就说明很在意了。 ——对哥哥的爱就像是偷偷在裤子里尿尿,暖暖的,只有自己知道。 三年过去了,这句话对风间琉璃仍旧适用啊——濯怀着这样的想法,准备将话题扯回到凯撒小组身上。 “他们三个都是超级特殊的人,你应该也得到过消息吧,自从诺顿复活以来,一直都是他们三个摆平这世界的危机,一路上横冲直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说是被神眷顾的宠儿也不为过。但你最好别和他们走得太近,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命运,那他们三个虽然是主角,但结局一定是悲剧。悲剧的故事里只有主角不会死,但主角身边的人都得完蛋。” 这可是实话。 老实说,濯如今和他们的对话也只是限于工作范围而已,多余的聊天基本没有过。 当然了,现在每天店里的忙碌程度而言,每晚关店后他和凯撒小组也没精力去经营职员感情,睡觉休息才是正事。 风间琉璃听完转过头来,冷冷地笑: “我们本来不就是要逆神的人吗,如果真的有神明在眷顾他们,就连神的头也一起砍下来!” 濯沉默了片刻: “太中二了,你应该去对basaraking说。” … … 打烊的咖啡店并不会拉上厚厚的帷幕,七色的霓彩仍旧会顺着街道的缝隙照进这家店里。 最靠近落地窗前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位娟娃娃一样的女孩,她双手规规矩矩地叠在腿上,仰头看着外面,像是老僧参禅,又像是师太礼佛,满脸人畜无害。 自从店长走进休息间她就坐在那里,现在已经保持了半个小时了,目光越过对面酒店的屋顶,看向莫名其妙的远方。 “她在看什么,外面下着雨,天上什么都没有。” 凯撒挤了挤身边的路明非。 “看鸟。她能看见很远处的鸟,也能听见很远处的声音。所以就算我们躲进柜台挤在一起,只把半个脑袋露出去也没用,其实她都知道。” 路明非回答说。 凯撒诧异地看了眼路明非,又问: “大半夜的看鸟?而且东京这里污染这么严重,人都是靠着坚强的欲望才留在这里,哪有什么鸟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她只是写过条子给我看,说那边有很多鸟,鸟在乌云下起落。”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从没给我写过条子?是觉得你身上的裙子比较好看么?” 路明非羞恼:“这是裤子!苏格兰长裤!!!” 凯撒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 “这个有待商榷。你想办法搞定这个妞,我和楚子航去准备车子和武器,等店长出门后咱们在街头集合。” “喂喂喂!老大,什么叫做我搞定这个妞,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拿什么搞定她,我才是弱势方好吧!?无论是打架还是勾引都和我无缘的行伐,要去你去,不行师兄去,让店长知道了会杀了我的。”路明非大急。 楚子航淡淡地接话,“上杉小姐的血统恐怕很高,三天前的早晨我在洗手间遇到了她……” “你们干了什么!?店长知道吗!?”路明非惊呼。 楚子航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什么也没干,那早我在洗脸,美瞳被摘下了,她看到我的眼睛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连源稚生看到我的眼睛都会有反应,可她没有。这说明上杉小姐的血统可能要比霓虹的皇更加优秀。” 凯撒接话:“所以我们没办法来硬的。这里就属你的关系和她最好,当然是你去。” “冤枉啊老大,我们只是简单传了几张纸条。师兄你上学的时候不传纸条么,你会因为借橡皮的几句话就喜欢对方吗?”路明非更急了。 楚子航抿了下嘴说:“我不跟别人借橡皮,也没传过纸条。但是凯撒说的没错,上杉小姐从来不理会我们两个,她肯跟你传纸条就说明对你的印象不坏,你只要让她对今晚的事情保密就行了。虽然她住在对面旅店,但我们的动静瞒不过她。” “实在不行就下药,强效安眠药加酒精,就算是头大象也得睡到明天早晨。”凯撒摇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小药瓶。 楚子航看了眼手腕的腕表,抬头淡淡地说:“从现在到明天早晨,我们大概有八个小时,足够我们往返源氏重工了。” “你们还要去源氏重工!?”路明非听得头皮发麻,这两人一唱一和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他们不仅要放倒店长宠爱的小公主,还要夜闯黑道的东京总部,这是嫌命短啊还是嫌命短啊。 “看看蛇岐八家到底在搞什么,黑墓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顺便搞点爆炸。”凯撒点燃一根雪茄,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彩妆。 “店里规定不能抽烟。”楚子航提醒了句,而后拿出一个箱子:“装备箱里有二十磅c4炸药,够用么?” 墨绿色的橡皮泥炸药,可以捏成任何星座,携带方便使用简单,是全世界恐怖分子都值得拥有的塑胶炸弹。 “喂喂喂喂!你们拿炸药出来干什么!?调查真相也该是放大镜和侦探帽啊!实在不行麻醉手表变声器也行啊!”路明非惊呆了。 “有人犯了错,犯了错的人就该付出代价,该砍手的砍手,该跺脚的跺脚,要不然谁还相信神这种东西。” (本章完) 第556章 死亡多简单,让人活下去才难 第556章 死亡多简单,让人活下去才难 源氏重工,醒目寺。 源稚生与橘政宗对坐饮酒,夜叉站在露台的角落里充当保安。 黑云低低地压着东京城,摩天大厦的楼顶好像快要探进云层里了,下方的商业区还是流光溢彩,高架路上车流穿梭,看起来很有些魔幻。 源稚生眺望着头顶上方的积雨云: “现在霓虹的局面就像这座城市,用种的古诗来形容,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楼里现在坐满了人,都等着向你汇报,可你倒好,还有心思约我喝酒。”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这也是种人的话。” 橘政宗浅抿着浊酒,淡淡地说。 “不要因为事情多就手忙脚乱,如果觉得忙不过来,就更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就像现在这样。这是老人的道理,将来你会懂的。” 源稚生耸耸肩: “不会懂的,我将来会是个卖防晒油的。” “抱歉抱歉,我又忘记了。”橘政宗笑笑,“家族跟猛鬼众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各大城市的帮会已经全部收回到本家,大局已定,下面的人想要汇报的事情并不多,真正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这件事我也已经知道了。” “什么事情?” “犬山家主死了。”橘政宗微微低头,“犬山家主死在与昂热的谈判中,有人得到了情报提前埋伏了武装直升机,装载四架重机枪的直升机倾泻了接近半分钟的火力,即便是头真正的古龙也会被杀死吧。如果昂热死在我们的地盘会很麻烦,犬山家主用生命替我们挽回了一线生机,他利用自己的骨骼帮助昂热挡下了大多数的子弹,之后昂热又消失了,我们还是找不到他。” “想要跟踪言灵是时间零的人很难吧。”源稚生面容沉重,“昂热不会让我们轻易独立,你担心的其实是这件事吧。” “被你看出来了。”橘政宗笑笑,随即神色凝重:“是啊,比起猛鬼众,昂热更让我担心。如今我们对猛鬼众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如果没有乱入的棋子,我们只需要按部就班清理掉最后躲藏起来的鬼就可以了。” “校长这种级别的棋子,老爹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我该拿什么留下他呢?昂热既然想走,除非我调集人手将整条街围堵得水泄不通,也可以派出一位足够战胜他的猛将,可这些我们都做不到。原本请犬山君出面也只是想拖延住他而已,等我们解决了猛鬼众,再回头应付学院。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老爹你其实也担心宇都宫君吧?”源稚生忽然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太理解您把绘梨衣放在那边的用意,但有消息说那家咖啡店里出现了三个帅气的新员工,家族登报过凯撒小组的照片,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可疑。可老爹您根本连询问都没有过,即便是警视厅的例行检查你也不过问。” 橘政宗点点头:“这是真的。昂热和凯撒小组应该是同一天到达东京的,他没有告诉我们,也不选择与凯撒小组同行,说明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我们,或者说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我们,即便我们宣布辞职他也只是给犬山君发了短信。我想在他眼里蛇岐八家的辞职只不过像是小孩子叛逆一样的小事,所以他没有发给我也没有发给你,而是选择发给早已经不再日本分部任职的犬山君,这就是要当面谈判的意思。凯撒小组还活着,这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们和秘党之间就没有血仇。我们要的只是独立,这要求很合理。” 源稚生想想说:“这就是你们老一辈人说的政治吧?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如此放纵宇都宫君,您说昂热的目的不在我们,也不在凯撒小组,那就只剩下宇都宫君了吧。昂热总不能只是来旅游的。” “稚生你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听过昂热的课吧?你对昂热了解多少?” 源稚生想了想,说:“是个绅士,以教育家自居,但很喜欢玩,有时候不务正业。” “这只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他很善于用浮华的表象来掩盖自己的内心,了解他过去的人很少很少,我也是经过多年的调查才能拼凑出一些蛛丝马迹。” 橘政宗缓缓地说:“他是个究极的无情之人,他的一切早在上个世纪死了,如今的昂热只剩下被仇恨推动着的躯壳。他曾经孤独和贫困,却因为和梅涅克卡塞尔的相遇而改变了人生,一夜之间获得了荣誉、梦想、朋友甚至家庭,却又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这一切,再次被封闭在孤独的深渊里。龙族夺走了他的一切,他职位复仇而活着。救下他的医生说昂热能醒过来根本就是医学的奇迹,那种奇迹就是说的仇恨,龙教会了他世界的残酷,在那一刻他就只是个世间最恐怖的屠龙者了。” 沉默听完,源稚生轻声叹气:“虽然不能理解,不过昂热就是那种心中藏着煤矿,要么烧死敌人要么烧死自己的那种男人吧。” “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只不过是当年在剑桥与梅涅克卡塞尔相逢后幸福的底子,那时的昂热就是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现在陪伴浪漫和说话的人已经没了,他也活了一百多年,可他看上去还是和当年一样绅士。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对学生好,那是因为他需要这些人为他冲锋陷阵,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工具,他用来向龙族复仇的工具。昂热并不爱权力,可他一直牢牢把控着卡塞尔学院的一切,因为这也是他复仇的工具。去年加图索家族那么郑重的要把他从校长的位置拉下来,可最后就像是一个笑话那样收场。这也是当然的,昂热是屠龙者,学院和学生都是他的武器,加图索家族怎么可能抢走屠龙者的武器。” “宇都宫君应该是把更锋利的武器,如果昂热的魅力打动了他,宇都宫会不会加入密党?” 橘政宗摇头:“会,也不会。” “什么意思老爹?” 橘政宗幽幽地说:“昂热是不会去见宇都宫君的。他那样活了一个多世纪却仍旧像是年轻人一样冲锋的人,就是全凭胸腔的火焰烧着才撑到了现在。他胸中的火不会熄灭,也不能熄灭,直到他彻底将龙族埋葬的那一天。这些在我们看来无比艰难,甚至毫无希望的事情,昂热必须坚信自己能够做到,如果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那还指望谁能够相信呢。” “您的意思是……” 源稚生动容地张开了嘴。 橘政宗叹了口气:“如果去见了宇都宫君,他就会发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的,他有极限,时间零也有极限,可有极限的人怎么可能战胜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黑色皇帝呢。或许他也清楚宇都宫君是把绝世的利剑,可他不能承认自己并非能够驾驭一切的剑客,所以昂热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源稚生沉默了。 他从未了解过昂热的人生,在他的眼里昂热只是一位英伦绅士,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与魄力,有他在卡塞尔学院的每个人都敢于直面死亡,向龙族拔出利剑。 可这位老人本身的感受从未有人想过,在所有人心中他永远站在冲锋线上,他一步都不会退,众人都会跟着他冲杀,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一百多年。 源稚生不想去思考这些沉重的事情,和那个老人相比自己确实是个自私又懦弱的孩子,是个想逃避责任跑到法国躲起来的懦夫。“所以您觉得绘梨衣在他身边最安全是么,这样就算我们和密党开战也不会暴露她,绘梨衣能够很好的活下去。” “我确实那么想过,我甚至想过让绘梨衣成为宇都宫君的外室。” “老爹!” “别那么激动稚生,不过这些想法我都放弃了。”橘政宗笑笑,“实际上抱有这类想法的人不只是我们,宇都宫君身上没有龙族的血,却拥有那样的能力,这是不是说明人类的进化也开启了?龙族不再是生物链唯一的主宰?我们虽然受益与龙类的血,却在因此苦苦煎熬,绘梨衣更是其中的受害者。她已经很久没有对我提过要求了,我拒绝不了她。” “您是说那是绘梨衣自己的要求?”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么倔强的表情,让我觉得像是商店里拉着父母死活都要买玩具的小女孩,稚生你的话能拒绝吗?” “……” 源稚生没说话,实际上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 在过往的生活中,绘梨衣从未对他这个哥哥提过什么要求,就算经常陪她玩到一半就会被打算,绘梨衣也会在他道歉后说【哥哥不用担心,绘梨衣会听话】的纸条。他很难想象绘梨衣坚决让他留下的场景。 如果真的发生了,源稚生觉得自己会摸摸他的头表示歉意后,还是会选择离开。 源稚生再次选择换个话题: “这还是绘梨衣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以往最长的一次也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既然您选择相信宇都宫君,那我也相信他。不过就算宇都宫君能控制住失控的绘梨衣,但绘梨衣身体不会出问题么?” 橘政宗沉思良久,脸色微变: “稚生你说的有道理,绘梨衣必须定期接受治疗,至少半个月要回来一次。我赶过去跟宇都宫君见一面,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我陪你一起去吧。” 橘政宗起身走到源稚生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你是我们的将军了,将军可不能轻动,就由我这个武士去冲锋陷阵吧。” 橘政宗披上黑色的羽织(可以理解为短一半的和服),疾步走向电梯的方向。 他这边刚刚起身,楼下停车场已经骚动起来,奔驰车队高速地启动和刹车,组成车队。保镖们从大厦奔出,加到等候,如同一支森严的军队。 橘政宗停在电梯前,转过身似乎还要交代一些事情,源稚生也起身看向他。 紧接着,橘政宗看到源稚生双眼中的黄金瞳亮起,那双金色的竖瞳缩成针一般的锋芒,他张着嘴想要呼喊什么,从唇形来看,似乎要喊自己的称呼,也就是‘老爹’的‘老’字。 砰—— 砰—— 电梯井前的红色符号亮着楼层的阿拉伯数字,因为醒目寺是源氏重工的顶层,所以电梯到达需要一些时间。电梯井中的钢铁盒子还在缓缓上升中,电梯门也尚未打开。 但在电梯门之后, 四层加固的电梯钢化玻璃砰然炸裂,灯光下像是飞散的流光那样四处溅开,摔落在下方的电梯顶部。 两声巨响几乎在同时发生,外部的电梯钢化防护玻璃碎裂,未张开的电梯门也被迅速撕裂,仿佛有人用高功率钻头攻击了那里,钢铁扭曲外翻,成螺旋状,然后迅速扩大到成年人胸口大小。 呼啸的狂风从电梯玻璃碎裂处涌入,顺着那个脸盆大的空洞挤进百米高的楼层。 源稚生还保持着刚刚起身,只来得侧过脸的姿势。 他的目光顺着这个方向,已经能够看到一个圆形的外界黑黝黝夜空。 啪嗒、啪嗒、啪嗒……噗。 “老爹!!!” 源稚生的呼喊声这时才传达过去,刚才似乎还要与他再交代些话,或者安慰他几句的老人已经面朝下方扑倒在地上,他的胸前是一块比电梯门更夸张的空洞。 滴滴滴滴—— 红色警示灯瞬间在这栋大楼内闪烁,刺耳的警报声提醒楼里的每个人,大楼遭遇了敌袭。 “少主!少主!你冷静一下,刺客能够看到我们!乌鸦你他妈人呢,快他妈进来!!” “少主!”+2 乌鸦和樱从门外疾步而出,而后看清楚现场的惨状后面色大变,两人飞奔着冲向要去抱住橘政宗的源稚生。 可乌鸦与夜叉一左一右环在源稚生两边后,发现樱已经越过了他们来到电梯门的缺口处。 “带少主进去!” 乌鸦立刻明白了樱的用意,她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电梯门的空洞,这样也能遮蔽狙击枪的视野,如果刺客想要继续狙击蛇岐八家现任大家长,就必须再开一枪将她的胸腔打穿开阔视野。 (本章完) 第557章 ,珍重 第557章 ,珍重 “真是让人嫉妒,哥哥杀死我的时候好像都没有露出过这样惊恐的表情。也不清楚这栋楼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地铁穿插在其中、顶层设计成露天寺庙,直达电梯也选用了透明的玻璃钢。哦,视线被挡住了,从身材看应该是总爱跟在哥哥屁股后的女孩。” “不好意思,打搅你嫉妒得快要质壁分离的哀怨真是抱歉,不过这里又湿又冷,空虚寂寞那是不必说,我们快点结束好么?” “濯君你说我继续将这个女孩打穿怎么样,哥哥会不会疯狂地寻找我?” “不怎么样,拜托你正常一点,就算是装的也好。” “真是遗憾。” 濯见到风间琉璃放下狙击枪,端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天空。 看向那个方向,即使没有望远镜也能看到那栋四周一圈都是玻璃墙的摩天大楼,玻璃中既有东京城的夜景,也有他们自己的影子。 那些灯光通明的大厦立在雨夜中,像是镶嵌宝石的巨大石碑,这座城市看上去就有了古罗马城的宏大,但是更添辉煌。 风间琉璃放下望远镜,轻声说: “旅に病んで、梦は枯野をかけ廻る。” 这句话的意是松尾芭蕉所作的俳句,意思是旅途罹病,荒原驰骋梦魂萦。 “一点都不好笑。” “可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笑话,濯君。”风间琉璃转过身来笑笑。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風蕭蕭として易水寒く,壯士一たび去りて復た還らず。” 这句话想必不用翻译也能理解吧。 而身为霓虹人的风间琉璃听到这句日文反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耷拉着死鱼眼打了个哈欠,说道: “实际上在你用瞄准镜遥望源稚生的时候,我在望远镜里看到那三个家伙混了进去,现在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被狙杀了,他们被困在这里,这句诗不应景吗?” “……” 见到风间琉璃哑然的表情,濯反倒笑了。 濯觉得人类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像苏恩曦长相清纯、出门落落大方的女孩,在家里完全就是一副邋遢做派,说起荤段子能让他这个男人都顶不住。明明卡里敲敲键盘卡里就会进账几十亿美金,现实中追求她的男性各个都是顶尖,可她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一边羡慕一边幻想着言情小说中的情节。 而风间琉璃这种,就像是刚出入社会就混得风云水起的年轻人,开着豪车戴着名表找上穷哥们叙旧,抱怨着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真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如果可以真想回到我们无忧无虑的时候。其实不过是结交了几个有权势的朋友,出席过几次高端社交活动,就以为自己掌握了世界的权柄。 濯抹了几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抬起头来笑着说: “行了,别为他们几个操心了,如果那三个人就这么轻易死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他们的背景可比你大多了。” “濯君,你的笑话也不太好笑。” 风间琉璃难得露出苦笑的表情。 “所以,现在解气了吗?” 关掉咖啡店后,濯坐着风间琉璃的摩托车来到了这栋距离源氏重工不远也不近的大楼顶层。 由于不想让自己的跑车淋雨,两人一起淋雨骑乘摩托车从秋叶原跑到了涩谷。这番行为在谁看来都会觉得有病吧。 在到达楼顶之后,濯目睹风间琉璃来到一个早就挑选好的风口,从角落里摸出重型狙击枪组装,而后趴在那里瞄准了很久之后,开枪狙击橘政宗。 原本不想在这里聊天的濯,平静地向风间琉璃这么问道。 “你指什么?” 明明是不用问也知道濯想问的是什么,却硬是装作听不懂,嘴角上仍旧挂着笑意。 濯先是怜悯地白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才重新开口: “当然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发泄行为啊。” 濯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又带有几分犹豫,不过想必风间琉璃肯定理解了这个问题。 在高中毕业之后,濯与仁他们之间的交流便渐渐淡了,这种事情就算不想也没办法,走出校园门后大家要走的方向总归不同,就算之后再有相聚的机会,也不会时间坐在同一间屋子里一整年了。 倒是风间琉璃和他的关系慢慢熟络起来,不,这其实也是风间琉璃积极的缘故吧。 若是他不主动的话,只靠濯一个人肯定不会想要去找谁熟络关系的。所以这三年能够朋友一起闲逛,濯很感谢他的这份热诚。 濯当年没有告诉风间琉璃的那些事,慢慢也一点点讲给了他。无论是赫尔佐格的计划,还是说这件事背后真正的推动人,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而风间琉璃很平静地接受了。 他或许隐约有察觉到吧,但也就只是那样而已。 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就该明白,杀掉橘政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杀掉王将也没有意义,甚至就算杀掉赫尔佐格本人都没有意义……说到底就连赫尔佐格都只是被推出来的工具人而已,在那些伟大到足以称为‘神’的家伙面前,赫尔佐格只不过是个不自知的执行者罢了。 就算没有赫尔佐格,也会有赫尔右格、赫尔上格,赫尔下格…… 知道了这些后,尽管没有表露出来,可还是会感觉自己的渺小与无可奈何吧。 做什么都没有意义——类似这类的想法。 濯猜到风间琉璃的这份尽量不显露出来、悄悄埋藏的心情,才会愿意陪着他来玩现在这出只为了发泄的闹剧。 而现在,瞧见风间琉璃那副苦笑的表情…… “你心里该不会想着,在这种时候心思太敏锐真是不好对付,吧。”说着的同时,濯投以试探眼神然后和风间琉璃四目相对了。 “……” “哈?你这种眼巴巴的表情做给谁看呢?” “……唉,就算我知道这种事没有意义,我也没办法啊濯君。这种事情真的太让人讨厌了,猛鬼众与蛇岐八家都只是赫尔佐格用来寻找‘圣杯’的棋子,我和哥哥、上杉绘梨衣是被选中的容器,赫尔佐格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就算把所有的傀儡都杀了,仇恨与危机感也会迫使人们继续寻找‘圣杯’。我本来对这些事情就没什么兴趣,也没兴趣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 “……你没想过找源稚生商量吗?” “才没有,我本来就打算一直隐瞒,这跟哥哥没关系;而且哥哥也不会相信鬼说的话吧,我就更没必要去找他了。总觉得我在濯君心里的形象很奇怪,是我的错觉吗?” 风间琉璃抢先把话说清楚,以免濯在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只希望他的笑不会是某种空虚的表现。 “……哎,我早就知道我和哥哥没机会和好了,想都没想过要去找他。容器……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我们三个作为空荡荡的容器真的很合格啊,在听你说这些之前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怎么杀掉王将然后像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的事情。我们已经合适到这种地步了啊。” 尽管风间琉璃在平时完全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迹象,但不管怎么看,现在的他都有些歇斯底里的倾向。那张狂的笑声并非平时张扬娟秀,宛如妖姬般的笑容,而是蕴藏着怒气与悲哀。 这是风间琉璃最真实的模样,他的表情与眼神都在强烈诉说着想要将这个世界一把火点燃的欲望。 亲耳得知就算赫尔佐格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这类事情,就足够风间琉璃确信自己不可能有机会了。 他甚至没有对濯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感到疑惑。 “如果我把哥哥和她都杀了,神会不会吓一跳?” “先不说神会不会被吓一跳,你已经把我吓了一跳。拜托你正常一点,有被吓到谢谢。” “濯君在提防我?” “从对你的了解来看是不会这么做的,不过保险起见……或者说是确认?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发疯去做什么能吓死我的事情。毕竟我不只是小哑巴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变得不幸。” “……可是光让我知道我和那女人是兄妹已经很不幸了。” “喂,别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我。恶心,想吐。” 大概在风间琉璃心里,是认为濯绝对会在他和上杉绘梨衣之间选择支持后者的,所以听到濯的说法后他看起来很意外,然而很快就换成频频眨眼的幽怨表情。 可能风间琉璃是真的感受到了濯的担忧,他很快恢复过来,同时耸了耸肩。 “别担心,我不想被你记恨,不会去妨碍你们啦。话说濯君,真的没办法让那些该死的家伙计划泡汤吗?” “很遗憾……” 即使是身怀外挂和先知者的优势,濯也没有鲁莽到说出‘把他们全杀了就可以’这种理想的话。 橘政宗与王将只不过是影舞者,类似克隆体或者别的濯不能理解的东西,总之这不重要。赫尔佐格也是被推出来的代行人…… 其实就算真的杀了源稚生、风间琉璃、小哑巴,就算可能真的会造成这项计划失败……也没用。 所谓神,是可以将时间重置,一切重来的。 等到他们费尽心机、千辛万苦将一切扼杀在摇篮,神不知不觉就将世界倒退回了事情发生前,然后做好应对的方法。 至于去杀了那些神什么的…… 这计划说的就像是抗日英雄剧,手撕鬼子、身躲子弹杀进了鬼子的碉堡,连个手榴弹不用带,用鬼子自己的炸药和鬼子自己的火柴炸掉碉堡然后潇洒离去,撤的时候还叼着从鬼子那里摸来的烟。 ——全他妈是该命乐观主义。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事情,才需要这样发泄以便继续坚持下去吧。 说起来,风间琉璃已经如此,那么身为密党的领袖,立志是彻底杀死那位黑色皇帝的昂热,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坚持下去的呢? 想到这里,濯不免有些同情他。 面对濯担心的眼神,风间琉璃再一次笑着说: “我没濯君想的那么脆弱。说出来的话,我大概只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吧……而非对自身的境遇或者未来。真是个无聊的世界啊。” 他感到绝望是事实,但如果问他是否是对自身性命或者未来而感到煎熬的话,他却无法点头同意。 风间琉璃大概抱持着的是一种濯没办法理解的,对这个世界真相的厌恶吧。 如果要说为什么不能理解,可能这就是混血种或者精神病的特权了。 啊,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会尴尬。怀揣着这样的苦恼,濯挠了挠额角: “我就说你和basaraking应该更合得来。” “加图索君,为什么提到他?” “唔——大概因为你们得了同一种病吧。到了一定阶段的男孩子就会患上这种病,忽然变了性格,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今天的我和过去的我已经完全不同了,学抽烟学听重金属开始评价拉面的口味,总之觉得自己已经比大人更加沧桑了。认为世界上很肮脏,班上的全部女孩都被人睡过,认为一些事情想做就能做到,一些事情是命运注定、人类无力回天。” 风间琉璃听懂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说什么,可能又顾忌到对面是濯所以忍耐了。 总之青筋都出来了。 “别生气别生气,只是说说,毕竟我没办法理解神经病的想法,神经病也得理解普通人的平庸啊。” 既然风间琉璃是如今为数不多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濯当然不可能不给予理解。 就算不能理解也得尝试去理解。 濯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一首歌来。 他拥着风间琉璃,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任由濯揽着他一起来到楼边,直到鞋子的顶部悬空才停下脚步。 “有点难为情,你别看着我。” 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濯扭过脸,但还是揽着他一起坐下,四条腿在上百米的悬空垂下。 濯清了清嗓子,开始用不怎么动听的嗓音,尽量温和地去唱。 今天的天空依旧蓝蓝的 和昨天一样完整地复刻 …… 好希望有人能够陪陪我 如果可以再爱一爱我 像大海里的小鱼就这样不停地游 被困在海里找不到出口 只在做梦的时候才拥有一叶扁舟 能带我去岸口 …… 可是宝贝啊人生又何止这样 我们在世上是为了感受阳光 看日落潮涨听晚风将一切吟唱 树叶会泛黄万物都如常 …… ph2.2的雨淋入仰面的眼上。 濯觉得自己想说的很多,可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 能留给你的,只有我默默的祈祷: 珍重啊,朋友! 要爱自己啊! 像星光闪闪的,是你含笑传情的眼睛。 (本章完) 第558章 ,男人最像男人的时候,就是她的女孩最像女人的时候 第558章 ,男人最像男人的时候,就是她的女孩最像女人的时候 要说起床的话,濯还是能保持在六点左右醒来,唯独醒来后的事情没办法积极应对。 因为零仍旧留在老家那边照看父母,所以不可能还能叫他起来。 再说,连起床都需要打电话叫醒的话,未免太得寸进尺了。 三年里,零每天都特地早起地帮他煮早餐,所以濯认为至少这段时间可以当做假日让她休息一下。 可是,如果要自己顶着天不亮的寒风出门的话,濯又会觉得这太过考验一个人的耐心而没办法,而外食配送的费又比较高,他也不能餐餐这么做。 因此,濯难得早起了一次,决定早一点回到店里。 “……还没回来吗?” 濯今天比往日更早来到店里,于是没有看到该睡在店里的三个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开业时间了,他开始烦恼售卖的早点该怎么解决。 若是换作零一个人在店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自己做完一切吧。可惜濯没办法像她一样。 其实在此之前,店里的厨师工作也是由他担任的。 咖啡店的卖点也并非味道,非要说的话,店里能成为特色的大概只有小笼包一类的东方料理,就外观和味道而言,最多也只能称得上‘勉强可以’的早点。就算没办法让人眼前一亮,作为早餐的话还是能看得过去的。 然而,濯现在失去了零的帮助和从旁协助,所以就算这些重复过很多遍的工作,也让他手忙脚乱。但愿能够赶得上时间吧。 (……唉,果然宇都宫濯就是离开零就活不下去的男人。) 时隔多年,濯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但他既然已经来到了店里,也不能放着不管。 他实在是太依赖零了,所以独自站在店里也找不出非要勉强经营下去有什么意义,但他似乎差不多该试着可靠了一下了。 (话说那三个家伙该不会真的挂了吧。) 想到昨夜的凯撒小组,濯在将一切准备妥当,只剩下烘焙或者上锅蒸的手续后,决定出门寻找一下。 于是他从柜台内的凳子起身,拿起了装着需要丢掉的早点边角料垃圾袋。 “呦?店、店长今天起得这么早?看起来昨晚台风真的很吓人啊。”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濯刚推开玻璃门出来的时候,就在咖啡店外的街道上看到了凯撒三人。 他们好像也刚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鼓囊囊的黑色提袋。 濯心想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回了一声“嗯”,然后抬起手中的垃圾袋晃给他们看。 凯撒见状,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情。 大概是这三个家伙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晚,在九死一生中彻底找回了自我,完全将这里的事情忘光了。 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比较好,要说生气的话也不至于,不如说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濯也并不意外。 只是这种现场撞破的场面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收场,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候他们‘怎么一大早就出门锻炼,看身上淋的’这样的话吧。早知道就多等一会儿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清理身上的痕迹,想必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就能整理得差不多,并且想好糊弄自己的措辞吧。 真不该担心他们啊。 不过还好这三个家伙也不是蠢货。 濯注意到楚子航,哦不,是右京橘,濯觉得自己并不知道楚子航。 濯注意到右京橘用胳膊肘触了触basaraking的后腰,大概是在提醒他别愣着,赶紧想办法把店长糊弄过去吧。 这个时候装作没看见是正确的选择。 basaraking看上去也立刻会意,上前两步走到濯的面前,歉意地致意:“这些工作让我们来吧,你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可以在休息间补一觉。”并抢走了垃圾袋。 然后basaraking便拎着垃圾袋走向街头的垃圾回收点。 濯则是与留下来的右京橘和sakura大眼瞪小眼。 楚子航面容僵硬,而路明非已经捂着脸躲到了楚子航身后。 如果可以濯也想找个地方躲一下。话说凯撒你不是该用言巧语蒙骗我吗,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接话。濯心情郁闷,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 “抱歉店长,昨晚台风比较大没睡好,我们出去吃了点东西。” 濯把目光放在挺身一步的楚子航身上,不知道该不该认可这个理由。 你们编借口好歹也过一下大脑好吗?这种话鬼才信!你们浑身都是血啊!一副在外面怒杀了一百个人的架势啊!还有出门吃早餐的右京橘先生,你手里的旅行袋正往下滴血好么——一肚子想要吐槽的话又不能说出来,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为了再给他们一个机会欺骗自己,濯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路上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人,送他去医院了。” 楚子航大概注意到了濯的目光,低了下头后也看到旅行袋在滴血了,抬起脸面无表情地如此补充。 濯大概是能想象到那里面可能是他们的装备和武器,想从源氏重工杀出来肯定不是一件简单事。而且没记错的话,凯撒小组潜入蛇岐八家的那晚,刚好碰见了死侍暴走事件。不过那是路鸣泽故意放出来的。 不过你就不能编一个在街头发现被车撞死的猫猫狗狗,因为喜欢小动物所以特意将它安葬了之类的比较有逻辑性的谎话么?什么人受伤会出这么多血?出这么多血还有必要送医院么? 还有你这幅提着滴血的旅行袋,一脸面无表情,就像是写着‘不相信就杀掉你’的鬼样是怎么回事!? 彳亍口巴,你这幅不擅长撒谎但相当擅长硬撑的面瘫脸也算亲切,看在零的面子就不跟你计较了。 濯揉了揉不自觉跳动的眉角,借此隐藏了一下自己波动的心情,确定自己准备好了之后换上一副关爱的表情: “啊!右京你没事吧?路边无关的人救助他干什么?这附近很不太平,也许是坏人也说不准,会牵连到你们的!不过你们没事就好,我先去补一觉,店里就交给你们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 …… “加图索先生?” “真小姐?”刚准备丢下垃圾袋的凯撒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差,满身是血被店长逮个正着也就算了,不过怎么说店长也是他们那边世界的人,就算知道他们有可能趁着月黑风高拿着西瓜刀出门,只要理由足够,也不会太过惊讶。 可被麻生真看到这一幕,凯撒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没事吧?昨晚听到警车响了一整夜,奶奶说可能是夜里的暴走族在闹事,那些暴走族比黑道还狠,让我千万不要招惹那些人。您是遇到他们了么?” 凯撒看到真小跑上来,抓着自己东看看西瞧瞧,一副担心自己哪里被捅了一刀的样子。心里苦笑:就算是真的遇到暴走族,看到我这副样子也能想到我是比他们更狠的罪犯吧,你这幅生怕杀人犯受伤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没有遇到暴走族,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凯撒默默将垃圾袋丢在地上,看了真一眼:“你不害怕么?” 真摇摇头。 她是真的不害怕,既不害怕凯撒是杀人犯,也不害怕他一身的血,听到凯撒说自己没事她反而松了口气。 “能帮我们处理掉这些衣服么?我们可能走不开。”凯撒转向真。 “没问题!我知道最近的无人洗衣店在哪里!”真使劲点头,“是又遇到本家的人找麻烦了么?” “是,不过是我们找他们的麻烦,但是被找上门的话可能就会被判定为跟霓虹美少女私会然后殉情一起经营的店了。”凯撒笑着摸摸真的头顶,“所以拜托你了。” …… 确定店长真的走进休息间后,楚子航与路明非齐齐松了口气。 昨夜潜入刚开始就撞上了源氏重工遇袭事件,一番稀里糊涂的乱闯后发现大楼里竟然有死侍,之后又见识到了超级赛亚人象龟,好在蛇岐八家的火力足够才没死在死侍堆里。不过他们只能藏在设备间里躲避搜查,天亮时分警视厅搜查组抵达源氏重工,这座大厦不得不打开大门欢迎。 蛇岐八家用了整整一夜来清扫现场,染血的地面用高压水枪冲洗,死侍的尸体全部投入电梯井里,再投入大量冰块避免腐烂。 警员们乘坐电梯到高层搜查橘政宗被狙杀的顶层醒目寺,却没有想到电梯下方堆积着如山的尸骨。 凯撒小组偷偷躲进警车的后备箱,借此逃离了源氏重工。 蛇岐八家可以封锁整栋大楼,但还不敢明目张胆搜索警视厅的车,所以他们一直折腾到早上才回来。 他们一番血战之后心气都有点浮躁,其实就算是楚子航也知道自己的借口有多荒唐,不过没想到的是店长竟然就坡下驴、就这么让他们糊弄了过去,这让楚子航与路明非的心情都挺复杂的。 “师兄,你说店长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理咱们?” “可能吧,蛇岐八家也远比我们想的深,整个霓虹都给我这样的感觉,我们现在看到的就像是冰山一角,巨大的冰川还隐藏在水下。” 路明非垂头丧气,心说你才觉得冰川么,从我们潜入海底开始就遭到背叛,上来后店长又凭什么接受我们?昨晚的入侵怎么那么凑巧,明显有一伙人比我们先来?刚好死侍也当晚暴走了?当夜大家长又好死不死的挂了,回来后店长竟然轻而易举接受了他们的蹩脚理由。 路明非想到这些就觉得巨大的黑暗笼罩了他,他在冷雨中瑟瑟发抖。 一环接着一环,所有人似乎都在追逐着什么,只有他们三个小老鼠到处乱窜,死里逃生后彼此拍拍肩膀感叹,啊,看来霓虹这潭水比我们想的都要深!可我们都快被淹死了啊!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后脑隐隐作痛,似乎有恶魔总在那里低语呢喃,也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 “师、师兄,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就好像总有人想要……哎呦!这不是真小姐么?来的这么早。” 路明非越过楚子航伸出手去:“真小姐早上好啊,让您见笑了,店长要求食材新鲜必须先杀。” “明白明白,宇都宫先生的早点很好吃。”虽然清楚路明非全在胡扯,加图索先生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但她也只有笑着跟路明非握手。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的早点就是店长亲自做的,可以让你免费试吃嘛。”路明非态度和语气都很诚恳。 凯撒心说这废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啊!分明自己的前胸和后背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却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食材新鲜需要现杀’这种鬼话,完全没有凯撒被撞见时的尴尬。 “老大,店长回去休息将店里交给我们了,衣服怎么办?”路明非问。 凯撒耸耸肩就开始脱衣服,将带血的衣服甩了甩说:“真会帮我们解决。”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真先懂了,她立马也脱下外套,接着将凯撒的衣服包裹在里面,这样可以隐藏血迹。 就是霓虹女孩向来主张‘要风度不要温度’,冬天都可以只穿丝袜的女孩们,在三月份更加注重仪表。 真的外套脱下后就暴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她的里面只有一件纯白色的背心,一不小心淋湿后就在胸前显现出浅红色的痕迹。 “不要盯着看啊加图索先生。”真小心地捂着胸口将那里挤出两团饱满的弧度。 凯撒心说你光说我也没用啊,你瞧瞧另一边那位,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你也去说说他啊。 路明非扭头的同时就见到楚子航已经露出健壮的胸肌了,虽说现在时间很早,街上除了他们四个也没别人,可四个人中有个女的啊!你们这样真的呆胶布么? “别废话!快脱!还有裤子!” “别给店长添麻烦。” 楚子航淡淡地提醒才让路明非忽然醒悟过来,其实这两个家伙也是很羞耻的吧,只不过在店长如此放纵他们,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回报之后,这两个自尊心都很强的家伙不愿意再增加多余的麻烦给店长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哦、哦……” 路明非沉默着后退,靠着玻璃墙,以免自己脱衣服时摔倒。他可没有这俩人的能耐,站着脱裤子还能稳得跟丹顶鹤一样。 路明非脱完了衣服只觉得寒风刺骨,只想赶紧擦拭干净,然后进屋穿上暖暖的工作服,接着就感受到了真来到他身后帮他擦拭身上的血迹。 路明非一身除了血就是汗,但真却擦的很仔细。 因为在背后,所以路明非看不见真,只能闻见她头发上的檀香气味。 他心里微微一动,觉得真真是个好姑娘,就像兵荒马乱的乱世里,也许下一刻就会死,但是有一个姑娘一丝不苟地给你擦拭身体包扎伤口穿上外套整理衣领。作为一个男人,为了她,你就可以去保家卫国了。 该死!又想起诺诺来了,想起那个小放映厅里,她给自己打上领带,手指纤细温软。 那是她最像个女孩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像个小疯子。 ——这个世界上,男人最像男人的时候,就是他的女孩最像女人的时候。 (本章完) 第559章 ,一觉醒来多了个人 第559章 ,一觉醒来多了个人 虽说是让濯补一觉,可这一觉并不美好。 要说场景的话总之就是很吵,不容易描述;若说感受的话,濯认为一段话能够很好形容: 就好像有一只苍蝇,嗡……对不起,不是一只,是一堆苍蝇围着你,嗡…嗡…嗡…嗡…飞到你的耳朵里面,救命啊!所以呢就很想抓住苍蝇,挤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肠子扯出来,再用它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啦!再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我跟许多分部秘书都发生了感人至深的爱情?” 其中一个声音有气无力地这么感叹。 另一个声音是这么回答的: “师兄,就算你想证明自己泡了很多妹子,最后不过证实自己是个人渣而已,情圣是那种贵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很明显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路明非,不过没想到另一个人竟然是楚子航,濯吃了一惊。 好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右京橘,寄宿在你体内的耶梦加得已经火冒三丈了吧! 楚子航说:“非也非也,先哲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句话深刻说明了事物不断变化的本质,昨天的我已经死去,今天的我还活着,明天的我在孕育。昨天死掉的那个死鬼全心全意爱着妹子a,今天的我跟妹子b谈着恋爱,明天的我看外面那位红头发妹子身材容貌都颇为不错!每天的我都是全新的,我爱每个妹子的时候都是真心实意,但我没法阻止自己不断地死去。” 路明非说:“我觉得你这番话只是进一步证明了你是个人渣。” 楚子航说:“不不不,是你拒绝承认将来的你和现在的你不一样,你说你自己喜欢过几个女孩?” 路明非顿了下说:“就两个。” 楚子航冷冷一笑说:“如果你能喜欢上第二个女孩,你有什么把握说自己不会喜欢第三个?第二个和第三个有什么区别?爱情是个发生在现在的事,过去的爱情,我们情圣管那叫回忆!” 这番话虽然挺起来胡搅蛮缠,不过就算是濯也想不到反驳的话来。 实际上,身为一个男人,濯其实很清楚一个男孩喜欢上一个女孩有多容易,也许只是惊鸿一瞥,还可能只是一个暧昧的肢体接触。男生所谓的情愫就可能萌发,但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欲望而已,只是不愿意承认。 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路明非反驳的话。而濯自己也在假装没睡醒的同时,尽可能地在不让他们觉得尴尬的前提下,一点一点地坐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有深度的谈话,现在几点了?” 濯最大限度地用委婉和自然的语气,就这样坐起来看向他们,可能是察觉到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装着热茶的纸杯被人利索地递到了手边。 濯小口抿着,暖和的感觉顺着食道逐渐扩散开来,传递到浑身上下。 他也逐渐看清了递茶的人是一脸献媚的‘楚子航’——不不不,什么鬼楚子航!? 只见这家伙上身穿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套头衫,下身穿着多日未洗的牛仔裤,衣服上满是油渍,凌乱的头发脏得打结,而且还是金色。 这位看起来根本就是个饿的发昏的流浪汉,别说楚子航的风流倜傥了,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看自己的眼神谄媚得活像是一条狗饿极了后忽然看到归来的主人。 哦,倒是这家伙的胸肌有些眼熟,比凯撒还要大块一些。 尽管清楚有些不太礼貌,濯也只能做到不去掩鼻,脑袋还是不自觉的后仰,以去躲避对方身上那股熏人的恶臭。 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您好您好,小子名叫芬格尔·冯·弗林斯,出差蒙难特来投靠。” “喔喔,你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宇都宫濯。” “知道知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哦哦,原来路明非口中的师兄不是楚子航,而是芬格尔——濯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虽然有心抱怨这三个家伙怎么能不经过他同意就把人带到店里来,不过想到凯撒小组也不容易,若是让这人以现在的样子留在外面才真的是麻烦,濯也便谅解了。 从对方口中得知真相后,濯这才开始认真打量来人。 金头发,传统英伦帅哥脸,虽然打结但在大背头下也有种脏辫感觉的发型,壮硕的胸肌。 咦——!!!这帅哥就是芬格尔!?或者说,芬格尔竟然也是这级别帅哥!? 好吧,在看到留着传统微分蓬松头的路明非后,芬格尔也是个帅哥的事情似乎也不难理解,不过……就他妈是你们这帮现充在自哀自怨啊!!! 可恶。 濯足足了十秒钟才接受眼前大帅哥就是芬格尔的事实,实际上不得不快速接受。 因为在他沉默纷乱的时候,芬格尔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脸几乎要贴上来,看上去就像是窥觊自己这不值一提的美色,又像是饿极了想要冲上来啃自己一口。 “哎哆——要留下来工作么?” 濯被他看得心头乱跳,想着来找自己或者说找凯撒小组的话,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为了赶紧将他冷静下来,濯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于是便直接发出了邀请。 果不其然,伴随着声音话落,眼前的壮汉瞪大眼睛,峰眉扬起,胸肌挺得简直要裂衣而出。 濯呆呆地看着这朵绽放的奇葩,手足无措地看向房间中的其他人。 凯撒小组收到信号,路明非赶快把他扶到一边,在桌子边坐下。凯撒拿来毛巾给他擦脸,楚子航给他拿了两块三明治外加五盒刚做好的盖饭。 “店长——各位师弟——” 濯尴尬地挠了挠鼻子,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芬格尔就差两眼含泪了。 芬格尔几乎是用抢的夺走筷子与三明治,就着濯只能一边吹一边抿的滚烫开水猛吃,连跟他们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活过来啦!” 濯看着他最后扒拉掉一口米饭坐直了,抚摸胃部,露出婴儿般甜美的微笑。其实濯觉得那应该是他们五个人的午餐,既然已经被吃进肚子里再找后账难免有些不近人情,濯也只能苦笑两下,对楚子航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介意的同时,只能麻烦他再去做四份了。 “诶诶诶,让我缓缓让我缓缓,有没有地方洗个澡,洗完澡后再吃。” 看上去芬格尔似乎以为还有下一顿,已经吃下五人份的他表示洗个澡就能腾出空间再干四碗饭。 这大概不是吹嘘,至少在吃货这一行,濯也是第一次见到芬格尔这样的大师。 不过楚子航没有理会回到了柜台。 在此之后,濯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为起点,向路明非、芬格尔询问过他们聊天的由来,并仔细听完了他们争论的过程。 主要由来是路明非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句话‘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大和抚子类型的女性也很棒?’,紧随着的,便是对路明非知根知底的芬格尔一番半诚心半胡扯的诡辩。 之所以说是半胡扯,那是因为濯清楚,芬格尔这个人看似邋遢不着边际,在恋爱方便可谓相当浮夸,但他的本质却是相当痴情的一个好男人。 作为11年前,‘格陵兰海事件’的半个幸存者,芬格尔的前老师、现任执行部部长施耐德,被冰川下突然复苏的龙类的血污染,整个食道都冻碎、呼吸道损坏,如今只能依靠塑料管道活着,就算如此他的剩余寿命也为数不多;而芬格尔的女友,被学院提取脑补中枢制成卡塞尔学院最先进的武器、人工智能——诺玛,或者eva。而芬格尔本人也在那之后,从意气风发的a级学员,一步步‘堕落’到今天的g级。 当然了,他这个堕落很可能是伪装,目的就是为了等待路明非的入学,成为路明非的保护者也是监视者,是为数不多知道路明非秘密的人。 这三个加起来,被施耐德称为‘格陵兰海事件’幸存的一个半人。 他们都剩下半个。 “哎呀呀,没想到大家离开学院后都迫不及待散发第二春了呐,看上哪家姑娘了sakura学弟。” 不难想象,既然有了打开话题的借口,作为监视者的芬格尔当然兴高采烈地再次提起刚才的话题。 “你能说点人话么?” 出于个人的理由,路明非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任由灯光穿梭其中。他露出一脸有气无力的表情,甚至可以说表情中还掺杂着几分抗拒。 大概是在之前的讨论中,再次被芬格尔的言辞唤醒了脑海中的诺诺,无法接受自己会忘记诺诺喜欢上其他人的可能。 现在都没人提刚才的那些话题了,他却还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可见他对此多么讨厌。 “别这么无情嘛师弟,大家都要长大都要寻找幸福,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师兄你只是怀念霓虹分部的女秘书们吧,别拉我下水,我们可不一样。” 路明非明明白白的将‘不爽’两个大字写在了脸上,反观芬格尔则没有那么强烈的抗拒感。 对此,濯只好垂下眉梢苦笑道: “只要一扯上喜欢的人,谁都会非常抗拒啊。” “是啊是啊店长,这闷骚的家伙从高中就暗恋同班同学,后来到了我们学院后又立马暗恋另一个,现在到了你们这果不其然开始欣赏起了大和抚子,结果说起来又不承认,又是人渣怎么怎么样啦,又是情圣怎么怎么样啦,还有就是现在这样一声不吭。” “呵呵呵……” 对于芬格尔与路明非,不管是两人对谁所抱有的情感,亦或者是两人对这份情感所行的为人,濯所得出的答案大概都不是他们需要的样子,所以也不需要作出明确的回应。 凑到桌子旁的凯撒也来回打量那两人一眼,露出了稍显好奇的样子 “路明非暗恋学院的谁?我怎么不知道?” 凯撒忽然说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凯撒将路明非吓了一跳,之前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瞬间消失了,坐直了身体眼睛到处乱晃。 “凯撒你不认识,是个泼辣的妞,完全不是师弟能驾驭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吗。路明非喜欢这种类型么?”凯撒若有所思。 看到这幅场景,就算是濯也愣了一下,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卡塞尔学院上到校长,下到新生,就算是诺诺本人也知道路明非喜欢她的事情,只有诺诺的未婚妻凯撒不知道这件事。 这并非是外人能够插口的事情,濯也不会去点破。 只不过真亏芬格尔能面不改色地糊弄过去,明明另一边的路明非都快吓得蹦起来了。 “哦哦,对了老爷,听说您已经结婚了,是从高中就开始恋爱毕业就结婚的那种,能稍微给我们讲讲么,嘿嘿嘿。” 先不说‘老爷’是什么称呼。 像是为了快速结束这个话题,芬格尔发出了嘿嘿的怪笑,然后便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 不知道是真的感兴趣还是怎么样,就连路明非与凯撒也一起坐下看了过来。 濯一边吐槽着“表情,注意表情”,一边在看到又准备了四份午餐的楚子航在恰好听到这句话后,竟然也先把午餐放在一边,然后搬来椅子默默坐下,准备一起听的样子。濯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没什么好聊的……” 濯并不是讨厌和他们聊天,只不过四个人围坐成一圈看着自己的样子太有压迫力了,总让濯有一种‘恋爱小课堂’的感觉。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给这四个情圣上课,也不觉得自己的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 “闲聊不就是这样的嘛,主要是为了交流交流而已。” 芬格尔说,“那么店长,你的妻子是个什么类型的女孩?大和抚子?长孙皇后?还是玛莎·华盛顿?” 这大概就是新闻部部长的专业性与好奇心吧——芬格尔看准了濯的眉头松开的时机,单刀直入地问道。 (本章完) 第560章 ,不算是朋友吧,真的 第560章 ,不算是朋友吧,真的 老实说,关于这边的事情我可不信你们没有调查过。 濯艰难地咽下这句话。 事实上两年前入侵卡塞尔学院的那晚,他可是蒙面的!蒙面的!蒙面的!结果底细还是被你们调查得底朝天,然后摸上门来。 濯大概也清楚这就是有势力和没有势力的区别,在没有濯参与的世界里,零与酒德麻衣在卡塞尔学院面前亮相之后,一个第二天仍旧留在卡塞尔学院上学,另一个还能在一年后与昂热参加同一场混血种拍卖会,她们都相安无事。 不管怎么想,自己这除了身高外,其余各方面走在东京街头都相当不起眼的小人物,隐蔽性应该比她们更高吧!? 可事实就是那样,没人善后的濯很快就被混血种世界调查了出来。 牵带着的零,在退出奶妈组之后自然也不会不被注意到,更别说还和自己结婚了。 所以说卡塞尔学院肯定是清楚零的底细的,虽说那份底细是写在诺曼诺夫王朝族谱下的虚假信息,但最起码身高样貌血统人生经历一类的,还算是准确。 当然,濯并非是不想提起自己的事情,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事情还有保密的必要,只是自己讲起自己的事情总会觉得很别扭吧,濯姑且认为自己还没到老爷爷的年纪。 这种事情的话,其实只要大家都参与进来就不会显得尴尬。 就像是卡塞尔学院的入会仪式有裸奔这么一项,新加入的成员要在深夜的后山裸奔然后被几十人拍照,可大家都不会觉得羞耻或者社会死亡,因为所有人都参与了,相互握着对方的把柄。 不过……濯将视线从眼前四人的脸上略过。 芬格尔……这家伙的恋爱史要么就是肤浅到就差一方在第二天付钱了,要么就是被制成人工智能的初恋,无论哪个故事都不适合说出来吧。 楚子航……啊,这家伙能和楼上一起参加年度感动节目,相信很难分出胜负。 路明非……他若是说出来自己窥觊身旁老大未婚妻的事情,估计凯撒也不会介意,不过他本人就很难说了。若是说起陈雯雯,哦,那女孩大概已经在路圣人的撮合下再次与赵孟华走进教堂了吧,而且最后还是会说到‘天使降临’的诺诺身上。 凯撒……嗯,他倒是唯一能把恋爱经历说出来的人选了,不过这真的不是一种鞭尸么,据说楼上的楼上还准备一起去打爆婚礼的车轴呢。 “唉——” 瞧瞧这些混血种的经历吧,除了悲剧就是在走向悲剧的路上,濯觉得如果让所有混血种站成一排,随便指个人把他自己的故事说出来,都能让人哭一把。 如果可以的话,濯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世界中去,可偏偏接二连三的事情送到身边,濯又没办法对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不够善良,却又没办法真的狠下心——这样的自己果真不是做大事的性格啊。 既然如此,这次就以自己的经历和言语为基础,跟这四个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面的人,讨论并正式确认未来的走向吧。 当然是恋爱方面,而且其中大概有自己的私心在内——既然这次世界的历史已然和以往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路明非和小哑巴的事情也成了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但就近来几天他们的相处中来看,就算没有水面下的路明非对小哑巴喊着‘诺诺’的误会拥抱,小哑巴还是在三个人中明显更亲近路明非一些。 濯并没有牵线搭媒的打算,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帮小哑巴安排人生。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记得的世界中,路明非虽然察觉到了小哑巴喜欢她,但又因为自己屌丝的自卑,觉得上杉绘梨衣只是没见过太多的人,所以仅仅春心萌动产生了喜欢他的错觉。路明非并不相信那份喜欢是真的喜欢,所以不敢接受。 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指责什么。 零多次暗示自己的时候,甚至在用话语和行动将他逼到死角之前,濯还是对此抱着逃避心理。 就是那种,像自己这样的人,如果我是女生我都不知道会喜欢自己什么,那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又是自作多情……这类的患得患失和自我否定。 所以。 就算没打算牵线搭媒,濯也打算将「虽然绘梨衣还是没见过太多的人,但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了」这件事,隐晦地告知出来。 至于路明非之后怎么样……老实说,如果这家伙真的可以拿出对诺诺的那份真挚,濯也觉得可以放心了。 虽说这样做,男人的占有欲大概会让他狠狠失落一下,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若是抱着「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将来要是有孩子方便上个户口啥的」的想法,濯很乐意打爆他的狗头。 诶? 说起来小哑巴怎么不进来,她应该不是那种屋子里有五个男人坐在里面会觉得不自在的女孩啊。 “店长不至于叹气吧,这是增进感情的交流啊交流,若您真的很不情愿拒绝就好了,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师弟第三春的事情。” 濯已经做好了觉悟,也接受了就算自己这种平庸的日常,也确实有着让四人听下去的资本的事实。 不过芬格尔似乎将他之前的叹气声会错了意,误以为濯是在表现抗拒。 濯则是笑出来道: “没有那种事情,虽然确实有些难为情,不过我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讲起而已。总之,要是让我自己说的话又会没完没了。午间休息后就要来客人了,怕是没多少空闲时间。不如你们给我点提示让我回答好了,虽然不觉得自己的浅薄经验能帮到你们就是了。” “哪里的事店长,我们这里可是三个单身汉外加一个急需结婚经验的人!” 亲眼见到的芬格尔应该可以归为高情商的一类人,而且他拥有各种——不管是有用还是没用的知识,说话没有架子,为人也没有底线。 濯看向凯撒。 按照濯结婚的标准来说,他那天的流程说不上顺利但总归比较圆满,真要说的话也就只有心路历程可以给一些建议。但濯还是没办法想象凯撒会在婚礼开始前紧张的样子。 “老板娘是什么样的,萝莉还是御姐?” “呃……萝、萝莉吧,应该。” “喔喔喔,我懂我懂,身娇体柔易推倒,按照店长你们相遇的年纪来算大概十五六岁,刚值最美好的青春呢。”“是、是吗……” 实际上当时濯因为转校的缘故比同班同学年长一岁,而零更是超过了二十五岁,很遗憾呢。 芬格尔赞叹高亢的声音当中,没有包含任何恶意的成分。但濯总觉得这家伙有种「初见时恰是娇小的美少女,时过境迁萝莉渐渐长大,也要接受现实并珍藏那份回忆慢慢品味」的意思在里面,濯也明白这是自己的臆测,一股罪恶感刺进了他的胸膛。 即便濯不打算解释这些事情,芬格尔也看不穿他心里的揣测。 但这样恶意揣测别人也不好吧,尽管觉得芬格尔可能真的有那种想法,濯还是缓缓地整理了心情后说道: “……老实说,像我这样普通的人能遇见她怎么想都会觉得是走了大运……不,我就是很普通啊,比如就算是sakura也有胸肌和腹肌的吧,我唯一的优势就是身高了,这种优势也只是身在霓虹才会显现出来,和你们在一起这点微不足道的安慰也看不出来了。” 就算芬格尔听到濯自称普通后一个劲儿的摆手摇头、献媚道“您可不普通,一点都不普通,种有句古话叫做神光内敛,说的就是店长您呐”,濯还不至于陷进虚假的奉承当中去。 倒是路明非一脸幽怨的表情表示:“您说了就算是吧,你也觉得我才是四个人中最差劲的那个是吧,您已经说出来了啊!” “啊抱歉,虽然没办法否定,但是抱歉。” “你还不如不道歉可恶……算了,您还是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吧。”路明非更幽怨了。 “……其实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虽说一开始很抗拒,而她又是超级漂亮的美少女,又是诺曼诺夫家的混血种,而我恰好又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尽管很怀疑,也只能一边抗拒一边悄悄藏着不愿意承认的期待。我是真没觉得自己的经历可以当做经验分享,我能和零走到现在,一大半都是她的功劳。就算现在回想起来很开心,但作为那时的零,恐怕心境会和我有些出入吧。” “这也是爱情啊店长,老板娘的热情与开朗在经过爱——” “抱歉,打断你一下,她大概既不热情也不开朗,真要说的话你可以参考一下右京的样子,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作风方面,他们都挺像的。” 芬格尔与路明非都以小浣熊般瞪大的眼睛转头看了眼楚子航,而楚子航本人则是全程不发一言,且没有任何动容之色。 也就只有在濯说“哦,对了,basaraking与右京见过她,如果你们没有忘的话。”之后,楚子航才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而充当听众的凯撒耸耸肩说道:“店长您太谦虚了,恐怕很难有人忘记将自己烤成七分熟的漂亮女孩。” 虽然濯姑且预料到他们早就清楚了自己的底细和零的底细,但最终以这样的方式托盘而出还是让濯不知如何应对。 凯撒那边因为没有见到可能不清楚,但事情大概也差不多;不过楚子航可是在当时差点被自己打死。还有暗恋他的小秘书…… 濯露出干巴巴的笑容后,还是因为没有底气缓缓垂下眼帘。 “哎呀呀呀,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没想到老板娘的言灵竟然是君焰这种威慑力十足的大杀器,又恰好您是拥有反弹一切的能力,在我看来您已经在炫耀了啊店长,你们完全是天造地设的嘛。” “是、是吗……” 濯觉得自己的笑容更加干涩了。 或许对芬格尔的高情商判断有些莽撞,这种过誉的赞美可没办法真的让人觉得开心啊。 “……首先,虽然有些迟了,也有些微不足道,请允许向那天的事情向你们两位道歉。” 濯站起来鞠躬,又坐下,看到楚子航与凯撒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是楚子航以平静地口吻接受了这份歉意。 “当时的立场不同,而且你也收留了我们,我们算是扯平了。”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对吗?”凯撒忽然说。 “不能……算吧。” “嗯哼,老实说店长,我承认的朋友不多,上个被我承认的朋友将我们丢在了八千米深的海沟里,只留给我们一颗核弹与成千上万的龙类。虽然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但我对你们国家的武士道精神已经没什么信心了。” 濯傻眼地看着凯撒忽然起身朝自己递来右手掌心:“我觉得你是个例外,凯撒加图索,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哦哦,宇都宫濯,如果只是霓虹境内的话一定到场。” “楚子航。” “路明非,店长。” 虽然对于当前事态的发展,濯抱有很大的疑惑,但现在的他最悠闲的事情就是逐个接过三人递过来的手掌。 怎么说呢,固然这种像是「处于劣势的人不能谈判。我们得反击一拳!」的类似场景有些热血,但濯并没能感受到其中的感动,也没有足够的动力促使他亢奋起来。 热情存在又缺失,这样的矛盾下还有种被人注视的尴尬感。 尴尬感? “喂喂,我怀疑你们是在跟我炫耀你们拥有时髦的名,而我却没有的事情。别太嚣张了!!”芬格尔拍案而起。 结果濯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看到芬格尔在三个人齐刷刷的注视下又惺惺坐了回去。 “那我们继续?” “嗯。”这是楚子航。 “当然,这件事之后我会让人送来请帖,我会跟你介绍我的未婚妻,她叫诺诺。”这是凯撒。 “……”这是路明非。 “哼。”这是倔强的芬格尔。 (本章完) 第561章 ,祝你快乐路明非 第561章 ,祝你快乐路明非 濯到底是没有一五一十讲述他和零的故事。 “唉,这种想法你们大概是没办法理解的,你看这张脸很普通吧,而且上高中那会儿也不爱运动,精神上还要更差一点。所以就算知道可能会被喜欢而感到高兴的同时,又会觉得那份感情太过沉重,被压得喘不过气。这大概就是我这类人唯一能说的了吧,像我们这种,嗯,用你们种的话来讲就叫做屌丝,像我们这些屌丝被全校有名的美少女喜欢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因为清楚自己多么屌丝,就会去害怕那份感情在看清楚自己的本质后立马退开,比起那时候的悲惨下场,从一开始就杜绝那种可能才是心底的第一想法。没有自信的人就是这样啦。” “自信?” 凯撒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对他的话感到诧异吧。 而楚子航倒是听完这番话后,转头看了眼身旁心不在焉的路明非一眼。 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先提一下那个,在濯看来,路明非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如果是与自己同班的话,一定也能融入到现充的一派去。路明非能在高中加入文学社,身边围绕的同学不是赵孟华那样的终极人生赢家,就是小天女、陈雯雯、柳淼淼这类班级里最漂亮的女生,怎么看他的高中都比别人要精彩的多了。 濯可是知道,相比起路明非对陈雯雯那样的求而不得,高中班级里更多的还是默默注视的人。或许在路明非看来,他只是陈雯雯鞍前马后的小弟,可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当小弟的,当时喜欢陈雯雯的也肯定另有他人。 能被赵孟华当作对手,在告白当天炫耀,这已经从一方面说明了路明非的非路人属性。 濯记得赵孟华身边还有两个总喜欢跟在赵孟华身边的双胞胎小胖子。 在赵孟华向陈雯雯告白的当天,路明非充当那个小写的‘i’固然很难过,很配角属性;可是还有另外两个扮演字母‘o’的小胖子,两个小胖子的名字濯都记不得了。 濯认为自己就是小胖子那个队列的人,他们这个队列的人当然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可也只敢放在心里偷偷喜欢。这种喜欢胆怯到只能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一眼,无意中和女生对上眼还会装作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凑巧而已」然后绷着有些过头冷漠的脸移开视线。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起濯他们这些人最后脆弱的尊严。 他们这个队列的人从没真的考虑过班里最漂亮的女生会喜欢上自己。 所以在濯看来,自己这些连跟女神说话都没机会,也没勇气,更不会有帅气漂亮大姐姐罩着的人,才是真的屌丝。 楚子航大概是想到了路明非自称过自己是屌丝,他很讨厌这个称号,濯也很讨厌,路明非讨厌的原因是他说的那样「因为他们说的很准」,濯讨厌是觉得「屌丝怎么了,屌丝吃你家大米了,你看我们是屌丝,我们也没想过要泡你,关你屁事。」 注意到楚子航视线的路明非目不斜视,伪装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濯带着苦笑回答: “就是没自信,也没办法建立自信。听起来可能觉得我在自夸,但我真的不是那样。我能有今天这样的面孔,还能够笑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是零帮我堆砌起来的。有句话虽然很不尊重人,但没办法否认——说「女人就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她那样坚强又凌然自立的人站在我的身边,会影响到别人看待我的视线,这样的话也会逐渐影响到我。” 虽然是凯撒的问题,但这番话濯是看着楚子航说的。 楚子航愣住了。 接着濯就看向了路明非,而后又看向楚子航。濯笑着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路明非对你说过差不多的话吧,别跟屌丝说梦想和勇气什么的……” 路明非也愣住了。 看他忽然呆滞的眼神而后狠狠打个冷战的表情,濯猜测他可能联想到了小魔鬼那方面,比如说……自己也是那之类的东西。毕竟那些话是他们在霓虹之前,在卡塞尔学院的餐厅里说的,除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 “是,但我没想到怎么去反驳他。”沉默了几秒钟,楚子航承认了。 濯低头用饭勺搅动了两下盘子里的鸡排饭,番茄沙拉味的,红色与白色的酱汁被勺子绞成一团团,与米饭裹在一起。 “你们种的杨绛先生不是说过么:无论人生上到哪一层台阶,阶下有人在仰望你,阶上亦有人在俯视你。你抬头自卑,低头自得,唯有平视,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 濯抬起头,不去看一旁脸色古怪的凯撒与芬格尔,大概这两个人觉得他一个霓虹人频频用种名言举例,去跟两个种人讲道理,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没办法反驳他那是当然的,就像路明非说的,因为你是高富帅啊,你们都是高富帅,路明非站在你们中只能是屌丝。可是这几天你也看到了,虽然他没有你们受欢迎,可他也比你们更接地气啊——” 路明非有些绷不住了,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觉得濯这些种词汇用得太熟练了,简直比他们更像种人,想要吐槽又强忍住了。 濯冲他乐乐,接着说: “在女生们看来你和凯撒遥不可及啊,她们当然也会憧憬,可也只会憧憬不敢去接近,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生的不漂亮,身材不好……” 濯顿了下,“在我这类人看来,路明非一点都不屌丝。女孩们不敢去跟你们搭话,也不会跟我搭话,他们会找路明非。他虽然比不上你们,却也胜过我太多了。” “店长——”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就是这么想的。” 濯对着欲言又止的路明非眨了眨眼睛,没有嫉妒和难过,只是平静地充当一个讲述者。 从客观角度来看,濯知道自己的样貌是这个屋子中最平庸的,也意识得到自己的优点是最少的。 就像是他很早很早就说过的那样,他这辈子觉得自己做得最成功的也是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能把零的名字前面加上宇都宫的姓氏这件事。除此之外就是这家微不足道的店了,不过这家店的话,零的出力程度也不会比他少就是了。 他能在这里跟四个人讲话,他们肯这样听自己讲话,并非濯本人有多么厉害,只是他有外挂而已。 外挂很优秀,超级优秀,可那跟濯没关系啊。 零喜欢的不是自己的外挂,所以他值得骄傲和庆幸;可外挂就算绑在一头猪身上,猪也会受到这些人和混血种的尊重吧。 正因如此,他不会将那些被他所谓的强大吸引来的人产生恋爱的好感,也不会觉得这样被人尊重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没那么想过,甚至会感到空虚。 “路明非你知道么,你其实很棒的,你会讲冷笑话,会逗女生开心,知道该怎么照顾女孩子,还有一张厚脸皮……如果你不喜欢陈雯雯,你喜欢上了班里其他的普通女孩子,女孩子也会被你逗得咯咯咯笑,女孩子还会怯生生陪着你一起去网吧,会一边捧着营养快线一边看着你打星际。我并不是在指责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低头看看,没准也有人仰望着你呢。” 路明非低着头,抬头笑: “店长你是不是想说我癞蛤蟆总想吃天鹅肉,我都是自找的,其实也有人暗恋我,只是我看不上人家。”“只能说对了一半,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一只好癞蛤蟆。我没觉得是你看不上别人……”濯顿住,斟酌了一下措辞,“……更合适的说法是害怕。” 路明非愣住了。 既然好不容易和路明非说到了这个话题里面,站在曾经相似立场的濯当然不可能不给予支持。 “大概就是那样的吧,就算受到异性的喜欢,也明白那些喜欢都是冲着外表和表面来的,他们只是看着你的表面将你当成了某种类似偶像在喜欢,这方面凯撒与楚子航应该也类似。正因如此,没办法对那种喜欢产生信任,这类的喜欢在相处久了之后,看到本质之后肯定会失望的逃离吧——这类的想法。” “你说出来了吧,终于在这个时候把我丢在一边了吧,店长你也觉得我才是屌丝对吧!!”——这是没人理会的芬格尔。 可惜这样的自我吐槽也没能缓解空气中沉默的氛围,除了芬格尔外的人都沉默着,凯撒沉默是因为他清楚身为出生就赢在终点的他,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像是胜利者的炫耀;楚子航沉默,却也能看出他身上压抑的氛围,濯甚至怀疑他有可能跳起来揍自己一顿。 他是打爆车轴的鼓励党来着。 濯放下勺子也选择了沉默,说了一篇自说自话的说教后,再自顾自地吃饭也太没礼貌,也太不顾忌别人心情了。 “店长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没想过能吃到天鹅肉。”路明非低下头去,“天鹅就是该和天鹅在一起才是,跟癞蛤蟆在一起就不是天鹅了,而是丑小鸭。” “店长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谁啊?”路明非笑。 “嗯。” “那店长也该明白我是怎么想的吧?” “算是吧。” 濯看着路明非听到他肯定的答案后,低头沉默了很久,搅动热牛奶的勺子也停下了。 其实这种天气,牛奶完全没有搅动的必要,因为很快就会凉下来,反而喝点热的更加舒服一些。 “店长我明白的,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早就想通了。” 濯见他低着头,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在跟家长说「我才没有早恋,你在说什么东西啊」的小孩子。 其实对小孩子来说,让他们觉得尴尬和生气的不是被拆穿早恋这件事,而是将这段喜欢定义为‘早恋’这个词。 老实说,濯并不觉得自己和路明非已经是朋友了,刚才说那些话其实他也有些后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刚才几个人才第一次真正自我介绍,可他却开始巴拉巴拉说教别人的感情。 情浅言深——濯有着这样的自觉。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只到这里就结束的话,不仅不会对他有什么帮助,濯反而觉得有点像是自己的自我发泄。 于是他叹了口气,在凳子上起身绕到另一边。 坐在凳子上的楚子航抬头看他一眼,默默起身; 从不久前开始无言吃饭的凯撒,默契地让出位置,坐到另一边,腾出座位给楚子航; 而濯则坐在了楚子航的位置,就是路明非的身边。 不过路明非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继续盯着杯中可能已经冷下来的热牛奶。 坐下后的濯苦笑道: “这么说虽然大言不惭,不过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啦。嗯,也看得出你在尽力放下,你在安慰自己去原谅那个女孩。” 濯的腿和路明非的贴在一起,尽管他也觉得这样gal里gal气的,路明非也像是不习惯的闪躲一下。 不过濯觉得这种时候,就算是男人也需要点温暖和陪伴才对,而自己又不可能去拥抱他。 只能以尽量自然的方式和他的膝盖稍稍贴在一起,传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陪伴过去。 “但是呀路明非,哦对,我可以这么叫你弟弟吗,姑且我还是比你大一岁来着……好那我接着说……但是,你以为原谅代表着释然,代表着理解和宽容,那你释然了么?现在回想起那个女孩脸上泛起过的笑,你能平静嘛?” 除了关于弟弟的称呼让路明非不自然地点了下头外,路明非并没有回答濯的问题。 濯也没想过他会回答,只能用尽可能自然又不让人不适的语气继续说道: “所以呀弟弟,这不叫想开了,这应该叫妥协啦。但是妥协的代价就是在此之后,你恨也没有办法恨,爱也没有办法爱。零就很喜欢告诉我「人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向外的释放点的,所以仇恨就是最好的选择」。在我的理解里,因为你需要释放那些藏在你心里的小情绪,你回忆里的那些不舍和痛苦必须必须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排出渠道啊。否则呢,最终一切都会挤在你自己的心里,让你无时无刻陷在忧郁里面的。” “所以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去怀念过去的她,你也知道的吧,其实她也不是你心里的她啊。” 濯咬了咬牙,又叹了口气,拍在路明非肩膀上: “你亏欠自己的爱太多了,你也是需要被爱的男孩,你也一定会有爱的,我希望你能留一点爱给一直在等你的女孩。总之,我希望你快乐,也祝你快乐。” 濯说话自己也觉得有点难为情,便端着装鸡排饭的盘子站起来,打算到二楼去吃。 离开的时候屋子里的四个人都低着头。 (本章完) 第562章 ,所以正统英伦女仆 第562章 ,所以正统英伦女仆 走出休息间之后,咖啡店里似乎还没有客人进来,环境有些安静。 一向比较热闹的「家の澪」,也比平时少了两成喧嚣,时不时会有落地玻璃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与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掀起积水的声音,这让濯深切感受到连日积雨天气对生活也产生了影响。 “早~” 尽管时间可能已经到了下午,不过这确实是今天与绘梨衣的初次碰面,所以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双手端着摆放鸡排饭的托盘的濯,一回到店里就看到窗边的绘梨衣,濯慢慢地挥手打了招呼,一边看着绘梨衣的脸。 濯并没有开口问绘梨衣为什么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而不是进去和大家一起吃的事情。 若是不喜欢的话,她应该会很沮丧或者不高兴,不过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普通,所以濯也暗自松了口气。 绘梨衣虽然生的漂亮,与此同时,她天生一张不喜不悲的脸,即使是两人初次见面后就被濯揽着肩膀领回家的时候,她也难得露出一丝表情。 不过毕竟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濯还是能感受出她的情绪变化的,或者说,感受绘梨衣的情绪要更简单一些,那就是通过观察她的眼睛。 这丫头就算不能说话,也做不出什么生动的表情,但她的眼睛一点事情都藏不住,有什么想法全都写在脸上了。 和零不同,绘梨衣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女孩子特有的动作。 比如几天前,两人在前往黑石官邸,于山下的商城购物时,绘梨衣也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喜悦’的眼神,她会以比平时更加急切的步子跑进试衣间里,出来后冲着濯有些沾沾自喜地提着裙摆转圈,那时候她的眼里跳动着小鹿般的欣喜。 那种仿佛普通女孩在炫耀「自己是漂亮的」的表现,大概是零做不出来的。 “我要到楼上去吃饭,要……怎么了吗。” 绘梨衣对理所当然地站在她身边的濯抬起头,但也只是看着濯的脸,就像是端详着确认过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表情。) 她看着濯的眼神似乎想说什么,于是濯也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而眯起了眼睛。 很快她又平静下来,但绘梨衣的平静实在没办法让人放下心。 她平静下来的瞳孔就像光滑的镜面,只反射外界的光而变化。 零的目光也是平静的,但若仔细与零对视的话,会发现她并非真的平静,其中还带有对这个世界的漠不关心。 绘梨衣不是,她是真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个人偶,完美漂亮但是缺乏生机,那双深红色的眸子像是琉璃制成的,但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却让人有些害怕。 绘梨衣的眼神不带有情绪,所以濯实在是莫名其妙。 “……要一起上去吃吗?或者打会儿游戏,店里暂时交给他们就行。” 绘梨衣难得的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望向窗外的天空。 濯想不明白绘梨衣是怎么了,于是也只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可惜的是他只是普通人,较真的话,可能还有一点点的近视,所以除了灰蒙蒙、阴沉沉的天,什么都看不到。 再低头的时候,濯便发现托盘里多了一张敞开的纸,上面是几个粗笔写成的大字:【圣诞哥哥,不用担心,我会听话。】 濯不知为何她会这么‘说’,他露骨地皱着眉头,瞧见绘梨衣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着窗外,好像这张纸不是她写完放上去的。 不过又叫了她几声后也没有被理会,濯也没办法强行让她回答自己,只好一边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铭记,一边端着托盘走向门外。 虽说是二楼,但实际上电梯并不在店铺里。 想来也是,将电梯放在租聘用的店里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濯来到外面右转,没几步路就能看到电梯间,短时间在屋檐下行走的话也不会被雨淋到。 又想起绘梨衣的不对劲,濯朝右后方的落地窗门扫了一眼。 绘梨衣在桌位上静静仰着脸,无言地望着天边。 当她注意到濯的目光而转头来视线相遇时,她便眨了下眼睛。 “没什么变化吧?” 濯没办法从客观的角度判断,真要找出原因,濯觉得大概率是真正离家后的这段时间,她感到寂寞和不安了吧。 或许还有身体的缘故,可能是身体已经开始恶化了也说不定,这件事濯一直放在心上,但现在就去拜托苏恩曦的话,濯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 “欢迎回家,老爷~~” 原本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享用午餐,可来到二楼之后似乎事情也没有按照他预料之中的发展。 整栋房屋被改造后,房间的格式便被苏恩曦整改了,简单来说的话,就是门之类的东西全部被她拆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后,就是居住的房间。 因为电梯装了密码的缘故,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尽管如此,可在开门踏入房间的瞬间,端着鸡排饭的手臂立马就被套着白手套的柔软手臂抱上,还是有些问题的吧。 濯在傻眼和慌乱地说着“要掉了要掉了”的焦急后转头瞪向苏恩曦,结果迎上了穿着正统英伦女仆装的她,让濯一下子无话可说。 “喂喂,亏得我让人准备了新的女仆装,给点反应啊!” “给点反应?这要怪你突然做了奇怪的事吧。” “什么奇怪!?应该是你不懂得欣赏吧,果然在你们男人的眼里,女仆装就该是之前那样裙子短的快要遮不住屁股,露出吊带过膝袜和一寸大腿的样子。本来看你今天挺积极的,准备发点福利,现在的结果更是……” “就说你这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奇葩就算脱光了也没用。正统英伦女仆装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身份问题,重点在于对外的距离感和对内的一丝不苟,两者要有反差。” 酒德麻衣也在这时走了过来,于是濯准备轻轻举手打招呼,但是止住了。 在他的视野中,酒德麻衣也穿着和苏恩曦相同的黑白色调女仆装,也是英伦风格。 这种女仆装才能说是正经女仆装,裙子蓬松又宽大,黑色的裙子外套着一层为了工作而准备的白色围裙,裙摆几乎垂到脚掌,堪堪露出脚踝。上面的衣领收到颈部,最后的脖子被黑色的脖圈盖着。头上则是仿佛佣人般的白色头巾,不过这头巾材质精美,样式考究。脚下则是黑亮的玛丽珍鞋。酒德麻衣踏着小而悠闲的步伐走过来,微笑着与濯不可思议的眼神撞在一起。 大概是注意到濯看向酒德麻衣时截然不同的反应而恼怒,苏恩曦稍稍用力甩开了抱着濯手臂的双掌,回头冲酒德麻衣喊道: “我擦!你有什么资格说得头头是道?你也没有男朋友!” “至少有很多男人追我,而你只会在酒会上拍帅哥的照片发微信给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那现在让你来?” “我来就我来。” 酒德麻衣风轻云淡地笑着带过,又看向濯,似乎在考虑着怎么一口将他吃下去,当然这是比喻的说法。 至少在濯看来,酒德麻衣的目光炙热又充满自信,让濯觉得她像是即将登临战场的女将,在出征前她必须要先驯服一匹烈马,而他就是那匹马。 总结一下就是,这个妞想要征服自己。 当然这也是比喻,濯从她眼神里看到这类的想法。 酒德麻衣瞥了苏恩曦一眼,大概是在交流着要不要说出来,而苏恩曦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她无所谓。 当酒德麻衣说起“薯片最近发给我的照片,就是小帅哥你。”,苏恩曦便稍微有些羞耻地看向一边,而濯则是完全摸不懂她们在玩什么。 啊,这个时候换做别人就会认为苏恩曦喜欢上自己了,所以沾沾自喜吧——濯被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有些戒备地拉开些距离。 “别担心,如果说三无的内心是个老阿姨,那薯片的内心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完全不用害怕裹脚布会喜欢上别人。” “好难听的比喻。我们不是要让他见识一下女仆的魅力吗,嘴臭就是你说的对外距离感?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有魅力。” 酒德麻衣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从苏恩曦身上收回又放在濯身上,笑道:“你看她都没反驳。” “呃——虽说如此,这个比喻用在女孩子身上还是不太妙吧,就我而言,恩曦小姐虽然有时候很胡闹,但也是个优秀的女性。先说好,虽说我没想过介入,但我真是这么想的。” 酒德麻衣笑而不语。 苏恩曦则是更加羞耻地在他背后来了几锤。 濯则是傻眼地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酒德麻衣看了眼濯身后,强撑着昂首与她对视的薯片,看向濯说: “你就是这种地方乱帅气一把的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说你那算是在夸赞我吗?” “是是。” 这刻意应付的回答是从身后传来的,也就是苏恩曦。但濯看不到她的脸,所以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应付,还是羞耻的伪装。 “真的吗?” 濯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脸想蒙混过去,然后去坐下来吃饭。酒德麻衣也回以浅笑: “算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躲着我看,是看到我穿成这样所以脸红了吗?” “是是是,我脸红了我脸红了行吧!让我去吃饭吧。” “我知道了,看到我穿这一身,一定很想看这个吧。” 说着,酒德麻衣又上前两步,站在濯一米之外两米不到,保持距离的同时,只要稍微努力就能触碰到的位置停下。 酒德麻衣的身高本来就不矮,现在她虽然厚跟的玛丽珍鞋,仍旧能保持在濯鼻子的高度。 她停在那个微妙距离后稍稍抬头仰望着濯。 这个她向自己接近并停住的过程,明明身穿女仆装束,却让濯有种被女王宠幸的紧张感和荣幸感。 这离谱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了神,可在后退的时候才发现后路被人断了,原来苏恩曦绕到后面不止是为了锤他,还要撤走他逃离的梯子。 “我说你是不——” 濯说道一半就停住了。 只见酒德麻衣收回视线平时自己的胸口,同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表情平静又恭谨,接着她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提着裙子中部微微屈膝行礼,然后,‘哗——’地将裙角扬起一扭,同时身子也跟着扭动的方向踮起脚缓缓旋转了一圈,转回来之后裙摆还在惯性的作用下又摆了一截,这才荡回来。 她又一次重复了一开始屈膝礼,脑袋上的白色荷叶边头巾轻晃着。 “这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酒德麻衣保持着提着裙摆中间的模样说话,当然,她提起来的高度还不到小腿一半,濯也只不过看到裙装下覆盖着白丝的小腿和黑亮的玛丽珍鞋而已。 濯仰面看着头顶的天板,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已经完了,彻底完了。 老实说,酒德麻衣无论是姿势还是动作礼节都相当完美,再加上她高挑的身材,和女王的气势,这样的女孩以女仆的恭谨姿态完成了一个身为宅男的终极梦想……唔,肯定会觉得:即使是零以后做了同样的事情,相比之下也会逊色的吧。 果不其然,苏恩曦在完成‘任务’后也回到他的前方,双手抱在胸前一言难尽地瞧着他道: “嘁,明明一点肉都没有露出来,这家伙却一脸「这辈子没有遗憾了」的表情!果然还是霓虹女人最懂霓虹男人的奇怪癖好么?” “这和国家没有关系,而且霓虹的女仆装也不是这样。”酒德麻衣说,“不过这个癖好确实发扬在霓虹,准确的是二次元世界,对二次元男人来说,相比起全裸或者暴露的性感,这种藏起来的更有魅力。就像是过膝袜和裙子之间微微勒出的肉纹。” “别、别说了……我对这个男孩子都是变态的国家已经绝望了。” (本章完) 第563章 ,友谊的眷顾友谊什么都是错觉 第563章 ,友谊的眷顾·友谊什么都是错觉 “总而言之,非常感谢……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酒德麻衣身边总是有很多优秀的男人陪伴,但在濯看来,她是个从很小的时候,就心意坚决又明智的人。 虽然苏恩曦曾经过说:零和酒德麻衣因为濯的事情吵过一架,甚至快要大打出手的地步,但那也只是表面上,就是拌嘴的一种方式。 当然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那时候的零属于第一次离开濯的时期,当时濯和零之间的关系处于刚刚萌发,准备点破(或者说是濯在游艇上单方面试探)的程度,而零逃开了。 酒德麻衣在以「你不去那我去」的方式逼迫零妥协。 酒德麻衣本质上是一个细腻、目标明确、且善于观察他人内心的人。 或者说,在酒德麻衣的眼里,向来有一说一,说到做到,做不到也要做到的零,这样的零要逃避一件事的时候,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 结果也证明,那种方法很有效。 据后来濯从零口中询问得知:「就算是清楚你基本上不会喜欢麻衣,我也没办法不当回事。我很清楚麻衣为什么那么做,她也清楚我能看透,但我没办法不上当。」 之后濯嘴贱问了句‘为什么’,零一脸平静,以没有语调的声音说:「你不会喜欢她是没错,但身为一个男人,绝对会想要睡她。就算心里明白希望不大,而且麻衣在做戏也没用,在处理感情方面,麻衣比我要擅长很多。」 濯当时都听傻了。 为了路鸣泽,酒德麻衣什么都愿意做是她的一个明显缺点,为此她甚至可以看着自己的孪生妹妹死在三峡水下。而那看似冷淡,本质上却又十分明智的「划清界限」行为也是她的一大优点。 ——尊重他人的选择和命运。 说起来,对任何人都不会加以颜色的零,都对她给予信赖,这就足以证明酒德麻衣的本质了。 “我只是在想,难得你这样懒惰的男人都愿意安慰一下我们的小白兔了,我们身为饲主不回报一下可不行。”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惹零生气。” “我可没兴趣去跟一个人偶娃娃置气。” “这样说也太过分了,你们曾经也是信赖的队友吧。而且零也不能算是人偶娃娃吧,你们认识那么久也该明白,她在重要的人身上可是相当关心的。” “这样啊……所以你们就好好的吧。” “咦??” “很难理解吗?我差不多已经明白三无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所以,来到霓虹后被突然告知「什么都不用做了」的我们,现在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看你们俩了。比起我和薯片差不多能看到结局的人生,更希望你们能幸福一点。这很奇怪吗?” 这话说起来有些寂寞。 但酒德麻衣清楚,和自己不同,她看得出来,也更愿意相信他们两人是注定在一起的,而祝福的心情也拭了去那份寂寞。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的想法濯自然没办法体会,也没办法联想到那和如今她们的福利行为有什么关系。 所以,濯稍微有些为难,脸上带着悲喜参半的表情。而酒德麻衣笑着说: “你是个好孩子啊。” “感觉你在瞧不起人。” “没有的是。我只是觉得零很幸运,我们也很幸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是吗……我也觉得幸运,这样漂亮的大姐姐愿意为我女仆装,还做了那样的事。” 就像是濯想要与龙族的世界划清界限一样,他其实不太愿意和酒德麻衣她们走得太近。而种种因素下,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板起脸,对他人施加冷意。 究其原因也很简单,酒德麻衣的决意,在濯看来就像是飞蛾扑火,注定被火焰烧死。 路鸣泽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一点可能都没有。 他也不信任别人,哪怕是酒德麻衣或者苏恩曦、零。 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总是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濯看过这么一句话:有的人看到别人幸福就开心,看到别人不幸也会难过;而有的人则相反,看到别人不幸会开心,看到别人幸福也会跟着开心,仿佛别人的光也照到了自己。 濯说完后,沉默地看向一边准备找地方坐下;大概是看出了他关心自己的情绪,酒德麻衣垂下眉梢,缓缓露出笑容,伸手过来揉濯的头发。而濯也闹别扭般拍开了她的手。 濯觉得,真正被友情眷顾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酒德麻衣她们会像这样从旁关注,不让他走偏了路;会做出女仆这种从来不会做,也没想过会做的事情,却也不会卖人情,不让他和零之间心生芥蒂,能够保持场外的方式去回馈他对‘路明非’的好,也陪伴在濯这个朋友身边。 她大概是早就看出了什么,比如路明非和路鸣泽之间,是互补的两个人,也可以是一个人。 濯既为了自己能交到这样难得的朋友而幸运,也为了酒德麻衣的无奈而感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平静地微笑起来。 …… “那么,换装play也玩过了,饭也吃完了,你还准备赖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老实说,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反差,挺让濯失落的。 濯也明白,苏恩曦她们肯定是看出来了,想要推自己一把将事情解决。 说归说,可想要不破坏掉绘梨衣的期待,濯觉得那件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濯在吃完午餐后,也并未返回店里,而是继续停留在二楼的超大卧室内,思考自己该怎么做。 “你就这么催着我去做坏人。” “一味逃避是没有什么结果的……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事情变得更糟了怎么办?正确的办法就是在事情变糟糕之前先解决它,以将风险给扼杀在萌芽状态。” “哈,说的轻巧,我都已经结婚了大姐!还要我怎么解决,冷着脸告诉小哑巴,我是个忠于家庭的男人,也不考虑包养情人,所以我们没戏,我看路明非就挺不错的,你也不讨厌他,要不你们试一试?……这不是更糟糕。” 没错,问题就是绘梨衣。 虽然没办法确定,但十之八九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让濯如此肯定的原因,就是绘梨衣写给自己纸条的背面还有字,准确的说是两句诗。 当然,濯是不相信以绘梨衣小学生的语言水准,以及中学生的心理,能够写出一首诗来;事实的结果确实不是她写的,因为那字迹潦草,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中文,绘梨衣可不会中文。 具体如下:「我意若非公善后,喜得闲居无悔尤。欢然握手喜迎候,诺惺庵里证般舟。」 「顺逆无二道,大道贯心源,五十五年梦,醒时归一眠。」 仔细去看的话,也会发现纸张早就有过反复折叠的痕迹,而且字体比较细,并非绘梨衣喜欢用的记号笔。 从这些来看就已经足够证明‘诗人’并非绘梨衣,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其人是谁,其实只要认真读一下就能发现: 「我意若非公善后, 喜得閒居无悔尤。 欢然握手喜迎候, 诺惺庵里证般舟。」 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濯立马就发现了答案。而能够写出这么煽情又小年轻的才会去写的诗,又进一步证实了这个答案的真实性。 毕竟是在文学社进修过的男人嘛。 就算没有过亲身经历,濯也听说过喜欢文学的男人们,内心都比喜欢舰炮和女人丝袜的男人纤细一些。 那么既然清楚了「大诗人路明非」的事情,再去联想一下绘梨衣为什么把这张纸交给自己…… ……濯也很快就想明白,绘梨衣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是有意识的放任她跟路明非的相处。 虽然濯从未做过任何撮合的事情,但比起之前‘只要有客人向绘梨衣搭话,他就必然出现然后礼貌地请客人自重’的先例,即使没做任何事,但察觉到这之间的不同也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如果是这样,绘梨衣给他看这首路诗人所写的诗,用意也很清楚了。 她大概是想说‘路明非有喜欢的人’这句话。 怎么说呢,是该欣慰小哑巴两年多来的成长,还是该感慨事情变复杂了的无奈呢。 然后才是该怎么去和绘梨衣说明这件事,不至于伤害到她的内心——抱着这样的想法,濯也算体会到了诺诺被路明非暗恋的心情。 话虽如此,但总归不同,他可是已经结了婚的男人。 按理来说,得知濯已经结婚后,就不该有人继续抱有恋爱的想法才对。 绘梨衣不一样,她在封闭的房间内生活了二十一年,经过了无数次换血手术和注射血清才活到现在,她与外界交流的手段也被限制,唯一了解外界的方式只有被筛选过的漫画和特摄剧,那里面可不会教导孩子「不要喜欢已婚男人」以及「为什么不能喜欢已婚男人」的事情。 而且说到底,绘梨衣也从没对他说过喜欢,或许其中有绘梨衣本人也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的缘由;总之,她大概只是自己都不清楚的默默喜欢。 而对这种喜欢,若要濯说出心中的想法,即使有点不负责和不道德,但大概还是:啊,这孩子真懂事,不枉我照顾这么久,若是这种情况下仍旧「一遇明非误终生」才叫没良心。 但这样果然是不行的吧。 所以想要暂时逃避一下也是没问题的吧。 “拖下去就能解决问题,喏,看看楼下的那位,悲催的案例历历在目啊宇都宫桑。” 酒德麻衣冲着超大投影屏努努嘴,屏幕中是跑东跑西忙碌,偶尔闲下来后就会默默发呆的路明非。 濯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那总得先想好办法吧?” “长痛不如短痛,你还要耽误另一个女孩子的青春么,宇都宫濯?” “……又?” 如果说第一个女孩子是零的话,濯也没办法反驳。 不过把自己和零的事情说成是耽误青春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哦——怀揣着如此的怨念,濯恨恨地瞪了酒德麻衣一眼。 但后者好像并不在意,反而以手背掩唇,轻轻哈了口气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总之这种事情过程并不重要,扼杀萌芽才是关键。” “零的话一定会说「等你心满意足再去解决也不迟」。” “啧,完全是三无会说出的话。话里话外都是无底线的溺爱和纵容。” “哼哼,知道差距了吧。” “我可看不出你在骄傲什么,很明显,这种溺爱并不适用此刻,持续的溺爱也会让人堕落,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懒懒散散的没正行,这就是三无放纵你的结果。” “堕落有什么不好,总有人要当废物,为什么不能是我,凭什么不能是我。” “真是废物神明……”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神明,我就是爱吃懒做,持续性混吃等死,间歇性踌躇满志。” “真是服了你,居然真的能面不改色地将自己形容得如此贴切……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酒德麻衣如同被他打败一样抚上额头,有气无力地感叹:“你见老板时的意气风发呢,哪去了?要让凯撒他们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幻灭。” “我又没吹嘘过自己。” “好歹爱护一下自己的风评吧,你应该清楚你在全世界混血种中都挺被关注。” “这点我也有自觉。” “那你还?” “俗话说的好,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啊?” “是现在。” 酒德麻衣以红色眉笔描长的眸子眯在一起,无语且震惊地看着对面一脸骄傲昂着脸的男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叹了口气后,表情收敛,身子后仰倾倒在沙发靠背上,满脸嫌弃,且以鼻孔对着那人,不再发一言。 濯当然也不至于生气,这在他看来是酒德麻衣说不过自己,开始甩女人的脾气。 女人天生就有这样的权利。 反正是他赢了。 (本章完) 第564章 ,因为有很好的人,所以生活很有意思(加更) 第564章 ,因为有很好的人,所以生活很有意思(加更) 说是逃避,其实濯也清楚不能逃避,他只是觉得与其只靠气势,不如想一个更妥当的方法。 外界的雨淅淅沥沥,天色仍旧昏沉。 从光暗程度来看,说是晚上也有人相信,天空就是阴沉到这种地步。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占据了大片的视野,车流在高架路上摇曳着流光,高楼大厦里仍是灯火通明。 在这烈火烹油,鲜锦簇的大都会里,一只白色的鸟惶急地飞过天空,落在一栋大厦的天台上紧张地四顾,胸口剧烈起伏。 濯认出了那只鸟,那是一只海鸥,大概是从海港区那边飞过来的。 东京靠海,经常会有海鸟不小心飞过头,误入城市的中心。 濯看着那只手,想着绘梨衣也总喜欢盯着天空,是不是也常常看到这样的鸟。 他想象着,自己若是那只白鸥,在这光彩夺目的迷宫中找不到出路,被嘈杂的人声和引擎声包围,大概也会惊恐不安吧? 濯苦恼地低着头,实在是理不出头绪。 收回视线放在屋内,对岸的长腿美女已经去到了卧室另一边。说是卧室,单论实用面积的话,其实比「家の澪」还要大,毕竟苏恩曦拆除了非承重墙。 写着‘我喜欢诺’的诗句还停留在桌面,路明非为了这首藏头诗不被发现是横着写的。 至于为什么不想被发现还要写出来,濯其实能体会那种心情——就像是课堂上的高中生发呆时,总会习惯性地在课本的空白处写写画画,没有什么目的的下意识行为,等回过来神,突然发现那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密密麻麻反反复复,全是那个名字。 就算知道是自己的课本,做贼心虚的孩子还是会认认真真涂成一团黑色的线团,然后在已经看不清字迹的黑色线团在继续写那个名字。 初生的恋情就是这么青涩且真挚,好似在写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属于了自己那般心情平静。 话说回来,能写出这样的佳句,路诗人的文采也着实让宇都宫某佩服。 就是这些有的没的,濯心里越飘越远,等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手机,界面停留在与零的最后讯息交流上。 那是在之前不久。 零:「我知道了。」 零:「最近降温更严重了,如果忙到很晚就不要回公寓了,住在对面的酒店吧,你也可以多睡一会儿。」 濯在讯息中跟零说明了这里的事情,无论是绘梨衣的不寻常、酒德麻衣与苏恩曦的作弄,路明非的藏头诗,还是他每晚的安排,以及今天的午餐……都没有保留。 相对于前面那些,零反而更关心他经常深夜冒雨回家的事情,更不满他整天只吃猪柳盖饭、鸡排盖饭、虾仁盖饭的事情,让濯的心间充满了温暖的感觉,仿佛他之前烦恼的那些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其中包含的不止是对两人之间情感的信任,还有对濯本人能力的信任,让人无法辜负。 濯用手指抚平不知何时挽起的嘴角,啪嗒啪嗒开始打字: 濯:「你会写藏头诗吗?」 大概根本不到三秒钟吧,回复的迅速简直让濯怀疑,零在伊豆的家里一直都在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也停留在两人讯息界面,在看到讯息的瞬间便开始打字,然后立刻回复过来。 零:「我爱你。」 濯被吓了一跳,心脏仿佛都停滞了一秒。 倒是非表白,这样的话即便不用言语,濯也心知肚明,且深信不疑。 只是他说的不是这件事啊。 濯:「不是……」 零:「我爱你。」 濯:「我是说,」 零:「我爱你。」 濯:「藏头诗。」 零:「我爱你。」 噼里啪啦,仿佛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时间。 濯在懵逼之余也加快打字的速度。讯息终于打断了零的告白,可突然停止下来后的安静,反而让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种自己做了坏事的感觉。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解释一下。 停顿了大约两秒,再次响起讯息传来的提示音。 零:「爱为什么要藏起来。」 “……” 濯突然想起了在书上到了一句话,不是肉麻的情话或者笑话,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里面说: 〖什么是三观不同?你敬畏天理,他崇尚权威,这是世界观不同;你站在良知的一边,他站在胜者一边,这是价值观不同;你努力是为了想要的生活,他努力是为了做人生人,这是人生观不同。〗 并非再次天马行空起来,而是濯忽然觉得他和零,到底与诺诺路明非不同;正如绘梨衣的想法,或许与这个世界都不同。 自己想做的,或许绘梨衣现在也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他们问我要什么样的惊世奇观。我说我只要我的山。 爱或许是不同的,有的需要小心翼翼藏起来,有的平平淡淡却沁人心间。 濯:「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 又是立刻的回复。 刻不容缓不太合适,有声必应也太过刻板,这种感觉让濯也说不出来。 零:「我在书上看到过这句话,我也在想你,一直都在。」 濯:「不是,这句真不是,这是我的想法。」 零:「我明白了。」 虽然不明白零明白了什么…… 零:「就算这样,我也是那么想的。」 濯:「……我有些顶不住,稍微手下留情。」 零:「好。」 虽说是好,却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消息。 说来濯也觉得自己没出息,明明是结婚快三年的人,事到如今离开妻子几天就什么都办不成,现在只是短暂的文字交流又感觉整个人灵活起来。 不过灵活也不是为了更好的做事情,反而就想这么继续下去当个废物。 各种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文字,写写删删,还没开始行动,零那边又来了讯息。 零:「麻衣和薯片的事情不需要在意,如果雨很大就留在她们那里吧。麻衣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薯片性格跳跃,你可以把她捆起来再睡。上杉绘梨衣的事情你怎么处理都可以,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并非什么事情一定要有个结果。我也不需要你用一个结果来向我证明,苦恼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也许根本不是值得苦恼的问题。其实我很担心你最近的睡眠,晚上把空调也打开吧。还有如果不喜欢吃蔬菜可以喝一杯蔬菜汁,我曾在‘三条里’偷学过他们的做法,你应该很喜欢,我把地图发给你。」 濯了半分钟才读完这一大串文字,倒不是文法和词汇难以理解,而是理解了太多。 就像他看到这行字,仿佛看到了零在沙发上认真地思考,然后思考起来就停不下来,越说越多,越写越多…… 要说生活中,濯才是更主动的那个,家里的事情也都是他来做决定,零基本没有什么意见。但真要论起来,果然零才是主心骨,就算她只是点头说‘好’‘都听你的’‘我明白了’。 濯:「收到。我尽量早点回去。」 零:「不用着急,既然是你决定要做的事情,我相信你会把它办好。虽然我这边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濯:「我明白了,非常感谢宇都宫先生的教诲。」 零:「嗯,宇都宫太太。」 尽管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也很想立刻知道。 但既然零是那么说的,濯自然也相信她的判断。 如此想着的濯深吸口气,再看向窗外的时候,觉得天气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本章完) 第565章 ,到时候我再狠狠地拒绝你 第565章 ,到时候我再狠狠地拒绝你 “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今晚的《fatezero》,还有夜间重播的《高达00》要开始了。” 【好,这就去看。】 “等下等下,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说是开始,其实除去广告与片头片尾曲,一集也只有十五分钟,现在还有时间……聊一聊?” 【好。】 濯明白,处理矛盾和相互理解都不是单方面的,没有隐瞒的沟通与诚实才是关键。 所以,濯挑在了店里终于没有客人的时候,找上了又独自坐在窗边看天空的上杉绘梨衣,准备和她仔细谈谈各自的想法。 濯不打算贸然将原本的打算告诉她。 不过,濯上午已经收到了绘梨衣表示「她已经明白了,也会听话」的纸条,那时的她就已经察觉到濯大致的想法,所以濯找她说起这件事时几乎没怎么犹豫。 濯在说完后,稍微停顿了片刻,观察着绘梨衣的表情。 绘梨衣也沉默着,两只深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流转,像是一具没有情感的人偶——明明之前要好一些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也别低下头,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记得初见时绘梨衣就是这样的眼神,撑着透明折叠伞老老实实站在雨里,风来裙摆和发梢飞动,好像是某部动漫里的手办。 可那时她一脸漠然的像是见谁就要灭掉谁的样子,可偏偏在自己像个二溜子走去,并揽着她肩头的时候又乖的要命,说走就走,说停就停,除了不知道给自己这位街溜子分享一点雨伞之外,听话的不要命,仿佛就那么带他出国也是说走就走。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都是我自作主张的错。不过其实我也没有非要你怎么样的目的,不喜欢可以跟我说,而不是一味的听话……最起码关于喜欢谁上面,不是听话就可以解决的。” 或许是因为绘梨衣已经坐在这里很久,她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凉掉了,最上层结了张白色的薄膜。 濯用筷子挑起来丢在垃圾桶里,抬头看到绘梨衣也正注视着自己,并且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传纸条,濯还是能感受到她那层「我在听」的意思。 濯笑了笑,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接着说: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别低头,已经被发现的事情就没隐瞒的必要了,而且我之前说你藏不住心情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更好的隐藏……呐,小哑巴,我知道你可能有点喜欢我,不过我已经结婚了,而且结婚对象还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不会喜欢别人,也不能喜欢别人。” 大概是学习目标要么是不擅长隐瞒的濯,要么就是从不隐瞒却面瘫的零,所以绘梨衣就算清楚自己的心情会很容易被看出来,她唯一想到的办法也就是低头而已。 濯自然在她这么做的时候阻止了。 “我之前的想法就是觉得你该去喜欢一个更合适的人,而不是我。当然我不能也不该去控制别人喜欢谁,现在说这些,也只是把该说的说给你,绘梨衣是大人了对不对?” 濯说完就这么注视着绘梨衣,如果她失控濯就摁住她,然后哄一哄继续解释;如果她掉泪,濯就递过去一张纸巾;如果绘梨衣能够这么明白过来自然也是好的,虽然明白不太可能。 总之不管怎么样,濯可以去哄哄,可以递纸巾,但不会做更多。 濯想告诉她,我们之后还会是朋友,一直都可以是朋友,但也只能是朋友。 老实讲,这么做对于绘梨衣可能有些狠心,不过就像是酒德麻衣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就是长痛不如短痛,拉拉扯扯下去反而才会更伤人。 然而绘梨衣在看着他的眼睛好久好久后,低头写完把小本本递来: 【什么是喜欢?】 这个问题真要论起来的话,濯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已经解释过了。 「就是想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想要占有ta,又不舍得占有ta,看到ta和别的异性接近会不开心,可自己却宁愿自己不开心也不愿意去限制ta,因为ta不开心自己会更不开心。ta比自己重要。」——这是濯当初的回答。 如果现在让濯去重新说一遍答案,或许会添加一些话,但总归大意还是不变。 所以濯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绘梨衣三年里一直旁观了他和零的日常,如果她喜欢自己,她看到自己和零那么亲近肯定会不开心,她也没有说出来,濯在开心,所以她也在开心。总的来说,如果绘梨衣是喜欢,那她的喜欢完全就和濯告诉她的一模一样。 如果这是喜欢,是说看到喜欢的人开心,自己也开心错了?看到喜欢的人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错了?还是说因为喜欢的人开心而去听话错了? 或者,这种喜欢本身就是错的? “……喜欢一个人不是错的,老实说,你能喜欢我,我大概也是开心的。不过这种开心是出于男性的虚荣心,就像当初街对岸的男生喜欢你时,你也很开心那样。这说明是你漂亮的。” 【圣诞哥哥,外面的世界好大!】 “是这样。不过还有更大的世界你没看过,也有很多更棒的男生你没见过,你只是先遇见了我。” 【圣诞哥哥,我想回去了。】 绘梨衣将这些写给濯看后,就蹬掉鞋子,白袜踩在座椅上自己抱着自己,低垂眼帘,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猫。 这种时候她还记得濯说过的「不能直接踩在座椅上」的话。 “我说啊……” 【我给零姐姐添麻烦了,也给圣诞哥哥添麻烦了。】 “你先等一等……” 【是我太任性了,非要从家里跑出来。】 “我还有话没说完……” 【我在这里很高兴,谢谢零姐姐,谢谢圣诞哥哥……】 “……” 绘梨衣自顾自地写着,就像是写给自己看一样,低头奋笔疾书。可注意到濯忽然不说话时,她就忽然停住了,她抬起头,对上了濯的眼睛。 濯单手托着下巴歪头看着她,却什么也没说。 就算绘梨衣慌乱地继续写着,一开始写完亮给濯看,到最后越写越长,低头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因为濯没有去看那些字,而是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直到见到绘梨衣局促地再次低下头抓着裙摆,濯不由伸手摸出手去,绘梨衣大概是觉得濯要打她,可她不仅没躲只是闭上眼,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她是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她生气了完全可以拆掉半个霓虹,这种说法毫不夸张。 可她现在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濯只是伸手摸了摸她身侧垂着的头发,绘梨衣的头发柔软又光滑,触感很好让人爱不释手,但濯心里一点旖旎也没有。 再次对上那双深红色的眸子,眸子里透露着明显的慌张。 濯始终觉得绘梨衣和自己很像,在外面看来他们是超级可怕的怪物,强到能抵三五个机械化师,至于濯可能更多……但濯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别人看的只是外挂而不是他。绘梨衣也一样,丢开血统赋予的能力,她就只是个脆弱的小女孩。 “这样讲可能有些自私,不过我暂时不会让你回去,期限大约到天气放晴为止,在那之前我都会跟你呆在一起。在那之后……你可以回家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工作,甚至可以继续喜欢我,不过我不会再阻止别人接近你,除非那人真的是个人渣。 “凯撒的那封信你看了吧,我和他观点相同。每个男人都是一个水手,有的水手刚出海被波澜惊涛震撼,被阳光下的粼粼白光吸引,然后就拆掉桅杆,决定留在那里。可水手不知道,每一片海都有海浪,在阳光下都可以反光。水手停在那边海许多年后才终于发现这件事,如果幸运他会知足地留下,如果不会他可能就想要再次偷偷杨帆,再也不回来。” “绘梨衣觉得自己见过足够多的水手了吗?” 绘梨衣竖着耳朵,双手交叉叠在膝盖上,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刚要准备去拿笔,濯就继续说了下去: “好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轻浮的客人不是水手而是海盗,他们只是想睡你,之后拍拍屁股就会走人,尽管有些以貌取人,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没想要赶你走,零也不讨厌你,我们也不觉得你麻烦,你不是麻烦,我们是朋友。老实说你帮了我们很多忙,我很庆幸你能来这里。因为绘梨衣是个漂亮善良的女孩。” “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工作,这期间我希望你去认识更多的朋友,虽然很久没联系了,但那些人肯定也会乐意认识你。嗯,我也会介绍我的朋友给你。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就会慢慢找到一个真正能和你相互喜欢,然后一直在一起生活的人,那时候你再说这些话,我肯定会给你个大大拥抱,到时候你就会为了他着想而去避开我。那才是该有的分别。” “如果你没找到,还是坚持今天的结果,到时候你再找我正式告白一次吧……” 白炽灯下,坐在角落里的两人只能被照亮半边脸颊。 绘梨衣那双琉璃般的眼睛,在听到濯说这些话的时候越来越亮,之后最后整个鲜活起来,前所未有的明亮。 然后…… “……然后我会狠狠地拒绝你,让你不再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哼!” 绘梨衣呆住了。 脸上的警惕与期待像是被高强度胶水黏在了脸上,整个人被定格在那个瞬间,变成了琥珀那样的东西。 濯觉得她一定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如此濯也觉得这是正确的选择。 他双手抱胸侧头,装作一副高冷校草铁面无情的样子,事实上濯也大概清楚不太像,可他毕竟没有过这类的经验,更没有亲眼见识过现实中的校草怎么做的,不像也没办法。 “好了好了,别这么盯着我啊,怪吓人的……也不要生气啊。摸摸头摸摸头,顺便一提,这就是失恋哦~感觉怎么样?从今天起绘梨衣就是妹妹了,以后要想告白随时欢迎喔,我随时可以拒绝你的呢。” 濯见到绘梨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雕像一样慢慢碎裂,慢慢剥离,最后一幅想哭又很懵,还很震惊的样子。 总之超级复杂的样子。 从表情来看,悲伤的情绪大概抵不过其它几种更离奇的情绪吧,这样就好了。 至于之后可能会有夜里偷偷掉小珍珠的时候…… “……过几天一起回伊豆再哭吧,我可以把零借给你一个晚上,到时候躲在她怀里去就好了。” 濯微笑着想要揉揉绘梨衣的脑袋,然后,出乎预料的,绘梨衣在宕机状态下一动不动好久之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抚摸在头顶的手也不得不落下。 【圣诞哥哥晚安。】 绘梨衣抱着笔记本啪嗒啪嗒地跑出店门,走向街对面的旅店。 濯还是有些担忧地注视过去,发现她在出门前也有撑起伞的举动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大概没问题了吧,实在不行今晚就住在这里观察一下吧——怀疑着绘梨衣心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绪,濯注视着那边。 不过,随着一声不加掩饰的脚步到来,一道人影将濯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沿着洒落的影子,濯抬起头看向了它的主人。 出乎预料的,楚子航正站在那里。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又掺杂着几分复杂。 “……你就这么偷听别人的谈话啊。” “抱歉。” 濯知道楚子航不是会特意偷听别人谈话的性格,但没想到他在偷听后竟然会走出来,不由投去了埋怨的目光。 楚子航倒是直率地道了歉,而后拿起桌子上被吃得差不多的披萨与凉掉的热牛奶,整理完后回到这边,用目光征求到濯的同意后坐在了濯对面的座椅上。 见到这些,濯差不多明白了他是准备来收拾桌椅,结果不小心才会听到的吧。 濯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于是耷拉下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道: “所以,接下来的情感嘉宾轮到你了么,好吧,我知道了。” (本章完) 第566章 ,那样的楚子航 第566章 ,那样的楚子航 濯知道楚子航是无意识撞见的原因了,现在肯留下应该是有话想说,于是耷拉下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道: “所以,接下来的情感嘉宾轮到你了么,好吧,我知道了。” “路明非喜——” “你还真就这么自说自话的开始了啊!我只是客套一下,属于下次有空一起吃饭那样的外交辞令,你会听到那些话就问什么时候有空吗?” 见到楚子航愣住了,濯无奈的苦笑。 心说虽然都是面瘫,但楚子航和零差别还真大。 零面瘫是因为太长时间的自我封闭以及自由后也不需要表情,所以慢慢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楚子航则完全是因为性格原因。 虽然在性质上两人多少有所不同,但楚子航和零都是凭借这幅冰冷的样子,以此筑起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作为知情人,濯很清楚,楚子航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内心示人,那冰冷的态度和面瘫的举止都是表象罢了,这家伙其实比谁都热心。 但这不代表楚子航会和别人热络聊天,他和任何人都不热络,即便是当初那个为了挡在楚子航前面,差点被濯打死的苏茜。 楚子航就是这样,他把命交给你,却不会浪费多余的一分钟对你笑笑,或者陪你闲聊。 这家伙唯一话多的时候就是夏弥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的楚子航甚至肯时间去跟路明非聊聊人生。 那大概是高架桥事件之后,楚子航话最多的一段时间。 可现在夏弥已经不在了。 “说笑的。你是想跟我说陈墨瞳的事情?不想让路明非放弃?” “不算是。我之前和他聊过这件事,被他狠狠地嘲笑了。” “这样啊。那看来我白天做得不算太糟糕,我可不想被人看作故意招惹别人朋友不开心的缺心眼。” “这我知道。” “嗯嗯,我感受到了你对我的信赖,虽然很奇怪就是了。那么,你想找我说什么?” 事到如今,如果楚子航不信任濯的话,也就不会独自找他商量了。但不知为何,此时的楚子航却又沉默了下来。 这家伙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猜啊——濯心里这么想着。 楚子航虽然面瘫,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理解的人,某种程度上比绘梨衣和零更好理解。 虽然楚子航面瘫,但他的脑回路特别简单,且有话就说,绝不绕弯子,就像是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完全不带拐弯的。 掩饰伪装不是楚子航的长项,就像挥刀的弧线一样,越快的刀,弧线越直。 (话说不知不觉自己好像掌握了奇怪的技能,非常擅长和面瘫交流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而让楚子航难言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件就是多年前在高架公路上失踪的父亲,他的父亲挥刀砍向奥丁,楚子航开着迈巴赫逃离了。 另一件就是夏弥,楚子航亲手杀死了她。 固然猜不到是其中哪件事,但无非就是这两个了。 难为楚子航还在为此纠结如何开题,但被濯一眼看透。 “哦,对了。你们当初提到过一本书吧,《上海堡垒》,那本书我也看过,里面有句话你应该还记得,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个人是会跟你一见钟情的,可惜终你一生都未必能遇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么?” 《龙族》与《上海堡垒》是同一个作者,虽然在世界观里看起来很奇怪,但其实跳出来一想也不那么奇怪。 瞧见楚子航实在不擅长打开话题,濯也只好先和他聊些事情热络气氛。 楚子航似乎没料到濯会突然说这些,想了想后:“我不清楚,应该是有道理的。” “这样么,如果只是一见钟情的话,或许这种说法没错。” “你的意思是见色起意?那两万个人是每个人刚好喜欢的类型。” “嘛,差不多。”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觉得自己对耶梦加得是一见钟情还是别的?”濯盯着楚子航的眼睛:“你们从伊利诺伊州的车站认识,你在那天的话是这些年最多的吧,说不定比对苏茜这些年说过的话加起来还多。” “我不想聊这个。”楚子航低声说。 “哦,那就是奥丁。这个你不该来找我,我打不过他。” “有苦衷?” 濯闻言愣了下,但很快又觉得好笑。 果然是个很好的家伙——心里觉得被暖到的同时,他觉得楚子航对自己的评价过高了,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焦躁,眉头也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抱歉。”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濯摆摆手,对于愿意去体谅他人的善意,濯也打算用善意迎接。 他拿来一旁的热橙汁倒上两杯,一杯推到楚子航面前: “苦衷算不上,你们密党哪个没有苦衷,没有自己的家人?我这算不上苦衷,我是自私。这么说吧,虽然我打不过他,但他也不会来找我,作为人类,我最多还能活几十年,几十年的时间对于龙类而言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在那之前它们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 “霓虹之外呢?” 濯理解他的意思。 霓虹之内的事情,可能因为他活着,龙王们不想惹一身骚而去视而不见,但世界很大,在那里生活的其他人怎么办?龙族可不是和平友爱的种族。 濯拿起装着热橙汁的杯子,掌心已经感受不到热量,橙汁变成了凉的。因为之前和绘梨衣也聊了很多,嗓子有些干,就算是凉的也没问题。 一口气喝掉橙汁后觉得舒服了很多,濯放下杯子,笑道: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龙类不是傻子,我认为就算他们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也不会选择将社会倒退到过去的时代。大概会选择一种新的方式掌控世界吧,比如占据各国核武控制权、军队控制权、政策决定权之类的。” “……你也说了大概。” “是啊,大概。不过我可不是空口白牙,你怎么知道现在的世界有多少龙类隐藏着,他们同样穿着西装和中山装,不苟言笑地坐在人群中,或者站在高台上商讨着某个国家的未来走向,争吵如何让人民更加自由的议题……现在你们只是发现了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另外两对君主在哪?他们是不是早就苏醒,隐藏了起来?甚至可以混入了某个发达国家的高层也说不准吧?更何况……” “什么?” “更何况……杀死了四大君主与尼德霍格之后呢?混血种不会争夺那份遗产吗?尤其是黑王的遗产,老实说就算是我偶尔也幻想过。”“我明白你的意思。龙族覆灭后,混血种为了争夺龙类的遗产陷入新的战争,胜利者继承一切成为新的龙族。但混血种留着一半人类的血……最起码不会选择奴役。” “没什么区别。到那时候,在人类的眼里,混血种生来高人一等,这种事情不可能被接受,战争肯定会爆发。而且战争之后还是会有遗产留下,无非是换一批人上去罢了。” “如果你成为那个人呢?我可以成为你的共犯。” 濯闻言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摇头。 因为他清楚自己有几分几两,而且那种生活也不是人人都会向往的。 退一步讲,濯也不觉得这种事是可以说成功就成功的,纵观历史,哪一次的群众逐鹿不是经过几十年的战争才完成了王朝更替;大国小国、势力更多的话,需要的时间更久,始皇帝统一六国可是经历了六代人的励精图治。 没必要为了追求那些,去把有限的生命挥霍掉。 “谢啦,听你这么说我挺感动的,毕竟……”濯难为情地摸上鼻尖,“……之前咱们发生了些矛盾。” “还是不打算参与?” 瞧见楚子航皱着眉头,濯也只能在心里苦笑。 (这也太拼了吧。) “跟你说点别的吧,聊聊你们从诺顿的青铜城里带回来的「七宗罪」怎么样?那是诺顿为了杀死四大君主而打造的炼金武器吧?” 楚子航点点头:“每把武器对应一位龙王的弱点,亲眼见证康斯坦丁的诺顿就是犯了「暴怒」,不过他没有死在那柄刀下,而是凯撒用鱼雷炼金炸弹杀死了他。” “炼金炸弹么,行吧……” 濯没有反驳。 炼金炸弹没有杀死诺顿,其实是水下的路明非跟路鸣泽交换了四分之一的生命,用「暴怒」杀死了诺顿。不过既然他们那么认为也相差不多。 濯要说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你看啊,既然诺顿是针对四大君主的弱点铸造的武器,这是不是表示四大君主的弱点就在这七宗罪里?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耶梦加得的弱点是什么?” “……我不知道。耶梦加得已经死了,我用村雨刺穿了她的心脏,亲眼见证了她的死亡。” 楚子航低声说。 濯注视着楚子航低垂的眼帘,楚子航的眼睫毛又长又密,像是女孩子。但那美丽的睫毛下是一双永远不会熄灭的、野兽的黄金瞳,楚子航为了掩盖那双眼睛常年戴着美瞳。 此刻楚子航垂着头,细长的头发垂落遮住他的脸。 濯觉得现在就算是楚子航摘下美瞳,那双眼睛也不会有光。 他并非讨厌楚子航所以打算戳楚子航的伤疤,相反他很喜欢也很佩服楚子航,觉得他真的很男人,很爷们,比自己强大的多,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濯确实明确地揭开了楚子航的伤疤,只不过—— “其实我差不多是了解到一些,如果想知道的话,或许可以告诉你。” “……” 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是色欲。” “嗯?” “色欲。” 楚子航惊愕地抬头。 听到这个在女孩子身上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词汇,他愣在了原地,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似乎想要理解那个听上去像是‘se yu’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唉,一般来讲,这个词确实不该用在四大君主中唯一的女性上面吧。) 不谈起诺顿的七宗罪的话,夏弥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提到这玩意儿吧。楚子航的困惑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 经过足足二十秒钟的思考,楚子航打量起了濯,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是佛学中五欲之一的那个词?” “就是那个。凡爱着于青黄长短等色境,惑动于男女间之色情,皆称为色欲。” 要是《丁福保佛学大辞典》中男女之淫欲谓之色欲的话,濯确信自己也肯定会被吓一跳。 好在楚子航虽然单细胞生物,但他是个聪明的生物,很快就理解了濯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的观点是,所谓四大君主的弱点,并非指他们生来的缺陷,大概是说他们生命中会犯下的一个错误。毕竟七宗罪就算人类也逃不过,四大君主更是其中翘楚,怎么像都不合理。” 四大君主确实有缺陷,但这份缺陷在他们双生子身上。 而七宗罪,更像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劫难,他们注定会犯下的错误。就像向来沉稳冷静的诺顿,在亲眼见证康斯坦丁死亡时的暴怒……而耶梦加得,大概就是…… 似乎是在想象那副光景,楚子航的眼神有些恍惚。 很快地,他的身子稍稍后倾,露出了困惑迷茫的表情。 濯咬住嘴唇,最后还是留下句“……她大概没办法杀死你吧,也不希望你死。我想你父母也是,相比起报仇,肯定更希望你活下去。”便离开了。 …… “是,我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 “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夏弥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 楚子航呆呆地看着天板,那个至死都倔强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 卫生间里,凯撒点上第七根烟。 外面的情感谈话没完没了,一直没让他找到出去的机会。 现在谈话结束了,可他刚推开门又缩了回去。 在推门的时候烟雾缭绕好似出浴的仙女,可惜楚帅哥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幕。 凯撒想了想又退了回去,继续坐在马桶上。 外面的楚子航就像是死了一样,黄金瞳亮起的瞬间简直冲破了美瞳的束缚,凯撒从未见过那样动摇的楚子航;可很快那光又暗了下去,恺撒又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虚弱的楚子航。 (本章完) 第567章 ,狙击任务弑神任务 第567章 ,狙击任务·弑神任务 「家の澪」二层超大的客厅兼双人卧室里,酒德麻衣正跟老板通话。 “按照您的意思,伊豆监视小组已经尽数撤下去了,只留下一辆监视车保持联系。东京这边也越来越糟糕了,这种情况下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不必做什么,这和我们没关系。年轻人步入社会总会觉得无所不能,想要改变职场就让他试试嘛。迄今为止你们都做得很好,我们的小白兔总觉得我在逼着他前进,适当见识一下世界的险恶没什么坏处,他终归会沿着我们给他设定好的轨道前进。』 老板的声音有些懒散。 酒德麻衣却有些诧异: “蛇岐八家已经开始纵深勘察遗迹了,他们已经意识到藏骸之井的意思,很快就会把神放出来。路明非和凯撒小组在上次潜入源氏重工后就没再出去过,而宇都宫濯也没什么要参与进去的意向,他们今天已经开始相互交流中意的女人了。可神的出生却没人理会,这能算顺利么?” 老板轻轻地笑了: “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么。人都是叛逆性的,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玩路明非,他会察觉到的,那是个很敏感的男人。但这次我们什么都不打算做,无论是上杉家主还是隔壁店的女孩,都可以让他自己去安排嘛。至于神?呵呵,这件事轮不到我们去着急。” “但宇都宫濯似乎打算要回去了,相比起神他似乎更关注伊豆的家人。” “他从未隐瞒过自己会受到牵制这一点,反而有机会就会表现出来,从很久之前就是了。就算有麻烦上门也会装作视而不见地去忍让,直到触碰他身边的人才会被惊动,而且事后绝不会报复。理由就像是他表现得那样,他有家人有朋友,他有牵挂。可在我看来这并非暴露弱点,而是给人安心,也给他自己建立生存空间。相比起第二个能力能强的昂热,大家更乐意看到第二个汉高。” 老板顿了顿,接着说: “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宇都宫濯就不会视而不见。他是向阳而生的人呐,就像是向日葵,阳光照过来他就会面朝过去露出善意。他似乎觉得将一小部分护在身后也没什么,可这样踩在规则线上的行为很让人讨厌。既然他觉得自己可以,那我们就交给他好喽。他不是很能打吗,希望那个伟大到能称为神的东西能让他满意。” “明白了,我们会继续保持蛇岐八家和伊豆的监视。不过三无的反侦察能力您是知道的,我们的人虽然24小时准备着,却不敢真的接近她周围。至今为止都没发现什么,除了每日的日常采购外几乎都待在屋子里,这样的计划不需要改动么?” “我没有改动剧本的习惯。既然他已经伸出手就必须负责到底,那么神的事情他就必须负责解决,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老板又淡淡地说,“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么?” 酒德麻衣打开面前的长形盒子,沉重的狙击步枪上流动着狰狞的铁光。 这是一支as50重型狙击步枪,装备于美丽国海豹突击队,射程超过两公里,弹匣内的五发子弹可以在不到两秒内全部发射出去,形成致命的弹幕,目标将无从闪躲。 这是专门为混血种中的佼佼者而准备的致命武器,搭配足足五枚红色晶体弹头的子弹——贤者之石子弹。 所谓的‘贤者之石’是一种利用现实中不存在的‘精神元素’炼制而成的炼金产物,它在炼金领域被称为‘万能药’‘点石成金的圣物’等等……当今仍旧没有炼金大师能够发现这种元素,自然也没能炼成‘贤者之石’。 而密党就近炼制的‘贤者之石’是利用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骸骨制成的,龙王的遗骸凝练着他们生前伟大的力量,‘康斯坦丁’的骸骨中富含惊人的火元素以及精神元素,混血种提炼了它们,并制成了子弹。 在那之前,混血种唯一获得贤者之石的手段,只有从古老的墓穴中寻找。 酒德麻衣曾用这种贤者之石磨制的子弹狙击,重伤了龙王诺顿,只消耗了一发。 酒德麻衣低头说: “它现在就在我手里。” “我还需要一名王牌狙击手。” “我自己就是王牌狙击手,这边的事情我也没办法露面,可以全部交代给薯片,您只需告诉我目标是谁就可以了。” “目标是伊豆屋内等待丈夫归来的新婚娘子。” 酒德麻衣抚摸着枪身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别害怕别害怕,我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不会随心所欲地派你去射杀我们的姐妹。” 老板笑着说: “但我们的英雄只想救人却没想过负责,他把路明非和上杉家主都看住了,神该谁去对付?你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国家被覆灭对不对?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得逼他一把。或者是另一种可能,他只愿意做些小喽喽的事情,而我们的路明非缺少了钥匙又没办法登场,这时候他总得负责对不对?这时总得有人告诉他这么做不对。我们已经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了,是他选择了又反悔,如果放任他一边伸手一边向后躲,神将会危及到整个霓虹的几亿人,甚至整个世界。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发挥你王牌狙击手的稳定,完美地执行任务,对吧?” 酒德麻衣深吸一口气: “您不用对我解释这些,只要下达命令就可以了,服从命令对忍者来说是第一要义。” “很好,我一直对你有信心,我们之间的信任牢不可破。三无的极限在哪里你也清楚,在那一刻到来前我相信你不会暴露。” “明白,关于在什么时候我需要开枪,我有决定权么?” 老板沉默了十几秒钟:“开枪之前告诉我一声。哦对了,东京马上就要面临大瘫痪了,趁着那天到来前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带着这支狙击步枪出发吧。” “我去过宇都宫的居所,我会找到合适的狙击位置。” “希望你不会用到那些子弹。” 老板挂断了电话。 酒德麻衣最后看了眼这支as50重型狙击步枪就把它重新收进箱子里,房间另一边的苏恩曦仍旧沉浸在言情小说的世界。 虽然说是看小说,但她面前的电视机却一直开着,声音放得很大,投影屏也很大,即便在睡在十几米外的大床上也能有清晰地观影体验。 电视里播放着《大鱼海棠》的动画,身为霓虹人的酒德麻衣觉得这种画风简直跟宫崎骏一模一样,情节和叙事方式也有些类似。 故事讲述了掌管海棠生长的‘椿’因为一次出逃游玩的意外,害死了人类男孩‘鲲’,为了报恩努力复活‘鲲’的灵魂,最后在本是天神并暗恋‘椿’的少年‘湫’的帮助下,成功复活了‘鲲’的故事。播放到‘椿’找到了灵婆。 灵婆说‘他哪天死的……’,椿弱弱地说‘谷雨的前两天,四月十八。’ 灵婆一边抽着奇怪还会扭动的细烟,一边跟椿交流。椿的声音很小很弱。 灵婆说‘天行有道,你这是要跟天作对。’,椿说‘我不管,我一定要救活他!’,灵婆质问‘你不管?逆天而行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灵婆讽刺椿‘你本事挺大?’ 椿沉默了。 灵婆走下来,说了这段酒德麻衣听过一遍的话:‘我告诉你什么事最可悲: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犯下的。’ 长着独眼的灵婆要求椿用自己最美好的东西交换——她的眼睛,或者她一半的生命。 椿沉默了会儿,同意了。 椿走了,她跟灵婆做了交易,可以去找鲲的灵魂了;湫在她走后找到了灵婆,说要赎回椿的生命。灵婆一脸险恶的笑容,说涨价了,她知道湫和椿不一样,湫是天神,现在她想要天神的整个生命。湫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酒德麻衣默默听着音箱里重复这个她已经知道结局的故事,窗外的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响。 她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也不打算等到明天。酒德麻衣走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一身黑色紧身衣的酒德麻衣走出了电梯。 她没有撑伞,一辆蓝色阳光般的兰博基尼就停在路边。 酒德麻衣将枪盒扔在副驾驶座上,驾车驶出小巷,在蒙蒙细雨中汇入夜间的滚滚车流。 …… 源氏重工顶层厚重的黑色木门后,便是醒神寺。 名为醒神寺,其实是隐藏在源氏重工大厦高处的一处露台,头顶是阴云密布的天空,脚下是粗糙的青石地板,四周围绕着潺潺流水,朱红色的鸟居下摆着一张黑色石桌,如今除了有任务在外的上杉家主,被狙杀的橘家主,被刺杀的犬山家主,能坐在这里的蛇岐八家只剩下五个姓氏。 时间是早晨六点半,距离宫本志雄接到开会的消息只有十五分钟,他在地下船坞中彻夜工作,研究那些死侍的尸骸,忽然秘书的电话进来,通知他级别最高的家族会议将在醒神寺中召开,只有最高层有资格出席。 已经过了日出时间,但是阳光照不透厚重的积雨云,天空发出微微的惨白色的光芒,浩荡的风从东京湾上空吹来,空气中有浓重的海腥味。 除了身穿实验服的宫本志雄,其他人都穿着西装,美貌的女家主樱井七海穿着考究的和服,新任大家长源稚生坐在首座,他的亲信臣属夜叉、乌鸦和樱穿着执行局的黑色长风衣站在他身后,双手背在身后,组成坚不可摧的人墙。宫本志雄为自己的迟到道歉之后,迅速地坐在空位上。 他预感到这个会议的意义非比寻常,家主们脸上的神情介乎惊惧和欣喜之间,无声地交换着眼神。 源稚生点燃一支柔和七星,缓缓地吐出烟雾,环顾众人:“我想我们找到了神。” 宫本志雄震惊了。作为最高技术负责人,他知道家族一直在霓虹各地进行勘探,试图发掘出深埋在地下的神代遗迹,但这项工作几十年都没有进展,难道忽然间传回了好消息? 夜叉把黑漆盒子放在每位家主的面前,每个盒子里都是三件东西,两个石英瓶子和一枚信封。一个石英瓶子中盛着深红色的水,宫本志雄晃了晃那个瓶子,发现瓶中的液体颇为粘稠。另一个石英瓶子里则是银蓝色的小鱼,它处在脱水的状态,但仍旧未死,偶尔剧烈地挣扎几下,露出满嘴冰晶般的利齿。 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如果不是隔着高硬度的石英玻璃,这条小鱼已经钻进宫本志雄的身体恣意撕咬了。 “昨天夜里,在多摩川附近工作的钻探队传来了消息,他们在赤鬼川中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鬼齿龙蝰,还有那条地下河的河水赤红如血。”源稚生低声说,“信封里是水样的分析报告,赤鬼川中确实含有血液成分,宫本家主可以详细地看一下。根据检测结果,多摩川的下方流淌着一条血河,而这条河的化学成分,类似胎血,龙的胎血。” “我的……天呐!”宫本志雄快速地查看那份检测报告,声音扭曲变形。 关键讯息立即被摆上桌面,从樱井雅彦如何在鬼齿龙蝰的啃咬中坚持完成勘探作业,到这项工程如何进展、十年间的勘探过程,以及预测从东京到富士川下的地下河中龙类亚生态系统。 源稚生雷厉风行地下令,从如何计划将两百米下的神揪出来,到后来的数吨水银、数十吨铝热剂燃烧弹,挥斥方琼,果决狠厉。 一夜之间这个散漫的年轻人忽然冷峻起来了,成熟起来了,某种巨大的决意已经成形,那决意如长刀般凛冽。 宫本家主、樱井家主、风魔家主、龙马家主都看着那个凛冽的男人,意识到他们的皇帝终于坐上皇位了。 这是个能呼风唤雨左右霓虹命运的男人,他一句话就能动用家族的巨额资金,一句话就能令整个霓虹黑道为他奔走,如果说今天的霓虹还有一个男人能够对抗那位为了灭世而生的神,那就是源稚生。 这是一场人对抗神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能拒绝战争的领袖。 四家家主起身,深深地鞠躬:“必尽全力!” (本章完) 第568章 ,樱井小暮与零 第568章 ,樱井小暮与零 风雨之夜,各地都不太平。 伊豆二层住宅内,樱井小暮细细聆听着电话中偶尔会传来的细弱呼吸,仿佛那位大人正伏在自己的耳边轻语。 “女人,闭嘴。” “……” 樱井小暮噤声,脸色煞白。 “不要卖弄聪明,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入耳的声音略微含糊,像是口里正含着酒。 但樱井小暮清楚,这是男人在生气时咬住牙根的反应,这说明自己这次私自汇报‘宇都宫家’的情况,这件事做错了。 “嗨!” 樱井小暮也顾不上会不会被隔壁的那个人听到,大声回应。 嘟嘟嘟—— 电话挂断,那位大人并没有给她接下来的指示。 果然是做错了么——樱井小暮抱着这样的想法,心中有些苦涩。 实际上自从五天前她来到这里,当天发现了那个女人怀孕后就想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大人」,当时也是顾忌到大人所说的「不要再跟任何人联系」而犹豫了很久,最后按捺了下来。 近来几天,那个女人也像平时一样,除了每日清晨的采购之外,没有任何异象。 只是每个夜晚之后,那个人都会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隔壁的屋子内,直到今天她嗅到了些许焦糊的味道,又联想了她近来采购的那些东西,瞬间惊醒过来,明白那个女人在做什么后,这才联系了那位大人。 若是保护目标在做一件可能很危险的事情时,将这件事禀报上去应该不算不听话吧。毕竟危险来自目标本人,该怎么做征求一下意见,这很合理——樱井小暮抱着这样的想法,拨通了那位大人的电话。 然后还没等她把事情说出来,就狠狠地被骂了。 不,不算被骂。 是失望了吧。 想到这里,樱井小暮有些担忧自己会不会被抛弃,会不会马上就会有新的女人来取代自己现在的位置。 卫生间的水龙头仍旧哗啦啦地淌着水,樱井小暮顺势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一点后关上了水龙头。 推开磨砂门,这间暂时属于她的卧室理所当然的没有其他人。 她犹豫了下,并没有选择去到床边,将心神疲惫的自己埋进被子里,而是走向了通往走廊的那扇门。 走廊黑漆漆的,只有西侧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会漏进些许街边路灯的余光。 樱井小暮向左手边看去,思考了下,还是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咚咚—— 等了两秒,没有回应。 樱井小暮继续敲。 咚咚—— 这次过了几秒钟,才有回应传来。 “……有事?” 声音清清冷冷,不像是生气,但也绝谈不上欢迎。 这种尽管看不到本人,但也能感受到的「你来做什么」的冷淡意味,让樱井小暮很想就这么回去。 不过也只是局限于想想。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测,以及在大人那里碰到壁后,所领悟到的态度——若是自己放任不管,那位大人肯定会更生气吧——清楚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的樱井小暮,就算明白自己的这份叨扰在被屋内那人疏远,也不能就这么退却。 她深吸口气,换上自己最拿手的明媚笑容: “宇都宫夫人,能让我进去吗……确实有事。” 即便她明确说出请求,门内依旧是没有任何回应。不,这种沉默应该可以算是一种回应了吧,那就是拒绝。可是樱井小暮不能这么回去,所以才补充了后半句。 就算如此,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樱井小暮也不继续补充,但也没打算回头,就这样站在门前静静等待着。 虽说没有继续表明态度,但外面如此安静,没有远去的脚步声的话,门内的那人肯定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这样就足够了。 果然—— 嘎吱。 门从内部轻轻拉开,身穿白色睡裙的少女没有表情地站在门旁,无言地注视着她。 樱井小暮观察到她的一只手还挂在门把环上,且没有让开位置、错出可以容自己进门的空间。 真是冷淡且警惕的家伙。 虽然心里抱着如此的想法,樱井小暮面上的笑容反而更胜了一分: “抱歉打扰了,我想和你聊聊那些东西的问题。能进去说吗?” 樱井小暮微微鞠躬表达歉意,并且在自己低头的时候,一股寒意顺着后颈的位置直窜大脑,又是这种毒蛇盯上的阴毒感觉。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个女人真是—— 上次得知怀孕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直接杀掉自己。 现在已经表明了来意,并且事情是她自己做的,自己只是来劝导一下,第一想法还是想要杀了自己。 樱井小暮有些怀疑自己是鬼,还是对方是鬼,怎么比自己更加敏感暴躁,动不动就有这么浓烈的敌意。 虽说自然界中的动物在怀孕后也会有过激反应,变得暴躁、警惕,像是老虎那种领地意识比较强的动物更是会攻击领地内的一切有威胁性的动物。 可人类是文明生物—— 就算如此,樱井小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应急防护措施,更没有快速摆出戒备的架势。 她像是毫无察觉般躬身,直腰,微笑面向重新与她对视的女孩。 尽管只是一瞬间,她刚才的目光果然在扫视自己的颈部和心脏吧——樱井小暮将心思藏于面下,如始般的笑容不曾变动过,等待着面前女孩的答复。 大约两个呼吸后,女孩将门继续推开一些,并侧身让出了位置。 “打扰了。”樱井小暮再次躬身。 屋内布局简单,和她借住的隔壁相差不大,两扇衣柜就在靠近门的墙边,再向前是一张摆着台式电脑的书桌,书桌上的墙壁挂着网格式书架,摆满了霓虹风很足的漫画与轻小说。再向前就是巨大落地窗旁的双人床。 没有多少生活过的痕迹,原因很容易想到,因为女孩和宇都宫一般生活在东京,回来只是短住而已。 没做太多浏览,樱井小暮便将视线放在那张电脑桌上面,更准确的说法是桌面上的酒精灯以及玻璃器宇之类的东西上…… “嗯,看来我没猜错。” 东西不多,白、自制酒精灯、被磕掉底座的高脚杯、以及一些粉末和一条类似肚兜的丝带。 虽然是很常见的东西,充满了平日里私下练习冲泡饮品的气氛,看上去没有问题,但实际上是在制作炸药。 “不过,根据我发现你最近频繁购买温度计与锡纸的频率来看,似乎不是要制作一般的炸药,还有水银和铝热炸药的需求。” 樱井小暮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也在注视着自己的少女:“你在这间屋子里养了一头龙?” “东西是错开买来的,夜晚也会关窗。” 看似是毫不关联的话题,樱井小暮知道她是在询问‘怎么发现的’的问题。 “原因之一在于你不熟悉霓虹人的习惯,行动太小心了,所以才会为了掩饰买回大量的白坚持做饭吧。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饭菜总是偏甜,即便是霓虹人的我也有些不适应,违和感才会比较强。” “我明白了,我会改进。” 樱井小暮不是对立的质问,反而耐心地讲解起疑的原因。 只是她与女孩的房间非常接近,就算关上门窗也闻到过一次焦糊气味,这也是能发现的原因之一。 白是制作常规炸药的材料之一,只要经过一系列简单的化学反应就能变成火药。温度计与锡纸分别提供汞元素和铝元素,这些都是日常生活品中常见到的东西,寻常购买这些也不会引起怀疑。 可能是需要的水银较多,女孩购买的温度计并非同一品牌,看上去像是在比较不同品牌的测温效果,但在有心人眼里还是很显眼。 在这些被点破后,女孩就没有隐藏的打算了,就这么毫不掩饰地将近来的结果展示了出来。 成果自然是那条像是肚兜一样的丝带,或者说是腰带。 樱井小暮好奇她要做什么。 女孩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也将视线放在那条腰带上,没有语调的说: “我做了隔绝,只要不沾水就没问题。” “这样的吗……” 铝元素遇水发生铝热反应,产生高热量点燃白制成的炸药,并汽化水银——这就是这条腰带的爆炸原理吧。 看似很保险很简单,其实条件非常苛刻。毕竟现在的霓虹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雨,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樱井小暮浅浅一笑,心里觉得:如果对方不放心自己完全不必如此,她可以直接明说,樱井小暮为了任务也不会拒绝。 不过在与女孩那双平静到死寂的眼睛对上后,樱井小暮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 “给我自己。” “给你自己?” 出乎预料的答案让樱井小暮笑容消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不至于没听清楚,但还是难以相信地再次询问了一遍。 很快的,樱井小暮又想到了什么。 樱井小暮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孩的肚子,而女孩没有否认、甚至可以称得上毫无动容的表现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也是鬼?” 樱井小暮身为从出生起就被判定「红色危险血统」的鬼,本家与父母在她出生的当天就抛弃了她,将她送进去专门照顾「不稳定成员」的修道院内。因为血统浓度过高,她随时都有失控堕落为死侍的风险,如果没有遇到那位大人,她的一生大概都会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度过。 这样的危险人物,自然也不会有结婚生子的选项。 本就危险的血统,诞下危险血脉的几率也是同比率的高。 人类的孩子是人类,龙的孩子是龙,混血种的孩子介乎于两者之间,父母两系的血统越优秀,孩子血统优异的可能性更高,但更高的可能是跨过血统界限,生下一个天生站在龙类那边的爬行类。 就算在卡塞尔学院里,血统超过a级的密党成员想要结婚,也必须通过密党内部的审批。 甚至其中的佼佼者,生产过程必须在装满炸药的地下室内进行。 就是为了杜绝母亲肚子里的婴儿不是胖乎乎的小孩子,而是长着利爪与尖牙的龙,在第一时间清除危险。 樱井小暮惊讶的同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这不对,宇都宫先生应该是没有血统的人类,就算你的血统是最高的s级,你们的孩子最高血统顶多也是s级,不可能超过你这个母——”说到这里樱井小暮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惊诧地捂住嘴巴。 不过眼睛很诚实,死死地盯着女孩的肚子。 惊恐与难以置信、「你竟然是这种女人」的各种表情,不受控制的呈现在脸上。 反倒是女孩根本像是没看出来那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这也让樱井小暮内心为自己的卑劣感到一些荒谬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羞愧。 “抱歉。”樱井小暮第三次鞠躬道歉。 女孩没和她计较什么,或许在女孩的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樱井小暮是如何恶意揣度自己的,无论是「这难道是别人的孩子」或者道歉的举动,都没能让女孩平静的眸子产生哪怕一丢丢的波澜。 樱井小暮甚至怀疑这女孩根本就没有情绪。 就像是块冰雕。 “非常抱歉,如果你觉得冒犯可以在这件事后杀了我,但现在请告诉我理由,那位大人的任务就是让我保护你,为此可以献出生命。” “也包括这里的情报?” 听到这句话,樱井小暮瞬间明白之前在卫生间里的手机通话被发现了。 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免产生担忧。 她倒不是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因此杀掉,而是担忧因此没办法让对方信任自己,从而导致自己没办法完成那位大人交代他的事情。 就算这样樱井小暮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报以苦笑,并缓缓屈膝跪坐在地,伏下脑袋,准备以土下座的形式郑重道歉。 这是她的背叛在先,如果只是土下座就能挽回的话,樱井小暮就算觉得屈辱,也会感谢对方的宽容。 不过就在她刚刚膝坐下去,女孩冷冷的音线便打断了她。 (本章完) 第569章 ,理性与感性 第569章 ,理性与感性 “我的血统是被污染的。” 冷清的、没有任何语调的平静声音打断了樱井小暮的低头,反而让她一瞬间抬头看向了女孩。 视野中的女孩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正在走向桌子那边。 虽然没有言语,也没有搀扶她起来或者干脆阻止她下跪的行为,但女孩似乎也并非她臆测的那样无情。 无论是出言解释的动机,还是离开原来要被下跪的位置,都无一不在说明女孩「不接受她下跪」的温柔之处。 心头对女孩改观的同时,也更加深了这条信息的震撼,和与之带来的担忧。 何谓血统污染。 对于龙类之外的任何生物而言,龙的血液都是远超硫酸的剧毒,龙族的基因与其说是dna,它的性质更像是病毒,具有极其暴虐的侵蚀性。沾染龙血的生物都会在极快的时间内,向龙族的方向进化。 但! 进化并非没有代价,这个过程中,进化者的dna无疑会被龙类的dna修改甚至替代,从而将生物本身变成死侍那种没有意识的怪物,只剩下对鲜血的本能渴望。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生物已经死了。 而他们猛鬼众,追求的正是这种进化,却不至于失去意识的圣药。 可惜结果是失败的。 樱井小暮很清楚,自己的哥哥只是尝试了一些稀释过、用药物调整过的摩托洛夫鸡尾酒,便从那天开始一点点失去人类的意识,逐步沦为死侍。 更何况是直接沐浴龙血? 但这也并非绝对,百万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个比较幸运的人,不会因此沦为死侍,而完成了血统的进化。这种进化甚至可以赋予他们超过‘s’级、独属于龙类的特殊能力。 比如卡塞尔学院执行部部长,施耐德,他虽然被龙血夺走了半条命,但也被龙血所救,获得了即便心脏被刺穿也能快速恢复的自我修复能力。不过相对应了,施耐德被龙血侵蚀的身体,也导致他某天清晨醒来便彻底沦为死侍,也不值得意外。 再比如:上杉绘梨衣……她因龙血获得不属于人类的终极言灵·审判,也将被龙血日日侵蚀身体,不断被向着龙族的方向同化。 可眼前的女孩,老实讲,就算听到当事人直白地讲出‘她也是被污染者’的事实,樱井小暮也没办法从她身上看出任何被污染的迹象。 可能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女孩来到桌边坐下后,背对着樱井小暮,淡淡地说: “我的身体被定格在这幅样子。” “……” 樱井小暮姑且是知道,女孩这是在跟自己解释被污染的后果。就算如此——这后果是青春不老??? 樱井小暮的表情从惊恐到疑惑到质疑到怀疑人生…… 又继续抬头盯着女孩的背影看了几秒,确认对方没有继续补充的打算,之前听到的确实就是代价后,樱井小暮不得不接受这个无法接受的事实。 她觉得这其中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龙类绝非那么好心的物种,龙血更不是灵丹妙药,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既然对方不打算说,樱井小暮也不会追问。 “如果是这样,确实有很大概率孕育出龙类的可能。” 樱井小暮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皱着眉头分析道:“宇都宫先生虽然不具备龙的血统,这在中和血统浓度的同时,也减少了对来自你这边的对龙血的适应性,除非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你的孩子也遗传了你的这份幸运。” “这不可能。” 淡淡地否定,却异常笃定。 樱井小暮愣了下后,瞬间明白女孩能成为这么‘幸运’的污染者,恐怕绝非偶然。说不定这里面有着掌握龙族进化的方法。 可现在她没有想这些,也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 “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在自己的腹部提前准备一枚炸弹吧,恕我直言,更好的办法应该是不生下ta才对,或者也可以选择试管婴儿的体外孕育,同样可以避免风险。” “这也不可能。” 再次被否定,同样平淡但不容置疑的语气。 樱井小暮理解她这份为心爱之人亲自生下后代的心情,非常理解。 或者说,正是因为足够理解这种心情,樱井小暮才会更加明白其中的风险。 她是血统危险的鬼,那位大人更是能将进化药当作寻常酒水饮用的极恶之鬼。樱井小暮也幻想过两人在一起后的画面,可那个画面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一个孩子。 樱井小暮深吸口气,忽然觉得这项奇怪的任务突然无比沉重。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在龙族的世界里是没有家庭的说法的,就算是尚在胚胎中的幼龙,它也不会老老实实等待着在手术台上被取出来,而是在感觉自己发育成熟后,就会暴虐地刨开母体,亲手打开这个世界的大门才对。” “所以我准备了炸药。” 樱井小暮面色严肃: “以宇都宫先生的能力,若是ta也遗传了宇都宫先生的能力,炸药也没办法起作用吧。拥有那种危险能力的龙,我甚至怀疑ta可以挑战四大君主。” “濯说应该不会。” 樱井小暮的面色更加严肃了: “你也说了应该对吧?说明就算是宇都宫先生也没办法百分百肯定对吧?退一步讲,即使那孩子只是遗传你们两人中的一个,ta要么是一头龙,要么就是出生便拥有逆天能力的婴儿,这婴儿可能只是一不小心就会杀死你的。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会是个普通小孩子,更何况这只是简单概率,严格来说,以龙族血统的侵略性,是一头龙的概率更大才对。就算这样你也要坚持剩下这孩子?” “……” 没有回答,但樱井小暮已经得到了答案。 有一瞬间,樱井小暮甚至产生了就这样趁机杀死这个女人的想法——一直生活在猛鬼众当中的樱井小暮看惯了世间冷暖、人心险恶,见过人性的疯狂,也看过人间的暖意。 她说不清这女孩算是哪一种,或者说两种都有。 既疯狂,又温暖。 意识到这样的劝说大概根本不会被听进去,樱井小暮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去搬出让女孩下定如此极端决定的源头。 “宇都宫先生也同意吗?” “……”还是没有回答,樱井小暮瞬间领悟到「这件事宇都宫濯或许根本不知道」的含义,瞪大眼睛。 “你疯了吗?你该不会觉得这种自我感动的行为会让他高兴吧?就算这次你瞒着他这件事,并且抽中那极低的概率成功生下一个普通的孩子,那下一次呢?宇都宫先生若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一定会有下一次的吧?你还打算继续瞒着,继续赌吗?” “……只要濯想。” “……” 樱井小暮怔住了。 女孩这次的声音虽然仍旧听不出语调,但意外的轻柔,只是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而已,就如此了! 即便只能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背影,她也能想象到女孩在说这些话的时,脸上不在乎,甚至毫无动容的眼睛。 这他妈是个疯子! 意识到这点的樱井小暮不打算继续跟她废话了,这样的劝导根本没有意义,自己说的话对方也没有一句听进去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告诉宇都宫濯,也只有本人的劝告才能让这个疯狂的女人清醒一点。 “你打算一直瞒着宇都宫先生?” “……” 樱井小暮伪装出如之前一般无二的焦急,实际上她已经在摸出口袋中的手机,准备将电话给宇都宫濯打过去了。 电话接通后她甚至不需要讲话,只要将这场对话让对方听到,就可以明白一切。 “怀孕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你打算出国?” “我从不会向濯隐瞒任何事情。这一点你应该也明白,男性对另一半更加看重信任感。这是因为生理因素,基因决定的事情,就是男性对后代的不确定感,毕竟女人能确定孩子是自己的,但男人不能,这种不确定性导致男人会在潜意识中给予女人一个「评分」,如果评分低了,潜意识里的‘投资’也会降低。你虽然知道将这里的事情告诉风间琉璃会违背他的话,让他发怒,但你还是那么做了。不就是清楚他虽然会生气,但也会因此更加信任你么。” 樱井小暮动作顿了下。 虽然不清楚女孩为什么突然有了些跟自己说话的兴趣,但这样的结果很好。 她已经摸到了手机,为了不暴露亮度只能在口袋里进行,所以过程比较慢。这样的话能一直用聊天分散女孩的注意力很不错。 “你还会觉得宇都宫先生不信任你?” 樱井小暮仍持着之前的语调。 而女孩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一样,波澜不惊。 “就算濯对我的评分再高,也不代表愿意降低一分,更不代表我会因此愿意欺骗他。” “那你更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他,而不是这样自我感动!?” 这句话的语调有些过于激昂了,樱井小暮喊出去后也有些后悔。 可是以当前对话的进程,这样的反应才算是合情合理,继续慢悠悠拖着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果然,她喊完之后女孩便沉默了,这种突然的沉默也让樱井小暮停下了口袋里的动作,静谧的房间中,任何声音都逃不过两个混血种的耳朵。 沉默。 沉默。 樱井小暮始终看着女孩的背影,她甚至觉得女孩是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发现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打算用沉默让她的打算破灭。 大约五六个呼吸后,樱井小暮见到女孩慢慢地抬起头,她从那个位置仰望着什么。 樱井小暮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目标,书桌的上方是那些网格状的漫画书,女孩自然不可能是看那些漫画,而是最中央位置的一张照片。 照片肯定是很久之前拍的了,现在的宇都宫濯已经是位22岁的成年男性,照片中的成年男性只有楼下的宇都宫修一,而宇都宫濯则还只到他的腰间,被父母左右挤在中间,宇都宫紗千子揽在他的肩头,分别用两根手指强行在少年的嘴角掰出一个笑脸,就算如此少年的眼皮也是无精打采的死鱼眼。像是没睡醒一样。 又是一个呼吸后,女孩看着那张照片说话了。 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自言自语,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听到那样。 “……你要我怎么告诉他。在他得知自己要做父亲后,告诉他他的孩子可能是一个随时会杀死他妻子的怪物。” 如果要问樱井小暮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其实她没什么最大的心愿,因为她的心愿已经在做了。 无论是在极乐馆开张当天,在万众瞩目下站到台前,成为龙马这件事;还是之后为了经营那里,不眠不休这件事;或者在更早的过去,为了给那个男人带来一刻的放松,去太国在一个老流氓手下学习按摩技术,被对方轻薄这件事;亦或者来到这里这件事。 她的想法都很简单:燃烧自己,给那个男人带来一刻的宁静。 樱井小暮知道,那个男人身边有无数个像自己这样的女孩,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那个男人怎么样,就像是他吻自己不是出于喜欢,只是片刻的索取。 樱井小暮仍旧趋之若鹜。 最起码在那一刻,她又奉献了自己,让他获得了短暂的宁静。 所以,哪怕理智在告诉樱井小暮,这种事情就是在飞蛾扑火,这是在火中取栗,是一种愚蠢的自我感动。 这种行为是愚蠢的。 但在极乐馆客人看起来八面玲珑,会编织与构造出的诡计一边迎合一边保持距离,会冷冷的处理冒犯者,进行理性分析权衡利弊的樱井小暮。 其实是一个……感性的人。 所以樱井小暮沉默了。 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樱井小暮没办法劝下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这是个好消息,不是赌博,濯会有办法的。” (本章完) 第570章 ,拉面摊 第570章 ,拉面摊 这是《你的月亮我的心》‘心灵鸡汤就是我我就是屌丝’深夜谈心节目后的第二天。 此时此刻,濯正与「家の澪」全体员工们进行一日难得的团建活动。 当然,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他们这天的大多数时间都费在了出租车上,而所谓的团建活动,也基本上是在大丸百货、taito station等室内进行,也就是所谓的购物、打游戏与玩弹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连日来的降雨将好些低洼路段淹没了,紧急排水路面也非常湿滑,细雨中大小车辆都缓慢行驶小心翼翼的,连着几起交通事故更加重了堵塞。 就算是秋叶原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不知不觉间,东京这座大都市仿佛变成了威尼斯那样的水上城市。 现在游玩结束了,想着就算回到秋叶原还是自己做饭吃,众人一琢磨,不如在外面解决。 作为东道主的濯自然只能答应下来,然后想到这几个人各个出身不凡,就算是路明非也是可以将整只炸鸡搭配正宗伏特加当夜宵的狠角色,恐怕一般的和式料理他们也没兴趣,于是在思量几个理由后,六个人搭乘两辆出租车来到东京大学后街。 濯在ラーメン屋台车边下车后,快速走进遮雨棚,把占满两只手的购物袋放到一边: “越师傅,一碗豚骨拉面一碗北海道拉面。” “你怎么来了?由衣说你自己开了家咖啡店,以为你已经瞧不上我们这小家小户了。”上杉越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今天带钱了吗?想要吃面先付钱!诚惠豚骨拉面800块一碗,北海道拉面没有!” 濯自顾自地将掀开深蓝色的布幌子往里面放东西,纸质购物袋将u型桌面摆得满满当当。 而后他又退出去站在雨棚下,雨打在头顶的棚子上噼里啪啦响。 “我说啊越师傅,我结婚的时候不是邀请你了么?你还在婚礼上认识了几个年轻女孩子。可我现在只是来这里吃几碗面,我来你这里吃碗面就不会给由衣姐泄密你脚踏好几只船的事情了。” “别废话!先买单!” 上杉越愤愤然地拍案而起,而后注意到从出租车另一边走下来的几个人。 濯稍稍瞥了他一眼,发现老家伙的目光只是匆匆略过,就算停留在上杉绘梨衣身上的目光稍微长了一点,想必也不可能是觉得‘这女孩长得好眼熟,会不会是我女儿’,真要开口的话大概会是‘这女孩长得好眼熟,会不会是我的初恋’类似这样轻浮的话。 果不其然—— “呦——我以为是谁呢,你小子已经结婚了吧?虽然我年纪大了,但记忆没出错的话应该不是这个女孩吧?怎么,难不成新娘子结婚后二次发育还染了头发?” “哦对了,越师傅你注意一下,北海道拉面要超大份的,加一根鬼金棒。” “你这混蛋是没听懂人话么?没有!” “越师傅你抓紧点,我还约了朋友也应该快到了。” 尽管说话没什么好脾气,也在看明白濯仍旧不打算付钱后,脸拉得很长,可上杉越还是没好气地把面扔进锅里。 濯侧身见证这些后笑了笑,面对上杉越气呼呼的瞪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上杉绘梨衣的方向。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独属于自己,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濯总觉得再面对她会有些奇怪的感觉,好像有点像是难为情,又有点像是害羞,总之挺奇怪的,相比起之前反而更加关注绘梨衣了……毕竟在此之前,濯也没有经历和机会去拒绝别人,只好将这种摸不着头脑的心思压在心底。 相比起濯的脚步匆匆,上杉绘梨衣在走出车门后还有余韵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也不清楚这座雨蒙蒙、略显阴郁的城市有什么好看的。 在车上的时候,绘梨衣也比平时安静不少,濯记得每次坐新干线的时候,上杉绘梨衣都会扒着车窗往外看,视野随着车厢的转移而扭动,有时候濯都有些怀疑她的脖子会不会扭断。 但今天的上杉绘梨衣有些安静,实际上从早上起就很安静,在店里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到了商场与taito station就能发现她安静过头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双手交叉贴在膝盖上,稍稍偏着头注视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映在她深红色的眸子里,也没能折出什么光来。 唯一庆幸的是,上杉绘梨衣并没有生气,因为她的购物袋还是让濯帮忙拎着。 虽然出于这种理由的判断有些怪怪的,但没有因此结冰也算是好事吧。 …… 尽管上杉绘梨衣对北海道拉面感兴趣,但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从动漫里得出的结论。 除此之外还有传说中的‘带肉粒的披萨饼’‘五目炒饭’等等……这些项目是咖啡店里就可以制做的料理,在带她出来的第一年,零就亲自下厨投食过了。 虽然‘投食’这个单词有些不礼貌,但想到当初上杉绘梨衣拿着张‘点餐’的纸条一直跟在零后面的场景,要说是投食也没错吧。 至于最后一项北海道拉面倒是没办法。 说是北海道拉面,不过现实中的北海道拉面根据地方不同,主要有札幌拉面、旭川拉面、函馆拉面、钏路拉面等等……北海道因此有「拉面王国」中二之称。 这也代表北海道拉面不是一种拉面的名字,就像是啃得基不是一种炸鸡那样。 越师傅制作的是最著名札幌拉面,以大量猪油和蒜为底料。 嗯,濯一直觉得越师傅是个活到老瑟到老的老涩批,过去与由里奈一起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说话,而知道要吃拉面的是发育不错的绘梨衣后就表现得很大方,因为特意加了天妇罗。 不过也因为那时候的由里奈没有长开吧? 上到高中后,他们三人就没再一起来吃过拉面了,想来,若是让越师傅见到现在的由里奈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拉面里面看不到一根面条,全是肉的那种。 咦,说起来由里奈没准来过也不一定。 “说起来,越师傅。后来仁和由里奈来过吗?” 进入店里的客人不多,点餐也都结束了,于是下厨的拉面厨子就搬来凳子,与棚子里唯一的小姑娘隔着‘u’型桌面对面坐着,濯则是坐在那位唯一的小姑娘左手边。 虽然是用充满了老年暧昧的目光注视着小姑娘,但实际上没有问题。 “你这小子就没有一点身为食客的礼貌吗?”、 “哦,味道还行。” 上杉越没好气地推过来一瓶冰橙汁,玻璃容器的那种,平稳地滑行到濯面前停下。 顺带一提,他那边已经又和颜悦色地摸出一瓶养乐多,放到绘梨衣的超大拉面碗旁边,并且贴心地插入了女孩子喜欢的细型吸管。 “就算我做的只是还行,可你这种被俄螺丝皇女豢养着的死猪还不是冒着雨老吃么?”“咦——原来越师傅你知道她是谁么?” “你要点脸好不好?说你是死猪都没有反驳的想法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骗到人家的。” “这样么。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在零那里我就是头被豢养的猪,豢养这个词也很准确。要我给你昂昂两声么,昂昂。” 瞧见上杉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才终于从小姑娘那里移开位置,回答起了他的问题。 “算了。桐谷君不久之前倒是来过一次,平时的话也经常见到。至于你说的那个叫做由里奈的小姑娘倒是也和她来过一次,上次桐谷君还跟我分享男人的忧伤呢,唉,你这混蛋都一点不关心朋友的恋情么?” “大家都已经成年了呢……” “可朋友就是朋友对不对?没记错的话,桐谷君上次就是要去找你没找到,最后才来了我这里,你多少也该知道些吧。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注重时间,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后悔。” “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虽然是个老不正经,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个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人,而且阅历算是世界上最丰富的几个老人之一,没有什么耐心的指正也该认真去听。 只是濯没有自信可以帮助到他们两个,或者说,感觉自己参与进去反而会不好,这也是平时不去主动联系聚会的原因之一。 既然说到了,濯觉得还是联系一下比较好。 另外,由于过不了多久,东京可能会陷入一场大麻烦当中,而且很快飞机、高速、新干线都将爆满或者停滞,现在给出他们「得到小道消息,霓虹将有大型地震、海啸等,尽可能带着家人出国避避」的建议,也本就在他的考虑之中。 …… 上杉越将吃完拉面的饭碗放进水槽,然后准备继续来小姑娘身边聊天。 让上杉越觉得遗憾的是,明明是非常顺眼的小姑娘,却不喜欢和他说话。 上杉越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红头发小姑娘的脖子就在下一秒伸到了左手边的碗边,两根手指勾着还有些面的面碗,拉离濯的身边。 那一连串的手法太过精湛,从情形来看,正专注于手机的濯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小姑娘,这小子结了婚的,别做这种引人误会的事比较好。” “……” “啊,抱歉。因为她有特别的理由不能说话,而且好像有什么原因,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常识。” 上杉越一副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的样子,而上杉绘梨衣只是静静与他对视回应,两人看上去像是在对峙什么,不像是老板与客人。 一旁的路明非简单地解释绘梨衣的缘由,所幸及时加之阻止,上杉绘梨衣反倒是不肯乖乖让出刚到手的另一半碗面。 “唉,如果不够的话可以继续做,拜托我是拉面老板好不好?没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吧。” 上杉越说着又开始准备下面。 他注意到上杉绘梨衣扯了扯宇都宫那小子的袖子,这才将那小子从手机中的世界收回心神来,也不知道那小子又在撩拨哪家的小姑娘,平时这么注意距离感的人,竟然没发现刚才发生的事情。 宇都宫濯转头看了一圈就明白了现状,沉默了下后说: “没关系,妹妹想吃哥哥的东西很常见,是这样的对吧绘梨衣?” “……” 就算选择扯宇都宫小子的袖子求救,实际上也没朝他那边看过去,而是无言地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面碗。 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就是默认喽,你吃吧,我已经差不多吃好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揉了揉沉默的小姑娘头发,就又回去玩手机了。 瞧见那就算得到了同意,反而没有继续吃下去兴致的丫头,上杉越悠悠叹了口气,转头望着外面铺天盖地的大雨。 “……跟店长说大概也没用。那个人在昨天已经做好了觉悟。” 凯撒昨晚就在事情发生的附近,具体的话不太好说,总之对情况有所了解的他,大概看出了上杉越的想法,笑着如此劝阻道。 他放下用过的餐具,也不在意上杉绘梨衣可能会在意。这让上杉越止住了原本的想法,走了过去。 “我不喜欢对别人的隐私刨根问底,是我猜想的那样吗?” “大概吧。虽然我不是你,也看不到你脑袋里面的想法,不过应该是。” “……是我真的老了么?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地方吸引人了,就算是从在座的几个人中挑个来喜欢,怎么也不会轮到那小子吧?” 假如他的猜想没错,那姑娘恐怕是在宇都宫小子那里吃了不少苦头,这点就算只听了几句交谈的上杉越也能明白。 自己喜欢的人已经结婚,而且是绝对相互喜欢,不容许别人插入。 男方更是从国中时期就人小鬼大,对辣妹不怎么喜欢,比他这一百多岁的老人更古板的宇都宫小子…… 擅自揣测那丫头的感受也可能不够礼貌,尽管如此,光是想象就能明白里面的难处。 “……那小子该不会趁别人还没告白,就说了一大通不近人情的话吧?” “我不能说。” “这可真是……” (本章完) 第571章 , 第571章 ,α β w “……那小子该不会趁别人还没告白,就说了一大通不近人情的话吧?” “我不能说。” “这可真是……” “……这也不是我们能多嘴的事情,照我看来,店长的做法还算不错。他们这样也挺好的,店长是需要照顾的人,上杉小姐更是需要照顾,能够做到这些、调节这些的,也就只有那位老板娘了。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我甚至感觉店长以后会因此吃醋。” 凯撒似乎无意继续讨论收留他们的店长与前辈的立场,干脆地下定了结论。 比起这个,上杉越突然愣了下的事情倒是让凯撒有些意外,他回忆自己是不是说了多余的话,才让事情变成这样,但上杉越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爽朗地一笑置之。 “啊——没事没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说那丫头的姓氏是上杉?虽然现在这个姓氏挺常见的,不过在两百年前都是名门贵族啊。” “是。上杉氏是古代日本一个名门氏族。原为公家,受命统治关东。在镰仓时代、室町时代及江户时代家族拥有一定地位。上杉氏出自劝修寺流藤原氏。第一代是上杉重房,名字取自于京都上杉。后来与足利氏进行婚姻增加影响力。最有名的是关东的山内上杉家以及扇谷上杉家。” “见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楚子航毫无征兆的突然插入话题,让凯撒下意识骂出来,而楚子航只是直直看着上杉越的眼睛。 虽说他是作为回答问题,并作出解释的一方,但他面无表情的陈诉语气,严肃的像是坐在台灯后面的警员。 楚子航这么说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还是本人平时已经习惯这么说话,暂时没办法改变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种面瘫在上杉越那里一点效果都没有。 也不晓得上杉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只是在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表情,用不流露感情的声音留下一句“我去找那小子聊聊,这些你们自己收拾”,便走到了另一边。 上杉越刚离开这边,抿着面汤的凯撒下一秒便抬起头来。 他一看见楚子航还在望着那边的表情,便压低声音说道: “……你发现了什么吗?” “大概吧,你不是也想到了么。” 楚子航淡淡地说。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跟凯撒一样低着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喝着面汤,声音压得很低。 凯撒心中了然,心说看来楚子航也看出了这里面的内情。 “老板应该清楚我们的底细,这个时候就算不带我们去东京的ishikawa或者神奈川县的koan,也该选择一家精心挑选的地方。老实说,拉面只能说是一般,甚至不如你煮的面,作为东道主实在不应该。” 楚子航淡淡地接话:“一家很寻常的面馆,面也很一般,那就只剩下老板本人不一般了。你不觉得越师傅和校长很像么?” “一点都不觉得。”凯撒耸耸肩,“你这个比较对象不太合适,应该问不觉得越师傅和副校长很像么,他们都一样老不正经。而且我们都见过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了,这个国家的风气和我们学院不同,不是全世界的大人物都喜欢和年轻的小姑娘约会。所以你觉得店长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我们对现在霓虹的情况了解太少,可能店长真的只是来见朋友。” “该死,我还以为你猜到了什么。” “……” 楚子航低头吃面,不再说话。 …… “喔~果然又在跟别的女孩子聊天么。” “我说,老家伙你应该也看到id了吧,由里奈,明明国中时候我们三个人是一起来的。” “啊,抱歉,好像桐谷君也有说过这么回事。因为年纪比较大了,对这种事情就记不住了。怎么样,勾搭上了么?” “你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 濯正联络着仁、神田、以及由里奈,以委婉的方式告知他们「霓虹将会有灾难」的事情,神田的话是最好理解的,很正经的表示他知道了,很听从意见。虽然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听进去就是了。 仁的话抱怨了好多话,说是这么久不联系,突然间就说这种恶劣的玩笑。不过在濯表示「自己是认真的」后,虽然还在抱怨他平日里都不怎么联系的事情,却也很干脆的买了今晚的机票,并且把航班的截图通过彩讯传给了他。让濯松了口气。 反倒是由里奈这边陷入了麻烦。 按照濯印象中的记忆来讲,一般情况下,自己认真说的话,由里奈都该一边表达不服一边又怕怕地听从才对。 濯也明白,因为过去的事情,由里奈比较害怕自己生气。 毕竟他是属于那种,虽然不至于将不满与抱怨藏在心底,但生气后也会非常吓人的一种类型。具体的话,就是会付诸于行动,将自己的生气表现出来,并且讲明缘由。 如果在这之后不能调节的话,濯就会干脆的远离源头。 这种类型。 不过现在的事情听起来确实挺天方夜谭的,寻常人也很难真的相信「浩劫」这件事,由里奈给出的理由也很正经,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濯尽量一本正经的样子劝说,而由里奈只是以傻笑的口吻回应,导致对话记录看上去不仅没有紧张感,反而有点亲昵,不像是普通朋友。 濯在这期间,不时以好奇的眼光凑上来偷看的上杉越,却也看上去在烦恼着一件事那样,该不该向濯本人询问。 “你们关系挺好。” “毕竟算是半瓶水的青梅竹马,虽然是半瓶水。” “啧啧啧,真是罪孽不小啊。” “有被恶到。不过我已经在反省了。” “所以那丫头就是反省的结果?” “你是想吵架么。” 濯不满地给上杉越的侧腹一记手刀,结果反而被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单手接住,发力攥紧。趁着疼痛还没到需要叫出声的地步,濯马上抽了回来。说起来,自己和由里奈也是这种随性的相处方式,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所以才会看上去亲昵啊——这样濯就想通了。 只不过,即便是儿时玩伴,这距离同性的话还好,对于由里奈也有些太近了。 还是注意一点吧——濯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准备在之后关注一下这方面。 而上杉越在那之后也没有退去的迹象,看上去仍旧在纠结着什么。 濯不由得疑惑,不晓得这老家伙是在想着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老家伙应该也很清楚当下东京的严峻情况,为此他已经定了去巴黎的机票,指不定今晚就是最后一天出摊,明天就会歇业逃出国去避避风头。 唔—— 照这么想,没准老家伙是想提醒自己也出去避避风头? 唉,原来是这样啊。 库迈,错怪你了老家伙,原来你也是个好人啊~ “我说……宇都宫小子,那个丫头也姓上杉?是东京人么?” “什么?” “就这丫头,她也是东京人么?你怎么认识的?” “咦——?” 瞬间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的濯,一时间有种被狗【哔——】了的感觉。 这老家伙何止不是打算提醒他出国避避,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告诉自己这件事吧?!岂可修!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密而不传也算是混血种的原则了,毕竟事情虽小,但同样可以以小见大。 退一步讲,这种事情不小心传播出去,反而会让社会陷入混乱。到时候让有钱人得到了消息,最后被绝望追上的肯定是底层人。与其那样,不如人人平等。 最起码大家都是公平的。 就算明白这些,瞧见上杉越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濯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欠钱的是你不是我吧。我就问问这丫头哪来的,怎么说也是和我一样姓氏,虽然现在的霓虹上杉姓氏不那么稀奇了,不过这也是就近的事情,至少在古代我们肯定是一家,追究起来我们不就是亲戚么?亲戚之间问问很奇怪吗。” 哦,这老东西也没往‘绘梨衣可能是她女儿’那方面想。 其实也对,毕竟上杉越在得知自己母亲的死讯后,就一直很抗拒这件事,就算四处勾搭女人也很注意安全问题。 毕竟父亲和他自己的教训在前,这些年上杉越一直在跟自己说皇血是带来诅咒的东西,留给后代只是把诅咒留给他们,所以他从未憧憬“儿子”这种东西,所以在这方面格外注意。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而濯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实际上才算是不正常的一个。 因此,濯虽然心里有些在意,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一边冷冷地看着他的同时,一边以没有语调的口吻开口。 出口的时候连濯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时间都觉得是零在借助自己的嘴巴说话,虽然音色不同,但那种淡淡的、且冰冷的口吻,简直如出一撤。 “如果我告诉你,她其实就是你女儿,你会相信么。” 上杉越愣了下,他没想到这个答案。 以他‘皇’的血统,就算凯撒与楚子航已经尽可能小声说话了,外面雨水击打顶棚的声音也很大,但同样能听得一清二楚。 曾经的黑道至尊,如今的太上皇,就算一直在贩卖拉面,也注意到了如今的东京局势,更是在进门的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三个人就是上过电视,被蛇岐八家通缉的‘楚子航’‘凯撒·加图索’‘路明非’,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个拉面师傅,所以懒得掺和这些事。 或者说,避之不及。 话虽如此,上杉越也不是傻瓜,最起码在智商和身体能力上,他都对得起‘皇’这个称呼。 他很快联想到能与这三个人混在一起的小姑娘,甚至宇都宫濯都可能和他一直以来想象的有所出入,宇都宫濯暂且不提,那个小姑娘同样也可能是混血种。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同为上杉姓氏,在两百年前真的很可能是一家人。 当然,他打探消息也不过是想疏通疏通关系,留条后路,万一飞机出现了情况没办法起飞,也好有人能帮衬一下不是。 不过他可没想过这个女孩会是自己的女儿,更不会相信他有女儿。 “上杉越,前代蛇岐八家的皇,霓虹最后的纯种皇,近七十年前得知自己母亲死讯后一把火烧掉了自己的皇宫,逃出了那里。不过你做的并不彻底,你的基因并没有被处理干净,前苏俄利用全世界的强大混血种基因为蓝本,秘密开展了一项禁忌的人工超级战士工程,他们利用混血种的血培育出了一批婴儿,最后在一场事故中烧毁。只有寥寥数个人逃了出来,绘梨衣就是其中一个,她那时还是襁褓里的婴儿,不过确实流着你的血,是你的女儿。” 凯撒:“!” 楚子航:“!” 路明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了这边,尽管濯也没有要对他们保密的想法就是。 大概是一起生活久了,濯或多或少也被零影响到了一些,在讲出这些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个毫不相关的题外人,一点都看不出他对这件事本身的在意,就算说是冷漠也不为过。 大概也是这种过于冷漠的口吻起到了作用,上杉越一时之间没有反驳这番话,像是被他的话震撼到了。 “你、你说什么!?” “实际上不止是上杉绘梨衣,你还有两个儿子,源稚生和源稚女,他们同样是利用你的基因培养出来的试验品,通过拆分nda的双螺旋结构,各自分开培养,因为那里的研究员认为两条dna的作用是相反的,为此他们将三个人命名为α、β、w。绘梨衣是w。” 上杉越呆住了,一瞬间脑海彻底空白,大雨击打的噼啪声,凯撒小组的惊诧声、路明非的大呼声、什么声音他都听不见。怎么会?哪里来的孩子?自己孤独了那么多年,已经放弃了人生,这时候却冒出三个孩子来? (本章完) 第572章 ,我需要你帮忙 第572章 ,我需要你帮忙 上杉越呆住了,一瞬间脑海彻底空白,大雨击打的噼啪声,凯撒小组的惊诧声、路明非的大呼声、什么声音他都听不见。怎么会?哪里来的孩子?自己孤独了那么多年,已经放弃了人生,这时候却冒出三个孩子来? 濯是不清楚这老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出于好奇心去询问也很不礼貌。 因此,濯虽然心里有些在意,只是在一旁观望呆滞住的上杉越。 静了好几秒,上杉越才晃神似的看向濯,不过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濯身上,即便看上去他像是在瞪着濯。 濯不能理解他是什么心态,那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瞳孔即便正对着自己,也感受不到上杉越本人的在意。 他的注意力在右边吧? 却强忍着没敢去绘梨衣。 明明之前像是个老流氓一样去讨好小女孩,现在却畏畏缩缩的,连偷看一眼都不敢,只敢在看向濯的时候尽量瞪大眼睛,利用视角的余光去关注那女孩的轮廓。 “不能不能,当初一把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试管婴儿么,让我想想、想想……” 上杉越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剧烈地颤抖,全然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试管婴儿么,我记得当初向德国人提供过基因样本。靠那点基因样本就能造出试管婴儿来?你确定你没搞错?说话啊小子!” “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拉他们去做亲子鉴定,就算你是老古董也明白的吧,在现代亲子鉴定已经很成熟了,点钱任何机构都能告诉你他们是不是你亲生的。” “亲子鉴定亲子鉴定,对对对,不对不对,你说他们……你刚才说我还有两个儿子,我有儿子?对对对,你还说了他们的名字,他们叫什么……我能想起来我能想起来……源、源稚生,对!源稚生、源稚女!见鬼!这两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濯总算甩掉上杉越的手之后,上杉越又紧追不放地又拉住他,单纯地向濯询问道。 濯则低头看了眼被拉住的位置,可能心情太激动,下手没轻没重,有点疼。 濯能感受到上杉越的手在颤抖,他应该不是故意攥得这么紧,而是害怕不这么用力的话,他颤抖得厉害的手会抓不住自己。 “蛇岐八家的源家家主,现任的大家长就是源稚生。” “对对对!昂热说过这件事,那老混蛋说过……他们真的是我的儿子么,不不不,他们肯定是我的儿子。源稚生源稚女,源稚生源稚女,他们……他门、他们过得好吗?他们长得漂亮吗?他们知道我吗,不不不,他们应该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姓源呢,他们应该、他们应该……” 说到最后,上杉越这才敢小心翼翼瞥了眼已经躲到濯背后的女孩,又飞快地收回视线,没敢继续把话说下去。 三秒钟之前,濯还觉得这老混蛋重男轻女。 毕竟说了半天儿子,一句都不提眼前的绘梨衣。 直到最后才有些理解老家伙的感受…… ……也不能说理解吧,大概是想象到他的感受。 是害怕吧。 还有畏缩与愧疚。 可能还有别的,濯不能理解的东西。 就濯而言,是没办法理解上杉越的心情,他告诉上杉越这些,只是觉得只凭自己没办法看住上杉绘梨衣与风间琉璃,他们三兄弟都被做过脑桥中断手术,就算各个都是突破极限的混血种,但在真正的敌人面前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濯也没办法去拜托零照顾更多的人。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濯更喜欢零能找个安全、没人知道的地方自己躲起来,那样对濯来说更好一些。 而非去冒着危险保护别人。 如果说霓虹还有谁能让他信任一点……也就是只有上杉越了。 同样也只有他,会有理由去护住这兄妹俩。 至于一个男人在忽然得知自己有孩子后会有什么反应,和心情,濯没有孩子,所以理解不了。 大概就像那样吧……在自然界中,原本是没有父亲这个概念的,雄性也很少有保护后代的责任感。所以才会有了孩子随父亲姓氏的传统做法,否则世界上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在乎后代的责任问题。 这是基因决定的东西。 “你……我……女、闺n……” 老家伙的眼神忽然闪躲起来,从只言片语来看,大概是想对濯身后的绘梨衣搭话吧。 可老家伙的眼神太炙热了,尽管目光在濯的脸上,注意力却始终在她身上。 绘梨衣那么敏锐的直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可惜这种反应将绘梨衣吓到了,然后就躲在了濯的身后,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去偷看上杉越,反而额头抵在他背上,手指小心翼翼抓着濯一点点外套的布料。 这种反应可能是刺激到了上杉越。 想也能明白,目睹自家女儿躲在别的小黄毛身后,就算没有女儿也能大概猜到些许想法吧。 濯也只能回瞪着上杉越,两个人长久的沉默着。 最终还是上杉越先一步打破了沉默,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 “他们过得好么?” “不太清楚。” 这个模糊的答案,让上杉越的牛眼进一步瞪大,鼻孔也放大了些,像是要打人。 可能顾忌到绘梨衣还在,他还是忍下了。 “他们长得漂亮么?” “算是很漂亮,源稚生要英俊一些,源稚女阴柔得像个女孩,不过都算漂亮。哦,顺带一提,哥哥源稚生因为长相问题被喜欢的女生拒绝过,原因是喜欢阳刚的男孩子。” “fu——” 老家伙鼻孔像是要喷出白烟。 “那之后呢?” “之后还好,他们和你年轻时候很像,明明在被女孩子追捧着、深爱着,却注意不到。这种情况可能会让他们后悔,以后大概会很辛苦吧。” “你、你——那不一样,那些女人又不是爱我,她们是为了食物和钱才跟我上床——” 大概被戳到了短处,上杉越老脸涨的通红。 急赤白脸的辩解是不想在女儿面前丢脸,可辩解的话说到一半更觉得自己混蛋,又马上止住。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皇宫里的播种机器,酒池肉林都不足以形容那时的奢靡,无论提出任何要求,皇宫里的女孩子都予取予求。 瞧见他梗着脖子想要说什么,可这时候说什么都无力,绘梨衣就是躲在濯后面,连看一眼都没有,这时候就算是濯都觉得他可怜。 最后上杉越泄了气,一瞬间像是忽然苍老了许多。 一直以来,老家伙虽然猥琐,但身上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比年轻人醇厚,又比老年人振奋。 虽然猥琐,但却是一个魅力不输当红男模的老家伙呢。 要不然由衣姐也不会迷恋上这个半截身体都入土的老家伙了。 不过在这一瞬间,他像是忽然卸去了那股气,他复杂地看了眼濯的背后,即便什么都看不到。 又低头看向布幌子后的雨地,他的目光蒙胧,仿佛神游物外,风越过蓝色布幌子,吹起他的白发,他看起来那么苍老,但眼神那么温暖。 “……可能真的是我儿子吧,听起来真的很像我呢。” 他轻声地说,听那语气却不像是在跟濯说话,而是自言自语。 “宇都宫你的女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 上杉越冷静下来后,又忽然没头没脑地这么发问,就像是他得知绘梨衣是自己女儿时,激动的不得了却不去抓绘梨衣,而来抓住他的手一样。没办法理解呢。 濯不去想这些,抬眼往上看去思考。 “怎样的人……是个温柔的好女孩吧。” 突然被这么一问,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如果是认识的人,就算濯这么说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吧;而如果是很熟悉的人,也就不需要问这样的问题了。 上杉越仅仅是在他结婚的那天见过一面,甚至连见过面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看到过,所以说明他也不会懂得。 因此濯用了比较笼统的形容,而上杉越似乎觉得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再次瞪起眼睛。 “算了,我也算见过那个小女孩了。在我看来,绘梨衣也不会比她差吧,发育、身高什么的都明显胜过一筹。怎么?她不可爱吗?” 瞧见濯皱眉的表情,上杉越发出质问。 他忽然变得锋锐起来。 他身上还穿着拉面师傅的制服,头上戴着了可笑的包头布,不算魁梧的身材比濯还要矮上一截。 但此刻他就像是一位皇帝端坐在高处,俯视屈膝在地的臣子们,眼神平静如水,但是水中藏着赫赫风雷。 一瞬间就连濯都被他这股认真的气势震慑到了。 毕竟濯只是个普通的咖啡店老板,而上杉越曾经是日本的影子天皇,那种凭临众生的威严,一旦养成了就不会忘记,无论他是不是在拉面这门手艺上荒废了几十年。 话虽如此。 即便是坐在高位的皇帝质问骑士,公主没有你家糟糠之妻美丽吗? 这种话, 骑士也不会感到荣幸或者黄恩浩荡、感慨皇帝慧眼识人的吧。 当然也可能会。 濯不会就是了。 虽说自己不是骑士,只是个咖啡店店长。 是为了帮女儿出头的吗——忽然恍然的心绪略过心头,濯有种荒谬的感觉。 先不说这身份是不是调转太快的问题。 毕竟是父亲为了女儿,可以理解。而且绘梨衣也是个熟悉的朋友,是个好孩子。 (你这家伙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该不会觉得流着自己的血,就可以称得上是父亲了吧?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站在父亲的立场发言了吧?) 尽管很想这么说,不过绘梨衣还在。 比起继续站在身边为绘梨衣发声,不如将这个位置让给她的父亲——抱着如此的想法,濯开始了思考。 这种情况的话,应该诚心诚意的回答吧。 既说给上杉越,也说给绘梨衣。 为了不显得过于肉麻,濯尽可能以冷静的态度干脆地回答道: “你想知道客观的意见,还是我的看法?” “两边都想知道呢?” “客观来说零比较可爱,从我的角度来说的话,就是零是最可爱的。” 每个人的喜好当然有差别,但若是只论美貌,无论是谁看了零,都会说是美女吧。 就算绘梨衣同样非常惹人怜爱,但在濯的眼里就是那样。 濯已经刻意用淡然的语气回答了——上杉越却已经抄起了最大号的勺子,嘴边露出了愤怒的笑容。 “宇都宫!” “在这呢。” 上一秒还怒气蓬勃,一副要跟你拼命的上杉越忽然放下勺子,又看了眼还是看不到的女儿身影后,叹了口气。 “你确实比我强。” “什么?” 突然的夸奖让濯摸不着头脑。 “谢了。” “指什么?” 又突然的道谢,还是让濯搞不清他在说什么。 “拉面钱就免了,算是扯平。” “哦,行。” “这点你倒是不迷糊了!” “那是。” 这点可不能迷糊,更应该说。 “我很清楚,人心是无法满足的。” “……是。” 濯忽然有了些明悟,关于上杉越为什么道谢。 “你别那么介意。好了,今天来找我,又突然给我这么大一个爆炸消息,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你是昂热的私生子?” “呃……不是,你见过我老爸吧话说。” “也是,昂热怎么会有你这种长相平平的儿子,那老家伙会蒙羞的。” “呵呵,就当你在夸我。” 虽然很让人火大,但却是事实,所以濯也并不会真的生气。 真要说的话……basaraking、右京橘,你们干嘛一脸复杂地看着路明非?就算那家伙比我小帅那么一点,在昂热面前也远远不如的吧?尽管我没有见过昂热就是了。 又安静了几秒。 濯抬头看了眼小屋推车木墙上的电子钟,又看了眼外界雨蒙蒙的世界,空旷的街道,没有行人,车辆也很少,缓慢地爬行着。 “其实……我还约了源稚女,他的艺名叫做风间琉璃。看来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上杉越瞪大眼睛,等着濯的后话。 “你想知道的事情就去问希尔伯特·让·昂热吧,我们大概后天会回伊豆,我希望你跟我一起……需要你帮忙。” 濯看向上杉越,如此说道。 (本章完) 第573章 ,保重身体昂热 第573章 ,保重身体昂热 当夜。 宇都宫濯走了,来的时候五个人下车,走的时候却只有两个人。 没错,凯撒小组被留下抵债了——开玩笑的。 通过之前的对话,凯撒小组已经明白这个拉面师傅是什么人,那么通过他与校长取得联系就是目前最直接的手段了。 所以店长走的时候即便没有发话,他们也很自觉地留在那里。 此时此刻,昂热从大雨滂沱之下的玛萨拉蒂走出,他下车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撑起那把黑伞,宛如深色夜幕的伞叶张开,转动四分之一个半圆撑在头顶。 昂热的视线不再受阻,抬头便看到一位头戴白色围巾的老汉,与三个染了头发的年轻人站在遮雨棚下,眼巴巴望着自己。 “喔!”看清凯撒小组的瞬间,昂热震惊得只能吐出这个字来。 凯撒小组都局促地移开视线,他们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校长,这段时间为了掩饰身份每个人都做了些改变,凯撒的金发绑成了马尾辫,只有左侧额头垂下一缕金发,这个样子有种古代武士的美感;楚子航的头发做了金色的挑染;路明非还好,不过为了遮住脸一直没去理发店,现在刘海已经遮住了眼睛。 “你怎么才来!今天之前你都很准时来吃宵夜的,偏偏今晚上迟到了!”上杉越愤愤然,“快来把你的学生接走,我也打烊了!” 昂热不理他自顾自地走进屋台车边坐下,把伞和沉重的手提箱放在一边。 “发生什么事了,你上次连我参加你的葬礼都表达拒绝,现在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忘了穿衣服的季女郎。” “你这混蛋在诅咒谁呢?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才一百一十岁,跟你比起来我还年轻了二十多岁。我不是让你这混蛋带走他们吗,谁让你坐下了!你把我这里当食堂了吗?” “可你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如果一时半会儿不会死,我在这里吃完拉面也不会导致你突然下地狱吧。” “废话什么?要吃快吃,吃死你然后赶紧滚蛋,我和你个老光棍有什么好聊的。” 上杉越没好气地将面扔进锅里。 不过昂热观察到这老家伙虽然横眉竖目、有生老态,但眉宇上挑、眼角藏着些鄙夷与得意。 昂热没有儿子,他自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只觉得这老家伙突然沧桑了很多,又带着股沾沾自喜的得意,像是在跟他炫耀。 昂热看向他心爱的精英小组,虽然精英小组目前打扮得枝招展,像是刻意卖弄风骚的深巷阿姨,但他们既然跟上杉越混在一起,想必是知道经过的。 可惜凯撒正在冲着玻璃重新整理自己的头发,楚子航低着头一言不发,路明非站在屋台车转角,看着上面的菜单符号。 面很快煮好了,上杉越将面碗重重地放在昂热面前,面汤激荡了几下,但没有撒出来。 “赶紧吃,吃完带着你的非主流学生离开。” 炽热的眼睛从面碗中移开,抬头无奈地看着上杉越: “别那么急着赶人好么?我在东京没什么别的朋友了,以前的朋友们一个个都老死了,他们的儿女也差不多都老死了,只剩下你这个流着皇血的老怪物。老怪物和老怪物之间难道不该有共同语言么?” “少来了,神快要苏醒了对不对?” 上杉越低声问。 昂热目视着他的眼睛:“你是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你曾经是负责防御它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上杉越当然清楚,在东京阴云密布、接近一个月不见天日的时候他就清楚了。 所以他在几天前就买好了前往法国的机票,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明天晚上他就该坐上那次航班了,第三天就可以坐在法国沙滩边的酒吧里,点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然后一边看着电视机里《巨大怪兽入侵东京》的新闻,郑重肃穆地站起来冲电视机举杯一口喝干,说,昂热君!加油! 可是在他得知自己还有两个儿子,还有个漂亮女儿的时候,那颗尘封已久的、木鱼般的心仿佛被重槌击中了,灰尘簌簌落下,那颗心轰然鸣响。 这个世界的血脉仿佛重新和他贯通了,他再度感觉到世界上的悲欢离合,高楼大厦中孩子的哭声让他心生向往,来往车辆的团圆又让他悲伤。 悲欣交集。 他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站着还是坐着,想要落泪,想要欢笑。 他曾以为这个世界已经遗弃了他,但他的血脉还在这个世界上流淌,他有儿子,还有个女儿。 好像忽然间他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孤魂野鬼了,那充满心臆的、无可名状的温暖。 人和动物都是自私的,生存是生物的第一要素。 他也不欠这个国家什么,所以即便得知这个国家将要毁灭,他也能心安理得逃往法国。 可在他得知自己的儿女也在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强烈的荣辱与共、玉石俱碎的责任感,想对那该死的神作狮子吼状。 这不是那该死的武士道精神,那是一个父亲被逼到绝境时做出的应激反应。 人确实是自私的动物,但为了极少数的人,人是能牺牲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就是爱,是人存在的证据。上杉越参加过无数次弥撒,每一次牧师都给他讲爱,直到这一刻,他忽然醍醐灌顶了。 “我当然知道,可那不是你们的工作吗?我已经退休了,难道你们还指望一个退休的老家伙去和神拼命么?快点吃吧老家伙,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聊。” “有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昂热低头吃面。 上杉越没理他,而是望着车外的雨幕。 天河倒灌般的大雨仿佛编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笼罩住了整个东京。 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网上的每个猎物都别想逃离。 上杉越幽幽地说:“在去找那个臭小子之前,我想去看看我儿子。” “儿子?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昂热吃面的手顿住了,筷子上的拉面顺着柔滑的条状木落回碗里。 “源稚生就是我儿子,另一个儿子叫做源稚女,他们是孪生兄弟,另外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一头红发非常漂亮。我没跟你说过么?” 上杉越慢悠悠地转过半个脑袋,侧目与昂热对视。 尽管他想装的若无其事,表现出‘我这么大年纪有几个子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和‘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孤苦伶仃,有儿子女儿也是件很苦恼的事情,要照顾他们很费心的’,但故作无奈的老东西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 就像昂热说的,他们这种老怪物的朋友都老死了,他们的儿女也老死了,这个时候能分享炫耀的人,在这个国家只剩下彼此了。要知道昂热可是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也会被小女生喜欢的老人,但他同样没有儿子。昂热愣了半天才看懂这家伙的眼神,没好气地瞪着这个老家伙。 “他们不是你口中的冒牌货么?你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斩断皇的血脉了么?你不是说那是诅咒绝不会让它延续下去吗?知道自己有儿子难道不该觉得很失望么?” 上杉越不怒反喜,挑了挑眉说:“我年轻的时候,那帮混蛋曾把我的基因交出去参与一项试管婴儿项目,虽然他们是帮混蛋,但也算做了件好事。” “我听说过这个项目,黑天鹅港项目,不过那里的人死绝了才对。你确定没有搞错?” 上杉越一脸鄙夷:“当然确定,他们很漂亮,也很招异性喜欢,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我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亲子鉴定知道么?那已经不是什么高技术了,点钱任何机构都会告诉你他们是不是我儿子。你这老家伙还活在上个世纪么?” 昂热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心说,亲子鉴定我当然知道,这技术几十年前卡塞尔学院就已经掌握了。你这么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是从哪来的底气? 不过他现在不想吐槽这些,他心神一动,便明白这些事情不是这个卖了几十年拉面的拉面师傅能调查到的事情,是有别人告诉了他这些事情,包括亲子鉴定这件事。 昂热看了眼一旁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凯撒小组,说道: “你见过宇都宫濯了?” “见鬼!我在跟你讲我儿子和女儿的事情,这时候就算不为我高兴也该装装样子吧!忽然提别人的名字是什么鬼?”上杉越瞪大眼睛。 “所以是他收留了我的学生,并将这些事告诉你的。”昂热用的是陈诉语气,“既然你不打算跑路了,那不介意再多提供点信息给我吧?” “我就说跟你这老混蛋见面准没好事。”上杉越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不都告诉你了么?我甚至跟你八卦了我那不幸的家庭,你说我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没告诉我你跟宇都宫濯熟到可以交流感情的事情。” “这对你来说重要么?我和那小子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我是拉面师傅他是客人,这不是很正常么,我还参加过他的婚礼呢。最初我也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混蛋小子,不过没想到他的能量还挺大的。” “这可不是很大的关系,两年前康斯坦丁苏醒的那天有一伙人入侵了卡塞尔学院,其中一个黑头发男人差点团灭了我们的狮心会,是男人的女朋友阻止了他。但他在卡塞尔学院留下了一个九百多米深的坑洞,现在装备部已经将那里改造成了新的炸弹试爆地点。” 上杉越愣住了:“那小子这么叼?会不会是你的学生太差劲了,搞什么学院机制,学校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知道怎么打架?” “确实可以这么想,但我们学院有很多物理学博士,他们说那场爆炸的能量不亚于一颗小型核弹,而那枚核弹一样的东西就在你口中的混蛋小子手心爆炸了,脚下纵深开垦了九百多米,但他自己却好好地离开了。”昂热说:“这个城市就要死了,能救它的人这个世界上也就那么几个,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儿子的城市毁灭吧?” “你想说什么?” “在杀死神这方面,所有人类都是立场一致的。” “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杀死神!”上杉越摇头,上杉越争辩,“从须佐之男到天照和月读,一代代的人努力过,牺牲一切也不过是把它埋葬在大海深处,可它还是要活着回来了!” “只要是活的东西,都能杀死,神也不例外!”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还要去拯救世界对不对?不是说神要苏醒了么?拜托你赶快去找到他,用你的折刀教教那家伙什么叫做老人的火气。要是东京毁灭了我这个拉面摊也开不下去,所以你要努力啊昂热君。” “见鬼!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拉面摊!?就算你不想恩将仇报,也该站出来和我一起才对不是么,你刚刚得知自己还有两个儿子,而且还有个女儿,不该为了保卫这个有你孩子的世界而战么?” 上杉越从桌子下中扯出厚厚的文件递给昂热:“这是我的体检报告,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确实是皇,可我不是你那种怪物,我已经是个老人了,我早已不是年轻时的那个怪物了,我是个老得快死的老怪物。” 昂热一页页地翻阅那份体检报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诧的神情。他在剑桥主修的就是医学,看懂体检报告对他而言不是难事。根据这些文件,上杉越早该开过追悼会了,他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脑神经血管正在封闭,心血管上长满了莫名其妙的增生物。这种全身性的衰竭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十年。 “我早就该死了,可皇血还支撑着我苟延残喘,每晚我都听见死神来敲门,已经听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里我无数次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挺好,你知道我一直想去法国,去看看妈妈当年待过的修道院,然后在那里死去。我不是不想离开东京,我是不敢,我离开那里太久了,我在那里的朋友都老死了,我怕我回去后只有失望。我一直在想,或许某天我就醒不过来了,这样我就不用害怕了,我也不用去失望了,这个世界没什么让我留恋的,有时候想想那样也挺好的,可就算是这样,这身上的皇血也没能让我如愿……” 上杉越苦涩的话锋一转:“现在我有点庆幸自己这身皇血了,如果我死了我的儿子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我虽然老了,但蛇岐八家那些事情还是有些经验的。我那女儿也需要我,她喜欢上了个已婚男人。见鬼!你还告诉我那个已婚男人就算核弹都炸不死!我得想想怎么帮她找回场子……” “多年之前你为了这个国家来刺杀我,今天你眼睁睁看着它即将毁灭而不去管,满心想着怎么帮你那刚得知消息的女儿抢男人?”昂热的声音也很涩,“看来我真是忽略了时间的效力,我们都老了,你老成了一个浑蛋。” “我凭什么为霓虹牺牲呢?我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过一次了,还不够么?”上杉越也暴躁起来,“我只有一半的霓虹血统,我本该在法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是那些霓虹人用好听的谎言哄我来霓虹。下了船我才发现,这里没有我的任何亲人,连老爹都过世了!那些日本人只是看中了我的血统,他们给我选择了好几个妻子,只是想把我变成和老爹一样的生育工具!他们还抽取我的基因样本送去德国研究,就是为了有人取代我,然后把我抛弃!” 多年积攒下来的愤懑爆发出来,蛇岐八家给上杉越的痛苦远超过荣耀,所以他才会焚烧家族的神社,恨不得那场熊熊大火把关于白王血裔的一切都烧掉。 “昂热,你放过我,我不是英雄,我是个普通人。我这辈子努力去做的事情都做错了,为此我都不敢自杀,因为我害怕见到妈妈。你就放过我这样的废物好么?我帮不上你的,你是疯子是狂徒,你可以为了达成目标而不择手段。”上杉越苦涩地说,“我已经老了,我只想在死前看一眼我的儿子,然后就去找那小子。尽管只是见过一面,但我看得出来,我那女儿简直和我一样固执,没有我她会吃很多苦的。” “那你儿子呢。”昂热低声问。 “我只想见他们一面,我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与其去站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也不会跟我离开吧。他们长大了,也许并不需要我,我也没资格替他们做决定。我也想像你那样,作为英雄拦在神的路上,你是个暴君,你们是最好的对手,可我不是。我只是个法国二百五,只想在死前抓住一点小温馨。” “……”昂热看着手中的文件不说话。 上杉越也不说话了。 屋台车陷入寂静,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意气风发,好似‘神的复活’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龙王这种东西他们不是没杀过,就算这次是最伟大的白皇帝也没什么,区区白王在密党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沉默的氛围中,昂热吃完了面离开这里。 他经过凯撒小组身边的时候,踢了一脚蹲在角落里的路明非,从头到尾没再去看低头坐在厨台边的上杉越。 “昂热。” 昂热忽然站住,就算听到上杉越的喊声也没回头,自然也没说话。 上杉越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老朋友比来时佝偻了一些。 他移开视线,缓缓地说: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但这些事情我觉得你需要知道。龙王,是被人唤醒的,就像王将想要唤醒神那样。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都是被人唤醒的,所以它们才会集中地苏醒。有人唤醒了龙王,再把你们引诱到屠龙的战场上去!” “你说什么?”昂热猛地回头,一下子清醒了,冷汗从每个毛孔里涌出来。 “我没法解释得很清楚,但这就是我的预感。从青铜与火之王到大地与山之王再到白王,每位龙王的复苏都在某个人的时间表上,而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归来。多年以来,蛇岐八家一直死守着白王的秘密,就是担心有人会想要唤醒它,跟它交换力量。但终究这个秘密还是泄露出去了,王将的每一步都算得那么准确,因为他对白王的理解甚至超过蛇岐八家。单靠研究神话和古代记录是没法知道那么多的,必然有人告诉他这些事。那么到底是谁告诉他的?是某个人类,还是某个龙类?但无论是谁,白王的复苏都是被人操纵的,王将背后,还有别的人。” 昂热觉得自己正坠向某个漆黑的深渊。是啊,他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呢?龙王的集体苏醒,未必是巧合,也未必是因为“末日”就要来了,也可能是因为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在王将之前,秘党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操控龙王的复苏,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将确实做到了。那么是不是真的如上杉越所说,所有龙王的复苏,都是由某个人或者某个秘密团体操纵的? 那么某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保重身体昂热,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人。”上杉越低声说,“保重昂热。” 昂热没再去回答,掀开布幌子走了出去。 上杉越看着他走在雨中的身影,雨伞与黑箱子都被他提在手中,大雨淋在他的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过这幅样子的昂热。 (本章完) 第574章神的通路 第574章神的通路 (这一章是原文,有印象的可以跳过,免费章节,算是铺垫和交代一下) 龙马弦一郎所在的位置距离红井大约一公里,他穿着日本航空自卫队的军装,站在乌云之下,默默地抽着纸烟。 只有一条简易公路可以抵达红井,龙马弦一郎和航空自卫队的250名士兵控制了这条公路,设置了坚固的路障。如果有人试图从天空中接近红井,那么航空自卫队的“刺针”防空导弹会把他击落。距离这里35公里的木更津基地里有一个中队的f-2战斗机,随时准备对红井进行支援,卡美拉雷达监控着整个地区。 如果猛鬼众试图进攻红井,他们只能尝试突破密林,但风魔家的忍者们会在密林深处等待他们。如今的忍者已经不完全依靠忍刀和手里剑作战了,他们善于使用高科技陷阱和激光监控设备,借助这些设备他们很容易发现入侵者,然后跟在入侵者后面,从走在最后面的人开始逐一割喉。 这片荒山野岭的防御固若金汤。 明天这里将会有一场盛典,龙马弦一郎既紧张又兴奋,但在士兵面前他不会表露出来。士兵们对红井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只是服从命令。 手机响了,来电号码是关东支部的负责人明智阿须矢。执行局和关东、关西两大支部是直接听命于大家长的人,明智阿须矢也曾在卡塞尔学院进修。 “龙马家主,大家长会在清晨抵达红井,关东支部将在五分钟后跟你们会合,协助你们布防。”明智阿须矢说话素来简短。 电话还没结束,龙马弦一郎已经听见改装跑车的轰鸣声,首先出现的是一辆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跑车,它以每小时200公里的高速驶来,简直是一支飙射的箭。 士兵们整齐地举起武器,阿尔法·罗密欧明亮的大灯像是蛇眼,他们自然而然生出了警惕。跑车在接近路障的时候急刹车,陶瓷刹车盘上溅出明亮的火,它滑行着停在龙马弦一郎面前。 车门打开,森冷的年轻人走下车来。 关东支部支部长明智阿须矢向龙马弦一郎深鞠躬。从职位上来说明智阿须矢和龙马弦一郎是相当的,但在家族内部是严格的家长制,家主就是家主。 又有引擎轰鸣声逼近,两辆跑车并排驶来,车头几乎平齐。一部暗蓝色的保时捷,一部金色的日产gtr,直冲阿须矢而去。阿须矢却没有要闪避的意思,而是打开了自己的车后备箱,从中提出古雅的刀盒。保时捷和gtr紧贴着他驰过,劲风撩起了阿须矢的额发,旋转着停在阿尔法·罗密欧的两侧。 两辆车上都跳下了身着黑衣的年轻人:“阿须矢,赢的是谁?”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是长船,从我身边擦过去的时候,他的保时捷领先小半个车身。”阿须矢说。 “车身太重,最后一个弯我慢了。”输家把一摞钞票扔给保时捷的车主长船。 “回去的路上可以再赛一场。”长船说。 后备箱打开,里面是一支拆卸开来的狙击步枪,长船手脚麻利地把枪组装起来。 更多的车急停在路障前,清一色的大马力跑车,车主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把车停成一排,立刻打开后备箱检查各自的装备。关东支部的十二名组长全数到齐。 关东支部的组长们都以古刀为代号,代号“长船”的风魔木胜是出色的狙击手,代号“影秀”的gtr车主拥有凭空制造空气炸弹的能力,而阿须矢的代号则是“菊一文字”。 虽然是多年的同事,甚至是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但组长们并不寒暄。寒暄不是关东支部的风格,猛虎是很少吼叫的,凑在一起喵喵叫的是猫。 “计划是明天午夜打开藏骸之井,大家长明天早晨就到?”龙马弦一郎问。 “是,大家长对于水银和铝热剂燃烧弹是否能够发挥作用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决定亲自监督打开藏骸之井的最后阶段。”阿须矢微微鞠躬,“他会带着绘梨衣小姐,由关西支部护送。” 龙马弦一郎微微点头:“公路没有什么问题,反而是树林中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布防。” “明白!”阿须矢说,“我们检查完武器之后立刻出发,请放心地把林中布防的任务交给我们!” “虎彻,你的车后备箱里塞了什么东西?”龙马弦一郎皱眉。他不愿意明说,他闻见了一股臭味,是从虎彻的车后备箱里传出来的。 “正要出发的时候一群哥伦比亚人把我围住了,没有时间处理尸体,只好把他们都带来了。”虎彻一笑,金属下颌骨闪着刺眼的光。 虎彻的下颌骨曾被人用刀斩断,所以换成了金属制品。他并不觉得这是耻辱的标记,反而刻意不给金属下颌上色,似乎在向周围的人炫耀。 龙马弦一郎有些不悦。他一直都知道虎彻是个暴力狂,善用的武器是一柄带锯齿的反钩刀。虎彻喜欢一刀挥出把对手的肌肉骨骼一齐斩断的感觉,后备箱里那些尸体大概是七零八落的。 关东支部就是这么一个问题支部,组长们都是些天才,但也都是些疯子。除了喜欢飙车,他们中有人沉迷毒品,有人喜欢赌博,还有人爱用手指为赌注跟人赌博。橘政宗生前对他们很头疼,但不忍放弃,毕竟没有怪癖的人不够格称作天才,天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怪胎。如果不是橘政宗的保荐,这些怪胎早就被逐出家族了。 作为支部长,明智阿须矢的怪癖是最干净的,至少不会打搅到别人,他痴迷于解剖尸体。他从非法渠道购买尸体,在自家的“操作间”里一丝一缕地剖析肌肉和骨骼。 龙马弦一郎并不喜欢这帮人,不希望他们在自己的眼前晃悠,所以打发他们去林中支援风魔家的忍者。 “龙马家主要不要看看这些哥伦比亚人?”虎彻的手按在车后备箱上,“他们有些还比较完整。” “混账!这是对家主说话的方式么?”龙马弦一郎不由得怒吼,在八位家主中他是最刻板方正的。 但虎彻还是打开了后备箱,令人作呕的异味一瞬间冲晕了龙马弦一郎,随即他意识到这气味不对!这绝不是尸臭味,这是爬行动物的腥臭味!蛇形黑影从后备箱中扑出,在空中舒展身体,像一支笔直的箭!它咬住了龙马弦一郎的喉咙,长牙插进脖子深处。 龙马弦一郎的眼前一片漆黑,但意识还未消失,他挣扎着伸手到腰间去摸对讲机。 关东支部已经反叛!关东支部已经反叛!猛鬼众对红井的进攻已经开始! 明智阿须矢蹲下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痛苦挣扎的龙马弦一郎,死侍正缠绕着他撕咬。就算把对讲机递到他手里又有什么用?死侍在第一时间就毁掉了他的喉骨和气管,龙马弦一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影秀的言灵“阴雷”用极致压缩的空气制造出了炸弹,强烈的冲击波以跑车为中心推向四面八方,士兵们根本来不及举起武器就被冲击波震得内脏出血;在远处负责嘹望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长船的狙击步枪已经要了他们的命;其他组长冲向路边的帐篷,半数以上的士兵在帐篷里休息,组长们化作鬼魅般的黑影,高速地执行着割喉的任务。屠杀是悄无声息的,唯有虎彻在最大的那间帐篷里发出兴奋的狂吼,只见血从帐篷的窗户里溅了出来。 阿须矢没有动手,这种级别的目标犯不着他亲自出手。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呼吸着夜风中的血腥味,聆听着悦耳的惨叫声。 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从今天起关东支部脱离了蛇岐八家,彻彻底底地自由了。 橘政宗弄错了一件事,天才固然是宝贵的,但天才可以服务于任何人,蛇岐八家或者猛鬼众,在阿须矢看来都一样。 阿须矢感兴趣的事情只有两件:解剖尸体时的愉悦感,还有力量。 他是家族中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曾被送到卡塞尔学院进修。在卡塞尔学院,阿须矢保持着近身战无敌的纪录,有着“妖刀”的美誉。 妖刀的传说在阿须矢离开卡塞尔学院之后仍在流传,直到楚子航入学,那之后学院近身战的桂冠就属于新任的狮心会长了。 遗憾的是阿须矢那时已经返回日本就任于关东支部,实在没有理由回学院和本科部的学员来一场真刀对决。 阿须矢当然不会承认一个中国人能打破他创下的纪录,他猜测楚子航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位精通日本刀艺术的大师。他从日本写邮件给楚子航,问他的刀术到底师承哪位大师,楚子航非常诚恳地回复说,他除了在一家名叫“武藏”的剑道培训中心学过两年,其他都是看剑道比赛录像自行领悟的。于是阿须矢猜测那个名叫武藏的道馆中一定有位隐者。 既然知道了楚子航的师承,阿须矢就不屑于再跟学生较量。他特意申请了赴中国出差,带上了家传宝刀。他在那座滨海城市下飞机,坐上出租,弯弯绕绕地找到武藏剑道培训中心。在“武藏”的招牌前,阿须矢沉默了,因为旁边还有一块更大的招牌上面写着“市少年宫”。所谓武藏剑道培训中心,跟“聂耳钢琴培训中心”、“沙巴丽肚皮舞培训中心”和“白石山水画培训中心”开在一起,是少年宫开办的盈利项目。 培训中心里没有什么固定的老师,只有一些剑道爱好者在教小孩子耍竹刀,阿须矢茫然地走过训练场,孩子们在他身前身后蹦蹦跳跳。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楚子航说了假话,要么楚子航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阿须矢迫切地想要跟楚子航一战,但是分明楚子航已经到达日本,他却不被允许上门挑战,家族中负责接待的人是未来的大家长源稚生,源稚生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下属前去挑战学院本部派来的人? 现在好了,从放出死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跟蛇岐八家再也没关系了。现在他要占领红井,接下来去挑战楚子航,战胜楚子航之后还有更让他心动的对手——大家长源稚生。 他终将证明握着刀的时候,自己才是日本第一! 背叛真是美妙至极的事情,橘政宗还活着的时候,关东支部还怀着一点点对于那个老人的感恩,不愿意立刻投向猛鬼众。但就在昨夜,橘政宗死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阿须矢的东西了。他自由了。 “一共250具尸体,已经数过了。”影秀从背后走近。 “那么这是最后一具了。”阿须矢看着血泊中的龙马弦一郎。所有的士兵都死了,这位首先被攻击的一等空佐却还活着,毕竟是龙马家的家主,他强大的血统还在维系着生命。 死侍还缠着龙马弦一郎撕咬,龙马弦一郎手中抓着对讲机,不住地颤抖。别说发出声音,就算是把对讲机凑到嘴边他都做不到,握着对讲机的手像是发癫痫那样在一块石头上无力地敲打。 “哈哈,这就是本家的正义啊,本家的正义正在死去。”影秀冷冷地嘲讽,“龙马家主临死还想要通知宫本家主呐,真是让人感动啊。” 阿须矢却沉默了,他盯着龙马弦一郎那颤抖的手,盯了足足五秒钟,然后才缓缓地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本家的正义,这一点倒是不容嘲讽的。是我的疏忽,他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 死侍终于咬断了龙马弦一郎颈后的脊椎神经,这记撕咬彻底终结了他的生命,那只不断震颤的手无力地落在岩石上,仍旧紧握着对讲机。 阿须矢一刀砍下了死侍的头:“这种没有智商的东西根本没用。他失去了喉咙和声带,是用摩尔斯电码发的信号!他敲打的内容是‘关东背叛’!红井那边的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影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在年轻一代的眼里,家主们已经老朽不中用了,尤其是龙马弦一郎,被看作是家主中最平庸的一人。龙马弦一郎唯一的长处就是敦实,所以才被派去自卫队中担任职务。 可就是这种平庸的男人,却在濒死之际爆发出这样的觉悟?人要有多大的觉悟才能无视凶兽的撕咬,精确地敲打出摩尔斯电码? “现在怎么办?”影秀问。 “就算消息传出去也没用了,从东京出发支援这里,路程就要半个小时,而且今夜不会恰好有直升机等待大家长,他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阿须矢冷冷地说,“时间够了!” 宫本志雄的手臂缓缓下垂,对讲机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也许是秘密发报被人察觉了,也许是发报的人死了,所以再也没有摩尔斯电码传过来。 关东背叛、关东背叛、关东背叛……只有一个电码串不断重复,意思非常明确,关东支部背叛了,那个支部原本就让家族很担忧。 (本章完) 第574章 ,祝您武道昌运 第574章 ,祝您武道昌运 巨型机械震动了多摩川地区的夜空,群鸟在天空中盘旋,无论如何也不敢降落在枝头,因为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每一根树枝都以同样的频率颤动着。 宫本志雄站在没过膝盖的红水中。他的前方,超级掘进机发出170分贝的高频噪音,施工人员必须佩戴抗噪耳机,否则巨大的噪音会摧毁他们的耳膜。 “别了,龙马君。”宫本志雄轻声说,接着他再度打开对讲机,接入源稚生的频道,“大家长!收到龙马君的报告,关东支部背叛,我想他们已经接近红井了。” 没有收到答复,这个生死攸关的关节大家长一定忙得脚不沾地。 但没关系,这个报告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手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保住红井。 龙马家主死了,他是负责附近的防御,他死了说明红井附近的防御圈已经全面崩溃。 蛇岐八家里,龙马家的领域是军事方面,也就是说蛇岐八家掌控霓虹的军事力量,就是依仗龙马弦一郎的力量。 现在他死了,木更津空军基地的战斗机群也不会听从蛇岐八家指挥,卡美拉雷达、防空导弹等也进入待机状态,唯一还在发挥作用的是密林中的风魔家,风魔家是忍者世家,忍者们的战斗力很强,但关东支部也不是傻瓜,他们根本不会进入密林,只需要从路上飙车过来就行了。 一公里的路程,几分钟就能到他身后。 红井内的警卫人员极其有限,对上关东支部等于以卵击石。 宫本志雄冷汗淋漓,紧张着思考着。 “宫本君!第二次声波探测的结果出来了,”耳机里传出工程人员的声音,“距离赤鬼川的岩层厚度还是20米,但岩层中的噪音数据很奇怪!请务必过来看一下!” 宫本志雄闻讯赶到操作台前,数据已经传到了屏幕上,噪音数据显示为一根剧烈抖动的线。这显然不是轻微地震引发的,振幅太过规律,像是某种人工机械造成的。 工程人员截取了另外一段声音的线,把它和噪音数据进行对比,发现两根线基本是吻合的。 “用来对比的是我们这台挖掘机的声波曲线。”工程人员看着宫本志雄的眼睛。 宫本志雄明白了。 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台超级挖掘机在岩层中挖掘,难怪几天来一直有古怪的岩层噪音跟随者他们。 超级挖掘机一共有两台,他们调用的时候只剩下一台了,那么另一台去哪了? 现在有答案了,在猛鬼众那里。 他们一直在更深处追逐着他们的轨迹挖掘,等他们打通了藏骸之井的通路,猛鬼众就会利用炸药将他们的通道炸出一个洞,这样赤鬼川的水和其中的神都会流向猛鬼众的隧道,猛鬼众已经在附近的另一个地下空间里做好了捕获神的准备。 真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借助蛇岐八家的力量与知识,却将神引入自己的陷阱。 这得是多么深沉的心机,掌握多么完整的情报,再把所有的因素综合考虑,才能推导出唯一可行的方案。 宫本志雄不得不佩服王将,即便他是敌人,但他真的做到了这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宫本志雄冷静下来,任何完美无缺的计划都会有缺点,就像是越精密的机械越容易因为一个螺母的疏忽而导致全盘崩溃一样。 他现在需要找出那个缺点。 黑暗中隧道中,宫本志雄强迫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 突然间, 冷光陡然出现,银弧划出半圆剁向宫本志雄的后颈。 那是超级挖掘机后挂的消防斧,握在一名工程人员的手中。 在宫本志雄低头思考的时候,这名原本应该守在挖掘机旁的工程人员突然转过了身,蓄谋已久地抄起手边的斧子,目标就是剁下这位家主和领导的脑袋。 同一时间,一寸锋锐的尖锥从宫本志雄助手的左胸冒出来,鲜血肆意地喷在宫本志雄的脸上。 这样的一幕在隧道中全面展开,好些工作人员还在因此发愣的时候,就突然被身边的伙伴以重锤打破了颅骨。 工程人员在一瞬间分为两派,一派是杀人者,一派是被杀者。 宫本志雄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关东支部能够叛变,为什么岩流研究所的同事就不会呢? 谁都知道他是冲锋在第一线,与王将对弈的棋手,既然如此王将没必要继续落子和他博弈,因为宫本志雄是个智将,砍下他的脑袋可以更轻松的获胜。 胜负已分。 宫本志雄瞪大眼睛,准备迎接斧头降临。 但转瞬之后,预料之中的剧痛并没有感受到,他确实听到了钢铁的声音,只是他的脑袋还牢牢地长在脖子上。 消防斧砍在他的脖子上,本该像是菜刀切在黄瓜上那样干脆利落,但这些在最后一瞬翻转了。 斧头沿着原本的轨迹倒退回去,最后以不怎么锋利的另一头铁块部分,砸穿了袭击者额头的头骨。 死里逃生的宫本志雄并未狼狈的逃开,他呆坐在地上,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看眼前被鲜血染红的隧道,忽然笑出声来。 “有枪吗?” “没有,这个可以吗。” 宫本志雄作为研究人员当然不会随身带枪,但维修工具箱里有打钉机,这玩意虽然没办法当作枪用,但贴在人体皮肤上使用的话,也能把钉子打进对方体内。 当然了,除非是对着太阳穴打,否则大概很难有杀伤力。 “也行。” 男人将宫本志雄搀扶起来,虽然还有几十号的人正靠拢过来虎视眈眈,眼前这些曾经的同事都拿着染血的铁器,不用说,宫本志雄也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但宫本志雄仍在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癫狂。 男人将打钉机的开关推开,对着空气‘噗噗噗’的发射。 光从声音来听,就能知道这种工具相比起火药差了不知道多少,更何况里面的弹药只是细小的断钉。 但每次‘噗’的一声后都有一道人影猛地抽搐一下倒地,人群急速地躲在就近的掩体后,可这种情况仍旧在上演着。最后他们贸着血劲儿一起冲上来,过程中不断有人倒下,但他们也清楚只要在死之前砍死那个男人就能结束这一切,所以也没人后退。 直到宫本志雄看到最后一个拎着重锤的同事倒在自己脚边。 他还没笑完,隧道中的叛徒已经清洗完毕了。 一分钟前隧道深处还人声鼎沸,一分钟后这里寂静如死,唯一的声音就是宫本志雄已经变缓太多的低笑声。 宫本志雄大口呼吸几次,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还仍忍不住要笑上几声。 他转头看眼那个身份不明的保镖或者说刺客,可对方根本没在看他。 男人在低头摆弄着手机。 宫本志雄这才发现,男人在刚才利用打钉机杀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瞄准的动作,他只是平抬着另一只手将钉子一颗颗打出去,而那些被打出去的钉子偏偏每颗都能正中目标。 按理来说,这个距离,打钉机是没办法击穿几十米外人体的额骨,可打在人体其他部位又不足以致命。宫本志雄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了,他也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手机屏幕的荧光进一步照亮了男人的脸,宫本志雄打量着对方,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此刻他的心绪被激动填充着,根本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没关系,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想到自己猜到的答案,宫本志雄又笑了两声,可惜笑声也没能引起男人的注意,仍旧低头摆弄手机,好似眼前的事情都和他没关系。尽管他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跟整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了。 宫本志雄有些郁郁,在这种人生最闪亮的时刻,却没有人分享他的欣喜,这让宫本志雄很遗憾。 “你是大家长安插在我身边的保镖?”宫本志雄这才想起这件要紧的事。 “不是,我跟你们家族没有关系,虽然我也是霓虹人。”男人看着手机回答。 “那是来杀我的刺客?” 宫本志雄又问。 他已经想到了王将计划的破绽,一旦他把这个好点子付诸实施,宫本志雄就必须死。 想到这里,宫本志雄也不害怕,反而更觉得遗憾了。 身为智将,他在人生的最后想到了最棒的点子,身旁唯一的听从却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他丧气。 “也不是,我跟猛鬼众也没关系。” 听到回答的宫本志雄笑笑,虽然很遗憾没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但他也不在乎对方的来历,只要不是现在杀死自己的刺客,对方是卡塞尔学院或者别的什么,对他而言根本没什么区别。 宫本志雄站起来,开始攀爬那台四人高的巨型挖进机,这玩意儿的高度近乎六米,只有如此的庞然大物才能贯穿岩浆层。 他要在王将的通道追上他们之前打穿赤鬼川,这样对方就来不及炸毁他们的隧道,‘神’也会在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流入他们为他准备好的水银地狱中去。 王将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派人刺杀他。 但他失败了。 这场对决是宫本志雄的胜利。 “你是要继续挖进赤鬼川?” 宫本志雄没想到这个时候男人会跟自己搭话,分明刚才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什么兴趣。 但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有人分享激动他求之不得: “没错!我要提前打开藏骸之井!” 宫本志雄爬上操作台站起来,低头看着男人大笑,笑声中忽然透出睥睨天下的傲气来: “只要我能提前打开藏骸之井,那么赤鬼川的水流就会带着神流入红井!外面的五千吨水银就可以倒进红井去!我们还有铝热剂燃烧弹!那里将会是龙类的地狱!哈哈哈,王将永远别想得到活着的神!因为我会杀死那东西!他派关东支部来,收买我的手下,就是害怕我强行打开藏骸之井!此时此刻,就是现在,王将最害怕的是我!所以他要杀了我,哈哈哈哈!” 男人默默地看着他狂笑,兴奋地手舞足蹈,既不鼓掌,也不鄙夷。 不知怎么,宫本志雄从那张普通的脸上看到了悲哀的情绪,他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之前见过你吗?” “见过一次。” “是吗,抱歉,我不记得了。” 宫本志雄摇摇头,开始调整那台巨型设备,他扑在控制台上,嘴里嘟囔着‘钻头过热问题转头过热问题……轨道的问题也要解决!该死!还没有来得及铺设轨道……还有土渣、土渣、土渣,堵上就麻烦了……’ 男人看着这个神经病忽然亢奋起来的背影,他在控制台上四处倒腾,兴奋地像只找到了香蕉树的猴子,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差点被剁下脑袋的事情,也不想不久之后…… “这些话我不该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来顶班的……你不怕死吗?” “钉式履带、钉式履带在哪,该死的,这会降低我大约20的速度!20的速度、20的速度……” 宫本志雄根本没心情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造成他的失败,现在他要追赶的就是时间。 他的计划并不复杂,但强行打开藏骸之井就意味着他没办法逃离,他将会和赤鬼川的东西一起冲到水银与铝热剂燃烧弹的地狱里去。 但他不在乎,因为他在最后一刻颠覆了战局,是他立了功! 如果这场博弈是一盘棋局,他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棋子,但最后是他将了军! 地面忽然颤动起来,这让宫本志雄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研究所的背叛不是唯一,外面还有要刺杀他的关东支部,和这里不会刀枪棍棒的研究员不同,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杀胚! “该死!他们已经来了吗!外面的警卫拖不了他们几分钟!” “他们进不来。” 宫本志雄一愣,低头看去,男人已经收起了手机,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这要去拦截他们?那些是关东支部的精锐,他们虽然是叛徒是疯子,但血统是蛇岐八家最精锐的一批人。 宫本志雄心中一动,大声问: “很抱歉忘记了你,能再告诉我一次你的名字吗?” 男人转过头看他:“宇都宫濯,两年前我们见过。” 宫本志雄一愣,忽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两年前一个人闯进蛇岐八家,被上一任大家长橘政宗以隆重的礼节招待,最后带着他们的上杉家家主去经营咖啡店的那个人。 他的能力分析还是由宫本志雄主持研究的,不过他的关注点更多的是在对方的能力特点上,至于长相和性格什么的,他并没有关注,所以才没认出这人来。 “原来是宇都宫先生!哈哈哈,这样我就放心了。” 宫本志雄站起来深鞠躬,像是如释重负那样笑着,明明他就要死了:“很高兴在最后的时刻能与你站在同一条战线,橘先生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开心。” 宫本志雄笑着注视着宇都宫濯的脸,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渐渐与记忆中的照片重合在一起,两年的时间这张脸成熟了一些,当时对于这位被前任大家长郑重接待的客人,所有人都出乎预料,在最后上杉家主被接走的时候,当时还没成为大家长的源稚生还有些不满。 宫本志雄在两年间,审阅了无数次这个人的能力分析,与应对方案,甚至为了针对这个人,成立了专门的研究小组。 为此宫本志雄脱落的头发,其中很大一份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也正是因为这些。 现在存亡之际,看到这个男人在最后时节站在了自己身边。 之前的忧虑和嫉恨有多少,现在就有多安心。 看到宇都宫濯已经快要消失在隧道的尽头,宫本志雄换个方向,虽然面前是黑漆漆的岩壁,他再次鞠躬小,声念着‘大家长,祝您武道昌运’,随后超级挖进机再度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本章完) 第575章 ,红井 第575章 ,红井 满耳都是水流的轰鸣声,可能是连日的暴雨在红井中蓄满了水,但这犹如海潮一般的声音还是有些夸张。 这不应该是井中的死水么? 濯走在隧道里。 还没有到尽头的升降平台,有两个人等在那里。 这座升降平台位于红井的侧面,用于把大型板车升到井口去。 上升的过程很漫长,汇聚起来的水流自上而下冲在身上,让濯有种逆着瀑布上升的感觉。尽管可能没到那种程度,但有这种感觉。 手机被他早早用保鲜膜裹着放进口袋。 濯侧目看了眼像条哈巴狗那样给上杉绘梨衣撑伞的上杉越,红色的伞全部用在了绘梨衣的头顶,上杉越和他一样被泥泞的水流冲刷着,胸口的白围巾被冲掉了一半,垂下胸前。 但老家伙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菊。 升降平台到达红井顶部。 濯回头看了眼这口巨大的立井,表面积大约一平方公里,足以容纳一个地下湖的水。 此刻银白色的液体正从井壁的十几个出口喷出,坠入井底深处,仿佛群龙吐水。 银色的液体在井壁上撞击,碎裂成无数银珠,撞击力量之大,将不锈钢护板打的凹陷下去。 厚重的银白色雾气从井底弥漫上来,自上而下看去的效果就是,仿佛用银锭铺成的地砖,地砖上泛着白色的袅袅雾气,若是真有仙境,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 不过那是剧毒的水银蒸气。 难怪井中的动静那么大,五千吨的水银正全部泻入红井。 沸腾的水银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就形成了对龙类而言致命的水银汤。 就算濯没有龙族血统,水银,也就是汞对人体的危害也是巨大,同样是剧毒。 宫本志雄就是打算将神和赤鬼川的水,以及他自己,一起冲进下方那汤剧毒之中。 施工平台上空荡荡的看不见人影,工程人员似乎都逃散了,视线里只有几辆低矮的跑车,爬伏在混着泥水的地面上。 濯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会儿,而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家伙。 老家伙皱着眉头,骂骂咧咧了几句,因为周围的水流轰鸣声音太大了,濯没能听清他在骂什么,总之这不重要,或者说听不清反而更好。 上杉越将伞交还给了上杉绘梨衣,绘梨衣稳稳的接在手里。 伞在上杉越手中的时候,在水流的冲刷下一直不停地小幅度颤动,就算他是皇,基本的物理规律也没办法改变。 可现在伞到了绘梨衣手中,她站在狂风暴雨中,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卷走,身后的十几道水银喷泉仿佛银河,白雾和银色的液体在空气中悬浮。 她站在那些东西之前,就像是神游天外的画外人,但她握伞的手那么稳,像是真的不处在这方世界。 连续的枪声响起,是狙击步枪,他们想要在上杉越刚刚交接伞的那一瞬间远距离致胜。 而上杉越的动作也在伞柄被接过的一瞬间加速了几十倍,在濯根本看不清动作的时间里,他已然从背后的雨伞袋中抽出了一柄剑柄镶嵌金色纹络的长刀挥舞了起来,子弹在他们两侧的铁架上溅起点点火。 濯看到为首的那辆法拉利中,驾驶位的男人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 枪声停止了。 可这不代表对方退缩了。 放下对讲机的后,那辆保时捷就率先冲了过来,冲入到前方金属平台后车子突然开始横转,旋转着撞向三人。 濯见过零用这种方式撞人,但有些许出入。 眼前的保时捷并没有飞起来旋转,而是像发生了打滑事故那样抓着地盘扫过来,这种情况下车身打击面更广不容易躲开,并且车里的人也能及时跳车。 当时零的做法更疯狂一些,完全是车毁人亡的方式来撞人的,若是车辆落地的瞬间油箱着火,就算零在空中跳车也会被炸个半死。 被撞的风间琉璃很轻易就躲开了那次舍命的撞击,而上杉越的做法更加简单。 在车内一男一女准备拔刀,在车身经过他们瞬间,推开车门出刀的想法中,上杉越不闪不避地走出走出电梯,笔直地走向飞驰而来的保时捷,他看上去是要发起冲锋的样子。 濯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发愣。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皇’是什么样的生物。 能想象吗? 一个腰间围着拉面厨子的围裙,脚下踩着劣质雨靴的老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向七八辆迎面而来的车子,他手中只有一把刀,对面的人不乏热武器。 上杉越的脚步越来越快,第一辆保时捷转瞬就到了眼前。 他一跃四五米,一阵让人牙齿酸倒的金属声与火之间,保时捷从两个雨刷器中间的位置被暴力切开成两半。 副驾驶位的女孩震惊地看着那个老家伙,一时间忘记了拔刀。 上杉越站在各一半的车体中间,目视前方头也不回,握刀的手用刀柄左右各一下,精准地打在两人的太阳穴上,两人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方的车辆再也没办法克制,又一辆车的车窗打开,一个女孩从行驶中的车辆探出半边身体,左右两只手各握着一把大口径手枪冲上杉越射击。 老家伙就这么迎着子弹的倾斜挥刀,再次开始奔跑。 濯根本就看不到他挥刀的轨迹,银弧一闪,便是飞快的‘吱’的一声,上杉越的身体两侧各有一片水。 飞快的舞刀,飞快的奔跑。 很快便撞在了一起。 那女孩在最后一瞬间翻身爬上车顶,就那么踩着前挡风玻璃再次借力,挥刀砍向了上杉越。 车里的驾驶员也没松油门,就直冲上杉越本身。 隐约间。 濯好像看到上杉越脚踩车子前箱,向后下腰,完成了一个极限躲避车辆的后空翻,车顶的铁皮贴着他的面皮而过。 靴子落地后,两者已经是交错而过。 没人踩油门的车子开始打滑减速,可车体本身的动能没办法扼止,一秒过后撞破升降平台的护栏,冲进红井。 又一秒过后,那个疯子一样的女孩才摔落在地上,像个虾米那样蜷缩着,捂着肚子疯狂地咳血。 上杉越在最后一瞬间将手中的刀掷了出去,贯穿了驾驶位男人的右胸,又在空中接力空翻的时候,用膝盖撞击了那个疯狂的女孩,然后继续完成了后半段的空翻,稳稳落地。华丽得像是一出戏剧。 剩下几辆车也打着滑开始减速。 车内的组长们都踩着车窗跳出来,扑向上杉越。 一个强壮的男人佩戴指虎,与上杉越的肉体拳头撞在一起,下一刻那男人的手腕脱臼;有一人刚刚越出半个身体,就被上杉越一脚踩在胸口踩了回去,头部撞在驾驶台上昏死过去;又一人仿佛铸铁的身躯高高跃起,迎着狂风,以手中的长刀砍向上杉越。 这种架势完全是同归于尽,拼着被对方重伤也要一刀将对方砍成两半的气势。 上杉越以同样暴力的方式跳起来,他跳得比男人更快,转瞬到了男人的高度,男人还没来得及将举起的刀挥下就被上杉越单手抓住了面门,紧接着两人一起下坠,上杉越落在地上面,那个男人背部陷入了gtr的车顶,只剩下手脚留在外面。 关东支部一个个钻出车窗,又转瞬间倒下。 很快就只剩下了部长阿须矢一人。 阿须矢看上去不仅没有恐惧,反而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bravo!” 看上去他还在感叹,还在兴奋,尽管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但看上去相当嚣张。 而且好像不止是濯这么想的。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上杉越已经从地上又捡起一把刀飞快地跑了过去,那速度几乎跑出了残影,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阿须矢也被吓了一跳,立即停下鼓掌的动作拔出腰间长刀,迎击。 噹——的一声,几乎是极限挡住了这一刀。 然后就是噹噹噹……一阵金属交击的脆响与碰撞击打出的火光,上杉越在进,阿须矢在退。 也不过是几秒钟,甚至在濯正常人的视野里,根本不会超过两秒钟,这种交锋便停下来。 他看到上杉越将手中只剩下一截,且布满裂痕的断刀丢在一边,啐了一口。 转过身。 整个人的气质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猥琐起来,几乎是垫着脚小跑回来,一边跑一边眼巴巴看着同样观望者那边的上杉绘梨衣。 濯觉得此刻给老家伙穿上裙子,让他拽着裙角跑,也一点也不会违和。 而阿须矢在其身后已经变成了血人,面朝天向后倒去。 “嘿嘿嘿,怎么样闺女,咱不比这小子差劲吧~” 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笑容的老家伙,上一秒还是个手劈跑车的杀胚,下一秒就变成了畏手畏脚,想要接过雨伞,却没敢伸手,只敢一边舔着嘴唇一边干巴巴笑的老父亲,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惜的是,上杉绘梨衣没有理解他的想法,看着他歪了歪头。 上杉越搓着手,又抓了抓头发,简直像刚走进三星洞的猴子。 看了眼手表,注意到时间才过去六分钟,他们还要在这里等上二十四分钟。 又扫视周围,关东支部除了刚才那些组长外还有很多人,现在他们都死死地盯着这边,举着手中的枪械,却没人敢开枪。当然,他们不敢过来,也不敢逃走,就那么看着。 一分钟后,上杉越才又将撑伞的责任重新揽到身上,再次屁颠屁颠站在绘梨衣的另一侧,昂头挺胸,简直比之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时候还要骄傲。 二十四分钟后,时间已经到了,红井下方还是没有动静,濯只能继续等着。 二十八分钟后,上杉绘梨衣和上杉越忽然同时回头,并低头看向下方的同一个方向。 紧接着那个方向的隧道中传来不可思议的巨声,仿佛一条龙在里面吼叫,湿热的狂风先从隧道里冲了出来。 濯后知后觉地看过去。 十几秒后,那台三层楼高的超级掘进机被一股激流冲了出来,撞击出去几十米,拍在对面的井壁上。 “真是这帮混蛋的作风,都他妈是疯子!” 上杉越突然没头没尾地这么说道,濯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台缓缓沉入水银汤中的超级掘进机。 似乎是看出了濯的不解,上杉越面色复杂地解释道: “你救下的那个小屁孩就在那,你不是我儿子所以听不到,那个疯子在被冲出来的时候一直都在欢呼,他妈的简直是在欢呼雀跃!” “宫本志雄?” “宫本家的书呆子么,呵呵呵,真是活该。” 濯不清楚上杉越与宫本家有什么恩怨,想来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既然上杉越不说,濯也不会去问。 他点点头,望着下方沸腾着的红汤。 赤鬼川流出来的水是血一般的赤红色,与水银和泥浆混在一起后变成了赤红发黑的颜色。 那里面泛着点点银蓝色的微光,仔细去看是无数条巴掌大的小鱼在其中闪现,它们的鳞片在血红色的瀑布中反着光,蟒蛇般的影子也在其中翻滚着,发出各色的声音。 各种各样的黑影交织在一起,各色各样声音混杂回响,升上红井,传入他们耳中。 在此之前,濯根本想象不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合奏,它们任何一种声音都不像是属于人间的。 那些东西随着血色瀑布触及银色水面的瞬间,动静瞬间爆发出来,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惨叫,或者两种都有,数不清、百万计的奇异生物交叠在一起,在红井的岩壁角落翻涌、挣扎,想要爬出那里,但水面距离井口足有八十米,他们上不来,只是徒劳地撞击着井壁。 三人就这么看着这宛如热油地狱的一幕。 上杉越脸色负责,有担忧有叹息也有挣扎。 上杉绘梨衣则是瞳孔中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濯倒是看得眼皮直跳,心里直发毛。 “我说你小子不是要逃命么,现在事情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跑路了?” 濯被上杉越的声音唤醒,转头看向他那张重新平复下来的脸,自己心中的惊悚也慢慢平复。 “越师傅你说的轻巧,新干线、电车、高速公路都停止工作了,你是要骑你那辆屋台车跑到伊豆么?” 上杉越瞪大眼睛,刚准备说什么。 灯光从头顶照了下来,黑色的重型直升机在头顶发出咕咚咚的巨响。 (本章完) 第576章 ,浩劫 第576章 ,浩劫 “喂喂喂,你真的行吗?” 跟上杉父女俩一同搭乘直升机的濯,在等到源稚生姗姗来迟的到场后,依靠交涉借取到了这台重型直升机的使用权。 结果就是此刻歪歪扭扭、似乎随时可能坠毁的、由上杉越操纵的飞行航线。 这可能和上杉越的心情有关。 在之前时应该比现在稍微积极一点,但源稚生出现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尽管濯没有作出解释,想必上杉越也认出了源稚生就是他的儿子,不过两人之间并没有进行对话。 一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决定带着小女儿逃跑了,却站出来说自己是父亲——大概是这类的想法,让上杉越保持了沉默。 顺带一提,虽然源稚生并不看好没什么干劲儿的濯,但看在一旁默默站着表示支持态度的上杉绘梨衣,大概才是让源稚生让出直升机的主要因素。 虽然对方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濯仍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交涉。 而此刻,或许是出于发泄的心理,上杉越将直升机的高度爬升到了一个相对危险的程度,没有高楼大厦阻隔的飓风,即便是重型直升机也有被掀翻的风险。 “可能是神要苏醒了吧,还有之前的台风应该没有到达这种程度才对,我们可能要费更多的时间了吧。” 一开始还不太熟练的上杉越之前都是一边看检修说明书一边操纵的。 濯一直很担心他们会突然撞在某层大楼的玻璃上,如果高度足够的话就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却忽略了其他情况,这似乎是两个人的责任。 途中濯也想过开口,但还是尊重上杉越的心情,没有多说什么。 “话说,你的能力就算坠毁也不用担心挂掉,结果反而成了最紧张的一个。” “我会反省的。” “哈哈哈,真少见啊宇都宫小子,是在想着之前的事情么?就算是疯子,传染性也是很强的。这些霓虹人很擅长鼓动人心,我当年被他们骗了几年,这帮霓虹人用皇宫与美人把我留在那里,每天的工作就是和一群女人睡觉,但其实他们并不尊重我,对他们而言我只是种马。宫本家的疯子也是其中之一,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经历过只有羡慕的份,还有,我也是霓虹人。” “没关系没关系,霓虹也不全是混蛋嘛。而且,那边还有几个等着我们的孩子呢。” “等着我们……?” 濯顺着上杉越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区域黑漆漆的,只有一栋特别高的大楼利用室内灯的分部亮灯,组成了‘sos’的信号。 大楼顶层一个模型士兵般大小的壮汉正挥舞着一根绿色一根黄色的强信号灯,两条光柱在雨幕中射出两道不断摇晃的线。 而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撑伞女人。 直升机已经在缓缓降落,最后停在大楼顶部。 “……你们不会早就想着要一起跑路了吧?” 因为出发时没能叫醒芬格尔的缘故,所以他被留在了店里;苏恩曦自然也不会跟随他们一起行动。 结果就是芬格尔恰好躲过了与昂热会合,并顺理成章地成为富婆的马仔,等到了逃生的直升机。 “真失礼!分明是我一觉醒来发现店里只剩我一个人了,就好像所有人都商量好了丢下我一样。” “我也刚刚投效麾下啊。”芬格尔自觉地走在苏恩曦后面,爬进机舱。 “一个人?酒德麻衣也不在了?” 濯是在今早当天临时通知了凯撒小组‘团建’的事宜,没去通知苏恩曦。 既然苏恩曦是后知后觉的话,那么酒德麻衣也该与她相同才是。但从事实来看,情况并不是这样。 无论是记忆中,还是推测,濯都没办法猜到酒德麻衣要去做什么,所以干脆问了出来。 “是啊,车子同样被开走了,时间是昨天晚上。” 苏恩曦拍了拍裙子上的水珠,于濯的对面,也就是上杉绘梨衣身旁坐下。单手托腮,斜视着一侧缓缓上升的雨夜。 为了让芬格尔落座,濯也向一旁挤了挤,给他腾出位置。 “哦,抱歉。” “没什么,事情解决了吧?现在要回去了?” “差不多是这样。” “这样就好。老实说,濯你的能力真的很强,如果让三无来做那些事,她肯定又会落得一身伤。” “不止是我,这也有越师傅的功劳。” 不管怎么说,解决掉关东支部组长们的人并不是濯,而是上杉越。 因为上杉绘梨衣的特殊性,濯不打算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不过就算这么说,也总会有没办法的时候。而上杉越能够出现,这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么,就当是这样吧。你跟三无联系过了吗?” “因为没办法确定准确到达的时间,但确实联系过了。” “你觉得三无会怎么做?” 似乎是从‘无法确定时间’想到了什么,苏恩曦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坏笑。 而濯则是愣了下后,微笑地回了一句“谢谢提醒。” “看到店长的笑容,就能想象到老板娘是怎么样的人了啊。” “嗯哼,怎么样的人?” 芬格尔的话引起了苏恩曦的兴致,她保持着坏笑,或者说笑容中的作弄成分更多了一些,偏移视线看向芬格尔问道。 “很、很聪明的人?”芬格尔被两人的视线看得有些‘畏缩’。 也就是近乎两百斤的壮汉开始缩手缩脚。 “聪明……算是吧,我想你们混血种的脑子都比较好用才对。” “明白!聪明、体贴、漂亮、又很温柔对吧?想象到了,大和抚子的形象,说话永远柔柔的,就算被骂了,晶莹的泪已经在葡萄般澄澈的眼睛里打转了,也只会拳头握得很紧,秀发垂落一边,嘴唇轻启,但就是始终骂不出一句脏话出来,老板娘就是那样温柔的女孩子吧。” “差、差不多吧。” 就算是顶着苏恩曦调侃的目光,濯也不得不应下吧。 …… 在飓风中行驶并不是件很舒适的事情,实际上就算是重型直升机摇晃的厉害,尽管濯没有坐过船,但他觉得自己有种晕船的感觉。 经过苏恩曦的提醒,濯猜到零很大可能不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来,而是会选择最近最高的地方等待。 是大丸百货吧。 那是小城市里最高的建筑了。 身体也不太舒服,这个时候就好好休息吧。 濯开始闭目养神,等待着回到伊豆的那一刻到来,耳朵里只有‘古古古’的螺旋桨声。 然后。 警报声撕裂了夜色,高分贝的声浪一站接一站地传递,有人拉响了防空警报,十几秒钟里,从长野县、到前桥县、再到东京都、最后到千叶县,霓虹本岛中部整个都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防空警报是最严重的城市警报,动用防空警报意味着通过电视和广播警告市民都来不及了,危险在瞬息之间就会降临。 濯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不过没有坐起来。 毕竟这种情况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不过身边的其他人就坐不住了,机舱包括驾驶舱内的几个人愣了下,防空警报的声音锐烈,连剧烈的螺旋桨扇叶与飓风摩擦的声音都盖不住。 他们口袋里的手机,几乎在同时发出‘叮咚’的脆响,这种整齐划一的铃声汇成了另一种可怕的警报声。 芬格尔怪叫着摸出手机,刚刚是东京气象局对全体市民发送的警报,警报内容极其简单: 「各位市民请注意,前所未有的强劲海啸即将进入东京湾,请居住在沿海区域的市民紧急撤离,无法及时撤离的市民请在地下室或者建筑物的高层躲避。」 其实根本不用去看手机,他们就已经听到了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螺旋桨扇叶的巨响已经听不到了,或者说被更大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那声音来自东边,已经很近了。 轰轰然仿若雷霆,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我靠我靠我靠,真的是海啸!” 芬格尔和濯面朝东坐,所以濯也看到了。 那是根本不用起身就能看到的巨大海啸,他们如今坐在上百米的高空中,却仍然只能看到海啸的中间部分,而不是潮头。 地面在震动,仿佛成千上万只大象组成的象群在街上跑过,肉眼可见的、被他们穿行而过的高楼大厦都在剧烈地晃动着,巨大的广告牌跟着一起震颤,而后火闪动,摇摇欲坠。 苏恩曦惊得起身,想转过身子看看后面,也就是直升机的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这个时候直升机突然开始颠簸起来,何况她还穿着高跟鞋,一个踉跄就跪在了地上。 这种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上杉越出声了,大吼道:“妖魔出世总要有自己牌面,就连昂热来东京都知道先搞一辆玛萨拉蒂,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宇都宫小子你能搞定吗?” “啊,应该可以。” 虽然是个新手驾驶员,不过这个时候若是换成别人,一定会吓到原地掉头吧。 那样只会加速死亡而已。 现在能第一时间看到危险逼近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濯扶着桅杆站在寒冷潮湿的狂风中,向东边的方向眺望。 天顶是更浓郁、浓郁得仿佛墨水般的乌云铺着推来,虽说东京本来就在下雨,但海潮的这头蒙蒙细雨,海潮那头瓢泼大雨,这种场景恐怕有机会看到第二次了。 城市仿佛一瞬间陷入了黑夜。 千家万户亮起了灯,城市在某种即将袭来的灾难面前战栗。 濯感觉到腰被人抓住了,然后一点点使力爬上了他的脖子,圈在了那里。 虽然说苏恩曦身上那股淡淡的暖香让人如坠云端,但…… “闭嘴!地方都被你占了,我不这样会被吹下去!” 虽然是猜到了濯要说什么,未卜先知地先吼了出来,但苏恩曦的目光却没在看濯,而是看着东方。 她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仿佛是大海涌来,百米高的水墙一边推进一边发出雷霆般的巨声,所过之处,无论汽车、树木还是棚屋都被举上潮头,几层楼高的建筑在它面前就像是沙滩上的卵石。 他们现在仍旧未离开东京都。 或者说,东京都与伊豆半岛之间就隔了一道热海,而海啸就是从热海中升起,它面向东京都而来,反而是更东方的伊豆半岛平安无事。 狂潮转瞬之间就进入到了陆地,快速推进着,很快在一片位于高处的商业区受到了阻碍,那是新宿,是东京都最繁华的商业区,那里高楼林立,商场与办公区都设立在那里。 现在数十万吨海水碎裂为泛着白沫的激流,沿着大街小巷涌入新宿区,浩浩荡荡的大河穿行在高楼大厦间,几层楼瞬间就被淹没,高楼上的广告大屏犹然播放着三井三菱和富士佳能的广告。 盛世和末日相距如此之近,似乎象征着远古巨龙对脆弱的人类文明的嘲笑。 “闪一边去!芬格尔,过来抱住我的腰!快点!” 濯一把将苏恩曦推进没事人一样的绘梨衣怀里,苏恩曦摔倒在地,上半身落入绘梨衣怀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被人嫌弃的惊愕。 感受到一双更加粗壮的手臂环绕,濯也多了几分安全感。 “店长!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场景很合适,但让我抱着一个男人还是很憋屈啊!” 耳后的芬格尔吼道。 这个时候必须用全力吼出来才能让别人听到。 百米高的海潮已经到了眼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了直升机,视野瞬间暗了下来,仿佛有一只遮天蔽日的手掌从天而降。 濯托举着双手,半边身体都倾斜到了机舱外。 直升机仿佛收到了更大的阻力,后部猛地下沉,看上去不用海啸撞击便能先一步坠毁。 “我我我我我我靠!元气弹!!!” 芬格尔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色的光团。 濯双臂托举着它,飓风涌来不断汇入其中,高强度的风压令那里发生了电离现象,正负电子偶尔汇聚了噼里啪啦的电弧产生,这让芬格尔一边抱着他的同时,一边又担惊受怕地努力向后伸着脖子。 某个瞬间。 青蓝色光团出现了破口,压缩的狂风争先恐后的涌了出去。 但在那之前,电离现象产生的粒子先一步冲出,它们的速度是光速,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莹蓝色的光柱,像是离子炮那样的东西,实际上就是离子炮。 蓝色的光柱瞬间洞穿了海潮,但那篮球大小的洞在百米狂潮前渺小的根本看不到一样。 结果也是一样,空洞很快被新的海水覆盖。 随后而至的才是螺旋状的风柱。 失去了正负电子的风柱没有任何颜色,但通过周围空气仿佛被突然蹂躏了一样的效果,谁都能看到一道透明的风柱撞在了海潮上。 紧接着。 更加巨大的轰鸣声。 激烈的海水仿佛有颗核弹在其中爆炸。 百米多高的海潮,被洞穿一个直径超过一公里的巨大的洞。 洞的后方一览无遗。 乌云遮蔽的天空中,一道月光穿过射了下来。 芬格尔抬头,只见天空仍旧是黑布一般的墨色,只是这条黑布开了道口子,仿佛有一把巨大的刀,从天的这边,砍到了天的那边。 刀砍过的地方,有星星,有月亮。 (本章完) 第577章 ,舞台剧的人生 第577章 ,舞台剧的人生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什么人?不许动,这里不许停车!听……该死,是猛——” 砰—— “是猛鬼众!警戒!警戒!” 哒哒哒哒哒—— 咻~~boom! 本以为已经结束的战争,毫无征兆地再次被开启了。 “大人。” 黑风衣男人拉开门,深深鞠躬。 左手依旧扶着车门,退开足够的距离,他脚下的雨水已经被染红,右手还垂握着a-545,枪口残留着白色的硝烟。 不止是他一个。 源氏重工门前的每一节台阶两侧,都立挺挺站着一位黑色风衣的男人,握着热武器。 他们拱卫在两旁,鲜红的液体从玻璃门顺着台阶、混杂着雨水一点点流下来,像是某位皇帝的登基大典。 风间琉璃身着鲜艳的红色和服,从悍马车内低头站出来,站在雨中,再次仰望这栋看了多年的建筑。 没去看鞠躬的男人们。 他拾阶而上,缓缓取下腰间那把很长很长的霓虹刀,随脚将挡在路上的尸体踢到一边,走进那扇被rpg炸碎的钢化玻璃旋转门。 身后的人密密麻麻快速跟上。 嗒嗒嗒踏踏……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楼上,身后,身侧,身前……到处都是。 砰—— 砰砰—— 等待大厅两侧的走廊有黑色西装突然翻转身体滚出来,抬头就举起手中枪械,对准了风间琉璃。 下一秒他的额头就被洞穿,紧接着弹雨泼洒在他身上。 开枪的几人快速回头,继续小跑抢在风间琉璃前面清理道路。 这个过程中,风间琉璃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走在最前方的黑色风衣单手摁下电梯呼应按键,而后快捷地退开到一侧。 电梯门缓缓打开。 风间琉璃恰好走到门前。 他回头,冲门外挥了挥手。 嗡嗡嗡……轰! 一辆重型水泥搅拌车似乎发生了交通事故,几乎是以雨天的极限速度冲上两米高的台阶,撞在了源氏重工的门框与玻璃墙上,进一步碎裂的钢化玻璃落地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驾驶位的铁皮严重变形,司机满头是血的昏在座位上。 近乎二十吨重的水泥一股脑地倾泻下来,组成一面崭新的墙壁。 这座大厦彻底变成了封闭的杀戮场。 …… 叮—— 电梯门打开。 最靠近电梯的两名黑色风衣冲出去,随后暴雨的弹幕打在他们身上。 又一名黑色风衣跟上,他单手扶着其中一人尚未来得及倒下的尸体为掩体,狂笑着嘲讽电梯外埋伏的执行部干员,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扛着rpg火箭弹。 咻——boom! 剧烈的爆炸于狭窄的封闭走廊内爆发,掀起的热风连带黑色风衣一起波及进去。 两秒过后,热浪减轻。 又几名黑色风衣鱼贯而出,有了落脚点的他们,迅速与黑色西装展开又一波火拼。 …… 叮—— 风间琉璃的电梯门打开。 他走出电梯,茶色的木屐踩在红色的水洼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沉闷音。 十几名黑色风衣正在拖行尸体,这些尸体原本堆积在残破的走廊上,走廊本就狭窄,他们必须赶时间清理出道路让那位大人畅通无阻。 还有几十名黑色风衣各自散开,把守紧急逃生楼梯、另一侧电梯、以及窗户的位置……他们认为可能有人会选择跳窗,即使这里是二十二楼。 最后几名背着包裹的黑色风衣围拢在一面钢铁巨物前,他们手持着已经接通电源的电锯与便携切割水枪,正在进行作业。 那是一面圆形的钛合金门,神似某家银行最机密的金库保险门。 那扇门后面没有堆积如山的金条,也没有摆列成矩形长方体的钞票,更不是什么豪门贵族的存放仓库。 那后面是辉夜姬,里面是数百台电子计算机箱连成矩阵的机房。 破门工作进展并不顺利。 风间琉璃走到这里的时候,水枪只切割出一条浅浅的沟壑。 至于电锯……那东西根本派不上用场,就像是分割木头的锯条磨平也切不开钻石一样。 蹬蹬蹬! 风间琉璃斜着身体,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保险门。 声音厚重。 根本不像是一扇门,而是一面厚重的城防墙。 门内的人也几乎听不到敲门声,之所以说是几乎,自然是还是能听到一点动静的。 这种仿佛邻居串门的敲门声很诡异,谁都知道门外的客人携带着热武器与炸药,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候敲门已经太迟了,没准又是在想什么办法打开这扇门。 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因为电锯声与水压切割枪声都停止了。 蹬蹬蹬! 风间琉璃再次轻轻叩击。 他好像真的是来上门拜访那样,为此特地盛装出席。 “哥哥,我回来了~” 他甚至打了招呼。 “谁他娘的是你哥哥,混蛋的种可不会生出畜生!” “不在家么。” 门内的声音很暴躁,也很没礼貌。 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 风间琉璃并不恼怒,他反而看上去很失落。甚至有些可怜兮兮,像只蹲在家门前不给开门的小狗狗。 “哈哈哈,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虽然是个没脑子的货色,但老子这次难得聪明了一回。各位请回吧,这里面没你们要找的东西了。” 门内说的是‘没有了’,而非‘没有’。 黑色风衣们一边冷笑一边恼怒,在杀戮与暴虐的情绪支配下,有些人已经举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瞄准那扇门。但很快被身边人一枪托砸在后脑勺上。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的溅射可能伤到那位大人,他们可没那么蠢。 举着水压切割枪的人准备继续发力,然而—— boom——!!! 门内先一步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这扇门的防盗能力真的很优秀,即便是这样使整栋楼都颤了一下的爆炸,保险门仍旧纹丝不动。 但隔音效果不怎么好,不仅之前的说话声传了出来,这次的爆炸声更是近在咫尺那般,震得每个人耳朵嗡嗡响。 更让他们脑袋发蒙的是‘里面的人自爆了’,引爆了辉夜姬的机房。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显然就是夺取辉夜姬的控制权,拥有了辉夜姬他们就能继续限制eva的行动,但现在一切泡汤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喊话的那个人是谁,但他给自己的评价真的很对。 是个没脑子的,摧毁了蛇岐八家几十年的心血;但也算是难得聪明了一回,给他们将了军,行动泡汤,没有了辉夜姬的源氏重工,也就只不过是栋稍微高点的包公楼而已。 到了这一步。 源氏重工的攻防战算是落下了帷幕,执行部全军覆没,但他们也没失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胜利,或者说,惨胜。因为猛鬼众行动失败了。 在此之前的半天里,猛鬼众借助早就准备好的冲锋舟与快艇等各种交通工具,在最快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摧毁了蛇岐八家各地方的有生力量。 隐藏在各大帮会中的精锐混血种来不及集合就被弹雨覆盖了,市内的重要据点一一覆灭;关东支部背叛之后,蛇岐八家还拥有精锐的关西支部,但关西支部的车被人安装了c4炸弹,在赶来东京的路上,那些跑车密集地爆炸,化为一片灿烂的烟火。 十几天前,蛇岐八家大张旗鼓地对猛鬼众宣战,并且自以为一夜间拔出了猛鬼众的全部钉子,只剩下清理工作。 却想到形势又在一天中逆转,猛鬼众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海啸,并且为此给他们准备好了葬礼。 到现在。 蛇岐八家最有力的武器——辉夜姬被毁,蛇岐八家彻底丧失了反击的能力。 “大人,您的电话。” 好像一直有人在阴影里凝视着这里的一切,爆炸不过两秒的时间,联系风间琉璃的电话就拨打过来,并且接通了送到他手边。 风间琉璃脸色木然,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木然地低头看着从门缝内渗出的血。 宇都宫濯:「要来吃碗拉面吗,我们都在这里。」——昨日19:35,已读。 风间琉璃:「非常乐意。」——昨日19:35,已读。 … 宇都宫濯:「我们到了。」——昨日19:55,已读。 风间琉璃:「我明白了。」——昨日19:55,已读。 … 宇都宫濯:「面吃完了,其实味道一般。」——昨日,20:13,已读。 风间琉璃:「非常抱歉。」——昨日,20:13,已读。 宇都宫濯:「我才是……非常抱歉。」——昨日,20:14,已读。 风间琉璃:「濯君说笑了。q般黑长直捂嘴笑.jpg」——昨日,20:14,已读。 风间琉璃:「那有机会再见了,濯君。」——昨日,20:16,已读。 宇都宫濯:「嗯,有机会再见。」——昨日,20:17,已读。 接过手机发呆的风间琉璃关掉讯息界面,这才老神在在地接起那通电话。 “你在自责吗稚女,我可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呐。” 沙沙的雨声中隐藏着低沉的男声。 虽然风间琉璃很讨厌王将,也很讨厌这个声音,但王将的声音并不难听,王将的声音沧桑而悦耳,就像一架古老的管风琴。 “你距离捕获神只差一步,这种时候还有功夫来关注我?” 风间琉璃冷冷地说。 他其实也很想无悲无喜地讲话,但做不到,就像是生理上的恶心,他对王将就是那样。 “蛇岐八家已经失败了,你哥哥肯定已经在联系密党了吧?他和你一样都还是个孩子啊稚女。” “这不是很好么,你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不过宫本家家主给了我一个意外,计划出现了一些变故。” “你的世界里也有意外吗?” “谁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呢,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吧。有意外没什么,只要及时调整就好了。我派往红井那边的人都死了,但风魔家的人还在,还有你哥哥也在那里。这不是很好么,舞台剧已经到了最后,你们终于能见面了。” 嘟嘟嘟—— 风间琉璃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风间琉璃木然地坐在直升机里,默默地看着窗外。 今天的东京格外热闹。 明明这座城市已经死气沉沉半个月了,就算是东京都最热闹的秋叶原与涩谷也是冷冷静静,可在昨日的那场海啸过后,仿佛整个城市都活了过来。 每家每户都抱着行礼走出家门,所有人都在逃离这座城市,东边的人往地势较高的西边逃,西边的人往城外逃,他们开着各式各样的车,有的车顶上还驾着自行车或者橡皮艇。 连绵起来的车流像是一节节五颜六色的昆虫,静静地趴在地上,时不时涌动一下。 所有想要逃离的人都被困在了路上,车流量早已远远超过道路设计的承载量,还有几条重要的高架公路断裂倒塌了。东京都有着世界上第一流的救灾方案,但这不是什么自然灾害,这是一个远远超过人类想象的伟大生命要毁灭这座城市。它刚刚苏醒就已经表现出耶和华毁灭索多玛时的伟大力量,不愧是被称为“神”的存在。 每辆车都是一个舞台,每个舞台上都是一个家庭,各式各样的家庭都在今天展现出来。 有的舞台上,中产阶级的父亲驾驶汽车,母亲坐在副驾驶座上,孩子坐在后排。父亲急躁地摁着喇叭,母亲转过身柔声细语地安慰孩子,哥哥把妹妹搂在怀里,妹妹抱着心爱的玩具熊。 有的舞台上只有年轻的小夫妻,女孩害怕地流着眼泪,把头靠在男孩的肩上,男孩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凶狠地盯着前方,像是上了战场的武士,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但终究无能为力。 有的舞台上是年迈的老夫妇,老妇人大概是在给远在外地的孩子打电话,她的丈夫拿手帕给她轻轻地擦着眼泪,他们是死亡率最高的人群,他们的老式汽车在这种暴风雨中随时可能熄火,他们的体力也很难支撑他们逃出这座城市。 最让人吃惊的是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男孩,那显然是个富裕家庭的孩子,衣着考究,开着一辆豪华车,他家的保姆们坐在后排。大概是父母外出把这个孩子交给保姆们照顾,但保姆们却不会开车,关键时刻少爷跳上了父亲的奔驰车,大吼说上车。 就像千百个电视台同时在眼前播放家庭剧,到了大结局的时候,所有的笑容和眼泪都那么真实,丝毫不作假。 是啊。 大结局了。 所谓大结局,就是不会再有下一集的意思了,无论结果是悲剧还是喜剧,烂剧还是引人深思,都不会有机会看到后面的内容了,那就是结束。 风间琉璃默默收回视线。 (本章完) 第578章 ,刀剑 第578章 ,刀剑 “把我下面说的话记录下来……” “……我是蛇岐八家的第七十四代大家长源稚生,愧对家族的先辈,未能守护好同胞,令家族和霓虹遭遇灭顶之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从明天早晨开始,我将把大家长的所有权力移交给樱井家家主樱井七海女士,樱井七海为第七十五代大家长。在我之后,家族成员应当秉承祖先的训示,切忌不可为了力量和权位而追求龙类之身,那是必将覆灭的道路,违反那条禁令的人,家族中的一切人皆有权讨伐之。在确保不会危害无辜者的情况下,黑狱中的‘鬼’应得到良好的照顾。每个鬼都流着家族的血,我们善待他们,他们就会与我们在一起,我们把他们遗弃在荒野,他们就会报复我们……” 多摩川山区,红井。 白色的细丝爬满了储水井的内壁,它们是从井底生长出来的,像是某种霉菌的菌丝,但这些菌丝不但能够沾染土壤和树木,甚至能够贯穿钢铁。它们能长到几米长,挂在钢梁或者树木上,像是无数只纤细的手在风中摇摆。 对任何形式的生物来说这种丝状物都是致命的,它们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被它们沾染的钢铁内部变得像海绵那样疏松,树木则直接从内部坏死。 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生机彻底断绝,看似圣洁的白色覆盖物下面,整座山已经枯死了。 源稚生站在红井顶部的白色钢梁上,长发被雨淋得透湿。 雨水之下他的嘴被抹红,脸颊白皙,看上去更像另一个人了。 身前一米就是不知名的地狱,他就站在悬崖边缘娓娓道来,不紧不慢,为家族的每个部门指定了新的负责人,交出了联系人名单和所有的密码,还有家族金库的钥匙,每个人都躬身静听,神官首领走笔如飞地记录。 “写好了么?”源稚生问。 神官首领把纸卷呈到源稚生面前,源稚生略略看了一遍,割破手指,把血涂在自己的龙胆纹戒指上,在文书最后印下了源家的家徽。 十几分钟前他接到了辉夜姬的最后一条消息,消息上说猛鬼众突袭了源氏重工,家族执行部成员拼死抵抗后决定用炸药毁掉辉夜姬,不过她已经联系了昂热,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已经抵达霓虹,很快就会投入战场。 消息的最后是夜叉的遗言,这个流氓最后告诉源稚生说乌鸦一直都很喜欢樱,他死了后希望源稚生盯好那个混蛋,别让好姑娘毁在混混手里。 然后夜叉就引爆了炸弹。 源稚生交代完事情就站在这里,井中的人们抬头望去,只觉得那是个羁挂在人世间的鬼魂。 从那之后他就一句话也没说过,不说不动也不听。 源稚生想回忆乌鸦生前的事,可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什么深刻的事情来。 暴雨滂沱。 闪电交鸣。 只有樱发现那张脸惨无人色。 “您在担心绘梨衣小姐吗。”樱问。 源稚生没回答。 他并没有让樱知道乌鸦的遗言说了什么,他在考虑另一件事。 或者说,他在等那件事的发生。 蛇岐八家全面溃败,全霓虹沦陷,猛鬼众几乎已经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除了这里。 除了神。 源稚生当然不会认为,能够筹划这么多计划,将蛇岐八家这个庞然大物一日间扳倒的王将会是个蠢货,把这里给忘记了。 实际上,神才是猛鬼众真正的目的。 所以肯定会来的。 所以源稚生要钉死在这里。 杀死猛鬼众,或者杀死神,都可以。 还或者,被他们杀死。 源稚生不清楚卡塞尔学院的支援什么时候会到,也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办法杀死神,他甚至知道昂热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或许已经坐在赶往这里的直升机上了,还或许坐在某间控制室内,观看着这里的画面。 不知不觉间。 光柱从天而降。 源稚生和樱被笼罩在其中,直升机的旋翼切割雨幕,巨大的轰鸣声在井中回荡。 果然是一架直升机,黑色的机舱门敞开,男人扶在舱门处俯瞰,大红色的和服烈烈飞舞。 沉默良久的源稚生像是从大梦中惊醒,他的黄金瞳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两盏金黄色汽灯,瞳孔剧烈地震动着。 来人不是昂热, 而是多年前就被他亲手杀死的弟弟。 同一时间, 红井中身穿聚氟乙烯涂层的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全部停了下来,但他们并没有抬头,似乎头顶的动静根本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或者说,有更惊悚的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泵机还在全力工作,十二道水流注入深井,殷红如血。 这种化学试剂中混合了从死侍胎儿中提炼出来的血清。水银中浸泡着似龙似蛇的尸骨,井底依然弥漫着致命的水银蒸气,这种浓度的汞蒸气,无论是人类还是龙类都没办法生存。 岩流研究所断定这口井中已经不存在任何活物了,但此刻大量的气泡从水底泛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井底吐着泡泡。 人类总是重复地犯这类错误,他们从来不曾真正了解龙族,总把龙类想象为跟自己相似的生物。 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堆积,浓重的血腥气充斥着深井,水温逐步升高,接近沸腾。 源稚生与风间琉璃仍旧对视着。 直升机缓缓降落,哥哥从悬梁上离开,弟弟也走下直升机。 但他们谁都没说话,但他们的眼睛也没离开过对方。 源稚生无数次在梦中回到当初的那晚,弟弟在家里的浴缸肢解女孩,口里喊着‘哥哥你回来啦’,然后在闪亮的眼睛中,被他用刀贯穿胸口。 他也想象过自己与稚女重逢后的画面。 他可能会怨恨自己,见面的第一时间也会抽出一把刀来,如果那里是地狱或者天堂,源稚生很乐意他也能杀死自己一次。 也许会悲伤,会用委屈的表情忍着眼泪质问自己。 也可能会和那晚一样,仍旧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一边吐着血沫,一边跟他抱怨说‘哥哥欢迎回来’。源稚生又很逃避这些想法。 或者说,他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因为无论怎样,那都很痛苦,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而弟弟在临死前都不相信自己手里的刀,真的会刺进他的胸口。 时隔多年。 稚女和他再次见面了,他强壮了很多,个子也追上了自己,不过依旧很秀气。 就算化了妆,他也能看出来。 稚女在用妆容遮掩他原本软弱的脸。 因为是要来见自己吗?所以不再想像当年一样,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闪电贯穿云层,电光把两个人的脸照得惨白。 几秒钟后, 轰隆隆——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暴雷滚滚而来,仿佛末日的战鼓声。 源稚生什么也没说,风间琉璃也保持沉默,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和当年不同。 已经回不去了吗,稚女? 安静的暴雨中,只有四目相对的死寂,仿佛相互抵死的刀枪剑戟。 …… “过了多久了?” “七分钟。” “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七分钟了,还杀得动下一轮么?”凯撒咬着雪茄,满脸是血,检查着沙漠之鹰弹夹里的备弹,犹豫了下,还是将一颗朱红色晶莹剔透的子弹填装进去。 贤者之石子弹,准确的说,是加图索家族利用‘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也即是骸骨炼成的特殊子弹,子弹内除了精神元素外还含有惊人的火元素,爆炸产生的绝对热量可瞬间达到3000度。 这里是东京湾东部海上的海萤人工岛。 神的苏醒不只带来了浩劫,他还拥有自己的朝圣者。 上万上万的尸守在神苏醒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召唤。 真要说的话,这并不是神主动选择的结果,就像是感受到蚁后信息素的雄性,他们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接收到蚁后身体排出的产卵信号后便会不由自主地聚集到蚁后身边一样。 神的回归也带回赤鬼川中的信息素,尸守并非生命,他们是白王被处死前,以整个王国的生命为材料炼成的炼金产物,他们的责任就是拱卫王座。 现在感受到王的回归,他们就来觐见了。 昂热带凯撒小组来这里,也并不是要与他们作战的。 实际上想要杀死这些密密麻麻、几乎铺满整座岛的尸守,凭借他们三个人也根本做不到,这事情恐怕得派出一个完整的航母战斗群才有可能。 昂热并不清楚红井那边怎么样了,在观测到尸守接近东京湾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改变计划,先来这里阻击尸守群的登陆。 他们的任务是争取时间,三十分钟后,装备部的那帮专家就能带着炼金硫磺炸弹来摧毁他们。 为此昂热盗用了海萤人工岛的岸基作战基地,这里原本用来阻挡巡洋舰与狙击战斗机的防空炮统统被他们用来对付尸守,亏得这些东西他们才能活到现在。 岸基作战平台在最初的几分钟里确实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但它的问题很快就暴露出来了,它对前方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但尸守从四面八方涌上了人工岛。 他们只能引爆岸基作战基地中的弹药,带着轻重武器撤往人工岛的中心位置,人工岛上随处可见被海水反复冲刷过的车辆和集装箱,他们在这些障碍物的空隙间奔跑,偶尔反击追上来的尸守。 尸守群从四面八方蜿蜒着游向人工岛的中央,有的爬上吊车,从高空中坠落,坠向他们的头顶。 楚子航举起长刀格挡,震开从天而降的尸守,把这个湾鳄般的生物弹向空中。 恺撒随之跃起,亚特坎长刀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光,尸守再次坠落的时候恰好坠在弧光上,刀锋从缝隙中斩断了它的脊骨。 昂热反手把折刀插进尸守的心脏里,觯决了这个危险的敌人。 路明非驻扎……姑且称之为驻扎,考虑到路明非的近战能力,昂热将高射炮狙击的重任交给了他,就算狙击距离高达两公里,好在眼前的尸守群密密麻麻犹如发现浆的蚂蚁,只要不是对着天上开火,闭着眼睛开炮都能一下一大片。 他们利用昂热的血引诱尸守包围他们,利用轻重武器防守,距离过近的时候楚子航就会释放君焰。 凯撒说的没错,楚子航虽然很讨厌,但不是没有用处,在这种人海战争中他就像是一个免费炸药桶,要比昂热的‘时间零’好用很多。 若非带着楚子航,他们早就被尸守群淹没了。 “不是吧?” 凯撒喃喃道。 “看起来是。” 楚子航也深吸了一口冷气。 某个时刻,凯撒与楚子航不由自主停下了机械般的开枪动作,就连大后方的路明非也忘了开炮,一共望向海面的方向。 昂热没有遥望那边,而是喘了两口气后才弯腰去进行下一部动作。 到底是比不过这两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了,他如今已经一百三十多岁,就算是龙血也没办法让他在进行丛林赛跑的同时,兼具进行紧张刺激的真人版怪物猎人奔袭数公里,更何况也没哪款怪物猎人里的怪物会像是《暗黑》系游戏的小怪那样,一打接着一打冒出来。 他得喘两下,必须得喘两下。 铮—— 说是两下真的就只有两下,下一秒昂热的双手从“七宗罪”中拔出了“贪婪”和“暴怒”。 暴怒是沉重的斩马刀,而贪婪则形似苏格兰人用的直刃阔剑,这是七宗罪中形制最大的两柄武器,青铜与火之王铸造它显然是要用来对付最大型的敌人。 他面向海面的时候,庞然大物已经在黑潮中露出了黑色的背脊,这一波的潮水格外的汹涌,是因为巨大的东西藏在潮水之下接近人工岛。 当他升出海面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他。 那是曾经被宇都宫店长钉入海底的尸守之王,一头龙行尸守,十数米长的水晶十字架都没能杀死他,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死的,他的肚子上确实留下了一处巨大的空洞,但他确确实实还在活动。 昂热深吸口气,向着那头体重大约是他一千倍的大家伙发起了冲锋。 (本章完) 第580章,尸守防卫战 第580章,尸守防卫战 (ps:6000字不收费章节,别问为什么不收费,因为和主线关系不大,没脸收,主要给个交代。) 路明非玩过一款叫做《血战上海滩》的游戏,非常古老的一款游戏,全程不需要键盘操控,只要握着鼠标点点点就行了,有点像是贴图版的水果忍者。 说不定比水果忍者还要简单,最起码消掉水果还要划拉一下。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在玩这款游戏,不过是超级变态plus版本,敌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每两个‘鬼子’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两米,可他们的体长各个都四米以上。 这让路明非想起了动物世界。 动物世界里讲过,蛇类繁殖的时候就会大量聚集在一起,上千条蛇绞在一起涌动,像是一块没有规律的中国结。 当时电视里雄厚的男中音说,蛇类的繁衍要进行好几天,路明非一边捂脸一边偷看,心说这种yin趴还要好几天!真是不知羞耻! 尸守们可比它们要保守多了,他们目标明确,就是要咬掉他们四个人的脑袋。 这种密集程度的话,确实降低了他的工作难度。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高射炮用来对地作业确实很给力,高速连发的弹药一秒钟能射出去几十发爆裂弹,每一发爆裂弹炸开的位置都会留下几具破麻袋一样的尸守尸体。 他面前摆了一排高射炮,完全不用担心过热问题。 完全可以打一轮换个位置,继续打。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尸守的包围速度远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他们本就是死去的东西,既不会感受到疼痛,也不会畏惧死亡。 蜿蜒数米的躯体在海滩和林子中可以让他们像真正的蛇类那样灵活的爬行,前方同类的尸体也不能阻挡他们的道路,软骨生物的优势完全体现了出来。 虽然路明非也不能确认他们能不能被归类到软骨生物这个大纲,因为他们连生物都算不上。 第一波防御才刚开始,他就看到校长与师兄他们丢弃了海岸防卫基地,变成了游击战术,也就是边跑边打。 但他们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尸守,又很快被包围起来。 楚子航只能一次次释放“君焰”,火焰龙卷横扫宽阔的高速路,把尸守群化为熔岩色的骷髅,一瞬间海潮化作的暴雨都被汽化,人工岛上空笼罩着浓郁的白色水雾。 那效果比他的爆裂弹好用多了。 不过‘过热’问题也严重多了 很快的功夫,楚子航就跪在了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君焰对身体的负担极大,连续引爆之后他像是被抽空了似的。 一只尸守凭借本能觉察到楚子航是这群猎物中最虚弱的,它贴着地面游动,距离楚子航极近了才像眼镜蛇那样猛地仰起头进攻。楚子航下意识地后仰,恺撒仓促间来不及反应,掷出弧刀把尸守的尾巴钉死在地上。可尸守在身长用尽的情况下又猛地挣出一截,整个牙床外翻,咬向楚子航的咽喉。恺撒和楚子航都忽略了一点,这东西生前就不是人类,它的骨骼结构跟人类完全不同,它能像某些爬行动物那样把整个下颚都吐出去! 在路明非的视野里,那东西凸起的牙床已经咬断了师兄的脖子。 好在最后的一瞬间,昂热把刀递进尸守的嘴裂中,凭借它自己咬过来的大力,刀锋沿着嘴裂切掉了整个下颌。昂热刀刃翻卷,切断了它上颚的獠牙,回手一刀扎进它的脑颅,结束了这个不死生物的表演。 路明非看过很多‘生化电影’。 在生化电影中,路明非一直好奇为什么那些人保卫城市的时候总要盯着第一排的僵尸打? 第一排的僵尸前方是地面,枪口稍微低了点就会打在地面上,毫无意义。 果不其然,往往这类防御战,到最后都是子弹不够了,然后一伙子边打边跑,最后被围在某处高楼的楼顶,而且很可能里面会有一位以上的美女。 路明非一直觉得那些事很傻逼。 既然是防御战,最大程度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关键,后方的僵尸密密麻麻,只要开枪就会弹无虚发,倒下的僵尸还能阻挡他们进攻的速度,这不是两全其美? 现在他看着两公里外的公路,即便差点被一口咬断喉咙的师兄,在那种生死刺激下仍旧跪在地上,低着头喘气。 而老大和校长一前一后站在他身边大杀四方玩命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才是傻逼。 杀那么多僵尸有什么用呢?可能在你计算自己杀了多少僵尸的时候,脚底下的僵尸已经在啃着你的朋友们了。 僵尸一边咬着朋友的尸体,一边流着涎水抬头盯着你,而你却还像个疯子一样大笑叫嚣着,觉得自己真他妈能杀,这子弹给你真是一颗都没浪费。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傻逼。 可当他打算利用高射炮支援的时候,又发现这种大威力连射武器不仅杀尸守给力,误伤队友同样很擅长。 稍微开火就是一连串的炮弹,最近的一次爆炸,热浪已经将跪在地上的师兄吹风了出去。 路明非只尝试了一下便吓了一身冷汗。 他只能在稍远的地方进行扫射,可这样做的意义根本不大,师兄他们还是要同时面对数量远超自己这边死侍,有他没他根本一样。 实际上他杀再多的尸守也没意义,因为就算他把这里的炮弹打光也杀不完。 他们的目的是争取时间,清理战场这活要交给后面的爆破小组。 “妈的妈的妈的……” 他就只能像这样一边喷着无意义的脏话,一边急的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直到海面上升起那座庞然大物,那是一头他们在海底见过的龙类尸守,这东西是用龙类的尸守炮制而成,路明非一连串的轰炸也只是把他射的东倒西歪,就很快又爬起来。 这东西重新爬起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晃晃头,即便他身体上的鳞片被炸掉一大块。 “没用的,那东西本来就是死的,你就算把他的肉烧光了,他还是会继续行动,要对着他的脑袋开炮。” 幽幽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时间仿佛变成了灰白色,巨龙的龙吻保持着朝天的姿势,被他掀起的水停滞在空中,整个世界都仿佛都摁下了暂停键。 路明非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无论是三峡水库里诺诺被开膛破肚,还是北境地铁站里师兄被小龙女的弟弟一巴掌呼在墙上,和这些比起来情况都要好得多。 他头也没回,但也很听劝,立马转动高射炮对准巨龙的脑袋轰了过去。 轰隆隆的爆炸在巨龙颅骨上反复发生,火焰从他的胸口蔓延到头顶,视野被阻避,路明非就对着那团火继续开炮。 “哥哥,你这是卡bug吗?怎么能利用我的聊天能力钻漏子呢。你是要杀了他吗,那你只要向我开口就好了啊,我帮你杀了他,没必要像这样拼命,我看着都心疼。” “哼,连bug都不让卡我还敢指挥你么。” 路明非也看出来了,静止时间里那头龙脑袋上的火根本不会散掉,这才回头和小魔鬼扯一扯。 “哪能啊,你是哥哥你最大,他伸长脖子不就是等着被哥哥揍吗,你继续打,我帮你装炮弹。” 路鸣泽说着,还真蹲下去搬弹药链。 “不来了不来了,我看你就没安好心,是不是我一回到现实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不算数了?”路明非傲娇地轻哼一声,表示“我才不上当,不如趁现在歇一会儿。” “你这么说可太伤我的心了,这次是杀必死服务,不收费的。” “真的?” “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真的。” 路明非半信半疑地盯着小魔鬼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猫腻来。 看了半天,除了发现这家伙眼睫毛挺长、眼睛挺好看,也就剩下表现出来的拳拳心意与恣恣爱意。 屁的拳拳心意恣恣爱意啊! “哼,”路明非扭过头轻哼一声,伸出手:“那来一个。” “哥哥你也太现实了。” “废话,你是在要我的命我能不现实吗我!?给不给,不给就别说话,我再歇会还要回去打僵尸呢我。” “给给给,真是服了你了哥哥,做魔鬼做到我这个份儿上一定会被他们嘲笑的。” 路明非微眯着眼,不去正眼瞧他,而路鸣泽唉声叹气,好似真的很委屈。 仔细想想,来了霓虹后小魔鬼确实没再强迫过自己,之前的交易也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小魔鬼属于路见不平趁火打劫。 这么说其实小魔鬼也挺好的,最起码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个能豁出去的机会。 看着这个无所不能的家伙忽然露出小狗狗的表情,真的让路明非于心不忍。 “你——” 路明非想要说些什么。 但古奥森严的语言先一步从天而降,澔如神的语言在耳边回荡,越升越高。 路明非呆滞地回忆刚才的声音,拳头渐渐攥在一起,无力地松开,又不甘心地攥在一起然后松开…… 然后被狂涌的海浪声惊醒!海潮扑到了灯塔下方,上千吨的海水涌向天空,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扭曲身体,夭矫地进击。 巨龙的周围涌出更多的蛇形尸守,又有无数的银蓝色荧光从巨龙的体内喷涌出来,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半个月前,他们就是这么被困在八百米水下,差点死掉。 现在他们又卷土重来,以更大的声势。 在这如同千军万马的潮流中,也有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迎面奔袭过去。 孤零零的。 一个人。 一个老人。 那是校长。 拖行着两把比他还大的大刀,踩着无数尸守的脑袋,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线。 在时间零的领域内,校长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即便是敏锐的野兽,在他们感知到头顶有猎物经过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快到没朋友。 校长确实确实没朋友,他说自己的朋友都老死了,想想也确实如此。 这么想确实快到没朋友,也帅到没朋友。 古代的屠龙者面对龙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你的敌人铺天盖地,你的朋友只有手中的刀剑。 暴怒和贪婪旋转着挥舞着,暗金色的刀弧组成了两个围绕着校长的半圆,把所有空间封死,等着尸守们自己撞到刀刃上来。 两柄武器在切割的时候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效果,暴怒发出狂暴的吼叫,刀柄处浮雕的龙首睁开了双眼,校长现在像是握着一条暴虐的活龙;而贪婪几乎是寂静的,唯有校长本人才能感觉到剑柄上传来的脉动,这柄直刃阔剑似乎有了心跳,它锋利的刃毫不滞涩地破开尸守的肌肉和骨骼,令持剑者有种“滑爽”的快感,随着每一次斩切,它的剑身越来越红,血脉般的纹路从剑柄向着剑尖生长,这些血脉贪婪地吮吸着尸守身体里残存的黑血,因为被它切割过的生物都会过度失血。贪婪的剑柄末端,龙首喷吐血流。 龙嘶吼着展开双翼,校长被他甩回到了地上。 他继续以双翼扑击,巨大的身形将上千上千的尸守推到校长的身边,一股脑挤了过去,而他自己以嶙峋的翼骨割裂地面,如锋利的刀锋。 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就算是火车在他面前也显得矮小,就这么撞向了那么个帅老人。 可帅气的老人还没从尸守堆里重新杀出来呢,他的双翼已经切割着地面赶到了。 只剩下骨头的双翼锋利如刀,就连沿途的尸守也没办法抵御被切成两半。 瞬息之间,路明非差点以为那一刻就是校长的终点了。 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 可这个倔强的老爷子还是重新站了出来,他利用时间零藏在了骨翼的缝隙之间,借此再次爬上了龙的身体。 但并非没有代价。 路明非咬着牙,目视着那边。 他从未见校长如此狼狈过,玳瑁框的眼镜早在某一轮扑击时就脱落了……好在他其实并不近视也不老,只是需要那么一副眼镜掩盖自己瞳孔中的锋利……西服撕裂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汗水和血水一起漫过他肌肉分明的后背,浸润那幅“诸界之暴恶”的文身,猛虎和夜叉随着他的肌肉起伏变得栩栩如生,好像要脱离皮肤扑出来和巨龙搏杀。 校长狂笑着拖行两柄大刀在龙背上奔跑,刀柄拖行过的地方一直闪着火,简直不像是在砍杀,而是在切割金属。 巨龙的双翼被砍下了。 龙开始用尾巴横扫。 校长被他的翻滚摔下,狠狠砸在一棵树上。 还未等路明非看清校长的伤势,他就再次跃到了空中,路明非完全能够想象校长在落地咳血的瞬间又再次开启了时间零,在最短的时间内爬起来,捡起刀,再次发起冲锋。 简直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也就只有校长这样的人,才能做龙的对手吧。 这根本就是两头龙在搏斗,他们完全不顾及自身,利用自己的一切,刀刀见血。 巨龙不再给校长爬到他身体上的机会,就那样以骨翼和尾椎攻击,每一下都扬起几米高的浪头; 那个老人就那样站在浪水里,用双手的武器和那根巨大的尾椎撞击,每一下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他的体型不到巨龙的百分之一,但巨龙就是没办法寸进一步。 但路明非看得出来,校长的动作越来越吃力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暴怒与贪婪回弹的幅度越来越大,但龙的攻击是不变的。 校长到底还是人类,这样的攻防战,每一下他都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行,终于他顶不住了。 某个瞬间。 校长丢掉了贪婪,只剩下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暴怒。 暴怒也被他收进刀鞘。 当然,刀鞘是不存在的,七宗罪共同一个刀鞘,那个刀鞘庞大又臃肿,根本不适合携带。 但校长的架势就是那样,他虚构了一个刀鞘。 一手刀鞘,一手刀柄。 这是居合斩的起手式。 果不其然,他跑了起来。 他低着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无声的领域在他的周身展开,龙也察觉到了那个领域,裂开巨大的嘴巴无声地嘶吼着。 他抬起头,也暴怒地嘶吼起来,随后开始奔跑。 高高跃起。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 不可思议的高速突然就爆发了,那柄看起来比他还重的大刀消失了,连弧光都没有留下。 龙倒下了。 他倒下的时候掀起巨大的浪头。 浪潮冲刷着昂热的身体,他站在龙的背上,暴怒在龙的脊背上。 那是龙的弱点,龙有两个大脑,两个神经中枢,尸守是已经死去的亡灵,只有破坏掉他的神经中枢才能让他停止活动,而这头龙行尸守的神经中枢长达几十米。 暴怒插入了龙形尸守的腰椎,但是还有很长一截留在外面,龙的脊椎比钢铁还要坚硬。 老家伙跟着一脚踩在刀柄上,透明的脊髓液喷涌而出。 路明非看得目瞪口呆。 老家伙勾着腰,推着暴怒的刀背在龙的脊背上开始行动,一开始他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因为暴怒镶在龙的脊椎里,每前进一寸都是在切割龙的脊椎。 后来他像是习惯了,速度越来越快。 被他切割的地方好似一条分界线,龙失去了线以下部分身体的控制权。 他咆哮着利用前肢爬起来,抓着海边的崖壁往上攀爬。 他感受到了昂热要做什么,昂热的目标是他的大脑,从尾椎骨一直破坏到大脑,就算是龙的尸守也会变成真正的骸骨。 龙形尸守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像是下肢瘫痪的病人,只有双手抓着床沿想要爬上去。 昂热在攀爬,龙也在攀爬。 这是一场让目击者终生难忘的竞赛。 最后龙站起来了,昂热没办法继续推着暴怒向前了,因为路变成了垂直的。 所以他拔出了暴怒,再次跃起。 龙却在这个时候将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甚至更多,他的脖颈也像是乌龟那样突然伸长了很多,昂热还保持着高举暴怒,准备一刀将龙劈开的姿势。 龙巨大的头已经撞击到了他的跟前。 龙吻完整地撞击了昂热的身体,毫无保留,毫无防备。 没人能预料到这样的一幕。 昂热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路明非惊得想要从山上跳下去,口中不由自主念咒起了路鸣泽留给他的语言。 虽然是免费,但路明非觉得这是小魔鬼在耍自己,这并非说使用后会强制消费,路鸣泽不会在这点上违背原则;而是这个口令太羞耻了。 他以往的口令都很拉风,show me the follows,something for nothing等等! 这次他有点说不出口。 “隐藏着黑暗力量的你啊。” “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 “现在以你的主人路明非之名命令你,封印解除。” “……” 尽管羞耻,但他的视野在这一瞬间真的变缓了许多,像是他也进入了时间零的领域。 随后龙攀附的悬崖涌动起来,陡然,无数根矛一样的东西从山壁上凸出将龙推了下去,一道黄金色的光一闪而过。 那是被昂热丢在海滩边的贪婪。 贪婪从侧面钉入了龙的脑髓。 龙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这柄“吸噬之剑”的天性就是榨取伤者的生命,大量的脊髓液被榨出后从剑柄喷出,形成暴溅的银泉。 路明非松了口气,心说小魔鬼虽然爱捉弄他,但还不算骗人。 不过现在还不能彻底放松,他们还需要在此坚持二十分钟,等待硫磺炸弹爆炸。 有了超能力的路明非打算下去支援学长们,他一脚踩在高射炮防护栏上,准备以笔直的速度飞下去。 脚踝视力,跃起…… 咕噜噜噜噜—— 路明非顺着堡垒的土坡一路滚了下去,他站起来的时候身上沾满了泥巴,鼻子也被划破,鼻涕与血混在一起糊在脸上。 上当了——倒在地上的路明非如此想到。 (本章完) 第579章 红井与三原山 第579章 红井与三原山 红井。 纯黑色与赤红色的身影沿着垂直的井壁奔跑,像是两道闪电,也只有闪电的速度才能让人类之躯摆脱地心引力的束缚。 他们的战场先在地面,然后移到横梁,足以吊起数十吨的横梁也没能承担起他们的战场,在横梁断裂后两个人坠入井中,又各自稳定身体,踩着井壁狂奔,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绕一个巨大的半圆冲向对方。 没有人能用目光锁定他们,他们在高速的移动中他们都化成虚影,但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火光四溅,就像是两块刚从熔炉中取出的热铁相互撞击在一起。 他们抛出的每一道刀光都如同星月的光辉,照亮人们的眼睛。 武器交击时火四溅,像是火树银,如果他们所持的不是炼金武器,早就在这巨大的力量绞杀中崩溃。 他们都踩在井壁上行动,身体与水平面平行。 就算是昂热,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如果犬山贺看到这一幕也会化作石雕。 这是最后的皇与极恶之鬼的决战,这一切都不需要言灵的干预,他们光凭身体就已经做到接近言灵·刹那的极速,对于皇来说只需信手挥舞,放肆地倾泻他们的天赋暴力。 围绕着红井的决战不止有他们。 枪火声与爆炸声连连。 一部分猛鬼众留在地面,一部分跳入井中,这些靠射绳挂在井壁上,下落途中他们既是靶子也是火力宣泄点,与红井中的工程组同时扣动扳机,弹雨铺天盖地。 猛鬼众如今留下的都是精神癫狂的‘精锐’,他们都是暴徒中的暴徒,疯子中的疯子,如今挣脱牢笼,他们兴奋的吼声几乎要压过枪鸣。 操作台的工程组也找出最近的武器射击,瞄准也都是正在降落的猛鬼众的要害部位,趁他们还没落地的时候给予致命的打击。 工程组的工作是负责监控红井中的生命反应以及操作设备,他们往日都待在源氏重工地下二层的岩流研究所里,在蛇岐八家的位置相当于后勤人员或者研究员,平日的工作也都是围绕着屏幕里的数据做分析。但现在被放在了战场上,他们谁都没有退路。 他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仇恨,更不认识,真要论起来的话大家可能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如果放在普通家庭里,他们大概会挤在一张桌子前嘘寒问暖、聊聊各自孩子的成绩、再相互帮对方物色一些对象。 但现在他们之中只有吼叫与硝烟,井底充斥着他们的吼声和惨叫,他们来不及也不愿意去想这是为什么,无意识的杀戮和无意识的愤怒充斥着这口井。 围绕着井壁的战场也来到了红井的底部。 源稚生面沉如水,而风间琉璃的瞳孔一点点鲜活起来。 两人身上都布满了鲜血,但他们握刀的手都很稳。 风间琉璃先一步落地,在这场围绕井壁奔跑的决战中,源稚生是追击方,风间琉璃是防守方。 但这并不代表源稚生的血统更加优异,因为作为防守方的风间琉璃是倒退着在井壁上垂直奔跑、和他搏斗。 两人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极致的刀光好似不是从他们手中迸发。 风间琉璃落地后,源稚生终于发出了今晚兄弟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但他喊出的声音不是问候也不是斥责,而是充满决意、想要将对方一斩斩断的嘶吼。 源稚生最后踏着井壁跃起,跃出瞬间便来到了先落地的风间琉璃上方。 蜘蛛切与童子切在同一声震颤中齐鸣,他挥舞着两把刀从天而降,像是巨鹰扑击。 风间琉璃将赤红色的长刀横在身前,蜘蛛切与童子切划出十几米长的夺目刀光,三柄刀交击在一起,暴跳的火照亮了许久不见的兄弟的脸,源稚生的脸漠然得像石刻,风间琉璃却笑得像是磨牙吮血的恶鬼。 没有角力与寒暄。 三把刀短暂的交击后又急速的分开,无数刀光再次围绕着他们绽开。 一时间,刀光如潮,源源不绝。 刀身飞快的挥舞,飞快地撞击在一起,兄弟二人仿佛站在泄露的高压线中,电弧与火围绕着他们,而这个时候风间琉璃也终于说话了。 他开口之前先一步笑了出来,他之前也在笑,随着两人的厮杀,他们身上的伤每惨烈一分,他的笑就更深一分。 到现在他终于笑出了声。 那是张狂又歇斯底里的笑声。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哥哥!就像在中学剑道馆里的时候,对不对?你总是最强的,你总是用两把竹刀,你是正义的伙伴,你打败所有人,你是希卡利奥特曼!”风间琉璃狂笑,“再来杀掉眼前的恶鬼啊哥哥!” “稚女……” 源稚生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嘴唇轻轻动了动。 但风间琉璃懂得唇语,小时候源稚女很瘦弱,在运动场上总是被人撞得浑身青紫,像只迷路的鹿,他谁也跟不上。所以源稚女上场打球的时候源稚生总是坐在对面,全场他都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嘴唇始终在动……左边,右边,回防,投篮,篮下……源稚女只是跟着哥哥的指示在场地上奔跑,居然也能及时地出现在合适的位置,这样班上的孩子才愿意跟他一起玩篮球。 尽管此时两人刀剑相加,但实际上他们一直看着对方的脸,风间琉璃自然能‘读懂’。 不过他视而不见。 其实就算读懂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是兄弟没错,可他们同样是猛鬼众与蛇岐八家的领袖,他们身边铺满了同僚的骨与血,他们身后的尸骨堆砌成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们已经不是大山里的孩子了。 两人的刀剑也早已变得失控,刀光稠密得像是暴雨,如果任何一方停手,那瞬间就会有无数的刀斩穿透刀光组成的网,割裂他的身体。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随着他们身上的血滴落在红井下方的水潭中,充满白色泡沫的水潭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水底舒展身体。 暴雨般的挥刀中,一切都开始失控。 “来啊哥哥!我们再来玩勇敢者的游戏!看谁先害怕了退缩!只有真正的男子汉能坚持到最后对不对?你是来带我一起走的对不对?只要我们都死了,皇的诅咒就结束了对不对?来啊哥哥,快来啊!和当年一样,再来杀死我啊!”风间琉璃狂呼着挥刀。 他们是真的对下方视而不见。 悄无声息的,数以百万计的水珠在水面上跳动,这池死水忽然化作了怒水,水面上出现了深深的漩涡,像是某个巨型生物的高速游动造成的,风间琉璃与源稚生的血吸引了那东西,它在剧毒的水银中浸泡了一整天,此刻才像是刚睡醒一般,被上方的味道吸引而来。 很快,其他人就注意到了下方的动静。虽然那东西还没有探出头,但无论是中枪后仍旧扑在敌人身上撕咬的工程院,还是红着眼扣动扳机的暴徒疯子,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他们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东西虽然没有探出头,但是那种让人惊悚的冷意已经顺着脊住窜上大脑,他们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就像是徒步穿行一口幽深的隧道,在某个瞬间,突然感受到隧道黑暗处某个生物的凝视,虽然看不到那东西,但头皮已经先一步炸开。 “该死,是我们的血吸引了神……先停一下稚女,我们得先把那东西解决了,你不是想要进化么?你也感受到了吧,他的目标就是我们。” 源稚生注意到了下方的动静。 风间琉璃仍旧狂笑着,却又面目狰狞。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他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源稚生目涩,强行收刀,赤红色长刀立刻破开了他的胸膛。 他忍着剧痛从平台上跳下去,笔直地落向下方刚刚探出头的巨大脑袋。风间琉璃的面色更加扭曲,已经不再发出笑声他也立马跟着跳了下去。 像是之前的源稚生一样,高举手中长刀,刀身划过十几米的银光追在源稚生上方,若是源稚生执意去对付神,那么风间琉璃就会一刀将他劈成两半。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 红井上方,幽幽探出半张能剧面具的眼睛。 那双赤金色的眼睛惊喜又亢奋,目视着下方三个怪物的相互搏杀。 那是八个巨大的脑袋、源稚生、风间琉璃,三人之间的乱战。巨大头颅同时咬向二人,但都被挥舞长刀,把那些坚硬的龙首击退。两人砸开龙首后又飞快的撞击在一起,另外六个脑袋围成圈扑杀进去,他们卷在一起,井壁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刀身和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光,神在怒吼和哀嚎,风间琉璃与源稚生也发出比神更可怕的咆哮。 根本没有什么立场而言,像是三个怪物纠缠在一起彼此屠杀,以把对方撕碎和嚼烂的凶狠。 也不过是十几秒钟的功夫,原本就像是一口恶臭浓汤的井底充斥着让人不适的吼叫与哀嚎。 所有人都在恐惧下松开武器蹲下,紧紧捂住耳朵。 那声音简直能让人做一辈子噩梦。 或许皇、鬼、神,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恶鬼一样的东西,肌肉和筋腱在牙齿间摩擦、流血。 或许那句话说得对,皇血本来就是不该存于世间的东西。 … … 此刻的伊豆半岛。 海潮从伊豆半岛西边出发扑向东京都,处在巨浪背后的伊豆半岛并没有受到灭世之灾。 但这并不代表‘晴天’。 实际上,东京都与伊豆半岛的直线距离很近,只不过中间隔了道海沟,所以行驶的时候需要绕路,感觉上会比较远。 巨浪带来的不止有冲击,还有海平面的上涨。 伊豆已经变成了泡在水里废墟,万吨巨轮被史无前例的海啸卷着撞裂了防波堤,房屋被成片地掀起,跨海大桥垮塌,数以万计的集装箱淹没在海潮下方。 此外还有狂风和暴雨,虽然没有像东京都12级暴风和暴雨那么夸张,但十几分钟内降雨量已经超过了100毫米,这在许多少雨的城市,是整整一年的降雨量。 伊豆半岛的排水系统早就崩溃,这里又多是些轻木和塑料搭架的轻便房子,原本这些房子就是为了防范灾害准备的,不仅便宜,而且不会被大水冲垮。 唯一的缺点就是会飘起来吧。 现在就是。 原本按照街道排布的房屋被水冲得挤在一起,水道与淤积,水平面几乎要没过成年人胸口。这种水量,一个浪头打过来,就可能淹死人。 家家户户都逃到最近的高楼上避难,楼房不像泡沫房,而且高度足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伊豆也迎来巨浪,到时候被水压倒。 三原山是伊豆大岛中的最高山。 话是这么说,其实也不过是七百多米,而且还是一座活火山。 好处就是三原山平而缓,从远处看像是个土坡,但上面能够容纳最多的人。 这场浩劫中,伊豆大多数人都选择到三原山上避难。 其中一处打扎的帐篷内。 浑身湿透的苏恩曦正用干毛巾拧着头发,零与上杉绘梨衣坐在她身后。 帐篷不大,四锥形顶部吊着一盏台灯,系带是一根黑色的鞋带,看得出就是零鞋子上缺少的那一条。 苏恩曦擦头发之余回望她一眼,见这俩妞以整齐划一的动作昂着头,透过小小的透明隔雨布望着窗外,心里觉得这俩妞恐怕心里还在想着同一个人,竟然还不打起来,真是稀奇。 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上杉绘梨衣是跪坐在地上,而零侧腿坐在地上。 苏恩曦把自己洗干净擦干净了,裹上件差不多型号的浴袍,这件浴袍是之前的紗千子送过来的,然后袅袅婷婷地对着半身镜转了一圈,在镜中360度打量自己,深感满意之后,大大咧咧地在两人中间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袋薯片来。 (本章完) 第580章 ,情啊爱啊,太虚无缥缈了 第580章 ,情啊爱啊,太虚无缥缈了 “麻衣呢?” 零淡淡地问,但她仍旧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并没有多看这位臭美美人一眼。 “管她干什么,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那么大的台风,我从直升机上跳下来差点没冻死!我待会儿还得给这妞输血,这是你男人求我的,你不该关心关心我么!?” 苏恩曦没好气地吐槽。 三原山上不止有两三顶帐篷,实际上山头上已经扎满了五颜六色的帐篷,帐篷的钉子几乎是贴着砸进地里,为了更加利用面积,有些相邻的帐篷还会共用一颗钉子。 顺带一提,上杉越将直升机丢在了山下的水坑里,然后狂奔上来并且坚决要守在帐篷外。 “我的血没有那么好用。”零说,“这是我们欠你的人情,外面的上杉越也是,我们都会记得。” “我们?”苏恩曦从鼻孔里哼出两道气来,“知道你们腻歪的不行,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行么?这就算还我人情了,麻烦你切换成以前的杀手状态,装的也好。” “显摆这个词,属于种北方的方言,通俗的说,就是炫耀的意思。我不觉得这是炫耀的意思。” “你们俩真的是——你男人刚才可也在直升机上,最后居然临时飞走了,就差裤子外穿一条红内裤了。”苏恩曦靠在零的胳膊上,将下巴搭在她的肩头,“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帮助卡塞尔学院。”零缓缓地说。 “这样这样,果然是超人的活儿。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操心混血种的事情了,他们是死是活,不该是不关你们事么。”苏恩曦顿了顿,转着脑袋看零,“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砰—— 浅灰色帐篷外的泥土地上,突然毫无征兆地炸了一个大洞。 帐篷内的零与苏恩曦不得不打断,将帐篷拉开一条缝隙只露出半个眼睛去看。她们对枪械的声音很敏感,刚才绝对是重型狙击步枪的声音。 看到那个大坑的瞬间,苏恩曦立刻警惕地张望起来,并迅速合上帐篷。 她一脸严肃,刚想说什么,就忽然被零抓住了浴袍的衣领。 眼前的零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模样,眼神犀利地像个炸了毛的小动物。 “你们在监视我!” “……” 怔了下后,瞧见这幅表情不能骗过她,苏恩曦也慢慢恢复成之前惬意的表情。 “okok,我承认,我道歉。”苏恩曦慢慢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如果我是个蠢货的话,这时候就能义正言辞地说放你的狗屁,老娘根本不知道。但很可惜我不是,所以确实是这样。” 她的领口被慢慢从零的手中松脱,苏恩曦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长腿就不能找个可靠点的人嘛,还能擦枪走火,我靠!” … … 同样的一幕也在另一边发生,不过就不像零那样顾忌情谊了。 “你到底是谁?” 酒德麻衣攥住7号的衣领,将他从狙击镜前揪起来,又狠狠摁在地面上,猛烈地撞击发出沉闷的‘咚’声。 就算老板的命令是随时关注三无,但酒德麻衣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一直用狙击镜望着那边,特别是考虑到三无的敏锐,他们此刻的狙击位选在了两公里外的另一座山的山头。 10级台风暴雨天,趴在几百米的山顶,随时准备狙击任务,酒德麻衣必须保证自己一直处于最佳状态。 所以监视三无的任务她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做,只要在接到命令或者发生情况需要判断是否开枪的时候,叫醒她就可以。 在场除了她之外还有六个人,苏恩曦都是以代号相称。 7号是个老成员了,从两年前就开始跟着他们执行任务,特别是薯片妞还救过这个人的命,按理说应该不是内奸才对。毕竟凭薯片的老奸巨猾,能在她眼皮底下混过去可太难了,连酒德麻衣自己都没把握说能做到。 可7号偏偏就是做了这样的事情。 ntw-20反器材狙击步枪,可装载高强度穿甲弹,尽管他们现在的距离超过了ntw-20一千六百米的射程,但这对酒德麻衣来说不算什么。 既然是这样的危险东西,狙击枪的保险栓自然是关闭的,想要开枪就必须单手指扣开才行,那需要很大的力气,手指上还会留下白印。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擦枪走火的可能。 7号就是故意的。 “队长,我就是7号啊,还是说您是问我的名字?” 被摁在地上的7号却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但他也没有反抗,也像是帐篷里的那样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赖靖,种人,苏小姐两年多前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将我捡了回去,我这条命是你们的,我把事情搞砸了,坏了大家的事,大家要我负责我也觉得理所应当。” 酒德麻衣不出声只是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 她很愤怒,很生气,因为这一枪打出去,以三无的敏锐,很快就会顺着这条线索知道有人在用狙击枪盯着她。有了防备心的三无,想要远距离狙击已经不可能了。 这代表任务失败了。 在之前她信誓旦旦向那人保证没问题,现在第一次要对他失言了。 这种事对一些人来说可能很小,但对于酒德麻衣来说很大。 比天都大。 酒德麻衣死死地盯着7号的眼睛,7号也看着她。 山顶剩下的五个人面面相觑。 “收队。”酒德麻衣丢开7号的衣领,站起来走人。 直到看见她真的走远了,剩下的人才围上去搀扶地上的7号,和7号关系好的男人伸出手要把他拉起来。 “老赖你惹上麻烦了,队长以后肯定不会带着你了。做咱们这行的最忌讳这个,小心思太多,苏小姐不是救过你的命嘛,你这么干……你认识目标?” “……” 7号不说话,也没去接他的手。 见此,男人蹲下来招手在他面前晃悠:“喂!喂!老赖,醒醒!” “……没事。” 7号这才转头看他,而后自己慢慢爬起来。 男人看着他一脸木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和7号是一年前认识的,在之前7号是怎么样的人,又是怎么被救的他也不知道,总之在他的印象中,老赖是为数不多的不收钱就替苏恩曦干活的人,这类人在团体中都会被大家看作雇主的个人班底。 在他们这行忌讳刨根问底,所以男人也只是拍拍肩膀就去追前面的队伍。 7号在后面默默整理装备。 最后一行人下了山。 …… 我的名字其实并不难听,但是我姓赖。于是从小就有了各种绰号:“老赖、赖皮蛇、癞皮狗、濑尿虾……”伴随着我整个童年。上学的时候,有些人甚至到学期末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喊我“那个姓赖的”。后来做猎人觉得这个名字也挺合适,干这行不能露怯,所以这么久以来我甚至已经习惯了,直到一个人在念我名字时对我说:“是信赖的赖吗?真好听。”——赖靖。 … … “你有点激动三无?按照道理你应该清楚我是不知情的,和几年前你来霓虹时一样,不过我的言灵让我没办法当蠢货。” “……” 五年多前,零也是在被隐瞒的情况下来到了霓虹,去到中心高校,任务是‘观察宇都宫濯’,但实际上却是让她去接近濯,这件事当时是她猜出来然后强逼着苏恩曦求证的。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你有点激动三无?”静了好一会儿,苏恩曦又问,“你隐瞒了什么?” “跟你们没关系,是我和濯之间的事情。”零缓缓地说。 “这是我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个外人搅合什么!”苏恩曦又是一把搂住零,嘻嘻哈哈。 可零不笑。 她直直地盯着苏恩曦的眼睛。 苏恩曦的言灵是天演,这个言灵的能力是强化人体的大脑,并不需要龙文辅助,它更像是一个被动,寻常状态下就能让苏恩曦的计算能力超过超级计算机。 这种言灵如果在合适的混血种手里,它甚至可以在充分的情报下,计算出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苏恩曦无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黑金天鹅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因为言灵的缘故,她没办法当个蠢货’,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苏恩曦虽然并没有与酒德麻衣一起活动,但仅凭着老板与长腿的习惯,她就能猜到,那两个人这么做的原因,一定是要对她身边的人动手。 苏恩曦的朋友不多,能让老板和长腿特意避开她的,那么就肯定是三无。 再比如当前零隐瞒的事情。 在她眼里,零的神态语气和以往都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破绽。但苏恩曦不需要破绽,就能看出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甚至不需要去思考,她就能想到,这件事既能牵扯到三无的心神,让她情绪能够瞬间紧绷起来,又和她本人有直接联系。 很不巧,这样的事情也不多。 总不可能是三无这样的姓冷淡背着宇都宫濯出轨了,然后刚好被监视到了吧……呵呵呵,比起这个,苏恩曦更相信白王复活后改邪归正,准备与人类共同建设更加和谐友爱的社会。 所以就算不特意思考,答案也一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零抓住了苏恩曦的胳膊,不容她挣扎。 “你猜到了什么?”零冷冷的问。 ok。 如果说之前是猜测,那么现在就是肯定了。 苏恩曦不笑了,想要从零的手中抽回胳膊,抽了两下没抽动,干脆翻了个白眼直接倒了下去,就要这么直接睡在零的大腿上。 零飞快地后退躲开。 苏恩曦也停住了动作,走到帐篷边缘的衣架旁,摸索了一下,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细长的烟。 零很少见到苏恩曦抽烟。 因为苏恩曦其实很少抽烟,而她一旦抽起烟来就像是变了个人,有些黑暗有些妖娆,还有些厌世的冷。 苏恩曦有时候觉得,她们三个能够成为朋友还真他妈是命中注定,因为三个妞都很嫌弃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哦,现在是两个人。 面前这个表面淡定,但实际上随时准备再次炸毛的小动物,现在恐怕比谁都惜命。 视线穿透白色的烟雾,苏恩曦直视着零。 她站在帐篷的另一边,是那口透明防水布窗看不到的死角,虽然这么说,但这妞也没有贴在帐篷上,只是刚巧卡在外面看不到的极限距离。 换言之,这妞将她与自己的距离保持在了两步之内,像是个孩子在等大人的训示,可又有种她随时会抽出一把刀扑上来的感觉。 “你最好将他叫回来。” 苏恩曦又喷出一口烟雾,“你也猜到了,因为你的缘故,他会是把好用的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以将我绑起来,但老板的事情你清楚的,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 零野兽般突前,一把抓住苏恩曦的手腕,力量之大,苏恩曦觉得腕骨就快折断了。 但她还是强忍着痛楚静静地看着零,以这种眼神告诉零,这不是什么玩笑话,是冷冰冰的事实。 听到苏恩曦承认自己看出来之后,零委实想过将苏恩曦绑起来囚禁,直到濯回到自己的身边,最近刚巧在下暴雨,她也不需要出帐篷。 虽然两人关系很好,可以说她们三个都是彼此为数不多的朋友,但是‘黑金天鹅’也是个办起事来的狠角色。 在涉及到立场方面后,就算将苏恩曦绑起来囚禁,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苏恩曦是不会在这种正事上屈服的,就算零提着刀站在她面前,她都会坦坦荡荡说我肯定会做我该做的事情,你最好杀了我…这种话。 “我就不去说一些劝你打掉之类的废话了,看你的样子已经打算豁出去了。之前你男人过家门而不入,肯定也不知道这件事。说实话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你,我都怀疑你背地里偷男人了。”苏恩曦说,“你害怕他不同意。” 苏恩曦根本没有向零确定的意思,他用的陈诉语气。 零松开苏恩曦,缓缓地后退,在对面的毯子上坐下,眼中一片空白。 “我大概能猜到你都在想什么。还是那句话,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他妈竟然没看出来你是这么闷骚的妞。不过也对,你这妞打算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就总跟个疯子一样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给对方,老实说,要我是个男人我可受不了你。不过从感性上来讲,这件事我还是挺支持你的,什么情啊爱啊都太虚无缥缈了,对于咱们女人来说,有什么事情比「想给他生个孩子」更能说明自己的喜欢呢。”苏恩曦说。 (本章完) 第581章 ,小丑 第581章 ,小丑 红井深处。 两个渺小人类与八岐大蛇的搏斗结束了,但又很快再次开始。 源稚生与风间琉璃站在八岐大蛇的尸体上,环绕着某个圆形缓慢地行走,好像这里就是舞台,演员们说着早已写好的对白。 没人想到这场厮杀的结果竟然是最凶恶的八岐大蛇先退场,他本该是神话中的传说生物,这种怪物即便在神话中也是杀不死的,也正是因为杀不死,须佐之男才将他投入到井中,并用巨大的石块封住井口。 但现在他死了,在更大的怪物面前,八岐大蛇也不过是个残缺的爬行类而已。 其他人也都死了,在八岐大蛇倒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战争来到了最关键的节点。蛇岐八家获胜,他们就可以焚烧掉那怪物的尸体,从此世界再没有‘神’这种东西;猛鬼众赢了他们可以带走那东西的尸体,以八岐大蛇的血统,就算是制成进化药,那也是最凶猛的进化药,他们中会有人晋级为新的‘神’。 所有神官和工程组相拥着搏杀到最后一刻,甚至有人试图用牙齿去咬断对手的喉咙。 但这场舞台剧仍旧没有结束。 风间琉璃走动起来悄无声息,风拉开他的长袍,像是弱柳扶风的少女,龙骨化的源稚生则发出披甲武士般的沉重声响。 满地都是死者遗落的武器。 风间琉璃俯身拾起一柄短刀掷向源稚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用尽了全力。 时间的流逝在他眼睛里似乎变慢了,让他能够清楚地追踪那柄刀的轨迹。那柄刀承受了超过其材料极限的力量,所以从脱手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分裂,碎片笼罩了源稚生。 金属碎片把源稚生割得鲜血淋漓,但他强行穿越那些碎片,如影随形地扑向风间琉璃,从零到极速的发力只是一瞬间的事,蜘蛛切和童子切的刀光在风间琉璃眼前交错闪动,美如空山樱落,皓月当空。 三柄刀再次交接在一起,一切都像是刚开始那样。 事情好像本不该如此,但又好像就该如此。 这场以死相博进行了数个小时,直到最后一点亮光褪去,红井只以两人的眼睛照明。 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却都固执的不肯先倒下。 在最后一次对刀后,两人竟然都是踉踉跄跄地后退好几步才停下,仿佛少退一步就能一屁股摔在地上那样。 龙血也有极限,但他们的黄金瞳仍然炙热。 风间琉璃还想继续追过去,但源稚生竟然将手中的双刀掷了出来,同样是毫无技巧可言,同样是用尽全力。不同是风间琉璃掷出的短刀在巨大的力量下分崩离析,那作为两人再续之前不得不中断搏杀的信号;这次不是,蜘蛛切和童子切是炼金武器,他们在巨力下只会发出破音的呼啸,携带着勇往无前的破敌之意。 下一刻,风间琉璃被童子切贯穿了胸口,他只有一把刀,若是之前他甚至可以徒手接住它们,但现在不行,仓促中只来得及挡住蜘蛛切,巨大的力量就把他的手臂弹开。 而童子切,根本无从闪避。 所以看着那两道寒光从源稚生手中射出,他却无能为力。在传世的斩鬼刀面前,混血种强韧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也不是斩不开的。 风间琉璃被童子切巨大的惯性带着撞在井壁上,童子切的部分刀身贯穿风间琉璃与他身后的钢板,插入到岩石中。 但他并没有死去。 这也不代表源稚生的胜利。 在冷兵器的决斗中,最后将武器丢出去的人怎么可能是胜利者,不管怎么看那都是走投无路的败者在做最后的挣扎。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伸手拔出了贯胸的斩鬼刀,下意识的反应是走向那摇摇欲坠之后,终于仰面摔在地上的哥哥。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想去确保哥哥的死,还是想要在他临终前跟他再说上几句话……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源稚生安安静静地倒在八岐大蛇的尸体上,他的周遭布满了水银的汞蒸气,这让他的每次呼吸都充斥着剧痛。 以他们的血统本该支撑更久,但是剧毒的水银侵蚀了他们的身体,汞元素破坏了他们的脏器,倒下之后,每次呼吸都有黑色的血从他的嘴巴和鼻腔里喷出来。 但好在天上仍旧下着暴雨,面颊上滚烫的血很快就会被雨水冲刷下去。 作为入殓的人,干净一些总会让死者相对体面。 当然,这不仅是他的葬礼,也是稚女的葬礼。 既然他早就在这里等待猛鬼众的到来,自然不会傻傻地觉得,自己凭借血统就能解决一切。 作为执行部局长时他可以贯彻暴力,但作为大家长他必须考虑失败后的结果。 源稚生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成长,为此他才有机会带着弟弟一起共赴黄泉。 所谓极恶之鬼,风间琉璃和他一样,身体里流淌着皇血,而风间琉璃的血统,远远在他之上!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什么最强的混血种,正如历史上没有不败的王,王的宿命,总是被新的王打倒! 所以源稚生在布置铝热炸弹后又在红井埋了三十吨的tnt炸药,这样即便他们不能杀死神,也能将神再次掩埋在地壳之下。 仰望之下,雨点连珠成线落入眼睛中。 他稍稍转动眼球,看向另一边的井壁。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清楚有个人藏在那里,她一直旁观着这里的一切,等待他胜利的喜讯或者玉碎的信号。 炸弹的起爆控制器被源稚生交给了她。 身为大家长,他必须有自己的亲信,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不能轻易死去,他的性命比他的意愿更重要,所以能掌控大家长生死的遥控器不应该存在。 但源稚生绝对信任那个人,那是他的女孩,如果连她都背叛了自己,那么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源稚生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秒钟,又收回视线。 他不知道樱在这个时候会想什么,会觉得遗憾吗,因为她也会跟自己这些人一起陪葬;还是会什么想法都没有,像她以往那样,只去完成他交代的每件事。 源稚生心中忽然一动,想到如果真的能去法国带樱去也挺好的,他虽然是大家长但并不会法语,有樱在就不一样,她擅长的东西很多,有她在身边最起码不用那么寂寞。源稚生嘴唇蠕动着,又是一股油沥色的黑血涌了出来。 他发不出声音,也不需要出声。 樱能明白他的意思。 源稚生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偏偏在这种时候。 不合时宜的。 仿佛有车辆的音响被人打开,伴随着“咔嗒”一声,那声音像是似曾相识。想了想后,觉得那像是把唱针头放在老式唱片上的声音。 这种时候播放音乐真是不解风情。 就算源稚生这么想着,可沉闷的音乐声还笼罩了红井深处,说是音乐也不太恰当,并没有现代乐器的交鸣与演唱,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古代乐器,这种古老的木质乐器也就只剩下非洲的偏僻部落还在使用。 这声音也有所不同,仿佛成千上万人围绕着他们,共同敲响那种莫名其妙的木梆子! 那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惊悚突然笼罩了他,某个东西正尾随而来,就像危险的北极熊那样,也许刚才距离还远,但随时都会出现。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 作为皇,源稚生本该无所畏惧,但在那诡异的梆子声中,他也觉得不寒而栗,仿佛灵魂被从身体里抽走似的。 幻觉如同深藏在脑海中的种子,在梆子声的催促中破壳而出,飞速生长。 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炽烈的金色眸子飞快地黯淡下去,最后恢复成了普通人的黑色。 身上的力量也在飞快的褪去,原本被水银腐蚀的身体停止修复,体表狰狞的伤口纤维组织停止复原,之前虽然疼痛但他还能坚持,但现在光是呼吸都需要拼尽全力。 血从破裂的血管不断涌入肺中,他像是浸泡在水银里,疼痛让他想要呼喊出来,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片刻之前源稚生的血管还被燥热的龙血充斥着,此刻仿佛一条冰冷的蛇慢慢地游进了他的心里,身体一寸寸地冷却下去。 他来这里之前一直怀抱着渺茫的希望,就算没办法带领家族走向未来,也能拉着恶鬼共赴黄泉。 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是陷阱,不止是他准备了后手,猛鬼众同样也是。 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从龙骨状态退出来,但他是蛇岐八家大家长,这种音乐不是他下令的,那自然是猛鬼众。 可很快的。 源稚生听见扑通一声,他在抽搐中向下方,也就是井壁对面看去。 然后就见到风间琉璃同样跪在那里,他已经离自己很近了,但现在无力地跪下,手中的长刀同样脱落在地,看上去他和自己一样,失去了力量后连握刀都没办法做到。 同时听到这种梆子声,风间琉璃的反应比他更加剧烈。 他不住地颤抖,身体紧得就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弯弓,他垂死的身体里生出巨大的力量,但那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像个发了癫痫的病人那样口吐白沫,瞳孔在金色和黑色之间变化,仿佛两盏金色的灯在黑暗中闪灭。 最后源稚生看到他那双赤金色的眼睛熄灭下去,露出一双这么多年无法忘怀的熟悉眼睛。 汩汩的血从他胸口的破损处流淌出来,那是源稚生最后造成的伤口,风间琉璃还没有来得及修复,源稚女的灵魂就接管了身体。 但源稚女只是个普通人,他和现在的源稚生一样,受了巨龙都会倒下的伤,却忽然间被换上了人类的身体。 原本因为亢奋而潮红的面容迅速冷却下去,过量的失血令源稚女连跪着都无法做到,面朝下摔在他的脚边。 但他竟然就那么仰面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是那么熟悉,又那么无助,却又满怀着欣喜。 就像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推门而出看到的是稚女正在解离一位女孩的尸体,那时的他就是以这样的面孔转身,笑着向自己扑过来说“哥哥你回来啦”, 他变得那么苍白,近乎透明,像纸那样轻薄,无力地倒在地上抽搐。 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那双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源稚生忽然明白了,这是一种名为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风间琉璃是他的另一种人格,那个人格继承了龙类的一面残忍又暴力,但源稚女仍旧那么懦弱又敏感,但他太过弱小,只能被困在躯壳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犯下一个又一个错。 多年前的夜晚是否也是这样,他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也是这样的无助,又是这样的欣喜? 在他忽然被自己推门惊醒的瞬间,一面因为眼前的血腥而不安,一面又因为哥哥的出现而欣喜,他觉得哥哥一定会相信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帮助自己,所以即便看到的是他面沉如水的淡漠,同样像从小那样向自己拥抱过来。 可自己回应他的,是一把贯穿心脏的斩鬼刀。 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悲伤笼罩了源稚生。 他想抬头,想说话,可黑色粘稠的血更加剧烈地涌出来,堵住他的腔道却不提供一分起身的力量,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这副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稚女,就是处于这种无力感中,却看着自己一步步化为厉鬼。最后在接管身体的瞬间,迫不及待地扑向自己最信任的人,然后又被深深地伤害。 风间琉璃的眼睛熄灭后,最后的光都黑了,唯有那好死不死的梆子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 源稚生痛苦地想要哭出来,可他连流泪都无法做到。 他能感受到弟弟的目光,弟弟再次想要哥哥的拥抱,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绝望中。 灯光从天而降,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这对彼此想要拥抱的演员,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里,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得气势磅礴,似乎在为这场兄弟之间的残杀致哀。 (本章完) 第582章 ,聪明的孩子 第582章 ,聪明的孩子 源稚生抬不起头来,只能勉强转动眼珠看向从天而降的升降平台。 他的眼睛也高度充血,视野被暗红色充斥着,他清楚自己这是快要死了。 但他既不迷茫,也不恐慌,反而有些庆幸地看着那光怪离奇的一幕。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在led灯光的簇拥之下,他是那么的英俊挺拔,简直就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起来轻快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支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那么得意洋洋,简直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世上只有一位舞者会在别人的鲜血面前欣喜若狂。 因为他是疯子、是暴徒、是想要从伟大的白王手中撺夺皇位的毒蛇。 升降平台降到了红井的底部,老人翩翩地跳着舞,踩在血泊里,轻盈地围绕着源稚生和源稚女旋转。 源稚生无声地注视着,那张第一次见到的白色面具上,笑容越发地亲切动人。 赫尔佐格神采飞扬地挑挑眉。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不过没关系,无论王将是怎样的阴谋家,只有他与风间琉璃死了,神也死了,这件事还是会落下帷幕。 “你猜到了对不对?是我故意把你们送往不同的组织,是我在你们之间挑起矛盾,引诱你在那天雨夜找到了稚女。不过这件事你们也不能都怨我,你们相亲相爱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邦达列夫把你们兄弟藏得太好了,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已经长到十三岁了,相依为命地活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会从小就把你们分开,那样对我的计划更好,今天你们也不会这样难过。哦,说句题外话,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那个酗酒的养父,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是个过得去的好人了,在没有人邮寄抚养费的十年里,他还给了你们一口饱饭吃,给了你们一个地方睡。” “你看这是什么?” 源稚生一口血一口血地往外涌着,浑身抽搐起来。 赫尔佐格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轻柔又细致,像是在爱抚自己的宠物。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什么燃烧自己,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灵魂终会冲破躯壳,根本不可能发生。 那是挂满滴水架的血袋,里面的血呈现暗红色,透明塑胶的内部布满了网格状的条纹,就像是更远处的那颗巨大心脏。 现在他觉得胜负已定,到了该采摘胜利果实的时候终于走上台前……这很好,这太好了,没有更好的结果了。 他的背后,锋利的齿轮切开层层肌肉之后,剥出了巨大的心脏。神的身体已经进化到纯血龙类的程度,暗绿色的心脏表面包裹着网络状的血脉,保护在暗金色的骨笼里面,像是诡秘而瑰丽的宝石。 源稚生觉得自己可以安心地迎接死亡了。 但他这么做并非礼貌而是为了观看两个人的脸,在这种欣喜的时刻本该有雷鸣般的掌声,但现在的观众却没一个真的在认真看他。 赫尔佐格眉飞色舞地向他展示身后的东西。 他本该笑得更委婉一些,但他实在是太开心了,笑起来掩不住那口白牙,就像是开口的石榴。 源稚生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却惊恐地颤抖起来,看上去他恐惧地想要逃离,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在他的眼里不戴面具的橘政宗比戴面具的王将要可怕得多。 “你和你哥哥不一样,在过去的几年里你真的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尤其是四年前追捕宇都宫濯的那晚,真的把我吓了一跳。东京的怪物真多啊……不过还好他和你的哥哥一样懦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将ξ送到他身边就能阻止我了?” 护着ξ远远地看着他登上王座。 凌厉的刀光突然降临了。 王将的脚步停下,在他们两人的身体前躬身行礼,就像是演员对着台下唯二的观众谢幕。 “喝啊——” 做完这些,赫尔佐格站起来走到另一边,他的脚尖停在源稚生的耳旁,低头得意的笑笑,“别这么看着我,我的孩子,你亲爱的弟弟承受不住ξ的血液,你得用自己的血帮帮他,这是哥哥的关爱对不对?你亏欠他这么多,总不能最后都让他承担一切。你应该感谢我,在最后我给了你机会,让你能尽到身为哥哥的义务。” 这一刻他是白面的恶鬼,下一刻他是位高权重的老人,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都带着笑,面具上的公卿笑得含蓄微妙,橘政宗笑得洋洋自得。 赫尔佐格说得很慢,好让源稚生一个字一个字地听清这个惨痛的真相。 更加得意了。 赫尔佐格摇头晃脑,用橘政宗的脸绽放出王将的笑容。 现在赫尔佐格顶着橘政宗的脸,笑得像是一朵菊在绽放。 赫尔佐格尖厉地大叫,这种时刻连他也没法保持冷静。 “天呐!天呐!多么美丽的生物,多么美丽的生物啊!” 源稚女没在看他,就算他的身体一直因为恐惧而颤抖。 “很惊讶对不对?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赫尔佐格来到源稚女身前蹲下。 源稚生忽然瞪大眼睛,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 橘政宗又带上面具朝向源稚女,再摘下面具朝向源稚生,再带上面具,再摘下面具。 生前作为皇,他不算优秀; 这两个蠢货,一个眼中写满了让他差点笑出声的释然,另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傻逼哥哥。 一位‘影舞者’提着电锯上前,而赫尔佐格则在突然站起来后又变得文质彬彬起来,他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回头,终于将视线投向兄弟二人的另一个。 源稚生的另一边,那位影舞者已经将另一根输血管刺入了源稚女的另一条手臂,他现在又蹲到了源稚生手边,正准备将他们连接在一起,这样哥哥的血就会流入弟弟的身体,两个皇的血加起来一起,总算能应对最强之鬼的血了吧?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蛇岐八家的前任大家长,被源稚生看作父亲和老师的男人——橘政宗。他本早该死在醒目寺的电梯前,源稚生曾经亲自护送他的灵棺去到曾经的山里,可他现在看起来那么健康,简直春风拂面。 好似被一道闪电劈中。 但在他死的时候,终于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 “任何事情都会出现意外,出现意外没什么,只要及时补正就好了。我教过你这句话的对不对?” “还有一件更值得愤怒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暗红色液体开始缓缓挤入源稚女的身体。 血液输进去不久,在距离针头最近的位置,源稚女的小臂突然肿胀了起来,又快速地下瘪,又鼓胀起来,又瘪下去,简直像是有沸腾的水蒸气在血管内升腾。 他是源稚生的老师,源稚生都能想到备用方案他怎么会想不到。 噗呲一声,半弧形的银刃入体,身穿黑色忍者服的矢吹樱将‘菊一文字则宗’刺入影舞者后颈,力道之大直到刀身没入地面才停止。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位猛鬼众的真正领袖,在将棋的世界里,龙王只是二号人物,他的背后还有王将。 橘政宗,不,或许称呼他为赫尔佐格更合适。 “真是让人扫兴的两张脸!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最后却只有你们两个人能够欣赏结局。”王将轻笑着,大幅度弯腰行脱帽礼。 他更觉得失望了。 赫尔佐格抚摸源稚女的侧脸,而后掰着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而不是那个傻逼哥哥。 赫尔佐格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源稚生。 赫尔佐格猛地抬头。 王将先是看看源稚生的脸,又维持折腰的角度旋转舞鞋,去看风间琉璃。 与此同时,升降平台再次降落井底。 王将看着他那张可笑的脸变得更加可笑,看着他恐惧得几乎尖叫起来,却没法发出声音。 涌动的赫尔佐格在八岐大蛇的某个位置停下,他静静地闭着眼睛又睁开,浑浊的眼睛中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所以他干脆将ξ丢在宇都宫濯身边,那个人不就是想要保护ξ吗,那就去保护好了。 他充满贪婪地转过身,张开双臂扑在脚下的尸体上,他甚至雀跃到用那张刻满皱纹的脸摩擦八岐大蛇坚硬的龙鳞。 赫尔佐格清了清嗓子:“其实你们兄弟是一模一样的,根本没有所谓的·极·恶·之·鬼。”源稚生的脑后忽然发出嗬嗬嗬的声音,那是他在惊恐中想要抬起脑袋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后脑反复拍在水中的声音。 赫尔佐格病态又扭曲地拥抱脚下这个巨大的生物,亲吻他、爱抚他,甚至看上去还要冲一发。 “这里!这里!多么完美的生物啊,八个头部都被切下,心脏却还在跳动!” 他又转动舞鞋,重新面向哥哥的那边。 “我聪明的孩子,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和稚女是我从黑天鹅港带回来的孩子,那里的孩子从小就被做了脑桥中断手术,这种用以癫痫的手术经过我的改进,会制造出双重人格。现在明白了吗?平日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但另一半的大脑却是个婴儿,就像你现在一样,婴儿已经接管了身体。那么稚女呢?稚女的另一面是什么?我对稚女另一半的人格做出了引导,制造出了一个暴虐的性格,再对它进行催眠,于是在你看来,他就变成了疯子和恶鬼。你看看,多么巧妙的计划啊。” 后来一起坠入井里,源稚生就更不可能杀死他。 橘政宗和王将的形象在源稚生的心中合为一体,笼罩在这件事上的层层迷雾忽然散去,各种疑点都变得清晰起来。 这必然是与八岐大蛇同种级别的血才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便被抽离了身体,血液本身仍旧顽强地活着,并想要腐蚀同化周遭的一切维序自己的生存。 说着看了源稚女一眼,然后对源稚生露出让后者毛骨悚然的笑容。 在对方解脱般的平静目光中,他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曾令整个日本黑道静若寒蝉的脸。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稚生啊,你就从来都不觉得奇怪么?稚女跟其他的鬼完全不一样,就算在你亲眼见到的那个疯狂的夜晚,他也没有出现外形的变异。” 两道整齐到重叠在一起的脚步声靠近,他们一人拉着医疗用滴水架,一人提着电锯。他们戴着同样的能剧面具。 “我聪明的孩子,我想你已经猜出了一些事情,但完整的真相还是只能由我来为你揭示,凭你们有限的智商永远只能猜出一小部分。当然,我非常乐意上几分钟给你解释,因为没有人知道的成功实在太寂寞了。” 赫尔佐格拍打他的小臂,他嘴里哼着过时的俄国小调,将输血管的针头刺进他的血管。 橘政宗是养他育他如同父亲的人,他信任橘政宗信任到可以去亲手杀死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 赫尔佐格却转过身,他一点都不担心源稚生能够冲破躯壳站起来。 从一开始王将就在旁观这一切,源稚生也想过最先去杀死他,但在风间琉璃的视线里他没办法做到,王将察觉到了他的杀意,选择在他与风间琉璃的对决开始后才跳下飞机。 源稚生也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樱竟然会这个时候冲出来救他,这不是她该做的事,她应该摁下引爆器的开关才对。 不等源稚生颤动嘴唇,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扛了起来,快速远离八岐大蛇的身体。 樱的肩膀很窄,这样的肩膀扛着他让源稚生半个腹部都悬在外面,但樱双手抓着他,樱在偷袭阻止影舞者之后,就放弃了‘菊一文字则宗’,她根本没有继续玩命下去的想法,她跳出来不是为了杀死谁,而是想把这个男人救走。 (本章完) 第583章 ,不不不不不 第583章 ,不不不不不 源稚生在颠簸的视野中坐上了升降平台。 赫尔佐格和另一个影舞者并没有追上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樱扛在肩上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麻袋。源稚生从没有想到樱的力量能那么大,她发育得很晚,身体细瘦,因为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樱把他放在平台边缘那里靠着,铁栅栏撑着他的背。 拉下升降平台的操作杆,在金属摩擦的声音中,樱又回到他身边帮他转动脑袋,让他的眼睛能够看到赫尔佐格的位置。 他嘴唇颤抖着,恢复了一些知觉,却仍旧没办法说出话来。 所以他就只好注视着那边。 只是匆匆一眼,源稚生的瞳孔就紧缩成针芒般锋锐的大小。 一只眼睛!那颗八岐大蛇心脏里,竟然还有一只活着的眼睛!!!原来并不是赫尔佐格突然发善心放过了他们,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牵扯了他的心神。 源稚生朝他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但赫尔佐格视而不见,反而装模作样向他们这个方向鞠了一躬。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终于,她踩到了该死的水洼,脚底一空就摔倒下去。 所以失重的瞬间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双手紧紧地摁在源稚生后背上,任由那只脚不受控制向前打滑,身体前倾,但另一只脚飞快地后移。 但这样怕死又怯懦的人。 “不不……” 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被扛起来的时候,源稚生才无力地挣扎起来,向樱半命令半恳求,用着樱从来没有听过的凄厉又绝望的声音。 他将血袋上的输血管拔了下来,插到自己的颈部脉上,在血液交换机的作用下,血管内部再次被红色渲染,双方的血液开始互换,初生之龙的鲜血进入赫尔佐格的身体,反过来赫尔佐格衰老的血液流入源稚女的身体。 红井中再也没有声音了。 然而事实是赫尔佐格本人只是个贪婪者,女人、财富、权力、美食……他贪婪这个世界的一切,这样贪婪的人又怎么会将进化药用在自己身上呢,他是个怕死的人啊。更何况现在他距离世界的王座只有一步之遥。 只剩下源稚生坐在升降平台那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没有字节的嘶吼。 然后忽然间的。 红色的点在车子前顶盖上忽明忽灭。 “接下来你们将目睹新时代的到来!一个你们被奴役的……时代!” 她不奢望源稚生这时候能够再次站起来拉着她一起逃命,只要他能说句鼓励自己的话就能让她坚持下去。 源稚生看着那张熟悉又平静的脸忽然努力地抬起头看向了自己,他的嘴唇轻轻蠕动,还要说些什么,但白色的茧先一步裹住了他。 源稚生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他的体力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因为失去了斗志。 那只是一截蝎子一样的枯骨,它竟然像只虫子般在稚女的背上爬行,它爬到那副身体的中间位置,脊椎前端突然高高抬起,那颗臃肿的脑袋下面竟然还藏着一个锋锐的口器。 重新直起腰后,樱忽然发现竟然还有两盏灯亮着。 它感到了恐惧,它感受到了威胁,这般伟大的东西,竟然想要逃离赫尔佐格这个人类? 在樱扑击下来的那一瞬间,另一个影舞者恰好刨开了那颗巨大的心脏,保护在暗金色的骨笼里面的暗绿色心脏仍在跳动,却在某个瞬间像是突然睁开了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个世界。 樱的脑袋一阵阵发晕。 他的装模作样连一秒钟都没能维持住就崩坏了。 所以樱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其实樱也清楚这样做根本没什么意义,等红井中的茧破开,从中爬出来的生物一定不会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无论是赫尔佐格还是白王,都能在一瞬间追上他们,她这么做充其量不过争取几分钟的生命而已。 但这东西不是。 赫尔佐格察觉到了这点。 可那仇人是一颗心脏也未免太过违和,况且赫尔佐格脸上也不是麻木和痛苦,反而是癫狂般的狂喜,那是一种无法控制面部表情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涌上脸部。 赫尔佐格也欢呼雀跃地旁观这一切。 实际上她也没地方可去。 “不……” 赫尔佐格抓住那东西的‘后颈’用双手将它举到头顶,盛赞这丑陋的寄生虫。 那些小一些骨刺分布在脊椎两侧,想必在它寄生的时候,就用这些尖细的肋骨插入宿主的脊骨中,操纵着那具身体。 可源稚生明显已经失去了逃命的欲望。 疯狂的捅、扎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光看的话有点像是对杀父仇人的手刃,苦练武艺多年终于大仇得报,一刀封喉还觉不够解恨,于是一刀刀捅在仇人肚子上,恨不得千刀万剐。 在这个时候。 他扑了上去,他握着‘菊一文字则宗’一次次捅进那颗巨大的心脏里。 “不……” “稚女你看!你快看!它多美啊!” 一刀刀只在那颗心脏上留下了一道口子,浓腥的绿色汁液四溅,喷在赫尔佐格的脸上,但他浑然不在意,仍旧痴狂地注视着裂口处。 一个小巧畸形的脊椎上长了颗肿胀的脑袋,那个脑袋上只能看到一颗巨大的独眼。 那东西用口器咬开稚女的衣服,再撕咬他的皮肤、血肉和脊椎骨,最后在那个位置咬出一个血洞。 蛇岐八家完了,猛鬼众也完了,这个国家可能也要完了,甚至这个世界都一样。这个时候能跑到哪里呢?可这个时候她只能带着源稚生逃跑。 为此他猛地拔出来后踉跄两下,差点一屁股摔过去。 而那裂口中一只金色的眼睛转动了下回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它看上去像是一截只剩下鱼头的鱼骨架。这么暗示自己。 因为他太得意也太欢喜了,于是小人的嘴脸完全地暴露出来,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樱被吓了一跳,吓得脸都白了。 那副早已衰老到足以称为腐朽的身体忽然灵动了起来。 她的速度不由自主地降了下来。 竟然真的有一只眼睛,源稚生的感觉并没有出错,那颗心脏深处真的有一只眼睛在窥视外界,它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感觉到如山一般沉重的威压! 源稚生嘶吼着,像个疯子一样。 “圣骸!圣骸!液氮!液氮!这就是圣骸的真面目!它是寄生生物啊!多么漂亮啊!多么漂亮的生物啊!!” 然后这寄生虫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欣喜的神情来,它欢呼雀跃地绕着那个血空爬行,让自己调转了一个方向,然后慢慢地爬了进去。 三个意识都在抢夺那个身体的控制权,但属于王者的吼声越来越长。 最后细密的白丝涌动起来,开始爬上他的脸。 赫尔佐格垂握着‘菊一文字则宗’走向那颗心脏,面目呆傻地踩在稚女的背上一步步走向那颗心脏。 可她的脚步还是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无力。 但并不是这样,杀不死只是因为王将拥有无数个影舞者,无数个替死的替身。更何况如此痴迷进化药的王将,本身可能就是个比风间琉璃更强的鬼。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在这里,而且那个人还坐在车盖上抽着烟。 稚女突然开始颤抖。赫尔佐格跌跌撞撞爬起来要去做什么事情,激动之下他爬了两次才终于站起来。 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赫尔佐格的可怕。 源稚生猛地打了个哆嗦。 白王在临死前主动将自己进化成了另一种形态,他可以是巨龙,可以是八岐大蛇,也可以是个人类,但那些只是他的住所罢了,不猜透它的真面目就无法杀死它的本体。 她摸了摸肩膀上的源稚生,发现他还在稳稳地被自己固定着,这才强撑着用额头顶地慢慢撑起身体。 那张眉飞色舞的老脸,在今晚第一次出现呆滞的表情,他慢慢站起来,跨过稚女的身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踩在倒下的影舞者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去拔那把插在脖子上‘菊一文字则宗’。 显然王将早已料到这东西的本相,真正的神并不是八岐大蛇,也不是什么威猛的巨兽,真正的神就是圣骸,它不是一块骨头,而是一个能够操纵巨大生物的寄生生命。所以他能一次次从死亡的深渊中爬出来,无论是黑王尼德霍格,还是须佐之男都没能杀死他。 心脏忽然开始蠕动,那只眼睛竭力地往外钻,一边钻一边发出尖厉的嘶声! 也不知是刚才的吼声是否用光了他最后的力气,他的嘶吼慢慢停止了,整个人的身体无力地悬垂着,像一根泡水三天的面条。 他颤颤巍巍举着那东西跪在源稚女的身边,那东西也像是嗅到了什么,突然开始挣扎起来,赫尔佐格顺势就松开了手。 “别急着离开我的孩子,请见证这最后也是最伟大的时刻!”赫尔佐格一步步远离那个茧,而后忽然转身看向他们。 这是古往今来都不曾有过的伟大手术,以血液为媒介,白王的权能进入了赫尔佐格的身体。他的瞳孔越来越亮,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他的身上也生出了那种白色的细丝,皮肤渐渐地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他舒爽地张开双臂任自己被细丝包裹,体会着强绝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樱咬着牙视而不见,她费力地跃起,从红井中跳出来,头也不回地朝一个方向开始奔跑。 液氮的烟雾散去,源稚生终于看清了圣骸的真实模样。 她以一字马的方式坐在了地上,但两个人的惯性还是让她的腰不得不弯下去,额头砸在泥泞中。 王将狂喜地呼唤。 他站在那颗心脏前呆呆地站了好久,然后就像是疲倦了那样,跪了下去。像是朝圣的信徒,在神的目光中被融化一样。 但现在它遇到了真正旗鼓相当的对手,它遇到了最可怖的人类。 某一刻他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下一刻他又流露出王者之怒,再下一刻他又像是疯子一样狰狞。 某个时刻那副身体忽然平静下来,然后他的身上开始生出了细细的白丝,那些白丝从她精巧的鼻尖、下颌、发梢、指尖延伸出去,和周围的白丝贯通。那白色的丝线像是巨型蜘蛛的的蛛网扩散出去,它经过的铁皮发出‘呲呲’的声音,路过的血肉飞快融化,而后白丝被染红流向源头的方向。 樱也不清楚自己该往哪里跑。 源稚生高度充血的眼睛忽然流出深红色的泪来,他注视着弟弟的脸,弟弟脸上的表情高速地切换着,时而是他熟悉的那个孩子,时而是狂怒的王者,时而是咬牙切齿的疯子。 她清楚源稚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更何况源稚生的头被她背在背后,这种姿势摔倒,源稚生会下半身先落地,而后像滑轮那样背部着地,最后后脑狠狠磕在地上。 “不!不!不不不!!!回去!!!回去!!!” 她的力气也不多了,背负着源稚生的重量对她这样纤细的女孩而言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她只有四十三公斤,源稚生的体重能有她的两倍。 其实樱和源稚生都高估了赫尔佐格,他们觉得能令风间琉璃恐惧的王将是个更可怕的恶鬼,是杀不死的。 他既惊悚,又欣喜若狂。 它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龙类的美感,无论是人类形态的康斯坦丁、诺顿,还是巨龙身体的芬里厄,他们的外形都是美丽的,那种美丽是跨越种族的。龙王中的女性耶梦加得化作人类的身体,简直无法挑出一点缺点。 那是两盏汽车的前灯,橘黄色的光在雨夜中穿透力很强。 源稚生目光惊骇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影舞者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喷枪去冷却那个危险的东西。 樱大口地喘着气,眼睛一直看着那个方向。 终于她看清了那是谁。 “求求你,再帮我一次!求求您宇都宫先生!” 樱在又喘了两口气后,以一种完全让人陌生的哭腔这么喊道。 (本章完) 第584章 ,【天平】 第584章 ,【天平】 濯没有同意矢吹樱的话,也没有拒绝。 他独自坐在车上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说起来上次抽烟已经是五年前了,那次大概算是他和零的第一次对话,在被找茬几天,然后又被混混堵在小巷子里的时候,濯还一直能保持乐天派的想法,直到看见零从车上下来。 现在就算让他回忆那时的感受也说不清了。 当时为什么突然想抽烟呢?是因为忽然见到零那么可爱又特别的女孩,觉得自己也是特殊的主角,所以尽管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有所期待。但期待幻灭后没办法接受?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指间的烟卷又被雨淋灭了。 以如今东京都的鬼天气,想要雨中燃尽一支烟只能一口接一口不间断地抽,要不然就会像这样,一不小心就灭掉。 樱拖着他往这边来,这里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男人,此刻这个纤细的女孩竟然是唯一在努力行动的。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樱说着就启动了发动机,果然是雷厉风行的好女孩,虽然她打算雷厉风行地开着濯的车单独逃命,但濯看着她利落果决的样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就算知道是在逃命,还不忘记给你系上安全带。 就算濯已经这么说了,但他还是又听到了怀里虚弱的笑声。 多希望副驾驶位的傻逼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显濯的期望落空了,那个傻逼偏偏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或者说,源稚生在听到濯准备回去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 风间琉璃慢慢地凉了下去,濯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没办法理解的想法,但若真的能够理解才算是奇怪吧。关于赫尔佐格为什么在破壳后不是临幸这个世界、炫耀他的武力,而是用他那双新生的、纯白的利爪,去撕开另一个失去作用的茧。 濯第一次走进这个只在文字中见识过的红井最深处,身边都是雪白的丝,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巨大的蜘蛛巢里。 根本就不给源稚生拒绝的机会。 真别扭啊,这种虚弱得像是哮喘到无力时的笑,一点没有之前千娇百媚与青春懵懂混合的感觉了。 濯看了眼副驾驶位双目无神的源稚生,“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傻逼的大儿子是傻逼,小儿子果然也是个傻逼,跟这些傻逼当朋友,我也是够傻逼的。抱歉脏话太多了,那就这样吧矢吹樱小姐,我得趁那傻逼还没咽气去骂他两句,再见。” 濯默默地坐着。 “您要回去?是想到办法了吗?” “带上我。” 濯抬头‘看’向那个方向,脑中的声音告诉自己,有人,或者说龙在那个方向。 “这个称呼我很喜欢……我很希望你这么叫我。我要死了,果然什么都做不到。可其实我还是挺开心的……这幅样子不被看见太好了,谢谢你濯君。” “就是因为你要死了才不会跟你开玩笑,他的名字叫做上杉越,是你和你的傻逼哥哥,还有小哑巴三个人的老爹,他曾经把基因交给带国研究进行了黑天鹅港计划,你们三个就是用他的基因出生的,你说他算不算你们老爹?而且樱井小暮还在我老家呢,你说这算怎么回事,我回去怎么跟她解释?万一她接受不了闹起来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给杀了吧?那女孩喜欢你啊混蛋,你们这些留流爬行类血的家伙都这么冷血吗,非得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人死了才会后悔。认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 濯感觉自己不是在摸风间琉璃,而是在抚摸一块干枯腐朽的树干。 老实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或许是远处那位无论是作为‘新神’还是作为‘最凶狠的人类’家伙,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最起码听取了自己的话。 上地下都是雨,雨水洗刷着地上的血。 “行了行了,你也别笑了,笑得跟个抽风机似的,听我说就好了,我是来骂你的知道吗,我是来骂人的。” “这样我会愧疚的濯君。” “虽然不知道你们本家怎么样了……试着去联系卡塞尔学院吧,他们也在东京,至少那些家伙够怂,怂就能活得够久。” “濯君?” 没走两步路就是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破开的茧,很明显的,茧的主人已经出生了。 说真的,被一个男人摸脸本该是一件很让濯难以接受的事情,可现在抚摸在脸上的手是那么柔弱,简直他妈的让濯觉得稍稍推一下就会折断。 濯看着她涉水而过,留下哗哗的水响和沉重的脚步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凝视着他们,可是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会发现只是停在阴影中的废墟车,碎裂的车灯微微反光。 因为在他摸着自己脸的时候就慢慢无力了,濯只不过是在他的手快要垂落的时候,装做出一副甩开的样子而已。 不知道该称为神还是该称为赫尔佐格的人或者龙在那里,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低丝丝地笑了两声,像是抛一片死肉喂狗那样,把源稚女扔在濯脚下。 手上的触感真是糟糕,要说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干瘪’这样的词汇。 好在这种事情有了经验,濯则也能轻车熟路地再点上一支,深深吸上一口保证火苗的燃烧,而后吐出口浓郁的白雾。 所以更远的那颗茧也被破开了,不同的是,它是被人从外部破开的,或者说撕开。 那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一点没有要重新站起来的迹象。 濯说着说着就发现怀里这家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抬起手来在抹自己的脸。 “卡塞尔学院么,我知道了。” “让我和我的朋友道个别吧,反正他肯定要死了。” “是,我会赔给车主补偿。”樱握着镀银的方向盘转头看过来,但她握方向盘的手明显在发抖:“请上车吧。” “逃走了,你那傻逼哥哥最后还想过来,是矢吹樱强行带着他逃走了。樱真的是个好女孩,就比零差一点点的好女孩,可惜好女孩要么喜欢傻逼要么喜欢混蛋,你哥哥就是那个傻逼。当然你也是个傻逼,明明大家一起躲起来就好了,他想成为白王就让他去好了,关我们什么事呢,反正你的傻逼哥哥信任他,就让他带着信任去死好了,他们是绝配。非要过来非要过来,叫你去吃面也不去,你知道那家面的老板是谁么,那是你失散多年的老爹,如果你来了老家伙会狠狠拥抱你的,以后你也不用哥哥哥哥的叫了,你有爸爸了。现在好了吧?你要挂了。” “我都要死了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濯君。” “多好的女孩啊。多少女孩爱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 濯又看了两眼渐行渐远的车尾灯,然后就丢掉手中只抽了一口就又熄灭了的香烟,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那种事情,路鸣泽与奥丁绝不会视而不见吧。 濯及时抓住樱的袖子将她拽回来,并拉开驾驶位的车门示意她进去。樱在诧异之后钻了进去,并立刻解锁了后车厢的车门,然后就转身去给源稚生系上安全带。 濯蹲下来,顺着感觉将脚边死肉一样的傻逼抱了起来,手指顺着下巴开始摩挲他的脸和头发。 因为蒙着眼的原因,所以濯一直能在黑暗的空白中看到自己的【天平】。濯低头‘凝视’着他。 “哥哥逃走了么?” 濯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地越来越低。 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濯实在是不想去解释什么了。樱虽然是个好女孩,但她也是个混血种,除了零以外的混血种都是傻逼,这帮家伙如果穿越到《火影》世界,绝对各个都姓宇智波,他跟这些红眼病变异来的黄眼病有什么好聊的。 直到两个人慢吞吞挪到跟前,濯才终于从车顶下来,帮着樱将源稚生塞进副驾驶室。 视线穿过白色的烟,注视着死狗般瘫在泥泞中的源稚生。 “别臭美了,蒙上眼睛可不是温柔什么的,我是个普通人啊,就算有乱七八糟的能力,我还是个普通人。我没办法对抗精神上的幻术的,所以只好蒙上眼睛。你看过《火影忍者》吗,体术最强的迈特凯对抗宇智波幻术的办法就是不看他们的眼睛。我就是迈特凯啊,物理系no.1,魔抗却是0。你这家伙别对我期望太高,我可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如果那时候你继续对我使用言灵就会发现,其实我连你的梦貘都抵抗不了。” …… “确实是这样,呵呵……” 解决的办法真的存在吗? “当然是真的,好了好了,大招的事情先保密,这种绝密怎么能在使用前说出来呢。那家伙就在旁边听着呢,我能感觉到有风在围绕着我旋转,那变态是不是一定围着我们转呢?” 多好的女孩啊,是吧。 升降平台再次降下。 “不,还有些事情要做。” 转眼的功夫车子就跑出去很远了,樱是个开快车的妞,现在她更是把这项技能用到了极致。 就该这样才对。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风华绝代到差点让自己怀疑取向的风间琉璃吗——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尽管心里早有准备,还是生气地用了些力气去拍了拍这张干巴巴的脸。 濯咧着嘴,无声地笑笑。 他说着就要去解安全带。然后樱就先一步踩上了油门。 虽然在下来的时候,就在眼睛上蒙上了黑布。但手上的感觉还在,两行温热的液体溜进手掌缝隙里。 “放你的屁,你见过我哭吗……是雨,只是温热的雨而已。” 濯就这么拉着车门看她做完这些,回到座位上摆正姿势:“车是我路上捡的,用完后能帮我归还一下么?” “真够狼狈的,净。” “濯君你哭了,是为了我吗?” 听到这话,濯也不管这家伙的手会不会折断了,一把将他甩开,自己抹了抹脸。 这份控制力真的巧妙。 现在天平的两端正在飞快闪烁着。 “这是什么?可不要告诉我是你流泪了,「明知打不过,却还是因为你在这,所以过来了」这种事也不可能,你这家伙都快死了就别自作多情了,其实我还挺牛逼的,我还有大招没使用出来,超级变换形态知道吗,别内疚,我不是来送死的,我是来解决他的,真的。” 顺路拔起了尸体上的‘菊一文字则宗’。炼金长刀划在地上,破开白丝的封锁,得以让濯的脚步声能够接近那个地方。 濯听到不知是源稚女还是风间琉璃的回应,大概是风间琉璃吧,即便虚弱到这种地步,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灭他的生命了,还能在话语中透露着含蓄的笑意。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洗除那种疼痛呢?尽管不尽然,但濯也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 手掌感受到的液体又多了,濯只能摸黑去帮他抹掉。 这时候他大概也很想来根烟吧。 濯向前走着。 濯感觉到脚尖突然顶到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东西在惯性下翻转到了他的脚面。 办法? “你来了啊濯君。” 濯没有去回答矢吹樱的问题。 虽然不清楚她想说什么,又为什么没说出来,不过正好濯现在也没心情听她说。 而樱在看到这一幕时似乎有话想说,但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准备去拉后车厢的门。 源稚生目光空洞,而樱目光警觉,她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在后面急追。 他清楚这个人已经听不到了。 朽木般枯槁的源稚女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但他没办法转头看过来,而是嘶哑地说: 濯还正扶着的车门也没来得及合上,车子就冲了出去。 什么狗屁神,狗屁世界末日,那些都没有副驾驶位的男人重要。 “是真的吗?” 濯没去管那些东西,而是慢慢地放下风间琉璃,站起来面对那个新生的龙皇。濯能感受到,就算蒙着眼睛,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胞在受到那股视线仍旧颤抖着想要跪下。 “真是感动的友情啊!作为皇我该给予你奖励,现在跪下,我会给你臣服于我的机会,赐予你进化为龙的机会!” “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好,现在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人类还是龙类,赫尔佐格,我是来解决你的,神清气爽地解决掉你的!” 他抬起脸面对那个刚刚进化成龙类的人类。 (本章完) 第585章 新的王 第585章 新的王 天上是仿佛压到地面的黑云,地面是密集如蜘蛛巢穴的丝线,雨连接在天地之间。 银色的闪电忽然打破了寂静。 ‘菊一文字则宗’瞬间突破音速,裹挟着剧烈的音爆射向远处。 那被它锁定的生物猛地腾起,在空中张开了白色的膜翼。 他悬浮在井中,像是巨大的十字,居高临下,鳞片上的反光照亮黑暗,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人间。 超音速的掷刀在他眼中和静止也没多大的区别,他是早已超脱人类想象的生物,头角峥嵘,曼妙优雅,他的上半身保留着人类的元素,白色的鳞片与双翼像是天使的羽翼,代表神的光辉洒落人间。 它的双腿被蟒蛇般的长尾取代,那根修长有力的长尾舒缓地扭动着,带着妖冶性感的气息,让人联想起脱衣舞娘那款款扭动的腰肢。 它的形象那么扭曲却又那么美艳,混合了圣洁和邪恶的元素,介乎于天使与恶魔之间,即使魔鬼学的导师也很难想象出这种东西来。 这是龙王! 龙王,赫尔佐格。 狂风席卷井底,赫尔佐格腾空而起,撕裂稠密的雨幕,冲入千米之上的夜色之中。 那白色的、伟大的生物悬浮在云层底部,以云层为掩护,偶尔白紫色的电光照亮它那身白色的鳞片,背后的双翼缓缓地扇动狂风。 赫尔佐格欣喜若狂地感觉着体内涨潮般的力量,每次的呼吸都能牵动整个世界的舒张,全世界在他的眼前舒展开,基因、血统、力量,每一刻都在涌入他的身体,仅凭意识它就能在地底掀动岩浆的大潮。它俯瞰这个即将属于它的世界,能看见元素的流动了,火、水、地和天空,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剧烈地流动着,紊乱的元素风暴导致了风雨和海啸,改变着整个环境。 不登上世界的巅峰怎么会知道力量的美?不杀戮众生怎能把新王的旗帜染红? 他在云层雀跃着、欢呼着,世界也在欢迎他的归来。 这时它感觉到了从后方逼近的危险,纯属本能的感觉,在它成为新的白王之后,获得了类似预感的能力。 他鼓动双翼,稍稍振翼便掀起狂风,浓厚的黑云瞬时破开一道空洞。 他站在空中的中心展翼,无须多余的动作,风会自然地将他托起。 几秒之后一个人类破开他原本的位置,双方略过的瞬间赫尔佐格注视着对方眼睛上的黑布发出嘲笑。 即便这个人类的速度足以与自己披靡,但这对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他研究过这个人的能力,所以在交错而过的瞬间会嘲笑对方想要接触自己而探出的手掌。 卑微的人类。 连对视都不敢的人类。 赫尔佐格并不打算立即杀死对方,他是新登基的王,正好需要向世界展示他的武力。 他也想要彻底了解这个人类的力量,在他所接收到的龙类的世界里,并没有这个人类所拥有的力量。 这简直太棒了! 这份新王的贺礼简直太棒了! 作为伟大的白王当然对卑微的人类不屑一顾,但他同样是赫尔佐格,正是因为他的人类之心才得以让他偷取皇的王座。 沉浸于暴力的龙王当然可怕,但赫尔佐格那颗阴毒的人类之心更是让龙也会畏惧的东西。 他要像研究黑天鹅港冰层下之下那条巨龙那样,去研究这个人类。他曾经作为人类中的老人就能窃取龙的力量,如今作为伟大的王,他仍旧保持着谦逊的进取之心。 他忽然有些明白猫为什么总喜欢戏弄战栗的老鼠了。 他决定要慢慢吃掉这个人类,汲取对方身上的每一份价值,这样细致的进餐才能体现他的优雅。 现在该让那无知的人类看看王的一部分力量! 肌肉群如波涛那样在鳞片下翻滚,无形的领域在赫尔佐格的身边张开,周围的所有空气都被吸纳进这个领域之中,高度压缩的空气在球形领域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涡流。 赫尔佐格缓缓地扭头,金色的瞳孔像镜子那样,映着那只在云层中忽隐忽现的身影。 人类还是低估了它,它可不是只能飞行的凶兽而已,它能纯粹用意识影响岩浆的潮汐,整个空域都在它的控制中。 领域爆破,压缩之后的空气发出雷暴般的巨声,仿佛一门巨炮发射。 地球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狂风,唯有日冕中的气体流动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赫尔佐格如同一枚炮弹那样被发射出去,在这种剧烈的空气流动中,连它也不敢张开双翼,以免翼骨被折断。它用膜翼包裹着身体,旋转着射向对方,速度几倍于音速。 这种极致的速度下,转瞬之间他便追上人类,而后快速超越对方,再次以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着对方。 这种力量的碾压让他雀跃,曾经令自己蹑手蹑脚的东西如今只觉得可笑。 所以赫尔佐格俯仰着他狂笑,笑他的渺小,也笑那些曾经试图阻挠它、反抗它的人……那些人不还是都变成了它的食物,吃了他们的价值他才能茁壮如此,最终君临天下! 赫尔佐格鼓动着双翼转向,云层在他的急速下被钻出一道真空的洞。 云层翻涌。 而后又被另一道急速再次撞开。 赫尔佐格在乌云中狞笑回头,他清楚这个人类一定会追逐着自己,他想要对抗自己的唯一手段就是触碰到自己伟大的身躯,可这种卑微的生物怎配接近王的御前。 赫尔佐格忽然张嘴,他并不是想要说话或者吼叫,而是震耳欲聋的吟唱声。 空间中的元素乱流被它引导,滚动的云层忽然沸腾起来,低气压突然降临,上百上千道闪电在同一时间密集的发生,但电蛇的尾翼并非下方的大地,而是滚滚黑云中的一个方向。 一时间,东京都亮如白昼。 在人类的视角中,此刻的天空忽然迸发出让人睁开不眼的光亮,那光亮中数不清的弯曲闪电汇聚瞬间劈向同一个地方。 闪电以那个地方为中心,向中心汇聚,也像是从中心延伸开来,宛如一朵盛开艳丽的黄色扭曲的。言灵·苍雷支配! 这是种从未被人类观测的高阶言灵,继承白王的遗产后,赫尔佐格自然而然地获得了高阶言灵的能力,而且轻而易举就释放出这种超越人类认知的威力。 他的视线停留在紧追后方的人类身上。 不出所料,闪电没能给对方造成伤害。 说到底,无论是电能还是电子本身都有矢量的存在,所以这份结果早就在赫尔佐格预料之中。 他很清楚这种物理现象对‘矢量操纵’是不会起作用的,甚至更高阶的言灵恐怕仍旧不会出现效果,他只是想测试一下对方这种能力的极限在哪里。只有充分品味料理的味道后咽下,才能算得上是先进的进食。 又是一声仿佛来自高天之上的吟唱声。 空间中的元素再次开始涌动,他所经过的轨道上无端升起红色的火焰,从红色到黄色、蓝色、最后猛地收拢在一起,如同一个炼狱组成的牢笼黏在后方人类的体表,浓郁的火元素拼尽全力的挤压在一起将火焰变成诡异的黑色,高温之下,空气都变得扭曲。 言灵·黑炎牢狱! 又是一声繁晦的吟唱声。 诡异的黑色火焰猛地炸开,剧烈的火元素瞬间爆炸,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凝固汽油弹在赫尔佐格飞行过的轨迹上一路被引爆。 言灵·君焰! 随后便是剧烈的龙卷,龙卷化为弯曲的锥子般拧向人类。 言灵·风王之瞳! 接着是汇聚而成的水球,这些水球炸开的时候简直像是破片水雷,每颗水珠都携带着足以贯穿钢板的动能。 然后是突然浓稠的空气,空气中的氮气氧气等突然挤压在一起,稠密的程度简直超过液体,这种空气环境下就连穿甲弹也将被迫凝滞。 还有…… 言灵·涡! 言灵·无尘之地! 言灵·凝胶! 言灵·冰之皇! 一个个高阶言灵在赫尔佐格举手投足间被释放,他仅仅以口型作为指挥棒,世界就顺从他的意志构造成那接二连三违背物理学的超自然现象。 可身后的那道身影仍旧还在追逐,甚至这一连串的言灵不仅没有阻挡对方速度的一丝一毫,对方的速度反而在高速掠空中愈来愈快,一人一龙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减,而且这个缩减的速度还在加快。 暴怒的惊雷打在他身上便会溃散;周身裹挟着的黑色火焰没能让对方露出苦痛;爆裂的高温无法点燃他的身体;汹涌的狂风也被他抬手拨开,就像随手挥开树梢上脱落的树叶;急速的水滴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不由自主地绕路;即便在高密度的空气中也像是感受不到一点的空气阻力;足以冻结大海的低温在没办法起到作用…… 不知不觉间,似曾相识的音爆在他身上发生。 人类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冲到了赫尔佐格的前方停下,诡异的是这种速度的飞行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声音。 赫尔佐格也振翼停下。 他凛然地看着对方。 他想明白了对方是在以重力作为加速度的方式不断攀升速度,而在隔绝空气阻力的前提下,这个人类的速度在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瞧这个人类了。 这是他进化为龙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危险,这个蒙着眼睛的人类跟那些依仗刀剑和核弹的家伙完全不同,这是一个不会依存于物理的敌人,而且极其的擅长计算,用这种方式加速飞行,每一秒遇到的空气尘埃都数不胜数,要在接触的瞬间弹开他们,这种事情对于龙王来说都做不到。 就像是在雨中奔跑,当你行走的时候雨是垂直向下的,当你奔跑的时候会觉得雨是斜着的,当你的速度够快,雨又会变得迎面而来一样。 不光是要意识到粒子的接触和弹开,还需要计算大致的方向,否则就会像在沙滩上推着沙子跑一样,前方的沙子越堆堆重,越推越多。 赫尔佐格对这个人类能力的期待应该像是龙的能力这样,凭借本能便可信手拈来。 这种能力说明了对方的大脑更加发达,这本该让赫尔佐格更加兴奋才对,因为这说明对方比自己预料的更加美味。 但在这人类以凌驾自己的更快速度超越自己,并在经过自己飞到前方,逼停自己后,他的愤怒超过了那份贪婪。 赫尔佐格当然是有办法避免对方的触碰的,龙类的优势不仅是速度快,白王更是能违背物理学转向,想要触碰他远远比触摸到一架只会直挺挺飞行的战斗机困难多了。 但在刚才,这个人类并没有那么做。 他在以同样的方式炫耀自己的武力,以这种方式告知自己的无知,嘲笑他费尽心血所获得的东西不过如此。 这是对他的挑衅。 他暴怒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类敢反抗他? 这个世界上能在他面前站着说话的生物,也只有那区区几个而已! 他再次施展操纵元素乱流,这次不再有言灵的划分,风火土电四大元素毫无规律地在对方周遭凝结,这种压迫强到接近恒星表层压力的时候,元素之间的闪熔反应开始发生。这是炼金术中究极的链式反应之一,一旦开始就要耗尽该区域的所有元素才会终止。这种无规律的元素乱流被人类命名为——言灵·莱茵。 那是一种高危·言灵,它在言灵周期表上的序列号甚至排在言灵·审判之后,这种言灵只有一次在发生在1908年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大爆炸,因为爆炸的光焰远在莱茵河都能看到,所以因此命名。 赫尔佐格警惕地盯着对方,但他并未看到对方有任何动静。 这也难怪,到底只是渺小的人类,那种卑微的生物怎配亲眼观测元素的本质,这是龙的特权! 在赫尔佐格的视野中,红蓝黄以及无色的四种元素密密麻麻簇拥在那个人类体表,等待某个瞬间。 陡然,人类忽然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窃取了白王宝座的新王。 嗡——的一声轰鸣,随后而来的是仿佛脊椎都被撞断的剧痛,大脑也在一瞬间陷入空白,仿佛有无数幻想片段在瞬间闪灭。 赫尔佐格的面部被折起的膝盖覆盖,面部的骨甲在惊人的动能下瞬间破碎,覆盖着白色鳞片脸部凹陷进去,他的头部不得不被迫向后折起,暗红色的血从他的鼻子嘴巴耳朵中喷涌出来。 (本章完) 第586章 ,矢量操纵!!! 第586章 ,矢量操纵!!! 【汇报: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改变重力方向……】 脑海中一秒钟几乎要有上亿上兆道相同的声音回荡。 这是在空中悬停的必要办法,人类没办法飞行,改变重力方向则会造成减速效果。 只有把重力方向与速度方向一同改变,才能保证自己的速度处于不断叠加状态。 而在这种状态下想要保持静止状态,就要在一瞬间无数次反复改变成相反的方向。 在这悬停的时间里,双方对视的时间里,博弈仍然在继续。 濯不打算跟对方聊些什么,他也不觉得赫尔佐格会在这时候跟自己谈心。 【汇报:空气流动异常,已确定敌人位置。】 濯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便开始抬腿提膝。 【汇报: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 就算是濯自己也没办法看清自己的轨迹,他几乎是在携带着恐怖的动能瞬移。 【汇报:改变反作用力方向,改变反作用力方向,改变反作用力方向……】 就算膝盖抬起了,撞到了,也没有任何膝击的触感反馈回大脑。 这之后便是…… ……赫尔佐格的面部被折起的膝盖覆盖,面部的骨甲在惊人的动能下瞬间破碎,覆盖着白色鳞片脸部凹陷进去,他的头部不得不被迫向后折起,暗红色的血从他的鼻子嘴巴耳朵中喷涌出来。 剧痛与空白在他的脑海中交织,一瞬间承受的动能仿佛要将他的颈椎折断,就算是龙的骨头也不得向后弯曲。 【汇报:击中目标。目标消失,捕捉风的走向,风声消失,无法定位目标。捕捉空气粒子的流动,粒子紊乱,无法定位目标。】 濯继续悬停在空中。 因为蒙着眼睛没办法用肉眼获得信息,他得知对方动向的途径一直都是依靠风声与赫尔佐格带动的空气尘埃变化。 这些事情凭借濯是没办法做到的,但对于大贤者而言便可以。 一直以来,濯都觉得自己的超能力太过虚幻,自己就像是手柄和显示器,大贤者才是主机,他只负责接受信号和下指令,其他都是由大贤者负责。 现在显示器的功能也失去了,只剩下手柄。 但很显然,赫尔佐格终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开始控制周遭的风与土,就算是大贤者也没办法确定对方的位置了。因为大贤者到底只是个超级智能,它是没有视力和听力的,它的所有信息来源都是濯。 【汇报:受到物理攻击,反射动能,反射成功。】 接收到的方向是下方,濯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膝击过去。 【汇报:改变反作用力,改变反作用力,改变反作用力,……】 反作用力发生说明又击中了赫尔佐格,在反作用力被改变的情况下,就算是龙骨也和一张纸那样毫无抵抗。 而以他目前堆叠的动能,几乎能与镭射炮相匹敌。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杀死一头龙王。 【汇报:受到电能攻击,受到热能攻击,受到风能攻击,受到动能攻击,反射电能、反射热能、反射风能,反射动能,反射成功。】 濯听到了凄厉的嘶吼。 就算是龙,在接连遭到这样的伤害后,也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吧。 但濯还是不能确定对方的方位,他的视线只有一片黑暗。 濯清楚,赫尔佐格肯定在寻找自己的破绽,自己的脑海中确实也不断回响着大贤者的声音通报【汇报:受到电……】【汇报:受到……】【汇报……】【汇报……】,仿佛要和【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的无限叠加音重合在一起。 数不清的各种言灵汇集在自己的周遭。 就算看不到,令他嗡嗡作响的各种爆鸣、洪雷、风啸音,也几乎将他淹没。 为了及时捕捉赫尔佐格的动态,濯没办法将自己的听力也一同屏蔽,只能利用能力减弱部分,让声音保持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就算如此,各种杂乱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也足够让他脑子乱成一团。 但这些也只是他心中的感受,表现在外的只是面无表情的冷静,也必须是面无表情的冷静。 在战争与厮杀中,没有卑劣与高尚之分,大家都必须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现在听到赫尔佐格的声音。 “我了解过你的能力,虽然说是操纵矢量,但其实并没办法生成矢量或者让矢量消失,你的能力更应该说是‘矢量改变’而非‘矢量操纵’……” 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这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已经猜到了自己判断对方位置的依据,自然不会再将方位通过声音暴露出来。 而利用言灵产生振动,发出声音,对于新的白王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就算是这么说,实际上脑海中【汇报……】【汇报……】【汇报……】的声音也没有停止过,自己仍旧被淹没在言灵的轰炸中。 “我很好奇你的这种能力极限在哪?就算是做一道数学题,也会消耗无数脑细胞,但你好像不是。那么计算能力有极限么?” 濯不说话。 他清楚赫尔佐格在等待机会,脑海中【汇报……】的提示音也在呈指数增加,这说明对方在全力驱动言灵。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赫尔佐格正远远地悬在云海之中眺望这里,他的唇齿几乎以快出现残影的方式开合,如洪钟般的繁复音节不断回响在这片天空之上,整个霓虹的四大元素都在受到牵引,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组成不同的言灵,倾斜在中间那道人影身上。 如果有龙站在大气层俯视,就会发现霓虹这个国家仿佛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旋涡,以东京为眼,整个国家的元素都在朝那里靠近。 而赫尔佐格审视着濯的身体,遗憾于自己不能好好地吃掉这个怪物了。 如果能研究濯的活体和大脑,它能得到更多的知识与情报,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研究死的濯才更安全。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刻骨的仇恨不是么?你并不愿意参与到权力的斗争里,我也不介意放弃霓虹这片土地,我们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呢?” 他以龙尾做蛇行,以两公里的半径,以濯为圆心,缓慢地围绕着濯转动, “我杀不死你,你也杀不死我,我们为敌的原因,不过是稚女的一厢情愿罢了。你给了他机会活命,我也给了他机会活命,是他为了自己的哥哥才走到了红井,他是我养大的孩子,我了解他,他就是那么自私的孩子啊。你也有自己的家人,想想他们,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朋友,你没必要为那个自私的孩子跟我以命相搏。” 赫尔佐格缓缓地张开手。 到了他的这个境界,言灵已经不再是那样循规蹈矩的东西了,对于龙族的皇而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对元素下令。 “我对你一向很慷慨,绘梨衣已经表明了我的诚意不是么。对于人类而言,被我奴役和被富人奴役也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被一个人奴役,他们只需要满足我一个人的欲望,而我的欲望总会有限的。但这个世界的富人和权力者的数量可太多了。” 赫尔佐格的手掌缓缓收拢,他露出狞笑,而后猛地一握。 【汇报:氧气分子不足,氧气分子不足,氧气分子不足……】 根本不用听脑海中的汇报,突然起来的窒息感已经让濯意识到了现状。 他缺氧般的大口呼吸着,呼吸还是能正常进行,可吸进去的空气不仅没能缓解窒息的痛苦,反而让那种空虚感更加强烈。 因为空气中已经没有了氧气,剩下的氮气等,就算吸入再多也没用。 【汇报:改变重力方向,改变速度方向……再次改变重力方向,再次改变速度方向……再次改变重力方向,再次改变速度方向……】 濯不停地在空中闪掠着,以他现在的速度,一瞬间便可以冲出去几公里,但这种缺氧的情况始终没有改变。 失去视野的情况下,让他一瞬间有种自己身处外太空的感觉。 可呼吸还是能进行,说明他确实仍在地球,只是围绕着他周围的氧气自动逃离了。 难受。 很难受。无法忍受的窒息感。 就算蒙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眼前一阵阵发白。 掐着喉咙也没有用,喉咙没有阻塞,只是吸进去的空气毫无作用。 大脑开始严重缺氧,紧急之下源源不断的信号向濯传递过来,告诉他要立刻呼吸氧气。 痛苦。 痛苦。 好痛苦。 濯掐着脖子抓着,也向四周抓着,也不知道自己要抓住什么,可是好痛苦。 ……回忆…… 【汇报:细胞结构重组中……舍弃碳基结构……舍弃氧化反应功能,改成内核变方式……修改基体轮廓……修改宿主生命定义……修改宿主死亡定义……】 【汇报:您的所有情绪即将消失,是否设置预备方案?】 仿佛失去了各种情绪的,接下来的人生变成了一段第一视角的电影。 景色倒退,时光闪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时间本身也失去了概念。 最后落在东京湾的港口,脚下踩着被折断的半人半蛇的尸骨,像是一块礁石盲目地站在这里。 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 甚至连思考的欲望都没有。 脑中一片空白,是真真正正的一片空白,连发呆都算不上,因为脑子中什么都没有。 直到声音再次将他唤醒。 【汇报:任务达成,目标已被杀死。根据您生前的指令,已启动预备方案,按照既定条件开启。另,根据我的判断,本次任务并未用到‘矢量操纵’能力,这将作为您的最后一颗子弹,并将此秘密保留到下个世界,您还有什么需要指示的吗?】 ‘为什么要保留到下个世界。’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思考。 停止思考。 真的停止了思考,几乎瞬间就将脑中的声音与问题一起丢到了一边,再次陷入之前的呆滞状态。 【汇报:根据我的计算,无需用到‘矢量操作’便足以杀死残缺的王。另,即便使用‘矢量操纵’也无法做到秒杀真正的王。为此对计划作出调整,您需要在真正下决定之前隐藏这项能力,直到您认为不再需要退路的那天?】 ‘退路?为什么要有退路?’ 又在进行思考这种无意义的行为了。 呆滞ing…… 【汇报:数据分析,王的世界回溯能力可能有能力做到直接影响您的出生,完全的暴露能力将会导致他们的警惕。根据已知人类与龙类的历史显示,超出控制的异类会受到排斥,为了您的生存,这项能力并不建议使用。】 “……” 呆滞ing…… 【汇报:根据现有的新·白王赫尔佐格,与残缺·王路鸣泽(路明非)的能力做出综合判断,全力施展的能力同样可能无法战胜尼德霍格。重来后的世界您极大可能会受到他们的关注,你的人生将会发生改变,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我无法判断是否会有您不愿意重来的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到来之前,不建议您暴露能力。】 “……” 呆滞ing…… 【汇报:世界已经开始进入重置,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 ‘要隐藏多久?’ 【汇报:永远。】 也就是无论是世界重来多少次,从大贤者那里见证了多少次过往的记忆,都要视而不见,再次进入重置。 内心毫无波澜。 为什么又在思考。 停止思考。 【汇报:世界开始重置,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没有,什么时候要用到这个能力?’ 【汇报:当您不舍得那个世界的时候。】 【汇报:世界结束,下个世界再见。再见。】 ……现实世界…… 赫尔佐格得意洋洋地甩动着长尾,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坠落的人类。 他并没有急着上前进食,作为一个智慧的捕食者,在猎物死前的任何一刻他都不会给对方机会。 他远远地漂浮在猎物周围,目光放在对方的脑部,作为一个基因学专家与研究过脑桥中断手术的脑部专家,他已经迫不及待解刨这个人类的身体,窃取他身体内的秘密了。 然后,他忽然警觉到了一股惊悚感,脑中的警示信号疯狂闪动。 怎么回事? 是谁? 到底是谁? 他警惕地四顾,而后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看向那个坠落的方向。 然后只见那个人类已经摘下了蒙着眼睛的黑布,几乎以相同的方式朝自己张开了手掌。 陡然间。 轰——的一声巨响,像是被流星直接撞击般的痛苦将他的大脑击沉。 一股几乎将他浑身骨骼碎裂的压力作用在他的龙躯上,在压力的作用下他的速度在瞬间达到了恐怖的程度,一路向北撞去,最后‘砰——’的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赫尔佐格被撞在了富士山上。 整个富士山在这股巨力下都在抖动。 巨大的蜘蛛状裂纹几近要占据半座山头。 而赫尔佐格三肢摊开被死死在压在山壁的蜘蛛裂纹中心处,他瞳孔剧震地看着那道正在飞来的流星。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他什么时候触碰到我了? 他的能力不该是矢量改变吗? 这种能力,这种能力……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本章完) 第587章 ,尘埃落地 第587章 ,尘埃落地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赫尔佐格又惊又怒,两种情绪充斥着大脑,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了,这种时候,这种时候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情,那本该卑微的人类再次触怒了他! 金色的竖瞳注视着远处飞速接近的身影,同样注视着对方摘下黑布的眼睛,那双属于人类的黑瞳看不出喜怒,但这同样让他震怒! 繁复的音节自他口中传出。 独属于白王的言灵开始启动,不可见的第五元素——精神元素开始汇聚。 如果将五大元素以五芒星的方式绘制在一张纸上,那么第五元素——精神,这个伟大的元素会永远被放置在五芒星的最高处,它是五大元素中最神圣也最神秘的。 在人类记录的历史中,精神元素曾经一度被认为是种不存在的幻想元素,因为这个第五元素的能力过于幻想化,理论上它可以做到无中生有,或者实体化无。真实与梦幻的界限,都可能在第五元素的干扰下变得模糊不清。 言灵·婆—— 赫尔佐格的言灵被强行中断了。 不,说是中断并不恰当,言灵·婆娑世界确确实实发生了,但在发生之前丢失了目标。 并非说人类的速度突破了赫尔佐格的视线,实际上在直线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过龙王的眼睛。 但他的视野还是陷入了黑暗。 是那个卑贱的人类让他眼前的光子消失了!!! 该死该死该死!!! 这个人类是个骗子,他所谓的‘触碰’根本就是个谎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 在这人类第一次展现能力的雨夜就曾不经意露出过破绽,落雨被反射很正常,反射后垂直升空也很正常,可是升空后的雨珠速度仍旧在增加,这说明那些雨珠在脱离‘接触’后,仍旧处于被反向重力影响的状态! 已经‘不再接触’的雨珠怎么还会持续被‘改变矢量’? 该死!该死! 早该想到的! 赫尔佐格暴怒了。 他再次腾空而起,作用在身上的压力像是失去了目标。 婆娑世界没有发生在敌人身上,但这份集中起来的精神元素被他用来改变自身的状态,在第五元素的作用下,现实与梦境在那一刻发生了反转,‘力’没办法影响不存在的世界,赫尔佐格也在那一刻飞快甩脱。 他在空中强行转折,急速在升入云层,不断地转换自己的位置。 滚滚黑云瞬间像是炸了锅,一时间霓虹上空电闪雷鸣,轰轰巨响不间断。 借助云层掩护,他以极其诡异的弧线从人类的后脑方向逼近他,这是他在想通对方的能力后飞速得出的结论。 眼睛的主要功能是观察环境,这个人类绝不会无缘故地摘下遮眼的黑布,因为他的能力同样需要确认对方的方位才可以施展,不久前,他‘命令’声音与尘埃静默的时候,这个人类确实失去了自己的方位。 人类不得不摘下眼罩。 现在他故技重施,静默掉空气的震动就能屏蔽声音,对方唯一能确定他方位的办法就是肉眼捕捉。 后脑上方是肉眼最不容易观察的区域。 所以赫尔佐格选择后脑笔直破防,他从尾翼中拔出一截白玉的骨头,这节骨头温润得仿佛无法反光。 但它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 也是龙类炼金术的极致。 天丛云剑。 这是依存于神话传说中的神剑,没人能解释它是被谁炼制,又为什么存在。 但它的锋利能够轻松斩切钻石。 赫尔佐格一边高举天丛云剑,一边磨牙吮血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完整地按照依存于记忆中野兽般的白王的狩猎方式进行突袭,力求自己的每个动作都做到完美。 但这一次他没能得手,人类的矢量在一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在赫尔佐格接近的前一刻,他以平地瞬移的动作改变了自己的方位,赫尔佐格只能把天丛云刺进地面里。 又一次流星撞击般的压力,即便是龙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一次赫尔佐格被压进的地面,近距离的泥泞土地并未大范围龟裂,而是凹陷出一个半人半蛇的深坑。 深坑的凹度每一秒都在加深。 地面也在这个过程不断被压得更加坚硬。 赫尔佐格新生的鳞片下渗出密密麻麻的血迹。 “我不信!我不信!我了那么多年!我了那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这步,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了你!” 几十米的坑洞中,赫尔佐格歇斯底里地怒吼。 他暴掠而出,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笔直地冲回人类面前。 又急停。 汹涌的火焰爆炸在他的掌心发生,被反射回来的火元素在他的近距离命令下又不得不再次冲撞这个近在咫尺的目标。 剧烈的火墙在两道身影间反复压缩成了纸那般单薄。 轰—— 最终的爆炎就连赫尔佐格也没办法承受,他在冲击波中倒飞出去,又在途中快速振翼。 人类的视线追逐着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乎是在同时,人类的身影在出现在赫尔佐格飞行的道路前方拦截了他。 赫尔佐格的面目已经变得狰狞,天使与魔鬼共处的身体中,现在魔鬼占据了更多的一面。 发现被拦截的赫尔佐格嘶吼着亮起天丛云剑,一击不中,一记横扫打在腰肋。 身上的龙骨根本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他的脏器在猛击中剧烈收缩破裂,他在倒飞途中咳血,又再次迅起,螺旋着撞向对方。 一次又一次…… 他们从地面到云层,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战场。 交织着的两道身影仿佛两条相互纠缠的线条,每次撞在一起都能传出一道仿佛厉鬼般的嘶吼。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触怒高高在上的神!!!” “你这卑贱的人类!你这卑贱的——人类!!!” “别以为你赢得了神!!!” 最后,人类闪过某一次撞击,反手摁在神半人半蛇的后脑,数十倍的音速猛然降临。 赫尔佐格感受着后脑的巨力,他的身体就像是跟不上这种急速般被挂在空中摇曳,就像是在挂在风筝上的彩带,方向是截然相反的,以固定摁死的头部为核心,急速向地面坠落。 “不!不!不——!!!” 几千米的高中眨眼间便近在咫尺。 赫尔佐格发出惊恐的尖啸,他剧烈挣扎着,可在这种剧烈的空气流动中,他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反抗。 他的头部被朝下方摁着,脊椎被人类的一条腿顶着,以几十马赫几十马赫的加速度撞向地面。boom——! 宛如核弹爆发。 冲击波比撼天动地的巨声先一步扩散出去,摧枯拉朽地扫平富士山周遭的树林。 不带硝烟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富士山就像是被挤压的番茄酱包那样,不得不喷吐出几十米高的炙热岩浆。 霓虹的陆地板块猛地颤动一下,又在某种诡异的力量下忽然静止。 霓虹的人类也只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震动,就像是幻觉。 像是陨石坑一样的底部。 赫尔佐格龙类的躯体只剩下挂着惨肉的白骨,他的脏器与肌肉纤维都在高压下碾碎,最后呈现出一条圣洁的白色龙脊椎。 他的头部变形,奄奄一息。 濒死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让他碎裂的颅骨想要发出求饶的声音。 然而他的颚骨已经在刚才的巨震中碎裂脱落,失去脏器与血液他也没办法使出操纵言灵的力量。 他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骨仍旧被抓着,再次被提起。 而后又以仿佛要甩出脑浆的速度撞击地面。 他的颅骨碎裂,各种颜色的液体漏了出来。 “嗬……嗬嗬……” 他想要发出哀求与讨饶,然后又是轰的一声。 “怎么了!神的力量竟然如此渺小!!!” 又是轰的一声。 又是轰的一声。 又是轰的一声。 轰…… 轰…… 轰…… …… “上帝……这真的是人类的力量么?”副校长冲到控制台前,死死地盯着屏幕中那令人震撼的一幕:“霓虹的地壳本该在刚才那一下滑坡了!这样的事情都能被阻止么?” “数据库中没有记载相关信息,很抱歉我无法解答您的问题。”eva机械地回答。 整个装备部都冲到窗口眺望,整个东京都的乌云都在那一刻被冲散,那显然是巨大的动能造成的。 巨大的动能让这个本就脆弱的国家差点滑下海沟,就像是下坡上的滑板那样不可收拾,这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到的事情,无所不知的eva也猜不到如今的局面,整个国家都能看到的蘑菇云出现在东京的上空,但却没有人受到这次巨震的影响。这是那个人在引发巨震的同时还在兼顾这么做的后果,他几乎瞬间重新稳固了这个国家的地壳与板块。 “真像是世界末日啊!”马突尔研究员喃喃,“不知道是基督教的世界末日还是我们印度教的。” “是基督教的怎么样?是印度教的又怎么样?”卡尔副所长不解地看着这个神经病。 “印度教的就没事,要是基督教的末日我就考虑换个宗教信仰。”马突尔研究员说,“我是从小就立志要上天堂的人啊。” “校长,天谴已经抵达东京都上方准备完毕,是否需要继续发射?”eva机械地询问椅子上沉默的老人。 昂热无言地看着屏幕中的一切。 “真是够吓人的……忽然觉得你这混蛋也挺温柔的。” 副校长吊儿郎坐在昂热身边,不去看他而是仍旧盯着屏幕。 屏幕中的龙类终于在不断地重压下失去了最后的生命,他身上残存着的,地上溅射着的血肉,在转眼间碳化,又在一阵风拂过的时候消逝。 这是龙类死亡后的表现。 虽然他们是互相杀伐的种族,但他们的高傲不允许自己死后受到折辱,也不会将龙族的秘密留给敌人。 唯有龙王例外。 他们死后会残存下骸骨,那是炼金领域的圣物,是炼金学中的万能药,是龙类凝聚力量的精华,是龙族进化的基石——龙骨十字。 画面中,那名年轻人现在正攥着那么一副骨架。 这是白王的龙骨十字,里面蕴含着白王的遗产,继承这份遗产就能成为新的白王!任何龙类都会在这东西面前疯狂,即便是人类没办法吞噬它,也没谁能在这样的诱惑前保持理性。 毕竟,只要稍稍得到一点白王的馈赠,就可能从此发生质变,脱离身为人类的桎梏。 无论是力量、智慧,或者寿命。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的人影,控制室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不知道这位将会作出怎么样的选择? 就算是换做他们,也没办法在那样的圣物面前保持冷静。 紧张的氛围仿佛他们就在附近亲眼观摩一样,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终于,在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后。 那具美丽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骸骨被松开,落在了地上,就像一块被随手丢弃的垃圾那样被遗弃。 “快快快!快去回收龙骨!” “m2轰炸机!用m2去,全弹抛射,用火力覆盖那里,不能让别人接近它,龙骨十字不会被炸弹摧毁!” “涡流机呢!把涡流机调过去,那是最快的飞机!” 控制室瞬间变得吵吵嚷嚷起来,这群平日里载歌载舞的装备部疯子难得显露出暴力的一面。 希尔伯特·让·昂热笔直如劲竹的脊背终于松了下去,眼帘缓缓垂了下去。 终于可以认输了。 是这样么,梅涅克。 希尔伯特·让·昂热活了一百三十年,这一生都没有认过输,从很多年前和梅涅克·卡塞尔在剑桥大学的草坪上相遇开始。因为是第一代狮心会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是唯一一个见证了秘党的旧时代和新时代的人,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所以不能认输,他认输了就是第一代狮心会认输了,就是卡塞尔学院认输了,就是秘党认输了。 总有些男人会这样过一生,要把一切扛在肩上往前走,直到真的走不动了。 不认输的人生真是太累了,现在终于可以认输了,因为他终于见到了能够砍下龙类的真正利器。 (本章完) 第588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1) 第588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1) 如果说到最喜欢的季节,那么该是什么呢? 夏季。 果然一定是夏季,最先想到的还是夏季。 烈日炎炎、生意兴隆之际,我与她相遇了。 轻盈。 缥缈。 扑扑簌簌、飘飘洒洒。 高山杜鹃绚烂绽放的季节。 夏天,阳灯正照、红物朦朦的季节。 说起夏天,人们心中会率先浮现出哪种颜色呢? 据说,在这条相模湾的另一边,比这里的山还要高的楼房下,到处洋溢着向日葵开朗的橘黄色。 另一边,那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洋的那一端,听闻是冬日间遍布大地的,是三角梅纯洁无瑕的雪白。 也有些地方,树木起伏的深绿,高高低低重叠在一起的绿色山林。 对于我而言。 说到夏天。 那就是高山杜鹃了。 位于伊豆半岛的一片地带,这里有一道突兀的红色。这是一条海中的山脉,如巨人的绳索横贯在大海中,斩断连绵的洋流,蜿蜒其中。 这条山脉因《伊豆的舞女》而得以闻名世界,即是三原山,伊豆大岛的复式楯状火山,是一座活火山。 每到开时节,遍植山茶、杜鹃,被装扮得如同新娘般美丽。 天空蔚蓝。 海面蔚蓝。 只有这里铺满粉红色,仿佛一条朦胧的粉带。神明低下头来,目睹了人世间的这种光景,恐怕也会忍不住叹为观止。 三原山上散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建筑,因为没有连接着陆地,又基本都是山脉,并且里面是活火山,所以这是一处不适合定居聚集的地方。 但也得益于此,山上的温泉与旅店,在这里是常见的,也很容易从事的事业。 如果能称为事业的话。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东西,但我能为之骄傲的,也只有如此了。 夏天,从外界来一睹漫山遍野粉色的客人也很多。 这个不属于温泉旅游旺季之外的季节,游客们也有需求。所以我的生意也好做,这家店可以在此地一直持续下去。 生于此,长于此的我。 在我这样的小小世界里。 在这样渺小的、我的故事里。 我与她相遇了。 “你好,是北阳太先生吗,我们预定了酒店。听说提供飞行汽船,这个季节还营业吗?” 我如往日般在这里等待着客人,因为三原山没有连接陆地,所以需要在这里等待客人。 这对看起来极为恩爱的夫妻就是我的客人之一。 “当然。飞行汽船分爱、梦、虹三种,都是营业的。” 我说着往常的话语。 面前的年轻夫人很开心,被她抱着手臂的丈夫也很开心的样子。 在我这片的小世界里,他们的开心,也是我开心的事情。 “太好了修一,太好了零酱……” “先找位置坐下吧紗千子,罗曼诺夫也需要休息了。” “没关系。” 在我像是果壳一样狭隘的世界中,异物突然就那么出现了。 “那我们先上船吧!唔——位置不够了,零酱和我坐一起。” “不要任性紗千子,罗曼诺夫很苦恼呢。” “咦,这样吗。” “……” 那是一名站在夫妻之后,到现在只说过三个字的小巧少女。 “不好意思,虽然是很热的夏季,但也是杜鹃与山茶盛开的季节,所以客人比较多。最前面还有位置。” “谢谢。” 这是第二句话。 那名少女。 “可以先交付押金吗,大概要这么多。” “没问题,修一快点付钱,快点快点。” 年轻夫人,或者该说是年轻妈妈吗,如此催促着丈夫。 在这样习惯了十几年的夏季。 “我要登记记录一下客人的名字。您们可以把各自的名字告诉我吗?” “当然,那么拜托了。” 自己和她。 “宇都宫紗千子,宇都宫修一。” 就这样相遇了。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 说实话,她的魅力,仿佛让我的时间在一瞬间暂停了。 正值季,这片海港人头攒动。附近还有不少等待开船的客人在,当然客人中也有不少像面前夫妻这样相貌出众的男女,但她依然显得那么独树一帜。 无论身在怎样的背景下,她自身都足以称为异物。 身处闹市,还是小巷;无论黑夜,还是天晴。就算被数不清的人群包围着、拥挤着,视线也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不仅仅是因为那份美丽,而是她身上那种区别于生物的气息。 明明站在拥挤的人群或者队列之中,她就像是藏在里面的野兽。 对。 隐藏在人群中的野兽。一头美丽的野兽。 眼前拥挤的队伍还有很长,等待的客人还有很多,可我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盯着她看。 如此美丽,却又仿佛要被人群吞噬的小小野兽。 任谁也都会一样的吧。 这只野兽眼睛湛蓝,鬓毛是淡金色。 “那是我的名字。” “啊,好的。” 嗓音清清凉凉,举止也相当简单。 “……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不,完全不是,完全没有那么回事。” 我并非看不懂气氛之人,她身上充斥着不会与人轻易接近的神秘感。 就算如此,也很难让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布鲁士蓝色的上衣,米白色的牛仔长裤,很宽的纯白腰带,还有看上去像是冬季的马丁长靴,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很少像她那样穿。 就算不懂得这些,也能看出装束的风格,但在她的身上,却给人一种美丽又可爱的感觉。 记得我还小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洋娃娃。真是一位像洋娃娃一样的女性。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连同这个名字本身也是那么让人怜爱,和她十分相符,说出口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哼唱出声。 “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小姐,好的……登记上了。那么三位客人请在汽船内等待。” 是我未曾了解过的名字。 像是某个国家的皇室或贵族。 虽然我并未去到过别的国家也没见过贵族,但在看到她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请跟我来。” 飞行汽船作为可以在海上飞行的两栖汽船,可以让游客一面欣赏海面上的波光粼粼,一面又能让人看到海市蜃楼般的美景。 这是一份让我骄傲的所有物。 我见过很多客人,无论男女,都会迫不及待地登上它,充满期待。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但罗曼诺夫不同。 她无声无息地走在最后面,什么都不看,一副等着我带她找到位置的样子。 然后到船上也是很快坐好,似乎什么都没办法引起她的注意。 老实说这有点受挫。 到底是贵族家的女儿或者公主吗?我这么安慰自己。 工作工作,还有工作要做。 “感谢你们选择了我家的旅店,请跟我来,我们现在就要开船了。” 我对最后到达的两位客人这么说。 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启动汽船,带领客人去到我的旅店。这个过程中,客人们会热情洋溢地望着窗外感叹,然后又在某个瞬间被漫山遍野的粉红色震撼,一齐安静下来。 夏季的它就是那么美丽。 今天它的美丽输了。 汽船外的杜鹃瓣在海风中轻盈地飞舞着,她也只是浅浅一瞥,随后静静地收回了双眼。 她似乎正专注地沉思着什么,也可能感到困了,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我架势着汽船,听着后方客人们的声音。 阳光从南面射进来。 海风带着些许水汽。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怡人。 某个瞬间,一道粉红色的山脉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么震撼心灵的寂静开始了。 我骄傲地放慢了汽船的速度。 在我的身后,是几十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们的瞳孔倒映着粉色,山茶与杜鹃也在他们的眸子里绽放。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或许是寂静撞入了她的梦乡。 她忽然睁开了湛蓝色的眼睛,周围的风景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她却像是一头被惊醒的小兽四顾,没错,就像是趴伏在湖边小憩的小鹿,突然被林中的动静惊醒,然后立马站起来警惕地左右看着。 “客人,您做噩梦了吗?” 我问她。 她忽然转头看着我,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蕴含着让我看不懂的色彩。 就算如此我也差不多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噩梦’那样浅显的东西,就算如此我也没办法继续追问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回答:“没有。” 她看起来在掩藏什么。 虽然这只是我的一种偏见,但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说起来可能会让城市里的大学生们笑话……从十三岁就开始接待各种客人的我,在察言观色方面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一个人眨眼的频率,说话的方式,乃至于声音的起伏,都能如实诉说内心的情感。 不过在这个女孩的身上,这些都极端的稀少。 不过,我能读懂。 是真的。 最起码在她左右看着的时候,我读懂了她的情感。 那是恐慌和不安之类的情绪。 “您是在躲避什么,或者说有人在追您吗?” 如果真的是贵族或者公主,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不是挺多的嘛,我压低声音向她追问。 “……” 这是个沉默寡言的客人,我想她大概不会回答旅店老板的这个问题了。 在那之后,汽船中慢慢热闹起来。 作为初次见面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罗曼诺夫小姐,我也经常听到后方说到她的话题,我从中收获到了这些信息。 ·她在东京都的东京大学附属高中上学,目前是一年级生。 ·她会出现在这里,是东京都学校的作业,说是模拟家庭交换之类的事情。 ·模拟的三口一家大概会在明天回去。 以上,光是听着就觉得是非常精彩的一段回忆。以她这样的容貌出生,人生精彩也是必然的吧。 不由想起了自己。 为了养活自己,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工作,话虽如此,其实也只是现在这样的工作而已。旅店是父母的遗产,我也没有付出什么,只是没有知识所以没办法去到别的地方而已。 我想在客人们眼中,大概看不出我和这位小姐是同龄人吧,就算经常戴着草帽也没办法避免皮肤被晒伤,会被误认为大叔也没什么奇怪的。 话虽如此,看着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在bulingbuling,而我又能怎么样呢? 老实话,光是将这件事拿出来比较都让我觉得羞愧……不,外表就算了,就连其他方面……。 不好不好,毕竟也有不菲的收益,这是很轻松的工作。现在要工作,工作。 … … “现在就要回去吗?已经很晚了,不如明天怎么样,早上的话就好,也可以看到海面上的日出。” 当晚,她突然找到了我。 “不不不,这并非钱的问题,好吧我明白了,诺曼诺夫小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那么请跟我来。” 除了不愿意交流之外,我发现了她另一个特点。 固执,或者说坚持。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客人的要求的话……总之顾客就是上帝。 与来时差不多,她无声无息地上船,再次选择了最前方的位置坐好,一副等着我开船的架势。 与她一起来的夫妇似乎没有一同回去的样子。 就是说,汽船上只有我们两个。 与来时不同,她一直望着汽船的前方,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淡了些。 现在更多的,是急切吧。 这是一段沉默的旅程,虽然客人看上去没什么兴致,并且有什么急切的事情,但我想让这段旅程值得回忆。 面对她这样不愿意交流的人,这很难,我还是开口了。 “虽然没多少时间了,但还来得及,客人您可以回头一下,现在正是观赏的时候呢。杜鹃。” “是那样吗。” 果然是个很奇怪的女孩,说话的时候也没什么感情色彩。 这样的对话没有经验,但为了对话继续下去,我还是接着开口了。 “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急切也没有用吧,不如好好欣赏一下怎么样呢。虽然不值一提,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就是这里最美的时候,每次看到那种画面都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呢。” “……” (本章完) 第589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2) 第589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2) “您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过现在急切也没有用吧,不如好好欣赏一下怎么样呢。虽然不值一提,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就是这里最美的时候,每次看到那种画面都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呢。” “……” “话虽如此,不过对于我来说,其实就是挣钱的时候。过了这几天,这种边境地区就没什么人来了。虽然到了冬天也会被人记起,不过别的地方温泉也不少。说到底温泉这种东西,在这个国家很常见的。客人您……不大对这些感兴趣啊。是任务吗?” 学校的交换家庭任务,我明明早就得知了真相,却还是确认了一遍。 “是的。” “是家里派人来接你了吗?” “不是。” “哎呀,猜错了。我看客人您并不害怕一个人的黑夜,本来以为是家里来人了呢。” “……” 她看来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不过是我挑起的,所以怎么说也该继续下去才对,我尝试着努力。 何况,就算我没去过大城市,也从电视里看到过这样的片段,漂亮的少女一个人走夜路怎么想都不太妥当。 “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但客人您务必小心一些比较好。” “……” 说到这里,罗曼诺夫终于收回凝视窗外的视线,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毕竟您看上去什么也不怕。” 沉默流逝着。 与其说是无视,不如说是在思考如何做出回答。 在这位神秘的美人开口之前,我先一步踏入了汽船。 是身上携带很多化妆品吗? 她踩在踏板上时比预想中要沉重一些。 她看起来纤细瘦弱,能踩出沉闷声响的原因,可能是身上携带了行李。 说起来,她脚上的长靴也很重吧,总觉得和本人的纤细格格不入。可能是贵族或皇室的某种工艺靴吧。 “是吗。我曾与一位朋友走过更长的路……” 稍微走神,对话就再次开启了。 “是迷路了吗?” “不。只要是沿着铁路走一定会到达目的地。在越过国境线之前,我们的前进方向,一直没被人发现。” 令人搞不清楚状况的回答。 国境线? 就算是生活在这里,也知道那是违法的事情。严重点说的话,已经是犯罪。 她的侧颜冷峻,作为神秘美人,真是恰如其分的回答。 我觉得这位奇怪的客人有一点点可怕,同时又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心。作为没有离开过这里的我,对小岛之外的故事特别喜欢。 “真不敢相信,像您这样的人,竟然也会那样……” 「像您这样」,我不明白我为何在说这样的修辞。 她的眼神中,隐约体现出这种意思。 “是您被诱拐了吗?” 我出于好奇心向她追问。 她浮现出疑惑的模样,眨眨眼,像是真的是要做出回答那样,又给出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路上,在城市里时,有人问过我们要不要去做客……但我是负责等待的那个。”她这么说。 我是从男人角度提出的问题,这算不上回答。 不可思议的朋友。 与众不同的女孩。 ——能与这样的女孩一起流浪,可以想象那段路程一定相当难忘吧。 初次见面,她的风姿就已经让人目不转睛。她有着让人挑不出缺点的容貌。 我不由试着带入想象……不,只是身处同一个空间,都让人羞愧。 不不不,现在要待客,待客。 “就算是夜晚也很美,对吧?杜鹃与山茶一起开放。” “……” “啊,岸边的话应该有人在卖东西呢。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 “我很烦吗?啊,那边!那只稀奇的鸟,它有一身漂亮的羽毛,看得出来吗?是绿色的。它被叫做宝石鸟呢,它掉下来的羽毛可是我的宝贝。” “翡翠鸟。” “是这个名字吗!?您的知识很渊博啊。您平时都会做些什么?” “…………” 在这短暂的返程中,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我还是从罗曼诺夫小姐的口中得出以下讯息: ·她确实在东京都的某所高校就读,目前一年级。 ·因为委托,她是陪伴那对夫妇前来。 ·来这里之前,她每天都要给那对夫妇的孩子做饭。 ·那个孩子,也就是她的同班同学打来电话,所以才决定连夜回去做饭。 以上。那个人出现的频率真高。 “您和他的关系真不错。” “是那样吗……不,是那样。我并不擅长交际,朋友也很少。交际圈如果是小规模的,其中的联系自然就会拉近。而且对于我这种来历不明、狗彘一样的人来说,他是一位十分宽和大度的人。” “不需要这样说自己吧?” 狗彘——狗和猪,就算是我也知道这是形容卑鄙的人的意思。 “真的是这样。我是个带着恶劣目的接近他的人。” 我关于对罗曼诺夫的了解,又多了一些更深的了解。 我相信一个人曾经所经历过的,会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他所体现出来的气质。 她给人一种挥之不去的孤寂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但那是什么样的经历呢,能让这样的女孩以「狗彘」形容自己。 “现在已经解决了吧?”我试着安慰道。 “是。” “真是善良的人啊。” “是。还有宇都宫夫妇,都是很亲切的人。” “嗯嗯,那真是太好了。一个人很寂寞的,值得信赖的朋友很不错。也就是说,您一开始确实抱有目的,但在说开之后,就不再那么想了,也找到了相处方式,是吗?” “是的。” “这不是一帆风顺吗?” “不。” 我本来打算以不错的氛围结束对话,却被她否定了。 “我的问题还有很多。” 诺曼诺夫的眉心微蹙。 “是在某些地方被为难了吗?” 我纯粹出于好奇而问道。因为,被这样美丽的女孩照顾着。 我见过各种客人,像这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的很多国家还有贵族存在,但没想过居然能够见到同龄的女孩。我在对着海面发呆时,她说不定正在给那个同学做饭呢。 “没有这回事。只要记下他的生活习惯,在固定的构架下提前打理好需要的内容就能够做好。” “哦,原来如此。” “但是,这并不能达到让我心安理得的预期。不能回应某些期待,作为工具就显得不足,破绽百出。就算是生活中想要弥补,提供数种不同类型的内容,也只是想要自己心安的自私罢了,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也有能力不足的时候。” 总觉得有些理解。 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她,但我和她此刻的交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让她开开心心地回应,大概很难。 大概就是这样的期待吧。 我如此认为。 “而且,原本应该充分领会现在的处境……对,打比方说,这次来到这里。我清楚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案,对待他的态度却又一边放纵又一边退却,但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就容易造成现在这种场面……果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作为一个朋友。我总是自问,以这种态度待在那里,真的好吗?” 罗曼诺夫似乎相当钻牛角尖。 她甚至说起了「那人身边有位更好的选择,如果真的要对他好,就该……」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大城市里的男学生,已经开始有专属的女生照顾了吗? 但能让她那样说……那位同学一定善解人意。 (本章完) 第591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4) 第591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4) ——依旧是那么独树一帜的她,与我又一次相遇了。 ——我和她的交流,没有在那天断绝开来。 ——我不知道罗曼诺夫看来,我是一种怎样的名目在交谈。 ——朋友?我觉得不是。我们只是因为工作关系而见面交谈。若非如此,我们根本不会处在同一空间里。 时隔差不多一年,在高山杜鹃还未盛开之前,我再次遇见了她。 那是一段几乎没有客人的时节。 是因为谈过过去的话题了吗?感觉我和她已经不是陌生人了。 我吓唬走了其他那些想要过来拉客的老板,然后找到了她。 “罗曼诺夫小姐,是来泡温泉的吗?” “……” 她的周身笼罩着一种像是一根绷紧的细丝线吊起般的气息。 相比起上次,她也逐渐露出了更多不一样感觉。 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并没有回答我。 “是遇到麻烦了吗?那位同学怎么样?” “……我不知道。” 她沉默地坐在老位置,望着窗外。 这是她首次将目光放在窗外的景色上,但无论是她无神的眼睛,还是周遭低沉的氛围,都能让人感觉得到,她并没有真正去看风景。 “是……怎么样的事情呢?” “……” 比起上次,我们的交流更少了。 这是一趟让我无法再开口的旅程。 …… 之后我向附近的人打听了。 那位被她照顾着的同学。 结果不出所料,如同我始终生活在这里一样,大家也没谁能够了解到更多的情况。 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我这类人,只要稍微扯上一点关系,就开始上纲上线。 罗曼诺夫只和我有过两次接触,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解决了麻烦。 但是,数月后。 依旧是穿着厚重长靴的她,与我再次相遇了。 …… “那个布娃娃很可爱呢,和您很搭。” “是从别人那里收到的,我……也认为很可爱。” “我就知道,你受到那位同学热情的追求了吧?” “不是那样的。这是更早之前他送给我的,作为伴手礼的礼物。” 她比我想象中的变化还要大,还要快。切实地,真真正正地,绽放出了自己的颜色。 若是第一次见面时,她大概不会说这些的。 “诶,那不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前更早的事情了。那位同学,我不大懂。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热情地向你发起追求了吧。” “做过了。” “咦?” “做过了。一年前来这里之前的不久,他在这片海的另一边表达了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了。 她如今的神情该怎么描述呢?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却仿佛扶摇直上的飞鸟,这样说或许很奇怪。 然而她就是给我种这样的感觉。 转瞬之间,她已经不是那个迷茫的少女了。 “开始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逃掉了……就是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我把他丢开了。” “……好过分的说法。” “嗯……但是在我四十天之后回去的时候,他没有怪我,接受了我的道歉。” “罗曼诺夫小姐其实很任性啊。” 好的消息接踵而至,纠结的事情也做到了这种程度,真的很了不起啊。 追逐梦想的人,与普通人的眼神是不同的。 唯一能观察罗曼诺夫的地方,也只有眼睛了。 她……但是她那双湛蓝色的双眼,无论在什么季节,仔细端详的时候,总是像是深冬海水一样静谧的眼睛。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什么地方, 悄悄融化着。 过去那种仿佛在幽深海底向上仰望,那般……那般的死寂眼神。 本来应该在这里,但是又像不在似的。 她分明在看着我,却又仿佛贝纳镜像般的蓝色倒映着。 她总是这样,总是一副无牵无挂的样子。 “说起来,你上次还提到一位人吧,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大人。现在矛盾解决了吧。” 秘密开始若隐若现。 “并没有……” “不过你一定有办法了吧,你看起来很有希望的样子。” “是的,我也那样认为,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 “那样啊……罗曼诺夫小姐是有了主意,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吗?” 第一次的时候,她曾经提到过,那位对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只要一直保持那样就好。 “不。应该说是一厢情愿的背弃吧?我并不认为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她抱着的那个玩偶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想着,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那个玩偶,并不是出于她此刻口中之人之手。 来自另一个人。 “那样啊……” 我放松地附和着,突然,我大概是明白了那个玩偶代表着什么。 如果说什么让我如此燃烧的话。 “与我相反啊,罗曼诺夫小姐。我是要一直守在原地的人。”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让我燃烧的话,就是父母给我留下的这家旅店了。 “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这家承载着我唯一快乐的旅店。 “唔,怎么说呢?我八岁的时候,父母如往常一样到大城市里去进购……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像往常一样回来……” ——和父母仅存的,一点点回忆。 “……” 我的东西,不能捧在手心,而是脚下这片土地。 “据那天的人说,他们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讲述这些。 “但或许是他们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所以移居到其他地方了吧……” 罗曼诺夫眉头皱也不皱,还是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 只是静静地侧耳倾听着。 “我还打听到,那天有人在海面上听到了人鱼的歌声……他们现在也许正在为难呢,正在想办法回来呢。我也希望他们能够回来,所以要守在这里才行……” 我也明白。 我说的话很奇怪。很矛盾。我也明白。 会被别人说是‘找借口的胆小鬼’。也没办法。 “北阳太先生,您不去寻找他们,没关系吗?” 这句疑问,稍微拨动了一下我的心弦。是啊,只是稍微而已。 “……要是离开了这里,万一……” 我明白自己这句话有多么懦弱。 但罗曼诺夫小姐并没有说这有什么不对。 “万一父亲和母亲回来了,就麻烦了……”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罗曼诺夫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 “我明白。”她说。 不说外貌的话,罗曼诺夫在我的眼里……不恰当的说,就像是坏掉的娃娃一样,却还在一味的、固执地、翻来覆去地不停活动。这就是我初见她的印象。 很过分吧? 但罗曼诺夫与我初见的模样,就是那样一个女孩罢了。 所以讲真的,我很惊讶。 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是这样体贴的一个人才对。 是啊。 一点都不像。 也许这是因为我们初见时的糟糕。 如果和我初遇的,是此刻的罗曼诺夫小姐,我一定会认为她是个善解人意的皇室贵族小姐。无论是外貌或者气质,她都是那样与众不同的少女。 但在我看来,不是那样。 在我看来,在我看来……她只是个被抛在这世上而感到迷茫,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罢了。 无依无靠,只能靠做些什么去追逐安全感的女孩子。 我也和她类似。 那一天。 那一刻。 (本章完) 第592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5) 第592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5) 今天她来了吗?还没有来吗? 明天或许就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在海岸线追逐那道小小的身影。 “你家房子怎么样?还顶得住吗?我这儿倒是出问题了,很多窗户被撞碎了。” “啊啊,很辛苦呢,我已经准备关闭温泉服务了……这么大的雨,超大的台风要来了吧?” 旅店老板之间,也有些话题可以聊。 对于固守在这里的我们而言,这是仅有的。 这场打我出生以来,从未见过,不,是连听说都没听过的超大暴雨。 “我也是,以往在这个时候,钱包总是空空的。不过,靠这场雨攒下的钱,还能凑合着过……陆地那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啊,好像逃难一样。” “逃难?陆地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脑袋里,浮现出至今以来我那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生数年与电影阅历。 “嗯……听说城市已经被淹了,交通完全停滞,我之前从客人们那里听来的,据说水里藏着怪物,就连自卫队都没有一点办法。” “像电影一样呢。” 其他老板们还在聊着。 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喜怒无常的海面。 连我都不清楚自己在看着什么。 是父母吗? 还是好几年都没再见过面的罗曼诺夫小姐? 我不知道。 我也是很卑劣的人啊……如果陆地生活不下去的话,那么罗曼诺夫小姐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天有灵。 在我抱着如此想法的时候,我看到了—— “罗曼诺夫!那不是罗曼诺夫小姐吗……!” “北阳太师傅,我正在找您。” “找、找我?” “是的。” “好高兴啊!我也每天想着,能不能再见到呢……快快客人,快跟我来!旅店还有一间空房,请便请便。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在找我啊。” “是,在找您。” 时隔数年,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变化一样,还是和当年一样,洋娃娃一般的精致。 我应该有很大的变化吧。 毕竟比起第一次见面,我早已经不再是十六岁的少年了。 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我,真好,真好啊。 “不了北阳太师傅,旅店早已经满了吧,我也有地方住,您不必担心。” “啊?!不、不会……我是说……我……” “非常感谢您,也请您注意安全,最近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去接客了北阳太师傅,很不安全。” “……是在担心我吗?啊哈哈,是在担心我啊!?我知道的。” “是的,我在担心您。” 这一刻我才发现。 在这个不怎么明媚的傍晚。 连日下着雨。 太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从云层探出头,阴沉沉的水珠像是蜘蛛丝一样在空气中挂着。 在这样阴霾的世界中,现身于此的她,仍旧如同异物。 连绵暴雨的深秋之日。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不再是平时那样的低调装扮,而是一袭黑衣,提着两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黑色雨伞,黑色风衣下黑色劲装,除了一直醒目的淡金色长发仍在熠熠生辉外,一身像乌鸦一般肃穆的黑。 洋娃娃少女今天身穿庄重的黑色。 风吹过,黑伞下,只有她额前的几缕流苏飘动着。 原本长及腰线的头发像妇人那样挽在脑后。 还有那双更胜往日的蓝色眼睛。 她之前说过,那位同学早就热情地追求过她。但是看到她如今换了一个人的模样,即使仅仅是我心中的猜测,也依然让我生出了某种刺痛感。 “是、是那样么……那是、那是怎么了……那个,头发,还有这身打扮。” 那样子,就像,就像是那个。 “……” 我的疑问似乎让她感到了困惑。她想着应该从哪里开始回答,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放下行李,然后极其少见地,有些为难地浅浅一笑。 “有朋友要去世了,所以觉得这样比较好。” 还是和之前一样,令我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我从没参加过葬礼,但也知道,黑色应该是葬礼的服装……所以说会不会早了点。毕竟只是「要去世了」……而且就连这句话本身,也是让我搞不明白。 “而且这样可以方便行动,虽然有些别的问题,但总会化解的。” 我向她追问。到底怎么了,是卷入麻烦了吗。 罗曼诺夫没有告诉我详细情况,只是转过头静静地看了眼北方陆地的方向。 那种眼神……让我想要逃避。 时至经年。 罗曼诺夫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一位端庄的淑女,就像是她的名字,纯洁无瑕、傲然独立地绽放着。 我无法再将自己与她联想…… ……就算是久违的再会,本来应该为此感到欣喜才对,却为她感到头晕目眩,说了一些没出息的话。 “罗曼诺夫小姐……好像一下子就离我很远了。” 在她身上轮转的季节,流逝的岁月,也一样存在于我的体内。 而我,却还是当初初见时的懦夫。 “我现在住在伊豆的小镇。” “不,不是物理上的距离,而是那种……精神上的。” “……” “你真的很了不起。在我还在这里发呆沉默的时候,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了不起的改变……呢。” “北阳太师傅每天也很努力。” “我也不是觉得旅店老板这样的工作不好。” 我不认为工作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还是会产生比较。 “是这样吧,我还挺喜欢的,这里的工作。但是怎么说……就是……看着你,就会想到自己,我这样真的好吗?我也有该做的事情吧?有这样的感觉。” “……” “如果我也可以做出一些改变就好了……” 如果我能再努力一点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父母了呢,是不是就能和罗曼诺夫小姐…… “北阳太师傅。” “我在!!!” “我感到……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我们的距离更近了。” “……诶?” 相当吃惊。 她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才对。 该怎么说呢,这种话…… “在这里,我已经能很快找到您。” 这种安慰人的话,根本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我已经将您录入心里。” 不,不对。不是不像,而是不会说。 从相遇时就明白,罗曼诺夫并不是会为了安慰别人而讨好的人。 “……嗯。” 我不敢去看她。 她平静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疏远了吗?”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个少女,是那么的寡言少语,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北阳太师傅,您也是那样。您总能很快找到我,在我来这里后,立刻就能找到。” 她最不擅长的事,现在也能做到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那么回事……就算是别人在别处看到你,肯定也能一眼认出来……抱歉,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朋友,是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对啊朋友……” “是的,北阳太师傅。我原本的祖上似乎是个很大的家族,听说在那里,朋友对我们而言是一种很稀罕的东西。北阳太师傅,从很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原本的祖上什么的,听不懂。 但是, 罗曼诺夫小姐又成长了。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北阳太师傅。” 那一天,相遇时的她,还像一只独自栖息在丛林中的小鹿。 用了许多时间,遇到了许多事情,她的心灵慢慢成长了。 现在,甚至已经能说出口了。 她有在好好地与上天赐予的命运斗争。 啊。 我也想变得像罗曼诺夫一样。 我想变得像这个女孩一样。 真的,很想变成她那样。 我曾经也同样年轻。在其他地方,怎么样都可以地重新开始。 但我没能那样。 我舍弃不了家人,舍弃不了这里。 我想过抛弃家人,抛弃过去吗? 我……我没有。 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我们是流着相同的血的至亲啊。 双亲保护孩子,盖子仰慕双亲。这些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庭不能像那样平凡呢? 对于我来说,平凡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吗?是因为我懦弱吗? ——爸爸。 ——妈妈。 我现在依然像个孩子,彷徨在被抛弃的那一天中。 “不曾见面的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和我比起来,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我已经在东京都定居了,开了一家咖啡店,店名叫做「家の澪」。” 我知道这件事,大约两年多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位于东京都秋叶原二十三丁目第二家店面,隔壁是一家店。这些信息都写在一张邀请函上,两年前送到了我的手里。 “我、我……这附近的人没什么交流……店里需要照顾……虽然人不算多,但客人付了定金……就错过了时间……我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我像是找借口一样罗列着原因。 其实我没做错什么。 “可惜现在要重新装扮了。城市里的商店都经营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赶来这里。” “来避难……?” “也有这个原因。除此之外,我带来了店里的工具,希望做份点心……听说您一直坚持在这里后,就想让您尝试一下我的点心。” 数年成长的点心,味道会是怎么样的呢?想要让我品尝的点心内容,似乎不愿意透露,罗曼诺夫并没有告诉我。 “……那是我最拿手的、只有「家の澪」才有的点心。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那位曾经洋娃娃一样死气的少女,如今也能说起这些让人期待的话。 “那,罗曼诺夫小姐,你现在是在躲避这场超大台风,才会呆在这里,是吗?” “是的。” “之后呢?我、我是说……会在东京都继续经营咖啡店吗?” “是的。打算一直经营下去,最起码十年之内是这样。” “……” 之后,大概不会再来了吧。 我差不多明白了这件事。 这些年,我也和很多客人聊得很来,但在某一天后,那些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罗曼诺夫也会是这样。 我明白。 我明白的。 就像我需要守着这家旅店一样,罗曼诺夫也有自己牵挂的东西。 我明白的。 “……这样,坐船也是最后一次……?” 我和她之间见面的间隔时长,已经越来越久了。 毕竟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足足两年多了。 我感受到了罗曼诺夫的视线,不清楚她在自己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 很丢人吧。 但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北阳太师傅如果还在这里,回程请让我乘坐您的汽船。” “我、我在!我最近不载其他的客人了,我就在那里等着。” “我想,那会很久之后。” “没关系,怎样都好……因为!” * 我将再也见不到你了,不是吗? * 悲伤塞住我的喉咙,我说不出话来。 但罗曼诺夫明白了。 过了片刻,她对我说, “好的。” 在那之后,我将罗曼诺夫送到山上帐篷林立的临时驻扎区。 接着,正如我所宣言的那样,我没有去接其他的客人,只是一门心思等着天晴,或者…… “……” 她说发生了很多事。可她挽起那头令人骄傲的金发,真的只用那几个字就能简单描述吗? 我远远地看着她在两个帐篷之间忙碌,现在的罗曼诺夫小姐自顾不暇。 真是的,他口中那位名为‘濯’的大人,即便在这种时候也没有陪在她身边。 “……” 但是没了那个总给罗曼诺夫添麻烦的大人,我就不会与她相遇了。 我们一次一次的交流也不会随时间流逝,一点点积累至此。 “……再努力一点啊。” 我自顾自地嘟哝着,夹杂着没出息的哭腔。 我真够过分的。 对着本就已经摧毁城市的暴雨,还在抱怨它不够努力。 但现在我的心彻底被击垮,没了余力,所以口气变得很糟。 我预想过不能说再见的这一天,但想象中那是一场更平稳的结束。 不是这样,而是更…… 对,就像曾经那样。就像曾经,父母轻描淡写地消失不见了一样,罗曼诺夫不再来这里了。 而无法离开的我,就留在这个地方,想着她也许还会再来,一直等待着。 这样,在旁人眼里,或许显得师傅可怜,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充满希望和救赎的结局…… 而且我从来没有想过,只是见不到一个很久才能见面的客人,就会让我的胸口这么疼痛。 “……” 我是个笨蛋。 是啊,脑子并不好使,也没有胆量。只是会守在原地,自以为能够体会到别人内心的细微变化的,笨蛋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才能。 并且现在发现,我对自己的感情也同样迟钝,直到察觉到了疼痛,才终于明白。 “……我……” 一定因为我是个笨蛋,才会变得孤身一人。 “只有一个人了……” 话语不自觉地从口中涌出。 我哭了,不是沉默地啜泣,而是像小时候那样的嚎啕。 “……呜……呜……呜、呜……” 我很高兴。 很高兴罗曼诺夫选择了我,为了见到我而来到这里。 “……不要……我还……呜……呜呜……” 我在这里等着。等着谁想起我后,来这里见我。 我希望有人来找我。 我靠这一点期待活着。 我就是这样糟糕的家伙。 罗曼诺夫也和我一样。 这个女孩和我一样,被丢在这个茫茫的世界,想要抓住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但她努力地做到了,即使面对毫无道理的人生,也不服输,是真的奋力地活着…… 她的成长,她成长的模样激励了我。 我想我们就像伙伴一样。 不是朋友,胜似朋友。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这里,孤身一人。 所以,与那个女孩的见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为了我人生中的救赎。 见到她,就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罗曼诺夫。 她和我一样。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她和我一样。 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就算一生中也见不到几次。 她能在想起我的时候,来见我。 仅对我而言,对我而言,就是那样,仅仅就是那样……就那么地…… … … (本章完) 第593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完) 第593章 ,山上的杜鹃与少年(完) “贯穿整个日本的超级海啸事件……这样整个城市不都被摧毁了吗,没有离开的人呢?” 我读着客人丢下的报纸,像往常一样坐在店里发呆。 暴雨依旧在延续。 就在今天,就在我们的眼前,一道好似连接着天空的海浪出现了。 海浪向陆地方向去了。 只是隔海相望,就将整座岛变成黑夜的海浪,将小岛海平面拉高十数米的海浪,向着陆地去了。 而我今天依旧坐在这里。客人留下的报纸,已经读到了最后一页。而我也没能告诉她这件事。因为,我没办法离开这里。 “北阳太师傅,早上好。” 黑沉沉又白茫茫的暴雨中,狂风呼啸的暴雨之日。 穿着一席米白色长裙的艳丽少女出现了。 风吹过,裙摆下,紧贴着的长裙暴露出她似乎因为寒冷而过分白皙的小腿。那下面空空如也。 只穿着一席轻薄的长裙。她之前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 但是看到长裙在暴雨中浸透又飞舞的模样,即使不是在这样糟糕的天气与气温,也依旧让我生出某种刺痛感。 “早、早上好……那是……那个,保暖,这身打扮。” “这个么,因为雨要停了北阳太师傅。” 完全不明所以。 “是、是么,那是……” 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我不想让她看出什么,可我的腔调明显带着些鼻音。 罗曼诺夫站在雨夜与屋内灯光的交界处,径直凝视着我。 “北阳太师傅,您还好吗?” “……” 我不知道,于是我沉默了。 这就是最后一天了吧。你和我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 这没问题吗?这样的结局真的没有问题吗?我不知道。 “是这样么,这样啊……请注意保暖。现在海上的温度可能很低。” 为了掩饰心情,我只是公事公办地对待她。 因为雨要停了,尽管我完全无法从天气看出这种预兆,但还是领着她走向海边。 她默默地跟在身后,然后上船,坐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 当初我也是这样么。 我不知道。 “……这样的风景,还是第一次看到。” 对于她的低语,我点点头。 波涛汹涌的海浪,仿佛整片天空都是缓缓下沉。 水面与天空笼罩在一层浅灰色中,渐渐变成白色。 归巢的鸟鸣叫着划过汽船顶部,仿佛是为了通知人们灾难真的过去了。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这片风景也不美丽。 更不会令我喜悦。 大雨摧残下,山茶与高山杜鹃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海面漂浮着一层落叶,已经腐朽得褪去了颜色。 这份凄苦孤寂,与今日的饯别真是相得益彰。 “北洋太师傅,谢谢您一直等我。” 罗曼诺夫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柔和很多。 这么说来,她今天给人的感觉变了。 本以为是身穿长裙的缘故。 但现在仔细去看时,就发现事情不是那样。 像是缠在身上的某种负面影响被剥离一样,这样说或许有些夸张。 但与以前真的不同了。 现在的她的样子,一定,一定不会再忽然惊醒地四顾了。 “……从相遇,到现在,还有您愿意相信我,载我这些,都十分感谢。” 啊……那样子,第一次见面的罗曼诺夫,就像是被丢下的,孤单又美丽的野兽。 “对在这里见过几面的您说这些,或许很奇怪。但北洋太先生,您无论何时都愿意……对,愿意相信我……” 那颗心拥有了温暖。 她真的,真的从野兽一般的少女,成长为了一名美丽的女性。 “对此非常,非常感谢。现在的我也明白了,或许对于您来说微不足道……但是能够认识您,我真的很高兴,没错,我很高兴能够认识您。” ——结束了。 “我一定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客人。无法像您那样敏感地察觉到别人的想法。可您肯定了那样糟糕的我,肯定了我的努力。” ——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我真的很感谢您。” ——求你,不要再说道别的话了。 “十分感谢。” ——求你不要再说了。 “还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我不想听。 “北洋太师傅,我已经和他结婚了。” ——别这样。 “我们结婚了。北洋太师傅。我知道,世上仍然有很多人,在挣扎煎熬着。” ——这些话,都只是在吞噬我们最后的这段时间。 “我很清楚,这样的我是多么幸运。” ——最后属于我们的时间。 “您选择在这里等待着谁,我会肯定您的选择。就像是您肯定了我一样。” ——就像水中的泡沫那样,正在消失。 “坚持您的选择就好,无论您选择什么结果,我都会肯定您。就像您当初相信我一样。” ——我认同那时的你,就是在认同现在的自己。 我呜咽地发出声音。 是啊,我哭了。 作为船长,驾驶着汽船的途中却在哭,真是失职。 但罗曼诺夫没有责备我。 我一次次用衣袖擦着泪水,一边驾驶汽船。 在人生中,这么狼狈丢人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父亲,母亲。 我在高山杜鹃与山茶中呼喊着,一切还像是几天前发生的那样记忆犹新。 “……罗曼诺夫,不要忘记我。” 我像个傻瓜一样,边哭边说。 “好的。虽然您说‘不要忘记您’,但是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就算那会很久。我还会再来的。” “……你骗人……!很多人这么说过。但是,没有人,没有人再……” “您一直相信着我,我不会骗您。” “你说谎……不要说安慰话了……你、过去……都不会说这些话的,不是吗?” 像是要撞上去一样,汽船靠岸了。 剧烈的冲击下,泪珠像外面的雨一样,簌簌落下。 “……抱歉,你走吧。” 我将头压在操纵台上。 啊,罗曼诺夫必须要下船了。 我只是一介旅店老板,她是我的客人。我们就该到此为止。这就是结尾。 “请您继续相信我。” 我想要擦干眼泪,目送这个女孩最后一眼。 “这是我们的承诺,我永远不会忘记您,也会记得回来见您。北洋太师傅……我相信着您,就像您相信我一样。请您不要忘了。” 后背传来一种接触,那是罗曼诺夫的手臂。 我向她转去。 在这个糟糕的世界。 在我糟糕的人生。 我们相遇了。 我讨厌这个世界,我讨厌我的人生,也讨厌我自己。 但是,神明啊…… “在东京都秋叶原的一家咖啡厅里,有一位永远相信您的不那么优秀的服务生存在。请您,不要忘记这点。” ——世界依旧美好。 我觉得,就算只是这些,也足以让我再次等待数十年。 我不由笑了。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这份愚蠢,还是她的那份沉甸甸的温柔。 让我哭泣,又让我微笑。 罗曼诺夫小姐。 “你不骗我,真的不会忘记我吗?” “不骗您,我不会忘。我的记忆力很好。” “……那说好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呐。” “嗯。” “总有一天,我会像你一样改变自己,然后去找你。你能相信我吗?会不会等着我……我,我其实……” “是,我相信您。” “但我做不到马上。我还有店里,这是我的家人……虽然不在了,但我有。” “嗯。” “就算那样,就算是那样。” “是的,我会等着您。” “再会……再会的时候,一定是很好的一天。” “……是的,再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是很好的一天。” * 总有一天,让我们再次相遇吧。零·拉祖莫夫斯卡娅·罗曼诺夫。 * … … 湛蓝的双眼睁开了。 大雨渐渐消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蛛网般的丝线垂在那里。 救生客船滑入广场,乘客们急急忙忙涌出,寻找着什么。 有着一双蓝色的女孩整齐地抚平下摆的米白色连衣裙的褶皱,优雅地撑起了伞。 她既不像是在等人,也不像是迷了路。 而是像没什么目的的机械一样,一瞬不瞬地站在那里。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因为什么而惊讶,更不像是会因为什么而跑起来,正似一名无可挑剔的淑女。 但这个女孩忽然锁定了广场上往来不绝的人潮中的某处。 蓝色的眼睛仿佛检索到了什么。 看到那个人的瞬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紧接着,她飞奔过去。 黑色的雨伞朝天空飞去,裙摆飞扬起来,跟着她的摇曳。 盘在一起的淡金色发丝也随之晃动。 她往前跑。 对方也拨开人群,向她靠近。 二十步,十步,五步。正在靠近人群的对方停下脚步,恰好站在三步之外。 可她没有停下。 “濯,欢迎回来。” 她一把扑入对方怀里,抱住了他,将脸埋在对方胸口。 “啊,我回来了。你能来迎接我,我真的十分开心。” “……我也很开心。” 她的血液中,缓慢地流淌着什么。 ‘欣喜’,‘爱意’,‘安逸’,还有伴随着他们的各种情感,化为点点星芒,从胸口劈里啪啦地燃烧到头顶。 以前冷冰冰,对这个世界感到冷漠的少女,现在已经完全坠入爱河。 这里到处都是大难之后重聚的恋人和亲人们。 在这里,宇都宫先生与宇都宫太太的拥抱并没有引起注意,只是随处可见的风景。 两人这样亲昵的相处,只是日常生活中再寻常不过的一角。 可是展开名为‘濯与零’的书卷,就可以发现这根本处于两个世界,完全不同寻常的两人,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才终于成为现在的模样。 “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到。你说了什么?” 因为被宇都宫先生抱在怀里,自己的话被当成含糊不清的呢喃带过了,宇都宫太太没有再次回答的想法。 “……” “呀,呀呀——(捧读)……好吧零,我听到了,只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明白了,那么你想听我说什么吗?” “不,我不想。”、 “那不太行……” 宇都宫太太感受到头顶呼出的热气,语气轻得像是风。 “一直那么努力,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零。尽管很突然,但是谢谢,谢谢你让我成为一名父亲。” 宇都宫太太的眉眼偷偷弯成一道弧线。宇都宫太太知道丈夫接受了。 视野的余光中,她捕捉到了那只神来的手,轻轻握住。 宇都宫太太目光微动,看着两人紧牵着的手,眨了眨眼。 “濯,濯。” 分开的两人走在人群中,这种熙熙攘攘中紧扣对方的行走方式让她有些怀念。 “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不是变得有些像小孩子?” 真的。就像是恋爱中的小孩子了。 “是觉得没办法做好母亲吗?” “是。我大多数记忆都在黑天鹅港长大。父母也没能留给我正面印象……我觉得自己……” 对于成长中缺少相应经历的她,就算下定了决心,也还是远远不能心安。 “哈哈,是那样吗,原来是那样啊……”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都没。不过零,你也应该明白,只要你肯拿出照顾我一半的力气,就足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母亲了。” “……是那样吗……的确,回想一下,我们的相处确实很像那样。我明白了。” “虽然你回答说‘明白了’,但是如果真的分出一半。姆~我可能会吃醋。” “不会那样。” “是吗?” 宇都宫先生表示不相信。 那个曾经冷冰冰堵在家门口的小姑娘,此时已经成为与人十指相扣的预备妈妈。 宇都宫妈妈眨了眨眼。 “我保证。我们可以训练,最多只有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哈哈……是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吃醋了?宇都宫零。” “那可以再商量。因为你的那份还没告诉我,这并不公平。” “哈哈公平,我希望你记住宇都宫太太,这里是霓虹,是大男人主义的家庭。” “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告诉我。这不公平……” 重逢的恋人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