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08：装备系男神》 第1章 ：【人生装备合成系统】 “昨晚的《奋逗儿》你看了么？” “陆涛劈腿后我就不看了，我现在只看偶像剧。” “哪个台看的？什么剧？” “买的碟片，《紫禁之癫》，下雨打架那段好感人....” 翟达茫然的环顾四周。 医院病房，四人间，而且是很复古的病房.... 午后的昏黄光芒洒落在房间内，地面是老旧的水磨石，由碎石片、玻璃渣溶在水泥中，组成了万花筒般的图案。 旁边病床是一个枯瘦的老大爷，翘着腿翻报纸，上面写着《杨子晚报》。 爹味很浓。 一旁还有个黑砖头似的收音机，里面播报着不知哪里的新闻。 “京北奥运备战进入倒计时，预计将有超过150万志愿者参与...” “沪指再创新高，今年有望突击6000点...” “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公司——新世纪金融公司宣告破产...” “专家表示，目前房地产市场混乱不理智，建议大家高点抛售获利，进入牛市投资，等房价回归正常再回购。” 两个护士装束也很复古，脚上踩着白色软底鞋，脚背带压着厚肉丝，头上的帽子和小白船似的，低头掏自己被子的时候都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等等...你在干什么？！” 翟达感觉到一只手越来越深入，赶紧缩回双腿。 护士翻了个白眼，从被子里拿出一个尿壶，空的。 “你醒了？本来说下午再不醒，就给你插导尿管呢，等一下医生会来找你，躺好别乱动。” 翟达感觉脊背发凉。 护士表情非常淡然，她见多识广了，从东方巨龙到歪嘴邪神，什么没见过？ “你别激动，到现在也没查出你为什么晕倒，但肯定和情绪有关，闭目养神吧，你妈妈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翟达感觉脑袋一阵生疼，他记得自己在和人相亲来着... 后来因为“三十万彩礼”分期付款的事儿没谈拢，吵了起来。 他也不是不知好歹，毕竟自己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打工十年归来仍是牛马的广告人。 已经小心翼翼不去碰牛车、牛棚、牛犊子了，可常态化996，超进化007，肝比脸都黄，却也拼不出一个未来。 钱去哪了？ 子任先生说了按劳分配，他们是没接到通知么？ 都说年轻人要吃苦，要积累经验，现在翟达三十多了，请问经验和苦在哪里兑换幸福？ 靠着自愿加班和年会上一首声泪俱下的《感恩的心》，献祭了脸和肝，三十多岁才触摸到了“所谓的中层”，达到了和老板刚毕业的儿子同样的级别。 结果两个月就被辞退，最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专门被抬上去背锅的。 被公司优化，被上司打压，跑过滴滴，送过外卖，人到中年，越活越累。 即便后来彩票中了5000万，也没有让他得到快乐。 真的。 银行里冰冷的4000万，抚慰不了一颗已经被生活阉割了的心，只能让这颗心有了躺平的胆气。 他只想带着自己的江诗丹顿，开着自己的迈巴赫，过平淡而又温暖的余生。 平平淡淡才是真。 只是偶尔独处时，他还是渴望能拥有自己的爱情，以前没条件，中奖后终于有了一点底气，只是他不想找一个为4000万而来的猎犬，而是想要找一个真心的爱人。 少年时的痛，需要成年人的一生来治愈。 于是他往返奔波在各个相亲场所，伪装成依旧没钱的样子，“三十万彩礼”可以，但只有一个条件，分一百次，一次只给3000。 时间才能证明真心，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也许有点怪异，但他一直秉着互相尊重的态度，以礼相待每个相亲对象，若是聊的太晚，还会非常绅士的给对方开一间五星级酒店。 他当时就是这么和警察说的。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坐在迈巴赫里想抽根烟，结果刚过肺就感觉胸口绞痛，四肢发麻不听使唤。 青年时吃的苦，最终还是会反噬给每一个中年人。 他尝试呼救，奈何迈巴赫隔音太好，车窗还都是单向透视方便保护车主隐私，就这么思维越来越昏沉.... 直到最后，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年轻人，载着心爱的姑娘从身旁呼啸而过，两人都很穷...但都很快乐，真让人羡慕。 “这里不让停车欸！” 那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也可能是幻听吧。 再睁眼，已经在这张病床上了。 在医院不奇怪，但魔都哪有这么破的医院？浦田系？ 翟达呆滞看了看自己的手....中指第一节侧面有着长期握笔写字留下的变形老茧，指甲也因为规定，剪到了一个反人类的长度...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属于学生的手。 再结合刚才的收音机....所以自己这是重生了？ 备战奥运...07还是08年？ 一瞬间，那些早就被疲惫灵魂扫入垃圾堆的记忆，曾经深刻却逐渐被老茧包裹的回响，都翻涌了出来... 东阳县...毛纺中学...08年...自己高考那年？ 他大概就这么盯着自己的手，愣了许久许久。 而后，是灵魂深处涌出的喜悦。 真的回到了...08年？ 人生最唏嘘的就是“可能”....而比“可能”更珍贵无数倍的，只有“如果”。 而重生，让他有了无数次如果，去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淦！早知道要重生，应该先把钱花完才对，当时自己想着躺平，就只哆哆嗦嗦花了五百万，剩下的放在银行吃利息... 钱还在，人没了！血亏！ 两个护士走后，暂时只有自己和那看报老头在病房内，另外两张床是空的。 无数思绪脑子里不知翻涌了多久，翟达终于忍不住了，振臂高呼一声：“爽！！” 吓得老头手一抖，手中的报纸撕成两截，皱眉看了过来。 果然，游戏会毁了年轻一代。 翟达现在感觉浑身都是力量，这肉体… 还得是要年轻的才带劲儿！ 他现在想立刻出院，去看一看自己熟悉的家乡，熟悉的街道，还有...多年没见到的，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 刚想到这里，门口就冲进来一个中年女性，眼睛泛红，带着哭腔，显然慌乱不已。 “小达...你没事吧！你可吓死妈妈了！” 看着那熟悉又想念的脸，翟达鼻头也有点发酸.. “妈..我没事...我好着呢！” 我好着呢，这四个字曾经是自己和母亲电话中的常客。 小时候那个偷偷吃泡面的孩子，长大了其实也在偷偷吃泡面。 可惜自从母亲因乳腺癌去世后，他连“好着呢”三个字都找不到人说，从此这世上再无人在意他好不好。 这个在中彩票前就遗憾离世，一天福没享，却整天牵挂大城市里儿子的妈妈，是翟达最大的痛。 翟达主动抱了抱母亲，这是他曾经也很少做出的举动，笑着道： “老妈，没事儿，就是身体有点小不舒服，不知道医院为啥大惊小怪的。”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苏醒在医院，记忆里当年没有这一遭，甚至工作前都没怎么去过医院。 反倒是参加工作后，亲妈养出的好体格最终还是败给了生活的皮鞭，工作以后三天两头跑医院，中了彩票后也没调理好。 “对了，妈，高考还有多久？我可得抓紧了，争取考个高分给你长长脸！” 于晓丽嘴唇颤抖了半晌，说道：“儿子，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没关系，妈可以介绍你进厂打工，以后我俩一个单位。” 翟达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就进厂了...呃...我到底是怎么晕的？我有点记不清了。” “你...晕倒在考场里了，最后一场...” 翟达对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只能沉默苦笑... 介个意思？是这辈子大专都没得上了？ 上辈子他还经常自嘲，起早贪黑上大专，这辈子更直接，三年苦读电子厂么。 然后就听到于晓丽的下半句：“二模成绩不好没关系，还有三个月呢...况且厂里一直缺人！” ... “妈，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而且为什么三句不离厂？根号二被你拆一半揣身上了？ 撤回了一个天崩开局。 还未消化完这大起大落，翟达眼前出现了一串奇怪的文字。 “人生装备合成系统已上线” “强烈的情感、执念、情绪会缭绕在物品上，使其拥有独特的特质。” “本系统可以帮宿主发现、获取【装备】，强化能力，乃至合成更高级的稀有装备。” “宿主已有装备：无” 随着文字逐渐变换，不等翟达理解，就已经出现了新的内容。 “开启新手奖励：宿主随机一样私人物品，转化为【装备】” “正在锚定...正在转化...” “恭喜宿主，获得白色新【装备】：小丑情书。” “【小丑情书】：少年受到荷尔蒙影响写下的情书，上面缠绕着足以让成年人枪毙自己的尴尬和臆想，装备效果：少许增加幽默感。” “备注：孩子，那里面没有爱情，全是幽默！” 第2章 ：人家哪里拍过......那种东西！ 翟达看着只有自己能察觉的系统信息，陷入了愣神中。 这更让于晓丽害怕了。 以前总听说高三压力大，好多孩子都神经病了，这是摊自己儿子身上了？ 可....翟达平时成绩也不咋样啊... 于晓丽转头就想再叫医生，却被翟达拉住了手。 “妈，我真没事儿...你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你还是多住两天吧...” 翟达：“我要是有问题，那也是精神问题，你难道还能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留在这干嘛？” 于晓丽：“也不是不行..妈砸锅卖铁也给你治！” 翟达：... 好在最后放过翟达的不是别人，就是医生自己，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翻了翻翟达眼皮子，又问了些有的没的，就让他回家了。 精神压力大导致短暂失常，和医学上的精神病是两码事，在他看来回去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 这年头还不是后世那种人均“玉玉症”的时代，精神问题、压力问题大家没那么关注，这里也只是小县城的二丙医院。 一个月才两千块，治什么精神病啊！ 于晓丽这才同意出院，和医生去办手续去了，病房里又只剩翟达和那个看报老头。 翟达也终于有功夫，好好研究一下刚才出现的“系统信息”。 闭目感应了许久，翟达才大致明白了“人生装备合成系统”的作用。 生命强烈的情感、执念、情绪，会形成“念”，附着在物品上，比如常年佩戴的护身符、床头柜里的筋膜枪、亦或者是主人最喜欢的项圈。 而在系统的帮助下，翟达可以识别出这些“特殊物品”，激活后成为【装备】，像是游戏一样，增加佩戴者的各种能力。 并非这些物品本身具备神奇，而是系统赋予了它们相应的能力，在此之前它们都是寻常物。 【低级装备】可以直接使用，而【高级装备】则需要完成解封任务。 最重要的是，如果路径匹配，装备之间还能合成，成为更稀有的装备。 新手礼包给他的【小丑情书】，就是最低等白色稀有度，直接将他的一个私人物品转化成了【装备】。 效果是增加幽默感...好幽默的效果... 等等...这玩意在哪？ 按道理说，自己晕倒在二模考场中，是不可能带着什么“纸片”的... 他记得二模是全市统考，考场制度上已经对标高考了，学校封闭，高一高二直接放假，私人物品不准带入，连校服都不准穿防止作弊。 还联动了警、市部门，对他们也是一次演练。 这也是他直接从学校被拉到医院的原因，一路相当畅通，警车开道的那种！ 放平时估计最多是原地掐人中掐到醒，由于高中生不干人事儿，说不定还是物理意义上的人中。 翟达左摸摸右摸摸，甚至翻了翻自己的鞋垫，也没找到所谓的“情书”，这第一件【装备】虽然很挫，但心里好奇的紧，总不能丢了吧。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动静，翟达转头看去，是四五个又熟悉、又陌生的青涩面孔。 还有自己的高中班主任丁蓉。 所有人，用同情、怜悯的目光，一起看着翟达。 翟达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默默的将发黑的鞋垫插回了发黄的运动鞋里，尴尬的笑了笑：“呃~那什么，来都来了还提什么...哦也没提东西，那你们坐。” 除了丁蓉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班主任，其他几个他其实记不太清了，只是看着面熟，大致应该就是高中同学了。 晕倒在考场里，老师带着几个同学来看看也属正常... 丁蓉叹息一声走上前，本想抓住翟达的手，但想到刚才他在掏鞋垫，就拍了拍翟达的肩膀： “翟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同学们都盼望着你早日康复...” 那不提箱六个核桃？ 翟达：“...呃...其实正准备出院来着，老师你们回去吧，我真没事儿..” 背后一个高瘦男生推了推眼镜说道：“翟达，你不该分心的，耽误学习不说，还影响林舒遥。” 翟达语气迟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另一个女生道：“我们从考场出来听说你进医院了，老师在着急找你的私人物品，吴越说你书包存在小卖部里了，我们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封信，当时以为是遗言...都吓坏了...” 翟达看向人群最后面那个高壮男生，吴越，自己高中好友，当然友谊仅止于高中，之后就基本没联系过了。 因为对方拆迁了。 直到2022年的时候，听说翟达中了彩票的吴越，才联系了他。 说自己刚从jd所里出来，家也败完了，想借笔钱润出去刷碗...并且表示那边赚钱容易，三个月就能买下刷碗的餐馆，第四个月给他开始还钱。 吴越缩着脑袋，似乎做了错事，翟达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所以你们就...？” “就传阅了一番...” 翟达：... 提炼中心思想了么？ 班主任丁蓉将那带着香薰的信纸递了过来，安慰道：“翟同学，早恋是不对的，但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等你以后去打工了老师就不管你了。” 翟达颤抖的手将其打开，上面是认真且难看的字迹。 “遥遥，你的名字并不特别，但我念着念着就想笑，写着写着就觉得很美...” “也许答案很长，我想用一生的时间回答，你准备好要听了么？” “遥遥，我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然后成为你的太阳。” 尴的他脚趾都抠出甲沟炎了！ 这绝对是能让一个成年人半夜坐起来抽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他想起来了！ 自己前世高三，是暗恋一个女生来着...但三十多岁的时候，已经连名字都忘记了。 就记得腿好。 没那么多深情，纯粹是视觉好感，馋脸又馋身。 不然你以为少年人的喜欢是什么，谁有兴趣绕过女孩的五官，去了解对方的三观！ 好像他某天脑梗了一下，是写了一封情书，但这情书始终没送出去才对，成了少年人无数荒唐事中的一件小事。 现在想想是真有病！人家都是玩...啊不是，是谈到毕业就分手，自己是快毕业了去表白。 这时，一直躲在人群后，一个高挑的女孩走了上来，可爱的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因为模考穿的都是自己衣服，这女孩确实有一种青涩的美感，一张瓜子脸上全是原装好货，长发披肩，更难得身材出挑，远胜同龄人的奇形怪状。 正是翟达只记得一双腿的...林舒遥。 翟达迅速完成了扫描，腿九脸七一对b，确实是高中男生心目中典型的白月光。 只是由于年代和年龄的缘故，发型有点让翟达不是很适应。 看得出她已经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尽可能努力了，就是努力的方向可能有点问题。 朝着非主流的方向。 女生走到病床前，直接鞠了一躬，好似在送别遗体。 但其实低下的小脸上，却带着一点骄傲和自矜。 哪有少女对收到情书不开心？哪怕她家里已经一大堆了。 “翟同学，抱歉现在这个场合告诉你，但我还不想谈恋爱，高考在即应该以学业为重。” 翟达：“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 二模都结束了，再不学习大专都考不上！ 是，他曾经是个运气好的有钱人，这辈子重生机会只会更多。 但我为什么...不能是个有学历又运气好又有钱的人？ 哪有功夫和小姑娘玩什么青涩。 林舒遥：？ 怎么跟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不是应该万念俱灰、嘴唇颤抖，求自己再考虑一下么，然后自己勉为其难，为了同学情谊和他保持联络，偶尔聊聊，直到自己找到真命天子再删了好友，真命天子删了自己再加回来么？ 翟达道：“我理解你们关心则乱，翻看我私人信件，但你们都误会了，这不是写给林同学的情书。” 林舒遥一愣，感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 她可以拒绝翟达的表白，但不能接受翟达敷衍自己的拒绝！ 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骄傲，说道： “翟同学，情书上有我的名字...遥遥...” 翟达想到之前两个护士的聊天，平静道： “那不对，我是给绫濑遥写的。” “绫濑遥...日本人？” “对，我看碟片认识的，这是给她写的粉丝信。” 林舒遥：... 不少人还反应不过来，班主任却板起了脸： “翟达，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脸还有点红。 “人家哪里拍过...那种东西！” 翟达：...？ 第3章 ：载着那个她 凭借着自己的幽默，和病房里连个座都没有的艰苦条件，翟达勉强糊弄走了班主任和一众同学。 班主任丁蓉走的时候，传达了学校的关心，明天好好休息，后天再回学校就成。 并且再次强调高考不是唯一出路，翟达若是本校复读，可以打八折，若是打工，她丈夫就在电子厂。 二模水平和高考不会差太多，高三也本就压力大，一根弦绷断的例子往年也有，光她参加工作这十年，东阳县出过三个放风筝的。 在她看来，翟达晕倒就是因为压力，但只有翟达自己知道，自己恐怕是因为重生带点后遗症，才搞了个乌龙。 他以前要是有“因为学习而怒急攻心”的上进心，咋会上个鸡脖大专？ 只是白月光林舒遥走的时候一脸不爽，要不是当众拒绝翟达能长脸，她何苦考完就跑来医院探病。 图什么？图翟达复读有优惠券？ 结果长脸的事情，反而让她面子上过不去，那什么绫濑遥，她是一个字不会信的，翟达显然是为了面子嘴硬。 他就是喜欢自己！只是抹不开面子！ 病房终于再次恢复了清净，翟达拉上帘子，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微微沉默了片刻，翟达深吸了一口气。 很深，很深...直到肺部都有些疼痛，才缓一缓吐出。 然后做出最灿烂，最能让人放心的笑容，拉开了帘子，送给自己的母亲。 “妈！你看我好着呢！别掉眼泪了！” 于晓丽抹了抹眼角，边笑边哭：“不掉啦，不掉啦...掉眼泪的人没福气！” 这句不知道哪里来的谚语，母亲念叨了一辈子，上辈子离世前夕，病床上的于晓丽也是如此安慰翟达的。 哪怕眼前这个有些中年发福的妇人，生命最后阶段因为放化疗，瘦的只剩下不到80斤... 于是翟达的眼角反而有些湿润了。 医院门口，于晓丽从车棚里推出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锈迹斑斑，但很皮实。 其实08年，小县城电瓶车也已经不少了，但母亲总是不舍得，因为一辆要2000多块，而且经常听说谁的电瓶被偷了。 所以姥爷传下来的二八大杠，成了他们母子俩唯一的交通工具。 翟达上学只有一公里，而于晓丽的单位离家足有八公里，所以平时都是于晓丽骑着。 很小的时候，于晓丽就是用这辆自行车，带着翟达在县城内奔走，这边朋友那放半天，那边朋友放半天，才能腾出手去厂里工作。 而这个老物件，居然成了翟达遇见的第二件【装备】。 当他看到母亲推着自行车走来的时候，眼前居然出现了神奇的文字，视网膜上，一道折线从车把手开始，连接到一个颇具科技感的文字框内，仿佛和现实交叠的游戏。 “发现白色特殊物品，【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这辆承载三代人的老旧自行车，从未出过哪怕一次事故。” “所属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效果：1、主体坚固度+20%，2、骑行安全度+20%。” “尚未激活，需要宿主取得所有权。” “备注：它的横梁，就像最初主人的脊梁一样坚硬。” 翟达愣了愣，这还真是...意外又合理。 承载了三代人的自行车么... 翟达主动接过自行车，推行着往前走，嘴上说道：“妈，这自行车可以送我么？” 于晓丽有些懵：“什么送不送的，不都是自家的东西，你要卖了？” “卖能卖几个钱，而且这都是外公留下的了，就以后这辆车算我的可以么？” “那我上班？” “算我借你用，不限期。” 于晓丽噗嗤一笑，总感觉儿子醒了后... 变幽默了！ 可能翟达自己都没意识到，一个疲惫的成年人灵魂，刚刚回到少年的躯体内，一般来说是不会这么跳脱的，多少该有一些脱节和不适应。 但他似乎适应的很好。 【小丑情书】，其实影响蛮大的。 当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我重生不带浪？我不白重生了？ “行行行，这车以后送你了，妈妈骑就算借的！” 母子之间本就简单，随着于晓丽一句话，眼前界面上，自行车的描述就已经变了。 “已获得【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所属权，装备效果激活...” 【装备】并非本身就有神奇，而是系统赋予的，毕竟这个世界不存在超自然力量。 大概除了他。 不过拥有装备并激活后，系统似乎并不限制他借给别人用，这一点很重要！ 翟达嘿嘿一笑，这车以后，还是给母亲骑。 安全，才是最大的豪华，哪怕是一辆二八大杠！ 这里必须再踩一脚迈巴赫，坑爹破车！早知道买个便宜的m9了，说不定小艺都能自己给开去医院呢。 出了院子，不想让母亲更累的翟达，强力要求自己来骑，让母亲侧坐在后面。 于晓丽从工厂一路骑来医院，其实已经很累了。 略微试了一下，翟达稳稳的起步，驶向了太阳落山的方向。 迎着还未入夏的微风，只觉得格外清爽，不知是身躯变得年轻了毛孔打开了，还是纯粹心情变得美丽。 曾经的他在这个年纪，总想着能载着心爱的姑娘，比如林舒遥。 但重来一次，他突然觉得能载着妈妈，才是更好的人生。 母亲坐在后面，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心里终于放心了一点。 “小达，晚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翟达笑的很开心：“油煎凉粉！” 这是这一带的特色，后世母亲离世后，他大概也就十年没吃过了。 因为他极少回来东阳县，没家人的地方，不算家，没挂念的地方，也不算乡。 “行呀，那你往东街菜场骑，再给你买个鱼头炖汤，补补身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考砸了，于晓丽感觉翟达今天特别听话，特别有耐心。 以往他们母子虽然相依为命，但青春期的男孩其实并不好交流，一个上学一个工作，每天也就只有“点头之交”，一说点什么翟达就不耐烦。 今日却感觉儿子格外...好说话。 那可得多叨叨两句。 于晓丽开始在后座叨念：“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外公当年也是，30多岁刚考上大学，遇见那啥，直接被送去了大西北，不照样学了一身本事？” “妈说的对，外公确实厉害。” “咱家小达不比任何孩子笨，差点运气罢了，大不了复读，妈供你！明年又是一条男子汉！” “复读是不是还太远了？这才二模，不能抢救一下么？” “那就慢慢想，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晕了一下，脾气改了？” “咱这叫大彻大悟！老妈你放心，你就看着吧！我一定把咱俩的日子越过越好！” “小小年纪，还过日子...不过听话是好事。” “都行！我都听你的！” 零零碎碎的小事，旁敲侧击的大事，于晓丽感觉好久没和儿子说这么多话了。 翟达又何尝不是呢。 迎着被落日染红的风，翟达感觉那颗被大城市阉割的心，4000万都解冻不了的心，终于柔软了。 原谅迈巴赫3秒。 平平淡淡才是真，真的。 人生要经历三万场日落，他想起了高中的一篇课文《我与地坛》中说： 太阳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朝阳，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也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 所以人生，也会经历三万多场开始。 而他现在握住了最珍贵的一个。 无论是何方大神，谢谢！ “都听我的？那你手机没收了可以么？” “老妈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清！” 第4章 ：装备很多，装备也很少 翟达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工厂小区，名叫“毛纺三小区” 东阳县在散装省，但属于最北边，对比起来，是典型的省内绝对欠发达，全国相对欠发达。 全省贫困县排第一。 最早的三一毛纺厂，算是东阳县少数工业产业，主营毛纺纱纺，军民两用，夏天做部队大袄子，冬天做短袖裤衩子。 那个年代基本各地都有自己的毛纺厂，是最原始的轻工业。 曾经也发达过，作为国有工厂，给职工盖房子是常规操作，东阳县从“毛纺x小区”到“毛纺新村”有四五个。 所以当地也习惯用大毛、二毛来称呼各个小区，所以他家住三毛。 当然现在两码事了，这厂子已经半死不活十几年了。 至于这房子，是外公在世时分配的，据说还和评过什么职称有关，比一般的普通职工分的房要大，两室一厅还带个储藏间，没公摊的60多平。 他是单亲，父亲在自己记事前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和一些个关系不太融洽的亲戚。 所以和母亲两个人住，绰绰有余，还是很宽敞的。 翟达跟在母亲后面上楼，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左顾右盼，这地方他可太久没回来了。 前世母亲去世后这房子也没卖，空置了几年，等到心里那个坎过去了，也就租了出去。 几年间就回来过一次，因为租客在里面营业，被帽子叔叔抓了。 真是晦气！ 这楼当初是“厂自建”，思路就比较清奇，一共四层，所有门都朝一个方向，在一条长长走廊里，和工厂宿舍一个德行。 翟达家在最里面，一路要路过七八个门口。 各家各户都熟悉，现在又是饭点，为了排烟大门都敞开着，一路过去，都得唠两句。 “晓丽准备做饭啊？小达又有口福了~” “刘婶说得对，我妈的手艺没的说~” “小达今天这么早放学？网吧被你妈抓回来了吧？” “王大爷，您腿还在呢！真健康！” 王大爷：？ 其实这些邻居，翟达大部分都叫不出全名，就知道个姓，但也已经是比大城市更亲近的邻里关系了，不说互相帮持，回家有几个熟脸，显得热闹。 万一有租客偷偷营业开流水席，邻居还能帮忙举报一下！ 走到最深处一户，翟达却愣了一下，因为自家门口站着一个女孩。 头发很长，扎成了最简单的马尾，皮肤白的微微发青，五官立体，有一对大眼睛，只是眼尾比较长，就凭空给人一种高冷不好惹的感觉，实际上静下心来看就能发现，对方只是“无表情”。 修长的睫毛被光染的更暖、更秀气，浅浅的唇线没有太多血色，和青白的肤色几乎融于一体，让女孩看上去，格外的...干净。 他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翟达居然感觉有些眼熟... 但，写情书的林舒遥他都只记得一双腿，这个比林舒遥好看至少两个级别的姑娘..他确实回忆不起来是谁。 女孩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阳光从走廊窗户洒落，书脊上写着《数学奥林匹克小丛书》。 小县城、老小区里端着这么一本书，让翟达回忆起那些在大城市咖啡厅，拿着一本《活着》或者《月亮与六便士》的小年轻。 当然，奥数肯定更高级些，一般人装杯都想不到往这个方向装... 女孩看到于晓丽，主动道：“于老师，下午您走得急，纸样似乎没做完，刘经理说明天要用，让我给您送来。” 于晓丽笑着接过一个塑料袋，所谓“纸样”就是做衣服的样板画在纸上，定下裁剪、缝纫的规则，好达到标准化生产的目的。 她下午听到儿子晕倒住医院了，哪里顾得上工作，刘经理让人送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她在家里加班。 女孩送了东西，礼貌的浅浅一鞠躬，只是抬头的时候，视线在翟达脸上停了一瞬。 翟达也和这个干净的姑娘对视了一眼。 叫老妈“老师”？看年纪、说话习惯也完全是学生的样子，结果是毛纺厂的厂妹？ 厂妹现在配置都这么高？怪不得于女士老想让自己进厂。 卢薇离开后，翟达好奇道： “老妈，那人是？” “厂里新人，刚来不久，算是我的学徒，这孩子一口一个老师，叫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是这么说，但于女士还是喜欢听的，总比叫“于大妈”好.. 翟达记忆里前世完全没有这一遭，不过倒也合理，前世自己可没晕在考场，自然也没有现在送“纸样”这一出。 但为什么自己依旧觉得那姑娘熟悉呢？ 又馋人身子了？ 回到家后于晓丽直接拐进厨房了，翟达则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换鞋，实则不断地打量自己“曾经的家”。 明明是普普通通，装修陈旧的“老破小”，翟达的嘴角却比ak还难压。 就连空气中因为陈旧装修积攒的莫名“气味”，都是辣么的香甜~ 回到自己房间，那种被青春狠狠拍打在脸上的感觉更加明显。 海贼的海报、周总的专辑cd、号称能护眼的台灯、桌上的辅导书、床垫底下的《男人装》... 这间屋子，曾经是一个少年的全部。 重新回到08年的他，每一个物件都能让他变成人机，陷入回忆。 比如那海贼的海报，买《动漫前线》时送的，每次赠品一大堆，不知道杂志社靠什么赚钱。 比如周总的cd，学校门口音像店买的，老板拍胸脯保证是正版，售价18.8，结果翟达拿回去一听，里面是《寂寞沙洲冷》。 那放cd又不带报幕的，0帧起手就是唱，光盘上印的是小周，他就一直以为是小周，结果听了一个月才发现是老周。 《男人装》就不说了，偶尔装男人的时候需要。 嗯...偶尔... 不过翟达暂时没工夫感怀这么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那就是翻箱倒柜！看看有没有更多【装备】。 他几乎将自己房间的东西翻了个遍，又趁着于晓丽做饭，把外面也翻找了许多地方，直到鼻腔里全是灰尘。 甚至在某个老箱子里，翻出了几盒老旧的“安宫牛黄丸”！ 心说卧槽：启动资金有了！ 定睛一看，是“安胎牛蒡丸”。 折腾了一番，最后翟达失望的发现，家里似乎没有任何可以转化为【装备】的特殊物品... 也就是说如果不算系统强制转化的【小丑情书】，他们家只有一个“二八大杠”算特殊物品。 其他所有，哪怕是于晓丽非常宝贝的一些金饰，还有自己那些染着少年味道的杂物，都是普通物件，没有被系统认可。 “倒也合理，否则这系统界定就太宽松了一些...不可能满大街都是特殊物品...” “强烈的情感、执念、情绪会缭绕在物品上...所以老物件的概率大一些，新物件基本不太可能...换个思路，有故事的物品？古董算么？” “从整个世界来看，可以转化成【装备】的特殊物品会很多很多，可能这小小的东阳县就有上百件，但从自己出发，能发现、且能够拥有的，还是比较稀缺的。” 目前两个白色【装备】，【小丑情书】没啥大用，带着就图一乐，【永久二八大杠】则是给母亲骑，去工厂上下班能安全点。 四舍五入，他这挂等于还没开呢！ 幽默感又不能当饭吃。 “小达~准备吃饭！” “来了！” 翟达用最后一点时间，翻出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下几行字。 “一：更多的探索系统。” “二：抢救一下成绩，争取上个本科，恋爱谈不了一点，以后分期就行了。” “三：这辈子不想再那么累，大不了就等着再买那张彩票，钱能挣就挣，但总归得有点，躺平的前提是得有钱，没钱躺平那叫等死。” “四：好好陪伴妈妈，听妈妈的话，少惹她生气，找机会带她去大城市检查。” “小达~快点~” 翟达起身，准备去享用想了十年的，妈妈的晚餐。 正要开门的时候，翟达缩回了手。 回身在那张纸上，补了一句话。 “五：做更好的自己...追逐日月，勿忘山川。” 而后，对着书桌子的小圆镜中，那年轻稚嫩的自己挑了挑眉。 转身握住了那被磨去镀层的老旧黄铜把手。 轻轻一拧。 开门享受全新的人生。 第5章 ：有些装备还是不要贪 第二天一早，翟达在闹铃响了的第一瞬间立刻爬了起来。 这辈子起床没这么快过，除了当牛马时，某次年会喝断片了苏醒在会计大姐的出租屋里。 他怕会计大姐和他算钱。 当然后来发现出租屋里有监控，两人都喝多了，玩了一晚上“抓手指”。 翟达推开房门就闻到了浓郁的玉米香气，桌子上放着两根煮玉米，两个鸡蛋。 不知是不是重生后身体年轻了，胃动力充足了，翟达食指大动，看着大玉米和鸡蛋放在一起，都觉得眉清目秀。 等到于晓丽捯拾完发型出来，他已经基本都吃完了。 于晓丽：“好吃么？” “好吃！”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样都是两个？” 翟达：... 于女士翻了个白眼，早饭不吃也罢，她人到中年腰围涨的比皱纹还快。 不过儿子这个年龄，是有点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医生说了，考场里晕倒，也不能排除营养不够的可能。 想到这里，于晓丽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毛爷爷，递给翟达：“这是下周的零花钱。” 翟达有些难以置信：“咱家富裕了？” 他记得自己高中时，一周零花钱是五十，学校食堂饭卡单算，其他什么公交卡、零碎学习用品、零食、偶尔自己在外面吃顿饭都从这里出。 四舍五入就是绝对贫困人口，他若想买点额外的东西，比如杂志、cd，就得饿肚子。 《男人装》泛黄了都没敢买新的。 一周涨到100，也就是一个月四百，在学校里横向对比一下，也算比较阔绰了。 但这也让翟达有些压力。 毕竟于晓丽的工资，也才1900..除去两个人的伙食、生活用品、交水电费、偶尔自己的开销，还要攒下翟达的学费、杂费、辅导书.... 母亲总愿意孩子最好的，但往往只能给孩子仅有的。 前段时间因为翟达成绩不理想，于女士还动过要请家教的想法，但儿子考场晕了一次，她也就熄了这个念头，对翟达的成绩也看开了。 她不是那种鸡娃的母亲，能接受翟达学习不好，上不了大专，甚至和自己一样在进厂打工。 但她接受不了儿子再出什么问题。 这人啊，就要看对比。 和精神病、放风筝比起来，进厂打工算什么？那叫工作稳定！ 而多给翟达一倍的零花钱，也是希望翟达能轻松一些，心情愉快一些。 “拿着吧，你也是大男孩了，难免有些奇奇怪怪的消费。” “老妈你最好说清楚点...哪些消费奇奇怪怪？” “总之拿去花吧，以后都是这样，每个星期100。” “你确定？家里就没什么用钱的地方？” “本来攒着给你上大专，不过目前看来你要给咱家省大钱了。” 翟达：... 老妈你真幽默，【小丑情书】应该给你。 不过昨天才说这辈子轻松点，不着急挣钱，今天想到家里的原始经济情况，翟达考虑也可以将“初步改善收入”，加入备忘录中。 毕竟挣点小钱，也能让妈妈轻松一些。 当然，优先级还要排在系统、学习之后，还有三个月高考，不能本末倒置。 今天翟达不用去学校，于晓丽也没管他，看开了就是看开了，拿着钱去上网也行，不过翟达为了多陪陪于女士，也顺便蹭一下自行车，主动提出送于晓丽上下班。 把老妈送过去，自己就可以骑着二八大杠在县城逛一逛，晚上再去接老妈下班。 于晓丽感觉有些奇怪。 但没道理拒绝，自行车能自己动，谁稀得亲自蹬啊？ 不过出小区后翟达稍稍绕了几十米路，在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和豆浆，一式两份，递给了于女士。 嘱咐道：“早餐不吃对身体不好，你带去厂里，我也整了一份，刚没吃饱。”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快骑吧，我要迟到了。” 但嘴角的笑意完全压不住，心里暖洋洋的。 总觉得这孩子一夜之间成长了。 毛纺厂经过数次搬迁，目前在远离县中心的工厂区。 曾经东阳风头无量的支柱，现在终究是成了草比树高的萎靡状态。 先是军改民，后是自负盈亏，再后来被市场淘汰，期间故事很长，毛纺也有过自己的挣扎，只是透露着一种永远慢一步的清澈，曾经还搞过零件仪表、五金镀件、皮鞋袜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度自称“三一毛纺集团”。 但经历多轮经营不善、资产剥离、债务重组、领导干预人事不干人事之后，到现在只剩个“成衣工厂”这样没门槛，纯纯压榨廉价劳动力的部分，规模也不大。 当你发现再走下坡路的时候不要怕，你就会一直走下坡路，从此时起往后到翟达重生前，三一毛纺还会一年比一年差。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前世中彩票后，翟达都能把三一毛纺买下来。 那样他就会得到一大堆破烂设备、不值钱的老厂房、和几百个嗷嗷待哺的退休工人。 最早那些辉煌，比如翟达就读的毛纺中学，早已经就被县里接管了，只留了个名字，不过经过十几年的经营，反倒是成了东阳县里的重点高中。 当然，也仅仅是和县里其他两个渣渣普高比相对重点，那两个提不成，闹太套。 于晓丽女士目前就在毛纺厂仅剩的“成衣工厂”中，入职二十年了，目前岗位是版师。 骑着自行车越走越偏，两人朝着工业区而去，沿途路上的大卡车也明显变多了，烟尘滚滚。 “你今天什么打算？我听说现在小孩都玩c什么s...你也去玩呗？” “cs现在落伍了，都是劲舞团和qq飞车。” “跳舞不错，还能锻炼身体，开车不行啊，你没驾照...” “呃...我不玩游戏，就是县里面逛一逛。” 游戏瘾翟达前世就已经没了，随着年龄增长自然而然发生的，游戏里的姑娘越做越逼真，但曾经的少年已经电子ed了。 正闲聊着，距离毛纺厂只有两个路口的时候，翟达突然一个急刹车。 于晓丽莫名其妙：“咋了？” 翟达没有回话，而是谨慎的看着前方，一棵道路边粗大的老榆树。 这棵大树两个人怕是合抱不来，树皮皲裂的厉害，颜色发暗，绿中带黑，和路边常规的行道树截然不同，似乎不是移植来的，而是本就在这，刚好没因为修路挖掉。 “发现绿色稀有度特殊物品，【枪决老榆】：曾经有个老监狱，每次枪决都在一颗树下，许多人的最后一眼，都是老榆的树冠。” “所属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效果：范围内意外事故概率+50%，树下尸身腐烂速度加快300%，？？？。” “解封任务：未知” “尚未激活，需要宿主取得所有权，高稀有度物品拥有后方显示全部效果和解封任务。” “备注：在激活它之前，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翟达咽了咽口水... 原来...可以转化成【装备】的特殊物品，还包括这种东西么... 转头看去，旁边立了一个警示牌，写着“事故多发路段，请谨慎驾驶”。 马路边缘的防护栏，斑驳歪斜，似乎已经被撞了很多次... 虽然根据系统描述，转化前的【装备】仅仅只是特殊物品，不带有任何超现实意义的能力，这警示牌可能只是巧合... 但莫名的，翟达就感觉大清早的有股凉风往后脖颈窜。 翟达果断从心，选择右拐绕一段路。 “怎么了小达？为什么绕路？” “刚才看到右边有美女，我追上去看看！” 第6章 ：包老的！ 什么右拐有美女，于晓丽一开始是不信的。 这孩子晕了一番，幽默能力多了亿点点。 结果骑了几百米，真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尘土飞扬的工业区步行，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及腰的马尾梳的很平整，只有尾端微微散开，一条洗的发白的铅笔牛仔裤勾勒出相当纤细的双腿，这个姑娘整体都有种清瘦感，偏偏身高怕是有172，让她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一拳下去能哭好久的那种。 于晓丽喊出声来：“卢...卢薇对吧？你从这去厂里？你家在哪？” 卢薇转过头来，礼貌的鞠了一躬：“于老师，我家在孙马庄。” 于晓丽迷糊了一阵：“孙马庄？那离这不得有好几公里？你走路来？” 划分上那里属于“镇”，虽然近十几年已经和东阳县连接在了一起，但依旧有一定距离。 这是和鞋底子过不去？ 卢薇抿了抿嘴唇，书本下意识藏了起来，小声道：“有一段公交，早点出发，路上看看书就好了。” 于晓丽似乎对自己的“学徒”了解的也不太多，疑惑道：“为什么不住宿舍？” 毛纺厂再落魄，工人宿舍还是有的，虽然条件如同解放前，一宿舍能住一个连。 但至少能管住，不然谁来打工？ 卢薇摇摇头：“我家里情况特殊...” 涉及到家庭情况，于晓丽也就没再多问，这个姑娘作为她的学徒满共也就几天时间，并不熟。 而且她并不觉得对方会长久的做下去。 因为太漂亮了。 作为老工厂人，于晓丽很清楚厂妹里也有许多美女，毕竟学习不好和长相没关系，甚至在这种十八线小县城还成反比，大把大把中专生、职高生毕业就直接打包进厂。 只不过好看的女孩一般都做不了太久，无论是因为自己有其他出路，还是单纯吃不下苦，美丽女孩总归比别人多了一条退路。 当你一天十六个小时坐在流水线上工作过后，你就会发现去大城市坐在ktv里也不是不能接受。 同样是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后者至少买得起最新款诺基亚。 当然也有运气更好的，嫁个有钱的不香么？ 翟达放慢了速度，看似扮演一个送老妈上班的工具人，实则又开始思考昨天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高配厂妹，自己会觉得眼熟... 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总不能是前世参加工作后吧？ 卢薇...这名字也毫无印象。 昨天似乎穿的多就没感觉出来，今天对方穿着短袖，翟达感觉这个一米七的姑娘怕是连90斤都没有。 这年头穷人一抓一大把。 营养不良的确实不多... 将自行车握把上自己那份早餐取下，捏着拳头递了过去。 白色肉包子还带点余温，在袋子上留下了凝结的水气，就这么在卢薇面前晃荡。 诱人的香气窜进了卢薇的鼻尖。 眼神抬了起来，身子却向后退了一步，大眼睛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似乎怕翟达给她一拳。 翟达：“吃点吧。” 卢薇没有说话，她显然不习惯接受莫名其妙的善意。 “我怕你晕在设备上被扎，我妈得担责。” 卢薇：... 于晓丽掐了一把翟达的后腰眼：“死孩子说什么傻话！行了你回吧，就剩几百米了，我和小卢走着去就成。” 不过翟达那份早餐她还是拿走了，也不管卢薇拒绝，接过后直接塞进了对方手里。 之前是不太熟，这两天接触下来，于晓丽觉得这孩子人品还行，不过是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岁数，就多了点亲热。 当然，不排除是认真思考了翟达话中的可能性后，才决定让这个营养不良的姑娘多吃点。 “路上慢点骑啊！” 翟达招了招手，转身离开。 等到于晓丽看不见的地方，站起来猛蹬！ 他听妈妈的话。 只是有时耳朵背听不见。 不过交通安全还是会遵守的，他见识过车祸现场...并且记了一辈子... 当人变成肉的时候，其实一文不值。 所以骑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于晓丽和卢薇就这么并排走着，年轻姑娘一直低着头，可以顺利的看到自己的脚尖。 于晓丽道：“小卢你别往心里去，我儿子就是有点...幽默。” 尤其是这两天，幽默过头了。 卢薇感受着掌心的肉包子和豆浆带着些许暖意：“没关系于老师，谢谢您的早餐。” “不用谢我，下次谢我儿子吧。” 卢薇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只是...对方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 翟达骑着【牢固的二八大杠】，快速的回到了县城市区。 这装备只加安全度，可不加速度，站起来蹬还挺累的。 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小丑情书，他昨天找了个护身符的小袋子，将其折好方便随身携带。 他今天有明确的事项。 找【装备】。 系统自己披露的信息并不多，更多的规则还需要自己来研究，就比如他之前从没想过，是“生物”的一颗老榆树也能成为装备，更没想过装备还有纯负面效果！ 今天他准备去东阳县的旧货市场，准确的说是老红旗商场，三十年前东阳最繁华的地方，不过现在只有些汽修装潢类的店铺。 其中有一小截，大概有三五家“古董店”，或者“旧物杂货店”更合适点。 从大明乾隆年制的青花瓷，到老邮票老粮票，甚至一些旧书，什么都有。 那里是他认为，最有可能找到“特殊物品”的地方，今天肯定得去一趟。 否则明天回了学校，以高三学生的牛马程度，再有功夫到处乱逛可就难了。 虽说发现什么“特殊物品”不可控，但他其实是希望能获得一些可以帮助自己学习的东西。 毕竟前世自己成绩就足够拉胯了，现在这么多年了重生回来，怕是直接拉裤兜了... 昨晚他浅浅的翻了翻课本，可以说前途一片黑暗。 什么塞硬、口塞硬都认不全，右手活塞法则也忘光了，英语估计就会个波那那和艾力芬特。 英语一直是他的软肋，毕业多年后，他依旧拼不出正确的那个海滩。 唯一比较好追赶的，只有语文了，前世做文案策划还有点底子，但也是个费时间的活，需要重新背熟的课文太多了。 所以最合理的方法，不是蒙着头去努力，而是赶紧把挂给开到学习领域！ 红旗商场距离毛纺厂大概一公里，骑了没几分钟就到了，翟达一路略过一连串劳保用品店、米其林三星轮胎、白天从不开门的扬州修脚，来到了最里面，最无人光顾的地方。 三家旧物杂货店就在其中，这地方极其刁钻，若不是以前小学时，上学穿过红旗商场有条近路能省十分钟路程，他这本地人一辈子也不会来一次。 其实他私下认为，这边老板与其说是在做生意，更不如说是在“活着”，住也住里面，做饭就门口支个锅，有客人就宰一笔，没客人就看电视。 第一家店叫“藏珍轩”，名字倒是霸气，就是橱窗里摆着掉色hellokitty有点违和。 翟达也不挑，进去后左右打量。 不说真货假货，这感觉是对了。 全是破烂玩意，包老的！ 第7章 ：老汉电视机 “藏珍轩”内，老板靠着躺椅在台子后面看电视，是一个头发比人先退休的老汉。 老板斜眼看了翟达一瞬就失去了兴趣，继续看电视了，这种小屁孩，裤兜比裤衩还干净，他都不惜的搭句话。 那电视藏在柜子下面，不知道在放什么让他血脉偾张的东西，老头看的脸色发红。 翟达左右看了看，这家店堪称“空间利用大师”，十几平米的店铺感觉连墙角都塞了几个“古董痰盂”，整个店怕是几百上千件破烂，感觉眼睛都花了。 想着打探一下大致价位，翟达随手拿起一个小物件，问道：“老板，这个是什么？有什么说法？” 老板头都没抬起：“那是康熙年间的老古董了，绝对官窑正品。” 翟达看着手里的二手bb机，陷入了沉思。 所以..当年八狗联军怎么敢的？ “怎么卖？” “前两年苏富比拍卖了一个一样的，2000万，我这便宜，只要20万。” 懂了，这是从紫禁城抢走的...说不定还是慈喜老太太裤腰上拽下来的呢！ 这老头，有点抽象在身上啊！ 翟达又指了指橱窗上的掉色hellokitty。 “这个又怎么说？” 老头这次难得抬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对橱窗上的东西不够熟悉。 “这是世界上第一款kitty猫儿，始于日本1974年，全球限量八只，小伙子眼光好啊，极具收藏价值。” 翟达被逗乐了，你是章口来啊！ “售价多少。” “两万，给你捡个漏。” “二十。” “成交！” 老头立刻起身要给翟达打包，翟达死命压着他肩膀：“您还是看电视吧，我再逛逛。”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收到系统提示，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也不排除东西太多，有被挡着的，就耐着性子继续翻找。 直到十几分钟，除了一手老灰没任何收获，翟达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去看看另外两家。 走到门口，因为好奇老头看什么东西，伸长脖子张望了一眼。 柜台下方隐藏的老电视上，一个帅哥在对面罚球线起跳，踩着挖掘机转向滞空三十几秒横跨四十多米。 灌了个篮。 然后一个女人在场边震惊道：“这难道就是亢龙不悔旋风式灌篮？即便是nba的球员也做不到！” 翟达心说别nba球员了，就是nmba球员都做不到。 《篮球火》，最近超火的偶像剧之一。 按这个设定，老美的nba里得全是祖国人，力量体系才能不崩。 抽象老头的人设更具体了... 不过紧接着，一道细细的折线出现，从那老电视上，指着右上角一个虚幻的文字框。 “发现白色稀有度特殊物品，【老汉电视机】：没有人能一天看二十个小时电视，除非他开了一家没客人的店” “所属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效果：播放内容导致的沉迷度+300%。尚未激活，需要宿主取得所有权。” “备注：长大后的沉迷，是为了安慰小时候的自己。” 翟达眼睛一亮，嘿呦，还真有！ 等等，这效果... 于是翟达趴在柜台上，挤出一张笑脸道：“老板，这电视也是古董么？世界上第一台电视机？” 老板转头看了一眼，大概是章口来也编不下去的程度，如实说道：“那倒不是，普通电视机罢了。” “我家小时候就用的这种大屁股电视机，看上去贼亲切，这东西卖么？我想治愈童年的自己。” 老板大概是从没遇到过要买电视机的，不过小小的出神后，立刻给出了报价。 “2000。” 这店里没什么不能卖的，只要出价合适，楼上的自走坦克都能卖给你。 翟达咬着牙花子：“你这电视机，收破烂都最多给50，你卖2000？依据在哪里？” “因为我买个新的，真的得花2000。” 好有道理的样子。 2000块翟达肯定是没有的，即便200他也拿不出，高中生翟达是个“周光族”，重生回来的自己只继承了4块钱的小金库，早上买早餐还用掉了... 但他自然不会表现出心急的样子，这会让抽象老板坐地起价...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发现特殊物品，和取得其“所有权”是两件事。 有些东西是钱能买到的，这是最好的，但有些未必，说不定还得多费一番功夫才行。 出了“藏珍轩”，翟达又依次逛了同一条街的“藏宝阁”、“珍宝轩”、“聚珍阁”，不过都一无所获。 之后老红旗商场里面也转了几圈，都是些手机维修、大码女装一类的小破店，结果一样，没任何发现。 时间不知不觉间到了中午，翟达早上把包子投喂给营养不良了，所以饿的很快。 略微回忆，就想到了如何解决自己的午餐，红旗商场就有家老凉皮店。 东阳县位于散装省北部，饮食习惯南北融合，且千年来多受到齐鲁影响，面食多、口味重。 凉粉、凉皮这种东西不止西北、东北有，在东阳县也颇受欢迎，而且风味独特，翟达想这口好几年了。 家乡的美食，他想一个个都再吃个遍。 这家“天天凉皮”他小学起就经常来，开了十几年了，店很小，但在整个东阳县都小有名气。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乌泱泱七八个人挤在一起，怎么说呢？学生的气质是很明显的，尤其是一群学生。 即便都没穿校服，往那一坐，“穷酸臭”气息就已经飘出来了。 穷：没钱，酸：少年少女的尴尬荷尔蒙氛围，臭：男生的旅游鞋。 一双不明显，扎堆你试试？ 七八个人也抬头看了过来，其中一个高壮男生眼睛一亮，招了招手：“翟达？你也来聚会？” 正是他高中时期的普朋，未来的洗碗机吴越。 翟达扫视一眼，好像还都挺眼熟，但不全是昨天探病的阵容。 自己写情书的林舒遥也在其中，这就有点尴尬了。 翟达疑惑道：“你们今天不上课？” 吴越一脸懵：“二模之后不是都放假一天？” 翟达：那班主任给我放了个鸡脖一天假！ 学生时代毕竟隔了太久了，这种小事哪里会记得，昨天病房里他还觉得班主任人怪好的嘞... 不过这同学聚会真够穷酸的了，聚到凉皮店里来了...班里就没个喜欢装逼的富二代么？ 翟达没兴趣参加这所谓的同学聚会，他下午还要继续找装备去呢。 况且八个人围着一张长桌，他再过去就得坐吴越腿上。 于是摆摆手道：“你们吃，我就凑巧来吃饭。” 然后越过众人，翟达直接坐到了最里面一桌，轻敲了一下桌子：“能坐不？” 女孩抬起头，扫视了一眼为数不少的空桌子，但还是不做声的点了点头。 第8章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自翟达进来后，林舒遥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身上，虽说不会盯着看，但碗里的凉皮都快扒拉成面糊了，也没见往嘴里送。 女孩子是这样的，尤其是青春期的漂亮女孩，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人，若是喜欢自己，也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出现。 仿佛对方的灵魂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这种联系，学名叫错觉，俗名叫矫情。 那情书机缘巧合被传阅了一番，现在全班...好吧，考虑到晕倒在考场的传奇性，可能全校都知道翟达在追求自己，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刚才翟达不请自来，林舒遥都已经想好了决不能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否则会被人误会，还想着若是翟达死缠烂打，自己刚好可以二次当众拒绝。 既自证了清白，又能满足一下少女的虚荣心... 可惜，翟达从头到尾一句话没和她说，甚至眼神交汇都没有。 少女心正在一团乱麻，同桌的一个女生小声道：“翟达怎么坐到那桌去了？他去搭讪了？” 吴越偷偷瞄了一眼，那角落里坐了个大美女，他们这种脑子里和有“小雷达”一样的思春期男生怎么会没注意到，已经偷偷看了好几眼了！ 虽说很瘦...但这个年纪的男生，真的只看脸，而且喜欢瘦的。 至于那些丰满的，只会被起“大奶牛”这样侮辱性的外号。 “翟达...这会被骂吧？” 林舒遥假装去抽纸巾，实则偷偷看了一眼那边，那角落里的女孩即便她也不得不承认，长得比自己还要好看，一点点... 甚至之前她还在观察，班里哪个男生在偷看。 但身材绝对比不过自己，太瘦了。 就像思春期男生有“美女小雷达”一样，这个年纪的漂亮女生之间也有“雌竞小雷达”，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同处一室就会开始暗中较劲儿。 翟达坐过去的时候，林舒遥非常期待那女生能一个脸色甩给他，让他自惭形秽的离开。 可惜，翟达稳稳的坐下了，并没有被赶走，普普通通的在看菜单。 林舒遥故作不在意道：“可能人家脸皮薄吧，翟达也真是的...多不礼貌。” 旁边女生道：“他都给你表白了，你不管管？” 是的，原本只是晕倒在考场，导致一份未送出手的情书被人私自翻了出来。 仅仅24小时后，已经传成了“翟达对林舒遥当众表白被拒，怒急攻心晕过去”了。 所以上面一再强调，学生的学业压力可以再大一点。 不然他们真的不干人事儿！ 林舒遥心里一阵舒坦，这事儿好几个人问她了，包括qq上，但她从不正面回答。 流言若对她有利，何必解释？ 嘴上道： “我和他又没什么，你们不要再乱说了，再这样我会生气的。” 旁边女生隐蔽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倒是生气啊！有人笑着生气么？ 就像这个年龄的漂亮女生有“雌竞小雷达”一样，这年纪不漂亮的那些女生，在做了无数次绿叶之后，也会拥有“鉴婊小雷达”... 只是她们不说罢了。 小小的凉皮店，和东阳雷达站似的，各种电波传递。 林舒遥不自觉的调整了坐姿，想要吸引翟达的注意，她今天穿着短裙，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相当大胆。 当年高二时的一次聚会，她就是穿了一次在同龄人中堪称禁忌的黑丝，从此一战成名，给无数男生留下了深刻印象，之后情书收到手软，抽屉里永远有不知名男生送的小零食和饮料。 最关键林舒遥确实好看，白皙高挑，连手指都比一般女生修长，双唇娇嫩欲滴，眉梢微微上扬，透露出一股俏皮的味道。 学校里未必没有比她好看的姑娘，但这个年纪就学会打扮，会画淡妆，还能抓住男生痛点，在一众高中生中。 嘎嘎乱杀好么？ 可惜，翟达那边压根没看到这边，他只是认真在思考，自己是吃一个大份的，还是两个不同口味小份的... 最后还是考虑到时间长机会多，哥是重生回来了，又不是出差回来了，急啥？就点了一个最传统的大份凉皮。 等饭的功夫，才对同桌的女生道：“你从毛纺厂跑这么远吃午饭？” 卢薇反应慢半拍，似乎翟达每一次和她说话，她都需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回答一般。 半晌后轻声道：“还好，不算特别远。” 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介于“怯懦”和“没有感情”之间的特殊声色。 但是，并不难听。 反而让翟达觉得，很干净。 “厂里食堂已经难吃到这种程度了么？” “能吃...但不划算...” 凉皮本就成本低，这又是接地气的老店，小份凉皮才四块。 而厂里的食堂，午饭最少也要五块，还贼难吃，所以某人宁愿浪费宝贵的午休时间，走20分钟以上来吃凉皮。 甚至有的时候，她也可以不吃，就像吃饭只是最低限度维持生理需要一样。 翟达看着对方碗里的清汤寡水，应该是免辣了，这凉皮不带辣，和浴场只洗澡有什么区别？ 原本就没什么营养的东西，现在连辣椒油那点油水都没了...姑娘你是真要死在缝纫机上啊？ “好奇的问一句，你工资多少？” “1300。” “也还行吧。” 勉强比这边最低工资高一点有限... “试用期发80%，不包食宿。” “...” wwш? ǎ n? c o “我第一天就做坏了一个版，被罚了200...” 这毛纺厂活该要黄啊！ 翟达叹了一口气：“你这么瘦，不会是没钱吃饭饿的吧？” 卢薇摇了摇头。 还以为对方会说：从小就瘦。 结果卢薇来了一句： “从小就饿。” “但我能忍...” 翟达沉默半晌，举起了大拇哥。 “你牛逼。” 两人这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了，这状况让另外一桌变得更为惊奇。 “我的天？不但没被赶走，还聊的很好的样子！” “这翟达是最终超进化了？大彻大悟变搭讪高手了？” “看样子是真的受伤了...人不可能一夜之间变大，我是说变化这么大...除非他的心已经死过一次..” 林舒遥有些烦躁的扒拉着凉皮，心里格外不舒服，说的好像我成了坏人一样。 我不过是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罢了，凭什么最后成我当坏人了。 翟达！你好过分！害我变成了坏女孩！ 可翟达也不找她说话，她连埋怨一番的机会都找不到，更不要说原计划里的二次当众拒绝了。 总不能没事找事，主动起身过去说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灵光一闪，看着自己面前的凉皮，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方法。 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直起身子来对身后的翟达语气暧昧道：“翟达，我这碗吃不完了，你能帮我吃了么，我不想浪费粮食。” 她感觉此时已经融汇贯通了，让男生吃自己吃剩下的食物，这岂不是... 间接接吻！ 有的人天生适合搞文艺，有的人天生适合搞茶艺... 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没办法的！ 咱不说是不是坏心思，你就说这茶纯不纯吧！ 林舒遥昂起下巴，用自己最好看的左半边侧脸，做出最好的笑容。 期待着翟达的反应。 翟达抬起头，疑惑了半晌。 然后冒出来一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第9章 ：山上下来的姑娘 这林舒遥...脑回路还挺清奇。 不可否认，对荷尔蒙无处释放的少年少女来说，同吃一份东西，激发姓幻想的程度接近于牵手和接吻，若是意淫大师，四舍五入相当于“确立关系”了。 毕竟有人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 但...对拥有成年人灵魂的翟达来说。 姑娘你当喂宠物呢？ 他即便是中彩票前，穷的裤衩带洞的时候，也没有吃别人剩饭的习惯。 翟达说完那句杀伤力极大的“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后”，直接转头继续和卢薇闲聊去了。 将努力做出可爱表情的林舒遥晾在原地。 身边的同学都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的观念里，这可是林舒遥主动释放的香甜暧昧...他们求之不得的那种。 这样当面拒绝，和扇了林舒遥两耳光有什么区别？ “卧槽，我居然觉得有点帅！” “翟达真的超进化了！” 这帮男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面对漂亮女生，除了舔和害羞以外，还能这么... 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形容词... 想到了最近的一个很火的流行语：吊炸天！ 林舒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过头来头埋的很低，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表情。 已然红温了，耳垂都发烫的那种，两只长腿紧紧的拧在一起。 翟达没去管那边的小女生心态，而是继续在和卢薇探讨这点工资是否合理的问题。 因为这也关系到于晓丽的工作。 这厂子磕碜成这样，离黄不远了。 虽然前世于晓丽是直到几年后才“内退”，但这一世不一定有这种好运气。 “你们订单排的满么？” 卢薇停下了进食，她觉得吃东西的时候和人说话不礼貌。 “有时很忙...要加班好几个小时，有时又很闲，好几天没什么事...” 翟达心道不妙，对于“廉价劳动力”就是竞争力的成衣工厂来说，这是最差劲的状态。 有很闲的时候，说明业务能力不行，产能无法拉满。 而有时又特别忙，说明业务为了成单，只能在“时效”和“成本”上压缩。 说人话就是厂子没竞争力，只能通过加急、压价来获得订单。 凉皮被端了上来，翟达吸溜吸溜吃了一大口，若有所思。 而卢薇则趁着间隙，赶紧又吃了两口，低头时候利用刘海的遮挡，偷偷观察这个男生。 她觉得这个年纪的人，会根本听不懂关于工厂运行情况的问题。 比如她自己，就不是很明白，只是如实转述。 而翟达..却在认真思考... 翟达一时半会儿没回话，卢薇却不知道该不该走，她其实已经吃完了。 在她并不漫长的一生中，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 卢薇小声道：“我...可以走了么？” 好像在申请翟达的同意。 翟达有些奇怪：“本就是凑巧遇见，坐一桌随便聊聊，我又没押着你不让走。” 卢薇如释重负，好像得到了某种许可。 翟达掏出手机：“加个qq吧，回头可能还想和你聊两句。” 指的是问问毛纺厂的事，卢薇是于女士的徒弟，加个qq并不过分。 “我没有手机。” 翟达：... 你是哪座山上刚下来的？ 卢薇绝不是敷衍找借口，因为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又陷入了不知道该不该走的境地。 翟达颇为无语的摆摆手：“那再说吧。” 卢薇长舒一口气。 等卢薇走后，背后那桌几个男生立刻凑了过来，虽然翟达目前不确定是不是同班同学，但看样子应该是。 “达子你厉害啊！都学会搭讪了？” 敢于搭讪且成功的男生，在同龄人眼中和奥特曼有什么区别？ 那是光之子好么！ 翟达摇摇头：“什么搭讪，那是我妈的同事，之前见过两面。” 原来是认识啊，翟同学在几个男生心中的伟岸形象稍稍缩水，但依旧高大。 毕竟他们若是类似的情况，面对这么漂亮姑娘怕是屁的憋不出一个。 比如今天，说是同学聚会，并且大部分男生都是冲着林舒遥在这才来的，但到现在为止，其实一句话没聊上过。 “我看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啊，就已经工作了？” 翟达擦了擦嘴上的红油，身体变年轻了，味觉也变敏感了，这碗凉皮把他辣的够呛。 不该加那勺辣椒的。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初中或者中专毕业、再要不就是高中辍学，许多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都工作两三年了，你去厂里看看，都很年轻。” 吴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毛纺中学水平很一般，虽然好大学对他们来说很遥远，但中专对他们来说更遥远。 许多人甚至不知道本地的中专在哪里。 从分流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大家的圈子。 而且他们这种一路全日制念书的，对于形成碾压的中专、职高，总有一种隐藏的优越感，如果被碾压的是个美丽女生，那这种优越感就会变成“怜香惜玉”和“自作多情”。 圣人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男人见其美，不忍见其独。 说到底，还是思春期惹的祸。 翟达再次表达了对参与同学聚会的婉拒，他下午的计划是继续在县内找【装备】，六点多还要去接老妈。 如果老妈不加班的话。 说来也有趣，这帮人无论翟达来之前，还是来之后，心思其实都没在吃饭上，互相之间小电波嘎嘎乱窜，反倒是翟达这样纯粹吃饭来的，走的比他们还快。 不过付钱的时候，柜台老板娘却说道：“刚才那个小姑娘帮你付了，还留了张纸条。” 翟达一愣，接过那张写着几个字的餐巾纸。 娟秀的笔迹写着：谢谢你的早餐，我请客。 翟达莞尔一笑，因为没有手机，又不善言辞，所以用这么复古的方式么... 莫名还有点萌呢。 他倒是不会觉得卢薇是在“传情”，很显然，这个瘦高的姑娘，是想尽快还掉那一点点恩惠。 对于她来说，也许两个肉包子，一袋豆浆，就能让人辗转反侧。 只是一个月就几百块的小可怜，多少让翟达觉得有些没必要。 纸巾留下可能会被吴越那帮不干人事儿的偷看，丢垃圾桶里又觉得过意不去，干脆揣在了身上。 离开前，翟达友善的对同学挥了挥手，毕竟还有三个月的同学要做，而后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扬长而去。 翟达走后，关于他的讨论依旧没有停止。 “翟达是真的变了，他以前还喜欢装忧郁，搞特立独行...我们都听周杰轮，就他听周船雄...” “刚才那个女生，真的好漂亮！文文静静的，居然是中专生么？” “那天他真的表白晕过去了？我咋觉得不太像...这么成熟的人不应该才对...” 絮絮叨叨之间，原本的主角林舒遥紧紧捏着粉嫩的拳头。 再也忍不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独自走了出去。 “下午我不参加了，再见！” 有“鉴茶小雷达”的矮个子女生翻了个白眼。 罢了，也就长得好看的人才能有恃无恐。 若是她这样普通的姑娘，做同样扫兴的事情，分分钟被班级的人孤立.. 样貌是人生第一次抽奖。 可惜奖池太小，谢谢参与太多。 第10章 ：于女士不服气 后续翟达在县里转了不少地方，不过一无所获，系统并没有提供“搜索雷达”，只有他近距离看到的东西才会被识别，这样效率其实挺低的。 而系统所说的“装备之间合成为更高级装备”，更是遥远，他只有两个，试过了行不通。 【小丑情书】和【牢固的二八大杠】能合成啥？ 小丑独轮车？ 即便能合成也不合适啊，于女士每天要上班呢...这不得上《1818黄金眼》啊！ 下午六点，翟达准时抵达毛纺厂门口，陆陆续续不少厂叔、厂姨下班。 比起珠三角、长三角的工厂，三一毛纺的员工平均年龄大了至少两轮，这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元老，当然从资本的角度来说，这都是累赘。 卢薇那样年轻的，其实只占三分之一左右，而且流动性很大。 偶尔还有人能认出翟达，会笑着打个招呼。 “小达听说你晕倒了？没事吧？” 于女士啊....你不能啥话都和工友说啊！ 翟达只能嘴硬道：“没晕倒，就是学校小题大做了...” 门口等了许久，不少男员工叼着烟往外走，烟草的香气让翟达心里痒痒的，不过考虑到这具身体目前还没产生尼古丁依赖，这个坏头还是尽可能不要开。 前世猝死鬼知道是不是因为烟。 不过迈巴赫总归要担次要责任的。 六点半的时候，于晓丽终于从厂里走了出来，比起早上分别的时候，于女士明显疲惫了许多。 成衣厂很费眼睛，一直近距离盯着针脚、工具，此时感觉目光都无神了一些。 不过见到自己儿子，还是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等着急了吧？走吧~” 翟达接到了毛纺厂最优秀、美丽的女性，潇洒的跨上了二八大杠。 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那年龄比自己都大的破工厂，翟达突然意识到这里面也许会有缠绕着念的【特殊物品】... 找机会可以进去逛逛。 于晓丽却是会错了意，声调故意高了几度：“呦~是不是在想哪个姑娘啊~卢薇今天要自己练习裁剪，你可等不着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四十多岁的女性和十几岁的女性，区别并不大。 都喜欢在涉及到男女问题的时候，蛐蛐两句。 如果对象是自己儿子，那么就会变本加厉。 “我今天问过了，人家和你同岁哦~” 若是少年翟达，此时怕是已经红温了，甚至可能因为尴尬，和母亲嚷嚷两句。 不过现在的翟达，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我反正不着急，您到时候别催着要儿媳妇就成。” 这年头，上学期间严防死守，好似早恋被写进了刑法里一样，等到一毕业不念书了，又开始死命的催结婚生子。 说到底，是时代变化的速度超过了观念变化的速度。 步入社会需要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剩余的适婚适孕年龄越来越少。 于是只能两头挤压，好似只剩下那几年窗口期似的，这方面女性的感觉会尤为明显。 “对那林同学真没想法了？不想再努力努力？” “我现在只想努力学习，嗯...从明天开始。” 于晓丽讨了个没趣，感觉翟达没有以前好逗弄了。 “突然感觉有种不服气。” “怎么说？” “妈妈教了你这么多年，好像不如你表白失败被女孩子教了一次长进多。” 晚风吹着刘海，露出了翟达坚挺的发际线。 “我出生在普通的家庭，能健康的长大，顺利的上学，三观正常，没自卑没偏执，有着还算高的道德水平...这不都是您的功劳么？” 于晓丽掩着嘴笑：“这算啥，咱家小达本身就是好孩子，是那女孩子没福气。” 翟达笑了笑不予置评。 不过也成，妈妈也罢、同学也好，能将他重生带来的变化，归结于一次少年人的“情伤顿悟”，至少多了一层合理的解释。 这有助于他接下来规划自己的事情，一点小误会，成年人扛的住。 再尴尬，能比他年会上一首《感恩的心》尴尬么？ 当然，嘴上还是不能服输的。 “我再次强调，我没表白，情书是他们私自翻出来的！” “区别大么？” “现行犯和未遂犯能一样么？” —————— 第二天一早，翟达仔细回忆着自己每天上学的步骤。 先刷牙洗脸收拾书包，然后吃了早饭和于晓丽一起下楼，一个朝左一个朝右。 至于学校的具体位置，他昨天已经骑自行车摸了一遍路线，倒不怕迷路。 一路上，有许多和他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就是那种款式介乎于运动服和劳保服之间，布料100%化纤的蓝白色衣服。 似乎除了个别大城市，全国都一个熊样，只是蓝色和白色的位置不同，也为难设计师了。 仅靠有限的元素，就设计出了无限种的青春枷锁。 如果再细究一下，这衣服还是毛纺厂做的... 翟达身上是春秋装，里面有短袖，外面是长袖长裤，胸前写着“毛纺中学”，背后写着“maofang”。 简称“mf”，当然在本校学生口中，中间的“泽”和后面的“克”不发音。 走了没几分钟，翟达就感觉书包背带勒的肩膀痛，于是左边换右边，右边换左边。 知识的分量果然沉重，谁说学生肩不能扛？ 他记得前世在魔都，学生上下学都是直接拎着大行李箱...装的东西更多。 所以这么多年减负，减到谁身上了？ 路上还遇见了吴越，也许翟达眼中，这是个多年未见旧时好友，但在吴越眼中，翟达是天天见的好基友。 所以上来就从后面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你神经病啊！ 翟达强忍着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他从来都觉得青少年烦，包括青少年时期的自己... “翟达，你作业写了没？放假一天，六张卷子，简直离谱。” 翟达平静道：“作为一个考场晕过去的名人，我觉得应该没有哪个老师会想不开问我要作业。” “呃..好有道理。” “但你就不同了，赶紧跑两步，去教室里抄吧。” 吴越拔腿就跑。 翟达轻笑一声，正要继续前进，突然被路边一块展示牌吸引。 “弘扬先进个人，展示毛纺风采” 那是一块晒得已经掉色的老旧牌子，上面的彩喷布模糊的如同打了马赛克。 其中一块区域，写着“市级数学竞赛”，下方有张照片。 “一等奖：卢薇” 虽然照片完全看不清，不排除同名的可能性，但仅有的深色区域，那眼尾偏长的大眼睛，翟达不会认错。 “原来如此...居然是上一届的学姐...” 觉得熟悉的原因，似乎找到了... 第11章 ：穿过光阴那面墙 毛纺中学作为县里的相对重点，校风有点小严，门口的保安兼职督查，扫视学生的精神面貌是否合格，偶尔教导主任也会来插个眼。 翟达作为原皮重生者，造型上没什么问题，一头简单的短发，也没什么自以为个性的奇怪装饰物，安稳过关。 朝里走了两步，翟达忍不住重新打量自己的母校。 毛纺中学一共三个楼，凹字型的教学楼、麻将型的实验楼，还有一栋六层的宿舍楼。 由于宿舍有限，住校是需要额外申请的，并且会优先分配给乡、村一级考上来的学生，像是翟达这样本地学生基本没人住校，他们也不愿意。 另外比较独特的，是厕所不在教学楼里，而在操场边上一座平房，男厕所里面足足有二十多个坑位和十几米长的小便池。 括弧，二十个坑位一字长蛇阵共享一个水槽，侧面不设防，在里面开大需要相当的勇气。 翟达当年被吴越一句“兄弟，你昨晚也吃了金针菇啊？”，恶心了一个星期。 并且整个厕所常年臭气熏天，尿石都快结成钟乳石了。 条件之艰苦，让翟达记忆犹新，自己班教室长什么样忘了，但男厕所忘不掉。 至于女厕所，他没那么熟悉，忘光了。 操场上，熟悉的一切让翟达越走越慢。 有时候记忆是画面，有时候记忆只是一种情绪。 由于临近上课，许多人加快了脚步，从他身后而来，朝他身前而去。 实验楼的影子，将这校园分成了光与暗两个部分，少年们一个个跑过，仿佛穿过了一堵光阴的墙，刷上了明媚清朗的漆。 翟达嘴角噙着笑，也加入了少年人的大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就是表白晕倒的男生么？” “38班的。” “我本来还说林舒遥有点过分了，不过今天看到真人，觉得拒绝也不奇怪...” “林舒遥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篮球队王峰表白都没接受...” 翟达其实并不丑，只是有着普通男生的长相，身高177在散装北这边也算可以了，稍稍有些虚胖。 主要是他们体育老师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就卧床不起，他也没什么体育爱好，肚子上一把小肉，但穿上校服并看不出来。 只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与在学校高调又耀眼的林舒遥比起来，就强行被划为了“不咋地”的那一边。 几个姑娘聚集在走廊拐角，一边碎碎念一边时不时朝翟达这瞄，完全不避人的那种。 一般来说，小姑娘胆子不会特别大。 但有一群小姑娘时...她们真的什么都敢干。 不过翟达可不是默不作声，直到谣言发酵成奇形怪状，最后甚至演变成学校生态链链下移、乃至校园霸凌的“真学生”。 他是“假叔叔”。 所以他直接走了过去。 几个女生显然被镇住了，蛐蛐人这么多年，也没见直接走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翟达笑的很和蔼：“似乎在聊我？要不一起聊聊？” 几个女生愣了一瞬，立马低头溜走，有个脸上全是青春痘的女孩脸都红了。 直到女生们彻底消失，翟达才朝着自己的班级走去。 高三八班，平平无奇的一个普通班，不过因为一些无聊的原因，被取了个外号“38班”。 真的很无聊。 走进教室，又有不少目光在隐蔽的打量他，女生居多，翟达扫视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吴越的左边，隔着过道。 昨晚他qq联系对方，旁敲侧击推断出来的。 走近一看，果然桌肚里有着写着自己名字的书。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传说中很多大佬都是从这个风水宝地走出的。 此时同学们各忙各的，抄作业、问题目、补睡眠、吃早餐，暂时无人关注“明星翟达”。 翟达索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暗中观察。 他原以为，自己会不认得这里的每一个人。 但当那些特定的人、事、物，以曾经的样貌出现时，再久远的记忆也会翻腾起浪花。 所以归根到底，忘却，是因为不再重逢。 翟达假装在整理课桌，实际上在默默复盘自己的高中人际关系，认认人。 比如林舒遥，坐在前方第三排，她的成绩一直不错，至少在这县城高中还算能打，当年记得是考了个二本。 能被这么多追求者环绕，自己也乐在其中，还能保持一个水准线以上的成绩... 其实是个脑筋不差的女孩。 翟达的同桌叫杨帆，班里的透明人，学习不好，长得不帅，没朋友没面子没特点的三无人，处于班级生态链的中下层。 再往右侧，就是吴越了，对方前世出去刷盘子买餐厅后，还和翟达视频过一次，展示了加尼福尼亚优美的海滩和慷慨的白妞，只是几个月后听班级群里说，吴越瘦的看上去体重不过百。 他想对方开的一定是素食主义者餐厅。 有鲜明印象的还有不少，比如最后排有一个特别巨大的身影，足有一米九五，而且很胖很壮，好像叫范俊伟，如果吴越是常规意义上的胖，这位只能叫“小巨人”了，每天不学习趴桌子上睡觉，人也有点邋遢，身上有种怪味儿。 不讨喜，但这体型也无人敢惹，背地里被起了个外号叫“肉山”，他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是某个游戏里的boss，相当于大龙。 大致将班里情况回忆了一番，尤其认真听他们谈话，就能获得许多人的姓名，翟达渐渐理清了自己班级的情况。 目前来看，自己只要扮演好一个“高中生”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不合常理的行为。 那也是林舒遥的错。 他突然觉得这姑娘也有点用... 另外他发现，自己东张西望的时候，林舒遥若有若无的关注着自己。 每当翟达的目光扫过，林舒遥都下意识调整自己的角度和动作，显得文静又俏皮。 她堪称白月光模版，穿上校服后其实比平时更符合青少年审美。 昨天和前天发型风格偏向“非主流”，今日老老实实扎了个马尾，乖巧了许多，反而是加分项。 只是在翟达眼中，每个动作都透露着刻意，一秒八个动作，都可以去淘宝当模特了。 什么动机不好说，总归没憋好屁。 之后的一天里，翟达都在尽可能的扮演好一个“高中生”，重新将自己嵌合进入“新”环境。 偶尔课间时，也有人会来找他闲聊，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表白”的事情，不过翟达本着“解释但不纠结”的态度，神色过于淡然了，导致这些人大失所望。 他们其实就想看翟达尴尬，想等翟达低头不语的时候，发出响亮的“哦~~”。 主角这般淡定，他们甚至开始怀疑风靡全校的传闻，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这哪里像是表白被拒的...对比起来，反倒是林舒遥今天有点做作不自然。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另外，几个消息灵通的女生，早上隐约还听到几个男生说翟达“吊炸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晕倒了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第12章 ：你这么看好我？ 午休时间，翟达用饭卡在久违的学校食堂，打了一份八块五的两荤一素。 众所周知，学校食堂其实并不比外面便宜，也不一定比外面干净。 只是比外面难吃罢了。 翟达看着米饭里的锅底灰渣，心道怪不得前世自己这么能吃苦...原来高中时就没少吃啊？ 啪嗒一声，一个小山般的身影坐在了翟达身旁的空位，他隐约感觉长凳差点变成跷跷板... “肉山”范俊伟的餐盘和他本人一样夸张，米饭连通了数个格子，而且堆得尖尖的，对比起来一荤一素的菜好似沧海一粟。 范俊伟人先坐下了，然后才补了一句：“能坐不。” 翟达：“能坐是能坐，就是一会儿我起来了，你小心翻凳子。” 范俊伟点点头：“没事儿，我有经验。” 原本就不是很有食欲的午饭，这下更没意思了，范俊伟确实如他记忆中一样，身上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不是单纯的体臭...而是汗味混合着一种...尘土味，甚至还有点垃圾味... 很难评，虽然有时候男生的卫生水平，仅好于畜生，但那是不嫌弃自己。 来自于别人的怪味是两码事，和金针菇一个道理。 翟达吃了几口，干脆也就起身走了，范俊伟往那边移了移，长凳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回到教室，同学们基本也是补觉或者刷题，教室内很默契的维持着相对安静，即便说话也是压着声音。 教室后方，黑板上贴着数字，距离高考还剩71天，仿佛五指山上的“唵嘛呢叭呢吽”，镇压了一群猴子，让这帮高中生维持了基本的秩序。 路过的时候，发现吴越在看书，在翟达印象里，这家伙早就放弃学习了，计划是毕业后帮家里打工，他爸是开小餐馆的，直到家里拆迁，彻底放飞自我。 小伙子有前途，多读书，少看腿，生活顺风又顺水。 “看什么书呢？” 吴越头也不抬，极为专注，只是让翟达看了看封面。 《意林》 翟达挑了挑眉：“在找幽默笑话？” 虽然在翟达眼中，这上面通篇都是笑话，但确实有一个专门的“幽默板块”。 也是最不好笑的部分。 吴越鄙视的看了一眼翟达：“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我在认真读，你说这外国人技术是厉害啊，苍蝇都进化的能采蜜了。” 翟达嘴唇动了动，拍了拍吴越的肩膀：“我建议你还可以看看菜谱。” “菜谱？帮我爸炒菜？” “不，你以后会拥有一家自己的餐厅。” 吴越感觉这是给自己最大的认可：“你这么看好我？” 甚至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高中生之间夸赞，都是“算你厉害”一类没营养的话，这突然来了一下。 给吴越都整不好意思了。 翟达竖起一个大拇哥：“是的，坚信不疑。” 他现在对什么都觉得新鲜，午休就没补觉，而是翻看起课本和桌肚里的试卷。 说实话，上午两节课听得这么认真，主要是想摸一摸自己这么一个脱离校园十多年的成年人，底子在哪里。 结果就是...深不见底... 快摸到地心了！ 一张卷子，他能看懂的部分不超过20%... 哪部分？文字部分。 要不是有挂，他已经慌了。 不过在开展“逆天改命专项主题工作”前，他还需要更系统，更全面的了解学业的这件事方方面面，毕竟距离前世太遥远了。 也就偶尔会和相亲对象聊两句，什么我虽然没上过本科...之类的屁话。 被知识溅了一脸，翟达疲惫揉了揉眼睛，准备换换脑子，抬头的一瞬间，一道细细的折线，从视线边缘划过。 卧槽！特殊物品！ 他立刻抬头看去，但只看到一个穿校服的背影，从教室门框外一闪而过，那代表系统认可的折线，似乎只出现了零点几秒，就再度因为视线被挡住而消失了。 翟达立刻起身，吓了正趴着睡觉的杨帆一跳，不过他本就比较弱气，一句话没说。 翟达顾不得抱歉，赶紧朝外追去，任何特殊物品的线索都决不能放过。 可一路小跑到门口了，却刚好被班主任丁蓉堵了个正着... “干什么去？要上课了。” 话音刚落，铃声响起，走廊里瞬间变得乱糟糟的，无数闲散学生往回跑，和赶鸭子似的。 翟达扭着头张望了一眼，彻底失去了踪迹，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穿校服...学生么？看走的方向，应该是9班以后了。 毛纺中学高三有十二个班，前十个班是普通班，十一、十二是重点班，文理科各一个。 学生身上的“特殊物品”...会是什么呢？ 下午又是两节大课，还未完全适应校园生活的翟达感觉很累，他前世中彩票后已经三年没有工作了，随心所欲，天天自然醒。 骤然拉到这种强制性时间，再加之大部分内容都听不懂，感觉相当煎熬。 毕竟前世最后三年，他唯一勤勉不辍的事情就是相亲。 唯一还算舒适的科目，就是语文课了，带了点前世文案策划的底子。 只要古诗课文、答题思路补一补，应该不会太差，作文甚至能拿个高分。 终于熬到了理论放学时间，但紧接着迎来的就是晚自习，高三学生食堂吃了饭还要回来，然后从六点半一直到八点半。 不过翟达作为“全校风云人物”，有一个额外的任务。 那就是接受心理辅导。 是的，考场晕倒的学生，都是放风筝高危人群，学校可不敢冷处理，害怕冷着冷着直接凉了。 于是强行给他安排了一个心理疏导任务，不过并不是所谓的心理医生这么高端的东西，而是由一位“思政”老师进行。 在同学们古怪的目光中，翟达走出了教室，来到了教学楼顶层六楼，拐角一间小办公室。 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请进。” 这间办公室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男人，不过整个人并不油腻，即便他穿着一件老干部夹克。 大概是因为其眼神很知性，即便路过的狗都能闻出来，这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 沈睿，翟达记得他，比同班同学更印象深刻。 对方是毛纺的“校园传说”之一，在东阳县也小有名气。 因为他是东阳这破地方，第一个考入顶级学府的人，毕业于“r大”，据说还是个博士。 不过从在毛纺中学当一个“思政老师”，且需要花时间处理与翟达谈心这样的屁事，就不难判断出这位参加工作后，拿的不是高歌猛进的剧本。 翟达前世其实遇到过一些类似的人，毕业于顶级学府，学历也很高，但人到中年一无所成，穿梭于各个场合中，三句话不离自己的母校。 你永远猜不透他们是干什么的，好似没有正经工作一般，身边一般都会有几个没怎么念过书的老板，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恭维着。 不过眼前这位却不太一样。 气质不一样。 如果一个中年人，看上去学富五车却又没有秃顶。 那他大概率真的很吊。 高一时对方给他们代课过几节，其谈吐让翟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成为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知识分子”在他脑海中的代名词。 沈睿抬起头来，笑了笑道：“翟同学，请坐。” 第13章 ：沈睿老师 沈睿老师给翟达倒了一杯茶水： “其实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知道学校担心过头了，不过为了让所有人放心，咱们还是就当做闲聊，耽误你一点时间。” 言语之间，没有将翟达当做小孩子的那种爹味，而且若翟达真的是一个叛逆期高中生，这一番开场也够消弭许多抵触。 不得不说，这位很会说话，翟达还以为对方会以“学生就该以学业为重”之类的屁话开场。 翟达向来是别人谁对他尊重，他对谁尊重，双手接过了热茶。 “谢谢沈总。” 沈睿轻笑了一声：“很幽默，这是好事。” 独属于砖茶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办公室中。 “我看资料，你的妈妈在毛纺厂工作，那我们还有点像呢，我母亲也曾经是那里的员工。” 心理疏导，自然不能上来就直奔主题。 就像心理医生，不能上来就说：你有病，我在治。 要先找双方的共通点。 翟达默默算了一下：“那应该是和我外公一个时期的。” “你外公也是毛纺厂的？也许他们真的认识也说不定，尊讳是？” 翟达报出了外公的名字：“于立华。” 对于这位外公，其实去世的比翟达父亲还要早。 死于“多重癌”，也就是原生性多种癌症。 但自翟达有记忆以来，就从于晓丽口中听过许多外公的故事，住的房子，妈妈能拉扯带大他的积蓄，似乎都来自于外公。 所以在翟达心中，外公是一个切实但又缥缈的形象，他的影子很长，长到照耀着外孙直到长大。 沈睿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思索了片刻：“我好像真听我母亲提起过。” 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简单几句话拉近了距离，之后的谈话变得顺理成章。 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之久。 翟达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后来因为这位思维过于敏捷不得不警惕起来，以免露出什么鸡脚，到最后，居然有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这是一个博学多才，且健谈温和的老师。 很难想象，前世这位考上顶级学府，却只在小县城当“思政老师”的人，成为了部分学生“学习好也没什么用”的反面论证。 然后用来说服自己去“去网吧又怎么了”。 但翟达很清楚，一个人成功与否，有时候真的和“能力”无关，缺的只是运气。 沈睿老师是个很厉害的人。 而沈睿也明显感觉到，这个学生心智要比想象中成熟。 哪怕是翟达有意装嫩的前提下。 沈睿看了看表：“今天先到这里吧，晚自习也快结束了，和你聊天很开心。” 翟达：“谢谢沈老师，其实高一您带过我们班的课，我那时就印象深刻，可惜后来理科班再也没上过思政。” 沈睿微微回忆一番，似乎找到了一点碎片，笑着说道：“我记得，当时因为是代课，就没翻教学大纲，每节课天南地北的和你们聊天消耗时间，其实是有点失职了。” 他爽快的承认了自己当时在摸鱼。 “但其实我们就喜欢这样的课，接触一点课本外的东西，后来张老师回来，还有人在教室里偷偷喊‘没有沈老师’讲得好，张老师脸都绿了。” 沈睿摇头失笑：“当时我记得还给你们留了一些很离谱的作业...” 翟达思索了片刻，也有了点印象。 “我记得...您让我们回去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们的妈妈，在纺织厂里给国外妈妈织毛衣，如何能让国外妈妈，给我们织毛衣...” 一边复述，翟达居然微微皱起了眉毛。 这只是一个比喻，但当时翟达因为自己妈妈真的在成衣厂工作，所以记忆比较深。 沈睿：“那么，后来你们想明白了？” 翟达良久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要说当时的“高中生翟达”，即便是重生者翟达..其实也没想明白。 当然，在漫长的成年生活中，高中某堂课的内容即便记忆深刻，也不会真的翻找出来，细细思考。 沈睿选择略过了这个话题：“没关系，你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慢慢想。” “按照学校的要求，周六再来我这闲聊一下即可，当然平时有什么疑惑，也随时欢迎。” 翟达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而后离开了办公室。 只剩一个人后，沈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略微思索，抽出一张纸，写下了几行字。 “该生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心智，逻辑能力较强，出现过激行为的概率较小。” “对早恋的态度比较平淡，不愿多谈但也不局促，但不排除霍桑效应的影响。” “单亲家庭对其影响不大，家庭氛围较好，性格...很幽默。” 想了想，沈睿又补充了一句： “行为模式上，与自身年龄层有不小偏差...应该来自于成长经历...” “建议：情绪稳定，不需刻意干涉...但需继续观察。” 写完后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东西只是他作为心理学爱好者的个人习惯，而非真的需要向学校汇报。 教导主任也未必看得懂。 “拥有成熟心智却在隐藏，是害怕不合群么...” “谈吐也很不错，也许是受到了外公的影响？” 他在之后的聊天中，隐约想起了“于立华”是谁... 沈睿将这张纸放入了单独的一个抽屉里，这算是他在学校里的一点额外工作，每个有心理风险的学生，都会交给他来开导。 抽屉里，有不少类似的心理侧写记录，但总数也并不多。 这个年代，对心理问题的“判定阈值”是很高的，一般情况学校不会重视。 翟达若不是晕倒在二模考场这种特殊地方，也不够资格被安排这种“心理疏导”。 沈睿看到最下方的一张纸，心里闪过那个女孩的情况。 “可惜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纸张抬头上写着： “卢薇” —————— 回教室的路上，经过实验班门口的时候，翟达发现门是开着的，他故意贴的很近，余光快速的扫过，试图找到之前惊鸿一瞥的“特殊装备”。 但很可惜并没有线索。 这系统的判定有些死板，特殊物品必须是“近距离”+“亲眼看到”才能识别出来。 前者的范围，大致就是翟达得能辨认清是什么物品的距离，所以比较巨大的东西很远就有反应。 比如那棵老榆树。 后者则意味着，还得没有遮挡，否则即便距离很近，东西在别人裤兜里，他也不知道。 晚自习已经接近尾声，上半场英语老师占用，下半场大家也就散漫了一些。 毛纺中学毕竟不是真的重点，只是对比其他两个高中算侏儒里比较粗的那个，学生的自驱力并不强。 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是被驱赶的羊，鞭子不抽是不会颠屁股跑的。 翟达记得他这一届，本科率只有30%，一本率7%，而且这两者大部分学生都集中在十一班和十二班两个重点班。 高三八班，当年好像本科只有八九个人，其中就包括林舒遥... 嗯？这小娘皮怎么又在看自己。 翟达直接瞪了回去，林舒遥像是受惊了一般，立刻转头。 第14章 ：翟达的逆天改命专项计划 第二天，翟达依旧在认真扮演一个“高中生”。 情况还算比较顺利。 除了隔三差五有人来问他“表白晕倒”是不是真的。 昨天是二模后的第一天上课，大家忌惮于翟达会不会太过脆弱，一言不合就放风筝，所以有所收敛。 现在发现翟达很“坚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点破事儿，在学校里的传播力和生命力，都超出了翟达此前的预计。 一天六张卷子都封不住这些人八卦的嘴，翟达甚至想主动申请各科老师增加一下作业量，高三了每天写半本《五三》不过分吧？ 反正他又不用写。 另外一件事，就是凉皮店偶遇之后，隐约感觉林舒遥也会偷偷观察他，经常课间一抬头，就发现这个丫头在看这边。 他甚至一度以为林舒遥是在以这种幼稚的方式，玩钓鱼执法，比如“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看我了，你果然喜欢我”、“喜欢我了，就不许再喜欢其他人哦”、“借我2000，我要去医院”之类的一系列展开... 不过翟达是不会接招的，他很忙。 在适应了高中生身份后，立刻开始了最重要的事。 也就是规划自己的“学业”。 作为重生还带挂的人，学业不是他唯一的牌，但既然这张牌还在手里没打出去，不如就想想如何能最大化利用。 两天时间，各个科目都体验了一遍后，翟达也清楚了自己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 毁灭性的问题。 www ? an ?c o 根据不靠谱的推算，他现在如果去参加高考，大概能考150分以上。 总分。 “问题不大，这把优势在我。” 回到家中，今日于女士不加班，所以翟达可以吃到最喜欢百叶结烧肉和盐水大头虾。 晕了一次之后，除了零花钱变多外，于晓丽也确实在饮食上更下功夫了。 让自带小膘重生的翟达，有些担忧未来的体重... 吃饱喝足，翟达表示要回房间早点学习，于晓丽显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多说。 如果以前，翟达说自己要好好学习属于“狼来了”的故事。 那么现在，就属于“他说狼来就狼来吧，就是外星人来了都行。” 翟达只能感慨娘心不古，他这次真的是认真要抢救一下自己。 两天时间，情报收集完毕，接下来就是制定计划了。 房间内，翟达从一旁爆改成书柜的衣柜中，翻出一张塑封过的，硬邦邦的纸。 那是学校统一发放，帮助本届学生理解高考规则的一张a4纸，高二时发的，塑封后保存的很好。 依稀记得刚发下来的时候，各科老师和学生都满头大汗的在研究。 也许有人会疑惑，规则不就那样么？还需要发资料让老师和学生一起研究？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这边的独特规则了。 与其他绝大部分地区750满分不同，散装省总分只有440分，只考“语数外”三大金刚，其中语、数再各设40分附加题，但只能二选一考。 这个文字描述就很迷糊，翟达还记得下发的时候，班主任丁蓉都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总分440，理论最高分却能到480... 且除了语数外三大金刚，其他所有科目变成了“学业水平测试”，不再看分数，而是引进了国外的“abcd”评级，。 考生需要在“历史”、“物理”两门中选一门，叫选修科目。 写作选修，实则必修，这将决定你是文科还是理科，并且决定你能考哪个“附加分”。 然后在“政”、“化”、“生”、“地”中选两个，叫必修科目。 写作必修，实则重要程度略低，这两个不和高考同一天，而是散装省自己组织，相对而言不那么难，但竞争激烈。 一般来说，根据文理，学生都是以“生、化”、“政、地”这样两两组合。 当然，也有一些奇行种，文理拆开学，学校不推荐但大规则上允许。 至于abcd等级的评定，也有不同的说法。 比如“必修科目（不重要）”看绝对分数，90分以上a，89-75为b，依此类推。 而“选修科目（重要）”，则看分数区间，全省排名前20%为a，前5%则是a+。 这就有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散装省的这次新规，和全国几乎所有大学原有的“选拔制度”，不匹配。 以前各个大学都是直接看分数线，最多再看个文理科，现在则要单独为散装省的奇葩规则设立一套体系。 学生报考大学的复杂程度也急剧上升，除了分数，还要看特定科目的“等级”是否合格，每个专业的“等级”要求又不一样。 相当于以前去餐厅吃饭，食客和老板都习惯用筷子吃，付人民币。 现在城管跳了出来，说这样不行，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你得用脚吃，而且付款必须用三种以上不同货币。 且边吃边唱《佤写不来情歌》。 是不是晕了？晕了就对了，全省除了那几个不干人事的教育专家没晕，其他人都晕。 规则都看不懂，你考鸡脖大学！ 如果再额外加一条，这个规则，08年是第一次实施... 翟达，就是这一届的倒霉蛋。 时隔多年，翟达面对这套离谱的规则，依旧想吊起来超那几个教育专家。 但这里面也有一点机会在。 当新方法出现的时候，许多人无法适应的时候。 同样也意味着...这个时间点，出现了大量的“资源错配”。 比如...一些实力很强的学生，因为填报失误而没有去成心仪的大学。 而搞不明白散装省规则的重点名校...设定招生规则时也有些懵... 由于那个夏天充斥着遗憾和抱怨，所以在之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他一直能听到许许多多的讨论和小道消息。 qq群，同学聚会，亦或者同样的当年考生。 不光是东阳县，而是全散装省的消息。 比如谁谁谁因为“必修课等级”有一个b，被京大拒绝录取。 再比如某某某名校，因为没预估对情况，招生死活招不满。 当然，这些先知先觉，只能帮他在填报的时候事半功倍... 并不能代表他现在不用学习了。 拿着那点币分，填报出花来也没用。 这就需要他动用另一个底牌了。 那就是能在他自身的努力以外，提供一点点微末之力的【系统】。 翟达将今天一天获得的信息在脑中复盘...隐隐已经抓住了一条脉络。 说是去清、北、浙、交、复这样的顶级大学不敢想。 但若是运气好...混个本科总不难吧？ 毕竟中过彩票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 书桌上，翟达将自己的规划整理了出来，满意的点点头。 首先，我需要一台带劲的电视机！ 【老汉电视机】：播放内容导致的沉迷度+300%。 这条看似是负面的效果，实则正是翟达所急需的。 他不但要逆天改命，还要愉快轻松的逆天改命。 一门心思压榨自己，去和一群从小学到大的“真学生”比学习能力，智者所不为也。 我有挂为什么不开？ 努力了获得回报有什么意思，不是应该的？ 轻松得来的回报，那才叫真的爽！ 第15章 ：放学路上 “李能！不要交头接耳！要不我下去你上来，大家听你讲！” “没人举手是吧？没人举手我点名了！” “吴越站出去！不要问我为什么！”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作业回去别忘了，明天我要讲，别告诉我说没带，没带就是没写！” 新的一天，依旧是以老师的pua中结束。 翟达感慨还是以前的老师猛，90后比00后更能抗压抗pua，老师们功不可没。 赢在了起跑线上。 今日的校园生活结束的依旧很顺利，翟达认真听了一天的课，虽然没学进去太多东西，但至少在知识的海洋里呛过水。 而呛过水的人都知道，多少能喝点进肚子里。 放学的路上，翟达思索着下一步计划。 “逆天改命专项工作”已经制定，不过距离正式执行，还缺点东西。 缺钱。 那【老汉电视机】...2000块肯定是坑了点，说不定能有些砍价空间，但翟达就权当按照2000块缺口准备。 只是他没钱...即便于晓丽每个星期给100，他活成貔貅也得五个月才2000，那时候怕不是已经进厂了... 所以，他即将面对无数重生者的共同的第一个难题：拥有第一桶金。 于是他决定，靠借。 去靠自己的努力赚这2000？...可以，但没必要。 为了这点钱，去搞倒买倒卖、抄歌投稿、摆摊卖淀粉肠等低质量创业，有些本末倒置了。 借2000罢了...是怕还不起？ 不过他家里没什么亲戚，就一个关系不好的姑妈，班里的学生也拿不出这个数。 再次吐槽一下，班里没有富二代这件事，痛失一个优秀的工具人。 至于问于女士要...就必须解释清楚用途，而买一个大屁股电视机，显然是解释不清楚的。 卢薇...虽然参加了工作...算了，让那丫头多吃点饭吧。 不知为何，回想起那个瘦高的女孩，翟达心里也涌现出一股惋惜。 上一届的学姐，似乎成绩也不差，结果成为了一个厂妹... 莫名自嘲了一下，之前还嘲笑吴越他们廉价的“怜香惜玉”，今天自己也犯病了。 想这些干啥，不赶紧先把自己抢救了，说不得以后就是工友了。 放学路上，欢快的嬉闹声时不时响起，每个少年少女都活力满满。 翟达带着恶意的猜想道：以毛纺中学的升学率，和东阳县狭隘的就业面...说不定这些活力四射少年少女，以后也能在流水线上再续前缘。 莫名的，又想到了沈睿老师那个问题... 翟达若有所思，直到被身后的响动声打断。 背后又传来一阵跑动声，越来越近，翟达福临心至的屁股朝旁边一扭，躲开了吴越拍屁股的手。 用死鱼眼瞪了对方一眼，这家伙...未来去阿美莉卡，真的是为了刷盘子买餐厅么？ 吴越怅然若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只能拍了拍翟达的肩膀。 “翟达！你怎么不等我？” “等你干嘛？” “一起回家啊。” 几天时间，翟达已经知道了如何扮演一个“高中生”了。 嘴贱一点就行。 “我没兴趣陪男同学一起回家，基佬死开点。” 果然，吴越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的挚友。 “我觉得那天你说的很有道理。” “我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你指哪个？” “就是你说，我未来会有一家自己的餐厅这件事。” 他爸就是开小餐馆的，但天生反骨，吴越从小就对这个行当不感兴趣。 即便已经放弃了升学，打算毕业就去自家餐馆帮忙，也是准备做个服务员端盘子罢了，而且只是暂时，他总觉得自己必会飞黄腾达，走上巅峰。 和所有高中男生一样。 因为见识少，就觉得哪哪都是坦途，自己生来不凡。 不过翟达的话打通了他的思路，端盘子和做餐厅老板是完全两码事，如果把自己带入到他爸的身份，突然觉得也还不错。 他要是做老板...服务员必须找年轻漂亮的！ 这和开了后宫有什么区别？！ 青少年的脑回路...总能拐到那些破事儿上。 翟达不置可否：“加油，你可以的。” 以吴越家马上遇到拆迁的情况，未来再整个餐馆似乎并不难，虽说不创业的拆二代才是好的拆二代，但... 总比前世把自己搞进“jd所”，败光拆迁款好吧？ 吴越边走边说，大谈他的“创业规划”，比如餐厅里服务员必须全都穿黑丝，菜单要洋气，一半英国菜，一半印度菜。 翟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英国菜给客人端上去，被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后厨转一圈，再给新的客人，就说这是印度菜。 偶尔调侃两句，大部分时间以听为主，走着走着，翟达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 似乎是林舒遥... 想起来了...好像回家是有一段和林舒遥同路，对方大概是走三个路口坐公交，自己离得近则是走回去。 曾经的“高中生翟达”，偶尔会默默的落在后面，看着林舒遥的背影自我幻想。 既期待于林舒遥能回头说一句：“原来我们一个方向，一起回家吧。” 也胆怯于林舒遥真的回头发现了他。 他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个文案： 回避视线的慌张，只是为了掩饰那惊鸿一瞥的心动。 怎么说呢... 怵男就是矫情。 翟达扫了一眼后，就不在意了。 却不知道，早在吴越叫出翟达名字的时候，林舒遥就也发现了身后是谁。 只是一直没回头，在悄悄偷听。 那天凉皮店回去后，她一个人在家里生了几个小时的闷气，心里埋怨翟达居然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不过她肯定不会反省自己，让翟达吃自己剩下的东西是否合适。 这两天一直偷偷观察翟达，就是期待能看到一些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比如翟达的心虚或者躲闪，如果能心平气和（低三下四）的和她道个歉，那最好。 然而什么都没有...越想越气。 甚至因为翟达的过于淡然，让之前盖棺定论的传言有了翻案的迹象，一些嘴碎的女生已经在说翟没有表白，是林舒遥自己传的谣。 所以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怪圈后，她昨晚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她要散发自己的魅力，让翟达重新喜欢上自己...然后更正式，更广而告之的拒绝他！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舒遥，不是那种女孩子！翟达只是在装深沉！ 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挽回自己的自尊，向所有人证明自己。 心里想着自己的小计划，林舒遥走路的姿态越来越刻意。 她有点茶艺天赋在身上，也有茶艺的资本，体态高挑，仅仅背影都有种青春靓丽。 但毕竟只是个高中生... 实际执行的时候，真实情况可能和脑子里想象中的自己略有出入... 翟达在后方挑了挑眉... “这林舒遥....长鸡眼了？” 怎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 算了...别说长鸡眼了，就是长油子了和他也没关系... 两个路口后，翟达突然转头望了一眼，有些意外。 拍了拍吴越的肩膀：“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情。” 说完也不等他回复，拐进了侧面的小巷子。 在某个商店前，停下了脚步。 第16章 ：夭寿啦！ “十三，要火机么？” 破旧的小卖部中，老板摇着扇子，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电视， 上面播放着《变形记》。 看着城里有钱人的孩子被送去农村，大发雷霆砸东西，老板忍不住感叹世风日下。 是该让那些有钱人体验一下穷苦生活。 清瘦的女孩摇摇头，从兜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认真的数出来放在桌上，而后拿起那盒“灰利群”转身。 刚好对上了停下驻足的校服男孩。 翟达意外道：“你抽烟？” 卢薇下意识将烟盒藏在背后，修长的手指一紧：“不抽。” “拍烟卡？” 卢薇选择了沉默。 没听懂。 翟达左右看了看：“你家不是在牛马庄么？怎么这么晚在这里？” “是孙马庄...今天有点事情，要去毛纺一村。” 毛纺一村就是本地人口中的“大毛”，地点就在翟达家三毛斜对面，也是几个毛里面最老的一个，里面一大半都是平房。 翟达估计对方又是要送什么毛纺厂的东西，他还有事情和对方聊，上次没加上qq，街上遇见刚好。 “走吧，一条路。” 卢薇迟疑了片刻，迈出了帆布鞋。 脚步一错一跃，加快了速度好能跟上翟达，那背影，看上去莫名有几分雀跃。 小卖部里，电视节目切换到了农村孩子的视角，老板摇摇头道：“这节目组也够狠心的，他们回去咋办，看到一点希望，最后却全是假的...” 翟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都到这儿了，那我妈是不是也下班了？” “于老师走的比我晚，但应该也下班了...” “学徒比师傅走的早，你有点不想进步啊~” “进步？” “从我妈那里学手艺，不得有点表示？” 卢薇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于老师，很好...但我没什么能送给老师的...” 翟达突然想起学校门口的展示牌，和卢薇学姐的身份，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询问。 无论这其中的故事如何，都不会是一个好故事，随随便便揭开别人的伤疤，并不理智。 以成年人的角度来说，当你无意间知道了一个人的秘密...那这件事最好本身也成为秘密。 而不是找上对方，小嘴巴巴的问。 就像他中彩票前上班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项目经理和自己老板有一腿，他就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 直到被当做替罪羊开除后，才默默的通知了两人各自的老婆。 大毛小区距离两人遇见小超市并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主要翟达家也离得近。 这小区比自家三毛还要破败，从侧门往里面望去，连一盏路灯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卢薇面对这种看不见尽头的漆黑小巷，却没有胆怯和犹豫，转过身来对翟达道：“那我就走了。” 翟达挑了挑眉：“你不怕黑？” 卢薇没有迟疑的点点头。 按照正常女生的逻辑，不该可怜兮兮的请求自己陪她走一段么？ 算了...又不是要泡人家，当什么纯情小太阳。 当你有充分的相亲经验后就会发现，投入情绪才是成本最高的事。 而非金钱。 正要离去，背后突然冒出来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小达，你不送送人家？” 翟达吓的差点跳起来，转头看去，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于女士。 “卧..卧啊嗷，老妈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于晓丽用很严肃的表情道：“两个路口前。” 这是什么恶趣味，默默盯着自己儿子和自己同事压马路么？ “小达，男孩子要有风度，里面太黑了，你送小卢进去一趟，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翟达心说黑成这b样，男孩子也不安全好么？ 卢薇赶紧问好：“于老师好。” 于晓丽笑了笑，然后一秒变脸，对翟达用很嫌弃的语强调了自己的要求：“赶紧的。” 那眼神的意思是：我是怎么教你的？ 翟达心说你教我不要早恋来着... 罢了罢了，老妈都下懿旨了，就走一遭吧。 卢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翟达已经拉上对方的袖子朝里走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于晓丽虽说小有担忧，但还是笑意多一些。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学业为重，对翟达早恋严防死守。 但现在不是没学业了... 卢薇这姑娘她这几天在厂里，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说推着翟达往前，制造一些机会也是可以的。 ——— 与此同时，几百米外，一处无人的公交车站。 林舒遥停在了站台前，灯光在其水润的秀发上反射出柔和的影。 28路公交车每20分钟才有一辆，每晚都是相同的等候。 但今晚的，注定不一样。 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为好。 林舒遥轻轻撩动耳边的发丝，露出晶莹粉嫩的耳垂： “翟同学，你回家的路，应该在上个路口就左拐了吧？” 背后没有回应。 想来也是，跟着喜欢的女孩走了一路，突然被喊破，紧张是应该的。 不知为何，林舒遥自己也有些紧张。 可爱的呼出一口气，按照既定目标，说出了想了一路的话语： “翟同学...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我觉得你...很特别，那天我只是看到情书吓了一跳...” “女孩子总不能，太随意接受别人的喜欢...” “我也不是有意当众拒绝你的，也从没有在qq空间、人人网上传这件事情，我不是那样的女孩...” 晚风吹过，带走了少女脸颊上的热度，即便是她，说这番话也有点灼烧感了。 甚至脑海中闪过了几个偶像剧的场景... “翟同学，其实我...挺看好你的，只要你再努力一点，如果我们考上了同一个大学，我就做你女朋友，可以么？” 林舒遥放出了自己的大招，她相信这一定会让翟达重新喜欢自己。 然后自己就能为所欲为了！ 背后的翟达，应该已经激动万分了吧？ 林舒遥背着手，以自认为最优雅的姿势转过身来，羞赧与做作交融，也许是自我感动，居然带了几分真。 然后就看到。 吴越：... 林舒遥：... 沉默是公交车站永恒的主题，而今天的格外窒息。 吴越瞪大了眼睛，拔腿就跑！ 卧槽！夭寿了！不是翟达喜欢林舒遥！是林舒遥喜欢翟达！！ 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林舒遥直到吴越跑出去几十米，才无力的喊了一声：“别跑！你听我解释！” 吴越跑的更快了。 少女的红温，胜过一切... ———— 翟达和卢薇朝漆黑的巷子里走去，忍不住掏出手机，想打开闪光灯当手电筒。 结果掏出来才发现，自己这山寨机哪有这功能... 路灯就是这样的，你从它身边路过千百次，都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它的位置。 但它若是消失一次，你就会慌得一批。 08年的小县城，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 旁边窗户突然传来一声喝骂，弄得他一哆嗦。 黑暗中，卢薇突然说道：“你怕黑？” 翟达一秒否认：“不怕。” “那你为什么牵着我的手。” “纯粹是好色，就喜欢摸手。” 说着手指还蹭了蹭。 摸到了粗糙的痕迹，似乎是创口贴。 卢薇沉默片刻，轻声道：“翟同学挺...幽默的。” 但，手并没有抽出。 第17章 ：感谢老铁刷的电视机 人的一生会穿过无数的小巷，走进无数道门。 物理意义上的，不是生物。 但翟达不得不承认，今晚的展开他是没有想到的。 原本他以为，卢薇来到这老旧的大毛小区，是为了给某个工友送什么资料。 但弯弯绕绕来到最里面的平房区后，却是这么一番景象。 老旧的小区边缘突然有了灯光，电线从屋内拉出缠绕在树上，拴着一个硕大的灯泡。 一帮或赤着上身，或黑色短袖的男子，正在烟雾缭绕的打牌。 不少人带着纹身。 周围几间平房似乎都被买下或者租下，被围成了一个相对的封闭空间，几张满是油污的桌子支在中间空地上，烟雾缭绕，如同仙气。 “同花顺！大小通吃，拿钱拿钱！” 一个纹身壮汉哈哈一笑，将桌面上五十、一百的纸币归拢到面前。 这是一个隐蔽的赌博窝点，看这架势并不是临时的，而是长期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枯瘦中年懊恼的将手牌摔在桌上，烦躁的打开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转头看去，刚好看到似是误入这里的两人。 其中一个穿着校服，与这里格格不入。 枯瘦中年招招手，卢薇却摇摇头。 于是他只能起身走过来：“烟呢？” 卢薇将掌心的灰利群递了过去。 拆烟点烟的功夫，枯瘦中年看向翟达，目光里带着审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吸了一口后说道： “你不是今天发工资？钱呢？” 卢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信封，交给了对方。 枯瘦中年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吐了一口痰道：“怎么只有五百？不是1300一个月？” 卢薇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试用期只发80%，做坏了一个版，罚了一点，我给自己留了300。” 枯瘦中年切了一声，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女人晦气，手气都没了。” 卢薇站立着没动，直到翟达拉起她的手转身。 他已经感受到一些打量的目光了。 枯瘦中年就这么着卢薇，重新走入了黑暗中。 目光看向两人拉着的手，若有所思。 直到彻底离开那片有光的地方，翟达才说道：“那是你爸？” 卢薇点点头。 翟达叹了一口气，语气很严肃。 “你不该这样的？” “什么？” “你明明可以提前告诉我，哪怕快到了让我等一下也可以，而不是让我亲眼看见，这样会让我难办，而且也不安全。” 卢薇沉默许久，只回应了一句。 “对不起。” 为什么总是忘记...人只能露出自己好的一面... 回去的路似乎更黑，但翟达却没有再牵起卢薇的手。 卢薇的脚步，也默默的落后了翟达几步。 直到听见翟达说道： “你这样我举报了他们，他们就会怀疑是不是今晚一个高中生做的...” 卢薇：... 翟达掏出手机：“我先和你说好，我这个人，向来与赌毒不共戴天，嫉恶如仇，即便是你爸，我也不会放过这次赚钱...我是说肃清歪风邪气的机会。” 卢薇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小脑瓜已经人机了。 “你没意见吧？毕竟你也不想自己老爸再赌了吧？我帮你让他进去清醒几天，也是为你好！” 若是普通学生，恐怕看到纹身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但翟达不是，他只知道大城市里餐厅里的服务员，送外卖的小哥，理发店的托尼，相亲会所里的纯爱战士，身上都有纹身。 而且服务态度都很好，笑的贼甜。 纹身不是凶狠的标志，纹身只是落寞的痕迹。 当然这不是重点。 按照散装省举报赌博有奖的规则，他一个电话，就能获得查获赌资3-6%的奖励，最低也有500块。 不知道这小地方的盘口有多少钱... 唯一遗憾的是，刚才一不小心露脸了，如果立马就被举报，恐怕会联想到他身上。 在翟达眼里，这哪里是赌博窝点，简直是自己的小金库... 感谢老铁们送的电视机。 翟达将卢薇拉到一边，小声道：“这样，我晚两天再出手，你别走漏了风声。” 卢薇终于恢复了正常，翟达也第一次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仿佛在说：还能这样？ “记住，保密。” 卢薇重重的点点头： “我绝不和其他人说，爸爸是该...冷静一下了。” 翟达点点头：“这里未必每天都开盘口，我们保持联系，你爸再来的时候，你来找我，我家里、学校门口都行，到时候我八你二，少不了你的好处。” 卢薇摇摇头：“我不要钱...” 翟达却道：“你个穷鬼别装了！” 至于卢薇和他爸这种“供养”关系，翟达没多说。 无非就是懦弱的妈，好赌的爸，破碎的她。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了。 成年人的冷漠，是因为清楚讲道理救不了任何人，而实际行动又需要太多成本。 若是卢薇还是拿那点工资给她爸赌钱... 再举报不就好了！ 只要和卢薇的联系不要断，把卢薇的胳膊肘拉到自己这边... 小金库直接变成移动atm。 电视机终于有着落了，差点就要去搞低质量创业呢... 小巷的角落里太黑，翟达看不清卢薇的表情。 也看不到卢薇嘴角那一抹寒冰融化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翟达将一些注意事项交代给“合作伙伴”，至于黑暗，早已经不怕了。 他现在心中全是正道的光。 不知不觉，右手被一只略显冰凉的纤细牵了起来。 翟达：“怎么？现在怕黑了？” 卢薇憋了许久，冒出来一句：“好色...” 翟达：“...你知道幽默感这东西是不能照搬的吧？” “现在知道了...” 这个缺乏情绪波动的姑娘，偶尔还有点脱线嘞~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要快的多。 小区门口，于晓丽还在那里，只是身前却停了一辆出租车，正在和司机师傅砍价。 “孙马庄怎么要20，15块就差不多了，你走新田路，到幸福路右拐...” 看到两人出来，于晓丽笑呵呵的，翟达则默默的挣脱了卢薇的手。 “小卢，刚好有辆出租去孙马庄，这么晚了别等公交了，不安全。” 卢薇摇摇头：“打车太贵了。” 于晓丽：“没事儿，我都谈好了，才十块钱，不打表。” 出租车司机试图开麦交流，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最后卢薇推脱不过，还是坐上了出租车。 于晓丽还不忘补了一句：“师傅您路上小心啊，我已经记下你车牌号了，别半路涨价啊。” 翟达默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第18章 ：你吃唢呐长大的么？ 之后两天，翟达都在照常上学，尽可能的听课，听不进去也不硬抗，翻开语文书背背课文。 煎熬是有一点的，毕竟“时间”和“空间”都被强有力的约束着。 不过当他嵌合进过往的同学关系中后，发现果然上学的时光还是最惬意的。 虽然高中生抽象了一点，但也有趣得多。 “葵花点穴手！” 路过一个叫刘凯的男生，神经刀似的突然出招，在翟达身上戳了两下。 看书中的翟达死鱼眼翻了起来：“你tm是不是有病啊！” 刘凯对翟达的过激反应有些慌张，然后就听到： “我还要看书呢！快给我解开！” 男生慌张变成了贱笑，蹦蹦跳跳的逃走了：“你求我啊~” 翟达冷笑了一声：“真幼稚！还求你...” 然后自己点了两下，解开了穴位。 又看了一会儿书，准备背背单词换个口味，吴越不知道何时坐到了他身边。 “翟达，我发现了重大秘密。” 翟达头也不抬：“有屁就放吧。” 褪去道德枷与锁，方知今日我是我。 做一个脏话连篇的高中生，真爽。 吴越偷偷看向前方，林舒遥坐的位置，对方似乎是去上厕所了，于是放心大胆的说道： “我发现林舒遥喜欢你。” 翟达：“对对对，我知道...我都说了情书不是给...” 等等，怎么内容好像反过来了。 吴越摸着自己距离雌化只差一碗米饭的胸脯，信誓旦旦道：：“那天我亲耳听见的，她对你表白了，可惜你不在。” 翟达有点掉帧：“她对我表白？我不在，给你听到了？你是脊髓原液消耗过多了么？” 吴越举起三根胖手指：“我以我未来的餐馆保证，一句假话没有，她以为背后的是你...说的可认真了！偶像剧似的！要不是我不叫翟达，我都想答应她。” “她说你很特别，要当你女朋友。” 翟达皱眉、撇嘴、啧啧一声，一套丝滑连招，充分表达了笔者的思乡之情和不屑。 他无所谓林舒遥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但他很确定不会是什么好想法。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但凡多花一分钟参与，都是在浪费生命。 吴越急了：“这么大的秘密我告诉你，你不表扬我一下？” 翟达敷衍道：“哦~你很棒，我很满意，几号来着？下次还找你...” 吴越歪了歪脑袋，缺失的脑干里长出了一个问号。 翟达翻找着英语书：“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再外传了。” 这次吴越没有回应了。 翟达转过头去。 “你不会已经和人说了吧？” 吴越表情有些僵硬。 “罢了，反正这些破事儿已经不新鲜了，一两个人知道就算了。” 吴越脸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翟达身声音了一个八度：“你传了几个？不会都传到外班去了吧？” 吴越汗流浃背... 翟达：... 你丫是吃唢呐长大的是么？ “不是，前两天的事情，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 光顾着传谣了，没顾上和正主说是吧？ ... 吴越虽然嘴碎，但毕竟天赋不行，并且没有打入毛纺中学的八卦上层圈子。 那些除了学习什么都聊的女生。 暂时、好像、大概，还没发酵到上次的程度。 毕竟对比起来，还是晕倒在考场里更具有传奇性。 不过翟达还是三令五申要求吴越杜绝继续宣扬此事，并且让他以自己“牛力”为赌咒发誓。 吴越对翟达的反应有些不解，这不是长大脸的事儿么？ 林舒遥啊那可是，整个毛纺中学都很有名，若是让大家知道林舒遥喜欢翟达，不但洗清了之前谣言，还能.... 还能怎么样他也说不清楚，总之就觉得很牛逼。 吊炸了的那种。 翟达拍了拍吴越的肩膀： “小嘴巴缝上就完事儿了，问多了你脑细胞承担不了。” 不知道这种封印能持续多久，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对自己的“牛之力”总是不甚怜惜，总觉得损耗一点也没啥... “对了，我昨天和你说的事儿，办好了么？” 吴越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部诺基亚3310。 就是最原始的那种砖头机，屏幕比邮票大不了多少，只能打电话、发短信。 哦对了，还有个黑白像素贪吃蛇，距离发售已经八年了，四舍五入，翟达十岁那年出的... 这是吴越以前的手机，再往前是他爸的，当然现在山寨机便宜又好用，已经没人喜欢这种小砖头了。 “你要这破手机干嘛？你手机坏了？” “小嘴巴？” 吴越：... 翟达没有解释太多，随便按了按，屏幕能亮，但只有一块电池，只能插着充电，不是很方便。 等等...后世手机不都这样么，所以手机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莫名的想法冒了出来。 这是准备给卢薇用的，一个没手机的女孩，和断了线的风筝有什么区别。 里面有一张电话卡，不过吴越是零月租没套餐的，所以才一直保留，现在电话卡也不要实名制，自己交话费就行了。 午饭的时候，翟达再次和范俊伟坐在了一桌。 依旧是冒尖的米饭配合一荤一素，依旧是带着一点奇怪的味道。 翟达疑惑道：“好像你吃饭的时候在找我？” 刚才附近大概有四五个空位，范俊伟还是坐在了他身旁。 范俊伟将餐盘端起来往嘴里扒拉：“他们都嫌弃我身上有味道，你不嫌弃。” 翟达心说你礼貌么？我不是不嫌弃，我只是沉得住气。 他觉得范俊伟人不差...善意提醒道：“其实多洗澡就行，汗臭又不是狐臭，好解决。” 范俊伟只回了个：“哦。” 翟达努努嘴，不再多说。 他向来不喜欢讲大道理，而且作为一个不干人事不说人话的男高，讲多了不符合自己的人设。 放学路上，今天倒是没再和林舒遥一路，他是值日生晚走了二十分钟，路上已经没有太多学生了。 翟达心里默念着几个单词，思索着电视机什么时候能够入手。 卢薇爸有点懈怠了，是瘾头不够大么。 正想着呢，就看到了路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瘦高的姑娘。 卢薇拿着一本《奥林匹克数学小丛书》，看的很专注，似是正在等待那个将她叫醒的人。 一支士力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卢薇抬起头。 翟达笑了笑：“今晚估计有点长，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第19章 ：大阵仗 “你好，是长井路派出所么，我想问一下举报赌博是有奖的对吧？” “是的，请问是有什么线索么？” 大毛小区外一个路口，马路对面的电话亭中。 翟达已经拨出了报警电话。 “线索先不能告诉你，能将关于举报有奖的规则和我说一下么？另外如何发放，如何确保举报人安全？扣税么？” 电话那头，似乎是听出了翟达的声音很年轻，而且不是什么紧急情况，老警察的声音带了点说教：“小同志，举报赌博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你还是学生吧？不能这么功利..” “哦...那我换一个派出所举报吧。” 翟达作势就要挂电话，那边的老警察赶紧道：“别...你等一下，我找一下材料，你别挂电话，我换分机和你说，这台电话不能长占。” 紧接着电话变成了滴滴滴的声音，大概三分钟后重新接通： “根据最新的《举报赌博违法犯罪活动有功人员奖励暂行办法》，查获赌资一万元以下，奖励100-500元。” “查获1-10万元的，奖励赌资的3%。” “查获10-50万元的，奖励赌资的5%。” “查获50万以上的，奖励赌资6%。” “单起案件奖励最高不超过6万。” 其实翟达早就上网查过了，之所以要再问一遍，就是希望派出所知道自己举报很认真，要奖励也很认真，别糊弄自己。 按照这个规则，赌资只要超过七万，自己的资金缺口2000块就有着落了。 “如何保证举报人的安全？” “你要相信警察叔叔。” 电话对面，老警察依旧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大概率是某个学生家里面人打牌，年轻人估计和家长有什么口角，想要大义灭亲一下。 派个片警去敲敲门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真抓人。 却听到对面说道：“我可以相信规则，但未必相信执行规则的人。” 现在不是2024....08年，而且是小县城，防人之心不可无。 实际上他也有后手，比如准备在“s长热线”也留个底，东阳县隶属“迁市”，而且按照规则，那个地方的每一个消息，都必须“有回应、有跟进”。 老警察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可以匿名举报，我们会提供一个唯一的‘举报人代码’，就像是验证码一样，事后凭借举报人代码到派出所，简述过程就可以领取奖励，不需本人到场，也不需要持有身份证件。” 翟达暗自点头，这倒是好方法。 随便找个人去领就完事儿了，比如吴越这样的憨批就很合适。 “那一般多久能拿到奖励？” “这要看案件的复杂程度了，如果赌资都是现金，一晚上就能理清楚，再走个流程...三天左右吧。” 一通电话打了足足十几分钟，直到最后，翟达才将举报线索告诉对方，拿到了自己的“举报人代码”。 并且翟达提醒对方，赌局大不大不清楚，但人不少，赌客+看场子的怕是有二十人，现在正是抓现行犯的机会，得快点。 那边听闻是这种规模，明显用心了一些。 挂了电话，翟达走出电话亭，来到了街边的健身设施，卢薇坐在叫不上名字设备上，安静的等待。 翟达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电话打完了，现在可没有后悔药了。” 这里没有路灯，卢薇看不了书，双手捧着翟达的士力架，轻声道：“不后悔。” 翟达：“对你的生活没有别的影响吧？” 说完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就这种爹，抓进去即便有影响，那也是好影响。 果然，卢薇摇了摇头：“不会，他很少回家。” 两人就这么隐藏在黑暗中，等待某些东西发酵。 翟达已经和于晓丽打过电话了，不大不小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去吴越家玩+吃饭，他现在在学习上属于放生状态，于女士也不太在意了。 翟达为了夜里不那么显眼，蓝白色的校服脱下来系在了腰上，不过捂了一天，里面的短袖也有点汗味儿。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翟达突然感觉，自己一直在避免和卢薇深谈，从未问过对方关于举报自己爸爸这件事的更深想法，也没有试图去做一个劝说者和开导者。 这个似乎缺乏感情的姑娘，就这么被自己裹挟着，参与了一次奇特的“活动”。 像是被推着走的木偶。 似乎有点愧疚，翟达起了个话题：“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么？” 上次发现卢薇手上有好几个创口贴，今天似乎一点变化没有。 卢薇：“好了，但多了新的。” “疼么？针扎的？” “嗯，疼...但能忍。” “工厂里累么？” “累...但能忍。” 翟达叹了一口气，你忍者神龟么... “打工呢，不但需要技术，也需要技巧，该摸鱼摸鱼，该出头出头...安全最重要。” “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回头在我妈那里替你美言几句...” 他以前总想走后门，这次终于体验了一把做别人后门的感觉了。 厂里的后门怎么不算呢？一天让你少干两件衣服，轻轻松松！ 对于卢薇来说，他是“一人限定官二代”。 突然，对面的大毛小区侧门出来两个人，正是那日看场子的几个。 本就比较警惕的翟达，立刻一把拉住卢薇向后退去，彻底隐藏在黑暗中。 卢薇轻嗯了一声，但没有抗拒。 两个看场子的东张西望，但注意力主要在马路上，并未观察到几十米外的二人。 翟达挑的这个地方很好，退一步就是彻底漆黑，而且没监控。 没过一会儿，停下来两辆黑色轿车，下来几个人。 两个看场子的立刻迎了上去。 更多的内容太远了看不清，但嘴上“都走！都走！”“嗨！抠几抠几！”的塑料日语，隔着一条马路也很清晰。 翟达思索了片刻，心说这小赌档...业务还挺广泛？居然还有外国人？ 庄家专门派人来迎，应该是大户....或者肥羊。 这下可是...有乐子了。 他倒是无所谓...只要警察不要因为有外国人，灵活处罚就行了... 另外，卢薇老爸关进去的时间，可能就长了。 等他们全都进去了，翟达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卢薇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闻着很香。 两人此时贴的很紧...为了不露出面积有限的阴影，翟达可以说彻底搂着卢薇。 这个姑娘，真的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一番，他感觉单臂就环绕的过来对方的腰肢。 说实话，并不会觉得旖旎。 只是让翟达觉得，举报卢薇爸爸的选择是对的。 卢薇并未害羞低头，也没有挣扎，甚至表情都很平静。 只是感受着微微带一点汗味的胸膛...感觉很陌生。 一只蚊子从卢薇眼前飞过，停在了翟达胸口，或者说就在卢薇眼前。 卢薇凝视了片刻...却没有手去驱赶或拍死。 鬼使神差的，一个头槌，用额头撞了上去。 “嘶~!” 翟达震惊的看着卢薇，你这家伙真属乌龟的啊？ “你干什么？” “有...蚊子。” 翟达揉着胸口，刚好撞肋巴缝上了： “蚊子你拿头撞啊？那它死了么？” “没...飞走了..” “那我白挨一下？你吹口气不就完了么！” 一点点古怪的气氛，被一头槌搅的烟消云散。 两人分开后，都没人去提刚才短暂的搂抱。 又过了十几分钟，路口处，又驶来了几辆车。 四辆轿车，还有一辆依维柯。 轿车下来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人，左右看了看，开始整理j棍和手铐。 依维柯上的人更不用说了，全副武装，还有人举着盾。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 感觉今晚阵仗不小啊... 第20章 ：翟达帅哥 卢本清砸吧着手里的烟，烟屁股连着海绵一起吸，斜眼看着新来的人。 三个日本人。 有几个地陪还是翻译围着转，嘴里叽里呱啦的鸟语说个不停。 他听不懂，但脑子里自动转译成了“太君！就在里边儿~” 卢本清和这边庄家很熟，或者说在这输过很多钱，今天也被打了招呼，说有几个外国佬要来。 提前告知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做局宰肥羊，如果外国佬对其他牌桌感兴趣，别拒绝，大家一起宰。 卢本清本以为是洋鬼子，没想到是小日子... 看那点头哈腰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不过他只是一个赌棍，败光了积蓄，借完了亲戚，还要从女儿身上挤血包的赌棍，所以也没什么国仇家恨，只想着自己能不能从小日本身上赢一点儿。 至于这里能宰小日本，之前有没有宰过他，说实话，赌棍是不会思考这个问题的。 他们不是输给了庄家，而是输给了自己心里的瘾，和回本的幻想。 “老卢，就这破地方，还有外国人来玩？” 卢本清将烟头踩在脚下：“人生地不熟，手痒了被带来的呗？人饿了屎都能吃。” 问话那人缩了缩脖子，心道那是你，我们可没那么狠... 几个日本人被带入了屋内，显然是单独有局，卢本清这种带着几百块来的长期赌鬼，说白了在这场子里就是个气氛组。 和夜店小姐姐一个道理。 “莫管其他，发牌发牌！今天老子手气旺的狠！” 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又恢复了日常光景。 一群人在里面，形同迷路，走不出来。 直到正道的光，手持正道的棒，闯了进来。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蹲下蹲下！” 警察迅速控制住了局面，有几个想跑的，直接被一脚撂倒。 三个日本人慌得都快滋出来了，嘴里日语巴巴的冒，结果被直接按倒在地。 其实翟达还是低估了08年散装省的治理力度。 诚然，现在不是24年，他总觉得风气还没那么好。 但若没有08年的因，哪里来的24年的果？ 至少在散装的，有些东西已经在认真治理了。 ———— 翟达也就又等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一连串人被押了出来。 掏出山寨机，远远的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留底，今天的所有任务就完成了。 他之所以要亲眼看到结果，就是为了防备电视剧里那种“通风报信”、“黑白勾结”，如果今夜这里风平浪静，或者说来了一堆警察却一个没抓到，那他绝不会让吴越去派出所领奖励。 吴越的命也是命。 卢薇也从中辨认出了自己父亲卢本清，缺乏感情的大眼睛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一切都风平浪静，街道再次恢复了沉默，翟达和卢薇才从黑暗中走出。 翟达拍了拍手：“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等奖励了，我会自己处理，你的那一份回头想办法给你。” 卢薇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摇摇头道：“我不要钱，都给你。” “不，你得要。” 卢薇不分钱，他不安心。 毕竟给人爸送进去了。 如果你吃了唐僧肉，那最好得是和孙猴子一桌吃。 瘦高的女孩不再说话，但好像也不是打算老老实实接受的样子。 翟达左右望了望，这鸟地方十分钟都没一辆车，要想打车得先走一段，于是带着卢薇朝三毛侧门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 翟达在默默思索接下来的事，而卢薇则在观察着脚下的影子。 一排排路灯，投下并不宽广的光，身下的影子不断被脚步追赶，然后又被脚步抛弃。 路灯是这样的，它无法驱散黑夜，只撑起光影交错，好让人有不在夜晚的错觉。 只是这世上有永远连接绵延的夜路，却没有能永远同路的人，某个路口处，翟达站定。 等待着出租车出现，能带走身旁的卢薇。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让对方走路回去显然不合理。 送是不可能送的，于女士在家里也等着呢。 卢薇看着翟达左顾右盼，似乎焦急寻找出租车的样子，突然说道：“要不，再多走两个路口吧。” 翟达摇摇头：“就这吧，车多。” 卢薇不再说话。 她突然意识到，今晚之后，好像和翟达的某种强有力的联系，就此结束了。 就像两年前一样... 再然后呢？分钱？路上遇见了打个招呼？ 卢薇纤细的手背在身后，抚摸着那条士力架，一晚上时间，早已经沾满了余温... 微微融化。 “刹~” 一辆出租车停在二人面前。 不过翟达没有直接让卢薇上车，而是透过副驾驶的窗户，试图讲价。 小地方半夜坐出租，都是报价而不是打表，另外卢薇一个人回去，也得看看司机面相。 得找那些一脸横肉、面相严肃的男中年。 保准是个妻管严+有孩爱猫男，如果秃顶还能继续加分，会比较安全。 最终一口价20，翟达毕竟没有于女士的水平，对路况也不够熟悉，提前付好车费，又给车牌拍了个照，招呼卢薇赶紧上车，他着急回家。 卢薇沉默片刻，低头说了句：“谢谢，车费我下次送来给你。” 翟达摆摆手：“不用。” 卢薇坐在了后排，关上了车门，然后开始发呆。 建立一点小联系的尝试，似乎失败了呢... 两次。 直到，她的车窗被敲了敲。 降下车窗，翟达递过来一个老旧的手机，上面还缠绕着充电线。 “差点忘了这个，里面我已经存了自己的号码，电话卡是零月租的，所以电话费会比较贵，你找时间可以去营业厅改一下。” 卢薇呆呆的接过诺基亚3310。 翟达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说道：“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条消息汇报，以后有什么事，就手机联系。” 末了，补充了一句：“记得好好吃饭，今天抱你都硌手了！” 说完也不等卢薇回复，翟达拍了拍车门，让司机出发。 出租车早已不耐烦，迅速起步，而少年也朝反方向奔跑起来。 再晚，于女士要发飙了！ 卢薇坐在车上，一手握着士力架，一手拿着诺基亚。 尝试性的打开手机，翻开通讯录... 她并非从没用过手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再用了。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 保存的名字是： 翟大帅哥。 “翟达...翟大帅哥..” 精致的嘴角，忍不住翘起轻盈的弧度。 这大概是第一次被某人的幽默逗笑吧，一时间，出租车内，满是春风。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道好漂亮的女孩... 可惜，这副面孔某人看不到了。 ———— 翟达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家，于女士已经在贴黄瓜敷脸了，不方便说话，也就没太责备他回来晚。 洗了个澡，躺回床上的时候，翟达手机响了起来。 一条短信，发件人是：“营养不良”。 “我到家了。” “收到，早点休息。” “晚安，达帅哥。” “晚安，有眼光的小姑娘。” 第21章 ：蛐蛐到正主身上了 举报之夜顺利完成，不过结果还没那么快。 正义有可能不迟到，但正义不可能不走流程，翟达只能希望长井路派出所效率能高一些。 有坡子街派出所的一半就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入手自己的电视机了。 不知道是怎么个沉迷法？有没有机会“合成？” 第二天一早在困倦中醒来，翟达打开手机，已经有了一条短信。 营养不良：“我在吃早饭。” 翟达揉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 没头没尾的。 于是“翟大帅哥”回了一个：“好。” 但发出去后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因为自己让她好好吃饭，所以在汇报么？ 排水、刷牙、洗把脸，翟达才彻底清洗，只是偶尔脑子里会闪过卢薇的影子。 模拟出卢薇在某家早餐店，一板一眼的汇报情况的样子。 还挺可爱的。 早餐于晓丽准备了包子和豆浆，应该是楼下买上来的，翟达三口一个的往嘴里塞。 于晓丽举着卷发棒走了出来，看着翟达不说话。 翟达惊奇道：“三个包子，也是两人份么？” 于晓丽：“我吃过了，我只是在担心你会不会胖，最近给你伙食整的太好了。” 翟达下意识往下看了看，原本就有点肥肉的小肚子，确实更突出了。 “呃...有道理，那我找时间运动一下。” “嗯，反正你现在不学习了，晨跑、夜跑都可以。” 翟达冷哼一声。 等着吧，挂已经在路上了。 等到账了，让你知道金鳞岂是池中之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偷偷考个三百分，惊艳你们所有人！ 出门前，翟达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掀起了上衣。 果然，肚子上的肉，比起上周刚重生时似乎是多了一点。 亲妈的饭果然最催肥，可能是因为怀念那种味道，最近有点放纵了。 上称了一下，76公斤。 虽然177的身高，对应标准体重在72公斤左右，翟达似乎没有超出太多。 但要知道，那是医生的标准，而不是“审美的标准”。 就和医生打电话说你儿子轻伤，你不要觉得真的就是轻伤一样，说不定零件都少一个。 72公斤，若不是体脂率较低，就已经看上去有点小肥了，而翟达目前正在朝着“中肥”的方向发展... 翟达摸了摸下巴，心道果然亲妈的饭最催肥...还真是可以考虑一下运动的问题。 要是有什么【装备】，能把膘贴到别人身上就好了...比如都给卢薇。 那样一个好看的姑娘，若是有点该有的肉，估计会更好看。 至少比林舒遥强得多。 背上沉重书包，翟达和于晓丽同时出门，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别。 今天天气极好，四月份是春天的尾巴，一年中最和煦的时光。 只要忽略了今天是周六这件事情，心情还是很明亮的。 可老天就是见不得某人舒爽，刚刚进入教学楼走廊中，他就又一次听到蛐蛐自己的声音。 шшш? ā n? c〇 “什么？那个38班翟达？不可能吧？” “我亲眼看见的....” 转头看去，依旧是那几个站在毛纺中学顶点的女生。 蛐蛐界顶点。 高矮胖瘦四大天王，奇形怪状各有特色，厚厚的刘海非常符合翟达对这类姑娘的刻板印象。 她们不是“不良少年”、“精神小妹”，但得罪她们的人，在学校里可能就会被传的不是人。 翟达经常见她们在走廊里说小话，但至今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的。 仿佛学校里隐藏着个“有关班级”一般。 但翟达自然不会退缩，和上次一样，面带微笑的直接走了过去：“又在聊关于我的事情？要不一起聊聊？” 几个女生却不按常理出牌，一个胖胖的姑娘直接上前一步道：“听说林舒遥给你表白了？” 翟达一窒：“...没有。” 那女生追问道：“在公交站？你拒绝了她对么？” 翟达：“同学你不要乱说，我刚说了没有。” “所以当初表白被拒晕倒，也是林舒遥自己传的谣言对么？原来你俩是这种关系...那为什么拒绝她？还不够漂亮么？还是说你喜欢小鹿？”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且什么小鹿小马小宝莉的... 这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刚才没被翟达镇住的几个女生突然一哄而散，翟达还以为是老师，结果转头看去，居然是抱着一沓卷子的林舒遥。 穿着校服的她，反而比休息日那种刻意打扮要好看，简单的马尾辫也远好过模仿非主流的蓬松发型。 林舒遥的脸色绯红，又惊又羞，显然听到了大半。 两人相顾无言，翟达也颇为无语，这帮女生蛐蛐别人，居然一次凑齐了两个正主... 于是选择直接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低着头的林舒遥忍不住道：“我没有...” 翟达：“你最好没有，我也没听到过。” 谁传出去的，两人都一清二楚，找机会抽吴越一顿就算了。 怎么办呢？毕竟是亲儿子，还能断绝父子关系？ 翟达说完，毫不留恋的走进了教室，只留下林舒遥僵在原地。 手指捏的发白。 用句不恰当的比喻，护垫都气歪了！ 转头瞪着翟达的背影，萌生出一股不服气。 凭什么！我就这么招人嫌弃？ 原本因为被吴越撞破，停滞了几天的“邪恶计划”，再度燃起了火焰。 翟达！你等着吧！等你喜欢上我！我要把你...把你... 彻底压的翻不了身！ ... 翟达走进教室，立刻感觉到好几个目光扫来，大部分是男生。 刚才走廊上那一幕，似乎被不少人看到了...或者说那个谣言渐渐开始发酵了。 翟达的目光直接越过人群，狠狠戳了一眼吴越。 不干人事儿的逆子！ 果然，刚坐在座位上没一会儿，麻烦就找上门了。 一个叫楚翔的男生，好似无意般走了过来，敲了敲翟达的桌子。 “翟达，你作业是不是好久没交了？” 那种倨傲的语气，简直把“我能管你”写在脸上了。 小小年纪，连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靠着想象模仿“官气”了。 翟达平静的抬头道：“哦..你是什么科目的课代表？” 楚翔带着一丝骄傲：“我是学习委员。” 显着你了？ 两人的交谈，也引起了周遭一些同学的注意，比如趴在桌子上装睡的同桌杨帆，脑袋转了转，露了一只耳朵出来。 “翟同学，之前是照顾你情绪，现在也差不多了，我作为学习委员提醒你，要以学业为重。” 翟达弹了弹手中的笔，好似弹去了上面灰：“老师让你来问的？” 楚翔早有准备，撒了个小谎：“是的。” 拿着鸡毛当令箭是本能，凭空编造那才是本事。 我不拿捏一下，这学习委员不是白当了？ 翟达：“老师让你来你就来，老师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楚翔：... 这话好耳熟。 “我是学习委员，关心你作业的问题不应该么？你以为我故意找茬？” 翟达直接翻开了书，头也不转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你...” “你什么你，大早上的别耽误别人，你不抄作业别人还要抄作业呢，不要影响有上进心的同学。” 这边的动静，让教室里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 包括刚刚坐下的林舒遥。 楚翔被架在那里下不来台。 吴越在一旁开始帮腔：“都高三了，还学习委员呢？咋了，高考加分？” 楚翔有些红温，只能哼了一声：“也对，某些人就那点分，写不写作业确实无所谓。” 吴越：“有些人就那么贱，脸不脸的也无所谓。” 然后邀功似的对翟达笑了笑，却只换来翟达一个白眼。 他完全没生气，舔狗的哀鸣罢了。 要记仇，也要记到狗主人身上。 真麻烦。 第22章 ：远程投喂与第二次心理疏导 中午的时候，食堂。 翟达一手扒拉着香蕉酿苦瓜，一手拿着手机。 “营养不良”又给他发了个消息。 “我在吃午饭。” 大概弄懂了这个姑娘的意思，翟达也就回了一个：“吃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 “营养不良”：凉皮。 “翟达帅哥”：凉皮没营养，你问老板娘加两个荷包蛋。 这次“营养不良”回的有些慢： “加好了。” “吃吧，要吃完。” “吃完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种远程发任务的感觉，还真挺有感觉的… 之后的大半天度过的很平静，想象中的老师谈话也并没有发生，楚翔果然是凭空编造了一番。 不过作业虽然不交，但上课他相当认真，尤其是语文课和英语课，一个基础太好学的不费力，一个基础太差但凡学进去一点都是巨大进步。 他也终于学会了拼那个正确的“海滩”。 另外，林舒遥表白翟达被拒的“谣言”，由于正式直达天听，被蛐蛐界的王者们也就那群女生所掌握，开始在校园里快速传播。 单纯从风评角度来说，对翟达是好事，他开始摆脱苦情男的身份，实现了阶级跃迁，成为了校花倒追的男人。 舔狗爆改成潘宏了属于。 但从耽误精力的角度，课间里同学们古怪审视的目光，神烦。 尤其是林舒遥舔狗众多，舆论反转的同时，估计隐藏的敌意也不会少。 于是他但凡看到吴越，都会踢一脚对方屁股。 晚自习的时候，数学老师过来占课，班里一片哀嚎，各科中就数学最磨人，一堂大课人脑都能学成人机了。 而翟达则有免死金牌，大摇大摆的独自离开，到教学楼顶层，敲响了沈睿老师的办公室。 根据约定，翟达第二次来找沈睿老师，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一开始对于所谓的“心理疏导”是十分嫌弃的，但上次聊的还算愉快，所以今天翟达反而带着一点期待。 毕竟可以名正言顺的逃掉晚自习。 沈睿老师依旧是那副伏案工作的样子，钢笔不断地书写着什么，不清楚作为一个清闲的“思政”老师，每天为什么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见到翟达进来，沈睿笑着起身：“翟同学，又见面了。” 翟达以为对方是要泡茶，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从柜子里摸出了两瓶阿萨姆奶茶，递给翟达一瓶。 “热水没了，不过这个你应该更喜欢。” 翟达奇了：“办公室常备？” 沈睿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告诉其他同学，一点个人爱好。” 翟达突然想到一个前世烂大街的文案。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沈睿依旧没有上来就关心翟达“情绪是否正常”，这种问题是观察出来的，而不是问出来的，话题接着上次，说道： “我前两天问了一下我三舅，翟同学的外公还确实和我母亲认识，毛纺厂六十年代因为部队需要，做过精密仪表，他们做过一段时间工友。” 翟达听得很认真，但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抱歉，我没办法求证。” 沈睿宽慰道：“没事，这个话题你如果不感兴趣，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不，其实我很感兴趣...” 沈睿喝了一口阿萨姆，说道：“我的舅舅一听‘于立华’的名字，就非常激动，说那是东三省调来的技术能手，你知道那个年代工业基本都在东三省。” “当年是技术标兵，还自学考上了大学，我舅舅说厂里还办过庆祝，戴过大红花的，可惜后来似乎没去成。” 说到这翟达和自己的记忆对接上了，补充道：“外公30岁才高考，不过很快就因为..那啥，去了大西北，好几年才回来。 “对了，你外公是因什么去世的？” 翟达道：“癌症，好几种。” 沈睿若有所思，手指轻轻点着阿萨姆的瓶盖。 西北，六十年代.... 其实许多外公的事，翟达也很模糊，他觉得自己不是例外，少有人能将祖父母一辈人的经历如数家珍，能知道大致的工作、人生轨迹就不错了。 老一辈人的激情和岁月，对年轻人来说，只是生活中沉淀的残渣。 有一些可能于晓丽讲过，但都隐藏在只言片语和日常生活中，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来说，那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 不由的，翟达想到那辆二八大杠。 它的横梁就像是初代主人的脊梁一样坚硬... 指的是考上了大学，却被送去大西北七八年的事么？ 以翟达的外公为话题，第二次“心理疏导”开始了。 其实翟达大致能猜到沈睿的思路，是想用外公的经历提醒自己： 短期的挫折放在长期看，并非结果，而只是一个过程。 就怕思想走极端，因为阅历少，错把过程当结果。 沈睿没有问翟达当时晕倒到底是什么原因，两次聊天都没问，无论是学业压力还是表白失败都不重要，而是上升了一个高度去谈。 当然，这位的聊天总是天南地北，没多久就跑偏了，甚至还说了不少自己在京北上学的事情。 并直言对于一个“县城、乡村里的普通家庭孩子”来说，大城市带来的心理冲击是要过的第一关，哪怕是学习尖子。 也提醒了翟达，高考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若是去大城市要沉住气。 最后离开前，沈睿说道：“按照学校的要求，两次心理疏导就算结束了，我维持第一次的看法，其实你根本不需要。” 说完笑着挑了挑眉：“不过刚好你可以逃一节晚自习，我也可以换换脑子。” 翟达好奇道：“您工作很忙么？” 这话有点欠打。 “我的工作不忙，只是有一点长期研究罢了。” 思政也需要研究？沈睿指的应该不是研究教案... 社科类的么... 他只知道大学老师都带科研，甚至教课都不是主要工作，没想到高中老师也能搞。 沈睿道：“那么心理疏导就正式结束了，不过如果有任何问题，翟同学依旧可以来敲我的门。” 翟达点了点头，他总有一种感觉。 自己还会再来的。 第23章 ：电视到手！ 周日，高三唯一的休息日。 长井路派出所门口，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两个人蹲在对面。 翟达：“吴越，我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吧？”吴越裤子有点紧，蹲不下来：“我感觉你晕倒之后，有点嫌弃我的感觉。” “...这不重要，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 “不做。” 翟达从兜里摸出大桶的冰红茶，作为好处费给了吴越。 吴越：“说吧兄弟，什么事？” 翟达指了指对面的派出所：“简单，一会儿你进去，帮我拿点东西。” 吴越拧开的冰红茶又拧了回去。 学生，哪有不怕警察的...这么说倒也不对。 总之在吴越眼中，派出所是那种神秘、危险、正经人绝对不去的地方。 若是谁被学校里传进了派出所，基本等同于谁快被关监狱了，哪怕只是去借了个厕所开大。 他长这么大都没进去过呢。 “不行，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翟达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棒球帽：“你戴上帽子，压低点，记住，最好连警察也看不清你长什么样。” 吴越闲置多年的脑干运转了起来：“不对...到底要去干什么？帮你拿什么东西？” 翟达：“钱。” 吴越沉默半晌，按住了翟达的手。 目光灼灼的看着翟达，翟达从未见过对方这样认真的表情。 “翟达，你这样是不行的，宁愿直接抢银行，也好过抢派出所，派出所里没几个钱，这样，我们从长计议，这棒球帽也遮不住，至少要面具才行。” 翟达沉默了许久： “你快和我说，你是昨晚美国大片看多了搁这背台词呢，快！还来得及！” 吴越表情重新变得清澈愚蠢：“...嗯，我是。” 翟达收回了冰红茶：“你话太多，我感觉你不适合这项工作。” 吴越贱笑着把冰红茶抢了回来：“你是老大，你说吧咋整！” 你别说，大桶的带冰镇，还真不常见。 尖货！ 担心吴越理解能力有问题，翟达说的很详细。 包括举报赌博拿奖金的大致规则。 吴越听得眼睛都放光了：“还有这种赚钱方式？！” 他感觉思路都打开了。 翟达点头道：“面向全社会的，当然这种线索并不好找到，我纯粹是机缘巧合，也有一定风险。” 吴越声音高了两个八度：“挣钱的事儿，哪有没风险的？风险越大，挣钱越轻松啊！” 如果赌可以，那其他的... 他可是知道自家后面有一条街，每天晚上好多放红光的小房子！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 十几分钟后，吴越戴着棒球帽，背着空书包，拎着冰红茶，走进了派出所。 至于能领到多少钱，翟达也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场子不要太磕碜，被一锅端了连7万块都凑不出。 翟达则在对面小超市等待，一连半个小时过去了，对方都不见出来，渐渐心里有点焦急。 吴越怎么个情况？这点人机都能干的事儿还能出岔子？ 终于，就在他快要忍不住自己进去的时候，吴越终于出来了。 吴越似乎迷糊了好一阵，才说道：“钱我领到了，里面一个老警察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你转述一下。” “我已经忘记了。” 翟达：... 吴越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翟达： “大概就是我报了那什么验证码，然后简单描述了一下举报的事情，警察叔叔说案件还没了结。” “然后呢？” “我说我老大说了，这钱必须今天拿到。” 翟达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你能活着出来真是不容易... “他就说那晚现场的现金赌资，已经是达到了十一万多，这一档的奖励倒是可以打个报告提前领，但不能超过5000，否则流程不一样。” 翟达点点头，十一万赌资不少了，里面真的赌棍也就十来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带一万块去，已经远超出了东阳县小赌档应该有的水平。 肥羊又不是天天有。 估计那三个日本人贡献了不少。 信封打开，里面是5000块钱，超过十万就是按5%算，不过这次只给了5000。 电视机有了。 “大致意思就是，案子后面还有非现金赌资，但很慢，也不一定能领到，让我过段时间再来问问...对了，他说里面有新的验证码下次用，我没打开看。” 信封里还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新的数字，翟达点点头，事情比想象中顺利。 他不贪的，买了电视还能剩下不少呢。 翟达从里面抽出一张，交给吴越。 跑腿费还是要有的。 “吴越，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吴越将百元大钞对着太阳看，笑的很甜：“对我真好！”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 红旗商场，深处狗都不去的一排店铺，一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年轻人骑着三轮车，高声吆喝道：“家电下乡，以旧换新啊...旧电视换新电视，29寸大彩电啊~” 嗓门贼大，好几个睡午觉的都被吵醒了。 路过“藏珍轩”的时候，三轮车似乎坏掉了，上面的电视机正对着店铺门口。 即便在08年，29寸也不算大电视，但那包装盒是崭新的，看上去还是很有卖相的。 年轻人蹲在门口，修了半天也修不好三轮，反而搞得满手黑油，索性就不走了，抱着一瓶大桶冰红茶，坐在三轮上继续吆喝。 里面的老板被贴脸输出，吵的烦心，连最爱的《mvp情人》都看不进去了。 摇晃着扇子走出来，骂骂咧咧道：“喊什么喊！一边儿去！” 吴越道：“大爷，以旧换新，换电视么？” 老汉瞥了一眼那大箱子，看那样子也不是什么牌子货，估计是国产杂牌电视机。 “走走走，别在这烦我。” 吴越挠了挠脑袋：“我倒是想走，就是掉链子，我修不好再等朋友。” 老汉自己倒是会修，但凭什么？ “别打扰我看电视。” “以旧换新你看看不？这么大电视才300。” 原本已经回头的老汉又转了回来，震惊道：“多少？” “300。” “怎么会这么便宜？” 吴越回忆起翟达的交代，一字一句道： “南边有个厂倒闭了，负责人带小姨子跑了！我们老板就去了一趟拉了不少电视机回来，结果也卖不掉砸手里了，原本卖2000呢，但老板等不及了，就想甩掉回笼资金，以后改卖手机了。” “不过东西都是好的，不信我可以给你安装上试试。” 老汉看着那大箱子，有些心动... 300块的电视，但凡它屏幕能亮，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更何况还29寸... 老汉犹豫道：“你打开我看看。” “打开再装回去很麻烦的....” “我给你修三轮车链子。” 吴越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道：“行吧。” 第24章 ：再来一把，就一把 翟达和吴越合力，两个人将旧电视搬上了三毛的家里。 吴越负责搬电视，翟达负责拎着电线。 总不能绊着兄弟吧？那多不好？ 今天周末，于晓丽说是和老姐妹唠嗑去了，翟达也省了解释的功夫，自己的小房间内，被爆改成书柜的衣柜已经被清理出一个空间，刚好能将这小电视完整的嵌合进去。 吴越那大桶冰红茶已经喝完了，翟达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给他。 “看你虚的，我咋没汗。” “你也没干啊...” 吴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递给翟达，这是那老头付的钱。 整个计划已经圆满结束，那国产电视机是翟达在老商场买的，确实落伍了，但也要1300。 以旧换新给老汉，一来一回相当于花了一千块。 其实花2000块他也能接受，之所以这么绕一圈，是他对这种店铺的人品持怀疑态度，上杆子去买电视太奇怪了，坐地起价几乎是对方的本能。 毕竟bb机都能吹成老佛爷的。 现在算是皆大欢喜，一天时间，从领钱到入手【装备】，全搞定了。 翟达将300数了数，又当面直接还给了吴越。 吴越一愣，大喜道：“给我了？派出所不是已经给了我100？” 翟达点点头：“一码归一码，下午你又忙活半天，还专门回家里把三轮车骑了几公里送来，还有之前的旧手机，都一起算了，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吴越心领神会，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小嘴巴~！” 拍了拍吴越肩膀，让这家伙赶紧走，多的一句没解释。 如果说举报赌博拿奖励还能解释清楚，那费劲巴拉换个旧电视机就不可能解释清楚了。 缝上就完事儿了。 吴越欢天喜地的离开后，翟达则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门，电视机刚好就在眼前。 若是坐在书桌上，角度正好，扭头就能看到。 “白色装备【老汉电视机】：没有人能一天看二十个小时电视，除非他开了一家没客人的店” “所属情况：已拥有，已激活。” “效果：播放内容导致的沉迷度+300%。” “备注：长大后的沉迷，是为了安慰小时候的自己。” 随着信息更新，翟达眼前也出现了全新的内容。 “检测到宿主拥有超过三件【装备】，开启【装备列表】，可查看已拥有装备，并开关装备效果。” “请宿主收集更多装备、或合成更高级装备，解锁系统更多功能。” 翟达一愣，视线被拉入了一处蓝色界面，右上角有一个“列表”按钮。 打开后，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小丑情书】、【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老汉电视机】。 三个后方，都有一个“已激活”。 原来如此，现在他可以手动开关物品效果了么？ 不过好像暂时也没有这种必要... 看来随着获得的装备越来越多，系统还会有一些不同的变化... 翟达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现在这不重要，先测试一下“老汉电视”有多带劲儿！ 衣柜下方一个格子，那里还有他老商场200块淘来的三手dvd机。 将所有线路都连接好，包括听歌用的耳机，翟达翻找出吃灰已久的几张光碟。 那是辅导书附赠的，这年头没有网课，但许多书都附赠配套光碟，翟达积攒了不少，却一次都没看过。 翟达挑挑拣拣，最后决定直接来个数学，醒醒脑子。 若是挑比较擅长的语文，不容易显示出效果来。 数学多刺激，之前一听就头疼，今天倒是看看怎么个“沉迷”法。 系统描述有些模糊，因为“沉迷度+300%”这个概念没有标准，是加法积累值，还是乘法概率值？ 如果是后者，其实效果也就一般，因为仅仅因为看“数学光盘”就沉迷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增加个三倍也可以忽略不计。 谁家正经人沉迷于这玩意儿？ 翟达带着探究和好奇，将高中数学（一）插入了dvd，内容是高一部分，但他得从头理一下。 戴上耳机，声音传来。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讲高中数学第一讲：集合与简易逻辑...” 这【老汉电视机】相当复古，勉强能连接dvd信号输入，但画质就提不成了，颜色失真，声音更是和老蜜蜂似的刺挠，偶尔屏幕上还有雪花出现。 翟达认真的看着，发现高一的内容还是能够轻易听懂的...嗯，仅限于听懂，遇到题目自己是事两码事。 他也不纯粹是为了检验【装备效果】，也在认真学，甚至拿出了纸笔记录。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60分钟过去了。 翟达揉了揉眼睛，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 好像没什么特殊效果... 不过正儿八经学到了一些东西。 再看一集吧。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讲高中数学第二讲：函数、对数....” 这难度上的有点快，翟达不想错过刚才那种“学得进去”的感觉，于是只能更认真的去听。 这些内容在学校里早就不讲了，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基石。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60分钟... 翟达微微皱眉... 感觉听懂了，但没完全听懂。 中间一个走神，后面有点接不上了，果然数学会遵循“橡皮擦定律”么。 有点可惜。 “嗯...再看一遍吧，函数都搞不明白，还学鸡脖数学。”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讲高中数学第二讲：函数、指数....” 不知不觉间，又是60分钟过去了... 翟达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我果然是天才，不说考试做题，至少基本原理明白了！ 这时候应该趁热打铁，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讲高中数学第三讲：对数与对数函数....” ... 于晓丽和老姐妹唠了一天的嗑，嘴皮子都发麻，不过也是她难得的社交活动。 话题主要涵盖： 给孩子安排进厂的人脉需求，孩子进厂不得不打通的三个环节，孩子进厂的七大注意事项，以及进厂的孩子找对象需要未雨绸缪的十条准备。 回到家中，看到门口的运动鞋，她就知道翟达在家，喊了一嗓子： “小达？你晚饭吃了么？” 屋内没有回应。 这个点应该不会睡觉才对，于是于晓丽推开了翟达的房门。 刚推开一半，就看见翟达侧面对着衣柜，满头大汗，眼神专注，戴着耳机盯着衣柜。 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 没看清，也不敢看清，于晓丽默默的把门关上。 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刘大姐说得对...小达是大男孩了，当妈妈的有时候要既聋且瞎。” 于是忙自己的去了。 就这样，翟达从下午三点，到凌晨十二点，都在一把接一把的学习中。 中间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什么事儿都没干。 连卢薇给他发消息汇报自己有认真吃饭，翟达都没回。 渐渐地，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已经开始被影响了。 当然不是那种失了智的“非理性沉迷”，而是掺杂着“状态这么好，先不管系统问题，学进去再说”的想法。 是一种可以被大脑“合理化”的沉迷。 这电视机有点意思，沉迷度+300%也不是之前猜想的概率问题，而是一种...累积的感觉。 半夜一点，睡梦中的翟达猛的坐了起来。 “正切函数角不直，余切函数角不平原来是这个意思...余弦值为0，导致分母为0...” 翟达下意识就想打开电视再开一把，可手都伸出去了，又缩了回来。 然后沉默了许久。 “不对啊！我开挂是为了不努力...我这挂开了更累了..” “我这挂不是白开了？” 第25章 ：这不是成华大道 早上，翟达顶着两个熊猫眼。 昨晚他还是忍不住半夜开了一把，奖励了自己一把“高中数学第五讲”。 睡了一觉之后，翟达对于昨夜的放纵万分后悔，同时也对【老汉电视机】有了一点防备。 首先第一点，【老汉电视机】并不增加他的“脑力”，最多在增加“沉迷度”的同时，变相的增加了他的专注力和抗干扰能力。 什么手机、游戏...乃至吃饭睡觉都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但问题是智力不增加的情况下，他花费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而非越来越短。 “高中数学第一讲”，一遍就看懂了。 到“第三讲”的时候，已经要看三遍了。 “第五讲”的时候，基本已经听不懂了，但还想听。 很难理解是么？这被血虐，却还很沉迷的感觉。 想想自己打游戏的时候。 虽然沉迷于其中，翟达并不会感觉到厌烦，而且还挺爽的，但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后，还是会有强烈的“虚度光阴”感。 宝贵的一个周末，这就结束了？ 上学的路上，翟达正在想着要不要回卢薇的短信，他前世的习惯，若是第一时间错过，基本等于不需要回了... 嗯，中彩票后的习惯，老子又不上班，反正不会有什么正事儿。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手头宽裕的翟达驻足了许久，买了几袋零食。 背后又传来了熟悉的跑动声。 翟达撇撇嘴，预判了后方的预判，转头直接指着吴越的脸说道： “谁拍屁股谁是‘gei’。” 吴越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翟达恶毒的补了一句：“你要是动了你就是‘gei’。” 吴越一动不敢动。 这年头“恐同”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翟达转头就走。 吴越激动道：“你快给我解开，我单脚站不稳。” “那你就当个‘gei’吧。” 吴越左摇右晃的，正在为难之际，刚好旁边杨帆路过，吴越大喜，拍了拍杨帆的肩膀：“诅咒传给你了，你动了你就是‘gei’！” 杨帆呆立当场。 吴越加快了速度，追上了翟达：“你昨晚去哪happy了？我怎么网吧没见到你？” 他昨天挣了四百块，可是嗨翻了。 上网多年，终于体验了一把“充三百，送三百”的豪横。 翟达翻了个白眼：“我哪也没去，就在家。” 准确的说，甚至没怎么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吴越看到了翟达的黑眼圈，又想到昨天对方折腾回去的那个电视... 原来是干这个用的么...可为什么要费力弄个老电视？ 我知道了，以“高糊”对抗“有马”！以毒攻毒？ 本来想问问对方有什么好资源，费这么大劲儿折腾，还一晚上就搞出来了黑眼圈，这得多带劲儿？ 但想到自己也是拿了封口费的，吴越还是选择了闭嘴。 小嘴巴缝上就完事儿了。 ... 翟达打着瞌睡来到教室，面对的是热火朝天的抄作业大军，基本上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笔都抡冒烟了。 周末的作业格外多，周末的玩性也比平时大。 作为一所县城伪重点，毛纺中学的水平放到市里面，就是渣渣三流普高，若是放在大城市，估计连普高的资格都有可能被撸掉，改职高算了。 尤其是三八班还是个非重点。 所以不能指望班里学生的自觉性，能按时完成作业，按老师要求跟上学习的人，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翟达就比较轻松了，他目前还不需要交作业。 当然“考场晕倒”的威慑力，在时间冲刷下会渐渐消失，他现在属于薛定谔的状态，老师不问，他就不交。 学习委员楚翔那一次不算，可若哪天有老师真的来问，那他的金身也就破了。 今天第一节就是数学课，翟达听得非常认真。 想测试一下昨晚的效果。 发现确实有所进步。 虽然昨天学的都是高一课程，最多算是往数学的天坑里丢了几块地基砖进去。 但至少不再是听天书了。 放学时，翟达得到了一个结论。 还得加力。 诚然，【老汉电视机】的效果足够强，给了他一条有可能的翻身路。 只要从今天起，每日沉迷在学习中，起早贪黑，常态下996，超进化007，说不定能恢复到前世的大专水平。 但这条翻身路，依旧只是羊肠小道，他翟某人需要的是成华大道。 开挂可不是为了压榨自己... 前世大专生的翟达有充分的经验，如果高中轻松了三年，往后就得苦三十年。 但如果高中苦三年，你就会苦三十三年... 他突然想到了卢薇，校门口的牌子他还记忆犹新，对方入厂前...数学似乎很不错。 甚至有可能各科都很不错。 现在卢薇这么听话，是不是可以薅一个免费家教回来？ 校门口，范俊伟“哐哐哐”的在疯跑，巨大的身躯和泥头车一般，每一步都让翟达感觉其脚下的破旧旅游鞋会崩裂。 这学校...就没人正常走路是吧？ 翟达赶紧避开，这要是撞一下...说不定给干回2024去了。 范俊伟路过翟达的时候还不忘打个招：“拜拜。” 只能说还好他没有养成和吴越一样的坏习惯，否则拍一下屁股怕是直接紫了。 几个女生吓得直接躲到了墙边，直到范俊伟离开后，才面露嫌弃道： “臭死了，好恶心！肚皮和n都在甩。” “我都快吐了！” 勿要高估青少年的语言清洁度，男女都一样，区别只在于女生仅对熟悉的人讲，而男生无差别开炮。 翟达前世大专的时候，因为qq头像比较卡通，被人误拉入了班级里的一个女生群。 那可真是开了大眼，潜伏了半个月，学到的生物知识比高中还多... 正在思索之际，路过某个天桥时。 一道属于系统的折线出现在翟达眼前。 “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文艺少女的笔】：从很小时候，这支笔就在记录少女的心事。” “所属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效果：1、写下的内容若是笔者原创，则会注入情感，2、写下的内容若非笔者原创，则会加深记忆。” “尚未激活，需要宿主取得所有权。” “备注：小时候，想写出自我，长大后，想写出自我。” 第26章 ：文艺少女的笔 安静的夜晚，昏黄的路灯。 呼啸的车流，推搡温柔的风。 一个短发女生独自站在天桥边缘，身体微微前倾，手握着一支华丽的珐琅钢笔，另一只手则是笔记本。 在翟达眼中，那根折线就是从对方手中的钢笔延伸出来的。 翟达站在天桥下方，暗中观察，没有贸然闯入对方的视线。 看其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校服，应该就是那天教室门外惊鸿一瞥的那件装备。 实验班的女生么。 只是... 大晚上一个人站在天桥边，这探出的角度有点微妙啊！ 此情此景，玉玉症的氛围已经感拉满了，不排除对方是在酝酿一场说走就走的无翼装飞行。 翟达观察片刻，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这件【装备】得想办法弄到手...正是他所必需的。 去买，去要，哪怕是去骗也成。 只是他和这个女生完全不认识...他虽然存款还有小四千，哪怕去掉答应卢薇的，也有三千。 但上去直接说：姑娘，你笔卖么。 恐怕只会得来一个白眼，并且让后续变得更加复杂，难度从1飙到10。 尤其是翟达注意到，对方手腕上没认错的话，是一款浪琴新月，虽然是同品牌的最基础款，但也要一万块... 出现在一个女高中生手上，意味着对方家境很好，拿钱买的可能性极大的降低了。 得有技巧的去入手... 好在，谜底就在谜面上，这是个文艺少女。 翟达默不作声，走到了距离少女五米外右侧，和少女一起，望着远处灯火与桥下阑珊。 掏出自己的笔和纸，似乎也准备写些什么。 “破冰”这种事情，不是去急冲冲彰显自己的存在，而是去融入对方的情绪和场景，等待自己的突兀感磨灭再开口。 当然，你若是长着一张读者的脸，以“看一下腿”为开场白也成。 少女显然感受到了翟达的存在，动作稍稍顿挫，现实不是漫画，这种突然有人靠近... 比起旖旎，先想到“安全问题”的才是正常人。 但因为翟达保持了一个合理的距离，且穿着校服，她似乎也没有转头就走的理由。 并且少女成功被翟达掏出纸笔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 翟达连头都不转，也不知道少女长什么样，就这么以忧郁的眼神，看了五分钟夜景。 笔也没有动过。 直到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才用深沉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真难写啊...” 不要觉得尬，文艺青年嘛，只有陪着一起尬才能被拉入他们的领域。 如果有人说自己喜欢老舍的《背影》，你不要戳穿他，而是认可他，然后说自己喜欢朱自清的《骆驼祥子》。 他就会觉得和你相见甚晚，你是和他同层次的人。 女孩似乎小脑筋已经转了许久，才终于犹犹豫豫的开口： “同学...你也参加了微小说大赛么？” 正口！ 翟达心里偷笑...什么鸡脖大赛！听都没听过！ 不愧是文艺少女，这爱好挺小众的。 微小说是最近几年开始流行起来的一种文字载体，一般在百字左右，广受文艺青年喜爱。 它的雏形似乎来自于《臆林》、《渎者》、《鸪事会》这样的短篇小故事，这些玩意儿虽然在后世人人喊打，但在它们如日中天的时候，也确实影响着几乎全国人。 微小说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发展出了许多受众群体，让那些自认为文艺，却没有能力真的写点“完整故事”的人，可以获得廉价的文学参与感。 除了长度，几乎没有限制，名字叫微小说，但其实也可以是诗歌、散文、乃至恐怖故事... 为什么翟达这么熟悉？ 因为这可以说是未来“文案”的一个雏形，也是诸如朋友圈、微博、深夜emo、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等所有“碎片化文学”的雏形。 心里对什么微小说大赛不以为然，但嘴上却说道：“是啊，偶尔想换换脑子，你有灵感么？” 微风吹动了额前的发，普颜男翟达这一刻，居然有点小帅。 所以氛围感造就颜值，证件照破灭错觉。 关灯成就梦想。 视线边缘，女孩摇摇头：“没有灵感，题材是夜晚，可夜晚的范畴太大了，我不知道该写什么。” 翟达捕捉到了关键词，心中微动，看了看头顶的路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晚和卢薇一起走的路。 那晚的路灯，也很有氛围感呢。 不知为何，想到卢薇，翟达嘴角不自觉翘起。 略微思索后，翟达刷刷开始书写。 这一举动引起了女孩的好奇。 翟达写完后，故作满意的点点头。 但依旧没说话，从始至终没看对方一眼，合上笔记本，转身离去。 女孩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翟达，直到其快下天桥的时候，才忍不住道：“同学...能给我拜读一下么...” 翟达心里长舒一口气。 你再不叫住我，我就要启动b计划了。 似有犹豫的站定，而后转身迎上了女孩的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女孩的脸。 小小的一张瓜子脸，带着几分稚气，五官柔和精致，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双大眼睛，如同小鹿般湿润，仿佛从森林中刚刚跑入城市的幼兽。 额头别着一根胡萝卜发饰，平添几分俏皮。 这是一张未经尘世污染的俏脸，也许只有这样被保护好的人，才会成为一个“文艺少女”。 翟达犹豫道：“当面给人看..总感觉不好意思...” 少女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她也不敢给人看自己写的东西，总觉得羞耻，是自己唐突了。 却没想到那个男生将本子上的一页纸撕了下来，递了过去。 “我反正记下来了，这张纸给你吧，我是高三八班的，你看完要记得还我。” 翟达递出写着自己电话的纸，转头就走，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女孩校服探出一双白嫩的小手，“端着”轻飘飘的纸张，直到翟达彻底消失在天桥的边界，才反应过来。 低头看去，渐渐地捂住了嘴。 ... 《路灯与酒》 “我是这路上没有名字的人，拼尽全力才拿上最普通的剧本。” “还好我有个秘密的好朋友，那是街角的路灯，会在每晚跟我疲惫的梦想碰杯。” “落日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城市的林。” “千千万万个人中，并非只有我有一杯薄酒。” “可路灯却只照耀着我，她看我仰头望明月，她看我俯身拾碎银。” “多年以后，我终于攒够了碎银，将那个姓陆的姑娘带回了家。” “和她一起，细数酒杯里的残渣，抹去她眼角的泪花。” 女孩眼中，全是动容和感性。 短短一百余字，却构建出了一个平凡而感人的爱情故事...辞藻优美，隐喻丰富，甚至...还押韵！ 最关键的是... 她就姓陆... ———— 几百米外，翟达露出笑容。 前世他职业是文案策划，但绝不是有什么文学爱好，或者学的相关专业，纯粹是阴差阳错。 就像老兵从没想过自己会干烧烤，部队里也不教这个。 文案这东西，搞广告的除了业务，都会一点，也算不得什么真技术岗位。 但不代表他水平不行。 小样，这还拿不下你的笔？ 第27章 ： 翘嘴少女 看上了陌生人身上的东西，如果不想偷和抢，和对方认识一下是第一步。 翟达的第一步无疑是成功的。 他没有时间慢慢和那个叫陆思文的女孩建立友谊，所以得带点套路。 当然，这套路是为了得到笔，是纯粹的功利性，绝不是为了撩骚。 咱最多算是以文会友！ 回到家里，翟达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继续来一把惊险刺激的“高中数学第七讲”。 手机屏幕时亮时暗，翟达却不为所动。 直到十二点半，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查看了一下。 果然，是一连串“未保存联系人”的消息。 “同学，我是今天天桥上的女生，陆思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同学，你的微小说写的太好了，我到现在都平静不下来。” “同学，你平时也写东西么？喜欢看什么书？为什么文笔这么好？” “同学，....” 翟达点点头，已经吊成翘嘴了。 已经不能用“正口”形容了，这是鱼竿直接戳进鱼嘴里了。 姓陆么...这还真是... 他写“姓陆”的姑娘，纯粹是因为和卢薇一起走的那条夜路。 只是写成姓卢，实在有些矫情和尴尬，落笔的时候就改成了陆。 现在似乎更尴尬了...只能希望对方不要多想... 能这么顺利，系统给的提示居功甚伟。 发现新特殊物品也好几次了，翟达也学会了更灵活的利用系统。 系统对【装备】的描述，本身就携带着重要的信息，可以帮助他洞悉一些秘密。 比如“藏珍轩”的老板必然从小沉迷电视剧、陆思文是一个“文艺少女”等。 由于只有被强烈的情感、执念、情绪缠绕过，才能成为系统认可为“特殊物品”，也意味着这些物品描述，可以揭示原主人最深刻的性格和习惯。 嗯...最深刻可能太武断，但一定是性格里重要的一部分。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廉价的“望气术”？ 这就是开发系统的乐趣，要找到适合自身的使用方法，而不是一板一眼被系统牵着鼻子走。 翟达认真读完了陆思文的所有信息，然后手机又撂到了一边。 回复是不可能回复的，而是要让对方明天来班里找他。 必须在线下有足够的接触，才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与场合，提想要那只笔的事情。 光手机聊没意义，那叫垃圾桶，狗都不干。 ———— 另一边，几公里外。 东阳县少有的高档小区内，陆思文穿着睡衣侧躺在床上，每隔三分钟看一眼自己的诺基亚n96。 每次去看，琼鼻都微微皱起，再失望的又把头埋在枕头里。 可惜，脖子都快抽筋了，也没等到一个回复。 “怎么不回呢...难道是手机没电了？会不会在洗澡？” “也不对，大家都是高三，也许他家里管的比较严，手机不常能拿到...” “哎...好想讨论一下啊！《路灯与酒》...写的太好了，原本自己的那点思路全被冲刷掉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方的文字...” “姓陆的姑娘...是巧合么？还是他知道自己？” 穿着鹅黄色睡衣，像是张凹凸有致的蛋饼似的，陆思文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七八回。 陆思文沉吟许久，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俏脸一红，伸出罪恶的小手，探入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拿出了那，不知道第多少次重新品读的纸。 “字也很好看..” 字里行间那种远超高中生水平的笔触，每一个字都仿佛写在她心头上。 又上心，又上头。 对方就在和自己看同一片夜景时当场写出来了...这也太有才华了吧... 他还写过别的东西么...好想看... “文文，怎么还不睡？” 陆思文赶紧关上灯，头埋在被子里，故意用懵懵的声音道：“已经睡了，忘关灯了。” 门外的脚步声又远离了。 只留下少女发烫的脸颊，和蚕丝被的冰凉交融。 好陌生的感觉... ——————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朝阳。 走进教学楼内，翟达远远望了一眼重点班，那个陆思文大概率是文科，也就是11班。 不过他是不可能主动去找对方的，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课堂上，翟达专注的听课，数学补了一点基础后，他的物理课也不再是听天书了，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这无疑是个利好，无论心里多么吐槽【老汉电视机】，用起来也是毫不手软。 如果将之前那几天，课堂那种“不懂硬听”的状态也算上，其实在同学们眼中，翟达已经改变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少人感觉翟达的“学习态度”，变得格外认真。 这点让不少人很诧异，尤其是那些想看洋相的。 感受最大的是同桌杨帆，他成绩也很差，甚至比之前的翟达还差，这几天明显感觉到翟达和觉醒了一样。 这让他有些不适，高中生大部分动力都是来自于攀比，而大部分自卑也是。 原本传出翟达表白被拒的糗事后，他心里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想要从翟达的消沉中摄取一点暗爽，有一种“我比他强，至少我没去表白丢人”的感觉。 结果却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甚至翟达变得更奋发向上了。 下课后，看到翟达丝滑的翻出语文书背课文，杨帆忍不住道： “翟达，刚才你听懂了么？” “没有。” “你最近学习很认真？” “也没有。” 翟达完全没有聊天的欲望，男同桌+关系一般，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约等于教室角落里的铁锹。 杨帆突然道：“你还喜欢林舒遥么？” 翟达微微转头：“你偷食堂吸管了？” 杨帆一愣：“没有啊~” “那你管这么多？” 杨帆只能用面无表情，来隐藏自己的尴尬。 与此同时，教室后方，几个男生也聚在一起八卦。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教室里渐渐冒出了点怪味儿，所以课间后门也被打开通风。 “你们听说了么？班里有人搞暗恋。” “这算什么新鲜事儿。” “林舒遥暗恋翟达。” “卧槽！什么！细说！” “不然你以为楚翔昨天为什么找他麻烦？”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震惊，大家多少也有些难受，他们未必都喜欢林舒遥，但这个女孩确实耀眼。 长得好看，个子也高，学习还好。 翻译成人话就是：有颜、有腿、有脑子。 就像男人看着橱窗里昂贵的江诗丹顿，哪怕知道不可能属于自己，但只要对方还在橱窗里是无主之物，就会有一种“一切皆有可能”的自我安慰。 或者说幻想。 “不对啊...不是说翟达表白失败晕倒么？怎么反过来了？” “我觉得当时那传闻是假的，说不定是林舒遥因爱生恨...被翟达拒绝后故意传出去的。” “林舒遥不是这样的女孩。” “怎么，你很熟？你不会也暗恋她吧？” 对方赶紧否认三连：“不可能！别瞎说！我没有！” 正在他们小声bb的时候，突然一个清亮软糯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那个...你好，我想找个人...” 几个男生立刻忘掉了刚才的怅然若失，投入到了新的“心动”中。 江诗丹顿被人买走了，这不还有百达翡丽么！ 如果林舒遥是白月光的模板，那么眼前这个...就是朱砂痣的具象。 巴掌大的小脸粉粉嫩嫩，琼鼻如玉，粉唇如华。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神，里面的光仿佛未曾被污染过的珠宝。 第28章 ：蒂芙尼蓝 “你找谁？我都熟。” “找哪个女生吧？我一嗓子给你喊来。” 几个男生立马热情起来。 陆思文踮着脚尖扫视了一圈，苦恼道：“我也不知道他名字...” 终于，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那个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昨晚的加成，她感觉哪怕只是安静的看书，这个男生身上也有着朦胧的光环。 也许那不是错觉，因为阳光刚好落在了翟达的书本上。 “能帮我叫一下那个男生么？” 一众男生转头看去，陷入了沉默。 百达翡丽也被买走了？ “翟达！” 这带着嫉妒和破音的一嗓子，全班一半人都听到了，齐刷刷几十双眼睛看向了后门。 而事件的主角，皱着眉抬头望过来，想看看是哪个儿子想大爹了。 吓老子一跳！熏鸡吃多了么！ 然后看到了雀跃招手的陆思文，以及死了爹一样表情古怪的一众男生。 翟达潇洒的合上书本，也不用杨帆起来，手一撑就跳出了座位。 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人有两只手，所以既有江诗丹顿也有百达翡丽，很奇怪么？ ... 走廊后方角落里，翟达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 抱歉串台了，他只是在维持一个文艺青年的人设，望着窗外罢了。 他不是文艺青年，但接触过许多，深知维持这种人设，最重要的就是“留白”。 不要去表达，而是要让人去想象。 不要去曝露自己懂什么，而是要让人去猜。 毕竟大部分文艺青年懂得并不多...看过《活着》、《百年孤独》、《月亮与六便士》而已，距离真正的“文艺”，大概也就隔着十个莫桑。 抱歉说错了，是莫泊桑。 陆思文看着翟达平静的眼神，果然好奇了起来，翟同学在想什么呢？ 只是觉得盯着对方看不礼貌，于是两个人一起望着窗户。 翟达再一次成功的，创造且融入了“文艺氛围”。 “翟同学...昨晚我给你发消息有收到么？会不会是电话输入错了？” 翟达惜字如金：“抱歉，在洗澡。” 陆思文点点头，也没多问。 虽然她昨晚四五条信息，分了三四个小时发。 这要是都在洗澡，人都泡涨了... “翟同学，你那篇微小说...写的真好，你平时也有写作的习惯么？” 翟达：“偶尔，但不多。” 陆思文看着窗外的操场，有些卡壳。 对方的交流欲望似乎很薄弱啊... 不愧是文笔这么好的人，高冷一点很正常！ 她其实也不清楚来找翟达是为了什么。 哪怕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可真面对面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如同空洞。 显得自己好傻... 陆思文抿着嘴唇，鼓起勇气道：“翟同学，我其实...也喜欢写点东西，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写作技巧...” 翟达终于有了不同的反应，转过头来：“我也只是自己随便写写，教不了你。” 陆思文鼓起的勇气又退缩了，却又听到： “但互相交流一下挺好的。” 陆思文心情又明朗了起来。 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陆思文羞红着脸，拿出一个笔记本，不是昨天那个，要更高级。 特殊的蓝色一眼就看得出是“蒂芙尼”的，因为这个色号就叫“蒂芙尼蓝”。 不贵，毕竟它只是一个本子。 但相当有逼格。 这女孩家境恐怕比翟达想象的还好一些。 东阳县也是有富人的，甚至越是贫困县，贫富差距越大。 开工厂也好，做外贸也罢，散装北并非没有富裕的机会，若哪个家庭有个上亿乃至更多资产，翟达一点也不奇怪。 后富是想象不出先富有多富的，人家零花钱可能比你银行密码都长。 至于这么一个家庭的孩子，为什么在毛纺上学...大概是家里生意都在东阳县，走不开？ 陆思文，身上有一种强烈的“不落地”感，这必然来自于她的家庭和父母。 开口只有春风与晚霞，心里没有油盐酱醋茶。 不过这种“不落地”，配合其3分天真、3分文艺，以及94分的清纯可人颜值，并不让人反感。 陆思文双手奉蒂芙尼笔记本，郑重道：“翟同学，这里面有我平时写的一些东西...主要是现代诗和散文，还有微小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能帮我看看么？” 翟达接过笔记本，侧面别着一支笔，不过很可惜不是昨天那支钢笔，而是蒂芙尼配套的蓝色油墨笔。 但翟达还是接过了。 “我会认真读的，谢谢你信任我。” 陆思文脸上的绯红迟迟没有消退，她从小就写东西，但真的给人看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初中时有个女生朋友外，翟达是第一个。 说白了，她爸妈都不被允许翻动自己的本子。 陆思文突然有些后知后觉，这似乎和上交了自己的日记本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陆思文收拾好心情，期待的说道：“翟同学有..记录下来的作品么？我也想拜读一下...” 交换一下作品，文艺青年的常规操作。 翟达心说我有个鸡儿，每天“高中数学第x讲”停不下来。 昨晚硬是死磕第七讲，看了足足五遍... 不过嘴上说道：“不多，可能无法整理成册，有机会我会短信发给你。” 陆思文欣喜的点点头。 “对了，昨天那张纸你带了么？” 陆思文攥着手指，弱声道：“我不小心弄脏了..” 昨晚捧在胸口睡觉，结果醒来时发现上面沾了口水，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拿来了。 解释不清啊... 翟达点点头，心里默默估算着如果此时开口提那只笔，有多大概率入手。 应该很难...但至少应该将话题引过去一次。 “昨晚看到你拿着传统钢笔写东西，会不会不方便？还要随身携带墨水？” 陆思文没有感觉这话题很跳跃，或者她觉得文艺青年就是这样的： “不全是，写作业还是用水笔，那只钢笔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遇到需要想记录的文字才会拿出来。” 翟达心里淦了一声...爷爷留的？不会是遗物吧！ 这可就麻烦了... 那花钱买几乎没可能了，对方也不缺钱... 不过为了留个伏笔，翟达还是说道： “哦...我其实以前也练过钢笔字，后来不用了，也许钢笔确实能让写作更有灵感。” 陆思文点点头：“钢笔字留下的墨水痕迹，是会更有写作的实感。” 两人还没那么熟悉，所以也没那么多话可以说，与其尬聊不如点到为止，翟达主动表示自己先回去学习了。 陆思文点点头，两人就此分别。 回到教室，翟达若有所思。 他还是喜欢能用钱买到的“特殊物品”，哪怕他现在暂时没太多钱。 不能用钱买到，或者说需要一定前置条件才能用钱的，会极大的增加他需要耗费的精力。 未来，也许不排除因为太过麻烦，放弃获取的【装备】。 毕竟“特殊物品”是无限的，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杂念暂时抛到脑后，翟达忽略了班里若有若无的窥视，继续背古诗和课文。 同桌杨帆依旧趴在课桌上，慵懒又颓废，但脑子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为什么同样遭受了打击，有些人就能支棱起来？ 还被更多女生注意到... 凭什么！ 第29章 ：语文小测 午休时陆思文来找翟达，引起了不少人的在意。 当然不会是所有人，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在小小的毛纺中学也已经足够出现人传人现象了。 陆思文在毛纺中学的知名度，其实远比翟达认为的高，可惜前世某人眼里似乎只有林舒遥，就选择性忽略了陆思文的优秀和名气。 说不得曾经他也对陆思文嗤之以鼻过，有过“怎么有女生可以和林舒遥相提并论甚至更优秀，我不听我不听”的想法。 不过他可能已经忘记了。 而在了解的人眼里，陆思文是比林舒遥还高两个段位的校园女神。 哪两个段位？学习完爆，家产完爆。 一个是灰姑娘，一个是真公主。 只是灰姑娘还有可能引起单相思，真公主就总带点不真切的疏离感了，据说陆思文每天车接车送，还学过乐器，已经超出了许多小镇高中生的想象范围。 一些人心想可惜午休时林舒遥不在，否则那才叫热闹。 这件事也许终究会传到林舒遥耳中，但翟达不在乎。 下午语文课的时候，班主任丁蓉抱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今天小测，连带晚自习一共150分钟，上厕所的现在去。” 高三小测说来就来，大家也没那么惊讶，不少人起身去上厕所了。 翟达抬起头，有点跃跃欲试。 重生已经十天多了，虽然家里面各种卷子堆积如山，但他现阶段还处于“从书本汲取知识”的状态，而不是应该“从考卷上验证悲哀”。 加之作业没写过，所以这将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做卷子，而且是擅长的语文科目。 不知道能拿到多少分。 “语数外”三大金刚是散装省高考的唯三正牌科目，满分才480，意味着每一分的价值，都比满分750的更高。 如果语文能拿到120分以上乃至更高，对高考的帮助是巨大的。 他最近古诗课文没少背，多少有点底气。 卷子很快发了下来，翟达答题非常认真，背过的课文印象还算深刻，毕竟前世文案策划一直和文字打交道，回过头来学，比当年的翟达要强不少。 偶尔一些记不清的地方，靠着对文字的敏感性也能补全... 选词填空、多音字辨析、病句诊断、成语应用、现代文阅读、文言文阅读、主观题... 考试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飞快，而且高度集中之下，有种恍然隔世感觉。 一抬头，外面天都黑了。 吴越都睡两茬觉了。 看了看表，还有篇作文没写，但时间只剩下二十多分钟。 翟达扭了扭脖子，这把优势在我。 不会有人各科全能，就作文低分吧？ 今天作文的主题是“花”，试卷上是一连串对各种花语的描述，最后要求考生以“花”为主题，写一篇800字的作文。 虽然体裁上除了诗歌和文言文以外不限，不过90%的学生会选择“议论文”和“叙事文”，也就是花800字讲述自己对主题的理解。 翟达大概花了三秒，而后就开始下笔。 《四海为花》 写个散文试试看吧。 “不是所有鲜花都开在春天，不是所有河流都流向大海。” ... “鲜花开在四季，河流流向八方，只要热爱，山海皆花海。” ...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风起花落，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向自由。” 他几乎没有太动脑子，落笔比上厕所还顺畅，把握住“花”为主题，并且以“自爱、自信”为主旨，一篇散文很快写完。 当然，前世积累的大量顶级文案也功不可没。 这也算一个尝试，高考作文也不是说辞藻越华丽分越高，试试看这种方式能拿多少分。 随着丁蓉的提示，两小时的语文小测正式结束。 翟达写下最后一句。 “春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完美！ 一双秀气白嫩的手伸了过来，卷子还未来得及欣赏就被收走。 转头看去，是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林舒遥。 呵，幼稚。 这种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做法，和男同学拔女生头发当牙线剔牙有什么区别。 林舒遥目不斜视的离开。 “你裤子夹屁股里了。” 林舒遥扭出去的小腰差点直接突出，一个趔趄，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翘臀。 翟达对睡了150分钟，刚刚起身的吴越道：“赶紧拉一拉，恶心死了，内裤边都勾勒出来了。” 吴越懵懂的点点头，拉了一把裤子....还真夹住了。 林舒遥愣在原地，脸刷一下红了。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直到丁蓉呼唤，才埋着头离开。 翟达伸了个懒腰，心情畅快惬意。 都重生了，从青少年的尴尬中摄取一点快乐，不过分吧？ 这种小测应该明天就知道分数了，上课还要讲卷子，翟达突然觉得丁蓉也挺辛苦的，不知道要批改到几点。 教师这行业，至少在08年，压力大工资少，高三更是996拉满。 学生念书姑且算是改变自己命运，苦一点没什么，老师教书也这么苦，其实改变不了自己命运。 没有点教书育人的情怀还真干不长久。 .... 放学路上，翟达和吴越并肩而行： “感觉考试你都睡迷糊了，交白卷么？” “差不多吧...” “你家有碟片么？” 吴越缩了缩脖子：“我哪有这种东西...我家电视机就在餐馆里，不方便放那些...” “各科辅导书不是后面都粘着么，都扔了？” “辅导书后面的光碟还送这种东西？这么野！是正版么？” “正版盗版都有，你回去找找，反正你不用，回头都给我，各个学科都可以。” “学科..原来是这种碟片...吓我一跳..” 翟达这两天整理了一下，由于以前不知道珍惜，不少科目都是残缺的，比如有上没下，有三没二的，等看到相关内容再找就来不及了。 他也不挑是哪家出的、是不是名师，混搭着也行。 吴越后知后觉：“你打算开始学习了？” “我一直有在学习，你呢？彻底不学了？最近在干嘛？” 前世吴越高中毕业后直接在家里餐馆端盘子，再之后就是拆迁了放飞自我，如果轨迹不变... 最后这几个月，他纯属在浪费时间。 翟达在思考，如果邀请吴越一起看电视机会怎样...但又觉得主观上觉得“为别人好”，也许是在没事找事... 一个拆迁户，学习好不好重要么？有这功夫不如提醒他路别走歪了，别把自己整进jd所里更有效一些。 吴越突然小声道：“我正在考察。” “什么考察？” “我家后面有一条街，晚上都是那种亮红灯的小房子，以前路过都不敢多看，最近正在了解他们的业态。” 翟达惊讶的看了一眼这家伙：“你进去玩了？我提醒你，小作坊下料猛，小心中招。” 从一条歪路走上另一条了？ 不过这个好像还可以... 众所周知，三大危害社会的不法行为其实只有两个。 吴越赶紧摇头：“我就是远远观察他们的客流量。” 说着书包悠到胸前，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记录了许多东西，那是他的《创业笔记》。 一板一眼的说道： “基本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人最多，后半夜就少多了，另外我怀疑街口有个小卖部和他们有联系，有一天一辆警车停在了路口，老板立刻就打了个电话，那边卷闸门就拉上了。” “你查这些...” 吴越越说越激动：“我网吧搜索过了，咱们散装省对于这方面举报，奖励不低于500元，每行政进去一个，额外奖励1000，若是捣毁固定场所额外再奖2000元，封顶一万！” “你想想啊，打工一个月才一两千，一万块那是小半年的工资，我细心调查，小心求证，收集证据，最多一个月就能摸清楚，以后效率还能更高，这不比打工强？说不定还能拿锦旗呢！” 翟达仿佛重新认识了吴越：“你不怕被打击报复...” 还以后效率更高，这是兼职改全职啊？ 这多缺德啊？ 第30章 ：我喜欢腿细的 吴越将本子合上：“高风险高收益嘛，只要我谨慎点，流窜作...流窜举b，就没人找得到我，名侦探柯南我看了少说四百集。” “还有举报d的，奖励更高，若是捣毁了那种生产加工场所，封顶十万！不过那个风险太高了，我最近在补‘金田一’和‘福尔摩斯’，准备过两年再说。” 翟达拍了拍吴越肩膀：“从道理和公理上来说，你做的是好事...但从实际角度出发，你最好脑子没事儿，以后若是被人吊起来打，我是不会救你的。” 吴越拍拍胸脯：“放心，我聪明着呢！” “我建议你再认真想想，三思而后行。” “嗯，当然！我发现我爸也会去后面那排红房子，是得等一等。” 翟达：... 这是小刀拉屁股开了大眼了！ 这正道的光直射而下，祖坟不得冒青烟啊！ “我劝你多想想，这显然不是个靠谱的‘职业’，高考还有两个半月，如果你想搏一把，可以和我一起学。” 吴越显然没当回事。 这相当于“奔波儿灞”拍着“灞波儿奔”的肩膀，说：我们合力去把唐僧师徒除掉！ 和你学？那不学沟里了？ 两人总分加起来勉强够本科线… 翟达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在熟悉的小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 拍了拍吴越肩膀：“麻溜的消失。” 吴越：“遵命！” —— “八块五。” 商店老板依旧认真的盯着电视，上面放着《变形记》的最新一集，农村孩子被“城市妈妈”带去了五星级酒店吃自助餐，并且骗他说这里的食物都是免费的。 小孩吃完后，节目组告诉他，这顿饭花了1000块。 农村小孩趴在桌子上哭了。 卢薇依旧是那身衣裳，洗的发白的铅笔牛仔裤，简单的白色体恤，侧挎着一个有点土气的布包包。 干净到让人心疼。 转过头来，看到驻足的少年，下意识将手里的德福巧克力藏了起来。 翟达：“找我？” 卢薇摇摇头，背后又长又直的马尾也随着摇摆。 马尾太长，腰肢太细，秀发在后面左摇右晃的，平添了几分可爱。 “你富裕了？饭不好好吃，吃巧克力？” 卢薇只能将巧克力从背后拿出，递给了翟达。 “给你买的...” 因为上次翟达给了她一条士力架。 少年却没有接过，反而摇了摇头，让卢薇心里一紧。 “去找老板换个白的，这个不好吃。” 卢薇立刻照做。 翟达啃着白巧，和卢薇并排走着： “手机不是给你了，你早说一声，我就把钱带上，奖励第一笔一共5000，我八你二，所以你有1000块在我这。” 卢薇解释道：“我不是来拿钱的，我不要，就是帮厂里跑腿刚好路过这里...凑巧碰见你。” 隔了四公里的路过。 等了一小时的凑巧。 这应该不算谎话，卢薇心里想到。 “你怎么总是跑腿？这是你腿细的秘诀？” “因为我是...新员工？” “不要有这种牛马思维...” 卢薇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突然很认真的冒出来一句：“你喜欢腿细的么...” 翟达啃巧克力的动作一顿，张了张嘴： “你应该能听出来，我刚才那句只是一个幽默吧？” 卢薇赶紧低下头：“对不起...没听出来...”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嗯，那就好，我喜欢腿细的。” 翟达感觉这姑娘...在情绪方面有些钝感力超绝了... 不光是对别人，似乎自己的表达也有点问题。 “饭有好好吃么？” “有的，一天三顿。” “那就好，吃肥一点...嗯，刚才那句是幽默，不代表我喜欢胖的。” “...” 走着走着，翟达看到了一处公交车站，牌子上赫然有“孙马庄”三个字。 “孙马庄？这不刚好你能回去？” 卢薇抬头看去，确实是孙马庄唯二的两条公交线路之一。 原本两人能一起走大概三个路口，却被公交车站提前终结。 翟达提议就在这等公交，晚自习结束已经接近九点，错过末班车卢薇回去又要打车。 他清楚卢薇要强且穷鬼，等公交是最好的方式。 一时间又没了说话声。 翟达看着卢薇的背影，后脖颈有几根无法打理的细软绒毛，在路灯下带上了金黄的边。 像是小翅膀一样。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写的《路灯与酒》。 灵感来源于和卢薇一起走的夜路。 只是故事里，自己是端着薄酒的人，还是路灯？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没见到卢薇笑过... 翟达问出了一个好奇许久的问题。 “对了，我前段时间…在校门口看到你照片了。” 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 “高考紧张了？” 起这个话题，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再念书重考的打算。 吴越有拆迁打底，也许没必要拉一把，但卢薇，不太一样。 卢薇仰头看着路灯。 摇摇头。 “准考证，被爸爸藏起来了。” 翟达一窒。 杂念还未澄清，公交车就已经到了，往日迟缓的32路公交，今天却快到不解风情。 卢薇登上了公交，刷了公交卡。 翟达隔着车门看着卢薇，因为公交车内没有灯，穿着白t的卢薇站在阴影中，成了一抹黛色。 青蓝，深沉隽永 翟达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她再笑颜... “回去吧，记得发消息报平安。” 卢薇点点头，心绪还没整理好，车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关闭。 她只能看着翟达，向右倒退，而后快速消失。 末班车上空无一人，卢薇坐在了倒数第二排。 额头的一角靠着微凉的车窗，看着路灯一盏盏的出现，又全部离去。 花费数个小时时间的凑巧，只同行了十分钟... 某种东西，还未得到充足的释放，就已经戛然而止，又化作了对下一次更深沉的期待。 卢薇鼓起勇气，拿出口袋里的诺基亚3310。 通讯录里，有且只有一个联系人。 “周末，有时间么...” ... 退格，退格，退格... 许久后，从小包包中抽出了一本《数学奥林匹克小丛书》，在昏暗的公交车上，借着时有时无的路灯读了起来。 车窗的影子仿佛激流，冲刷着悸动。 书本上密密麻麻，全是笔记。 第31章 ：这核理么？ 深夜，毛纺中学高三教学组。 丁蓉滴了滴眼药水，继续修改试卷。 高三的老师是很累的，班主任更是牛马中的牛马。 丁蓉年纪不大，这是第一次带高三班主任，发量都比去年少了。 但能怎么办呢？作为人民教师，栽培祖国花朵的园丁，教书育人的师表... 若不是她有一个身家千万开电子厂的老公，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 这时一张试卷引起了丁蓉的注意。 翟达。 这个学生自从模考晕过去后，处于一种放养状态，虽说上课时好似比较认真，但作业一次没交过。 至于和林舒遥那些青少年之间的懵懂情愫，她们这些老师其实管不了太细，班里几十号人呢，谁没个看对眼的异性？ 丁蓉拿起翟达的卷子，写的倒是满满当当，带着一丝好奇，提起精神认真批改。 选择...错两道。 现代文阅读...全对。 文言文阅读...错一道。 主观题...20分拿了17分... 虽然还没看到作文，但丁蓉感觉有些意外，分数居然已经来到了62分... 要知道散装卷的语文满分为160，作文为70分值，也就是说其他所有题目满分为90，62分已经相当不错了，超过了翟达以往的水平。 “若是作文写的不错....岂不是能超过100分？翟达语文成绩反而提升了？” 以前记得也就八九十分.... 别嫌少，高三八班作为县级伪重点的普班，在新规480满分的情况下，能有一半人上250分就不错了。 准确的说，高三八班有一半人，连公办大专都上不了。 民办大专、技校、或者直接进入社会是半数人可以预见的未来。 如果翟达语文能拿到100分，其他两门不要太拉跨，加起来有个150以上，那么基本可以锁定一个公办大专的位置... 在东阳县来说，很正常。 丁蓉看向了最后的作文。 《四海为花》 名字倒是不错.... 看看内容。 半晌后，丁蓉看着最后那一行，许久不能平静。 “春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 看完所有部分后，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算什么东西，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语文老师罢了，有什么资格给这种文章评分？！ 这种文章应该出现在语文书上！报纸上！ 无论是文骨，还是词意，甚至押韵和辞藻... 这写的...实在太好了！！！ 这不可能是翟达写的！丁蓉立刻拿出手机，用卡顿至极且昂贵的流量，在百度上搜索。 然而几乎查遍了每一个段落，最后不得不承认。 查重率...几乎为零... 丁蓉眉头紧皱的能夹死一只水熊虫。 情书写的这么烂…好吧这不是老师应该关注的问题。 问题在于…如何打分？ 本心上，即便跳脱出个人的喜好，仅仅以高考作文评分标准来看，也足够拿到60分以上... 而作文评分，可以说是整个高考系统中“最主观”的，阅卷无数的改卷老师，很愿意给一篇让他精神一震的作文一点加分... 卷面分...也扣不了，很整洁... 她想给70分...满分... 也就是说，翟达凭借一篇满分作文，本次小测直接斩获132分...这将是整个高三八班最高的分数... 不不不...作为一个小镇语文老师，丁蓉提醒自己要有逼数...她不配给这样的作文打分，更不配给作文打满分... 到了这个分数高度，她这种级别的老师已经把握不准了，从教学需要上来说，也应该避免给出“满分作文”这种离谱的事情.. 丁蓉想了许久，最后给出了68分... 翟达小测成绩，停留在了130。 看来明天课上，要单独拎出来讲讲这件事了。 突然丁蓉反应过来一件事...高三八是理科班，也就是说按照08新规，40分附加题会放在数学科目上。 若翟达是文科，有40分的语文附加题...到时候基础分数再拉一拉... 岂不是光一个语文，就能拿下近180分？ 这已经超过吴越之流的总分… 距离高考还有64天了...翟达这才出现明显的成绩提升...以及写作上的天赋。 丁蓉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算什么？ 先玩两年半，哥哥后半程再发力？ —————— 第二天一早，翟达揉着眼睛，打着瞌睡。 昨晚他又放纵了....【老汉电视机】是真带劲儿。 事实证明，任何事无节制，都不会是好事。 包括学习。 翟达迈着慵懒的步伐，准备登上每日必经的天桥。 路口处，却停下了一辆奔驰s350，翟达对这个车很熟悉，因为前世买迈巴赫前，销售小姐姐极力推荐这一款，并且私下约见了他好几次。 最后因为小姐姐比较卖力，他买了更贵的迈巴赫，然后又约见了许多次。 挺怀念的，别的不说，小姐姐对悬挂系统的亲身讲解，让翟达记忆犹新。 虽然眼前这辆是当下时代的老款，但也是绝对的豪车，八九十万是要的，在东阳县这种鸟不拉屎地方绝对是豪车。 似乎等着翟达一般，刚刚走近，车门就打开，一个明媚的少女走了下来。 陆思文穿着校服，俏生生的站着，齐肩短发被晨风微微吹动，露出半边白嫩的脖颈。 “翟同学，早上好！” 翟达擦去眼角打哈欠留下的眼泪：“早，你在等我？” 隐约感觉到，奔驰车的驾驶室，有目光在打量他。 不过陆思文可不管那么多，脚步轻快，变成了和翟达并排而走。 第一次遇见翟达后，她就大致猜到了这座天桥是翟达上放学的必经之路，今日让自家车稍等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 其实就是翟达回消息不积极，陆思文千方百计的想和对方交流交流。 “翟同学，昨天我的本本你有看么？” 翟达如是说道：“看了一些，后来学习去了” 陆思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打扰了别人学习。 她自己学业压力不大，但很清楚高三那些刻苦的学生是什么状态。 没有怪翟达，反而有些责怪自己。 “对了翟同学，上次你说回头会用短信，发我一些写的东西...你记得么？”陆思文小心翼翼的说道。 翟达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转而有了一个新的、天才般的想法。 “其实我看了你的本本后，有了一些创作想法，打算写一个长...嗯，中篇故事。” 陆思文眼睛都亮了起来：“哪方面的？什么题材？能给我看看么？” “题材待定...内容也待定，我思路有些卡壳，就想起你之前说，用墨水钢笔写字，会更有灵感，上次那支钢笔你能借我用用么？” 陆思文难得露出一丝犹豫：“我还有别的钢笔...可以么？” 翟达自然不会同意，立刻开始了形而上的强行共情。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会闪过天桥上第一次相遇，你手上那支宝蓝色钢笔，是珐琅材质的么？我想借用一些，你放心不会弄坏的，肯定会还。” 文艺青年么，有点小矫情很正常。 陆思文纠结了几秒钟，但最后还是答应了翟达。 校门口，陆思文将背包转到身前，在翟达惊喜的目光中，拿出了那支宝蓝色珐琅钢笔。 “翟同学...请小心使用...” 翟达郑重的接过。 与此同时，系统也出现了新消息。 “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文艺少女的笔】。” “所属情况：已拥有（暂时），已激活（暂时）。” 第32章 ：恐怖的效果 教室内，化学老师正在讲台上声情并茂。 “干冰不是冰，纯碱不是碱，谁还知道类似的例子！” “老师，热狗不是狗！” “吴越出去站着，不要问为什么！” 而翟达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拿着那支精致又复古的钢笔。 其系统信息上，“已拥有（暂时）”，和“已激活（暂时）”两个状态，格外显眼。 他本就想试一试，“借”能不能激活装备，没想到真的可以。 翟达突然想到一次都没成功过的【装备合成】，闭上眼睛打开了系统，尝试性的将列表中【文艺少女的笔】拉入合成界面。 “操作失败，未获得永久、全部所有权的物品，无法参与合成。” 嗯...倒也不意外...没那么多漏洞可钻。 那还是进入正题吧。 他要试一试这支【文学少女的笔】的效果如何！ 略微思索，翻开了自己的英语书。 如果说什么科目纯考验记忆力，那就是英语了。 如果能将划定范围的3500个的单词都记住，那么基本不会低于90分（总分120），若是能再多背下来500个左右的词组短语，并且掌握语法，更高的层次也能试一试。 翟达随手翻到了一个课时，后面有大概30个左右必考单词，忽略了台上老师的内容，拿出陆思文给的“蓝黑墨水”，这东西现在已经不太好买了。 接着认认真真的开始抄写。 “装备效果：1、写下的内容若是笔者原创，则会注入情感，2、写下的内容若非笔者原创，则会加深记忆。” 30个单词并不多，翟达很快抄写完，为了防止出现“只记得英文不记得对照中文”的蠢事，连同中文释义也一并抄写。 而后沉吟了片刻，回忆了一番.... 居然记住了七八个.... 这放在平日，显然是不可能的。 抄写前他只认识一个，而且只是认识，闭眼拼写是痴人说梦。 但现在，七八个第一次接触的单词，已经可以拼写出来了。 这.....有点顶啊！ 他只是不动脑子的抄了一遍！ 翟达再接再厉，立刻又抄写了一遍。 第二遍时，就已经半数都被记忆下来了。 第四遍时，30个单词记住了28个，有两个特别长的还是会拼错。 翟达对着笔记本，陷入了沉思。 我超！这么吊？！ 这是长期记忆还是短期记忆？ 不，即便是短期记忆，反复冲刷也能变成长期记忆，多抄几遍就成了。 他不认识什么天才，这世界上肯定有记忆力超群甚至强过开挂的人。 但依旧觉得，这支【文艺少女的笔】所提供的效果，恐怕可以受益一生... 前提是他能一直拥有... 语数外三大金刚，在同时拥有前世积累、老汉电视机、文艺少女的笔的情况下，似乎语文和英语已经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数学...进度稍慢... 但他有外援啊！回头找个机会和卢薇谈谈家教的事情，他可以给这丫头加蛋！ 加两个！ 翟达不再犹豫，立刻开始了自己的抄写大业。 楞抄英语单词这种错误的学习方法，在【装备】的加持下却效果巨大，知识流水一般涌入脑海，并且高效的存留。 仿佛大脑会跟随笔尖运转一样，甚至连带他的专注程度也上去了。 一连三节大课，根本停不下来，连午饭都是让吴越带了个面包随便解决。 他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同桌杨帆的注意，毕竟和着了魔一样。 不过杨帆心里嗤之以鼻，心说装的还挺像...抄单词有屁用。 直到下午语文课，丁蓉抱着昨天的试卷，才打断了翟达的疯狂行为。 因为这位几乎是夺门而入，木门“嗙”的一声撞在墙上。 这位班主任不怒自威的走了进来，板着脸相当严肃。 你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同时拥有“怨天怨地的面容”和“身价千万的老公”，但如果她同时是一位高三班主任，一切就都会合理起来。 丁蓉走到讲台上，沉声道：“昨天的小测，整体成绩非常不理想！” “我看许多同学还是没搞清楚形势！看看你们背后的数字！高考还剩多少天？” “吴越站出去！不要问我为什么！” 杀了一只猴祭天，丁蓉才缓和了一些情绪，说道： “老规矩，最低分我就不说是谁了，已经站在外面了，表扬一下几个同学，二模过去后第一次小测，就有了不错的进步。” “林舒遥、楚思琪、沈幼、楚翔，尤其是楚翔，进步很大。” 学习委员楚翔眉飞色舞的，就差站起来发表感言了。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管理方式，每个班级的情况也不一样。 有一些学校高三就不搞这套了，老师从不公开讲谁好谁坏，谁进步谁退步。 但毛纺中学不行，因为不去刺激一下，这帮家伙是真鸡脖不学。 而且大家其实心里门清，不学的永远不会被刺激。 比如门外站着的。 说到这，丁蓉审视着下方翟达的表情，想要看到一丝紧张。 她至今带了点怀疑，那篇作文是不是翟达写的。 不过翟达很平静。 丁蓉道：“另外，这次小测最高分足有130分，语文有多重要我就不再强调了，你们若是都能拿到这个水平，高考不就安心了？” 许多人支棱起耳朵。 130...放重点班很普通，但放在除了学习什么事儿都干的高三八班... 陆地神仙啊这是！ 却听到丁蓉道：“翟达，你这次进步很大。” 翟达也没谦虚，满意的点点头，130...最近的努力收到了回报。 仅此而已。 但班里却炸开了锅。 “我听错了？” “什么玩意儿？翟达？” “真的假的？丁嬷嬷改卷子眼花了吧？” 就连门外罚站的吴越都忍不住开门道：“卧槽！真的假的？！” “吴越！谁允许你进来的！” 翟达忍受着注目礼，心说不是我牛逼，是你们太拉了！ 130分而已啊各位，纯粹是基操！你们的表情搞得和看见九龙拉棺了一样浮夸。 也许他们震惊的不是130分，而是这个分数属于翟达。 丁蓉见喧哗不止，大喝一声：“安静！我看谁再讲话！” 等众人平息后，丁蓉才说道： “翟达的作文写的非常好，我和其他几个老师意见一致，给了六十八分，一些老师甚至觉得可以给满分，这是一个很好的样板让大家学习。” “翟达，一会儿讲作文的时候，你上来给大家说一下你的写作思路，和中心思想。” 翟达：... 什么玩意？ 第33章 ：又又又成了校园名人 众所周知，作者是提炼不出自己中心思想的。 周树人当年也必然没想那么多。 枣树旁边也是枣树，我写了第一棵忘了第二棵，补了一句很奇怪么？ 所以为什么课本最好用死掉的作者文章。 因为死无对证。 所以毫无准备的翟达，被迫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过度解读。 “这里表现了作者对世俗标准的不屑，和温暖强大的内核。” “这里点题了一下，说明作者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这里是个排比加双压，属于炫技了，不要学，学不会的。” 大概七八分钟，翟达总算完成了丁蓉交代的任务。 长出了一口气，他看向下方，结果鸦雀无声... 尴尬癌都犯了.. 紧接着...教室里响起了雷动的掌声。 所有人都带着点难以置信... 他们也许是真的惊讶于这篇散文的质量，但更多的，似乎是惊讶于同龄人可以在讲台上，这么顺畅自信的表达。 好似演讲一般... 对，就是这个词。 高中生之间，有种特殊的“优点维度”，因为少有人能当众讲话不紧张，所以认为“演讲”是极其闪光的优点。 杨帆拍着手，但眼光有些木讷。 楚翔抿着嘴，一言不发。 范俊伟鼓掌最响，虽然一句没听懂。 林舒遥眼波流转，颇为复杂。 就连吴越，也开了个门缝，露出脑袋傻笑，好似出风头的是他一样。 “吴越！你是属仓鼠的么！出去！” —————— 翟达语文小测130，其实放在整个毛纺中学，啥也不是，重点班这个水平一抓一大把。 但那篇68分的作文，就真的属于有点炸裂了。 再加上丁蓉因为摸不准，一早就找了教研组的其他语文老师评判，在被同级老师一致盛赞的前提下，这篇文章开始... 全年级传阅。 不说学习模仿，其中精彩的文笔让自己的学生感受一下，也许能激发一些灵感，也能让他们知道，高中生也能写出好的文字。 11班内，陆思文像是收到讯号的天线宝宝一般，坐的笔直，眼睛发亮。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风起花落，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向自由。” 讲台上，重点班的语文老师对这段赞不绝口，毛纺中学这种文化洼地，很久没出这么赏心悦目的文字了。 当然，他自是不会说名字，只说其他班的同学写的。 陆思文立刻摆出奥特曼一般的造型，将手举得高高的。 “陆思文，有什么问题？” 她大概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了，成绩好、长得可爱、性格乖巧。 家里还很牛逼，逢年过节都会有司机带着礼物上门。 陆思文眼睛发光：“老师，这是不是八班翟达同学写的。” 重点班内，不少人心里冒出一个疑惑：八班？普班的？ 中年男老师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没刻意讲，但也没必要硬编个旁人。 陆思文骄傲道：“我们是笔友，他在教我写作！” 中年男老师其实也没见过翟达本人，所以只是笑了笑：“那挺好的，你的作文也还有提升空间。” 一天的时间，翟达变成了校园里的小名人。 又一次。 自从二模晕倒开始，似乎每隔几天他就会出一次风头，“被林舒遥表白”的事儿还没论出个公母来，就再度有了新传说。 即便那些闷头学习，从不参与八卦的学生，也一次次听说了“翟达”这个名字。 一时间风头无量。 翟达没有去管那些纷纷扰扰，除了语文课上，因为丁蓉对他眉来眼去，不得不认真听课以外，其他时间都在专心抄写。 两百多个单词，两篇必考语文现代文连同对应的考点，全都已经烂熟于心。 一天时间....这效率，堪称恐怖... 而且他敏锐的意识到，如果【少女】和【老汉】双剑合璧、左右互搏，恐怕会更夸张。 恐怕不出一个月，自己就能原地起飞... 果然，无论费再多功夫，得到陆思文的笔都是值得的。 虽然目前只是“暂时拥有”... 但我也没说什么时候还啊~ 放学路上，翟达没有再次遇见陆思文，他有点怕对方又在天桥堵他。 这让翟达松了一口气，以“写中篇故事，需要钢笔找灵感”为由入手，终究要给人家一点交代的，人家陆思文也是想看他写的东西才同意的。 得想想办法，给她写点东西出来拖延时间，现在自己学习效率这么高，挤出点时间是能做到的。 就当交公粮了。 回到家里，翟达看见于女士在厨房忙活。 虽然已经通过短信知道今天要回家吃饭，但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嘴：“今天这么早下班？” 厨房内，于晓丽正在剁排骨，手起刀落，案板都能跳起来的那种。 “别提了，原本厂里接了个日本的外贸大单，准备了好久，结果前两天不知道为啥，这单又黄了。” 翟达脱鞋的动作顿了顿。 于晓丽自顾自抱怨着：“厂里为这单已经准备了好久，现在都白忙活了，往后半个月都没什么排单，我估计每天都能回来做饭。” 虽然工资就那点，但毕竟还是有绩效钱的，厂里订单多，于女士到手也多点。 若是没单，就一千多块死工资。 要是长时间没单...厂都有可能黄了，毕竟毛纺厂已经垂死挣扎好几年了，属于导尿管一拔就得凉的级别。 日本的外贸单...？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翟达怎么感觉就是被自己举报赌档送进去的那两日本人？ “呃...这种情况，应该有违约金吧？” “这就是厂领导需要考虑的了，不过估计也没多少，跑业务的现在出门都是跪着和人说生意的...” 于秀丽开始自我安慰：“算了...人有人的命，厂有厂的命，毛纺厂这么多年了，倒霉事儿多了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翟达僵硬的笑了笑。 我前面还一直嘲讽毛纺厂迟早要黄。 这尼玛是让我给干黄的啊？ 不过厂里再难过，于晓丽也没有节省家里的伙食，嘴上说着翟达胖，做饭时也绝不含糊。 两个人三道菜，红烧精排、油渣炒春菜，炒豆渣，都是翟达爱吃的。 尤其是炒豆渣，只在散装北、徽省北一带有，一口下去咸香满满。 论做饭的手艺，于女士不比餐厅的师傅，在所有妈妈横向对比中，也未必是拔尖的那一撮。 但家的味道。 不在一勺盐，一撮糖，几粒葱花... 其实只在妈妈的指尖。 第34章 ：我好色了，来！ “老妈你这个豆渣，绝了~” “诶~这精排，这猪这辈子值了。” 于晓丽嘴上客套，可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好吃就多吃一点。” 于晓丽想起一事道： “对了，给你带了条裤子回来，卢薇做的。” 作为成衣厂的人，尾单、样衣、次品多得很，往家里捞两件也算是隐形福利了，并不奇怪。 但卢薇做的，就有点怪了。 翟达莫名其妙：“你让她给我做的？” 于晓丽笑着道：“我让她练习，开玩笑说了一句‘大胆练手，大不了我拿回去给小达穿’，结果人家当真了。” “后来我自己都忘了，今天卢薇自己跑过来，说做了一条裤子，让我带给你。” 翟达点点头，像是卢薇能做出来的事，听不出哪句是玩笑，哪句是认真。 “她有这水平？” “我多少改了改，不然你穿着可能会卡裆。” 翟达：... 于晓丽叹了口气道： “原本我还想叫她来家里吃饭呢，接触下来确实是个踏实的好孩子，帮我干了不少杂活，不过她拒绝了。” 翟达想起了让卢薇当自己数学家教的事情...说道：“你要想叫她来，可以再提一次，她准来。”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能远程遥控。 “因为你是她师傅，她想进步。” 于晓丽忽略了儿子并不好笑的幽默：“行吧，我再问问，吃完了么？” 翟达打了一个饱嗝：“吃完了。” “真能吃，光吃不动净长肉。” 翟达：？？？ 只能说这才是亲妈，吃饭的时候劝你多吃，吃饱了嫌弃你胖... 翟达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这让于晓丽很是欣慰。 于是叮嘱他把油烟机的油盒也清理一下，顺便把冰箱擦了，里面有股怪味儿。 翟达嘴上吐槽老妈逮着机会往死里使唤自己，但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前前后后忙活了快一个小时。 一切收拾好后，和沙发上看《乡村爱情2》的老妈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于晓丽头也不回喊了一嗓子：“玩手机别离眼睛太近哦，伤眼。” 翟达难以置信：“我是去学习。” “学习别离眼睛太近哦，伤眼。” 翟达只能放弃反驳。 回到屋内，将床上一袋子衣服暂时放在脚边，翟达掏出手机，给卢薇发消息。 翟大帅哥：“这几天我妈可能还会邀请你来家里吃饭，别拒绝。” 营养不良过了五分钟才回复：“不想打扰于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才发来的。 “你就当是来见我，钱还没给你呢。” “我不要钱。” 翟达不准备再给对方周旋的空间，直接回复道：“我好色了，来！上次没摸到小手。” 这次那边沉默了更久。 最后才发了一个：“好。” 翟达满意的点点头。 正准备开始学习，手机又震了一下，依旧是短信，来件人却是“文艺少女”。 翟达只能又拿起自己的山寨机。 文艺少女：“翟同学，微小说大赛投稿时间快结束了，别忘了哦~” 翟达心说我没忘记，只是我压根不知道这是哪里办的鸡脖大赛...但他也不好反问。 于是回复道：“我可能没时间，你帮我投一下吧。” 陆思文回复：“好呀，翟同学的《路灯与酒》肯定能拿第一名，这一届我就不献丑了。对了，翟同学的笔名是什么？还是说原名投稿？” 翟达想了想，原名必然是不行的，太蠢了。 被吴越这样的人知道，怕是金针菇都要笑出来了。 于是回复道：“被窝探险家。” 这是他前世微信名。 嗯，中彩票以后。 几公里外，抱着手机的陆思文小脑袋掉帧了一瞬。 是指小孩子在被窝里，仿佛探索自己的世界么。 很有童真的笔名呢。 之后陆思文短信就没停过，什么今天她们班老师讲了翟达的作文，她有多惊喜等琐事。 翟达兴趣缺缺，但毕竟今天刚拿了别人的笔，耐着性子在回复。 直到陆思文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 “翟同学，白天你说的新作，有思路了么？” 翟达一滞...催公粮果然逃不掉。 今天体验了一番这支笔的威力后，还回去自是不可能，并且还得想办法彻底弄到手。 至少，这段时间内一直握在手里。 那就得长期糊弄...啊不是，是给陆思文一些“文艺”方面的交代。 于是翟达回复道：“已经在写了，过两天就给你看看，我先去洗澡了。” 再聊露馅了，翟达只能祭出洗澡大法。 手机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翟达摸了摸下巴，看来是得写点东西出来了。 得比较长，方便拖延时间，但又不能太长... 比如网文，虽然他前世网文不离手，许多大作都能截胡... 但动辄百万字，狗都不写。 得写的比较轻松，不占用太多时间，质量又不能太差.... 翟达有了大概的想法。 还是要从前世找一些熟悉的东西，最好是还能有画面感，写的才能顺畅且有脉络。 半晌后，翟达找出一个空白的作业本，写下了一个标题。 《漫漫吕途》。 他电影看的不多，这一部比较特殊，是春节档上映的。 而翟达前世...春节没有地方可去。 酒肉朋友大多回归家庭，相亲对象也回老家相亲了，于是他每年春节都会反复进入电影院，基本春节档都会扫一遍。 其实这部电影挺好看的，只是略显沉重却选在了春节档，加上被夹在“女明星减肥”、“大叔开车”、“莫名其妙年年爆火的两只熊”之间，票房极差，很快就下线了。 隔了许久后，好像里面女演员因此拿了奖，还引起了新一轮争议。 不过和他没屁关系，他又不追星。 他看的时候压根不认识那女是谁，也不在乎，只就电影本身而言，是个好故事。 回忆了一下这部电影的剧情，内容是根据现实改编的，故事核心可以清晰提炼，文笔细节都不挑的话，连一些桥段都能用现成的。 这样写的最轻松不费脑。 而且这种偏言情的题材，应该能对上陆思文的喜好。 翟达满意的点点头，将只有一个名字的“大作”，丢到了一边。 今天就写四个字就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留给学习吧。 打开了【老汉电视机】，给【文学少女的笔】汲墨。 他要尝试一下，两个挂一起开，能达到什么程度。 风灵月影宗弟子，集合！ —————— 与此同时，东阳县某家餐厅。 包间里坐了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正在抱怨。 “妈的！都说外国人讲诚信，讲个屁！” “小日本真不是东西，厂里原料都进好了，和我说毁单，违约金还得打官司，没个大半年下不来...” 沈睿坐在老人左手，气质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手上没烟，面前也没酒。 他两样都不沾。 “小睿，这次三舅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知道我很少求你办事儿的。” 沈睿温和的笑了笑：“没事三舅，之前你帮忙我学生安排工作，也是帮了我大忙了。” “叫卢薇那丫头是吧？我给她找了个好师傅，人品好技术也好，学点真本事...就是于立华女儿，这都是小事。” “三舅找你的才是大事儿，今年毛纺厂困难了，不好熬呀...你那朋友真的开大超市么？能订多少衣服？” 沈睿擦了擦眼镜：“开超市的不是我朋友，我朋友在豫省许都分管市场监督，去年见面的时候提过一嘴...国营老厂打不开市场，还是缺乏和现代商业机制的嵌合...” 说到这里，他立刻意识到拽两句专业词汇没必要，就直接说结论：“至于那位开超市的只是朋友的朋友，来不来，能有多少订单，就要再看了，我只是听说对方一年营业额好几亿。” 沈睿的三舅，毛纺厂的厂长刘新荣点点头：“还是小睿厉害，r大念过书，认识的都是当大g的朋友。” 沈睿不置可否，他也不是为了三舅，更不是为了自己。 他是毛纺子弟，毛纺厂也是他社科研究的重点对象，有诸多时代的影子，背后拖着上千退休工人。 社会化养老改革之初，这里出了点问题，一旦倒下，影响是很大的。 厂长心里勉强有了点底，想起一事，从陈旧的皮包里掏出一个更加陈旧的笔记本。 “上次你说于立华外孙也是你学生，我家里找出来个这东西，厂里留着也没用，算是人家的遗物。” “今天于立华女儿小于走得早没撞见，回头你给你那学生也行。” 沈睿接过那个陈旧的笔记本，表皮是很有时代特色的红塑料材质，唯一的标识是那位巨人的头像，当年这种笔记本生产了很多，遍布大江南北。 表面已经有些降解软化了，摸上去微微粘手。 “好像是老于当年给厂里后生留的培训资料，全是手写的，但其实也没人看，前两年资料室被清理出来，本来他们要扔掉，我给扣下的，结果自己都忘了...” “都是些手工活的笔记，放现在早过时了，毛纺厂现在也没相关业务，就只剩成衣厂。” 沈睿点点头，翻开后里面都是些零件图、工艺要求、操作手册啥的，他也看不懂。 “我回头遇见了给他。” 略微沉吟，沈睿道： “你再给我讲讲，于立华的故事吧。” www＿д n＿￠ o 第35章 ：第一次合成与系统的秘密 “小达，鱼买到了么？” 翟达拎着一条鱼，奶白色的袋子内隐隐带着血迹。 “买到了。” “怎么这么久？跑网吧去了？” “这条鱼生命力强，比较难杀。” 今天周日，是翟达唯一的休息日，也是卢薇来吃饭的日子。 昨晚【老汉】和【少女】双剑合璧，学习效率极高，不知不觉就学到了一点多。 今早一起来，就被于女士打发去买鱼。 菜市场并不远，一个路口罢了，但走进陈旧的老菜场，他突然觉得也许可以试着寻找“特殊物品”，于是在里面逛了三圈，耽搁了点时间。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这收获目前被黑塑料袋包裹，藏在口袋里。 翟达进了厨房，将鱼递给于晓丽：“鲈鱼，挑了一条最大的。” 于晓丽点点头准备接过，结果这时死了一路，应该孟婆汤都喝进嘴里的鱼，突然猛地跳了一下，力气之大，塑料袋都发出了撕裂声。 “呀！” “我超！！” 翟达吓得直接鱼甩飞出去了。 兄弟你来真的？我刚开玩笑呢！ 内脏都是看着老板掏出来的！鱼吓人真的吓死人！ 于晓丽立刻下蹲，手起刀落，菜刀直接隔着袋子一刀劈下，诈尸的鲈鱼伤害完全溢出，再次开始读秒。 于晓丽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翟达看着老妈蹲地劈砍的动作，心说你也挺吓人的。 毕竟离他脚尖也只有十厘米距离。 “行了出去吧，别添乱了，小卢应该12点到，你一会儿小区门口接一下。” 翟达点点头，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掏出了口袋里的黑色塑料袋。 因为有些脏，他包裹的很严实，一层层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铁坨子。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锡芯秤砣】：老王靠着它，在县城里挣出了三套房...” “所属情况：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持有此物时，降低谎言、小动作被拆穿的概率。” “备注：秤砣秤不出人心，铸铁却包的住黑心” 翟达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秤砣，黑不溜秋的铸铁外壳带着锈迹，分量很压手，普通人很难感觉出区别来，但他事后拿市场里的公平秤试了一下，标的一公斤，实际只有700克... 按照系统所说，里面的芯是“锡”的。 翟达提出要买这秤砣时，菜贩子比较警惕，嘴皮子磨了快半小时。 不过现在市场里已经都换成了电子秤，对方显然有了新的作案工具，秤砣得有一年多没用了，翟达表示自己喜欢收集老物件，最终以50块的价格被翟达入手。 并且默默拉黑了对方的菜摊。 若不是交谈中得知市场公平员就是对方小叔，他高低得举报一下。 而比起这个看似没什么大用的【装备】，另一件事对翟达来说更加重要。 因为目前装备数量不多，他回来的路上，尝试了一下和全部已有物品的合成，居然有一个得到了成功的提示。 但因为第一次合成，翟达比较慎重，没有路上贸然进行，而是等到了此时。 自己的房间内，翟达再次确认房门反锁，而后拉上窗帘。 闭目打开了系统界面。 里面的内容非常简洁，除了可以查看过往消息记录外，就只有一个【装备列表】。 但当他心底呼唤时，却能打开一个“合成界面”。 “请将想要合成的【装备】，拖入界面中。” 淡蓝色的文字出现在界面上。 翟达把刚才尝试过的配方，又操作了一次。 【锡芯秤砣】和....【小丑情书】。 “正在检测合成路径...路径存在，是否合成？” 直白的文字，直白的内容。 他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装备合成”会以什么形式出现体现？ 要知道每件装备，都是现实中真实存在，不是游戏里的图标和一段数据，如何能将两个物品变成一个？系统如何干涉现实？ 正是因为未知，所以翟达路上没敢点确认。 四处看了看，翟达确认自己的房间绝对“私密”，而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点击了确认。 “正在准备合成....请将全部材料装备置于没有观测者的现实空间中....” 翟达一愣...没有观测者？是指没人看见么？ 这房间没有别人啊...更别说摄像头了。 可十几秒过去了，系统提示依旧重复着相同的内容，翟达才反应过来... 不会自己也是观测者吧？ 他隐约想起了前世一些科学概念...或者说科幻概念，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幸运的文案策划，这方面的东西也仅仅是碎片化的听过几耳朵。 夹杂在无数小姐姐短视频之间。 于是翟达思索片刻，将被叠成护身符样子的【小丑情书】，和【包锡秤砣】一起放在了桌面上。 而后起身出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系统提示果然出现了新内容。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合成完成。” 整个过程极快，只有一两秒钟，快到翟达感觉这不是“合成”花费的时间，而是他阅读文字花费的时间... 坍缩...果然和前世听过的一些东西很像，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这系统，怎么和想象中“虚无缥缈”、“完全唯心”有点不同...带了点科技味道？ 翟达形容不上来。 量子科技改变现实？ 没有声音，没有特效，更没有什么光芒万丈...第一次合成就这么平平无奇的结束了。 翟达带着疑惑，推开了房门。 一切好像毫无变化... 除了桌面上，出现了一副...特殊的扑克牌... 翟达站在几米外，看着那新装备...一道折线从其上延伸，指向了只存在于翟达眼中的文字框。 而那道线...是绿色的。 翟达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意味着... “恭喜宿主，合成绿色装备【小丑扑克】：由锡合金打造，坚韧而有弹性。”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部分）。” “装备效果1：持有时，少许增加幽默感。” “装备效果2：持有时，谎言、魔术、把戏、情话不易被揭穿。” “特殊效果→聚光灯（未解封）：小丑总有着很强的存在感，能吸引人的注意，好让你进行一些小动作。” “高级装备需完成解封任务，才能获得全部效果。” “解封任务：进行十次近景魔术而不被拆穿。” “备注：灵活的手指，才能让它的效果最大化。” 翟达拿起那副小丑扑克，入手很沉... 准确的说...大概700克的样子... 远超一副扑克牌应有的重量。 这是翟达第一次合成装备，从过程，到结果，都让他很意外... 之前还好奇，一张纸质情书和一个铁坨子合成会变成什么...居然是金属制成的扑克牌？ 而且系统还有后续。 “检测到宿主第一次合成装备，解锁定位功能。” “宿主现在可以于【装备列表】，查看装备所处的位置。” 翟达一愣，打开列表，果然列表里每一样装备后都有了一个距离显示。 比如【小丑扑克】距离是0，因为就在他手上。 【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则显示距离为21米，停在楼下车棚。 如果用意念“点击”一下，则会出现类似地图一样的界面，显示具体位置。 翟达暗自点点头，这功能还挺实用的，至少不怕东西丢了。 第36章 ：【小丑扑克】与卢薇爽约 翟达拉开窗帘，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新入手的【小丑扑克】。 第一感觉是精美。 外壳乃是薄金属盒，打开的方式类似前世的蓝牙耳机，带着磁吸效果。 拇指一弹，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五十四张扑克牌。 翟达拿出一张，边缘居然有点扎手... 按照系统所说，是锡合金制成的，翟达以前见过这么薄的金属卡片，比如寺院里卖的“佛渡有元人护身符”，但手上的这个质感不一样，软而坚韧。 除了分量以外，基本和普通扑克牌可以弯曲到相同程度，但需要不小的力度。 金属扑克背面为磨砂灰黑色，只有一个花体的巨大“j”，应该是joker的意思。 好悬系统没给一个巨大的“丑”。 正面主体为白色，质感接近搪瓷，内容和普通扑克一致，四个花色每个十三张，j、q、k的图案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对扑克没什么研究。 哦，也有不太一样的，大小王两张牌上，赫然画着两个信封，信封中央是一个爱心。 以“情书”代替了“小丑”图案....一黑白，一彩色，区分大小。 翟达砸吧拉一下嘴，倒也不用在这种地方体现“合成材料”的存在感。 “除了继承了两个材料的效果，还稍有强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存在形式变成了扑克牌，以及特殊效果‘聚光灯’了，需要完成解封任务..” 其实他想说，这么特殊的东西，本身就挺吸引注意力的... 上手试着耍了一下，但因为【小丑扑克】本身就偏沉重，翟达显得很手笨，连洗牌都不顺畅。 翟达拿出一张，用最大力度甩了出去。 金属扑克快速飞向了衣柜边缘，砰的一声，居然切割出一道痕迹。 当然因为他没有任何技巧，也只是很浅的痕迹，金属扑克落在了地上，发出嗑啦的清脆声。 “除了解封任务要求的“近景魔术”，也许飞牌也可以学一学，用【老汉电视机】放放视频...” 翟达若有所思。 想要好好运用，恐怕得学点东西才行...不过即便只当做一个提供buff的装备也不错。 幽默感暂且不说，谎言、魔术、把戏、情话不容易被拆穿，还是比较实用的。 尤其是后者...抱歉，我是说前者。 正在玩的不亦乐乎，门外传来了于晓丽的声音：“小达！问问卢薇到哪了？你是不是该下去接人了？” “哦！我这就问问！” 翟达将扑克装进口袋，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给卢薇发了条消息：“到哪了？” 结果，半晌没有回复。 翟达等了一会儿，索性直接下楼，在小区门口等着。 偶尔手里会有一副扑克牌把玩，这东西做工真的很精致，越看越喜欢。 可等了十多分钟，依旧不见人影，手机消息也不回，翟达只能又爬楼梯回家。 “妈你菜没炒吧？” “没呢，就等人来了下锅，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怎么了？” “卢薇可能要迟到了，我发消息她也不回。” 于晓丽狐疑的看着自己儿子：“你有她电话？” 她都没有...好像小卢就没手机来着，卢薇第一天上班她就问过。 “这都是细枝末节，我再下去等等，也许是手机没电了” 自己给的诺基亚3310毕竟是千禧年的电子垃圾了，电池鼓包了都不奇怪，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再次回到小区门口，这次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依旧没人来，也没回信息。 已经远超正常迟到范畴了，翟达有些不好的预感。 第三次回到家，于晓丽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只是表情有点担忧。 “要不....我们先吃？”翟达试探性的说道。 于晓丽却摇摇头：“我是担心卢薇这孩子，会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我刚才问了一下厂里，她登记的地址在孙马庄劳动街273号，小达你骑车去看一下，走幸福路。” 翟达歪着脑袋：“有道理，但我为什么不打车？好几里地呢？” “打车万一错过了呢？骑车也许就遇上了，而且还能减肥。” 这整的... 翟达只能骑上二八大杠，沿着所谓的幸福路而去。 其实他觉得这种方式挺蠢的，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人，对找人这件事的理解可能和小县城不一样，翟达觉得这简直低效到发指，以前在沪上别说几公里的路找人，几百米都找不到。 人找人，会相当焦虑。 但对于东阳县活了一辈子的人来说，于晓丽对每条街道、每个角落都可以如数家珍，她可能并不觉得反向骑车去找有什么问题，尤其是现在是08年。 孙马庄距离三毛大概六公里多，骑的快大概20-30分钟，一开始翟达也没打算一路骑过去，抱着路上遇见的想法姑且骑着，每隔十分钟还给于女士打个电话确认是不是错过了。 但直到进入了所谓“孙马庄”的地界，卢薇都没抵达三毛小区，于是他只能继续朝着劳动街273号找去。 孙马庄是东阳县下属的乡级区域，不过因为距离近，早在十几年前，就随着城市化建设逐渐融为一体。 区别就是这边更破一些。 周边的荒地农田暂且不说，核心区域其实很小，一眼望过去，很难看到四层以上的建筑。 满共就几条街的范围，围着中间的一条坑坑洼洼的国道，经常有大卡车哐哧哐哧的飞驰而过，翟达骑车手心都冒汗了。 别给泥头车送回去了... 大概也就几分钟后，翟达找到了所谓的幸福路273号。 一座老的掉渣的居民楼，只有两层，墙面土黄色，窗户很小很方。 这种奇行种居民楼不用说，必然是工厂盖的，随心所欲，有一种智熄的美感。 而此时，几个成年男子蹲在门口抽烟，清一色的寸头，有几个还带纹身。 翟达远远望了一眼，砸吧了一下嘴...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从一旁的小卖部买了包红蘇和一瓶矿泉水。 头发用矿泉水抓了抓，像个刺猬。 两边袖子都挽到了肩膀根。 换个社会皮肤。 感觉还差点什么，翟达将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带小赘肉的肚皮。 条件有限，不然应该戴个链子，不过现在这造型也足够了。 如果不是神经病，那一定是道上混的愣头青。 翟达迈着八字步靠了过去。 智熄的步伐引起了几个壮汉的注意。 翟达扬扬下巴算示意过了，手指一弹盒底，刚好两支烟窜出，直接甩过去一根。 “兄弟，你们也是来找卢本清的？” 第37章 ：哭就完事儿了 翟达给这些壮汉一人发了一根，但没给支火。 支火气势就错了。 几人本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聊天，尤其是这小子看着很癫，但烟已经下意识接在手里了，好像直接略过了相识的第一步....90-= 那怎么办？看着烟掉地上？ 纯粹肌肉记忆。 半晌后，那个看着最凶狠，脖子上纹了个“忠”的说道： “我不知道谁是卢本清，我只知道来找202。” 翟达点点头，懂了，外包业务。 202就是卢薇家。 给自己点了个火，久违的过肺再度袭来。 好悬没呛的咳嗽。 翟达虽然面相年轻，但那股社会闲散人士的味儿拿捏的很到位，不像个学生。 而且这年头，出来混的年轻仔很多，而且越年轻越狠。 “他欠你们多少。” 中年男子自己点上烟，脖子里的金链子闪闪发光：“没欠，我就拿钱干活，一趟200。” 懂了，不是来讨债的，是来恐吓的。 “你们这么多人，两百够分么？妈的现在这行情这么差？” 中年男子干笑了一声：“混口饭吃，有活就干，小兄弟你是来干嘛的？” 翟达吐出一口烟气：“卢本清欠我家老大的钱，我来清债，如果清不了就给他长点记性，断条胳膊腿之类的，再泼两桶油漆，门口拉泡屎。” 中年男子眼睛都瞪直了：“这么...这么狠？” 翟达冷笑一声：“这才哪到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还有个女儿，多少值点钱，一会儿我也要带走，老哥我先和你说好，道上规矩不能乱，你干你的，我弄我的。” 【小丑扑克】的效果似乎在默默发挥作用，对方一点怀疑都没有，完全被翟达牵着鼻子走... 眼里写着深信不疑。 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这犯法吧？” 翟达感觉抽了两口嗓子就快冒烟了，干脆恶狠狠的将大半截烟踩灭： “喝~tui！我只管道上的规矩，你一趟才200，别多管闲事，我让你回去有交代就成。” 中年男子烟都不敢抽了：“我就一搬家公司的，我交代啥。” 翟达：... 搬家公司？ 妈的搬家公司打扮的这么社会？早说啊！ “哦...那是我理解错了，老哥家住哪里？我晚上给你送点水果。” 他忍不住皮了一下。 中年男子缩了缩脖子，上面的“忠”被槽头肉折叠了起来，看上去像是个“怂” 干笑道：“不用不用...我糖尿病不吃水果。” 正说着，单元门里走下来几个人。 赫然一水的全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对方一秒起身，弹射起步： “警察同志！这里有不法分子！你快抓了他，他要报复我！” 翟达：... ———— 几分钟后。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年纪轻轻嘴里一套一套的，《古惑仔》看多了？” 单元门门口，翟达有些蛋疼：“警察同志，我这不是怕出事么，都是虚张声势。” 正在教育他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很是刚毅，给翟达一种部队上退下来的感觉。 因为嗓门贼鸡脖大！ “我不是警察，我们是fy的，今天过来强制执行，所有流程完全合法合规，不要阻拦我们正常工作。” 翟达点点头：“那自然不会...我只是希望等真的有黑恶上门时，你们也能恰巧在，或者及时来。” “你！” 翟达没有任何躲闪，直视着对方。 可能是翟达的问题让其答不上来，对方只能回避了视线。 卢薇在几米外，听着另一位女同志宣告权利和义务，她的表情很平静。 平静的就像是放弃了所有崩溃的权力。 提线木偶一般，被世界推着前进。 翟达不再去理会说教的男子，径直走到卢薇身边。 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卢薇依旧一动不动。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素白的衬衫和淡蓝色的长裙，马尾辫的皮筋带着白色小花装饰，看得出她原本在为了某事，尽可能的打扮。 “根据调查，你已经参加工作了，且工作单位可以解决住宿，需要我们代替你联系工厂安排宿舍么？” 卢薇缺乏反应。 于是翟达说道：“不用了，你们联系工厂，那边怕会是直接把她开了。” 那中年女人似乎是这里领头的，看了翟达一眼，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代替卢薇回答。 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申请执行人是你小叔，具体里面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我知道你爸爸还在看守所里，但规矩就是规矩，已经过了最后期限一个月了，你爸爸一直回避履行责任，对我们的所有警告视而不见，我们只能执行最后措施。” “刚才已经给了你两个小时收拾个人物品，房子我们一会儿会换锁贴封条，再往后就是法p程序，如果资可抵债，剩余的钱会打回来。” 末了，补充了一句：“打给资产所有人，也就是你父亲账户上。” 翟达回头看了一眼这破房子... 除非卢本清欠债不超过五万，否则基本不会有剩余，资不抵债还差不多，毕竟他家三毛房子才值八万，东阳县房价目前1500左右，孙马庄能有1000块就不错了。 而且法p本就便宜。 “你因为已经成年参加工作，不存在生活保障金的情况，当然你若是有生存困难可以主动申请，我们会出于人道主义给予一定支持。” 这次，翟达没有代替卢薇回答，而是等待卢薇的选择。 许久的沉默后，卢薇摇了摇头。 她也许不是不需要，她只是没想好。 今天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都结束了。 那处翟达自始至终没有走进过的小家，变成了单元门口的两个陈旧行李箱。 大量的“疑似值钱物品”被搬了下来，被搬家公司一个个装车。 电视机、冰箱...就连陈旧的梳妆台都没放过... 制服人士们离开前，那个和翟达对峙的男子走了过来，拿出一张名片。 “你父亲应该还有一些债务纠纷，可能会影响到你，如果有任何问题，比如感受到威胁或逼迫，记得一定要报警，也可以打我们的电话咨询相关法l。” “记住了，‘赌’过程中产生的任何债务都没有法律效益，无需偿还，另外子女如果没有继承遗产，法律上就无需连带承担父母的任何债务。” 卢薇没有动，那男人就直接将名片给到翟达手里： “照顾好你女朋友，有情况求助警察，不要再自己装什么社会人士了。” 翟达没有申辩关系问题，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写着“王国峰”，职务是执行员。 这帮人离开后，卢薇依旧是那样沉默着一言不发。 翟达莫名掏出了兜里的红蘇，点了一根。 果然，这烟一旦破了戒...停不下来的。 他就这么陪着卢薇，然后安静的等待。 直到十分钟后。 轻声道：“哭吧，他们都走了，没人看的到。” 卢薇：... 一滴眼泪，终于划过了世界上最长的沉默，从眼底浮现，淌着青白的脸颊。 落在了翟达手背上。 温热，但在快速失去温度。 卢薇端起翟达的手，为他擦去了那滴泪。 “对不起...弄脏了你手...” 翟达叹了一口气，搂住卢薇消瘦的肩膀。 “别说话...” “这种时候哭就完事儿了。” 第38章 ：那可是善良又心软的于女士 午后的日头昏沉而温暖，可楼前的阴影却让人发凉。 现在，只剩下翟达和卢薇两个人了。 卢薇的哭泣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默默流泪。 她可能早就在过去的某个夜里，将所有的呐喊都消耗殆尽了。 卢薇起身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声音很轻： “我可能...今天去不了于老师家了，对不起...” 翟达摸了半天没找到一包纸巾，只能作罢：“手机呢？不会也被收了吧？” 卢薇摇摇头：“早上醒来发现电池坏了...充不进去电，对不起...” 翟达摆摆手：“修修就好了，电池能拆就这点好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对不起...” 突然，卢薇的额头被点了一下。 两根手指，力气很大，让一直低头的她，不得不抬起脑袋。 翟达一字一句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不用总说对不起。” “对不起...” “从现在起，每次想说对不起的时候，用奥利给代替。” 卢薇陷入了人机。 憋了许久，声音越来越小。 “奥...利...给...” 翟达看向远处的国道，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脑子嗡嗡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甚至不知道自己往后怎么过。” 少年的目光也带了一点涟漪，他想到了前世于晓丽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放心，这种情况我有经验。” 卢薇抬起了头。 翟达直接起身，拉上了背后两个陈旧的行李箱： “每当生活发生意外，难受到无可附加，迷茫到失去方向的时候...最简单的方式：做原本计划好的事，哪怕咬着牙，哪怕眼泪没干。” “现在很简单，和我回家吃饭！你于老师等着呢！” 翟达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卢薇有些犹豫..但翟达的脚步似乎并不打算再停留。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卢薇一咬牙，也迈出了脚步。 帆布鞋加快了步伐，追上了那个少年。 也从阴影，迈入了阳光。 “行李箱我来拿吧，很重。” 翟达没有让她失望，顺畅的递了过去。 ... “师傅，两个箱子送去三毛，放大门保安室就成，你车牌我记下了，别给我送丢了。” 等了足足一刻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才有一辆出租车经过，翟达提前付了车费。 拍了拍车门，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烟尘。 而后翟达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卢薇，在那一捧烟尘还未落定之时，就已经重新出发。 卢薇不常坐自行车后座，身体很僵硬紧张，因此抱着翟达的腰也很紧。 说实话，挺尴尬的，小肚腩被人抓住了。 这丫头抱得也太紧了。 各个红灯的间隙，翟达给于晓丽发了几条消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抵达三毛小区的时候，翟达已经浑身是汗了，这一来一回十公里有了。 他本以为会是腰疼，但事实证明年轻仔腰力就是猛。 他屁股疼。 两个箱子完好无损的放在了小区保安室，不过翟达暂时没去动，而是带着卢薇直接朝家中走去。 从中午十二点准备午饭，到一点多出发去找卢薇。 再回来时已经四点多了，一些睡得早的老年人，甚至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一路走过长长的走廊，因为排烟，不少邻居都敞开了门。 此时此景，和第一次遇见卢薇时非常像，就连太阳的角度都类似。 当然，翟达也收获了不少注目礼，老汉老太光明正大的看，猜想这娃从哪领回来一个俊俏姑娘。 看来是不打算念书了...光明正大谈恋爱了？ 于晓丽当奶奶是不是早了点？ 自家房门也是打开的，翟达直接走了进去，。 卢薇却非常紧张，一对帆布鞋，怎么也迈不进那不存在的槛。 直到翟达伸手将其拉了进来。 “妈，我们回来了！人给你安全送到！” 厨房里，于晓丽满脸笑容，端着两道刚出锅的菜走了出来：“小卢来了？快坐！时间刚好！” 卢薇站在墙角，立刻九十度鞠了一躬，速度之快，马尾都甩成了一条直线。 抽在翟达后脑勺。 翟达回头看去。 卢薇怯怯的道：“奥..利..给。” 于晓丽疑惑道：“熬什么？不说这些了，快去洗手吃饭。” 卢薇人机一般，顺着于晓丽指的方向就去了洗手间。 将门关上，短暂隔绝了和外界的空间，她的心跳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结果门又被打开了。 卢薇吓了一跳。 翟达疑惑道：“洗手锁门干什么？你在做奇怪的事情？” 卢薇赶紧摇头否认。 翟达挤到卢薇身边，打开水龙头洗手。 这洗手间本就不大，除了马桶没人有资格拥有一块独立空间。 两人挨得很近。 透过镜子观察卢薇的表情，巨大变故带来的迷茫和难过，就像是巢穴刚刚被大雨覆灭的小兽，结果还没来得及哀鸣两声，直接给抓进动物园了。 卢薇处于一种害怕被观察的状态，她平日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甚至表情都很缺失，但此时却也不得不在意。 越是狼狈，越是要硬装。 越是迷茫，越要假装清醒。 不过不得不承认，今天刻意打扮后的卢薇，比平时更漂亮，尤其是眼底带着一点红肿，和马尾辫上带白色小花的头绳对比强烈。 破碎感满分。 这放到有抖时代，一条涨粉十万。 除了瘦，其他无可挑剔。 丝毫不为自己趁对方难过汲取视觉爽感而羞愧，翟达盯着卢薇直到对方头越来越低。 “一会儿餐桌上，多吃，于女士从中午忙活到现在了。” 卢薇赶紧点点头，修长的脖颈上两条美人筋格外明显。 “还有，多夸，要说阿姨做饭真好吃。” 卢薇继续点头。 “别光吃自己面前的，每道菜都要尝。” 点头点头。 翟达见她这么听话，立刻开始夹带私货。 “虽然你是客人，但毕竟你迟到了大半天，所以吃完要主动洗碗，别管我妈如何劝都要坚定。” 卢薇细声道：“应该的...我来洗碗...” “以后寄人篱下，每天都要洗碗，没事儿地也能拖一拖，衣服不用你洗，我们都是各管各的。” 点头点头... 然后愣住了。 翟达擦干了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不去看卢薇的表情：“我和你打个赌，我妈一会儿肯定会提让你在家里暂住的事儿。” 卢薇后背贴在了冰冷的瓷砖上，好似能把自己融进去似的。 “于老师...应该不会....” 毕竟名义上是学徒，也只是工厂里的关系罢了，甚至她才入职一个月。 翟达笑了笑，已经朝外走去了。 只留下一句话。 “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但那可是善良又心软的于女士。” 第39章 ：这个室友十八岁 就像于晓丽说的，先不说其他，坐下吃饭，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从中午到下午，饭菜却依旧热腾腾，一条清蒸鲈鱼，一份百叶结烧肉，丝瓜炒毛豆，鱼香茄子，还有一大碗韭菜鸡蛋汤。 只是那条鲈鱼，身上一条长长的刀口从头顶砍到了尾巴，不知道什么原因。 卢薇局促不安的坐在桌前，于晓丽将一大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 “小卢你尝尝，平时就小达吃我做的菜，做得啥都夸，你帮忙批评两句。” 卢薇赶紧点头：“好吃好吃，于老师做得真好吃。” 翟达干咳一声：“你要不筷子先拿起来？” 剧本都给你了还演不好？ 卢薇头都快埋进碗里了：“奥...利...给...” 好在于晓丽的热情，能融化所有尴尬，餐桌上从不让话落在地上，也绝不让卢薇的嘴闲着，东西一样样往碗里垒。 翟达就正常多了，自顾自的吃着饭。 卢薇吃着许久没尝过的家常菜，两腮发酸，直达眼眶，好在她眼眶一直是红的，也就不那么显眼。 吃了大半，于晓丽才说道：“小卢，你的情况我大概听小达讲了，我刚才问了一下厂里的人，那边宿舍已经没有空位了。” 卢薇抬起头，筷子放回了碗边，手放在了膝盖上。 “你知道中专毕业前几个月就送来实习了，下周就来第一批，会议室都清空了两个准备打地铺。” 卢薇赶紧道：“于老师，我也可以打地铺，我东西很少。” 于晓丽责怪的瞪了她一眼：“打地铺的都是男学生，你怎么打地铺？” “那...我可以先在车间对付一下...” 翟达一句话没帮腔，继续清理盘子里的鲈鱼。 你别说，被砍一刀后，更入味儿了。 于晓丽图穷匕见：“你听我说，你们回来的路上，我就把小达隔壁那间储藏室收拾了一下，你就先住我家，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缓过劲儿了再搬走不迟。” 翟达回过味儿来了，坐直了身子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任何杂物。 “你储藏室的东西放哪里去了？” “放你房间了。” 翟达瞪了瞪眼睛，你怎么放得下那么多东西的？ 立刻起身就要去看，却被于晓丽一把拉住：“别去了，看了心烦。” 翟达：？ 他料想过于女士会开这个口，让卢薇住进家里，但没想到已经开始打扫房间了。 就回来路上那一会儿，她甚至还有时间做了顿饭... 果然，中年妇女都是数值怪... 卢薇垂着脑袋，声音细糯：“于老师...真不用...” 即便翟达已经打了预防针，即便于晓丽热情又温暖，但做出这种决定依旧不容易。 接受别人的帮助，比自己咬牙硬撑更难。 有时候，拒绝善意，只是落水者的条件反射。 卢薇看向翟达，试图得到一点帮助，或者听到翟达劝说她同意，甚至哪怕劝她不要留下也好。 但翟达什么反应都没有，单手撑着脑袋，专心打扫剩菜。 有些事儿，得卢薇自己决定。 短暂的沉默被拉长，最终，卢薇鼓起勇气说道：“那..谢谢于老师，那我就打扰几天，我可以付房租和伙食费...” 于晓丽期待的表情一秒开朗：“都是小事儿，什么钱不钱的，咱们厂那个马大姐，年轻的时候天天和她老公吵架，也三天两头来我这睡觉，也没见给钱，这屋子又不是厂里设备，多住个人还能磨损咋的。” 翟达点点头，马翠莲阿姨他有印象，那时他小学来着，对方经常拎包入住，和于晓丽哭诉一晚上，最长的一次住了一个星期。 说实话，找于女士说这些事儿，有些不厚道。 后来就不来了。 人老伴中风走了，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任自由，广场舞跳到凌晨两点也没人管了。 既然已经讨论出了结果，于晓丽就风风火火的开始安排了。 碗最终还是翟达洗的，卢薇想代劳，却被于晓丽拉走，两人要去再收拾一下那个储藏间，擦擦洗洗的活很多。 而储物间的东西最终没有堆在翟达屋里，而是放在了阳台，那里原本还能走动走动，这下彻底封死了。 等忙完之后，已经是十点多了，于晓丽照顾客人，让卢薇先洗澡。 卢薇几乎是懵的状态下，被推着走进了陌生的洗手间，手上拎着自己的洗漱用品。 对着镜子开始发呆。 接下来做什么...脱衣服？ 洗手池上摆着两个牙缸，一个绿的一个粉的，应该是翟达和于老师的。 很好辨认，但不是因为颜色，而是绿的那个里面的牙刷，和杂草一样炸开了。 卢薇从塑料袋里，拿出自己的...橙色塑料杯，要更小，更简陋。 像是那种廉价餐厅里的廉价啤酒杯，甚至可能本来就是。 最后小心翼翼的，和另外两个并排放在一起。 但很快，卢薇触电般收回了牙杯，仿佛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暗自决定以后自己的东西就收在储藏间里，哪怕装在塑料袋里也好，绝不放出来。 她不想让打扰别人的生活...虽然已经打扰了，但能少一点是一点。 卢薇茫然无措，但又担忧占用洗手间太久，于是还是强迫自己克服奇怪的陌生感，先脱衣服。 刚刚褪下上衣，洗手间门被敲响，卢薇吓得赶紧往回穿：“我马上出来。” 门外，于晓丽温声说道：“不是催你，给你找了一条浴巾，另外吹风机在洗手池下面的抽屉里，和你说一下。” 忐忑的洗完澡，卢薇头发都没敢完全吹干，就急忙出来，于晓丽似乎在自己房间拍脸，而翟达的房门紧闭。 卢薇带着半湿的头发，做贼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并非专门设计成的储藏间，翟达家是没公摊的六十多平，比商品房的八十平也不差多少，说成是次卧也成，毕竟还有一扇窗户。 只是十几年都只有母子二人，这间小屋渐渐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长方形的空间，摆了一张弹簧折叠床，占去了一小半位置，于晓丽说回头问问谁家有不要的单人床，卢薇自然是反对的，但反对无效。 侧面是一排组合柜，被清理出来半边给卢薇放东西，而她的行李箱则摊开在角落。 弹簧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都是翟达家的，甚至还有一条枕巾，绣着复古的鸳鸯图案。 卢薇发呆了一会儿，没有事情可做，于是选择安安静静的躺着，不给其他人添麻烦。 她就这么躺在吱吱作响的折叠床上，平平展展的。 月光透过窄窗，照在卢薇纤细的青白色双腿上，即便只是普通的中裤，在她的双腿衬托下也有些空洞，如同两个大喇叭。 门外偶尔传来走动声，似乎是于晓丽和翟达先后去洗了澡，每次有人经过她就格外僵硬。 脑子里反复回忆，自己有没有在洗手间留下什么东西，有没有把哪里弄脏。 就这么一直躺了两个小时，凌晨一点也没睡着。 直到一个声音清晰的响起。 “睡不着？” 卢薇一秒清醒，震惊的看着身旁的墙壁。 “翟...翟达？” 第40章：隔墙有耳 一墙之隔，翟达穿着短袖短裤，单手枕在脑后。 用正常说话的音量说道： “不然墙成精了？我妈估计都忘了，这面墙薄的和纸一样，你翻身的动静我听得一清二楚。” 隔壁小房间中，卢薇脸立马就红了。 翟达手上把玩着一张金属扑克牌，他其实和卢薇只有十厘米左右的直线距离，只要以正常声音说话就能听得很清晰，当然小声bb还是听不见的，他带着耳机学习自然也听不见。 这点他白天的时候就想到了，但没提。 而相对应的，朝南的于晓丽主卧，完全不会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就是弹簧床吹唢呐估计也不知道。 两边都恢复了安静，少年少女躺在各自的床上。 翟达左边靠墙，卢薇右边靠墙。 隔墙传来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以至于卢薇感觉，翟达就像躺在她身边一样。 呼吸声也会听到么？他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我晚上翻身会不会吵醒他？ 脑子里思绪翻飞，原本就寥寥无几的睡意，现在更是彻底被搅散了。 哪怕，她今天很累很累。 直到听见翟达的声音。 “我放个音乐助眠，一起听？” 卢薇不明所以：“我听得到么？” “山寨机，声音大，怼在墙上就行。” 过了一会儿，宛转悠扬音乐传来，隔着墙壁有些失真，但也更加独特。 没有人说话了，只有歌声。 黑暗中，卢薇渐渐放松了全部身心，进入这座屋子后第一次。 “谢谢...” 声音很轻。 “什么？” “谢谢你，也谢谢于老师。” 这次，声音很坚定。 但那边没有回应。 良久后，旋律越发缥缈悠扬，卢薇轻声道：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墙对面，翟达似乎反应慢了半拍，许久后才说道。 他刚才已经困眯眼了，学习很费脑力。 “《不值得》，梦飞船。” 狭窄但温暖的房间中，渐渐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和悠扬的音乐。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 “hu~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卢薇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面朝着右侧，沉沉睡去。 ———— 短暂的一天休息日，发生了许多事情。 卢薇失去了一个家，而翟达获得了一个室友。 早上翟达在闹铃响的一瞬间就把它秒了，怕吵醒一墙之隔的卢薇。 他今天起的比往日还早，准备提前完成自己的洗漱、排水工作。 生活有变得不方便么，显然是有的，说不得哪天自己在洗手间自暴自器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呢。 但能克服。 退三步说，也是住进来个美冒泡的小姑娘，有些东西写做“不方便”，读做“青涩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也可以。 卢薇负责青，他负责涩。 听到厨房的动静，翟达走过去看了一眼，卢薇正在做饭。 对方起的比他还早。 晨光明媚的从窗外射入，卢薇的背影被裹上了一层暖光。 腰上系着于女士常用的碎花围裙，但因为腰围的碾压式差距，“半包围”变成了“全包围”。 翟达疑惑道：“你在干嘛？” 卢薇赶紧回头道：“想做点早餐，给你和于老师。” “我们家早上不做饭。” “没关系，我起得早...” “因为早上燃气压力不够，打不着火，老小区的老问题了。” 卢薇：... 举着菜刀，看着自己打好的蛋液面糊，切好的土豆丝，调好的酱汁。 这刀要不架自己脖子上吧... 翟达走过去看了一眼，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应该是摊鸡蛋饼，准备卷土豆丝。 这个姑娘的做饭水平至少不是从零开始，如果做出来的话应该会挺好吃的。 可惜没有如果。 翟达从抽屉里拿出保鲜膜，将蛋液多加了一勺盐后封起来，口中说道： “昨天洗手的时候说的话，你不会又当真了吧？” “知道你怕添麻烦，想多干活，但咱只要基本卫生问题、个人隐私问题过关就好，剩下的慢慢来吧，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只要你愿意干活，活是干不完的。” 将切好的土豆丝也泡入盐水中防止氧化，两样一起放进了冰箱。 “放到晚上应该没问题，虽然口感可能会差一些，晚餐你露一手，就当给我们加个菜。” 卢薇只能低着头：“好的，我不会浪费的！” 这时早上习惯性出门溜达的于晓丽回来了，目不斜视的从厨房门口走过，将两人当成了空气。 翟达挑眉道：“故意假装视而不见路过，想营造我俩在做奇怪事情的假象么？” 于晓丽后仰露出一个脑袋：“万一呢？” 翟达认真道：“如果万一，我会关门的。” 卢薇：... 于晓丽果然带了早餐，足足七个肉包子，翟达三个，她和卢薇各两个，再加上一人一个茶叶蛋和豆浆。 翟达和于晓丽的茶叶蛋都是卢薇剥的，她真的在抓住一切微小的机会，在这个家里干点活。 吃了早餐后，卢薇在出门前的间隙，偷偷回房间翻开小本本。 写上了“早餐：三块”的字样。 再往前，还写着“于老师亲手做的晚餐，很丰盛...二十块”与“借用了洗发膏、香皂、浴液、浴巾，约三十块”等字样。 这本子上记的不是钱。 是情。 但以金钱记录，至少能最低限度让卢薇自己知道，获得了多么温暖的东西。 “小薇，走了！我骑车带你。” 不知不觉，于老师的称呼已经换了。 亲热了许多。 “来了于老师~” 熟悉的楼道，熟悉的楼梯，今日却是三人一起。 三人在三毛小区门口分别，一人上学，两人上班。 卢薇坐在于晓丽的自行车后座，和昨天的感觉又不一样。 有些挤。 于晓丽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捏住的小肚子，选择了沉默。 “小薇，昨晚睡得怎么样？不会没适应，一宿没睡吧？” 卢薇的马尾被风扬起，莫名想起了昨晚的旋律。 嘴角不自觉带了一点弧度：“嗯！睡得很好...谢谢于老师。” 可惜，她的笑容似乎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绽放，又是无人察觉的美丽。 第41章 ：未来的卡牌大师 学校生活依旧很充实，拿到了【文艺少女的笔】后，翟达在实际意义上，已经走在了“成华大道”上。 二仙桥指日可待。 加上他以成年人的心态，规划自己的学习道路，在小小的毛纺中学中，绝对算是“努力”的那一小撮。 于是翟·学习小能手·达总结出一条警世良言：学习方法比学习本身更重要。 比如开个挂。 唯一的小麻烦，是因为上周语文小测的突飞猛进，丁蓉找他谈话了。 130分的语文巨大提升，和68分的作文，丁蓉关注他也属正常。 尤其是翟达还不交作业... “翟达，我听个别同学反应，你不单语文，各科作业都不写，是不是？” 高三教研组办公室里，翟达撇了撇嘴。 “老师你说的‘个别同学’，是不是姓楚名翔字小人，号真贱居士？” 丁蓉一秒否认：“没有，不是，别瞎说，你别打岔，你现在语文能拿到130分，若是努力点还能往上拔一拔，到时候考上大专不是梦啊！” “...老师我觉得你的期许可以再高一点。” 丁蓉语重心长道：“那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得再高一点，模考晕倒那点事你早就恢复好了，咱有机会还是要抓住，你平时语文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就剩六十天了，我们一起努力。” 说实话，丁蓉的态度翟达挺意外的。 “我们一起努力”这种话，就连画饼的上司都没脸说，一般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傻白甜女主口中。 前世他并不觉得丁蓉是个多负责任的老师，但说实话，他前世自己也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学生。 凭什么要求老师对他另眼相看，关爱备至？ www ?tt kan ?c o 这一世，稍稍展露了一点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丁蓉马上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拉翟达一把。 但...现阶段对于翟达来说，写作业还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利用两个外挂快速把积累补上来才是。 楚翔，这个仇我记下了... 翟达轻咳了一下，说道：“丁老师，作业我也不是不愿意写，但现在还跟不上进度，我正在打基础的阶段。” 丁蓉没说话，旁边的数学老师噗的一声呛了口水。 “咳咳...抱歉，呛着了。” 神tm打基础，还有60天高考了你还在打基础？ 丁蓉自然认为翟达是在找借口：“你的态度很成问题。” 翟达诚恳道：“这样丁老师，下周开始我正常交作业。” 这也是翟达原本的计划，有了两个外挂后，下周他应该就能进入一个新阶段了。 丁蓉审视着翟达的目光：“作业不是拿来讲条件的。” “但作业是可以抄的。” 丁蓉：... 怎么感觉翟达晕了一次后，这么难对付了呢。 也不是那种青春期男生的倔强和荒唐，而是有种老油条的感觉。 最终拉锯了足足十分钟，翟达才算勉强过关，“免作业金牌”成功续费一周。 回到教室，翟达眼刀剜了一下楚翔，作为学习委员这家伙成绩还是不错的，坐在第一排。 楚翔被瞪了一眼，一脸莫名其妙，但少年心性哪能忍这个，立刻也瞪了回来。 翟达心说你个孙贼演技还不错，要上北影啊！ 这仇我记下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同桌杨帆依旧是那副趴在桌子上，丧眉搭眼的模样，翟达敲了敲对方课桌，杨帆不情不愿的让开了位置。 但却在偷偷观察翟达的脸色。 可惜，什么也看不出。 身后的吴越喊了一嗓子：“翟达，刚才有个老师找你。” 翟达一愣：“老师？哪科的？” 不会又是说作业的事儿吧？ 吴越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好像不是教我们的，问了一句你在不在，后来走了。” “不是教我们的老师，你居然还加了个不确定的‘好像’，你这学真是白上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记得体育老师长什么样么？” 翟达一窒...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力反驳... 高二起他们就没闻过体育课什么味儿了.. —————— 放学后，翟达校门口甩下吴越，且忽略了似乎想和他一路，有话要说的林舒遥，直接叫了个出租车，去往了建设路。 这里是东阳县zf所在的街，商业还算除了一些店铺餐厅外，有一家“新华书店”，也是东阳县最大的书店，两层楼怕是上千平米。 十几年后，新华书店几乎没人会去，但在当下则是广受欢迎，新华书店甚至可以说是这条街的“销冠”。 实体书依旧是当今人阅读的主流，甚至是文化娱乐的主流。 即便大字不识的土老板，办公室也得放一排书充场面，互联网时代以前，家里没几本书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翟达想不到东阳哪里能买到“魔术”内容光盘，所以只能来这碰碰运气。 即便接近关门时间，这里依旧有十几人，大部分人站在原地翻看，小部分则在买单。 一进门最显眼的位置上，就摆着十几本畅销书，翟达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 《三崇门》、《梦里花落知多少》、《货币战争》、《狼图腾》... 突然还挺怀念的，他依稀记得被谁推荐，看了韩函的《三崇门》，当时似乎充满了对世界的愤懑，觉得读书无用，学校有罪。 认为韩函简直是当代年轻人的精神导师。 但时隔多年，里面讲的故事一个字都记不起来...就只剩下一些情绪记忆.. 直到此后多年，曾经被许多年轻人视为榜样的韩函，在被新一批年轻人称之为油腻大叔... 翟达那时就知道，自己也已经不年轻了。 收银处在排队，翟达索性朝里面走，找了个正在理货的店员： “你好，请问有和魔术相关的书么，最好带光盘资料的那种。” 似乎是问题太过冷门，中年大妈迷糊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看看楼上最里面‘综合性图书’有没有。” 翟达登上二楼，找到了所谓的“综合性图书”，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些无法归类的杂书，主打一个啥都有，而且不少已经积灰了，不知道放了多少年。 《军地两用人才之友》、《摸骨的十八种手法（彩图版）》、《土法护理》... 翟达在角落里，还真找到两本有用的。 一本叫《图解魔术》，一本叫《带你玩转扑克》。 抹去上面的浮灰，翟达翻了翻。 前者有些失望，里面大部分是“美女蛇”、“逃生术”等老掉牙且复杂的魔术图解，显然不是他现在能玩的，只有极小部分有用。 但后面那本，他非常满意。 ...花式洗牌 ...花式落牌 ...飞牌回旋 ...4a居首与扑克预言 里面每一样内容都和【小丑扑克】完全契合，尤其是“飞牌回旋”，看起来就很酷。 最重要的是后面还带了光碟。 这本书吃透，【小丑扑克】应该已经玩出花了，特殊效果“聚光灯”的解封任务应该也不在话下。 脑海里闪过好几个赌王、赌神、赌圣电影里的片段... 翟达略微犹豫，还是两本都买了下来，《图解魔术》也许会有用。 两本一共七十多块，以08年的物价并不便宜，翟达出门后赶紧又叫了一辆车，朝三毛小区赶回去。 于女士已经发短信问他了，怎么还没到家。 并且说，今晚是卢薇下厨。 第42章 ：家教住家里不是很合理？ 回家的时间比平日晚了半小时，翟达一路小跑推开门。 饭菜的香气先于灯光，钻进了翟达的鼻腔。 而平日应该在厨房忙碌的于晓丽，此时一脸姨母笑的坐在沙发上，对着翟达努努嘴。 翟达朝厨房看去，纤细高挑的背影正在很认真的做饭。 今日的主厨是卢薇。 那条对于她太过宽松的围裙，环绕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居然也勾勒出腰臀比的曲线。 但不多。 随着手上的动作，臀尖上的马尾微微晃动，算不上熟练，但也不生疏。 翟达不自觉就多看了几眼，而认真的卢薇似乎没有发现有人回来了。 于晓丽小声道：“厂里小薇求了我一天，说今晚让她做饭，打下手都不让。” 翟达心想应该是心疼早上的那些材料，带着愧疚。 放下书包，洗了手，卢薇已经在朝外端菜了。 看到翟达，有些不好意思：“我...做的不太好。” 翟达摊摊手：“能张罗一顿饭出来，已经打败了90%的同龄人。” 多少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开小雨伞了却不会开煤气灶。 除了早上的材料煎了蛋饼，炒了一盘土豆丝外，卢薇还做了青椒炒肉丝，切了黄瓜丝。 散装北饮食习惯深受鲁省影响，这种摊饼子卷菜吃，很符合这边的胃口。 味道也不错，甚至翟达觉得若是食材更新鲜一点，还能更好。 卢薇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等待翟达和于晓丽的评价。 于晓丽笑呵呵道：“真不错。” 翟达更是竖起大拇指：“介个卷！绝了！” 卢薇表情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对于没有自信的人来说，让鼓励和夸奖超量放送更合适。 洗碗的光荣任务被翟达主动揽去，没道理让卢薇又做饭又洗碗。 而曾经的主力军于晓丽女士，则可以悠闲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最喜欢的《乡村爱情》系列。 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算不算提前享受了婆婆的生活？ 翟达洗完碗出来，发现没有卢薇的身影。 那间小房子房门紧闭，应该是这个姑娘不想打扰别人，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翟达走到房门前敲了敲：“能进么？” 沙发上的于晓丽立刻支起了耳朵。 房门内，卢薇小声应道：“能..” 但转而意识到这是别人家，补了一句：“我是说随时可以进。” 翟达推开了门。 这房间算不上狭小，但也绝对不宽敞，尤其是除了一张弹簧床什么也没有，进门直接得上炕说话。 卢薇局促的坐在弹簧床上，仿佛被检查房间的女学生。 翟达感觉进门就上床挺不礼貌的，于是干脆站着说。 从背后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卢薇，说道：“这里面是1000块，说了好久的，再不给你我都快花掉了。” “我不要。” 卢薇怕翟达硬塞给她，两只手直接背在身后以表示抗拒。 这姑娘似乎和钱有仇似的... 翟达直接将钱放在了卢薇腿上：“收下吧，说好的事情不能变卦，再说你也可以用来补贴家用啊，平时给家里买买菜什么的。” 卢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有些概念已经混淆了。 “对了，你找时间记得买个手机电池，或者其他二手机，几百块应该够了，不然万一想联系你不方便。” 又是一个不得不用钱的理由，卢薇只能心情复杂的将钱收下。 说完正事儿，翟达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时间不早了，再不学习来不及了。 【文艺少女的笔】在学校也能用，但【老汉电视机】只有回家这点时间。 关门前，翟达探回一个脑袋，对于晓丽说道：“妈你看电视，至少声音得打开吧？” 于晓丽假装无事发生，取消了静音模式。 里面传来了满是碴子味儿的台词。 “要想长长久久，早晚各亲一口...” 【老汉电视机】总是让时间不知不觉度过，【文艺少女的笔】则让知识深刻的记载脑中，翟达再一抬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洗过澡后，躺在了床上，借着床头小台灯，翻看着《带你玩转扑克》。 几分钟后，翟达察觉到了异常...太安静了。 尝试性的说了一句：“睡着了？” “墙壁”没有回应，直到翟达已经放弃时，才传来卢薇的声音：“没有。” “那怎么没动静，你睡觉不带翻身的么？” “不敢翻..怕影响到你...” 翟达心说这和上刑有什么区别...你是想睡出褥疮么？ “你翻吧，我睡觉晚而且沉，你翻成风火轮都成...” 墙壁那边，略微传来一点动静，看来长久不翻身确实不舒服。 得知卢薇没有睡后，翟达就有点看不进去书了。 把玩着手中的【小丑扑克】，翟达说道：“问个问题。” “嗯...” “你和我同岁但高一届，之前高考没参加的话，模考成绩怎么样？” 隔壁小房间内，卢薇原本盯着墙壁的眼神有些黯然：“二模、三模都没参加...一模....630。” 上一届的卢薇高考还是传统模式，也就是七门统考，满分750...不好武断的换算到08新规，但已经是相当牛逼了。 630...即便在人比狗卷的散装省，也是稳稳一本的成绩，而且只是一模，理论上若后半程好好努力，还能再提一提。 在毛纺中学应该是最牛逼的学习尖子了，当时学校是怎么允许她不复读的？ 畜生爹闹的？ 而且卢薇脱离“学业”比他想象的还要早...二模三模都没参加，也就是说高三下学期基本全不在状态... “这么牛逼？你是理科对吧？各科成绩如何？” 因为已经是比较遥远的事情了，卢薇需要想一想：“都还...可以，我的弱项是语文和英语，物化生一般都在90分以上（满分100），数学...大部分情况下满分。” 偏科战神还有六百多，那说明弱项不见得多弱，但强项肯定强的离谱。 “那我有个挣钱的机会你想不想要。” 卢薇一秒回答：“不想。” 在不要钱这件事情上，卢薇总是格外的硬气。 “呃...我换个说法，我有任务要交给你，给我做家教吧。” 家教家教，住在家里慢慢教不是很合理？ 隔壁小屋内，卢薇非常犹豫：“我很久没学习了。” “试试看呗，我又不给你钱，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 因为是任务，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机会，许久后卢薇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翟达心满意足，关掉了台灯，手臂枕在脑后：“放个歌一起听？” “好...” 翟达在山寨机的文件夹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到了一首冷门歌手的冷门歌曲。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翟达..” “嗯？” “这是什么歌？” “《遇见》，孙燕姿。” ... “翟达。” 墙那边许久才有了反应。 “嗯...我睡着了...怎么了” “我会加油的..” 少女小心翼翼的气声，比音乐还爪耳。 第43章 ：这个家教有点香 周二早自习，原本是众人抄作业的黄金时间，化学老师提前走了进来，光明正大的占课。 高三是这样的，占用学生的时间不用经过学生的同意，只需要和其他课老师pk赢了就成。 翟达最近各科都在齐头并进，渐渐已经摸到了当前课程的尾巴，偶尔也会从“抄写大业”中抽离出来，正儿八经的听老师讲课。 凭心而论，和英语、语文这样的科目不同，理科的科目光靠死记硬背是不够的，是真的得加上“理解”和“运用”。 这也是为什么翟达在卢薇成为室友前，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小家教。 若是计划行得通，他以后相当于在【老汉电视机】、【文艺少女的笔】两大外挂外，拥有了第三个“小挂件”。 上一代理科全能王。 “翟达，你要的东西。” 课间的时候，吴越将汉堡一般厚的一沓光碟交给了翟达。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直接一脸贱笑的凑了过来：“卧槽！这么狠！看得完么？给我分两张呗？” 翟达顺手抽出几张重复的甩了过去：“记得晚上躲被窝里偷偷看，声音别开太大。” “带劲儿么？欧美还是日韩？” “国产。” 对方浪笑着接过，直到看到光碟上写着《扈之霖带你学物理》。 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没理会这些不干人事儿的，翟达将剩下的光盘收好，这下基本就集齐了各科资料了。 ———— 晚间餐桌上，卢薇和翟达对视一眼。 敏锐的于女士立刻捕捉到了。 这两人肯定有啥瞒着她。 晚饭后，于晓丽拿着钥匙串，用高八度的声音喊道： “那啥，我出去跳广场舞了啊，十一点前不会回来。” 末了补充了一句：“如果回来，我会自己开门，也不会敲你俩的房门。” www? ān? ￠ o 刚洗完碗正在擦手翟达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会跳广场舞的？不是最烦那些事儿大妈么？” 于晓丽：“我不会跳看人跳不成了么...” 说着给了翟达一个：我给你创造条件，但你步子也别迈的太大的复合型眼神。 然后就下楼了。 只剩下卢薇和翟达在家里面面相觑。 两人一个没懂，一个太懂，反而也不怎么尴尬。 翟达斟酌道：“那...去我那儿学？” 卢薇点了点头，羞愧的说道：“我...没有课本。” 翟达摆摆手：“没事儿，带着小脑瓜来就行。” 两人走进房间，翟达发现自己的屋子没比卢薇那一间宽敞多少，床、柜子、课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尤其是课桌是单人的，卢薇只能挤在一旁，或者干脆像是老师一样站在背后指导。 考虑到时间不会短，让她伸着脖子实属酷刑，翟达还是决定去客厅。 搬了一把椅子来。 这下更挤了。 两人都坐下的时候，卢薇的腿都没地方放，只能和翟达的膝盖抵在一起。 右边是墙，左边是翟达，后边是椅背，前面是课桌。 和个小监狱似的。 全能理科王的头压得很低。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嗯...条件有些艰苦，我回头整把不带靠背的小板凳回来，餐桌的椅子太宽了。” 没有选择在外面客厅，纯粹是因为家教将会是一个长期工作，而于晓丽终究不可能每天出去瞎逛，互相影响没必要。 离得近了，翟达才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卢薇有多瘦，她的手腕只有自己三指宽的感觉，青白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想到这姑娘之前过得什么苦日子，心里叹了口气。 慢慢来吧，总能喂出点肉肉。 他两世第一次上家教，也是有点陌生，从书包里掏出数学课本递给卢薇，然后拿出了今天的数学作业：一张卷子。 “咱们找找方法，你先翻翻课本复习一下，我就正常做题，遇到不会的问你，你给我讲，这样如何？” 卢薇点点头。 翟达暂且闭嘴做题，和卢薇这个家教以什么模式进行，一点点摸索吧。 “若x、y、z满足x-2y+3z=0，则...” 任何考卷的前半段，难度都是最低的，翟达静下心来，也能做出来，房间内渐渐只有翟达书写的声音。 只是速度有点慢... 不知不觉，房间内只有翟达书写的声音。 等到将老师口中的“送分题”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翟达对着解答题的第一道，有些犯难。 “这道几何求证题，你帮我看一下？” 卢薇却没有回应，转而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肩膀上。 转头看去，这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翟达心如明镜，毛纺厂最近很清闲，但应该不包括有太多东西要学的卢薇，每天各种练习应该停不下来，累了也很正常。 再加上晚上可能因为环境不熟悉，以及吵到隔壁的自己，睡得也不踏实。 从这个角度看去，修长的睫毛和嫩白的琼鼻，分毫毕现。 甚至因为睡得很安心，比平日那种小心翼翼的状态，还要好看一些。 翟达只能略过不会的题，动作也小了许多，卢薇不知不觉间，小手抓住了翟达的衣服。 睡梦中偶尔微微动弹，最后抓住了翟达的小肚腩。 翟达低头看去，陷入了沉默。 这丫头什么毛病，喜欢捏人肚子？ “咳咳。” 翟达只能轻咳一声。 卢薇瞬间惊醒，整个人缩回了自己的“小监狱”。 “对不起...我...睡着了” 翟达主动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家教从明天开始。” 卢薇赶紧摇摇头，但脑子确实昏昏沉沉的，最后坚决的说道：“我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说完也不等翟达再劝，起身将椅子向后推，出了门。 翟达停顿了片刻，继续做题。 门外偶尔有一两声响动，大概十几分钟后，卢薇换了一身宽松的居家服，青白的肌肤因为洗澡带了点胭脂色。 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小监狱”，凑上前来：“我看看，这道题...是考核函数单调性和恒成立问题....设f（x）≥0恒成立....” 卢薇终于开始履行家教的工作，这些内容对她来说似乎是看一眼就能轻易明白的程度，讲解的不说多深入浅出，也很清晰明确。 只是... 翟达鼻翼动了动。 这个家教...好香啊！ 淡淡的洗发水、香皂气息，带着微微的水汽朝鼻孔里钻，奶奶的.. 宽松的体恤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这还学个der！ 翟达有些僵硬，不是因为青少年的尴尬，而是因为成年人的克制。 卢薇久久没等到翟达的回应，疑惑的抬头看去，翟达居然已经闭上了眼。 轻声道：“你...困了？” 翟达鼻子嗯了一声，不然呢？说我想睡觉了？ 卢薇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要摸手么...” 她一直记得住进翟达家之前，对方劝她来家里吃饭时，就说过自己想摸手。 翟达一秒破功，瞪了这家伙一眼，两根手指轻轻推了推卢薇光洁额头。 凑太近了... 罢了罢了，少壮不努力，老大接接接...翟达拍了拍脸。 “我也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哼，我要打双倍香皂，把你也香迷糊。 翟达走了出去。 过了半晌，又推开门补了一句：“仅仅是洗澡。” 砰，门又关上了。 卢薇卷缩在小监狱里发愣，显然是没听懂潜台词。 第一天的家教课，似乎进展有些缓慢。 但好像也还不错。 第44章 ：微小说获奖了？ 上学的路上，翟达手里捏着一张金属扑克牌，尝试着将其单手弯曲弹飞，然后依靠双脚的前进将其接回手里。 心里却在想着昨天的家教课。 学进去啥了不好说... 就记得卢薇的手好看、人好香... 脑子里心不在焉，手里的扑克自然也没有准头可言，弹飞十次得有七八次弯腰去捡。 魔术书上的原理已经记下了，但距离熟练还有很远的距离。 即便【小丑扑克】的特殊效果“聚光灯”还没解封，翟达的行为依旧能吸引路人关注，不少人望了过来，包括一些毛纺中学的学生。 不过翟达并不在意，就当是立人设了，以后做解封任务，也好有个铺垫。 他已经调好了几个简单的扑克魔术，等练习的差不多了就尝试一下找人表演。 系统只说十次近景魔术不被拆穿，不知道同一个人行不行。 手中扑克因为材质特殊，发出了轻微的“嗡”朝上方飞了出去，这次很成功，扑克打着转飞了回来，翟达顺手接住，抬头时刚好看见了天桥上等待他的文艺少女。 陆思文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样子，靠着栏杆翘首以盼，看到翟达飞牌的动作有些惊讶。 “翟同学！早上好！那是什么？” 翟达将【小丑扑克】在陆思文眼前短暂的晃了晃：“扑克，魔术扑克。” 陆思文惊讶道：“翟同学还会魔术？” 翟达想了想，抽出一张扑克，在陆思文眼前晃了晃。 试试身手。 特殊效果“聚光灯”解封任务，进行十场“近景魔术”而不被拆穿。 “看好了，这是一张黑桃a。” 陆思文满眼期待的点点头。 右手快速晃动，让陆思文只能看到一阵残影，然后突然停止。 “现在是一张黑桃a和一张红桃a，魔术结束。” 陆思文期待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但愣了一瞬后还是很捧场的拍了拍小手。 “真厉害！太棒了！” 翟达看着系统界面，那里毫无反应，心里产生了一次疑惑... 陆思文不算人？ 凭什么不算我成功？ “今天有好消息要告诉翟同学。” “哦？钢笔彻底送了我？” 陆思文为难：“呃...这个真不行，那只笔对我有特殊意义....” 调整了一下被打乱的节奏，陆思文重新说道：“微小说大赛出结果了！恭喜翟同学，不出意外拿下了第一名！” 翟达兴趣缺缺：“哦...这个啊...” 他一点不感兴趣，本就是为了接近陆思文顺手为之的事情，他最近事情可多了，学习方面上了正轨，获得了好玩的新【装备】，还收获了一个十八岁女室友，昨晚还有了一个十八岁女家教。 与之相比，微小说大赛这种事儿，早就抛到脑后了。 第一名又如何，高考加分么？ 领先十几年的文案积累，拿个野鸡比赛第一也不奇怪，那篇微小说至少糅杂了三个顶级文案，远不是以业余爱好者为主，当前时代的“微小说”能比的。 “翟同学不高兴么？这可是星浪博客的大赛，全国几千人参加呢！” 翟达心想到原来是博客么...也就微博的前身，虽然后世凉的彻底，但这个时代，属于是互联网的主阵地，不少明星名人都在玩。 还以为是哪家报社举办的呢。 他连投稿都是陆思文代劳的，平日也没有逛博客的习惯，所以自然从头到尾没一点消息。 几千人...互联网时代还没彻底到来啊，这点人够干什么.. “嗯，挺好的，我很高兴。” 陆思文：“第一名有三万元奖励呢！” 翟达音调凭空高了几个八度。 “嗯？我很高兴！怎么领取？” 根据陆思文所说，这个大赛是第一次举办，在当下这个时间点，微小说还算比较新奇的东西。 参与者直接以发布博客的形式参赛，也比较简单。 有趣的是一个网络活动，评选居然不是纯粹的网友点赞数，显然“星浪”流量还没玩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也还没完全拥抱互联网。 哪怕是互联网企业本身。 他们居然找了200人的大众评委，和30人的专业评委... 大众评委是200个大学生，专业评委则是一些中文系的老师。 怎么说呢，方方面面都透露着时代的潦草感，也代表着朝互联网时代迈进的一种试探。 但这个奖励倒是很有料啊！ “三万块哪里领？需要卡号么？含税么？” 一连三问，直指问题核心。 陆思文是个相当有责任心的小姑娘，早有准备。 “星浪的工作人员留言了我，我表示自己只是代为投稿，并非作者本人，不过他详细解释了一下。” 说着，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上面记录着不少东西。 结果第一条就让翟达颇为无语... “首先翟同学得在博客上和官方互动一下，发博客表示获奖感言，然后承诺成为活跃用户，我问了怎么样算活跃，他说一周有一篇博客内容就行，不论长短...至少头几个月得支持一下他们工作，之后就不管了。” 翟达原本惊喜的表情，在朝着地铁老头飞速过渡。 “其次他们会有进行一次电话采访...翟同学再提供一张自己的生活照，会做成短新闻放在网站上。” 估计是哪里的边角料区域，表示这活动“圆满成功”。 “这两个做完，就可以打钱，但他好像没提税的问题...” 翟达心说麻烦他妈给麻烦烧纸，麻烦死了！ 但...三万块...还是要拿的。 现在自己主力都在学习上，能挣外快的机会不容放过，三万块... 卢薇工资得干两年半... 很突然的，没有任何理由，他又想起了沈睿老师那个问题... “翟同学？翟同学？” 素白的小手在翟达面前晃动，让他回了神。 “哦，抱歉走神了...我没记错的话，博客是必须有电脑才能玩的吧？应该没有手机版。” 陆思文点点头。 “那有些麻烦，我家没有电脑，你可以帮我发发东西么？我每周给你点内容，你帮我电脑上点击一下发出去就好了。” 陆思文灵动的大眼珠一转。 她早就猜到了翟达没有电脑，所以准备主动提供一台笔记本电脑来着... 反正家里好几个。 不过按照翟达的说法....岂不是就有了许多和翟同学沟通的机会？ 于是带着一点负罪感，选择了新方案：“好呀，你随时和我说，发东西很简单的。” 至于那什么电话采访，翟达捏着鼻子也认了，估计就是些不痛不痒的车轱辘话。 约什么时间，陆思文提前和他打个招呼就行了。 路上，翟达和陆思文交代了一下“博客”的发布内容。 第一篇博客没什么好说了，感谢大赛举办方，感谢星浪，感谢评委，感谢仓颌。 至于之后一周一次的内容，他想好了再发给陆思文，让她代为发布。 教学楼的高三楼层，两人即将分开时，陆思文欲言又止的询问：“翟同学，你之前说的长篇故事，写的怎么样了？” 这丫头急着要公粮了。 早有准备的翟达，抛出一个作业本，潇洒的走进了高三八班。 陆思文接过后，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漫漫吕途》。 “吕途...是主角的名字么？看名字似乎是一篇游记？” 第45章 ：追读是最好的阅读方式 今天早自习没有老师占课，陆思文回到自己座位上后，几乎迫不及待的翻开那个作业本。 上面是翟达的钢笔墨迹，字很工整，也很流畅，几乎没有涂改痕迹。 陆思文知道，这是用她的笔写的。 而随着阅读，很快她就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进去。 “我叫林漫漫...从18岁开始，就数着秒过日子，生命仿佛在慢慢消失。” “每周三次，每次四小时的透析，就像人生的大乐透，可惜我中了最差的彩票。” “每顿饭盐、磷、钾，都要用电子秤和计算器精确到克数，每一口菜和肉，都要焯过水才能吃。” “喝水和排尿，都要用量杯记录。” “我是一名尿毒症患者，我的生活如同一潭苦水，浮肿、纳差、贫血、心衰、全身乏力、精神不振...” “我在三家医院等肾源，至今没有一点消息，我害怕在等到肾源前，自己就死了。” “我想活，我才23...” “所以我录制了这个视频征婚...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征肾。” “如果肿瘤群里，有人能和我配型，并且愿意留下捐献意愿，指定给我，我可以和你结婚，陪伴你一起...和病魔作斗争。” “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将以妻子的身份，接受你的肾脏移植，继续活下去。” “照顾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并且终身不嫁。”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很不道德。” “可为了活着，请原谅我的卑微和龌龊。” “我想活...我真的想活...” ———— 陆思文手上的开头，是翟达抽空写的，没占用太多时间。 一两千字吧。 再次强调，网文的长度已经接近病态了，这年头一本实体书小说，能有十万字就及格了，比如《活着》才12万。 超过30万字，在实体书领域已经要加个“巨著”二字了，要拆成两本出版。 翟达计划这个故事也就写到十五万字撑死了，当然如果中途有什么变故，比如提前获得了【文艺少女的笔】完全所有权，那么他也不打算再写，直接烂尾就完事儿了。 午休的时候，翟达照常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不过只吃了一口就有点梦回祖安的欲望。 妈的这红烧肉是怎么做到瘦肉嗙硬，肥肉化渣，还带一股猪从没过洗澡的膻味的。 真是饭馆的价格，监狱的味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毛纺中学是会计学院呢。 墙上“禁止浪费粮食”的标语，感觉格外讽刺。 把正常的食材做的这么难吃，你是怎么有脸让学生不要浪费粮食的？红烧肉做成这样，猪都觉得自己白死了。 翟达左右望了望，没看见范俊伟或者吴越的踪影，无人和他分担这碗苦... 正在发愁之际，啪嗒一声轻响，一个精致的彩色饭盒出现在视线里，翟达抬头看去。 陆思文低着头，小声道： “翟同学，能和你坐么？” 翟达挪出一点位置。 人人都端着不锈钢餐盘的食堂里，只有陆思文拿着彩色饭盒，非常显眼。 当然更显眼的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那只“小鹿”，极少有的来到了食堂，还找了个男生坐在一起。 另一边，几个蛐蛐天团的女生已经炸锅了：“小鹿？她和那个翟达很熟么？” “不知道啊，都不是一个班的，而且小鹿从不来食堂...” “之前不是说林舒遥喜欢他么？这翟达有什么过人之处...看上去普普通通啊...” “过人之处...不会是这个吧！” 一个女生比划了一下筷子的长度，其他几个秒懂，然后低头咯咯咯的笑...小母鸡下蛋似的，铁刘海不断颤抖。 翟达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自己带饭？” 陆思文打开了饭盒，里面是整整齐齐四个三明治。 高级货！ 08年，他在东阳县不要说吃了，见都没见过三明治... 蒂凡尼的午餐？ “自己做的？” 陆思文诚实的摇摇头：“不是，家里阿姨做的。” 小手捧着一块递给翟达：“翟同学要尝尝么？” 翟达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食堂的菜确实难吃。 三明治并不大，侧面看有生菜、芝士、火腿、番茄片、蛋。 鸡蛋还挺复杂，似乎是煮熟了之后捣碎，配合蛋黄酱搅拌，黄灿灿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翟达象征性的搓了搓指尖，权当清洁过了，接过后一口炫了一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陆思文见翟达吃的开心，自己也开心。 突然说道：“翟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一个作家？” 翟达停下了咀嚼：“我？作家？为什么这么问？” 好遥远的一个词，哪怕他前世做文案策划时，也没有过这种想法。 陆思文：“因为你很有写作天赋啊！不成为作家才奇怪吧？” 翟达笑了笑：“你长得也很好看，有想过成为明星么？” 陆思文白皙的小脸一下红了，当面夸赞美貌，让少女有些羞赧：“我...我没那么好看，比明星差远了。” 翟达实事求是的说道：“你是素颜，明星都是全妆+滤镜+精修+打光，我觉得你更好看一些。” 陆思文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想说的是，职业这种事不能光考虑有什么，还要考虑喜欢什么。” “那翟同学喜欢什么。” “我喜欢腿细的。” 陆思文：？ 翟达忍不住又皮了一下。 陆思文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腿...小脸又红了。 她似乎是那种特别上脸的体质，情绪一激动，全身泛红... “...《漫漫吕途》我看了，写的真好，可惜太短了，故事还没完全展开。” 准确的说，是男主角吕途都还没登场，陆思文手上的也就一千多字，比高中作文长不了多少，主要是在讲女主林漫漫的抗尿毒日常。 “长篇故事得慢慢来，写了还要打磨，不排除修改的可能性。” 潜台词是：所以你的笔还得在我这压着。 陆思文很认可这个说法。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你真的想要知道么？” 翟达正色道：“如果翻开一本书之前，已经有了预设，那么它的每一页都会失去意义，我每天写，你每天看是最好的方式。” “追读！追读是最好的阅读方式！攒福气，聚财气，积功德，增品德，存阴德。” 陆思文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你说得对...那我追读...就是了。” 第46章 ：媒体人基操 “恬恬，微小说大赛的电话采访弄完了么？lisa在催了。” 京北，朝阳区某栋办公楼内，李恬恬赶紧回应道：“不是明天截稿么？” “lisa你知道的，改今天了，零点就要更新在网站上。” 戴着圆眼镜，面容清秀的星浪实习记者有些惊慌，作为当下时代最出名的几家公司之一，星浪的实习生竞争压力不小，工作机会也很难得。 中文系可不好找工作。 其实“微小说大赛”的赛后采访只是很细微的工作，不然也不会交给一个实习生处理，但上过班的就知道... 小事干好了，屁用没有。 小事办砸了，直接枪毙。 她赶紧打开邮件，幸好之前联络的那位“小鹿”回复了她，但要求必须晚上9点以后才能联系。 李恬恬推了推眼镜，九点也太晚了...即便她愿意加班，也赶不上lisa的要求。 看了看时间...七点钟，已经是全国大部分地方的下班后了，提前打过去试试看吧。 李恬恬尝试性的输入手机号码，拨通了过去。 她自己对这位作者也挺感兴趣的，对方的微小说文意盎然，辞藻优美，简短而富有深意，得到了大众评委和专家评委的一致高票。 几乎可以说是断层第一。 他记得其中一位专业评委，京大中文系的老师还专门问过他们，是不是哪个职业作家写的，准确来说，既可以叫那篇文章“微小说”，换个排列方式，就是极好的“诗歌”。 当时自己也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在公布了之后，果断截取了一段话做成了手机背景。 “落日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城市的林。” 电话显示正在连接... “嘀”声都没响起来，就已经断了。 李恬恬疑惑的看了看手机...这也太快了，比起对方挂断，更像是没信号一类的问题。 于是又打了过去。 结果还是一样。 第三次打过去，终于有人接了。 “你有病？谁啊！” 李恬恬赶紧道：“你好，是‘被窝探险家’老师么？” “晚点再打给我，我在晚自习。” 电话就又被挂断了。 李恬恬举着手机，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方说的啥？晚自习？ 听错了吧，是不是...玩自己？ 煎熬的等待了两个小时，李恬恬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问的问题，茶水间泡了一碗面，将有些出油的刘海夹起来，时间终于来到了九点。 电话再次拨通，这次很久才被接起。 “你好，请问是‘被窝探险家’老师么，我是sina记者tina。” “说中文。” “呃...我是星浪记者李恬恬。” “我不是说了九点以后再打么？” 对面的声音很年轻，年轻到李恬恬有些惊讶：“对不起，因为今晚就要截稿了，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受采访么？” 电话那边，年轻的声音道：“我在放学路上，十几分钟左右的话可以。” 所以是一名在校生么..还真是才思惊人！在这个年纪能写出这种东西？ 如果是大学生还好说，如果是高中生... 李恬恬立刻察觉到了新闻的三要素。 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不要说一个活动后续了，这种新闻放在星浪门户主站都有可能上去，这对于一个实习记者来说会是很大的加分项。 李恬恬笔尖都支棱了起来，立刻开始挖掘背后的故事。 “因为是第一次沟通，能简单介绍一下您的基本情况么？姓名、职业一类的。” “姓名就算了，我就用笔名，职业学生。” “您是大学生么？” “高中生。” 李恬恬精神一振！立刻开始挖掘背后的故事！ “请问你是什么契机，关注到‘微小说大赛’呢？” “我没关注，朋友帮我投稿的。” “您平时就有写作爱好么？” “没有，偶尔写作文。” ... 电话很简短，那个高中生并没有骤然被记者询问的紧张，有一些引导性的问题都被糊弄过去了。 尤其是对方听说“打钱”的事儿不归李恬恬管后，聊天兴趣感觉肉眼可见的降低了。 仅仅十几分钟时间后，那位高中男生就表示到家了，终止了采访。 但李恬恬依旧得到了不少信息，在合理的“润色”下，开始写稿。 在这个时代，“新闻”早就不是那么严肃的东西了，它只是吸引公众注意力的一种载体。 “来自散装省小县城少年，却能写出引人深思的文字，教育方式是否埋没了天才...” “成绩平平的高中生，却得到了京大中文系教授的赞许和认可，这样的天才还有多少...为什么学校老师没能注意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新闻嘛，平白直叙有谁看？否则要记者和媒体干什么？ “成绩普通”是她猜的、“被京大中文认可”其实也只是问了一嘴。 “被教育埋没”...这不是基操么？ 但凡一个少年人做出了成就，引到这个方向准没错。 李恬恬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停下，李恬恬看了看很满意，但总觉得还欠缺了什么。 最后福临心至，补了一句话：“他是否会成为‘韩函’第二？” 然后将标题也改为了：“小镇少年成为微小说大赛冠军，又一个被埋没的韩函式天才？” 完美！这味儿太正了！ 教科书级别的传媒手法！ 然后加上一张“小鹿”发来的生活照。 至于配图的“生活照”，则是翟达和陆思文上学路上随手拍的，也只有陆思文的n96能拍出清晰度尚可的照片。 因为翟达压根就无所谓，只是让陆思文随手拍了一个上学路上的背影。 普普通通，一点也不帅，也没露脸。 但配合李恬恬的文字，却营造出一种“萧瑟”感。 仿佛身怀天赋，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少年。 越是普通的照片，配合文字里夸张的描述，不越显得反差感强么？ 因为文思如尿崩，李恬恬编的...是写的格外流畅，很快这篇新闻稿就就发给了lisa审核。 新闻部本身就讲究一个“抢时效”，所以哪怕很晚了，这条新闻也连过数关，在李恬恬激动的心情中，顺利的出现在了网站上。 而且是...门户首页！获得了一个优秀的位置！ 至于能在这呆多久，就要看点击量和反馈了，但对于实习生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加分项。 李恬恬激动的躺在被窝里也睡不着，小手抖了一晚上。 第47章 ：【卢薇的数学笔记】 “你这是d？” “就是d。” “我怎么觉得是a？” “看上去像a，但实际上是d，你感觉一下，不能光靠眼睛。” 狭窄的房间内，翟达皱起眉头，伸出一只手。 在考卷上的选择题上，还是写下了一个d。 “不对，光这样没用，我得理解，你再给我讲一遍。” 卢薇接过翟达手中的水笔，身体前倾，给翟达耐心的讲解。 她的声音很轻，但两人离得太近了，原本就是膝盖顶着膝盖的坐姿，当她往前靠的时候，两人肩膀都贴在了一起。 你看，这就是没钱的好处，若是住大平层，家教怎么贴身教学？ “咚咚” 房门被敲响，翟达立刻再度拉远了距离，于晓丽端着搪瓷铁盘走了进来。 “学习这么累，吃点水果。” 翟达立刻一个战术后仰，终结了短暂的身体接触。 于晓丽双眼和有源相控阵雷达似的，但什么也没说，放下切好的盘子就走了。 翟达松了一口气。 甭管重生与否，他毕竟没和于晓丽+某个女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当着母亲的面，总是本能的想要避讳一二。 于晓丽出去后，翟达看着卢薇：“你刚才为什么不后仰？” 只有我在躲躲闪闪，岂不是显得我像个小c男一样！ 卢薇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后仰？” “照做就成。” 话音刚落，门再度被打开。 “光拿水果没给牙签...” 翟达无奈的转过头去：“老妈你今晚第四次进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大胆的说。” 于晓丽笑了笑：“有啥说的？关心你们还不行？小薇辛苦了，翟达是不是很笨？教的会么？” 卢薇赶紧摇摇头，其实翟达的水平比她想象的要好，和平时厂子里于晓丽口中的“进厂预备役”有很大出入。 她原来甚至幻想过，和翟达成为工友。 “没有的于老师，翟达很聪明...” 说完看着翟达的目光，想到了刚才的交代。 突然一个后仰。 “咚！” 后脑勺磕在了墙壁上。 “呜..”虽然马尾辫挡了一下，但还是挺疼的。 神经刀的一下，给母子两人都整沉默了。 翟达对于晓丽认真的说道：“你看，这个屋子里最聪明的显然是我。” 于晓丽：“那也得我出了这屋子你才能这么说，行了我不进来了，你俩好好玩吧，我是说好好学吧。” 于晓丽离开后，翟达将卢薇的脑袋压了压，看了看后脑。 “没啥事儿，没红没肿，你继续讲题，我还是没明白。” 私人小家教上岗已经第三天了，两人都渐渐找到了状态。 除了偶尔因为空间狭窄让翟达走神，整体进度喜人。 卢薇也确实厉害，即便对她来说，系统的学习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但状态恢复的极快，理科全能王绝非泛泛之名。 很主观的说，他感觉卢薇讲得比学校老师好。 主要是因为耐心，无论重复多少遍，无论翟达问的问题有多基础，都会认真的讲解。 嗯...闻着也比学校老师香。 一直到12点，翟达感觉卢薇的脑袋已经小鸡啄米了，放下笔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回去休息吧，你每天上班也挺累的。” 卢薇摇摇头：“高考没多久了，你需要更抓紧一点。”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道：“你等一下，今天学的物理，我就没拿过来，我有个东西给你。” 过了一会儿，卢薇走了回来，从背后拿出一个笔记本。 普普通通，米白色封皮，质地偏软，小卖部大概三块钱一本。 “这是我之前的数学笔记本...因为要区分高中数学和奥数的知识点，就自己整理了一番，之前被...赶出来，好像忙中出错装进来了...” 一道折线从翟达视线里出现，由于之前都被卢薇压在箱底，甚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所以这是翟达第一次看见这笔记本。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卢薇的数学笔记】：对她来说，高中数学和呼吸喝水一样简单。” “目前状态：未获得、未解封。”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数学理解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主人天赋共鸣，获得提升（对主人无效）。” “备注：只有‘有天赋者’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成‘特殊物品’。” 卢薇将笔记双手递给翟达：“每天回家只有两三个小时，还要分配到数理化生四个科目上，这个笔记本也许能帮到你，学校的时候也能翻看一下。” 随着翟达接过，系统信息显示他获得了这件装备的所有权，能力也随之激发。 翟达很郑重的说道：“谢谢，我会好好运用的。” 翻开看去，里面的字迹算不上好看，但笔触很是可爱，纸面非常规整干净。 定理、典型例题、手绘的几何图... 哪怕这不是“特殊物品”或者【装备】，也足够让翟达获得一定提升了。 而且...看到系统对这件【装备】的描述，翟达感觉似乎“笔记”是一类特殊的装备，可能不同的笔记都是类似的效果？ 只有“有天赋者”...才能让笔记变成“特殊物品”么..卢薇的天赋，被居然达到了被系统认可的高度。 这应该远超过了其模考630的级别.. 也对，卢薇的数学可都是150，那是因为满分才150，630的成绩，大部分丢分都在其弱项语文和英语里。 更惊喜的是，卢薇居然还藏着更多宝贝： “其实我当时数学写了三本、物理化学生物各两本，可惜都在家里...应该是拿不出来了。” 那里因为强制执行，已经被换了锁，贴了封条。 翟达灵机一动，要不要想办法进去都拿出来？ —————— 与此同时，三毛小区两公里外，某个网吧中。 冲三百，送三百的豪横吴越，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300集的名侦探柯南，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而且他感觉后面的剧情渐渐跑偏了，他是为了培养“侦探思维”，去举报后面那排红房子的。 不是来看如何用区别针杀人的！ 看了看表，以去翟达家看碟片为借口，也差不多该回家了...但开机的计时是半个小时为一个单位，此时走血亏二十分钟... 想了想，吴越打开网页，准备随便逛逛。 网吧的浏览器首页就直接捆绑成了当下最主流的网站“星浪”。 原本他准备直接登陆17173小游戏，去玩“狂扁小朋友”呢，结果却被一条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准确的说是一张照片。 滚动式的角落里，几厘米大小的图片，连带着新闻标题。 “这不是上学那条路么...” 白墙上的脚印，还是他自己踹的呢。 疑惑的点了进去。 “卧槽！这不是翟达么？！”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这个屁股...他不会认错的。 再一看内容... “小镇少年成为微小说大赛冠军，又一个被埋没的韩函式天才？” 吴越擦了擦眼睛。 夭寿了！达子上新闻了！ 第48章 ：我怕翟达误会 上学路上，翟达双手平伸在前方，一只手捏着一沓【小丑扑克】，拇指快速搓动，将扑克一张一张隔空推到右手。 如果速度快的话，看上去会像是空中搭了一座桥。 但他快不起来，毕竟重生前就外号东方慢火箭。 比起普通的纸牌，【小丑扑克】因为特殊的锡合金材质，要更坚韧，不惧磨损，但也更重更费力，一些手感上的小问题也和书上所说的相距甚远。 熟练是菜鸟唯一的解药，所以快就多练。 直到路过某个公交车站时，微微驻足。 站牌上写着“孙马庄”，翟达不由想起了卢薇疑似“特殊物品”的那些笔记本... 吴越这家伙看了这么多柯南，是不是该实践一下了？ 养吴越千日，用吴越一时啊。 正在发愣之际，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 林舒遥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抬头，刚好和翟达四目相对。 翟达心道真是晦气！转身就走。 原本困倦的林舒遥，整个人都清醒了，赶紧下意识抹了抹眼角，自查一下。 毕竟美女早起，眼角也沾玉米糊糊。 公交车上，和林舒遥一起下来的某个高个子男生疑惑道：“舒遥，怎么了？” 林舒遥没有回话，只是默默跟在翟达后面。 王峰顺着对方的目光往前看去，眯起眼睛。 他最近有听到一些传言，说林舒遥表白班里的一个男生被拒绝，心里自然是不信的。 王峰，身高188，校篮球队的主力，也是一名体育生，每个学校都有体育方面的考核，毛纺中学也不例外，而篮球队就是最能拿得出手的，市里比赛能拿前几名。 虽然这点成绩距离职业运动员也就差了十个黑曼巴，未来求职健身教练的时候甚至没有写出来的价值，但在当下来说。 他是学校里的小明星。 所以..笑话！林舒遥连他都没看上，怎么会看上别人？ 王峰故意放大了一些音量道：“这就是传言里那个家伙？好搓哦。” 林舒遥大惊失色，她本就怕翟达回头：“你！嘘！！” 翟达打了个哈欠，他其实听得见，但搭理一下的心情都欠奉。 真是无聊他妈给无聊烧纸，无聊死了... 林舒遥的舔狗管理水平真差劲，不行就发到潘宏园区去吧.. 路口处，一辆奔驰s350停在面前，陆思文蹦蹦跳跳的下了车：“翟同学！早上好！你看新闻了么！” 驾驶室内，依旧有目光在打量翟达，不过深色的玻璃看不真切。 翟达抠了抠眼角：“新闻？啥新闻？” 陆思文立刻拿出手机。 ... 背后，林舒遥看着那个女孩，花蝴蝶一般围着翟达转，捏着书包肩带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因为那个女孩她知道。 实验班的陆思文，许多人将她和陆思文放在一起比较。 认为是这一届最好看的两个姑娘，对方在女生里还有一个可爱的外号叫“小鹿”。 但在林舒遥眼中，陆思文不过是女生缘比她好、学习比她好、家世比她好、兴趣爱好多、会乐器会写作、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罢了。 除此以外...她哪里比得过自己！ 说不嫉妒是假的，毕竟人家接送的车，车标扣下来都够她坐公交从高中一直坐到更年期... 有的女孩，漂亮是改变命运的最大的机会，有的女孩，漂亮只是命运垂青附赠的点缀。 可...为什么陆思文会围着翟达！ 林舒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和陆思文走的很近的翟达...最后喜欢上了自己。 岂不是证明，自己比陆思文还要优秀...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反正现在全校都在传自己喜欢翟达，还表白被拒。 已经洗不干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转头对王峰说：“王峰，以后我们还是不要一起上学了...” “舒遥！为什么？” “我怕翟达误会...” 王峰呆立当场..感觉天塌了。 ———— “什么玩意儿！首页？” 陆思文举着自己的手机凑到翟达面前：“对！首页！而且评论非常多！我看不到后台浏览量，但这绝对算热点新闻。” 博客虽然没有手机版，但星浪新闻主页却可以用手机打开。 翟达看着屏幕上自己背影的照片，心说这“微小说大赛”规格这么高么？ 一看标题：被埋没的韩函式天才... 好家伙，怪不得呢，媒体人真能编故事... 短短一行字，集齐了对教育的讽刺、普通人的猎奇、还蹭了目前当红，被无数青少年视为偶像的作家韩函流量。 昨天那个李恬恬可真能啊... 标题直接叫“震惊！一高中男生居然和韩函是这种关系”多好。 翻看了一下评论和留言，几乎全都是附和情绪的，什么教育出了大问题，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教育培养不出诺贝尔奖。 当下正是“读书无用论”最盛行的时期，韩函就是因此而登上巅峰的，这篇新闻，可以说刚好怼在了网友的痒处，讨论的格外热烈。 翟达烦躁的揪了揪额前头发...感觉很麻烦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既没有姓名，也没有地址，昨晚什么学校名字，家庭情况他一个都没说。 “这样，这个消息你千万别到处传，高考还有两个月了，我不想分心。” 他说的是实话，一个破新闻罢了，拿到奖金就完事儿了，成为被人议论的对象有一点好处么？ 只会让他疲于应对。 毕竟又没钱挣，光出名有屁用，只会被一帮高中生当做八卦消费。 如果日赚208，他倒是愿意。 翟达的理由极其正当，陆思文立马拍着小胸脯：“你放心，我绝不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两的小秘密。” 翟达视线微微停留。 嗯，这题应该是c。 看不出啊。 两人再次在高三楼层分别，翟达走进了教室。 然后就感觉天塌了... 甚至被跟了一路的林舒遥撞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吴越站在讲台上，大声讲述着他发现的秘密。 “我和你们说！翟达上了星浪新闻了！” “卧槽！真的假的！他犯啥事儿了！” “放屁，达子是出名了！微小说大赛第一名！成就超越韩函！” 就连平时大多趴在桌子上，仿佛永远睡不够的范俊伟，也抬起了头。 “我不信，给我看看。” 吴越神气的拿出手机，这不撞枪眼上了么？他就等在这呢： “我昨天就留证据了，我给你们念啊~” ... 翟达上去就是一脚：“啊啊啊，啊你个头呀！” 第49章 ：全科小测与打听消息 上新闻，一个对于高中生来说极其遥远的词。 在青涩别扭，还在试图构建自我的年纪，这种成就无异于一枚炸弹。 对此事的讨论热度，堪比1945年的广岛。 虽然翟达第一时间制止了吴越，但还能拦着大家自己上网看么？ 早自习的时候，占课的化学老师感觉几乎每个人都低着头，哪怕没收了一个手机都拦不住。 消息在高三八班疯传，仅仅一节早读的功夫，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而随着课间十分钟，这种消息传递更加变得无法阻挡，他捂不住几十人的嘴... 甚至他自己都被堵在了角落里。 一大群男同学女同学，对翟达形成了包围圈。 “翟达，你什么时候参加的微小说大赛？” “你现在出名了！以后会写书么？” “翟达你能帮我要到韩函的签名么？我是他粉丝。” 还韩函的签名...韩函的律师函还差不多。 直到丁蓉走了进来，给全班人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今天，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英语四科小测，一整天都将在考试中渡过。 吴越脸都绿了，他睡都睡不了一整天啊... 丁蓉还将一沓资料，从第一排开始让每一列往后传着发下去。 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翟达接过后留了一张，递给后面后才回头看上面的内容。 丁蓉：“第二次必修学科等级测试五月初开始，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最近生物化学两门会进行集中突击，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翟达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一整天都要考试。 不知道自己这次成绩能上升多少.. 有人举手道：“生物化学突击..是会占别的科目的课时么？” 丁蓉面不改色：“不会，只是单纯延长早晚自习的时间。” 全班一片哀嚎。 虽然作为县城高中的普班，有一小半早就放弃学习，就等着毕业进入社会打工了，但不妨碍他们抱怨一两嗓子。 翟达捏着那张a4纸，上面内容很详细，关于最后一次“学科等级测试”的方方面面规则都讲了一遍。 之前说过，08新规中，翟达需要在“生化政地”中选择两个去考必修评级（abcd），理科一般默认生化。 并非和高考同一天，而是散装省自己组织的，一共考两次取最好成绩，去年年底一次，今年五月一次。 今天发的资料，就是针对下一次考试的。 这将是除了高考总分以外，第二重要的录取考核维度。 理论上，哪怕翟达考了400分以上（满分480），若是学科评级全是c，好学校也不会搭理他。 前世就有一个倒霉蛋，考了450多，但因为学科等级有个b，被京大拒绝录取，成为了08新规的典型案例。 所谓得陇望蜀，刚重生的时候，翟达只想回到大专水平。 发现有挂后，他想挑战一下本科。 但现在么...凭什么我不能上顶级院校？！ 所以他可能需要在下个月的测试中，拿到两个a（＞90）。 顺带一提，“高中生翟达”给“重生者翟达”上次考试留的是两个c。 在刚刚获得了【文艺少女的笔】时，翟达曾经想过兵行险着，想办法把考试科目改为文科常选的“政/地”。 08新规本身就有点四不像，最早的初衷之一就是“打通文理”，所以规则上做一个奇行种理科生是允许的。 这样能最大限度发挥外挂的效果，毕竟【老汉电视机】和【文学少女的笔】都不加理解能力，改为以背诵为主的两门更契合。 但两件事让翟达改变了思路，一个是系统在合成装备的过程中，展现出了很强的科技感而非纯粹唯心，所以他觉得自己未来在这方面可能需要有个好底子。 另一个则是卢薇住进了家里，成为了贴身小家教... 目前来看，下个月入手一对a，还是有机会的，他现在每天都在快速变强，就班里这些渣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八卦时间比学习时间都长，一周的进步都未必有他一天多... 不过，翟达看到下方的一行小字时，陷入了沉思... ———— 午休的食堂，整个学校最吵闹的地方。 你永远看不出谁在说话吗，但这地方比养鸭场还吵。 几个高矮胖瘦不一，但铁刘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生，坐在一桌正在热烈的讨论中。 学校里有任何热闹，都少不了这几个蛐蛐界顶点的参与。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林舒遥表白的翟达，上新闻了？” “什么新闻？法制新闻么？林舒遥去医院了？是在教室里么？” “还林舒遥呢，人家好像是喜欢小鹿，我经常看见他们一起上学。” “这不是重点，他拿了一个什么微小说大赛冠军，我看网上说他是韩函第二！” 正在七讲八讲，一个不锈钢餐盘放在了她们桌子上，抬头看去，正是事件的主角翟达。 四个女生并没有被吓住，这招翟达也就成功过一次，后来他的出现，只会让这几个女生更兴奋。 不过今天翟达没有再吓唬她们，而是在四人震惊的眼神中，坐在了长条桌上。 翟达平静道：“这不是空位么，我能坐吧？” 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翟达什么意思，但还是挪了挪位置。 其中有两个还有些脸红，不是因为翟达有多帅，只是纯粹的女高中生的羞涩。 其中一个胖胖的姑娘小声说道：“翟同学，你是因为我们议论你生气了？” 翟达：“我生气你们就不议论了？” “那倒不会。” “那我生鸡脖气...” 翟达将左手的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是四根淀粉肠，是食堂里唯一不可能难吃的东西，也是毛纺中学的硬通货之一。 将淀粉肠放进每个人的餐盘里，翟达说道： “请你们吃的，不过我想打听点东西，你们消息这么灵通，学校里发生过啥应该都逃不过你们的嘴...我是说耳朵。” 四个女生倒不会单纯因为淀粉肠就被拿捏，但有这东西开路确实更好沟通。 “你想打听什么事？” “打听个人，卢薇你们听说过么？上一届的学姐。” 翟达认真道： “我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捕风捉影的也可以，但不要添油加醋。” 第50章 ：上天台吹吹风 一整天都在考试中度过，翟达精气神也快耗没了。 好在家里的饭菜最能抚人心，回到家时，于晓丽已经在朝餐桌端菜了，而卢薇则在摆放碗筷。 洗手、放书包，坐上餐桌。 翟达给于女士盛了一碗汤，口中说道：“白天接到通知，以后晚自习再延后半小时，早自习则提前半小时，以后晚饭你俩要是饿了就先吃，我回来吃剩的就行。” 于晓丽微微皱眉：“又延迟了？儿子，你是真的打算要学习么？” 翟达瞥了一眼老妈，心说不然你当我和卢薇每天晚上在干什么？研究人造人么？ 于晓丽认真道：“其实你要是想，我可以学校去一趟，和老师说晚自习就不参加了。” 她挺喜欢最近的氛围的。 其实随着高考临近，不学的人和学的人差别会越来越大，这轮新规则下来，估计不少人会请假晚自习。 如果家长强烈要求，即便学校也只能同意，不来的人一半是请家教或者上补习班去了，另一半可能干脆在家里帮忙打杂干活。 翟达记得前世最后一个月，教室里少了至少十个人，甚至有人直接提前打工去了，少走一个月弯路。 其中就包括吴越、范俊伟，前者是在自己家餐厅端盘子，后者不知道。 不要说不重视孩子学习，三年了，但凡给过一点能学好的信号，家里都不至于叫回去端盘子。 小镇里的人和大城市不太一样，对受教育也很重视，但没那么轴。 散装省这边，没文化但挣到钱的不在少数。 翟达本想摇头拒绝于晓丽的提议，但转而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最近毛纺厂很闲，卢薇下班也早，如果晚自习早点回来，全部搞家教可能效率还要高一些，如果学到一点，每天就有至少六个小时可以自由支配。 “那行吧，你有空了去学校说说，不过我回家也是要学习的...嗯，和卢薇一起。” 于晓丽眼神一剜但也没反驳，翟达的学习情况在她这属于薛定谔的状态。 好像在学了，但又好像没学... 吃了饭，洗了碗，翟达擦了擦手，看向卢薇的房间。 往常这个时间，基本就是叫卢薇来当家教了。 不过今天，他有点其他事想和卢薇说。 时间不多了，翟达决定换个地方。 敲响了卢薇的房门，香香的家教似乎早有准备，怀里已经抱着笔记本出来了。 翟达却摇摇头，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看电视中的于晓丽竖起了耳朵。 卢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翟达带着卢薇，就这么出了门，但在走廊尽头，却没有朝下，而是选择了朝上去。 这栋奇行种居民楼只有四层，楼梯的尽头则是一扇铁门，外面是天台。 天台也没什么东西，最早的时候有个老头在上面养鸽子，那时臭气冲天，后来被邻居炖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养了。 没物业的破小区也没人管，门上挂着一合不上的锁头，只是为了防止风吹开，翟达从初中进入叛逆期后，偶尔会上来故作深沉，感慨这世界的操蛋，读不懂少年的心。 读过《三崇门》后的那一个月是重灾区。 如果将那些思绪记录成文字，尴尬程度大概能胜过【小丑情书】里的内容。 这栋楼没什么年轻人，大多都是老人，没人养鸽子后，基本也只有他会上来。 翟达带着卢薇来到门前，准备拿下虚挂着的锁头，却看到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字。 “小达，妈妈爱你。” 便利贴已经有些积灰。 翟达先是莫名其妙，随后恍然大悟。 应该是刚发生“考场晕倒”那阵于晓丽来贴的，担心什么，不言而喻。 翟达有些失笑，但也有些心暖。 拉开铁门，视线豁然开朗。 今夜有风，与身后少女撞了个满怀。 卢薇太瘦了，有些站不稳，下意识抓紧了翟达的衣服。 而翟达则拉起了卢薇的手。 冰凉细腻的触感，让翟达想起了一个词。 柔荑。 翟达看着空旷的天台有些感慨，对于重生的他来说，上次登上这里，是前世处理“房客营业被抓”事宜时的一个晚上，已经有了四五年的光景。 当时一人一杯啤酒，在天台上枯坐了一个小时，见证了落日渐冷，人物两疏。 事实证明哪怕开着迈巴赫回到家乡，如果没有对的人在等，也毫无意义。 故地重游，终究是只能是成年人的刻舟求剑。 翟达转身爬上了楼梯所在的突出结构，大概一米五高，然后将卢薇也拉了上来，两人并排坐在了一起。 卢薇看着远处的千家灯火，一时间也有些入迷了，心里想到若是更早一点上来，是不是还能看到夕阳？ 将膝盖抱紧，下巴放在了上面。 只有腿长身柔的姑娘才能做到。 翟达欣赏了一会儿腿...和夜景，说道：“家教也当了几天了，感觉如何？” 卢薇回过神来：“挺好的，你进度很快，记忆力很强...” “你觉得，我按照现在这个方向发展，能考上大学么？” 卢薇坚定道：“肯定能。” “一本呢？” “机会很大” “如果是重点大学呢？带数字的那些。” 卢薇这次慎重了一点：“要再努力一些，并且需要一些运气和发挥。” 翟达点点头，和他的判断一致。 当然，如果考虑到08新规第一年造成的招生混乱、名额错配，这个概率还能被放大不少。 “我最早想着，你做我家教，我给你付钱...” 卢薇立刻道：“我不要钱。” “我知道，你对钱很反感，觉得钱是个脏东西？这是我听过最奇葩的性格特点，像我这样的俗人简直觉得天方夜谭。” 卢薇没说话，一米七的姑娘，蜷成了一小团。 翟达双手撑着向后微仰：“所以我现在也不打算给你钱了，我换了个思路，你辅导我理科，我辅导你文科怎么样？” 卢薇眼神一阵疑惑。 翟达指了指自己：“我语文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作文，英语主要就是背单词，而我有一套独特的学习方法，只要辅助一点工具，你的学习效率就会很高。” 卢薇摇了摇头：“我学这些..没用。” “学吧，哪有无用的知事。” “为什么？这不是反而耽误你的时间么？” 翟达伸出手，越过卢薇耳后。 手指一搓，一张折成小卡片的a4纸出现在手中，好似从其耳后虚空拿出来的一样。 一个小魔术，其实是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 卢薇很惊讶，但可惜系统依旧没有提示他“近景魔术”成功。 翟达撇撇嘴，将小卡片放在卢薇掌心。 “打开看看。” 卢薇打开后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必修学科等级测试须知”。 正是今天学校里，丁蓉发下来的东西。 她没有接触过08新规，所以对这些很陌生，而且上面内容很多，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看哪里。 翟达指着其中一行小字说道：“往这儿看。” 借着月光和灯光，卢薇勉强看清了其上的内容。 “本次考试报名及信息修改...截止至日期为4月15日，具体信息请登陆散装省考试院官网操作...” 但她还是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翟达诚恳道：“你知道，高考是所有人的权利吧？不经常看新闻说有大学保安考进本校，四十岁大叔第二十次高考一类的消息么？” “刚好，今年因为是08新规的第一年，上面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问题，所有和高考有关的流程，报名、修改截止日期都大幅度延后了。” 那双缺乏情绪的大眼睛里，终于有了波澜。 “卢薇，我们一起参加今年高考吧。” 一阵夜风吹来。 少女的心事比额前的发丝还乱。 第51章 ：卢薇，我们一起努力 天台上，卢薇的超长马尾辫垂落在地上，翟达不想弄脏，干脆拿起来握在手里。 发丝在掌间的触感，干爽而柔软。 “把你带来天台，就是为了一次性把话说通透，必修/选修学科等级测试的报名期限只剩下三天了，没时间再让你拉扯和犹豫了。” “你的理化生全在水平线以上，在我看来如果按照08年新规，全拿到a并不难，数学就不说了，160满分+附加分40分，我觉得你至少能拿到190。” 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翟达将卢薇的马尾辫举了起来，晃了晃。 “英语、语文我俩一起学，我至少能保证你这两门不再拖后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拿到三个a以及总分400以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能直接起飞。” 卢薇依旧没有说话，但她的头埋的更低了。 她没有去问翟达“为什么帮我”，这对她并不重要。 只要翟达愿意的，她都愿意。 她只是没过自己这一关。 “我已经不是学生了。” 翟达无所谓道： “不重要，我说了这和学生身份无关，我外公三十多岁才从厂里考上大学...虽然他没去上，但所有人都有资格高考，学生只是最方便的身份罢了。” “你也不用担心后续，目前的规则上，应届生、复读生、社会考生，在招生上享有完全一样的权利，而且必须一视同仁，这政策过几年就会变。” “你甚至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只要考入名校，以你的特殊情况，申请国家助学贷款，再加上奖学金，足够了，我借你一点也成，你可以加上利息还我。” 说了好多话，撑着胳膊有点累了，翟达干脆向后一躺，反正这破校服脏的才是正常的。 东阳空气质量不算好，但毕竟夜里没那么多光污染，可以看到不少星星。 他就这么等待着卢薇的答复。 虽然翟达知道，如果自己此时说一句“这是任务”，或者“我希望你这样做”，卢薇可能立刻就会点头。 但就像最初于晓丽劝说她住进那间储藏室时一样。 有些事，得卢薇自己决定，才有意义。 有些路，要自己迈出脚，才叫出发。 他可以是一个有同理心，有同情心的人，但不能是一个烂爹。 滥好人+爹味侠。 许久后，卢薇没有给出答复，却也向后躺了下来，躺在了翟达身边。 两人没有挨的很近，更加没有搂抱在一起。 就只是这么维持着半米的距离，看星星。 “翟达，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翟达翻了个白眼：“天台上和我聊这个？怎么了？着急下楼？” 卢薇摇了摇头：“不，我只是真不明白。” “那你的问题要再具体一点。” “我参加高考...意义是什么呢？” “废话，能上大学啊！” “上了大学..后呢？” “能摆脱畜生爹。” 翟达嘴里没有任何客气，直接给看守所里的卢本清定了性。 “再然后呢？” “打住，你不会想让我描述你的一生吧？我没这个水平。” 翟达一字一句道，认真而真诚： “想不明白，就是年纪小了，看不明白，就是见识少了，什么‘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种狗屁问题。” “卢同学，等你自己活的好了，长大了，身上有肉了，会笑了...你自己就会明白的，你才多大，在子任先生眼里，不过八九点钟的太阳！” 卢薇不再看星星，而是撑起半边身子，看着翟达。 长发被晚风胁迫，拂过少年的胸膛。 秀气干净的一张小脸，距离翟达只有不到十厘米。 入目无别物，四下皆是你。 卢薇也一字一句：“我太笨了，但你是聪明的。” “我相信你...我会去参加高考。” 她的眼神如此坚定，这是极难在卢薇身上看到的目光。 翟达满意的笑了笑：“不错，自己傻的时候，抱着聪明哥的大腿是正确的选择。” 他立刻开始了安排：“报名截止还有两天，事不宜迟，明天五点早起，我们得找台电脑。” “往后的学习安排也要调整，晚自习等我妈去学校说说，这样每天我们就能有七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学到一点不过分吧？” “你教我理科，我教你文科，咱俩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我们一起努力！” 卢薇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可能错了一百次。 但她对了一次。 想不明白的问题，就相信翟达，无论住进小小的储藏室，还是去参加大大的高考。 正事儿聊完，两人的心情都带了一点舒坦，离这么近，渐渐地气氛也变得有些旖旎... 卢薇的鼻息被晚风吹散，但目光却穿透了黑夜。 翟达挠了挠脸颊：“要不...我们回去吧？不然我妈要着急了。” 别以为他俩出来造孙子来的。 正说着，一只这个季节随处可见的蚊子，落在了翟达的胸口。 卢薇看见了，翟达也看见了。 翟达看了看卢薇撑着单薄身体，和腾不出来的双手，立刻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别~” “咚”。 头锥已经顶在了胸口上。 “嘶~你属乌龟的啊！说话慢吞吞，头倒是硬！” “我...怕它叮你...” “我穿着校服呢！叮个鸡脖！” 少女迟迟不愿抬头，就这么轻轻抵在胸膛上。 少年迟迟不愿起身，就这么骂骂咧咧。 ———— 十个小时前。 学校食堂里，有着铁刘海的矮小女生说道： “卢薇当时很出名的，当然每个年级基本只认识同届的人，只有我们这样...消息比较灵通的才贯穿全校。” 翟达搅着手里的勺子：“那是，我就是知道你们几个事儿...我是说本事大，你继续。” “她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好，参加竞赛还拿了奖，虽然家境差得多，但名气不比咱们这一届的小鹿差，后来家里出事了以后，据说性格变化很大...” “家里出事？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她妈妈去世了，意外事故的那种，他爸爸是个赌鬼，妈妈去世后本来拿到了不少赔偿，结果人还没火化，家就被一群要债的围住，有亲戚有同事也有放贷的，最后灵堂都被砸了...” 翟达微微皱眉...所以她才对钱抗拒么... “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现场？” 那女生神气的说道： “我有个外校闺蜜，家就是孙马庄的，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楼下警车都停了好几辆。” 翟达心说牛逼，小小年纪，关系网都铺到校外了... “那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不复读么？成绩这么好学校应该也会劝的吧？” 另一个胖胖的铁刘海立刻道：“这个我知道！我听说她妈妈去世后几个月没缓过来，学校是想让她复读来着，可她爸不知道为什么来学校闹事，这种人很可怕的，学校也没办法。” “后来还是一个老师认识警察大队的，把他治了治才消停。” 嗯...果然是畜生爹闹的。 “再后来就不清楚了，据说当年卢薇能考985的，她那个什么竞赛还有机会保送呢，可惜后来竞赛没去，高考好像也没消息了...真惨...” 那个女生小声道：“你为什么打听她？你认识？她现在怎么样了？” 翟达糊弄了过去：“不重要，我回头每天请你们吃烤肠，连请一个星期，今天找你们打听的事儿就别外传了，怎么样？” 这都是成年老八卦了，也没那么大瘾头，几个女生稍一犹豫，也就点头同意了。 其实能和“八卦圈”以外的人聊聊八卦，心里也挺爽的。 翟达补了一句：“对了，关于我上星浪新闻的事情...虽然不全是你们这传出去的，但你们这火力太猛，也别再传了可以么？”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 “那是另外的价钱。” 第52章 ：是个爷们 清晨，物理意义上的清晨。 翟达看了看表，五点。 手指轻轻敲了敲墙壁，听见卢薇说道：“我已经醒了。” 翟达揉了揉眼睛：“刷牙洗脸。” “嗯。” “那啥，晚一分钟进来吧，我上个厕所。” 早起第一件事不是尿尿的男人，就只有一种情况。 他已经到了起夜的年纪了。 排水沥干之后，翟达重新打开洗手间的门，卢薇已经在门口了。 刚起床的她穿着短袖短裤，冷白皮和蒙蒙亮的天光很搭，右手端着自己的塑料牙杯。 左手递出了一根新牙刷。 翟达莫名其妙的接过。 “你的牙刷，毛已经乱了...我就给你买了个新的。” 翟达盯着看了一会儿，是质量比较好的那种，小卖部也得买个七块八块的。 爽快的换了新的，重新挤牙膏，顺手从卢薇杯子里抽出她的，也挤了一份。 “以后你牙杯就放在这，上大学前还有好几个月呢，拿来拿去没必要。” 卢薇迟疑的点点头。 两人就这么一起对着镜子，安静的刷牙。 平日可能因为有于晓丽在，两人都在刻意规避同时使用卫生间，哪怕是刷牙洗手这样少儿很宜的事，今日倒是第一次。 一下一下，竟然莫名的进入了同频。 五点半左右，两人就已经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留下一张“我和卢薇去晨跑”的字条，背上书包出了门。 日光清冷，似有薄雾，就连空气都带着点凉湿。 翟达用雾揉了揉脸，换来了清醒片刻。 然后带着卢薇，朝着学校的反方向而去。 昨晚既然已经定下了方案，今天就要马不停蹄的开始执行，虽然报名截止还有三天，但说不得哪个环节被卡住，就得再等一年。 五点多的大街上几乎没人，反倒是几条野狗在自己遛自己，看到二人时还会驻足张望。 直到翟达看见一个巨大的背影，也驻足张望起来。 卢薇见他停了下来，也在身后站定。 “同学？” 翟达点点头：“嗯。” 范俊伟。 那夸张的体型翟达不会认错，整个东阳县都没几个重复的，而且对方穿着毛纺中学的校服。 范俊伟正背对着翟达，拿着一把竹枝扫把，快速且熟练的清扫着地面。 这条路口似乎前一夜有许多夜摊，地面上散布着大量竹签、纸杯、包装袋，沥青硬路上，还有一滩一滩的油渍。 从垃圾数量来看，他们肯定不用放“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范俊伟将垃圾堆到了一边，然后拎着水桶撒在油渍上，那水带着少许泡沫，继续用扫把刷洗。 很认真，很沉默，很熟练。 扫把溅起了尘土和水雾，微微打湿了校服的裤脚，看不出本色的陈旧旅游鞋上，布满了细小的泥点。 马路尽头，一辆环卫工专属的三轮车驶来，车后有几个巨大的环卫垃圾桶在晃动。 蹬车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似乎只有一米五高，三轮车并不是电动的，所以蹬起来很是吃力。 老太太停车，抽出车斗中横放的铁锹，将范俊伟聚拢的垃圾铲上车，而范俊伟则喊着：“奶奶，小心腰。” 而后抱起一米多高的环卫垃圾桶，放在了路边。 此时，刚好和马路对面的翟达对上了视线。 翟达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终于知道范俊伟身上奇怪的味道是怎么来的了...又为什么每天睡不够。 他本以为范俊伟会不好意思，会恼羞成怒，会假装不认识。 但范俊伟没有迟疑，立刻笑着挥了挥手。 “起这么早？晨跑？” 翟达也笑着挥了挥手。 “去网吧。” 范俊伟：... 他对翟达身后的卢薇有些好奇，但毕竟不是喜欢八卦人的性格，就没多问。 那老太太也看了过来，翟达微微颔首：“奶奶早上好”。 算是远远的和长辈打了个招呼，卢薇也有样学样。 而后两人在路口左拐。 总觉得，马路上的范俊伟，比学校里的范俊伟.... 要更具体，更鲜活。 他不再是那个整日趴在桌子上睡觉，散发奇怪味道的“同学”。 而是一个...爷们。 “小伟，那是谁呀~”老太太带着浓重的乡音。 范俊伟看着两人的背影，也用家乡话说道：“学校朋友。” 老太太却没有高兴，反而有些难过：“都说了你甭来帮忙了，被看到要被同学笑话的！” 范俊伟摇摇头：“翟达...应该不会。” 至于为什么，他也讲不出来。 说完，范俊伟继续搬运垃圾桶，这些厚实的黑色垃圾桶，在他怀里并不吃力。 老太太看着孙子壮硕的身躯，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是笑容： “俺家小伟就是力气大！这身板！！” 范俊伟也笑了：“那是！我饭不是白吃的！奶奶你旁边休息就行，六点前我肯定给你干完！” 老太太也不闲着，扫把一下下，扫去城市的污迹，口中自言自语道： “恁爷爷一米七，恁爹一米八，小伟一米九...” “恁爷爷没念过书，恁爹初中，小伟高中啦！那是知识分子！” “咱家人不多，但咱家越过越好...越过越好啊~” —————— 翟达带着卢薇又走了大概一个路口，停在了“沙巴克网吧”门前。 从名字不难看出，老板当年玩的是什么游戏，这也是东阳县离翟达家最近的网吧。 重生前翟达也是这里的常客，不说沉迷吧，一周至少来三趟，最早是打cs，后来为了勾搭小姑娘（网恋）改玩劲舞团，但手残玩不明白，装扮系统也没钱没精力。 后来就被家族抛弃了。 不是葬爱，叫“￡狱邪メ魂断彡”，翟达直至被踢出去前，依旧念不全自己家族的名字。 如果算上前世，他也就是八年没进过网吧这种地方了。 转头看了看卢薇，对方大概十八年也没进过... “里面会有点难闻。” 卢薇点点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还挺可爱的。 一进入网吧，那种包夜一晚上留下的怪味直往脑门窜，脚臭味、捂味、陈年老烟油味儿，外卖烧烤味儿。 他大概知道刚才那个拐角，昨晚夜摊的主要顾客是谁了。 卢薇鼻翼动了动，但没更多表示，难闻但能忍。 网管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翟达依稀记得对方好像叫“海哥”，看上去没比他们大几岁，实际上对方初中后就没再读了，已经工作快十年了， 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但其实翟达知道对方挺社会的，打架凶狠力气也大，似乎平时还有健身。 对海哥来说，翟达也就大半个月没见，热情的打招呼道：“达子有段时间没来了？稀客啊！” 看到翟达背后的姑娘，海哥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问。 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翟达小学起就在这上网，那时他也才十五六岁。 现在也是长大了啊...有点水平，女朋友这么漂亮。 早上六点来上网...从哪里出来的不言而喻，总不能是家里吧？ 第53章 ：廉价的命运 翟达有段时间没来了，海哥想着是不是拿着上网的钱去谈恋爱了，笑着说道：“没钱了和哥说，哥给你开机子。” 这年头网吧管理系统没那么专业，网管的权限很大，也有许多漏洞可钻。 翟达甚至记得，有精神小妹为了免费上网，和小海哥“谈了”一个月。 翟达笑了笑：“这不是快高考了么，没时间来。” 海哥颇为意外：“你小子还真学啊？考得上大专么？” “试试看吧，对了海哥，我们有点学校报名的事儿要做，你这哪台电脑最安全，我得登录一下‘散装省考试院’。” 海哥想了想道：“那你用我这台吧，其他的电脑我也不敢保证干净。” 海哥很信任翟达，他当了快十年网管，说是看着翟达长大也差不太多，这个时间点基本不会有客人来开机，干脆将位置让给翟达后，直接出门买早餐去了。 翟达又搬了一把椅子，和卢薇两个人坐在吧台后面。 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网址，然后登陆了“散装省教育考试院”。 这是官网，但相当简陋，连模板都没套明白的那种，但却是散装省无数学生的命根子。 对当下这个时代的学生来说，他们基本不需要亲自登录这个网站，这些东西被搬到网络上也没几年时间，大部分情况下是学校、各级单位代为批量操作。 但就像昨晚和卢薇说的，任何人都有高考的权利。 每年新闻里那种“和儿子一起上大学”、“第二十次高考”、“宿舍住进来一个奶奶”的人，都是这么来的。 只要拥有高中或同等学力的证明，就可以报名参加，以前是去各地相关部门里，现在网络上就能弄。 （即便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念过，也可以去教育部门做测试，证明同等学力就就行。） 卢薇虽然没有参加高考，但她有《高中毕业证》。 叫做毕业，但对应的考试为了不影响高考冲刺，其实都是高二下学期进行的，叫《普通高中学业水平合格性考试》。 难度极低，全国通过率95%，基本就是走个过场。 卢薇的毕业证平时和其他证件都收在一个袋子里，那日被赶出来都拿出来了。 翟达找到了报名链接，先要帮卢薇报名《学科等级考试》，然后还要报名一下高考。 以往这些“关口”很早就关闭了申请/修改权限，但今年因为08新规到来，大幅延后（每个省都不同，自己拟定）。 根据卢薇的毕业证书，翟达输入了对应的学籍号，一串包含大写字母的十六位内容。 然后输入身份证号。 填写基本信息...路径正确，生成了初始账号和初始密码，再重新登陆... 一通操作后，卢薇正式报名了“学科等级测试”，包括高考同一天的物理，以及下个月的“化学和生物”。 由于是社会报名，所以准考证会以邮政快递的方式寄来，翟达地址直接填写在三毛小区。 他突然想起来前世一个关于08新规的梗，那个乱糟糟的夏天结束后，有人在网上吐槽，应该发动所有大人一起报名学科等级测试。 因为选修科目（物/历）分数全省前20%就是a，所以只要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报名交白卷，就能确保每个散装省的孩子都获得a。 当然这只是一个笑谈，没人能真的发动这么多人，上面也不会真的允许这么瞎搞，制定规则的人想打补丁不要太容易。 目前他和卢薇需要面对的，还是一个月后的必修课等级，以绝对分值论，90分以上才能拿到a，卢薇应该稳稳的，自己的话...得努把力。 再然后，就是高考报名了，同样在考试院官网操作，但更严谨一些，卢薇需要线下去一趟当地教育部门，进行线下实名认证并听取相关宣讲，准考证也得是本人线下领取。 退出前，翟达还把初始密码改了。 做完这一切，翟达长出一口气，卢薇也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心神轻松了几分。 海哥不知道何时吃过早饭回来了，暗中观察翟达和他“女朋友”，见翟达忙完了，才出声道：“弄完了？” 翟达点点头：“谢谢海哥，确认电脑安全吧？” 海哥笑了笑：“想得还挺多，我这电脑自己捣鼓好几年了，比市面上绝大多数电脑都干净，每周都要深度清理。” 海哥递过来两根淀粉肠，翟达也没客气，分给了卢薇一根。 “你小子，现在这个点开始学习是不是有点晚啊？我看吴越那小子已经放弃了，天天在我这看动画片。” 翟达道：“种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本来想用这句烂大街的名言抖个包袱，没想到海哥居然认真的点点头。 “确实，这话说的有道理...小达，有机会还是要拼一把，哪怕上个大专呢？” “不要像我，念书时觉得念书没用，不念书了才知道，没用的是自己。” 翟达对海哥的故事，也就知道个大概，所以只能形式化的宽慰道：“别这样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海哥自嘲道：“你知道我最羡慕什么人？” “呃...大学生？” “那不是，大学生也挺傻逼的。” “那是？” “我羡慕那些见识多的人，眼界广的人，不像我，网吧里猫了十年，天昏地暗，昼夜颠倒...都没出过东阳。” “其实你也可以多出去旅游一下。”翟达建议道。 “但见多识广，提高眼界是要钱的，没钱就只能和条狗一样拴在工作上，我们这些普通人哪有机会，这辈子最好最公平的机会，其实就是念书罢了。” 海哥点了一根红蘇，吸了一口气道： “清北大学学费也才5000块一年，你想想，这是多廉价的改命机会？” 翟达摇摇头：“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天赋。” “多少人真的是因为天赋不行？偷懒贪玩罢了，我当网管，见得太多了。” 海哥下意识给翟达递了一根红蘇，翟达也下意识的接过，结果海哥反应过来了，又抢了回去。 “没学会就别抽了，以后工作了，有你一根接一根的时候。” 翟达却没有立刻走，而是从吧台后面拿了瓶冰红茶，中瓶1升装的。 “海哥用了你的电脑，我请你喝饮料。” 海哥笑了笑：“你就从货柜上拿来请我啊？” “货柜上不也是老板的么，我付钱呀。” 虽然正事儿已经结束，但他有意和海哥多攀谈几句。 因为刚才海哥摸烟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条折线，从对方口袋延伸出来。 第54章：【书呆子眼镜布】 翟达又从货柜上拿了些小零食，什么3+2饼干、旺仔牛奶什么的，刚好他和卢薇没吃早饭，一根淀粉肠毕竟不够吃。 不过网管的位置还是让给了海哥，人家要工作。 让卢薇坐在空位上安静的吃饼干，翟达自己靠着吧台，和海哥闲聊。 “海哥以前是哪个学校的？” 似乎因为刚才聊了有些深度的问题，海哥此时也不排斥说些陈年往事：“三中的，比不得你们毛纺。” 即便都是东阳县里的王八，其实也分出了三六九等，三中比毛纺中学还差一些，而且据说很乱很社会。 太妹和混混多如牛毛。 翟达自己初中的时候，印象中还有三中的学生来毛纺中学堵人，搞群k，那个年代《古惑仔》影响太大了，尤其是学生。 以至于多年以后，当翟达看到类似“什么什么会毁掉年轻人”的论调时，脑子里第一反应永远会冒出来那些电影，而不是游戏、手机、网络。 不过随着翟达上高中，一方面因为经济发展确实快速，工厂缺人，另一方面散装省的治理力度也上去了，这种事少了很多。 管你什么b哥、鸡哥，关进所里再叫个家长就知道谁是哥了。 翟达啃着乡巴佬鸡腿：“感觉你电脑技术挺好的，当年也是尖子生吧？” 海哥一愣，他大概也就十年没听过这种说法了，况且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但还是自得的笑了笑：“你还挺有眼光的，我以前成绩确实挺好的。” 翟达心说我当然有眼光，系统已经给了我线索。 那短暂出现，现在又消失折线已经被捕捉到了。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物品【书呆子眼镜布】：曾经有一个成绩优异的少年，被同学羞辱霸凌，他只能不断擦拭着眼镜来掩盖自己的愤怒。” “当前状态：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擦立净：擦拭玻璃类材质效率大幅增加。” “装备效果2→掩盖：常规手段无法探测被其掩盖的物体。” “特殊效果‘爆发’：擦拭眼镜后，增加眼镜主人的爆发力、肾上腺素水平、忍耐力，包括但不限于疼痛、疲劳等异常状态，持续时间十分钟。” “‘爆发’解封任务：在公平对决中，徒手击败十个对手，或被十个对手击败。” “备注：牛奶浇在头顶的时候，他依然在擦眼镜，然后选择以一场1v10的胜利，和学生身份告别。” 强烈的情绪、感情、执念缠绕下，才会产生“特殊物品”，所以这些物品的信息，必然也会揭示主人重要的过往。 前世翟达在海哥打工的网吧，断断续续上网十年，对他的了解却没有今天一天多。 他以前一直觉得海哥人挺狠的，以前网吧有精神小伙闹事，海哥吧台里直接抽出甩棍，一个人赶走了七八个人...没想到曾经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么.. 这是真能打啊！【书呆子的眼镜布】不加强学习，加的是近战肉搏能力？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个【装备】居然起手就拥有绿色的稀有度...也就是和合成出来的【小丑扑克】，以及没获得的【枪决老榆树】同一个级别。 可...怎么才能入手... 翟达引导着话题，主动说道：“我最近视力下降的厉害，海哥你眼镜哪里配的？” 海哥随意说道：“建设路上一家店，估计都倒闭了吧？” 诚然“特殊物品”都缠绕着主人的情感或情绪，但别人又没有系统，是否重视还是和物品类型更有关。 比如【老汉电视机】，那老汉不知道看了多少年，但当有机会以旧换新的时候，还是给了出来。 一块破眼镜布，海哥未必重视，但... 妈的怎么能要到一块破布？这怎么开口！ 但凡说出一个“买”字都有点抽象啊！海哥说不定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可系统也不允许他偷啊... 脑子里闪过了好多法子。 翟达最后决定选择用最直接的方法。 有时候找不到正确的路径，不如直着来一下，也许会有奇效。 “海哥，你那块眼镜布还要么？能送给我么？” 海哥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兜里有眼镜布？ 下意识掏出了陈旧，已经合不上盖的眼镜盒，露出的缝隙里那条普普通通的眼镜布。 网管的收入也并不高，他还有健身的习惯，所以很省。 “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翟达笑了笑，咧出一口白牙：“你不是说你是尖子生么？我想沾沾你的运势！” “沾运势不去烧香拜佛，要我眼镜布？” 翟达摇摇头：“庙里的都是假佛，但你可能是真学霸，讨个彩头罢了。” 海哥脑子都不转了，心说这什么癖好... 但年轻人嘛，怪怪的也正常... 随手将眼镜布丢给翟达：“拿去吧，真要是考上大学了，记得来我这‘还愿’。” 翟达嘿嘿一笑，将眼镜布揣进兜里。 “肯定来，到时候我冲三百送三百，给海哥冲冲业绩！” 翟达拉着卢薇，离开了网吧。 背后的海哥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下意识想擦擦眼镜，却才想起来已经没了那块破布。 于是抽了张纸巾，边擦边自言自语： “说不定真有运势呢，我这绝了的，在别人那续上也挺好。” “加油吧。” ———— 今天的主要任务顺利完成，还有意外之喜，直接获得了一件绿色装备。 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书呆子的眼镜布】，翟达心里美滋滋。 虽然效果有些冷门，但毕竟一件绿色装备，有足足三个效果，而且是非常方便随身携带的东西。 三个效果中，“擦立净”和特殊效果“爆发”和都很好理解，一个让他擦玻璃类材质更快，一个让他更能打，虽然后者需要进行一个麻烦的解封任务。 但效果2“遮掩”稍稍有些抽象：常规手段无法探测被其遮掩的物体。 网吧门口，翟达拿出眼镜布，仔细观察。 这是那种一面短绒、一面光滑的典型眼镜布，因为使用时间很长带着点油光，但并不算脏，一定厚度。 大小也比翟达理解的眼镜布要大一些，完全展开接近a4纸，印象中好像小时候见过这种尺寸的，说是眼镜布和手帕两用也成。 可能也正是因为其尺寸，海哥才用了这么久，一般的小眼镜布，很容易就丢了。 “沙巴克网吧”附近有一趟公交车，线路上既有毛纺厂，也有毛纺中学，翟达和卢薇都能坐在，只是在两个方向。 可惜这条线路不经过三毛附近，否则平日卢薇和于晓丽上班就方便了。 目送卢薇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翟达对着卢薇挥挥手，转身也来到马路对面等公交。 公交车很给面子的快速抵达，翟达坐在了后座。 掏出那块眼镜布，略微思索后，翟达尝试性的覆盖了手上。 手比划了一个韩国人破防专用手势。 眼镜布勾勒出来的轮廓，因为厚度和一些说不上的原因，好像还真看不出里面的手势...但这有什么用？配合魔术么？ 但这样不是装备效果吧？ 他尝试将最近学的小魔术和眼镜布结合在一起，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不断摆弄。 公交车走了不到一站，两个身影登上了。 “舒遥！你什么意思？我走了半小时来和你一起坐公交，什么叫不要再找你了？！” 高大的篮球队成员王峰，追在林舒遥身后，一脸不解。 “你真的为了那个翟达？！你真的喜欢他啊？” 林舒遥低着头，原本就烦躁到了极点，上车后乘客的目光更让她崩溃，直接大喊了一声： “对！我就是因为那个翟达！我喜欢他，不喜欢你！行了吧！” 正在自己玩“抓手指”的翟达，抬起了头。 和林舒遥四目相对。 林舒遥：... 第55章 ：奖金与约稿 “对！我就是因为那个翟达！我喜欢他，不喜欢你！行了吧！” 公交车上，许多乘客朝这边看了过来。 因为时间和线路的原因，甚至不乏毛纺中学的学生在车上，这出好戏瞬间引得了观众的注目。 好戏谁不爱，更何况还有漂亮姑娘。 翟达也没想到，原本也是观众的自己变成了演员... 玩尬的是吧？ 林舒遥看到翟达的一瞬，丝滑的一拐弯，想要从后门再下去，车门却哐当一声关上了。 沉默，死了三天一样的沉默。 她感觉浑身上下都在体温飙升。 怎么办...怎么办！ 在跳车、打晕车上所有人、和一头撞死三个选项中。 她做出了第四个选择。 片刻后一不做二不休，撅着小屁股，硬是挤到了翟达里面的座位。 在自尊心这件事上，破罐子破摔后，往往罐子会越来越破，最后成渣。 况且随着翟达多次在学校出风头，作文全年级传阅、还上了新闻，拿下了微小说大赛的第一名，她心里对两人“地位”的对比，已经渐渐改变了。 以前翟达是她传闻里的路人甲，现在她是翟达传说里的边角料。 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如果翟达成了自己男朋友，这会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当然，大部分结论，都产生于一个青春期小姑娘的颅内演戏，包括一根筋的认为只有让翟达喜欢上自己，才能证明自己。 但哪怕只是在颅内演戏，她也已经愈演愈烈了，只有将错就错一条路可以走。 王峰看到这一幕，尤其是林舒遥往里挤的时候两人离得这么近，头顶都气的冒绿烟了。 “你！你为什么在这趟车上！你在等舒遥？！” 翟达皱眉：“咋了？公交公司你俩开的？” 林舒遥坐在里面帮腔道：“就是！翟达凭什么不能坐公交！他就是在等我！” 翟达直接站了起来，拉开了几米距离，他不屑与林舒遥蹭大腿：“我等你大爷！你俩玩尴尬别带上我啊！” 林舒遥一窒，感觉格外委屈。 结果王峰不愿意了，上前一步挡在翟达面前：“你凭什么对舒遥这么凶！” 翟达大为惊奇。 真是蝌蚪纹青蛙，你秀你妈呢！ 舔狗能做到这种程度？找块巧克力服毒自杀吧！ 王峰拉着林舒遥的校服袖子：“舒遥，我们走。” 林舒遥甩开王峰的手，起身拉起翟达：“翟达，我们走。” 翟达：... 车子到了下一站，翟达自己下车了，转身对两人说道：“你们别走了，我走。两个傻逼！” 并且送上一根中指。 公交车再次关门，缓缓离开，只装满了一车吃瓜吃到肾上腺素飙升的观众，和两个想跳车又没胆量的主角。 翟达心道高中生真鸡脖癫！ 提前了四站路下车，这个仇我记下了。 他可不想成为舔狗和神经病play里的一环。 手里摸出【小丑扑克】，边走边练习，右手不断搓动，扑克牌一张一张的飞入左手。 距离拉远一点，“牌桥”初见成效。 特殊合金牌的坏处是更沉更费力，但好处也有，就是不容易受到风的影响，更稳定。 走了没两步路，一辆奔驰s350停在了翟达身边，后座的车窗摇下来了，露出了陆思文俏皮的小脸。 一对杏眼弯了弯月，显然非常开心：“翟同学！今天走这条路么？” 翟达笑了笑，天无绝人之路啊。 左手高高抬起，扑克如瀑布般落下，趁着陆思文被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一只手探过陆思文的耳侧，再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捏着一枚一元硬币了。 放在了呆呆的陆思文掌心，笑了笑说道：“刚好，你这车投一元钱能坐么？” 陆思文眼神里的惊讶和惊喜已经溢于言表了：“能呀！我载你一程。” 说着已经推开了后车门。 差不多同时，翟达终于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www? tt kǎn? c○ “‘聚光灯’解封任务，进度+1，当前（1/10）” 完美！ 终于有进度了！他这段时间偶尔会拿吴越和卢薇试验变魔术，但都没有获得提示，看来自己的水平终于得到了系统的认可。 不知道同一个人表演多次会不会也有进度拿，虽然他会的不多... 但陆思文比较呆萌啊！ 翟达笑了笑，也不客气，书包转至身前，坐进了这辆豪车中。 “路上我再给你变几个魔术。” 陆思文：“好呀好呀！” 车门关上，豪车优秀的隔音和减震效果明显，外面的杂音一点也听不到。 但翟达也安静了。 万万没想到，一个早晨尬的能玩两把... 进来才发现，此时副驾上坐了一个人，骨相秀气，但神情有点严肃有点凶的中年女人。 即便忽略那和陆思文有三分相像的长相，仅仅从其气质和打扮上来看，也能猜出这绝对不是一个保姆或者阿姨... 丹凤眼透过倒车镜，正在盯着翟达。 陆思文：“刚才那个硬币是怎么做到的？你还会其他魔术么？” 翟达直接忽视了陆思文，轻咳一声：“阿姨早上好，我不知道您在车里，有些唐突了。” 中年女人嘴角翘了翘，但眼睛却不带一点笑意：“小翟是吧，我听思文提过你，说你们是笔友。” 大概在对方眼里，刚才那种骗小姑娘的魔术，是纯粹的减分项。 不过翟达也只是尴尬，并未胆怯，他又不图陆思文什么。 “对，单纯以笔会友。” “你会魔术？” “自学了一点点。” “那看来平时学业压力不大，高考应该十拿九稳了吧。” “还行吧，其实我们也只是刚交的朋友。” 交谈很没营养，但其实句句都是试探。 气氛渐渐凝结的时候，陆思文突然说道：“翟同学，刚好有事找你，你昨晚又没回我消息。” 翟达挠了挠脸颊，昨晚应该是和卢薇在天台看星星呢。 陆思文拿出小本本：“之前星浪的工作人员联系了我，说那三万块奖金，这周先打款一万，之后每个星期，‘被窝探险家’保证更新，就再打两次一万，你的卡号我已经给他们了。” 之前那个记者只管采访，所以这方面的事儿还是陆思文在联络。 虽然一万块已经是这年头普通工人大半年的工资，但翟达还是很无语。 “好拖拉的方案...” “他们说，奖金小于一万的，不用缴个人偶然所得税，这样连打三次比较好，我查了一下，20%呢！” “优秀的财务规划，我喜欢这个方案。” ———— 副驾驶，陆思文的母亲钱雅蓉看似目视前方，其实心神都在后方，耳朵已经支棱起来了。 听着陆思文条理清晰的解释沟通结果，钱雅蓉心里暗自点了点头，虽然对翟达印象不算太好，至少能磨练一下思文的能力... 高中生很少接触这些信息，在她眼中，成绩固然重要，但能力更重要。 至于那个少年，比她想象的要成熟，也比她想象的要普通。 指的是长相方面。 还以为是多么惊若翩鸿的美少年呢，才让女儿念念不忘。 不过...那种子女一接触异性，就急着跳出来表态的父母，只存在于电视剧里。 她也没那个时间。 只是...心里不由感慨，自己女儿和自己果然很像，对会玩笔杆子的男人没有抵抗力。 她当年就是这样，才找了个作家老公。 第56章 ：原来他等的不是我 开往学校的豪车上，翟达当着人家妈妈的面，和自己的笔友聊的火热。 陆思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边说之前的大赛和新闻反应都很好，想和你约稿。” “约稿？” 陆思文真的很认真，昨天和星浪那边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她都记录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她自己也带着点兴奋，一方面是自己认可的男人...这样说也没错，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另一方面，以高中生的身份能参与到这种事里面，有种自己正在玩“大人的游戏”的感觉。 “以微小说、诗歌、散文、随笔等形式发布博客，长度不限，只要阅读量超过两千，他们就付200块稿费，超过一万阅读则是1000块，上不封顶。” 翟达撇撇嘴：“两千阅读很难吧？更不要说一万” 他不知道博客流量怎么样，但即便短视频时代，一个普通用户发点什么东西想要一万点赞也不容易。 不得露点腿？不得摇？ 互联网时代还没完全到来，无论用户基数，还是阅读习惯，都比后世难得多了。 翟达感觉这个星浪给的这个数字，更像是栓在前面的胡萝卜，是想白嫖他不断发博客，消费他一波。 毕竟“韩函式天才”虽然鬼扯，但确实引起了一波公众的情绪。 简单来说，网络上这目前算是个小热点。 陆思文伸出一支葱白色手指，在翟达眼前摇了摇：“也不能这么说。翟同学，得益于那条新闻的原因，‘被窝探险家’已经拥有了2872名关注者，而且是在只有一条博文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 “我打听过了，关注和阅读比例大概10%，也就是说一条博客200块，是很稳当的。” 翟达撇了撇嘴，200够干什么...网吧充钱都没有这一档... 况且这波热度过了，估计也不会真有人持续去看一个高中生的博客。 陆思文却很乐观：“博客我帮你运营，我们一起努力，终究能让它越来越好的。” 她也不觉得200块多，但她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翟达叹了一口气...手上下意识又在把玩【小丑扑克】。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聚光灯”：小丑牌总有着很强的存在感，能吸引人的注意... 这玩意儿...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嗯..既然自己的魔术水平已经得到了系统的认可，今天可以集中刷刷进度！ ——— 当天白天，毛纺中学出现了一个魔术师。 翟达目前熟练的只有三个魔术：“耳后变物”、“翻转牌”、“消失术”，后者小东西用手就行，大的则需要借助【书呆子眼镜布】。 会的不多，但玩的花呀！ 翟达也不纠结同一个人是否能多次提供“进度”了，课间、食堂、逮住认识人就秀对方一脸。 大概只有三分之一能通过系统判定，获得进度增长，翟达估计那些没成功的都是露出了马脚，毕竟他距离真正的近景魔术师还差了太远。 但架不住人多，学校里这一手简直太吸引人了，一个小魔术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仅仅一个上午，他的进度已经来到了（9/10）。 厕所里，翟达一边放水一边若有所思，看看最后一点进度从哪里整。 转头就看到了吴越正在一字长蛇阵里蹲着。 “吴越，开大呢？” “你不要站我旁边，我紧张。” “带纸了么？给我一下。” 吴越茫然的将小包相印纸巾递了过去，因为存量很多，也没多想。 翟达将袖子撸起示意两手空空，然后一个晃手。 “你纸巾没了，厉害吧？” 吴越：？ 翟达转头就走。 之前在讲台上念他新闻，搞得这点事儿人尽皆知的仇，终于报了。 在吴越“爹！爹！”的哀嚎中，翟达已经走出了厕所。 吴越很给面子的提供了最后一点进度，但他自己的开大进度，可能卡bug了。 朝教学楼返回的路上，翟达摸出【小丑扑克】，抽出一张对着阳光打量。 没有任何变化，无论纹路、材质、还是分量。 但当他举起来的时候，身旁两三个人立刻转过头来。 看向那张扑克牌。 翟达为了测试效果，就这么举着十几秒钟，这些人没有停下来，但脖子一直在扭转，直到彻底失去角度才作罢，但又有新的人看过来。 翟达举着扑克左右移动，明显能感觉到几人的视线也在跟随移动，他们真的是在关注【小丑扑克】本身，而不是翟达这个人... 屈指一弹，扑克打着转向斜上方，而后回旋着又飞回了翟达手中，几个看过来的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视线始终追随着扑克。 这一手才让他们回过味儿来，开始惊讶于翟达的手法。 “这效果....有点强啊...不愧为需要解封的特殊能力...” 高级装备会有特殊能力，且有解封任务，目前来看，似乎带一点超现实的味道。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薅到星浪的羊毛了。 下午放学后，翟达已经成了毛纺中学小有名气的魔术师，认识的、脸熟的，遇见他都会点点头，想让他再秀一手。 翟达应付着众人的央求，在校门口买了根淀粉肠等人。 大概不到十分钟，陆思文走出校园，眼前一亮凑了过来？ “翟同学？你在等我？” 翟达摇摇头：“不是，不过你来的正好，我已经想好了博客的内容，博客里可以放照片对吧。” “是的，照片、链接、网址都行。” 翟达点点头，掏出口袋里的【小丑扑克】，这个东西陆思文已经不奇怪了，但依旧被吸引了注意力。 挑挑拣拣，找出了那张彩色的“大王”，也就是情书图案的那张，然后让陆思文用自己像素尚可的诺基亚n96拍了一张照片。 以头顶的路灯为背景，这张牌有些暗淡模糊，但依旧很特别。 除此以外，画面里只有翟达的手指、扑克、夜空三样东西。 看了一眼照片，翟达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掏出自己的山寨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陆思文。 “内容我发你了，文字配上这张照片就行，其他什么也不用写，先整一个试试。” 陆思文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的内容短到离谱... “开关是路灯的日出日落 日出日落是路灯的开关” 初看因为文字重复很多，下意识会跳读，但读完后意识到不太对，再读一遍就会感觉颇有哲理。 但不知为何，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张照片上...感觉很有氛围感... 只是...这点内容发博客...会有人看么？！ 要知道博客的平均长度，可是超过500字！大部分人都是千字水平！ “翟同学，这合适么？是不是太短了？” 翟达摇摇头：“相信我，未来越短越好，试试看吧，对了，关于阅读量奖励机制的问题，我希望能签个合同，下次你和他们联系的时候帮我提一下。” 星浪试图薅他羊毛，而他则在试图利用【小丑扑克】，薅星浪羊毛。 两千阅读量对应200块...其实对方提的这个比例以常理来看并不高，博客才出现两年半，而且因为专业性太强，之前发展的并不算快。 只有一些知名人士和资深博主，阅读量才能以万为单位，若是十万阅读已经算最火的那一档了，一年都没几个。 只能说现在的互联网企业，还没意识到流量的力量，或者说流量能到什么量级。 他们可能想得挺简单的了，哪怕真的有十万浏览量，给翟达一万块又如何，互联网企业本来就是拿钱砸市场。 可...平均十个阅读量兑换一块钱，这是后世任何平台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陆思文正要再说什么，翟达突然眼睛一亮，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一个中年女性骑着二八大杠，后座还载着一个女孩。 清瘦、干净、好看，这是陆思文的第一感觉。 陆思文猜到了中年女性的身份，却怎么也猜不到那个女孩的身份。 陆思文稍一犹豫，主动走上前去：“阿姨好，我是翟达的同学。” 于晓丽一愣，笑呵呵道：“你好你好。” 今天她是来找老师，给翟达请假晚自习的，以后小达六点放学就能回家了。 陆思文偷偷在看那个女孩，漂亮、干净，如同一张白纸。 可对方眼里却似乎只有翟达。 突然，陆思文心里有些难受。 原来，翟达等的真的不是自己啊。 第57章 ：小测成绩：稳一手211，进一步985！ “晚自习不来了？” 高三八班的教室内，丁蓉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之前集中小测，各科老师都在加班改卷子，每个老师都带了三个以上的班级，办公室里和打仗一样，丁蓉不好打扰别人，于是和翟达家长的谈话放在了没人的教室。 “现在可是备战高考的关键时期！翟达好不容易最近成绩有所提升，语文小测130，这个时候请假晚自习，还是长时间的，不合适吧？” 于晓丽有些意外，语文也提升了？ 小薇真厉害。 但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说道：“我知道，所以才来提这个，我给小达请了家教。” 丁蓉声音急切了一些：“翟达妈妈你糊涂啊！家教怎么能比得上学校上课呢？家教才几个小时？顶什么用？” “我们家教就住家里，同吃同睡，教到凌晨两点都没问题。” 丁蓉脑子里打出一个问号...什么家教住家里？这家教正经么？ ... 而此时，翟达正带着自己的“正经家教”，在教学楼里闲逛。 曾经，高中生翟达也曾幻想过，和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校园里四处走走，可惜直到毕业也没达成这个成就。 在此之前，校园里陪他走过最多路的，是逆子吴越。 和卢薇走在一起则完全不一样，一点也没有想踹人的感觉。 “你说以前我俩在学校，会不会其实已经见过了？” 卢薇背着手，超长的马尾在臀尖一晃一晃的：“不知道呢。” 她已经很久没回过学校了，看一切都觉得怀念。 即便曾经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再在乎，但她依旧分得清，日夜轰鸣的厂房与每日喧闹的教室，哪个是更美好的地方。 ●t tkan●￠ o 厂里和她年纪相近的人也并非没有，也许有人不怀念学习... 但无人不怀念学习的地方。 路过某处楼梯时，卢薇朝上望去：“我想去看看一位老师在不在。” 翟达没有意见，卢薇曾经在这里也上了两年半学，有什么想见的老师很正常。 两人登上顶层，卢薇在翟达惊讶的目光中，敲了敲沈睿老师办公室。 可惜，无人响应。 “你认识沈睿老师？” 卢薇轻声道：“我去毛纺厂的工作机会，就是沈老师介绍的，当初也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感谢他。” 翟达笑了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下次我来吧，他应该也会好奇你的近况，我给他带两瓶阿萨姆，日期新鲜的那种。” 卢薇点点头：“我花钱买吧。” 正要下楼，一个不认识的老师路过：“你们找沈睿老师是么？他请了个长假，我是他的代课老师，你们哪个班的？” 翟达好奇道：“我们不是课业上的事儿，沈老师请了多久假？” 那位年轻的女老师闻言也有些苦恼：“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别看沈睿在学校没有身居要职，其实他位置稳得很，哪怕因为自己的社科研究三天两头请假，在学校“师资力量展示”中也得排在所有教师里的第一顺位。 无他，人家是r大的博士，学历一标注，哪个领导来视察都有面子。 —————— 翟达一家三口离开后，丁蓉有些郁闷。 本心上来说，毛纺中学师资力量不强，学生为了上进，从家教和教培机构找路子很正常。 但翟达... 他连作业都不交！ 而且刚才翟达妈妈在说到“家教”的具体情况时，总有种语焉不详的感觉，她还是认为那是一个借口。 可惜，老师再大，大不过监护人。 回到办公室，丁蓉发现各科老师格外热闹，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抄的吧？这种提升速度怎么可能是自己考的。” “可即便抄的，难道各科都能抄到？” 几个老师见丁蓉进来，立刻道： “丁老师你来了，刚好有事情问你，我们刚才在做分数统计，你们班的翟达同桌是谁？我有点没印象了。” 丁蓉疑惑道：“翟达的同桌？是杨帆。” 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杨帆偷偷举报翟达不交作业。 当然也不算举报，毕竟各科老师都知道翟达的情况，没人提就没人管。 “杨帆？我有印象，他成绩不是很差么？好像模考总分才200多。” 丁蓉点点头：“对呀，这孩子基本高考没什么希望了，怎么了？” 英语老师拿着一张考卷过来，说道：“你看看这个，翟达的卷子，120分满分，他考了108。” 丁蓉拿起考卷，虽然她一个单词也看不懂，但分数和姓名还是看得懂的。 还没来得及消化，物理老师也凑了上来：“还有今天的物理小测，87分（100满分）。” “我这里，生物79分。” “我这化学也是，84分。” 丁蓉看向最后的数学老师，对方推了推眼镜：“132分，（160满分+40分附加题）” 诚然，这种成绩放眼整个散装省，只是千军万马里的稍强壮一点的牛马，但对于毛纺中学这样本科率只有30%、一本率7%的县级渣渣高中，已经非常牛逼了。 一跃超过了绝大部分重点班的学生。 这样的成绩，放在一个之前名不见经传，而且模考还晕过去的学生身上。 第一反应是“抄的”也就不奇怪了。 但....哪有每门都抄到的，最有嫌疑的同桌杨帆，本身就是个学渣啊！各科卷面分只有翟达一半！ 丁蓉本心上感觉翟达不至于，她总觉翟达晕了一次之后成长了许多，这种自己骗自己的行为在高三毫无意义。 如果按照这些成绩算，加上之前语文小测130的成绩... 丁蓉掰着指头算了半天，然后发现算不明白，求助似的看向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道：“我们已经算完了，如果算上之前语文小测，翟达的总成绩来到了370，学科等级测试则是三个b，如果运气好，物理甚至有可能拿到a（百分比评级）。” 丁蓉难以置信：“翟达一模的时候才270..大专都够呛，二模就更别说了...现在这个分数...我记得今年预估的一本线，才340吧？” 370的分数，已经可以摸到211名校了... 总分变成480后，散装省学生的每一分都格外精贵，毕竟学生的成绩呈现正态分布，中间一档的人格外多。 根据他们的预测，今年大专线预计在280，三本线预计300，二本线预计320。 可以说，每二十分，就是天壤之别。 正因为如此，翟达虽然总分只进步了100分，但已经从大专最低一档，直接一杆子捅到毛纺中学的最顶级。 走上一本道路了！ 某人开挂学习的效果，其实比自己想得还强，仅仅【文艺少女的笔】提供的超绝记忆力，就足够任何人将高考变成坦途。 只是因为从不交作业，大家都没一个准确的判断。 目前这个分数，稳一手211，进一步985！ 整个毛纺中学，有这样水平的不超过20人，而且全在两个重点班，基本高考一结束，这20人的照片就得贴在校门口供人瞻仰。 老师们都很兴奋，他们都是普班任课老师，学生多、压力大，班里还都是歪瓜裂枣。 一个班挑不出几个认真的，哪像重点班的老师，管的人少就算了，还都是愿意学的好学生... 如果出了个翟达这样的妖孽，不说升职加薪，至少心里扬眉吐气了不少。 数学老师道：“丁老师，虽然提升很夸张，但我觉得翟达毕竟晕过去了一次不是么...也许真的开窍了？我记得以前也有一个学生，最后一学期成绩直接坐火箭上升。” 前段时间办公室，听翟达说自己还在打基础，他还笑了呢。 现在想想，笑什么笑！这叫厚积薄发！ “等周一上课了，我们想办法测试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进步这么大，然后各科老师可以集中辅导一下！” “对，课余时间也要利用起来，哪怕晚自习教叫到办公室一对一辅导也成。。” 面对各科老师的热情，丁蓉的表情有点僵硬。 哈哈...好尴尬... 第58章 ：学习就是这个样子的 翟达暂时不知道，学校里一群加班的老师，正在为了他吵得不可开交。 他依旧按部就班的学习。 只是现在除了被卢薇教以外，还多了个项目：教卢薇。 这段时间以来，翟达在使用【老汉电视机】和【文艺少女的笔】的时候，并未刻意避着卢薇，毕竟两人晚上都挤在一起，躲也躲不掉。 不过他看电视的时候，卢薇一般都在看书，电视里的内容对她来说太简单了，而【文艺少女的笔】，偶尔需要卢薇写点什么，也不过几行公式、一串数字，效果体现不出来。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翟达开始系统的忽悠...是规划卢薇的学习了。 得要找个合理的解释，体现【文艺少女的笔】的效果。 狭小的房间里，卢薇坐在自己的小监狱中，看着翟达在摆弄书桌。 翟达将大量书本垒成了一个凹字形，如同三堵高墙，然后在三个方向各贴了一张名侦探柯南的贴纸，小卖部有售，一版才三块钱。 卢薇歪着脑袋：“这是什么意思？” “我研究出来的特殊学习方法。” “为什么是...柯南？” “挂柯南，挂科难！你不是觉得我记忆力非常强么？全是这套仪式的效果。” 卢薇沉默片刻，转头用大眼睛看着翟达：“这合理么？” “这很合理，虔诚为主，仪式为辅，信则灵，不信则传统文化，你要尊重一点。” “可是...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弄...” 翟达随口说道：“我平时都是在偷偷拜洗衣机，因为洗衣机就是柯南，你别打岔。” 翟达拉着卢薇坐在“阵法”中间，然后将【文艺少女的笔】交给她：“因为咱们没有供奉只有白嫖，所以还需要一些规矩和辅材，首先就是得用这支笔。” “其次每隔一个小时，我作为你和仪式的连接者，得和你有身体接触，将魔力传给你。” “身体接触？” “比如摸小手。” 他倒不是真的想摸小手...真的。 主要是以后自己或笔不在身边，这套法子没用了，别被卢薇回过味儿来了。 只有在自己身边才有效。 “勤学好学不如玄学，上课上进不如上香，学习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试试看就知道了，你今天就抄单词，一晚记上百个不是梦。” 卢薇将信将疑的翻开英语书...虽说她受过的教育不允许她信这个，但毕竟她受的教育中断了不是么？ 翟达的话，她总是愿意信的。 刚准备抄单词，想起来翟达的交代，转身施施然的看着翟达，伸出了一只小手。 翟达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抓着卢薇的手搓了搓，让冰凉的指尖有了温热。 “去吧，补魔完成了。” 卢薇点点头，开始专心抄单词。 而翟达则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摸出了【小丑扑克】和【书呆子眼镜布】，练习魔术。 虽然理论上他也可以在后面看书，或者翻翻卢薇那本【数学笔记】，但他已经在正确的道路上，按部就班提升就成。 卷鸡脖卷。 卢薇背对着自己，坐在熟悉的课桌前伏案抄写，夏天单薄的短袖，勾勒起背后一条细嫩的椎骨痕迹，桌子下方，白瘦幼态的细腿若隐若现。 每天在狭小的空间里，翟达也已经习惯了对方身上的香味。 清香中带着果味，虽然理智上他知道那是香皂和洗发液的共同作用，但生理上还是经常吸吸鼻子。 扑克牌在手中不断翻飞，心思却已经飘远。 明天就是周末了，他有不少事要做，晚自习逃掉后，可支配的时间也变多了。 之前一连串小测，虽然成绩尚未公布，但答题的过程中翟达心里是有逼数的，至少一本线已经是稳稳的了。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新规大混乱，在知分填报的情况下，今年的一本分数线只有可怜的330，当然这并不是好消息，因为这是发生在大批学生被高考斩落马下的前提下，不得已降低的。 在不自己卷自己的情况下，既然高考这座大山已经能稳健翻过的前提下，是不是有精力做点别的事情了？ 比如找找装备，比如挣点钱，为事业做做规划...以后上大学，总不能还问家里拿700一个月生活费吧？ 于晓丽苦不苦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这样肯定会苦。 正盘算着，翟达手机先后响了起来，来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提示他银行卡到账一万元。 这张银行卡，是十六岁领身份证时，翟达感觉自己哪哪都大了，硬求着于晓丽给他办理的，不过迄今里面的金额没超过两位数，被六位数的密码保护多年。 一万块，相当于于晓丽小半年的工资，卢薇更是要干大半年，而他只是写了百来个字。 劳动报酬的差距体现无疑。 但其实这并不夸张，早在十几年前，普通工人拿着几十块工资的时候，就有人做买卖挣几十万，普通家庭为了彩礼砸锅卖铁的时候，也有人在ktv里灯红酒绿。 钱都流向不缺钱的人，爱都流向了不缺爱的人。 只有苦，流向了既缺钱也缺爱的人，从古至今都如此。 而这样的金额，他之后还有两笔，若是“薅羊毛”的计划能成功，还有入账。 等这一波稳下来了，他准备和于晓丽摊牌一下，也开始分担家里压力。 另一条消息，则是来自陆思文，她表示已经按照翟达的要求，发布了博客。 阅读量五分钟内涨了200，两人都不清楚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陆思文也无法一直盯着，她还要继续学习。 具体阅读量能跑到多少，【小丑扑克】的效果能否通过照片延伸到网络上，可能还要等一等才知道。 文艺少女：“翟同学，《漫漫吕途》的新内容有写好么？” 翟大帅哥：“有，写了不少，下周给你看。” 文艺少女：“我的钢笔好用么？” 翟达下意识看向卢薇的背影：“很好用，我很喜欢。” 隐隐的，虚空中似乎有一个声音飘过。 仔细一听，好像“*男”。 放下手机，翟达也无心练魔术了，索性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懒人桌板，支在床上。 找出本本和水笔。 闲着也是闲着，《漫漫吕途》再写一点吧，总共十万字多的东西...没必要拖。 一个小时后，当翟达再度抬头的时候，是卢薇蹲在床边。 翟达：？ 卢薇瞪着大眼睛：“真的有用，但一个小时过了，你再摸摸手吧...” 翟达笑了笑：“有身体接触就行。” 然后和卢薇空中击了个掌。 “啪！” 翟达想到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常见，说道：“我们来编一套动作，就是那种接头暗号一样的击掌方式。” 卢薇眼睛一亮：“你说。” “先这样....再回来手背碰一下...” —— 客厅内，最近养成了静音看电视习惯的于晓丽，听着房间里“啪”、“啪”、“啪”的响声，心脏漏跳了半拍。 沉默片刻，还是站了起来。 “去切点水果吧...” 第59章 ：【装备】大丰收！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宝贵的星期日，翟达在洗手间睡眼惺忪的刷牙。 卢薇端着牙缸走了过来，翟达从她手上拿过牙缸，放在洗手池上：“以后就放这，挨着我的，每天早上看你拿着进来，我总有一种住宿舍的错觉。” 顺手给卢薇挤了牙膏，然后放在了卢薇的嘴边。 卢薇小嘴朝前一探，咬住。 两人就这么对着镜子，一起刷牙，莫名的又开始同频。 翟达突然想到昨天约定好的暗号，换成左手刷牙，对卢薇伸出右手。 卢薇叼着牙刷，也伸出一只青白修长的手。 手掌，手背，上下对拳，下上对拳。 流程顺利，心情愉悦。 绝不是因为早起就有小手摸。 翟达突然撇到了洗手池下面的秤，用脚扒拉了出来，对卢薇说道：“上称，看看你多重。” 卢薇乖乖站了上去，秤上的数字很小而且在晃动，翟达为了看清干脆蹲了下来。 玉蚕般的脚趾稍稍使得翟达注意力跑偏了，不过很快震惊于体重秤的数字。 “43千克...不对吧！你这还带一身衣服呢！” 翟达有些咋舌... 这体重在他的概念里...和修仙有什么区别？ 翟达摇摇头：“住进来半个月了，还瘦成这样，传出去还以为我和我妈虐待你呢！” “以后早餐你吃三个包子，午餐食堂必须两个荤菜，晚餐家里吃你肉挑肥的炫！” 卢薇有些犹豫：“吃不下...” “这是任务，你至少要涨到b！额我是说涨到50千克！” 今天两人起的都晚，于晓丽已经出门找老闺蜜唠嗑去了，不过翟达和卢薇也有自己的安排，两人在楼下早餐店吃了顿热包子，翟达盯着卢薇完完整整吃了三个。 然后蹬上了名义上属于他，但基本没机会骑的“二八大杠”。 卢薇今天难得穿着一条素色长裙，为了不被卷入自行车轮子，脚尖微微翘起，起伏间仿佛描绘着风的痕迹。 两人先是去了红旗商场，给卢薇买了一块手机电池，这丫头每天也是两点一线，再加上唯一有联系需求的翟达变成了室友，至今这个小问题没解决。 诺基亚原装电池要280，而且还不保证真的原装，翟达果断挑选了国产电池，30块。 充爆了也不心疼，下一个更能乖。 钱卢薇坚持要自己付，用的就是之前给她的那1000块，她平时自己和小貔貅似的过的极省，少有的额外花销，都是在翟达和于晓丽身上。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把感谢化作涓涓细流，填满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换了电池后，翟达又去红旗商场后方的“古董街”逛了一圈，可惜没有任何收获，【老汉电视机】的原主人在用新的电视看灌篮高手，对方的兴趣点一如既往的一成不变。 对方的生活也是。 杂事办完，翟达载上卢薇，朝着孙马庄前进。 越前进，卢薇的心情就越沉重几分，抓翟达的小肚子更紧了。 翟达低头看了看。 现在时间多了，是不是可以考虑锻炼一下身体....卢薇值得抓着八块腹肌坐自行车。 还有【书呆子眼镜布】的解封任务，公平干倒十个人或者被十个人干倒...好难啊...虽然不想承认，但后者似乎更容易达成一些。 有机会可以看看附近有没有带拳击课的健身房... 自行车一路前进，穿过了那条卡车轰隆的国道，来到孙马庄。 那栋奇怪的居民楼下，两个男人正在抽烟。 翟达停下车，招了招手：“王执行，辛苦你们来一趟了。” 王国峰，fy的执行员，上次就是他们来抄家的。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对方点点头道：“没事儿，我们上去吧。” 早在获得【卢薇的数学笔记】，且得知她还有更多的时候，翟达就惦记着这座房子里的东西。 不过这里已经被贴了封条换了锁，翟达的选择是从正轨途径。 有时候搞歪门邪道，纯粹是因为对规则的认知出现了偏差，没必要。 他通过那天得到的名片联系了王国峰，直接表示卢薇要参加高考，需要回家里拿一些学习资料，虽然当时还没说服卢薇。 王国峰没有阻拦的理由，高考这面大旗太好用了，立刻申请了“非执行物品取回”，今天就是来这么一遭。 202门口，卢薇百感交集的看着那扇破旧的铁门，上面的白色封条格外扎眼，似乎象征着一个家的彻底终结。 翟达转头看向王国峰，对方上前撕掉了封条，一会儿会粘上新的，而后从同事手里接过新钥匙打开了房门。 露出了里面，如废弃工地一般的一片狼藉。 垃圾、碎片、泥脚印、烟头...显然那天搬家公司的人，不会考虑到卫生问题。 翟达看向卢薇，可惜她脸上依旧缺乏表情，认识那么久，卢薇情绪最外溢的一次，也就是那日在这栋楼的阴影里。 王国峰：“去找吧，所有拿走的东西我还要登记一次，另外翻找的过程我要全程看着，没意见吧？” 每一个步骤都合法合规。 卢薇走进了最里面一间，而翟达跟在后面，左右打量。 两室无厅，走廊链接着两个房间，除了两卧室外只有一个厨房，总面积可能不超过35平米，确实是工厂宿舍的风格。 电视机、冰箱、任何可能有价值的家具全都没了，数量最多的就是“垃圾”。 塑料袋、碗筷、毛巾。 可能它们原本不是垃圾，而是生活的证据，但被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后，也只能是垃圾。 而卢薇的卧室也极其简单，从地上的痕迹看，应该只有一张床、一个课桌，现在已经都没了，大量书本被随手扔在地上，卢薇蹲在地上翻找。 仅仅一眼，翟达视线中就出现了两条折线。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卢薇的数学笔记（二）】”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卢薇的数学笔记（三）】” “目前状态：未获得、未解封。”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数学理解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主人天赋共鸣，获得提升（对主人无效）。” “备注：只有‘有天赋者’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成‘特殊物品’。” 翟达比卢薇还快，从一堆书本中找出了这两个。 不过其他笔记，都是普通物品，包括卢薇之前提到的“物理笔记”和“化学笔记”。 看来这丫头的天赋，主要还是集中在数学方面，当然也不是说其他几门很差，那也是万千学生中很能打的级别，只是不足以被系统认证。 卢薇因为要参加高考了，还找出了几本学习资料，打算一并带走。 该拿的东西都拿了，翟达不打算让卢薇呆太久，只会徒增伤悲。 王国峰开始登记物品，翟达则各个房间逛了逛。 他试图找到一点卢薇母亲的照片，但却一无所获...也许这个家还未覆灭的时候，也不曾有照片挂起... 突然眼睛一亮，从一堆杂物中，检出一个钥匙链。 准确的说，是钥匙挂件，上面的形象他很熟悉。 一只熊猫，名叫“盼盼”。 举着金牌的熊猫，金属烤漆材质，已经有些掉色了。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亚运会钥匙链】：1990年，一对夫妻带着还未出生的孩子，一起观看了一场亚运会比赛，那时他们都对未来充满憧憬。” “所有权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佩戴时增加10%体力，些微增加多巴胺。” “备注：此后许多年里，疲惫的主人都会深夜拿出这个钥匙链独自凝视，试图从中汲取哪怕一点美好的回忆。” 它是缠绕着浓烈情绪的特殊物品，但也只有其主人知道，包括卢薇在内，可能都不清楚其存在的意义。 翟达对王国峰说道：“这东西不值钱，我们可以一起拿走么？” 王国峰自无不可，一个掉漆的旧钥匙链，无所谓的。 第60章 ：许市来的土老板。 王国峰他们本身就是加班，出了房子重新贴上封条，也就离开了。 依旧是那片居民楼的阴影，依旧只剩两个人。 只是可能是因为季节推移，比那日要温暖了许多。 单元门外，翟达拿出盼盼钥匙链，在卢薇面前晃了晃：“这个，送给我可以么？” 之所以要再这么问一下，是因为到现在为止，系统都未提示他取得了“所有权”。 卢薇对这个东西几乎没什么印象，当然有印象也不会拒绝，点了点头。 几乎立刻，翟达获得了“所有权”。 紧接而来的，则是一种身体一轻的感觉。 +10%体力，些微增加多巴胺...数值上并不大。 但组合在一起，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心情也明亮了几分。 而且...10%的体力不差了，若是放在职业运动员身上，那就是天壤之别，所以不能说这玩意儿不珍贵。 翟达看向卢薇，这丫头表情不太明朗，任谁回到家，看到这么一片狼藉也会难过。 只是她极少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对卢薇说道：“我教你一个魔法，闭上眼睛。” 卢薇看了翟达半晌，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翟达抓起卢薇的手，将其举过对方头顶：“向左转三圈。” 卢薇很信任翟达，快速旋转着，如同生疏但安心的舞者，被可靠的舞伴守护着。 裙摆如花朵，绽放在居民楼的阴影中。 “深呼吸一下，吸到极限。” 卢薇依旧照做。 “好了，可以睁眼了。” 卢薇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串钥匙，是她自己。 那里原本只有两把钥匙，一把是于晓丽给的，三毛房子的钥匙，另一把就是这里的，只是锁头已经换了。 现在还多了一个东西，一个傻笑着的，掉色的熊猫。 翟达将一整串东西，放在卢薇掌心：“有没有感受到魔法的力量？” 卢薇确实感觉...似乎人轻松了一些。 但这个幅度很小，与深呼吸后的片刻清醒差不多。 翟达将卢薇的手指弯曲，握实了那串钥匙：“走吧，这东西我最终还是决定送给你，我带着有点娘了，要收好别弄丢了。” 手掌，手背，上下对拳，下上对拳。 然后拉着卢薇的手，朝着二八大杠而去。 少年大步流星，少女小跑相随。 如果那位在天之灵，知道自己无数夜祈祷的钥匙链真的有了神奇的力量。 大概，也会希望它能陪伴卢薇吧。 “我不会弄丢的。” “嗯，十年，二十年也别弄丢的那种。” 这是来自卢薇妈妈的力量，和多巴胺。 将会长长久久的守护着她，见证她的长大，弥补自己的缺席。 看着她继续绽放，一万次。 ———— 翟达骑着自行车，带着卢薇朝着东阳县市区而去，最后第二次停在了红旗商场。 刚重生的第二天，他在这里的一家凉皮店吃了一顿，还遇见了卢薇和一帮同学，之后一直没再有合适的机会，今天刚好时间充裕。 “天天凉皮”依旧生意不错，小店几乎坐满，只有最里面有一张空桌子。 “两个大份凉皮，两个蛋，牛肉馅饼一个对半开。” 卢薇本想说自己吃不下大份，但反对无效。 很快凉皮端了上来，翟达炫了一大口，卢薇也低着头，努力完成翟达的任务。 小地方的小店，但味道就是正宗，东阳人吃了很多年了。 这时小店的珠帘被掀开，走进来两个人。 “余总，这家店我吃了十年，地方不大但味道好。” “中！沈老师，我就喜欢吃小店。” 翟达抬起头：“沈睿老师？” 沈睿推了推眼镜，笑着道：“翟达？你也来吃饭？” 这家店东阳小有名气，遇到学生也不奇怪。 不过看到他身边的卢薇时，是真的有些愣神了。 卢薇站了起来：“沈老师好。” 翟达已经知道卢薇的工作就是沈睿介绍的，心里也是很敬佩，一个老师能将善意延伸到学校之外，并不多见。 刚好遇见，没道理让人家站着等位，翟达收拾了一下桌面和卢薇坐到了同侧，然后招呼沈睿和那个余总拼桌。 沈睿不用说了，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眼镜后的双眼带着睿智的光芒。 翟达突然想到，若是拿解封后的【书呆子眼镜布】给沈老师擦擦眼睛，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肾上腺素！浇给！ 而那位余总，则可以用标准的土老板来形容，一件深色polo衫，面相黝黑微胖，脸上还有颗痣。 甚至如果不是沈睿口中叫了个“总”，这位可以说只是单纯的“土”，连老板两个字都够不上。 沈睿也点了单，有趣的是和翟达他们一模一样，连牛肉馅饼对半开都一样。 他一边刮去一次性筷子的毛刺，一边好奇道：“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这种解释的工作自然是翟达来张嘴。 他没说两人住一起的事，只说卢薇是自己妈妈的学徒，沈睿这才搞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想起一事，沈睿说道： “对了，之前有样东西要交给你来着，结果去你班级找没看见你，之后我又请了长假就一直没顾上。” “什么东西？阿萨姆？” 沈睿哈哈一笑： “一个笔记本，可以说是你外公的遗物，你下午有时间的话和我回趟家，毕竟明天我要去许市了。” 翟达一愣一愣的：“外公的遗物？等等，去许市您是不打算当老师了么？” 沈睿笑了笑，正要说话，一旁的余总道：“沈老师是要去我公司调研，我和他说我公司准备搞共同富裕，搞先富带后富！他不相信有企业真的能这么活下来！” 翟达以为自己听错了...好抽象啊... 哪有企业整这些... 沈睿哈哈一笑：“我不是不相信，而是要亲眼看看。” 看得出他是真的赞赏，但也是真的不放心：“余总理念是好的，但实操还要谨慎一些啊。” 余总神气的拍了拍胸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相信我给大家创造幸福，大家能把我企业反而干倒闭了。” “这次来和沈老师聊了这么多天，我收获颇丰，我已经决定了，在未来几年时间，逐渐把公司90%的收入都分给员工！” 翟达表情逐渐老头地铁化。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他妈是个骗子吧！ 第61章 ：这个老板真接到通知了！ 天天凉皮店里。 土老板余总和沈睿越聊越深入，吃着五块钱的凉皮，聊着几个亿的项目。 沈睿和这位余总其实也刚认识没几天，但过去的几天里他们一直呆在一起。 前几日他们已经进行过许多类似的谈话了，所以并不觉得自己聊的东西有多尴尬。 余总表情很认真： “高薪只是一部分，还要从员工的幸福和健康角度出发，法律规定一天八小时工作制，那叫做底线，我要朝着七小时工作推进，如果是特别累的岗位，六小时！五小时都可以！” 沈睿道：“那你的用人成本会高很多，利润就会摊薄，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就会下降。” “我要什么利润？挣到的钱发给员工那叫成本么？凭什么我挣钱了叫利润，员工挣钱了叫用人成本？我一年十个亿的体量，不会轻易倒闭。” “况且什么最抗风险！万众一心最抗风险！凝聚力最抗风险！” 翟达左右看了看... 附近有隐藏摄像机还是怎么回事。 一年十个亿....哪怕按10%利润算，也是一年挣一亿，就东阳县这样的小地方，首富都不够给人家提鞋。 如果有人一年能挣一亿，然后说要把90%收入分给员工... 这不纯纯科幻片么？749局都不敢这么拍！ 翟达盯着这位余总，想要看出一点虚伪和浮夸，但却只看到了激情。 原本应该更符合“理想化”的学校老师，正在试图劝说对方要谨慎一些。 而原本应该更“现实”的老板，此时在大谈理想。 还是在凉皮店里... 渐渐地，翟达看着余总的面相，有一点点眼熟，但又不确定... 其实他后世必然在短视频上见过对方，但那是十几年后的余总了，比现在苍老太多了。 两人的讨论还在继续，沈睿说道：“纵观整个市场，这样的企业也是少之又少...” 余总摇摇头：“这一路你带我看的好几个原国营厂，在改制前不都类似么？” “厂里挣了钱，除了给国家的，其他都花在工人身上，建学校、建医院、养老、盖小区...咱们全国有多少城镇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是，它们现在都倒了，但倒了，就是他们分配方式有错么？” “它们不是错了，它们只是输了，况且我也没说照搬，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 凉皮被端了上来，这位余总一边挑拌一边道：“我也不指望别人理解我，我和你说，这事儿说不定还有人骂我呢！但只要我自己员工、我的顾客能理解我就行，其他人管他干球！” 沈睿突然对翟达道：“翟达，你能理解么？” 翟达一愣，这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 “或者我换个说法，如果有一天你做生意、开公司，挣到钱了，许多许多钱，你愿意将公司90%的收入，分给普通员工么？” 翟达皱眉片刻。 虽然此时在这里说出“愿意”更符合氛围感...然后顺势加入这个抽象的话题中。 但翟达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恐怕不会。” 可能是觉得有些丢人，翟达补了一句：“我可能会给出高于市场价值的待遇、福利，但你要说90%分给别人，这有点天方夜谭了。” “那你喜欢这样的企业么？” “喜欢吧...谁不喜欢呢。” 沈睿笑了笑：“喜欢这样的企业，自己却不会这么做？” 转而对余总说道：“你看，这事儿难吧？即便是思想更开明的年青一代，即便只是想想，也觉得不靠谱。” 余总炫了一大口凉皮：“没事儿，等我做成了，就会有更年轻的看到，最后总有人也这样做。” “况且我也不是从小就这么想，也是过了四十岁后，不缺钱后才有的这种想法。” 沈睿点评道：“这其实更难。” 翟达突然有种不适...一种现实主义者，被卷入理想主义者交谈的不适。 凉皮本就吃的很快，三句两句的也就吃完了，四人一起朝外走去。 撩开门帘翟达才发现，外面停了一辆“宾利飞驰”，前世他看过，不过最后还是买了稍便宜的迈巴赫...当然和迈巴赫销售小姐姐更卖力完全无关。 这辆车属于谁显而易见。 土老板余总没有司机，自己走向驾驶室，想招呼沈睿上车，沈睿却表示有点事情和学生说，让余总先回酒店。 看着这辆东阳县绝对唯一的豪车离去，沈睿突然说道：“有没有觉得失望？” 翟达收回目光：“什么？” “一个大谈要将90%收益分给员工的人，居然开着这样的豪车？” 翟达思索了片刻：“失望谈不上，只是有些反差感。” 沈睿哈哈一笑：“那你要是知道他坐过牢，恐怕反差感会更强...” “好人不必是完人，如果有谁宣扬好人必须是完人，抓住一点问题就放大，那他大概率是个小人。” “事实证明哪怕将财富按劳分配，老板也是能挣到钱的。” 此时看到“宾利飞跃”，证明了刚才余总确实有实力，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余东来。 一个开超市的胖子。 接到过通知的老板。 沈睿转身，对刚才一直不在状态的卢薇说道：“我能借用一下翟达么？去我家一趟，明天我就走了，那样东西不想再拖了。” 卢薇看向翟达，她显然不会自己拿主意。 翟达对所谓“外公的遗物”也很好奇，就让卢薇打了个车先回家。 自己则推着二八大杠，跟着沈睿老师朝对方家走去。 为什么不让卢薇骑回去，很简单，因为她不会。 至于为什么不载着沈睿而是推着，也很简单，他怕尴尬。 万一路面颠簸，被自己的思政老师捏着小肚子，多不好意思。 “您和那位余总是怎么认识的？” 沈睿推了推眼镜：“我本是想给毛纺厂介绍个客户，对方也卖我朋友的面子亲自来考察，我总归也要露面一下，后来聊的投机了，我就带他跑了几个地方，交流了一下我这几年的社科研究成果。” “现在嘛，则是约好了去豫省许市看一看，我对他的企业也很感兴趣，准备纳入自己的研究中，他的公司员工待遇已经远超同行了，但他还打算更激进。” 翟达真诚的点点头：“我感觉他能做到。” “我也觉得。” 沈睿的家就在红旗商场两个路口外，所以他是真的经常去“天天凉皮”。 这种休息日在外面遇见老师，且一起同路的感觉还挺稀奇的，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聊，沈睿还问了点学校的事情，好几天没回去了。 这回去许市，又不知道多久回来了。 走着走着，沈睿突然说道：“你和卢薇，在谈恋爱么？” 翟达干咳了一声：“那倒是没有。” “哦，普通朋友。” “呃..那肯定比普通还是要高级一些的。” 沈睿一副“我懂你们年轻人弯弯绕绕”的表情，刚才他有观察两人的状态，作为一个业余的心理学爱好者，他很容易分辨出两人的纽带。 能看出一些二人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事情。 略微犹豫了一番，沈睿还是决定告诉翟达。 他不是心理医生，保密不是他的职业守则。 他只是一个老师，让每个学生过的好，才是他的职业守则。 至少此时此刻，他相信翟达知道一些信息，会对卢薇有帮助。 “你应该也发现了，卢薇在性格方面，有一点和常人不同，她之前也在我这进行过心理辅导。” 翟达达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翟达...你听说过‘述情障碍’” 第62章 ：外公的笔记 “如果用简单易懂的话解释，述情障碍者在情感的‘表达’和‘识别’方面存在一些问题，它并非精神疾病，更应该说是一种负面性格特质。” 翟达推自行车的脚步停了下来。 沈睿也站定了脚步： “情绪表达障碍只是小问题，毕竟不善言辞或内向的人很多，但小部分程度特别严重的，在‘情绪认知’也会出现障碍，就会比较麻烦。” “他们无法正确的识别自己的情绪，更难以理解别人的情绪，快乐、悲伤、愤怒都会被自我抑制，也容易误判别人的状态，就像你被刀刺了会疼会反击，而他们可能只会静静地看伤口流血，平静的问刺他的人在做什么。” 翟达信任沈睿的智力，也相信他的判断，关键是...一切都对上了... 分不清哪句是玩笑，自身情绪极少外放，哪怕让普通人崩溃的遭遇，也只是默默掉眼泪。 甚至...翟达想到一个更让人难受的可能。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依旧在给卢本清赌资...哪怕自己长期饿肚子...也是因为误判了畜生爹的承诺？ 翟达吐出一口浊气：“这种状况，影响大么？” 沈睿摇摇头：“那要看具体情况了，轻微者姑且解读为比较‘闷’也可以，稍严重的那些如果有意接触社会，勉强能够通过智力和经验去模仿正常的行为模式，不至于出大问题，但终究这不是一个好的特质。” “最重要的是，自身情绪被长期被忽视和压抑，缺乏幸福感，也容易在人际关系中受伤，时间长了，可能会伴生其他精神问题。” 沈睿拍了拍翟达的手臂：“所以我希望你在和卢薇交往过程中，能够体谅一下，她并非天生如此，至于其中缘由如果你们一直做朋友，会渐渐知道的。” 翟达追问道：“如何改善这种情况呢？药物？” 沈睿摇摇头：“虽然每个人的程度不同，但药物永远不是这类问题的解药，人才是。” 人...才是... 两人继续前进，沈睿没有再起话题，给了翟达一点消化时间。 沈睿家的小区到了，保安室里的大爷笑呵呵的点头致意，显然沈睿和大部分人保持了良好的人际关系。 这座小区比三毛还要旧一些，大概是“大毛”那种级别，平房和楼房交错，垃圾站已经溢了出来，因为气温渐渐攀升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这并不奇怪，沈睿是毛纺厂职工家庭出身，老师的工资也并不高。 翟达突然有点为沈睿感到惋惜，这么一个聪明温和的人，小镇考出去的r大的博士，是不是在某些人眼里，也只是一个“小镇做题家”？ 身边是否又有许多人，嘲笑他没有飞黄腾达？念书顶个屁用？ wшw. an. ￠○ 爬楼梯的时候，翟达说道：“沈老师，我觉得余总人不错，您如果去了许市工作，进入余总的企业，也挺好的。” “哪怕做个顾问，也比老师强。” 沈睿似乎并不意外，但没有回答翟达，大概是觉得这话题，和一个学生没必要。 翟达自讨了个没趣。 来到三楼的家，沈睿打开门后，露出整洁温馨的两居室，里面的气味让翟达想到了图书馆，那是大量书籍堆积产生的味道。 仅仅从门外朝里张望的区域，各式书柜就三个，而且塞得满满的。 看得出沈睿老师也没老婆或者女朋友，住不下第二个人了。 以对方的年纪...估计家里面该着急了。 哦...不对，沈老师也没有妈，也许没人催。 因为只是拿个东西就走，翟达就表示不进去了，省的脱鞋换鞋，沈睿走入最里面的小屋，大概三五分钟后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 映入眼帘的一瞬间，一道绿色的折线就已经出现在翟达的视野中。 外公的遗物...是一件特殊物品... 沈睿拂去笔记本上不存在的灰尘，将其放在翟达手中： “因为不是私人信件，我就翻看了几页。” “你刚才的问题，我就不回答了，不过也许你能从这个笔记本中，找到答案。” “从古至今，对于追求二字的解答，就不应该只有金钱这一答案。” “当然你现在想这个，还有点太早了。” 翟达看着手上的笔记本，深红色的塑胶封皮有些降解，带着一点岁月的斑驳，除了正中央那位巨人的头像，其他什么装饰都没有。 很厚，甚至说是“书”都不为过，书脊足有两指宽。 背面，则有两行印刷短字。 “劳动人民知识化，知识分子劳动化。” ...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装备【于立华的金工笔记（残缺）（1/4）】：倾注于立华心血的培训资料，并没有太多人翻阅过。” “所有权：已取得，已激活。”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金工学习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共鸣，血脉、精神、感情‘纽带者’概率大幅提升，且有特殊反馈。” “特殊效果‘残慧’：成功触发过共鸣者，进行‘制造’相关的学习、劳动、工作时，有概率发生灵光一闪。” “解封任务：独立制造十件物品。” “特殊效果‘立心’：？？？（装备残缺）。” “解封任务：？？？” “备注：当年精度能控制在两丝以内的手，写下笔记时已经抑制不住颤抖。” 翟达翻开笔记本封皮，里面全是一些手工或金工作业的笔记，包括一些基础零件的制作、规格、要点。 车铣刨磨钳似乎都有。 除了文字内容，还有许多手绘图。 纸张泛黄而陈旧，但因为无人翻动，又崭新而平整。 沈睿说道：“里面似乎是你外公当年写给厂里新工人的培训手册，后来资料室被清空，我三舅将其挑了出来没有扔，现在又还给你。” “原本是应该给你母亲的，不过...也算是因缘际会吧。” 翟达莫名的，用户食指摩挲着纸张上的字迹。 那位他一岁时就离世，自己找不到一点记忆的外公，此时留下的墨迹却在自己指尖。 甚至钢笔尖留下的细微凹痕，都通过指纹反馈到了大脑中。 翟达一时间愣住了。 下一刻，视线变得模糊。 他仿佛被快速抽离，绑在高铁车尾上后退。 “嗡~！”的一声巨响后，出现了在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房间... 他的房间... 或者说，20年前，他的房间。 一个披着深蓝色外衣的背影，正在书桌上伏案写着什么。 一样的位置，正是他平日学习的课桌，面对着窗户。 是的...他想起来了...母亲曾经说过，她结婚后，外公自己搬进了小房间，将主卧腾给了女儿女婿。 原来...自己一直和外公在同一个地方啊... 此时此景，如同错位时空。 翟达想要朝前走去，拍拍那人的肩膀，可惜他似乎只是一个“视角”。 那披着外衣的背影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许痛苦。 但脊梁笔挺，没有因为痛苦弯曲半分。 而后，写下了几个字。 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翟达...翟达？” 翟达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沈睿。 沈睿疑惑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翟达摇摇头：“抱歉，走神了，有点过于震惊了...我手上的东西，居然是...外公亲手写的。” 沈睿笑了笑：“回去看看吧，当然，是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 翟达走出了沈睿家，对方接下来要收拾行李，毕竟明天就要去许市。 他站在陌生的楼道内，恍神了许久...刚才那段奇怪的“记忆”，就是所谓的“共鸣”么？ 最后拿出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好奇外公在最后写了什么... 笔记本的最后。 “麦子熟了几千次，人民万岁第一次。” 翟达轻声念了出来... 第63章 ：【小丑扑克】效果的延伸 翟达回到家后，于晓丽正在看电视，而卢薇似乎在自己房间学习。 决定备战高考的她，也拿出了应有的努力，不管是不是在翟达能看到的地方。 翟达少有的坐在了于晓丽身边，这沙发他重生后没坐过几回。 于晓丽转过头来：“怎么了？今天不学了？小薇房间里等你呢。” 翟达小声说道：“老妈，咱家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于晓丽古怪的挑了挑眉：“你发现冰箱里的冰淇淋了？” 翟达一愣：“这算什么秘密？我都吃完了，就剩个空盒子了。” 于晓丽：... “我是说...咱家有没有什么隐藏身份？” 于晓丽撇撇嘴：“你们翟家从你算起，三代都是工人，再往上就是贫下中农，你爸当初倒是想创业来着，可惜中道...能有什么隐藏身份？” “你那没见过几面的姑妈倒是做了点生意，你是想说这个么？” 翟达立刻道：“什么叫‘你们翟家’，我和你是一家的！当初没改姓不也是你决定的？” 姓氏上他从小叫这个名，早就有了心理认同，现在让他改肯定不愿意。 但绝不是因为对翟家的归属感比于家强，他是妈妈拉扯大的孩子。 “我是想问，外公当年有没有什么隐藏身份？比如...顶级专家之类的？科学家？他当年在西北都在干嘛？” 于晓丽对突然提及于立华很意外，叹了口气道： “我哪知道？” “你都不知道？那谁能知道？” “你外公30岁高考，没去上大学又在西北猫了六七年，快四十岁才有了我，我哪里知道之前的事情？而且每次你外婆聊到这个，他嘴巴就和缝上了一样一言不发。” “以至于你外婆一直怀疑，他是不是‘上s下x’的时候，在外面有什么人了...你知道那个年代并不少见。” 翟达：... 于晓丽是67年生的，是翟达外公回东阳县的第二年，往前的事情不清楚倒也正常。 至少于晓丽有记忆的时光算起，于立华就只是毛纺厂一个比较受尊重的技术能手。 “至于你想的那些事儿，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不过....这些都没意义。” 她也有年轻爱幻想的时候，于立华的人生轨迹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事情。 “但我只确定一件事情，你外公唯一留给我们的，就是这座房子，对了还有楼下的自行车。” 翟达摇摇头，掏出了那个厚实的老笔记本：“可能还有这个。” 他将今天的事儿说了一下，这种问题没必要、也不应该对老妈隐瞒。 于立华翻开笔记本，看到里面熟悉的字迹，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外公最后两年身体不好，病退后在家里是写了一些东西，当时好像还是我送去资料室的...” 翟达立马眼前一亮：“还有好几本对吧？老妈你有没有印象在哪？” 于晓丽摇摇头：“都十七八年了...资料室都换了三个地方了，我还以为早就没了呢，居然还保留下一本...话说原来你们老师是刘厂长外甥啊，卢薇还是他介绍的，这真是...” 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反正感觉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于晓丽将笔记合上，起身准备放到自己房间里，这毕竟有特殊意义，要保护好。 翟达却表示自己想研究研究，于晓丽略微犹豫，也就同意了。 ... 之后的半天，翟达都是和卢薇一起度过的，他辅导卢薇语文、英语，卢薇辅导他数理化生，偶尔也用【老汉电视机】看看视频。 在已经充分拥有自觉性和自律性，且找到了正确方法的前提下，其实【老汉电视机】对翟达的作用已经不大了，他不再需要外力来让自己“沉迷学习”。 卢薇更不用说了，她几乎没有杂念，决定了和翟达一起努力，就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晚上10点钟，翟达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回来看到卢薇课桌前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回忆起在沈睿老师家中时，自己“幻觉”一般看到了外公的背影。 那应该就是系统所说的“共鸣”，似乎是【笔记】类装备都有的一种效果。 他之前也没少研究【卢薇的数学笔记（一）】，但似乎从未触发过..是因为血脉纽带么.. 还会有更多次么？能看到更多外公的场景么？翟达不是很确定。 对了，找个独自的时间，可以试一下三个【卢薇的数学笔记】能不能合成... 还有卢薇的“述情障碍”... 翟达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了，脑子有点乱。 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上面有一条“文艺少女”的短信。 陆思文用很惊喜的语气表示，昨晚那条博客，阅读量已经飙升至了一万三千... 而且还在增长。 这一数字远远超过了博客应有的比例，毕竟“被窝探险家”原本只有不到三千关注者，博客又不是短视频有推流。 甚至因为阅读量巨大，反而推升了“被窝探险家”关注者人数，目前是五千关注。 令陆思文比较意外的是，从评论来看，三成人是对那段绕口而有哲理的短语吸引，剩下七成人居然都在问那张照片里的扑克牌... 仅仅一条博客，二十来个字+一张照片，如果按照之前星浪谈好的价格，已经是1300块入手了。 虽然很残忍，但翟达还是忍不住拿出了金钱计量单位在心里比较。 刚好卢薇一个月工资。 这显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钱相当于躺着赚的。 动都没动一下。 连发布和联络都是陆思文在做。 确认了【小丑扑克】真的能一定程度上，用照片为载体延伸自身的效果，翟达就打算批量薅羊毛了。 那段文字，只不过是他前世大量文案积累之一，来自人才辈出，大名鼎鼎的“弱智吧”。 在08年的当下，“弱智吧”还只是一个精神病医生交流板块，还没涌现出一大堆哲学大佬，这些内容基本可以当做他的原创来使，当然不用弱智吧内容也行，毕竟关键点是【小丑扑克】。 这套操作，可以让他短时间内挣到一些的启动资金，只要星浪不变卦。 考虑到陆思文忙前忙后的，虽然是出于她自身的参与感，但翟达自己不能不干人事儿，于是给陆思文回复了消息，做出了两点重要指示。 1、催一下星浪那边，将奖励机制落实为合同，虽然对方可能觉得麻烦，但有了第一条博客的好成绩，推进一下流程应该不难，他们是有这个动力的。 至于以后被翟达刷爆了的话，就看星浪人品怎么样了。 2、这一轮“被窝探险家”产生的收益，和陆思文八二开，就当共同经营了。 和当初与卢薇分“坑爹费”是一个比例。 这叫一碗水端平。 他知道陆思文不缺钱，也知道自己不提就没人会提，可以继续白嫖陆思文的劳动力。 但不知为何，脑子里出现了白天余东来那个土老板。 如果能力有限搞不了共同富裕，那至少按劳分配这一步要做到。 土老板都接到了通知，他一个重生者为什么不行？ 是怕以后挣不到更多钱么？ 第64章 ：翟·班级第一·达 又是一天周一，又是乱糟糟的高三八班。 “数学作业还有没交的么？不交我抱给老师了。” 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楚翔，在过道中穿梭。 三八班满员58人，平时大概能收上来40份左右。 当然，看上去收了40份，实际上只有三分之一是自己写的，剩下的都是抄的。 其实到了高三，作业抄与不抄，老师也不在乎了，纯粹是部分学生摆烂而于心不安，不安又心生愧疚，自己骗自己罢了。 变化早已悄悄产生，如果有人细细数一遍，就能发现今天班级里只有55人了，有三个同学已经彻底不来学校了。 也意味着三个同学的青春彻底结束，在兴奋和茫然中准备踏入社会了。 但这种事老师不会具体解释，如果有人问，只会平静的说一句“xxx请假了”。 楚翔路过翟达的时候，直接无视了这位。 随着翟达一次次“出名”，他已经不敢再找翟达麻烦了，学生之间有一种隐晦的“生态位”。 生态位超过了他，哪怕是追他的暗恋对象也得憋着，更何况似乎是暗恋对象在追翟达。 翟达却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卷子递了过去，答应丁蓉的事情要做，从这周开始尽量交作业，反正对于现在的翟达来说也费不了太多功夫。 退一万步，也可以和卢薇“共创作业”不是么？ 楚翔惊讶道：“你会写作业？” 翟达：“你再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楚翔就是因为第一节是数学课，才不断吆喝的。 将翟达的卷子收了，然后整沓放在讲台上，楚翔回到了自己位置。 因为第一张就是翟达的，数学老师还特意拿起来看了看。 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翟达果然应该大概率不是抄的... 抄，是抄不出全班最高分的。 132分（160+40），里面还有十分的附加题分，那道题涉及到了奥数知识点，全班只有翟达一个人做对。 要知道对毛纺中学大部分学生来说，“附加题”那部分和草稿纸差不多。 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呸了两口叶，数学老师开始了今天的正题。 “吴越，站出去！” 半晌后，班级里无人响应。 翟达看向吴越的座位，那里空着，之前他都在看书，此时才意识到某人没来。 数学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原本不错的心情暗淡了几分：“那就下一个步骤，来几个同学把之前小测卷子发了，今天讲卷子。” 几个前排学生自告奋勇起身，班级里又恢复了乱糟糟的样子，趁这个功夫数学老师说道： “这次小测，有几位同学进步不小，尤其是翟达，拿到了全班最高分。”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翟达左右看了看...自己也就120-130的水平... 你们都这么拉么？ 要知道理科数学满分160+40附加分，可是有200分好拿...小测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厉害，这几天依靠【卢薇的数学笔记】又有所精进。 非常巧合的是，发翟达卷子的人，正是林舒遥。 捏着卷子的手迟迟递不出去，直到翟达不耐烦了自己拽了回来。 132分。 翟达暗自点了点头。 还不错，衬得上他的努力。 果然，老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抓典型的机会，立刻说道： “你们不要觉得还剩几十天，就已经没有努力的空间了，看看人家翟达，正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神龟虽寿，脖子还长...” 此后巴拉巴拉小魔仙省略800字。 而“老骥”翟达表示，你一个数学老师拽什么文袋子！纯粹自曝其短！ 随着之前小测的批改完成，今天一整天基本都在讲各科卷子中度过，而翟达基本每一门课都会被点名一次。 并非每一门都是全班最高分，但每一门都是进步最大的人。 反复被点名，反复被表扬，以至于班里的人都麻木了。 英语老师：“这次班里有位同学进步很大，值得特别表扬！” 拖了个长音，英语老师卖了个关子：“那就是~翟达！有没有觉得surprise~！” 迎上来的，是几十双麻木的眼睛。 意外这种事，次数多了就好了，大不了去医院。 只有范俊伟，无论多少次，一如既往的啪啪鼓掌，突兀到翟达都觉得尴尬... 所有小测成绩发放，翟达也已经算出了自己的成绩，比平日预测的还要好一些，加上之前的语文小测。 370，班级第一。 但正所谓得之淡然、失之坦然，作为一个具有成熟灵魂的重生者，他是不会浪费时间志得意满的。 他已经在低头刷手机，看211选哪一个好了。 这不随便选么，闭着眼也能上！ 结果看了一下，哦...京大清大也是211，失敬失敬，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下个月再说吧，他的成绩只会越来越好。 只是今日，有了这么多长脸的小事，班级里却少了一个大呼小叫的人，还挺不习惯的。 翟达给吴越发了条短信，结果对方隔了一个小时才回。 只有四个字：“今日收网。” 翟达撇撇嘴，这事儿他多少有点不放心。 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逆子，所以他决定... 明天发个短信问问对方还活着么就行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也就是晚自习前，翟达在一众同学惊讶的目光下，收拾了书包，潇洒的走出了教室。 然后左拐，去往了重点班的区域。 正值晚自习交接间隙，楼道里乱糟糟的，但重点班却相对安静，也有人来回走动，但更多的人坐在座位上看书。 和普班的闹腾完全不同。 翟达在门口张望片刻，立刻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外班的人站在门口，还是很引人注意的，尤其是重点班的人，基本只和另一个重点班的人玩。 最终，翟达在靠墙第三排，接近视线死角的地方，看见某人正在偷吃零食。 低着头窸窸窣窣的样子再明显不过了。 翟达轻咳了一声：“陆思文。” 陆思文抬起头，唇尖还带着晶莹的油光，一脸茫然。 等认清来人后，赶紧起身，脸颊有点飘红。 有种偷吃现场被抓的窘迫。 重点班许多男生盯着翟达，仿佛他是来菜园里偷菜的小偷。 被外班男生，叫走自己班最漂亮的姑娘，这和杀父夺妻有什么区别？ 哪怕平时他们连和陆思文对视都不敢，但不影响他们带着怨气的和翟达对视，仿佛在警告翟达，别动小心思。 翟达温和的笑了笑，尽显绅士风度。 你们红鼻子掉了一地，赶紧捡捡吧。 第65章 ：数学少女 陆思文拽着翟达的袖口来到走廊尽头：“翟同学你找我？” 翟达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漫漫吕途》的前半部，大概五万字左右，我这段时间抽空都有写。” 陆思文肉眼可见的惊喜，捧着书本雀跃道：“这么多！” 翟达摊摊手，表示这都是基操，一来有脑海中的电影作为大纲，二来【文艺少女的笔】在进行原创写作时，感情和思路都极为充沛，影响他创作速度的，基本就是写字速度。 当然，前世多年积累的文字素养也很关键，否则文盲的感情再充沛，也只会大喊一声：卧槽，牛逼。 “马上就是必修学科等级测试了，之后又连着三模，我可能需要专心学习一段时间，这次写好的都给你，也算有个交代。” “不过你的笔还需要用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会温柔使用的。” 陆思文眼里只有那笔记本了，其实时间长了，要回钢笔的心也没那么紧迫了。 最主要的是，微小说大赛、博客、《漫漫吕途》，她和翟达的交际也越来越多。 信任感越来越强。 翟达突然展示了一下自己手，示意自己手上没有任何东西。 然后在陆思文疑惑的眼神中，快速晃动了一下，再停止时，指尖夹着一张纸巾... 虽然不需要刷解封任务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小魔术的练习。 将纸巾放在了陆思文手中。 陆思文疑惑的看向翟达，不明白什么意思。 翟达指了指对方嘴角的芝麻和红油，看痕迹应该是灯影牛肉一类的东西： “嘴角有一粒芝麻，擦擦吧。” 陆思文呆滞的擦了一把，果然全是红油...转头看了看背后的窗户。 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她头顶打架，天人交战中。 小恶魔模样的那个说道：别想了，跳下去吧。 小天使那个则说道：好啊好啊。 翟达看陆思文宕机了，坏笑着转身离开，不过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你们班最近应该也小测过吧，你总分多少？” 他想显摆一下。 陆思文捂着脸，声音糯糯细软：“398...翟同学呢？” 翟达拱了拱手： “告辞！” ———— 今日不用晚自习，翟达相当于是和高一的学生一起放学。 校园里依旧吵吵闹闹，但满园喧哗，无一相识，这种感觉也挺奇特的。 翟达突然意识到，即便在同一所学校，高低年级之间也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就像他当年也不知道，高一届中有卢薇这样漂亮的姑娘。 不过还好，现在那个漂亮姑娘每天都会在家等着他。 击败了全国99.99%的高中生。 一路手上不断练习着【小丑扑克】的花式技巧，很快就到家了，今天他居然比于晓丽二人还早一些，这种情况也就是一年多没出现过了。 想了想，翟达拿出外公的金工笔记，深红色的笔记本已经有些年头了，纸张发黄发脆，他翻阅的很是小心。 那种“共鸣”，似乎会让他愣住，此时四下无人正好合适。 但很可惜...“共鸣”似乎并非那么容易出现的事情....看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变化。 而且更遗憾的是...翟达不大看得懂。 虽然这件【装备】，可以增强翻看者在相关领域的学习能力，但...这个领域对翟达来说是彻底空白的，绝不是随便看看就能理解和学到东西的。 他甚至连那些标记符号都认不全.. 无奈的合上笔记本，翟达不得不承认现在想学会笔记里的东西，还为时过早，需要花费很多额外精力补齐相关知识。 也许...暑假？或者大学报考一个相关专业？90--8 成绩尚在高速提升的当下，他还没决定报考哪所大学...更不要说专业了。 外公的事，他一定会弄清楚，找齐笔记，拼凑那些岁月，但目前...还是先踏平名为“高考”的山峰再说。 翟达合上笔记本，小心放入了书柜中。 转而从书包中拿出了另外三样东西： 【卢薇的数学笔记（一）（二）（三）】，一字排开放在书桌上。 这才是当下该下功夫的领域。 因为携带可以小幅增加数学理解能力，他天天背着，这方面他倒是有切实的感受到。 效果很强，无论上课还是做题，他都比以前思路通畅了许多。 翟达拉上窗帘，打开了系统的合成功能。 “请将想要合成的【装备】，拖入界面中。” 淡蓝色的文字出现在界面上。 翟达从【装备列表】中，将三本笔记全部拖拽进来。 “正在检测合成路径...路径存在，是否合成？” 翟达精神一震，不过也不算意外。 “即将合成....请将全部材料装备置于没有观测者的现实空间中....” 依旧是那充满“硬核科技”感的文字提示，翟达沉吟片刻，最终不得不承认现在研究这个纯属徒劳。 虽说最近物理成绩提升不少...但他没喝高。 于是起身关上房门，给系统一点“私人空间”。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合成完成。”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三秒，也没有任何动静或声光特效。 翟达重新拧开房门，书桌上只剩下了一个笔记本。 封皮和质感上，与之前那种便宜笔记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厚度增加了许多。 但若是翻到背面，会发现右下角有一个花体的“l”，似乎代表着原主人的姓氏。 “恭喜宿主，合成绿色特殊物品【高中数学之书（卢薇版）】：” “目前状态：已获得、已解封。”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数学理解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共鸣，血脉、精神、感情‘纽带者’概率大幅提升，且有特殊反馈。” “特殊效果‘残慧’：成功触发过共鸣者，进行‘数学’相关的学习、劳动、工作时，有概率出现灵光一闪。” “解封任务：独立完成十道奥赛级别数学题（重复无效）。” “备注：在很多个日日夜夜里，卢薇只有数学。” 翟达看着一条条熟悉的效果，心道自己之前猜的果然没错。 【笔记】类的装备，果然拥有很强的共性！ 除了最基础的“增加xx理解能力”和“小概率触发共鸣”以外，当稀有度达到绿色，都会获得“残慧”特殊效果。 翻开笔记，里面的字迹和内容依旧是卢薇亲笔的模样，如果从物理层面讲，似乎只是将三个笔记本钉在了一起，但功能上，稀有度变为绿色后多少还是强化了一些的。 并且三合一更适合携带。 这时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回来了，翟达暂时将新装备放入书柜里，推开门望去。 卢薇提了一袋子菜，却没有于晓丽的身影。 翟达疑惑道：“我妈呢？” 卢薇蹬上了自己那双廉价的硬塑料拖鞋，说道：“厂里来了一个大订单，于老师是版师大师傅，留下来加班制版了。” 卢薇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未来几天...由我做饭。” 虽然依旧是缺乏表情的俏脸，但不知道是不是【钥匙链】的效果。 总觉得，更可爱了。 翟达笑着挽起袖子：“一起吧，我给你打下手。” 狭小的厨房内，两人并排而站，夕阳从窗外照入，染红了翟达的手和卢薇的脸。 某人突然想到。 至少此时，数学少女不会“只有数学”了。 翟达洗菜，卢薇切菜，流畅而闲适。 “对了卢家教，有个好消息汇报给你。” “什么？” “数学小测，我132...开心么？你教的很好。” “有点低了...我以为会在140以上...” “...” 第66章 ：文学少女 翟达和卢薇一起做饭的时候。 数公里外。 “文文，你的托福老师九点来，记得准备好，晚饭一会儿我让刘阿姨给你送上去。” 东阳县唯一的别墅小区，陆思文一边翘着小腿换鞋，一边脆生生道：“好的妈妈，我这就去。” 她今日其实也不上晚自习，因为要上家教，之前在教室，只不过是在等司机来接罢了。 玄关蹬上自己的长颈鹿配色绒拖鞋，陆思文朝楼上走去，一只布偶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路喵个了咪的跟着小主人，费力的爬着楼梯。 赛级蓝双布偶，价值八万，相当于一台会拉屎的小轿车。 如果翟达在这，估计心里又要拿出自己的“金钱计量单位”了。 陆思文的房间在别墅三楼，非常宽敞，还有自己的卫生间。 即便摆放了一张大床、书桌、电脑桌、书柜，依旧有充足的空间安插各种装饰品。 一米多高的熊玩偶，各种精美的摆件，墙上还挂了几件乐器。 陆思文拉上窗帘，褪下校服，青涩柔软的春光被布偶猫目不转睛的看，陆思文用纤细的脚踝赶了赶：“去，公猫不能看。” 布偶猫不满的用肉垫拍了一下陆思文的脚踝，似乎在强调自己已经没有小叮当了。 换好衣服后，陆思文找出“托福”家教的上课材料，摆放在书桌上。 她未来的路和学校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从小家境优渥，又得无数宠爱于一身，在时代风潮的影响下，家里人很自然想安排她出国。 若不是当年爷爷反对，坚持要高考后，她可能初中就被送出去了。 而现在，距离那个时间也不太远了，高考后她就会去美国留学，即便她自己的成绩不差，可以比较稳妥的考上重点大学，依旧没有动摇父母的想法。 在他们眼中，国内最一流的大学，也比不上国外普通大学。 甚至，父母希望她未来能直接留在美国，因为他们将来也想去那里。 在中国挣钱，然后带着所有资产去“人该呆的地方”，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有产者”的集体共识。 但陆思文对国外并不感兴趣，和许多留学生一样，这并非是他们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而是顺应父母的安排，顺应社会的趋势。 等待晚饭的间隙，陆思文看向窗外金红色的夕阳，一时有点出神。 橘光染红了她的短发，像是窗内遥望天空的金丝雀。 陆思文莫名想到了第一次遇见翟达时的场景。 那日也是余辉渺渺，金红满目。 想到翟达给她的，足足五万字的《漫漫吕途》，心里就高兴了几分，不过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在诸事皆毕，独自一人的晚上看为好，她要好好品味，翟同学写出的文字。 略一犹豫，陆思文从床头柜摸出了那张沾染了些许口水印的纸张。 再一次的，品读翟达的文字。 “落日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城市的林。” “可路灯却只照耀着我，她看我仰头望明月，她看我俯身拾碎银。” “我将姓陆的姑娘娶回家...” 姓陆的姑娘...是她么...陆思文曾经一直这么觉得，哪怕是一个巧合，也是属于她的巧合。 还是，那日自行车后面的女孩... 可应该是我才对呀...毕竟我姓陆呀... 陆思文忍不住这样想到。 不等陆思文从那些文字中抽离出来，晚饭被刘阿姨送了进来。 也不等陆思文完全吃完，托福老师就走了进来。 她就像是一台严丝合缝又高速运转的机器，每天都被排的很满。 托福家教是专门从迁市请来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 有留学经历，穿着时尚潇洒，有着当下最时髦的中英混杂口音。 每周两次，车接车送来东阳县，至于价格，自然远比人更美丽。 毛纺中学的学费（不含书、杂），一年才900块钱，而这位托福老师，三个小时2000。 因为生意产业的缘故，陆家虽然离不开东阳，但该有的“品质”都是力求最好，哪怕花费数倍的代价。 越是小地方，富人越需要彰显不同。 紧接着陆思文面对的，就是长达三个小时的英文学习。 听、说、读、写样样要有，她从高一托福课就没断过，自身也勤勉聪慧，有着一口比毛纺中学英语老师还标准的口语。 英语老师上课从不点名她，徒增尴尬。 托福老师离开后，陆思文素指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晕脑胀。 然后还要继续写各科作业，她毕竟不是那种学不下去了才出国的，高考有个优秀的成绩，国外名校申请也会轻松些。 等到写完作业，又在自己的浴室洗了澡，躺回床上时已经十二点了。 从此时起的时间，才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终于拿出了翟达的笔记本，满怀期待。 指尖从《漫漫吕途》四个字上划过。 比起英语，她更喜欢汉字，喜欢这些方块笔划中，每一个隐喻、修辞和背后的故事，这是英文字母无法带给她的... 爷爷在世时，就一笔一划教她写字，也培养了她的写作爱好，一直影响至今。 去了美国，自己的这些爱好...是不是会变得一文不值？ 爷爷说过，只有母语，才能触及一个人最深层的情绪，它定义了一个人思维方式，延伸了一个人的处世方法... 就像...就像翟同学的《路灯与酒》，为什么能抓住这么多人的心？ 李白赋予了“明月”二字意义，白居易谱写了“碎银”二字的苦涩，千年来无数笔者、读者又共同构建了这刻在血脉里的“通感”。 所以千百年后，当一个新的文字使用者提笔写下“明月”时，就相当于抬手接住了千百年前诗仙的一缕薄光。 与刚才相比，陆思文可以说完全两个状态，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体质特殊的自己，耳垂已经开始发热，变得嫣红通透了。 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线舒展着魅力，她的身高只能算标准，166，但不该有肉的地方一点没有，该有的地方一点没少，整体的比例非常赏心悦目。 非要说的话，属于看起来瘦瘦的，捏起来软软的。 可惜这种春光，依旧只有一个没有小叮当的太监喵欣赏。 “那么，我今天就拜读一下翟同学的作品吧，上次只看了一个开头。” “这次足足五万字...一天看完太奢侈了，我就看一点...就2000字吧...” “2000字足够了，已经很长了，翟同学说了，追读是最好的阅读方式...” ... 一转眼，窗外传来了鸟叫声。 陆思文顶着黑眼圈，茫然的抬起头。 歪了歪脑袋。 “嗯？” 第67章 ：写作就是这样的 毛纺中学大门外两个路口，一辆奔驰s60停在天桥下，过往的学生偶有张望。 其实这小县城里，很少有人真的懂车、关注车，不过那种来自金钱的威压还是能察觉的。 路过骑自行车的人都避开了八尺宽，都快走机动车道上了，这要是刮一下，一年白干。 车上，钱雅蓉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熟睡的女儿一眼。 原本大清早应该活力满满的陆思文，小猫一样卷缩在车门上，脸上还带着疲惫。 哪里像是睡了一晚上，倒像是...玩了一晚上。 肯定又是熬夜看杂书了，钱雅蓉很清楚陆思文的爱好。 不过即便如此，出门的时候陆思文还是要求停在这处天桥下，她要等“翟同学”一起上学，只是车到了人却睡了。 钱雅蓉正在思考怎么处理时，就看见陆思文等的那个男生，正一边飞着扑克，一边朝天桥上而去。 屈指一弹，扑克牌打着转飞向斜上方，之后又飞回了手中。 不得不说确实很有视觉效果。 骗女孩绝对无往不利，钱雅蓉心里忍不住想到... 再加上什么微小说大赛..哪个高中女孩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思文？思文？” 陆思文毫无回应，眼看着那个小男生就要走远了，钱雅蓉只能降下车窗自己喊了一嗓子：“翟同学？等一下...” 翟达转过头来，将【小丑扑克】揣回口袋，又走下了天台。 “阿姨好。” “思文在等你，不过好像睡着了。” 翟达往后看了一眼，等待着下文... 心想所以呢？你倒是叫起来啊..我也不能进去一起睡啊... 钱雅蓉看着翟达，心中一动，笑着说道：“她昨晚学习托福可能累了，这孩子...离出国只剩几个月了，可能有点着急。” 看似是在解释，实际上是趁着陆思文睡着了，透露一点信息。 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翟达恍然大悟，但也并不意外。 出国嘛，很符合对方的家庭情况，这年头但凡有点经济实力，基本都会往这条路规划。 对此翟达没什么主观想法，至于一个白纸一样的女孩，能不能抗住外面一轮又一轮冲击，说白了也轮不到他发表意见。 至少没道理当着人家妈发表意见。 “翟同学呢？高考志愿有方向了么？” 翟达摇摇头：“知分填报，等成绩下来再看也来得及。” 后座的陆思文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钱雅蓉很适时的中止了这个话题。 陆思文见到翟达后一秒清醒，看了看手上的浪琴新月，迅速下车拉着翟达的衣袖朝学校走去，留给钱雅蓉的只有一句“妈妈再见”。 看着两人轻快的背影，钱雅蓉露出一丝笑容。 她不是一个坏妈妈，但可能是一个现实的妈妈，必定不同路者，短暂的汲取一些友谊也是快乐的，哪怕是短暂的汲取一些爱情她也能接受。 只要不影响到她对陆思文人生的规划。 严丝合缝的规划。 天桥上，陆思文依旧沉浸在昨晚...准确的说是造成的兴奋中：“翟同学，《漫漫吕途》我看完了，写的真好！” “你怎么能写的这么好这么具体！对医院、病人都好了解...一定查了很多资料吧？” 翟达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算是吧。” 那部电影只提供一个脉络，细节他记不得那么清楚了，更多的还是前世于晓丽患癌后，围着医院转了半年积累的。 不过并非什么好记忆。 至今他还能清晰的回忆起，icu病房里永不停息的“滴滴”声，也能看懂“监护仪”上的每一个数字和波浪。 虽然倒推时间线，于晓丽现在身上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他还是决定高考后想办法带老妈去一线城市全面检查，并且以后每年至少保证两次。 陆思文不知道翟达在想什么，雀跃道：“最后林漫漫和吕途，抗击病魔成功了对么？” 翟达没说话，只是看了陆思文一眼。 陆思文捂着嘴惊讶道：“没成功？他们这么努力！” 翟达心说我才是作者好么...成不成功不是我一行字的事儿。 我要是发癫，直接说两人双双被泥头车送去了异世界都成。 比如前世网文，还有写男主照镜子把自己帅死作为大结局的呢... 《漫漫吕途》故事其实并不复杂，来自于前世真实事迹，而后又被改编成了电影。 当然如果推算时间线，那个真实事迹也还没发生。 年轻的尿毒症患者林漫漫，因为长期的低质量生活、健康状况每日聚下，加之等待移植肾源的无望，某日压力爆发情绪崩溃之际，录制了一段“征婚”视频，发送到了肿瘤绝症群中。 如果能够配型成功，她愿意和患绝症的肿瘤患者结婚成为夫妻，陪他抗击病魔，如果对方死了，就以妻子的身份接受肾脏移植，并照顾对方父母养老。 虽然很快因为自己的不道德感到愧疚，从而撤回了视频，但依旧被一个人看到了，也就是故事名字里的另一个人，吕途。 之后的故事，就围绕两人一起与病魔做斗争，以及碰撞出的爱情火花。 同时也兼代探讨疾病与人性，社会与亲情。 不过翟达对着一部电影抄，必然不可能完全一样，电影和文学本身表现方式就不同，他也记不了这么细，所以这个故事最多和电影有六分像。 女主角的名字改了，另外一些和时代感冲突的内容也修了修，比如眼下还没有微信，所以女主视频是发在了qq群中，另外承诺中也加了一条“终身不嫁”。 另外很重要的部分是，电影里大概有一半的时间，是以“喜剧”为底色推进剧情的，比如各种误会，无厘头，男主奇怪的口音和更奇怪的性格，这些东西照搬在小说里并不方便，甚至文字根本写不出“口音奇怪”这样的事。 翟达将喜剧部分淡化，反而着重在悲剧刻画上，男主不再有着沙雕属性，即便他因为脑瘤切掉了一块脑组织... 所以整个故事的最终走向，会变得非常“伤感”。 他安排的结局，是一人独活，孤独而坚强的活下去。 毕竟不是网文，悲剧色彩的结尾，比欢乐大结局更好。 估计陆思文这种年纪的女生，最后能哭的死去活来的... 顺带一提，这个题材的小说，陆思文这个年纪的女性是主要受众。 由于【文艺少女的笔】的效果，这些内容都被系统判定为“原创”，写作过程中会注入感情，所以质量格外高。 让从未写过长篇故事的某“文案策划”，水平上有了不小的提升，一些内容他自己都觉得感人。 我写的真tm牛逼。 他感觉不差那些成名作者的文笔了，毕竟是开了挂的。 但陆思文察觉到翟达准备以悲剧收尾，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已经完全看进去了，林漫漫和吕途两个人就像真实存在的一般，拉着翟达的袖口不断央求： “让他们抗击病魔成功嘛~求求你了！” 不得不说，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很养眼，但... “不行，越是写的温情，让大团圆结局看上去格外美好憧憬，最后突然给读者来一刀狠的，才越显得故事有深度不是么？写作就是这样的！” 陆思文呆住了... 她真想测一下翟达的嘴是不是38°。 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凉的话语... 第68章 ：小目标，薅他个五十万！ 任陆思文苦苦哀求，但翟达表示结局是不会改的。 梁山伯和祝英台要是没羞没躁，能流传千古么？ 许仙和白娘子要是没灾没难，蛇丁兴旺，能广为流传么？ 只有把小姑娘骗哭这个样子，哭的越惨越有成就感。 翟达换了一个话题：“之前那个博客，情况怎么样了？” 陆思文赌气的撇过头去，决定不理翟达。 ╭(╯^╰)╮ 足足两秒时间，才不再生翟达的气。 “哼！阅读量...四万出头，而且还在涨，按照之前的说法，能有四千块收入...星浪那边的工作人员发了好几个站内信...” 其实若没有《漫漫吕途》，这才是这几日两人之间最重要的事，那篇短短的博客数据节节攀高，一直挂在广场首页。 别管怎么火起来的，莫名其妙火的东西还少么？ 谁能想到是那张扑克照片的效果？ 由此推进，星浪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也动力很足，同意了“将奖励机制落在合同上”的要求，但加了一条必须是“保密合同”。 拿钱砸内容的事儿，对平台和创作者都一样，最好别被外面知道。 以此倒推，其他博主和星浪应该也有类似的协议，只是其他博主都是上千字声情并茂、引经据典，写起来费劲巴拉，有些知名博主甚至三个月一更新，完全是当论文写的态度。 而翟达...动动手指就好了。 合同应该今天对方就会邮寄出来，由于已经是盖了章的，翟达这边只需要签字再寄回一份就可以了，所以说是即日生效也不为过。 合同抬头是星浪下属一个分公司而非总公司，不过对翟达来说都一样，有法律效益就可以。 翟达已经准备好了“薅羊毛”的计划，如果按照一条博客五万左右阅读量计算的话，也就是5千块收入。 二十来个字，一张照片...照片还可以是重复的，这种东西他能拿出来多少？ 翟达表示我发个一百条不过分吧？ 如果以乐观的方式预估，仅仅这一项，就可能带来五十万左右的收入，未来大学时期的启动资金就稳妥了。 当然不能扎堆发，博客日活用户就那么多，一次性全发了不说吃相太难看，阅读量也会被摊薄。 实际上随着“被窝探险家”博客的持续更新，阅读量应该还会上涨... 他尽量和星浪各取所需，他要钱，星浪要流量，就这么简单。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奇妙，当初完全是为了勾搭陆思文，才写的微小说，为了应付后续，才拿的奖。 现在居然成了一个挣钱的好门道... 这样轻松的挣钱方式，近乎于白给。 白给为什么不要！ 翟达和陆思文约定，午休的时候碰面一下，在学校各地拍几张“扑克照片”，然后他会集中写出几十个“短语文案”，陆思文则会以两天一次的频率发布。 另外，关于《漫漫吕途》，陆思文询问翟达有没有出版的想法，翟达暂时否决了，高考前整这个有些麻烦，而且他下半部还没写呢。 陆思文却上了心，她始终觉得《漫漫吕途》只有两人看过，实在太可惜了，作为文学爱好者，天然的就希望这样的作品能够尽可能传播。 她认识翟达也蛮久的了，发现翟达虽然对“出名”不感兴趣，但对“挣钱”并不排斥，如果能轻松挣钱，一些原本兴趣缺缺的事也能提起兴致来。 所以若想让《漫漫吕途》更进一步，还是要从钱的角度出发... 当然她不觉得博客火了，出版也一定有成绩，这完全是两个群体和两个领域，总不能把书发到网上去吧？ 那不就被人看光光了，看光光谁还愿意掏钱啊... 她想要朝着实体出版的方向努力。 不知不觉间，这个女孩已经是站在翟达角度思考问题了，她希望他和他的文字，能够越来越好。 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高考后就要出国了，充满干劲的小脑瓜里，多了一丝惆怅。 这些事，都要抓紧去做了，否则来不及... 陆思文默默对自己说道。 ... 午休时，翟达和陆思文奔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将【小丑扑克】和各个似乎有意义，但又意义不明的东西进行合拍。 比如地上的杂草、树干的裂痕、塑胶跑道、厕所男女标志等。 主打一个想到什么拍什么。 然后翟达将课堂抽空写下的几十条“弱智吧”文案，给到了陆思文。 陆思文看着又一个新笔记本： “有的人看不到未来，其实是看到了未来”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所以吃苦成不了人上人，吃人才可以。” “山是地质年代起伏极其缓慢的浪，皱纹是时间吹过身体时产生的涟漪。” “于暴雨中行走，伞是倒划天空的船。” “当一个人意识到他只有一次生命，那么他的第二次生命就开始了。” “咖啡因来自咖啡果，而咖啡因是果，咖啡果是因。” ... 有一种不明觉厉，明了更厉，厉完不明，不明觉厉的感觉。 震惊的看向翟达...除了文笔文采，翟同学居然还有哲学思想！！ 这个容易因为文采而激动的女孩，眼神里仿佛有星星。 校园操场的角落里，因为拍照错过了食堂饭点的两人，坐在单杠下。 没有很近，大概有半米的距离。 陆思文抱着翟达的本子，而翟达抱着陆思文的饭盒。 今日陆思文带的是烟熏鸡胸肉沙拉，量不是很大，两个人分着吃勉强垫垫。 他负责吃烟熏鸡胸肉，陆思文负责吃沙拉。 其实从陆思文的饭盒中，就能看出他们家是比较“崇西”的，三明治、沙拉...小小年纪，在县城里吃上了“白人饭”。 怪不得一个大小姐偷吃灯影牛肉。 这样的家庭，条件还好，选择出国再正常不过了。 也不知道两人这样的合作关系能持续多久。 翟达拍了拍手：“隔一天发一个，就文字加照片，应该占用不了你太多时间。” 陆思文点点头：“我会的！还有合同，我让他们直接寄到你家吧，你给我个地址。” 翟达还算有良心，饭盒里的鸡胸肉留了一块，递给陆思文。 陆思文接过只剩菜叶子的饭盒，用自己的小叉子心不在焉的吃着。 对了，刚才翟达没用叉子，太暧昧了。 他选择直接用手。 陆思文突然说道：“翟同学，你说有朝一日，我能写出和你一样好的文字么？” 翟达想了想说道： “文字这个东西，最看天赋，再看积累，最后才是技巧，想要写出好东西，其实挺难的，咱们国家识字率这么高，也没见井喷式的出现作家。” 他想起了最近获得的两个“笔记类装备”，无论卢薇还是外公，都有着系统承认的相应天赋。 而相对的，陆思文那个蒂芙尼蓝的笔记本，只是笔记本。 哪怕对方写的很用心，很认真。 是否意味着，陆思文在写作上其实并没有出众的天赋？ “你多看多写多研究，终究有机会的，平时看什么书多？” “什么都看一点。” “最近呢？” “于华...” “别看于华，看史铁身吧，比起伤痕文学，史铁身的文字更有生命力，也更好，对了，千万、千万别看莫桑的书。” “为什么？” “太脏。” 第69章 ：没睡醒就站一会儿 中午和陆思文跑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坐在单杠下一起吃饭，聊了聊写作“文艺”，读作“装逼”的杂事。 从于华聊到刘震耘，从史铁身聊到刘慈星。 随着越来越多的事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其实相互之间的界限已经早已超过了“笔友”的程度。 只是一个感受到了但没意识到，一个意识到了但没感受到。 下午翟达依旧在努力天天向上，此时距离高考还剩42天，距离第二次学科等级测试更是不足一周。 紧张的氛围中，班里两极分化的程度也越来越高，已经彻底不学的那些，每日闲的出屁，课不用听作业不用写，老师也不会再管，纯粹在享受最后的学生时光。 他们相当于已经提前拿到了高考的结果，不论好坏，都是结果。 而姑且还愿意学的，则压力愈发巨大，胜负尚未可知时，往往是最焦虑的。 作为班级里新晋级的成绩一哥，再加上之前数次出风头，翟达现在是彻头彻尾的班级“生态位”顶点，甚至课间的时候，会有人来找翟达问题。 大部分情况下翟达不会拒绝，这本身也算是一个复习过程。 “翟达，这道题你会做么？” 翟达接过化学卷子，一句废话没说，拿出水笔开始配平。 “这个反应其实就是硝基取代酚类化合物邻位、对位上的氢，选a。” 名叫刘萌的小个子女生很是惊喜，高三八班太拉了，这种班级偶有想学的学生，也找不到人问，甚至会得到“你居然想学习”这样的消极反馈，久而久之对自身影响也不小。 “那这个...这道题能再帮忙看看么...” 这时不知为何，长期趴在桌子上的同桌杨帆，突然发飙了：“烦不烦啊！你压着我书了！” 因为翟达座位在里面，所以刘萌确实压着杨帆的东西，他这嗓子不是对翟达喊的，他不敢。 但他敢吼刘萌。 这个一米五的姑娘吓了一跳，赶紧抬手：“对不起...” 杨帆不依不饶，甚至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扬起，作势要打刘萌一样吓唬她：“滚！” 刘萌被吓了一跳，倒退的时候撞在了后面的同学，摔了一跤。 杨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翟达微微皱眉：“嘴这么脏？梦里吃屎了？” 不过手压在了书角上罢了，况且那书都快毕业了，和新的一样就没见他翻过，对杨帆来说纯粹只是布阵睡觉的道具。 杨帆没有搭理翟达，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只是口中嘟囔道：“装你...” 妈字还没出口，屁股底下的座位被一脚踹飞。 杨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纷纷望了过来。 杨帆炸毛似的直接跳了起来，迎上的却是翟达平静的目光。 “你要是睡糊涂了，就站着清醒一会儿。” 杨帆第一反应不是和翟达理论，而是环视四周，想知道有没有看到自己出丑。 不过让他很失望，一连串的动静太大了，全班都在看着他。 杨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身吓唬刘萌觉得自己长脸了，现在却感觉丢了大脸... 天生百样人，抽风似的恶意也许没有理由，但所有青少年都会因为丢脸而上头。 杨帆下意识拿起地上的椅子，举过头顶。 一只大手直接半空抓住了椅子，任由杨帆如何发狠，都拉扯不动。 回头看去，范俊伟近两米的身躯站在背后，发胖的脸上表情莫测。 并非是纯粹的劝架理中客，而是带着明显的倾向，似乎在警告杨帆：敢动翟达一下试试。 范俊伟沉声道：“你最好别发疯。” 可惜，杨帆不动了，不代表其他人不动。 见杨帆举凳子的时候，翟达哪可能原地不动用脸接伤害，几乎同时已经起身了。 一脚踹了出去。 他理解这个年纪的人抽风属于常见情况。 但理解不代表原谅！ 你大爷的！ 翟达还算有分寸，只是踹了对方物理人中，没踹肚子。 杨帆直接变成了虾子，要不是后面就是范俊伟怕是直接要变成滚地葫芦。 而范俊伟果然是拉偏架的，杨帆动不行，翟达动全当没看到，甚至还继续压制着杨帆防止他反击。 翟达没再出第二脚，指着惊慌失措的刘萌说道：“给人家道歉。” 刘萌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疼的..” 翟达盯着杨帆，强调一遍：“道歉。” 杨帆低着头，咬牙道：“刘萌对不起。” 随着事情经过被推导出来，周围人看向杨帆的眼神也带了一点鄙夷。 这年头拳师还是冷门职业，青少年又是淳朴的年纪，任何情况下对一个小个子乖乖女这样做，都会引起所有人的讨厌。 这时，班级门口传来一声大喝：“都住手！不要再打啦！” 丁蓉着急忙慌的跑进了，她本来是提前来占课的，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见范俊伟这么雄壮的男生单手拎着一个凳子，整个人都慌了。 这体格要是疯起来，这不狂扁小朋友？ 好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众人散开，按照丁蓉的要求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只有翟达感觉真鸡脖烦...看着杨帆那张脸就来气。 举手道：“丁老师，同桌处不下去了，相看两厌，你给调一下座位吧。” 丁蓉瞪了一眼翟达一眼，没立马答应，而是让班长上讲台维持秩序，自己则叫了几个平时信得过的学生询问情况。 也就五分钟时间，她再次进来时，看向杨帆的表情也带着点失望。 同时也在认真考虑翟达的要求。 现在翟达成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班级一哥，决不能影响到他。 况且今天这事儿本身就是杨帆有错在先，她回头肯定还要和杨帆细谈一次。 刚好，有三个同学已经决定彻底不来学校了，他们不打算参加高考，就等着最后来领个毕业证，经过和家长的沟通，和从事实出发考量，学校也同意了。 空出来三个位置，有一个很靠前，刚好适合成绩突飞猛进的翟达。 虽然位置有些...怪，但总比让翟达和杨帆继续坐一起好...她可不想高三最后几十天了，班里有人打架。 尤其是翟达最近这么优秀上进，当初那件事应该真的是大家误会了。 她查过了，真有个日本明星叫绫濑遥。 “翟达，你换个座位，坐到林舒遥旁边吧。” 翟达猛地抬头，似乎在询问丁蓉：大姐你认真的？ 而原本装模作样翻书的林舒遥，瞬间浑身僵硬。 学习委员楚翔突然站了起来：“老师！我不同意！” 丁蓉皱眉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坐下！” 翟达举手道：“我也不同意，我突然觉得杨帆挺好的，我就喜欢和他坐一起。” 丁蓉自然不会同意，虽说最后一排还有两个空位，比如范俊伟身旁，但哪有让班级第一坐那里的，不几天就被一帮不学习的带歪了？ 前排的座位基本都代表着好成绩，一个萝卜一个坑，还有一些“班级政z”因素，突然之间调换她拿不出一个稳妥的方案，先在林舒遥旁边对付两天。 如果不对劲，她会再调整的。 “调座位都是老师定的，你赶紧收拾东西换过去，杨帆！你和我出来一下！” 诚然真取得战果的只有翟达那一脚，但这个世界上除了公平，还有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说完丁蓉就走了，杨帆犹豫许久，低着头也跟了出去。 班级里只剩下沉默了。 良久后，林舒遥低着头，开始将自己的书本挪开。 还擦了擦旁边的座位... 翟达：淦！ 第70章 ：吴越：城市猎人 高三八班，最后一节语文课。 翟达成功从第七排，前进到了第三排，理论上这代表着成绩的巨大进步。 其实对学习挺有帮助的，看的更清，还不会被粉笔灰和吐沫星子殃及，纯纯一等座。 如果排除掉奇怪的同桌人选的话。 翟达单手撑着脑袋，尽量不去看林舒遥那边，勉强也能听进去课。 而林舒遥坐的笔直，腰板和打了钢筋一样，双腿并拢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没变过。 边写边学的翟达单手没拿稳，橡皮掉到地上，弹了两下落在林舒遥脚边。 翟达凝视了半晌。 嗯，不要了。 林舒遥抿着嘴，憋了许久，最后还是主动弯腰捡了起来，放在了翟达的桌子上，然后继续端正坐好，一言不发。 古怪的气氛继续发酵。 语文课的讲题稍显枯燥，翟达跟着听了半节课，就改成抄写，不过不是抄写课文，而是用【文艺少女的笔】抄写生物知识点，随着学科等级测试临近，对主要目标应该有所侧重。 况且语文方面，所有的课文、古诗，以及对应的所谓“中心思想”标准答案他都已经“抄”完了。 家里和卢薇测试时，排除掉作文的70分，其他部分90分里拿个80分很容易。 顺带一提，卢薇也拿翟达的作业测试过，不算作文只有60分左右，这确实是她的弱项，哪怕有外挂支持也需要一点时间。 林舒遥虽然眼睛不敢看过来，但浑身所有汗毛都在感应着翟达的动作，翟达一有动作，身上的小毛毛就仿佛接收到信号一样立了起来。 脑子里看似在上课，实则在想对策，看似在想对策，实则已经宕机了。 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下课，丁蓉看了一眼翟达，然后第二次将杨帆叫走，离开了教室。 看来杨帆即将面临一场办公室的solo。 翟达收拾着书包准备离开，林舒遥突然说道：“翟达...晚自习，需要我给你记笔记么？” 翟达疑惑的看过来。 “你晚自习不是...不上么？我想着万一老师讲重点...” 翟达撇撇嘴：“不用。” 林舒遥只能继续僵硬，组织了一节课语言也就憋出来这几个字。 翟达叹了一口气，诚恳的说道：“做个同桌罢了，没几天学好上了，你平常心吧，学习为重。” 该说的言尽于此，他也没义务给谁都当暖男，本就是普通同学罢了。 林舒遥低着头没动静。 而后翟达大步流星的离开 依旧是先于大部分同级生放学，不过今天却有一个同路人。 范俊伟和翟达先后脚离开教室，翟达好奇道：“你也不上晚自习了？” 范俊伟点头：“请假了，我的情况老师知道。” 他的成绩比那三个彻底不来的还差些，如果不是为了奶奶的意愿，最后这一两个月来不来都一样。 两人并排朝校门口走去，翟达说道：“刚才谢了。” 他虽然不怕事儿，但不得不承认如果范俊伟没有拦住那把被举起来的椅子，事情的收场会更麻烦。 范俊伟摇摇头：“杨帆有点过分了，不该对同学那样。” 无论翟达，还是刘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晚自习不上去哪里？” “我找地方打工，今天先四处看看...” “彻底不学了？” “嗯，不想再念了，奶奶年纪大了，我想早点挣钱，让奶奶休息。” 他们家似乎只有范俊伟和奶奶两个人。 翟达想到那个早晨看到了祖孙二人：“其实...虽说不是上学一定就能挣更多，但总归机会多一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想过复读么。” 他现在腾不出手来，时间点也来不及了，但如果范俊伟有意学，老汉电视机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如果这个暑假对方用心点，他愿意搭把手，来年复读至少一个大专保底。 范俊伟却笑了笑，看上去很是憨厚。 也很是通透。 “我倒是能等好几年，但奶奶等不了呀。” 他看向那些咋咋呼呼放学的高一学弟，有的脸上还带着初中的稚嫩，曾经自己也是这里的一员。 但从始至终，他和学校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是同路人。 “如果不是奶奶，我其实初中毕业就想打工来着...只是念完高中，一代比一代有进步，是奶奶最大的愿望。” “我会老老实实上学到最后一天，但最近会捉摸一下打工的地方，只要能挣到钱，奶奶就能早一点退休。” 翟达无法再劝，从范俊伟的角度，他这么选择一点错没有。 他曾经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就是“如果”。 但也许当感情足够深沉的时候，哪怕“如果”两个字也得让步。 翟达轻声道： “找地方打工不着急，不差这一两天，你力气大，但别找纯卖力气的工作，伤身也不长久。” 范俊伟若有所思：“我还没概念...你说搬家公司挣钱么。” 翟达摇摇头：“别，可能别的地方挣得多，东阳县纯苦逼，四五个人开着车跑一趟才两百。” 校门口，翟达又叮嘱了两句范俊伟找工作注意事项，挥手告别。 转头却又看到一个意外的人影。 吴越穿着一身骚包的夹克、牛仔裤，和往来的校服学生格格不入，脸上还带着一副墨镜，一脸怪笑的朝翟达招招手。 校门口的保安一直警惕的看着他，似乎怀疑他是来搞事情的社会人士。 翟达惊奇道：“你还活着？这什么打扮？” 吴越摘下墨镜：“我不是已经转职了么，总不能穿着校服吧？也太显眼了一些。” “转什么职。” 墨镜在食指上环绕，吴越潇洒道：“城市猎人！” 然后墨镜打着转飞了出去，吴越一秒破功，赶紧撅着屁股去捡。 翟达都气笑了：“举报成功了？” 吴越吹了吹墨镜上的尘土，看到有一道刮痕很是心疼，20块钱呢... “当然成功了，举报人代码我已经拿到，过几天就去派出所取钱，我蹲在路口数着呢，抓进去20个人！一条街的小红房子都关了！” “多少？20个？” 现在这种街边小红房子，劳动强度这么大的么？！ 连轴转啊！ 翟达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转到了向下的方向：“真缺德，那你今天来学校干嘛呢？找我？” “当然得找师父汇报一下战果，毕竟我还是你教出来的呢。” “别拉上我，我是与赌毒不共戴天的好青年，你是纯粹为了私人利益破坏社会默契。” 那一排小红房子，晚上路过和过年似的红红火火，真当本地帽子叔叔不知道啊！ 不行...这相当于双重风险，他还是不放心： “你和我说说，你怎么举报的，别露出什么鸡脚被人打击报复了。” 吴越嘿嘿一笑：“那不会，我看了老多资料了。” “《名侦探柯南》？” “那个太幼稚了，我现在看美剧，《是兄弟就来监狱救我》和《绝命化学老师》，都刷了好几遍。” “说说你的作案过程...我是说举报过程。” 吴越跟在屁股后面，很是兴奋： “我每天都换不同的衣服，在不同的方向观察，有时戴帽子，有时戴墨镜，还贴过纹身贴，总之不会露出马脚的。” “经过我多日的考察，我统计了那条街四家小红房子的员工和顾客数量，他们有一定警惕性但不高，不过我感觉人不够多，就花了二十块印刷了一些小卡片。” 翟达：“...什么小卡片？” “原价200，今日店庆，全场100，顺带一提他们原本就100。”， “你进去玩了！？” 翟达默默拉开了点距离... “开什么玩笑，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我远远看到过人付钱，总之，小卡片我晚上到处甩，专找小旅馆附近，昨晚那条街人流量达到了巅峰。” 翟达人都麻了... “我推算过，一个行政1000，当然不可能全都行政掉，估计一半左右吧，再加上捣毁场所本身就有2000，这次应该是有封顶一万的奖金在等着我。举报人代码我回头会找个表弟去领。” 翟达一时竟然不知如何评价。 你说他是做好事吧...绝逼是说不出口的。 你说他做坏事吧...又不符合咱核心价值观... 所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抽象给抽象开门，抽象到家了！ 他从未意识到，吴越还有智力和执行力超乎普通人的水平，至少远超同龄人！ 这家伙..难道某种意义上... 是个天才？！ 第71章 ：出狱一日游 今天依旧是卢薇和翟达两个人做饭，吴越闲人一个，干脆跟着来到了菜市场。 “你现在负责买菜了？好麻烦的样子。” 翟达一边比对卢薇发来的清单，一边对应着一项项采买，今天小姑娘要做黄瓜炒肉片和番茄炒蛋。 “这叫居家幸福生活，小年轻不懂的。” “于阿姨呢？” “最近加班比较多。” 导致毛纺厂最近很忙的订单，大概率就是余总的，这是位实诚老板，除了对商品质量要求高外，利润留给工厂的部分甚至比外贸订单还多。 毛巾、袜子、内裤....都是些小东西，但数量很大。 不过有一点小问题在于，毛纺厂只是工厂，没有自己的品牌，也是这年头大部分老工厂的共同问题。 嗯...早十几年前倒是注册过一个牌子，叫“大漂亮”，现在显然是不能用了，太蠢。 不过沈睿老师给出了个建议，余东来的客人粘度高，对质量的关注度高过品牌，因为最大的品牌就是余东来自己，所以干脆： 让毛纺厂直接以“东阳毛纺厂”为品牌名，主打一个老实本分、结实耐用，唤起消费者过去的回忆。 曾经许多老工厂，生产的东西都是结实耐用的，这是许多国人共同的记忆。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的记忆，被逐渐修改为了“国产没好货”。 广告语都想好了：“成立于1953年”，然后把毛纺厂那个很土很有年代感的标志直接当做logo，也印上去。 总之，沈睿微微点拨，让毛纺厂的人茅塞顿开，在许多厂职工眼里，咱老厂能不能心肺复苏一下，甚至更进一步支棱起来，就看这单了。 所以于晓丽最近很忙，不过她毕竟是卢薇的师傅，安排她早下班还是能做到的。 菜市场里，翟达买菜的时候眼神也在不断乱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物品”。 之前【包锡秤砣】就是在这发现的。 嘴上对吴越说道： “我再次提醒你，这行当长久不了的，回来上学才是正道...” 吴越却没听进去：“国外都有私家侦探，我为什么不行？我还网购了变声器、望远镜、定位器...” 突然，翟达一把拉住吴越，躲到了拐角处。 吴越不明所以，但一秒进入状态，主动配合躲了进去。 “怎么了？” 翟达眉头紧锁，远远盯着一个背影：“遇到了一个麻烦人...” 他没想到会在菜场遇见对方...如果今天来买菜的是卢薇，就麻烦了... 卢本清... 被放出来了么.. 算算时间，距离他被举报抓走，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其实远超正常时长。 但是由于卢薇没有被对方所知的手机号，加之连家都被抄了，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在翟达的视野里。 那部诺基亚小砖头，号码是吴越爸爸的弃用号码，至今也只有翟达和于晓丽两个联系人。 吴越顺着翟达的目光看过去，看背影确实不像好人，但也没必要躲着啊：“这个人怎么了？” 翟达摸了摸下巴：“一个赌鬼，我朋友的畜生爹，之前就是被我举报赌博送进去的，看样子应该刚出来。” 吴越作为立志成为“城市猎人”的男人，对这类法规已经很熟悉了：“那都快一个月了吧，赌博被抓会关这么久？” 一般来说，封顶是15天，卢本清是惯犯应该直接封顶没错，但时间还是对不上... 二人却不知道，某人脑洞大开，在拘留所里和同间的其他人赌骰子，之后又因为有人不认账打了起来，于是喜提15+10。 今天真是刚出来，兜里揣着民警处于人道主义给的十块钱，准备在菜市场里找那种最便宜的摊子吃顿饭。 他还没回孙马庄，但已经在所里被告知了强制执行，王国峰他们恐怕还是专挑了他被关的时间去的，省的麻烦。 所以卢本清的打算，是先吃顿饭，再想办法找卢薇。 翟达看着卢本清的背影，思索着对策，居然也觉得有些棘手... 现在卢薇已经决定要和他一起参加高考，这个畜生爹是很大的隐患。 转头看向吴越，翟达突然觉得这小子有点蔫坏在身上，说道： “如果我想让他永远找不到我朋友，别来骚扰她，你有什么建议？” 吴越皱眉思索了片刻：“很难，除非完全不在一个地方，东阳县就这么大...早晚的事儿。” “至少先对付完这几个月，高考后应该就无所谓了。” “那办法很多....嗯，不过得花点钱。” 翟达瞪了他一眼：“你要找人揍他？我说的是不犯法的方法。” 吴越大为不满：“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正义的卫道士好么！与一切罪恶势不两立，只是合理的利用规则，响应社会号召罢了。” 吴越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把零钱，别看他现在人五人六的，皮夹克都穿上了，实际上裤兜比裤衩干净，之前一点小积蓄都花掉了，而奖金还没领到手。 对了，皮夹克是他爸的。 翟达决定信他一回：“需要多少钱。” “至少得有个...500？” 翟达身上也没有，但他知道菜市场正门有个atm。 ———— 卢本清在菜场转转悠悠，最后走进了一家小面馆。 这种开在菜场里的，一般最便宜。 吃了碗面条，卢本清出来后剔着牙，开始思索该去哪里找卢薇。 她那应该多少有点钱。 都说刚放出来手气旺，得要点，说不定今晚就暴富了。 孙马庄的房子才值几个钱，老子一晚上就能挣回来。 带着赌徒典型的臆想，卢本清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 破罐子已经只剩渣了，那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扎破每一个愿意去碰的手。 这时前方一个年轻小鬼，穿着不合身的夹克，走路还带着点外八，嚣张愚蠢的样子，引起了卢本清的注意。 多看了两眼。 真他妈土... 对方屁股口袋上，明晃晃的插着一个钱包，随着对方的动作一扭一扭。 卢本清张望了一会儿，收回了贪婪的目光。 他不是不想偷，他是没那个技术。 那小年轻似乎是裤子掉了，伸手提了提腰带，盖住了自己的内裤边边。 而那个钱包...居然掉了下来。 年轻小鬼似乎没发现，卢本清一愣，几乎本能般的垫着脚步快速靠近，将钱包踩住，然后装作系鞋带的模样。 等到对方彻底走远，才左右心虚的看了看，赶紧捡起来。 打开一看，全是花花绿绿的“美女小卡片”，什么原价200，店庆大酬宾100... 以及...足足五百块钱... 卢本清眼睛都亮了。 直接忽略了理论上一个男人应该更感兴趣的小卡片，第一反应是.. “妈的刚放出来手气是旺啊！赶紧找个地方试试！” “啧啧...” ———— 卢本清后方，翟达探出半边脑袋。 “啧啧...” 手机微震，是已经坐上出租车，时刻准备跟踪的吴越。 吴越：“他捡了么？” 翟达：“你他娘的，还真tm是个天才！” 第72章 ：分不清，就信任我 翟达没有去管后续，而是交给了吴越。 计划很简单，卢本清捡了500块钱，然后考验他的人性。 他可以选择追上吴越归还钱包。 也可以选择以此为启动资金，找个打工的地方重新洗心革面，踏踏实实。 亦或者...奖励自己一把。 事实证明，卢本清的人性经不起考验，他甚至是打车离开的。 而吴越，则会跟上去，尝试开启自己“城市猎人”职业的第二单。 翟达付出的只是五百块钱。 但如果五百块能给卢本清找一个家，那他愿意长长久久的支持对方。 哪里活着不是养老呢？ 翟达不得不承认，吴越这小子...挺够意思的，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而且有点东西。 三毛小区，狭小的房间内，翟达在课桌前写作业，而卢薇则依旧坐在自己的“小监狱”里，面向翟达安静的看书。 两人都洗好了澡，房间内充斥着温热的水汽和香味，天气越来越炎热，又是家里深夜，卢薇只穿了宽松的短裤和短袖。 哪怕短袖领口很高，短裤接近膝盖，但偶尔转头的时候，翟达依然能恍神0.1秒。 突然，桌面上的山寨机震了一下，翟达看到“吴越”两个字的时候，立刻将其翻了个面扣放。 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卢薇知道。 她可能因为“述情障碍”，无法正确判断卢本清这个人，但翟达很清楚，此人已经没救了。 如果有，也不应该是卢薇或者其他人救，而是卢本清自己。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最近比较忙的于女士已经回屋睡觉了，翟达对卢薇说道：“要不，今天先到这？” 卢薇抬起头，大眼睛中带着一丝疑惑，两人经常学到一点以后，夜晚对他们来说才刚刚开始。 但还是说道：“好的...那我回去了。” 翟达等卢薇离开后才翻开手机，吴越只发了四个字：“收网成功。” 有些意外，这速度也太快了，他以为吴越要先观察几天呢。 所以卢本清刚出来就被送回去了？ 翟达想要立刻回一个电话给吴越，不过转而想到他和卢薇之间的墙就和纸一样薄，于是拿着手机出了门。 上天台。 夏夜微凉，月明星稀，这个时间点的东阳连灯火都很暗淡。 小县城没有夜生活，当然以散装省的情况，城市里也没有啥夜生活。 后世有人说，散装省能在没有一线城市且没有首府的情况下经济领跑全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散装省人睡得早... 精力都留着干活了。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吴越：“一切正常，你猜我在哪？长井路派出所对面，咱第一次领奖励的地方，卢本清新去的赌档还是他们管辖片区内的，我看来的帽子叔叔都笑了。” 赌档不同于小红房子，后者多少算是有点默契。 而前者就是纯纯的打击对象了，而且更加隐蔽，都是实打实的功劳。 接连端了两个，还不费事儿，可不开心么？ 当然也不排除是看见卢本清笑了。 “你没被发现吧？” “那不能，熟门熟路了，这次赌档很小，只带走六个人，赌资估计也不大，估摸着奖金两三千吧，回头给你分成啊。” 翟达：“那不用，都给你吧。” 再拿一笔坑爹费翟达心里没负担，但这次吴越是帮了他大忙，而且从出主意到执行，乃至承担风险都是他一个人弄的。 吴越却不愿意了：“那不行，你这个线索提供的好啊，我感觉这是个长期饭票，小红房子的那些人被抓了一次，老婆还要来领人，估计一时半会儿改邪归正了，但这帮赌棍可不会轻易改。” “我记下了几个人的面孔，东阳县说大也不大，以后遇见了再送一次正义套餐。” 翟达心想这有些太残忍了...于是道： “那你卢本清帮我多盯着点，每半个月出来晒晒太阳够可以了。” “我尽量，高考前帮你朋友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正事儿聊完，翟达突然感觉到，人离开学校步入社会，有时候真的是一瞬间的事儿。 以至于现在大部分精力都在学校和学习上的翟达，感觉和吴越如同两个世界的人。 翟达呼出一口气：“你真决定了？不学了？” 吴越那边传来了喝水声音：“还剩几十天了，我学啥呀...等过两天我爸气消了，他会去学校和老师说的。” 翟达：“你应该知道我最近成绩提升很快，你如果愿意复读，我保你明年能上大专，甚至大学。” 只要【老汉电视机】运用得当，无论范俊伟还是吴越，都能拉一把。 甚至若是去上大学，将这件【装备】留给朋友，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几公里外，吴越站在长井路派出所对面的小卖部。 商店老板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是散装卫视关于08新规的专题节目。 他从一开始，就没彻底听懂过，哪怕还是学生的时候。 吴越喝了一口大桶冰镇冰红茶，一边呆呆的看着电视，一边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学不进去了，我也不怪别人，说到底是我贪玩、懒惰、不自律...” “你懂得，学习这件事儿，怪不了任何人。” “但当我发现一件事情，可以压制住我贪玩的心，可以让我起早贪黑，自律且乐在其中时...” “如果它不犯法不走歪门邪道...我觉得这是个挺宝贵的事儿，也许每个人的机会都奇形怪状吧...万一我遇到了合适我的那个，我想抓住它。” 天台上，翟达沉默了许久。 成年人的灵魂让他本能的想要劝说。 但青年人的感同身受，又让他为吴越感到高兴。 于是千言万语，变成一句叮嘱：“记住了，安全第一，遵纪守法，事儿我不能帮你干，但脑子我可以帮你动，想不明白的可以找我商量。” 吴越开心的笑了笑，为了兄弟能够理解他。 也为了自己不甚坚定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支点。 “放心，我是猎人，永远不会变成猎物。” 说这话的时候小卖部老板偷瞄了吴越一眼。 这个小屁孩...看动画片看傻了吧...搁这背台词呢这是... 动画片果然会毁了年青一代。 突然，翟达感受到背后的天台门被打开。 转头看去，卢薇打开了门来到了天台。 洗完澡后的她不再是马尾，而是一头长发，被晚风吹的如同披肩一般。 宽松的短袖短裤也蓬松而摆动，甚至露出了一抹平坦小腹的痕迹。 翟达挂了电话，询问道：“怎么了？” 卢薇平静的小脸仔细打量着翟达。 半晌后，憋出一句：“于老师爱你...” 翟达：... “你考的已经很好了...我也会更努力...” 翟达再也忍不住了，两根手指戳了戳卢薇光洁的额头：“想什么呢你！” 好像我会因为数学考了132分跳楼一样！ 卢薇被手指推着摇晃了一下，她太瘦了。 但却没有放弃，而是上前一步，抓住了翟达手，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像...真的害怕翟达要玩无翼装飞行一样，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其实内心的焦灼，无人能知。 翟达叹了一口气，帮卢薇拉了拉衣角，将衣领内乱窜的凉风驱逐，别再带走少女的体温。 语气柔软而平静，“我怎么可能这么犯神经，况且毫无理由啊...” 卢薇低着头：“我分不清...所以害怕...” 她分不清哪句是玩笑，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诚，更分不清翟达会不会一直在苦闷中。 也分不清自己是怎么样的情绪，但她知道..她不想什么发生... 翟达拍了拍卢薇单薄的臂膀：“分不清，就信任我。” 卢薇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感受到少女的柔荑冰凉，翟达不再犹豫，拉着卢薇朝楼下走去。 夜风不再呼啸，灯光悠远昏暗，楼梯间只有两人拖鞋的啪嗒声。 和两道很长，但交融在一起的影子。 “还是决定和你说一声，你爸出来了。” “嗯...” “然后又进去了。” “嗯...” “不好奇怎么回事？” “我信任你..” “这种事也包括。” “任何事都包括...” “那看个腿。” 卢薇站定，将宽松的裤腿往上卷起。 “我开玩笑呢...真白..我是说真别！” 第73章 ：学科等级测试 意外发现卢本清，然后将其送回该去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插曲。 学习，依旧是翟达的主旋律。 第二天一早，学校发放了“必修学科等级测试”的准考证。 翟达看着准考证上的信息，他的考场就在毛纺中学。 一旁的新同桌林舒遥又开始找话题：“翟达，你也在本校么？” 翟达虽然不想和林舒遥有太多纠缠，于是翟达简单的点点头，但并未搭话。 这也算成为同桌后的常态。 一个带着点拧巴，一个则不感兴趣。 翟达背后，学习委员楚翔那叫一个难受，就这么近距离看着自己女神热脸贴冷屁股，和天天凌迟有什么区别。 顺带一提，换座位后，丁蓉并没有给杨帆再安排一个同桌，这个终日睡觉的男同学，现在再也没人打扰了。 实际上当他吓唬刘萌，又举起凳子的时候，整个人的人缘就再次跌到谷底，连找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天的课业因为考试临近，全部转为了突击“生、化”两门，黑板边缘平日写课程表的地方，写了一连串“生化生化生化生化”。 不知道还以为搁这玩cf生化模式呢。 而晚上回到家，则收到了两份快递，一份是星浪那边寄来的合同，详细写了关于阅读量分成的规则，当然大公司逼事多，两句话能写明白的东西，硬是用了十七张纸。 真畜啊... 虽然合同只是底线，违约了打官司也毫无胜算，但翟达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所有内容。 一式两份，翟达都签了名字，自己保留一份后另一份寄回就行。 不过这年头上门取件是不存在的，网购带起的快递风也还没吹到东阳县，他得去邮政局。 于是翟达使用了“大召唤术”，决定让吴越帮忙跑个腿。 第二份快递就简单多了，是卢薇的准考证。 不过很可惜，卢薇是社会人员报考，也可能有报名太晚的缘故，考场在三中，也就是海哥以前的学校。 两人都没去过那里，最多算是路过了几次，于是出于稳妥考虑，当天晚上就带着卢薇去踩点了，顺便考察一下交通路线，采购了考试需要的所有文具。 之后的三天里，翟达心无旁骛，学校天天都是cf生化模式，回家继续卷子刷到飞起。 事实证明即便有挂，学习这事儿还是得手熟，得付出相应的努力。 终于，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周五，也就是学科等级测试的日子。 大清早，翟达和卢薇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摆开在餐桌上，一个个检查。 就连于晓丽也参与了进来，她看着两人一点点努力，也渐渐意识到了翟达不是在借学习之名，搞恋爱之实，所以也开始上心了。 虽说翟达进厂的路都已经铺平了，车间主任茶叶都收了，承诺给翟达安排一个轻松的岗位，但终究... 谁不希望孩子能更好呢，哪怕是“可能”更好 “铅笔都带了么？2b？” “老妈，你这么说的话，感觉是在骂我们。” 早餐是每人一根油条和两个茶叶蛋，这种落伍且迷信的配置，代表着于晓丽无用且诚恳的期望。 于晓丽强调道：“三中那边更陌生些，我今天陪着小薇去，你自己千万别再晕倒了。” 翟达表情那叫一个无奈。 他就是跳下去，死外面，也绝对不会再晕倒... 三人一起出发，先是陪翟达走到了更近的毛纺中学门口，然后于晓丽载着卢薇，用二八大杠将其送去三中。 今日的毛纺中学已经封闭，校门口检查了准考和背包才准许进入，大考不允许穿宽松的校服，翟达就是普通短袖+中裤。 顺带一提，裤子是卢薇亲手做的那条。 同学们穿的也是各式各样，有的换了身自己的衣服，甚至有点认不出来了。 比如刘萌，个子小小的，实力屌屌的，居然有着帝级之姿，真是万万没想到... 排队入场的时候，林舒遥刚好在翟达后面，这个姑娘虽然智力经常掉线，但颜值身材确实在线。 短裙配直腿，生活何其美，四周排队的不少人，都下意识看过来。 包括女生，在这个年纪敢这么穿，真的需要一点自信。 和资本。 不过林舒遥本人却没那么轻松，手压在自己小胸脯上，心脏怦怦的跳。 就重要程度而言，学科等级测试和高考区别并不大，因为两者共同决定着考大学的命运。 林舒遥有心想找翟达说两句话，缓解紧张的情绪，但心里很清楚对方压根不愿多说，只能自己不断深呼吸。 终于，轮到二人了，检查了准考证、文具袋，衣服口袋后，两人先后脚进入校园。 教学楼前，即将分开的时候，林舒遥突然喊了一嗓子：“翟达！” 一只脚已经迈上台阶的翟达皱眉回头看向林舒遥。 林舒遥：“加油！” 那声音荒腔走板，看得出紧张到了极致，与其说是对翟达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太过紧张，又实在找不到谁说两句话。 翟达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给了林舒遥点回应： “你也是，加油吧。” 说到底，都是些十几岁的“大孩子”罢了。 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动作，翟达转头继续上楼，他的考场在四楼。 林舒遥惊喜于翟达真的回应了她，立刻举起两只手，回了翟达两个大拇哥。 心里也终于安定了一些。 —————— 两场联考，中途不允许出校园。 由于分值只有100分，所以每场考试时间只有75分钟。 第二次生物考场中，翟达看了看黑板上的表，还有五分钟。 于是最后检查了一遍。 由于他借助【文艺少女的笔】拥有了超强的记忆力，所以哪些分数是必能拿到的，还没出考场就已经清楚了，整张卷子只有两道题自己摸不准，属于出题老师太过刁钻了，没在他的“抄写”范围内。 终于，铃声响起的时候，翟达果断抬手，等待老师收卷。 离开教学楼时，四周全是紧张忐忑的学生，乱糟糟的不断讨论着考题，试图从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同学那里，找一点“某道题自己没错”的信心。 而翟达走出校门口，惊喜的发现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你俩咋已经到了？” 于晓丽笑容满面道：“人家小薇厉害呗！提前20分钟就交卷了！” 卢薇脸上并没有得意，只有平静：“题目挺简单...” 三人一起朝外走去，于晓丽推着自行车，翟达和卢薇一左一右跟着。 一边走，一边聊一些考场的事，比如卢薇第一场的时候，有个同学直接晕了过去... 翟达也讲了自己的，他刚才一直闻到有屁味儿，搜寻了半天，结果发现好像是监考老师... 走走停停，说说闹闹。 翟达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一只手。 卢薇反应很快，也伸出了一只手。 两人隔着那辆二八大杠... 手掌，手背，上下对拳，下上对拳。 完成了接头暗号。 “恭喜你，完成了回归高考的第一步。” 卢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也恭喜你。” 翟达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你应该笑一下的，哪怕是假笑。” 卢薇想了想... 将文具袋放在了自行车后座上，然后用两根青葱修长的食指，推动着自己的唇角。 给自己手动加载了一个笑脸。 “这样？” 翟达一愣： “也不是不可以...” “挺可爱的。” 此言一出，卢薇不知为何，反而松开了手，背在身后。 好似有些慌乱。 口袋里的钥匙串，适宜的发出了清脆的响动。 第74章 ：那就拽一点！拽又不犯法！ 学科等级测试虽然没那么快，但基本大家都会记答案在草稿纸上带出来，各科老师讲卷子对题，第二天一早就大概什么分数也就估算出来了。 只要自己答案没记错，误差很小。 于是第二天上午，翟达就“拿到”了自己的大致成绩。 生物92、化学94... 相对而言，学科等级测试比“旧规高考”的同科目要简单一些...全省来看，a级（90分以上）大概25%左右。 但这个成绩依然值得高兴，因为全省数据那是算上了无数名校和卷王，有些顶级高中整个年级全是a，和毛纺中学屁关系没有。 毛纺中学a级比例不超过5%。 总之，翟达拿到了他规划多时的成绩，只要估分不要给他带到沟里去，那么按照08新规，他将拥有两个a。 而卢薇的答案他也带到了学校，照葫芦画瓢估了一下。 生物98，化学100 要知道卢薇可是一年多没有系统的学习了，平时也就数学会自发的研究研究。 而且生物的98，有两分是因为卢薇抄写的答案不全，翟达比较保守的当她步骤没写全扣得。 哪怕学科等级测试比较简单，哪怕卢薇有着翟达提供的外挂支持。 依旧足够惊喜。 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么...亲手带出一个学霸？ 翟达选择性的忽略了，理科都是卢薇在教他这件事实。 估分结束，同桌林舒遥有些忧心...她生物只有七十九分，铁打的是个b，但化学估分很微妙的得出一个89...也就是很可能...万一，也许..能有一个a呢。 她忍不住对翟达说道：“翟达...这道题你能帮我看看么，这个步骤能拿到全分么。” 翟达直接摇头：“我看有什么用，摸不准就下课去找老师。” 昨天考试后，两者的尴尬氛围缓和了一些，主要是翟达想通了，不想和十七岁的小姑娘较劲。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会有好脸色。 背后的楚翔立刻顺杆爬：“舒遥，我帮你看看吧。” 林舒遥头都不转：“不，翟达说得对，还是老师看靠谱...” 讲台上，化学老师给了下面充分的时间，哪怕因为互相讨论，整个教室乱糟糟堪比菜市场，也没有打断。 直到所有人都渐渐安定了下来，这位有着m型发际线，被学生戏称“麦当劳”的化学老师才笑了笑。 笑的很是诚恳，也带了一点轻松。 “同学们，学科等级测试结束了，如果对估分还有疑惑的，也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成绩能对得起你们三年的努力。” “往后...我也就退出历史舞台了，你们将全力攻坚语数外物，也就是说，这是你们最后一节化学课了。” 这并不突然，只要平时有想一想，就大概能猜到。 但亲耳听见老师这么说时，没理由的，许多同学心中一慌，仿佛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也许那是青春的一部分。 化学老师说道：“我每一届学生的最后一节课，都会送给大家一件礼物，今天也准备了，想看么？” 下方稀稀拉拉响起了“想~” “那把窗帘拉上...” 几个同学将窗帘拉上，老师又让将灯也关了，大白天的，教室里昏暗的如同电影院。 化学老师从讲台下摸出几个烧杯，当着学生们的面，一点点调配。 “这是我的秘方，当然如果你们基础足够强，也许能猜到是什么反应。” 因为昏暗的环境，老师的动作就像是在准备什么魔法。 各种试剂，被一点一点加入烧杯，大家越发好奇所谓的“礼物”会是什么。 只有翟达，从那遥远的记忆里，搜寻到了答案。 忍不住嘴角翘起，轻声自语道：“玩化学的，还挺浪漫...” 当时，他也是吓了一跳... 林舒遥：“什么？翟达你知道？” 翟达没说话，化学老师也结束了自己的施法。 最后，将清澈透明的一烧杯溶液放在了讲台中央，掏出了打火机： “那么...这就是我送给大家最后的礼物。” 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烧杯里的不明液体。 先是荧光绿一般的柔和火焰，缓慢而慵懒。 紧接着涌出了烧杯，足有半米高...颜色也越发的多变与瑰丽。 黑暗中的教室，白墙上被染上了青蓝色的光芒波纹。 化学老师笑道：“我请大家一起...看极光。” 所有人仰着头，看着那波纹不断涌动...仿佛真的身处北极圈一样。 即便前世已经震惊过一次了，翟达依旧认真的昂着头，认真的欣赏。 林舒遥喃喃道：“好美...” 楚翔像是傻子一样，试图伸手去抓那些光影。 杨帆抬起头看了一眼，光芒在眼镜片上反射。 范俊伟笑的憨厚，笑的释怀。 不明试剂燃烧殆尽，短暂的极光也彻底结束。 “最后的礼物，送给大家，希望未来你们还能探索化学的奥秘。” “当然我更希望，未来你们能亲自去北极圈，看看真正的极光，然后告诉老师，那是什么样子的...” 极光对他来说，也很遥远呢... 不知何时，班主任丁蓉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不过并没有打断，而是面带笑意的等待一切结束。 当窗帘重新拉开，才抱着一沓东西走了进来。 “同学们，接下来就是真冲刺了，我知道这话我说了许多次，但这次是真真的。” “不过开始之前，我准备了一点小的仪式感，大家看到后面那棵树了么？” 众人转头看去，后方黑板上画着一棵粉笔画大树，不过只有枝干没有叶子。 “昨晚考完试，刘萌同学回来给大家画的，感谢她。” 教室里响起了掌声，刘萌低着头不敢说话。 丁蓉给每个人发了一张“树叶”形状的便利贴，然后说道： “我希望大家在这张纸上，写下自己最希望达成的愿望，可以是学习，可以是考上什么大学，甚至是赚大钱、谈恋爱，都可以！” “然后我们一起，贴在树上。” 许多人拿着便利贴，开始发呆。 许久后，纷纷开始动笔。 楚翔看了一眼林舒遥的背影，但略一犹豫，还是写下了“高考顺利” 林舒遥看了一眼翟达的侧脸，写下了“化学拿到a”。 刘萌捏着水笔，写下了“身高再长十厘米”。 范俊伟一笔一划，写下了：“奶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挣大钱”、“去看奥运会”、“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减肥成功”、“当大老板”... 各种各样的愿望，被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写了下来。 然后陆陆续续，贴在了后方的大树上，渐渐地，枝繁叶茂。 翟达捏着自己的那片“树叶”，心里又是回忆起了曾经...似乎也有这一遭。 只是...作为成年人他很清楚，此时无论写下了什么，无论有多真实，无论有多诚恳... 等十年后....恐怕也只是记忆里不敢捡起的碎片，是夜里的无奈一笑的尴尬。 比如他自己，当年写的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贴好了“树叶”，林舒遥都已经回来了，见翟达还一个字没写，好奇道：“没有想法么？” 翟达摇摇头，打算干脆不写了，反正这种青少年的无聊游戏，少他一个也不会怎么样。 等到了三十岁....发的什么宏愿都是个屁了... wwш◆tt kan◆c〇 等等... 正要扔掉树叶的翟达突然愣住了...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么？ 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现实主义者都这么丧的么？ 一瞬间，他想到了那些理想主义者。 余东来、沈睿、外公... 翟达想了许久，最后在“树叶”上，写下了一行字。 然后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来到已经“枝繁叶茂”的大树前。 “桌子借一下。” 范俊伟让开了位置。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翟达直接站上了桌子，将自己的树叶，贴在了所有人上面。 在那大树的最顶端。 既然都是发愿。 何不夸张一点。 拽又不犯法！ ———— “先富，共富” 第75章 ：李恬恬升职记 京北，星浪总部。 茶水间里，恰巧来冲咖啡摸鱼的两人聊了起来。 “tina，听说你实习期提前通过了？有一篇新闻稿登上了首页？恭喜！” 一个有着水蛇腰的年轻女生满脸惊喜。 李恬恬皮笑肉不笑：“也没提前多久，之后还有试用期呢，关关难过啊。” 对方中文名不知道，英文名叫monica，当然这栋楼里叫莫妮卡的也至少七八个。 公司文化如此，现如今大部分新兴企业都要求员工之间用英文名称呼，甚至一些公司有“说中文名罚款”的规定。 二人是同期实习生，一个毕业于国内985，一个留学海归，相对而言还是对方更具优势一些，毕竟“和国际接过轨”，拓宽过眼界的。 “不过我听说，你怎么没去新闻板块？跑到博客那边去了？” 李恬恬笑容越发僵硬：“公司安排嘛，况且只是轮岗。” 无形又无趣的短暂交锋结束，李恬恬松了一口气... 凭借一篇门户首页新闻转正，却送去了其他部门，她也有点接受不了。 作为当下最大的网络公司之一，新闻板块是整个星浪的核心，与之相比偏向社交属性的博客则弱了许多。 女记者也远比“女职员”有更多光环，走到哪里都是“第四公权”，话筒往前一怼，菩萨也得闭嘴。 顶级的记者和明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比如现在名声大噪的“柴婧”。 金钱、名声、国籍...要什么有什么。 当然，现在对李恬恬来说，这些都变得很遥远了。 回到办公位上，李恬恬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博客”主页，她对这些既不感兴趣也不熟悉，几乎一片空白。 虽说她当时采访了那位高中生，但并不会跟踪关注某人，只是后来听人提了一嘴，说微小说大赛的冠军博客很火。 首页上最显眼的位置，是一连串“精选博客”，其中一行赫然写着“被窝探险家”，引起了李恬恬的注意。 点进去看了看，简简单单一句话“生的最后一笔，也是死的第一笔”。 配图是一张奇怪的扑克牌，和一只蓝色钢笔。 哎...果然自己看不懂啊...这种东西能有五万多浏览量？ 什么鸡脖玩意儿.... “tina，开会了。” 李恬恬茫然的抬起头：“啊？我？” “需要会议纪要，你带好笔记本电脑。” 好吧，原来是打杂... 巨大的会议室里，博客板块的数十人都坐在一起，甚至还有更高级的大佬，整场会议围绕着“博客板块增长缓慢，盈利困难”的问题，李恬恬大多听不懂，但也不需要懂。 她只管把键盘敲到冒烟了。 足足四个小时后，某位大佬说道：“总的来说，博客的专业属性太强，社交属性太弱..还是要增加游记、明星内容的比重...” 巴拉巴拉小魔仙省略1000字。 “现在大家集思广益一下，每个人都要发言，从后面这一圈边开始一个个来。” 李恬恬茫然的抬起头，双目无神，一身班味儿... 四小时大会，仙女也捂出火疖子了，实际上李恬恬感觉自己屁股下面全是汗。 “呃...我也要说么？我是会议纪要，第一天入职...” “没事，就是要听取一些角度不同的意见。” “我觉得...博客的阅读时长太长，一篇博客动辄几百上千字，导致了阅读门槛增加...” 那位不认识的大佬打断道：“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 李恬恬一滞：“那...也许我们能邀请一些明星来进驻博客...” “我也说过了...” 那位大佬感觉有些无语，不过第一天入职好像也没有训斥的必要，准备略过李恬恬了。 李恬恬急的快上火了。 死嘴！快张开！ “呃...那什么，我想给大家展示一个博主的内容，也许可以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李恬恬直接从任务栏里调出四小时前打开的ie浏览器，放在了这位大佬面前。 “您看，这个博主每次发东西不超过100个字，但都很有情绪价值和文笔，每一条浏览量都极高，我觉得这是一个趋势。” 脑子越来越快，口条越来越润，李恬恬渐渐找到了状态： “现在生活节奏快，网络空间也在逐渐变得碎片化，如果是我，我更希望几秒钟时间就让我接收到了有趣的讯息，而不是从几百上千字的图文并茂里归纳总结...” “并且随笔式的内容，也能降低发布者的门槛，博客用户增长缓慢的一大原因，就是发布者和阅读者都需要一定水平，能耐着性子看完上千字的，永远是少部分...” “只要门槛低了，发布者多了，甚至能产生一定的社交属性....比如，我随手发布一个：今天开了四小时会...好累啊..之类的内容。” 这时有人反驳道：“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看了也不会记住。” 李恬恬福临心至的...冒出来一句：“但是在广告商眼里，曝光量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博客内容本身的质量...公司追求的是用户而不是内涵。” 那位大佬眼睛一亮，看着她的工作牌，嘴角带了些笑意：“tina是吧，想法不错，散会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们继续沟通一下。” 李恬恬坐回了属于会议纪要的位置，感觉心脏砰砰的... 等平静下来后，小声问旁边的同事：“我第一天入职...那位是谁啊...” 旁边同事惊讶道：“曹老大你不认识？” 李恬恬疑惑道：“博客板块的老大不是姓王么...” “曹老大是整个星浪的老大...” 李恬恬一愣，很敏锐的意识到，这是多大的机会。 “被窝探险家”！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她立刻翻出“被窝探险家”所有的内容，开始准备一会儿私下汇报的内容，而会议纪要则跪求拜托给了另一个同事。 会议还在继续，又讨论了几个不同的议题，曹老大总结道： “我们还是要有新尝试，但‘博客星计划’也不能停止，邀请公众人物入驻博客...”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篇内容，他补充了一句： “还有那个什么...被窝钻探者...” 一旁下属提示道：“被窝探险家” “对...将他也列入博客星计划，给予一定扶持。” 他想要做一个试验和尝试。 “tina来我办公室，其他人散会。”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翟达，还不知道他即将获得星浪的官方支持，当然知道了也不会更改自己的计划。 他不想出名，只想薅羊毛。 今日是学科等级测试后的第三天，也是周日。 一大早于晓丽就带着卢薇出门了，说是要给卢薇买几件衣服，翟达对于逛街实在提不起兴趣，就选择自由活动。 细数了一下手头的未尽事项，翟达在手机上查了查，而后打了个车，去往了天泰路。 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一家东阳县唯一的拳馆。 “维京格斗” 名字倒是大气，不过实际上只是老破商业街里的一个老破店，招牌直接用彩喷布代替，看上去又土又洋。 他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两世也没进去过。 翟达准备来问问，有没有什么体验课，试试看【书呆子眼镜布】的解封任务能不能刷到进度。 只是为了刷解封任务，至于正儿八经练拳那是不可能的，也没这个时间。 休想骗他充卡。 翟达张望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范俊伟在被狂揍。 第76章 ：旧物集散地 “嗙！嗙！嗙！” “维京格斗”的面积不小，但结构很简单，拳台、摔跤台、八角笼一字排开在中央，是最主要的设施。 就是八角笼有些简陋，感觉是用麻绳网自己搭的，平添了几分幽默感。 里面满共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是少年，就是那种十三四岁的孩子。 和影视作品里那种硬汉遍地走，灯光黑暗如同蝙蝠侠巢穴一般的氛围不同，现实中这种地方，主要的盈利方式还是卖课。 而比起成年人，显然是青少年更容易被忽悠，或者说他们的家长被忽悠，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弄进来哼哼哈嘿一番，挣个学费罢了。 而范俊伟，就在被一个比他矮的多、瘦的多十五六岁男生打。 庞大的身躯穿着护具，单手顶着一块...海绵板，翟达实在不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那个男生手脚并用，又踢又打，不知道威力有多强，但那“嗙嗙”的响声，还是让范俊伟看上去有些狼狈。 翟达站定愣住了，但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腔：“你好，是想学拳么？” “嗯...先看看。” “我带你参观一下？” 翟达指着范俊伟：“那是在练什么？” “综合格斗...需要有一定基础。” 正说着，那个少年突然一个正踹，不知道是否不在计划内，范俊伟毫无防备的被踢在了胯骨上，胖脸上露出吃痛的神色，倒退了几步。 翟达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却还在介绍：“我们有专业的教练、陪练指导，许多教练都在市里拿过金腰带的...” 翟达嗤笑了一声...迁市的金腰带...别说含金量了，含铁量都没有。 “那个大个子是陪练么？你确定他是专业陪练？” 对方张口就来：“当然，那是我们金牌陪练，你看这体格，天生就吃这碗饭的。” 说着也有点出神：“你看他的臂展和骨架...这天赋...我都羡慕” 范俊伟的工作似乎还未结束，翟达凝视了一会儿。 然后按照原定计划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体验一下格斗，你们能安排一个人和我...切磋一下么？” 这人不知道是销售还是教练，反正看上去也挺精壮的，一张方脸干笑了一声： “这恐怕不合规矩，我们不可能安排初学者直接上拳台，太危险了。” “我深以为然，所以你可以打轻一点。” “和轻重无关，这可是原则问题。” 翟达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出现了一张百元大钞。 “我出100块，几分钟罢了让我试试。” 报价不高，但现金更有冲击力。 对方左右看了看，没人关注这里，老板也不在... 一把抓过纸币： “原则上没有问题，我去给你拿个拳套。” 08年，100块不少了，他们这报个班学费才900... .... 二十分钟后，范俊伟完成了自己的陪练工作，一瘸一拐的走下了拳台。 毫无防备的被踹一脚谁都不好受，胯骨到现在也疼。 然后就看见了同样一瘸一拐的翟达。 翟达嘶嘶哈哈的走路，看到范俊伟和自己一个模式，苦笑了一声： “走吧，请你吃饭。” 范俊伟一头雾水：“你怎么在这？不对...你腿怎么了？” 翟达干笑了一声：“想回旋踢来着，拉着胯了。” 两人后方，销售人员一脸无语。 我是打的很温柔...但耐不住你自己受伤啊！ —————— 维京格斗对面，某个川菜小炒里。 满是油污的地面，猥琐的老板，两个服务员一个胖一个丑，招牌菜是干锅牛蛙。 翟达随手点了几个硬菜，干锅牛蛙、水煮鱼、东坡肘子、老妈蹄花，然后叫了一整盆米饭放在旁边，又要瓶大可乐。 他知道范俊伟饭量大，“肉山”的外号不是随便叫的，点少了怕是自己都吃不饱。 对于存款一万多，并且还会持续入账的翟达来说，这只是一顿普通的消费，小馆子菜价便宜，四个硬菜才七八十块钱。 但对于范俊伟来说，让翟达破费使他非常不好意思，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有些人穷的厚颜无耻，有些人穷的面皮如纸。 “翟达...点太多了，退掉两个吧。” “不多，你敞开吃，不够再加。” 翟达一边倒可乐，一边查看任务进度，目前【书呆子眼镜布】的特殊效果“爆发”，进度已经（1/10）了。 也就是说，系统认可了他在徒手对决中...嗯，输了。 比想象中简单一些，系统没发癫让他去打真正的拳击比赛，就是拉着胯了有点疼。 可惜了，要是没受伤，说不定今天能直接刷满进度。 翟达将倒满可乐的塑料杯递到范俊伟面前：“你说找地方打工，就找了个这？” 范俊伟抿了抿嘴唇，没有去喝，而是选择先答话：“这边工资高，而且能接受我现在的零散时间，我白天上课，晚自习来这边的话刚好是他们课程高峰期，再加上周末比如今天...” “其他地方像我这种时间零散的，给的都很少。” 翟达单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道：“工资高？有多高？” “一小时15。” 翟达爆了句粗口：“槽，拳馆拿提成了吧！挨打的活十五一小时？还不如去工地上搬砖！” 范俊伟却摇摇头：“不...我打听了，工地一天50管一顿饭，毕竟我啥也不会，并不比陪练高，而且我这种每天放学才去的，人家不要，都收工了。” 他胖脸笑了笑，满是满意：“已经不错了，我奶奶工资算下来，一小时才四块多...一个月700。” 700，是当下散装省三类地区的最低工资，理论上各地环卫工均是各地的最低工资，因为若是高了，就会有人来抢工作... 当然环卫工有社保，逢年过节多少有些人文关怀福利，平日捡捡废品，整体水平比纸面数字高一些。 但养两个活人，还有一个是饭量巨大的高中生，依旧是艰难的，并且环卫工的工作强度不小，工作时长还高，实际上时薪连四块都不够... 也无怪呼范俊伟着急打工挣钱。 这时肥胖的女服务员将菜品端了上来，一个个硬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范俊伟目光都有点移不开。 他是真的饿了。 胖服务员转身的时候，那猥琐老板居然还摸了一把，翟达表情精彩。 你tm也是真的饿了... “吃吃吃，边吃边聊。” 吃饭的过程中，范俊伟明显还是收敛了，干锅牛蛙他挑青椒吃，东坡肘子他舀姜蓉拌饭，最后翟达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他的米饭扣在了东坡肘子餐盘里。 然后整盘推给他。 范俊伟吃着吃着，开始吸鼻子，埋着头，好久没抬起来。 翟达也不说破，自顾自吃着，你别说，牛蛙确实不错。 是因为老板长得像牛蛙么？ 等范俊伟好一阵，恢复正常后，翟达才和他闲聊起来： “我好奇问个事儿，东阳县有那种二手回收站么？就是乱七八糟破烂堆在一起的那种。” 他很早之前就尝试找过，有人指了个地方，他去了一趟发现只有堆积如山的纸壳子。 后来抓着一个路上二手家电的，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们这种收了东西，基本都立刻送去外地，有再生加工、拆解能力的工厂。 早些年还有人收什么柜子、椅子这样乱七八糟的玩意，现在清一色电视、冰箱、洗衣机、vcd... 简单来说，能插电的东西才有价值，不插电的东西没人要，也没什么“堆积”的说法，每隔两天都有工厂的人，转着圈收拢他们这些“下线”的东西。 翟达对所谓的工厂有一定兴趣，不过暂时没工夫跑远，据说集散地在迁市的郊区。 但这也不是很合理，东阳县肯定有非电子器械的垃圾，总会有人收集起来才对，范俊伟奶奶是清洁工，可能有一定了解。 “什么样的二手回收站？每种站功能不一样，有的只收铁、有的只收纸壳子和塑料。” 看来对方真的有所了解。 “我想要那种完整的，囫囵个旧物的集散地...我有旧物收集癖。” 他顺手给自己加了个人设。 本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范俊伟真的有准确答复。 “我们宿舍后面有个院子，就堆满了各种旧物...” 第77章 ：【魔术礼装】！ 范俊伟从小就和奶奶住在一起，在环卫工的宿舍。 作为城镇的最底层职业，环卫工有着很强的“福利”意味，为的就是让那些年纪大的无收入、无供养人群能够活下去，光靠着几百块工资显然不够。 广场的角落里、公园内的水电房、公厕里看似没必要的“管理室”，一般人很少注意到的地方，其实都有安插环卫人员的“宿舍”。 当然这些零散地方只能解决一小部分，以东阳县的情况，县城边缘还有一处院子，集中分配着近百个环卫工人宿舍。 这里原本是一个垃圾场，之后随着城市扩张被清空，两层的小矮楼四面环绕，中央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远远看和监狱似的，再加上位置偏远，翟达两世都没来过这里。 范俊伟带着翟达走入矮楼，这里的居住密度很大，每间屋子只有十来个平米，没阳台没厨房没厕所，基本就是放些杂物摆两张床。 由于是接近饭点，许多人在门口支个小炉子做饭，加上乱七八糟的杂物侵占了开放式的走廊，过个人都费劲。 范俊伟和奶奶的“家”就在一楼，那个翟达见过一面的老奶奶，正弓着背做饭。 “奶奶，我带同学回来了。” 范俊伟的奶奶名叫吴桂珍，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热情中也带着点意外：“小伟同学啊~欢迎欢迎。” 翟达看着小炉子上一大锅乳白色的液体，笑呵呵道：“奶奶好，煮牛奶呢？” 奶奶一愣，笑了起来：“这不是..牛奶，这是白面糊。” 翟达盯着看了一会儿，还真没见过... 吴桂珍并非苦闷的性子，这个老奶奶其实性格非常坚韧，见到翟达立刻表示冰箱里还有肉和蛋，要加到锅里留翟达一起吃饭。 范俊伟将打包的菜递给奶奶：“我俩吃过了，翟达请我下的馆子，还打包了一些，你先吃着。” 他胖手指了指后面：“我带他去院子里看看。” “院子里看啥呀~都是些垃圾...” “翟达就喜欢垃圾。” 短暂的和长辈打了个招呼，翟达才算进入正题，跟着范俊伟去往后面。 由于被楼栋挡着，即便路过也不会看到里面的景象，翟达走过七拐八拐的楼道，终于来到了所谓的... 可能不算垃圾，但一定是废物，被环卫工积年累月收集起来堆放的院子。 无数杂物堆砌如同小山，怕是好几米高，桌椅、板凳、破沙发、破棉袄... 保温杯、门框子、海绵头子... 大部分都是木制品或者不知道什么材质，因为稍微带点分量的金属品和塑料品都已经被卖了换钱了。 一走进院子，翟达视线中居然立马出现了一道折线。 看了一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制止了一个大爷暴殄天物的行为。 “大爷！刀下留人！” 举起柴刀的大爷被吓了一跳。 “你作甚？” 翟达从其手中夺出一根木棍：“这个给我玩会儿，您应该不要吧？” 大爷咂么了一下嘴：“我要劈柴呀！” 怪不得这地方堆积了这么多东西，原来许多环卫工拿来当柴烧啊...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少年直棍】：没有男人能拒绝这么一根笔直的木棍。” “当前状态：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持有时，些微增加对男性领导力和说服力，对未成年效果翻倍。” “备注：曾经某个小区里，这根短棍是男孩子们‘王的象征’，被流传了数年，直到某个王被他妈妈揍了一顿，王的象征自此遗失。” 【少年直棍】并不长，大概只有三十厘米左右，尾部大概硬币粗细，尖端则是只有黄豆粗细。 但如果在小孩子手中，可以说长短刚刚好，握起来很舒服。 最特别的在于，这个看上去如同机器加工般笔直，一头细一头粗的木棍，居然是天然形成的，上面还有不知名树木的纹理，尾部则有两颗小小的树瘤，形成一个仿生学“握柄”。 可以说正是因为其浑然天成的造型，才会曾经被视做“孩子王”的象征。 “大爷，这个给我呗。” 大爷大概是觉得他太幼稚，摆摆手让他一边玩去。 几乎同时，系统的所有权也发生了更新。 翟达拿着端详片刻，第一反应是... 这玩意儿好像电影里的魔杖啊...可惜，只是一个白色装备，发不出绿光，biu不出啃大瓜。 魔杖... 下意识从口袋掏出【小丑扑克】，和这根【少年直棍】放在一起。 魔术...魔杖...能合成么？ 好吧，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像魔杖而已... 突然，翟达福临心至，从口袋中掏出了【书呆子的眼镜布】。 当三样东西都拿在手上时，他听到了系统全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第一次发现【套装】，恭喜激活【套装】能力。” “【套装】：由数量不等的关联装备共同组成，宿主获得复数相关装备后，可以激活‘套装效果’。” “【套装效果】为‘常态’，无须使用或携带相应装备亦能生效，只和所有权是否完备有关。” “同一件【装备】，可能隶属于不同的【套装】，同一【套装】也可能由不同装备组成，更多信息请宿主自行摸索。” “恭喜宿主，激活绿色套装【魔术礼装】（3/6）。” “组件强化→【小丑扑克】‘聚光灯’：注意力吸引效果现在变得可控，当你需要时所有人都看着它，当你不需要时它也会黯淡无光。” “组件强化→【书呆子眼镜布】‘爆发’：相应效果触发时，宿主免疫肾上腺素带来的负面作用，优雅永不过时，绅士永远理智。” “组件强化→【少年直棍】：领导力和说服力作用范围扩展到全性别。” “套装效果1：神奇先生（常驻）：你身上的魔术道具，永远不会露出马脚且不会失效，使得外行人眼中形同魔法。” “套装效果2：灵巧双手（常驻）：你的双手仿佛天生为魔术准备，大幅增加灵巧度、精准度、速度。” “套装效果3：舞台中央（常驻）：你更容易获得掌声，哪怕你只是挥了挥手。” 第78章 ：翟达的宝藏地！ 【套装】，系统第一次揭露的全新功能。 这种惊喜远超过得到【少年直棍】本身。 只有翟达才能看见的装备列表中，这三样装备的信息中都增加了【魔术礼装】的后缀，并且排列在了所有装备的最上方。 还多了一个“套装页面”，可以只显示套装。 翟达敏锐的察觉到了几个重要的信息。 首先就是【套装】数量和组件内容都是不定的...这意味着他以后还可能得到新的装备，只要概念相符，就有机会填充进【魔术礼装】中。 最大限度似乎是六个？但却可以有不同的组合结构...比如满员后用稀有度更高的装备替代... 最重要的是...【套装效果】并非施加在各个组件上（虽然它们也被加强了），而是直接作用在他这个人身上。 翟达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指不断做出复杂的动作，比如快速掐准不同的指节。 流畅的几乎出现残影。 左右手做不同的动作，一个画圆，一个画方...也完全没有问题。 哪怕他没有使用任何【魔术礼装】的组件，也没有变魔术...甚至按照系统所说，哪怕装备没戴在身上。 但他依旧，永久的获得了一双灵巧的手！ 这种提升远比附加给装备的那些，要来的重要，来的神奇... 他找到了一条，可以强化自己的路... “翟达？翟达？” 范俊伟在翟达眼前挥了挥手，让其回过神来。 “抱歉，愣了一下，这地方...这地方好啊！” 将【少年直棍】藏入袖中，扑克和眼镜布藏入口袋。 左右看了看。 如此多的“破烂”堆积在一起，此时视线能够看到的不过表层罢了，这里面很可能还藏着更多装备。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东西是不断更新的...环卫工还在不断将卖不出钱，又不舍得扔的玩意儿运过来。 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宝藏！ 翟达拍了拍范俊伟的肩膀：“我再要多转转，这里肯定还有好东西！” 范俊伟表示不理解，但支持。 人嘛，有点奇奇怪怪的癖好很正常，翟达因为一根棍子而欣喜若狂.. 还挺“纯真”的... 翟达开始认真在院子里翻找、游荡。 很快就有了新的收获。 翟达从斑驳的垃圾堆里，翟达捡起一柄折叠小刀，手柄上锈迹斑斑，直角刀头那边倒是还算正常。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硬汉刮胡刀】：纯爷们都用刀刮，娘炮才用电动剃须刀。”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用此物清理胡须后，增加疼痛忍耐力，下巴有双倍效果，有效期12小时。” “备注：你可能会刮出一脸血，但放心，不会疼的。” 翟达歪着脑袋，这什么鸡脖玩意儿...先揣起来。 又在垃圾堆院子里忙碌了半个小时，他满脸灰尘，找到了第三件装备：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不灭电灯泡】：它曾经在某化工厂需要长期照明的高危险区域，被点亮了十年没熄灭过，后来因为太过黯淡还是离开了历史岗位。”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被其照耀的地方，减少粗心和走神的概率。” “备注：安全大于天，粗心害自己，别人睡你老婆、打你孩子、还花你抚恤金。” 这是一个很复古的电灯泡，有拳头那么大，上面满是黑灰。 在这么一堆垃圾杂物中还能保持完整，堪称神奇... 安全区域照明了十年没灭过..也挺神奇的...不知道制止了多少“意外和危险”。 虽然作用有点奇怪，但至少比刚才那个刮胡刀有用...翟达拿纸巾包裹起来。 再抬头时，天色都暗淡了，而他还要赶回家吃饭。 这个院子东西太多了...他最多只扫荡了表层的东西，被压在下面的杂物必然更多，环卫工可能还会逐渐更新。 以后隔三差五就得来翻找一下。 范俊伟一直陪着，还会帮翟达搬开一些沉重的垃圾方便其搜索，虽然他搞不懂翟达在干什么。 ▲ Λn ▲c○ “不找了？” 翟达手上全是灰尘，拍了拍道：“不找了，下次再来，这地方真不错...多亏了你我才能发现。” 范俊伟摸了摸后脑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翟达嘿嘿一笑：“你知道我会魔术吧，我想找一些老物件做魔术道具。” 范俊伟接受了这个设定，虽然他不懂魔术，但翟达偶尔在学校里露一手，他是最不吝啬掌声的。 翟达回到环卫工宿舍楼，在公用卫生间里洗了手，之后准备又去和范俊伟的奶奶打个招呼，当做告别。 老奶奶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晚饭，白面糊糊里加青菜叶子，至于范俊伟打包回来的剩菜，老奶奶并没动，似乎打算继续留给孙子吃。 这一行为让范俊伟很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的小声埋怨... 老奶奶笑呵呵道：“别嘴巴碎嘞，你去给同学装点水果，让同学带点回家。” 翟达赶紧摆手说不用，但范俊伟还是执行了奶奶的要求，从床铺底下拉出来一个纸箱子，里面全是黄苹果，往塑料袋里装。 而翟达却被吴桂珍拉出了屋子，小声说道：“小伙子，奶奶求你个事儿...” 翟达赶紧道：“您是长辈，别用求字，您说就成了。” 又是送苹果，又是“求”的，他也好奇这个老奶奶会说什么。 如果有什么能帮上的，他愿意出把力。 吴桂珍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孙子庞大的身躯蹲在地上，很认真的挑出那些品相更好的苹果。 眼里全是慈爱。 “我没文化，就只能干这种工作，连累小伟和我一起受委屈...” “你回学校了，千万别和别人说小伟奶奶是个环卫工，他会被人瞧不起的...” 翟达一滞... 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奶奶，没人有资格看不起他，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 吴桂珍满是皱纹的脸笑开了花：“是么..那就好啊...谢谢你和小伟做朋友...很少有人做小伟朋友呦。” 她本想拉起翟达的手，但又缩了回去，怕弄脏对方。 但其实...那看似黝黑斑驳、满是皲裂老茧的双手，一点也不脏。 上面没有任何污迹，只是布满了劳动的粗糙罢了。 第79章 ：同一所大学 翟达牵起那暗沉粗糙的手，轻轻拍了拍：“范俊伟人很好的，您也别老觉得他在学校会被欺负，这体格往那一站，谁敢！” 吴桂珍松弛的老眼笑出了弯月：“是么，小伟很壮的...” 这时范俊伟走了出来，拎着装苹果的塑料袋：“奶奶你俩聊什么呢？” 翟达笑了笑：“夸你呢。” 吴桂珍上前提溜了一下袋子：“怎么才装这么一点...” 范俊伟没回话，打了个哈哈：“不少了..” 其实，那箱苹果里，拿得出手，卖相好的并不多。 都已经在这袋子里。 范俊伟对翟达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翟达挥挥手，和老人家告别。 两人大概朝外走了两百米的路口处，范俊伟道：“打车的话，这里最方便了，苹果给你。” 翟达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接过。 一辆出租车从马路对面驶过，翟达挥了挥手，对方明显减速了一下，去前面找地方掉头去了，翟达想起一事，对范俊伟说道： “你知道我会魔术对吧。” 范俊伟点点头。 “我还会一点魔法。” 范俊伟：... “沉默这么久，我很尴尬。” “呃...我相信，真的。” 翟达一个响指，手上多出来一物，放在了范俊伟手里。 【硬汉刮胡刀】 “这个借给你，记得洗干净再用，如果你平时用它刮胡子，会有好运气降临。” 范俊伟再度陷入了沉默，但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个翟达当着他的面捡的垃圾。 其实他胡须并不多，这个年纪少有胡子一大把的，最多算是在绒毛里比较粗的那种。 平日不打理，也是他看上去有点邋遢的一大原因。 翟达强调道：“别忘了用，要爱惜。” 他希望这个对他没什么用的装备，能帮到范俊伟。 至少...拳馆里做陪练，没那么疼。 范俊伟点点头，认真道：“好的，我听你的。” 系统界面上，【硬汉刮胡刀】的所有权状态，也变成了“暂时失去”和“已激活”。 掉头的出租车停在了两人面前，翟达上了车，和范俊伟挥了挥手，最后说道： “你那个打工，能坚持下来就坚持，坚持不了别硬抗，等高考完了，我打算做点事情，到时候叫你一起挣钱。” 范俊伟不明所以，但还是承诺道：“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你叫我，我一定来。” 颠簸的轿车，驶上了回家的路。 翟达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黄苹果。 不大，也不好看，果皮还带着疤痕，就像是范俊伟奶奶的手。 不知道是环卫工的福利，还是水果店老板不要的施舍。 翟达擦了擦，咬了一大口。 但很甜。 ———— 翟达回到家，卢薇和于晓丽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初见端倪的诱人饭香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最后侵染在每一处角落。 于晓丽回头看来，翟达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朋友送了点水果，可甜了。” “是么？饭后我尝尝，你哪个朋友？吴越？” “不是，是个很爷们的朋友。” 将苹果拎入厨房放进冰箱，翟达随口道： “买衣服结束了？顺利么？” 于晓丽头也不回道：“那能有啥不顺利的，小薇的衣服又不难买。” 翟达打量着卢薇：“穿哪了？给展示展示呗。” 于晓丽回头瞪了一眼翟达，翟达这才想起来。 好像是买内衣去了... 看到卢薇歪脑袋的目光，翟达赶紧补了一句：“这句是玩笑。” 至少当着妈妈面，它必须得是玩笑！ 晚餐餐桌上，于晓丽突然说道： “小达，你和小薇一直在搞学习，之前我摸不准你是真学假学，就不敢多问，毕竟你晕过去了一次不是？” 翟达一脸无语，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不过确实，于晓丽自从他晕过去以来，从没问过一句学习的问题，害怕他应激。 至于卢薇...这姑娘也是个小闷葫芦，于晓丽不主动问的情况下，平时厂里上班也是一句没提过。 “现在学科等级测试也结束了，我这个当妈的也该问问实情了，你俩到哪一步了？” 末了补了一句：“我是说学习...当然别的情况最好也和我汇报汇报，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卢薇放下碗筷，板正的坐好看向翟达，遇到这种事显然翟达是来拿主意。 翟达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差不多到时候和老妈汇报战果了。 “那我直说了吧，你儿子我厚积薄发、天赋觉醒，目前成果相当不错，211是稳了，而且还在快速进步。” 沉默...长久的沉默。 于晓丽：“玩笑开完了？行了现在聊正事儿吧，你成绩到底怎么样？” 翟达挑了挑眉毛：“没一句是玩笑，我小测战绩372可查，必修学科等级测试估分两个a，今年咱们省一本线预估才340，不是211稳了是什么？” 于晓丽和复读机一样：“玩笑开完了？行了现在聊正事儿吧...” 翟达直接起身，从书房里翻出小测的卷子递给于晓丽：“自己看。” 于晓丽茫然的看了许久，眼神中终于带了点相信。 “可...我上次去帮你请假晚自习的时候，老师只说你语文有进步来着...” “那时小测成绩还没出来罢了，你要是还不信，可以打电话问老师，我座位都调到第三排了。” 就在翟达以为老妈会夸自己的时候，于晓丽拉起卢薇的手说道：“小薇...你真是厉害啊！！” 翟达：... 卢薇赶紧推辞道：“不是的于老师，翟达教我英语和语文，我教他理科，我们是...一起努力。” 翟达啧啧两声：“卢薇的必修学科等级测试也是两个a没跑，至于高考本考...我能保证她400分以上...” 数学160+40，卢薇应该拿到190没问题，只要语文+英语（160+120），在翟达的辅导下能拿到200左右，总分四百就稳了。 08新规于晓丽也是听过懂得不多，你说能上211她知道，但400分什么概念她不是很清楚。 翟达解释道：“这么说吧，我和卢薇，一个985打底，而且可能是985里最拔尖的，我稍差一些，但普通985还是有信心的。” 于晓丽面色可见的红润了起来，显然是兴奋了，但还没张口说什么，卢薇却突然摇头道，语速很快： “我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脸上没有表情，翟达判断不出来她是什么情绪。 但翟达对此并不意外：“你分数大概率高于我，虽然高也未必高太多，但非要填报同一所大学从策略上来说并不合理，可能会浪费了你的分数。” 卢薇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翟达认真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清大或者京大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因为有个倒霉蛋因为学科等级有个b，被京大拒绝录取，这个消息在“08受害者交流群”里传的沸沸扬扬，所以他记得今年京大的录取分数线是415左右。 清大应该差不多，卢薇是有机会挑战这个水平的。 如果为了上同一所大学，就把卢薇拉到和他相同的水平线，很浪费。 www¤ án¤ c 〇 卢薇只是一边吃饭，一边重复相同的话语：“同一所大学。” 眼见两人有点聊不下去了，于晓丽出言解了围。 填志愿的事对于她还有些遥远，今天的消息还没消化完呢。 “我的天...咱家要出两个大学生？还是一流大学？！” 无论言语上，还是情感上，她都已经将卢薇当做自家人了。 至于是女儿还是别的..目前还没分这么细。 翟达笑了笑：“是这个意思。” 于晓丽笑着笑着...开始埋怨翟达了。 “你这孩子，有在好好学习，为啥不给妈妈说呢！” 翟达：...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哪天学习是背着你的？！ 最多就是因为成绩还在提升，没郑重其事汇报过，小测毕竟没那么强的“公信力”。 他本来打算三模之后，拿着公信力梆硬的成绩单再和于晓丽系统的谈一谈的。 第80章 ：系统的深度玩法 本来于晓丽只是旁敲侧击一下，没想到敲出来一个大金蛋！ 巨大喜讯让她感觉身体都轻了几分。 虽说她能接受翟达所有的“不好”，哪怕翟达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人死为大... 但不代表她不欣慰于翟达的所有“好”。 聊着聊着，眼角已经带了点水光。 之后翟达按照老规矩要去洗碗，于晓丽却想制止他，理由是应该更花多的时间去学习。 翟达却告诉于晓丽，要平常心，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是这个家的家法，于晓丽和卢薇已经做饭了，碗交给他就好了。 他又不是那种为了学习，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的书呆子。 将老妈推出厨房，翟达按部就班的洗碗，洗完后却没立马出去，而是摸出了那把【硬汉刮胡刀】，和橱柜角落里的磨刀石。 他不会磨刀，但可以手机。 复杂的用具他没有，就一块磨刀石，和厨房里常见的那些东西。 因简就陋，随便搞搞，反正他又不是要打磨出一把绝世利刃。 或者说这么一把用来刮胡子且会降低疼痛的玩意儿，搞得太锋利反而危险。 对了，这也是一次尝试。 他还没有对【装备】进行过这么系统的改变“物质形态”。 刀柄上的污迹被清洗干净，刀身上的锈迹视觉上其实没有蔓延到刃处，但保险起见还是都磨一遍为好。 白醋、小苏打、菜籽油都是有用的东西，而且厨房里都有，如果觉得摩擦力不够，就加点盐或者糖。 而当翟达磨了十分钟后，似乎这件【装备】损耗的物质量超过了某个阈值，翟达居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检测到【硬汉刮胡刀】正在被改造...装备效果已关闭（暂时）...” 翟达一愣，停下了动作。 “检测到【硬汉刮胡刀】改造完成，正在重新判定...” “完整性判定...功能性判断...概念性判定...” “判定通过，【硬汉刮胡刀】状态维持不变。” 翟达沉思了片刻.. щщщ ?a n ?c〇 所以...装备是可以改造的！ 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彻底损坏？ 还是...有别的可能？ 翟达继续打磨，几分钟后，似乎又超过了某个阈值，他再次收到了系统提示：正在被改造，效果关闭... 一停下来，就又判定成功。 显然只是打磨祛除锈迹，是不会判定出别的结果的。 【硬汉刮胡刀】的完整性、功能性、概念性都没变。 翟达若有所思，将【硬汉刮胡刀】丢进了矿泉水瓶里，然后按照教程倒入了“菜籽油”。 明天拿出来再过一下火，这柄【硬汉刮胡刀】就算重获新生了，先自己试试，确实没啥大用的话，可以暂时借给范俊伟。 他系统空间里穷举法过了，【硬汉刮胡刀】暂时和手上任何东西都无法合成，效果也很蛋疼。 本是一时兴起的小活，如果不是因为范俊伟，他估计不会真的用这玩意儿，磨都懒得磨，甩到一边等着某年某月合成就完事儿了。 但此时却让翟达对系统有了全新的了解。 【套装】、【改造】...无疑都是系统更深层次的玩法。 如果刮胡刀可以改造...那自行车呢？扑克牌呢？ 但他既没有工具，也没有这个技术...总不能把自行车磨出个刀刃吧... 翟达又想到了，目前还在书柜里，因为看不懂而暂时闲置的“外公的金工笔记”。 那可能就是一把重要的钥匙。 之后的夜晚平静而高效，全是学习。 翟达和卢薇轮流使用【文艺少女的笔】，然后互相指导，共同进步。 卢薇负责数学物理、翟达负责语文英语。 餐桌上那句“一起努力”，绝非卢薇的客气，两人的组合真的很好。 对了，今天获得的【不灭电灯泡】，翟达也试了一下，踩着凳子拧下了屋顶原本的灯泡换了上去，屋顶的那颗接口也有些年头了，和这件装备刚好适配。 然后发现它真的能亮...但也真的很暗淡。 到什么程度呢？他感觉点个打火机都比这电灯泡强。 最后翟达还是捏鼻子认了，虽然防止走神和粗心的效果很难察觉，更带不进高考考场，但至少能增加他和卢薇在自己屋子里学习的效率。 正儿八经照明，还是得靠台灯。 晚上一点，两人相继洗了澡，翟达从洗手间出来时，外面已经一片安静了。 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被牵扯的胯部还有点疼，翟达黑暗中不断蹬腿试图活动开不知道不知道哪根筋。 “翟达...” 墙壁响起了卢薇的身影。 “嗯？” “上同一所大学吧...” 隔壁狭小的房间里，卢薇面向着墙壁，等待着回应。 她的声音总是不带太多情绪，以至于拥有成熟灵魂的翟达，也无法清晰分辨话语中的真实原因。 是因为忐忑，还是因为鼓励？ 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客气？ 亦或者... 是因为友情，还是因为爱情。 翟达心里也觉得如果和卢薇在同一所大学，会很好。 但这种好，不应该拿卢薇的未来做割让。 做这样的事，是会被戳着脊梁骨骂的。 搞得好像我不想一样... 翟达可以这样的想，但却不能表达出来。 还得强迫自己站在“理中客”的角度劝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提了，卢薇没可能拒绝。 “你知道京大、清大的加成，对人生能带来多大改变么？你的下限会比许多人的上限都高。” “清大、京大....真的那么重要么？” “...当然。” “你又没上过。” 翟达：... 只有又是良久的沉默。 小房间内，卢薇伸出纤细青白的手，触摸着墙壁上的纹理：“同一所大学。” 翟达心道和复读机聊天真累，翻了个身道：“现在聊这个还早..我们是知分填报，放个歌睡觉吧...你想听什么？” “同一所大学。” “你不说话我放《忐忑》了啊” 卢薇：... “那就...《知足》。” 可选择的范畴并不多，翟达的山寨机里只有之前拷贝进去的几十首歌。 作为两人睡前的习惯，已经翻来覆去听了无数轮了，偶尔遇到好听的，卢薇会问翟达歌曲的名字。 不一会儿，轻柔的歌声，通过墙壁传来。 两边渐渐都没了动静。 只剩下山寨机的屏幕还亮着，滚动播放着歌词。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 “会的...同一所大学...” 少女对墙壁说出的悄悄话，成了今夜最后的涟漪。 泛起在其实并未睡着，睁着眼的翟达心间。 第81章 ：陆泽涛 之后的几天里，于晓丽发现翟达有些不一样。 更努力了。 不是说他之前不努力...而是更进了一步。 早上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吃饭的时候也拿着笔记本，她有一天两点多起夜，翟达的房间依旧有灯光，就是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不过她并没有去管教翟达，只是默默的增加了每天吃饭的营养，鸡鸭鱼肉轮番上阵，餐桌上永远摆着新鲜水果。 她的心态和后世程序员有点像。 如果一个程序，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跑....那你最好不要去乱动。 翟达的进步是自己努力来的，最多再加上卢薇的努力，她这个当妈的最好别添乱。 只是厂里每日上班，笑的和弥勒佛一样。 上学路上，翟达单手把玩着一枚普通硬币。 这是他唯一的放松时间...随便耍耍。 硬币在手背每个指缝间快速翻转移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左边到右边，右边到左边。 旁边同路上学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见身旁一个学弟模样的男生瞪着眼睛，翟达对他笑了笑。 一拍手腕，硬币飞了起来，再落下时，一把抓在手中。 伸出两只手：“在哪只手里。” 学弟犹疑的指了一下右手，刚才亲眼看见右手抓的。 翟达张开右手，没有。 张开左手，也没有。 学弟呆住了。 翟达让他双手捧着。 然后再次展示干干净净的双手，合掌放在其上方，不断搓动。 硬币...一枚一枚的硬币落了下来，如同下雨一样。 学弟槑住了。 下意识啪啪啪的开始鼓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仿佛有人在耳边悄悄说道：此处应有掌声！ 连带刚才驻足的其他几个学生，也开始鼓掌。 掌声中，翟达收回所有硬币，将其如一条长龙一般抛起，然后凌空一抓，转身离去。 再张开手的时候，掌心又只剩下一枚，继续在拳面上不断反转游动。 心里不由感慨【套装效果】好啊.. 虽然“灵巧双手”是一个很难量化的效果，但从自己的体感上来说... 相当攒劲！ 甚至连左右手的灵活度差别都抹平了...他现在两只手都是“利手”。 精准、灵活、快捷。 说实话，写字都比之前好看了，因为他对手的控制能力变强了。 【魔术礼装】带来的所有加成，都没有这一个来的重要。 要知道，人类最重要的器官，就是大脑和双手，这是人类能站在自然界顶点的最大依仗。 他获得的好处，也绝不只是魔术耍的更溜了。 与之相比，另外两个套装效果“神奇先生”（魔术道具不会失效不会露出马脚）和“舞台中央”（更容易获得掌声），基本只作用于魔术表演本身，反倒无所谓... 这给翟达提了个醒，不要因为【套装】的“类目”比较偏门就小看，说不定就有惊喜呢？！ 比如...也许有【漫画少年】套装，能给个漫画量呢？ 亦或者有【驯兽师】套装，人也是兽呢？ 这不是很合理？ 翟达带着对“套装”的美好向往，来到那座每天上学都会路过的天桥，下意识看向马路边，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奔驰s350，陆思文会以很高的频率等他。 可走到天桥上，却看见陆思文和一个男子靠在栏杆边缘，陆思文和其挨得很近，似乎关系密切。 “翟同学！早！” 翟达好奇的看向另外一人，对方转过来时才意识到对的身份。 那人推了推眼镜，主动伸出一只手来。 “翟同学你好，我是陆思文的爸爸陆泽涛。” 翟达有些意外，心说我也没把你们家女儿怎么样，这是上学路上堵我么？ 我不过用了陆思文的笔而已... 陆泽涛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送思文上学罢了。” 此人面相虽然四十多岁，但无论体态、穿着、身高都没有任何老气，刚才看背影还以为二十岁出头呢。 而且面相非常英俊，甚至有点“陆易”的感觉，岁月留下了痕迹但却没有破坏过于优秀的基本盘，甚至没有发福。 年轻时候骗女孩绝对无往不利，翟达心里忍不住想到... 看来陆思文长得这么漂亮，还是爸爸的基因占据了大部分作用，钱雅蓉虽然也不错，但比陆泽涛差不少。 当然，除了帅以外，稍稍有点油...不是中年油腻的那种，而是上个时代“帅哥”的残留状态。 一种刻意为之的“温文尔雅”。 “她总和我提起这处天桥能让人找到灵感，就一起爬上来瞧一瞧。” “找灵感？” 陆泽涛笑着指了指自己：“因为叔叔姑且也算是个作家。” 虽然加了一个姑且，但陆泽涛眼里全是骄傲和认真，似乎期待翟达能够大吃一惊！ 翟达：？？ 转头看向陆思文，这姑娘从没说过这事儿，哪怕平时交流写作经验时也是。 但其实，情况可能和翟达想得不太一样... 陆泽涛广义上，算是一个“作家”，是作协成员，并且散装省作协里也是举足轻重，并且已经出版了多本实体书... 但狭义上，那都是自费出版的... 水平如何呢...大概就是陆思文都不好意思夸的程度。 但人家有钱，即便只是偶尔豪爽一把，省级作协这种清水衙门也能笑开了花，自然举足轻重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陆思文的爷爷，曾经也在作家圈子里有点积累。 不过陆泽涛也是真的喜欢写作，以作家自诩。 他大概有点认知障碍，就像有些人可能表面上是个黑人男性，实则自认为是白人女性但有同性恋且有种族歧视一样。 陆泽涛表面上是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的老板，但实则自认为是“作家”但作品无法被世人理解罢了。 不过在拜读过陆泽涛的大作之前，翟达还摸不清这人的情况，只是维持着对同学家长基本的礼仪。 他总觉得今天遇见陆泽涛，是陆思文的有意为之，但却猜不透具体为何。 直到听见陆泽涛说道： “你的《路灯与酒》，我逛博客的时候也看到了，写的非常不错，后来思文说漏嘴了，我才知道是她同学写的。” 翟达客气了一番：“随便写写罢了...” 心道然后呢...麻烦快一点，我还要去学习！ 陆泽涛宠爱的看了一眼陆思文： “听思文说你有在写长篇小说？她说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她不好给别人看，所以我今天在这等一等，看看能不能得到你的同意，叔叔很好奇。” “如果合适的话，也许我能推荐给几个我熟悉的出版社编辑。 第82章 ：实体出版 与“参赛”微小说不同，那个本身就带着公开意味，而《漫漫吕途》则属于未发表的长篇作品，在作家的习惯里，是决不允许不相干的人看的。 最多给一些关系密切的朋友。 虽然想要为翟达做点什么，但陆思文还是谨守原则问题。 陆泽涛虽说自觉是个作家不假，但如果不是陆思文央求，他也不会专门跑一趟抛出这个橄榄枝。 对翟达的好奇也是原因之一。 他也好奇这个老婆和女儿都提过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到底写出了什么东西。 只是出乎陆泽涛意料的，本以为这个少年听见作品有机会出版会很兴奋，翟达脸上却只出现为难的表情。 “呃...我只写了一半，而且高考前不准备再写了...” 陆泽涛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但很快就延续了话题： “其实发稿给出版社，审稿、联络、确定、排版....一部作品要面世没那么快，即便现在动起来，可能出版也是高考以后的事儿了。” “而且大家都是先发一部分内容乃至一个开头，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翟达本能的觉得没必要，一来他对陆泽涛并不熟悉，突然在天桥上说：“我打算推荐你的作品出版”... 说实话有点尬。 就和有个五十长发大妈，突然转身对你说：“你的音乐梦想是什么”一样。 二来《漫漫吕途》没写完呢，他因为要抓紧提分，最近学习压力不小... 正在组织措辞婉拒的时候，翟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小计划。 那就是暑假的时候，搞点事业... 那日贴在“黑板大树”上的便利贴，翟达还是比较上心的。 他想做点事，试点一下“先富、共富”。 还没调研过，所以他不确定需要投入多少钱，而目前他手上只有微小说大赛三万块奖金，至于博客阅读量收益，则是一个月一结。 下次结算，高考已经临近了，再下次则是暑假中间的时间点... 如果实体出版不会占用更多精力，也许是可以考虑打个时间差，未雨绸缪一下。 让荷包再鼓一点。 陆思文等待着翟达的答复，一双杏眼中满是期待。 她知道自己央求爸爸出面有些突兀，但如果自己来说，恐怕只会被翟达敷衍过去... 有时候突兀不是因为愚蠢，只是因为心切罢了... 陆思文上前一步，牵起翟达的校服袖子，微微摇晃：“翟同学，和编辑沟通、确定各种事宜就交给我来做，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陆泽涛眼神看向女儿拉着翟达的袖口，面皮跳了一下。 但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虽然整件事上，似乎对陆思文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有钱人家庭的游刃有余，就在于能支持和允许孩子做一些“对但无用”的事情。 兴趣爱好、开阔眼界、付费上班...最终将这种游刃有余，就会沉淀在孩子的性格里。 最终，在陆思文湿润期冀的眼神中，翟达终于是点了点头。 “那就感谢您的帮助了，如果《漫漫吕途》有机会发表也是好事，不过我想问一下实体书出版稿费怎么算的，您应该有经验些。” 陆泽涛心说我当然有经验，我已经出版了七本“巨著”了。 “实体书的出版属于作家的那部分叫版税，你可以理解为出版社向作家交的“税”，一般在5%-10%，比如一本书定价20，作家的部分5%就是...一块。” 翟达：... 多少？ 妈的绿色心情还一块五一根呢！ “若销量达到一万册，那么作家就有一万块的版税...一般首次印刷会在500-1000册，然后根据情况追加。” 当然自费出版不在此列，想印多少印多少，陆泽涛家的仓库里，堆满了自己的“巨著”。 翟达无语道：“那像我这种没出过书的，一般销量能达到多少水平？” 陆泽涛温和的笑了笑：“这个就无法预估了，文学作品的销量很难说的。” 就像他自己，那么好的作品卖不出去...找谁说理去？！ 作为一个财富自由的老帅哥，陆泽涛愿意和小年轻解释完全是看在陆思文和“作家”身份的自我认同，他觉得多少算是提携一下后辈。 但后辈翟达表示，对“作家”这个职业的钱景很失望... 虽然版税在5%-10%浮动，但他又不是知名作家，挑战的必然是这个行业的下限而不是上限。 “《三崇门》卖了多少？” 陆泽涛对那位“叛逆作家”很不感冒，但毕竟韩函现在如日中天，整个出版业、作家圈子都在讨论他，大致的数据还是听过一耳朵的。 “据说销量百万。” 也就是说...整个市场最拔尖、一年都未必有一本的现象级作品，韩函纯靠实体书的收入也才一百万左右么...对于08年这个时间点来说也谈不上少，但这是天花板... 所以人家为啥之后不写书拍电影去了...写书不挣钱呗！ 估计即便是十几年后，作家的收入也远远不能和明星、导演相提并论，所以大把大把的作家才会削尖了脑袋往娱乐圈蹭... 人家明星抠个图一天208，写书的笔抡冒烟了也比不了！ 当然翟达知道日后还会有影视改编的隐藏收益，但那对于翟达来说还要更遥远，文学作品不成沉淀个几年乃至十几年，一般是不会有改编机会的。 翟达瞬间对出版实体书的兴趣降低了很多。 不过话都聊到这了，总之先拿着那五万字去投石问路一下吧。 苍蝇再小也是肉，猪蹄也是玉足不是？ “那就拜托您了，之前的五万字您帮我看看吧。” 见事情敲定，陆思文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拉着翟达的袖子不断蹦跶，蓬松顺滑的短发一次次变成了小蘑菇的模样。 陆泽涛面皮再度抖动了一下。 忍了.. 他看得出翟达对作家身份的收入很不满意，但以后这年轻人就知道了。 无论什么年代，无论什么国家，“作家”二字带来的，都不仅仅是“钱”。 将其当做“一世生计”可能并不明智，但将其当做“锦上添花”，却能受益终身！ 陆思文将书包里准备好的笔记本递给自己爸爸，然后拉着翟达一路小跑远去：“爸爸我们去上学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陆泽涛只能无奈的挥挥手，虽然女儿根本没看见。 两人都走远后，陆泽涛低头看向手中的《漫漫吕途》，心说我倒要看看，什么作品能让我女儿五迷三道的...她亲爹的书怎么不见这么着迷？ 下意识翻开了一页... ... “陆总？陆总？” 陆泽涛抬起头，感觉脖子酸硬：“怎么了？” 司机不知何时上了天桥： “您电话不接，我就来提醒一下...您要迟到了，今天有个会...” 陆泽涛看了看表... 这就过去半个小时了？ 低头再度看向笔记本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轻视... 完整且有深度的故事、循序渐进的冲突、朴实但精彩的文笔...最重要是，充沛到溢出的感情... 有点嫉妒了。 涵养颇深的他，下意识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写的真tm牛逼！” “韩函？这才是天才！” 第83章 ：星浪星计划 五万字的前半部已经给了陆泽涛，之后具体怎么推进，应该还是由陆思文和翟达对接。 翟达看的出陆泽涛纵容女儿接手这些“杂活”，多少有点培养陆思文能力的意思。 翟达没当过父母，更没当过有钱的父母，不是很能感同身受。 要是换他自己...女儿帮别的男生打杂，他估计会表示为父也可以打砸。 和陆思文在班级门口分别，学校的日常依旧是飘扬的粉笔灰和飞溅的吐沫星子，不过好在翟达在第三排，大部分攻击都落在了第二排刘萌的脸上。 至于第一排？ 雾太大，看不清。 生化两门课在学科等级测试后，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每日就是语数外物四分天下。 对于翟达来说，这四门中“语文”和“英语”，他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文学少女的笔】能解决这两门课80%的问题，剩下20%缝缝补补也趋于完备。 提分空间并不大。 之后还得是看“数学”，作为理科生这门课他有200分可拿，而如果根据之前132分来计算，他的得分率才堪堪达到66%。 如果想要再有一个质的飞升，数学是唯一且最重要的选项。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抱着【高中数学之书（卢薇版）】在研读。 这本绿色装备加强了他的数学理解能力，进步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并且其特殊效果“残慧”的解封任务，也已经完成。 “解封任务：独立完成十道奥赛级别数学题（重复无效）。” 学校发的数学卷子都有附加题部分，其中许多都是奥数级别，得到了系统的承认，翟达能做出来的不多，但他毕竟天天在做，细水长流之下，十点进度拿的很容易。 只是解封的特殊效果“残慧”，必须得在触发过“共鸣”之后才有用，所以对至今没“共鸣”过的翟达来说变化并不大。 怎么滴？和卢薇的感情纽带还不够深厚？ 晚上回去是不是该加深一下？ 午休间隙，翟达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去食堂，而是让范俊伟帮忙带点零食，这个活以前都是吴越干的，不过这家伙现在彻底不来了。 一袋开过零食伸了过来...叫什么名字翟达忘记了，就是那种转着圈、螺丝一样的东西。 翟达抬头看去，林舒遥若无其事的伸着手，目视前方：“吃么？” 翟达：“不吃。” 我和你关系很好么？还吃么！ 被人看到，又要被传风言风语。 身后的楚翔时刻关注着两人的任何互动，见翟达没有吃林舒遥的零食，心里松了一口气。 算你还有点数！ “翟达？翟达~” 第二次被打断，翟达皱眉抬头看去，陆思文在班级门口招财猫似的摇晃着小手。 这位一来，全班都安静了几分。 小鹿在整个08届都很有名。 翟达无奈起身来到门口：“怎么了？” 陆思文捧着一个精致的饭盒：“我刚才碰到你朋友了，个子很高的那个，说你没吃饭，给你送来了。” “里面是什么？” “帕尼尼。” 如果是米饭之类的，太过麻烦翟达也不准备吃...但如果是白人饭的话...还好。 不知道为啥有个作家老爸，家庭却这么崇西。 哦不好意思，作家好像都是崇西的... “谢谢...那你怎么办？” 陆思文仰着脖颈摇摇头：“一共三个，我吃了一个，而且还有零食。” 翟达指了指走廊尽头，座位上吃容易搞的到处都是渣子。 两人离开后，教室里林舒遥头都埋在了桌子上，她听不见翟达和小鹿说了什么，但她认识饭盒。 背后的楚翔更是难受：为什么！凭什么不吃舒遥的浪味仙！ 你这样舒遥会多难受！ ... 陆思文一边看着翟达吃自己的午饭，一边还贴心的掏出了小包湿巾递给翟达： “我爸爸刚才给我发短信了，说翟同学的《漫漫吕途》写的非常好！他已经联络了熟悉的出版社编辑，那边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翟达淡定的点点头，毕竟听上去没几个钱好挣，不过写都写了，赚一点是一点吧。 要不是网文实在太鸡脖长了，现在这个时间点“网文”的收入能力都比“实体”高，他记得当时自己看的《回到明草当王爷》和《极品佳丁》都是这个时期的。 而且规则极度宽松，真的是段子里面插播剧情的程度。 这充分说明任何行业都要赶早不赶晚，第一批电商、第一批网文、第一批抖音...野蛮生长，还赚的盆满钵满。 手机微震，翟达掏出来一看，是个有备注的联系方式。 “星浪记者”。 叫什么名字已经忘记了，之前只联系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打到自己这里了。 翟达晃晃手机给陆思文看了看，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整通电话大概五分多钟，翟达基本都是“嗯、嗯”和“哦、哦”。 陆思文和心里小猫爪的一样：“翟同学，那边说什么？” 挂了手机，翟达摸着下巴道： “之前那记者现在调到博客部门了，说有个什么‘星浪星计划’，我们也在里面，大概就是在展示位、流量上有一定倾斜，对了，不单是‘博客’，还包括星浪的其他板块，隔三差五整个小新闻贴啥的。” 陆思文：“这是好事啊！” 翟达点点头：“还行吧，其他地方再曝光，咱们也只是出名不是赚钱，唯一的收益还是博客阅读量。” “博客的天花板也就这样了，而且命不长了...不过她提了一嘴，未来可能会有新的平台上线，‘星计划’的人也会在那边被重点扶持...会转为第一批参与者，这是连带要求。” “我对那个更感兴趣一些。” “星计划”本身，对翟达并没有太多助益，他很清楚博客这个平台的生命力已经快耗尽了。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拿到了“阅读量返现”的合同，在这上面分币挣不到。 纯出名不挣钱，和纯洗脚不按摩一样，让人提不起兴趣。 家里烧不起热水砸的？ 但李恬恬所说的“新平台”却不太一样。 如果说选择范围放在整个互联网市场，他还未必猜得到，但局限于星浪本身，这个所谓的新平台就必定是“微博”无疑了。 之前说过，任何平台都是第一批人赚的盆满钵满，作为下个时代的流量王者，直到抖音出现前那都是互联网主阵地。 意见领袖、明星艺人、公众人物...有着自己庞大的生态。 虽然随着发展渐渐臭不可闻... 但它挣钱啊！ 他记得第一批微博名人，动动手指转发就有几万乃至十几万的广告费。 这还只是小咖中咖，那些大咖什么价位.. 套用一句网络名言：那是普通人能知道的？ 有着【小丑扑克】和“星浪星计划”，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成为微博的第一批“名人”。 甚至，在那些明星大举进入，粉丝经济使得互联网数据被灌水之前，成为最顶级的“大v”也不是不可能。 手指点点，小钱捡捡，不要白不要... 第84章 ：你为什么不吃浪妹鲜！ 和陆思文分别，回到教室，同桌林舒遥一直趴在桌子上。 而班级里许多男生都看着翟达，那眼里没有感情，全是嫉妒。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 翟达准备继续学习，背后的楚翔突然说道：“翟达，你为什么不吃浪味仙？是不喜欢么？” 翟达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浪妹鲜，有多浪？” 楚翔：“就是...就是膨化食品啊！” 趴着的林舒遥和死了三天一样安静。 翟达莫名其妙：“你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么？” “什么意思？为什么？” “因为老子愿意！我不喜欢膨化食品还要经你同意？” 楚翔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那你喜欢什么。” 我来给舒遥买，让舒遥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翟达皮了一下：“我喜欢腿细的。” 楚翔：... 林舒遥突然一蹬腿，从正坐变成了伸腿坐。 翟达赶紧补了一句：“但是必须在正确的人身上。” 林舒遥腿又收了回去。 整个人和2001年的双子塔一样，看似还支棱着，实则已经冒烟了！ 楚翔：... 你把我女神键位调了？ 而教室的后排，范俊伟则拿着一把锃光瓦亮的刮胡刀。 刚才翟达让他帮忙买零食的时候，将这个刮胡刀交给了他。 不算礼物，因为是借的，以后要还。 翟达让范俊伟注意一下形象，每天刮刮胡子，人能精神一点，多的一句没说。 范俊伟下意识摸了摸胖脸上的胡须，这个年纪的男生很少有胡子拉碴的，但每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会长出厚厚一层绒须，并不好看。 他平时显得有些邋遢，脸上胡须的原因很大。 范俊伟权当翟达是希望他在学校，形象能好一点，接受了这份朋友的小建议。 不过却没认出来这是那天当着他的面捡的，毕竟那日翟达也就是翻找了好几个小时，记不清了。 下午的学习依旧按部就班，不过晚自习前，班主任丁蓉发放了“三模”考试通知。 这将是高考之前，最后一次大考，时间其实很早就定了，只是校园时光总让人忘了紧迫。 和全省统筹的学科等级测试不同，所有学生都在本校进行，高一高二则放假两天。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三模之后，所有学校都不会再安排统考了，以免影响学生心态，并且以普通学生的情况而言，三模成绩和高考成绩已经不会相差很大了。 而由于是各校组织的，也意味着这将是翟达一个人的战斗，卢薇则没有机会参加。 讲台上，丁蓉说道：“大家调整好心态，别紧张，考完后放假一天。” 翟达心说毛纺中学还是不行啊...渣渣学校，都三模了居然还和二模一样放假一天。 那些顶级高中恨不得校门都焊死。 嗯...窗户可能也是焊死的。 班里的两极分化更严重了，完全放弃了的快乐哥根本无所谓几模，模到天上去也是那点分，反而更期待那一天放假。 而还在学的那些则忐忑不安，为了一点分数患得患失。 其实今日...58人的班级，只剩下53人了，又有两个同学在学科等级测试后，认清了现实，彻底放弃了学业。 等到三模结束，人还会更少，翟达记忆里高考前夕，班里只有四十多人。 这就是普高。 命运的分流其实早已开始。 准确的说，人的命运无时无刻不在分流，有被动接受，也有主动和解。 丁蓉走了之后，班级里再度恢复了喧闹。 翟达掏出【高中数学之书（卢薇版）】，继续研究。 多说无用，干就完事儿了！ ———— 夜晚，东阳县唯一的别墅小区内。 陆思文回到家中，依旧是投入到了无法逃避的“托福课程”中，那位穿着时尚的女老师再度被专车接来。 而一楼属于陆泽涛的茶室里，这位老帅哥一个人，一杯茶，一本书，已经坐了一个晚上。 他拥有一个事业有成的家庭，不过本人并非扮演生意上的主要角色，雷厉风行的老婆钱雅蓉从年轻时期开始，就是一个事业心和控制欲极强的人。 准确的说，是控制欲强，连带事业心不得不强，两人当年一起做创业逐渐有了起色后，一年一年从“男强女弱”到“平分秋色”再“女强男弱”，是一点点演变而来的。 当然，陆泽涛也看开了，人贵在自洽，所以这些年精力和关注点渐渐朝着另一个身份“作家”偏移。 本质上和那些有钱中年人，突然开始捣鼓些奇奇怪怪是一样的。 养花、养鱼、养狗、养人。 茶室的门被推开，钱雅蓉看老公那样子，就知道看了一下午书。 对于陆泽涛现在的状态，她还算能接受，毕竟事业上的事被她揽去了管理权，总要有消磨时间的爱好。 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作家梦中，总比出去会所嫩萝强吧？ 至于她自己？年轻时确实崇拜“文艺气息”，两人也因此走到了一起，但如今早已经褪色了，年纪大了，只觉得都是些无趣且无意义的东西。 “看什么呢？” 陆泽涛头也不抬：“思文同学的小说。” 钱雅蓉坐在陆泽涛对面，皱眉道：“那个姓翟的男生？你见到了？” 陆泽涛点点头：“很有文学天赋，不...说是天才也不为过，本来说今天就寄给出版社的，但我没舍得想再读一遍，研究研究他为什么写的这么好...沾点文曲星的光。” 钱雅蓉有些无奈：“我是在问你怎么碰见那个小男生的。” “你宝贝女儿早上求我的呗？说翟达写了长篇小说想让我帮忙推荐给出版社，我说给我看看她居然说还不能看...” 说到这陆泽涛都笑了：“我就想着什么人让思文这么为他着想，干脆顺着她的意思，当面去聊。” 陆泽涛虽然不算忙，但也要看时间交给了谁，如果不是对翟达和陆思文的关系有些许好奇，也不会跑一趟。 当爸爸的，都一个样。 又怕贼惦记，又怕没贼惦记。 “然后呢？” “一开始觉得很普通...现在，觉得很惊艳...” 陆泽涛老婆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功夫茶：“说实话，如果换做我在这个年纪，哪怕不考虑性别问题，身边朋友写出这样的东西，我也会想办法帮他撺掇出版的事情，觉得这样的金子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钱雅蓉明显不以为然...毕竟陆泽涛形容他自己的作品时，也是极尽夸张，就差说自己是当代周树人了。 精致的茶杯被一饮而尽，留下了浅浅的口红印：“你不觉得作为爸爸，关注一点应该在两人的关系上么？” 陆泽涛回忆起天桥上两个年轻人的“亲密互动”，当时是有点不舒服，但还是摇摇头道：“其实还好，我的判断是没有那种苗头...” “更何况，和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多交流交流也没什么，他文笔确实极好...” 钱雅蓉失笑道：“文笔好...有什么用啊...” “思文是要出国读金融的，那才是未来的风向，我和你说好，大方向决不能变，你应该让她花更多时间在托福上，而不是和同龄人搞什么写作的游戏...中文有什么用？英文才是国际语言！” 陆泽涛抬起头，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脑海中闪过了许多。 但最后只是说道： “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就自己去做，不过我提醒你，小心适得其反。” 钱雅蓉不再呛声。 这个家能维持和睦，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陆泽涛的忍让。 以及偶尔认真的时候，能镇住自己的老婆。 “我的女儿我很了解，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也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85章 ：三模 清晨，三毛小区。 翟达的文具被一字排开，放在餐桌上接受检阅。 “我先说好，2b铅笔我带了，两根。” 为了防止莫名其妙被骂一句，翟达选择了抢答。 于晓丽抬起一只手让他别打岔：“我又不瞎，认得出你的小铅笔。” 翟达：... 今天是三模的日子，翟达将要一个人参加，而卢薇则在家里学习。 在得知卢薇准备参加高考后，于晓丽就发动了她的人脉关系，给她请了个长假。 翟达不进厂了，但那车间主任茶叶也不能白收不是？ 至于为什么没有彻底辞掉，纯粹出于于晓丽老一辈的“保险起见”，反正走很简单，一句话的事儿。 原本卢薇是想三模时每天去学校门口等翟达的，考两天呢，还可以一起吃饭什么的，不过翟达觉得这样太过荒废。 卢薇的时间也是宝贵的，要利用起来，在翟达和于晓丽的双重劝说之下，只能作罢。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分头行动。 于晓丽上班，翟达考试，卢薇居家。 出门的时候，卢薇面色平静的说道：“翟达，加油。” 翟达笑了笑：“你应该带点元气，否则显得不诚心。” 卢薇想了想，双手在嘴角推出了一个微小的笑容：“加油。” 翟达点评道：“一般，下次记得切换自动挡。” 上学的路很近，毛纺中学门口已经再次排起了长队，翟达平静的排在了末尾，等待依次入场。 背后被戳了戳，转头看去，是拥有“d之意志”的刘萌。 上次学科等级测试穿常服，翟达才发现她其实并不算胖，只是身高太矮实力又太出挑，加上校服松垮，以大部分男生视角往下看上去，过于厚重了。 但如果蹲下来看，应该会发现其实宽窄相宜。 高中生不懂，其实这是相当稀有的身材！ 对这个小小的女生，翟达还是很温和的，好奇道：“怎么了？” 刘萌小声道：“昨晚qq群里消息你看到了么？” “没，最近不怎么玩手机。” 刘萌心说怪不得人家成绩能提升呢。 “考完不是放假一天么？班里几个同学说约着一起出去玩，放松一下，你要来么？” 翟达：“怎么个放松法？要带身份证么？” 刘萌一愣：“就...一起吃饭，逛一逛之类的。” “那算了，我不感兴趣。” 心说你们真是心大，高考前还聚一下... 刘萌有些可惜，但翟达最近特立独行，其实被拒绝也并不奇怪。 同学间聚会，总希望有个主心骨压场子，翟达一不去...估计林舒遥也不会去。 林舒遥不去...估计大部分男生都未必愿意去... 怎么感觉和食物链一样... 很快轮到翟达入场，检查的保安看到是翟达，笑着说了一声：“没带你那些魔术道具吧？” 上学放学，翟达经常边走边练，学校保安印象深刻。 学校名人可不说只在学生之间。 翟达笑了笑：“那不会，毕竟我变魔术不全依靠道具。” 说着卖弄了一番，手里凭空出现一块橡皮。 保安沉默了半晌： “你到旁边来，我仔细搜搜。” 于是翟达皮了一下，多浪费了三分钟。 还被摸了八百回。 翟达的考场在高一年级某教室，他走进来的时候已经基本坐满。 将准考证、文具袋摆放好，翟达等待着语文考试的开始。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是那个写了满分作文，都只有132分（160）的渣渣了。 但也接近天花板了，语文就这么多分值，提一分很费劲，反观数学有着巨大的潜力。 这算是他的保底科目，目标是收入150分左右。 .... 第一天的考试很顺利，语文和英语两门都是，中午因为食堂不开门，翟达在校门口对付了一顿。 下午考场出来后，时间才三点多，翟达没有加入校门口的讨论小组，去和一帮认识的不认识的瞎聊某道题的对错，径直朝家里走去。 模考是本市（县）组织，答题都在答题卡和答题纸上，考卷几乎干干净净，也允许考生携带出来。 卢薇还在家里等着这张考卷，来进行一场属于自己的三模。 回到三毛，那个似乎是许多人残念月光的姑娘，正俏生生的站在小区门口。 卢薇依旧是那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简简单单的体恤。 拿着一本英文字典，靠着小区门柱，日光照应青白的肌肤，安静的等待着某人归来。 翟达挥了挥手：“等我？” 卢薇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说：不然呢？ 收起字典，背着手跟上了翟达的脚步，超长马尾在臀尖微微摇晃。 翟达朝女孩身后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相处久了，他总结出来一点不算规律的规律。 虽然俏脸上表情永远平静，语气也听不出太多区别，但当卢薇心情好的时候，可能步伐会轻盈一点，马尾辫也会“活泼一些”。 在臀尖上左摇右晃，可以认为是卢薇的情绪表达器。 亦或者，口袋里的钥匙链，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考完试放假一天，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么？” 卢薇摇摇头：“我没有。” “那陪我？” “好...” 两人就这么继续前进，直到几分钟后。 “...刚才..在看哪里？” “我没有。” ... “我真没有！” —————— 两天的模考一闪而逝，翟达每日都会将试卷完整的带回来，让卢薇在家里独立再考一次。 为了确保真实，卢薇会被关在翟达的房间，而翟达自己则在外面复习。 掐表、闭卷、不允许使用任何高考规则以外的文具。 除了不需要翟达搜身安检，基本复刻了考试环境。 由于要等翟达回来才开始，每天卢薇“考完”都要八九点了，于晓丽担心做饭影响到“考场”，则会从餐馆带饭回来。 总计四个科目，翟达和卢薇在错位时空中同时完成了模拟考试，最后因为两人各自在“语/外”，和“数/物”都有极高的水准，于是不等学校公布正确答案，结束当天就开始自己互相的批改。 夜晚，难得开始了一场家庭会议，昏黄的小灯悬在餐桌上，照出了一家三口的影。 于晓丽现在非常喜欢参与到“学习大业”中，毕竟听到的基本都是好消息，谁不喜欢呢。 “怎么样？你俩这样自己批改，就能算出成绩？” 翟达伸了个懒腰：“基本误差不会超过10分...虽然高考10分也挺重要的，但总归有参考意义。” 于晓丽激动道：“那快报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卢薇算的是翟达的分数，她都不用计算器，一秒都不用就核算完了总分。 “翟达总分...402..，物理99（120满分），预计是a。” 物理是等级制，全省前20%是a，学校里琢磨过，预测今年的a线在90左右。 而更稀有的a+，要求全省前5%，被认为至少需要100以上。 于晓丽鼓掌道：“402！比之前小测足足进步了30分？这才多久！” 不过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转头看向自己儿子：“翟达，小薇的成绩呢？” 翟达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唏嘘，也有些无奈。 “卢薇...总分440...物理115，铁打的a+...” 总分差了近40分...对方数学的160+40，基本没丢分...哪怕语文因为作文平庸了一点分数不佳，也丝毫不影响她拿到了一个恐怖的分数。 被翟达用各种方法，补齐了短板的偏科战神...真的强的可怕。 哪怕他自己的402，应该已经是毛纺中学前五的成绩... 他最近已经很努力了，似乎也无法补齐两人的差距。 毕竟他开的挂，也都共享给了卢薇，而且卢薇还拥有系统所认可的天赋... 尤其是附加题部分，基本都是奥数级别的，甚至不在【高中数学之书（卢薇版）】中，翟达纯靠自己普通的天赋在硬啃.. 如果两人都是文科，翟达倒是有可能和卢薇差不多水平，对于卢薇来说，数学的附加题和普通题差不多，都是送分题... 当然，这都是屁话... 卢薇也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眼神中没有喜色，反而带着... 好吧，看不出任何东西。 但这小丫头下意识低下了头，看着手上翟达的卷子沉默不语。 这个姿势，显然是心里有事儿。 而且大概率是难过的事儿。 两人的分差，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直到被翟达的胳膊肘顶了一下。 卢薇转过头来。 翟达：“想什么呢！已经稳了好么！” 卢薇：“什么...稳了？” 翟达摊开手：“学神，你的分数已经溢出了！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哪怕京大清大分数线也就415上下，剩下的哪怕你考480也就那样。” 卢薇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虽然和你差了40分，但其实只要再提升15分左右，在报志愿这件事上就已经完全一致了。” 翟达笑了笑：“上同一所大学，大概率没问题。” 他最近把自己压榨的很紧。 嘴上说说“为谁好”很轻松，用实际行动去追求“一起好”则很累。 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某人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卢薇沉默了大概三秒，就在翟达期待的看着她，以为卢薇终于要“第一次”露出笑容的时候。 这个姑娘却直接拉起了他的手，朝卧室走去。 “哎~？你干嘛？我妈在这呢你别乱来。” “学习，我们去学习。” “不是，刚才我说的你没听么？我就差十五分，轻轻松松啊。” “你说的是大概率，还有小概率...” 翟达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于晓丽： “那啥，那我进去学习了啊...” 于晓丽坐在餐桌上，掩嘴轻笑：“去吧去吧...你俩愿干啥干啥。” 第86章 ：看看你想买什么 第二天是放假，翟达睡了个懒觉，快九点才起床。 一开门，卢薇以倒退的姿态，直挺挺的倒了进来。 翟达一把搂住，轻飘飘的姑娘增肥计划似乎还没太大成效。 两人四目相对。 “你这整哪出？” 卢薇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并没觉得在翟达怀里有什么不合适，轻声道：“等你起床。” “为什么栽倒着进来的？” “等太久累了，就靠着门。” 翟达将卢薇扶正，挠了挠头：“啥事儿这么急？也不对，急了你叫醒我啊...” “学习。” 翟达无语道：“今天不打算学习，你忘了我说今天陪我出门？” 卢薇却摇摇头：“学习更重要，你数学才一百五..” “放尊重点，是152。” 虽然成绩上已经八九不离十，但毕竟还没锁死不是么？卢薇的小脑瓜最惦记的其实还是这个事儿。 卢薇重复了一遍：“学习更重要。” 翟达坚定的摇摇头：“不，现在还有远比那重要的。” “什么？” “我要上厕所。” 翟达从卢薇身边钻了出去，直奔洗手间。 早起拦着不让男同志去厕所....和捅了他膀胱一刀有什么区别？ 刚开始畅快，洗手间的花玻璃门外就多了一个身影：“翟达，一起学习吧。” “向左转。” 那个身影听话的转了个向。 “齐步走，走远点，靠墙根站着。” 几秒钟后，卢薇的声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 “翟达，一起学习吧...” 翟达：... ———— 于晓丽已经上班去了，今天一整天都将是翟达和卢薇两个人度过。 但今日卢薇不太正常。 楼下早餐店，因为时间缘故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接近收摊的边缘，翟达将肉包子放在卢薇碗里：“我今天不打算学习...要学也是晚上回来再说，你别搁这复读机了。” 如果是普通姑娘，估计这时会撅着小嘴表达不满。 但卢薇...只是一双大眼睛盯着翟达。 “数学，附加题很容易的。” 翟达心说那是对你！ 我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谁拿奥数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和看杂志似的... “我没说不学，但白天我有自己的安排，而且你得陪着我，晚上我们慢慢学。” 卢薇只能暂时作罢。 “那...今天去哪里？” “网吧。” 卢薇：... 她没说话，但捏筷子的手硬了。 翟达心里充满恶趣味的想到，这个表达不出情绪的姑娘，会不会其实已经气坏了？ 翟达从后腰掏出来一个信封，递给卢薇。 卢薇沉默的打开，里面是半截纸条，写着：“2700。” 仅仅是纸条，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数字也是手写的。 “我打听过了，东阳县家教一般30块一小时。” “每天我俩一起学习，保底有六小时，你辅导我大概三小时吧，一天就是90块钱，基本没休息过，每天都有。” “所以这是过去一个月你的工资，一共2700块钱。” 卢薇拿着那张水笔随手写的纸条陷入了宕机，似乎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 她是坚持不要翟达钱的...但这也不是钱啊... 小脑瓜高速运转，只能认为这是翟达的某种玩笑。 就像是许多次她弄不懂的那些一样。 翟达道：“当然我也辅导你了，姑且就算我的家教费也是2700，但这个算你欠我的，以后再说。” 卢薇更糊涂了... 吃了早餐，翟达带着懵懂的卢薇，朝着沙巴克进发。 “沙巴克网吧”依旧是是那副样子，里面的气味堪比毒圈，但如果想用电脑的话，这确实是目前最方便的选择。 翟达现在手头有三万块，理论上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也可以，但偶尔用一次，搞一个感觉没必要，那会让他存款缩水许多，这年头笔记本电脑可不便宜。 台式机就更不用说了，也没地方放，自己那张单人书桌已经挤着两个人用了，要不是卢薇够瘦，平日怕不是得勾肩搭背学习。 网管海哥正在吧台后面看电影，翟达伸着脖子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入眼居然是钢铁侠。 翟达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玩意儿...是08年就有的？ 和京北奥运同一年？为什么感官上是两个时代的事情... 有一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这片子新出的？” 专注看电影的海哥下意识道：“高清资源，才上映没多久的新电影。” 说完抬头看到翟达，笑道：“你小子....来还愿了？” 翟达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书呆子眼镜布】，也笑了笑吹嘘道： “还不算，不过刚刚结束三模，也就考了400来分吧。” “嗯？才400分...你这大学怕是上不成了啊...” 翟达一愣：“嗨，今年是高考新规，满分480！”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关注高考，大部分成年人也只是特定时间看到一两条新闻，更不要说规则变化这么具体的事儿了。 海哥可能还停留在750满分的概念里。 “呦，那倒是有点厉害。” 具体怎么个厉害，他可能还没换算过来。 翟达掏出身份证：“开一台机子，号里还有钱么？没有的话充五十。” 这里的账号直接和身份证绑定，没有实体卡的概念。 海哥扫了一下，看向屏幕：“还有20块，你先上着吧，不给人小姑娘也开一台？” “不用了，我俩用一个。” 卢薇此时依然不清楚翟达为什么要来网吧，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只是老老实实和翟达坐到了靠窗最角落的几位。 这里能开窗，空气好。 翟达登陆了账号，然后打开浏览器。 然后又是百度，又是散装省各个部门的官网，一通乱点，注册了各种东西，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 卢薇都已经安静看奥数书了，她在整理今晚如何辅导翟达的思路。 才听见翟达说了一句：“好了，你来看看吧。” 卢薇转头看去，整个人愣住了。 屏幕上，是一个熟悉的木质梳妆台... 妈妈的梳妆台... 翟达指着屏幕道：“第一次搞，有点难找...网上法拍虽然渠道开通了，但还有点冷门。” “也意味着...没什么竞争者。” 翟达将屏幕转向卢薇，手从卢薇耳后“变”出了那张写着“2700”纸条，放在卢薇素白的掌心。 “挑挑看，哪些是想买回来的？” “用你自己的钱。” 绕了这么一番，就是为了让不愿意拿钱的卢薇，能够放下对金钱的芥蒂。 去用自己的劳动所得，缝缝补补曾经的那些凌乱破碎。 第87章 ：花 法拍的时间，是他打电话问执行员王国峰要到的。 早在联络去孙马庄拿东西就想到这一茬了。 但法院的工作效率并不高，直到前两日才正式开始，模考期间他没工夫弄，今日放假自然要关注一下。 卢薇的家是被彻底抄了，冰箱、彩电、煤气灶，乃至房子本身都被挂了上去，但这些东西并不两人的选择范围内。 主要目标还是放在那些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并且...第一次参与法拍的翟达发现，所有东西都相当便宜，比如那个木质的梳妆台，起拍价格35... 考虑到网上法拍现在本就极其冷门，虽然主持拍卖的是迁市中院，但他们又不管发货，还是得自己去拉，所以几乎没什么竞争者，起拍价大概率就是最终价。 在卢本清的标案中，法拍物品共200多件，翟达甚至还看到了盘子、勺子餐具组合... “你慢慢看，不着急...” 卢薇盯着屏幕上一件件熟悉的物品，仿佛回到了那个带来许多难过，但充满回忆的小家。 懵懂的大眼睛里，渐渐多了一些湿润。 那个木质的老旧梳妆台... 从小，妈妈就在那面镜子前，教自己如何梳头，为自己戴上发卡，为自己扎辫子... 眼泪终于脱离了枷锁，落了下来...落在了翟达的手背上。 比上次温热了一些。 翟达拍了拍卢薇单薄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情绪翻涌超过一定界限，即便是她也会外溢自己的思念。 卢薇的哭泣总是安静的，甚至连表情都依然平静，仿佛不会委屈的洋娃娃。 可良久后，还是摇了摇头：“可我...没有地发放...” 她那间屋子太小了，还有一整面墙的组合柜占据位置。 翟达却摇头道：“这个更好解决，小东西你自己收着，大的如果想买就先买回来，找个放东西的地方还不容易么...” 吴越家开饭馆，肯定有富余空间，毛纺厂让于晓丽问问，找点空间放东西也轻而易举。 最不济，租个地方也成。 至于以后这些东西怎么办，那以后再说，至少比被别人买去强。 突然，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小小的对话框。 那是网管系统的私发提醒。 “还不过来买包纸巾！” 翟达抬头朝吧台看去，迎上的是海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似乎在说：傻小子！这还要我教？！ —————— 与此同时。 长井路派出所门口，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两个人蹲在对面。 吴越：“表弟，我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吧？”初三的表弟挠了挠头：“去年不是还打了我？” “放屁！你被窝里放擦炮谁不打你！这都不重要，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做。” “不做。” 吴越从包里摸出大瓶的“营养快线”，作为好处费给了对方。 表弟：“说吧哥，什么事？” 吴越指了指对面的派出所：“简单，一会儿你进去，帮我拿点东西。” 大概半小时后，表弟从派出所出来，一脸懵逼。 他年纪太小，对整件事很难理解。 “表哥，为啥警察要给你钱？那串数字和字母啥意思？” 吴越接过手提包，里面是整整一块“小红砖”。 标准的一万块，和他之前预想的一致，是单次封顶的数额。 嘿嘿...城市猎人，开张大吉。 他已经又考察了两处“红房子”，和一处疑似赌档。 前者没什么好说的，半夜在各种小巷里走一走，那灯光不要太好辨认，里面的人还邀请他玩呢。 后者则是新开的业务，他发现一个游戏厅里面有暗门，里面偶尔有人进出，乌烟瘴气，还有打牌和麻将的声音。 有心算无心，加上无数电视剧的支持，吴越感觉越来越顺手。 数出200块递给表弟，作为封口费和好处费，正要交代两句，一个人影从两人面前走过去。 因为二人是蹲着的，对方的影子遮蔽了阳光，吴越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那人莫名走了个弧线，似乎下意识在绕着马路对面的派出所...脑袋也同频在转动凝视，完全忽略了脚下的吴越。 吴越脑子运转了片刻，突然回忆了起来，转头看向背后的小卖部。 因为就在派出所对面，所以这里的墙上，张贴了几张通缉照片...吴越刚才等表弟的时候无聊，看了一会儿。 他等那人走远后，起身回到小卖部旁确认了一下。 然后墨镜一戴，对表弟说道：“200拿去上网吧。” “哥，那你呢？” “我？我去追寻新的猎物。” —————— 另一边，天泰路上，维京格斗。 格斗台上，两个体型差异很大的身影，正在对练。 一方一米八左右，身形精瘦，眉毛修饰性的被剃断，面容凶狠，拳头如雨点般迅速。 另一方身形接近两米，壮硕偏肥，但只是防御，下巴上似乎是刮胡子留下的伤口，给胖而憨厚的脸增加了几分“硬汉气息”。 顺带一提，刮了胡子后，范俊伟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进攻方无论拳势多么凌厉，范俊伟都只是稳稳的防御，他这活也干了十来天了，渐渐找到了些章法。 只是对方却不满意了：“你这一点受力感都没有，哪有这样陪练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拳重不重。” 范俊伟刮过胡子的脸很朴实的点点头：“没事，很轻的。” 断眉男：... 此人是个半职业选手，已经训练过许多年，水平还不错。 最近放假回老家不想手生，就来维京格斗耍耍。 这里都是些歪瓜裂枣，即便那些所谓的教练也都菜得很，教青少年哼哼哈嘿还行，论实力全是菜鸡，但也是东阳唯一的拳台了。 听到前面这个胖子说他拳轻，断眉男心里不爽了，你个肥佬不就仗着一身脂肪？ 他早就看出来了，什么金牌陪练，完全找了个外行大个子当沙包罢了。 狞笑着说道：“这样，咱们真实一点，你把护具脱了带拳套，可以试着进攻，我就当教你几手怎么样？” 范俊伟摇摇头：“这不合规矩...” “我付你双倍陪练费。” “那我试试。” 范俊伟换了一套装备，带上拳套，之前铁板一般挡在面前的手放了下来，模仿着所谓“拳击手”的姿势... 两人碰了一下拳套以示开始。 断眉冷笑一声，心说让你知道什么叫钢拳不二打！ 别看对方体重大，外行和内行完全两码事，他见过许多所谓“踢馆”的小混混、肌肉男，一拳下去就得跪着摆手。 他最喜欢揍这种体重远超他的外行了，有种独特的成就感。 有心让对方受罪，断眉直接一个前手刺拳，拳套带着风声，直接往范俊伟下巴招呼。 范俊伟是真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是真没学过。 “嗙！”的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范俊伟没有闪、没有挡...但也没有动。 断眉愣住了，感觉如同打在了电线杆上。 然后视线边缘，一个巨大的拳头挥了过来。 断眉多年训练演化的肌肉记忆，让他立刻抬手拦在侧面，心里已经想着下一拳打哪了，但怦然巨力袭来，连带抵挡的手臂，被一起挤压撞在耳蜗。 “砰！” 耳边一声巨响，半职业选手应声倒地，没了声息。 这一幕终于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个教练赶紧跑过来： “小范你疯了！你干什么！” 地上的断眉眼睛都闭上了... 而刚才的一幕，恰巧被一个闲逛的老头看见，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刚才那一拳...这个力量... 然后看向范俊伟的体型，老练的双眼忽略了一身脂肪，只去看骨架、臂展...脖子粗细。 越看越觉得有点东西。 拳台上，范俊伟也慌了：“我...他让我打他的。” “放屁！谁会这么贱！” “我tm让你打陪练！没让你打k.o！” 这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笑呵呵道： “小伙子，多大岁数了？没练过拳击么？” ... 不是每一条河流都流向大海。 它们也有机会，成为自己湖泊。 第88章 ：线上挖宝开盲盒、凤凰传媒！ 网吧里，翟达和卢薇足足待了三个小时。 一开始，是卢薇在挑选那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最后总计拍下四十多件，占据了全部物品的五分之一，也是最具纪念意义的那些。 木质梳妆台、几件妈妈的秋冬季衣服（羽绒服、外套）、看似金光闪闪，实则非常廉价的首饰、家里放了十多年的摆件。 广义上来说，这些都可以说是卢薇妈妈的遗物。 甚至连“半罐护肤膏”这样的物品，也被以3块起拍价，挂在了网上。 曾经一个人的痕迹，被这么全然公开、廉价拍卖，着实有点残酷。 老赖并不值得可怜，但卢薇是被牵连的。 所以卢本清真不是个东西。 全部被拍下的东西，起拍价被加起来也不超过1000块，考虑到没啥竞争者，最后成交价应该也差不多。 以后隔几天重新登陆看一眼就好，直到公示期结束确保自己出价最高就行。 应该没有神经病，和他们争抢半罐护肤膏。 卢薇在整个挑选过程中，引而不发的情绪都比较激动，以至于做完这些后有些疲惫，靠着翟达的肩膀就睡着了。 但翟达却没功夫享受这片刻旖旎，甚至没去看卢薇可人的睡颜，一门心思全沉浸在法拍的世界里。 之前和卢薇一起研究半天，在一堆杂物中挑选，翟达突然醒悟过来： 法拍形同抄家，连衣服袜子、锅碗瓢盆都会一一列举出来，几乎涵盖了一个人生活的所有痕迹。 并且极为便宜。 这里面，肯定有“特殊物品”的踪迹啊！ 他不会去看那些什么金银首饰，也不看房子车子。 他专门看那些不起眼的，很“奇怪”的东西。 由于这个网站是迁市中院的，所以涵盖的范围远比东阳县大，东西也多，在拍物件就三千多，往期流拍的更多，翟达沉浸在浩如烟海的“法拍物”中无法自拔。 他感觉在开盲盒一样。 半包中华（12根）....这玩意儿也能法拍？！起拍价还不便宜嘞..十块...也有道理，这是硬通货。 丝绸内衣（全新）....全新的有什么用，原味的倒可能是特殊物品... 老式收音机...起拍价8块...看着有点中古风格，反正不贵，买回来试试。 仿古书籍《阳宅阴墓》（出处不明，未做鉴定），5块...卧槽这啥呀，买回来试试！ 仙女棒棒鸡（已清洁）...算了算了，这个不合适。 半卷垃圾袋（60*80*45）...五毛钱，这玩意儿有必要挂上来么... 这上面的东西不但包罗万物，而且还有点刷新翟达的认知了。 法院是真的什么都拍啊...纯粹看被执行人有什么。 他甚至看到有人的猫和狗都被拍上来了... 这样看起来，孙马庄那处房子抄家都算不仔细了，留下了不少杂物... 可看到“作案工具专区”后，翟达才明白认知就是用来刷新的... 冰箱（作案工具），起拍价1元。 翟达感觉网吧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你和我说说什么叫冰箱作案工具！ 冰箱怎么了！冰箱... 翟达脸上阴晴不定了许久，尤其是那1块的诡异价格... 最终，还是选择了“确认竞拍”... 买回来看看，就看看... 大不了让吴越打开。 长达三小时的奋战下，翟达拍下的东西比卢薇还多，足足八十件，花了1500。 盲盒果然容易上瘾啊... 但只要能出货一个，他就不算亏。 法拍物，在资金较为充裕的情况下，是一个找“特殊物品”的好办法，甚至效率可能比去范俊伟家后面的杂物堆翻找还高。 关键这是一个长期稳定的来源，目前这种线上法拍模式，还只在几个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有，但未来会全面开花，法拍来源也会几何式增长。 翟达摸了摸因为一直对着屏幕，油光发亮的下巴：“我简直是个天才...” 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范俊伟家后面再扫荡一轮的时候，翟达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文艺少女”。 “翟同学！方便么？” 翟达下意识看了看身旁，抱着自己胳膊熟睡的卢薇： “方便，你说。” “出版社那边回复了，爸爸留的是我的电话，毕竟我答应了你帮你处理杂事，就事先沟通了一下，那位编辑说看过后觉得非常好！” 对此翟达并不意外，虽然是他的处女作，但毕竟是开了挂写的，笔触之间丰满真实的感情，是最大的亮点。 当初选了这么一个偏向言情的题材，也算是歪打正着。 林漫漫和吕途，是充满巧合的文学故事，也是映照生活的真实情感。 “最巧的是那边居然听过你的名字！准确的说是‘被窝探险家’，之前微小说大赛他也有关注，还是我们博客粉丝呢！” 电话里，陆思文汇报了不少情况，但表示编辑还是希望和翟达亲自沟通一次。 由于明天就回学校了，接电话会很不方便，翟达干脆让陆思文联系一下，不如现在打过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陌生电话响铃，对方自称是“凤凰传媒”的人。 此凤凰非彼凤凰，不是香江那个歪屁股电视台，而是散装省自己的本土国资出版集团。 等电话的时候翟达还顺手网上查了查，对方实力相当强，旗下拥有散装人民出版社、散装科学技术出版社、散装教育出版社、译林出版社等多个出版机构，总数多达十三个。 散装省果然什么都是散装的。 就连散装省的新华分公司，都是他们的合资子公司。 甚至...翟达手头大部分高中课本，都是对方出版的。 可以说陆泽涛这一杆子捅到了最合适的地方，如果是什么垃圾出版社，即便实体印刷出来了，也无法保证有充足的渠道销售。 翟达默默给陆泽涛点了个赞。 那边接洽者是一个叫娄恩的主编，级别很高。 www? t tka n? c ○ 当然翟达不知道的是，一个主编亲自对接一个高中生作家，除了作品质量确实惊艳以外，也和陆泽涛多次邀请他全家一起出国旅游有关。 “凤凰”毕竟是国资集团，主编虽然在文艺界已经算有头有脸了，但腰包还没厚到随意带家人出国游的程度。 那一年陆泽涛的某个自费出版的作品，获得了散装省优秀文学作品... 三等奖。 怎么说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寒碜~ 侧面也说明了陆泽涛作品的水平... 有这么多顶级资源，作品还是拉胯如斯...人家想报恩都提溜不起来... 三等奖已经是主编抱着被指脊梁骨骂的风险，呼朋唤友硬顶上去的了... 第89章 ：少年翟达没白来 和娄恩主编聊的很愉快，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那边语气上有点和小朋友交谈的感觉，说话拖长音，音调也怪怪的... 但诚意很足。 “小翟同学啊~你放心，这个作品堪称惊艳，绝对达到了~出版的标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翟达强忍着对方古怪的语气，心说陶喆嘴里含着电线都没你能转.. 真把他当小朋友了属于。 “谢谢娄主编认可，不知道首次刊印能定到多少本？” “虽然你是新人作者，但质量摆在这~而且还获得过‘微小说大赛第一名’，加上高中生的身份！~这都是很好的宣传点...” “如果剩下的部分质量能保持，我觉得定在5000本问题不大，我们的渠道也比较多，少了货铺不开。” 他没有给出诸如“尽量”、“也许”，因为他作为主编自己就能决定。 这就是直接和上面人沟通的好处。 这个首印数量给到处女作已经很牛逼了，一般人都是先印个500本。 翟达：“我听思文说您还关注了我的博客？” 娄恩笑呵呵道：“是呀，我自己也写博客，不过没什么人看，你的博客经常挂在首页，我自然也看到过，不过说实话，跟不上你们小年轻的思维，看不太懂。” 翟达心说你看懂了还了得... 那是弱智吧的东西。 “您说，如果我到时候在博客上宣传一下，会不会对销量起到正面作用。” 娄恩点点头道：“自己的书必然是要宣传的，效果多少是有一点的，但肯定不会像你发博客那样几万几万的涨，我们也有一些作家博客粉丝不少，但转化为实体书销量并不容易。” 这是实话，一来互联网时代还未完全到来，即便是当下“最火”的博客，实际上覆盖面和用户量也没多高。 再加上需要真金白银十几二十几买书，还得线下跑一趟很麻烦。 即便有【小丑扑克】的外挂效果保证曝光，转化率低到可怜也没用。 翟达突然想到一个点子：“那如果...我在博客上提前发布一些内容呢？比如前一万字...分成很多条，以连载的形式发。” “干巴巴说自己写了一本书让大家去买很难，但如果有几万人已经渐渐看进去了，开始有代入感了、期待后续了，我突然来一刀！后面没了！” 娄恩：“这个不好吧...” “哪里不好？” 娄恩：有点不当人了。 这也和当代出版业的规则不符...博客那种东西发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不被传的到处都是啊？本来盗版图书就非常猖獗。 但翟达却越想越觉得不错，一来有很强的宣传效果，二来自己博客阅读量还有钱拿... 一本书挣两份钱！ 如果有人转发....发呗！发的越多越好！这哪里叫盗版，这叫自来水啊！ 说白了，仅仅一个微小说大赛冠军的名头，并不足以撬动实体书市场，将心比心的说，翟达自己也不会鸟这样的作品，哪怕自己在网上关注了对方。 还是要走点妖路子。 不过翟达也不会玩重生者的“想当然”，有着后世的理念是一大助益，但进入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领域，还是要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他将自己的一些构想和娄恩主编聊了许多，最后好像真把这位说动摇了。 www?ǎ n?￠o “这也许是一个新办法...但我可能要考虑考虑，也问问公司其他年轻人的意见..我有点跟不上潮流了，但我不排斥新东西。” “现在不都讲究一个‘创新’嘛！” 最后又聊了些细节，双方约好过两天再联络。 —————— 第二日，三模后的第一天上学。 翟达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饭，告别了居家学习的卢薇，然后和于晓丽在小区门口分别。 手里把玩着扑克牌，他现在有着“灵巧双手”的加持，以及日渐熟练的手法，直接达到了相当高的专业水准，自己也整了一些简单的魔术道具。 屈指连弹，数张扑克牌打着转飞了出去，然后又回旋了回来，复数的扑克牌在空中仿佛不断飞出又返回的燕子，视觉效果远比单张飞回要震撼。 原理其实和小丑抛球差不多，手快罢了，但那个是太“小丑”。 而这个我的兄弟，纯帅！ 翟达嘴角带笑，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耍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没白练。 来到校门口，这里依旧是清晨忙碌而喧闹的样子，与刚重生时不同，现在已经彻底入夏，大部分人都穿上了夏季校服，包括翟达自己。 带领短袖和化纤长裤，算不上好看，但那种青春的韵味却更浓了。 有人说，校服封印了青春，让所有人泯然众人。 但其实是青春封印了校服...在其结束的时候。 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告别这一身装束。 并且终生不再有胆量穿起。 路过某处的时候，一大群人凑在一起，对着告示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翟达瞄了一眼没看清，也就没驻足，继续朝里走去。 却被一个人叫住。 “翟达！” 转头看去，是林舒遥。 林舒遥俏生生站在那里，在一众高矮胖瘦里很是出挑，这个至今带点拧巴的同桌其实很少在班级外面和翟达搭话。 因为翟达不太搭理她，座位上就算了，外面有些抹不开面子。 林舒遥指着告示牌：“你...可能需要看看这个..” 语气中也带着难以置信。 翟达本来不想理她，但隐约听见众人小声道：“他就是翟达？” “真厉害，不光作文写得好...总分这么高！” 于是掉转回来，走向那张告示牌。 人群为他分开。 告示牌上，贴着一张红纸成绩榜单，这也是毛纺中学最后一次，公布排名。 以前翟达从来不看这种东西，尤其是前世，因为学校只列出来文理科各前一百名。 那和曾经的“高中生翟达”没有一毛钱关系。 不过今日，他走到了最前方，视线从最下方第一百名开始，往上寻找。 一个个名字，如同一个个被翻越的山丘，最后“少年翟达”在榜单的最上方找到了自己。 曾几何时，“高中生翟达”也幻想过这一幕。 莫名的，不知为何的，所有人突然开始一起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这掌声并不突兀，因为.. “舞台中央”：我为主角！ ... “第一名：翟达，总分404（a）。” 人群中心，翟达嘴角带笑。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耍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少年翟达.. 没白来。 第90章 ：学校不是打打杀杀 三模成绩公示。 来自普班的翟达，摘取了理科年纪第一的荣誉。 也可以说是全校第一。 虽然这种情况并非从没发生过，但也足够让人津津乐道。 可想而知，12班理科重点班里，老师必然要用“翟达”这个名字编排班里的同学了。 而普班的任课老师们，则一个个感觉扬眉吐气，事实证明不是他们教不好。 而是好教的都被抢走了！ 三八班教室里，一群人围着翟达： “翟达，这次模考这么难，你居然考这么好！” 翟达干笑一声，心说你们就自己骗自己吧...讲道理三模为了给学生信心，都会偏简单才对，他自己感觉也是如此。 “你有什么学习方法么？能教教我们么？” 有啊，找一个系统做外挂，然后再找一个全能理科王做家教，全能理科王还得是美少女，这样才能保证浓厚的学习兴趣。 可惜你们学不来... 于是翟达只能谦虚道： “没什么技巧，全靠努力。” 作为同桌的林舒遥，也受到牵连被围在中央，不过却一点没有不高兴，而是光明正大的盯着翟达猛瞧。 感觉...又变帅了一点... 其实翟达不知道的是，林舒遥其实也在那张榜单上，不过是六十几名。 前世她就是三八班少有几个上一本的。 正在应付同学们的刨根问底，班主任丁蓉走了进来，帮翟达解了围。 “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发卷子了。” 前排的同学很自觉的上去领卷子，翟达也客串了一把，拎了一沓卷子发放。 这叫平易近人。 “三模成绩大家也都看到了，文理各前100名都在校门口，没进榜的就不排名次了。” “语文咱们班最高分是翟达，148，也是全校最高分，其中作文拿到了69。” 其实那篇以“童心”为主题的作文，翟达是有机会拿满分的，但改卷老师还是出于对自己“县级普高老师”身份的自知之明，没有给出满分这样的僭越之举。 但心里面，语文教研组大部分老师觉得，给一篇满分并不过分。 于是翟达再次幸运的被叫上讲台，阐明自己的中心思想，并且作文被全年级传阅。 相比而言，英语科目翟达并没有拿到第一，第一名是11班的陆思文。 如果按照得分率来算，作为理科班的翟达反而数学是最低的。 午休的时候，翟达被叫去了老师办公室，除了各科老师夸奖以外，连教导主任也露了个脸。 这位偶尔在校门口检查学生容貌，拥有一张“半永久”严肃脸的学校三号人物，此时很是和蔼。 “翟同学，你这次进步很大，非常大！特别大！” “谢谢老师，我也觉得我很大...进步。” 然后看向了自己班几个任课老师。 在他们期冀的目光中，心领神会的补充道：“嗯…在各科老师的精心辅导下。” 鼓掌！ 很突兀的，三八班几个老师都鼓起了掌。 学校不是打打杀杀，学校是人情世故！ 领导当面主动抬了一手各科老师，通透！ 局气！ 教导主任：“我知道，之前小测的时候你进步快速，我就已经听了老师们的汇报。” 这是屁话，这点小事儿根本不会报到他那里去...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普班有人拿了全校第一的桂冠，他再不出来勉励一番，怕是普班教师组会有想法。 不过对于翟达本人，屁都没给，翟达还以为教导主任会代表学校，会点奖学金什么的..结果连“以资鼓励”都没得。 纯粹带着一张嘴来了属于。 数学老师笑呵呵道：“我早就说过，翟达可以的，他就是那老骥、神龟！” 翟达干笑道：“不不不，您才是老骥、神龟。” 不接！ 反正现在出成绩了，主打一个他好我也好，办公室里氛围愉悦。 虽说翟达成绩上升的主要因素不是老师们，但毕竟平时也有在听课，沾光就沾光吧。 他目前这个404理科分数，已经是毛纺中学这样地方最顶尖的了，只有另一个12班的尖子生偶尔能摸到这个级别。 不同点在于，那个尖子生半年了，也就到这个水平了，学力已经枯竭，平日最多就是稳固。 但翟达不同，他进步的太大太快，让许多老师忍不住想到，也许高考前还能再提一提呢？ 08新规20分就是一个槛，若是再进步十几分....岂不是可以遥望清北了？ 毛纺中学上一个有这样成绩的人，要数到建校前了。 也就是一个都没有。 今年若是出了一个，那可是直接写进校史的。 而翟达可以提升的项目很明显，就只有数学，且有不小的空间，所以数学老师当机立断，提出让他每天晚自习留下来。 他会给翟达开小灶，精锐1v1的进行辅导。 如果翟达愿意，他甚至可以放学后带翟达回家继续辅导。 抵足而导！ 不过翟达咬死不需要，表示自己有最好的家教，而且也是精锐1v1，也可以抵足而导，在家学习效率更高一些。 让数学老师感觉格外委屈... ... 一整天翟达都在纷纷扰扰中度过，全校第一每次考试都有，大概有四个人轮转着上位，但一个普班学生以近乎神奇的进步速度登顶，确实是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 无论学生、还是老师。 好在于晓丽和翟达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事实上放学前于晓丽就给翟达发了消息，说班主任丁蓉和教学组组长一起给她打了电话，不死心的再次劝说翟达留下上晚自习，各科老师会开小灶辅导。 于晓丽心说以前大灶炒的也不怎么样，小灶就能好？ 她显然是更信任卢薇的，或者说信任这两个孩子去自己努力，互相帮持。 任由学校说干了口水也没动摇，最后一句：“我还在上班”挂了电话。 翟达听闻这个消息后颇为无语，心说一点实质行动都没有就硬劝啊。 要是学校发个一两万奖学金，他也不是不能上几节晚自习.. 最后一节课一结束，翟达麻溜的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看了一眼范俊伟，抬了抬下巴算示意了一下。 他今天准备再去一趟范俊伟家后面的院子，之前线上挖宝没那么快到货，他准备线下再去碰碰运气。 不过范俊伟还要去打工，中午提了一嘴，他自己去就行了。 范俊伟的奶奶每天凌晨三点上班，下午三点下班，所以这个时间去总是在宿舍的。 顺带一提，因为奶奶身体不好，范俊伟也是三点起床帮奶奶打扫卫生，这样的习惯已经持续了两年，这也是他为什么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在最是瞌睡的年纪，遇到了不得不起床的事。 出教室门的时候，刚好撞上来占晚自习的数学老师：“翟达...又要走啊？家教？” 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虽然是先去线下挖宝，但翟达还是爽朗的笑了笑： “对，我要回去，上家教！” ———— 出了校门，翟达先是多走了两步去了一家中型超市，转了一圈后买了手提箱“六个核桃”，以及一板鲜鸡蛋。 前者是登门带礼的“面子”，后者是对吴桂珍奶奶真的有用的“里子”。 理论上背两袋大米可能更合适，但太沉了。 出租车开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东阳县的边缘。 翟达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地方，和吴桂珍奶奶推拉了足足五分钟才把东西送出去，翟达趁着天光尚在，问吴桂珍奶奶借了一双劳保手套，赶紧去后面院子找垃圾....是找装备去了。 距离上次来已经过了一周多，这里还是老样子，却多了很多新东西，大量说不上啥的“旧物”堆积在一起，除了塑料瓶子、纸板子、金属，你几乎什么都能在这找到。 变化的速度也让翟达明白，上百名环卫工不断往里增加的同时，其实也在不断消耗，比如劈了砍柴，或者被人收走一些旧家具，尤其是靠外围的那些。 上次他有印象的一些破木柜子，已经没了。 这里就像一个宝藏，但却在不断刷新。 若不想错过好东西，得勤来。 翟达带着手套开始翻找，比上次效率高了很多，一些破烂木头什么的推翻了，也搜索的更彻底。 很快他就有了第一个收获，不过这收获让他有些无语。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体育生的跑鞋】：他真的很勤奋，只是缺乏天赋罢了。” “所有权状况：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穿戴后耐力增加15%。” “装备效果2：穿戴后会激发你奔跑的欲望。” “备注：穿上它后，你会感觉脚很痒，不用担心，那不只是脚气。” 翟达表情很难评。 什么叫不只是脚气？！ 第91章 【动感MP3】 第91章 【动感mp3】 这双原本应该是白色的破旧跑步鞋，由于一直被压在重物下面已经变成扁扁的一坨。 表面满是污垢和灰尘，有些地方已经明显磨损。 甚至有呈散射状分布的细密泥点子，翟达不很愿意细想那是怎么形成的。 然而脏只是它的特点之一，另一特点是臭，不但有着很明显的脚臭气，而且还有那种旧鞋特有的难闻味道。 明明已经在室外放了不少时间的样子，还能有臭味恐怖如斯啊！ 要不是戴着手套，他都想直接扔出去。 翟达双手拿着，尽可能远离身体使劲互相拍了拍，大量说不上成分的粉尘落了下来，随风飘动，吓得他赶紧停下来。 脚不脚气都是次要的，别给他干出上呼吸道感染了！ 这东西..怎么说呢，+15%的耐力的面板数据已经算很强的了，还有激发跑步欲望的效果，可以说是运动的好帮手。 但穿上它翟达心里过不了这道坎。 回头只能看能不能洗出来，再消毒一下.好吧还是很难绷。 实在不行就压箱底吧，也许未来能合成，或者和其他装备组成套装。 这时一个大爷拎着柴刀，慵懒的朝废物堆走，就是上次那个准备将【少年直棍】准备当柴烧了的那个。 对翟达在这里也不奇怪，这里算是“公共资源”，能找到就说明和环卫系统有关系。 看到翟达手里拎着的破鞋，啧啧两声：“你这过的比我还省啊！这鞋可不兴穿啊！” 翟达尴尬道：“我不穿。” “烧火也不成啊，味儿太大！我试过。” 翟达：. 之后翟达在院子里又翻找了许久，但都没有什么收获，直到天光几乎消失才不得不放弃。 来一趟找到一个“特殊物品”，也不亏。 就在翟达准备带着自己的“破鞋”打道回府的时候，一辆三轮车从院子的另外一个角落驶了出来，朝着外面而去。 丁玲桄榔很是带感。 那辆三轮碾过某处的时候，因为地面不平整颠簸了一下，车斗里的杂物跳了起来。 两道折线一闪而逝。 嗯？ 大概也就0.1秒的时间，翟达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三轮车就走远了。 他赶紧追上去：“等一下，等一下！” 骑三轮的大爷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翟达手里的破鞋上。 “我不收垃圾。” 然后转头就走了。 翟达追了两步，发现破三轮居然是电动的，一路嗡嗡的居然追不上。 好在路边刚好有一辆出租路过，翟达果断使出了的钞能力。 “老妹妹，我和你说，老刘那都不是真心的，他舞伴天天换，手上还不干净！穿着好衣裳跳完舞，都被嚯嚯成抹布嘞~” 许学军骑着自己的电三轮，单手打着电话。 老脸上全是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妙的事儿。 “你就跟我，除了我，没人能搂住你滴腰（二声），我手长！和你刚好配滴上！” “广场后面那小林子你知道不，我俩明天在那单练！我给你好好调调舞步，整个跳舞队哪个比我更会？” 一辆出租车和三轮车并排行驶，后车窗降了下来，但许学军一门心思都在老妹妹身上，没注意。 “大爷，别着急走啊！” 许学军吓了一跳，恰逢路面颠簸，整个人都跳了一下，手机差点甩了出去。 转头不耐烦道：“你谁啊！我说了不要破鞋！” 翟达看了一眼对方车斗，里面全是些说不上的杂物，但和院子里明显无甚价值的垃圾不同，居然有一些金属或电子产品，当然最多的还是些木板，应该是从废家具上拆下来的。 因为视线遮盖，他只看到其中一根折线，另一个则不知道在哪。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物品【动感mp3】：它的原主人减掉了一袋水泥的体重。” “所有权情况：未拥有，未激活。”“装备效果1：听歌时会被其播放的音乐影响情绪仅限耳机，转接、转录、外放无效。” “装备效果2：听歌时会排除杂念逐渐专注，但行为必须与bgm意境相符，若意境冲突则会心烦意乱。” “特殊效果‘没有人能够在我的bgm中打败我’（未解封）：可指定一首特定歌曲作为专属bgm，播放该曲目时所有效果加倍。” “解封任务：累计减去50千克体重。” “备注：小心！当你沉浸在自己的律动中时，身边人可能觉得你有病，社死率极高。” 竟然是一件绿色特殊物品！ 更意外的是，翟达还认识其型号。 “爱国者（aigo）潜水艇mp3” 他之所以这么印象深刻，是因为初中的时候吴越曾经有一个，自己还挺羡慕的，据说要六七百块钱，当年算是个小爆款。 是他一个表叔送给他的春节礼物，吴越那小子当时可显摆了。 整体是一个粗壮的“胶囊型”结构，说是潜水艇型也行，吴越那个是红色，这个则是银白色。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一边有个环可以绑绳子，另一边拔下来盖子就是usb接口。 这效果.非常强，翟达志在必得！ “大爷你后面的这些东西干嘛用的？” 许学军稳住车把手：“你通下水道的？” “没有啊？啥意思？” “那你管这么长！” 翟达：你这老头脾气还挺倔！ 于是他决定打直球。 “我想买你后面的旧货，高价！你停下来给我看看呗？” 许学军瞥了他一眼，虽然他挺不爽这小孩儿的。 但毕竟高价嘛~也不是不能商量。 “你到我店里再说吧。” 许学军的目的地，距离环卫工宿舍并不远，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就停在了一处路边店铺门口。 不是那种商业街的繁华店铺，而是大马路边边那种野狗都不会路过的荒废地段，这一排大部分都是干汽修、门窗、农机的。 一个灰蒙蒙的招牌立在地上： “定制精品家具、楼梯、木艺、铁艺、门窗、组合柜、工艺品” 许学军的店铺没名字，直接以业务范围代替店名，而且相当杂. 店内的结构也很经典，典型的商铺开放式小两层，一层大概百来个平方，开进来三辆车都绰绰有余，二楼面积稍小，堆满了各种工具。 木工的电锯、砂轮、车床、焊枪、氧气瓶 由于天已经黑了，店铺内黄澄澄的灯光，显得格外有废旧工厂风。 许学军三轮直接开进了店铺里，一个潇洒的后撤步式下车，拍拍手道：“你别乱动啊，我先打个电话。” 刚才和老妹妹聊了一半，这不得续上。 “妹儿啊，我刚才开车遇到交警嘞~，不让我打电话！还是那个事儿，跳舞队里你就跟着我，我和你锁死嘞~可不准找别人啊，他们搂不住你！” “什么翠莲~翠莲那娃娃都不是她和她老公滴，这样的妹儿我哪（二声）看得上，我就喜欢你！” “这事儿你可不兴到处说啊，她就和我一个人儿讲过.” 翟达表情渐渐难耐，广场舞圈子这么野么. 大爷一脸坏笑的挂了电话，不知道对面的老妹妹许诺了什么福利。 翟达只能打断他的自嗨：“大爷你收这些玩意儿干什么用？” 许学军将三轮后斗里的东西一样样拿下来，大部分都是木板、铁管，翟达眼睛一直盯着，寻找另一件装备的存在。 “我收材料呗，整点东西给别人做家具。” “给人做家具用垃圾做啊？” “这什么话，这叫绿色经济！” 确定下期登上三江，原本是这一期的，但因为小喇叭延后了一周，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厚爱。 上架时间初步定在1.1，这段时间我将会闭关尽量攒稿。 另外新书期更新时间是18:00和23:00，每日双更，许多新来的小伙伴说一天一章，这是误解。 小辛虽然短，但还没有这么短. (本章完) 第92章 许学军 第92章 许学军 翟达看到那个mp3露了出来，顺手捏在掌心：“这也做家具？” “那不是，我准备修好了送我外孙嘞。” 闲聊了两句，翟达才知道怎么回事，许学军经常去那院子找点材料，除了院子里无人在意的木制品随意取用外，一些熟悉的环卫工还会给他收集点铁制品。 大部分不需要钱，因为许学军会帮环卫工修修家电啥的，一百多号环卫工一大半都欠他人情。 这老头似乎有点技术，除了各种家具杂七杂八能做，还能修点简单的电子设备，也在他的涉猎范围内，修好了卖掉或者送人，这mp3就是一个环卫工帮他捡来的。 翟达心想那些广场舞老太太估计不少都收到过礼物. 环卫工宿舍后面那处院子，满共两个外来“使用者”，今天是撞一起了。 虽然【动感mp3】已经在手里，但其所有权并没有改变，所以还是得谈谈买的事儿。 “这个卖我呗，我再挑挑别的东西。” 许学军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问道：“你要这东西干嘛？” 翟达半真半假道：“我从小就有收集旧物的习惯，这东西以前我朋友也有一个，一直羡慕的很，这玩意儿现在不多了。” 可能这样的“爱好”，对于六十岁的许学军来说有点冷门，这个挺健壮的老头盯着翟达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这小娃娃有没有开玩笑。 最后倒也没为难他，开了个价：“我三十买的，你给我四十吧。” 这个价格相当实诚了，对比起来“藏珍轩”的老板可以直接拉去枪毙了。 翟达爽快拿出两张二十块，许学军收了钱后，系统也提示了所有权的变化，对方没耍肠子。 一件珍贵、强大的绿色装备，正式收入囊中。 翟达试着长按了一下开机键，mp3毫无反应，之后才想起来这款老mp3应该是装七号电池的，可以说相当复古的设计，屁股那端拧开果然是一个空的电池槽。 回去找个电池试试，应该没坏，否则系统应该有提示才对。 不过他没忘了这车斗上还有好东西，mp3兜里一装，人却没走。 “你还干嘛？” “我看看你这还有些啥。” 许学军都气笑了：“走走走，我要干活了，我这又不是商店。” 翟达赖着没动，可直到许学军收拾完了车斗里所有杂物，翟达也没看到之前第二件装备。 翟达大为不解，难道是一闪而逝自己看眼了？不应该啊 他只能走迂回路线，和这老头攀攀关系：“师傅你这还能定制家具？能做什么？” 许学军将工作台的灯打开，收拾上面的工具，嘴上说道：“但凡你能说得出名字的，我都能做，只要给钱。” 翟达随口说了个东西。 “电冰箱能做么。” 他其实就是皮了下。 没想到许学军直接应下：“能啊，你要立式的还是柜式的？” 翟达：你认真的么？这玩意儿能手搓？ 似乎看出了翟达的震惊，许学军嘿嘿一笑： “你们这种四体不勤的，看什么都神奇，电冰箱无非就是保温层、压缩机、蒸发器、冷凝器、控制装置.有什么难的.” “现在的学生啊，学的都是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修卡车了。” 翟达挑了挑眉，虽然看不出这店铺有什么门道，但确实里面的各种工具、器械数量远超应该有的密度，并且乱中有序，是有点手搓大佬的意思。 他突然想起了外公的笔记。 即便这老头言过其实了，也不失为一个打基础的地方，看看金工能不能学个入门。 而且老头和环卫工那边似乎有长期合作，这店铺也是个可能会出现装备的地方。 “大爷厉害啊，我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你从小感兴趣的东西还挺多。” “呃我是说等过段时间，我到你这进修一下怎么样？我可以给学费，你教教我金工。” 许学军只是摆摆手：“不收不收，收徒弟最麻烦了，教一身本事，还天天惹事.赶紧走，我要干活了。” 许学军挥着手将翟达赶了出去，拍一下旁边的开关，降下了卷闸门。 翟达撇撇嘴，这地方以后肯定还得来，还一件装备没找到呢。 ———— 翟达走后，许学军换了一身工装，坐在工作台前。 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布满灰尘的怀表。 表盖是银白色，表体则是黄铜色，背面有着复杂但已经快磨去纹路的纹。 许学军手指摩擦着纹，脸上带着思索的神色。 打开表盖，里面是珍珠白色的表盘，中央有着“sea-gull”的字样，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标识。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虽然是英文字母，但这其实是一块纯正的国产怀表，海鸥。 也是几十年前的国产制造，成立于1955年津门，是国内第一块机械表、国内第一款自研机芯的制造者，终结了百年“只能修表，不能造表”的历史，在出口创汇时期也是主力军之一，所以才以英文为标识。 当然，现状已经是辉煌不再。 许学军手上这一款，至少有四十年历史了. 他的师父曾经有一块一样的，曾经自己缠着想要买，师父却给他定了一个精度标准，如果能达到五丝的精度，就送给他。 可惜，最后他也没有达到过，也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今日看到，没多犹豫就拿了下来虽然无法确定是不是师父手上那一个。 小小的东阳县，这种东西应该不多才对. 许学军脑海里，泛起回忆的涟漪。 “学军，你很有天分，这双手很稳，但不够勤奋，你要努力用知识武装自己.” “如果你能达到五丝的精度，我不但把这怀表送你，还会推荐你去外面进修.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学军.学军醒醒” 许学军长叹了一口气： “哎” 沉吟片刻，拿出了头戴式放大镜，也叫寸镜，又拿出了一整精细的维修工具，这些镊子、螺丝钉和牙签一般细。 他这里真的什么都有。 拆开表盘后，里面的锈蚀情况严重，摆轮、动力轮、离合轮、擒纵叉、摆夹板需要修的地方不少。 小小的一块怀表，里面的结构却很复杂，有些结构比头发丝也粗不了多少。 许学军尝试拆解怀表机芯，但双手却在不断地抖动。 这种抖动平日里可能不太明显，也不影响什么，但在放大镜下却格外剧烈。 连续数次尝试，都无法稳妥的进行修理，许学军叹了一口气，将表体重新盖好。 店铺里一片黑暗，只有工作台亮着明亮的灯光。 那个背影一声长叹： “哎” 努力攒搞！杜绝杂念！ 庆祝伟大诞辰，庆祝新飞机亮相！ (本章完) 第93章 目前为止最强的装备 第93章 目前为止最强的装备 翟达回到家中，比往常晚了不少，刚好是开饭时间。 为了不被于晓丽吐槽自己带了一双臭鞋回家，翟达还专门在楼下商店拿了个黑色塑料袋包裹起来。 两层。 对了还有一节七号电池。 至于鞋子的清洗消毒，他觉得这种程度的玩意儿还是让专业人士来比较好，自己刷刷是弄不干净的。 虽然还没想好穿不穿，但脚气这东西可是一个传染俩！ 回到家里，果然于晓丽已经在往外端菜了，卢薇则在里面盛饭。 亲妈看到翟达埋怨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晚？快去洗手。” 翟达张口就来：“被老师留了呗，毕竟你儿子今天轰动全校。” 于晓丽果然笑开了，不再追究。 依旧是熟悉的饭桌，依旧是翟达和卢薇坐在一侧，于晓丽很想听听学校发生的事，翟达为了让老妈开心，也就事无巨细的描述了一遍。 什么同学的反应啊，老师的夸奖啊 他突然想起，前世时自己总不爱和于晓丽聊每天的日常，那时他在沪上，母亲在东阳。 明明都是有家人的人，却又在各自孤独。 偶尔于晓丽打电话，总是很简短的挂断。 是不是因为，缺少能让母亲笑出来的内容。 孩子才会飞快的挂了电话。 生怕自己受的委屈，会顺着电话线，也去欺负妈妈。 吃完饭洗完碗之后，翟达和卢薇按照早已习惯的节奏，双入双出继续学习。 卢薇已经习惯了坐在自己的小监狱中，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翟达也习惯了做卢薇的典狱长，没有他起身，想上厕所都不行。 卢薇练习英语完型时，翟达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动感mp3】，准备装上电池试试，至于那双逆天的跑鞋，则被包着袋子放在了床底。 以后世的眼光看，装七号电池的mp3还挺猎奇的，但放在几年前很新颖。 电池装载后，翟达顺利启动，这种mp3没有外放能力，翟达顺手就插上了耳机。 用按键控制窄窄的一小条显示屏，查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三个文件夹，一个叫“运动”，一个叫“睡觉”。 还一个叫“睡好觉” 都是前主人留下的。 “运动”就不说了，里面全是比较快节奏激昂的歌，还有一些念不出名字的韩语歌。 “睡觉”就杂了，乱七八糟都有。 “睡好觉”里则只有一首英文歌叫《body shots》。 翟达想试试效果，戴上耳机后，翻了翻目录，看名字放了一首感兴趣的。 《大男人》。 有些熟悉的熟悉的音乐在耳边响起 “一生！有一种大海的气魄！” “岁月一页页无情翻过！” “那乾坤留！在我心中的一刻！就已经注定我不甘寂寞~” 翟达皱着眉，是挺好听的，但这装备的效果怎么体现？ 嗯.可能是时间不够，再听听. 他就这么闭着眼睛，尝试沉浸在这首歌中。 你别说，这老歌还挺好听的，好像是以前电视剧里的，叫什么《康熙王朝》. “一心！要一份生命的广阔，世界！一遍遍风雨飘落” “把江山扛在我肩头的一刻！就已经决定我男儿本色” 许久后，翟达睁开了眼。 长叹一口气：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啊.” 卢薇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翟达。 总感觉翟达有了某种变化. 感觉老了十岁二十岁也有可能。翟达沧桑的目光，随着摘掉耳机逐渐清澈，渐渐回过味儿来 这玩意儿效果有点强啊 装备效果1：听歌时会被其播放的音乐影响情绪转接、转录、外放无效。 简简单单一句话，效果却很顶他起初以为所谓的影响情绪，只是“亢奋”、“悲伤”这样的粗略类型。 没想到能具体到“帝王之气”这样的小众类目！ 至于一旦停止听歌，影响会快速消退这件事翟达觉得没什么，甚至很合理。 毕竟他又没疯若是听一次作用延续很长，不直接听成神经病了. 而装备效果2：听歌时会排除杂念高度专注，但行为必须与bgm意境相符，若意境冲突则会心烦意乱。 他感觉至少“单纯享受音乐”并不算“意境不符”，所以没有所谓心烦意乱的状态。 朕不能安静的听歌么？ 另外还有一点在于《大男人》对翟达情绪的调动，显然包括了歌词部分，但如果是听不懂的外文歌曲，歌词也会影响么？ 如果是的话要小心了，因为许多外文歌听起来旋律不错，实则歌词堪比泔水桶一样污 侧面也表明，没有歌词的纯音乐，在调动情绪上会更宽泛模糊，但这可能反而有利，因为效果更温和。 对了，【动感mp3】和【体育生的跑鞋】回来的路上，他就用穷举法试过了，目前没有可合成的配方，但翟达高度怀疑它们可以组成【套装】，只是部件还不够，【套装】要三件才能触发。 分析出了一些信息，翟达暗自点点头。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音乐本就能影响人的情绪，但【动感mp3】显然效果已经强到有些夸张了。 考虑到这件装备体积小、可使用场景极多，可选择的音乐也浩如烟海 说它是翟达迄今为止获得过最强的装备也不为过，受用无穷。 等等对了，翟达突然想到：卢薇听会是什么反应？ 看了眼一旁安静平和的俏脸，翟达翻找了一下文件夹，最后保险起见，找了一个最不容易有歧义的歌曲。 《奔跑》，在“运动”文件夹里。 不涉及情呀爱呀，也没有什么暗示，整体从歌词到旋律应该只有“愉快”、“运动”、“勇敢”这样的内容。 翟达对卢薇说道：“给你听首歌？” 卢薇看了一眼翟达的新mp3，但她性格就是从不多问的，只是乖巧接过耳机，挽起长发露出粉嫩的耳朵。 翟达按下了“play”按钮。 然后观察着卢薇的表情，如果有什么异常比如难受，他会及时暂停。 卢薇安安静静的听完了一整首歌，转头看向翟达。 翟达：“什么感觉？” “就挺好听的” 然后发现翟达表情比较微妙。 “怎么了？” 翟达从书桌角落拿出那面小圆镜子，让卢薇自己看。 镜子中，卢薇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脸上却带着嫣红。 有种平静和兴奋冲突的异样感。 卢薇：？ 目光中多了少许错愕。 翟达收回了耳机，心道不能说完全没用但好像并不对症。 卢薇不是无法产生情绪，是无法正确识别自己的情绪.包括别人的。 所以这是内心躁动了，脑子没跟上 卡bug了属于。 观察一下，如果找到对症的歌曲，也许可以潜移默化的让卢薇好起来。 对症的歌曲.翟达回忆了好久，但脑海中暂时搜索不到具体的名字。 他也不是什么听歌狂魔，脑子里能第一时间想到的曲库，也就那么几十首歌罢了有一些还是后世歌曲，尚未出现。 只是想着想着，翟达突然反应过来。 凭空创造一首歌算么？ 这两天好消息不断。 容我吹个牛逼：之前的《重生09：合成系男神》，事业线主线就是航空航天，那本好多书友说我是预言家. 新飞机和那本后期的“刑天战机”气动外形很像，嘿嘿！ 顺带一提：那本均订1.5w，274w字完本，可以开宰。 (本章完) 第94章 他理该如此 第94章 他理该如此 翟达越想越觉得“自创”歌曲没毛病，【动感mp3】对曲目并没有限制，连《大男人》这么冷门的玩意儿都能奏效，理论上自己整一个也没问题。 只要质量不要太差，掉出“音乐”的判定范围被系统判定为“噪音”。 甚至不用自己写，找人写“命题作文”应该也行？ 若是有专项的“学习神曲”、“运动神曲”、“做饭神曲”，相当于可以将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增加一层buff 姑且算是个远期事项吧，短时间内整不出的，他又不会写歌。 另一个远期事项也挺离谱的，那就是【动感mp3】的特殊效果解封任务： “累计减去50kg脂肪” 他满共体重才74kg，减50骨头都得剃干净不带筋的那种。 唯一的办法是磨时间，脂肪这东西终究会慢慢涨，和消耗形成一个动态平衡，然后靠时间积累来完成，最后获得专属bgm。 ———— 第二天早上，翟达醒来后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解封任务居然有了0.1kg的进度。 （0.1/50） 这显然是正常代谢产生的，数字应该是四舍五入过的，只显示0.1这个级别，不过若是纯依靠这玩意儿，这任务怕不是得一两年时间 今日校门口那张“榜单”依旧伫立，也依旧围了不少人，估计直到高考前才会撤掉，然后虚位以待公布大家青春的终止符。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教导主任日常蹲守，严肃的面孔让每个路过的学生都压力山大，背后更是站了几个倒霉蛋，因为仪容仪表问题被单领出来，等待处理。 直到翟达经过时，让大家知道了教导主任也能笑的堪比甜妹。 “翟达来了~快进去吧！” 那语气好似“客官里面请~” 翟达突然理解了修仙小说里，宗门天骄为何这么拽了. 拽确实不犯法。 他要是再提二十分，校长见他也得甜过初恋。 校园生活依旧顺利且高效，数学依旧是翟达的主旋律，152的数学分数在毛纺中学已经是“天灵根”级别了，但依旧有48分的提分空间，而且大部分来自于“附加题”。 这也是翟达无法开挂的领域，【高中数学之书（卢薇版）】中不涉及奥数内容，而奥数显然也不是靠【文艺少女的笔】死记硬背就能搞定的。 今日班里又少了五个同学，三模成绩的出炉也代表着更多青春梦的结束，班级人数正式跌破50大关。 虽说关系未必多好，但偶尔起身发现某张桌子上空空如也，翟达也会出神一阵。 回忆半晌，那过去是属于谁的。 亦或者是属于谁的过去。 后方黑板上，那个代表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已经进入了1字开头。 还有19天。 而数字下方，就是翟达之前贴下的树叶便利贴。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搅动了书桌上的纸张，翟达回头看去，某人将窗户打开了。 于是晚霞和夕阳趁机送入了黄昏的风，和窗帘纠缠不休。 翟达大脑放空，看了许久。 而后掏出了手机，用像素感人的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幕。 那山寨机独有的模糊画质，也许多年后会被称之为“回忆”应有的样子。 正在学习的林舒遥抬起头，看到的是翟达与晚霞的同框，只剩一个黑色的剪影。 她也大脑放空，看了许久。 她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和这个年纪的许多女孩一样。 但此时此刻真的很难自拔。 下意识的，林舒遥掏出了自己手机，拍下了晚霞和翟达。 却忘记静音了。 “咔嚓”翟达回过头来，古怪的盯着林舒遥：“你干嘛？” “干我是说没干什么.” 林舒遥心虚的转过头去，声音荒腔走板：“就是拍拍夕阳.很美” 翟达不予置评，如果只是拍夕阳他自然不会这么大反应夕阳又不是他开的。 但刚那个角度，还以为偷拍自己屁股呢. 算了，这姑娘虽然有点不着调，但应该还没到变态的程度。 看了看时间，也该走了。 翟达快速收拾了书包，离开了教室。 翟达离开，并不影响班里的同学继续被今日的晚霞吸引，即便还在学习的那些，也忍不住不断抬头，盯着窗外发呆。 刘萌痴痴的说道：“可惜，我今天没带手机.真漂亮。” 一旁另一个女生说道：“刚才翟达不是拍了么？也许他回头会发在博客上。”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博客？” “对呀，‘被窝探险家’，他一直在更新，每条阅读量都好几万呢！” 对大部分高中生来说，博客是个比较冷门的平台，他们最多玩qq空间，而博客则听上去是属于大人的东西。 所以对于几万的阅读量，感觉天方夜谭他们精心布置的qq空间，一天能有四五个人来看，就兴奋的睡不着了。 “几万阅读？怎么会这么多？” 那个女生了解的多一点，解释道：“翟达现在是网上名人，全网关注者都十万多了。” 这个数字更让同学们大呼看不懂 如果互联网有鄙视链，那么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博客”用户显然是可以碾压“qq空间”用户的，那女生卖弄道： “我和你们说，博客和qq空间不一样，是能挣钱的！我听我表姐说翟达这种账户，手指点点，一年挣个几万块轻轻松松，他肯定很有钱的！” “真的假的？几万块？我爸一年也才挣两三万.” “我骗你们干什么，你们不玩不知道，‘被窝探险家’现在在网上可火了，好多名人都引用‘翟达’的文字徐境蕾知道么？前两天还转发了翟达的东西。” 明明都坐在同一个教室，但有些人的触角，已经延伸到了大家看不懂的地方了.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说道：“林舒遥，你不是喜欢翟达么？你知道这事么？” 林舒遥喜欢翟达，这事儿班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当初的谣言已经被林舒遥用自己的行动证实，她也不再否认这件事。 虽然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许多事，动机也和大部分人猜的不一样。 但这个男生这么问，多少是带了一点嫉妒和攻击性的，尤其是突然和“钱”扯上关系。 有种得不到就“损贬”的负气心理，想要将林舒遥的喜欢和金钱联系在一起。 原本就分了几分心神在听的林舒遥，头也不抬道：“不知道。” 平时说句话都困难哪里知道这么多。 “.你不关心么？他这么有钱？” 林舒遥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那个男生： “这有什么关系么我喜欢他又不是因为他有钱” 对方一滞，心虚的撇开目光 林舒遥低头继续学习。 但心里也在思考是为了什么呢最后莫名有些烦躁。 比起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让人难受的。 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听到翟达“有钱”她确实毫无波澜，甚至觉得. 翟达理该如此。 晚安，好梦。 本书1.1上架。 而后会陪伴大家度过至少一整年~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啾咪~ (本章完) 第95章 比如这样 第95章 比如这样 放学回家的路上，翟达手上一枚硬币，如有生命一般不断游动。 跳跃的节奏和耳机里的音乐形成了精准的卡点。 脚步也是。 【动感mp3】的效果依旧强劲，而且正在被影响的人，是不会觉得丝毫尴尬的。 根本把持不住好么？后悔都是在下楼的瞬间，上楼时只有兴奋而已。 律动的步伐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当然还不到社死的程度，这条路上学生很多。 怪一点很正常。 路过某个公交车站的时候，正在陪着爸爸等车的小女孩盯着灵蛇一般的硬币，看的都呆住了，伸着脖子突然鼓起稚嫩的手掌。 小巴掌噗噗作响，手指翘起，如同朵一般。 翟达笑了笑，停下了脚步站在小女孩对面，手指一弹，一张扑克牌打着转飞了出去，围着女孩头顶飞了一圈，最后回到了翟达手上。 小女孩的视线追随扑克，等再转过头来的时候，翟达已经近在眼前，手上是一块巨大厚实的眼镜布。 “拉开它。” 小女孩下意识拉扯了眼镜布。 一支小小的喇叭被举在眼前。 小女孩张大了嘴，呆滞的接下了这朵一旁绿化带现拔的小。 翟达则眼镜布一抖，行了一个谢幕礼，潇洒离去。 女孩的爸爸这才回头看到发生了什么，警惕的看向翟达的背影。 “爸爸，大哥哥送了我一朵！” 男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将丢掉的煞风景举动。 “爸爸送给你！” 女孩踮起脚尖，男人也下意识蹲下身子，最后这朵喇叭被插在了爸爸的耳边。 男人本能的就想摘掉，但看到女儿的笑脸，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大部分男人，人生第一次收到鲜都是在自己的葬礼上。 只有小部分幸运儿，才能活着收到~ 而此时翟达已经走远了，路过那座天桥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侧面的栏杆。 放学其实是碰不到的陆思文的，因为他不上晚自习，但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上学路上遇见那姑娘了现在全是电话联系，而且都是些正事儿。 恰逢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一连两条消息。 掏出来一看： “您的银行卡482*****9623，实时到账73826.15元.” 这应该是星浪那边的博客阅读分成，比他之前预想的还多一些.有零有整的应该是税后了。 一个月七万多，比之前自己设想的还多些。 也意味着他的存款正式突破十万大关。 他不知道班里正在进行对自己“收入”的讨论，那些高中生明显还是保守了，像翟达这样的“编制博主”，收益可不仅仅是偷偷摸摸的拿点广告费。 一年几万块？他一个月几万块！ 另一条信息则是：“小翟，关于《漫漫吕途》宣发的事情，你放学后方便时给我回个电话” 这是凤凰传媒的娄恩主编，看来上次说的“宣发新方法”，对方已经有结论了。翟达笑了笑，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把玩着硬币前进。 渐渐地，在耳机里音乐的影响下，翟达脚步重新带上了节奏。 只是下天桥楼梯的时候，果断克制住了自己。 这要是跳着走下去.有点“小丑”了 ———— 三毛小区的家中，于晓丽和卢薇已经在做饭了。 回到自己房间，趁着还没吃饭的功夫，翟达掏出手机，给凤凰集团的娄恩主编回了个电话。 “小翟啊，放学了？我昨天让公司的几个年轻人读了一下你的作品，也讨论了一下发行，觉得你说的那个方式，也许值得一试。” 翟达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道：“那太好了。” “不过有几个细节还要讨论一下，小翟你是高三生对么？方便问一下成绩怎么样么？” “还不错，四百多分吧，对了今年是08新规，满分480，您可以理解为750分规则下的.620分左右。”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以防对方以为自己大学都考不上，翟达主动解释了一句。 “那好啊那好啊.实不相瞒，公司里有小年轻建议，这本书的宣发还是要以‘高中生天才’为重点，所以如果发行时间能够放在高考后，最好是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强的效果。” “当然这肯定还是要考虑你的写作与学习平衡，我听思文说你还未写完下半部。” 翟达诚实的点点头：“一个字没写。” 虽然卡在高考后的暑假发行，确实是一个营销方面的好节点，但现阶段高考永远是翟达最主要事项，他无法做出承诺。 不过有【文艺少女的笔】帮助，其实写原创作品的效率很高，因为情绪是流畅和沉浸的，结构和剧情走向又是有样本的。 前半部的时候，他曾经在极度专注的情况下，一个滑铲写出来七八千字，而且是手写。 现如今还有了【动感mp3】，找到合适的歌曲后，效率应该还能再提一级。 于是翟达说道：“我无法保证高考前能写完，但我可以保证高考一结束，很快就能完成，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这样的话依旧能赶上暑假和高考的热度。” 毕竟高考后还要半个月出成绩，再然后是报志愿、等录取等步骤.高考的“热度”对特定人群来说会持续一整个暑假。 “对对对，还是学习最重要，对了，你有下半本的大纲么？我能看看么。” 翟达诚实的点点头：“一个字没写。” 电话那边，娄恩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 信号卡了不成？怎么复读了？ 不过因为翟达年轻，又是高考生，还是关系户，这位说话管用的主编也特别好商量： “按照你的步骤来吧，学习要紧。” “对了，至于你上次说的，在博客上放出一部分内容，我们觉得也是可取的，但字数不宜过多，我觉得一至两万字是个不错的选择，卡在一个微妙的转折上。” 留钩子，断章嘛！ 这种事翟达虽然没做过，但前世看网文很熟悉。 主要讲究一个突然和想象空间，营造一种戛然而止，欲求不满的感觉。 比如前一句还在正常推进剧情。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不是会笑一下？ 一点小互动，博君一笑，别打我~ 大家今天先别投票了，明天开启双倍模式！记得留给小辛哦~ (本章完) 第96章 这次来得及 第96章 这次来得及 和娄恩的通话持续了20分钟，直到老妈催促出去吃饭才挂断。 两边敲定了不少事情，包括出版合同会尽快发来，哪怕翟达还未完全写完，他们也愿意锁定出版权。 等合同签完后，翟达就可以将前1-2万字拆分后发在网络上，不必限制每次博客多少字，按照剧情来即可。 电话结尾处，娄恩还“顺嘴”提了一句，问了一下陆泽涛近况，什么最近身体好不好之类的废话。 这显然是拉关系的举动，卖人情是肯定卖人情，作品好属于意外之喜，娄恩还指望明年也能带着家里人出国游一圈呢。 翟达心说我知道个der，我只知道他女儿身体挺好的。 挂了电话，出门于晓丽和卢薇已经在餐桌等他了。 电视开着听个响，里面是京北奥运会的特别节目，随着时间临近，相关的内容越来越多。 于晓丽摆弄着碗筷，看似随意问道：“和谁打电话这么久？” 说完还观察着卢薇的表情，显然她不是真的要管翟达和谁打电话，而是担心翟达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电话。 她心里属意谁，是不用多问的事儿。 属意什么事儿，则是更不用多问的事儿。 可惜，卢薇这个一米七的小闷葫芦，啥也没感觉出来，只是老老实实的等吃饭。 翟达也没感觉出老妈话里有话，反倒是这么问的当口，觉得也该和老妈通个气了。 挣钱又不是丢人的事儿，高考没几天了，透露点好消息，顺势劝老妈放平心态，工作别那么拼。 他记得前世中彩票后，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老大哥，曾经拍着他的肩膀说：男人，就是要上瞒老母，下瞒妻儿，自己扛下所有。 当时的翟达也深以为然，不过现在想想，老大哥说的应该是频繁出入“相亲会所”这件事。 看得出他压力确实很大，毕竟被老婆和女儿一起找到时，鞋都丢了一只. 但如果是好消息，为什么不呢？ 翟达清了清嗓子，郑重道：“老妈，我有个好消息给你透露一下，你知道我作文写的很好对吧。” 于晓丽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所以其实前段时间，我搞了点兼职” “你帮人代写作文？” “呃比那要高端一些，我参加了一个微小说大赛，之后获得了第一名，拿了一笔奖金.” 讲到这里时于晓丽已经有点莫名其妙了，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仿佛能夹死一只阿米巴原虫。 “微小说大赛是星浪举办的，获奖后他们说如果想拿奖金，就必须要有成为活跃用户.” 说道这的时候，于晓丽已经完全听不懂了。 翟达挑重点的说了一下来龙去脉，最后总结道：“今天已经汇款了第一个月的收入。” 于晓丽捕捉到了关键词“收入”，这个能听懂，表情放松了许多，原来就这点事儿啊，估计是挣了几百块钱吧.. “多少？” “七万多。” 于晓丽： “冥币还是日币？” “那叫日元！不是别打岔.我收到的是人民币。” 于晓丽点点头：“我懂了，电信诈骗，你别往回打钱，咱们让骗子纯亏！” “不，完全不是，我还有合同呢。” 翟达起身去房里拿了合同，还给她看了qq聊天记录里，陆思文偶尔给他发的截图，都是博客阅读量的反馈。 当然还有手机的到账短信。 虽然一桌子菜温度渐低，但显然眼下的事儿显然更重要，于晓丽大概了十几分钟，才算勉强消化完。 翟达认真的说道：“总之我现在能挣钱了，无论是以后大学学费还是生活费都绰绰有余，老妈你平时工作别那么辛苦，想休息就休息。” “还有半本小说，有家出版社很感兴趣，目前谈的很不错” “目前手上十万块，回头去银行给您转个三万块吧，就当是补贴咱家的生活费，算孝敬您的也成，剩下的我也不会乱，我暑假可能会用。”“反正以后每个月都有差不多的收入，一年内只会渐渐变多不会变少。” 于晓丽左右看了看，似乎希望有个人能提醒她这是个不着调的玩笑，可惜没有这样的人。 “另外什么‘这不是个长久之计’之类的论调咱就免了，我也没打算做一辈子博主，本就是顺手薅把羊毛，甚至平时都没占用我任何精力，杂事都是另一个同学在帮我处理。” “综上所述，你可以夸夸我了。” 于晓丽歪着脑袋，问出了一个许多中老年共有的疑惑：“互联网这么容易赚钱？” 说句难听的，普通工人辛苦一年，职业病都累出来了，也挣不到七万块三万块都够呛。 于晓丽的疑惑既来源于对“新事物”的不了解，也来源于对“旧观念”的冲击。 翟达笑了笑：“诚然你儿子的聪明才智占据了主要因素，不过当下互联网确实是机遇更多的地方。” 于晓丽良久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妈真的是被时代淘汰了.” 出乎翟达意料，于晓丽并没有表现出兴奋，远远不如之前得知翟达成绩进步时那么喜悦。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反而带着一点唏嘘。 见菜都快凉透了，于晓丽招招手，示意大家先吃饭，然后拿起卢薇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 舀着舀着，突然笑了。 “说来也好笑七万多一个月，不是六万也不是八万，偏偏是七万” “小达，你知道咱家所有存款加起来，也是七万多么？” 翟达摇摇头，前世今生他都没问过于晓丽这个问题，因为他料想不会是一个游刃有余的数字。 于晓丽工资不到两千块，是曾经家里全部的收入来源，要管两个人吃喝用度，要供翟达读书，为了不让翟达在学校混不开还要有零钱。 能攒下七万块，已经是手心里抠出来的了。 虽然钱的价值在不断变化，但这七万块 耗费了于晓丽半生的时间。 她自认还算努力，也还算节省，可半生的积累被一朝超过，两个相同的数字却对比如此强烈 所以她才会突然觉得唏嘘。 “原本我是想着这钱供你上大学应该够了，再加上小薇也能行毕竟我还没老，还能工作不是么.” 卢薇举手道：“于老师，我有一点钱，我还能勤工俭学还能争取拿奖学金和助学贷款，暑假我就去打工.” 作为“客居”在这里的小可怜，她显然私下也想过这些，不想给翟达和于老师造成压力。 于晓丽将盛好的汤放在卢薇面前，温柔道：“你别打岔，我是想说现在看来，我是真老了，不是身体，是思想。” “这人啊不怕穿的落伍，就怕思想落伍，我果然是一辈子当工人的命。” 翟达道：“老妈这你就不对了，广义上来说咱们不都是工人么，怎么的？我挣了七万块就成资本家了？我这是劳动所得，又不是剥削所得！” “什么‘叫一辈子当工人的命’，你只是生活压力太大，没工夫关心其他罢了。” “若是工人本就能挣到优越的工资，有时间有能力去旅游，去上网，去培养兴趣爱好，去学工作以外的技能.难道眼界会比其他人差？工人比别人矮一截？” 于晓丽感觉翟达说的.是有一点道理. 翟达也端起于晓丽的碗，给母亲盛了一碗汤： “你呀别想这么多，怎么好像我挣钱了你贼难受似的。” 于晓丽释然了许多：“行吧，总之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妈妈这话说过几次了，但这次我还是要说” “小达你长大了，真好。” 翟达将温热的汤碗放在妈妈面前： “而您也还没老，真好。” 一个小时后就是双倍了，大家可以尽情的释放了~ 明天再看到更新的时候想起来投也行，休息要紧。 (本章完) 第97章 你是不是喜欢翟达 第97章 你是不是喜欢翟达 一场突如其来的家庭小会议圆满结束，在翟达再三强调下，于晓丽还是接受了“儿子给自己打钱”这件事。 当然不用说翟达也知道，老妈是抱着帮他存起来的想法。 洗完碗后，翟达回到了小房间，卢薇高挑又纤细的背影已经坐在了书桌旁。 屋顶的【不灭电灯泡】灯光昏暗，使得书桌台灯照射出来的区域，如同黑暗里的温暖营火，而营火旁有人等待。 翟达指节轻轻敲了敲卢薇的后背：“小心驼背。” 卢薇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一样，挺胸抬头。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卢薇很快报出了数字：“1589.62。” 她原先是攒不下什么钱的，自己吃饭都得靠忍者一般能忍的意志，大部分工资都给了畜生爹 这样说起来，好像有段时间没吴越消息了，这小子忙啥呢？ 卢本清快出来了，他又有活了。 至于卢薇现在身上的接近一千六来源很简单，是毛纺厂离职时发的，当时压了人家一个月工资，走的时候好商好量就一分钱没扣。 再加上家教工资上次法拍没完，卢薇理论财产大概3000块左右，以她小貔貅的性格，除了平时给家里买买菜，基本一分钱额外开销都没有。 坚持到高考完乃至九月上大学都够了，之后就是暑假打工，大学打工，勤工俭学，奖学金，助学贷款 国内上大学并不贵，而且只要够努力方法很多，更何况卢薇成绩必定惊艳众人，有什么困难任何学校都会帮。 其实她上大学的费用，是真的可以自己解决。 但翟达自然不会让卢薇这么辛苦。 现在不着急说，让这个姑娘先这么想吧，只有相信“上大学的钱自己可以解决”，她才会在这个家里更自在、更自然些。 真到了上大学的时候. 还能让她住宿舍不成？ 暂时没打扰卢薇，翟达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翻出手机开始按计算器。 73826.15*0.2。 结果是14765.12，接近一万五。 翟达抿起了嘴，这是按照之前约定，和陆思文“八二开”中属于对方的那部分。 比想象中多。 但最后还是坦然的发了个消息给陆思文，通知她“收入到账，是分钱的时候了”，让其发个卡号过来，他回头给老妈转钱的时候会一并处理。 人分钱的时候，心疼是本能。 其实他有无数方法不分这个钱，陆思文也未必需要，逗逗小姑娘也就赖过去了。 甚至可以将更多的杂事甩给陆思文而不出一分钱，亦或者用“企业级”思维，只给她一份符合“劳动力市场里高中生价值”的回报，800块甩对方脸上，陆思文估计也会很开心的接受。 但那都不是按劳分配。 他能克制这种本能，毕竟是发过愿的人。 这点钱都哆嗦，不如赶紧连夜回毛纺中学，把那张便利贴撕了，免得丢人。 消息发出去后，平日秒回的陆思文却迟迟没有消息，翟达等了几分钟没动静，也就先放在一边了，进入了自己的学习节奏。 卢薇感受到了翟达的加入，挪了挪椅子。 “你卡号回头也发我短信，家教费之前你没完。” “我不要。” “说不要就是要。” “那我要。” “好。” “欺负人” —————— 与此同时，东阳某别墅小区内，也在进行一次晚饭。餐桌上，忙碌了一下午的刘阿姨端上了一道道菜肴，然后自己坐在了桌子末尾，和一家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已经提前盛出了一部分菜式放在自己的小盘子里。 陆思文安静吃饭，陆泽涛则单手举着一本书，边看边吃。 钱雅蓉手上电话不停，等吃了一小半才放下手机，又和丈夫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儿。 突然道：“思文，老师说你这次模考成绩，似乎没什么进步？” 正在吃饭的陆思文愧疚的低下头：“数学没发挥好.” 08新规下，文理科的“语数外”试卷完全一样，她数学虽然不差，但也算不上强。 钱雅蓉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国内教育也就这样了，高考对你来说只是申请美国大学的工具之一，而且不是最主要的工具，你的推荐信我已经拜托有能量的朋友在问了。” “暑假七月先去熟悉语言，八月招生九月入学刚好，homestay也找了个不错的人家，等你稳定下来了，我和你爸去把房产买了。” 他们家在东阳自然属于最富有的家庭之一，但放在全国却没那么拔尖，更不用说国外，所以陆思文的留学路也并非一片坦途，和许多留学生一样要一关关过。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好在那边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只要舍得。 钱雅蓉正在侃侃而谈对陆思文的规划，或者说一家人的规划，表情中已经带了一些畅想，这时陆思文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是“翟同学”的消息，没有犹豫就点开了。 内容是星浪分成到账，问她要卡号转钱，另外也说了些和出版社的沟通结果。 钱不钱的是小事，但翟达很少主动联系她，更不用说发了这么一长串内容，陆思文看着看着嘴角就带了些笑容，时间一长让钱雅蓉有些不悦。 “谁的消息？” 陆思文老实说道：“翟同学的。” 钱雅蓉眉头微微皱起：“马上高考了，那个翟达成绩比你还不如吧？你们这样不怕互相影响学习么？” 陆思文抬头，骄傲道：“翟达是年级第一。” 钱雅蓉一滞. 翟达年级第一你骄傲什么，所以被耽误的只有你了？ 不过那个小男生年级第一确实让钱雅蓉很意外，看着一点也不像 陆思文还没有察觉到母亲情绪的变化，或者说钱雅蓉大部分时间本就是这样严肃，心思还沉浸在翟达的短信之中。 博客大受欢迎，每条数万浏览量，上千评论，翟达虽然从未关注过，但陆思文每天都在管理，这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而出版更是翟同学的才华展现在世人眼前的重要一步，这件事在她的参与下发生，她的喜悦可能比翟达还要再多几分。 钱雅蓉皱眉道：“思文，我觉得你最后这段时间还是要专注于学习，这些事最好不要再掺和了。” 与刚才自己所说的“压力不要太大”截然相反。 陆思文终于感知到了母亲情绪的烦躁：“妈妈我没有耽误学习” “我觉得你已经耽误了。” “我语文成绩提升了，老师夸我作文进步不小，翟同学教了我许多！” “语文不重要，英语才重要。” “我英语年级第一！” 这时，一直边看书边吃饭的陆泽涛突然开口了。 “思文。” 母女两个同时收声，转过去看向这位一家之主。 “你是不是喜欢翟达？” 今日就是双倍月票了！ 来吧！我身体好！抗的住！ (本章完) 第98章 再遇天桥 第98章 再遇天桥 “思文，你是不是喜欢翟达。” 陆泽涛观战了许久，第一次开口，场面一时间相当安静。 似乎是怕陆思文搪塞过去，陆泽涛补了一句：“我是说谈朋友的那种喜欢。” 说完，父母二人都在观察陆思文的脸色。 但出乎预料的是，陆思文在短暂的错愕后，并没有出现慌张和害羞的表情，而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一般。 最后摇摇头，仿佛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似的：“不是喜欢.应该不是” 话虽这么说，但脑子里第一反应出现的居然不是翟达，而是那天和翟达妈妈一起来的，自行车后座上的姑娘。 陆泽涛：“但有好感对么？” 这次陆思文无法再否认。 憧憬、羡慕、佩服、尊重.这些都是好感。 陆思文没有犹豫的点点头，承认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翟同学那么优秀 “那么爸爸问你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不想出国了。” “老公！” “让我问完。” 陆泽涛无视了钱雅蓉的抗议，等待着女儿的回答。 这次陆思文思索了更久，最终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我担心出国不适应” 陆泽涛将书暂时扣放。 语气平静，听不出倾向：“去到新环境，不适应是必然的，出国这件事家里已经准备了多年，无论心力还是财力都是，在过去两年多的交流中你都没有反对过，现在最后阶段反悔，会让你妈妈很难做。” 陆思文心里突然很难受.但也只能点点头。 她也有很多委屈.以前她哪里知道出国意味着什么.她那时才多大？ 但她没法说. 钱雅蓉抱着双臂： “你的三模成绩390，我问过朋友了，如果只考虑分数线大概在东南大学、南大这一档，你知道它们在全球大学排行中排第几么？” 陆思文摇摇头。 “他们没有排名，就今年最新的榜单。” “就连清、北这些上榜的，排名甚至也比不上巴西、阿根廷的大学，思文，我们都是为你好，多少人想出国找不到路，他们没这个条件！” 在实时数据的压制下，陆思文渐渐失去了反驳的勇气，低着头接受教育。 而陆泽涛问完两个问题后，似乎就不再掺和进这场争执了，只是继续看着书。 偶尔看到精彩的内容，还会从胸前口袋摸出一只签字笔，勾划一下。 “天在将黑未黑时最美，爱在将爱未爱时最沉沦写的真好” 书封上只有四个字《漫漫吕途》，是邮寄出去前，陆泽涛经得翟达同意自己复印的前半本，他已经读了三遍了。 他在吸“文气”，找感觉。 陆家晚餐结束，算不得不欢而散，因为争执的一方似乎已经屈服了。 陆思文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布偶猫永远跟着自己的小主人，如往常一样在陆思文光洁的小腿边蹭蹭，似乎是感受到了小主人的心情不佳。 陆思文在床上坐了片刻，干脆向后一躺，将自己甩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高弹的床垫微微晃动，还有少女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饱满。 陆思文抬手遮住天板刺眼的光，自言自语道： “对了，还没给翟同学回消息.” —————— 第二天早上，翟达依旧没收到陆思文的回复，不过也没着急，学校里、上学路上，总能有能碰见的时候。 可能是在想如何拒绝这一万多块？翟达不是很确定。 不过等他到了学校，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后，又把这事儿给忘了，距离高考还有十来天，如果算上高考前会按惯例放三天假备考，上课时间则更少。 因此各科老师仿佛健身房的卡要到期了一般，哐哐上强度。 “语数外物”四大天王将学生的一天瓜分的干干净净，课间一共十五分钟，上一节拖七分钟，下一节早七分钟。 多的一分钟给学生练习百米跑，顺带上个厕所和挑战一下眼界开阔的极限。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自我鞭策”的基础上，这个时间了真迟到也没人会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最后一节语文课丁蓉又拖堂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听到“下课”二字，翟达懒腰都还没伸完，又听见丁蓉叫他： “翟达，和我来一下办公室。” 翟达无奈，只能起身跟着离开。 前世听到“来我办公室”，翟达整个人都会一哆嗦，立刻开始自检是什么事儿爆雷了。 现在心态平和了许多，咱这全校第一的成绩，什么事儿爆雷了老师都得帮忙兜着，这叫本分。 办公室内，有的老师已经在吃饭了，一股子饭菜味道。 丁蓉带着翟达来到自己工位：“你们的学校生活没剩几天了，6月3号是最后一天上课，然后就是放假三天回家备考，学校打算在3号搞一次动员大会，说是毕业典礼也成。” 翟达点点头等待着下文，前世他也有这番记忆，基本每个学校都有这一遭，只是时间点不同罢了，早的特别早，高三上学期的也有，有的特别晚，最后两天才弄。 全看校长心情。 “三模你不是拿了年级第一么，而且是厚积薄发的典型，学校想让你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动员大会上发个言。” 这倒是有点出乎翟达预料了，不知不觉 自己都混成优秀学生代表了么，好遥远的一个词。 也许是丁蓉也觉得有些神奇，笑着道：“我也没想到，第一次当班主任带班，居然出了你这样的‘大人物’，以前听说男孩子发力晚，越到后半程越猛，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发言的事你不用怕耽误学习，不会弄的很复杂，你就念稿就行了，现成给你准备好的，总长度最多三分钟。” 翟达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自己也没必要拒绝，应下了这个差事。 只是快离开时，翟达突然回头道：“那什么，如果我自己写个稿子呢？” “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别分散精力。”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又不费事儿，我作文写的好，忘了么？” “行吧，不过我要审核一下，毕竟是当众发言。” 翟达比划了一个“ok”手势，转头离开。 丁蓉哑然失笑，有时候和翟达沟通，真感觉不是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 第一次当班主任那一届，老师总是更加印象深刻，至少翟达这个孩子，她觉得哪怕自己到了七十岁也不会忘。 这届孩子也是她回不去的“青春”。 相信翟达也会成为丁蓉口中的常客，出现在往后对每一届学弟学妹的教育中。 甚至是每科老师口中的“传说”。 收拾书包离开教室，翟达融入了嘈杂的校园，思索着要不要去网吧耍耍，给【动感mp3】里下载一些新歌。 原主人的那些歌能用的不多，即便节奏是激昂欢快的，情呀爱呀也占据了大多数。 考虑到【动感mp3】强大的效果，歌曲还是要精打细算比较好。 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翟达居然又遇到了昨天那个小女孩，不过今天带着她的是妈妈，这里附近应该有小姑娘上的补习班吧，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等公交。 翟达隔着十几米，对小女孩抬了抬眉毛，小女孩欣喜的挥了挥手，两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等翟达离开后，小女孩的妈妈才察觉到女儿一直在盯着哪里看，询问道：“毛毛，你在看谁呀？” 小女孩指了个大致的方向：“认识的人！给爸爸送的人！” 女人表情立刻变得严肃，顺着女儿的手看过去：“谁？谁给爸爸送了？” “蓝白色的那个！” 女人一双带着杀气的电眼扫过，很自然的忽略了穿着校服的翟达，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穿蓝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身上。 哼！很好！非常好！ 立刻发了条短信：“离就离！孩子归我！” 三秒钟后，几公里外，某个办公室内发出了一声惨叫： “啥玩意儿！？” ———————— 翟达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成为了纷争制造者，手里把玩着扑克牌，蹬上了那座每天都经过的天桥。 随着季节推移，往常总是黄昏分昼、将黑未黑时路过的天桥，现在却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因为对着几乎是东阳县最宽的一条马路，视野宽阔，每次从桥上经过，都能看到车流尽头的晚霞与红日。 钢筋水泥变成了黑色的剪影，草树木被染上了温暖的金黄。 一个短发女生独自站在天桥边缘，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远方发呆。 这幅画面让翟达想到一句话：所有桥梁都是温暖的，因为它让河流不再难过。 天桥应该也相同，车流也是流。 翟达皮了一下，走到其背后： “咋了，在思考有酱不，爱酱不？” 短发女生转过头来，让翟达一愣。 陆思文的眼眶红红的。 1.1上架！ 目前正在双倍月票期间，大家可以投给喜爱的作品。 比如这本~啾咪！ 晚安，好梦。 (本章完) 第99章 接住苹果的刺猬（首盟‘哎呦你干嘛’ 第99章 接住苹果的刺猬（首盟‘哎呦你干嘛’赞助加量） 天桥上，陆思文抹了抹眼角和鼻翼，葱白的指尖上带了点水光。 慌张道：“翟同学我没哭.真的” 翟达：. 我也没问啊。 而且如果你睫毛上没有带着水雾，也许我会更相信一点。 翟达摸了摸口袋，这次没有再耍魔术手法，而是普普通通的将纸巾递给了陆思文。 陆思文最终还是不再嘴硬，用纸巾擦拭不算太多的泪水。 年轻真好，哭了敢用纸擦脸，不担心妆。 看得出这姑娘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有一阵了，但翟达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等着她自己先冷静下来。 陆思文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 “我本来白天想去八班找你，但去了两次不是已经上课了就是还没下课，就想着在这等等看。” 翟达疑惑道：“为什么不发个消息？打电话也行啊。” 陆思文无奈的给翟达展示了自己的手机。 少见的全键盘设计，看上去很复杂，翟达记得这牌子叫“黑莓”，走的是商务路线，好像比诺基亚定位还贵一些。 “换新手机了？很高级，然后呢？” 陆思文低头道：“原来那个被妈妈收走了，这是我妈妈的备用机，我背不全你的电话号码猜了十几次都是错的，发给了好多陌生人昨天不是故意没回你消息的，对不起” “哦，你妈的我再给你报一下号码就行了。” 翟达并没在意，他不回陆思文消息的次数接近陆思文给他发消息的次数，都是小事，这应该不是陆思文哭鼻子的原因才对。 翟达报出一串号码，陆思文赶紧输入，不过存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联系人存了个“羽佳”。 她怕妈妈会检查她手机。 好歹两人算是创业合作关系，翟达觉得还是要问一下的。 虽然听上去像是家务事，但这个年纪，又有几件事儿不是“家务事”呢？ 陆思文对翟达没有任何防备心，断断续续说了不少。 她其实并没有准确的判断出问题出在哪里，小脑瓜里至今还以为三模成绩不理想是一切的导火索，昨天晚饭后她正要给翟达回消息，妈妈就敲门进了她的房间。 以“高考快开始了，不要分心”为理由，收走了她的手机，并且还禁止她使用电脑。 钱雅蓉不懂电脑，也懒得搬走，但拿走了电源线。 走之前还和陆思文长谈了一次，没有提翟达，也没有提成绩，只是反反复复强调出国计划的“不可动摇性”，并且描绘了一番出国后的美好生活。 香甜的空气、没有添加剂的食品、和睦热情的人民、公平正义的环境 翟达听得感觉有点便秘。 走不走是人家的自由，只是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这哪里是美国，这是乌托邦 但他不会嘲笑钱雅蓉，多少人都是抱着这种想法离开的？ 不要觉得有钱人就是聪明人，有钱人中自作聪明的人比例更高。 一颗苹果落了下来串在了刺猬的背上，并不意味着这只刺猬比其他刺猬聪明，它只是刚好路过了一片不断结出硕果的树林罢了。 也许，它还会不断将自己的成果描绘成自己的特殊和优秀，以防止别人也去那棵树下 “所以你是突然不想出国了，让你妈不高兴了，我总结的对么？” 陆思文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其实我还没完全想好只是表达了一点犹豫，妈妈就反应这么激烈.” 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去想清楚出国的利弊，难度不亚于让新兵直接跳伞。 她所接触到的观点，基本都是别人赋予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出现“反复”也很正常。 陆泽涛说的也不完全错，不适应和紧张，是面对新环境时必然出现的情况，不能仅仅因为孩子紧张，就在这么大的事上做出规划调整。 陆思文转过头去，重新看向缓缓落下的橘色太阳。 “翟同学，如果是你，你会出国么？” “我？我不会”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而且‘国外’的范畴太大了。” “美国？” “更不会，我怕生儿育女，我怕美式居合，我怕飞叶伤身，更怕欧喷泽道.” 陆思文小脸泛起了疑惑.为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翟达也向前一步，和陆思文一起趴在栏杆上： “哭鼻子的又不是我，问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劝你出或者不出，你这是家庭内部问题.不是普通朋友应该置喙的。” 普通朋友么 陆思文心里有种“理所当然”的小失落。 初想难过，细想释然. 但紧接着就听到翟达说： “但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我可以支持你的选择，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然后努力去做，就这么简单。” 他可没有劝过陆思文，也没有传播自己的意识形态，出国也有好的，不出国也有好的，都是自己的选择。 但. 如果陆思文有自己的想法，他愿意支持一把。 朋友，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陆思文感觉吹拂的晚风温暖了少许，也许是带上了少年气。 看着翟达的侧脸，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种力量.至少翟同学是支持我的！ 下意识，靠近了翟达一分，鼓起勇气说道：“那我.我想说服妈妈” “做不到。” “哎？” 翟达摊摊手：“你妈的脑子已经逻辑自洽了，绝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你最多能争取一下你爸，当然还是要从自己出发。” “刚才就想说怎么感觉翟同学在骂人” “错觉，所以想好了么？” 有时候插科打诨，远比大道理更能让人走出纠结，陆思文的脸上不自觉多了点笑容，少了点忧郁。 小鹿一般湿润的杏眼，也终于映出了落日的瑰丽色彩。 “那！我想留在国内读大学！” “要和父母断绝关系么？” 陆思文急忙道：“那不行！不是这个意思！”翟达点点头：“只是确认一下，不同的状况处理方式不同。” 作为成年人他自然不会给一个小女孩出“绝户计”，只是故意这么说，让陆思文明白“家庭有问题”和“抛弃家庭”是两码事。 血脉是洗不掉的羁绊，家庭是换不了的地基，缝缝补补是人间常态，一言不合就抛弃家庭的那叫变态。 卢本清除外，那是人渣。 说破大天去，陆家还没到这个份上，陆思文没有不爱自己的父母，陆泽涛和钱雅蓉也不是不爱她。 劝她和自己家庭决裂，或者采取非常规的激烈手段对抗，属于不干人事儿的缺德行为。 “那你需要有一份更好的成绩，在高考中惊艳众人，然后坚定的、有准备的推进自己的计划，你不是在说服你妈做选择，而是要自己做选择然后执行。” 陆思文先是点点头，但紧接着又心虚道：“我其实成绩有些提不上来了，高三一年都在390分左右徘徊.” 翟达笑了笑：“这就是我能帮到你的部分了。” 起初的时候，陆思文成绩远比自己好，他也就没什么感觉，拿着陆思文借给自己的笔，却从没关心过陆思文的学习。 自己那400分里，【文艺少女的笔】至少贡献了一半分数，卢薇的460分里，也接近一百分是得益于陆思文的装备，两人其实都受益于这个小姑娘良多。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现在人家为自己的事情忙前忙后，又急需提振一下成绩。 自己再假装不知道，就有点掉人品了。 天桥上，翟达手一挥，一只蓝色珐琅钢笔出现在了掌心。 无论他还是卢薇，“抄”能解决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每天分出一部分时间给陆思文用完全不影响他们自己的学习计划。 不过需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还是那个吧. 信则灵，不信则传统文化，这姑娘也挺呆不好意思，是挺萌的。 不要觉得离谱，不知道几十万大学生挂柯南呢。 翟达想到一事：“做个交易.不，做个约定吧，我帮你快速提升成绩，作为酬劳，高考后这支笔彻底送我如何？” 他不是趁火打劫，刚好提起罢了，没有这个契机，他也有许多办法拿到【文艺少女的笔】的终身所有权。 陆思文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翟达只字不提还笔的事情，她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接受现实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这支爷爷留下的笔，由“未来作家”翟达来使用，也许是更好的精神延续，她对此并不抗拒。 陆思文转过身来，面对着翟达，近在咫尺。 扬起白皙的脖颈，将可人的小脸尽可能送的更近一些，好似要让翟达看清些一样。 虽然还不知道翟达要如何帮她提升成绩，但陆思文还是由衷的说道： “翟同学谢谢你。” “不用谢，就当交换吧，我也拿到笔了不是？” 如果能帮陆思文度过难关，他索取【文艺少女的笔】也心安理得了，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强大的【装备】。 陆思文摇摇头：“不是那些.” 大概就是在最迷茫的年纪，能让我遇见你，谢谢. 陆思文眼睛中映照的红日，让其瞳孔仿佛宝石一般，翟达下意识转过头去： “不用在意，最重要的还是靠你自己。” 陆思文举起白皙的小手，高高举过头顶！ 笑靥如，元气满满。 “我会加油的！击掌！” 翟达一脸无语，击掌是什么鬼，好鸡脖幼稚！ 而陆思文蹦蹦跳跳，锲而不舍。 “哎” 翟达最后还是伸出手 “啪”。 和陆思文一起，将落日合在掌心。 —————— 第二天，十一班的教室里，陆思文对照着手机上的短信，一样一样布置着“翟氏学习矩阵”. “先是将书本围成三面墙壁，高度不能低于20cm” 由于对翟达的充分信任，小脑瓜里没有丝毫怀疑，而且也没什么惊讶的，大人逢年过节还烧个香呢，并且坚信几十块的香火钱，能换来佛祖几百万的回馈。 或者相信投个一块钱硬币进了某个孔洞里.就能保一家人平安 就像翟同学说的，信则灵，不信则传统文化。 同桌女生看到陆思文的架势，好奇道：“你要上课玩手机？” 在她的意识里，只有不学习的差生才会这么布阵。 陆思文摇摇头：“朋友教我的，说这样可以强化记忆力。” 同桌选择了不理解但尊重。 陆思文又从包里拿出了早自习课间，翟达给她的最重要的东西。 两张贴画。 一张是不认识的篮球明星，一张是很熟悉的死亡小学生。 一个挂起来，一个不能挂，不能搞反了。 “挂科比不挂柯南应该这样就可以了。” 陆思文泛起了一阵疑惑，挂科应该是大学的说法了吧 翟同学居然已经采用大学的学习方法了！真厉害！ 怪不得成绩提升这么快。 最后给自己已经许久没用过的钢笔汲墨，仪式就算完成了。 翟同学说了，只是借，放学前要还给他.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部分，每次启动“翟氏矩阵”前，要和翟达有一次身体接触，不限部位，课间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两人握了握手。 想起刚才的触感，陆思文有些恍神，她并非没握过手，但要看和谁 少女的不自然，是分对象的两人掌心踏踏实实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心跳确实快了三分。 将杂乱的思绪压制，陆思文深吸一口气，开始抄写知识点 良久后震惊的抬起头. “翟同学真厉害！” 这章近4000字，下章也长，上章也长.原本是打算两章拆成三章，有一章是首盟“哎呦你干嘛”的加更。 不过考虑到节奏和阅读体验，还是合在了一起。 已经询问过了盟主大佬的意见，得到了理解。 再次感谢首盟“哎呦你干嘛”。。 (本章完) 第100章 落叶不再回 第100章 落叶不再回 时间过得很快。 毛纺中学不，全国所有的高三学生，应该都有这种感觉。 每日沉浸在高强度的学习中，一脸油脂或者粉笔灰，忙乱中抬头，才会发现教室某处的代表倒计时的数字，又少了一天。 甚至几天。 高三八班的教室里，同学的数量再度减少，又有五名学生不再来校，他们或是选择在家进行最后的冲刺，或是选择提前开启一生中最漫长的暑假。 随着入夏，窗外的树木愈翠绿，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而后方黑板上那棵贴满便利贴的“大树”，却因为时间的推移和天气炎热，已经有了不少“落叶”。 分不清是谁当初写下的“愿望”，在无人发现时候，已经失去粘性飘落。 有些被不甘心的捡起重新贴上，有些因为主人不在，只能当做垃圾扫入桶中。 只是最上方那张，紧挨着“高考倒计时”的小纸片，似乎比任何树叶都要坚挺，一直贴在那里。 翟达这几日排除掉了所有杂念，甚至不再费时去寻找【装备】，将每一天都规划的井井有条。 六点起床，和卢薇一起刷牙洗脸，然后先来几道奥数题醒醒脑。 吃了早餐，飞着扑克去上学，就当做唯一的娱乐活动。 上午将【文艺少女的笔】借给陆思文开挂，下午则自己拿回来查遗补漏，晚上交给卢薇强化记忆。 晚上则是题海战术，数学骑脸的同时，辅导卢薇语文和英语。 人都说：充实的日子最难忘可翟达却感觉过于充实的日子，反而容易忘。 偶尔恍神，居然已经算不清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 仿佛有一个“时间小偷”，乘人不注意，去教室偷走了墙上的数字。 中间唯一的一天周日，翟达终于也能偷了，他选择偷闲。 选择放下笔也放过自己，约上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家伙。 建设路的一家甜品店门口，翟达远远就看到了久未露面的吴越。 和之前相比变化不小，之前是那种穿着皮夹克、带着墨镜的浮夸风格，这次感觉低调了许多。 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牛仔裤。 隔着老远，翟达还未开口，吴越就邀功似的说道：“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找我说卢本清的事情？” 翟达一愣：“这你猜得到？” 吴越嘿嘿一笑：“我亲手送进去的，算着日子呢。” 翟达点点头，认真道：“高考还有一周了，这个隐藏炸弹我想处理好，你居然有一直关注.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知道啊，拘留所里。” “嗯？还没放出来？” “是又进去了。” 翟达张了张嘴 真就半个月出来晒一天太阳是吧？！ “你送进去的？” 吴越卖了个关子，拉着翟达进了店里：“你难得见我一次，就干聊啊，喝点东西，我请客。” 翟达只能暂时按耐住好奇心，点了一份这里回忆里很好吃的冰沙。 初中的时候学校在附近，他偶尔在这家吃冰沙，当时属于纯纯的奢侈品，四五个同学拼一盘，一人一把小勺子挖着吃。 然后翟达就亲眼看着店员将冰疙瘩磨碎，再浇上香精、精和色素 绿了吧唧的。 翟达突然感觉毫无食欲，当年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冰沙摆在桌上权当装饰品了，翟达赶紧道：“说吧，你怎么把卢本清又送进去的？他蠢到上两次当？” 吴越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是蠢到上两次当，这种人瘾头大了屎都吃，当然我还是有一定技巧性的。” 似乎早有准备想讲个故事显摆一下，吴越屈指一弹，抛给翟达一个啤酒瓶盖。 翟达看了看，是很常见的“青島啤酒”盖子，内侧写着“谢谢惠顾”。 吴越道：“这个是没奖的，但我跑了几个小卖部，收了个有奖的，中奖666元，他们会拿着盖子找厂家报销，我700收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奖瓶盖。” 翟达瞪大了眼睛：“所以.” “所以？刚出来的赌棍这次没捡到钱包了，捡了个啤酒瓶盖儿，之后的事儿就不用我说了吧？”“那你怎么知道他从哪路过？” “我不是说了么？算着日子呢，拘留所蹲了一波复活。” 翟达沉默片刻，此处应有掌声！ “啪”“啪”“啪”！ “算你厉害！兄弟你牛逼！” 吴越摸了摸鼻子，男生之间能真心实意的说句“算你厉害”，已经是最高赞扬了。 卢本清这样去哪哪被扫，除了吴越的奖金又多了一笔、东阳的歪风邪气又少了一分外，恐怕以后名声就传臭了。 加上最早翟达举报的那次，已经三次了，也许有人就回过味来了。 说不定真就能永远解决他这个问题了 无论以哪种方式。 翟达和吴越确实好久没见了，虽然卢本清的事已经解决，但也没立马散，两人嘴上说嫌弃，手却很诚实，一人一个小勺子，挖着吃冰沙。 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学校的变化，同学的情况，两边家里是否安好。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比如翟达和林舒遥成了同桌，比如吴越表弟现在是御用马仔。 只是当吴越说，他前段时间开辟了新业务，送进去了一个被通缉人员时，翟达还是为这小子的孟浪捏把汗。 “你这家伙.这么高风险的事儿也做？” “这不正好撞上了么，不是什么狠角色，好像只是搞传销的，我都没打照面，跟到了他住的旅馆，一个电话警察就来了白捡了2000。” 翟达用冰沙的勺子指着吴越，很严肃的说道：“万一哪天遇到有反侦察能力的呢？举报一下黄赌就算了，真当自己是‘超级英雄’了？” 吴越挠挠头：“其实没那么容易遇见被通缉的人纯粹是运气，不过你说的对，我是该系统的学习一下侦查与反侦察。” 翟达：我tm是这个意思么？ 看着吴越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变化真大，他在学校遨游知识海洋的时候，吴越在外面成长了可能更多。 只是依旧让人没那么放心。 “暑假我准备做点事情，到时候你消停两个月来帮我吧？” “什么事情？” “好几个选项，暂时未定，总之就是整点创业的事，当然你预期也别太高，我还没牛逼到开工厂或者搞外贸。” “行啊，你就是卖淀粉肠我也陪你摆摊。” 吴越没有意见，反正东阳县几个黄赌窝点都被端完了.手上光奖金就拿了快三万，未到手的还有。 和好兄弟做点事也挺好，哪怕是注定没结果的“高中生创业”。 毕竟过了这个暑假翟达就要去上大学了. 吴越掏出一个红信封递给翟达：“第二次举报卢本清的奖金还没出来，但第一次的三千说好了一人一半，我自己添了一点，凑了个整。” 翟达没有接过，瞥着眼睛道：“干嘛？我说了不要，而且你啤酒瓶盖不是还垫了700么？不扣一点反而添一点什么意思？” 吴越摇摇头：“一码归一码，这个就当给你考上好大学的红包了，我看群里说你现在成绩全校第一。” 翟达扫视了一番吴越，估计这家伙是在模仿“大人”的行为模式，高中生之间哪有整这个的 但最后收下了这个厚实的红包。 “先存我这吧，你需要的时候问我要。” 吴越嘿嘿一笑：“我？我好几笔奖金没到账呢！” “你高考确定不参加了是吧？” “不去，纯粹浪费时间。” “后天周二学校有个毕业典礼，也是动员大会，来看看？” “更不去了，这不更浪费时间？” “我会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那我得去，看看你耍威风！” 翟达笑骂道：“你丫的校服还找得到么？别被当做社会人士不让进了！” 吴越哈哈一笑：“那我就翻墙头看！” 1.1上架 不见不散。 晚安，好梦！ (本章完) 第101章 动员大会 第101章 动员大会 6月3日。 距离高考还剩四天。 高三八班教室中，今日人数有所增加，一些消失多日的同学重新返回了校园。 但依旧没恢复到满员状态，听他们闲谈中得知，一些人已经去外地打工了。 校园生活的最后一天，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理所当然。 今天，不再有打着瞌睡的早自习，没有提前来上课的老师，更没有游走在过道中收作业的人。 大家都在等待十点开始的“动员大会”，或者说“毕业典礼”。 一些大城市的高中，可能会让学生们都穿上正装，男男女女有机会第一次体验领带的难受和皮鞋的硌脚，但在小县城中显然并不现实，强行要求只能获得一些奇奇怪怪的装束。 不过许多男生理了发、刮了胡须，许多女生戴了发饰，哪怕化了一点淡妆，校门口的保安也不再去管。 翟达坐在座位上，填写着名为“同学录”的东西，小学时这玩意儿最多，初中已经不常见了，到了高中，只有两个女生有所准备。 翟达写下了自己的姓名、联系方式，发现下方还有令人尴尬抠脚的“爱好”和“特长”要填。 心里不由想到如果写“喜欢腿细的”会怎么样. 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写下了“魔术”和“写作”两项。 至于最后最大的一片空白“同学寄语”，翟达抬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刘萌，用工整的字迹写下： “祝大器早成，大有所为，有利有币，二十三猛一窜！” 其实这年头同学录确实有点落伍，手机、qq太多方式可以维系联系。 失去联系也不会真的是因为没联系方式。 关系不好一点逼数没有么？ 权当是小姑娘的仪式感吧。 刘萌开心的收回同学录，欣赏了许久：“翟达你字真好看。” 翟达笑了笑，他前世字体也就正常，因为工作原因写写画画较多，比一般社畜好些。 但现在的字体，最大的功劳还是套装效果“灵巧双手”，又稳又准。 这能力有所助益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对了，翟达你考场在哪里？是本校？三中？还是一中？” “三中。” 昨天学校发放了高考准考证，从卢薇邮政收到准考证比他还早来看，学校应该是压了几天。 这次运气不错，两人在一个考场“三中”，不过东阳满共就三个考场，概率并不小。 “你也在三中？我和几个三中考场的同学约着去踩点，翟达你要来么？” 一旁的林舒遥竖起了耳朵，今天这个小姑娘稍稍打扮了一番，化了淡妆，看得出手法很生疏，好在没变成刮腻子的极端状态，只是涂了一层当下最火的bb霜。 底子不错，再加上成了翟达同桌后文静了许多，确实让人眼前一亮，班里好多男生来找她拍合照，林舒遥双人照一个没拍，多人照倒是没再拒绝。 她也是三中考场，如果翟达也去一起踩点考场的话，她也能顺理成章的出现，而且能穿自己的常服。 不过很可惜，翟达想了想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三中我学科等级测试的时候就去踩过点了，最后三天还是老实复习吧。” “学科等级测试？那时你不是在本校考么？” “带朋友去踩点。” 闲聊中，班主任丁蓉走了进来，看到班里的热闹，难得没有训斥。 “整个楼道里，就我们班最吵！”这样的口头禅，至少对这一届学生是再没有机会说了。 看向教室后方那倒计时。 从今日开始，就永远的停在了“距离高考还有（4）天”了，她不由的想到当初算日期的时候，是不是该把最后三天放假算进去。 现在，这个陪伴大家大半年的数字，永远无法真正倒数至“0”。 也好 笔记本写到最后一页，总会让人难受。 丁蓉拍了拍手：“准备下楼了，操场集合。” 来到操场，此时所有高三学生都已经抵达，以班级为单位排成长队。 操场的一侧临时搭了个台子，有些简陋，钢架垫高了一米，背后是算不上宏伟的彩喷布，几张领导的桌子已经摆上了。 似乎是有意留出一点时间，让大家能在操场上拍合影，就这么乱糟糟的直到半小时后才正式开始。 期间翟达被拉着和人拍了十几张，双人照、三人照、十人照都有，脸都笑僵了。 就连林舒遥的双人照也没拒绝，最后的时刻，小磨小擦的都不重要了。 终于，“动员大会”暨“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考虑到时间非常靠后，可能后者的意味更浓一些。 流程上，和大多数学校活动没有太大区别，先是刺耳的音响放着说不上名字的激昂音乐，然后小领导讲话，大领导讲话，更大的领导讲话. 整个过程长达一个小时，实话实说，下方的学生表示并没有被“动员”到。 他们的安静和专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怅然若失中。 老子的青春就tm没了？ 直到优秀学生代表讲话的阶段，不少人才回过神来。教导主任站的笔直，拖长音朗声道：“现在有请，08届优秀学生代表：翟达，上台。” 队列中的翟达横跨一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大步流星走到了台上，接过了话筒。 稍稍停顿，微笑道：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八班的翟达。” “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念稿，请见谅。” 话虽这么说，但其表情轻松，根本不像一个被拉到台上来讲话的学生。 翟达情绪太稳定了，甚至稳定的有些突兀。 大部分人在这个年纪，往台上一站肾上腺素就狂飙，声带都缩水了，张口直接破音才是常态。 当着众人的面，翟达从口袋中掏出准备好的稿子，展开后成为一张a4纸。 由于没有话筒架，他似乎只能一手拿话筒一手拿稿，左右比划了一下，似乎怎么都不顺手。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于是翟达干脆将稿纸一扔。 出乎预料的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但更出乎预料的还在后面，这张稿纸居然没有落地，而是漂浮在了翟达面前。 就这么无依无凭，好似浮空魔法一般。 翟达还特意用手在稿纸上下左右划过，示意没有线头悬挂。 然后甚至指挥着稿纸，不断在讲台上飞行！好似失去控制，抓不回来了一样。 短暂的安静，之后是惊呼和持续的掌声。 比刚才校长讲话强多了！ 翟达会一手神奇的魔术，是全年级都知道的事，但这个特殊的场合依旧让人手都拍红了。 翟达等掌声渐渐平息，一个响指将稿纸召回，刚才还不听话的“小家伙”老老实实回到翟达面前。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实如果解密之后，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小魔术.但很少有人会因为好奇心而付诸行动，只有小部分人会真的寻根问底。” 他自然不会是纯粹炫技。 而是借这个引子，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不过比起带着魔术的开场，之后的发言有些乏善可陈，这位年级第一似乎将这次发言当做了炫耀文笔的机会，用华丽的辞藻和典故，堆砌出了一篇五分钟的发言稿。 好几千字 几乎每一句都是“金句”，隔一段就是一个典故，有排比有押韵 但如此密度的精彩文字，挤压在一起反而落入了下乘就连后方的丁蓉都微微摇头。 稿子是她审过的，也劝过翟达没必要，模式化鼓励一下大家，比如“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之类的就行了。 翟达如同作文一般，还定了个主题，怪怪的。 算了，谁让他是第一名呢？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台下的学生们听得都很认真，似乎真的被镇住了。 五分钟后，翟达完成了发言，收起了看似悬浮，实则被透明丝线约束的稿纸，又下意识拍了拍口袋里的【少年直棍】。 最后望了一眼这特殊的视角，和下面几百张青涩的脸庞。 以后他可能还有无数次当众发言的机会，但永远不会再是这一批人。 这些人中，真正让他在意的可能不过五指之数，可以说99%都是过路人。 但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却又成了年少时走过最深刻的路。 今天，名为高中的路，迎来了终点。 翟达再次微微颔首，在无数掌声中，走下了讲台。 直到他归队，也久久没有结束。 不论发言内容如何，作为“高中生毕业典礼”中唯一发言的“高中生”。 他替所有同学发出了最后一声告别。 校园外，一堵铁栅栏之隔。 吴越穿着校服，朝里张望。 他终究没再走进校园，最后差一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退了出来。 不过他依旧在栏杆后，全程看完了翟达的发言。 嗯.大部分没听懂。 啪啪啪. 吴越下意识拍起了手掌。 “算你厉害.兄弟！” 明日上架，晚上有上架感言 今天依旧是双倍月票日，如果有票票可以出手了~ (本章完) 第102章 倒计时（新年快乐） 第102章 倒计时（新年快乐） 距离高考还剩（3）天。 “本台记者报道，本周六，08届‘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就要开始了，又到了全国学子们收获累累果实的时候.让我们来采访一下他们。” “同学，你高考后有什么愿望！” “我想去京北看奥运会” 维京格斗旁的川菜馆，电视上播放着高考即将到来的新闻。 几个写作“教练”读作“销售”的男青年正聚在一起吃饭。 “马上到暑假了，又是报班的旺季，哥几个加油啊！” “我一学员妈妈是老师，我让她给我介绍了几个。” “嚯！那老师身材可好了。” 推杯换盏之间，只有一个雄壮的身影在专心干饭，两耳不闻碗边事。 “对了小范，我才反应过来！你不也是高三学生么！你咋不高考？！” 范俊伟干了一大碗汤润了润喉，抽空说道：“我考呀。” 几人不知该如何评价，心说你哪里像个考生的样子，天天来打工。 范俊伟挠了挠头：“我就是体验一下.” “学渣就学渣吧，还体验一下！” 范俊伟笑了笑，也不辩驳。 其中一人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小范，那个天天来看你打拳的老头什么情况？” 范俊伟想了想道：“不知道就天天盯着我看，但没说话。” “你这样一说还挺恐怖的，下次他再来，我拦一拦吧，又不报班，在这蹭空调呢吧！” 一人突然举杯道：“来走一个，祝小范高考顺利！” “祝小范体验顺利！” 背后的餐馆老板抬起头来：“有高考学生啊~，今天我给打9.85折！祝你上985！酒水除外！” 不过只迎来了嘲笑和嘘声。 一时间更热闹了。 ———— 距离高考还剩（2）天。 “感谢现场记者的报道，相信今年高考，各地学生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们不负韶华，迎接美好未来” 东阳三中大门口，小卖部内，来踩点的高三八班学生们聚在一起。 电视嘈杂的声音成了背景，少年少女们并无人注意到，自己是新闻里的主角。 “三中好大呀这要是卡点入场，还得跑个800米。” “老师说赶不上了可以向任何警察、交警或者大人求助，都会帮我们的” “我妈说明天就住在附近住酒店，以免迟到.” “没必要吧？住酒店能休息好？” 叽叽喳喳的讨论，缓解着对高考的紧张。 “舒遥，你打算考哪里的大学？” 走神的林舒遥摇了摇头：“我三模344，勉强过了老师预估的一本线，打算知分填报的时候再看看吧，不过我爸爸说尽可能去大城市。” “好羡慕啊.我能上个公办大专就烧高香了.” 这时一人说道：“不知道翟达会上哪所大学” “人家400多，最近这么用功可能还上涨了，还用说么？肯定是瞄准清北啊！咱们学校还没出过清北的学生呢！” “不一定吧分高就一定得要上清北么？不看喜欢什么专业吗？” “谁关心那个，都是看分数来的！就算他不想上，教育局都得摁着头上，别说咱们学校了，东阳县都还没出过清北的学生呢.” “谁知道呢，翟达有时候挺特立独行的，突然就分数这么高，突然就玩起魔术” 叽叽喳喳的讨论再次开始，只是这次言语中多了点唏嘘。 大概是因为一个熟悉的人似乎注定会越来越远。 林舒遥又走神了。 ———— 距离高考还剩（1）天。 “请允许我在此提醒，明日起，全国所有城市，请勿轻易鸣笛，遵守交通秩序，必要的时候，请为考生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也祝愿所有考生，乘着时代的风云，以尖毫诠释盛大，且行且勉，携胜而归” 三毛小区内，翟达家中。 于晓丽将丰盛的菜肴端上了桌。 “小达，小薇！出来吃饭了！” 明天就是高考了，她已经请假了三天，不愿错过孩子们最重要的日子。 当然作为中年妇女，于晓丽也不可避免的追求一些“祥瑞”，早就在厂子里给自己车了一件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翟达苦劝无果，可以想象夏季穿旗袍在外面站一天是什么感觉.但于晓丽坚持要穿。 小房间的门打开，翟达和卢薇一起走了出来，均是一身休闲居家的模样，短裤短袖。 似乎是翟达坐久了起身，衣服卡在了大短裤腰线，卢薇跟在后面，细心的伸出素手为他拉平。 小屋子里窝了一天，翟达伸了个巨大的懒腰，嘴里忍不住发出“唔”声。 卢薇没那么粗线条，只是秀气文静的活动着手腕。 于晓丽拍了拍翟达的后背，帮其放松肌肉，顺便提醒不要驼背： “赶紧来吃吧，吃完再学来得及。” 翟达一边扭着脖子一边坐下：“不学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剩下这点时间放松精神吧。” 排除掉睡觉，就剩几个小时了，这点时间与其没事找事，不如调整状态。 这三天来，二人并没有打乱自己的节奏，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一项项学习任务。 平日的努力比什么都重要，两栋摩天大楼已经建好，并且不怕767。 现在翟达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于晓丽笑道：“都行，你俩自己拿主意。”三人坐在餐桌上，电视机却被于晓丽换了台，高考的新闻短时间内盖过了奥运会的风头，但于晓丽专门调了个不相干的节目，以免让两人有压力。 里面依旧是奥运会的内容。 翟达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转过头来，时间不凑巧啊他很想去看奥运会开幕式。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当时电视上看到时那种震撼感和自豪感。 尤其是敲鼓那段，简直是热血沸腾！ 可惜开幕式门票07四月就开售了，估计是一秒空否则他哪怕耗尽存款找黄牛，也愿意去瞅一眼。 只能说.即便重生了也会留下遗憾吧，08开幕式错过了，怕是几十年都不会再有类似的机会，在自家的土地上享受一把开幕式。 吃饭的时候，于晓丽一遍又一遍复盘明天的计划，几点起床，几点出发她会一直在三中门口等着，两场间隙的时候带他们一起吃饭. 除了翟达和卢薇两个人各自的备考包，于晓丽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算是备份，以防二人什么文具坏了没有替换的。 可谓方方面面都极致细心。 吃完饭，于晓丽主动收拾碗筷，对翟达说道：“今天你就别和我抢了，不学了就出去散散步吧，我感觉你好几天没出家门了，带小薇一起。” 翟达询问的看了看卢薇，卢薇自然不会有意见。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卢薇回房间穿上了白袜子，蹬上了自己的帆布鞋，翟达就简单了，他有一双专门出门的拖鞋，怕蚊子套了件宽松的秋季校服。 两人没有目的地，但也不会走远，下了楼后，沿着三毛小区转圈。 六月不知不觉间，人行道两侧的栀子开了起来，每当有微风吹过，都会带来阵阵香。 翟达有些记不起家门口有这种树了，也许每年闻到香的时候才能想起来，等到谢了又抛去脑后，只当做是普通的行道树。 树需要开，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翟达双手插兜，感觉自己最近好像瘦了一点，学习耗脑，人体大部分能量都供给了脑袋。 当然并不显著，高考后他就准备健身了。 别人怎么安排不知道，但这个暑假，他会很忙碌。 “说好了，明天都不准提前交卷，除了装逼毫无意义，我俩都卡点出来。” 卢薇手背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翟达，虽然脸上永远平静，但步履之间不知不觉和翟达同频。 帆布鞋和光洁纤细的小腿，在缺乏路灯的夜里，像是在悠荡秋千。 “好~” “那几篇作文你也练熟了背熟了，照抄就行，我押题超准的。” “好~” 两人就这么沿着小区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明天就高考了，紧张不？” 其实翟达也并非对明天的高考风轻云淡，他只是不紧张，却依然有大事临近，那种体内能量引而待发的兴奋。 不过问完这句话翟达就知道白问了，卢薇即便紧张，也识别不出。 转头看去，卢薇似乎在思索，情绪虽然难以识别，但给身体、精神带来的变化还在，就像她听【动感mp3】会脸红一样，此时说不定也在紧绷和不安中。 翟达伸出手，卢薇不明所以，也抬起一只手。 手掌，手背，上下对拳，下上对拳。 “给你渡过去一点能量，明天慌不了一点，包顺利的！” 卢薇点点头，想了想，给了翟达一个手动挡的微笑。 这个高挑清瘦的女孩，站在人行道上亭亭玉立。 头顶的路灯洒下橙黄的光，然后被晃动的栀子树打碎，化作摇曳的影落在了她的肩头。 翟达觉得有趣：“你这是觉得该笑一笑，还是觉得想笑一笑？” 卢薇松开推动脸颊的葱白手指：“应该笑一笑.怕你不高兴。” “也好，如果你觉得应该做什么事的时候，大胆去做就好了，如果怪怪的，我会提醒你的。” 说完，翟达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住了，冰凉滑嫩的触感传来。 翟达看了看拉住自己的小手：“这个呢？应该牵一牵？” “不也渡给你一点能量，怪么？！” 翟达有些失笑：“不怪，想牵就牵吧。” 他也不挣脱，坦然接受了这份能量。 重生以来经历了许多事情，当然最主要的就是学习，他很庆幸能够遇见卢薇，两个人一起帮扶着前进。 说来也巧，如果不是重生晕倒在了二模考场，于晓丽不会请假跑回来，卢薇也就不会追到家里送东西. 自己估计也不会关心老妈在厂里多了个小闷葫芦徒弟，“高中生翟达”甚至不会送母亲去上班 卢薇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工作不久. 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擦肩而过，命运还真是巧妙的。 人一生中，又会有多少次擦肩而过，也许某个看似无关的身影，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就是你的形影不离。 翟达是被牵着的人，但他却拉着卢薇往前走。 “记得第一次见你，我还觉得你有些眼熟呢，却怎么也想不起哪里见过，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是上届的学霸。” 他自认已经找到了答案，所以从未问过哪怕一次。 背后的卢薇没有回应，也没有接话。 大概几秒钟的沉默，翟达好奇的回头，却看见卢薇抿着嘴唇。 “怎么了？” 卢薇下意识紧了紧牵着翟达的手。 “那不是第一次.” 翟达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说学校肯定撞见过，那不算.” “学校也不是第一次。” “什么意思？” “妈妈.离开的时候，是第一次。” 翟达愣在原地，什么叫妈妈离开的时候. 卢薇的妈妈不是. 等等 一瞬间，一些距离“重生者翟达”非常久远的记忆，一些因为恐惧和生理不适被大脑潜意识模糊的记忆 哪怕听人谈起车祸，也只是脑子里一闪而逝的记忆 翻涌了出来. 人变成肉的时候，其实一文不值. “小伙子，小伙子？” “哎~，你做的很对，至少多一点体面.” 明日上架，具体安排和感言请看“上架感言”。 祝大家元旦快乐。 无论今夜何以渡，来年必有逢春朝。 (本章完) 第103章 上架感言 第103章 上架感言 终于，到了这一天。 俺们上架了~！ 先致谢：感谢所有书友一直以来的支持，忍耐小辛不厌其烦的求追读、求收藏，容忍小辛的短小。 最重要的是，感谢大家能够喜欢这本书。 上架第一章将会解开一个埋藏很久的伏笔，之后会进入高考和暑假的阶段，这本书的“暑假”不会被一笔带过，将会是一个具体的、连续的、精彩的故事，许多因为学习而被暂时放在一边的支线，都会一个个展开。 比如积压的“解封任务”，比如“作家线”的展开，比如翟达预谋已久的“创业”，还有不同配角的不同青春故事。 作为第二本“都市”题材，小辛带着《09》270万字的积累，既有一些自信，也有一些压力。 担心成绩，担心和别人同质化，也担心和自己同质化。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第一个担心被读者们的支持温暖了，不算原地起飞，比《09》慢热一些，但也收获感满满，再次感恩。 《篡天志》破碎的道心得到了慰藉。 而第二个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似乎我即便有意去学习其他书的技巧，最终也还是会变成自己的风格，我觉得这是好事。 至于第三个担心，则要用一本书的时间去验证了，确保没看过《09》的读者觉得好，看过《09》的读者会觉得更好。 小辛经常自省： 咱要有一个奇思妙想的外挂，和抽离掉外挂依然精彩的故事。 要有注定潇洒高光的第二人生，也要有具体、生动的身边的人。 这两条，无论是免费章节的25万字，还是日后可能会写到的250万字，我都会铭记在心，鞭策自己。 失去了任何一条“初心”，以“都市文”后期的局限性，就都有可能变成流水账。 赚更多的钱，装更大的逼，泡更多的妞，然后无限循环，直至读者麻木，故事也失去了吸引力。 小辛保证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翟达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和“周瑞（09男主）”不同，也和大多数都市男主不同。 这更需要笔力去支撑，也需要主角的成长。 希望各位读者听我娓娓道来。 划重点：娓娓 好吧开玩笑的，小辛其实也没那么短，上架后更新量会逐渐稳定在日更6-7000字左右，偶尔爆发一下过万也是有的。 只不过小辛的更新量，更多的是从剧情和质量出发，卡的不会特别死。 也许有读者已经发现了，上架前一周咱们更新字数反而增加了，3700、3800的大章各种往外冒，小章也有两千七八。 其实如果纯功利性的安排，严格卡死“一章两千，一日两更”会更合理。前后凑一凑、水一水，挤出几章“所谓的上架爆更”，大家也看着热闹，小辛也显得有面子，硬气了一回。 稿费还多，因为字数都挤到vip章节部分了。 但小辛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质量和阅读体验是排在第一要务的。 最后一周闭关赶稿，其成果的许多字数其实已经被放入了“免费章节”里，因为放在那里最合适，也最流畅。 因此小辛的这次上架，数量上不会太惊心动魄，只能说没丢脸。 那么最后说一下上架安排。 1.1上架，但估计大部分人都有出玩计划，所以更新时间放在下午18:00。 四章连更。 章数不多，但都是大章，和大家玩数字游戏没必要。 【这一行专门用于吐槽作者短】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24h首订若超过3000，每多1000，承诺加更一章，尽快兑现。 “盟主”一位，承诺加更一章，尽快兑现。 “白银盟”和“黄金盟”如果有的话，分别是3章和5章。 再多的，我不敢许诺了，怕失约。 我宁愿大家对小辛的评价是：看着短短的，质量吊吊的。 总好过：瞎几把写，你看他崩了吧！ ——————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和宽容。 【这一行专门用于表达对作者的鼓励】。 明天的首订还有一个小活动，之前“追读红包活动”大获成功，成功发放数十个红包，参与者众多。 明天既是上架首订第一章，也是新年第一天，小辛和管理员商量来个大的！ 规矩还是老规矩，评论区晒号码。 抽奖三个“66”，祝大家2025年“六六大顺”！ 我们明天18:00，不见不散。 明天18:00，我们不见不散！ (本章完) 第104章 往事往（求首订） 第104章 往事往（求首订） “卢薇.卢薇？醒醒.” 卢薇茫然的抬起头，看见的是语文老师无奈的脸。 立刻羞愧的又低下头。 语文老师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这是年级里有名的偏科战神，理科满分是常态，语文英语却相当一般。 课上经常走神，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他叫醒卢薇只是出于老师的本能，却没有苛责的意思，这孩子参加正常高考不是最好的选择，走竞赛的道路才是正途。 老师走后，卢薇脸皮有些发烫。 一旁的同桌也是位高个子女生，小声说道：“我叫你来着，你完全没反应。” 卢薇轻轻的哀嚎一声：“昨天学太晚了。” “又是数学？不无聊吗？” “完全不，我喜欢数学！” 同桌压低了声音： “放学后要不要一起逛街？去吃冰沙呀~” 卢薇想了想，摇摇头：“我算了吧，还是回去学习吧，数学竞赛不远了。” 当然没钱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也知道自己的状况，理科高但总分被拉低了许多，只在211的级别，运气好能上985里普通的那一档，虽然对毛纺中学来说已经很优秀了，但她也想更进一步。 数学竞赛就是最好的机会，她之前在市级竞赛小试牛刀，轻松获得第一名，还被贴在了校门口，目前正在备赛全国竞赛，如果成功的话就能获得顶级学府的保送名额。 还有奖学金.这也很重要，家里的情况.哎~ 放学后，卢薇收拾书包，离开高三12班的教室。 楼道里的喧哗一如既往。 走廊尽头，几个刘海很厚的学妹正聚在一起聊着什么，偶尔还会偷偷瞄她一眼。 因为长相和身高的原因，她经常被人偷看，男女都有，这是每个漂亮女孩都无法避免的，这四个学妹每次遇见都盯着她。 但又没办法制止，卢薇只能目不斜视路过。 楼梯拐角，高二级楼层内，两个男生突然狂奔着冲了出来。 “吴越！你丫的别跑！” “啦啦啦~追不着追不着！” 两人一前一后，风一般从卢薇身边冲过，没看清面容，但吓了她一跳。 后面那个追逐的男生，直接从楼梯一半处跳了下去，重重的落地，然后继续狂奔。 卢薇无奈的躲在一边，心说男孩子都这么疯的么. 等她出了教学楼，刚才那两个打闹的男生早已经没了踪影，卢薇手背在腰后，向下拉伸，偷偷伸了个可爱的懒腰， 一模刚刚结束，还未进入到最紧张的阶段，毛纺中学整体的氛围还是轻松的。 不过今天天气很差，乌云密布压得很低，仿佛随时可能下雨。 卢薇仰着修长脖颈，心说天气预报怎么这么不准 听说预测天气除了检测，还需要数学模型.以后也许自己能研究出一个呢！ 数学，只有数学是她最自信的东西。 没有雨伞，所以纠结无用，卢薇赶紧迈出步伐去往了公交车站，她家远着呢，车次也不多。 距离毛纺中学三个路口的公交车站，卢薇安静的等车，手里握着自己的公交卡。 身旁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穿着一样的校服，似乎也是学妹，两人在同一站等候。 卢薇对这个女孩有印象，两人同站不同路，偶尔会一起等待，不过有印象不是因为对方好看，而是因为有一次目睹了一个男生在公交车站对她表白。 当时卢薇作为一个旁观者，都羞的想躲起来，为难这个姑娘能微笑着拒绝了. 真厉害. 等了许久，去往孙马庄的公交车都没来，反倒是天色愈发昏沉，风也突然变大，一副暴雨即将来临的架势，车站一些人已经在想办法了，有的打电话给家里，有的选择跑步先走。 卢薇却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的等着。 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和那个漂亮女生两人。 这时一辆看着就很昂贵的高级轿车从公交车站前驶过，奢华的门头和有力的发动机声让人下意识行注目礼，这样的车在东阳县可不多见。 那个漂亮女生出神的望了一会儿，干脆也抬起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自此，热闹的车站只剩下卢薇一个人。 而她等的那辆车，依旧没来。 不知过去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卢薇谨慎的去看联系人，因为.爸爸债主颇多的原因，她从不接陌生电话。 但看到来电的是妈妈，还是不自觉嘴角翘起。 “小薇啊，你在等公交么？” “对呀~今天32路好慢啊！” 老旧手机里的声音有一些失真，仿佛录音带里传来的一般。 “我看快下雨了，你又没带伞，我和店长说一声提前下班去找你吧。” 卢薇看了看时间：“不用妈妈，我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也许马上车就来了。” “车来了也没用啊，孙马庄下车还要走好一段，淋湿了感冒不好，你就在那等着，我十分钟就来。” 挂了电话，卢薇长出一口气，心里暖洋洋的。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虽然家里鸡零狗碎，但妈妈还在努力维系这个家。 卢薇其实感觉到了，等自己高考完，爸爸妈妈就该离婚了只是大人的事情，还没人和她通气，全是自己揣测。 等了许久，直到32路公交已经错过了一趟，妈妈依然没到。 妈妈以前有一间自己的小店铺卖衣服，去年却因为爸爸的债务问题不断被骚扰，只能无奈关门。 现在则是在别人的店铺里打工，距离毛纺中学并不远，不知为何今天这么慢. 天上已经飘下了雨滴，而且在迅速变大，明明是六点多，却一点日光看不到，如同黑夜。 路灯按时间还没亮起，使得路面上有点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狂风骤雨中卢薇心绪不宁，给妈妈回拨了一个电话，这次滴滴声格外漫长。 却始终没人接听。 没由来的，心里一紧。 直到第三次打过去，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卢薇才长出一口气。 “小薇啊，临出门又来了个客人，没手接电话，我已经在路上了，这天气看上去有点吓人，咱们俩都别坐公交了，奢侈一回打车回去吧，这雨有伞也没用” 卢薇赶紧道：“嗯！妈妈你不着急，过马路一定看红绿灯！” “放心吧，你也小心点，在公交站台别动了。” 挂了电话，卢薇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 她就站在公交站台边缘，朝妈妈来的方向张望，任由雨滴被风送入了站台内，打湿了校服的裤脚。 直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似乎几个路口外 一声刺耳的巨响传来。 那是大卡车急刹车才能发出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便风雨也无法掩盖。 卢薇呆滞了片刻。 心里冒出来了许多“不可能”、“怎么会”、“没事的”. 但.还是再也忍不住，冲进了密不透风的雨幕中。 呼呼 跑起来，跑快一点. 呼呼 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卢薇被翘起的路砖绊了一跤，但来不及等待疼痛反馈，就赶紧爬起来。 单薄的身躯被狂风阻拦，似乎不想让少女看到残酷的一幕，但她还是拼尽全力的奔跑。 一把熟悉的雨伞在马路上被吹来，和卢薇擦肩而过。 终于，她来到了那个路口。 看到的是一辆巨大的卡车 和身前的少年。 感谢大家支持首订，支持正版~ 扶好坐稳，继续出发。 记得在章节评论区晒出你的首订号码牌，有奖哦~！ (本章完) 第105章 最后一次擦肩而过 第105章 最后一次擦肩而过 狂风骤雨，白昼如夜。 昏暗的路口，围着许多路人。 他们举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伞，但又都保持着一样的表情，一动不动。 惊恐。 就在刚才，一个人被右转的卡车卷入了轮底，她明明有按照指示灯过马路可能只是因为雨伞遮蔽了视线。 没有人去帮忙，发生的太快也没有帮忙的必要了。 仅仅几秒钟时间，活生生的人就变得扭曲、破碎，即便多么没有常识的人，也该知道绝无存活的理由。 那扭曲的肉体微微颤抖，并非是在求救。 有的恐惧的转头，有的盯着目不转睛卡车司机跳下驾驶室，沉默片刻后拍了拍脑门，懊恼的拨出了电话。 昏暗的路口，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和雨。 卢薇从后方奔跑而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仅仅一眼，她的大脑就仿佛突破了某种阈值。 剧烈到难以形容的情绪，被锁死在了单薄的躯壳内那是一种保护机制. 卢薇的世界中，时间仿佛静止、褪色，一切都变成了灰白。 她甚至识别不出来妈妈的状况，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即便浑浊的雨落进瞳孔中，也一动不动，呆滞的站在人群中。 动起来.动起来啊！ 我要去救妈妈！我要去救妈妈！为什么我没动 这么大的雨，妈妈一定很冷.雨水都淋在她身上了. 为什么我动不了.我要抱抱她.我要抱抱她. 那蓬勃的悲伤，和沉重的愤怒.即将突破下一个阈值。 名为疯狂。 终于，卢薇那一切都静止、褪色的世界，被打破了。 有人动了有人有了色彩 一个人影跃出人群，穿着“毛纺中学”的蓝白色校服，举着一把枣红色的伞。 “高中生翟达”，不忍的走到那团血肉面前，眼底的震惊还未消退。 人变成肉的时候.真的一文不值. 他忍着恐惧，将伞，放在了那团血肉的上方。 一个人，至少不该以如此不体面的方式离开让凌乱的肉体，曝露在陌生人的眼前 可风太大，伞有些拿不住。 最后少年干脆将伞丢到一边，褪下了身上的校服，盖在其身上。 少年咬着牙根，有些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原本轻飘飘的校服，早就被雨水打湿变得沉重，宽大的衣袖，勉强遮住了逝者，保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随着那残忍被遮蔽，几米的后围观人群中，少女的思维仿佛才重新被允许运转，但也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了雨水中。 面无表情如同木偶。 少年只着单衣站在原地，背对着卡车和逝者，大脑其实也已经停止了运转。 很快，路过的警车停了下来，几个警察仅仅看了一眼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叹了一口气，戴上警帽道：“不要围观，不要拍照我们会妥善处理.” “司机在哪.谁是司机？” 虽然似乎没必要了，但其中一个警察还是拨打了120。 “小伙子？小伙子？” “高中生翟达”抖了一下，浑身一激灵，仿佛才回神一般。 警察有意站在他和尸体之间，不想让小孩子多看这种东西，哪怕已经盖上了校服： “你是目击者么？衣服是你的？” 围观的不少，就这孩子穿着单衣 “高中生翟达”点了点头。 “你哎~，你做的很对，至少多一点体面，不过你这衣服可能不能要。” 少年木讷道：“没关系叔叔，我妈妈是毛纺厂的，家里好多备用校服。” 警察拍了拍翟达的肩膀：“你这都湿透了，别着凉了，这样，你警车上坐一会儿暖暖身子，然后刚好和我们回一趟派出所，做个人证。” 大概是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怕派出所，警察补了一句：“放心只是问两句话记录一下罢了，作为目击者。” 交谈之间，所有围观的人都被赶走了，救护车也闪着灯抵达，似乎电话重复了，一次来了两辆。 只有一个女孩跌坐在雨水里，浑身发抖，无论怎么问都不说。 警察只能当做被吓坏了他们刚才掀起校服看了一眼，确实这样的场景会吓懵一个人。 哪怕是他们当警察的，也会感到强烈的生理不适。 “救护车来看一下，这有个小姑娘好像也不太舒服，一起送去医院看看吧.” 两个护士过来，在卢薇面前挥了挥手，可惜少女毫无反馈，护士只能将其架了起来，试图带上车。 而少年则被警察扶着，往警车上走，在相反的方向。 暴雨之中，两人就这么第一次擦肩而过。 不.不是第一次，而是最后一次. 警车旁，正在被训话的司机正在大声争辩：“天这么黑我哪里看得到哦！” “能见度低你不会先停下来么！右转必停，a照考的时候没学过吗！！”被架着的少女抬起头来，望向那边。 愤怒和怨恨涌起，却也已经无法识别. “我也不容易嘛警官！我要过生活嘛！停下来怎么挣钱？” “你态度给我端正一点，你不知道你压死了一个人！你还叫冤了？！” 司机切了一声，干脆不再表演：“反正我有保险，你们问保险吧，我们车队会有人来处理，无非就是休息几个月。” 训话的警察指着司机：“你怎么说话的！” 司机点了根烟：“我怎么说话？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这种套皮的就会欺负我们小老百姓。” “你！.” 砰！ 原本只是去警车上擦干雨水暖身的少年，毫无征兆的，一拳打在司机脸上。 有人情绪失常，但他没有。 被血淋淋压制许久的恐惧终于爆发，少年气最终化成了最直白的方式，汇在了拳头上。 少年吼道：“操**的！！狗*东西！！操！”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司机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刚点燃的香烟打着转飞入了雨水中。 “哎！哎~小伙子别冲动！” “走走走，先回所里.” “别上脚上脚叔叔生气了啊！” “裆不能踢！裆不能踢！” —————————— 少女的一年半以后，少年的十七年后 散布着栀子香的人行道上。 翟达呆若木鸡看着眼前的少女. “那是.那是阿姨？” 他真的一点也没认出来当天从始至终，卢薇都只是在人群里如同木偶，“高中生翟达”注意力完全没在人群。 哪怕当时卢薇就在身后。 重生者的十七年里，那段记忆早就只剩下一两个无法忘怀的画面.以及化作对大卡车本能的恐惧，从此后他骑车也好，开车也罢，卡车离得近了就会手心冒汗，避的远远的。 但对卢薇，那只是一年多前的事。 “可你为什么没说过？” 卢薇歪着脑袋：“你不记得了，我就不再问” 毕竟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对两个人都是。 除了引得一阵安慰和尴尬，毫无意义。 至少在卢薇的小脑瓜里是如此。 翟达感觉头发麻：“你这家伙.好家伙.” “哎~” 好吧，那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挂在嘴边的回忆。 至亲的去世，是最深埋的伤。 前世母亲去世后，他也从不和人提起，一些同学、同事甚至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了点时间收拾心情，而后重新假装一切正常，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了。 翟达盯着卢薇的俏脸，很久很久。 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样. 他依旧觉得，对这张脸的熟悉，是因为校园里被遗忘的惊艳，那天他真的没记得任何人。 卢薇扬起清冷俏丽的脸，眼眸也深沉平静的盯着翟达。 她依旧觉得，自己错了一万次，但应该对了一次。 “你呀你呀，如果是这么不愉快的回忆，也可以永远不和我提，或者等到你真正释然了再说.” 反正两人已经形影不离了，晚几年知道真相，也无妨. 卢薇摇摇头，平静道：“没有.我已经好了.一年多了，真的。” 说着，再次伸出两根葱白般的手指，想给翟达送上了一个手动挡的“微笑”。 只是指尖推动嘴角时，却触摸到了温热湿润. 卢薇惊讶的停下了动作，看向了自己指尖的水迹。 什么时候. 难道我没有好么. 可明明已经不感觉到难过了 卢薇陷入了沉思。 直到被人抱紧了她单薄的身躯。 “自己哭了都不知道么，还好了你好个鸡脖.” “对不起” “哭就完事儿了.” 人一生中，会有很多次擦肩而过，也许某个看似无关的身影，在另一个时空里里，就是你的形影不离。 亦或者，此时此刻的形影不离，就是你的命中注定 (本章完) 第106章 今日扶云起 第106章 今日扶云起 “请看，这是全新且削好的2b铅笔，我带了，两根，卢薇也带了，也是两根，你包里也有，四根，所以请别再问我任何铅笔带没带的话了。”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三毛小区正在进行出门前的最后检查。 有了两次经验的翟达，直接选择先发制人。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最后检查通过后，三人收拾好行装，正式出发。 翟达和卢薇都是日常装束，一个短裤短袖，一个t恤牛仔裤。 于晓丽则是一身自己做的旗袍。 雄赳赳，气昂昂！ 六月七日，晴，万里无云！ 宜合婚、开业、动土、求学、成人礼。 百无禁忌！ 因为距离毛纺中学很近，一出小区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警车，可惜他们这次考场在三中，所以算好了时间，约了出租车。 出租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三人上车后，司机笑道：“这气势，一看就是高材生！祝你们高考顺利啊！” 于晓丽笑了笑：“师傅真有眼光，我家两个都四百多分呢！” 出租车司机有些惊讶，对08新规似乎也有些了解：“那了不得哎，我闺女高二，现在模拟才两百多分。” “高二还有时间，慢慢来吧，我家孩子也是后半程发力，前两年半就当练习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哎关键是我和我老婆规则都搞求不懂，什么大学好，什么专业好更别说了，和瞎子一样，我俩都没上过大学每天都发愁。” “要是有个人能教教我们这样的就好了，这08新规一出来，散装省一大半父母都得抓瞎。” 于晓丽应和道：“谁说不是呢。” 都到高考当天了，她都没觉得自己搞懂，更不要说之后报考大学、专业的事情，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 不但要纵向对比将分数最大化利用，还要纵向对比看全国各院校各专业，还得对就业市场有点概念，门槛太高了。 好在卢薇和翟达争气，分数足够高，需要考虑的学校反而少，那些占绝大多数中等层次的学生才叫挑了眼。 翟达听着前面两人的闲聊，心说这年头都一样，毕竟没有一个人叫“张雪风”。 别说没上过大学，就是上过大学的父母又怎样，那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信息早就失去了意义。 08新规真正带来的“混乱”，反而不是在考前或者考中。 是考后。 吓住了下一届，或者下下届孩子的父母。 出租车很快就平稳到达了三中，这里和毛纺中学一样，隔着一个路口就被封了，三人下车后步行前往校门口。 这处考场理应有翟达的许多熟人，不过很可惜乱糟糟的人太多，准确的说是家长比学生还多，所以也懒得分辨。 分别比想象中来的早，三中门口已经开始入考场，于晓丽准备了一肚子话，最终还是选择让翟达和卢薇进去稳稳心神。 坐在考场里调节状态，比她这个妈妈长篇大论有用。 于是入口处，于晓丽一左一右，拉起两人的手：“放轻松，你俩已经很优秀了，只要不紧张没问题的。” 翟达轻松道： “放心吧，等我们好消息，你找个阴凉地儿，走远一点也行，反正我们不会提前交卷。” 告别母亲，翟达和卢薇依次排队入场。 卢薇出示了那张曾经有过，失而复得的准考证。 翟达还关注了一瞬，毕竟她是单独报考的，好在一切顺利，两人顺利进入考场。 三中和毛纺中学不一样，既有高中部也有初中部，要大不少。 两人走了几百米，教学楼的二楼，似乎到了分开的时候。 两人一个在左边3号考场，一个在右边9号考场。 翟达和卢薇对视一眼，一起抬起了手。 手掌，手背，上下对拳，下上对拳。 翟达笑道：“去吧，能量又给你蓄上了，加油。”卢薇却没有立刻离开，拉起翟达的手，在掌心摩挲，让翟达痒痒的： “也给你一些.加油！” 这一幕让后面上楼的考生愣在当场。 都是来高考的，汝何秀？！ 这尼玛还没考心态就乱了呀！ ——————— 随着高考正式开始，这座小县城动了起来，也安静了起来。 毛纺中学、一中、三中三处考场，无数学子开始接受检验，去第一次丈量自己的能耐，检验自己的付出。 看看过去三年的每一分钟，是得来理所应当，还是悔不当初。 第一场：语文。 某处考场中，刘萌收到了自己的试卷。 根据考试技巧，拿到试卷后立刻写下名字、准考证号等基础信息，以免遗忘。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然后立刻翻到最后，去确认作文的题目，在答任何题前。 这么做是为了让整场考试，脑海里都有个潜意识的加载过程，包括做其他题时，也许不经意就能找到作文的灵感。 这会节省很多思考的时间，也让考生更有谱，作文占据七十分，对于理科生来说占据接近一半分数. 作文题目：《好奇心》 以“好奇心”为主题，写一篇800字左右的作文，角度自选，立意自定，除诗歌外体裁不限. 起初刘萌没觉得什么，只是心里留了个印象，翻回了前面准备做题。 只是脑子里潜意识思考作文构思时不知为何 居然回忆起几天前的动员大会。 另一处考场，楚翔也在做相同的事情。 看到《好奇心》三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卧槽！？” “不要喧哗！注意考场纪律！” 楚翔赶紧捂住嘴，但看向作文题目时还是觉得怪怪的 前几天动员大会，翟达上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金句不断、辞藻堆砌、排比押韵、还特别长.足足巴巴了五分钟。 他当时就在台下，虽然主观上觉得翟达在炫技，但客观上不知为何，听得非常认真。 以至于看到这篇作文题目的时候.立刻想到了那天！ 怎么能不一个卧槽！ 这运气！！ 楚翔脑子里马上有了思路！ 虽然没有明说，那篇演讲稿也没有名字，但许许多多同学都将作文题目和那日联系在了一起。 有的回忆起一两个典故，有的回忆起一两个立意，有的啥也没回忆起来，但保留了一种感觉. 而翟达自己，在拿到了考卷，随手翻了一下，就不再管后的作文，按部就班从前面写题。 那篇演讲，只是擦边球，权当是给毛纺中学高三学生的彩票吧。 关系特别近的人，翟达才会很具体的给予“押题帮助”，比如给了陆思文三个不同的题目，并且帮她审了一下。 范俊伟也发了三个题目，不过纯属闹着玩呢 至于卢薇更不用说了.1v1精锐辅导。 翟达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答题。 突然，课桌桌肚里一行老旧的刻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考也不可能全校换桌椅，所以桌肚里面各种涂改液、刻字、xx爱xxx很多。 除非有可能涉及作弊的东西，会被提前遮蔽或者干脆换掉。 翟达低头往里看去，终于看到了这行刻字的全貌 “杜德海专属座位” 非常老旧的痕迹，但因为是刀刻的，所以保留至今。 翟达愣了愣.杜德海. 好像是“海哥”的全名啊. 一瞬间，翟达哑然失笑。 还真蹭上了“学霸”的运势？ 看来是真要去还愿了！ 亦或者，帮海哥还愿。 (本章完) 第107章 【极限铜钱草】 第107章 【极限铜钱草】 准备了三年的高考，其实只有两天。 第一天语文、英语。 第二天数学、物理/历史。 与三年相比，两天实在太过短暂，许多人最后一场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此刻，就是他们幻想了三年的时间。 有的人幻想这一刻自己会开怀大笑，但结果发现是患得患失。 有人以为自己困了三年，终于能想睡多久睡多久，结果发现是辗转反侧。 物理考试结束，于晓丽带着两瓶冰镇饮料在门口张望，之前她一直不让两个孩子喝，怕他们肚子不舒服，此时却专门买了两瓶。 由于两人约定好都不提前交卷，从第一个人出来起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结伴而出的身影。 远远的挥了挥手：“小达！小薇！这边！” 三人汇聚在一处，于晓丽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好吧主要是翟达的，看到那轻松的样子就知道最后一次也很顺利。 翟达笑了笑：“包一个a+。” 也就全省前5%，120分的卷子，一般预计要在100以上才有机会。 于晓丽又看向卢薇，卢薇想了想，模仿着翟达的用词：“包一个满分”。 得，这个更是狠人。 一旁几个其他家长侧目看了过来，心说这小姑娘看上去瘦瘦的，口气倒是大. “走走走，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考完了就不想了！” 于晓丽也感觉浑身轻松，高考是孩子们的大考，对家长又何尝不是呢。 等上了大学，就不是她这个当妈妈的能管教的了，这也意味着名为“教与养”，持续了十八年的工作，终于卸下了大半重担。 乱糟糟的考场门口，三人走出去数个路口，才搭上一辆出租车，翟达打开车窗，让凉风吹拂着额头。 这才勉强有了一点“自己完成了高考”的实感。 前世他走出考场时，是什么心态？翟达有点记不清了也许同样如此时一般轻松？ 只不过一个是因为对未来一无所知。 一个是对未来胜券在握。 正在想着，路过某处街道时，翟达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折线。 他立刻凝神看去.折线出现的地方，居然是一处绿化带？ 茂盛的灌木遮蔽了大部分视线，刚才只漏了一瞬，车速太快完全没看清内容。 他下意识道：“师傅停一下！” 师傅却一点没动：“这不能停车哎。” 于晓丽和卢薇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翟达想了想只能作罢：“哦刚看见一个同学，错过了就算了。” 他默默记下了这处绿化带的位置，准备晚上来看看。 回到家后，于晓丽和卢薇立刻开始张罗一顿丰盛的晚饭，之前两天包括考前的时候虽然也很精心，但担心油腻、肠胃不适，做的都是些清淡营养的。 今天主打一个大鱼大肉，暴饮暴食！ 中途酱油用完了，正在看电视的翟达主动请缨去买酱油，不过下了楼就打车跑远了。 他要去把那件“特殊物品”捞回来，打车来回勉强能节省点时间，最多被问两句。 出租车回到了之前路过的那片区域，翟达下车后径直朝着之前出现折线的方向走去。 这里并非典型的绿化带，不是马路中间的，而是边缘。 位于马路、人行道的最右侧，边缘连接着某个小区。 因为疏于管理，小区栅栏里的不知名灌木向外扩张，而绿化带本身也没什么人管理，杂草都没几根，裸露坚硬的土层占据了大多数，还有一些垃圾。 这样的地方在小县城并不少见，环卫市政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翟达踩着硬土层往里找去，在茂密的灌木里一阵扒拉. 还真被他找到了：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极限铜钱草】：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它打破了种族极限。” “所有权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携之可以避虫驱蚊，服之可退湿消肿。” “备注：它的种子最早在二楼阳台，被主人悉心照顾，机缘巧合一路繁衍逃离，最后来到了此处，寿命比你还长！”这是一种.类似缩小版荷叶的不知名草？ 这也能是“特殊物品”？ 翟达抬头看去，果然围栏紧挨着一栋居民楼的二楼，破旧但有着许多盆栽，爬墙虎似的植物从阳台边缘一路沿着墙壁蔓延，然后纠缠在了护栏上，和不知名的灌木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似乎这株名叫【铜钱草】的植物，就是依附着爬墙虎一路下来的对不能动的植物来说，倒确实神奇. 翟达掏出手机，用昂贵的流量和卡顿的网速查了一下。 原来如此 铜钱草也叫金钱草、过路黄，多年生草本植物，匍匐不定根，有多个亚种。 既是观赏植物，也是中药.被称为中药三金之首。 哪三金？三金片的三金 怪不得效果是携之避虫驱蚊、服之消肿退湿. 他刚才还激动了一下，以为带个“铜钱”二字，会是什么增加财运的效果呢. 翟达将附近乱七八糟的枯枝枯叶扒拉开，露出完整的【极限铜钱草】，看得出它曾经可能也茂盛过，但经过不知道多少春秋枯荣，现在只剩一点点了。 作为一种看上去生命力就很脆弱的植物，其实已经颇为不易。 而且因为被爬墙虎和灌木两面夹击，遮蔽了大部分阳光，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植物界的竞争，比动物界还残酷。 翟达摸了摸下巴，心说这玩意应该算野生的吧？自己如何获得“所有权”？ 虽然是第二次见植物类“特殊物品”，但有机会入手还是第一次。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吃了就消失了？ 携带可以驱虫那死了呢？风干做成香囊？ 许多疑问无法解答。 最后考虑到这株超过极限的植物，看样子确实快到极限了，放着不管明天就死了也有可能，翟达决定试试最原始的方法。 挖出来。 —————— “小达，怎么这么久？” 翟达随口开始“上瞒老母”：楼下超市酱油卖完了，我就跑远了点地方。 “酱油还能卖完？” “估计刚高考完，家家户户都在做大餐吧。” “好像有道理” 洗干净手上的老泥，将酱油放在厨房，翟达偷偷摸摸拎着黑色塑料袋进了自己房间。 他猜测的没错，这种野生无归属的植物，挖出来就完事儿了，系统直接判定他获得了所有权，并且激活了能力。 而更大的意外之喜还在后面，回来的出租车上，翟达闲着无聊用穷举法找合成配方，这基本是每次入手新装备后都会做的事情。 居然真被他找到了 回到自己房间，翟达将满满当当的沉重黑色塑料袋放在地上，【极限铜钱草】作为匍匐不定根植物，根系并不发达坚韧，但依旧连泥带土一大坨。 然后从床底下，拽出来了另一个黑色塑料袋。 是入手后碰都没碰过的【体育生跑鞋】。 【体育生跑鞋】和【极限铜钱草】，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就是刚才系统提示的“合成路径”。 他非常好奇会合成为什么东西。 可以光合作用的跑鞋？ 还是有脚气的中药？ 虽然他很好奇这种“植物类特殊物品”的特性，比如死了以后会如何，但最终还是决定用于合成。 若死了就彻底失效，不但血亏，破鞋也再难利用起来了。 将两者合在同一个袋子里，翟达尝试性选择开始合成。 系统却提示他环境并未符合也就是存在观测者。 好吧，塑料袋这种东西确实没那么严谨，不过这么一大包也放不进衣柜、抽屉里，翟达干脆关门离开，反正快的很。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合成.完成” 四章奉上。 月初票数归零，小辛一下被干到三百多名去了目前还在双倍月票中，大家有票票的可以投一下。 (本章完) 第108章 【极限护腕】 第108章 【极限护腕】 “合成完成。” 大概也就三秒，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或声光特效。 翟达推门而入，地上只剩下一团装着泥土的黑色塑料袋。 而塑料袋上方，则安静的躺着一只.运动护腕。 表面的材质，似乎和【体育生跑鞋】类似，而颜色又有【极限铜钱草】的影子。 “恭喜宿主，合成绿色装备【极限护腕】：当你觉得已经到极限的时候，也许就是打破它的机会。” “所有权状态：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佩戴时增加20%耐力，蚊虫不扰。” “装备效果2：佩戴时若处于阳光下，少许强化氧合能力。” “特殊效果‘破限’：只要坚持训练，任何身体素质上限都有机会打破。” “特殊效果解封任务：达到自身体力极限，但依旧坚持运动十次。” “备注：恭喜你，拥有了迈入180俱乐部的可能，但仍然需要付出汗水。” 卧槽！系统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再长高？ 前世他身高就没再长过，年过三十之后可能还缩了0.5。 至于为什么没有标明单位的“180”被翟达认为对应的是身高这不是当然的么？ 其他的选项他已经达到了呀 当然看这效果描述，影响的可远不止身高，“身体素质上限”涵盖的范围可太大了，力量、速度、耐力、灵巧. 如果再开一点脑洞，耐寒、耐暑、耐药是不是也属于身体素质上限？ 当然从描述看，想要“破限”不是说戴上护腕就完事儿了，而是需要针对性的、长期的训练。 翟达拿起【极限护腕】，摩挲着表面的材质。 心说跑鞋和植物.合成了护腕。 这合理么？ 好吧也算合理，首先就是“生命”和“运动”两个概念相似，其次就是“极限”和“训练”也有关。 他还以为会给一双“草鞋”呢 【极限护腕】的材质和【体育生跑鞋】高度类似，外侧是那种带着网眼的薄质合成革，内侧则是高透气的纺织材料。 并且一半白、一半绿，交汇处有着类似“太极”的曲线。 还有个自己的logo，三枝“铜钱草”形状的针织标，结构上有点像“三叶草”标志。 翟达觉得这是他见过质感和质量最好的护腕，透露着一种很强的“高级感”，远不是那些“毛茸茸”能比的。 不过这个似是而非的标志，可能会让其被当做山寨货，类似于“adiaos”和“adidas”，亦或者“nige”和“nike”的关系。 翟达重新检查了一下装备列表里的描述。 嗯.似乎系统没再提脚气的事情可以戴。 翟达将其套在手腕上，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最多最多.有种中气十足的感觉？ 耐力+20%是相当高的面板数据了，【体育生】跑鞋也才15%，但需要他运动起来才能更好体现。 打开地上的塑料袋，里面只剩下纯粹的“泥土”了，【极限铜钱草】的一根枯枝落叶都没有，暂时没地方扔，翟达老规矩藏在床底下。 这时外面传来了餐盘碰撞桌面的声音，不用人催，翟达就走了出去，帮忙摆放碗筷。 于晓丽今天整了五个菜，餐桌都有些放不下，有鱼有虾，有鸡有粑。 红糍粑。 翻箱倒柜，于晓丽摸出来一瓶“洋河大曲”，这是迁市名酒，也是中国十大名酒之一，苏北附近这片区域，家家户户可能都藏着几瓶。 而这一瓶来头不小，从其风化脆裂的酒标就能看出，年岁已久，似乎原本还贴着一张封条，但现在只剩下断裂的纸头。 翟达都惊奇了，前世也没见过这瓶酒，好奇道：“这哪来的？咱家还有这东西？” 于晓丽擦去了酒瓶上的灰尘，酒标也变成碎渣掉落了少许。 母亲眼神颇为感慨：“我也是那次小薇住进来，彻底清理杂物间才发现的，这是你外公留下的。” “你出生那年，刚好厂里发福利，他自己是不喝酒的，也不愿你爸喝，就都送给了邻居，自己只留了一瓶，贴了封条写了字，说这是‘状元红’。” 状元红、女儿红大致是一类东西，孩子出生或者百日的时候留下，成年时启封，讲究的用雕酒，白酒也行，无非是讨个彩头。 当然大部分都是“留的时候”兴致勃勃，十几年过去早就找不到了，或者被提前喝了。 于晓丽原本也以为早就遗失了，卢薇住进来那天却被翻了出来。 翟达好奇的拿在手里，仅仅从酒标上斑驳的字体，就能看出年代感。 可惜这瓶极具纪念意义的酒，并不是系统认可的“特殊物品”，可能外公当年也是顺手为之吧。 “还剩三分之二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喝” 即便是白酒，储存条件不对也得坏。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闻一闻就行，闻着没事儿就能喝。” “这酒今天最适合不过了，难不成还要等到你结婚的时候？” 说着下意识看向卢薇，结果发现看了也白看。 卢薇正蹲在桌子下面，用餐巾纸擦酒瓶上掉下来的碎屑。 翟达预判了卢薇的动作，手掌护着桌边，卢薇果然后脑勺一抬撞在了手掌上。顺手帮卢薇顺了顺毛，翟达口中说道： “行吧，少喝一点，等出成绩那天还能喝一次，万一咱状元了呢。” “可把你能的。”于晓丽眼眶红红的：“爸如果知道这瓶酒真的用上了，不知道会多开心.” 说着给三个纸杯各倒了一点澄黄酒液，端着站了起来。 卢薇和翟达也起身，等着于女士领酒发言。 于晓丽：“小达，小薇，恭喜你们携手度过了难关，以后就是大人了，要有大人的样子。” 卢薇双手端着，轻声道：“于老师，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和爱护。” 翟达笑道：“说的和你明天要搬走了一样，老妈，辛苦了，各种事。” 于晓丽抹了抹眼角，动情的举起酒杯，望着天板：“爸，这杯也敬你，一定是你在保佑着我们一家，我干了，你俩随意。” “噗！！！”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嗬~tui” “唔！” ———————————— 事实证明，白酒也是会坏的 酸、苦、还有一股明显的霉菌味，翟达前世酒吧喝到过最恶劣的假酒，都不及这一口带劲儿。 明明“看着”和“闻着”都没太大问题. 一顿好饭再次被打断，三人挤在卫生间里，动作整齐划一的开始刷牙。 于晓丽咬着牙刷，无奈道：“真可惜了.要不我们再整点别的酒？总觉得这么重要的一顿饭，没有酒少了点什么。” 翟达苦着脸：“别了，你一说到酒，我就感觉有些反胃。” 卢薇：“咕噜咕噜.” 大概是“我也是”的意思。 之后的晚餐就常规多了，吃吃聊聊，回忆之前备考时的点点滴滴。 也顺带畅享一下未来。 于晓丽给卢薇夹了一块精排，说道：“现在也考完了，虽说有点早，刚好问问你俩暑假怎么规划。” 翟达掰着指头数道： “估分是下个星期，毛纺中学没信心自己出答案，就安排在了国家公布标准答案之后。” 有的学校实力强，不用等国家自己就能有99.9%准确率的答案辅助估分，但毛纺中学既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动力，知分填报下，估分只是凑个热闹。 “中间大概六天时间，我有个同学聚会推不掉是肯定要去的，然后打算买个电脑，对了还有之前和你说过的半本书，也要慢慢开始写了。” 于晓丽算了算：“你这考完怎么比考前还忙的感觉，不打算玩一玩？和小薇出去旅游一下？” 翟达摊了摊手：“本身就是因为高考，才将许多事压到现在，对了，我明天开始会尝试运动，先从晨跑开始吧。” 于晓丽心说这么自律？一点不像我儿子这和重生了一个有什么区别？ “那小薇呢，你有什么安排？” 卢薇放下碗筷，认认真真说道：“我想.做家教，打工挣钱。”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一直想要暑假攒点钱，能做的工作里似乎也就家教最合适，但无论是翟达还是于晓丽，显然都不放心。 小木头似的，做家教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翟达：“学生从哪里来？别人又不认识你，如何找到你？” 这年头家教要么就是熟人介绍，要么干脆就是在校老师从自己学校里安利挖人。 08年，微信都还没有呢.而且是小县城里，不存在方便且成体系的家教平台，可以让卢薇这样的散户去兼职。 即便存在，也是那种不正规的。 “我可以贴广告？” “这样，你可以先备课，这个事儿交给我处理，我会安排好的。” 卢薇对翟达有充分的信任，点了点头。 翟达想到刚入手的【极限护腕】，这个装备的出现可以说恰逢其会。 “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晨跑，运动一下，你增重，我减肥。” 增重也不能纯靠吃，健康的体态需要运动支撑。 规划了一下暑假安排，考后第一次家庭会议圆满结束。 随着三人用换了可乐的杯子一碰。 暑假正式开始。 因为初上架为数据考虑，今天更新时间有点“不定势”，大家勿在意，之后会稳定。 感谢大家的支持，求个首订 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109章 打破极限者，总是狼狈的 第109章 打破极限者，总是狼狈的 大清早，三毛小区某处，晨间新闻的声音开启了新的一天。 翟达叼着牙刷，一边挠痒痒一边醒神，由于大部分省份是考三天，所以虽然他的高考结束了，但还有无数苦逼没有解脱。 新闻里出现了许多翟达熟悉的内容。 “xxx第十五次高考。” “粗心学生忘带准考证、警民协作共助力。” “第一个走出考场的学生说：挺简单的！我没觉得难！” 老演员了属于。 翟达看向一旁的同样刷牙卢薇：“你说咱俩咋没遇到采访，如果有人问我，我就会故意很骄傲的告诉他我作文包满分，估计也能上个新闻。” 卢薇想了想：“东阳太小.太穷。” 翟达点了点头：“有道理。” 电视上的节目依旧在吵，但对于翟达来说，这些都已经被抛在脑后。 他要开始享受自己的暑假了。 大清早，三毛小区门口，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翟达和卢薇一起做着热身运动，动作整齐划一，认真中带了点喜感。 虽然不甚专业，但“规律运动”本身在小县城就比较少见，更不要说三毛这样的老小区。 路过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都会打两句招呼。 “小达咋不去高考？搁着扑棱蛾子呢？” “大爷您真幽默，我都考完了。” “是么？能考上大学么？” “能能能，您快回去吧，别尬聊了.” 翟达名字都叫不上，只是个脸熟的大爷笑着朝里走去：“这孩子，以前和我可亲了，我还弹过你” 翟达咬着后槽牙，心说这老头！ 信不信我找机会弹回来！ 过了一会，推着二八大杠的于晓丽走了出来，看到两人的样子笑呵呵道：“小薇你让着点翟达，到时候等等他，不然男孩子没面子。” 翟达咬着前门牙，给了妈妈一个微笑。 “妈妈路上小心~” 手腕扭一扭，脚腕扭一扭，胯骨压一压，也就差不多了。 理论上应该戴上【动感mp3】，不过为了更清晰的感受【极限护腕】的效果，翟达第一次打算先沉浸式跑步。 整理了一下手腕上的白绿色护腕，翟达对卢薇道：“慢慢跑吧，你要是感觉累了，喘不过来气一定叫我。” 卢薇为了方便，将自己超长的马尾盘成了一个超大的“丸子”，这全新的发型配合其精致的小脸，翟达早上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因为头发长和角度的原因，甚至有种“丸子”比“脸”大的错觉，像是个大苞。 小木头开了，怪可爱的。 卢薇认真的点点头，轻声道：“嗯我尽量.” 两人就此出发，沿着飘着栀子香气的人行道，开始慢跑。 路线也很简单，围着小区绕圈。 他们一个久不运动，一个体弱身柔，速度都不快，先将“跑步”变成习惯最重要。 翟达心想高考第二天就开始运动，我可真是史上第一自律 这一跑，立刻感觉出了装备的效果。 一般来说，作为体育课老师卧床一年有余的高三学生，跑步大多很拉胯。 比如男生考的1000米，跑完90%的人都得喘成狗，更菜一些可能直接就吐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是说体力就只能跑这点路，而是心肺功能跟不上。 而【极限护腕】的效果：阳光下强化氧合能力，就是从更高维度上强化了一个人的心肺功能。 翟达感觉自己每一口呼吸，都极具效率，仿佛能将空气中每一份氧气都榨干似的，明明以前需要张嘴大喘的程度，现在只要风轻云淡的用鼻孔即可。 这种变化，比“+20%”耐力还要明显。 但比起开挂的翟达，卢薇的小身板很快开始掉队，翟达感觉跑了不到800米，甚至小区的一圈都没完成。 翟达原地抬腿踱步了一会儿，感觉卢薇确实难以为继，就对卢薇道：“第一天不着急，你就在小区门口等我。” 卢薇脸色嫣红，已经说不清话了，只是点点头。 翟达确认她身体没问题后，开始加快速度，围着小区继续绕圈。 卢薇则站在小区门口，看着翟达一次次路过，跑了一圈又一圈，也是有点惊讶。 她虽然小木头了一点，但又不是没有常识，翟达平日也不爱运动。 第一次应该很短才对。 担心翟达过犹不及，卢薇在翟达第四次路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出言道：“别太过了.要休息一下么？” 翟达摇摇头：“没事，我要跑到完全耗光体力。” 他要挑战一下“体力极限”，早日做完【极限护腕】的解封任务，才能早日发挥全部作用。 于是翟达反而加快了速度。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反馈。 【极限护腕】带来的加成，也并非无穷无尽。 胸口和在燃烧一样，双腿肌肉开始变得紧绷，仿佛灌了铅，汗水不要钱似流下，每一步都挥洒在路面上。 唯一还算游刃有余的就是呼吸了，氧气还供得上。 又过了十分钟，翟达感觉自己真的到极限了，他已经达到了平日想都不敢想的水平了，可系统上自己的解封任务进度依旧是（0/10）。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只是到了“意志力的极限”，而非“体力的极限”。最早关于获得新装备的喜悦，以及开挂跑步的畅快感，已经渐渐被身体的不适覆盖，速度又慢了下来，呼吸也开始紊乱。 果然，多少人连抵达极限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打破极限了。 不管获得了多少加成，体力极限永远存在，也永远是令人痛苦的。 他中途就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什么第一天没必要、过犹不及、要为明天考虑。 但最后都压制了下去。 到最后，他脑子里只有两件事： 一是不能停下前功尽弃！二是系统你丫的确定没坏？ 卢薇看着翟达如此难受还在坚持，不理解的同时也开始担心，翟达的速度已经慢到比走快不了多少，于是干脆跟着翟达一起。 “翟达.休息吧.” 翟达没有回应，其实脑子已经有点不转了。 一圈一圈.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翟达终于得到了系统提示。 “解封任务：达到自身体力极限，但依旧坚持运动十次，当前进度（1/10）。”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翟达慢慢停下，结果刚一减速，就感觉到腿软的不行了，立马抓住路旁的指示牌杆子，才避免了跌倒。 牌子上画着“禁止停车”的标志。 淦.系统你玩真的啊. 卢薇赶紧上前搀扶，丝毫不嫌弃翟达一身夸张的汗水。 “先别动我.让我缓缓” “呼！呼！呼！” 脑子发蒙，无法思考，既不轻松，也不帅气。 系统说是极限，是真的极限 而抵达极限者，注定是狼狈的。 几分钟后，翟达勉强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想起刚剧烈运动完不能站着或坐着，要走起来. 于是只能扶着铁杆子缓慢的转圈，勉强算动了起来。 一边转圈心里一边想到：“真tm狼狈的.所以+20%耐力，在解封任务完成前岂不是变成了负面效果.要更多时间，消耗更多体力.这对么？！” 还以为强化了这么多，应该轻松打破极限才对，结果是不论强化多少，极限也会拉高么 马路对面。 “妈妈，那个哥哥在干什么？” “别乱指人。” “那就是钢管舞吗？” “啪！” 小孩直接挨了一巴掌，被骂骂咧咧的妈妈拽走了。 “小孩子家家哪里学的！” —————— 被卢薇扶着回到家里，翟达大概也就是静坐了半小时才有力气洗澡。 卢薇还担心他摔倒，让他开着门洗，被翟达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还没这么野，况且这项目是否搞反了？ 他不知道专业运动员打破体力极限是否也如他这般狼狈，但【极限护腕】果然对得起它霸气的名字。 没有强韧、坚定的意志力，是无法发挥其最大效果的。 难怪这么强的装备，居然才是【绿色】. 好在等到“解封任务”完成，他就不必总挑战“体力极限”了。 他可以去挑战身体的其他极限了！ 希望之后的九次任务进度，身体能习惯这种感觉。 原本还计划下午去看看买电脑的事儿，不知道还能不能扛的住，换了身凉爽的衣服，带着湿漉漉的头发，翟达躺在沙发上懒得再动。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翟达身上，“强化氧合”的能力依旧在发挥作用，似乎恢复的快了一些。 翟达一阵出神，不由想到大脑也需要供养，这效果不运动时可能也有用处。 他之前查了一下，氧合能力除了强化运动、免疫力、脑力以外，其实也和“衰老”有一定关联，但不是那种立竿见影的，是以年为单位。 他现在这个年龄自然不担忧这个，况且不运动对寿命的影响可能更大。 长期运动是老的快，长期不运动可是说走就走. 翟达四仰八叉，腿微微向外偏移，卢薇则坐在沙发另一边形成的“小三角”里，抱着腿和书在看。 她似乎总喜欢找一些角落。 翟达心想小木头那感知不到的情绪里，是不是其实有点生他气？ 于是翟达主动道：“以后晨跑每天都有，但我不会每天都像今天这样拼，也扛不住，明天咱们慢慢跑。” 根据身体状况，隔天或者三天挑战一下就好了。 虽然累劈了，但他对这个“解封任务”很上心，最好能带着180之姿去上大学，如果能有八块腹肌更好。 已经查了一些有助于“长高”的运动项目，原本对他这个年龄的人已经没什么作用，但拥有“破限”效果后就不一定了。 卢薇只是点点头 半晌后，突然冒出来一句：“摸摸腿？” 啥玩意？ 翟达仰卧起坐了30°，疑惑的看了这个姑娘一眼。 不等翟达回话，卢薇的素手已经捏在了翟达的小腿上，轻轻揉动。 滑凉的触感让翟达清醒了几分。 还以为是邀请自己呢 原来是倒反天罡。 翟达感觉这太堕落了！ 于是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睛。 微风吹拂，光帘慢舞. “嘶对，就这里酸” 首订战报：虽然出了一点小问题但截止目前今日18:00，后台显示首订数据5910。 加更就按照6000算吧，已经不是即时兑现了，我也就不哆嗦了，加更三章，会尽快兑现。 这个成绩很惊喜，感谢大家支持订阅，支持正版，支持小辛。 (本章完) 第110章 还愿 第110章 还愿 事实证明身体还是年轻的好，哪怕抵达了系统认可的“体力极限”，恢复力也比三十多岁快。 并且没出现横纹肌溶解这样恐怖的事情，他还真怕上厕所出了“乌龙茶”，仔细观察了几次。 到了下午时，就已经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卢薇的摸小腿功不可没。 手法上生疏，但精神氮泵效果很强。 看了看时间才三点，翟达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把电脑买了，无论暑假，还是以后进入大学，一个笔记本电脑都是刚需。 没个电脑，连个种子都接不住。 沙巴克网吧，随着高考结束也迎来了旺季。 各种憋了大半年的学生们，如下山的和尚一般，饿狼似的冲进网吧，大有玩死在里面的决心。 有些高考最后一场结束就进来的大佬，到现在了人都没出去过靠着可乐和烧烤续命，沉迷在游戏中无法自拔。 玩不够，根本玩不够. 吧台后方，海哥和往常一样正在看电影，作为一个当了快十年网管的男人，游戏已经无法吸引到他了，看电影成了最常用的放松方式。 上次看了《钢铁侠》后，他突然对“漫威体系”产生了兴趣，补看了许多老作品。 什么《蝙蝠侠》、《超人》、《守望者》.迅雷每天“叮叮叮”个不停，下载了无数高清资源。 一只手在吧台上敲了敲，海哥抬头看去，居然是许久未见的翟达。 笑着摘掉耳机：“终于来上网了？我还以为你考砸了被关家里了呢。” 翟达笑了笑：“那不存在的，我只是不打游戏了，今天是来找人的。” “找谁？” “找你啊。” 翟达将一个不小的扁平盒子，推到了其面前。 海哥疑惑的拿起看了看，是市面上比较出名外设品牌的机械键盘。 买电脑的时候翟达顺手买的，330块，是大牌里的基础款，但在小县城也不错了。 海哥惊讶道：“啥意思？送给我？” 翟达笑了笑：“之前答应你要来还愿的，我想着比起冲300送300让网吧老板挣钱，不如直接送你个礼物。” 他不清楚海哥的喜好，但一个电脑外设总归不会出大错。 海哥讶然半晌，气不打一处来：“人小鬼大，你都没工作呢，还给我送礼物.” 话虽如此，但手掌抚摸过盒子的时候，开心的眼神是骗不了人。 不是因为收到一个键盘. 而是“约定”和“履约”，本就会让男人兴奋，这是原始社会起，男性协力组织狩猎时就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而当翟达告诉他，自己考第一场的桌椅似乎就是他曾经的座位时，海哥眼里则多了几分复杂。 “三中还这么穷啊这么多年桌椅都没换？” 翟达道：“那都算好的了，我数学那一场，感觉桌椅都是像是八几年的了.” 海哥最后还是收下了翟达的礼物。 他立刻想要给翟达开个机子作为善意的回馈，但看到翟达扬了扬手上的新笔记本电脑的箱子，只能摇摇头作罢。 作为网管，唯一能够翟达提供的那点小便利，似乎以后也无用武之地了。 甚至于随着高考结束，翟达也有了自己的电脑，恐怕再也不需要来网吧了，想到此处海哥还有点唏嘘。 不过这小子挑电脑的水平真烂.这型号不纯纯宰客款么 还是不告诉他了吧，怕他接受不了 翟达拎着自己的新电脑，挥手向海哥告别，推开了网吧的玻璃门。 关门前，海哥突然喊道：“考场里，有沾到我的运势么？” 翟达没有任何停顿，回答的很肯定：“当然有！很灵的，思路如泉涌！” “那就好，我说过的，当年我也是学霸来着！” 海哥看着翟达离开的背影，下意识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烟气缓缓晕开。 这常年空气浑浊、昼夜不分的网吧里，烟雾都比外面散的慢些。 自己当年真的刻过字么其实他想不起来了。 此时回忆学校的时光，似乎除了那天浇在头顶的牛奶，其他东西都已经褪色了。 直到被一声惨叫打断了惆怅。 “卧槽我掉线了！网管！怎么这么卡？谁在下载东西？！” “网管！网管！我们队就我一个了！” 海哥瞥了一眼自己屏幕右上角进度蹭蹭涨的“迅雷”标志，一部18个g的高清电影就快下完了。叼着烟，皱着眉，露出了自己手臂的肌肉线条： “不要给老子哇哇叫，人多网络不稳定！等会儿就好了！” 翟达回到家的时候，上了一天班的于晓丽已经回来了，而且今天不用做饭，悠闲的在看电视。 因为晚饭早就有着落了。 昨天的剩饭。 顺带一提中午翟达和卢薇吃的也是这个。 于女士还是那么厉害，只是略微出手，就让两人体验到了“过年”的感觉。 饭后翟达还给老妈展示了一下今天新买的电脑，于女士看不懂这些，不过听到要7000块的时候，手上明显放尊重了许多。 轻拿轻放了开始。 “这么贵重，要不我给你裁个盖布？” “啥？”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就电视机那样的~不用了就盖上，免得落灰。” 翟达张了张嘴，给了老妈一个大拇指：“你是懂电脑的，但不用，人家送了个电脑包。” 这台“惠普520”，售价6000多，加上一些配件大概7000块。 在目前市场上，其实属于中低端，顶配的笔记本能卖到近两万块，比如导购极力推销的“ibm”~“thinkpad x200”。 不过翟达并不需要一台昂贵的笔记本装逼或打游戏，能上网就能满足他的大部分需求。 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当前的笔记本电脑翟达并看不上，大多又厚又沉，还贼鸡脖贵，没必要当冤大头，这段时间正是硬件更新换代极快的时期，不管多贵的设备，半年就会落伍。。 顺嘴说了装宽带的事儿，营业厅那边说三个工作日内上门，翟达也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今天还有“工作要做”。 头顶那盏【不灭的电灯泡】依旧昏暗，这个不太容易感知到效果的装备，已经成了翟达房间的背景板。 书桌倒是还保留着之前的模样，60%放着翟达的东西，40%放着卢薇的东西。 和考前唯一的区别，是“小监狱”里没有了卢薇的身影。 高考结束后，那种每天挤在一起学习的场景，也失去了必然性。 翟达坐回书桌前，将那些短时间内不会再用到的辅导书收拾到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并且开始给【文学少女的笔】汲墨。 随着高考结束，根据和陆思文的约定，这支笔就悄然变换了“所有权”，目前已经彻底属于翟达，装备列表中不再有（暂时）两个字。 从系统悄没声息的变更来看，是不是可以认为陆思文考的很不错？ 这几天两人的交流没有停过，不过仅仅止于短信，陆家现在气氛有点微妙，陆思文需要等待成绩公布，或者说至少是估分出现，才能和家里摊牌恳谈一次。 翟达之后几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按照约定，尽快将《漫漫吕途》的下半部写出来交给凤凰集团那边，最好在六月份结束前就上市销售。 娄恩主编说过，一切会优先安排。 正准备提笔写字，“墙小姐”突然说话了。 “翟达？” “嗯？” 隔壁的房间内，卢薇板板正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 “我能去去你那边么？” 卢薇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我就坐着看看书.不说话，也不吵.” 她原本刚才想直接跟着翟达进来的，就和平时一样，可高考结束了再这样随意进入翟达的房间，会不会不礼貌？ 所以她决定主动申请一下，得到允许才过来。 墙的另一边，翟达笑了笑：“来吧，你不在我也有点不习惯。” 卢薇动作很快，不消半分钟就抵达房间，拿着自己的《奥林匹克数学小丛书》，安安稳稳的蹲回了自己的小监狱。 一面是墙壁，一面是翟达，这样她才有安心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那些书本并没有被收起来时，那种对这方小天地的归属感更强烈了。 她其实不是真的想看书，她只是想回到这里。 翟达嗅了嗅鼻子：“擦东西了？” 他很确定卢薇平时身上没有这种味道，毕竟天天闻。 卢薇轻声道：“于老师给我的，大宝不喜欢么？” “挺好的。” 大宝怎么就不算红袖添香呢？ 那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她好我也好？ 送礼送大宝？ (本章完) 第111章 怎么不算买一送一呢？ 第111章 怎么不算买一送一呢？ 之后的四天里，翟达除了每天晨跑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写作上。 他的写作速度很快，有着基础文笔的支撑、明确架构的借鉴，还有卢薇在一旁“养眼添香”. 最重要的是【文艺少女的笔】能源源不断激发情感，延续思路，可以说高效又高质。 宽带开通后，他还认真调整了一下【动感mp3】里的歌单，以功能性为导向，删除了不需要的情歌，加入了许多“纯音乐”。 没有歌词的影响，每一首纯音乐都可以提供纯粹的情绪。 遇到有煽情、欢快、悲伤等明确“情绪特性”的内容部分，他还会使用【动感mp3】给自己上buff再写。 两个外挂加持下，速度飞起，一天能手写一万多字，状态好的时候还能更高。 比后世一些手残作者敲键盘都强。 以下半部6-8万字的篇幅，第四天晚上，他就彻底完成了这本书，初步校对了一下后，第二天一早就骑上了因为周末空闲的二八大杠，出发去往邮政局。 去的路上，小风拂面，翟达有种完成了重要工作的爽快感。 等一会儿下半本书寄出去，以娄恩主编没原则的程度，基本可以提前声称自己是一个“作家”了。 他对《漫漫吕途》的质量，有着相当的自信。 如果说这本书的上半部，姑且有些轻喜剧成分，那么下半部就要深刻的多。 就像许多故事一样，喜剧是悲剧的前戏，悲剧是喜剧的内核。 男女主因为“征婚征肾”视频和“病友”的共鸣相识，最后在许多巧合和误会下走在了一起。 但他们得到了互相寄托的精神支柱，却也多了牵扯和挂念，充满了对生与死的探讨和妥协。 比如男主在确认可以将家人托付给女主后，就打算消极治疗，既能将自己从病魔中解脱，也能让女主尽早换肾，还能给家里省钱。 但显然女主不会同意，以离婚和不接受肾源为要挟，逼男主接受治疗，可回过头来，却自己在深夜里鸣泣，等待自己的慢性死亡。 当然这个故事里，爱情不是全部，其他等待移植的病友、双方父母的苦心、金钱与生命的不对等交换、都有涉及。 这个故事还未发生的“现实原型”，最后是大团圆结局，双双对抗病魔成功过，后世那部电影虽然耍了一手招，但也给了一个好结局。 但翟达表示：我偏不！ 什么叫名作？笑着看完的能叫名作么？ 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什么火？难道是因为朱丽叶十三岁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什么火？难道是因为兄弟你好香么？ 所以在翟达版本的故事中，他的计划是： 脑癌男主因为女主鼓励，进行了成功率只有17%的开颅手术，留下了一封遗书，以防万一。 手术后在icu躺了27天才苏醒，却被告知，他的妻子、陪他对抗病魔的林漫漫，已经因为因为病情急剧恶化，没有等到肾源而去世。 医生曾经劝说她，放弃对苏醒希望渺茫的男主治疗，这样至少能活一个。 她是他的妻子，法律上有资格做出“放弃治疗”的决定。 但女主拒绝了，她不愿放弃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唯一的要求是当自己躺进icu的时候，能在男主身边的床位。 女主就这样一直躺在男主身边，一直深情凝望着他，在病痛中坚持了一个星期。 可直到离世，都没看到男主苏醒。 侧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而男主听到这个故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是： “林漫漫是谁？” 最后在葬礼上，男主以一个陌生人的情感，一个丈夫的身份，和一个幸存者的怜悯，读出了两份遗书。 林漫漫死了。 林漫漫的吕途也死了。 只有失去记忆的男主，迎接着独自的新生。 至此故事结束。 将故事梗概平铺直叙的说，可能没那么精彩，甚至“失忆”也不算新鲜。 但别忘了，这是开挂写的。 【动感mp3】调动情绪，【文艺少女的笔】注入情绪，悲伤的bgm一开 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翟达自己都把自己写的眼睛红红过。 作者都这样了，读者看完夜不能寐，浪费两包纸不过分吧？ 一想到无数读者将会被自己骗到眼泪，翟达就兴奋的站起来猛蹬自行车。 等红灯的时候，翟达抽空给娄恩主编和合作伙伴陆思文都各发了一个消息，前者是告知对方今日会寄出，后者则是通知她可以在“被窝探险家”的博客上，开始发布前半部的内容了。 少则几百字，多则一两千，以隔天发布的形式，差不多刚好能赶上实体版发售。 在激活了“魔术礼装”之后，翟达已经可以控制【小丑扑克】的聚光灯效果了，并且可以具体在哪几张牌“有效”或“无效”，这也符合魔术师的需求，让观众看到想看的，忽略不该看的。 恰好之前发出的那些照片在网上已经有了“扩散”的迹象，翟达就在装备列表里关闭了所有原先照片涉及的牌面，重新拍摄了两张新的，单独用于以后的博客内容。 红桃q和黑桃k，并且加了物理水印，在两张牌上签上了“被窝探险家”的笔名。 之前没这个意识，以后如果用于网络，他都会如此操作，这样即便再度扩散他也无所谓，就当是被动增加名气了。 单纯以人气而言，只要有辨识度，巴不得网络上人人转载，就和明星照片一个道理。 即将抵达邮局的时候，翟达手机轻震，是“文艺少女”电话。 “翟同学，你留复印件了么？”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当然，留了两份。” 手写的东西最怕遗失，这几天全部工作成果都在笔记本里。 要是丢了，读者哭不哭不好说，他得郁闷死。 “我能要一份么我和爸爸都想提前看看绝不泄密。” 翟达一边锁车一边说道：“明天不是要去学校估分么，我明天带给你呗。” 电话另一边，陆思文看向身旁一脸期待的爸爸，硬着头皮说道：“今天可以么” “今天？” 半小时后，当翟达邮寄完给娄恩的那一份，走出邮局时，一辆宾利已经停在了门口。 显然平日他常见的那辆奔驰s50，只是陆家的豪车之一。 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人从驾驶室下来，见到翟达，一路小跑过来： “翟总您好，我是陆总司机小王。” 翟达心说大叔你还挺能进步的.“翟总”两个字居然听不出任何违和感。 建议写进北影教材。 这位和于晓丽差不多年纪的司机说道：“翟总，陆总说找你取一份东西。” 翟达将腋下的牛皮纸袋递给对方：“就这个，麻烦你跑一趟了。” 司机小心收好：“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工作您接下来去哪？我捎您一程？” 翟达看了看自己的二八大杠，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毕竟后备箱放不下。 司机也没多问，只是打开宾利车门，拎了一个盒子出来：“陆总急着要，那我就不打扰了，这是陆总给您的一点小礼物，请一定收下。” 翟达看着那不算小的盒子。 正面印刷写着：“ibm”/“thinkpad x200”. “这不合适吧？” 司机显然也是培训过送礼技巧的，拉着翟达的手，直接抓在提手处： “哎呀~翟总！都是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咳咳我是说都是陆总的一点心意，他说您高考刚结束，需要这个。” 这倒是实话，这年头许多家庭都觉得笔记本电脑是大学生的刚需，陆泽涛作为一个财富自由的长辈，一个同为作家的前辈，送这东西倒是不突兀。 至于价格也不是人家关注的东西。 不给翟达拒绝的时间，司机一阵风似的就走了。 翟达拎着箱子半晌 怎么不算“买一送一”呢？ (本章完) 第112章 毛纺出真龙：450！ 第112章 毛纺出真龙：450！ 还记得高考后，突然摆脱高考生身份时都干了些什么吗? 是键鼠齐鸣，网吧里彻底过足了游戏瘾。 是把酒言欢，第一次烂醉如泥。 还是以“在闺蜜/兄弟家过夜”为借口，悄悄迈出了变大人的第一步。 亦或者合成了【装备】、减了肥、还了愿、买了电脑，顺便写了半部小说。 但无论哪种方式度过，6月15日毛纺中学返校估分时，大家都带了一种“今日我已不同”的潇洒感。 高三八班里，穿着常服的毕业生们，叽叽喳喳喧闹个不停。 哪怕之前一周qq群里盖了上万楼，私下里小群体也聚了好几次，但信息差永远存在，逮着一个人就开始疯狂输出。 其中最热烈的话题，就是关于语文作文了。 虽然翟达动员大会上的发言没有标题，也没有任何关键词，但确确实实给人的“感觉”很接近作文题目《好奇心》。 这种幸运的“巧合”，怎么能让人不兴奋。 “我写了一半，突然想到那天听了个典故可以用，可惜想起来太晚了，不然作文还能更好。” “我看了个开头就知道稳了，脑子里出现好多翟达的金句。” “什么金句？作文和翟达有什么关系。” “啊？你自己写的？” “我没写时间不够了。” “.你牛逼，高考作文一个字不写，你是去考场替国家浪费纸了吧” “我不去考场也在为国家浪费纸” 不少人开始寻找翟达的身影，因为“出成绩”和“报志愿”都没必要再来学校，今天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回到教室了，理应都会来才对。 画了美美淡妆的林舒遥更是狐獴一样抬头了十几次，也没看到那位的身影。 “翟达不来？” “不知道啊.话说老师怎么也没来？不是说十点估分么？” “谁去办公室问问，丁嬷嬷干嘛呢？” 作为学习委员的楚翔站了起来，决定最后一次履行职责，朝着高三年级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门开了个缝，楚翔正要敲一敲示意，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嗙！” “什么~！翟达语文157，只扣了三分？！” 楚翔一愣，立刻顺着门缝朝里望去，只见迟迟不来的各科老师，全都凑在一起，不光是高三八班的，还有好多不认识的。 七嘴八舌，喧闹的架势居然和学生们差不多。 什么人似乎被围在了中间看不真切，但用前列腺想也能猜到，那是翟达。 楚翔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那个.” 离得近的某个老师直接将门推回去关了起来：“去去去，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楚翔恍神了片刻，立刻往教室跑，冲上了讲台：“卧槽！你们猜我刚听到什么了？” 下面无人搭理他，继续各聊各的。 楚翔：“翟达语文考了157！” 这下班里一下安静了，紧接着是更大的声浪。 “卧槽？真的假的？” “卧槽！157？我总分才150多.” “不对吧？作文也能估分出来？翟达照抄了一份不成？” 楚翔掷地有声：“真的！老师没来就是在给翟达估分呢！” 至于作文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立刻有人追问道：“数学和英语呢？！这是要逆天啊！” “呃那我不知道，我就听了一耳朵。” 立刻有人挥手道：“再探！再报！” 楚翔心里也和猫抓的一样，立刻又跑出去了，但这次后面跟了三四个男生。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若是以前他们还未必敢偷听，但现在哥几个都毕业了，怕个der！ 偷偷拧开一个门缝，里面依旧是刚才的样子，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这次看清了，真的是翟达！ 四个男生和叠罗汉一样，脑袋一个垒一个，在门缝里铸成了京观。 “嗙！” “我这边算出来了！英语115！只丢了五分！” “我的天！两门总分就已经272了！这都已经比预估大专线高了。” “数学呢！数学算出来了没有？！” “在算了！别吵我！都安静点！” 楚翔四人听得那是一个热血沸腾啊，他们想过翟达会很猛，但没想到会这么猛！ 这时刚才赶走楚翔的那老师回过头来，看到四个脑袋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吓老子一跳！ 板着脸道：“怎么又是你，到底什么事情？” 楚翔挠挠脸，自然不能说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我们.我们找老师来估分.” “回教室等着，别添乱。”“嘭。”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这次还反锁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往教室疯跑。 传令兵似的，对教室里一群焦急等待的“大帅”汇报道：“翟达！英语115！” “这是要逆天啊.” “这是咱毛纺中学能出的妖孽么？合理么？！” “数学多少！数学加起来200分呢！” “再探！再报！” 这次，离开教室的学生更多了，就连对门六班的人，也有几个凑了个热闹，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似去见证一场盛大的奇迹 楚翔带着三个男生一马当先，几个女生也在刘萌的带动下，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范俊伟嘿嘿傻笑跟上，桌角都撞歪了。 林舒遥略微一犹豫，也提起自己的小裙子，朝办公室跑去。 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全军出击！ —————— 教师办公室内，老师们的心情也堪比开彩票。 和普通学生不同，一般为了辅助尖子生准确的估分，都是单独叫来办公室。 不过以往这种模式只停留在重点班，普班犯不着。 所以整十个普班，只有翟达一人有此殊荣，也因此许许多多普班的老师，都留在了办公室凑热闹。 他作为一个每天晨跑的人，其实是第一个来学校的，然后就被丁蓉拉进办公室再没出去过。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数学老师那。 翟达作为一个理科生，数学+附加题总分高达200，翟达到底是成为毛纺中学跃龙门的那条鲤鱼，还是一个“优秀但也只是优秀”的高分考生，就看数学成绩了。 由于围观人数太多，里面感觉氧气都稀少了，数学老师桌上养的小金鱼焦躁不安的转圈，似乎感受到了鱼缸外的炙热。 数学老师满头大汗，虽然高考的官方答案已经公布，但学生带出来的“答案纸”并不会100%完全一样，翟达也是如此。 数字答案不会记错，但“过程步骤”受到时间和篇幅局限，无法保证100%复刻，最多90%。 至于语文，作文是提前准备好的押题，语文估分157就是这么来的。 而数学是他的“相对弱项”，没有这种冗余，附加卷里，很多一道题过程就能写一页纸，都快赶上作文了。 这就需要数学老师发挥自己的经验了，时不时要问问翟达“这一步你写了么？”，然后揣测批卷老师的思路，十分烧脑。 终于，屏息等待中，数学老师“嗙”的一声，敲在了桌子上。 鱼缸里的金鱼直接吓的跳了出来，在空中留下一道水线，好在落了回去。 仿佛越过了龙门一般。 “数学估分.178！常规题149，附加题29分！” 翟达坐在数学老师身旁，听到这个分数后，心里暗自点点头。 和他在家里预计的差不多。 翟达伸了一个懒腰，可算弄完了，这一上午整的真累人。 也就是说他的总分预估在. 数学老师替他将那个数字喊了出来：“总分450总分450！” 一时间，办公室内都安静了几分。 老师们各个面带喜色，但多少还有些含蓄。 没关系，办公室外，自有少年少女欢呼。 “卧槽~！” “翟达牛逼！” “这是要状元么？” 那扇既不隔音，也不牢固的老旧木门，再也支撑不住，锁头直接崩坏，露出了门口无数脑袋。 贴的最近的几个男生，直接打着滚摔了进来。 老师们一脸微笑，也不准备管了，欢呼就欢呼吧。 翟达惊讶的看过去，随即又有些失笑 你们兴奋个什么劲儿啊我分数再高也没法匀给你们啊 这时楚翔灵机一动，指着翟达道：“把翟达抓起来！把翟达抛起来！” 立刻几个男生拉起翟达，不给某人拒绝的机会，直接横抱了起来。 并非所有人都和翟达关系亲密。 也并非所有人都真的知道450分意味着什么。 甚至还有外班的纯粹在凑热闹。 这更多是一种少年少女聚在一起时的荒唐氛围感，造就了这更荒唐的举动。 但.高中生嘛~ 不干人事儿不是很正常？！ 再不疯，不就老了？ “哎~别！” “范俊伟！放开我！” “房顶有电风扇！房顶有电风扇！太高了！” “莫开玩笑！莫开玩笑哎！” (本章完) 第113章 我很感兴趣！ 第113章 我很感兴趣！ 翟达的第一轮估分，在莫名其妙的欢闹中结束。 是的，第一轮。 因为翟达的分数过于拔尖，这将是全校的大事，只是估一次肯定是不行的，很快就有更厉害的老师抵达，以“多方会诊”的级别仔细复盘，一题一题，一行一行的进行。 所以被众人差点扔到电风扇上去之后，翟达并没有解脱，依旧被扣在了办公室内。 高三八班的其他学生，则在陌生老师的“代课”下开始估分，至于丁蓉等三八班老师自然舍不得离开办公室。 这可是论功行赏的时候，怎么能不多在办公室露露脸？ 教室内，学生们依旧有种后知后觉的不真实感，闹也闹了，抛也抛了，依然感觉离谱。 “你们说，450能搏一搏状元么？” “不好说，今年新规乱糟糟的，连本科线都摸不准” “往年状元都是那几个顶级高中，南师附、天一、苏市中学、姜堰中学.毛纺中学？我们配么？感觉名字排在一起都怪怪的。” “人家普班都碾压我们重点班，咱家普班换人家那去，估计都被劝退了.” 如果是往年，“状元”在什么水平姑且能有个预估，今年是真的完全摸不准，包括毛纺中学也是。 但.万一呢？ 就允许某人做妖，不让他们做梦？ 不过再怎么讨论，众人还是要回归到自己的成绩里来，勉强收心。 整个估分过程挺长的，除了选择题连珠炮一般往外报，大题都得一道一道讲，好让学生能够判断自己的步骤分有没有拿到。 于是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 高三八班四门科目，估分全部完成。 翟达始终没有回来，这让不少人有些遗憾，他们都想围着翟达，问这问那。 从估分结束的这一刻起，少年少女们就又变成了“自由人”，但却没人离开。 网吧昼夜颠倒的，觉得游戏也没什么意思。 悄悄变成大人的，觉得大人也没什么好的。 今天之后，人还能再见，但这教室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出成绩、报志愿，都不会再回到这里，实际上今天之后，教室也会被学校彻底清理出来。 从高三（八）班，变成高一（x）班 所以他们选择留下来，继续合照，留联系方式，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还有手贱的，开始在桌子上留念。 刻字、涂改液、xxx我喜欢你、xxx爱xx 有些老桌椅已经满是痕迹，旧伤未愈，又添新愁。 但即便拖的再久，他们也终究是要离开的。 班级里渐渐从40多人，变成了20多人三五人. 最后.空无一人。 桌子不再整齐，原本四列课桌，都变得歪歪斜斜。 地上还有许多稿纸、垃圾、空瓶子。 年轻人可能很爱自己的班级，但他们真的不爱打扫卫生 日头渐渐落下，窗帘随风漫舞，今日又出现了橘红色的晚霞比之前那次还要艳丽，只是已经没有了观众。 一个身影来到了高三八班的教室，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后，似乎遗憾于人已经走完了。 稍稍犹豫后，此人走进了教室内，后方黑板那棵贴满便利贴的“大树”，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睿在落日余晖中，踱步走到了后方的黑板前 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张掉落的便利贴。 “奶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沈睿试了一下，还有粘性在，于是小心将其贴回了大树上。 然后饶有兴趣的，分辨着每一个“愿望”。 他是个心理学爱好者，也是个社科研究者。 许多其他人觉得无聊的事，他都感兴趣。 比如观察一些年轻人许下的愿望，感受他们当时的心境，感受这一代人的集体意识。不知多久后，他注意到了大树顶端的那张，距离其他便利贴有点太远、太高了，显然是跳起来，或者踩着桌子贴上去的。 虽然看不清内容，但沈睿心里已经不自觉开始的分析： “该生拥有很强的自信，对自己的未来预期积极.当然这点在青少年中并不少见。” “另外这张便利贴周围没有其他内容，可能是因为该生在班级里有着比较高的威信，默认处于高位.” “粘的很牢固，不该是跳起来.而是站在桌子上，如果是在众目睽睽下，这需要一定勇气才行.还需要一点跳脱和幽默。” 虽然都是很浅显的结论，但很有趣。 这时背后传来了第二个人的脚步声，沈睿回头看去，笑着指向最上面那张便利贴：“这个是你贴的么？” 翟达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挎着自己的书包，站在讲台后：“对呀，这您都能猜的出来？” “随便猜着玩的。” 翟达走到沈睿老师身前，好奇道：“我早上还去敲您门来着，没人应，您什么时候从许市回来的？”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沈睿低头看了看表：“实际上一个小时前我才进入东阳市，十五分前走进校园，路过高三年级的时候就想来看看你.” “刚还说可惜你们都走了呢，你留到这么晚，估分如何？” 翟达回忆起之前办公室里的闹剧，不自觉笑了笑。 “相当好，出乎意料的好。” 沈睿由衷道：“那就好” “许市的考察呢？和余总探讨的如何？” “也出乎预料的好，否则也不会这么久才回来，感觉都快被学校开除哈哈。” 翟达可是一个字不会信。 他有许多好奇，比如沈睿和余东得到了什么结论，比如他是打算留在那边，还是回来继续当一个小镇高中的思政老师。 不过这些回头可以慢慢问。 翟达从书包里摸出两瓶阿萨姆奶茶，让沈睿一愣。 失笑道：“怎么了？毕业礼物？还是有事儿求我？” 翟达理直气壮：“毕业礼物不应该您给我么？您又没毕业要补我一个么？昨天有人送了我一个很贵的玩意儿。” 沈睿没有接茬：“所以是有事儿求我？” 翟达点点头，看向最上方的那张便利贴。 “说来也巧，刚好您问起这个.” 翟达搬来一张桌子，踩在上面，将便利贴揭了下来。 展示给沈睿看。 “先富、共富” 翟达有些脸皮发烧，但还是说道： “之前一周处理了一些杂事，现在我有一点关于.暑假创业的想法，想和您讨论一下。” 沈睿挑了挑眉毛：“以这张便利贴为‘主旨’？” “主旨称不上，做这件事本身是因为它合适、能挣钱、且是一个学生可以着手的，我只有一个暑假的时间，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太复杂的怕是没结果就要去上大学了，毕竟.东阳县又没有大学” “至于这张便利贴，只是它的一个注脚，或者说它的一个特色。” “您感兴趣么？我们聊聊？” 沈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丝精光。 “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今天确认有加更，来自盟主“余·未生”有情赞助！ (本章完) 第114章 暑假作战基地！（感谢盟主“余未生 第114章 暑假作战基地！（感谢盟主“余·未生”的赞助加更） 教室内，只有翟达和沈睿两个人。 翟达走到讲台后，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数学题目大致擦拭了一番，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圆，然后拿起了一根粉笔。 他好似回到了前世工作讲方案、讲ppt的时候，实际上边画边写，有助于思路的延续，哪怕最后只留下一些乱糟糟的内容。 沈睿兴致勃勃坐在了第一排，拧开阿萨姆奶茶，等待开讲。 翟达略微思量，写下了“暑假”两个字。 “就像我刚才说的，以暑假的长度，和学生的身份，能做的选择不多，最后还要加上一个地理限制，我原本想过做‘淘宝’和‘家教平台’，但前者调查了一下发现物流搞不定，后者其实没什么意思，本质还是赚点人头抽成。” “剩下的什么卖奶茶、倒卖文化衫、小规模倒买倒卖，属于低质量创业了.” “我就想着在我能辐射到的空间、时间、人群中，什么是最炙手可热受人关注的，什么是可以最大化利用已有资源，于是有了这个想法。” 翟达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 “教婄中心+08新规讲解+志愿咨询辅导。” 这是翟达想过许多选项后，觉得最靠谱的一个。 沈睿眼神亮了亮。 虽然还没进入正题，但这感觉不错。 翟达的背影很是从容，让他想起调研时听私企老总讲课的感觉。 放在十几年后，不过是中层职场牛马人的基操，但在08年.这架势怎么说的来着？ 有范儿！ “咱今年是新规第一次实施，在考前就造成了大范围茫然和慌乱，而在本轮成绩公布后，则会进一步演变成群体性‘紧张’。” 翟达在“08”下面画了一个箭头，写下了“焦虑”二字。 “不太客气的说，很快关于08新规的抱怨和质疑就会铺天盖地出现，而散装省不可能只执行一年就放弃，怨气再大都一样。” “能弄清楚高考规则及志愿填报的都是极少数人，而这个08年暑假，这项需求会变得格外强烈，它存在一个很猛的窗口期，而且一旦这个窗口打开，直到所有人都习惯了新规为止都不会结束，这会长达两三年时间。” 这算是翟达现身说法了，一直到2024年重生前，在百渡上打出“08散装”，出现的也基本全是关于这一届新规的祝福。 可见当时造就了怎样一种声浪！ 翟达越来越进入状态，思路也越来越清晰，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和讲给别人听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考验思维敏捷度。 面向沈睿老师，微笑着说道： “而志愿辅导这件事，实话实说我能做的也算不得太专业，无非就是收集尽可能多全国主要高校的历史数据、对各个很难看懂的‘专业名称’进行解读，并且预见一下未来的就业市场。” “简单来说，代替家长和学生们做‘信息收集与整理’。” 翟达实话实说： “想要如数家珍、如观掌纹、张口就来我目前还做不到，这依然是很多人急需的东西，我可能不是最好的，但这片市场足够空白。” 黑板上“志愿辅导”四个字下方，翟达也画了一个箭头，写下了“空白”二字。 说白了，他要是能有“彪哥”30%的功力，不说享太庙吧，收几十个锦旗不过分吧？ 最后，翟达在“教婄中心”下，则是写了“特长”二字。 “至于教婄中心，也可以说是‘暑期突袭班’，则是专门针对复读生、学弟学妹，这就纯属个人优势了，您知道我成绩提升很快，掌握了一些‘方式方法’，可以大幅增加学习效率。” 他自然不会拿出最宝贵的东西，但哪怕只拿出【不灭电灯泡】往房顶一挂。 教学质量都能提升一大截！ 这部分不需要和沈睿老师细说，他的成绩就有说服力。 沈睿认真了起来。 好吧他承认，十分钟前他以为翟达要卖淀粉肠 而翟达给他阿萨姆，是想让他走走关系，允许他把摊子支在毛纺中学门口 阿萨姆奶茶不知不觉已经炫掉了一半，沈睿老师摸了摸下巴说道： “目前听上去，至少市场前景是有的，而且很大很活跃，但还有个小问题。” “您请说。” “学生的身份可能会造成一些困扰，即便你的‘客户’不在意，你的‘合作者’总归知道你高中生的身份，这会让创业执行上有很多波折，比如人员难以管理，甚至欺骗。” 翟达嘿嘿一笑，在黑板上写下了“学生”二字。 “我是学生这没办法，长了一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看着就好骗的样子，哪怕我人聪明不会被骗也会被恶心着，可这个项目本身的参与者，就会以学生为主，至少人数上是这样。” “经验、人情世故、甚至脑子.都差社会人一截，但只要有人能带领，他们可以不计个人得失，只求‘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这种能量名叫‘热情’。” “30%的社会人，放在不得不用的地方，比如突袭班教师，70%的学生，承担那些不需要专业技能的工作，哪怕效率低一些，执行力也会更高，这样整体而言控制力还是足够的。” 沈睿砸吧了一下嘴。 说实话，很难相信这是一个高中生的暑假计划.他自己高三暑假的时候在干什么？ 好像在老家电鱼？翟达看到沈睿的表情，心里暗笑：对就是这种感觉，前世给客户讲方案也是这样，这意味着客户被他镇住了！ 最后在黑板上写下了450的数字，翟达自信满满的点了点。 “至于‘广告’问题，容我吹牛逼一下，这次高考成绩就是最好的广告。” 甚至家里还有一个大佬呢，他也许成为“状元”有点悬，但他可是亲手养出了一个怪物！ “状元”教你学习、教你高考，门槛不被踩烂了？ 甚至掏出手机，翟达给沈睿看了一张截图，是陆思文昨晚发来的“博客”截图。 汇报《漫漫吕途》第一次连载，不过内容不重要，他只是想让沈睿看一眼关注人数。 沈睿推了推眼镜，惊讶的抬头看向翟达，好似在说：你认真的么？ 关注人数312938三十一万啊！ 虽然他不玩博客，但也能感受到这数字战斗力很强！ 随着“星浪星计划”，和持之以恒的更新薅羊毛，不知不觉间“被窝探险家”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包括之后的实体发书、高考成绩公布，都会和翟达现实中的事情联动起来，他的名字会被各个学校、家长、教育局口口相传。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他不需要找地方打广告，他和卢薇自己就是人型广告！ 翟达屈指一弹，手中的半截粉笔跨越数米的距离，精准的落在了粉笔盒中。 他诚知今天讲的还不够完善，但更多内容就需要在实践中不断调整。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本身就是真理。 沈睿盯着黑板看了许久，最后说道：“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翟达走下讲台坐在沈睿对过的位置：“我其实只是想从您这获得一些智力上的帮助，探讨一下，好让我确定方案、或者修改方案。” 沈睿转过头来，盯着翟达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说道： “但其实我能帮你解决许多问题。” 翟达好奇道：“比如？” —————— 半小时后，沈睿直接带着翟达，来到了某个地方。 “这里是毛纺厂原本的地，包括这一排房子，和房子后面所有的建筑。” 沈睿指着前方，如同小型工厂一般的院子。 一栋小三层楼，一层怕是有两三百个平米，面前还有一片空地的院子，整个部分被红砖墙围住。 这里有全面的基础构造的同时，由于不在商场或常规商业房产中，也能有足够的自由度进行改造。 不是装修那种改造，而是配合【装备】进行改造。 好像一个.独立的小基地一般。 “由于不在商区，又不沿街，闲置了很长时间，但其实这里交通非常方便，有公交的同时还在东阳主干道的边缘，如果你想用，能以非常便宜的价格租下来，而且租期灵活。” 至于自己三舅是毛纺厂厂长这样的事儿就不用提了，更多的是因为整个毛纺厂都欠他一个人情。 而翟达则莫名一直盯着院子旁边的一个卷闸门店铺。 沈睿好奇道：“怎么了？不满意？” 翟达意味不明道：“没什么，这地儿我来过” “来过？” 正说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电三轮开了过来。 许学军看到翟达一愣。 “耶~？你个小娃娃咋又来了？” 翟达看向沈睿：“您看，做‘家具’的人也有了。” 暑假精彩大作战的基地。 似乎有着落了！ 本章节，由盟主“余·未生”，独家冠名播出！ “余·未生”男神，您值得拥有~ 他好我也好！ (本章完) 第115章 有志者事竟成！ 第115章 有志者事竟成！ 东阳县，洛川路99号。 许学军一个后腿直踹，潇洒的下了电三轮：“找我有事儿？” 他对翟达的印象其实算不得深刻，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买走一个废旧“mp3”罢了。 但那天发生的其他事对他很重要，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翟达笑了笑：“原本没事儿，但现在不一定了，大爷你能做家具对吧？” “你要做啥？” “五十套课桌椅能做么？” 许学军一滞，翻了个白眼：“你要累死老汉我？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你直接买二手的去，便宜的很。” 其实翟达就随口一问，桌椅自然是买二手的划算，价格能便宜到你怀疑人生，但以后会找许学军做点东西也是必然的。 不过沈睿老师还在一旁，翟达也没多聊，先讨论完场地的事儿再说。 两人一起朝里走去，这处“暑假基地”的入口被许学军的店铺和另一家小商店夹着，往内大概30米的样子就是一个t字路口，院子的铁门正对着路口中央。 两人没有钥匙，但从铁门外往里看也算清晰，翟达越看越喜欢 院落是地砖铺的，即便空置许久也没生出太多杂草，三层小楼结构明了简单，所有门都朝着院落一字排开，一层大概有三个门，看间距单个房间都不小。 虽然需要调整的东西还挺多，但他喜欢这种有一个固定地点给自己“折腾”的感觉。 “这小楼里面得有小五六百平方吧，室外院子也不小，租金能多便宜？” 沈睿：“那我没法给你准确答复，但肯定低于市场价，最重要的是闲置很久、租期灵活。” “您是怎么知道这地儿的？” 沈睿笑了笑：“毛纺厂是我重要的研究对象，他们有什么东西，失去过什么东西，我可能比许多毛纺厂人还了解.” “你可以白天再来一次，我联系毛纺厂的人来把铁门打开进去好好看。” 翟达由衷的说道：“谢谢沈睿老师，帮了大忙了。” 沈睿却只是笑了笑，他会提供的帮助还很多，并且会以一个外部人员的身份参与进来。 翟达的“暑假创业项目”，将会是他的新研究对象。 两人约了个时间，沈睿表示回头会有人和他联系，并且拒绝了翟达一起吃饭的邀请。 翟达诚知这位老师性格不同，就没强留。 随着交往越多，他越发现沈睿其实并非单纯的“县高中普通老师”，他其实能量不小。 只是沈睿没有将自己的能量用于追求“物质和金钱”。 凭借和毛纺厂、余东来的关系，沈睿其实很轻松就能上升一个层面，“心思灵活”的人估计已经开始捉摸从哪里捞一笔，让“关系”变现了。 但沈睿用实际行动告诉翟达，“上升一个层面”未必是赚更多的钱，或有更大的权。 他可能本身就在更高一层.精神和智力层面的更高一层。 将沈睿老师送上出租车后，翟达回头又拐到了许学军的店铺里。 他可是没忘记，当时还有一件装备没找到呢。 也没忘了自己打算学点手工、金工，既有助于解读外公的笔记，也为以后“改造”装备提供支持。 卷闸门被拉开，因为是夏天直接敞开着，许学军正在里面收拾三轮车斗里的杂物。 见翟达来也没招呼，自己忙自己的，而翟达则盯着三轮车斗被一点点收拾出来。 很可惜，这一车没有【装备】，纯垃圾。 看来许学军又去环卫工那里拉了不少东西。 将“暑假基地”定在这里对翟达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也去那边寻宝。 许学军收拾完后，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小伙子，有事儿你就说啊，没事儿别瞎逛，我这铺子又不是超市。” 随手摸了摸身旁砂轮一般的设备，翟达说道： “里面那处院子，我过几天就打算租下来了，完全装修肯定不至于，但说不得也需要您帮忙做点东西，就当我考察一下呗？” 许学军倒也没倔到和生意过不去：“行呀，你到时候找我，大部分东西都能做。” 说着打开了一处工作台的灯，似乎准备做点啥，将上面一些杂乱的工具往抽屉里放。 一开，一合。 一道折线出现在翟达面前。 “恭喜宿主，发现蓝色特殊物品【测不准怀表】.” 咔嚓一声，还没读取到更多内容，抽屉就被许学军关上了，诱人的折线也再次消失了。 翟达眼中精光一闪：卧槽！蓝色？真的假的？他见都没见过！ 手下意识就伸了过去，要去拉抽屉。 许学军立刻按住翟达的手，警惕的看着他。 “你干嘛？” 翟达干笑了一声：“我看看你做的柜子结不结实。” 许学军眼珠子上下扫动：“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翟达面色如常：“你看，你又急！我就喜欢收集点旧物件，还要找你做家具，是你的潜在顾客！为啥老防着我？” 许学军嗤笑一声：“别说你还不是顾客，即便是，在我这也没有顾客是上帝的说法。” 翟达盯着紧闭的抽屉门，刚才惊鸿一瞥，系统说是块怀表. 回忆起上次拿下“mp3”的经验，这次依旧选择给直球。 “大爷，你抽屉里的怀表卖么？”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许学军惊讶于翟达眼神如此之好，皱眉道：“不卖。” “我高价。” “你天价我也不卖，走走走！” 似乎是被问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许学军推搡着翟达往外走。 翟达不甘心道：“2000？2000卖么？” 这价格绝对应该有竞争力才对，谁这么大代价买旧货？ 许学军只是加大了力度。 翟达心道难不成是本身就极具价值的“收藏品”？ 一咬牙喊道：“一万！” “唰”！ 卷闸门被大力关闭。 翟达站在门外愣了半晌，撇了撇嘴. 这老头性格好古怪.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要工作没人爱，只敢广场舞上使使坏。 “测不准怀表”.什么意思呢？ 好可惜没看全信息但蓝色装备他不可能放过。 反正以后就一个地儿做邻居了，这东西他志在必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啊不对，这叫有志者事尽成！ 看了看表，时间是晚上七点，不过他下午已经给于晓丽发了消息，让两位女士吃饭不必等他。 略微犹豫，翟达拐进了许学军店铺旁的小超市，买了两桶油，然后步行前往环卫工的宿舍。 准备去招募自己的一号员工！ 已经坚持锻炼一周的他，虽然体重只减了一千克，但体力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先后打破“体力极限”三次了，这点路拎着两桶五公斤的油，并不太累。 环卫工宿舍依旧还是老样子，如同监狱一般压抑的布局，各种杂物堆砌摆放。 根据以前的经验，这个点范俊伟祖孙是肯定在的，所以翟达就没提前打招呼。 可走到楼前却愣了一下。 范俊伟正带着拳套，快速对着空气挥拳，脚下还左右挪移带着脚步。 一个老汉拿着根木棍，一边点着地面一边喊道：“出拳后必须瞬间收拳，收的越慢空档越大.你要形成本能，还未进攻时就要想好防守！” 翟达一左一右拎着两个油桶，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 看到翟达，范俊伟立刻停下，惊喜道：“翟达你怎么来了？” “我就路过.你这干嘛呢？拳馆加班？” 这年头陪练都这么卷了么？ 范俊伟摇摇头：“不，我在打工。” 翟达：？ 指了指一旁精瘦的老头，范俊伟说道：“他说让我练拳，做我教练，我说没时间，他就一直缠着我。” “然后呢？” “我就告诉他，我陪练30块一小时，他付钱我就可以陪他练。” 反向问教练收费？ 话说范俊伟陪练打工钱涨了一倍啊以前不是15一小时么？ 似乎是猜到了翟达在想什么，范俊伟诚恳道：“店里的同事说，出台总归比在店里要贵一些。” 翟达：. “而且说我是高中生，更贵.” (本章完) 第116章 30块一小时的高中生 第116章 30块一小时的高中生 环卫工宿舍门口，范俊伟毕竟拿钱办事，要守职业道德，没有因为翟达来了就撂挑子。 根据教练的指示认真挥拳。 学校估分时翟达还见过范俊伟，让他差点达成“强冲电风扇”成就的人群里就有他。 但这家伙返校时也穿着宽大廉价的校服，一点也看不出居然瘦了许多。 原本肥壮的身材，正在朝着“膘壮”变化，不是那种肌肉男，而是古代猛将一样的脂包肌。 他最近因为自己也开始运动，所以查过一些资料，这种身高两米的，哪怕看着胖胖，但纯肌肉量一点也不低，否则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大的体型。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范俊伟比起翟达，相当于无论吃饭、喝水、走路、上厕所都扛着一袋水泥的重量，一天24小时无休，庞大体型下没有肌肉怎么抗的住。 范俊伟的“付费教练”名叫鲁哲，看上去五十出头左右，和翟达一起坐在楼前的长条石凳上，时不时指挥两句。 得空时还会和翟达聊两句：“你是范俊伟同学？这小子不识好歹，我可是培养出过冠军的，他居然觉得我是骗子。” 翟达看了看鲁哲毫无训练痕迹的干瘦身材，心说哪里像是体育系统里的，倒像是被酒色掏空的. “您怎么和他说的。” “怎么说？我就说自己以前是专业教练，看他天赋异禀，问他有没有兴趣走专业路线，我可以把他训练成重量级拳王。” 翟达干笑了一声，换我我也觉得是骗子. 况且范俊伟并非喜欢拳击，他只是打工刚好找到那里了。 如果那天少走了一个路口，那么现在的范俊伟也可能在炸鸡柳。 最后变成了这么一个“教练”付费教学的结果，倒也算不意外。 翟达有心给范俊伟把把关，主动询问道：“您是体校的？。” 鲁哲摇摇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那范俊伟这半路出家，你也不是体校的，怎么搞职业拳击？” 越听越不靠谱 “不同运动情况不同，格斗类除了体校，各个俱乐部也直通各个赛事，没有俱乐部散户也可以，当然前提是你能出成绩。” 鲁哲笑了笑，表情带了点兴奋：“体育运动，成绩最大，只要能一路赢，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要是110米跨栏能跑进13秒内，百米能跑进10秒，你去京大操场跑一圈，说不定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京大学生了，国外超重量级拳王出场费都是千万美元计。” 翟达呵呵一笑，小老头还挺浮夸的。 体育系统外的业余人员，百米跑进10秒，相当于一个“民科”纯靠天赋突破了世界级难题。 这样的人有么？有！但全人类+全时期都揪不出几个的。 国外顶级赛事以千万美金为单位也是真的但那是天板。 就像你不能因为爽子“日赚一爽，夜赚万爽”为理由，就决定去横店跑龙套一样。 那你可能得到的酬劳只有后半部分。 鲁哲道：“我知道你们这代都瞧不起搞体育的，但体育也是能挣大钱的。” 翟达摇摇头，怎么可能看不起体育，单纯只是太遥远不了解罢了。 不过这两年，似乎是有点“体育无用论”的舆论冒出来，总感觉和京北奥运会有关。 “您之前培养出过冠军？不知道是哪位拳王？哪里的比赛。” 鲁哲视线撇到了一边去，有些心虚道：“迁市烈火雄风拳王争霸赛，总冠军。” 翟达拱了拱手：“告辞！” 市级也好意思说拳王？还以为世外高人呢，这不纯纯练气老祖么？ 说着就起身了，给了范俊伟一个隐蔽的摇头动作，意思是这老头不行。 然后就去找范俊伟奶奶吴桂珍去了。 和老人家拉了几分钟家常，三推四就的将两桶油放下。 范俊伟打工的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原本无甚家电的宿舍内，这次多了一个崭新的小电视，窗台上还有一盒“老年奶粉”。 这种靠着努力，一点一点改变生活的感觉，即便外人看了也觉得很好很踏实。 而且还会更好。 再下楼时，范俊伟的“打工”已经结束了，鲁哲跨在电瓶车上，正准备离开。 看到翟达下楼，似乎担心一会儿对方说小话，让自己这个教练没威严，主动道： “小伙子，你想不想练拳击啊？你这身高可以打羽量级，60块一小时，我把你俩一起训了，搞体育很有前途的！” 还能把付给范俊伟的钱挣回来。 对此翟达只回了一句话：“我估分450。” 鲁哲轻笑一声，拱了拱手：“告辞！”电瓶车扬长而去，这年头电车不限速，一眨眼就跑远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翟达对范俊伟说道：“我感觉这人不太靠谱。” 范俊伟点头道：“我也觉得，不过他付钱就行，在拳馆也是差不多工作。” 摘下拳馆借出来的拳套，范俊伟诚恳道：“而且学点基础，在拳馆里挨打也更安全，现在我已经不怎么疼了。” 【硬汉刮胡刀】效果不错，不过“削弱痛觉”并不是容易感受出来的，潜移默化中，被范俊伟归类在“自己技术上升”的原因中。 话说鲁哲看中范俊伟，肯定不单单是因为范俊伟不怕疼，这点在职业拳击算不得决定性因素，否则拳王就都该是无痛症患者了，也许范俊伟真的有天赋也不一定. 但不确定性还是太大了。 四下无人，翟达和范俊伟坐在楼前石凳上，给这个近两米的壮汉讲了一下自己的暑假大计划。 教婄+08新规讲解+志愿辅导，其实范俊伟没完全听懂。 但不妨碍他觉得翟达牛逼。 搞教婄？这是我们年轻人能做的么？ 他之前还以为翟达说的“创业”是摆摊卖烤鱿鱼呢. “我能做好么？你不会让我上去讲课吧？我估分才160” 他配么？ 翟达拍了拍范俊伟的肩膀：“是我们，放心吧，相信我也相信自己。”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没有无用的人，只有放错地方的人。 他还没疯到让范俊伟去讲课 那别说【不灭的电灯泡】了，【不灭的戴森球】都没用。 范俊伟虽然忐忑，但完全支持和信任翟达，表示一旦正式启动，他会立刻来帮忙。 陪练也好、被练也罢，都不及帮翟达的忙重要，这是两人早就约定好的事。 况且翟达又不是白嫖他劳动力，也有相应的薪水。 不，准确的来说，范俊伟会得到更多，翟达有信心。 本身就是来看看，天太黑院子里也不方便找装备，翟达拍拍范俊伟的肩膀就准备离开了。 范俊伟突然道：“对了，还没恭喜你估分450，我到现在都觉得神奇，毛纺中学真要出状元？” 翟达笑了笑，这就说不准了 但讲道理，还是家里的小木头更厉害一些，两人中卢薇更有希望。 今晚回去还要给小木头估分呢。 “怎么没恭喜？我都差点被你扔到电风扇里了。” “那不是我.我拉着他们呢。”范俊伟赶紧摇头：“那什么…同学聚会你来么？” 他赶紧岔开话题，当时他确实兴奋了… 死命的往上扔！ “总归要来，这不去有点不地道。” 这将是第一次，也是人最全的一次。 估计会闹翻天他记得前世此番聚会.可是相当热闹。 范俊伟照例将翟达送到路边，本以为对方会打车离开，没想到翟达从兜里掏出了一个mp3和一只护腕，戴在了身上。 紧了紧鞋带，似乎要跑步回去。 范俊伟惊讶道：“这离你家好几公里吧？” 翟达扭了扭脚踝：“是的，直线距离六公里，实际距离八公里左右。” mp3调了一首新加入的，适合运动的bgm：《it's my life》。 强劲的前奏中，翟达戴上卫衣兜帽。 很快，情绪就被感染，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笑着对范俊伟比了一个大拇指： “在变强的可不只是你！兄弟！” 然后潇洒出发！ 夜路旁、路灯下。 范俊伟看着翟达奔跑的背影，沉默良久。 打了个寒颤： “嘶好尴尬.” (本章完) 小小的单章 小小的单章上架接近一周，对于未来更新时间、计划简单说一下。 1、目前还欠三章加更，正在加班加点。 2、正常的更新时间，会放在每天18:00，两章连放，加更（如果有）则会放在23:00。 上架前后害怕辜负大家的支持，说实话这几天心理压力巨大，对内容有种拿捏不定、患得患失的感觉。 光高考后的剧情安排，就调整了三次，废稿无数，累的半死，还依旧短小。 既想要埋坑，又想要尽快推进剧情，属于既要又要了。 还好看到大家的评论和建议，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度过了上架后的艰难尴尬期，有小瑕疵，但整体是稳住了。 果然不管写了多少本书，上架都是作者第一个坎，算成绩、卡高潮、耗存稿、加更全都挤在一起。 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滚回去码字最实在。 另外担心大家误解，教婄只是阶段性事业线，不是长期的。 这是主角践行承诺的第一步，它的影响会很深远，但仅仅是这个暑假的计划。 再另外，这个“婄”字，是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毕竟是会频繁出现的，一两个审核不会管，多了保不准被提示。 真不是因为小辛有什么“暗示”. (本章完) 第117章 翟达和我是一类人 第117章 翟达和我是一类人 八公里路云和月，对现在的翟达来说并不难。 他每日晨跑基础就是五公里，如果需要“打破体力极限”，则会数倍于此。 唯一不同点在于，夜跑没有阳光照射，【极限护腕】的强化氧合能力无法生效。 他比平日喘。 回来的路上，手机和开了新能源模式似的震动个不停，翟达看了一眼全是各种询问，熟的不熟的.qq各个群里更是被@了几十条。 全是关于询问估分的，除了陆思文和吴越的消息等红灯时回了一下外，其他的索性都当看不见，且调成了静音。 以5.5左右的配速，近五十分钟后，翟达回到了家里。 “呼呼.我回来了！” 于晓丽正在看电视，立刻起身道：“等了你好久了，估分咋样啊？” 虽然上午就知道结果了，但翟达还是希望这样的好消息想当面亲口说，清了清嗓子道：“没多少，也就450分吧。” 于晓丽念叨了一遍：“450？岂不是比小薇的‘三模’还高？！” 脸上的笑容比南无加特林还难压。 “估分准么？一般和正式成绩差多少？” “十几个老师开了一天会研判的，这是最严格的估法，如果批卷老师手比较松，还能高一点。” “那志愿？” “没啥志愿了，会有各个高校来争夺你儿子，我成了他们的志愿了。” 这话口气有点大，但并没有问题，他虽然不确定状元多少分，但他清楚记得清北今年分数线是415，比全国最高的院校分数线还高35分，绝对有资格被顶级院校争夺。 当你足够强大，不是你在申请大学，而是大学在申请你。 于晓丽欣喜之余，也没忘记还有一个孩子在等待：“小薇在你房间，答案带回来了吧，快去给她也算算。” 回到小房间内，卢薇在小监狱里安静看书，按照翟达的任务，正在为不知路在何方的“家教工作”备课。 翟达一边脱下外衣，一边卖弄道：“你猜我估分多少？” 卢薇平静的转过头来：“450听见了。” “没意思，你平静的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点也不震惊。” 卢薇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应该。 于是抬起两只嫩白的手，笔直放在胸前，拍了起来。 “啪啪啪恭喜。” 翟达：. “为什么还有拟声词？” 卢薇平静道：“我在幽默呀不幽默么？”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一下。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东阳县唯一的别墅小区。 钱雅蓉风尘仆仆，从沪上出差回来，进家门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道：“思文在家么？” 接过钱雅蓉外套，刘阿姨恭敬道：“下午就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间里学英语？” 高考结束后，陆思文处于“半软禁”的状态，当然说法上是：让她为了出国积极做准备，不能因为高考结束就放纵。 那位很贵也身材很好的托福老师，也从每周来几次，变成了常驻东阳。 目前陆思文没有表达出强烈的反抗欲望。 不过钱雅蓉毕竟还要忙于工作，至今没有意识到女儿早已经偷偷解除了自己漏洞百出的“封印”。 不但和外界联系不再是阻碍，经常和“翟同学”发消息，半夜还会出来偷偷拿走电饭煲的电源线 那个和电脑电源线是同一种，而且质量更好 陆思文连博客的日常运营维护都没耽误。 对此陆泽涛显然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这位一家之主从不说破，不知有什么打算。 虽说出国“已成定局”，但高考成绩也很重要，钱雅蓉想了想，决定先找老公询问一下，再去找女儿。 “泽涛呢？” “陆总下午三点就回来了，一直在书房。” 钱雅蓉来到书房前，正要推门，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 书房本身的隔音效果是很强的，但此时依旧能听见隐约的声音。 “啪”.“啪”.“啪”. 钱雅蓉沉默半晌，猛地推开门，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甚至使得门内外出现了“负压”，发出了呜的风声。 然后就看到书房内，陆泽涛坐在茶桌后，衣着整齐，双眼泛红，失神的望着天板。 茶桌上还有堆成小山一般的餐巾纸团。双手正在缓慢而有力的鼓着掌。 这一幕信息量太大，也太抽象了。 钱雅蓉愣了许久才说道： “老公你.干嘛呢？” 陆泽涛依旧沉浸在浓烈的悲伤中，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为文学的力量鼓掌罢了” 昨天他就拿到了“追读版”的下半部，并且当天就读了。 但..读到最后大结局前的时候，不敢再往下看了。 太伤感了 虽然从行文基调上看，这部作品注定不会是大团圆结局，可最后那几页陆泽涛却依旧不敢翻开。 今天下班后，终于一壶茶、一本书，下定决心翻开。 本以为隔了一天而且心里有所准备会好一些，没想到却还是被一记重锤敲在了心门。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他现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小说里的剧情，想冒出一两个词赞美，一时又思绪翻飞，组织不起语言。 最后感慨道： “真tm牛逼啊” 他原本还担心，《吕途漫漫》的下半部会配不上“上半部”的惊艳，毕竟高考结束才几天，那个小伙子就写完了几万字。 这速度哪里像是作家，作法都没这么快 但现在他收回之前的判断，下半部远比之前更胜一筹，甚至可以说质的飞跃。 钱雅蓉叹了一口气，心说老公的文青毛病又犯了 看到那本书是复印版后，微微皱眉：“这又是那个姓翟的孩子写的？你们还有联系？” 我防贼一样防女儿和那孩子搅在一块，结果你这个当爸爸的成了头号书迷？ 我防了个寂寞？ “罢了.思文今天估分结果如何，我发消息给你你也不回。” 陆泽涛长吁了一口气：“成绩很好，比三模的时候有巨大的进步.410分。” 钱雅蓉脸上立刻出现了喜色：“真的假的？进步这么多？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陆泽涛却带上了一点意味难明的笑容：“重要么？国外大学虽然也会参考国内高考成绩，但毕竟不是重点，410还是380，在那边都差不多，还不如一封推荐信有效果。” 钱雅蓉一滞，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找思文。” 陆泽涛提醒道：“思文心情不好，你说话谨慎点。” 钱雅蓉莫名其妙：“估分410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陆泽涛直接扬了扬手中的“书”，让钱雅蓉一阵无语。 几秒钟后，刚出门的钱雅蓉又拐了回来：“对了，我让小王买了新电脑到了么？我晚上要用。” 陆泽涛平静道：“正在补货中。” 这是实话。 钱雅蓉无奈再度离开。 陆泽涛抽了张纸巾，又擦了擦眼泪。 他现在非常期待这本书出现在市面上，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 明天，金陵的凤凰传媒应该就能收到了原稿了，以这本书的质量，那边一定会再次加码宣发和刊印力度. 这个夏天名叫翟达的少年终究会留下自己的名字。 无论以什么方式。 学校里陆思文没见到翟达，但毛纺中学有人估分450的消息，已经在各个学生群里传开了，也通过陆思文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当真是所有的天赋都扎堆给了一个人么？还是说天才做什么都会顺利。” 他对翟达的感官越来越复杂了，并且多次调整了对这个少年的“预判”。 想到女儿那本人都搞不清楚的小心思，和家里最近奇怪的母女氛围，陆泽涛叹了一口气。 哎~耀眼的人出现的太早，并不是好事。 就像当年钱雅蓉遇见自己一样。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翟达，是同一类人。 “麻烦啊” (本章完) 第118章 很难想象作者的精神状态！ 第118章 很难想象作者的精神状态！ 清晨，金陵。 凤凰传媒集团所在的办公楼。 这家因为名字原因，经常被和香江媒体弄混的出版集团，已经进入了上班模式，国资单位考勤查的严，大清早都忙忙碌碌的。 一份来自东阳县的邮政ems快递，被前台整理了出来，因为主编交代过，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娄恩的办公室。 娄恩打开后，里面是一份手稿和一封说明信。 五分钟后，手稿被手下拿了出去复印，并且合订、打上了编号。 半个小时后，发热的复印件一部分被留档，其他的出现在了一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七八个人，除了一手推进项目的娄恩，其他都是为《漫漫吕途》预备的工作人员。 策划、责任编辑、营销编辑、插画编辑、内文设计、装帧设计等。 一本书的出版，除了作家本身提供的血肉外，专业化的“包装”也必不可少，好的书封、排版、乃至目录，都是“质量”的一部分。 娄恩喝了一口保温杯的茶：“今天是《漫漫吕途》研读会，上半部大家一个月前就看了，应该没忘光吧？” “内文设计”是一个二十出头，有着精致妆容的靓丽小姐姐，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我自己就读了不止一遍，翟老师的文笔和细腻情感真的太抓人了。” 另一人道：“我也读了好几遍。” 作为出版社的人，他们经手过的作品如过江之鲫，但这本书依旧足够出彩，会让人忍不住在工作之外翻开。 娄恩点点头：“那就好，下半部也不长，八万多字，先一起看吧，我也是第一次。” 小会议室内恢复了安静，只有偶尔的翻页声。 手写稿一般读起来会有点累，但翟达字迹工整好看，倒不会产生阅读障碍，几万字罢了，都是专业人士，两三个小时就能读完。 半小时后，会议室里开始出现杂音。 “哧溜！” 众人抬头看去，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大哥眼眶发红，起身拿过桌上抽纸擤了一把。 “你看到哪了？哭成这样？” 虽然大家表情都带着点伤感，但不妨碍调侃一句。 老大哥长叹一口气：“林漫漫的爸爸，无法和女儿配型捐肾，那种无奈和窝囊感给我整难受了，我想起我女儿了。” 一小时后，前台接到通知，给会议室多送两包纸巾来。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室开始出现烟气，有人在里面点了烟。 两个小时后. 小小的会议室中，已经烟雾弥漫，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刚才还活力满满的二十出头靓丽小姐姐，眼线已经完全哭了。 仿佛夜店里的死亡摇滚风舞女，摊在座椅上，支着一支烟。 感觉不会再爱了. 会议室里，所有女同志基本全都哭的很惨，男人们稍好，但也眼眶发红，抽烟解愁。 娄恩年纪最大，但也不好受，起身打开了窗户，让新鲜空气灌了进来。 再不通风他也得哭，被烟熏得！ “哎~虽然料想到不会是好结局，但这也太伤感了” 死亡摇滚小姐姐盯着明灭不定的烟头发呆，声音沙哑如同嘶吼了一夜死了都要爱： “结局的模式虽然不算罕见，但翟老师的文字传递的情绪，实在太真实了。” 都是业内人士，看过太多东西，却依旧无法抵挡，翟老师的文字仿佛有魔法一般。 甚至有点邪门了！ 很难想象他在写的时候，是什么精神状态. 另一人说道：“后劲真大，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一本言情小说，给我一个老男人都整难受了。” “不，更应该说是披着‘言情小说’皮的‘现实主义小说’.太真实也太具体。” 虽然从专业角度来说，能骗到眼泪、后劲大、深沉的作品更容易取得名誉和销量，但他们依然有种劝劝翟老师的想法。 做个人吧！给个好结局吧！ 要知道这本书的主要受众还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很难想象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看完后是什么感觉. 娄恩抹了一把脸，勉强从作品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心底也多了一丝振奋。 他感觉自己不是卖了陆泽涛一个人情，而是陆泽涛送了他一张彩票！ 等众人恢复的差不多了，娄恩作为主编，主动推动会议进程，说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翟老师的高考估分，是450分，大家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 有的人感到惊讶，有的人不太关心高考，娄恩没卖关子，直接解释道： “我找金陵大学的老师问了一下，这是有机会搏一搏散装省高考状元的水平，对这本书的宣发是极大的加成。” 营销编辑按灭了烟头：“这么厉害？那哪怕翟老师没成为高考状元，有这个分数加上这本书，他也会比高考状元更出名！” 娄恩点点头：“是否决定出版这样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跳过了，直接实质性推进工作吧，之前准备工作已经做了许多，高考放分前要准备好一切，甚至先行印刷出来都行。” “到时候等翟老师分数出来，再将结果印在‘腰封’上，这样可以抢时间开始销售，腰封内容根据翟老师的具体分数而定。” 死亡摇滚小姐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给娄恩看了一眼“被窝探险家”的博客。 “根据事先约定，翟老师已经在更新博客内容了，目前两条博客，累积连载字数3000多字，但阅读量已经超过了20万.并且被挂在了博客首页，我觉得似乎是‘星浪’和翟老师有什么曝光度的合作，这也是非常有利的宣发力量，当时翟老师提的建议真的有效。” 策划发言道：“我觉得原定的5000首印也可以提一提，比如一万册。”娄恩却摇了摇头：“一万还是少，两万册！让我们的渠道将其直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每个书店都要有足够的堆货。” 作为手握十三家下属出版社的国资集团，连散装省的“新华分公司”都是他们的合资子公司，远了不好说，散浙沪范围内的影响力和覆盖力都是很强的。 娄恩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意气风发的凝视着外面的高楼大厦。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挖掘了韩函、春风文艺的同行挖掘了郭金明，文学性上两人其实并入不了娄恩的眼，但他们确实畅销。 现在实体书籍消费的主力军，就是年轻人，甚至是学生。 那凤凰传媒，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翟达”。 一个微小说大赛冠军，一个文学天才，一个高中生学霸 甚至于，一个高考状元？ 今年实体书市场销量冠军，为什么不能是《漫漫吕途》？ ———— “是么，娄主编喜欢就好，我对这本书也很有信心。” 东阳，三毛小区家中，翟达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接着电话。 “那封信你看了么？对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我自己也知道那个结局太过悲伤，就突发奇想了一下。”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许多电影都有双结局乃至多结局，在不同的版本里，《漫漫吕途》也可以是双结局，但具体有没有可执行性，就要看看您那边的专业意见了，如果出两种实体版有点过分也可以选在网络上发第二结局” “我明白不着急，我一会儿发您一个邮箱，书封、插画、推荐语之类的都在那里沟通吧对，家里通网了哈哈。” 挂了电话，翟达满意的点点头，娄编辑还是给力的，主编已经算出版体系里二把手、三把手的位置了，而且是“业务板块”的一把手，他选择直接插手具体工作时，可以说“一言能决之”。 娄恩的信心很足，给予了大量优待。 比如首印量超级加倍。 比如版税将按照“印刷量”而不是“销售量”进行，一般这种条件只会出现在成名老作者的条款中，并且还会反向让印刷量变得保守。 再比如，版税的结算也因为关联“印刷量”而不需要等待销售数据，可以在每次加印的时候，就先行结算。 这点很重要，意味着很可能几天后，他就能收到第一笔版税。 等销量的那种结算方式，运气不好说“书没卖完”，半年一年都有可能。 这对翟达暑假其他计划有很大帮助。 整理了一下思路，翟达拉上书包拉链，出了房间门。 今天书包里没有书，全是零食. 因为他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qq群里绵延日久、从考前就在讨论同学聚会的方式，翟达一概没参加，只是等通知。 结果和他前世还真有所不同。 前世只是晚上出去吃了饭，然后通宵唱歌，这一世估计是翟达翅膀煽动，亦或者大家对成绩更关注了，再或者干脆哪一楼聊歪了没拉回来，增加了一个白天的项目。 东阳县郊区村级别的山头，有个叫“沙河观”的小道观，里面有孔老爷的像。 不是孔乙己，是身高2.22米，“早上打听到去仇人家的路，晚上仇人就可以死了”的那位。 班级里不少人撺掇着，趁着成绩没出呢，去拜拜孔老爷！ 对此翟达表示很无语，但也无所谓去哪，一个形式罢了。 顺便物色一下暑假大作战的员工。 推门而出，小房间里传来发蒙的交谈声。 “真不一起？现在改口依然来得及。” “不了，我喜欢在家。” “行吧，看书就去我房间。” 翟达离开后，房间里的窗户却忘记了关。 夏风偶尔吹过，撩动窗帘摇摆，如同海浪。 一张a4纸被吹动，落在了地上。 上面写着一些算式，以及最醒目的位置，一个大数字： 457。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素手将其捡起，放回了桌面上。 而后坐在了狭窄的小座位上，安静的看书。 不急不躁，夏风温凉。 窗帘舞出海浪的地方，何处不是沙滩？ (本章完) 第119章 我与此物有缘 第119章 我与此物有缘 翟达背着装满零食的书包，出发去往集合地。 建设路上的某个公交车站。 这点路程他现在也可以跑着去，不过背包里东西多，跑过去估计薯片都颠成土豆淀粉了。 下了出租车，公交站十几号人已经在叽叽喳喳了，看到翟达抵达，刘萌蹦蹦跳跳的挥手：“翟达！这边！” d之意志显著动摇。 今天大家穿的都是常服，而且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刘萌穿着短裙和带领短袖，此时才能看出她的腿虽然短。 但很细。 数值怪除了身高没加点，其他的都强的可怕。 只是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大概还没理解什么是“美”和“优势”，刘萌雪藏三年没人发现她是宝藏，连翟达前世都没什么印象。 男生也尽自己可能，按照自己理解的“帅气”穿搭了一番，甚至有人大夏天穿了一件皮夹克，抹了发蜡。 有种自以为很帅的智熄感。 翟达最简单，一条卢薇亲手做的草色中裤，配一件于晓丽做的黑色t恤，他这辈子大概不会怎么买衣服了 见核心人物来了，众人都很热情，立刻围了起来问这问那，其实还是估分那点事儿，但怎么聊都聊不够。 翟达望了一圈：“人来齐了么？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因为没参与讨论，他就只知道个大致安排。 负责组织聚会的楚翔点了一下人数：“还有四个，这次去沙河观一共23人，晚上回来吃饭是35人，唱k就不知道了，看吃饭情况吧。” 这已经相当齐全了，至于恢复高三八班巅峰时的57人，基本不可能了。 不少人估计已经在外地哪里的工厂打螺丝了. 混成线长了都说不定。 又等了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众人面前，车门打开，青春靓丽的林舒遥让不少人眼前一亮。 刚刚及膝的高腰a字裙，让她原本就优秀的比例变得更夸张，略微紧身的黑色小短袖，将平坦小腹和上方弧度勾勒的很青春。 均衡加点，也有均衡加点的好处，不要说这些青少年，不少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林舒遥下车后和几个女生手拉手闲聊，眼神却一直乱瞟，注意着翟达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最后一人范俊伟抵达，楚翔再次点了人数后，众人搭乘了下一班公交车出发。 这趟平日没几个乘客的县郊路线，难得坐了个满满当当，除了几个老头老太，全是高三八班的学生，一路欢声笑语。 翟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也会思索哪些人值得拉入自己的“暑假大作战”。 沙河观是一个本地人都不咋知道的小观，那块地区打算开发一个旅游片区，什么山景、古街、道观一类的连成一片，目前只开发了一半。 公交车晃悠了足足一个小时，出游的热情和男女之间青涩的荷尔蒙都晃散了，座位大部分都让给了女生，男生几乎全站着。 小部分原因是照顾女生，大部分原因是男生觉得别人没坐自己坐了. 显得他弱鸡。 对此翟达表示真是幼稚。 单独坐着的林舒遥压着裙子，抬起翘臀朝内挪了挪，壮着胆子道：“翟达你累不累，坐一会儿吧。” 两人本就是同桌，这样的举动倒也不算太突兀。 翟达哼了一声：“我会累？我每天跑五公里。” 林舒遥心道原来如此，翟达的变化是挺大的，瘦了不少，而且感觉特别有活力，规律运动带来的变化不只是体重，还包括气质和皮肤。 真的更帅气了那种向上的朝气好似能溢出来似的。 只是今天人太多，她不敢盯着看，也不太敢搭话。 翟达左右看了看：“让楚翔坐吧，他看上去人快散架了。” 楚翔心动的看了一眼女神身旁的位置，但还是男人的自尊心占据了上风：“我也不累，我哪里像散架了？一点也不颠好么！我都懒得扶。” 翟达：“我不信。” 激将法轻松取得战果，楚翔直接松掉了扶手。 后方几个男生也开始有样学样，搞不清为什么，一场突如其来的男人较量开始了。 他们觉得此时自己一定帅爆了！ 公交车开始转弯，男生们开始调整重心，倾斜着对抗。 淘汰三位。 “哐当！” 过了一个大坑，几个瘦的直接跳了起来。 淘汰四位。 又一个急转，两人直接变成滚地葫芦，但高中生耐造，嬉皮笑脸的又爬起来了。 “干！我没发挥好！” “腿软了直说哈哈！” “胡说！我哪条腿软了？” 到了最后，决赛圈只剩下翟达、范俊伟两人。 两人都是最近开始运动，下盘比较稳，一连过了好几个“障碍”都挺过去了。 翟达双手抱胸，淡定道：“还不错哦。” 范俊伟胖脸上难得也认真了几分：“你也是，但我更稳。” “那就看看谁坚持到最后吧。” “我能这样站到天荒地老。” “呵呵！那我能这样站到地久天荒！” 司机：“你们不能，终点站！快都给我下车！”———————— 楚翔规划的不错，抵达时正午刚过，日头没有那么晒，回去又卡在晚饭的点。 沙河观位于山岭叠嶂之内，不过长三角不存在真正的深山老林，并没有那种神秘感，一水的沥青路一直向上，距离公交车站也就20分钟路程。 甚至山脚下还有些卖烤肠、烤玉米、冷饮雪糕的摊子，路过的少年少女们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进行了一轮补货，有些人带的零食车上就吃的差不多了。 众人兴致勃勃朝上爬，很快就看到了所谓的“沙河观”，很常见的中式道观模样，飞檐翘角、错落有致，但地方并不大，感觉一共就四五个“殿”。 因为不收门票，游客不少。 一进门就对着香炉，一旁还有卖香的摊子，再往前就是大门洞开的正殿，有几尊佛像伫立。 刘萌疑惑道：“不是孔夫子么？怎么是佛像？” 楚翔指了指右边：“网上说右边是文圣殿，孔夫子在那边。” 翟达手搭凉棚，看向左边：“何止，那边还有三清像.”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好家伙，小小的一个观，这是“儒释道”三修啊！ 这三个不会打起来么？ 众人商议了一番，开启自由模式，有的去买香了，有的先转转，大家定好了汇合时间就成。 这里的工作人员看面相，与其说是“修士”，更像是附近村民客串，这沙河观也更像是村民共有制的旅游业小公司 翟达背着包四处转转，发现除了“儒释道”三修外，还有一个很小的偏殿里面供着“关财神”。 主打一个缝合，不管你信哪家，都不让你白来。 翟达本来不打算拜的，但刻在基因里的“来都来了”作祟，还是买了一把线香。 人家是一捆一捆的烧，他三根三根的烧，倒也够用。 溜达一圈后，看到某处屋子里有个“求签”业务，就是那种签筒摇摇晃晃，掉出来一根就算求到了。 签子不能带走，而是去一旁兑换个小纸条俗称“解签”.顺手还会被推销香囊、手串一类的东西。 挂了个牌子写着“法物流通处”，其实就是寺庙道观遮遮掩掩挣钱的地方。 叫“周边大卖场”也成。 瞄了一眼，林舒遥正在那摇晃，翟达就准备走了，可这时一道折线从签筒中一闪而逝。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无用上上签】：沙河观增加这个项目后长达五年的时间，这根唯一的上上签从没有被摇出来过。” “所有权状况：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需配合完整签筒使用，当它被摇出来的时候，些微增加摇签者运势，有效时间一小时。” “备注：别把它想象的太强，避开狗屎也算好运气，踩到狗屎也算。” 翟达眼前一亮，凑了过去。 林舒遥正在摇晃，从背后看姿势有些不雅，这签筒是封闭式的，出口只有一个硬币大小的洞，她感觉肩带都摇散了才出来一根。 捡起来一看，脸色一黑，是下下签。 这庙这观会不会做生意啊，讨个彩头罢了，怎么会把“下下签”装进里面去。 真扫兴。 林舒遥本想转头就走，但又觉得是不是对佛祖道祖好吧，是对漫天神佛不敬，略一犹豫还是拿着去了“解签处”。 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看了一眼：“小姑娘，你这可麻烦了.这是血潮之兆！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啊！” 林舒遥紧张道：“啊~那..怎么办？” “我这里有个香囊，可破凶兆！只要25” 事实证明，人家还是挺会做生意的，下下签自有下下签的作用，这叫打通链路，颗粒度对齐了。 翟达拿过签筒，透过孔洞朝内望去，那根“上上签”被折线标记很好辨认，细长如同被拍扁的竹筷子。 然后开始不停摇晃. 第一根：下签。 继续摇：中签。 再摇：还是中签。 这【无用上上签】确实有点邪门，翟达摇了十几次，签筒都快摇干净了，死活不出来。 林舒遥站在一旁没走，眼里泛起了疑惑. 难道翟达在暗示我 摇摇？ 翟达摇急眼了，直接将签筒倒过来，一根一根晃出来，终于，【无用上上签】最后一个落了出来。 解签的大爷早就不高兴了：“小伙子没有你这样的，求到什么是什么，哪能一直摇，佛祖会生气的。” 翟达心说你丫穿的道袍，和佛祖说得着话么！ 将【无用上上签】拿去给老汉：“这个我想带回家。” 大爷笑了：“不是这么玩的，我给你解签，解完你得插回去，别人还要摇呢。” “我与此物有缘，开个价吧。” 大爷摇摇头：“这是观里的道具，不卖，你可以看看我这里的手串。” “200缘，供给三清。” 大爷一愣：“哪有这样的道理，缘不是这个‘元’吧？” “再加200缘，供给佛祖。” 大爷张了张嘴，良久后长叹一声： “罢了，缘起缘灭，皆是修行路上的风景，是老衲我着相了。” “施主里边请~” (本章完) 第120章 现场合成？【六根清净小木鱼】 第120章 现场合成？【六根清净小木鱼】 事实证明，缘，妙不可言。 有着400缘份的加持，不要说观里的道具了，观里的同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小小沙河观别看游客不少，但毕竟没名气，掏钱的是少数，一天也就是收个两三千香火钱，去除维护，村民也分不着几个钱。 翟达出手400不少了，现在可是08年。 那穿着道袍的“老衲”，给专门带到了后面小房间去，还给翟达倒了一杯茶水。 这是“大善士”的待遇。 出了小房间，将新入手的【装备】放入背包中，为了腾空间将薯片拿了出来，翟达继续闲逛。 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特殊物品”的判断标准是缠绕“念”，那寺庙这样的地方岂不是高频触发？ 甭管信不信，人来了这种地方，总归心里会多一分虚伪的“虔诚”。 而且人流量都比较大。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前世在沪上时，静安寺里那尊被人抛了几十年硬币的巨大黑鼎。 那玩意儿极大概率是特殊物品，而且可能是很牛逼的特殊物品！ 但.也几乎不可能让翟达获得“所有权”.或者说代价会大到很夸张。 但凡有名、有传承的寺庙，估计都不会卖这种东西钱到位都困难。 看来以后遇见寺庙都可以进去溜达一圈，而且反倒是小寺庙，更容易让翟达“以缘会友”. 似乎是想什么来什么，翟达正在闲逛，又一条折线出现在视线里，这让他有点愣住了。 频率这么高的么？ 还是说自己“摇”出了“上上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么？ 眼前是一棵不算高的树，树上缠满了红丝带，丝带下吊着祈福牌，这也是寺庙、道观常见的业务，牌子五块钱一个，自己写字，由工作人员挂上去。 括弧——挂满了也会被清理掉 可能因为一棵适合挂牌子的树并不好培育，这棵树是假的.很矮的同时树冠又特别宽，全挂满了红丝带还挺好看的。 而折线，则指向了角落里一个“晾衣杆”。 木质，一米多长，顶端有一个“y”形分叉，看样子是工作人员用来往高处挂祈福牌的，也应该是用来清理祈福牌的。 “恭喜宿主，发现了白色特殊物品【杂念枝】：老杨树因太笔直，无法满足人类祈福的需求，被伐躯挖根，仅剩的一点制成了这根杆子，来给鸠占鹊巢的假树挂上祈福牌。” “所有权状况：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敲打头部，有概率打消杂念。” “备注：树都是假的，心愿又怎么会成真？不过杂念罢了。” 翟达感觉今天真是好运气啊寺庙以后真得常去！ 二十分钟后，与沙河观“缘份未尽”的翟达，如愿以偿的获得了【杂念枝】，这件装备名字挺有韵味，但效果比较鸡肋。 人少的时候翟达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但并未有什么变化。 概率消除杂念是多少概率没测出来，但头挺疼的.毕竟是实木棍。 准确的说，今天虽然双开门获得了两件装备，但效果都比较冷门，【无用上上签】稍好一些。 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集合时间还有一刻钟，翟达索性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着等待，然后一边吃薯片，一边打开系统里的装备列表，按照平日的习惯，开始用穷举法尝试寻找“合成路径”。 没过多久，翟达就愣住了。 同一个地方，同一天发现两件【装备】，而且这两件居然就可以【合成】. 真就这么有缘？ 左右看了看，他现在就想找一个“封闭环境”，最后干脆回到了之前和“解签老头”喝茶的地方。 门没上锁且无人，翟达布置了一番，拉上窗帘。 门一关，立刻在系统内选择了“确认合成”。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合成完成。” 翟达推开门，被放在墙角的【无用上上签】和【杂念枝】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木头坨子，深红色纹路，其上还横放着一根竹棍。 材质倒在预料之中，毕竟原装备一个木质，一个竹制，都体现在了新成果上。 “恭喜宿主，成功合成绿色装备【六根清净小木鱼】：杂念退退退！好运来来来！” “所有权状况：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敲击时，有概率消除附近包括自身的杂念，六根越清净，概率越大，范围越广。” “装备效果2：累积消除100个杂念，使用者获得一次‘强运’，有效时间六小时。” “特殊效果‘因为他善！’：强运持续时间内，外人难以对使用者产生恶意。” “特殊效果解封任务：累积消除1000个杂念。” “备注：心不诚者，越敲越烦。” 这个“小木鱼”只有苹果大小，颜色深红浑圆可爱，还带点包浆，很适合单手持握。 通体浑圆中空，正面有缝，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装饰。 只有顶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六”字。 真“六”啊。 而那根敲木鱼的小棒子则是竹制材料，棒子一头写着“上”，另一头迷惑性的还写着一个“上”.似乎是暗示上上签 【小丑扑克】应该给系统，它比翟达还幽默。 翟达拿起捏了捏. 手感刚刚好，仿佛符合人力工学一般，从形状到材质都很好盘的样子。 拿起小竹竿，翟达尝试性敲击了一下。 “笃~”不太响亮，但很清脆悦耳。 如果强行联想一下，会感觉音调很像一个“六”。 “笃笃笃~” “笃笃笃~” 翟达一直敲，越敲越皱眉 怎么没任何效果？不要说杂念消除的感觉了，就连“解封任务”上，都很明确的告诉他.累积消除杂念是（0/1000）。 翟达下意识加快了频率，往死里敲。 “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笃笃~” 偶有路过的人，看到翟达一身俗家服饰却在敲木鱼，微微恍神。 六啊！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逛寺庙..还有自带法器的？ 翟达足足敲了十分钟，但却依然没有效果，杂念没消除，反而心烦意乱！ 按照系统所说，这反而会进一步减小“触发”的概率，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我敲里马.” 翟达表情恹恹，干脆直接将这玩意儿扔进背包里。 笃笃笃响个不停，翟达感觉都有点耳鸣了。 系统备注里那一句“越敲越烦”，也不知道是隐藏机制，还是纯粹物理效果，但烦是真的烦。 我知道自己六根不清净，但你总要有个基础概率吧？ 这敲了几百下一个进度不给，这几个意思，光解封任务就够他敲半辈子了。 翟达叹了一口气，感觉游客少了许多，看了看表，起身朝着汇合处而去。 不论怎么说，今天都是收获颇丰，小木鱼敲不明白，不妨碍他实打实获得了一件“绿色装备”。 走到大门口，翟达刚好遇见了走出来的范俊伟。 扬了扬手上剩余的线香，这东西带回去也没用：“转完了？香烧了么？我这还剩几根。” 他猜测范俊伟可能会为了省钱没买香。 范俊伟却摇摇头：“不了，小时候宿舍里奶奶有一尊菩萨，我天天拜，没什么用，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这话被一旁的游客听了，一个中年人忍不住道：“小伙子，这是对菩萨大不敬，求佛、拜佛不灵，是因为心不够诚，菩萨不愿意帮你。” 范俊伟挠挠头：“可我确实不指望菩萨帮我啊，为什么非要‘诚’呢？” 中年人冷哼一声：“小心佛祖动怒！会遭报应的。” 范俊伟回头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崭新佛像。 “那还挺小心眼的” 高三八班一行人浩浩荡荡下山，在山脚下的“旅游专项美食矩阵”中，又买了些烤玉米、淀粉肠一类的东西，然后再度晃了一个小时，返回了东阳县城。 回去路上大家都累了，男生没有再逞能，一个个都老实找座位，甚至有晒了太阳犯困的，靠着车窗就睡着了。 再下车时，已是黄昏，众人换乘了一路公交车，去往了聚餐的地方。 吴越家的餐馆。 翟达之前接到通知时也挺意外，前世并不是这个选址，而是在另一个小酒楼里，后来听人说是吴越自己主动提的，在群里极力推荐自家餐馆。 考虑到同学家的店比较放心，大家预算也有限，最后还是敲定了这里。 “吴家老字号土菜馆”，就是吴越家餐馆的名字，至于怎么个“老字号”，就和大多数“餐饮吹牛逼”一样，不要问。 问就是老板比较老。 远远走过去，就看到吴越在搬啤酒，从之前帮翟达拉【老汉电视机】的那辆三轮上。 众人又熟悉，又陌生的打着招呼，对翟达以外的人来说，吴越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了，他基本是最早不来学校的那一批。 吴越推开门，招呼大家直接上楼。 楼上只有三个包厢，都被包圆了，位置倒是足够，唯一可惜的是包厢虽然门对门，但有隔墙，视野没那么开阔。 可吴越给班里同学打折呀！ 前台里，吴越爸爸笑呵呵和每个路过的同学打招呼，只是看着这么多吴越的同龄人，眼底多了一些唏嘘。 翟达没直接上去，和吴爸问了个好后找上了吴越：“白天怎么不去一起沙河观？忙啥事儿呢？又开单了？” 吴越小声道：“最近消停了，我感觉是奥运快来了，气氛有点不对，好几个踩过点的地方都自己关掉了。” 翟达心说你小子还挺敏感. “况且我不得提前在店里做准备？早两小时我就到了，上面都收拾好了，碗筷、可乐、座位.” 拍了拍啤酒箱：“这是最后一箱了，我已经搬了八箱上去。” 翟达挑了挑眉：“调子起这么高？这是要往死里喝呀？” 吴越：“这才哪到哪，前天有个三中的班级也在我家店里搞，二十多个人喝了十六箱，毕业第一次同学聚会，开玩笑~，走的时候好几个吐的和洒水车似的！” 高中生酒量可能不咋地，但胆子是真的大，可能在他们的概念里，断片是最基本的操作.断片才说明喝好了。 身体？身体不就是用来挥霍的？ 翟达赶紧摇摇头：“反正我是不会这么喝的，最近减肥。” “你和我说有啥用，你可是风云人物，毛纺真龙，你就看一会儿多少人给你敬酒吧！” 正说着，翟达手机轻震，来了一条短信。 看了一眼，对吴越说道： “位置还够么，我一个朋友打算中途来找我。” (本章完) 第121章 “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第121章 “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最后在翟达的劝说下，吴越放弃了最后一箱啤酒，多退少补，不够可以再搬。 二人上楼后，发现众人还没有落座，准确的说是在排位置。 每个人都有想要“一起坐”的对象，但每个人又都不方便明说，于是期冀变成了观望，观望变成了等待。 其中林舒遥和翟达自然是受欢迎的人选，可两人身边又能有多少位置呢？ 翟达看这架势也就没提留个位置的事儿，他估计吃一半位置就乱了，只是和楚翔提了一嘴。 最后还是吴越来了一句：“这有啥难得，都按照班里的同桌坐不就完了？从前往后排就成了。” 这选择不说所有人都满意，但至少挑不出毛病，于是翟达右边是林舒遥，左边是原本在他前面的刘萌。 大家将白天剩下的零食堆在圆桌中央，想吃什么就拿，还未上菜就已经足够热闹。 还有几个白天没去沙河观的，从自家拎着白酒来了，被翟达好说歹说劝回去了，这么多箱啤酒已经够离谱了，再开白的他都想报警了。 这世上的同学聚会，都大同小异。 翟达记得前世初中毕业时也有过，当时一个个十五六岁少年，也觉得到了高中就是大人了，偷偷也喝了一点酒。 畅想着以后每年一聚，友谊长青，永不相忘。 但仅仅三年，大多都成了泡影。 今夜估计又会是同样的故事、同样的感性、同样的约定。 凭心而论，如果不是重生一回，以成年人的视角再次经历了一遍高中，他对高三八班也不会有多在意。 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除非他是“重生者”。 所以翟达才愿意陪着这帮同学聚会、喧闹、逛“儒释道”三修的破庙，做看似浪费时间的事。 他就是那个幸运儿，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的人，有什么理由不享受青春。 所以坐在角落，安静吃菜，看着旁人热闹也觉得有趣。 “那次老子逃课就是你告状的” “我和你们说，毛纺中学踢足球，我就没服过谁！” “张鲁！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隔壁班裴蓓！” “哎可惜我醒悟太晚了，估分280，不上不下的，又没勇气复读.” 饭过半，酒正酣，男生大多已经有点上头，女生里喝酒的不多，有也是浅尝辄止。 比如一旁的刘萌，一杯啤酒抿了十七八口，还是那么多量，只是成分估计已经变了。 翟达最是克制，第一次来找他都是一口啤酒，再来就是果汁了，身旁已经放了两个果粒橙的空桶。 很快就有人开始离席敬酒，模仿大人的模样，也有人开始说着悄悄话，吃着一些陈年老瓜。 还有一些男生掏出了香烟，他们也许已经遮遮掩掩抽了很久，但很快就被赶到了单独一个包厢，别熏着其他人。 楚翔醉眼迷蒙，和一个男生说着悄悄话，突然不知为何炸毛了，站起来大声道：“那又怎么了？班里几个男生没喜欢过林舒遥，都举手！我看看有谁。” 正在给翟达倒果粒橙的林舒遥手一抖，直接给翟达倒进了米饭碗里，还飘了一层红油。 闻言立刻恶狠狠的瞪着楚翔。 可惜楚翔已经喝多了：“都毕业了装什么装，光我就知道七八个，不坦白我点名了啊~” 好在其他人是清醒的，楚翔直接被摁在桌子上，大绿棒子啤酒瓶直接往嗓子眼捅：“喝！你肯定是没喝好！” “吨吨吨让我说完！呸~咳咳咳！” 楚翔被动施展了“旋风吸入”，挣脱了束缚还不乐意闭嘴，反而更醉了几分，跑开几步道：“不要说咱们班，毛纺中学这届就两支，那小鹿和公主似的，太高端一般人够不着，全校就喜欢舒遥的最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可惜舒遥看不上我.她只喜欢翟达，我暗恋了两年呀~早知道我还不如一直喜欢小鹿呢，高二不该转投遥家军” 已经越说越过分了林舒遥脸色已经不太好了，还把翟达牵扯进来。 就在这时，楚翔背后传来一个软糯灵动的声音：“那个.你好，请问翟达在这个包厢么？” 楚翔茫然的转过头去，一个靓丽的短发女孩被他堵在了门外. 简单的直筒牛仔裤，配合圆头小白鞋勾勒出优秀的比例，上身则是白t+白衬衫的组合，斜跨了一个蒂芙尼小包包。 全身只有蓝白、两色，显得乖巧又干净。 干净到和这家人均30块的“吴家老字号土菜馆”有些格格不入。 以至于包厢里刚才还在哇哇乱叫，一下子安静了不少。陆思文朝里望了一眼，看到翟达后欣喜的挥了挥手，但也不忘和其他人打个招呼，毕竟她临时加入了别人班的聚会。 “大家好我来找翟达。” 所有人僵硬的转过头去，看向翟达。 翟达挥了挥手，吴越很有眼色的去拿新碗筷了，又搬来一把椅子。 陆思文开心的朝里走去，不过又掉过头来，对楚翔微微鞠了一躬：“那个对不起可能无法回应你的喜欢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哪个，但还是说清楚好。 楚翔：. “那什么，我去对面包厢表演旋风吸入！今天大概不回来了。” 此时大概也只有酒精，才能够缓解他窒息的尴尬了。 陆思文的到来，让越来越上头的聚会稍稍安静了少许，不少人很快想起了毕业前学校的一些传闻。 林舒遥喜欢翟达，翟达喜欢小鹿。 只是小鹿离高三八班很远，林舒遥却是翟达的同桌，所以大家习惯性忽视了后面这一点。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陆思文坐下后，还对林舒遥挥了挥双手，隔着翟达打了个招呼。 林舒遥面带微笑的回应，挥了挥双手。 女生打招呼的方式还挺有意思的，翟达感觉左右各有一只福蝶。 翟达说道：“你那边结束了？” “还没有，我中途跑出来的。” 十一班也是今天同学聚会，而被“软禁”许久的陆思文很自然的开动脑筋，早就有预谋半路来找翟达。 司机九点就会准时来接，她只要准时回去不就好了？ 她有好多事需要和翟达说，但第一件尤为重要。 可怜巴巴的摇了摇翟达的衣袖：“翟同学给林漫漫一个好结局吧.我看了三遍，哭了四遍” 翟达疑惑道：“多了一遍是哪里来的？” “半夜做梦，梦到林漫漫走时的画面我就哭醒了.” 呃.很好，共情能力很强。 其实悲剧的作品千千万，即便最完美的文笔和情绪传达，一百个人里也总有几个人无感的，亦或者泪点很高。 但年轻人、女人、本身就容易沉浸在文学作品里的人，更容易被影响。 陆思文三个全占了。 也无怪乎后劲这么大。 翟达说道：“从销量和市场的角度，无疑是悲剧结尾更有利，这一点娄恩主编也是承认的，不过我原本就打算写出第二结局。” “如何用就要看出版社那边的意见了，最次最次咱们发在博客里，就当做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 陆思文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林漫漫一条命好歹救回了一半。 然后就听见翟达说道：“你觉得第二结局换吕途死怎么样？” 陆思文小鹿般的眼睛都瞪大了。 “比如：最后两人都躺在icu的阶段里，吕途苏醒了过来，却看到了隔壁床位昏迷的林漫漫，他明白了林漫漫也走到了绝症末期，需要自己体内的那颗肾，于是在夜班护士打瞌睡的时候，带着眷恋最后看了林漫漫一眼，自己拔掉了呼吸机，并将电子注射器调到了最大。” 翟达两手一拍：“药石无救！最后两家人一起瞒着林漫漫，说吕途是正常死亡，这个善意的谎言将会骗林漫漫一辈子。” 陆思文用震惊的眼神盯着翟达，仿佛在说：人怎么能坏到这个程度！ 好在翟达最后自己摇了摇头：“开个玩笑，这确实太恶劣了，有种为了悲剧而悲剧的拙劣感，还容易被骂。” 毕竟什么事都是第一次最痛。 第二次则可能会展开反扑。 为了安抚生气的文艺少女，翟达给陆思文夹了一根鸡腿：“吃点.这个吧。” 陆思文生了翟达长达五秒的气，抿着娇嫩的嘴唇，一副“我很好欺负，但我不服气”的样子。 嗯，五秒，足够展现自己的态度了，翟同学应该能感受到。 再多就不礼貌了. (本章完) 第122章 一切还有时间 第122章 一切还有时间 由于陆思文高考后被软禁，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一会儿在讨论博客的关注者突破35万，一会儿则是关于《漫漫吕途》的封面如何去选。 对于前者翟达表扬了陆思文的工作，对于后者翟达表示一定要用那种看着就很暖心、治愈的封面。 骗进来再杀。 好吧这不是翟达的恶趣味，作为披着言情小说皮的现实主义小说，受众群体更多的还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封面太过硬核或者写实，直接会影响购买者的第一印象。 翟达看了看时间，距离九点只剩半个小时了，陆思文还得返回他们班级聚会的地方。 她的时间太少，而两人的话题又太多，索性起身道：“走吧，我送送你。” 陆思文自无不可，拎着自己的蒂芙尼小包包，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包厢里众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着林舒遥。 这算不算脚踏两只船？ 只有林舒遥面色如常，她心里最是清楚，无论明说还是明示，翟达已经表态拒绝许多次了，她也早就调整了心态。 没改，但很安静。 脚踏两只船？ 她连船都不是，她在水底游着呢！ 吴家老字号土菜馆门口，翟达问了个方位，发现是步行可达的地方，索性和陆思文一起出发，边走边说。 吴越家餐馆在老商业区，沿途皆是喧闹的门店和老旧的小区。 乌烟瘴气的棋牌室、咋咋呼呼的小饭馆、电视声昼夜不停的小商店，坐在保安亭里打哈欠的保安。 远望是烟火，走进是人间。 而陆思文的一身蓝白，就像是烟火中的一尘不染，连踢出的小腿都带了点活泼。 她被学校里许多人称之为“小鹿”，肯定不单单因为她姓陆。 翟达和陆思文并肩而行： “估分410么.比我想象的稍差一点。” 翟达心里暗爽，终于能反向说出这句台词了。 但其实陆思文很强了。 如果没有翟达这个“真龙”，这基本是稳稳全校第一的水平，哪怕没有够到415的清北线，也是全国其他所有学校闭眼选的程度。 08新规下，20分一个坎。 只不过毕竟有自己和卢薇作比较，就没那么耀眼了。 陆思文心态很好：“翟同学教我的‘大学学习法’很有效，其实已经远超我应该有的水平了。” “你和你妈摊牌了么？” 陆思文长叹一口气，小脑袋也低了几分：“没找到好的时机，妈妈前段时间出差沪上了，才回来。” 翟达宽慰道：“还有时间，我记得你说原计划是六月底才会出国。” “你说得对，还有时间，我等妈妈哪天心情好的时候，会好好和她说的，就像《漫漫吕途》里说的，家庭就是缝缝补补、结伴前行，人不该只从家庭中幻想‘享受’和‘割裂’。” “你倒是记得熟。” 陆思文转过身来，换成倒着走，带着崇拜看着翟达，眼底仿佛有小星星一般：“那当然，我还有个小本子，专门记录了翟同学的金句。” 想起那些让她动容和兴奋的文字，陆思文忍不住道：“也许未来，我也能写一个自己的故事，用自己的文字，甚至出版出去，成为作家。” 翟达想起了陆泽涛的自费出版： “有机会的，我相信。” 得到最崇拜者的认可，陆思文感觉得到了莫大的支持，背后的蒂芙尼小包包都随着脚步跃动了起来。 她就这么倒着走，也不害怕背后有阻碍，因为相信翟达会提醒自己的。 看着视线中翟达脸上的光影，陆思文感觉翟达瘦了，也帅了。 翟达本身样貌就是周正的，只是校服、高强度学习、晚睡早起，使得大部分这个年龄男生有种.“学味儿”，而高考结束后，翟达在快速摆脱这种状况。 虽然陆思文不是那种很在意样貌的人，但好的变化发生在本就有好感的人身上，还是有种“偷偷藏了一块，恰巧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幸福感。 心情愉悦的她突然说道：“翟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呗。”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座天桥上，你写下了《路灯与酒》.” 陆思文一时有些紧张，但还是问出了那个自己想了两个月的问题。 “里面的路灯是我么？” 话一刚出口，陆思文立刻就后悔了，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最近新流行起来的词怎么说来着，暧昧！ 有点不合适！ 于是紧张的补充了两句：“我就是想着也太巧了，也许翟同学以前就知道我姓陆，当然如果是纯粹的巧合更厉害了！” 翟达回忆了一番，如实说道：“不是巧合，但也确实不是因为之前就认识你，是那天是看到路灯，想起了以前和另一个朋友的事。” 如果是重生前的高中生翟达，那天黄昏也许会认出这位校园里的“小鹿”，但重生者翟达时隔十七年，不可能记得一个不是自己班学生的人，那时刚回来没多久，自己班的人都记不熟。 那篇《路灯与酒》里的路灯，不是陆。 是卢。 是将小木头送上出租车，递出的诺基亚。 是士力架攒在手心舍不得吃、微微融化。 是蚊子停在胸口，被头槌顶疼的尴尬。 那一晚的回忆，促发了天桥上的灵感，他当时并不知道陆思文的姓。 眼底的小星星淡了几分，陆思文为了掩饰，转过身去：“哦~那是我想岔了，也挺好的，果然艺术源于生活。” 谈不上失望吧，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亦或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她唯一确定的，是心里骤然涌现的失落。 翟达没好气道：“你现在应该先关注留学、和家里交涉的问题，如果没有合适的时机，你得自己创造时机，越迟越麻烦。” 陆思文道：“高考放分的时候呢？” “看你，我对你妈的性格不是很了解。” “翟同学，好几次了，都像是骂人~！” “那确实得这么叫呀” 总不能“咱妈”吧？ 插科打诨之间，陆思文情绪很快恢复了正常，她突然想明白了。 反正已经决定不出国了，一切还有时间。 无论是写出一篇自己的故事，还是成为一根照耀过客的路灯。甚至是.含住世界上最好吃的果。 不知不觉间已经抵达了十一班聚会的地方，这是处明显比“吴家老字号土菜馆”高级一些的酒楼，二楼透过落地窗能看到里面人影，青涩的样貌大概率就是毛纺中学的学生。 有几个男生从楼上看到了陆思文，凑在窗户前向下张望，看到翟达后脸色复杂。 就像之前楚翔说的，这一届最出名的两个姑娘，陆思文比林舒遥还要引人注目，也还要让人不敢接近。 群雄逐鹿的时代结束了？ 小鹿没有接近过任何人，小鹿最后一头撞在了树上！ 十一班许多人第一次知道翟达不是因为他全校第一，是因为这货和自己班小鹿不清不楚！ 陆思文看了看表，抬起嫩白小手，一双杏眼又恢复了活力：“你快回去吧，我们击个掌，就这几天你等我好消息！” 翟达感觉好幼稚。 但幼稚和拽一样不犯法，挥手和陆思文的小手合在一处。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啪”。 是楼上心碎的声音。 翟达正准备离去，恰逢一辆宾利停在了路边。 司机比陆思文说的时间早到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翟达下意识试图从副驾驶玻璃往里望，看看是不是上次拎着“土特产”的王司机，打个招呼显得有礼貌。 可惜凑得很近依旧看不清，这玻璃贴防窥膜了。 然后副驾驶车窗就降了下来，露出了钱雅蓉面无表情、严肃的脸。 和翟达离得是辣么近，仿佛现实主义诠释什么叫“撞脸上了”！ “妈妈？你怎么来了？” “呃阿姨好。” 钱雅蓉的语调仿佛只用了单边鼻孔说话：“小翟，你好，你也在十一班聚会？” 翟达脸不红心不跳：“是的，十一班好多男生都是我兄弟，您看楼上，他们都在看我呢。” 钱雅蓉往楼上看去，果然好多男生扒着窗户，就是看不清表情 勉强信了翟达的话。 “恭喜你啊，我听思文爸爸说你有作品要出版了，高考成绩也很突出。” “也还要感谢陆叔叔介绍出版社，帮了大忙，有机会我会登门拜访。” 这是实话，老帅哥相当给力。 钱雅蓉：“那倒是不用，一点小事罢了，思文，我们回家吧。” 陆思文赶紧乖巧的拉开车门，关门时给了翟达一个小眼神，意思是：等我好消息。 宾利车扬长而去，翟达好笑。 无语时真的会笑一下的那种。 出来走了会儿夜路，吸了新鲜空气，翟达突然有种不想回聚会里的感觉了 太吵，太熏，点上烟的人越来越多，氧气越来越少。 略微犹豫，翟达给楚翔和吴越分别发了个短信，表示自己先回家了，下一场唱k就不去了。 而后抬头，对二楼包厢里依旧恶狠狠盯着他的一众十一班男生挥了挥手。 男生们也纷纷用国际通用手势热情的回应。 紧了紧鞋带，从口袋拿出【极限护腕】，翟达慢跑着踏上回家路。 有点想自家路灯了。 另一边，平稳行驶的豪车上有些过于安静。 陆思文突然想起翟达说的，没有好时机，可以创造好时机。 也许此时就不错呢？ “妈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思文，有件事急事要和你说”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所以获得发言权的自然是钱雅蓉：“我先说，这事儿比较急。” “好吧.” “你王叔叔打了国际长途来，他已经搞定了你的推荐信，是一位很有能量的人物，但对方希望给出推荐信之前，至少要先见到你本人一面。” “时间紧急，我已经给你买了后天的机票，爸爸妈妈工作抽不开身，我让公司里英文好的海归留学生陪你一起去，你俩都是头等舱，落地王叔叔的人会去接你们。” “幸好你高一办的b2签证还在有效期，否则就赶不上了，真是幸运你回去就收拾行李，明天下午去沪上住一晚，后天中午的飞机。” 车内一时间，只有钱雅蓉一个人的声音。 陆思文陷入巨大的惊恐中，下意识捏紧了包包的背带。 不但是对意料之外的安排，也有骤然要被赶出去一般的茫然、不知所措. “妈妈.你是不是因为我见了翟同学才.” 钱雅蓉打断道：“我还没那么幼稚，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点事，在大事上开玩笑？这是人生大事！” 虽然接触不深，但随着出版、高考、接触下来的成熟有礼其实钱雅蓉早就改观了对翟达的看法。 如果翟达是同龄人，她会很敬佩。 如果不是会影响到陆思文的出国计划，她也一定会很欣赏，甚至希望这样的孩子能和陆思文多多交往。 甚至私下里胡思乱想过，如果撺掇支持翟达一起出国，会不会也是一个“解法”。 但最终还是因为太过麻烦被抛之脑后，她对翟达的家庭也不了解，而且没时间了。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某人，可能并不只是陆思文。 所以，她只能表现出一种明确态度，或者说明确的拒绝。 “我也知道有些突然，不过时机也不是我选的，你高考成绩证明回头我会以监护人身份去办.” 车上，再度陷入了窒息的沉默。 陆思文终究没有机会，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钱雅蓉也没问。 或者说，已经不重要了。 近4000字大章。 你不投，我不投，小辛何时能洗头. 不好意思，何时能出头！ (本章完) 第123章 卢薇的专属【装备】 第123章 卢薇的专属【装备】 三毛小区，听到钥匙拧门的声音，正在看电视的于晓丽转过头来。 看到翟达非常意外：“不是说要通宵唱歌？这就回来了？” 翟达实话实说：“有点累了，还是家里舒服。” 于晓丽上下扫视了一番：“不会是唱的太难听，被赶出来了？” “老妈你真幽默。” “你可想好，以后人这么齐的同学聚会机会不多了。” 她其实是希望翟达能尽情参与一下的。 翟达笑了笑：“没事儿，我回头还得找他们。” 暑假计划还缺人呢！ 往自己房间走，路过于晓丽的时候，他还主动解释了一句：“身上的烟味不是我的啊，是别人抽的。” 于晓丽看似无所谓，其实心里很开心：“我可没问啊，你是大小伙子。” 推开房门，熟悉的昏暗顶灯，熟悉的明亮“篝火”，熟悉的角落里的卢薇。 世界那么大，这个姑娘占地面积却这么小。 小到身边只剩下一个人的位置，而那位置属于翟达。 少女转头看向翟达，俏脸带着思索，大眼睛眨了眨： “不是..通宵么.吵架了？” 翟达摊摊手：“你俩能盼点好么？聚累了、闹懵了，不如早点回来睡觉了。” 将背包扔到一边，里面发出了空心木头的敲击声，稍愣了半秒，翟达想起了是什么东西。 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那个浑圆小巧的【六根清净小木鱼】，敲木鱼的小棒子刚好能卡在其正面的开口处，倒也方便携带。 在卢薇好奇的目光中，翟达轻轻敲了一下。 “笃~” 好吧果然还是毫无反应。 “这是.什么？” 翟达道：“不是去寺庙呃~道观总之是一个以宗教为特色的旅游景点，就买了个纪念品，说是敲一敲能消除杂念。” 卢薇想了想，点头道：“物理学上.是这样的。” “怎么说？” “规律的音频，可以辅助注意力集中，特定的频率，则会影响大脑。” 这倒也解释得通，许多宗教性质的“用具”和“仪式”，本就是长期对自然规律、生物特性的总结归纳，其中视觉和听觉是主要方向。 比如利用增加建筑物内的挑高来营造神圣感，用巨大的低音（钟声、管风琴）来使人震撼。 木鱼规律清脆的声音，即便不是【装备】，也有消除杂念的可能性，只是不会立竿见影罢了，卢薇从这个角度理解倒也合适。 看着系统界面里空荡荡的任务进度，翟达有些无奈，别说（0/1000）的解封任务了，（0/100）的六小时强运效果距离他也极为遥远。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不合成，【无用上上签】也可以施加一小时的强运，而且感觉可以作弊。 不过看到卢薇那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时，翟达心说小木鱼我好像也能作弊。 将【六根清净小木鱼】递给卢薇：“你试试？” 卢薇有些茫然的接过。 上面一个“六”字，和过分小巧的体积，让这东西看上去不像是正经“佛具”，倒像是“玩具”。 “敲一下呗。” 卢薇听话的拿起小棍子，轻敲在木鱼上。 “笃~” “什么感觉？” “挺好听的.” 翟达看着依旧是（0/1000）的进度：“继续敲。” 毕竟是概率触发，卢薇哪怕应该比翟达“清净”，也不是说100%。 “笃笃笃” 突然，敲到第三下时.恍惚中翟达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是系统对【装备】效果的一种反馈，准确的说并不是视觉，而是感觉 仿佛一层透明的光罩，以卢薇手上的小木鱼为球心，急速向外扩散。 零点几秒都没有，迅速扩散到了这个小房间以外。 一个极大的范围！ “装备效果1：敲击时，有概率消除附近包括自身的杂念，六根越清净，概率越大，范围越广。” 只有翟达能看见的“光罩”扫过后，他愣住了. 仿佛大脑丢失了一些念头. 门外，于晓丽正在看电视，只是往日最喜欢的《乡村爱情故事》，今日看的有些窝火。 “这谢广坤真不是个东西，我真想锤他两下！” 烦躁的准备换台，只是拿起遥控器的时候，不知为何又停下了。 心里叹了口气：哎，电视剧罢了，看个热闹。 同一栋楼，204室，一对中年夫妻正在争吵中。 “我说了我和李向强没任何关系，就是正常同事！你说你可不可笑！老拿这个怀疑我！” “那是我怀疑么？你知道周围多少人和我说你有问题！”“我问心无愧！” 激烈的争吵已经持续了许久，两人的争执让写作业的孩子捂起了耳朵。 丈夫火冒三丈，看到桌上的瓶就想拿起来砸了，吓了妻子一跳。 可瓶举过头顶，丈夫很突然的冷静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将瓶放回了桌上：“哎我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是我疑神疑鬼了” 丈夫看向妻子，发现表情也变得淡然和冷静，一场愈演愈烈的争吵好像双方都突然想通了。 欣慰的笑了笑，果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反倒是冲动是魔鬼. “都消消气吧，我想通了。” 妻子长叹一口气，平静道：“我也想通了，老这么骗你也没意思，离了吧。” 丈夫：？？？ 102，早睡早起的李大爷晃晃悠悠走向厕所，为了省电不开灯，一路摸索着前进。 年纪大了，一晚上得起来四五回，一回还就只两溜水，听响都不连贯。 他去年中风过，走路一步才能迈开几厘米，足足晃悠了五分钟才挪到了厕所。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正要开灯.李大爷突然愣住了。 “我是干什么来的？” 困倦中迷惑了一会儿，打了个哆嗦，又开始反方向挪步 颤颤巍巍，颤颤巍巍。 又是艰难漫长的五分钟黑暗中李大爷这才想起来自己干嘛来了。 “娘希匹！” 赶紧再往厕所挪。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哎呀~！.哎~~” 三楼，翟达恍神了一下，然后立刻开始回忆自己被消除了什么“杂念”。 半晌后隐约猜测，是原本对于“聚会晚上唱k”还有点残念偶尔会冒出“哪怕去唱个《朋友》也行”的想法。 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想法了。 这就是消除杂念么？！ 不，也许被消除还有别的？一个人可以同时有好几种杂念。 他细细品味了一番，发现这种感觉并不容易察觉，如果不是盯着那个木鱼，“看”到了“光圈”，且明确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即便被影响了，也只会感觉自己想通了什么，或者一转眼忘记了什么。 这种感觉平时也会正常发生，不会有那种“某个念头被清除”的警觉，更不会有“突然失忆”的感官，主意识是连贯且清晰的。 被消除的“杂念”只要用心去想，也还是能想起来的。 只是这范围有多大？ 翟达看着系统里（27/1000）的任务进度，心里直呼一个卧槽。 这栋楼才住了多少人？这是将整栋楼都包裹进去了？ 这是什么“广域杂念剔除大法”啊！卢薇拿这个小木鱼也太强了吧？ 简直是专属装备！ 翟达赶紧道：“你有什么感觉？” 卢薇摇摇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似乎因为卢薇本就心无杂念，所以反而对自己没效 想了想，卢薇补充道：“非要说你有没有觉得声音像是‘六’？” 说着就想再敲两下。 “笃笃笃” 翟达：“等一下！” 0帧起手，还未来得及制止，幻觉一般只有他能看到的“光罩”再次出现，又一次扫过了翟达。 这一次他没感觉自己丢了什么“杂念”，毕竟主意识一直关注着卢薇和小木鱼这件事。 但零点几秒后，解封任务的数字就变成了（31/1000）。 也就是说又有五个不知道谁的“杂念”被消除了。 卢薇看着紧张的翟达，疑惑道：“怎么了？” “呃也没什么.” 毕竟只是“消除杂念”，而不是“消除记忆”，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说不定反而能让邻居睡个好觉。 还得跟他说谢谢呢！ 这件装备，似乎只有在卢薇手里才能发挥效果，自己白天敲到头疼了也没什么用。 但效果也出奇的大 他决定这件装备就给卢薇吧，早日完成解封任务也不错。 至于那“强运”效果，似乎只能加在使用者身上。 也没什么。 卢薇的“强运”，不就相当于自己的“强运”么？ 小木头敲着小木鱼，最后变成了小福星。 挺好。 今日有加更 (本章完) 第124章 你是懂文化的 第124章 你是懂文化的 当天晚上，翟达提前离场的同学聚会，依旧在继续。 虽然因为缺少了灵魂人物，第三场ktv人比想象中少，尤其是女生比较少，但也凑了十多个人。 少年少女们带着酒意，在包厢里唱《朋友》，唱《同桌的你》，唱《死了都要爱》. 有的睡了一整夜，有的唱了一整夜，有的吐了一整夜。 而当第二天清早，众人脚步发虚，各回各家时，翟达已经戴上了护腕、挂着mp3，迎着清晨的微风，开始挑战第四次打破“体力极限”。 说起来简单，无非“往死里跑”，但其实并不容易。 后半程的每一步，都是在对意志力的一次“检定”，往往需要在极度疲惫、紊乱中再坚持一小时，才能算成功。 考虑到随着锻炼，自己体能上限也在飞速增加，这个“解封任务”还是要越早拉满进度越好。 否则以后就要去跑马拉松了 这段时间跟随翟达一起晨练，卢薇的体能也渐渐提升，现在已经能绕着小区跑两圈了。 等卢薇跑不动了，她就会放下脑后的“大苞”，安静的坐在保安室外的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看着翟达一遍一遍的经过。 她会观察翟达的状态，如果感觉接近极限，则会一起跟着走，方便第一时间搀扶。 那时翟达跑步的速度已经趋近于步行。 终于，从七点多一直跑到九点多，翟达终于完成了一次“体力极限”，扶着墙艰难的站着。 不管多少次，这种感觉都不好受。 果然轻度自律使人自由，过度自律使人自残. 回到家里躺了小半天，下午两点多翟达才恢复的差不多，换了身衣服，出发去往了洛川路99号。 也就是选定的暑假大作战基地。 上午沈睿老师发了一条消息，引荐之下翟达已经与毛纺厂的人取得了联系，对方会有人带着钥匙来，如果合适的话就可以签合同租用了。 他今天还约了一个人，也就是自己的二号员工，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吴越正在小商店门口嘬棒棒。 翟达挥手打了个招呼：“昨晚你几点走的？” 吴越回忆了一下：“十二点多？跟着去ktv呆了一小会儿，太吵了我就先走了。” “昨天聚餐多少钱？a给谁？” 吴越笑了笑：“不用，昨天那顿我请客了，也就九百多块，我和大家都说好了。” “卧槽~你请还是你爸请。” “亲父子明算账，我爸只给打了八折。” “你小子现在钱有点大手大脚啊？” 吴越挠了挠头：“也没有，平时我省着呢，只是我总觉得最后一个月没去学校，亏了什么东西，这次请客之后，觉得自己赚了。” 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本人大概很难理解。 吴越好奇的看向小巷子里面：“里面就是你说的暑假创业基地？” 翟达笑着点点头：“对，沈睿老师介绍的地方，便宜而且租期灵活，等签下来了，我们就在这折腾了。” “沈睿老师是哪个？” “说你学白上了还不承认.” 两人边说边朝里走去，果然看到一个中年人在铁门外抽烟，刚才视角原因没瞅着。 这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子看到翟达后愣了愣： “咦~！我就说咋电话里听声音耳熟呢，原来是小达你要租这房子啊！” 翟达对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哪怕是于晓丽的同事，对他来说也是十七年前的边缘人物了。 不过成年人的一项技能之一，就是明明没想起来，还能假装认识的尬聊，然后大脑高速运转想“这tm谁啊”。 最后翟达想起来了，对方似乎姓马。 前世翟达没概念，现在再看 长得有点像谢广坤。 马仁对翟达一个小娃娃租房子格外好奇，问东问西的，翟达也没瞒着的必要，就说搞搞教婄。 “搞不懂你们小年轻了，我带你先进去看看吧。” 大铁门打开，三人走进了空置许久的院落，吴越一路都很好奇，四处张望。 院落没什么好说的，之前已经从外面看过，大概三百个平方，外墙两米高，墙尖端有着年代感十足的“碎玻璃防盗系统”。 而三层小楼才是重点，简简单单一字型结构，单面开门对着院落，每层三个房间，一共九间。 每间大概五十几平米的样子，比毛纺中学的教室略小，但作为教培机构刚刚好。 左右侧面有两个小房间，一处被隔成了厕所，另一处则是杂物间。 楼里面太多垃圾，但积灰很厚，需要好好打扫一番。 最后就是价格了，有沈睿的关系，毛纺厂那边给出的价格是：700/月。吴越震惊道：“这么大的地方，才700一个月？” 比他昨晚请客的一顿饭还少！ 知道都是自己人后，马仁说话也直白了一点：“便宜肯定是给你们便宜了一点，但也没太多，这边虽然地方大，但地方偏，原本是1200一个月，空置两年了，降价也很合理不是？” 马看到什么是run决定的，房子什么价格则是由环境决定的。 08年、小县城、地段偏，700肯定便宜，但并不离谱。 “小达你要真租，咱们就现场手写个租房合同，我直接带回厂里，钥匙也留给你省得我再跑一趟。” 这下换翟达惊讶了：“手写合同？” “嗯那！咋了？摁了手印不一样有用？印泥我都带了！” 好像也是以前没打印机的时候不都是手写么. 于是他们找了张遗留的破桌子，随便擦了几下，马仁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合同纸”，其实就是带着毛纺厂页眉的白纸。 然后提笔错字，一错再错。 “那个.租房的租里面是两横还是三横？”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翟达接过笔：“还是我来吧” 见翟达写的顺溜，马仁夸赞道：“真有文化。” 翟达：. 你是懂文化的 合同一式两份，按了手印签了字，马仁就打算走了，说回头厂里盖章了让于晓丽带给他。 “那啥？马叔我房租哪里去交？” 马仁摆摆手：“你找时间送厂里来就成，或者让你妈带去。” 看他那样子，大概是跑腿出了个外勤，下半天直接给自己放假似的。 估计是着急打牌去了，毫不留恋 只留下翟达和吴越两人面面相觑。 “这就整完了？” “这才刚开始。” 翟达扳着手指道：“好多事情呢，都得一件件来，先是得找保洁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然后还要买二手桌椅、之后设计课程、轻度装修、展开宣传、试运营” 吴越点点头：“感觉很复杂的样子.我们能做好么？” 虽然已经在社会上挣到钱了，并且有了一套独特的生存技能，但对于“创业”吴越还是本能的觉得紧张。 “放心，我有全套规划，一件一件解决就行了。” “行吧，听你的，那哪些事情需要我来办？” “基本都需要你来办。” 吴越：？？ 兄弟你认真的么？ 翟达拍了拍吴越的肩膀：“别紧张，你这样没事，最多前几天如此，人员会逐渐到位的，走，我带你去环卫工宿舍那边，应该有大爷大妈愿意来挣点外快，顺便去找范俊伟开个小会。” 重新锁上院子，离开前翟达还看了一眼许学军的工坊铺子，不过似乎没开，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二人朝着环卫工宿舍而去，走了刚没几步，翟达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电话，翟达直接挂掉了。 但很快那个号码打了三次，翟达皱着眉接听了起来。 如果是什么推销、骚扰电话，他就要开口见妈了。 没想到传来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我是陆思文的妈妈，翟达，思文在你那里么？” “呃阿姨好。” 还真是妈呀 钱雅蓉的声音他还是能辨认的，那种莫得感情的严肃感很有辨析度 但这次带了些许急切。 翟达疑惑道：“没有啊” 钱雅蓉那边语气严肃：“翟同学，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这不是小事，我们现在联系不到她，很担心。” 翟达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根据剧情需要，今日有加更。 (本章完) 第125章 等待一个夕阳，挣脱一具枷锁（首订 第125章 等待一个夕阳，挣脱一具枷锁（首订加更） “我这摊子你放心，黄瓜七毛五一斤。” 东阳县，某个乱糟糟的菜市场里，一个穿着精致的短发女孩，正在堆满新鲜蔬菜的摊位前驻足。 地面满是踩烂的菜叶，飞溅的鱼鳞，零落的鸡毛。 而女孩穿着连衣裙，看上去与这里格格不入。 摊位老板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娃不常来菜场，小心思已经泛起来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多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懂菜场里的门道，更何况这小姑娘一看家里条件就极好。 是个好欺负的。 陆思文看着那头顶带的黄瓜，眼里满是好奇.她并非蠢到没见过黄瓜，只是以往在餐桌见到的都是切好的，第一次知道原来新鲜黄瓜头顶有朵小黄。 看了片刻后，对老板说道：“老板，帮我拿一根吧。” 摊位老板笑容和善，一把抓起三根放入袋中，然后迅速在电子秤上点了几下。 当年他可是号称“鬼手王”，靠着一个包锡秤砣，在东阳挣了三套房。 当然时代在进步，电子秤更方便了。 “七块三，你给七块就行了。” 陆思文低头从蒂芙尼小腰包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接过黄瓜后直接拿出一根，视线一直盯着那小黄。 好奇怪.怪可爱的。 虽然无人在意也没怎么保护，但依然新鲜且娇嫩。 陆思文将小黄掰了下来，闻了闻。 黄瓜味儿的！ 很有礼貌的对老板说道：“谢谢老板，黄瓜很新鲜。” 正在找零的摊位老板手上动作一顿，心一软，将五十元的假币换了个真钞，递给陆思文：“以后来买菜就找我，我给你便宜。” 拎着理论上有“十斤”重的三根黄瓜，陆思文走出菜场，左右看了看，一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或者说她本就没有明确目的地。 略微思量，随性朝着左手边走去。 黄瓜上的小黄，不舍得扔，陆思文别在了耳边，平添几分靓丽。 她在老旧的理发店门口，看头发白的爷爷给头发更白的爷爷剪头。 在宠物店外，张望售价不抵自家一袋猫粮的小狗。 路边的野猫一直跟着她想蹭蹭，直到她拿出黄瓜，吓得野猫炸毛狂奔。 老旧居民楼下，晒太阳的百岁老人给了她一颗软软的高粱饴。 一段上坡，环卫工奶奶艰难的骑行，陆思文赶紧上去，细胳膊细腿，推行着助力，弄脏了自己的连衣裙。 初中时，她差点被送去金陵的国际学校，那时爷爷还在世，力排众议将她留在了身边。 为此母亲还和爷爷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不愉快，两人的理念完全不同。 母亲觉得受教育要去最好的地方，家里又不是没有条件，哪怕她和爸爸因为生意离不开东阳县，也不妨碍将陆思文送去金陵。 而爷爷的想法很简单：小孩子应该跟家人一起生活，而不是以“条件好”为由，放在陌生的城市。 可今日陆思文突然感觉，她虽然在东阳县长大，但对这里其实并不熟悉.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带着新奇。 不知不觉，逛了许久。 看了看手腕上的浪琴新月，已经下午四点了。 距离约好的“出发沪上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可她还不想回去。 于是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 最终，不知何时一抬头，居然是熟悉的天桥. 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预兆一般。 陆思文蹬上了天桥，来到了熟悉的位置，望着穿越天桥的车流。 视线边缘的路灯让她瞩目片刻，有些遗憾的收回目光。 时间尚早，夕阳未至，可惜，她时间不多了. 怕是等不到了。 这时一个身影也蹬上了天桥，脚步急切。 远远看到陆思文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陆思文背后，复杂的凝视了片刻，才开口道：“思文” 陆思文惊觉，转头看来. “妈妈.” 钱雅蓉在几秒内，将担忧隐藏的无影无踪，换上了比平日更严肃的面孔：“你在搞什么？离家出走？！谁教你的！” 陆思文赶紧摆摆手：“我没有我就是想出来逛逛.” 钱雅蓉怒道：“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陆思文莫名其妙，赶紧翻开小包包试图去看手机. 结果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手机.带出来的几百块钱也消失不见了，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哎~？手机.我手机丢了？！” 钱雅蓉叹了一口气 她急的袜子都没穿跑出来，脚底磨生疼，还好不是离家出走.还好找到了。 但看到陆思文裙子上的污迹，和耳边已经发蔫的丑黄，心里还是一阵来气。 ———— 天桥下方，另一个方向，翟达也朝这边走来。 陆思文“走丢”，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地方。 电话里钱雅蓉没有说的太多，但怎么想也是和出国的安排有关，只是翟达没想到陆思文会采取“离家出走”这样极端方式。 按道理不应该，他之前也劝过对方别搞这种幼稚的行为。 角度原因，翟达远远就看到了少女的身影，只是背对着边缘，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心里放心了一些，就打算上去看看。 刚走到楼梯处，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翟达，这边。” 转头看去，陆泽涛一身正装，仿佛刚从某个会议中抽身。 此时有点不顾形象的靠在天桥楼梯背面的墙壁上，领带也扯开了少许，手里夹着一支香烟。 这位老帅哥，今天有点格外的味道。 陆泽涛吐出一口烟气：“谢谢你担心思文。” 翟达点点头：“应该的，我们是朋友。” 陆泽涛观察着翟达的表情：“只是朋友？” 翟达诚恳道：“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担心，但确实只是朋友，我相信陆思文也是这么觉得。” 陆泽涛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指了指上方：“她妈妈已经上去了，已经没事了。” 翟达疑惑道：“那您这是？” 陆泽涛笑了笑：“上面就留给两个女人吧，我们两个男人就在下面等着吧，让她们母女好好聊聊。” 翟达不确定道：“确认安全我就放心了，不过你确定她们能解决问题？” 天桥不是个好地方，万一三言两语情绪化起来. 陆泽涛看向上方：“我了解她们两个，不会出事的，况且.” 作家的自我意识又开始作祟，虚惊一场营造的空虚感袭来.陆泽涛沉吟道： “况且，枷锁只有自己挣脱才行，别人拿下来的，终究会留下痕迹。”说着，潇洒的吐出一口烟气，看着它们缓缓消散，仿佛曾经那个文艺青年又找回了感觉，哪怕他已经西装笔挺、荣誉满身。 翟达：. 你丫装个der啊！这不是我小说里的词儿么！ ————— 天桥上方，钱雅蓉皱眉道：“赶快和我回去，吃了饭你就要出发了，你忘了么？今晚赶去沪上，明天就飞美国。” 陆思文面对严厉的母亲本能有些畏惧，但还是摇摇头道：“我可以回去，但我不去沪上，也不去美国。” “你什么意思？” 陆思文深吸一口气：“我本打算昨晚和你说，但你昨晚回家后国际长途就没停过，我本打算今早和你说，结果早上起床你就已经不在家了，电话也不接，如果联系不上就算离家出走，那也是妈妈先离家出走！” 钱雅蓉气笑了：“你以为我这么忙是为了谁？你以为我想这么仓促？不都是在帮你安排事？” 陆思文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壮着胆子回应道：“不，请不要这么说，我从没有求妈妈送我去美国，我最多最多是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没有反对，现在我大了，我的想法变了。” “我不想出国，我想留在国内读大学。” 这种反抗根本没有出乎钱雅蓉的预料，冷笑道：“因为那个翟达？” 但陆思文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了钱雅蓉的预料。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陆思文愣住了，而后惊奇道：“妈妈，你觉得我会在这种大事上，仅仅因为翟同学就反悔么？”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将翟同学的因素考虑进去美国这件事上。” 钱雅蓉并不信：“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不妈妈，应该我先问你，为什么非要送我去美国。” “因为那里有更好的教育，更公平的环境，更有前景的发展，我可以给你无数个理由，那是全世界的灯塔，无人不向往，去了那里你会有更好的人生。” 陆思文扬起秀气的小脸，认真道：“那既然妈妈如此向往，为什么自己不去？” 钱雅蓉无奈道：“我？我去了这么一大摊子生意怎么办？你姥姥怎么办？你爸怎么办？再找一个？” 陆思文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是对这边有牵挂的，对么？而我也一样，妈妈，为什么你的牵挂就是理由，我的牵挂就不是？” “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牵挂！” “你！你就是我的牵挂！” 陆思文上前一步，真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你是我的牵挂，爸爸也是，爷爷的墓地是，学校的同学是，还未有机会体验过的大学也是，想要写出自己的作品也是。” 钱雅蓉一时讶然. “就连这个东阳县也是，妈妈你知道天桥那边有什么吗。” 钱雅蓉顺着陆思文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普普通通的马路罢了。 “能有什么.三毛、大毛小区.几个小巷。” 陆思文上前一步： “可我从不知道.高中三年我每天都走过这座天桥，然后在另一端下来坐上车，但一次都没有往前走过.” “我的路仿佛就只有这么长仿佛永远走不出一座天桥，不用去美国那么远，我连脚下都还没足够了解！” “今天之所以出来，就是想看看那些我从未去过的、又熟悉的地方.我怕今天说服不了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钱雅蓉看着女儿那双湿润发红的眼睛，一时间也有些动容。 陆思文牵起钱雅蓉的手。 她这段时间的所有思绪、所有纠结，终于有了理的清，又说得出口的机会。 “妈妈，我不是想恨你，也不是想和你决裂，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感谢你给了我一张最好的桌子，和一张最好的白纸” “但最终，笔还是要握在我自己手上。” 钱雅蓉眼眶也开始发红. 她想了很多.想到最近陆泽涛莫测的态度，想到女儿最近和自己的疏远。 想到和已逝公公的争执。 其实她也已经在动摇了只是她不能说。 “妈妈愿意听你的想法，我们回家慢慢说我不会再逼你了.” 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恰逢此时，落日沉溺于橘色的海，晚风沦陷于城市的林。 陆思文，等到了她所期待的夕阳。 —————— 天桥下方，暖阳斜影，半冷半明。 翟达和陆泽涛背靠着并不干净的白墙。 光影的分割线刚好从两人额头划过。 “所以您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陆思文出国？” 陆泽涛将烟头碾灭，下意识闻了闻指尖。 回去又要被说了.毕竟戒了好几年。 “她妈妈为此准备了很久，耗费心血无数，如果没有强烈的意愿，我是不会插手的。” “我是父亲不假，但我也是丈夫，两边我都要顾虑到，不知道你这个年纪能不能理解。” 翟达点点头：“我肯定没经历过，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陆泽涛看了看表，感觉差不多了，口中说道： “我原本是想着，哪怕去了不适应再回来也好，雅蓉心里也更能接受一些，但前段时间有一次吃饭，思文表现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就突然想明白了。” 讲到此时，陆泽涛转头看向翟达，不自觉笑了笑。 “说到底，我怎么忍心把一个连‘喜欢’是什么都搞不懂的女儿，独自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念书” 这得多不负责任.陆泽涛心里补充道。 招了招手，陆泽涛道：“走吧，我们上去吧..” 翟达却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家事不出门，外人要避嫌。” 翟达突然觉得，这个家庭能还有一条准绳，钱雅蓉控制欲强但还没走极端.陆泽涛的作用真的很大。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没必要掺和了。 陆泽涛盯着翟达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翟达是否认真。 “放心了？” “有您在，有什么不放心的，另外说一句，思文今天没有联系过我，我之前也没有劝她出国或不出国，最多只是支持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最本心的想法。” 陆泽涛点点头，他相信翟达。 “另外.刚才您挺帅的，我以后可能会写进书里。” 陆泽涛一愣，来了兴致：“哪一句话？” 翟达摆摆手：“一个父亲的每一句。” 而后转身离去。 陆泽涛看着翟达的背影，心里忍不住赞叹道： “少年啊，真是.牛逼啊。” 考虑到剧情需要，就不拖到11点了。 之前小辛一直说加更会根据剧情而来，这样阅读体验才好，就是指这种情况。 所以不加更的日子，不是因为小辛短，是因为不合适~ 4000字大章奉上 (本章完) 第125章 ：成名作家的推荐语 有人曾说，家是无论你何时回，都会收留你的地方，就像是一颗大树的不同枝干，无论朝哪里生长，根都连在一起。 也有人说，家是原生的痛苦，是拖累的后腿，就像一颗气球被拴着石头，阻碍着人的飞翔。 但翟达觉得，不用迷信任何一种说法，这世界上家庭的底色比人的种类还多。 有的家庭本身是大树，却希望孩子成为气球有的家庭则刚好相反 试图“归万果于一因”与“持一因推万果”一样，都只会越走越错。 陆思文是幸运的，她的妈妈没有看上去那么尖锐，她的爸爸没有看上去那么迟钝。 她也比看上去要更勇敢。 家事不便继续掺和，但陆思文赢得了一次和家里人好好谈谈的机会，相信不久后翟达就能看到一个自由活泼，元气满满的小鹿。 而翟达也要开始紧锣密鼓投入自己的“暑假大计划”了。 第二天一早，晨跑将心情调整好。 翟达吃了早饭，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和邮箱，与凤凰传媒那边敲定了一下《漫漫吕途》的各种物料。 实体书的本质，还是商品，是商品就需要包装，封面、腰封、封语等都是包装的一部分。 凤凰传媒实力强劲，马力全开下，翟达只需通过邮件做“选择题”。 排版、字体、目录等文字性的东西很快被敲定，插画、封面则也已经让翟达确认了初版意向，正在修改。 进度能这么快，除了因为确实在抢时间、且项目是由主编一手推进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项目参与者们，也是真心喜欢这本作品。 他们迫不及待希望这本书能够出现在更多人面前。 文字的力量是可以传递给读者的，而参与者本身也是读者。 除此之外，还有点意外之喜。 “我们联系了几位成名作家，帮你要几个‘推荐语’，会一并放在腰封和背面。” “涵盖了老中青三代作家，大概四五个吧，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韩函’了。” 电话那边，娄恩汇报着好消息，作为主编这都是小事，但他亲自打电话才显得重视不是么。 翟达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这都能搞到，他愿意么？” 娄恩笑道：“这其实是行业惯例，小翟你是新人作者不可能有这方面的人脉，我就帮你联络了一些资源，当然他未必真的看，哈哈~” “你也不必当做什么太大的事儿，凤凰传媒掌握了许多销售渠道，散浙沪实控和参股的书店数百家，全国各个出版社都需要和我们搞好关系，是正常的业务合作，本质上不是作家之间的人情往来。” “我联络的也不是韩函本人，而是通过出版社去要的，这种互相推荐很常见。” 凤凰传媒的办公楼中，娄恩喝了一口茶道：“某种意义上来说，韩函的受众也是你的受众，之前星浪微小说大赛的时候，那几篇新闻也将你们两放在一起比较” 翟达赶紧打住：“那不是比较，最多就是借着我强行拉带韩函，再借着韩函贬斥一下教育问题。” “差不多就这意思，总之你们两个联动在一起，会是一个很好的营销点。你准备好了么？即将走到公众面前。” 小房间内，翟达向后一仰，望着天花板上的【不灭电灯泡】。 在之前的商讨中，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翟达是使用笔名还是本名。 老一代作家，主要是七零后往前的，笔名居多，新一代作家里，本名居多。 没有什么太多门道，非要说的话，老一代大概是因为担心自己写东西骂娘被查户口，而新一代可选题材太多了没有这个顾虑。 当然也没见谁真的被查户口讲实话，市面上传统作家各个混的珠圆玉润，是典型的上层精英，没一个穷的，但作品里却好像长期处于底层被压迫状态。 如果从08年起再往后看，笔名、本名则关乎工作内容，笔名意味着基本只专注于幕后和纯粹的文字工作，本名则会有更多的对外开拓机会，揽取更多的名气。 随着社会发展，作家的“就业面”也更广阔了，编剧、电视节目、讲课等都是直接关联的，远一点的去当个导演、明星，开娱乐公司也不少，比如未来的韩函和郭金明。 而对翟达来说，关键点是要不要在营销上打他高考生/高分考生这张牌。 或者说以他有机会搏一搏状元的身份（虽然卢薇估分比他高），只要打这张牌，马甲分分钟被扒掉，反倒是损失了一波转化率。 几经商议后，从现实角度出发，凤凰传媒那边也是希望他用本名，这样能最大程度承载后续的“能量”，翟达思虑过后就同意了，他也需要名气来反哺即将出现的教婄基地。 甚至更远的未来其他事业。 连韩函的推荐语都搞定了，翟达越来越有了成为一个“作家”的实感。 一个前世的“文案牛马”，重生后也算超进化了。 “都决定好的事儿，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儿，本名就本名吧。” 娄恩笑道：“那就好，这个夏天，必然会留下你的名字！” 书，他写完了。 分，他考到了。 名，也就不远了 挂了电话，翟达合上了自己的电脑。 对了，他终究还是选择用那台自己选的“惠普520”，而价格数倍高于此的那台ibm，则给了卢薇用。 卢薇不是很懂电脑，所以翟达告诉她自己这个更高级。 因为更厚，用料更足。 加上翟达只说是给她用，而不是送给她，卢薇才勉强答应因为她基本不打算用。 转头看去，卢薇青白娇嫩的手腕撑着下巴，认认真真在看书。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备课，教婄机构的数学老师之一，非她莫属，只是会做题和会讲课是两码事，这对不爱说话的卢薇来说是不小的挑战，能不能镇住比自己只小一两岁的学生是关键。 好在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外挂，有了【六根清净小木鱼】，相信学生们会乖乖的。 不乖就一直敲，敲成白痴为止！ 好奇的打开系统界面，翟达看到小木鱼的任务进度条已经来到了“（78/1000）”，好奇道： “你敲木鱼了？” 卢薇点点头：“早上起床敲一敲偶尔无聊也敲。” 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很好听，我很喜欢。” 翟达摸摸下巴，邻居休息一定很好吧 话说虽然消除1000杂念的任务还早，但消除100杂念的“强运”很接近啊 他非常好奇是什么效果。 “下午和我一起出去呗。” “去哪？” “你未来上班的地方。” 第126章 ：吴越超进化：吴越兽 以卢薇触发【六根清净小木鱼】的效率，在家里又敲了几下，出门沿着小区一直敲，还未上出租车，就已经攒够累积100的进度。 翟达也因为地形开阔，第一次看到了卢薇触发光罩的大小。 半径50米左右，标准的“球形”，这是一个很大的范围了，基本能覆盖绝大部分建筑物。 如果是在人の流非常密集的地方，直接能影响数百人。 可以说恐怖如斯。 而“强运”效果的触发，则相对平淡如水些。 没有那种只有翟达才能“感觉”到的特效，只有装备列表中，属于小木鱼的那一栏多了一个六小时倒计时，和“强运”两个字。 不知道短时间内再次触发，是累计时间还是累计幸运程度，如果是后者的话，就很强了！ 带着这个好奇，出租车上翟达让卢薇一直敲，敲的司机感觉人都木了，感觉自己杂念全无，是一个无情的开车机器。 仿佛他活着就是为了开车一般，憋了一泡尿都忘了 “广域杂念剔除大法”有了移动版，再加上路人贡献的“杂念”，抵达“洛川路99号”的时候，已经又累计了100个。 装备列表中，倒计时变成了十一个小时半 嗯，原来是累加时间，比累加强度稍弱一些 但也还不错，总比刷新倒计时强。 也就是说如果在极端条件下，卢薇可以永永远远的处于“强运”状态？ 比如在京沪羊深那几个客流量爆表的地铁站去敲一轮估计能管一个月。 顺便祝福上班的牛马们，能够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至于“强运”怎么应验，就要慢慢摸索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见效果。 两人下了出租车后，司机师傅深呼吸了一口。 木鱼不少见，坐车上敲木鱼第一次见中途一度以为自己这趟车是去西天取经的呢 嗯怎么感觉忘了什么事情。 司机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疑惑的皱起眉。 直到几秒钟后，才猛然感觉到小腹的酸胀已经到了极限。 “卧槽！！！” 快速挂挡，弹射起步，轮胎磨出了青烟。 前面就有一个公厕。 可惜似乎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哎呀！” “哎~呀！” “哎” —————— 下了出租车，暑假基地里已经有人了，昨天马仁走的时候留了一把钥匙，他和吴越分开的时候交给了吴越去配。 一进门就看见吴越正抱着一捆扫把、垃圾桶什么的，准备分发到各个教室。 看到翟达挥了挥手，看到卢薇的时候手又放了下去。 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又重新拿起来挥，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卢薇。 当然也不会知道翟达和这个美的冒泡，让他都有点不自然的姑娘是住在一起的，他只知道翟达发消息说会带“数学老师”来。 妈的现在数学老师配置这么高么？我以前学习不好的原因找到了。 等等卢薇卢本清 他现在知道翟达之前所说的“朋友”是谁了，看来两人的关系不是单纯工作关系。 翟达简单介绍了一下，但依旧没详细说卢薇的状况，小木头背后的故事大多不那么让人开心，卢薇应该也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 翟达问道：“找到买二手桌椅的地方了么？” 吴越：“东阳县就那么两三家小教婄机构，暑假都是旺季，没有愿意卖的，不过我昨天和一家英语教婄的人聊了聊，他说他老东家在迁市，刚倒闭，可以帮忙联系，桌椅一套15，但需要我们自己承担运费。” 倒闭的教婄机构卖桌椅，就和倒闭的健身房卖器械一样，价格直接击穿。 或者换句话说能回一点血就行，对比之下路费那点无所谓，时间比较重要。 翟达想了想道：“如果质量不差，就买了吧，事情太多，办完一件是一件。” 吴越点头道：“那我明天去一趟迁市吧，这种东西还是要当面点，否则拉回来一车垃圾更麻烦。” “有车么？” “我早点出发，去的时候坐大巴，回的时候当地找找拉货的，估计大巴车司机就能介绍几个，当天就回来了。” “通畅！那明天我们一起来搬桌椅，我多叫几个人来。” 距离吴越自诩成为“城市猎人”，也才一个多月时间，但他有一项很牛逼的变化。 那就是有着极强的“执行力”，并且对社会有了一套自己的理解。 观察、寻找、打探成了他的本能，也从不会觉得麻烦，属于那种只要有既定目标，就会自己千方百计寻找路子。 翟达昨天只是说桌椅最好买二手，之后吴越自己就去了教培机构询问，人家不卖他也没直接打道回府，而是攀谈起来。 现在确认要买，也毫不觉得跑一趟外地会麻烦，更不会胆怯。 还有采购的这些扫把、垃圾桶等基础用具，也不会出现打电话回来问“长的还是短的”、“3块的还是5块的”等愚蠢问题。 就这一手“主观能动性”，不要说高中生，很多上班的成年人都没不够。 某种意义上来说，吴越也是超进化了。 翟达也不是光动嘴不干活、自诩领导不干活的性格，顺手抱起扫把、垃圾桶，还给卢薇分了几个，然后一边分发在各个教室，一边给卢薇介绍情况。 早上的时候，从环卫工宿舍找的“开荒保洁”已经来过了，这里已经基本打扫干净，据吴越说三个环卫阿姨干了五个小时。 之后则是每天晚上来一个人，清扫一天留下的垃圾和痕迹。 教室不必打扫到家里的卫生程度，所以虽然面积大但也不算太累，谁有空谁来。 对于这种挣外快的机会，阿姨们很热情，两边离得也不远。 和卢薇一边分配扫把，翟达一边介绍情况： “排除掉一楼两侧的厕所和杂物间，这里一共九个大房间，大小都差不多，其中八个会作为教室，三楼最里面那间则是办公室。” “一个教室坐30人没问题，理论上可以同时容纳240个学生上课，不过招生和管理都会有很大压力，我觉得能搞出三四个‘满员班’就不错了。” 场地又大又便宜是意外之喜，但没必要硬根据面积决定“规模”，否则玩不转了很麻烦。 卢薇四处看了看，疑惑道：“没有黑板” “黑板很好弄的，钉在墙上就完事儿了，下一步就是简装一下，教室需要的也不多，电风扇也是现成的。” 有黑板，有桌椅，头顶有个电风扇能转，教室三要素就齐了。 卢薇若有所思：“开一家教婄机构这么简单么？” “当然不是，难点在于‘招生’，只要有学生认你，餐桌上学都行，比如那些在自己家里搞家教的，没人认你，装修成五星级酒店也没用。”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招生？” 卢薇怕翟达赔钱虽然迄今为止他也没花什么钱。 房租都没交呢 要不是买了几个垃圾桶，目前还属于空手套白狼的阶段呢！ 翟达：“不慌，一步一步来。” 按照他的计划，十天后的高考放分是一个分水岭，在那之前都是准备工作。 正要解释一下时，翟达手机响了起来。 屋子内信号不好，翟达走到了开放式的走廊，嗯嗯啊啊了一会儿。 挂了电话，对卢薇说道：“你订购的货到了，我的货也到了。” 等等这算强运么？不算吧？ 卢薇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明所以。 翟达朝楼下院子看去，试图寻找吴越的身影，却看到了穿着运动服，高大壮硕的范俊伟。 范俊伟冲翟达挥挥手：“我来帮忙了！” 翟达笑道：“今天没啥活，一会儿吃饭开个会倒是真的，昨天我中途有点事儿。” 暑假大作战的核心班底，就算到齐了。 吴越从一楼走了出来，和范俊伟打招呼。 翟达直接对吴越喊道：“越子，明天你可能要多跑两个地方。” “怎么说？” “迁市中院得去一趟，回来的时候还得跑一趟东阳县法院，车得整辆大的。” “你惹上官司了？” 翟达摇摇头：“我买的盲盒到了！” 迁市中院来电话了，法拍已可提货，虽然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某人笑的咧开了后槽牙，补了一句。 “另外到时候几个比较特别的物品，还得劳烦你帮我开箱。” 吴越：？？？ 虽然不明白，但吴越感觉浑身冷了一下。 奇怪 大夏天的怎么会脊背发寒呢，和被塞进冰箱里了一样。 第127章 ：一起干点事情？ 当天晚上，几人一起吃了个饭，地点在洛川路99号不远处的“重庆鸡公煲”。 也是这几百米范围内，唯一一个相对较大的饭馆。 服务员当着他们的面，将一碗黑色粘稠不明膏状物加进了锅里。 小锅子咕嘟着，甭管是不是科技，香是真的香。 几人一边吃，一边分配了一下工作。 吴越和范俊伟明天出发迁市，带回桌椅和翟达的法拍盲盒，东西比较多，所以多了个范俊伟帮忙搬，再不够的，吴越说他带包华子去。 这小子越来越会来事儿了。 而翟达的任务是尽快将人手扩充一下，也就是招兵买马。 为什么这么急？因为明天桌椅就到货了，装车好说，将上百套桌椅摆放至三层楼各个教室里，他们几个人得累死。 剩下的一些脑力工作，比如“课程设计”交给卢薇，“课程组合”则由翟达来把控，他还会问问凤凰传媒那边一直聊的很好的装帧设计师，一个声音很甜的小姐姐，看愿不愿意帮忙设计一些物料，他可以额外付钱。 这种专业人士出手，肯定比打印店里普通话都说不好的老板强。 等吃完饭出来，翟达闻了闻身上。 感觉自己像是个鸡公煲 吴越和范俊伟明天要早起出发，两人就都先告辞了，而翟达带着卢薇，回到基地附近，找上了许学军，问他黑板能不能做。 倒不是非他不可，但能拉拉关系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老头的店铺还是那个样子，卷闸门敞开着，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忙碌，永远的一成不变。 翟达开始怀疑他有没有子女，而后回忆起来好像说过有外孙，那mp3就是准备修好送外孙的，看来许学军的女儿应该是远嫁了。 看到翟达，许学军一贯是臭脸：“又来我这逛街呢？” 卢薇好奇的打量这里，她从未见过类似的地方，小小的店铺内却如同微缩版的工厂，如果放后世，还有点机械朋克风嘞~。 翟达眼睛不自觉瞄向那个工作台下的抽屉，猜测效果不明的【测不准怀表】是否还在，以上次老头紧要的程度，应该不会轻易送人或者卖掉。 “大爷你黑板能做么？” 许学军对于手艺还是那么傲气：“黑板有啥，铁板喷个水性漆，想省钱抹点腻子当基板也成，你要多大尺寸？” 翟达报出了一串数字。 “八个都一样是吧，哎都是些没技术含量的碎活，一面150吧。” 这数字非常公道，许老头嘴臭了一点，但报价香啊！ 翟达直接将洛川路99号的备用钥匙给了许学军，让他明天进去自己实地勘察，他明天白天不会过来。 翟达还是比较信任许学军老头，当然更关键的是里面啥都没有，偷也只能偷俩垃圾桶。 许学军接过钥匙没说什么，只是见到卢薇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小伙子挑姑娘的眼光倒是不错，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就是闻着味儿冲，往那一站就和支了两锅鸡公煲一样。 “走吧走吧，明天我就给你弄。” 再度被赶出来，翟达最后道：“那怀表真不卖啊，咱坐下商量一下呗？或者你拿出来给我掌掌眼？” “不卖不卖，店卖了表也不会卖，你死了心吧。” 歘！的一声卷闸门被关上了。 翟达和卢薇相视一眼，摊了摊手：“走吧，回家，继续加班。” 卢薇好奇道：“还有工作？” “给未来的员工们发消息，让他们明天来面试。” ———— 半夜，东阳某高层小区。 楚翔正在一边抠脚，一边吃葡萄。 高三暑假是人生中最漫长的暑假，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安排，则会显得格外无聊，同学聚会已经过去几天，这种感觉渐渐冒了出来。 原本楚翔爸妈是答应带他出去旅游的，但一个天天加班、一个天天烫头，一来二去计划永远是计划，楚翔心思也没那么紧迫，尤其是高考分数出来前，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副懒散样子。 葡萄吃着吃着，突然吃到一颗坏的坏的但是挺甜的 低头一看，哦，左右手串味儿了，是脚的味道。 那就没事儿了。 电视上是奥运火炬手，这玩意四月份就开始传，先是全世界转了一圈，现在则是全国转圈，最后一直传到八月八进主会场。 真耐烧啊核动力火炬么？ 思绪渐渐开始发散。 大学报什么专业呢？老妈希望他学管理，说是以后出来能管理人，直接就是高管，老爸则希望他应该顺应时代，这些年房地产比较热，赚的盆满钵的，应该学个土木。 楚翔的想法就简单了。 他觉得爸妈说的有道理！ 三年都高度沉浸在语数外物化生中，哪里知道其他，大人总归比小孩懂得多。 因为作文超常发挥，这次侥幸过了一本线，他选择范围还是挺多的。 正在脑子里跑火车呢，手机震了一下，楚翔斜眼看去，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死敌翟达” 好吧，这是半年以前的备注了，当时他觉得班里喜欢林舒遥的人不少，但就翟达脸皮最厚可能会表白。 现在嘛女神键位都被调坏了，早就没什么想法了。 没想到林舒遥有一天也会面对“单相思”的窘境，跳脱出舔狗的角色再看，还挺爽的 当然最爽的应该还是翟达这位在他心里已经是大佬中的大佬了，无论哪个方面。 不知道这位大佬qq找自己干嘛，他记得对方从不冒泡，群里一天上千楼都没他一个字儿。 “死敌翟达”：暑假有计划没，要不要和我干点事儿？ 楚翔承认他没看懂 但莫名的有点激动。 ———— “萌萌，你衣服忘在浴室了。” 漆黑房间的门被打开一条缝，妈妈甩进来一件衣服。 被窝里偷偷刷手机的刘萌抬头看去，眼睛没适应黑暗看不清，但大致似乎是一件内衣。 “确定是我的么？我咋看着不像。” 门缝外传来：“肯定是你的，我没这么大。” 刘萌： 重新钻回被窝，刘萌继续在班级群里盖楼，她是铁打的高活用户，正在询问有没有女生想再出来逛街。 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备注是“翟大大”，这是翟达帮她解围后改的。 也是那次之后，因为有“高生态位”的学生“撑腰”，她在班级里人缘也好了起来。 在此之前显示的是翟达自己的昵称，叫“周杰轮不懂黄昏” 翟达的消息她自然意外又新奇，立刻从群页面退到了好友列表。 “翟大大”：暑假有计划没，要不要和我干 刘萌整个人颤了一下 点进去一看哦原来是屏幕篇幅不够是“干点事情”啊。 失望谈不上，就是被窝里的温度高了几分。 自己吓自己 赶紧甩甩脑袋，刘萌将不好的画面全都甩开，赶紧回复道： “什么事情呀~” —————— 当天晚上，共有十五名同学收到了翟达的私聊。 其中不但有高三八班的，也有其他班级但和翟达比较熟悉的。 大家都对翟达的计划很好奇，也都相信翟达的能力。 无聊而漫长的暑假，似乎被人敲响了门。 开门！创业！ 而几百公里外的沪上，一份未定稿封装书，被放在了著名新生代作家韩函的桌面上 “《漫漫吕途》看名字就是言情小说的格式，李编辑真是什么活都麻烦我啊” 书面上还有一张字条。 “哦？那个小镇少年？” 那就看一看吧 第128章 ：人才！都是人才！ 第二天早上，建设路，“星放客咖啡”。 作为东阳县仅有的两家咖啡厅之一，这里是许多年轻人心目中的潮流圣地，坐在“starfunk”的标志下，咖啡再苦心也是甜的。 翟达支棱着笔记本电脑，闻着咖啡的味道，仿佛回到了沪上当牛马的日子。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胸前没有工牌，而电脑旁放着一根很直的短棍。 【少年直棍】，翟达的招聘好帮手。 第一、二位抵达的，就是翟达的老熟人。 铁刘海八卦四人组中的两个，毛纺中学蛐蛐届顶点，关系网遍布东阳仅有的三所高中，没带牙箍依然铁嘴无情的强者。 李海莉和吴小妹。 原本四人中，另外两人一个人和爸妈回老家了，另一个已经进厂打工实习了，四人成绩都不咋样，绑一起凑不出一个本科，这两个还闲着主要是家里条件相对不错，不着急。 “翟达，你打算暑假创业？” 翟达双手一晃，多出了两瓶小娃哈哈矿泉水，递给二人：“对，想邀请二位的加入。” 虽然在咖啡店里喝小娃哈哈有点怪，但毕竟是魔术变出来的，两人还是很高兴的接过。 近景魔术可以有效节省开支的新型应用场景。 翟达将教培机构的计划简单讲了一下，听得两个姑娘热血沸腾。 “学生还能搞教婄？”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我们能做什么？我和小妹学习都不好。” 翟达点头道：“我当然不是找你们当老师的，我还没这么疯你俩主要负责提供一些情报支持，和另一个员工配合找到‘销售’的突破口，简单来说，你们是人脉型人才。” 当然，杂活、碎活、体力活都得干翟达下半句没说。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电波互相交流：他说我俩是人才！ 他是懂人才的！ 翟达诚恳道：“你们不用紧张，走一步看一步，我会告诉你们需要干什么以及怎么干，如果假期没安排，来一起做点事儿有何不可？有事了或者做的不开心，想走随时能走。” 几乎没什么犹豫，李海莉和吴小妹就点头同意了。 她们可能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但出于对翟达的信任，和那种“过家家”的兴奋和好奇，当场决定上这条贼床。 翟达打了一个响指，指缝里出现了两支水笔，和金刚狼似的，递给了二人。 “那么第一个工作，换个位置，坐到我身边来，帮我一起面试。” 李海莉疑惑道：“笔是干什么用的。” 翟达又递过去两个本子：“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对了娃哈哈喝么？不喝我给下一个人。” 第三位抵达的人是项佑，高三十二班的学霸，也是翟达之前长期包揽毛纺中学第一名、但学力枯竭四百分出头的那位。 两人不算熟悉，翟达是通过qq转弯找到的。 能考到四百分出头，天赋不好说，但实力是有的，算是一个“老师”候选人，据说对方强项是生物和化学，可惜08新规下这两门都变成abcd了，并不能帮到他的总分，否则老规则下可能更强一些。 他可能不是学力枯竭，而是当前规则下没有突破点，08新规里最惨的就是理科生。 坐下后，一瓶矿泉水已经出现在项佑面前。 项佑下意识望了望不远处的咖啡店点单处，没说话。 无意识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当然不是因为翟达，而是因为翟达的左膀右臂，哼哈二将。 李海莉和吴小妹样貌都很普通，但项佑不是很会和女生打交道，闻着味儿就紧张。 翟达将教婄机构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项佑惊讶于翟达一个学生居然有这么大的计划，但并不算反感：“我原本就打算暑假做家教的，其实我在学校里还算有点名气。” 这是实话，他在第一名的次数和时长都远超翟达，这也是翟达找他的原因之一。 “好几个亲戚朋友家的孩子都在等我那我干脆让他们来你这上课？” 你看，还自带销售线索上门，是个懂事的。 “没问题，我当然欢迎你这样的声望型人才。” 这时一旁的吴小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之前因为你考了第一名，气的把书都撕了。” 翟达挑了挑眉你看，这哼哈二将的作用不就来了？ 学校里但凡是个喘气的，她俩就能蛐蛐两句。 翟达觉得话还是说开了好，以后工作上别留下心结，于是诚恳道：“我听说之前因为名次上的些许变动，你对我有一些误会，书都撕了？” 项佑差点站了起来：“这你也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翟达淡然道：“我自然有一点自己的消息渠道。” “可我是在男厕所撕的呀！那天根本没人？！” 翟达愣住了，转头震惊的看向吴小妹。 吴小妹则惊讶的看向李海莉。 李海莉啥也没说，“嘿嘿”一声，羞红脸低下了头。 翟达：？？？ “咳咳，总之，高考结束了，咱不是互相竞争，而是和全省人竞争，过去那些事就别在意了。” 项佑后怕的点点头撕书的事儿都知道，这翟达是手眼通天啊！ 那昨晚自己通宵看学习资料 正在惊惧，斜对面的李海莉又“嘿嘿”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 项佑赶紧站起来：“我答应了，那什么家里猫着急后空翻我怕摔着，我先走了。” 翟达赶紧道：“今晚七点，在洛川路99号会合，有活！” 第四位抵达的，是高三八班的敖文，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大姑在一中当老师，人也比较踏实肯干。 “我们就是需要你这种独立型人才。” 敖文挠了挠脑袋：“我有个弟弟叫敖思源，在一中上高二，他回头能来这补课么？我今年没考好，家里就指望他当个大学生呢。” 翟达比了一个韩国人最爱手势：“放心，我还能给你打折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叫敖文，你弟弟为啥叫敖思源？不应该叫敖武么？” “他以前就叫敖武，不过小时候他在外面玩，我妈总在阳台喊他吃饭，时间长了就改了。” “” 第五位抵达，刘萌，不用多说了 “我们就是需要你这种体质型人才。” 刘萌惊喜道：“真的么？什么体质？我怎么没发现？” “不急，日后就知道了。” 第八位抵达，楚翔。 “我们就是需要你这样啥也不会但能吃苦的。” 楚翔：？ “晚上七点洛川路99号集合，记得吃了饭来，最好戴副手套。” “等等这瓶不明液体是什么？” “娃哈哈矿泉水。” “为什么连标志都没有？” “前面有个人手贱。” 昨晚联络了十几人，但积极回应的也只有十来人。 有些是暑假有别的计划，有些是干脆人已经在打螺丝了。 但无一例外，听闻翟达准备创业都很兴奋，且愿意提供尽可能的帮助，都不用翟达打听，自己就往外抖落。 比如自己二叔的大姨子是三中教导主任、三舅姥爷是教育局的、家里有辆车如果需要也能借有点啥都愿意往外掏。 县城人少地方小，哪哪都是人际关系，绕个两层就能覆盖绝大部分人，只是以往大家都是学生，没人在意罢了。 而当他们之间有个同龄人开始“做事”时，天然就有一种精神上的“参与感”，觉得也是自己的事！ 李海莉和吴小妹事后还又推荐了几个人选，其中甚至包括县长的儿子，不过是外校的。 用不用得上不知道，但据说人挺踏实的，应该是个搬桌子的好苗子，翟达也加了qq，让人七点洛川路99号吃了饭来。 哼哈二将真的很顶，就是低头一嘿嘿，有点生死难料的压迫感。 面试结束后，翟达直接带着李海莉和吴小妹，出发率先抵达洛川路99号。 看着已经逐渐打扫出来的院落，两人都很兴奋。 翟达这次玩真的！ 许学军已经在教室里叮玲桄榔了，仅仅一天时间，已经有三个教室装好了黑板，平整规则，做工精细。 不知道这老头一个人怎么安装的，看力气也不大的样子，可能还是有什么技巧。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七点，陆陆续续有少年少女带着好奇、忐忑、兴奋抵达。 院子里渐渐聚集了不少人，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翟达没有制止，既然要调动少年人的热情，就要忍耐少年人的聒噪。 只是许学军老头进进出出时直摇头，嘴里碎碎念道：“一帮学生能干成什么事儿~” 卢薇也抵达了院落，不过在一群人里并不显眼，安静的站在翟达身后。 七点十分，一辆大型厢式货车，倒着驶入了小巷，直接开进了院落里。 这一幕再度让不经世事的学生们惊呼。 不知道第多少次，冒出来同一个想法。 翟达这次玩真的？ 好大！ 这也是翟达有意为之，除了今天确实需要人手干体力活外，让大家第一时间参与到“创业”氛围里，会立马增强凝聚力。 吴越和范俊伟从驾驶室跳下来，两人今天可是累坏了，天刚亮坐上了大巴，一路去迁市找货车、拉桌椅、拿法拍物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见底了。 看到院子里这么多“新人”，看到大卡车准时准点抵达，翟达、吴越、范俊伟三人对视一眼，均给了对方一个“我就知道你能搞定”的眼神。 默契无需多言。 司机师傅拔出货箱插销，准备开门，里面有一百多套桌椅，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翟达想到了什么。 制止了师傅，查了一下系统界面。 而后转身对卢薇小声说道：“你来打开吧。” 卢薇不理解，但听话，走上前去吃力的拉开金属门。 能出多少货，就看强运有多强了。 他相信自己和卢薇的命运已经息息相关，自己的幸运，也理应是卢薇的幸运，反之亦然。 货箱门打开。 入眼就是四条折线 开盲盒！出货大丰收啊这是！ 正要辨认一下，四件都是什么“特殊物品”，消失了一会儿的许学军，又扛着工具回来了。 路过翟达的时候问道：“对了小伙子，你们做不做招牌么？我那刚好铁皮材料有剩，能再给你做个招牌。” 翟达很敷衍：“做做做，回头就做。” 许学军道：“那你们这个叫啥名？搞了这么半天，我都不知道你们这教婄机构的名字。” 翟达头也不回，眼里已经只有折线了。 吴越看了看一整个院子的年轻人，和那些期待的眼睛，代替翟达回答了这个问题。 笑的咧出了大门牙。 “我们叫‘乌托邦’！” 这是昨晚他们几人商量出来的虽然既没有注册商标，也没有设计logo，基本只存在于他们口头代称中。 但吴越喜欢这个名字，感觉朝气蓬勃。 单纯的笑容，一帮半大的孩子，却在做着大人的事情。 许学军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恍惚间，仿佛回到自己的当年。 也是一群放现在，属于半大小子年龄的工友，在大师傅的带领下，热火朝天、大搞生产、钻研技术。 仿佛自己，无所不能。 第129章 ：新装备与新功能 “来来来，男生主力搬运，女生主力摆放，都到吴越那边去领手套，没手套不准干活。” “一共两种不同规格的桌椅，每个教室确保一致性就行，其他没有规矩。” “桌椅以外的东西，搬到侧面杂物间，范俊伟，这冰箱我俩一起。” 货车司机可不会等一切都收拾好，等到少年少女们将东西先摆放在院子里后，就立刻扬长而去。 翟达定了个摆放桌椅的基本规则，然后交给楚翔指挥，之前同学聚会，翟达发现他组织协调上还算有天赋，毕竟当了好几年狐假虎威的班干部。 半小时后，外面还在热火朝天，而杂物间内，此时堆满了各种看上去和“教婄机构”无关的东西，大大小小，上百件。 其他人去外面继续帮忙，一时间只剩下翟达和卢薇两人。 卢薇蹲在一个方正老旧的木质梳妆台前，神情复杂的拂过棱角，边缘有一处带着明显的磕碰痕迹，木头都碎裂了几厘米。 脸上依旧缺乏表情，但目光里带着点心疼。 翟达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了吴越，不是他们弄得，法院仓库里拿出来时就有，他们还问我们要不要了，不要可以退款，我说当然要喽。” 卢薇轻声道：“能回来，已经很好了” 翟达道：“那大货车不愿意跑第二地点，我让吴越联系了一个面包车，晚点运回家里，一会儿你挑拣一下，看哪些要带回去。” 卢薇点点头，那日她一共挑选了40多件物品，都可以说是妈妈的遗物，甚至包括一些旧衣物。 当家已经完全消失之后，能有幸找回一些痕迹，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不也许不是侥天之幸而是翟达带给她的。 卢薇转头看向翟达，很认真的说道：“谢谢” 翟达皮了一下，笑道：“空口” 话还没说完，卢薇抱住了翟达。 很短暂，但也很用力。 翟达僵了一瞬，转而又放松下来 眼底也多了一些温暖： “不用说什么谢，不是说过了么，你是用自己的劳动所得，缝补自己的裂痕，都是你用家教工资真金白银换回来的。” 卢薇却只摇摇头。 “填补裂痕的不是钱。” 是人。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每个破碎的人，可能都在等自己的小太阳。 翟达拍了拍卢薇的肩膀：“去整理一下吧，看看哪些需要带回家。” 卢薇点点头，开始摆放自己的那些，翟达给她专门留了一个角落。 而翟达自己也需要整理一番，比如从自己大大小小八十件法拍物中，将“特殊物品”挑出来。 翟达打开了一个组合柜，是由物理意义上的“红木”也就是红色木头制成，这是他法拍物里最贵体积最大的东西，刚才四个人才搬得动。 不过很可惜，这并不是一件特殊物品。 但他顺手放进抽屉里的是。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线装仿古书。 绸缎材质的封面还算干净，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四十二章经”，但纸质书页边缘已经有了破损，看得出被经常翻阅，而且有历史很长。 正面写着四个字《阳宅阴墓》。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阳宅阴墓】：风水师翻了二十年书，最后发现还是干诈骗来钱快。”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活人抱在怀里，些微增加睡眠质量，死人抱在怀里，大幅减缓腐败速度。” “备注：现在它真的有效了，但里面的内容依旧狗屁不是，一个字别信。” 这本被法院描述为“仿古书，出处不明”，并没有什么毛病，二十年远算不上古董，内容也无法考证。 法拍价格5块。 当初翟达纯粹是广撒网策略，看名字觉得怪里怪气的，就拍下了。 今日一看，果然效果也怪里怪气的 先说“活人睡得香”这条，除非失眠否则大可不必，触发机制还需要抱着，解释起来很麻烦，只能自己用。 翟达现在早睡早起，运动规律，每晚睡的和昏迷一样好。 而“死人腐的慢”，更是鸡脖用没有还有点晦气。 但针对死人的这条效果，却让他想起了一个东西。 【枪决老榆】 那个至今杵在路边，想不到如何入手，似乎也没必要入手的“邪门装备”。 树下尸身腐烂速度加快300%，范围内意外事故概率+50%，而且还因为是一件蓝色特殊物品，无法直接看全所有信息。 不知道这两个会不会可以合成 法拍物里的第二件装备，则是一台“扩声器”。 就是那种手持的小喇叭，还能录音复读，和播放四首不同的电子音，分别是《献给爱丽丝》、《兰花草》、《祝你生日快乐》和《世上只有妈妈好》。 洒水车同款。 扩音筒部分是白色，手持握柄则是红色，很传统，起拍价四元。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威慑话筒】：电诈团伙领头人靠着威逼、打压、pua，成功赚取了一辈子都花不到的财富。”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以该扩音器进行讲话，骂的越难听，对方越听话。” “备注：注意，骂的难听可不只是含妈量，体现你文学水平的时候到了。” 翟达拿起来看了看，里面居然还有电池，打开试了试：“hello~” 卢薇转了过来。 翟达对着话筒，比了个大拇指：“刚才感觉你长肉肉了，增重初见成效，继续努力。” 而且长在了应该长的地方。 卢薇： 嗯声音很洪亮。 这是个好东西，以后乌托邦的学生们有福了。 第三件装备是意外之喜，因为它不是从法拍物里来的，而是吴越买回来的旧桌椅里的一套，严格意义上来说，法拍物八十件物品只出货了三件。 刚才就被翟达单独提溜出来，放在了杂物间，怎么用还没想好。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差生专座】：当这套桌椅还在学校的时候一直被放在讲台边，被十几位全班最差的学生轮坐过。”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需组合使用方能生效，桌或椅单独则无效，小幅增加顽劣学生悔改的概率，大幅增加顽劣学生爆痘概率。” “备注：你放个屁都是老师先闻到，就问你压力大不大。” 这件装备和“乌托邦”有一定相性，但作用不太大，他办的是暑假突击教婄基地，不是雷电法王戒网中心，特别顽劣的学生他可以不要 又不是义务教育，没工夫帮人改邪归正。 所以他暂时准备就撂在杂物间。 至于最后一件装备，很遗憾，不是那个期待已久的“（冰箱）作案工具”。 他嘱咐了吴越提货的时候问了一嘴，迁室中院给出的答复是：这台冰箱是某个狩猎、买卖保护动物案子的执行物。 里面曾经存放过许多野生动物的尸体。 之所以卖一块钱，是因为有毛病，启动有巨响，制冷效果趋近于无，案子是三年前的了，已经法拍了四轮都流拍，最后逐渐降价到了一块钱，走个过场。 据说案件嫌疑人就是因为制冷效果变差，导致里面的动物尸体腐败严重，外出狩猎未归被邻居以为死在家了这么臭，才被报警抓获的。 所以翟达根本不想打开，哪怕清理过了，里面估计也很味儿，回头有看看许学军要不要，亦或者当废铁处理掉。 言归正传，第四件装备，是一把钥匙。 纯金属材质，看上去极为奇怪，不但正面有着齿纹，侧面还有横槽，横槽上还有凹点。 就像是同时集齐了普通钥匙、防盗钥匙的特点，而且又窄又薄又比一般钥匙长。 它并非单独的一个法拍物，而是被算在了一个“工具箱”内，非常不起眼。 回东阳县的运输过程中，工具箱被颠散了，这也是为何车厢门一打开，翟达就看到了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钥匙，充斥着一种“手工制造”的感觉，应该是专门做成了这样。 而系统给出的信息，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万用钥匙’：一代贼王的独传绝技，后来金盆洗手改做防盗门工厂，最后因为偷税漏税被执行。”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多试几次，只要能插进去，就可以打开大部分机械锁。” “备注：人虽然进去了，但警方至今不知道他曾经偷了多少东西。” 这是个好东西，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万一需要时，也许能救命。 而当翟达拿起这件装备的同时，系统居然还弹出了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发现新的套装组建，套装‘魔术礼装’（4/6）信息已经更新。” “新组件强化【万用钥匙】：它那么小，无论搜身还是安检，哪怕是主动翻出口袋，也总会被人忽略，让你有机会逃出生天。” “新套装效果→‘有惊无险’：只要还在你设计的合理魔术流程中，你就不会遭遇危险，无论是被锁上双手扔进水底，亦或者从百米高楼一跃而下，你总能惊险逃脱，被吓住的永远只能是观众。” “备注：你距离怪盗基德的程度又近了一步，现在可以去制作自己的三角滑翔翼和扑克手枪了，胆子大一点，你会有惊无险的！” “检测到宿主拥有装备超过15个，解锁系统新功能：开/关。” “现在不但可以在装备列表中查看所有装备的位置，也能手动开启或关闭任意装备的效果，无论它们在不在身边。” “开/关功能针对装备全部效果，复数效果装备无法指定某一能力开/关。” “请收集更多装备、提高稀有度、寻找套装，来解锁更多系统功能。” 第130章 ：开庭时带上你的博客！ “魔术礼装”，是翟达获得的第一个套装，也是唯一一个。 相对于“装备”，套装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不但会让每个组件有一个小强化，还能产生直接作用于他本身的“常驻效果”。 “有惊无险”这个效果，有种唯心论的美感。 只要还在他所设计好的合理魔术中，就不会遭遇真正的危险但翟达心说我好像没有必要设计危险的魔术吧 我不过就是个依靠近景魔术节省咖啡钱的普通玩家罢了我搞这么惊险刺激干什么？又卖不了门票 相对而言他更倾向于“反向操作”，若想办法将真实的“危险”也纳入自己的魔术表演，是不是也能强行“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比如被人拿刀抵在脖子上，可以考虑先优雅的给匪徒变个魔术 嗯有点抽象，如何利用还需要动动脑筋 从七点多开始，众人协力将座椅搬至每一个教室，然后摆放整齐。 有了黑板，有了桌椅，教婄机构的样子越来越清晰，让这些毕业生回忆起了以前学校的教室。 高中生活，似乎在这个暑假会以另一种形式延续。 全部忙完之后，已经接近九点，刚做完体力活，又是兴致最浓最自由的时候，理应大家一起吃个饭，再度提升一下凝聚力。 翟达原本是打算让吴越组织，就去那家鸡公煲，你别说一天不吃就想得慌 而自己则和卢薇将需要带回家的东西运去三毛小区。 不过卢薇摇摇头，表示既然已经买到了，不着急这一晚上，她还要回去收拾房间才能放下梳妆台，今天拿点小东西就好了，反倒是这边聚餐不能少了翟达这个灵魂人物。 于是翟达欣然接受这个建议，带着卢薇一起参加聚餐，共计13人。 原本三八班的人就不说了，但也有为数不少外班的人，需要一个饭桌破冰一下，哪怕刚才一起干了体力活，很多人都不知道互相的名字。 对了，后半场那位“县长儿子”也来了，名叫李冬冬，没什么特别的之处，非要说的话比较有礼貌。 不要天真的认为，所有官员家孩子都是又烂又傲，就像不要武断的认为所有穷人家孩子都是又贼又刁一样，李冬冬人还不错。 能被李海莉和吴小妹认为“人挺好的”，那估计是真没有什么黑料，不然早被爆出来了。 李冬冬刚开始还有些尴尬，毕竟这里就他一个一中的，不过桌子搬了七八个，啥尴尬都忘了，就记得喘了，等活干完了也就和大家熟悉了。 翟达一一介绍了一番，并且安排了下一阶段工作，在正式开门之前大家不必每天来洛川路99号，但他每人都根据各自的特点安排了工作。 每个人的工作都不多，真正上强度的可能还是自己、吴越、范俊伟、卢薇四人，其他暂时以镶边为主。 这些零散工作也算是一次筛选，如果只有热情没有执行力也不行。 吃完饭后，十几个被腌入味儿的人型鸡公煲各回各家，虽然翟达没让喝酒，但大家的心都是热乎的，且估计还会持续很久。 —————— 回到家后，卢薇第一时间开始收拾自己的小房间。 妈妈的那些遗物能够回来，每一样她都会认真对待，需要一个空间放梳妆台，衣服要干洗妥善保存，零散的小饰品反倒简单，装在一个盒子里就好。 而翟达则在自己房间，进行“课程设计”。 准确的来说“课程设计”也分两个部分，教程设计和销售设计，他主要负责的是后者。 也就是“卖什么服务”，以及“卖多少钱”的问题。 乌托邦的定位是“08新规讲解+志愿辅导+暑假突击”，难度各自不同，前者其实只需要一次讲解就能听懂，面向的是那些高考规则都云里雾里的家长，学生并没有这种需求，他们可以去问老师。 所以翟达准备以“福利课程”的形式穿插出现，和招生、宣传工作绑定算送的，类似体验课不再单独收费，而是当做获客手段。 在提前准备的前提下，交给一两个“学生员工”就可，他将这个任务分给了楚翔和自己。 志愿辅导服务则复杂的多，需要在反复、持续的宣讲，而且信息量巨大。 比如各个专业名称对应的范畴： “机械装备与控制自动化”与“过程装备与控制”的区别，“数学”与“应用数学”的区别，“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和“信息与计算科学”的区别。 对大部分人来说，属于看到就头晕，不愿意细读的内容，却能一定程度上决定一个孩子的未来。 光名字里的门道就够讲好几节课的，有的专业在不同学校的培养方向也不同。 比如，同样叫“能源与环境系统工程”，有的学校是主修空调，有的学校是主烧锅炉。 可以说名字与内容毫无关系。 这里面既有前沿领域越来越细分的原因，也有各个高校为了名字好听进行了美化和“形而上”归纳的原因。 我叫锅炉专业谁会报？我学校傻的么？ 叫“能源与环境系统工程”立马档次不一样了 实打实的说，他查资料的时候都差点整懵逼了，如果没有专门的讲解，99%的家庭搞不明白。 再加上需要考虑就业情况和含金量，历年分数线水平，未来可能存在的考研，难度呈几何增长，翟达肩上的担子很重。 还是中专和大专好懂一些，美容美发就是字面意思。 导游专业里也真的能干导游。 过五关、斩六将，苦读十二年终于战胜了高考，选专业的时候开盲盒？这是每个家庭都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志愿辅导既是“乌托邦”的亮点与核心，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还无法做到像后世“彪哥”那样融会贯通，全国情况张口就来，所以肩上担子很重。 蹩脚一点，生疏一点没什么，他已经是许多家庭唯一的信息渠道了，但不能给人搞错了。 正在奋笔疾书，用【文艺少女的笔】加深记忆，翟达手机轻震。 【文艺少女】的消息。 内容只有一张截图，是博客的界面。 翟达还未来得及细看，陆思文又补了一条文字信息来。 “今天博客涨了六万多关注，而且还在增加，我翻了一下评论才知道，是‘韩函’在自己的博客下面推荐了《漫漫吕途》！来了好多新人！” 翟达有些意外。 托关系走人情罢了，韩函给个敷衍的夸夸推荐语他是能料到的，还郑重其事的发了个博客？ 这可是当前顶流，知名度可不止文学圈，娱乐圈也没几个比得上的，他这么推荐《漫漫吕途》，对销量的影响应该是立竿见影的。 应该是被《漫漫吕途》伤到了，有感而发，这人向来比较随性，什么都敢说，至少现在这个年纪是这样的。 翟达立刻点进那张图片，看看韩函发了什么内容。 意外还挺长的。 “昨天受出版社邀请，看了一本还未发售的书，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之后彻夜难眠” “天亮后才抽离了书中的情绪，沉沉睡去醒来已经是下午，我已经不记得了上次看书流泪是什么时候，甚至哭的我觉得自己好笑。” “问了一下工作人员，作者居然和我还有过一点捕风捉影的小纠葛，查看了作者的微博，发现他居然在网络上连载这本书的内容，我不确定他会连载多少，但真心推荐他拥有我不具备的才华，将来实体书问世我一定会买一本补票，这部作品值得。” “多的我就不剧透了，大家自己去看吧，在这里@被窝探险家。” “人品可能不太行，但作品很行。” 翟达： 妈的！开庭时带上你的臭博客！ 第131章 ：你管我三年，我管你三月 还是星房客咖啡，还是“starfunk”的标志下。 只是对面从学生，变成了老师。 作为前高三班主任，丁蓉目前正在放假中，她还没要孩子，所以每天也是闲出屁的状态，每周两次回学校开会就成。 对于曾经的学生单独约自己出来喝咖啡，丁蓉感觉还是比较新奇的，尤其是这个学生是翟达，堪称她短暂职业生涯里的奇迹之子。 “想喝点什么？老师请客。” 翟达摇摇头，单手一晃。 多出一瓶330ml的小可乐，胖墩墩的，递给了自己曾经的班主任。 丁蓉看了一眼点单台那边，发现工作人员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翟达闲聊了两句，关心了一下老师的身心健康，然后快速切入主题：“丁老师，这次来是想推荐一份工作机会给您。” 丁蓉下意识点点头：“我明白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变卦，明天就推荐你进我老公的电子厂。” 转而又意识到了不对：“等等你不是估分450么？怎么还找工作？是想暑假攒点钱么？” 转转而又又意识到了不对：“你要给我介绍工作？” 丁蓉眉头皱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的语言理解能力 不对啊，我是语文老师来着！ 翟达解释道：“您没听错，是这样的，我打算暑假办一个突击辅导班” 你管我三年，我管你三个月没问题吧？ 他已经有点期待，自己去考核丁蓉是什么感觉了。 什么？卷子没批改完？为什么别人都能改完你改不完？找自己的原因！ 好吧开个玩笑。 丁蓉是他思索过后的一个选择，虽然这位班主任教学水平只能说合格，但她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刚刚经历过高三和一轮新规高考。 所以比起正在任课高一高二的老师，这一届的老师更接近“前线”，这种buff加成很大，毕竟东阳也没有什么名师，矮子里拔高个已经很不错了。 翟达这次瞄上的老师，也都是类似状况，至于在校老师校外任课，目前这是当下的常规操作，没有明确禁止，甚至比较猖獗，是大部分老师都需要的额外收入。 一般来说，数倍于学校那点死工资。 几乎八成老师都在搞，无非是机构教学、还是自己家里开小班、还是有个电子厂老公闲出屁懒得弄。 网罗几个水准以上的老师，再加上他、卢薇、项佑，一套基本的授课班子就搭起来了，也就可以开始试运营招生了。 说服丁蓉的过程很顺利，这位曾经的班主任主要是好奇心驱使，钱不钱的无所谓，甚至问翟达钱够不够，她可以借点儿。 丁蓉听说还能和那位将翟达教成“毛纺真龙”的神秘家教一起共事，兴致很足。 之后翟达又跑了许多地方，有的是到老师家，有的是在咖啡厅，有的则是直接约在了洛川路99号，共计请出了六位老师。 中标率不高，一半一半，但没谈成的也没说死，以后翟达还可能再来。 因为不能摆在明面上，也不用签任何合同，全靠信任和口头约定，排好课表后告知各个老师，他们自己来上课就成，结款则是一周一结，甚至不影响他们自己再搞别的家教，身体能抗住，教学质量不下降就行 往后的几天，乌托邦的各方各面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善起来。 场地轻装修完善，这部分由范俊伟带着几个人负责，包括安装了监控、配了教具、挂了“乌托邦教育”的牌子，还贴上了一些宣传物料。 对了，在翟达的要求下，院子里贴近教学楼的树干上绑了一个老式电灯泡，还专门拉了一根线，理论上发出的光能透过窗户，覆盖三层小楼大部分地方，但却暗淡的要死，晚上蚊子都不稀得往那里飞，不知道什么作用。 还专门腾出了一个教室，贴上了“学习习惯培养室”，不知道干什么用。 其次是基础教学班子补齐，语数外物化生地政历九门课都有人教了，有的是身兼数职，比如卢薇要兼顾数学和物理，有的是一门课有复数的老师，比如语文有丁蓉，但作文特色辅导是翟达扛着。 有点草台班子的意思，还有优化空间，但反正乌托邦不全靠老师小嘴巴巴，自有一套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课程销售组合已经确定，翟达花了一点时间进行培训，并且印刷了足够的传单资料，单页设计由凤凰传媒那位小姐姐友情赞助，代价只是翟达以后需要给人家一个手写签名信。 属于办公室的那间房间里，翟达挂上了一张塑封过的“营业执照副本”，上面写着“迁市东阳县羽佳有限责任公司”。 吴越好奇道：“这哪来的？” 翟达道：“早有准备，高考前就去注册了，前后得有一个月了。” 因为当时还不确定做哪个方向，所以营业范围能选的都选了，公司名字也没有“教育”的后缀。 “注册资本30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土了吧，这是认缴，而且是小规模纳税人，你就当这数字是吹牛逼就成。” “有这个就能合规搞教婄了？” 翟达笑了笑： “理论上，还需要有‘办学许可证’，但我去县里问了结果人家告诉我说，只有市级以上教育培训单位才需要办理而且这个要求也是04年才开始的，且基本只针对那些大型民办全日制学校。” 翟达敲了敲那张营业执照：“所以目前咱们在东阳县内搞这个，没人管，有营业执照就成，其他大大小小的培训机构也一样。” 时代在进步，很多东西的管理办法都是逐渐变化的，04年以前是一个样，现在是一个样，等日后“双剪”，更是难如登天。 总之他是抱着一切合规的心态在努力，奈何自己这只“妖”，确实没对口的规矩管。 吴越看向窗外，洛川路99号已经基本完备，感慨道：“那现在？” 翟达看了一眼手机，上线是凤凰传媒的消息，告诉他《漫漫吕途》已经印刷完毕，只等高考成绩放分，套上腰封就可以开卖了。 “现在？” “撸起袖子加油干，静等风暴送上天！” 6月20号，高考后两周，估分后一周，放分前三天。 “乌托邦教育”正式开始招生 “学弟，暑假培训班有没有兴趣？” 毛纺中学门口，敖文穿着闲置许久的校服，堵在放学必经之路的地方发传单。 其他路口也有不少人在干相同的事情，高二高一至今也还没放暑假，每天学校依旧有大量学生。 发传单不少见，但穿着自家校服发传单真的很吸睛。 而且他叫我学弟欸~ 有一两个人驻足后，渐渐因为好奇围了更多的人。 “学长自己搞的培训班？” 面对学弟，即便平日不善言辞也能多一分从容，敖文侃侃而谈道： “毛纺真龙知道不？估分450的大佬。” 学弟疑惑道：“我听过有神仙估分450，甚至有机会冲击高考状元，但他外号不是叫‘快乐船长’么？” 敖文一愣：“啥‘快乐船长’？你动画片看串了吧！” “没啊，他们都说这位大佬，一个人包揽了上届两大校花，脚踏两只船！林学姐我之前见过嘞，那么漂亮的人，不知道这船长有多快乐。” 旁边一个半大小子嘿嘿一声：“船长的快乐你想不到！校花的味道他知道！” “嘿嘿嘿~” 敖文：这鸡脖谁传的！ 都有顺口溜了？！ “这不重要，重点是450分的大佬亲身教你写作文，你知道就因为他，我们这一届作文平均分都拉上去了五分，我们有专业的场地，专业的师资力量！” 几个学弟接过传单，惊讶道：“还能辅导志愿填报？免费讲解08新规” 暑假培训班很常见，但这两个是真的独一份，直接击中了他们的心巴！ 敖文心说果然和翟达说的一样，暑期班是一切的基础，但这两个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敖文指着传单道：“志愿填报主要是给我们这届的，但你们也有必要未雨绸缪，看到传单上的问题了么？你搞得清‘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和‘信息与计算科学’的区别不？到时候都是坑！” 传单上简单直白的列举了几个高考、填报、08新规的常见问题，保准各个家长、学生发现自己信息缺失时，能着急冒泡。 “传单你们带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然后感兴趣的我把你们拉进qq群里，会有更多的资料，还有福利课程。”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毛纺中学附近的其他路口，甚至包括一中、三中。 放在后世，这个做法应该叫做“地推”。 而本届高考的学生，也在通过各个qq群疯狂串联，刘萌手机都按冒烟了。 如果放在后世，这个做法叫“社群”。 由于抓住了这个时期的普遍用户痛点，获客效率极高，仅仅一天的时间，初筛销售线索就抓住了三百多人。 有着“免费福利课”为引子，当天就有部分学生表示愿意来参加周末的体验课，或者说是他们的家长很感兴趣。 于是第二天上午，十八个家长带着好奇，来到了乌托邦。 第132章 ：这下降头了吧？ “爸，就是这里，这有牌子。” 一对父子朝里走去，看到挂着“乌托邦教育”招牌的院子，微微沉吟。 “你还别说，虽然地方偏了点，但这院子不错，比那些挤在居民楼里的黑教婄好多了，真是你们学长弄的？小孩子能干这么大事儿？” 儿子道：“那不是一般的学长，那是船长！可牛逼了！估分四百五，说不定就是今年的状元。” 儿子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暑假都要被送进补习班，不如来船长大神这里，感觉更有趣一些。 走进院落内，里面立了几个告示牌，已经贴上了崭新的物料。 “关于08新规，你不得不知道的十件事情。” “填志愿，先来过乌托邦！” “暑期特训，好的习惯，比好的成绩更重要，学霸独家学习秘方，助力你家孩子厚积薄发！” 你别说还挺勾人。 而且无论单页还是海报，感觉设计的都挺好，不像是东阳这鸟不拉屎地方能弄出来的，之前他看到的一些教婄广告，基本就是白纸上印黑字就完事儿了。 高级！ 和这对父子前后脚进来的，就有四五个家庭，已经上楼的还有更多。 一个看上去和儿子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迎了上来：“是张伟张先生是么？” “你知道我名字？” 李海莉低头嘿嘿一笑：“呃今天来的每个家庭我们都登记过简单情况，请跟我上去，马上08新规讲堂要开始了。” 院子里众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三楼侧边的一间教室。 因为都带着家长，有些甚至父母一起来的，教室里有些拥挤，临时搬了其他椅子过来。 下方的家庭也各种各样，有的看上去像公务员，有的看上去像是王牌飞行员。 比如一位带金链子，脖子上纹着“忠”的中年男子，翟达看上去就颇为眼熟。 大哥今天不干搬家了？ 作为今天的主讲，翟达穿着白衬衫，干干净净站在讲台前。 面相有些稚嫩，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添了几分书卷气，看上去有种学霸的风采。 他的体重已经降低到了70kg，虽然看似只减了四公斤，但这是肌肉含量同步提升后的结果，也意味着他的体态和身材变化更大。 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个白绿色的护腕，清爽又帅气，给人的感觉就是 像是个能考450分的神仙。 一个毛纺学生小声说道：“那个就是船长，我在学校里看见过他，他还会变魔术呢，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戴上了眼镜。” 家长点了点头，学霸有了眼镜，就和医生有了斑秃一样，说服力和专业度都上来了。 一旁还坐着丁蓉掠阵，看着翟达自信从容，没有这个年龄常有的那种局促和紧张，有种很强的成就感。 教书育人，不外如此。 “感谢各位家长、同学来参加我们的08新规宣讲，我知道各位可能已经从学校听过许多次，但恐怕还是缺乏一个直接沟通、悉心讲解的机会。” “那么我们先一步步来，08新规是今年第一次实施，为3+学业水平测试+综合素质评价” 大概30分钟，翟达和丁蓉配合一起，将08新规讲得透彻明白，翟达条理清楚，思路清晰，讲得很透彻，丁蓉还能补充讲解一下学校层面的工作方法，可以说相当全面。 虽然听过许多次了，但这样直接面对面讲解，还允许提问的环节依旧可贵，许多家庭依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然后心里的含妈量立马就上去了。 那个带金链子的大哥直接骂出声来：“畜生啊！这帮专家！” 然而08新规讲解，只是一种获取销售线索的手段，想要让这些家庭真的掏钱，还需要进一步的体验。 于是翟达将众人带去了隔壁的。 所有房间内，这里是装修最费心的，窗户增加了窗帘，墙壁被刷成了黑色，还贴满了各种科学家的照片，好似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讲台正面则放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本身不大还有点老旧，但屏幕前方安装了一块“放大器”，是这个时代的经典产品，一块透镜玻璃板，可以让电视屏幕看起来大一些。 看了看地面，也贴着奇怪的纹路，好似电路板一样。 翟达道：“好的学习态度、学习兴趣，比会做一两道题重要的多，这是根据我个人经验，以及心理学、肢体语言学搭配的学习习惯纠正室。” “从光线到配色，再到空间感，我们知道在特定的环境下，集中力和专注度都会有显著增强，今日就是让大家来体验一下的，很短暂，只有30分钟，请各位坐好。” 一些家庭不明所以的坐了下来，当然也有不感兴趣的、白嫖一节讲解就走人的，不过无所谓。 厚重的窗帘一拉，整个教室变得格外安静，灯光明亮的同时墙壁又是漆黑的，地上还有莫名纹路汇聚在电视机下方，确实让人有一种“注意力不得不集中”的感觉。 不要觉得他们好糊弄，既然绑在腰上晃的机器能把脂肪晃散、带磁铁的凉席能够治疗脑血栓，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特殊房间，能影响人的专注度？ 这很科学呀！ 而这个“学习习惯改善课程”也很简单，那就是放光碟。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讲高中数学第一讲：集合与简易逻辑” 许多家长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就这？ 他们也听不懂啊 不过为了孩子，还是耐着性子在看。 看着看着教室里就没了声音，一看一个不吱声。 “如果集合a有n个元素时，子集个数有2^n（n∈n）个” “如果集合b是集合a的子集，并且a中至少有一个元素不属于b” 半个小时后，翟达走进了教室，暂停了电视机。 下面众人这才晃过神来 沉默片刻，先爆发的居然是金链子大哥。 站起来一拍大腿：“我可算搞明白啥叫子集、空集、真子集了！当年就是这没听懂，就直接不学了！” 可惜晚懂了20年！他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了知识灌入脑子的感觉。 好舒服！ 也有家长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记录的笔记，心说我一个开理发店的记这干啥？啥时候开始的？ 他甚至莫名做了七八道随堂习题 再转头看自家孩子，记得比自己还认真！ 这下降头了吧，自己儿子可是出了名的顽劣！ 有点门道啊！ “小老师，再放一会儿吧！正到关键的时刻。” “船长大佬，再放一集吧，求求了！” 才半小时？够给谁看的！ 翟达却摇摇头：“很快下一波体验课的家庭就到了，抱歉不能再放了，不过正式加入乌托邦教育后，每天都会有一小时的‘学习习惯纠正课’，具体情况，请大家移步楼下咨询我们的收费标准。” 吴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和翟达相视一笑，带着众人下去了。 翟达再回到刚才的教室，已经又坐了十多个新家庭，等待体验课开始。 而朝院落和大门望去，还有更多的人正在朝这边走，学生员工们正在积极接应。 翟达微微一笑。 小试牛刀。 易如反掌！ ———— 忙碌了一天，乌托邦体验课共开了六次，接待了八十多个家庭。 其中有三十多个家庭现场就缴纳了入学费用，剩下五十个家庭则表示会回家讨论一下，但看得出兴致非常足，转化率不会低的。 仅仅一天，乌托邦的招生人数就凑够了一个满员班！ 翟达的设计中，收费是根据科目来的，每个科目共五十个课时。 而东阳目前市场上家教费用最便宜的也在30块一小时，贵的50。 翟达无意搞低价竞争，教学质量上乌托邦是碾压性质的，他不需要成为最廉价的那个。 所以乌托邦一个课时定价是40块钱。 一门科目、一个教学阶段的收费就是2000，报两门及以上打九折，报五门打七五折，相当于买四送一。 另外“志愿辅导”也是2000块，除了不低于20课时的讲堂外，还包括一对一答疑。 什么叫一对一答疑，三个月内任何时候，家长有关于志愿的疑惑，比如哪所学校往年多少分，专业什么意思，几个名额，都可以直接联系专管员，专管员都会帮忙查询解惑。 有点小贵，但教育除了“国家给的”和“自学的”，就没有廉价的，甭管东阳县收入如何，大家的认知里教育就值这价，甚至觉得乌托邦算比较便宜的了。 这就和小县城里苹果手机也卖8000一样，市场和产品决定价格，而不是收入。 许多家长都是数门课一起报，最牛的一个高二家长，直接报了五门课+两个阶段，孩子一暑假就交代在这了，一个人贡献了一万六营业额。 夜晚，翟达、吴越、范俊伟、卢薇等几个核心成员留了下来，计算了一下第一天的营业额。 最后得来一个很惊喜的数字。 吴越砸吧了一下嘴：“卧槽？！第一天就挣了八万多？这是要上天啊？！” 这乌托邦要开一个暑假呢！ 搞教育和抢有什么区别？ 翟达心态倒是很平：“这是营业额，又不是利润，人吃马嚼的都是成本，包括任课老师也有自己的费用，乌托邦承载能力也有限，又不可能无上限招生。” 老师的劳务费自然不可能也按市场价收，因为没有机构的辅助，他们不可能一次给三四十个学生上课，所以根据市场水平来说，一课时的费用是200-300元，相当于他们自己一次教六七个学生，但是更省心。 而“学生员工”，虽然最后翟达会根据最终结果进行“先富共富”，但招人的时候依旧许诺了接近东阳工资水平的基础薪金，一个月1300，否则听上去会像是画大饼。 对了，1300这个数，是参考了卢薇曾经的工资，这个数在翟达这是特殊计量单位。 吴越又按了一遍计算机，各种“减”、“减”、“减”的声音不绝于耳，最后道：“那也厉害了，第一天前期所有投入就都回来了，明天来体验课的人更多，今天的好多说回去考虑考虑，我觉得也能有机会。” 翟达摊了摊手：“他们考虑吧，只是如果考虑的久了，可能过几天就上不了车喽~” 距离高考放分还有两天，甚至还有新书发布的加成，到时候门都可能被挤碎了。 远好于之前的预期，大招还没放，平a就已经输出爆表了 最后收拾了一圈，又吃了个鸡公煲解了馋虫，而后就此解散，明天依旧是体验课为主，而正式上课要放在后天开始。 “你还别说，那鸡公煲几天不吃就想的慌嘞。” 翟达举着右手，硬币在拳峰间不断游走，好似有生命一般，怎么转都掉不下来。 等出租时打发时间用的。 偶尔抛弃再抓住，卢薇还会面无表情的拍拍手。 翟达嘿嘿一笑，将根本没有镜片的眼镜插回胸前口袋：“后天你就要走上讲台了，紧张么？” 卢薇摇摇头：“不知道” “别怕，有问题就敲敲小木鱼，再镇不住就喊我，我带着大喇叭来支援你。” 让学生们知道文化人是如何骂人的。 正说着呢，一辆咣当作响的三轮车驶了过来，许学军坐在上面晃晃悠悠。 路过的时候，许学军盯着翟达手上那枚硬币看了片刻。 翟达以为他对魔术感兴趣，冲他笑了笑，硬币一碾一搓，就消失了。 然后复杂的一套手舞，双手如花一般快速变换，最后硬币又突然出现在指尖。 翟达开了一个玩笑：“看完表演了，给点报酬吧，那怀表卖我如何？” 许学军停下了三轮车，呵呵一声：“我就羡慕你这种小年轻，皮肤质量真好。” 翟达：“什么意思？” “怎么才能保养的这么厚呢？” 翟达： 他现在知道文化人如何骂人了。 许学军转过车头：“刚好你没走，来我店里一趟，之前那个光长个的小伙子东西忘我这了，你的活也都做完了，钱都结了，东西都拿走别占我位置。” 翟达一时无语，看向卢薇。 卢薇：“打人犯法打老人坐牢。” 翟达叹了一口气，朝着许学军的工坊而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老头已经去到里屋了。 这铺子大部分空间都摆放着工具设备，但一楼里面还有一间屋子，许学军平时就睡在里面。 翟达从没见过里面什么样，也不知道有多大。 老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翟达好奇的从门缝里看过去。 结果却出乎意料。 居然全是书或者说第一眼只能看见书。 密密麻麻五六个大型立式书架围着一张床。 上次看到类似的场景还是在沈睿老师家里。 第133章 ：不会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许学军睡觉的地方，虽然在杂乱工坊的里屋，但收拾的还算整洁。 这里大概有30个平方左右，除了一张床和生活用品，大部分空间都被巨大的书柜占据，每个书柜都有五层以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 《现代机械设计手册》、《齿轮传动与控制》、《电工、电路、电力》、《信号与系统》、《工程控制论》 这些都是因为书本较厚、书脊够宽，能清晰分辨出来，那些薄一些的无法看清，但密密麻麻。 翟达心说这老头涉猎还挺广泛。 他知道许学军“手艺”不错，毕竟是能手搓家电的人，但依旧没将对其在心中的定位拉的太高。 这样的空间，出现在沈睿身上才叫合理，而不该出现在一个骑着三轮车到处收废旧，然后自己做东西卖的老头身上。 许学军在角落里翻找片刻，领出来一个空的油漆桶，里面堆着一些杂物，大体是些小工具，刷子、尺子之类的 之前帮“乌托邦”搞轻装修的时候，让范俊伟买了一些工具，现在活干完了还给翟达。 翟达接过空桶，注意力却不在桶上，而是好奇道：“这些书都是你看的？” 许学军无所谓的点点头，就把翟达往外赶。 “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的呀。” 许学军关了里屋的门，习惯性的嘴臭：“怎么了？就许你们这样四体不勤的学生有文化？不许我这样的劳动人民有文化？” 他知道翟达惦记自己的东西，下意识看向工作台，不过这次翟达没有再去拉抽屉。 嘴上说道：“况且我这不叫文化，这叫知识！文化只是知识的一部分，行了，走吧走吧，我要睡觉了。” 许老头日常赶人，翟达已经习惯了，半推半就的往外走。 却听到许学军自言自语道：“知识分子劳动化、劳动人民知识化知识不分农工商，都需要！不然种地都种不好” 一只脚迈出去的翟达顿了一下。 许学军拎着暖水壶，似乎是正准备进入睡觉流程了，见翟达站定催促道：“咋了？又想打我怀表的主意？” 翟达挑了挑眉：“没，只是这句话在别的地方见过。” “哪句？” “知识分子劳动化、劳动人民知识化。” 许学军一愣，居然还有点惊喜：“你小子还听过这？学校老师现在也这么教么？” 翟达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在我外公的笔记本上，当时觉得挺有道理的，印象深刻。” “切我还以为学校老师现在觉悟这么高呢” “唰”的一声，卷闸门被顺畅的关上，许学军的小店又变成了关闭状态。 这条寂静的街，最后一点光火也消失了。 翟达看向卢薇，摊了摊手：“走吧，回家睡觉” “唰”的一声。 卷闸门又被打开了，吓了翟达一跳。 许学军神色有点奇怪，问的问题更奇怪。 “你外公什么笔记？” “呃金工笔记？我外公以前毛纺厂的。” “他叫什么名字？” “于立华” 许学军脑子空白了片刻仿佛感觉到了巨大的荒谬。 ———— 三十八年前1970年 “师傅，厂里的进修名额不是已经没了么？你怎么这么大能量？” 高挺清瘦，面容方正的中年人摇摇头：“这个名额不是厂里的，是我找了朋友争取到的，其实你的水平现在还差得远，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省的总以为自己最厉害。” 中年人面前是一个带着稚嫩的小伙子，也就十七八岁，但已经是毛纺厂首屈一指的技术能手，闻言嬉皮笑脸：“我肯定不是最厉害的，师傅第一我第二呗，去津门进修，有补贴不？那可是大城市！”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有一天九毛，住宿那边厂子会安排。” “呦呵！九毛？那不是天天吃肉？” “吃肉随你但绝对别再喝酒了，你要是想回来后评工程师，酒没一点好处，会影响你的手艺。” 小伙子嬉皮笑脸：“我咋听人说，毛子的工程师都是一边喝酒一边干活” “滚。” 中年人抬脚欲踢，小伙子拔腿就跑。 可刚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师傅，等我回来了，是不是就能叫你‘师父’了？” 后一个‘fu’更重。 从小没爹娘的他，对这个称呼似乎有着格外的执着，隔三差五就提一次。 中年人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搞那一套太麻烦” “我们是‘同志’，你是‘小同志’，我是‘老同志’，如此就好” ———— 许学军感觉浑身僵硬，甚至有点微微颤抖。 那种回忆就在身边，却见目不识的荒谬感。 “你外公是于立华怎么会呢你外公不该和我差不多岁数” “对了对了他快40岁才有的孩子对上了对上了你妈妈叫于晓丽对么” 翟达也颇为惊异：“对啊，你认识我外公？” 许学军嘴唇抿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最后一拍大腿：“你怎么不姓于呢！你要是姓于我早认出来了” 盯着翟达的脸半晌：“是有点像是有点像就是于师傅没这么油” 翟达： 人无语的时候是会笑一下的。 这tm叫帅！ 许学军下意识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但捏烟的手抖得厉害。 这种幅度早就超过了正常情况，翟达心想应该是太激动造成的。 “你以前也是毛纺厂的？” 许学军砸吧了一口烟，勉强稳定了情绪，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几十年前了，还没你的时候，不，我刚入厂的时候，你妈妈都还是个小女娃。” 翟达捕捉到了盲点：“刚才你是因为笔记上的话反应过来的，是不是说我外公的笔记在你这？当时有四本，你有几本？” 许学军点点头道：“呼是有四本来着，我只捞回来三本，还有一本我以为永远遗失了呢。” 翟达眼底放光，三本都在许学军这？这不就集齐了？！ 他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是最好的情况，否则东一本西一本的 “许师傅，你那三本” “你那一本给我吧，刚好凑个整齐，我可以买，你开个价，高价！” 翟达：？？？ 你知道说的都是我的词么？ “不不不，你搞反了，是你那三本给我，我高价。” 许学军摇摇头：“你要来干什么？你懂金工么？你会车铣刨磨钳、钣铆冲焊铸么？给你纯粹是浪费。” 翟达：“那些笔记都有20年，里面的技术应该已经过时了吧？你难道拿了是要学习？” “你不懂，有些东西，是不会因为人类技术进步就被扫进垃圾堆的。” “比如？” 许学军看向了翟达的两臂：“双手。” 翟达长叹一口气：“那是我外公的遗物，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卖掉或者送给你，咱俩这样僵着没意思。” “至于我不会金工这件事，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打算学习金工技术对么？当时你不愿意教我，现在呢？我想学会外公的笔记，也想掌握一些基础技能。” 自那次打磨【硬汉刮胡刀】后他就很清楚，系统给予了他对装备进行改造的可能，但想要运用却需要一定技能，而不是瞎鸡脖敲打破坏。 他已经和许学军提过许多次了，哪怕没有外公的渊源，他也觉得许学军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的教婄中心也开始营业了，往后我基本每天都泡在这里，刚好适合学习。” 许学军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着什么。 良久后，从一旁工作台上拿出一根铅笔，递给翟达。 翟达不明所以，心说总不会这老头都这场面了，给自己一根铅笔想嘲讽自己是2b吧？ 许学军指了指半开半掩白色的卷闸门：“划直线。” “就在这卷闸门上竖着画，尽你可能得画直，不能断。” 翟达深吸一口气，但也明白这似乎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走到卷闸门前，翟达意识到这很难。 首先就是卷闸门是垂直于地面的，和人的书写习惯恰恰相反，大部分人会很不舒服，手腕必须折到近90°。 其次，卷闸门本身就不平整，一棱一棱的，横截面如同长城石砖似的，而且转折处是圆角。 最重要的是，这卷闸门铁皮很薄还是悬着的，当你施加力的时候，它会发生形变，晃晃悠悠。 三样加起来，歪七扭八是必然的，除非专项训练过但应该没人会这么无聊。 所以初次去做，体现的就是某种天赋。 翟达所拥有的天赋。 在许学军震惊的目光中，翟达稳稳的、恒速的、流畅的画下了一条看似简简单单的直线。 翻越了卷闸门的铁棱，划过了转折处的圆角，那条直线毫无偏颇，好似机械打印上去的一样。 第134章 ：谁是大小王？ 翟达画完后，看着许学军道：“然后呢？” 许学军盯着那条线道：“再画一条，要更慢，尽可能的慢！” 翟达如法炮制，又画了一条。 他确实很慢，越慢越难，几十厘米的线，画了足足一分钟。 而许学军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两条直线。 眼中的惊异越来越多 难道这就是天赋遗传？ 翟达：“还画么？” 许学军脑子有点乱，但还是摇摇头，沉默了许久。 半晌后盯着翟达，一字一句道：“你说你想学习金工？为什么？” 翟达道：“学门手艺很奇怪么？兴趣所在罢了。” 许学军退后一步，左右踱步多时，才看向翟达：“我可以教你” 翟达本以为老头要说什么条件，比如将那本笔记给他，但许学军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提钱。 “你外公的笔记，你看了么？” “简单翻了翻，说实话大部分没看懂。” 许学军回到了里屋，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被布包裹的书，递给翟达： “你那是（一），我手里的是（二）、（三）、（四），这本你拿回去也看看，明天晚上带着（一）来找我。” 大抵是觉得直接让翟达带（笔记一）来未必愿意，许学军倒是果断，直接先给了他一本。 可能他也知道，于立华的外孙比自己更有资格持有笔记，防着是很蠢的事情。 翻开包裹的布料，熟悉的红色胶皮厚笔记出现在眼前，伟人的头像依旧是唯一的装饰物，只是这本似乎经常的翻看，哪怕已经很用心保存了，也比翟达那一本状态差了不少。 更旧，更斑驳。 熟悉的折线出现在翟达视界里。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装备【于立华的金工笔记（残缺）（2/4）】：倾注于立华心血的培训资料，并没有太多人翻阅过。” “所有权：已拥有（暂时），已激活（暂时）。”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金工学习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共鸣，血脉、精神、感情‘纽带者’概率大幅提升，且有特殊反馈。” “特殊效果‘残慧’：成功触发过共鸣者，进行‘制造’相关的学习、劳动、工作时，有概率发生灵光一闪。” “解封任务：独立制造十件物品。” “特殊效果‘立心’：？？？（装备残缺）。” “解封任务：？？？” “备注：当年精度能控制在两丝以内的手，写下笔记时已经抑制不住颤抖。” ———— 回三毛小区的出租车上，翟达抚摸过那本笔记。 许学军和外公有旧这确实是他没料到的。 两人是什么关系，许学军一丝也没有透露，但应该比较密切，大致能猜到带了些师徒情分。 翟达翻开笔记，里面的内容果然和第一本是连着的 翻看了几页，翟达才明白为什么许学军说，外公的笔记里有不会被时代淘汰的内容。 四本笔记，都是外公在去世前，为毛纺厂留下的培训资料，旨在将技术和手艺能够传承下去，耗费了许多心血。 虽然似乎并没有得到重视。 所以里面的内容是由浅入深的，第一本里都是些常规内容，第二本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老人的感悟、建议、和心得。 “当精度接近五丝的时候，肉眼和仪器已经很难作为辅助了，也许未来我们国家能拥有这样的设备，但现在，要依靠反复练习和直觉” “技术进步速度很快，终有一天设备的精度会接近乃至超过双手极限，但依然有两点隐患。” “其一就是我们长期受到科学技术上的封锁和打压，即便能买到国外的先进设备，维护、调试也掣肘颇多、成本极高，一些保密项目也无法使用，毛纺厂曾经的精密仪表分厂，就发生过被人刺探的情况。” “其二则是大量先进、高精尖工程中，很多部件都是‘异构’或‘特构’，精度要求极高的同时，应用场景特定、需要数量极少，甚至为专用零件，为了单个零件就筹备一条精度足够的加工生产线显然是不合理的，飞机、火箭、专用设施都是如此” “所以稳定的一双手，永远不会被淘汰，扎实的基本功，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有兴趣的同志，可以使用我整理的‘精准六项’来练习和测试，详情见最后。” 翟达翻到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有，猜测外公可能指的是在（笔记四）的最后。 指尖划过书页的痕迹，钢笔的触痕透过指纹反馈，依旧让翟达感慨万千。 不过很可惜，这次没有再出现上次（笔记一）时那样一拿到就发生共鸣，“看”到外公生前的画面。 不知道和所有权未获取是否有关不过他相信终究是有机会的。 额头抵在车窗上，模糊的夜色飞速后退，翟达的心思有些纷杂。 “笃~” 清脆的木鱼声响起，转头看去，卢薇不知何时端起了小木鱼。 “怎么了？” 卢薇端着小木鱼，想了想后，拉起了翟达的手。 “没什么觉得你需要能量” 翟达愣了愣，而后微微一笑：“大概吧。” 回到家里，于晓丽依旧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跳广场舞的中年妇女确实没什么其他爱好了，总要打发时间的。 翟达坐到了母亲身边，将刚才发生的事讲给其听。 本以为能从于晓丽这得到更多信息，没想到只得到了更多的疑惑。 “你外公的同事？毛纺厂曾经多厉害，东阳县曾经是毛纺厂员工的怕是上万了并不奇怪。” “我觉得不只是同事，更像是师徒” 于晓丽摇摇头：“你外公教过许多人，但从没收过徒弟，这点我很确定，许学军不知道爸去世时来没来过，但这么多年这人没出现过。” 当初于立华去世，遵循本人意愿不办葬礼、不设灵堂，都是来家里吊唁，那时这小屋拥挤不堪，从早六点到晚十点，每时每刻都至少有十几号人在家里坐着，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 她自己是回忆不起来了，回头倒是可以问问厂里其他老人。 想了想，于晓丽道：“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总归要想办法要回你外公笔记来，我回头找他去聊聊，理论上那些笔记都是你外公留给毛纺厂的，怎么会在什么这个人手里。” 翟达想了想道：“不着急，他打算教我些金工技能，我觉得最终他会把外公的笔记给我的” 大概是一种直觉吧 于晓丽疑惑道：“对了，你学金工干嘛，现在又不需要进厂了” 翟达总不能说自己是想为以后改造【装备】做准备，只能说兴趣所在。 “你大学想选相关专业？对了你自己在搞教婄，我就也没问你，你大学准备学什么专业？还有小薇？” 翟达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今天上了六堂体验课，其实挺累的。 下意识看着天花板，沉声道：“我查了好多资料，基本对各个专业的就业前景、难易程度、不同学校的优势，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多少算半个专家吧” 脑子里快速掠过一些信息，翟达道：“最后反而挑花了眼，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我觉得自己有信心在任何领域做出点成绩，哪怕是所谓的天坑专业” 毕竟拥有着全人类乃至全历史唯一的“外挂”。 重生至今才几个月时间，他的人生就已经天翻地覆，往后只会更加起飞。 至于学校选择，在有足够多的了解后就能知道，即便清北，也不是所有专业都全国第一，过往各省状元，也有不少选择了清北以外的学校，也都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我目前的想法是，不要去考虑哪些专业好就业，哪个大学名气牛要自己的兴趣来选，然后坚定的按照自己的兴趣走下去。” 于晓丽：“所以你的兴趣是什么？” 翟达摸摸鼻子：“还没想好。”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我又没上过大学 至于卢薇倒也简单，只要是同一所大学的数学类专业即可。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那你和我这纯瞎唠呢~？” “算了，你和小薇都是有主意的孩子，我看了你们打印出来的那些资料，以妈的见识帮你参谋专业纯属添乱，选什么大学我也只知道最好的那几个，你自己拿主意吧。” 翟达笑了笑，胳膊肘顶了顶老妈：“咱就从最好的那几个里面挑，况且您毕竟还是一家之主，我们定了还得您审批不是？” “那还差不多后天就放分了，倒要看看你和小薇，哪个是大王，哪个是小王。” 翟达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他最近因为查了许多资料，也顺便涉猎了一下关于“高考状元”的事情。 有这么一条无法考据，但估计为真的信息。 那就是高考成绩公布时间是固定的，但一些顶级院校，好吧其实就是清北浙交复五所，可以提前一至两天知道“状元”的身份。 然后提前出动，开展对各省高考状元的争夺。 算算日期，也就是后天了，他甚至已经在网上，看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说某省的高考状元已经锁定，被清北两所高校堵门招生。 但他还未接到任何询问或联系，卢薇也是 说实话，他现在对“状元”的身份没有那么大执念了，保不齐散装省其他地方出了妖孽，考到460乃至更高，这些事儿距离前世的他太过遥远，并没有这方面记忆。 不过即便自己和卢薇都不是状元，也无所谓，这个分数，早就已经拥有了自由选择的机会。 最多最多，略有遗憾。 大概吧。 ———— 于此同时，金陵，散装省考试院。 每年高考期间，都会蹲守在各省的清北招生老师，心里开始骂娘。 “还没出么？一共就四门，怎么还这么慢？” “今年08新规第一次实施，他们自己都乱套了。” “我听东省老师说，他们都已经搞定了东省状元，我这连人是谁都不知道，真烦啊” 每年各个状元的归属，对学校的实力、声望都有巨大加成，带来的好处远比一个学生本身要多。 而顶级高校可以直接与各省市考试院直接沟通，算是一种潜规则，多少也算能帮助尖子生更好的择校。 往年蹲守在这，拿到名单后几个高校就会展开赛跑模式，当然最有把握，也最有实力的肯定是清、北两所，每年各省状元，80%都被这两所收入囊中。 其他包括浙、交、复三所，影响力基本只在学校所在省市。 而散装省状元，说实话虽然本省有着“南大”、“东南”等几个优秀大学，但在抢状元这种事上。 不是清北吹牛逼，轮都轮不到它们！ 第135章 ：难以预料到的“立心”效果 许学军的身份相认、高考放分的将近、并没有打乱翟达的节奏。 虽然都是大事。 但人不能因为大事临近，就往家里一躺啥也不干吧。 当天晚上，他继续翻看了外公的笔记，虽说不实操无法真的理解，但也算脑子里留了一层印象，剩余的时间继续强化自己的志愿辅导知识，今天可是真的销售出去了好几份服务，得对得起人家的消费。 别到时候锦旗没拿到，被人戳脊梁骨。 他脊梁骨硬，所以更怕疼。 而卢薇则在记账，虽然他们这种初创公司+小规模纳税人不需要专业财务，但收了钱又有开销，基础的账目还是要有的，对卢薇来说很轻松，这个活就交给了她。 小木头算账又快又准。 顺带一提，由于收取的都是现金，钱被吴越拿去存了，这家伙警惕性很强，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个公司也好，教婄机构也罢，需要关注的细枝末节很多，这也是试运营的意义，许多流程都得逐渐摸索出来。 第二天早上，翟达早早来到洛川路99号，继续组织讲解“08新规体验课”，今天来的家庭数量更多，转化率也很高，在体验了“学习习惯培养室”的神奇后，又有二十多位家长选择掏钱。 昨天那一批几个家庭考虑过后，也有回来缴费的，日销售额已经朝着十万大关迈进。 过于顺利的招生，让乌托邦众人感觉干劲儿满满，这个以十八九岁少年人为主题的教婄机构，真的被他们做上了正轨！ 自豪、兴奋的同时，也愈发佩服翟达，如果不是翟达统筹一切，又将每个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说白了他们这些人放到社会上，发传单都发不明白。 暑假干点别的还有可能被人白嫖。 但紧接着，大家又开始为扩张速度感到隐忧，学生太多管理压力也会增加，而且需要更多的老师，按照这个趋势，洛川路99号满负荷运转是迟早的事。 还不是半场开香槟的时候。 下午五点，所有体验课结束后，翟达召集大家开了个会，沟通了一下各方面的进展，并且交代了下一阶段的工作。 讨论过程中，李冬冬拿出一张纸。 不是“我的县长爸爸”作文。 而是传单样品，问翟达什么时候打印。 那是之前拜托凤凰传媒的小姐姐，设计的针对“高考状元”营销的传单，名字一替换，无论他和卢薇谁中魁都能用。 曾经被认为是乌托邦最重要的竞争力。 但目前来看，好似不需要这剂猛药，乌托邦的招生就已经够猛了。 翟达想了想道：“不着急，等分数出来再说吧。” 开完会，众人聚餐去吃鸡公煲了，而翟达则选择去找许学军。 卷闸门开着，许学军坐在里面抽烟，看到翟达来了眼睛一亮，但人却没动。 “怎么这么晚？” 翟达看了看时间：“说了六点后来，这不刚好？” “东西带来了么？” 由于昨日许学军爽快的给出了（笔记二），翟达也没矫情，拿出了（笔记一）。 许学军拂过那深红色的封面，感慨万千当场就翻看起来。 翟达没打断，只是等待。 十分钟后，许学军抬头道：“十年前吧，毛纺厂清理一个老图书室，那些旧书被当做废品一箱一箱堆在路边，环卫工知道我爱收集些老书，尤其是工学类的，就叫我去挑拣，找到了三本。” “我也不知道于师傅写过这东西，他理应是想给毛纺厂留下技术，可惜破厂子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就剩个成衣厂，就会糟蹋东西” 翟达点点头，毛纺厂作为建国初期少有的工业单位，以前涵盖的东西可不止纺织，计划经济下国家需要什么，就要做什么，没基础也得克服困难。 外公于立华就是因为要组建“精密仪表厂”，从东三省老工业区调来的技术能手。 如果分阶段的话，50年代是发展期，60、70是鼎盛阶段，80之后开始在下坡路上狂奔，至今没奔到头。 毕竟下坡路更省力 “我见你耍过那魔术，你的手很巧，很稳，有于师傅几分天赋，浪费了可惜。” “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我没有于师傅的水平，但指导你也够了，就当是还当年的情，以后你每天六点后来我这。” 翟达感觉干劲满满，挽起了袖子：“没问题，我今天做点什么东西？” 他也是查过资料的，金工大多从做点小工具开始。 刚好外公的笔记有解封任务，应该很快就能完结。 许学军：“做个锤子。” 翟达笑了笑：“你还挺会一语双关，锤子就锤子，从哪里开始？” 许学军：“我是一语一关，做个锤子！今天我要看书，从明天起。” 说着还扬了扬手上的笔记本。 翟达感觉太阳穴突突的 老头你知道我一拳下去，你医保卡得刷爆么？ 咬着后牙根道：“那你把另外三本笔记借我，我晚上自学。” 许学军哼哼一声：“没学会走，就想学会跑” 但还真给。 许学军很清楚，作为于立华的外孙，翟达比他更有资格拿着这些，遮遮掩掩，对不起于师傅。 除了之前的（笔记二），许学军又拿出了两本笔记。 而翟达也第一次，“分别”接触到了外公笔记的全貌。 熟悉的折线再度出现，系统列表里多出了两个“暂时拥有”的装备。 【于立华的金工笔记】中，“残缺”字样也变成了“暂时完整”。 按理说，这四本笔记应该能够合成，就像卢薇的数学笔记一般，但目前处于“借来”的状态，无法尝试。 系统界面中，四本笔记的效果描述完全一致。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金工学习能力”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共鸣” “特殊效果‘残慧’：成功触发过共鸣者” “解封任务：独立制作” 唯一的变化，就是最后那个 曾经是“？？？”的第二特殊效果：立心。 今日终于展现出了自己的内容。 翟达不争气的深呼吸了一口。 说实话，他曾许多次猜测，所谓“立心”是什么意思。 但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解释 这将是改变他未来对系统开发的重要一步。 “特殊效果‘立心’：参透全部笔记内容后，倾心制作、过程中使其缠绕‘念’的物品，有微小概率成为‘特殊物品’。” “解封任务：加入‘于立华’曾经考上，但未能去往的大学，包括但不限于本科、研究生、教职工、保安、清洁工、宿管（临时工除外）。” “备注：于立华对自己出手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抱以最大的认真和努力，参加工作40年，从未制作出残次品。” “请注意，此效果为‘专属效果’，仅对宿主有效，无法影响他人，专属效果与装备绑定，失去所有权则失效。” “恭喜宿主，第一次发现‘专属’效果装备现奖励” “重新检测装备未获得所有权，奖励扣存，请尽快获得完整所有权” “检测到所有权未完整，无法完成解封任务，无法激活专属效果，请尽快获得完整所有权” 翟达眼神郑重而认真 居然是这种效果制作的物品可能变成“特殊物品”也就是觉醒成装备么。 这个“专属效果”，将会改变一生。 翟达从小觉得，自己活在外公的影子里。 不是那种压抑、管束、阴暗的影子，而是无论他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仿佛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背后拂照着他。 直到于晓丽前世病故，这影子才彻底消散。 等他三十岁之后，才渐渐明白，也许那就是虚无缥缈所谓的“家风”，外公留下，其实不止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和一辆二八大杠。 嗯至于最后几年他频繁沉迷于相亲会所，大概也是因为家风不再，无拘无束。 这很合理 果然，相亲会毁了一代人 而这一世，机缘巧合下，他触碰到了外公曾经的轨迹，他的“家”也不再会消失破灭。 这道影子，理应会更绵长。 翟达并不反感。 虽然尚无法真的开启外公笔记的功能，但翟达依旧郑重的收好。 翟达想起一事，询问道：“那个怀表，也是我外公的对么？” 都已经串上关系了，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 许学军顿了顿，摇摇头道：“我不确定，上面又没写名字” 翟达觉得可能性很大 “真一点没得谈？” 许学军本想打发翟达快走，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以前那个约定。 “等你的精度水平全面达到5丝，我就送你” 那是他与于师傅的约定，如今传承到了翟达这里不失为一段佳话。 翟达知道五丝什么概念，昨天看笔记学习了一些。 误差小于0.05毫米，也就是50微米。 这并不是说做个特定的东西，而是说“距离标准值误差小于0.05毫米”。 它可能是深度、可能是长度、可能是平滑度，可能是任意零件。 许学军所说的“全面达到5丝”，可不是说光会做个锤子，锤子误差值小于0.05毫米。 显然这并不容易。 还好翟达有挂。 于是自信的笑道：“那你可得准备好，我可能很快就能做到。” 许学军呵呵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你脸皮保养的真好。” 翟达早有准备：“不不不，还是你嘴巴保养的好，这么多年了还是原味。” 许学军：？？？ 舒服了。 翟达摆了摆手，毫不留恋的离去：“另外通知一下，我明天没时间，要查分，后天再来。” 反正现在三本笔记在自己手里，对方手里只有一本。 怕个der！ 攻守易势了！老头！ 第136章 ：高考放分日 6月23号，全国大部分省市公布高考分数的日子。 散装省也不例外，定在了这一天，准确的说是在13：30后。 刚刚试营业没多久的“乌托邦教育”，今天全体休息一天，反正只是招生阶段，课还没开始上，倒是不耽误事。 某高层小区，楚翔坐在书桌前认真学习，并不比高考前差多少。 根据昨天的讨论，往后因为翟达要任课，所以“08新规体验课”的任务就要下发到他手里了。 这是很重要的一环，几乎直接影响招生情况，楚翔压力极大。 只是偶尔恍神的时候看一眼表，还是会分点心神。 今天不赶巧是周一，有些家长会请假在家候着，但楚翔爸妈都上班去了。 他估分366，只能说和自己比的情况下属于超水平发挥。 主要进步来源于作文 这个分数让他能在普通一本里有较宽的选择范围，但现在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乌托邦教育”的志愿辅导项目，自然不会排开自己人，实际上放分后他们会有一个内部突击会，争取让每个人都能尽可能好的选择大学。 翟达告诉他，今年会出乱子，运作得当，有机会上211。 哪怕211里垫底的，毕竟也是211不是么？ 有时候命运真的很神奇，三个月前，二人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且因为单相思有点小矛盾。 三个月后。 他的高考作文因为翟达多了应该十几分，他的人在翟达带领下搞创业公司，回头翟达还会帮他参考志愿填报 翟达有特殊优待他么？其实并没有。 但也许这就是那些“有能量”的人，或者说“能人”。 他们总能有意或无意的，影响身边人一起进步，一起成长，一起强大，最后不知不觉聚集一帮志同道合者。 正在发散思维，楚翔的手机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 卧槽！是女神林舒遥！ 键位被调过的女神不也是女神么！ 赶紧点进去看。 “遥遥”：“楚翔，翟达最近忙么？” 楚翔沉默三秒，打字：那你问翟达啊！ 但最终还是犬性战胜了人性，退格退格退格：“还好，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 林舒遥家中，这位“快乐船长”传说中的主角之一，只穿着一身超短裤和小吊带，躺在自己床上。 修长笔直的双腿竖直压在墙壁上，和上半身呈九十度，网上说这样能改善腿型，虽然这方面她有足够的自信，但还是将其变成了习惯。 紧致平坦的小腹，挺翘圆润的软峰，属于少女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青春朝气，这种美景也只会出现在闺房。 今天放分，但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等的有点无聊了。 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林舒遥打出一行字：“我也想加入乌托邦但又不想打扰翟达，有什么办法？” 那边搞得如火如荼，林舒遥不可能不知道，但左等右等也没人叫她，这段时间心里和猫爪的一样。 “翔”：“加人都得翟达点头，我觉得你直接和他说就行。” 缓了一会儿，“翔”补了一句：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这有个女孩我感觉是翟达的那啥。” 林舒遥一个仰卧起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长腿，手机从双腿中缝看。 “陆思文也在？” “不，比那更糟糕，不是陆思文。” 林舒遥咬着嘴唇，一阵无语 手机撂到一边，抱着自己的小胸脯 3、2、1 拿起手机，找出联系人翟达，两人的对话框几乎是空的，最后一条已经是三个月前了，那时是二模之前。 内容是她自己的：我去洗澡了。 林舒遥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直接点。 因为绕弯问，翟达可能直接无视她反倒是有事说事，对方看在同学关系上，勉强会回应她。 “翟达，你还要人么？” 没有回应 于是林舒遥补了一句：“我什么都能干” ———— 环卫工宿舍门前，范俊伟越发精壮的身姿正在不断挪移，而他付费上课的倒霉教练拿着一根木棍戳动。 “距离就是拳击手的生命，是最好的防守也是最好的进攻，距离不够，拳头抵在鼻尖也不用怕，距离够了，看不到拳头也要躲。” “你要形成本能，把对距离的感觉融入骨子里。” 看着范俊伟沉重但并不缓慢的身姿，鲁哲暗自咋舌，这个年轻人天赋比他想象的还好，不愧是吃碳水就能长到一米九的人 而且身体天赋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范俊伟很“聪明”，且很“认真”，教过一遍的东西基本都能理解，且心无杂念的执行下去。 这样的性格，恐怕学习也不会差吧？ 想到这里，鲁哲记得今天不是高考查分来着？ 问了一嘴道：“你今天不去查高考分数么？” 范俊伟的动作丝毫未停，抽空说道：“不查了，估分才196。” “那不是和你身高一样，你这家伙学习这么差呀？为啥呀？” 范俊伟笑了笑： “可能天赋不行吧。” ———— 几公里外，东阳县唯一的别墅区。 钱雅蓉和陆泽涛都在家里陪女儿，等待出分。 陆泽涛坐在餐桌后，手上拿了一本实体书，正是尚未公开发售的《漫漫吕途》，实体书首印三万本已经全部搞定，甚至一部分已经抵达各个书店。 只等高考放分后，加上“腰封”，开始发售。 而钱雅蓉则摆好架势，焦急的等待时间。 顺带一提，她的电脑终于补货回来了。 距离天桥的母女和解，已经有一段时间，虽然是以钱雅蓉的退让为结局，但也确实打乱了许多计划。 光处理美国那边的事情，就花费了一个星期时间还未彻底干净。 推荐信不用了，homestay也退掉了，留学中介也不管了损失的金钱倒是小事，但一些人情需要安抚。 后来还专门带着陆思文去了一趟沪上，当面和几位朋友解释了一下，以免以后翻脸。 好在孩子想法有变化，确实不是爸妈能预料到的，几位朋友也表示理解。 刚回到东阳县才两天，高考也就放分了，钱雅蓉又陷入了新的纠结。过去三年因为规划不同，她根本没认真考虑过报志愿的问题，现在从零开始，规则都得现学。 而陆思文除了一起研究各高校的情况外，也提笔写下了。 “妈妈，你也不用紧张，今天只是公布分数，第一批次志愿最终截止日期要到七月了，第二批次更晚，不着急的。” 钱雅蓉感觉嘴角都冒泡了：“啥叫第一批次、第二批次啊哎呀这规则怎么弄得这么复杂！” 陆思文赶紧安慰道：“没事的，回头我们问问翟同学就好了。” “问他有什么用？” “翟同学成立了一个教婄机构，其中就有‘高考志愿辅导’服务，他摸的可透彻了。” 陆思文挑了些她知道的内容，这段时间她早就想去那边看看了，可惜一直没合适的时间。 给家里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她也要扛起责任，一起承担和克服，不能什么都甩给妈妈，自己光知道享受暑假。 钱雅蓉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真的！连我们班的同学也有人参与进去，毛纺中学都出名了，据说搞得可好了！” “那” 看书的陆泽涛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看不如邀请翟达来家里坐坐，既能咨询一下志愿的事，也能感谢一番人家。” 钱雅蓉颇为无语：“那你说，感谢人家什么？” 陆泽涛砸吧了一下嘴最后说道： “感谢人家一直劝着思文，不要和你闹脾气？” 总不能说感谢他写了好作品，还让自己能提前看到吧？ ———— 三毛小区，很放心的于晓丽也去上班了，只留下翟达和卢薇两人在家，自己查询分数。 沙发上，翟达疲惫的躺着，脑子里思绪纷繁，身上带着香皂洗发水的香气。 卢薇则缩在另一端的角落，以扶手和翟达的腿为边界，安安静静的看书。 翟达慵懒的看了看手机。 他接到了好几条消息，有的是言之无物的尬聊，有的是言之有物的邀请，但他都没心处理，等下午再说也来得及。 两人已经维持这样的位置许久了，卢薇偶尔会调整姿势，他们的小腿触碰在一起，滑滑的，还挺舒服。 不过翟达此时无心旖旎，一动不想动，即便洗完澡汗水也不断冒出来。 今天早上，翟达终于完成了【极限护腕】的解封任务，挑战了第十次“打破体力极限”，正式解封了梦寐以求的特殊效果：“极限就是用来打破的”。 从今日起，他会在维持原有运动习惯的同时，将增高类运动当做主要目标，已经搜罗了一大堆相关教程。 顺带一提，前几天和范俊伟练了练，【书呆子眼镜布】的解封任务“公平对决中徒手击败或被击败十次”，也顺利完成。 他的战绩是0:10。 196的身高、230的体重，范俊伟已经接受了专业训练，拳击规则下他输了并不奇怪，要是赢才是奇了怪了，国际拳联的规则都得改写。 好在范俊伟点到即止，系统只要求公平，没说对手必须拼尽全力，两人走了个过场。 那天之后，他就解封了特殊效果“爆发”： “擦拭眼镜后，增加眼镜主人的爆发力、肾上腺素水平、忍耐力，忍耐力包括但不限于疼痛、疲劳等异常状态，持续时间十分钟。” 所以才随身携带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讲课时也能提升一下学霸气息。 偷偷试过了，擦眼镜腿也算 这很合理。 至于为什么他现在不擦一下？对抗疲劳？ 答案很简单他已经擦过了 不然他比现在还难受。 第137章 ：恭喜，少年和少女 时间已经来到了13：00，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放分时间了。 而两人中谁都没有遭遇传说中的“提前招揽”。 看来状元是飞了 有点可惜，翟达装逼的台词都想好了，比如接到电话：“你好我是清/北的招生老师，来我们学校吧，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们有巴拉巴拉等等特权。” 然后自己：“你这点东西，我很难办啊，除非把我安排住进女生宿舍。” 然后招生老师：“安排！我让你住进留学生女宿舍！” 开玩笑的 鬼才住宿舍 翟达看着天花板道： “看来我俩都不是状元，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变态，比你还高。” 另一端角落里的卢薇放下手中的书本，摇摇头道：“其实没关系的。” 翟达微微抬头：“真的么？一点遗憾没有？” 卢薇转过头来：“只要和你能上同一所大学就好。” 她曾经的生活支离破碎到如同残渣，就连残渣的余温也在渐渐消散。 从一开始，这些东西就丝毫没在意过，甚至上哪所大学。 所想、所愿，只是如此而已，其他的并不重要。 翟达又躺了回去：“我倒是有点可惜我没成状元，我培养的怪物也不是状元” 卢薇歪着脑袋，不带情绪的声音轻声道：“我是怪物？” 翟达懒得解释，随口道：“怪可爱的萌物。” 卢薇又转回了脑袋。 几秒钟后又转了回来： “我可爱么” 如此直球，反倒让翟达说不会话了。 但想了想，还是飒然一笑：“是的，你很可爱。” 本就是个小木头，夸人家还要绕弯弯，只会让卢薇感受不到外界的善意。 翟达坐起身来，板着指头数道：“长得可爱，性格可爱，身材高挑，现在也有点肉了” 然后期待的观察着卢薇的表情：“听到这些，你有没有想笑的欲望。” 卢薇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妈妈告诉过我，这种时候要矜持” 翟达： 阿姨说得对！ 又等了几分钟，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滴答作响，翟达有些等不耐烦了，想了想说道：“走，我们上天台吹风吧，我这汗一直往外冒。” 卢薇疑惑道：“不等查分了？” “天台也能连到咱家wifi。” 两人也没收拾什么，拿了一个笔记本，带了两根棒冰，来到了许久未至的天台。 万里长空，如碧海白沫。 天光微燥，但风过心清。 翟达一身短裤短袖，小腿已经有了明显的肌肉线条，伸了个懒腰时，腹部也已经没有一丝赘肉，距离腹肌越来越近。 “爽啊你说人是群居动物，为什么基因里有对空旷环境的喜爱呢？” 卢薇手臂背在身后，向下拉伸，伸了个女孩子版的懒腰，这也是妈妈教她的。 翟达一边擦眼镜腿，一边微微侧目。 很好，一起锻炼的增重效果不错，且似乎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两人和以前一样，坐在那处凸起的平台，翟达身上不断往外冒的汗水也终于停歇了，干爽了许多。 翟达翻开笔记本，连上了信号尚可的wifi，现在家用网络不是户户都有，更何况是三毛这样的老小区，打开wifi列表居然只有一个信号源，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登陆了考试院查询成绩的前置页面，一会儿只要输入名字、准考号就可以了，现在还点不进去，翟达将笔记本放在一边等着。 时间还有十分钟。 “昨天和你商量的事儿，想好了么？” 卢薇撕开包装袋，将连在一起的棒冰分开。 不是很均匀，大的那根给了翟达：“翟达，你总问我相同的问题。” 可她的答案从没变过。 翟达接过棒冰：“行吧，我现在也想通了，咱俩这实力，去哪都是直上青云。” “这个词是不是反了？” 翟达皮了一下：“青云，这你就错了，是语言的魅力。” 反正小木头听不懂。 晒的有些慵懒，翟达索性向后一躺： “这段时间随着查阅超多的资料，对‘本科培养’有了更深的理解，体悟又有不同了，说到底，以前我也只知道清北牛逼，但不知道为什么牛逼，最后发现果然牛逼。” “我是因为有点私人原因，更倾向于那所大学” “翟达”卢薇打断了他。 “嗯？” “又是同样的问题” “好吧，那我不说了。” 他只是自己碎碎念罢了，说没有执念是假话，人重活一世，不就图个爽么 卢薇抱着膝盖，将吃完棒冰的木棒举起来，对着阳光观察。 上面印了一个简易的笑脸，两个圆点，一条弧线。 微风吹过，撩动了少女的长发，也拉扯了少女的嘴角。 很浅，很浅微不可查。 也许笑容浅到极致，就名叫幸福。 也许暖阳加微风，也是幸福。 也许在某人身边吃棒冰，也是幸福。 时间已到，翟达翻起身来，查看电脑。 13:31分。 “先查你的还是我的？” 卢薇：“你的。” “好的，先查你的。” 翟达输入了卢薇的准考证号、姓名深吸一口气，点下了“查询”按钮。 3、2、1！ “当前页面无法打开” 很好，不出所料崩了。 翟达点击了一下“退后”，准备再输一次。 这下更好了，上一级页面也打不开了。 翟达： “切！我就知道，回去吧，家里网络能更强一点。” 卢薇点点头，两人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路过天台边缘的时候，却听到下方有人在扯着嗓子喊。 “同学！你们是翟达和卢薇么？” 翟达低头看去，六七个人在保安的带领下，站在单元门下，似乎正准备上楼，看见了天台上的二人。 “我是，怎么了？” 下面为首一人脸色一喜，立刻道： “恭喜你，翟同学！卢同学！我是清大的招生老师，你们查到成绩了么？” 翟达扬了扬手上的笔记本：“系统崩溃了。” 两人嗓门都很大，一些邻居从阳台探出往这边看，周围楼层也有凑热闹的。 一时间十几个脑袋望了过来。 清大的招生老师？ 翟达大概猜到了什么，主动问道：“我俩谁是状元？” 十几个看热闹的脑袋整齐划一“切”了一声心说这孩子晒傻了吧？ 清大老师怎么会登门招生，那都是学生求着去上才对估计是骗子吧。 现在的骗子真猖狂！ 楼下那人笑的相当灿烂，朗声道： “恭喜你们创造了一段佳话，你们两个并列散装省理科第一名，分数都是455（a+）。” 翟达和卢薇对视一眼，小声说道：“我没听错吧？我俩并列第一？” 卢薇点点头：“好像没听错” “分数455（a+）？” “这句也没听错” 翟达有些难以置信。 时隔多年，少年在自己的幸运中，重活一世，获得了仅此一次的传奇荣誉 时隔一年，少女也在自己的幸运身边，振作起来，展露了自己理应惊艳的天赋 恍惚之中，卢薇伸出一只小手。 惊喜之中，翟达也伸出了一只大手。 手掌，手背，上下对拳，下上对拳。 卢薇：“恭” 少年却没等少女说完，已经上前一步，抱起了她，转了一圈。 “牛逼啊！我俩真牛逼啊！” 有的时候，烂作家会词穷，好作家也会词穷。 下方的招生老师赶紧道：“小心！小心啊！” 那可是天台，这要是掉下来，不得连上三天新闻联播？！ 他有点后悔脑门一热挑这个时机喊出来了，应该等坐下来谈的时候再说的。 某人兴奋过后也意识到了这不安全，将卢薇放了下来，小木头没有害怕，只是小脸有些泛红。 翟达探出脑袋。 “谢谢您，专门跑过来通知我们这个好消息。” 招生老师嘿嘿一笑：“没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咱们还是下来说罢，我和你们好好说说报考清大的事儿。” 翟达笑的咧出大牙：“那倒是不用，我们不报清大。” 招生老师： 天塌啦！ 第138章 ：疯狂摇人！ “同学，刚才离得远，我一定是听错了，你是说你必报清大对吧？” 楼道里，正准备开门的翟达被堵了个正着。 “我是说不报清大。” 清大招生老师： 刚那天台从哪上去的？我去看看！ 不应该啊，京大的人不是被我甩后面去了么？我们可是一路吃了好几个超速罚单他们提前就有联系？ “你们是想报京大？” 翟达摇了摇头，和卢薇一起进门：“也不是，那什么，真的很感谢，不过咱们就不用聊了。” 正准备关门，才发现对方一只脚伸进了门缝里，脚法极其自然，那叫一个不着痕迹。 招生老师笑容不变：“同学，你不了解一下情况，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报清大呢？” 他分管散装省招生七年了，七年来从没铩羽而归过，至少也能捞到一个状元！ 文科状元出在“天一中学”，那边基本是京大的大本营了，多半没指望，况且理科状元含金量更高。 还tm是一对儿！ 岂会被一句话打发走。 翟达看着那只脚，回想起之前网上听到过的传闻，说清大京大抢状元相当猛，曾经有人为了防止同行联系到状元，疯狂给状元打电话，让状元气的手机直接关机，然后自己线下游说。 还有状元被堵在家门口，外面清大和京大差点打起来，最后京大人连夜带着状元逃跑，奉上了全家免费京北游，来规避清大的骚扰，手机都没收了。 总之这帮人为了抢夺状元，除了会开出诱人的条件外，行为上也会有点过激，互相掐架。 但翟达不吃这一套，门越关越紧，对方加塞的皮鞋都变形了：“老师，这不合适吧？” 招生老师知道此时是黄金一小时，等京大的人到了又要出幺蛾子：“翟同学，要不这样，我带你去五星级酒店吃自助餐，慢慢聊如何？” 至少不能让京大的人碰上。 翟达僵笑道：“您真厉害，为了我还能建个酒店，东阳县就没有五星级！” 咔嚓，门最终还是关上了。 “翟同学！别啊！四星级也行啊！” “四星级也没有！最高三星级！而且没有自助餐！” 不再理会外面的嚷嚷，翟达转头看向卢薇，摊了摊手：“中状元挺爽的，但也比想象中麻烦。” 这只是第一个到的，估计马上京大也得来。 而且散装省状元，金陵的南大、东南是不是也得来争取一下？哪怕走个过场？ 门口不是得和菜市场一样？ 翟达想了想，决定给于晓丽去个电话，按道理自己和卢薇的高考联系电话留的都是老妈，在这些人线下堵门之前，应该会先联系老妈才对。 结果却看到手机上有两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而且早就发了，但是被淹没在一大堆同学的信息里。 “小达我手机坏了，怎么都充不进去电，用你李阿姨的电话发的消息，不用着急，下班了我就回去。” 好吧原来如此 —————— 门外，清大招生老师刘铁军眉头紧锁。 麻烦了今年散装省三个状元，文科那个京大早就收入囊中了，属于提前押宝，清大自然也押宝了，但一个没中。 更何况两人是一块儿的，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块超级肥肉！ “电话打通了么？他俩高考联系人留的是同一个人电话，应该是翟达的母亲。” 副手尴尬道：“一直在打，一直关机” “怎么会关机不会京大直接从人家妈妈那边入手吧好卑鄙的手段！” 哪怕欠费他们也能给人充值，关机就真抓瞎了。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另一群人的声音：“刘老师，比我们快不少啊，你这样一路超速有点不道德吧？” 刘铁军转头看去，脸上的焦急一秒消散，变成了胸有成竹：“吴老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不过你们可以回去了，里面翟同学和卢同学已经打算和我们回京北了，正在里面收拾行李呢。” 大部分学生因为网卡都还没查到分呢，刘铁军嘴里好似翟达和卢薇已经要出发去清华园了 京大招生老师吴雄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稳住了心神：“不对吧，人家年轻人总要兼听则明嘛~应该也对京大的培养计划感兴趣。” “不不不，这孩子从小就想上清大。” “别别别，大家公平竞争嘛，摆明车马聊呗，你在门外不会是进不去吧？” 无形的交锋开始了。 这时可能是楼道里聚集了太多人，隔壁的隔壁房门打开了，探出来一个脑袋，一个老大爷道：“吵什么吵！你们是干什么的！” 京大的人离得近，立刻道：“大爷抱歉打搅，我们是京大招生的，翟达是住在301么？” 大爷警惕的上下扫动：“京大？骗子吧？你们问小翟干嘛？” 一人直接举起了工作证：“大爷我们不是骗子，您和小翟同学熟么？” 大爷盯着看了半天，突然换了一副笑脸：“哎呀~小翟要上京大了？我和他可熟了！我小时候还弹过他丁丁呢！” 吴雄立刻使了个眼色，一个随队老师就跟着大爷进屋了解情况去了。 “那您可得和我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手法？” “我和你细说来来来我给你倒杯水。” 争夺战，就是情报战，找到痛点才能对症下药。 尤其是他们都对卢薇和翟达为啥住在一起奇怪的很，两人应该没有血缘关系才对，电话却填的同一个人，地址也是。 没过多一会儿，楼道里又来了新人，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带着三四个人一路小跑而来，拉着吴雄的手道：“您就是清大刘老师吧？哎呀哎呀，毛纺中学有失远迎啊！” 里面的刘铁军轻咳一声：“这边，王校长！” 然后得意的看向吴雄，这可是毛纺中学的校长+教导主任王炸组合被我摇来了。 你拿什么和我斗！ 吴雄冷笑一声：摇人是吧？谁不会？！ 没过多久，刚得到好消息的东阳县教育局局长，也带队一路小跑而来：“几位京大的老师，你们好你们好！王校长也来了？恭喜恭喜！” 他们是被京大老师摇来的。 吴雄心说就凭京大两个字，县级什么芝麻教育局，一个电话就得打车过来！ 急的都不要发票的那种！ 东阳本地这群人心里也是惊喜连连，之前翟达估分450，那毕竟是估的，不要说建国后几十年了，就是往前几百年倒到隋唐第一次出现科举也没出过状元 所以当时毛纺中学上报时，最多就是当个喜讯，但喜讯没往心里去，换做那些经常出状元的县，估计早就供起来了。 现在嘛，惊喜比等待更欢乐，没费什么心神就收获满满！ 教育局长喜笑颜开：“哎呀，毛纺中学出了两个状元，这是我县教育工作长期努力下的重大成果啊！” 局长毕竟是局长，县局也是局，一句话就给事情定性了。 结果王校长傻了：“欸？两个状元都是毛纺的？那个叫卢薇的也是？” 这哪冒出来的等等这名字有点熟悉来着。 “我出来的急，汇报的老师好像也没说清楚，卢薇是哪个？” 清大刘铁军解释道：“卢薇并列理科第一，但她是自报自考，不过档案里原学籍是毛纺中学不对啊，她不是你们的复读生么？总不能是真自学的吧？” 王校长愣了半晌，突然嗙嗙嗙狠拍房门：“翟达！开门！我是你校长！” “我来给卢薇送学籍证明了！快开门啊！” 她当然是复读的！必须是复读的！ 最多是他们工作疏忽，没来得及报上去、资料遗失了、老师疏忽了、档案室炸了！！ 锅他能找人背！双状元可不能跑了啊！ 渐渐地，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多。 第139章 ：给老子安排军航！ 翟达在屋内，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好是心烦。 刚才于晓丽用同事的手机又打了个电话来来，说她那边也被堵了，有个老师说自己是复大的，估计是觉得来翟达这边争不过清北，直接迂回路线抄老家了。 翟达和于晓丽昨晚就沟通好了，于晓丽自然不会答应什么，但也没心工作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被复大的人一路护送回来。 于晓丽：“你不是说状元都提前知道的么，昨晚我还安慰你说不是状元也无所谓，今天咋都赶一块儿了。” 翟达：“我哪知道，这帮家伙消息不灵啊，要是早知道我和卢薇是状元还能有所准备，这一下给堵门口了。” “早知道有啥用，早知道不是早被堵？” “你说的好有道理” 门外，动员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校长喊得最大声：“翟达，甭管你上哪所大学，先让我进去啊！” 再不进去对口供，就来不及了啊！ 翟达看了看卢薇，觉得有道理，既然有幸成为状元，该争取的要争取，于是让外面人别挤，放了王校长和教导主任进来。 王校长还自觉堵死了后面的路，关门关的比谁都快。 接下来的话可不能被外面人听见。 看到卢薇后用气音说道：“卢同学！我记得你呀！” 翟达：“校长，说话没必要这么小声，外面听不清的。” “抱歉抱歉” “时间紧急，大家都是明白人，您要不直接说说您的需求？” 王校长早有准备，三言两语讲明白：卢薇是毛纺的复读学生，但因为健康原因居家复习居多，露面次数很少，导致分管的某位老师在统计资料时遗漏了，最后高考前才发现忘了集体报考。 学校本着为学生负责的心态，高度重视、紧急处理、因地制宜，走了自报自考的第二条路但卢薇同学确实是毛纺的复读生。 翟达心说要不你能当校长呢！ 不用翟达多说，王校长自己就补齐了“条件”：两位毛纺学子均取得了好成绩，原本学校开会讨论过，如果翟达中状元会奖励五万元，没中的话分这么高也奖励两万，现在既然是双状元，就应该是每人五万。 不过考虑到卢同学家庭困难，改为每人奖励八万元，以资鼓励。 王校长道：“不需要翟同学做什么，就配合个口径就行，其他的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卢薇这件事上，虽然最尽心的是沈睿个人，一直追踪关注，甚至介绍了工作，但当初学校也是做过一定努力的，并没有亏欠，这是实话。 那时卢薇只是一个老规六百分的偏科学生，最高的荣誉也不过是在市级竞赛斩头露角，和现在又是两码事了。 能量有限，能力也有限，县级普高还做不到解决一切问题。 翟达却摇摇头：“换个方案。” 王校长心里咯噔一下奖金再多他也为难了，毛纺毕竟不是什么大学校。 “要么八万八图个吉利？” 翟达心说你是奖励，不是销售还图吉利 回头看了看紧锁的房门，卢薇躲进去了，人多她不自在。 翟达道：“我的家庭并不困难，但卢薇家庭困难是真的，你要是额外加码，都加给她吧。” 王校长心说还有这么高风亮节的？ “那你” “我？” 翟达自信的笑道：“我缺钱了会自己挣。” 何况我不缺。 不如让小木头私人财产丰富一些，免得他以后还得找借口左手倒右手。 就在两人达成“约定”的时候，房门又被砰砰的拍响，外面似乎又到了新的一波人。 “翟同学！我们是南大的招生老师，带着你班主任一起来了，开门聊聊。” 翟达迷惑了片刻，心说丁蓉也被摇人了？ 好像她确实是南大毕业的不然也不会嫁的这么好 但终究也不是他所选的大学。 办成一桩大事的王校长轻松了许多，见翟达依旧毫无动摇，好奇道：“翟同学，你到底心属哪所学校？” 如果翟达不是状元，那他自然希望翟达选择清北，门口一贴告示倍儿有面子，但现在翟达是状元，这个荣誉已经远远高过出了个清北学生，翟达选择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翟达叹息一声：“我？我和卢薇，都打算去” 哈工大。 国防七子之首，985、211、双一流、c9联盟 一个落寞老工业区、曾经共和国重工发源地里，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顶尖院校。 在航天、航空、机械、工程、通信、电子、计算机、数学等诸多领域，都名列前茅。 有的第一，有的也不是，但依旧很强，全球唯一具有发射火箭和卫星能力的大学，后世传言具有核打击能力 按照08新规，如果清北录取分数线是415，哈工大在400左右。 当然，最重要的是 这是于立华当年考上了，但没去成的大学 时间回到昨晚。 沙发上，翟达问道：“老妈，外公当年考上大学，最后没去成被送去了大西北，是哪所大学？” 听到翟达问这个问题，于晓丽也是一阵恍惚，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甚至还在她出生前。 “你外公啊，当时考上的是哈工大。” 于晓丽撑着脑袋，看着电视，其实思绪已经飞了。 那个清瘦高大的背影，对她来说也是久远的记忆了，自己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变成了为人妻、为人母最后看着自己的孩子上了大学。 “你知道你外公本身就是那边调来的，他那时既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也不适应这里的水土，五六十年代哈城那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而东阳县对比起来，基本就是穷乡僻壤。” “你可想而知，当时能回去上大学，对你外公的诱惑力有多大” “不但代表大学生的身份，也意味着可以归乡，意味着有更好的发展，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也没我、没你了” 翟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三十出头考上大学，西北七年再回原单位，已经年近四十，他也就熄了回去的想法，在东阳县彻底安家。” 于晓丽想到那几本笔记，说道：“这都是我出生前的事情了，但我猜他心里，还是对此有遗憾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翟达沉吟片刻。 “我打算报考哈工大？” 时间回到现在，翟达依旧被堵在家门口。 意外之喜拔得状元荣誉，之后的展开也挺意外的，门口已经四波人了，复大的则守着于晓丽，是第五波。 但讲实话，他应该是等不到哈工大的人来了。 因为抢状元这事儿，真轮不到他们掺和，说句不客气的，东三省自己的状元，都很少选择哈工大。 清大、京大有最好的声望，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校友会，最好的出国机会。 当前这个时代，哈工大与清北的“名声差距”，比后世还要大得多。 他们自己估计也想不到，会有状元的第一意愿选择了他们。 翟达让王校长稍坐，然后打开电脑，查询了一下哈工大的官网，找了个电话。 如果不是状元，自己默默报考也就行了。 但现在，他希望尽可能多争取一些条件。 不是奖金。 而是，一些培养计划、一些对未来影响更深的东西。 他查到的，哈工大近两年正在尝试推行一个新模式。 叫“一生一策”。 他想面对面好好谈一谈。 于是翟达拿出手机，拨通了网页上的招生办电话。 —————————— 路程近两千公里外，哈工大，校部楼。 叮铃铃的老式电话铃响起 十几分钟后，一个身影狂奔而出。 “快，给我定去东阳县的机票！不对是迁市！” “主任，迁市没有机场” “我想想连市！买去连市的机票！” “呃连市也没有机场” 这丫的是哪旮旯！ “最近的机场是哪里？” “就金陵而且要明天早晨才有票” “” 明天？明天咱们状元都要被清北那帮人吃干抹净了！ “淦！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我去找校长！让他帮忙安排军航！” 第140章 ：一生一策，确定哈工大！ “笃笃笃” “笃笃笃” 不算大的屋子里，清脆的木鱼声不断响起。 空灵、悦耳让人听了仿佛能入定一般。 王校长端着一杯白开水，一阵恍神就连门外那些刚才砰砰敲门的人，此时也安静了许多。 “想不到卢同学对‘佛学’也颇有研究啊敲得真好。” 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卢薇本人，闻言摇头道：“我不懂” 她只是纯敲罢了 不过很可惜，【六根清净小木鱼】消除的是杂念，却不会影响主意识，所以门外那些人并不会忘记自己是来抢状元的，最多是心态上没那么焦躁了。 翟达看着表，心道老妈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就让卢薇先停停。 除非外面再吵。 果然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了拧钥匙的声音，于晓丽贴着门缝挤了进来。 选择抄家战术的复大老师也想一起溜进来，都不用于晓丽拦，自己就被其他学校老师扯住了。 关了门，于晓丽转头吓了一跳：“唉呀妈呀，这咋还一个漏网之鱼？” 王校长尴尬的笑了笑：“翟妈妈你好，我是毛纺中学的校长。” 翟达对王校长道：“您先回去吧，刚才说的事估计您也要安排不是。” “对对对，我都忘了。” 奇了怪了，端了一杯白开水，坐了半小时没着急走 打发走王校长后，于晓丽问道：“真闹腾小达你和他们说了你要报哈工大么？” 翟达摊摊手：“我说了，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抢状元抢状元，什么叫抢？说了就走那叫抢么？ “我已经联系了哈工大的老师，他们说今晚就抵达” 说着看了看表，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两点了，不知道对方怎么赶来。 ———— 东三省，哈工大校门，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出。 招生办主任俞景辉带队，亲自出马！ 夭寿啦！两个理科状元要上哈工大！ 但更夭寿的是，状元被清北复浙堵在门口了！ 这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 “快快快！平房机场！” 一场说走就走的特种兵旅程，骤然开始。 顺便一提，俞景辉本就是部队出身 “领导，车是不是太快了？” “莫慌！稳住！” 原本30分钟的路程才能抵达的军用机场，油门焊死的情况下，二十分钟就抵达了。 俞景辉降下车窗对大门岗哨一个敬礼：“兄弟，都联系好了，搭个便机。” “接到通知了，哈工大的呗，下车换车” 十分钟后，车子已经开到了跑道上，一架进口的伊尔76运输机已经在装货了。 一个军官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关系挺硬啊，我发动机都快启动了说加个人儿。” 俞景辉干笑道：“自己人儿，自己人儿！” 军官不再说什么：“快上去吧，会有人告诉你们怎么坐怎么绑安全带。” 俞景辉赶紧道：“不用不用！我熟得很，我就是空军出身！” 那人奇了：“呀？那是我眼拙了，以前开什么机型？” “我空降兵。” “” 好悬没吐槽一句：空降兵算个鸡毛空军出身 “不过我这可不能跳啊，再着急也不行！” 因为上面真有降落伞 “领导，这就要上飞机了？我第一次紧张！” “莫慌！稳住！” 军航特点一：颠到怀疑人生。 军航特点二：快到怀疑人生。 “领导，我好难受，我要吐了！” “莫慌！稳住！” 民航两小时的航程，不过一小时出头就已经抵达了连市某军用机场。 俞景辉还好，就是两个副手，一个把早饭吐出来了，一个把晚饭吐出来了。 昨天晚饭。 “唉呀妈呀真埋汰！怎么一股锅包右味儿！”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军航特点三，噪音大到怀疑人生。 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三人已经坐上了另一辆汽车。 而此时距离翟达打完电话，才过了两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后，俞景辉根据地址，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三毛小区。 而此时距离翟达打出电话，才过了四个小时。 可惜两个随行老师不行了腿软的上不了楼梯。 “领导我不行了我稳不住了我感觉地面在抖。” “地面没抖是你腿在抖！真不经造” 俞景辉只能自己往上走。 风尘仆仆的上了楼道，果然看到一窝蜂人堵在这：“借过借过” “你哪个学校的？” “我大红鹰学院的。” 那是他曾经考察去过的一个地方。 问话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啥玩意儿？ 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么？ 一路打哈哈挤到了最里面，早就联系过的俞景辉三长一短敲了门。 片刻后，门短暂开合，俞景辉迅速溜了进去。 把外面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啥大红鹰学院啊？这么有实力么？ 俞景辉进门后，看到的是一张餐桌，于晓丽、翟达、卢薇正在吃饭。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六点出头 翟达端着饭碗，惊讶道：“您这么快？怎么来的？” 俞景辉拉着翟达的手：“这不重要翟同学，卢同学，欢迎加入哈工大的大家庭啊！你们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还没加入呢，坐下说吧，老妈添双筷子。” “行啊，就是没准备第四个人的饭。” “那要不就算了？俞老师您先坐沙发，离得近我怕您馋。” 俞景辉： 我还能不算了硬要吃一顿么？ 其实他也挺饿的 倒也没晾着对方，翟达倒了杯茶，一家人加快吃饭进度，而后和这位远道而来的哈工大招生办主任，好好坐下聊一聊。 “俞老师，感谢您专门跑一趟，之前电话里也沟通过了，我对哈工大意愿比较高，但还有一些问题想先了解再决定。” “我之前查到，贵校正在探索一个新的教学模式，叫‘一生一策’，能为我们介绍一下么？” 俞景辉人已经坐进状元家了，心里也安稳了许多。 刚才一路最慌的其实是他自己 生怕清大、京大的人，把这两位状元提溜走了。 这可是两个呀！双开门！ “咳咳，所谓‘一生一策’，就是针对顶尖学生，为其专门定制本科阶段的培养策略，实际上我们还有一个一起探讨的内容，叫‘院士本科班’” 先说“院士本科班”，哈工大共有近百名校友是两院院士，其中专职在校的大概二十多位，院士本科班就是从本科阶段开始，就由在校院士亲自负责培养。 院士自然不会上所有课程，比如大抵不会去教你大学英语，那就不叫学生，叫爷爷了 但院士却会参与到自己管辖班级的方方面面，这么说吧，大一！你就可以自称院士门生了。 再说“一生一策”，这是一种打破传统专业壁垒的培养方式，既：个别顶尖学生，可以跳脱出常规专业选择范畴，根据自身强项和特长，专门为其定制课程组合。 你可以同时学习机械和通信，你甚至可以同时学数学和烧锅炉，自此不用再在意传统的专业划分，你只需要关注自己的“发展方向”。 这种培养过程是相当自由的，如果某一门课程学下来后感觉不太行，也可以和学校商量以后不朝这个方向走了，突然对某个感兴趣，也可以增加。 当然并非想一出是一出，得确实是“合理”且“可行”的。 在得知外公曾经报考的是哈工大时，翟达就查过许多资料，凭心而论如果外公考上的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他不会因为有重要的系统任务，就去拿自己的大学生活做置换。 大不了几年后想办法去当几个月保安。 但如果本身就是顶级院校，那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两个政策都很吸引他。 自由度很高。 “院士本科班”和“一生一策”，都是专门针对顶尖学生设置的，当然没高到状元的程度，因为他们招不到状元 唯一的问题是，哈工大将这两种改革方案喊了出来，但执行层面还未完善。 俞景辉诚恳道：“我来之前去过校长那里的，说实话，我校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招收到省级状元了，学校领导高度重视，对你和卢薇同学进行‘一生一策’的培养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们也绝不会浪费两颗好苗子。” “至于‘院士本科班’，我们还在探讨中，但也未尝不是一个小规模验证的好机会，看两位的兴趣方向是什么，我们会和校内各位院士沟通。” “对了，我们还有‘本硕博连读’，只要课业合格，直接为你和卢同学锁定一个保研资格，当然以二位的才华届时未必用得到，出国进修也有可能，但这是学校的承诺。” 青年人才培养计划、专项人才计划、海外游学计划俞景辉全撸了一遍。 总结就是：只要我们有的优待，你都会有，我们暂时没有的优待，你提，也可以有。 详细了解之后，翟达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别看外面清大京大喊得最欢，但等真入校后，他也不过是一个“优秀学生”，每届他们都能招揽到两位数的各省状元，同时在校的状元怕是就一百多个，算上毕业了的状元难以计数。 可哈工大不一样，他和卢薇将是对方唯二招收到过的省级状元，只要还在学校一日，那必定是捧在手里的宝贝。 什么叫宗门圣子啊？ 但该争取的没必要放弃，翟达主动询问道：“第一次当状元没经验，我知道高中、县里、乃至本地企业都是有奖金的，那大学也会有奖金么？” 俞景辉尴尬道：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否则全国各高校就变成‘买学生’了，但入校后各类奖学金、补贴、支持很多，未必全是发钱，但你相信我，不是钱的远比钱珍贵。” 招收到两个状元只是第一步，他们还要向其他所有人证明，状元选了哈工大不会后悔，他们能培养的更好！ 翟达点点头，看向卢薇。 “你有什么问题要补充么？” 卢薇想了想，轻声道：“我们能住一间宿舍么？” 这一下给俞景辉整不会了 哦等等，你们本来就住一起来着。 “学校宿舍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们本来就允许走读制，校外租房子的不归我们管。” 翟达最后看向于晓丽。 “那一家之主有什么补充的？” 于晓丽想了想 “听说你们那冬天很冷，有暖气么？” 俞景辉留下一滴冷汗：“您真幽默我们那要是没暖气就得死人了，大片大片的死” 这个问题问完，一家三口陷入了沉默，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相对而言，他们问的远比俞景辉想象的少。 说到底，是出于自信。 于晓丽自信于，只要小达和小薇一起携手，没有任何困难能打倒他们，她知道儿子已经远比自己更优秀、更有规划。 卢薇是自信于，无论去哪个大学，只要和翟达是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而翟达 则是自信于，大学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平台和阶段，他的人生不会因为这一次“小选择”，就怎样。 不过大学罢了，虽然哈工大特殊些，但他终究会离开学校，谱写自己的故事，又不是在那里呆一辈子。 哪里不是上大学？ 俞景辉带着期冀问道：“那就确定了？” “哎呀妈呀！太好了！太好了！” 俞景辉直接从沙发上一拍大腿，蹦了起来。 顺利到难以置信！ 真捞到两个状元！这事儿他回去能吹一宿！！ 赶紧一个个握手握过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保证！” 于晓丽有些头疼的看向大门方向：“现在咋弄？报志愿也没开放通道啊？门口这些人怎么处理？” 填志愿要到七月份了这伙人不能楼道里住到七月吧？ 俞景辉畅快的笑了笑：“交给我吧我来搞定！” 转头就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这边有人侵扰民居，对对对！几十号人呢！老吓人了！” “昂！一个个赶也赶不走，凶神恶煞的！不是坏人也扰民啊！” “你咋知道我不是本地的我寻思我也妹口音讷~” 第141章 ：新书大卖！ 可能没有那么敏锐。 东阳县出了个高考状元这件事，普通人是无法那么快知道的，查分系统里前五十名都是隐藏信息的，无人知道已经出了两个真神。 毛纺中学各种群里倒是一直有人在问“船长”什么情况，但很快楼就会盖偏，聊自己的分数去了。 直到有一个人，拿到了确信消息。 李冬冬。 查出来个340，高不成低不就的李冬冬正在郁闷，结果县长爸爸打了电话过来：“我记得你说过，你跟人在搞教婄创业？叫翟达？” “对呀，我们老板。” “真是厉害了咱们县不知哪里冒青烟了，居然出了双状元，翟达一个，还一个叫卢薇的小姑娘。” “卢薇是我们老板娘等等，你说状元？双状元？” 很快这条“信源”传到了一中的群里，又传到了毛纺的群里，最后传遍全县学生群体 高层小区内，楚翔求导途中惊坐起：“卧槽！真状元啊！” 对了！传单！赶紧加印！状元搞的教婄机构！这不得招生招爆了？ “吴家老字号土菜馆”内，正在帮忙招呼客人的吴越看着手机愣了愣，转头对自己老爸道：“翟达中状元了。” 吴越爸爸脑子转不过来，哪怕许多次了，他也无法将那个以前和吴越一起跑网吧被抓的男生，和状元联系在一起。 吴越不等老爸反应，转头对所有店内的客人喊道：“我兄弟高考状元！今天每桌送一瓶大可乐！” “啊？” “真的假的？” “咱们县的么？” 别墅小区，陆思文闺房的门嗙的一声被推开，然后赤着脚往楼下跑。 “妈！爸！状元！是状元！” 后面的赛级布偶一路喵了个咪跟着。 茶室门被猛地推开，钱雅蓉和陆泽涛各自坐着，一个看书，一个喝茶，不动如山。 就是两人面色有点潮红，而且睡衣有点乱。 “什么撞？爸爸妈妈没撞，就是拉伸一下。” 陆思文：？？？ 陆泽涛反应了过来：“你说状元？” 某个老楼栋内，在一盏台灯下安静看书的沈睿老师，拿起手机看了看同事老师的短信。 恍神了片刻 最后潇洒一笑：“虽然分制不同但我那个记录，应该是被打破了” 在翟达之前，沈睿是那个东阳县高考的历史最高分 他当时也没有选择清北 “十几年了记录才被打破东阳的发展还是太慢了” 不知道翟达会选择哪里 不过他有预感，总觉得翟达还会回来，而不是如放飞的风筝彻底离开家乡 金陵，凤凰传媒主编娄恩正在打电话。 “我就打听个消息，怎么反倒给我摊派事儿了” “那你高看我了，我哪能左右翟老师选哪个大学” “行行行，先不说了，我要去安排工作了” 挂了电话，娄恩笑容依旧止不住，东阳出了双状元，他也中了双彩票。 一张是卖人情的作品质量这么好，另一张是作者居然取得了如此成就 他立刻打电话出去安排。 腰封立即开印，然后连夜送去各个书店。 明天一大早，散浙沪的上百家书店，都会有“高考状元的爱情讴歌”，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京北，星浪总部，最近因为得到大领导器重，深入栽培而风生水起的李恬恬，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手机。 是星浪新闻对各省状元的总结报道。 作为当下最大的网络新闻平台，他们的能量也不容小视，无法提前知道，但放分过去七八个小时后，也顺利完成了统计，第一时间公布在网上。 只是看到散装省理科状元名字的时候，李恬恬卡壳了一下 翟达这个姓氏可并不多见，而且是东阳县？ 这不是她的福星本尊么？ 我的天！这是大消息！ 她的脑子里立马冒出来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作为星浪星计划的一员，也是博客主流博主 我们作为平台方，官方恭贺一下自家博主不是很合理？ 这不流量立马来了？广告效应不要太好！ —————— 翟达本以为，这场风波只会持续一天，他就能回归正常轨迹。 乌托邦还要继续招生、授课，他也要去和许学军老头那学手艺，最不济每天都得晨跑不是？ 结果第二天醒来，手机、邮箱都炸了。 即便排除掉那些不用搭理的，有正事儿的也不少，翟达依次处理了和凤凰传媒、星浪、陆思文的事情，也已经从七点整到了八点多，比平日晨跑晚了许多。 对了，东阳县对于出了两个状元这件事高度重视，昨天晚上就要来家里慰问，翟达说太晚了就婉拒了，那时门口全是招生老师。 今天又打了个电话来问，翟达表示想清静两天。 所谓慰问，除了实质性的大头奖金外，大体就是领导拎着东西上门拍个照，回头再说吧。 至于县里奖金多少，估计今天在开会讨论了。 翟达和卢薇按照平日习惯，准备出门跑步，结果一出小区，就遇见了清大的招生老师刘铁军。 正在和哈工大的俞景辉唇枪舌剑。 “刘老师，昨天不都出结果了么，还打扰人家干嘛？” “那你怎么不回哈城呢？” “我？我这不是怕有人使坏么。” 看到翟达出来，刘铁军立马凑了过来：“翟同学，早上好啊！是要去跑步么？” 昨晚俞景辉报警，驱赶了大部分人招生老师，诸如南大、复大等本就没什么希望的，也不再久留，爽快的离开了东阳县。 连京大的人，也因为已经有了一个文科状元，好歹吃上了肉，也就撤了。 唯独清大不甘心，刘铁军也得到了上面的指示，再努力努力。 知道说话的机会不多，刘铁军直奔主题：“翟同学，你知道清大的国际培养计划么？国内国外3+1，乃至2+2，并且是公费的。” 翟达愣了愣，微笑道：“听说过。” “我们和诸多美国藤校都是人才输送伙伴，对比哈工大的国际资源要强得多，建议你多考虑一下。” 这年头，高校的一大重要考核指标，就是能送多少人出国，是硬实力的绝对体现。 许多学子也将其当做最主要的考量，来规划自己的人生。 一旁的俞景辉立马不愿意了：“谁说的？我们也有海外研学资源！” “大鹅的大学，那也算资源么？俞老师你说笑了。” 两人拉拉扯扯，翟达干脆绕道：“二位，你俩继续辩论吧，我还有事。” 说着就带着卢薇起跑了。 只留下刘铁军和俞景辉在那里掰头。 今日晨跑，不再是围着小区转，而是有了别的目的地。 两人朝着建设路而去。 总路程四公里多一点，低于翟达的水平，却高于卢薇的水平，中间休息了一次啊，卢薇喘气，翟达则在路边跳跳绳。 【极限护腕】的特殊效果已经解封，他已经加入了能促进身高的项目，并且是高优先级。 这个年龄本已经无用的许多项目，都是他迈入180俱乐部的基石。 等卢薇休息好了，再度出发，慢跑来到了建设路上的“新华书店”。 一进门，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最显眼的位置，围起来的桌子上，垒着几种畅销书，而最前方就是《漫漫吕途》。 翟达颇感新奇，这种看到自己的作品出现在书店里的感觉，很有意思。 上前拿起一本，封面的主色调是暖绿色，颇为清新，一男一女两个人物剪影，走在一条“心电图”折线而成的小路上。 “漫漫旅途”四个字专门设计了异化字体，竖着排布。 书名、作者、推荐语，则根据排版规则分布，腰封上写着：“今夏，带你走进高考状元的爱情故事” 嗯除了腰封推荐语有点难评，但也只是本人尴尬的程度，从销售角度来看，还是很抓人的。 怕不是有人会以为是他自己的爱情传记？ 完成品各个方面都很专业，他以前广告出身，看得出排版和设计是下了大功夫的。 翻到背面去，则是几个成名作家的推荐语。 刘正云：爱情和生命，人类所有话题里最美好的两个部分。 郭金明：如歌如泣，如诗如梦。 麦佳：我们总期待黎明，但又必须先煎熬在黑夜 最显眼位置的，就是当前文坛流量王者，韩函的了。 “我已经忘记了上次看书流泪，是什么时候。”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 很好，看来凤凰传媒还有点逼数，他之前担心那边采用那句“人品可能不太行，但作品很行”。 那就要炸锅了 见翟达拿着驻足，店员很快凑了过来：“小伙子，这本强烈推荐！” 翟达好奇道：“你看过了？” 不是今天才发售么？ 店员掩嘴轻笑：“我还没看，但也存了一本，这可是咱们东阳县状元写的！紧俏的很嘞！刚开门存货还有几十本，现在就剩这些了，你下午来估计都买不到！” 翟达朝收银那边看去，果然不少人拿着《漫漫吕途》，而且都是年轻人居多。 实体书消费受众以年轻人为主，而东阳的年轻人大部分都知道了自家出了个状元，这一波热度才刚刚开始。 可以预想到，这本书的销量会达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不知道能骗到几公升眼泪。 博客那边的连载可以叫停了，只等最后看要不要放出第二结局 翟达家里有一本非完成品，不过给自己刷刷销量也成，随手拿起一本：“那我买一本试试吧。” 结果转头看去，卢薇抱着十多本，如同搬砖一样捧着。 翟达：“你作甚？” 卢薇：“买。” “送人？” “都是我的” 翟达： 第142章 ：乌托邦恐怖的盈利能力 在卢薇执意要求下，翟达硬是背了十二本《漫漫吕途》出来。 你别说文化果然有分量哈！ 只是左算右算都是亏的，他大可以让凤凰传媒给自己寄一箱。 双方约定的版税比例是8%，以市场行规来5-10%来看，已经是新人作家里最大限度优待了。 而《漫漫吕途》定价38.8元，以这本书的长度和新人作者来说也算高的了，设计感和质感起到了一定作用。 所以卖出一本他个人的版税收益只有3块出头。 但卢薇在书店买，则要接近40一本，小木头直接豪掷了近五百块钱。 这是他认识卢薇以来，见过她的最大花费！ 也不能说毫无意义 至少gdp上去了！ 拎着沉重的“文化”，翟达拦下了出租车，去往了洛川路99号。 距离上大学还有很久，他倾注心血的“乌托邦”可不能荒废。 一进入院子，就看到小伙伴们正在热烈讨论，叽叽喳喳。 见到正主来了，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状元郎！状元郎来了！” 立马有人提醒道：“还有一个呢！卢薇也是状元！” “状元娘也来了！欢迎状元娘！” 放眼一看，今天乌托邦里人格外多，其实正式加入乌托邦的也就十二个，而且还算上了吴越、范俊伟，今天却至少有快四十号人了。 有八班的，也有其他外班小伙伴的朋友，甚至有外校的。 原本这边在搞创业，东阳县高三这一届知道的不少，但没谁闲得无聊专门跑过来，最多就是qq上问一嘴，今天显然是冲着翟达来的。 翟达也不好驳了众人面子，毕竟理论上同届生 都是他的潜在客户呀！ 兄台我看你面相，定是分数羞涩有难言之隐，价值2000块的志愿辅导了解一下？ 翟达迅速和众人打成一片，卢薇则乖巧的接过那装满《漫漫吕途》的手提袋，安静的站在边缘。 忍不住从袋子里拿出一本，静静观赏。 怎么看怎么喜爱！ 但很快她就想错了今天她也是主角！ 十几个女生很自觉的往这边凑过来，零帧起手就是唠：“卢薇学姐对吧，你好你好，我是一中的刘乃薇，我们名字都带一个薇字呢！” “我是王曼，学姐你是上届的？我们都是毛纺中学的呢！” “我高三八班林舒遥我们我们都是女的呢！” 卢薇对这种情况非常陌生，僵在那里：“你好嗯.”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做了，配合其脸上既没有友善的笑容，也没有不善交际的尴尬，看上去就有种很冷淡的感觉 尤其是在女孩子眼中。 “这是翟达写的书么？我听群里有人说，还没机会买到呢！” “哇塞！这么多！能卖我一本么？” 这次卢薇有反应了，袋子一拉警惕的抱在怀里，侧过身去：“都是我的。” 众女生： 这个女状元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长得这么好看，似乎是个书呆子？ 好吧，似乎也不奇怪，要不人家是状元呢！ 人越围越多，越来越近，卢薇只能 退退退！ 一路退到了墙角。 还好一个女生及时喊道：“大家别往前凑了，这么大院子把人都逼到墙角了。” 卢薇寻声看去，那个女生她居然有印象 曾经相同的公交车站，那个经常拒绝别人表白的女孩刚才说自己叫林什么？ 是个女的。 林舒遥在女生中还算有些威信，而且确实不该给女状元堵在墙角，众人这才散开。 而林舒遥也在偷偷打量卢薇。 不可否认，这个卢学姐样貌确实极好，不是那种依靠衣着和打扮支撑起来的而是 五官硬美。 真的很漂亮。 整体的气质就一个词，干净，非要再加的话朴素和冷淡。 很难想象这两个感觉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但在女状元的身份下，长相其实成了次要标签了 如果说美丽上自己投入点成本和耐心打扮，还有心气一较高下，女状元 估计投胎也没用。 这就是传说中翟达的女朋友？ 看刚才的样子，两人好像也不是但总归关系密切是逃不了的，据说总是双入双出。 林舒遥发现卢薇在盯着自己看，眼神比自己还直勾勾的，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学姐你看我干什么？” 卢薇摇摇头。 就在林舒遥打算多问两句的时候，人群中央翟达拍了拍手，朗声道： “各位，感谢你们来乌托邦捧场，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有体验课要上，感兴趣的可以留下来旁听一下，加把椅子的事儿，但我们现在得去工作了。” 乌托邦“正式员工”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无论翟达和卢薇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确实不差这一会儿寒暄。 不过一些凑热闹的喊道：“翟同学，我们也想来加入乌托邦打工。” “对，我也想，我可以不要工资！” 聊起这个，人群又一次喧闹起来，林舒遥一听也顾不上卢薇为什么盯着自己了，小跑着凑了过去举手道：“我也要” 翟达：“抱歉，我们这招不了这么多人，大家感兴趣可以联系李海莉，我们根据情况可能会加人” 角落里的李海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 嘿嘿~ 缺人手是真的，但都要是不可能的，良莠不齐。 看李海莉吧，她的“筛选”可是很严格的 之后的大半天里，乌托邦继续正常运行，一部分人在洛川路99号，另一部分人则拿着印有“状元创立、状元秘诀、状元授课”的新传单，去往之前几个固定位置地推。 以往一沓传单能发两小时，今天半个小时就被抢空了。 “哎~早上听人说我还不信呢，散装状元真出在咱东阳？状元还给人上课？！” 吴小妹自信道：“那当然，叔叔你带孩子一起来，我们有独家学习技巧传授，可以纠正学习习惯。” 这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这和泰森教你打拳击，nba形象大使教你打篮球有什么区别？！ 传单很快被一抢而空，都不用往外发，甚至还得往回拽：“一人一张你怎么能拿三张？还给我” 一沓接一沓，发传单的小伙伴赶紧去加印，打印店的机器都烫手。 最后还是下午时翟达叫停了这件事，无他根据现在的态势，乌托邦招生很快就会超过他们的运转能力。 因为今日洛川路99号的体验课也是爆满，不但转换率惊人的达到了70%，还有人拿到传单不预约，直接当天来堵门的。 学员增加速度远超实际可消化数量，而且至今一门课没上呢，翟达怕出问题。 下午五点，最后一节体验课结束后，翟达找到了主抓销售的吴越。 吴越按着计算机一顿加加加： “今天一共四节体验课，一共接待八十四人五十七人当场付款，比之前所有招收的还多” “销售收入十七万一千一天！我的天爷客单价3000块左右早知道这么猛，当初应该租一栋正儿八经的大楼！这里还是小了！” 翟达翻了个白眼：“可把你能的，一整栋大楼，即便招生能招满，我们玩得转么？” “规模越大、事情越多，事情越多、管理越乱，管理越乱、规模越小，所以规模越大、规模越小。” “洛川路这边九间房，排除纠正室和办公室剩七间，好好弄就得了，排课更合理一些、早晚时间拉长一些、还能挤出些容量。” 七个教室满员210人，挤一挤250人也是能坐下的，一天十个课时（晚上还有两小时），也就是可消化2500课时每天。 当然这要在学员全拉满，且排课规划合理的情况下。 一课时四十块，意味着一天的“理论收益”就可以达到十万，还要加上“志愿辅导”不会占据太多空间。 而乌托邦暑期突袭班，理论上要开两个月至少这是大几百万的收入。 08年，大家的金钱观还比较朴素，大几百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还是在小县城里，被一帮学生弄出来的。 无怪乎吴越咋舌。 翟达道：“明天开始就正式授课了，先稳一手，我回头给你一个名单，再去多拜访一些老师，或者让已经有合作的老师介绍一些各科都要。” “我明白，两头都要发展。” 两人对完账，翟达走出办公室看向楼下，院子里又是一大群人，早上那一波凑热闹的走了许多，但也有留下来一整天的。 这边帮帮忙，那边打打杂，反正他们时间多的是。 翟达道：“你带他们去聚餐吧，走公账报销，我就不去了，不然又不知道闹到几点。” “你呢？你也得吃吧？” “我？我让卢薇帮我带点就是了，今天答应了人去学东西。” ———— 夜幕降临，洛川路99号又变得平静。 嬉闹兴奋的少年少女，叽叽喳喳吃饭去了 路口处那家开着卷闸门的工坊，一个老头望眼欲穿的看着一群人离去，眼里有些期冀。 只是最后也没人驻足，于是失望的收回目光，低头点了一根烟。 再抬头时，一个人影已经站在了面前。 许学军抬头看了一眼，本想夸赞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原味儿”。 “你还知道来？” 翟达摊摊手：“我难道是什么很健忘的人么？说了今天要来。” 许学军吸了一口老烟：“你高考成绩出来了？” “出来了。” “能上大学么？” “全省高考状元。” 许学军手抖了一下，平静道：“没给于师傅丢脸” “夸我一下你会折寿还是怎么的？” 许学军直接丢过来一双手套：“戴上吧，别傻不拉几受伤了。” “你的手很宝贵” 翟达没废话，戴上手套后道：“今天怎么说？” “我先带你熟悉各个基础工具，然后今天你试试锉削，从最基础的来。” 半小时后，当卢薇拎着打包饭菜寻来时。 翟达正在锉削一把锤子。 许学军则坐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指点。 翟达手很稳，也很专注，甚至没有发现卢薇的抵达。 将饭菜放在一旁，卢薇也找了个位置，安静的坐着看书。 只是偶尔听到奇怪的声音。 卢薇抬头看向路边的行道树。 是蝉鸣 “吱吱”、“吱吱” 视角慢慢拉远，这小小的工坊仿佛夜色中唯一的光，在略显萧条的马路上。 背后的洛川路99号，偶有虫鸣，更远的鸡公煲，嬉笑喧天 却都不及这里来的真实。 两个新鲜出炉的高考状元，就选择在这么一个小工坊内，安静度过自己作为状元的第二天。 满身浮华，亦躬身。 头顶三花，拾烟火。 第143章 ：钱赶着钱，收不完，根本收不完！ 周三，距离高考分数出炉，已经两天。 也是乌托邦正式开始授课的日子。 “和状元好好学啊！” “下午我再来接你，用心上课。” 多年都清冷的小路口，因为送学生的家长，居然变得热闹起来。 大清早，数十个学生带着好奇、兴奋，来到乌托邦。 第一节课，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学习习惯纠正课”。 大部分人都体验过一次，回去后感觉欲罢不能，甚至有自己找来光碟偷偷看的，但总觉得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儿。 就像网吧打游戏和家里打游戏、三楼洗脚和二楼洗脚感官不同一样。 那间装修很特别的“纠正室”，真的如同有魔法一般。 再次经历一小时的纠正室体验后，就是根据各自的报名课程上课，毛纺中学、三中、一中都有老师，按照约定的课表来到洛川路99号。 两位状元的授课则是重点项目，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语文，有的家长甚至专门来补缴学费，就是希望孩子能上状元的课，最好能一直状元教。 加钱！我们愿意加钱！ 对此翟达表示不太可能，只能尽可能保证雨露均沾。 其实论教课质量，他和卢薇并不比正牌老师强，乌托邦的核心竞争力还是装备的辅助。 比如纠正室里的【老汉电视机】，院子里挂着的【不灭电灯泡】，自己手上的【少年直棍】，卢薇身上的【小木鱼】 对了，还有一个新成员。 虽然初衷都是送来学习的，但不可否认顽劣的学生一定会有，他们搞教婄又不可能拒收差生，也休要高估青少年的自制力。 即便翟达这位状元的课上，后排也有两个男生嘻嘻哈哈，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聊天，看上去就有点精神小伙的气质，周围被影响的同学敢怒不敢言。 翟达手上拿着能增加领导力和说服力的【少年直棍】都这么不老实，可见有多嚣张。 那就莫怪他开大了。 翟达直接从讲台下摸出大喇叭。 “后面那两个，对，说的就是你们！你俩是天线宝宝天线丢了是么？找不到自己定位了？” 翟达直接举着【威慑话筒】走下去，站在二人面前怼脸输出： “爸妈花几千块是让你来这唱二人转的？学渣大舞台，有梦你就来？” “我看你们几次了？有数没有？是天生属黄瓜欠拍，还是天生属核桃欠锤？” “化学元素周期表第51号说的就是你俩么？” “在这吵吵闹闹你当是饭馆？影响别的同学知道不？要不要给你们支个锅，炖一炖你们的厚脸皮？” 全班寒蝉若禁看着这位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状元发飙。 卧槽！攻击力这么强么！ 两个顽劣学生目瞪口呆，其中一人支支吾吾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翟达大喇叭怼在耳朵上：“如果哪句话伤害到你们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可以再说一遍！” “现在把手机关机，给我专心上课！立刻！马上！” “听懂没有！” 【威慑话筒】：以该扩音器进行讲话，骂的越难听，对方越听话。 效果立竿见影，两人一整天都没再玩过手机，学进去多少不知道，但至少纪律达标了。 自己的课下了，翟达化身教导主任，左手【少年直棍】，右手【威慑话筒】，游走在小三层楼的各个教室。 看到交头接耳的，【少年直棍】一个啃大瓜指过去，立马老实。 不得不说，这种巡视领地，管天管地的感觉确实很爽，怪不得教导主任喜欢没事儿四处溜达。 偶尔直棍也不起作用，直接揪出来，带到小楼后方，话筒怼脸输出。 状元的光环，“校长”的实权，加上装备的神奇。 管你什么顽劣性子，精神小伙也得给我盘着，太妹也得给我撅着！ 关键他还不带脏字，受的都是内伤，学习差的有时都搞不清自己是被骂还是被夸 几个教室里唯一不需要翟达管教的就是“纠正室”，里面和下降头了一样安静。 下午四点，翟达坐在“办公室”里难得悠闲。 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呸了两口叶，教导主任的小味儿拿捏的很到位。 同样在办公室休息的丁蓉看着觉得有趣：“你怎么和个小老头似的。” 翟达笑了笑：“不增加点年龄感，怎么镇得住这帮青春期？” 仓库里还有一个【差生专座】呢，不过暂时没有需要动用此物的极品。 正说着，翟达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娄恩主编。 “翟老师，恭喜你呀，新书大卖！” “哦？销量统计出来了？” 实体书虽然和电影票房不太一样，但第一日的销售收据依旧有着很高的参考价值。 书店只在白天营业，说是首日销量，其实数据昨晚就开始统计了。 “由于之前准备的充足，我们渠道铺货很全面，截止到今天早上，销售数量预计在1.9万-2.1万之间，可以说相当强劲，而且大量书店出现了缺货情况。” 这个数字不是平均下来的，有的书店没卖掉，有的书店严重缺货，凤凰传媒已经开始组织调货，当然加印才是头等大事。 “第二批次数量确定了，这次直接加印20万本！” “状元”的加成、口碑的发酵，缺货的登记，多重考虑下，直接超级加倍。 到了这个数量级，已经不是娄恩的面子问题了，而是市场给予的积极预期。 根据双方的约定，版税先行结算而不必等销售反馈，第一笔版税9万出头已经进入付款流程了，第二批加印20万本，更是将带来60万左右版税。 虽然之前嘴上说作家不怎么挣钱，但其实还是很香的。 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 另一个好消息，是他昨天还收到了星浪那边的第二次博客阅读分成，比第一次七万余元还高，达到了十一万，当然这里面还包括陆思文的20%。 这还是上个自然月的，这个自然月也就是六月，因为《漫漫吕途》的连载和状元加持，估计会更恐怖。 陆思文说星浪博客那边，直接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给了他的“广告位”，对全国博客用户宣告：他们的“同行”喜中高考散装省理科状元。 你就说博客用户水平高不高吧！ 星浪为了抓住这一波热度，还准备以公司名义奖励翟达一笔现金 不会太多，但两万三万的，星浪应该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都还没算县里会给予的奖金 哎，短短几天，翟达居然有一种被钱追着跑的感觉 一个月前，他手头就几万块，投入到乌托邦里后几乎见底。 而现在，他的个人存款很快会朝着百万级别逼近。 娄恩继续道：“对了，还有两个小事，一个是星浪那边联系了我们，提出想要搞一个联合推荐，就是在加印的《漫漫吕途》上，增加一个他们的logo，作为交换，他们也会在自己的各个平台上推广这本书，算是一个曝光量置换，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问问你的意见。” 这事儿和作家没关系，是出版社自己的权利，他们要是想，理论上和老干妈联名都成。 问翟达纯粹是出于重视。 “我也没问题，星浪现在的公信力还是有的。” 不像后世，看到那个红标，就感觉微博的乌烟瘴气扑面而来 “第二个就算私事了，我听陆总说，明天邀请了您去他家做客？” 翟达点点头：“是的，于公于私，该去陆总那边坐坐。” 娄恩笑道：“他昨天打电话关心吕途漫漫的销售数据，还私人订购了300本，说打算送给朋友，提起此事时我就凑了个热闹，明天我也去东阳打扰一下。” “本想着邀请你来金陵做签售的时候再说，但提前一些也好，毕竟书都发售了，我们还没见过，也让我瞻仰一下状元的尊荣。” 翟达：“没问题，期待明天的见面。” 第144章 ：陆思文的志愿 第二天一早，翟达和卢薇照例进行晨跑。 小区门口也照例上演着单元情景喜剧。 刘铁军依旧没有离开东阳，或者说负责散装省招生的他，此时没有比撬走两个“状元”更重要的工作了，昨天还跟到了“乌托邦”，今天又是堵在小区门口。 而俞景辉则采取了跟随策略，基本刘铁军走到哪跟到哪，还叫来了好几个同事换班。 刘铁军进公厕，隔壁坑位都有个哈工大的陪拉。 就一个目的。 防狼。 理论上俞景辉并非单独负责某一省的招生，而是哈工大的招生办主任，但同样，这段时间里没有什么工作比护住两个状元更重要了。 刘铁军不走，他就不会走，刘铁军走了，他也得多等两天，防个回马枪。 两拨人互相内耗提防，反倒是将这些麻烦挡在了翟达生活之外。 连三毛保安都对他们熟悉了，每天和看大戏一样，板凳一搬，看两人拉拉扯扯。 这不比电视剧有意思？ 刘铁军一个箭步绕过来：“翟同学，其实我们也可以尝试定制化培养方案，你对艺术感兴趣么？清大美院的名气你应该听说过了，可以选修一两门提高审美啊！” 翟达还未回话，如武魂真身一样护体的俞景辉就已经出现了：“这话说得，翟同学是喜欢文学，又不是喜欢画画。” 他昨天也买了《漫漫吕途》，但还没看。 “喜欢文学你们哈工大也没有啊。” “你们清大就有啊？中文系那是京大的特色！你们清大中文系有多拉自己没点数么！” 翟达礼貌的笑一笑：“二位继续聊，我们先走了。” 然后带着卢薇开始了一天的晨练。 他现在将体力分配了五五开，一半跑步热身，一半进行身高训练，包括跳绳、摸高、和一些针对腿部的拉伸。 理论上游泳、篮球也对长个子有帮助，但一个太麻烦，另一个他不会。 这几天来身高还没变化，弹跳力倒是肉眼可见的增加了【极限护腕】打破极限的效果难以量化，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产生质变。 今日依旧是在洛川路99号，给学员上课，拿着话筒游走型打野，随机挑选几个倒霉蛋精锐1v1开喷。 开课才没多久，成绩提升多少不知道，但学习态度这方面，乌托邦拿捏的死死的，甚至可以说立竿见影。 许多孩子回家后都意犹未尽，诸多加持下他们在乌托邦里确实投入进了学习中，约束了一颗好玩的心，而学进去的东西提供了正反馈，则会让他们哪怕离开后也想继续进步。 即便是无可救药的差生，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真的变强了的时候，也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不过越来越多的报名家长堵门，一定程度影响了乌托邦的秩序，也过于吵闹，在翟达的授意下，范俊伟在附近物色了一个小门面，以后会专门用来接待家长。 顺便收钱。 下午六点，翟达对办公室内的丁蓉说道：“丁老师帮我代节课呗，我晚上有点事情。” 丁蓉颇为无语道：“我大体是要疯了，居然从自己学生嘴里听到这句话” 也就两个月前吧，自己还在办公室教育翟达学习态度问题，现在居然和翟达一起互相代课。 真是三十年河南，三十年河北。 翟达嘿嘿一笑：“回头你有事儿的时候，我会还一节的。” 离开前，和正在拖堂的卢薇隔着门眼神示意一下，翟达出了乌托邦，在路口小店买了点礼品，坐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启动，翟达报了个地址，出租车司机一边挂挡一边道：“小伙子你家住那里呀？” 翟达摇摇头：“同学家。” “那你同学家有钱啊~” 翟达不打算多聊，奈何出租车司机的被动技能就是“自动搭话”，说那小区里面都是东阳县有头有脸的人，如何如何厉害，他大舅的小姨子的女儿的干爹就住里面芸芸。 哪怕翟达一句没说，硬是巴巴了一路。 陆思文家所在的小区名叫“雅湖芳墅”，当年这个位置有个很小的自然湖水，是流经东阳县的新沂河支流积存所成，叫池塘也行。 翟达记忆里，小时候还挺臭的。 不过七八年前，开发商看中这块地形，以额外开发公共面积为交换，低价拿到了土地，建成了这个别墅区，原本的池塘被扩大了许多倍，一侧连着“雅湖芳墅”，另一侧建了个公园广场。 年轻人是不可能对广场这样的地方感兴趣的，离得又远，翟达几年都没来过，但这里却是东阳广场舞届的圣地，无数老头老太在夜幕降临后，坐着三蹦子抵达。 放最大的音量，跳最野的舞。 搂着别人的老伴，回忆自己的青春。 要不是和别墅区隔着比较远，“雅湖芳墅”绿化颇好能隔绝噪音，房价都能给干下来。 抵达目的地，这地方出租车进不去，不过业主陆思文女士已经一早在小区门口翘首以盼了。 今日的陆思文穿着格外靓丽，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烨烨生辉，戴着编织遮阳帽，抬手挥动时裙摆微微打开，仿佛在海边盛开的小黄花。 “翟同学！这边！” 甚至还帮翟达拉开了车门：“我怕你找不到，来接你了~” “东西我帮你拎！” 裙角愈发绽放，然后花蝴蝶似的围着翟达，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 两人离去后，出租车司机愣了片刻：“卧槽，这年轻人” 翟达跟着陆思文往里去，小区里密度很低，如同公园一般，当然你若是想让来自后世的灵魂觉得惊讶倒也不至于。 陆思文拎着翟达的伴手礼，脚步雀跃：“娄主编下午就到了，正在和爸爸喝茶，晚上刘阿姨做了披萨。” “刘阿姨这么牛逼么” 是中国的阿姨么？ 翟达感觉陆思文比起以前，明显更活泼了一些，大概是曾经悬在头上的压力，和与母亲的隐约对抗都解除了的危机。 这个原本就如小鹿般活泼的姑娘，现在彻底释放了天性。 走路都是两步两步跳着走的。 来到一处三层别墅前，女主人钱雅蓉居然在门前迎接，翟达也第一次见到对方这副模样。 一身小礼服，属于相对正式的待客装束，虽然年岁不小，但身段保养的不错，凹凸有致。 “小翟来了，还提什么东西真是！这孩子” 翟达递过去伴手礼：“做客总要带点东西” 老规矩，六个核桃开路。 钱雅蓉笑道：“一看就是思文想喝的，这丫头给你打电话了？” 其实并没有，只是高情商社交，显得对这个小礼物的满意罢了，这种几乎是生意人的本能。 经历这么多变化，她对翟达的看法早就不同了。 哪怕没有“状元”的身份，在这个年纪能创业、能出书，也是一个值得佩服，应该和女儿多多交往的优秀年轻人。 进了家门，光玄关就十几二十平米的样子，开放式的巨大厨房内，传说中的刘阿姨正在忙碌，但听到开门声依旧回头垂手微笑，打了个招呼。 钱雅蓉将其带着去往了茶室，陆泽涛和娄恩正在喝茶。 陆泽涛起身，爽朗道：“我们的作家新秀来了？” 翟达也笑道：“来拜访一下作家老秀！” 两人很熟悉了，尤其是天桥下那一番男人之间的交流，早已经超过了年龄限制。 “这位是娄主编吧，你好” “翟老师你好，终于见面了。” 对比老帅哥陆泽涛，娄恩的面相就普通多了，五十来岁，壮年早秃，已经有了地中海的趋势，不过打理的比较体面。 地中海归地中海，人家南水北调，左边梳到右边去，倒也遮住了，只要不坐在强光下就不太明显。 没有什么男士空间的概念，陆思文、钱雅蓉也顺势坐下，陆泽涛作为主人开始沏茶，小小的汝窑茶杯斟满了这两年被炒到天价的普洱。 这玩意儿妖的很，以前没人喝，突然变成了收藏品和投资品。 市场的每一阵风都不是白刮的，总有人的钱包被刮到了另一个人的口袋里。 开场肯定先是对高考状元的恭祝，光这个话题就聊了十几分钟，倒也愉快。 对于翟达打算报考哈工大，众人略有意外但也理解，到了这个分数，选择比被选择重要，资源比名气重要。 清北确实强，但能拿出多少倾注在一个学生身上呢，进去了不还是图书馆、大食堂、上课点名期末考试？ 反倒是哈工大给出的“一生一策”，听上去更有诱惑力一些。 陆思文乖巧的坐在陆泽涛身边，爸爸聊的投入忘了的时候，会很自然给所有人添茶，复杂的功夫茶具在她手里相当熟练，每一样工具都使用的恰到好处，甚至优雅。 可能是场合特殊，她自动进入了和父母出去社交时的状态，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 也许可以称之为大家闺秀。 聊至一半，茶桌旁放着一整箱《漫漫吕途》，应该是娄恩带来的，翟达拾起一本道：“感谢陆叔叔支持，我听娄主编说您订购了300本？” 陆泽涛眉飞色舞道：“我打算送给身边的一些朋友，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好的作品。” 说着起身从身后的书柜里，又拿出来了足足三本书：“到时候和我的作品一起送人，对了，小翟还没看过我的书呢，这次来刚好给你几本。” 翟达接过后看了看。 《牛、寡妇、拖拉机》 《如果没有夏天，秋天会不会没有昨天》 《无法描述的小说》 每一个都意义不明 这都啥？ 恭维的话都跑到嘴边了，看一眼决定还是回肚子里烂掉。 还是娄恩老练，很自然道：“陆总的著作我记忆犹新啊，至今床头还放着一本。” 这是实话，垫在床头柜下面，不也是床头么。 翟达好奇指着《无法描述的小说》：“这个是悬疑小说么？” “不，是一本关于黄昏恋的言情故事。” “《牛、寡妇、拖拉机》一定是年代题材吧？比如‘上s下x’时期的故事？” “不，那是我的第一本诗集，收录了三十二首现代诗。” 翟达： 陆思文感觉自己脸皮比茶具都烫爸爸的书，那是亲女儿都读不下去的程度。 翟达好歹还是郑重收起来，毕竟没看过不是？ 实在太烂，他可以用来让乌托邦里的顽劣学生大声朗读作为惩罚。 钱雅蓉看了看时间，招呼众人去餐厅吃饭，众人依次落座。 陆家是长桌，陆泽涛坐中间，妻女在右侧，左侧则是娄恩和翟达，长幼有序。 开餐前夕，钱雅蓉抽空道：“小翟，我听思文说你在创业做教婄，有专门辅导志愿报考的业务？” “对的。” “阿姨实话实说，思文改在国内上大学后，一切都被打乱了，填志愿越研究越复杂，这次你来，想要和你咨询一下。” 翟达回忆起陆思文的分数，其实一出分陆思文就汇报了，但他那时被堵门，连句恭喜也没说。 “我没记错的话，412分比估分还高两分对么？” 钱雅蓉点点头，颇为欣慰的摸了摸陆思文的脑袋：“是的，这孩子也算争气，最后一个月，分数提了二十多分。” 陆思文主动举手道：“是翟同学帮我，他教了我大学的学习方法，还将自己的作文押题告诉了我。” 钱雅蓉惊讶道：“还有这回事儿？那你得好好感谢翟同学。” 陆思文想了想觉得确实，之前没顾上，只说自己的笔以后送给翟达了，现在想想显然不够。 应该还有更多表示！ 而翟达则已经在思考陆思文志愿的事情了。 他本身最近脑子里就装的全是志愿相关知识，而且还结合了前世对这个暑假的记忆，很快就锁定了一条有利信息。 “思文的话兴趣肯定是文学方向。” 钱雅蓉：“对的，但我们讨论过，兴趣和专业不必完全相通，比如英文系也能接受，思文的英语也很好。” 翟达想了想道： “这个分数虽然不保险，但也许可以有机会进入京大中文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望了过来，就连老神在在的陆泽涛都瞪大了眼睛。 急切道：“小翟，此话当真？” 翟达摸了摸下巴：“京大今年的分数线，预计在415左右，但这个是平均值而不是绝对值，也意味着有高有低，影响录取分数的因素很多，比如不同专业、不同批次。” 给对规则没那么透彻的一家人解释了一大堆，这东西要想说明白本身就很复杂。 但没人不耐烦，即便菜已经都端上来了也没人打断。 京大中文系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也是作家的摇篮，含金量极高，这点陆泽涛、娄恩这样的业内人士最清楚不过。 举个例子：周树人就在北大中文系教书。 当然国内大学教育“重理轻文”，所以即便京大中文系享誉百年，其分数线也远比不得重点理科专业，甚至可以说略低。 “思文的必修等级都是a对吧？” 钱雅蓉赶紧回答道：“对，选修历史是a+。” 翟达摸了摸下巴： “我觉得412这个分数，第一批次不是很保险，但今年08新规招生会比较混乱，选修a+的情况下，第二批次的概率很大。” 钱雅蓉立刻追问道：“有多大？” “很难量化大概70%” 这已经相当高了，虽然还不清楚是否准确，但依旧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陆泽涛立马关心道：“怎么补全剩下的30%。” 翟达诚恳道：“不存在补全30%，又不像国外能有推荐信，只能说尽可能收集信息，得到更准确的判断，然后规划好退路。” 陆泽涛脸上的笑容很难压制下去 作家老子，女儿是京大中文系这叫什么？这叫天赋遗传！ 这牛他能吹到七十岁。 他之前还担心，翟达会因为自己在哈工大，推荐陆思文去东三省的大学呢，现在看来，显然是小瞧了人家状元郎。 给出的建议，完全是为了陆思文好。 只是这样的话翟达和思文就离得很远了不知道这样的交往能维系多久。 罢了，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吧。 日子还长，大学毕业再谈“人生起点”都来得及，若是继续深造，更是不知多少年。 餐桌上，陆思文似乎对距离没有太大概念，询问道：“京北和哈市距离远么？” 陆泽涛道：“一千公里是有的。” 陆思文惊讶道：“这么远那坐飞机得多久？” 娄恩道：“这我坐过，一个半小时吧。” 陆思文拍拍小胸脯：“那还好之前在沪上坐地铁，也有超过一个小时的，飞机才一个半小时，不算远。” 转而看向钱雅蓉：“妈妈，我以后能每个周末去哈城玩么？” 钱雅蓉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每个？？” “对呀？” 你搁这刷航空积分呢？！ 第145章 ：陆泽涛的超能力 理论上来说，从京北去哈城，飞机一个多小时确实不算长。 但如果算上去机场、安检的时间，就两码事了。 可凡事都怕一个“话又说回来”。 一件事的额外时间成本是否难以承受，要看事情本身是否乐意。 比如著名的秦宣太后发言。 至少在陆思文的脑海里，找翟达这事儿她乐意，尤其是在不需考虑经济压力的情况下。 如果按照这么个模式，他俩见面的次数恐怕不比在一个城市上大学少。 不过翟达还是劝了一句：“每周也太夸张了，你不学习了？即便周末不上课也可以有许多安排，你也还要有额外时间来消化课业。” “当然，一切一切的前提，是你真的能进入京大中文系，如果不保险，金陵大学、复大、浙大的中文系都可以作为备选。” 钱雅蓉看菜都快凉了，招呼道：“小翟回头我们好好聊聊，还有你们的‘志愿辅导’业务肯定要深入了解的，今天先吃饭，先吃饭。” 陆泽涛哈哈一笑：“这么多开心事，我们几个男同志喝点酒，娄主编、小翟，红酒还是白酒？” 翟达赶紧摆摆手：“我就不喝了，喝点饮料就好。” 钱雅蓉想起翟达带来的六个核桃，起身道：“泽涛你也别喝了，家里吃饭喝酒干什么，喝点小翟带的饮料~” 钱雅蓉因为注重健康，不允许家里有饮料，一家人身材都不错也有这方面原因，这箱东西倒正好派上了用场。 女主人拎来箱子一人发了一罐，算是落实了不喝酒的基调。 陆泽涛只能无奈的和娄恩相视一笑，准备打开，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将罐子凑到眼前确认了一下。 陆思文也好奇的拿起，下意识读了出来： “六个铁？六个铁是什么” 这啥呀？ 翟达也发现了，看向那箱子，上面确实是六个核桃 但手上的罐子写着“六个铁”。 抬头：六个核桃 低头：六个铁 卧你妈~ 乌托邦门口小商店！？ 老子学员把你那破商店都刷爆了，你就卖这种山寨货给我？！ 翟达尴尬的放下手里的老铁：“那什么陆叔叔，咱们还喝点酒吧，我超喜欢喝酒的！” 一点小插曲，陆泽涛还是开了一瓶红酒，他和娄恩喝了大部分，翟达只象征性整了一杯。 陆思文家菜式是典型的中西合璧，有沙拉披萨，也有鱼有虾，饭后陆泽涛、娄恩、翟达三人，聚在了别墅后方的露天院子里。 青草芬芳，躺椅舒适，一人一杯热茶解酒，远处则是那片小湖水。 不得不说，当初开发商看中这片地方，在东阳这小池塘建了个别墅区，还是有眼光的。 娄恩面色红润，笑呵呵道：“小翟，成为作家感觉怎么样？” “普普通通吧。” “那成为畅销作家感觉怎么样？” “那还是挺爽的。” 娄恩和陆泽涛相视一笑，这才对吗，人不轻狂枉少年，他俩若是这个年龄有此成就，恨不得写张纸条贴脸上出门。 娄恩道：“一般我们不会给作者太高的预期，甚至会有意压着点，但对你就不一样了，小翟，以《漫漫吕途》目前的趋势，仅仅凭借这一本畅销书，你就能在作家这个行当有一席之地。” “不光因为是销量，也因为这本书不是那种针砭时弊的呻吟，而是有厚度、有深思的作品，披着言情皮的现实主义小说就比如韩函，为什么一直得不到主流文学界的承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作品，情绪大于内容看完后你只能想起他骂了什么，想不起他说了什么。” “对了，现在问可能有点早，但还是好奇，你下本书有想过方向么？ 翟达无语道：“处女作才开卖没多久，就下一本了？” 娄恩嘿嘿一笑：“那不是你写得快么，一周时间写了下半部这个夏天，你的名字将会疯狂传播，如果半年内就能有第二本，还能接住《漫漫吕途》的热度。” “大部分作家的高产期，都是年轻时期，一个接一个，而且越是靠天赋的作家越是如此，日本的那个东也圭吾，最厉害的时候一年出版了五本书，五本里还有几十万字的长篇，普遍认为写作难度较大的悬疑小说，他和吃饭喝水一样往外冒。” 这确实是很夸张的数字，好像此人也有卦似的关键是质量都不差，隔三差五一个爆品。 堪称业界传奇。 翟达摇摇头：“暂时没想法，每天都安排的很满，但如果有思路，也未尝不可。” 版税还是香的。 如果参考《漫漫吕途》的创作方法，即：以后世看过的电影为借鉴，以情绪饱满为核心，以自身笔力做骨架，其实写起来也不费劲。 如果是现实事迹改编的电影更好，会更真实。 很快，他就想到一个选题，同样是改编自现实事件，但票房比《漫漫吕途》的原型可是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在内地影坛都留下了重要一笔。 就是不知道都带着一点医疗相关，会不会读者觉得他有这方面的倾向。 正在思考中，结果陆泽涛先发话了：“我看了小翟的书后，也有了一些灵感，最近酝酿的差不多了，准备写出自己的第四本作品。” 说着，自信的冲翟达扬了扬茶杯，仿佛那是一杯香槟一般，潇洒道：“到时候，比比看谁先写完，谁的销量更高呀。”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蝉鸣都突然变得突兀。 翟达和娄恩对视一眼，仿佛都在说：你快说点什么！ 最后还是翟达反应快：“陆叔叔打算写什么体裁？小说么？” “不不不，文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决定用诗歌的方式写小说，以长篇诗的模式讲述一个民国时期，动荡环境下的爱情故事，我会将战争的残酷和爱情融合在一起，讲述军阀与舞女的爱恨情仇，就叫做” “《枪杆子与枪套子》怎么样？” 娄恩终于说服了自己的良知，拍起手来：“好呀，一听就是个好名字！” 看来他又得“力排众议”，给陆泽涛安排一次自费出版了 陆泽涛开心道：“也许未来，思文进入京大中文系，也会有自己的作品，算上我父亲，三代从文也是佳话。” 翟达听陆思文提过她的爷爷，算不上作家，但是个文化人。 东阳县志就是其参与编录修改的，在以前那个时代，也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翟达诚恳道：“我相信小鹿一定会有自己的优秀作品面世。” 陆泽涛：“那你可得多指点指点她，我教她写作，她总听不进去，也学不会。” 翟达： 今天算是刷新了对陆泽涛的认知了，还以为这位成了作家的“超能力”是超有钱。 你丫的原来是“超自信”啊 陆泽涛甚至感叹了一句：“年轻人总是更愿意从同龄人身上学习，而非父辈，思文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正说着，陆思文推开门走入了院子：“翟同学，你能来一下我房间么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翟达看了一眼陆泽涛，被当着亲爹面邀请进人家女儿闺房，总归要经得人家同意。 陆泽涛笑道：“你们去吧，我和娄叔叔再坐会儿。” 娄恩和陆泽涛看着二人的背影，相视一笑。 娄恩：“真是优秀的年轻人因为天赋年少有为的我也见过，甚至不乏比他还离谱的，但心态这么平和，不骄不躁的却很少见，我来之前还以为会是个骄傲的书呆子呢。” 陆泽涛感慨道：“小翟确实不一样，有时候都会忘了他是儿女辈的” 娄恩突然来了兴趣：“思文和小翟，两人有那种苗头么？每周坐飞机跨越一千公里虽然不现实，但她有这个意愿就已经很奇怪了。” 陆泽涛嘿嘿一笑，嘬了一口茶：“我很希望两人有，但很可惜我的判断是没有，我的傻女儿可能自己都没搞懂，而翟达，人家可能已经心有所属了。” “另一位状元？我看新闻上有人说是‘情侣双状元’，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大差不差吧，我也是因为作为本地企业，县里出了状元得表示表示，才知道的这些事。” 陆泽涛的表情很平淡，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使劲撮合，更不会像电视剧里使劲拆散。 闲得慌么。 十八岁人生连正式开始都算不上。 距离大学毕业还有四年，距离谈婚论嫁可能还有十年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切改变。 比如本是形影不离的人，渐行渐远。 亦或者生活中多出了一个他/她，胜过以往所有。 “人”去操“命”的心，不过是自讨麻烦。 第146章 ：横幅 翟达跟随陆思文，去往了别墅的三楼，她房间的所在地。 这栋房子每层都有三百平以上，刚才呆了这么久，其实都是只在一楼活动。 闺房的门一打开，一只似乎一直被锁着的猫，就开始无能狂怒，喵喵喵个不停。 看那样子，似乎是刚才晚饭担心打扰客人，被锁在这里。 陆思文摸都没摸一下，拉着翟达进了房间，纤细的脚踝一顶，那只颇为漂亮的布偶就又被锁在了外面。 然后继续无能狂怒，在门外抓呀抓。 “老吴~老吴~” 听不懂，但感觉骂的很难听 猫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在门里想出来，出来了又想进去。 陆思文的闺房相当宽敞，三十多平的房间，自带洗手间和浴室，这里被布置的非常精致。 巨大柔软的床、专门摆放工艺品的玻璃柜子、墙上挂着吉他、角落里还有电子琴，书架、书桌、电脑一字排开在窗前。 干净整洁，整洁到翟达怀疑刚才陆思文专门来收拾过。 床上不甩两件衣服是正常人么？ 陆思文领着翟达来到书桌前，让翟达坐在了自己粉红色的座椅上，然后蹲下翻找着什么。 原本相当正常的装束，因为胸前软峰被挤压在膝盖上，从领口稍稍展露了白皙的弧度，翟达礼貌的回避了视线，打量四周。 不得不说小鹿实力还是有的，但从不刻意显摆，也只有这种不经意的时候会体现出来。 背后的房门被敲响，不等有人回应就被推开，钱雅蓉探头探脑道：“思文，带小翟在房间里玩啊？” “对的妈妈~” 钱雅蓉笑的有些不自然：“那什么你房间一股猫味儿，开着门透透气呗。” 说完就走了，有点没头没脑的。 陆思文紧张的嗅了嗅鼻子不会真有味道吧？ 可什么都没闻到。 然后拿出一个笔记本放在翟达面前。 “翟同学高考后因为时间比较多，偷偷写了一些东西你能帮我看看么？” 其实翟达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么个事儿，自然不会拒绝。 陆思文解释道：“这是一篇悬疑小说取材自《东阳县志》里的一个奇案” 这下确实完全出乎翟达意料了：“等等啥玩意？怎么挑了这么个方向？会不会太难了一点” 准确的说，你是不是有点没逼数了？ 难道遗传了陆泽涛的“超能力”？ 陆思文也有些忐忑：“其实因为爷爷编修过县志的原因，家里有全套《东阳县志》，我小时候偶尔翻看，爷爷也会给我讲里面的故事” “但前段时间我在东阳的街头走了许久，穿越大街小巷，突然意识到自己写不出好的作品，可能是因为距离现实太遥远了，就想着能不能从现实取材，然后翻看县志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故事。” “七十年代吧，一个离异父亲单独抚养孩子，后来孩子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好几年后才破案是男方的二婚对象做的，案发时两人只是谈恋爱，女方觉得这个孩子是男方的累赘但又想在一起，就骗走杀害了” “后来破案时招供，男方才知道孩子其实一直在家里，但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放后来男的精神不太正常了，总觉得有幻听，能听见孩子的笑声。” 翟达感觉背后汗毛立了起来县志这种事也收录？等等，好像也对，一个地方出现了什么大案、冤案，确实是县志会记录的东西，当然也跟编修者的个人习惯有关。 只是这些事从陆思文的温润小嘴里说出来，总有点画风不对的感觉？ “呃我只能说故事原型听上去还挺厉害的，但写起来有难度吧，你是以什么为目标？出版么？” 陆思文忐忑道：“如果写得好，肯定想试试出版啊~，不是爸爸那种自费出版” 翟达不予评判，决定先看看再说，翻开认真读了起来。 陆思文凑得很近，她想知道翟达的目光扫到了哪里，如果有疑问她可以第一时间解释。 翟同学瘦了好多侧脸更立体，更有轮廓了。 当然她更多的心思还是在“被检查作业”这件事上。 挺紧张的，她知道自己在写作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甚至称不上有天赋，而翟达在她心目中，和文曲星转世的区别也不大。 然后，背后传来了更紧张的声音。 “那什么你们吃橙子么？来吃点水果？” 陆思文转头看去，妈妈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谢谢妈妈。” 钱雅蓉放下一盘切好的橙子，左右转了转，好似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来只能又出去了。 之后两人正常了许多，翟达专心看本子，陆思文则退后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看似百无聊赖的踢着纤细的小腿，实则心里面砰砰直跳 无法平静的时候，回忆起翟达说过，路灯不是陆、而是卢。 心跳才缓缓回落，只是这种被压抑着的平静，并不让人舒服。 背后又传来：“百香果吃么？百香果？” 陆思文回头古怪的看着自己妈妈 不知道还以为在火车上呢，有个售货员一趟趟路过 钱雅蓉放下新盘子，站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她，又走了。 五分钟后：“樱桃？刚才忘了一起拿上来。” 陆思文： 三进三出，是正常人的极限，但却不是一个母亲的极限。 十几分钟后，翟达终于看完全部内容，转头看到和自助餐一样一字排开的水果矩阵，也是愣了一下。 “翟同学，怎么样？” 翟达摸了摸下巴：“不太行、悬念设置不足前一万字我甚至有点没感觉到这是一篇悬疑小说。” “啊？” 陆思文肉眼可见的蔫巴了下去。 但紧接着就听到：“不过瑕不掩瑜，优点在于年代感意外很足，以你过往的水平来说，进步很大。” 可能是因为从小听爷爷讲故事，车接车送、脚不沾地的陆思文对08年的东阳县不是很熟悉，但对30年前的东阳反而知道一些有趣的细节。 小说不需要惟妙惟肖，对读者来说，提供一种“真实”的感觉即可，而不用“完全真实”。 如果是主打年代变迁的小说，需要的是“完整的面”，但对悬疑小说来讲，只需要一些“点”。 “建议开头视角切一下，比如前几百字先给一种悬疑恐怖的气氛，比如有别家小孩子经过这处屋子，总能听到哭声事后可以再解释一句，但氛围先营造起来。” “这样无论你后面写什么内容，主基调都定在这了” 悬疑小说是这两年的一个热卖趋势，如果修订的合适，销量不好说，但也许真的有机会出版。 “芒果~芒果有需要吗？新鲜的芒果。” 转头看去，钱雅蓉又端着盘子进来了 感觉这家里的水果都要切完了吧。 陆思文终于忍不住了，皱眉道：“妈，你是觉得我和翟达会在房间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钱雅蓉笑的老干妈还干：“怎么会，就是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看着钱雅蓉离去的背影，翟达突然觉得这位也是风韵犹存啊呸！是傻的可爱 如果这么在意这种事情为什么敢送孩子出国？ ———— 陆思文的作家梦，以一种翟达意想不到的角度，有了新的可能性。 而她的大学生活，目前来看似乎也将朝着“京大中文系”努力。 能够有机会进入这座学府，还是符合兴趣志向的中文系，让陆家一家三口都很振奋。 钱雅蓉表示很快就会去体验一下“乌托邦”的志愿辅导业务。 在填报时，勾出那个选项很容易，难的是如何懂得规则、得出结论，并且心里有谱。 离开前，娄恩再度提起关于“签售会”的事情，希望翟达在去上大学前，能够抽时间去一次金陵，线下和读者见面，翟达原则上同意了，但时间未定。 从陆家出来，被司机小王送回了三毛小区。 当香槟色的豪车停在门口时，小区保安眉毛抬了抬。 看到下来的是翟达，就又觉得正常了。 这可是状元！哪天县长送回来也不奇怪。 虽然他不认识县长长什么样。 正准备离开，司机小王从驾驶室下来，连忙叫住翟达，从后备箱拎出几个箱子：“翟总，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 翟达以为又是电脑这样的贵重的东西呢，结果是三箱水果。 猕猴桃、樱桃、芒果，箱子都不大，但很精致。 大概是钱雅蓉觉得自己反复送水果有点怪，想要从其他方面证明一下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比如她家水果超多的！ 翟达抱着水果，往自家楼下走去。 路过某处的时候，突然驻足转头看去。 小区侧面的围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色横幅。 “恭喜我小区业主翟达、卢薇成为省高考状元。” 看来小区很自觉的将卢薇也算成了业主，横幅似乎是白天挂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人写字。 “大佬牛逼！” 看字体，应该是小学生或者初中生。 翟达笑了笑，心说若是在后世，是不是下面会是一水的“接”！ 回到家里，于晓丽正在看电视，见翟达抱着好几箱东西，好奇道：“不是做客吃饭去了么？这是连吃带拿呀？你上门有拎东西么？” “有~，我拎了好多铁。” 一瓶六个铁，一箱十二瓶，七十二味铁剂，送给陆家。 于晓丽对于听不懂的，一律当做儿子的幽默感。 正要回房间，看看卢薇在不在，翟达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吴越 “翟达出了点小麻烦” “怎么了？” “我今天算着日子去蹲卢本清的复活点才知道那家伙因为表现好，被拘留所提前放出来了” “现在我找不到他了” ———— 与此同时，几个路口外，毛纺中学。 深夜里校门口已经没有人了，路边的小商店也已经关了门。 东阳没有夜生活，除了偶尔几个酒蒙子，这里的寂静无人打扰。 一个身影佝偻着背路过。 路过校门时，朝里望了一眼，但没有在意。 只是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来，驻足凝视着那显眼的巨大横幅。 “热烈祝贺我校学生，翟达、卢薇摘取省高考状元荣誉称号” 嘴里叼着一根烟眼里满是疑惑。 第147章 ：你看我办不办他就完了！ 天台、夜晚。 避开了母亲和卢薇，翟达正在和吴越通电话，表情很是严肃。 “提前释放这还真是没想到” “我了解了一下，理论上行拘是不会提前了，但似乎因为奥运会临近，扫了很多地方，拘留所人满为患，卢本清这次又比较老实，就提前了一天结果就错过了，是我的错。” 翟达摇摇头：“本身就是你帮我的忙，不存在错不错，况且最近乌托邦是很忙。” 吴越凭借超强的执行力，在乌托邦里举足轻重，销售工作基本都交给了他带领，没有理由再苛求什么，翟达自己都没算日子。 谁能预料到这事儿？ “这次比较老实难不成改邪归正了？” 电话那头，某个曾经的小赌档门口，吴越抬头看着上面的封条道： “你信么？无非是没找到机会罢了，现在麻烦的是县里以前我标记过的赌档都关门了，反而找不到这个家伙，下午知道这消息到现在，五个小时没一点线索。 “而且他很可能会发现卢薇是高考状元的事情，这种人就指望能有个人吸血，怕是高兴死了，早晚会开始找卢薇。” 翟达捏了捏鼻翼：“国家就不能直接枪毙这种么，真是麻烦” 赌博、吸血、赌博周而复始。 进去十几二十天，出来还要再处理，周而复始 就像一只不断复活的蟑螂 吴越那边沉吟了一阵，突然说道：“要不想办法把他做” “我做你大爷。” 翟达严厉打断道：“即便天衣无缝首尾干净，也意味着往后十年二十年都有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刑警就翻出卷宗要重新梳理一遍，你觉得为了这么一个渣渣值得么？” 吴越疑惑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说要不想办法把他做进局中。” 翟达： “什么局？” “他之前连续被扫，去哪哪遭殃，其实是有一批人想找他麻烦的，如果想办法让他们偶遇，再营造一点剑拔弩张的氛围” “再然后呢，他被打一顿又如何，残了不是更麻烦” “也有道理” 找县里处理？似乎也是个选择但不知道县里会怎么弄。 万一只是教育一番，就纯属扯淡了。 翟达有些头疼，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劳永逸的解决 联系移民中介给送出去当雨林泡芙？或者赠送卢本清一份泰兰、免北单程游？ 正在思索间，站在天台往下望去，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翟达皱眉辨认片刻，对吴越说道：“稍等，我有点想法，晚点和你说。” 挂了电话，确认了那人的方位，翟达下了天台。 ———— 夜深人静，三毛小区外的人行道上。 “擤~吸溜” 一个宽厚壮硕的身影，双目含泪，如蕴三秋。 “这真是把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干哭了哎~~唉呀妈呀！谁！”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俞景辉整个人一哆嗦，差点跳了起来。 转头看去，未来自家的状元郎正在疑惑的看着他。 翟达：“俞老师你怎么了” 俞景辉用不知道几手的餐巾纸擦了擦鼻涕：“我那啥，随便走走。” “边走边哭？” “哎翟同学，还不是因为你。” 翟达退后一步，心说这招生主任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俞景辉呼出一口浊气，厚重的嘴唇上带着拉丝的痕迹：“我看完了你的《漫漫吕途》，心里堵得慌，就出来透口气。” 他就住在三毛附近的酒店里，准确的说和刘铁军一家，方便提防。 今天看完了大结局，感觉胸口堵了块大石头，辗转反侧不能寐，就干脆出来围着三毛小区遛弯。 顺便还能提防清大的人搞夜袭。 其实在“放成绩”到“开通志愿填报”这个真空期内，理论上直接带着状元回学校所在城市最合适，游山玩水耗时间，直到锁定志愿以免被偷家。 清大京大往常就是这个干的，那个散装省文科状元，现在已经在京北爬长城、走地道了。 但翟达和卢薇要留在这经营乌托邦，所以在彻底尘埃落定前，不能放松警惕。 俞景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准确的说他还沉浸在书里，后劲太大了： “翟同学啊林漫漫就必须得死么！她那么努力、那么乐观，她爸爸那么爱她就不能活么！” 显然这位看书，带入的是父亲的角色更多。 翟达干笑道：“俞老师，书都已经出版了” 实体书阅读是需要时间的，会第一时间开读且一次读完的毕竟是少数，目前外界关于《漫漫吕途》的讨论还集中在作者是高考状元这件事上。 而那个在人心头哐哐敲大锤的结局，和后半部沉重伤感的基调，有人发现了，但还未发酵。 但也就这两天了估计 翟达看了看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中年老男人，心里有些摸不准这事儿找他靠不靠谱，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卢薇作为未来的“宗门圣女”，这些麻烦学校想想办法是应该的。 况且卢本清无法妥善搞定，未来四年也不排除会一拍大腿堵到哈城去，提前和哈工大通个气也应该的。 翟达觉得这事儿想说明白不容易，于是和俞景辉来到三毛小区门口，坐在了保安室门口的椅子上。 背后的保安大爷瞥了一眼，心说这状元业务真繁忙啊刚才下了豪车，这又和谁谈心呢。 翟达娓娓道来，将卢本清的情况描述了一下，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抹去了他被吴越蹲复活的事情。 俞景辉听得火冒三丈！ “1300的工资，卢同学只留三百饿肚子？” “把家祸害没了，还败完了老婆的赔偿金，还吸女儿的血？不让她复读？” “还有这样的老爷们？这他妈纯畜生！来东北试试？！” 果然没有人会不讨厌卢本清俞景辉刚看完《漫漫吕途》，狠狠共情了。 他虽然听说卢薇家庭情况特殊（不特殊也不会住在翟达这），但背后的隐情确实不清楚。 毕竟他们只是招生老师，不是警察警察都不一定知道这么详细。 翟达试探道：“这始终是一个隐患，卢薇未来大学四年，如果本硕博连读更久，对学校也有一定影响，所以还是和你坦诚讲一下。” 翟达通情达理的感叹道：“如果学校觉得麻烦也没什么，我很理解，毕竟是学生的私人问题。” “对了，刘铁军老师在哪个宾馆来着？我去问问他上次说的清大美院的事儿，听说美女挺多的” 俞景辉直接跳了起来：“麻烦？开什么玩笑！” 整理了一下衣领，挺起胸膛，扫了扫衣袖：“你看办不办他就完了！” 如果真的是这么恶心人的玩意儿。 决不能影响到自家学生！即便不是状元，哈工大也要管！ 第148章 ：要么接受改造，要么接受铁拳 一家大学有多少能量，其一取决于实力，其二取决于远近。 哈工大作为国防七子、高贵的c9联盟、老工业区仅剩的骄傲，在东三省那是杠杠的招牌，少有什么事儿办不成的。 但在学校老师都第一次踏足的东阳县，能发挥出多少能量翟达是打个问号的。 只是他低估了哈工大的水平，也高估了卢本清的水平。 用俞景辉的话说，一个驴马烂子！费不了许多功夫。 这可是哈工大三十年来唯二招收到的状元，而且哈工大护学生是出了名的。 他觉得有些事没必要让翟达知道细节，并没有解释打算怎么做。 但确实和翟达想象中的不一样。 ———— 第二天，卢本清睡到快十二点才醒。 他昨晚看到那横幅，也是疑惑加不解，作为一个十几天出来一次晒太阳，然后又被逮进去的人，卢本清这两个月过的可以说人不人鬼不鬼。 每次出来都想搞清楚点事情，比如房子没了怎么办，比如女儿跑哪里去了，结果往往还没开始操弄，就又回去了。 都他妈和社会脱节了。 卢薇不是在厂里打工么？怎么会是高考状元？ 他知道自己女儿以前成绩好，但也应该没到这个程度，况且早就不念书了。 所以想了一晚上，总觉得应该是同名同姓，但终究是贪念占据了上风，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让他激动的手发抖。 我女儿要是高考状元！这国家不得给我管吃管住，还得管一辈子赌资？ 我不是在县里横着走？县长不得来找我喝茶？再送两条烟？ 状元县里有奖励吧？这不爽死了？还没赌过大的呢！ 无药可救的血吸虫，已经将卢薇可能获得的一切，都意淫在了自己身上，并且当做了肆意挥霍的筹码。 仅仅是想一想，就一晚上睡不着觉。 十五块一晚的破旧旅馆里，卢本清起身准备出发，踏上寻女之路。 就是把东阳县翻遍了，他也得找到卢薇，当着面，告诉女儿自己已经“改邪归正”，以后父女俩一起吃香喝辣的。 结果他还没出门，旅馆的门就被敲响了，而且敲门的动静很大。 卢本清还以为是催他退房，毕竟都十二点多了。 “吵什么吵！我马上就走！” “社区送温暖。” 结果开门后，一大帮子人，还有两个穿警服的。 一看到这身皮，卢本清血压就低了三分，声音也顺从了许多。 “请问有什么事？” 带队的老民警表情和善，还敬了一个礼。 卢本清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到！” 纯粹是肌肉记忆。 老民警神色不变：“你好，我们和社区携手，开展联合调查，摸排滞留人员，麻烦配合我们工作。” 卢本清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我我就住了一晚。” 老民警笑着摆摆手：“哎~，都一样！你不用紧张，就了解一下情况，你叫什么名字，本地人么？做什么工作？” 卢本清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 结果一问一个不吱声：本地人、无业、无居所、无存款、有前科。 嗯有许多前科，刑事的暂时没有，行政的能拉张表格出来了。 标准的“不安定因素”，就差贴脑门上了。 老警察摇头道：“你这样不行啊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准备找我女儿，她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门外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人说话，也没人笑。 这让卢本清有些意外 你们倒是笑一下啊！ 老警察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大老爷们，有手有脚，靠女儿？” “这样，你也知道奥运快来了，县里要全摸排、全清除、全跟踪，大干一百天我们可不能放着你不管。” 卢本清缩着脖子：“警官我刚出来，不能再抓进去吧？总要有理由的吧？我又没赌。” 主要是没找到，东阳县都肃清了，他昨晚四处溜达也没寻摸着。 老警察：“那不能，我们都是依法依规处理，这样，你收拾一下和我们走。” 几分钟后，一脸懵逼，又无力反抗的卢本清被带去了派出所。 先是进行了一轮检查，和更详细的信息登记，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系统里被标记出来了。 然后也没问他是否同意，让他在派出所宿舍睡了一晚上。 没什么理由，问就是送温暖，民警甚至还管了两顿饭，带鸡腿的那种。 态度是温暖的，拒绝是不行的，想走更是不可能的。 身边永远有个警察，不间断进行话聊，念咒一样劝他要改过自新，唠的他人都蒙圈了。 卢本清在忐忑和莫名其妙中，稀里糊涂就度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被送去了隔壁连市。 足足坐了两小时车，尽往深山老林里开。 开到最后，卢本清都心虚了 终于，车子停在了某个类似工厂门口的地方。 下车前，老警察语重心长的说道：“大老爷们总要有个工作，才能不给社会添麻烦，现在政策好，还给你介绍工作呢！” 卢本清：“不是，警官，我不想工作。” “哈哈哈，你真幽默，哪有人不想工作的，不工作你吃什么？” 这时工厂里出来一人：“这就是新员工吧？手机先上缴一下，人跟我走，我带你熟悉一下厂里。” 卢本清捏着自己的山寨机，看了看警车，又看了看这个藏在山里的工厂。 要不是从派出所出来的，他都以为是假警察搞的人口拐卖呢。 不是什么工厂门口站了个岗哨？ 卢本清定睛看去岗哨里面那人拿的居然是一把步枪！ 这把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么？！ 工厂里出来那人很热情：“放心吧，我们厂里虽然管理比较严，但待遇好啊！这里包吃包住，工资还不低，2500一个月。” 卢本清缩着脖子，包吃包住2500一个月？倒是真不低这年头工厂里也得是中高层才能有这个数。 可为什么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为什么围墙三米多高还带铁丝网？ “你们这真是工厂啊？” 老警察故作无奈道：“你还不愿意了？知道这厂子多少人托关系进么？要不是奥运临近，上面要求尽可能安置人员，就你这样的，人家能给2500一个月？” 说完对工厂负责人道：“也谢谢你们支持我们工作。” 工厂里那人笑道：“都是一家人，全民奥运嘛~” 对卢本清道：“你赶上好时候喽，我们还可以预支两个月工资，足足5000块给你做安家费，一会儿你办完入职，今天就发！” 什么玩意儿？今天就发5000？ 虽然包吃包住还有安家费有点怪，但也许人家就是人傻钱多呢？ 他这个立志不工作的都心动了。 而且这厂里的人感觉都一身“正气”，确实不像骗子。 要不糊弄两天，领了钱找机会逃跑？ 贪欲永远能战胜他的理智，因为他的理智不值一提。 卢本清终究还是被带进了工厂里，背后的老警察笑着挥挥手：“好好工作啊，多攒点钱，别老想着靠女儿，你女儿上大学不得问你要生活费啊。” 更多的卢本清已经听不见了。 现在满脑子就是今天能发5000。 一路去了某间办公室，签了一大堆东西，因为不像骗子还是警察介绍的，那些十几页的东西卢本清也没细看，只当做是雇佣合同。 他的文化水平也不允许他细看，头疼。 签完字后卢本清笑嘻嘻道：“领导，安家费什么时候发？” “放心吧，说今天到账就今天到账，你可看到了我们厂的实力了，少不了你一块钱！” “对了领导，咱们厂是生产什么东西的？我到现在连个标志都没看到。” 那人笑着摆摆手：“哎~特殊规则，不能有标志，咱们是生产炮弹壳子啥的。” “啥？” “准确的说，我们是一家兵工厂，不是啥高科技，但规矩确实有点严。” 卢本清后知后觉道：“有多严？” “军事化管理那么严。” ———— 晚上，东阳县。 乌托邦的校园内，卢薇结束了最后一节数学课。 收拾讲台时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短信。 迄今为止，她的手机上依旧只有翟达、于晓丽的联系方式，并且从不接陌生电话，所以每个消息都会认真看。 “您的银行卡4171826，到账5000元” 卢薇歪着脑袋。 备注是生活费？ 一百米外，路口的那家小商店，翟达和俞景辉坐在门口。 没凳子，一人坐了五箱“六个核桃”。 他找小商店理论了一番，这是假一赔十的补偿。 翟达威胁过了，如果再敢卖假货，就发动学员轮番举报他！ 俞景辉道：“都安排好了，而且合法合规，和你说一下让你放心，给卢本清介绍了个好工作。” 翟达奇道：“这介绍了个工作算解决这个麻烦了么？还是好工作？” 他配么？ 俞景辉笑道：“放心吧，能管住人，相信我。” 有些事儿他不想和翟达解释太清楚，虽然一切合法合规，但也是在主观意识推动下进行的。 那边军事化管理，一天八小时工作，但不能出厂，一周工作六天，但也不能出厂，每个月有一天外出机会，但必须报备去向，并且随时电话抽查位置，随时报到。 如果卢本清在里面，能被军事化管理改邪归正，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这工资确实丰厚，是别人托关系才有机会进的厂。 如果不能，卢本清入职前签了许多协议的，处理方法也多种多样。 军工单位可不是能想辞就辞的。 并且卢本清也已经被标记在了民警系统里，他的动向将非常好查，接近于“网逃”级别的关注。 算不得公器私用，对这种人进行融入社会的改造，本就是各方应该做的，比如惯偷、毒虫一类的。 只是一般而言不会特定关注某个人，没有主观意志推动，谁会去管卢本清这样的小虾米，他不配费这么多事儿。 但现在不一样了 总之，主旨就一个。 要么接受改造，要么接受铁拳，然后继续改造。 而且不是一锤子买卖，是持续关注，想再出来恶心人，他找都找不到。 翟达点点头，相信了俞景辉，或者说哈工大的承诺。 能够合法合规的处理卢本清，需要动用的能量可比找人干他一顿，或者整点歪门邪道要大得多。 但，这是正途，是没有隐患的正途。 “真就搞定了？不会再出来找麻烦？” 俞景辉轻松道：“你就是彻底忘记这人都没问题。” 再有问题再办呗，总之不会让他再影响到卢薇了。 翟达点点头。 嗯回头可以把那几个移民中介和免北地接陪玩的电话删了。 还有卖魔术镜子的 翟达冲俞景辉竖了个大拇指：“俞老师拎两箱走吧，我喝不完。” 俞景辉摆摆手：“不了不了，年纪大不喝甜的。” 真好，为学生排忧解难，还守护了他们纯净的三观 第149章 ：偏爱 清晨，洛川路99号。 高一高二的学生已经彻底放假，乌托邦的学员人数又增长了不少。 目前已经招收了两百多名学生，每个学生的每日课时长度不同，但乌托邦的运转已经接近满负荷，尤其是翟达、卢薇两个状元参与的语文/数学课。 从早到晚，上不完！根本上不完！吴越也不用管销售了，带着人到处跑找老师。 现在都是师资力量增长一分，招生才敢放开一批。 也开创了一个东阳县从没有过的新模式：排号招生，根据先来后到，一个个交钱。 有些后知后觉的家庭，只是晚了几天功夫，拿到的号就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排到开学都未必能排上，于是有的家长开始找人买号，后面的花钱买前面的 也就是地方小，不然说不定黄牛都催生出来了。 一时间小小的东阳县，甭管家里有没有孩子，都知道状元在搞教婄，火爆异常。 今日洛川路上依旧是车来车往，家长们送孩子来上课。 “孩子，咱既然有效果，就一定再努把力，爸回头就想办法给你再报两门！” 儿子认真道：“数学还能报上么？我想上小卢老师的课” 男人一咬牙：“我给你想办法，我们单位有个人拿的号在前面，我去问问！” 第一轮的时候手软了，当时根本没人抢，大家也不知道这是状元办的，就给报了两门课。 没想到教学效果这么厉害，分数在提升的同时，孩子的专注力和自律性都上去了，多花几千块是小事，能找到地方让你花钱出效果才是难得。 单位老李家孩子好像拿了个号挺靠前的，回头出点血拎两瓶好酒去找他，看能不能商量 反正他家孩子也不是亲生的，大不了给他戳破得了 另一辆车上，是一对母女，聊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闺女你把这书带上，找你们小翟老师，让他帮忙签个名。” 女儿疑惑的拿起来看了看：“《漫漫吕途》，这个就是传说中小翟老师写的书？你看完了？好看么？” 母亲心说您看我眼眶现在还红着，你觉得呢？ 哭的死去活来的，一晚上从没有用过这么多纸！ “那回头我也看看，这本书现在可火了，可惜我每天学习没时间。” “你还是先学习吧，最近难得有提升。” 说着又反悔，把书要了回来，回头准备二刷。 时间是一回事儿，后劲太大，怕女儿把持不住，和自己一样整夜睡不着。 女儿切了一声：“不给算了，我回头博客上看。” 随着发售时间增加，《漫漫吕途》的后劲已经显现出来了，确实如凤凰传媒之前预料的那样。 骗得眼泪无数。 轻松的作品可能读起来更快乐，但看哭了的才能被人记住，网上对于《漫漫吕途》的讨论开始越来越多，各种爱好者开始逢人就推荐，大家也终于知道了韩函那句点评什么意思。 博客上，有着星浪的后台操控，相关内容总是能得到更多的曝光量，新闻首页也给予了报道：“高考状元新书热卖，韩函：我不如他。” 搞媒体的终究是改不了“引战”的恶习。 教室内，等待上课的五分钟，翟达已经给三个学员的书签名了。 龙飞凤舞，他自己都不认识写了啥。 当然这不是为了装逼，还是娄恩提醒了他，以后给外面给书迷签名，要明显区别于正常的笔迹，越夸张越好，以免被人冒用在其他地方。 不出名一次，还真get不到这个知识盲区 今天的教学工作依旧顺利，翟达感觉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 无论是上课，还是管理一家“教婄机构”。 等等，快看那个学员在开小差。 路过某教室时，翟达一个“少年直棍啃大瓜”指了过去，偷偷看课外书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转过来看到翟达，却没有如往日那样被吓住。 而是眼睛通红，瞪了翟达一眼。 翟达瞄了一眼封面，自己的书。 嗯有点理亏，那就放过你吧 来到办公室自己的座位上，翟达熟练的从桌下摸出了“六个核桃”，他足有十箱，现在都是踩箱喝。 办公室门被推开，林舒遥抱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看到翟达后点点头，忙自己的去了。 这段时间人手稀缺，经过李海莉的筛选，又吸纳了三个新同学，林舒遥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通过了，翟达就不会因为以前那点事刻意阻拦。 因为形象好气质佳，被安排在乌托邦里接待家长来访，当然平时各种杂事也没少干，每天也是脚不沾地的状态。 翟达没有在意林舒遥的存在，喝着六个核桃，闭眼想着下节课内容，晚上还要去许老头那边学金工，每天拉的很满。 但也很充实。 要论高考后的暑假，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人能比自己更充实，除非直接当爹当妈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翟达睁开了眼，林舒遥的小脸距离自己只有十几厘米。 “卧槽你干嘛？” 本能的向后躲闪，差点翻过去。 林舒遥赶紧拉开距离：“感觉你瘦了好多脸型都变了。” 不是这和你离这么近有鸡脖关系？ 话又说回来，这和你有鸡脖关系 林舒遥揪着手指，紧张道：“翟达，晚上研讨会，爸爸妈妈可以两个人都来么？他们都想听听。” 她刚才是真的想找翟达说正事，只是摸不准翟达是不是在睡觉才凑这么近观察，结果思路就跑歪，感叹对方变化之大去了。 甚至好像长高了一点 翟达无所谓道：“都来吧，争取一次把问题解决完。” 他答应过对内所有小伙伴，都进行一次志愿辅导，根据每个人的分数，尽可能让大家最大化填报。 之前乌托邦太忙了没工夫，现在稳住了，是该兑现承诺了，时间就在今日周末晚上，既不耽误乌托邦上课，也不耽误父母上班。 当然十五个“同学员工”中，并非人人都有这个需求，一些原本就上不了大学乃至大专，就那点分再怎么烧脑也没用，柯南来了都得抽两包烟，然后再给自己来一针眼不见为净。 林舒遥突然说道：“翟达，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的理由很多，她加入的晚，活干得少，不但有工资，还蹭了一个价值两千的志愿辅导。 她家条件虽然不算差，但这依旧不是一个小数字。 所以这几天她拼了命努力，一块砖一样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发传单有她，接待也有她，晚上还会留下来打扫卫生，每天回家腰酸背痛，袜子都是磨破了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说这么多矫情。 于是干脆洒脱一笑： “带大家一起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翟达： 姑娘，你好尬的 “好的有意义就好，那你多做一点？我休息一会儿。” 林舒遥抿着嘴点点头，转身离开。 翟达继续闭目养神，偶尔办公室有人进进出出，看到翟达的样子也无人打扰，甚至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乌托邦蒸蒸日上的同时，大家强度也都很高。 而其中，翟达可能是最费心费力的，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发起一个目标，站在最前方开辟，引导他人前进一群学生，在另一个学生的带领下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 在最热情、最纯真、又最迷茫的年龄，翟达如同展示了一次何为“奇迹”。 渐渐地，可能是真的累了，可能是周遭太安静了，闭目养神的翟达真的睡着了。 隐约感觉有人靠近，翟达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办公室已是黄昏，而卢薇的小脸距离自己只有十几厘米。 翟达一愣，展颜一笑：“怎么了？” 好险没往前凑一下。 卢薇观察着翟达的脸，面无表情的伸手戳了戳：“黑眼圈一点点” 感受着眼袋冰凉的触感，翟达故作慌张道：“哎呀~那怎么办？” 卢薇绕至身后，白皙的小手搭在了翟达脸上，拇指按住太阳穴，食指侧面轻轻刮弄。 眼保健操第四节，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嘶~还挺舒服的” 偏爱是个伪概念。 无非是爱与不爱。 第150章 ：大专你骄傲什么？ 夜幕降临，乌托邦正门的路口再度变得热闹，无数家长来接送自己的孩子。 由于这种景象已经成了常态，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经常会定点来这里，也不用做什么，警车停在路边，用气势维持秩序，让过往的车辆开的慢些小心些。 不过今日另一批家长，则逆流而上，带着或好奇、或欣喜的表情，走进了乌托邦。 他们是乌托邦“同学员工”的父母。 排除掉那些不需要思考志愿问题的，一共来了9个家庭。 顺带一提，李冬冬家里来的是亲爹县长。 工作再忙，应酬再多，还是独子前途更重要。 翟达和这位李县长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自己家，李县长带着教育局长、副县长来登门拍照啊不是，是登门慰问，并且许诺了县里将会奖励两位状元每人39999。 不算多，而且从数字的诡异情况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这钱是公家账，本不必如此小气，但东阳县毕竟是贫困县，县里出了高考状元是大喜事，却也不能弄得太夸张，搞得好像平日是假喊穷一样。 看得出是不犯忌讳的情况下尽可能多了。 你看，这不是没超过四万么，咱是贫困县，不会胡来的！ 不过当时李县长表示，他们还会积极联系本地企业，让他们再自愿出点。 那天还算顺利，唯一的遗憾是翟达拒绝了骑驴游街的安排。 绑着红花骑着驴，在东阳的街头走一走，这属于转着圈丢人了，其他地方状元可能有这种安排，但想来应该是被逼的 贫困县的名头再次发挥作用，李县长也就没再劝过。 “小翟啊，又见面了。” “李县长好，欢迎来视察” “哎~我今天就是一个普通父亲，叫我李叔叔就成” 林舒遥和楚翔的父母翟达都是第一次见，前者父母一起来的，气质很普通，听说都是普通上班的，楚翔的妈妈则是一个有着复杂庞大发型的微胖阿姨。 头盘的很华丽，感觉平时得花不少功夫处理，怕是三天两头得折腾一番。 今日还有两波特殊的客人，一个是陆思文和钱雅蓉母女，再收人家2000块没意思，索性叫来一起。 最后则是俞景辉和哈工大的两位招生老师，听闻翟达要讲解志愿填报，纯粹好奇，过来凑个热闹。 人太多了，无法一个个都热络闲聊，干脆院子里先纯唠个十五分钟，也让大家熟悉一下。 角落里的石台上，一个清瘦的身影只身坐着，和人群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好似与热闹格格不入。 她没有任何必要留下来，既不需要辅导志愿填报，也没有家人前来，她只是在等人回家。 而她等的那个人，被簇拥在中央，游刃有余的和每个人打着招呼，暂时无暇顾及她。 人群中，翟达看到了卢薇，昏暗的角落里一袭白衣，安静而孤单。 愣神了片刻。 “稍等一下。” “借过，借过” 翟达挤开人群，来到卢薇面前。 “累了？” 卢薇摇摇头：“还好” “那跟我来” 翟达拉起卢薇的手，带着她走入人群。 卢薇脚步踉跄，亦步亦趋。 一双手按在单薄的肩膀上，在卢薇懵懂的表情中，某人阳光的说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小卢老师。” 于是卢薇也拥有了热闹。 “哎呀呀，这就是我们女状元你好你好。” “小卢老师，我是海莉妈妈，经常听她提起你” 等大家寒暄够了，心情也平静了，翟达带着一众家长来到教室，众人落座后自己走上了讲台。 他现在已经完全熟悉了当众讲话，哪怕下方是二三十位家长也一样。 袖口一摸，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根短棍做教鞭，小翟老师那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 “首先欢迎各位家长来到乌托邦，今天是我们内部研讨会，帮助各位进行志愿辅导。”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先直接开始，各位的分数我都已经记在脑袋里了，包括选修、必修的评级。” 他还是专门做了准备的，否则光每个人的分数和等级，就得统计许久。 “理论上，大专报考和本科报考不需要一起讲，但因为今天我会谈到许多‘就业’的问题，所以不在自己孩子的选择范围的内容，大家依旧可以仔细听听，我们先从大专来说” “敖文，290分（b）这个分数公办大专是有机会的，可以关注一下这几所学校，在专科学校里特别强：石城邮电职业技术学院、鲁省电力高等专科学校、星城航空职业技术学校、深城职业技术学校” “这三所学校分别隶于国家邮政、国家电网、空军zb部，最后一个则是深城企事业单位的经常招收的学校，号称专科里的小清北，就业率均在95%以上，许多专业都有机会直接进入编制。” 一开始那些本科的家长还有点心不在焉，这下一听有点坐不住了。 啥玩意大专能进国家电网？能有编制？ 没听错吧？ 翟达踱步道：“我建议分数合适的，都往这四个学校努力，甚至三本够呛的只能选到极差学校的，也可以考虑一下。” “记住，大专的培养方针就是学职业技术，绝对不要选择管理、经济、社会一类没意义的专业。” “我知道一些家庭会希望孩子未来回到县里，但这并不冲突，能够学到真正的技术，回乡就业也有帮助。” 几个以大专为目标的家庭立马坐的笔直，有的甚至积极往前凑：“那什么兄弟能换个位置不？我家孩子大专！” 林舒遥爸爸心说：不是，大专你骄傲什么！ 不过是有点羡慕，有编制机会，而且都是些好单位好地方，即便一本大学也很难有这样的待遇在普通家庭里，念书不就是图个就业么？ 想着看向了自己女儿，似乎在说：要不咱也大专？少走好几年弯路 被林舒遥一个白眼翻回来。 虽然还未正式展开讲，但翟达已经用事实告诉了各位家长。 在报考志愿这件事上信息差有多重要，懂与不懂、有无指导对命运带来的改变又有多大。 不要说对内不收费，就是收两千、收两万，也是值得的。 若是真的能被录取，高低得送个锦旗过来。 翟达继续展开讲解： “以下是四所大专中，根据每年招收人数统计下来，增长比较快的专业，增长快意味着缺口大，当然我也结合了市场情况” 略显拥挤教室的后方，俞景辉站着双手抱胸，笑呵呵小声道：“小翟真麻利，有的东西感觉比我们都明白” 他确实不至于关注大专的情况，同时也不太需要横向对比其他学校。 一旁下属道：“确实厉害，咱们学校几个大学生也搞过家教什么的，对比起来完全小打小闹。” 俞景辉感慨道：“咱们这位状元，真是不一样，和那些读死书的完全不同。” “您见过很多状元？”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见过许多状元，但咱们可能招到了最好的状元” ———— 长达四个小时的研讨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翟达针对每个人的实力、兴趣、意愿，都推荐了最合理，也最大化利用分数的志愿填报。 平日里这些内容他也讲，毕竟是乌托邦的收费项目，但对自己人讲得更细致。 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名称，那些小县城里根本接触不到的行业和职业，那些坑人无数的误区和错误，都被他娓娓道来，甚至还利用前世记忆，对许多就业方向进行了发展性的前瞻。 高考是公平的，无论你出身如何，无论你家境如何，甚至无论你是否天生残疾、有生理缺陷，都有机会和全国青年一较高下。 但高考后却并非公平，尤其对于乡村、小镇、县城里的孩子，即便借由高考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他们也无法正确的规划脚下路。 从未见过地铁的小镇少年，又如何知道“城市轨道交通管理”是什么。 从没出过县城的家庭，又如何明白“国际贸易专业”只是听上去牛逼。 翟达在乌托邦里，帮小伙伴们、帮县里许多孩子们，一点一点的，抹平了一些差距。 之后的几天里，翟达又恢复了日常节奏，白天乌托邦上课，晚上许学军那里学习手艺。 不知不觉，来到了本科志愿填报的日子。 翟达和卢薇，在俞景辉的见证下，正式填写了哈工大为第一志愿，分别为材料科学与工程、数学与应用数学。 当然对两个状元来说，这只是走个流程，他们的具体课业安排，不会受到专业乃至学院的限制，也会根据两人的兴趣，安排院士级的大佬从本科阶段就介入。 不能说为所欲为吧，也是学所欲学，更具体的要报到后，和翟达二人一起定制培养计划后才能确定。 志愿填报，也意味着两个状元的去向正式确定，清大的刘铁军最终还是无奈离去。 其实大致猜到结局了，清大名声更胜一筹，院士更多，但确实开不出同样的条件，无法让院士大佬从大一开始就介入培养 在东阳县滞留十来天的俞景辉，也终于可以安心踏上返程，回到哈工大了。 离开前，俞景辉来到乌托邦告别，翟达送其一路走至路口。 “小翟，那我就走了，我在哈城等你。” “放心吧俞老师，我这边经营到八月底左右，结束了就去上学。” 俞景辉手肘顶了顶翟达，笑道：“有任何问题、难处，都可以联系我们，从现在起哈工大就是你的母校了，别拿我们当外人儿。” 翟达也不客气：“那京北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有么？我可以高价买三张不？” 俞景辉： 这个真没有他也想去来着。 车子缓缓离去，路口再度恢复了安静，翟达伸了个懒腰 这下，除了正常经营乌托邦，看着它日进斗金外，等着《漫漫吕途》，看它销量日增剧增 暑假似乎就只剩一件主要事项了： 从许老头那里学到足够的手艺，获取全部笔记的所有权顺便将手工精度练到五丝，赢得那块【测不准怀表】。 已经有眉目了拥有“灵巧双手”的他，进步真的很快。 今日他再没有课了，直接转身走进了许学军的工坊，老头今天收材料去了，由于对翟达的培训，工坊里每天都需要许多杂七杂八的材料。 木料、金属、聚合物都少不了，大部分都来自于一些废弃物。 因为需求太杂，许老头三天两头到处收破烂 不过现在翟达对这里已经很熟悉，老头不在也能自己用，拉开卷闸门，直接走了进去。 工坊内，中午就从乌托邦杂物室搬进来的一套桌椅放在角落。 那是从未用过的【差生专座】。 翟达手指一拧，一把刮胡刀出现在手中。 那是让范俊伟白天带来的【硬汉刮胡刀】。 翟达打开工坊的灯，重新将卷闸门拉上。 这两件东西都是精挑细选。 今天他要第一次尝试，主动改造【装备】。 第151章 ：装备改造三大定律 大概一个多月前，翟达获得了【硬汉刮胡刀】，为了防止其有破伤风的危险，在家里进行了打磨。 当时冒出来了一连串系统提示，提示他正在“改造”装备。 虽然最后只是打磨了一番没有改变【硬汉刮胡刀】的任何效果，但却让翟达窥得了一种系统的深度玩法。 按照这个理论，似乎所有装备都可以从物质层面进行一定变化，只是那时他满脑子都是高考的语数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更没有技巧。 今天，他终于有了一定水平，准备再尝试一番。 而挑选【差生专座】和【硬汉刮胡刀】的原因，前者是因为其纯木结构，体积大、可操作性强，后者则是因为发现“改造”由刮胡刀而起，做个对照。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这两个弄坏了也不心疼。 翟达找出木工套装，先用铅笔和尺在【差生专座】桌面上划线规划。 他的速度很快，这也是他的一大特点，一般来说速度快要么因为精度低，要么因为熟练。 翟达两样都不占。 他是纯自信。 经过系统学习后，他很清楚这双手该如何使用，精确、快速、灵活。 有时候甚至感觉是大脑限制了双手。 准备工作结束后，他开始在桌面上开槽，当第三刀凿下，改变的物质量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果然听到了系统提示的声音。 “检测到【差生专座】正在被改造装备效果已关闭（暂时）” 翟达没有停下，因为根据上次的经验，一旦停下来就会进行判定。 很快一个凹槽出现在桌面上，翟达迅速将【硬汉刮胡刀】放入凹槽内，并且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盖子封起来。 因为精确和有规划，整个过程严丝合缝，看上去如同一个整体。 而后退后两步，等待系统提示。 “检测到【差生专座】改造完成，正在重新判定” “完整性判定功能性判断概念性判定” “判定通过，【差生专座】状态维持不变。” 翟达微微思索，又打开了装备列表看了看【硬汉刮胡刀】的状态，这边甚至一条提示也没有。 嗯，一个初步试验，似乎装备无法用这么简单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没有出现能减轻痛觉的课桌椅 但无所谓，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探索规则，而非真的做出一个神器。 继续下一项实验。 翟达将【差生专座】的桌子腿卸了下来 “检测到【差生专座】正在被改造装备效果已关闭（暂时）” “完整性判断功能性判断” “判定结束，【差生专座】目前为损坏状态装备效果关闭” 系统的装备列表上，也同步更新的内容，但翟达没有停止，给其换上了一个金属桌腿。 “检测到” “判定结束，【差生专座】损坏状态已经解除，装备效果恢复且已经更新。” 装备列表中，关于这件装备的效果，多了一个描述 弱化。 “装备效果：需组合使用方能生效，桌或椅单独则无效，小幅增加顽劣学生悔改的概率（弱化），大幅增加顽劣学生爆痘概率。” 这是新出现的描述 而且两个效果中只有前者弱化了似乎是因为桌子腿的材质并不影响学生吃粉笔灰。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但他还需要更多测试。 翟达开始了自己的第三项计划，以卸下来的【差生专座】桌腿为材料，做一把刀柄，替换【硬汉刮胡刀】原本的。 片刻后，看着模样大变的刮胡刀，系统再度给出提示。 这次硬汉刮胡刀的效果依旧完美通过判定，效果不变，也没有出现“弱化”。 明明这边换了刀柄，比桌子换了一条腿占据的比例要大得多，但反而没有弱化是因为完全不影响使用么 继续实验 翟达按照计划，一次次对两件装备进行改造，一次次探索系统的规则机制。 每次的变化都很小心，尽可能不影响后续安排，然后一点点加码，越来越过分。 直到两小时后，他终于获得了一次有意义的成果。 【硬汉刮胡刀】，被彻底改造成了完全不一样的装备。 原本老旧的刮胡刀，手柄部分不再能折叠，刀刃也被打磨切削成了尖头的模样，本就不大的体积进一步缩水。 好似一把水果刀。 “完整性判定功能性判断概念性判定” “判定完成，该装备更新为【无痛小刀】：你依旧可以用它来刮胡子，但要更小心一些。”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此小刀切开伤口，不会使人感觉疼痛，该效果会残留3小时（弱化）。” “备注：它无法划出太深的伤口，但你可以一刀、一刀、一刀” 翟达摸了摸下巴除非特殊需要，应该不会用它刮胡子了。 拿匕首刮胡子已经不是叫做硬汉了，是神经病 切开伤口无痛，有种既仁慈，又残忍的感觉。 原本降低痛觉持续12小时弱化成了3小时，可以说数值上狂砍，但因为作用机制变化，反而感觉增强了！ 渐渐的，一连串尝试中，翟达摸索出了装备改造的三条定律。 三大定律： 一、装备和装备之间无法堆叠，即便物质形态上融合在一起，也只是分别作用罢了，但装备与普通材质可以顺利结合。 二、装备的效果不会因为改造完全变化种类，但可以产生触发、使用形式上的不同。 三、装备的效果强度在改造中不会强化，只会弱化，如同一团不断磨损的‘念’能量，但若参考定律二，改变使用形式则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增强”。 整个过程中翟达也有一些其他发现，但因为对照组数量不足，无法武断的认为是“定律”，可能只是“特例”罢了。 但这是他重要的第一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随着以后越来越多的尝试，他可能还可以总结出第四定律，第五定律 【硬汉刮胡刀】变成了【无痛小刀】，这个成果翟达比较满意，用多余的材料给小刀做了个刀鞘，就不再进行改造了。 转而看向面目全非的【差生专座】，目前这套桌椅已经大变样，缺胳膊少腿，伤痕累累，并且效果上已经出现了两个“弱化”。 如果从总质量来看，已经缺失了30%以上。 翟达思索片刻，决定对其进行最后的改造，如果失败了就当损失一件装备，并不是不能接受。 这时卷闸门被拉开，许学军骑着三轮车回来了，朝里面望了一眼好奇道：“你关着门弄啥嘞？” 翟达指了指【差生专座】：“练习呗，路过的学员老看我，就关门了。” 这倒是实话，许学军的工坊就在乌托邦路口，开着门干活不怕被窥视秘密，但也总被打扰。 许学军没多说什么，开始收拾三轮车上的废品：“整了点东西，今晚教你焊接和铆接。” 翟达点点头道：“你先准备吧，我最后一点活做完。” 许学军手上动作不停，但嘴里还是得巴巴两句：“可把你能的，搞得我和给你打工似的” 老头还是那个性格，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词，损人和讽刺仿佛刻在了他的基因里。 但翟达也已经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个老人完全是在无偿教授自己技术，甚至为了培训翟达，自己的生意最近都不怎么做了。 他只想将一身本事，都教给于师傅的外孙，不求任何回报。 这也让翟达越发觉得，许学军和外公当年是师徒关系，甚至更密切。 两人在工坊内各忙各的，而翟达速度很快，大刀阔斧之下，很快对【差生专座】进行了最后的改造。 或者说“抢救”。 “完整性判定功能性判断概念性判定” “判定完成，该装备更新为【差生板凳】：给你造的就剩这点了”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坐在上面，极小幅增加顽劣学生悔改的概率（弱化），抡在脑袋上有双倍效果。” “备注：很可惜，当你抡出去的时候，顽劣学生也就不再是学生了，是受害人。”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 嗯，他觉得系统说的有道理。 抢救失败，彻底废了 第152章 ：嵌入“时代” 对“装备改造”的探究，初具成果。 虽然【差生桌椅】废了，原本两件套拼拼凑凑只剩一个板凳，还得抡在头上才能有好效果。 但翟达摄取了宝贵的经验，尤其是【无痛小刀】的效果不错，使用场景丰富了许多。 比如不用麻药就可以做手术。 什么？你说翟达不会医术？ 都需要他操刀了，还要什么医术，先要命啊！肯定是紧急情况了！ 昏暗的工坊内，刺眼的焊光明灭不定，难闻的气味肆意飘散，来等翟达回家的小卢老师也只能站在外面上风口，背靠着墙壁看书。 随着时间推移，卢薇也对教课这件事越发得心应手，课余时间已经不再钻研高中数学，而是重新按照兴趣，回归了更高等的领域。 工坊内火光带闪电，翟达掀开面罩观察焊点。 光滑、无毛刺、无空隙拿捏！ 小小电焊，可笑可笑。 对于这种简单的活计，即便初次接触也能有很高的水平，许学军已经习惯了。 所以也习惯性的压制翟达： “还早着呢，焊接共有十二种方法，我这能支持的只有五种，学得快就多学，下个月就要上大学去了。” 翟达换了一根焊条，口中说道：“不急，按照这速度，离开前肯定把你老底都掏干净。” 许学军撇撇嘴：“我这几十年的功夫，你最多就学个皮毛以后去了哈工大继续学吧，我听说那边‘焊接’特别强。” 翟达点点头，他对各个学校的专业都有所了解，尤其是哈工大。 是少数几个将“焊接”直接作为特色专业，乃至成为“国家特色专业”的。 不是工地焊钢筋的那种，是朝着焊火箭、焊导弹、焊飞机方向培养的。 至于是否要纳入自己的“培养计划”中，去了再看吧，他虽然可以学所欲学，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还是懂的。 他又不是非得十项全能。 半小时后，工坊里暂时收工，三人板着小板凳，围着一张巴掌大的桌子吃饭。 饭是打包回来的，食物的香气渐渐取代了电焊的难闻味道，工坊内不再吵闹，而是变得安静又温馨。 这一幕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但许学军还是偶尔会恍惚一瞬。 这里已经太久没这么热闹了，以前暑假的时候，女儿还会带着外孙回来，也是许学军最期待的时刻之一，但这两年小升初了学习压力大，要上补习班。 他十几岁的时候是个孤家寡人，到了六十岁，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没有人喜欢孤独的活着，无非是为了什么，愿意忍受孤独。 而翟达的出现，给许学军的生活带来了许多改变，就说这吃饭！都比以前有滋味儿了。 为什么？ 因为翟达这小子，专挑大块儿的肉吃！一点也不让着他老年人，得抢！ 你看，这就愣了一会儿神的功夫，碗里又少了两块儿好肉 “老许头，那四本笔记什么时候彻底给我。” 许学军回过神来说道：“你去上大学前，带去哈工大继续研究吧，反正我已经复印了一份。” “说好了啊，到时候别反悔，还有那块我外公的怀表。” 许学军哼哼两声：“你离精度五丝差得远呢，而且我说了，那块怀表我无法确定是不是于师傅的，上面又没刻名字。” 边吃饭边拌嘴，倒也热闹。 翟达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你这么费心教我，自己生意都不做了，能不能扛的住？你要是扛不住了和我说，我给你点儿？” 以前还经常见许学军接活，做点东西，最近不是在教他，就是在为教他做准备，即便材料大多是废品，工具也有损耗，甚至添了许多东西。 不过许学军习惯呛声：“你有几个钱，一个学生娃子，用不着你操心这个。” “我有几个钱？我反正挺有钱的你不要可就没机会了啊。” 话虽这么说，但翟达心里还是打算离开前给许学军包个大红包。 他真的挺有钱的，《漫漫吕途》的销量已经突破了20万，第二次加印已经迫在眉睫，数字定在了30万册。 前期反应良好，口碑炸裂，凤凰传媒开始推动渠道拓展，打算将其铺往全国各地更多书店，销量增速只会越来越快。 根据那边的预测，很可能今年销量就超过百万，基本锁定了小说类畅销榜前三的一个位置，如果下半年没出什么妖孽，甚至有机会拿个“年度畅销小说”的荣誉。 然后妖孽似乎就要来了 前几天娄恩主编和翟达打电话时，刚畅想了一下“年度畅销”的可能性，把翟达都调动的挺自信的，结果下半句就是坏消息。 “对了，之前不是通过出版社，让郭金明给了一个推荐语么，现在你风头正盛，又是状元又是畅销的，那边刚好今年也有新作品，想讨一个你的推荐语，也算还个人情。” 翟达：“好呀，小意思，什么作品？” “其实不算新作，对方好像之前在哪本杂志上连载的，今年是出个合订本，叫《小时代》我没看过，就是青春文学那一套，浮夸、伤痕、恋爱一类的。” 翟达： 所以《小时代》是08年的作品？ 他自然不会记得《小时代》的销量，毕竟看都没看过，正经老爷们谁看那玩意儿 不过总归是不会太差的，《漫漫吕途》的年度畅销估计没那么稳了。 当然，这本就是一个虚名，只是重生一世，他居然能在《小时代》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推荐语”。 前世有明确记忆的事情留下自己的一笔 那种将自己嵌合入“时代”的感觉，很特别 不是小时代。 是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饭后，翟达和卢薇收拾打包餐盒，许学军已经坐在一边烧上烟了。 看着翟达的背影，许学军一阵愣神，好奇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翟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眼光不错，是高了一点。” 准确的说是长高了1.5厘米，177变成了178.5。 经过长期的系统运动，和【极限护腕】的帮助，翟达尘封多年的身高终于开始上涨。 当然这点数据肉眼上不算太明显，更多的变化还是人瘦了之后的视觉感官，他体重最低的时候达到过69kg，之后脂肪还在减少，但肌肉也在增加，所以稳定在了这个水平。 但视觉效果“高”了不止这点。 他现在也是有腹肌的人了！虽然没到搓衣板的级别，但轮廓已经相当攒劲儿！ 许学军点点头道：“可以，你外公就是一米八的大高个，你应该还能长。” “我觉得183是个合适的高度。” 这样他的整体实力，也达到了上下一致。 翟达将所有垃圾装在一个袋子里，包括剩菜汤水，顺手丢进了对面路边的垃圾桶里。 心里不由感慨，不用垃圾分类真爽，以前沪上丢个外卖，和搞化学实验似的不断勾兑。 回头招呼卢薇一起回家。 走的时候对许学军道：“对了，周四、周五、周六三天我就不来了，有点事情。” 许学军张了张嘴，眼底有些失望。 “那感情好，我刚好去跳广场舞，太久没去，舞伴都跟人跑了。” 嘴巴再刀人，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翟达每天来的。 “你干嘛去？” 翟达挥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金陵，搞个签售会。” 顺便，带老妈一起，去省会最好的医院做个全面体检。 重生后就一直惦记的事，该做了。 还有卢薇，看看以前的营养不良有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话说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走出东阳县这小池塘呢 第153章 ：出新手村了！ 七月下旬，天气愈发炎热，乌托邦里额外给每个教室加了个电风扇，每天呜呜的狂吹。 而小翟老师和小卢老师两个金牌讲师，将自己的课程都甩给了代课老师，已经踏上了去往金陵的路。 东阳一没有火车、二没有飞机，三他们一家也没车，好在凤凰传媒比较到位，专门派了一辆商务车来东阳县接人。 坐在别克商务车上，翟达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儿，这一世是不是早点把驾照考出来。 他前世驾照是沪上工作后考的，又贵又麻烦，后来听人说老家东阳考驾照十分方便，又快又便宜，准确的说是小地方管的比较松，教的比较水。 只要费用到位，会想方设法给你通过。 带包软中上车，监考老师能帮你挂挡。 你要是带一整条软中，你和监考换个座位，你坐副驾驶看他开。 他前世开车很多年了，现在捡起来应该很快，交规背一背，自动挡直接去考试也没啥问题 到时候去上大学，整个小车开着，也算是年轻人的梦想之一了。 实话实说是虚荣心作祟，重生者本不该这么在意，但翟达感觉有点帮助曾经的自己“还愿”的意思。 为了在最自命不凡的年纪，却最穷的叮当响的曾经自己。 正在发散思维，一只素手伸到了翟达面前。 转头看去，身边的卢薇递来一根棒冰：“给你” 翟达探头咬住：“还晕么？” 卢薇摇摇头：“好多了。” 之前卢薇有点晕车，服务区休息的时候翟达建议买根冰棍，这丫头很喜欢那种便宜的糖水棒冰，而且是可以掰开成两个的。 于是翟达也经常能尝到一丝甜。 今日的卢薇穿着一身牛仔短裤，上身则是一件拼色宽大t恤，看上去非常活泼。 都是于晓丽最新从毛纺厂“捞”的衣服，款式放在08年属于很时尚了。 一双青白细腿在坐下后，极为吸睛，翟达敏锐的察觉到金陵来的司机有偷偷往后瞄，通过后视镜。 于是翟达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卢薇腿上，美其名曰别着凉。 至于司机只能说他应该庆幸这是现实，不是修仙小说，否则就这几眼，主角就该亮出自己万魂幡了。 后排的于晓丽已经睡去了，这也是老妈的老毛病，上车就睡，挡也挡不住，几乎车开多久睡多久。 在电台一路“京北欢迎你~”的歌曲中，路程已经过半，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抵达金陵。 被戏称为“徽省首府”的散装省首府。 那座城市翟达并不熟悉，重生前大专是在浙省上的，工作是在沪上找的，前世三十多年，硬是一次没去过 就知道金陵的鸭很出名 他们的旅途计划是这样的： 签售会一共两天，今天中午抵达后，稍做休整就要去签售地点，活动长达四个小时。 娄恩主编专门提醒过，这是个体力活。 第二天一早去散装省人民医院，翟达预约了高规格的体检套餐，08年就要收他两千多块，可以说头头脑脑能查的都查了一遍，有一些私立体检机构更贵，但翟达还是更信任公立三甲。 之后下午继续签售，继续体力活。 全部结束后大概是下午五六点左右的样子，可以当天返回东阳，如果累了第二天一早再出发也成。 商务车驶入了金陵市区内，于晓丽也终于悠悠转醒，看着车窗外望不到边际的钢筋水泥丛林，没由来的多了一分心虚。 她也就年轻的时候，毛纺厂公费旅游去过几次大城市，最近十来年再也没怎么出来过。 即便翟达，重生后也是许久没见过“大城市”了，这一条高架上的车就比全东阳加起来还多，不过他毕竟是沪上闯荡过的，和那里一比金陵又弱了几分，最多是有点感慨。 可算出新手村了！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名字一看就很老资格，就叫“金陵饭店”，位于市中心。 许久未见的娄恩主编正站在门外等着，看到翟达下车笑容满面的走来：“翟老师！又见面了~” 翟达和娄恩握了握手，介绍了一下于晓丽和卢薇，于晓丽稍稍紧张，卢薇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凤凰传媒安排了两间房，当然双人间是给卢薇和于晓丽的，翟达单独住，房间放了行李后，在酒店餐厅里对付了两口，很快翟达就被拉到了签售地点。 实体书的签售会，一般不会搞得太夸张，凤凰传媒安排在了一家装修比较有格调的大书店中，专门划分了一块区域。 《漫漫吕途》被堆成小山一样的摆放着，书迷可以自己带书，也可以现场买，凤凰传媒还准备了一些书签周边、茶点等。 对了，还找了台摄像机，倒不是能播到哪个电视台，就是留个视频资料。 翟达抵达的时候，距离签售正式开始只剩二十分钟了，这家独门独户的书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至少一两百人，而且还在增加。 今日翟达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显得修身又干练，并且戴上了无镜片眼镜，增加了几分高冷书卷气。 眉眼五官在体脂率下去后，也愈发立体，端是一个盐系帅哥。 由于书店只有一个正门，翟达只能从此进入，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万一被认出来被人群拦住了。 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无人在意。 甚至有的书迷都望过来了，又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去。 似乎在说：这谁呀？ 还挺帅的。 好吧后半句是翟达心里脑补的。 翟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字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自己的脸没有 他并没有如韩函、郭金明那样经常露面在各种节目，这两个光电视访谈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属于“半明星半作家”。 而他是个纯作家 进了书店，被引着去了他应该在的地方，一处《漫漫吕途》巨大幕布下的桌子，桌子上也堆满了自己的书。 手边除了一整盒签名笔外，就是一些周边书签之类的小玩意。 书签还耍了一点小心思，有“林漫漫”和“吕途”两种版本，颇为精美，也意味着想要拿全，至少得买两本书。 娄恩看了看表道：“很快就开始了，翟老师尽量坚持住，如果要上厕所最好现在去。” 翟达心说有这么夸张么，四个小时罢了，他现在的体力，工地搬四个小时砖都没问题。 几分钟后，签售会正式开始。 一位穿着小礼裙的女主持人在前方调动氛围，引导众人前进，身材面容都是上佳，看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 如果是前世，对翟达来说是好吃又好看的嫩草，但对现在的翟达来说，他自己才是嫩草。 老夫十八岁！ 所以只看了一眼就不甚在意。 第一个入场的书迷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样子是个高中生甚至是初中生，现在翟达坐在这里应该就没人会认错了，所以一脸激动的跑过来，将自己的书本放在翟达面前。 “翟老师，我好喜欢你的书” 翟达翻开书，微笑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张夏。” 翟达在书内页写上：祝张夏学业顺利，青春璀璨。 “能加一句生日快乐么？我生日快到了！” “没问题。” 写完后签上自己的艺术体签名，然后从一旁拿起一张书签夹入书中，递还给对方。 流程大概就是这样唯一的难点就是每个人都得唠两句，问问名字，如果对方对签名有特殊要求也要满足，一个人大概耗费一分钟不到。 小姑娘小声道：“翟老师，林漫漫能活么？网上说您有第二结局？” 这个问题翟达不能回答，微笑道：“抱歉我不能多说。” 第二个书迷就是大户了，一个胖胖的姑娘带了十本书，一本是本就有的，剩下九本都是当场买的。 看着小山一般的《漫漫吕途》，翟达干笑一声：“感谢支持！” 然后一连签了十个名字，写了十种不同的祝福语 这位一个人就消耗了翟达快十分钟翟达一边签字，还要一心二用回答对的各种问题。 “老师你是高考前写的么？还是很早就写好了。” “未来会有影视化改编么老师？” “老师林漫漫是什么血型？” “翟老师你是什么星座？” 送走这位后，翟达看着前方几乎没有变化的队伍长度 很好，已经开始有点累了 所以厕所在哪里？ 第154章 ：你还打算坚持原来的想法么 几个小时后，翟达终于体会了娄恩的意思。 这真tm是个体力活 坐的板正，边聊边写，脸上还得带着亲切的笑容。 手腕酸、腰酸、背酸、裤子感觉已经黏在了屁股上。 每次想到这些都是真金白银的支持者，翟达心里就会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但每次想到自己一本版税也才三块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可以再去趟厕所 终于，足足五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翟达终于完成了签售工作，一共接待了300多名书迷，签了近一千个名字和祝福语 写干了六支签字笔 翟达感觉自己手掌侧面的肉，都因为反复摩擦有些神经疼 而他还是不能走，还有一个书迷见面讨论会的环节。 留下来等着的书迷大概四五十个，被聚集在了书店一角，几排椅子摆着，而前方则是两把沙发椅，留给翟达和那位美女主持人。 按计划晚到的卢薇、于晓丽也坐在了下面。 于晓丽看着翟达，满心满眼都是自豪。 她独自将孩子养大，终究是收获了人生最重要的果实 只是翟达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让她也有一点心疼。 翟达从口袋掏出了【书呆子眼镜布】，擦了擦自己的无镜片眼镜的腿这操作给主持人看蒙了。 有了抵抗疲劳的buff后，才强打起几分心神。 书迷交流部分还算顺利，大部分时间是主持人串词，而且主要问题都是事先定好的，比如如何兼顾学业和写作，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个题材。 挑选了十来个书迷提问后，签售会才算完成。 一看表，已经将近七个小时 翟达苦笑的对娄恩说道：“娄主编这可比计划超时太多了。” 娄恩摊摊手：“计划哪有变化快我们之前有一次签售会，预计四个小时弄了十个小时才结束，那位老作家下班后直接就去医院了” 卧槽现在这些作家这么卷么？ “你现在书迷群体总数还不大，尤其是愿意线下跑一趟的资深书迷，等过几年你再看，得包个礼堂才能办得下。” 翟达伸了个懒腰：“哎~走吧走吧，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赶紧去尝尝金陵的鸭子，我感觉我能抱着直接啃。” 结果这个提议却没有引得娄恩的赞同，连一旁的于晓丽都欲言又止。 “怎么了？” 卢薇上前，举起自己的老式诺基亚给翟达看。 时间是“9：10” 翟达：“什么意思？” “明早体检，九点以后，禁食禁水” 翟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今天就是死外面！我也要吃一只金陵的鸭子再死！！ —————— 最终，翟达还是吃上了饭，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大餐，简单吃了一碗清汤面。 因为于晓丽说，比起晚9点以后吃东西给体检数值带来的影响，似乎饿到眼冒金星的影响更大。 翟达感觉自己那叫一个苦啊 回酒店翟达立刻认怂睡觉，以免后半夜又饿了睡不着，他今天也确实累了，一夜无话到天亮。 而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一整天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由于穿的比较精神爽朗，黑色衬衫+眼镜营造出一种强烈的“高智商冷峻”感，加之颜值不错，很快就有人将照片发到了网上。 “给你们看一下，我追的作者，高考状元帅哥！” “确实不错哎~还以为会是书呆子呢。” “我妈不让我看课外书，但我说是高考状元写的，她立马给我买了回来。” “好帅啊~感觉没有明星那么浮夸，但更真实！” 翟达瘦下来后，颜值放在娱乐圈可能不够能打，但在作家圈子里相当有竞争力，恰逢这几年追星的潮流迎来了新一轮觉醒，还真吸引到了一些迷妹。 说白了，韩函、郭金明都吃到了一定颜值红利，因为小说类实体书受众毕竟更多是年轻女性。 你让他们顶着一张郭得纲的脸试试？ 销量至少砍一半！ 第二天一早，饥肠辘辘的翟达甚至没办法享受一顿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就去往了医院。 三人都是全面体检，这年头体检还没有那么集中统合，比如都安排在同一楼层，需要拿着单子楼上楼下的跑，一直到接近中午才结束，远超预计。 有一个ct项目，他排了一个小时队。 十二点钟在医院门口吃了个便饭，又得火急火燎的去往今日的签售地点，于晓丽和卢薇因为昨天已经去凑过热闹了，今日不必去上刑。 今天的签售换了一个地点，一处大型公立图书馆的一楼，二楼以上才是看书的地方，一楼更偏向于休闲和展览，倒也不会吵着爱学习的人。 凤凰传媒还是关系硬的，翟达很庆幸处女作就找到了这么一个靠谱的出版集团。 不过这也意味着今天人更多。 看着外面三百人左右的长队，翟达感觉头皮发麻 不是，怎么好几个看着眼熟？昨天不是来过了？ 来二刷？ 沿着队伍向前，今天居然有人认出他了，几个小姑娘挥着手惊喜的和他打招呼，翟达礼貌回应。 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都是熟客 但队伍中间有个人翟达实在绷不住了。 “老奶奶你也是来签售会的么？” 挎着菜篮子，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愣：“啥签售会，不是领鸡蛋么？” “鸡蛋？” “不是鸡蛋？难道是小米？” 几秒钟后，老太太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队伍，说白排了这么久。 这次签售场地在大厅侧面，依旧是昨天那个主持人小姐姐，也依旧是类似的流程，翟达深吸一口气，坐在了自己的“黄金王座”上。 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很难起来了。 之后的流程依旧不变，来人，满脸微笑的寒暄，写下自己的签名和祝福语，夹个书签再满脸微笑的递回去。 一遍、一遍、千百遍。 直到落日看不见。 手酸、腰酸、脖子酸。 坐的翟达有点窜。 下午六点，直到图书馆关门的前一刻，签售会才堪堪结束，翟达几乎每隔一分钟看一眼表。 终于时间来到18:00，在工作人员的首肯下，翟达将笔一撂彻底解放。 正要起身，就听见前面有人道：“抱歉，签售会已经结束了，您不能进去了。” 翟达抬头看过去，微微晃神，然后无奈的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老师，让他进来吧” 说着主动起身迎了过去。 “沈睿老师，您怎么在金陵？” 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意料之外的地方，翟达感觉很惊喜。 沈睿老师满脸笑容：“学校派我出差来考试院，本想着下午就过来，结果那边拖了许久，还好你没走。” “您也知道签售会？” “你博客不是通知了么？就来凑个热闹。” 翟达晃了晃沈睿老师的手：“那正好，一会儿一起吃个饭，来一趟我都还没吃到金陵的鸭呢。” 沈睿老师却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八点的火车票，明天连市还有事情，说来也和你有点关系，毛纺中学这次出了风头，一些以前看不上我们的重点高中，要开联合教研会。” 翟达想了想道：“那我送您去车站。” 沈睿老师倒也没推脱，只是拿出一本《漫漫吕途》：“来都来了，给我签一个再走吧。” 翟达笑嘻嘻的接过：“您也看了？感觉如何？” “感觉很过分。” 翟达： —————— 去火车站的路上，商务车内，翟达和沈睿老师并排坐着。 沈睿老师看着窗外的繁华夜色，看着一栋栋飞快后掠，仿佛不值一提的高楼，突然说道：“你是第一次来金陵吧？对大城市什么感觉？” 似乎是在担心，小县城出来的少年，被大城市的震慑住了。 翟达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挺繁华的，其他没什么了。” 沈睿老师笑道：“我记得当年我高考完那个暑假，在最后一个月，选择旅行去京北上大学。” “你知道当年我考的不错，又被心仪的‘r大’录取，年少轻狂，觉得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带着家里凑的学费和生活费，踌躇满志的离开了小县城。” 沈睿老师还没说过他当年的故事，翟达对此也很好奇，听得很认真。 “一路北上，先经过了济市、青市、津门、最后抵达京北，结果啊走的越远，心却越虚、气越弱、越觉得自己渺小想着自己哪里是小县城里的骄子，不过是小镇里只会做题的穷学生罢了” 翟达抿着嘴点点头，那种感觉，他也经历过。 只是他前世本就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高材生，一个大专生罢了，但依旧被城市丛林压制过。 沈睿老师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仿佛那个被击毁心气的少年不是自己： “后来我明白，当我走出县城的时候，带的是少年气，却没带一种至关重要的东西，那是外面的世界真正看重的东西金钱至少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我本不看重，但正因为外界看重，而我没有，所以就会一遍一遍审视自己、否定自己，走到哪都怕被人瞧不起那时的风气和现在又不太一样，要更野蛮恣意一些。” “而小翟你就不同了，你在走出小镇前，已经拿到了社会意义上最重要的东西，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很富有，比如这个，好像销量很好，我跑了三次才在东阳县买到。” 说着，沈睿老师扬了扬手上的《漫漫吕途》。 “但我猜测乌托邦带来的收益，还要远高于这本书。” 翟达片刻后点了点头：“是的，乌托邦收益还要数倍于这本书的版税到结束的时候至少” 沈睿老师摇摇头：“数字不重要，就是纯好奇挣到这么多钱后” “你还打算坚持之前的想法么？会不会不舍得？” “还愿意把这么多钱，分给那些什么都不懂，市场价800块一个月的穷学生么？” 第155章 ：夏天已余额不足 时光荏苒，光阴易逝。 夏天还在继续，但也已经余额不足了。 翟达终究没有吃到金陵的鸭子，那天送沈睿老师去车站，火车很凑巧的晚点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就在候车大厅聊了许久。 等再回过头来，金陵大部分能吃大餐的地方已经关门了，翟达只能和司机吃了顿烧烤。 好在卢薇和于晓丽被照顾的很好，白天在金陵逛了许久，晚上也吃到了大餐。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出发返程东阳，翟达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白天乌托邦上课，晚上和许老头学金工不，早已不是单纯的金工，可能用“手艺”来描述更贴切些。 不知不觉又是数日。 前世的这个暑假，他有一半时间是泡在网吧里的，另一半时间和吴越两个人四处闲逛，只觉得日子仿佛永远挥霍不完，直到玩都玩累了，才背上行李，去自己那高不成低不就的大专。 这一世，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八月八日，在乌托邦忙碌了一整天的翟达，再次请假了晚上了“手艺课”，带着卢薇早早回到家，守在了电视机前。 “妈，之前有半瓶可乐你放哪了？” “冰箱里的？我做菜烧掉了。” “啊？啥时候？菜呢？” “我自己吃了。” 三毛小区，温馨的小家内，翟达一身大短裤和背心，摇着扇子，哪里有网上流传“高颜值学霸作家”的样子。 这小区太老了，电路装不了空调，就只能这么扛着。 穿成这样也往外冒汗。 卢薇也是一身短裤短袖，不过这丫头体凉，很少出汗。 三人体检的结果都出来了。 卢薇身体最好，除了身高体重比上显得有些不健康，没有什么具体的毛病，医生的建议就是多吃饭，却不知道卢薇以前比现在还瘦。 于晓丽算是有惊无险，毕竟年过四十，一些中老年常见毛病冒了出来，淋巴结节、血压偏高什么的，但前世那真正致命的乳腺癌，目前一点病灶都没有。 虽然这一世精神愉悦没压力也许不会再重蹈覆辙，但翟达还是会持续跟踪。 最好笑的是翟达自己十八岁，喜提“骨质疏松”。 翟达当时都懵逼了，心说我前世也没这毛病啊，是不是搞错了。 后来和医生打了个电话才弄明白，医生说是翟达最近个子长的太快，导致缺钙，目前是轻度的无需在意，多注意补钙和维生素d就行。 于是翟达整了不少目前最流行的“葡萄糖酸钙”，小蓝瓶每天当饮料喝。 味道还不错 话说他的身高已经涨到了179，虽然总数上只涨了两厘米，但这是在一个月多里发生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所以缺钙倒也正常。 当然缺钙归缺钙，可乐还是要喝的，翟达不辞辛苦，专门飞奔跑去了小超市。 外面的夜比往日安静，大街小巷里似乎人都少了几分。 小卖部旁的餐馆内，一帮食客也歪着脑袋看着电视，等待着什么。 玻璃上贴着一张大字报，高薪招聘暑期兼职服务生，700/月。 看那样子挂这么久，应该是没招到人，比沈睿老师说的还少。 小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饮料，翟达看了看表，继续飞奔回到了家里，堪堪赶上。 一家三口齐齐挤在沙发上，等待着时间抵达。 2008年，8月8日，8点8分8秒。 京北奥运会开幕式，正式开始。 巨大的鸟巢体育馆，摄影机扫过了无数观众，八万固定座位+一万临时座位，足足九万人聚集在此。 翟达心里一阵惋惜，这些都是十三亿人里的幸运儿啊当然也有许多外国人，应该说是67亿人里的幸运儿。 怎么说呢谁的青春能不留一丝遗憾呢，即便重来一次 不过这场地里的人，恐怕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将要看到一场什么样的历史性演出。 于晓丽感慨道：“这么多人啊？挤在一起不热么？” 翟达心说我们也挺挤的，双人沙发挤了三个人。 下意识用自己的腿蹭了蹭卢薇的腿，滑凉滑凉。 嗯，绝不是好色，他只是贪凉罢了。 卢薇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似乎有些疑惑片刻后，小白腿主动贴在了翟达的腿上。 翟达：嘻嘻~ 很快，电视机里就出现了震撼的画面，烟花组成的巨大“脚印”，一步步从京北市上空走去，来到了鸟巢。 仿佛看不见的巨人，在大步流星。 这颇具想象力的一幕，曾经让许多人怀疑是不是特效制成的。 紧接着巨大的场地中央，灯光亮起，出现了整整2008位鼓手。 他们拍打着会亮的，有着尊鼎造型的方鼓，闪烁的电光组成了倒计时 整齐划一，高度协调！ 这气势一下把于晓丽镇住了，她是真的很意外自己国家能办得这么好。 不过很快，内心就根据过往的思维，得到了一条旁人经常挂在嘴边的结论。 “中国就是靠人多” 翟达笑了笑：“人多也有别的地方，也没见干出什么大事来，办得好就是办得好，办的不好就是办的不好。” 08年，还是国人缺乏自信的时候，网络上也是公知被奉为瑰宝的年代，救一只鸟全国停电、马桶水能喝、神圣的契约精神、日本小学生负重20公斤徒步100公里 许多人心里，国内确实理应比国外矮一截，包括小镇里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于晓丽。 这次京北奥运会开幕式，也真的给了许多人一个惊喜。 接下来一连串节目，都非常震撼，飞天的舞者、活字印刷术的波浪、诗经论语的诵读，白衣武术表演，最后吊着钢丝奔跑着点燃火炬。 老谋子这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漂亮事儿，之后就只剩“震惊”了。 唯一难评的是《我和你》，翟达依旧觉得不好听，刘欢的声音总是容易在脑海里拐到《好汉歌》里去。 电视上，漫天烟花持续输出，一场精彩的开幕式也步入了尾声。 翟达再度长叹了一口气 没机会去现场，真的遗憾啊 于晓丽突然道：“对了小达，都八月八了，你九月一号要报道，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上周的时候，翟达和卢薇已经收到了哈工大的录取通知书，也包括许多小伙伴。 还有一些参加了志愿辅导的家长，也将好消息汇报在了qq群中，乌托邦已经收到了好几面锦旗，都挂在了办公室里。 也就是说属于高中生的夏天确实快结束了，接下来要开始的，是属于大学生的夏天。 翟达看向了墙上的日历：“二十几号？哈城我从来没去过，而且还打算租房子什么的至少提前一个星期到吧？” 于晓丽继续道：“那你那个教婄机构，是不是也要收尾了。” 翟达点点头，夏日余额不足的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需要时间为大学、大专做准备，甚至各科老师，也会随着开学临近，开始需要频繁返校开会。 如果说他二十几号出发哈城，那么乌托邦的终止符，还要早于这个时间。 也就是说暑假突袭补习班，还剩十天左右。 其实一早就有规划，销售的时候就订好了退场时间，只是老妈这么一提，翟达才反应过来已经这么接近了。 亦或者，比起翟达，乌托邦的其他小伙伴醒悟的可能更早一些，不乏一些人已经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了。 大家的夏天，都快结束了。 第156章 ：做不一样的刺猬 我叫楚翔，今年十八岁。 爱好是看电影、听音乐，优点是专一、组织能力强，缺点是不太讲卫生。 这个夏天，我超水平发挥，高考370分，已经被沪上的“沪上大学”录取，在翟达的建议下选择了通信工程专业，这远远好过之前的预计。 但是这个夏天，我觉得最好的事情，是和同学们一起参与创业，完成了一件“奇迹”。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叫李海莉，今年十八岁。 好吧其实是十九，这是我的小秘密，我比别人晚上学一年。 爱好是聊天、打听八卦，优点是喜欢倾听，缺点是太过喜欢倾听。 这个夏天，虽然我比三模成绩好不少，但还是很可惜，差几分没能过本科线，不过在翟达的建议下，报考了深城职业技术学校的汽车电子技术专业，已经顺利拿到录取通知书。 但我最兴奋的事情，还是能被邀请加入了同学们，一起做了一件大事。 这大概是我这样普通的女孩，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刻了，我会一直记得。 那里是我的乌托邦 我叫范俊伟，今年十八岁。 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优点缺点 高中毕业是期盼许久的事，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我没有去工地上板砖，意外成了拳馆的陪练，后来更意外开始训练职业拳击，现在正在为人生第一场比赛在做准备。 不过，我的主要精力，还是帮翟达在乌托邦干活。 没有几天了，乌托邦就要休业，大家也要去各地上学，似乎只有我会留在这里。 但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对了，翟达推荐了金陵的医院，让我带着奶奶去体检，是我负担得起的价格。 谢谢翟达，他改变了许多 我叫林舒遥，今年十七岁。 我比别人早上学一年 爱好是听歌、看书、瘦身，优点是细心、认真，缺点是总是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这个夏天，我高考取得了377分的超预期成绩，在翟达的建议下，报考了京北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并且准备兼修一门小语种。 这是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好大学，只是听说京北上学很贵家里有些担忧。 烦心事还有许多。 我在高考临近的时候，因为一些蠢事，假装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是谁我就不说了，之后却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了他。 可惜因为以前的愚蠢，他已经对我爱搭不理了。 一整个暑假，我都没弄清楚自己的想法，而且似乎也没有机会了。 但，我依然度过了一个充实、有意义的夏天，有幸和同学们一起，做了一件让大人都惊叹不已的事！ 我想，我有信心去面对自己的大学生活了，哪怕带着遗憾 我叫李冬冬十八岁。 我叫吴小妹十八岁。 我叫敖文十九岁。 我叫项佑十八岁 这个夏天 这个夏天 超酷的！ ———— “咳咳，各位，今天就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大家也快开学了。” 乌托邦的教室里，小翟老师一身白衬衫。 下方的学生们满是不舍。 小翟老师名气大、教的好、人也帅气、还很幽默。 对他们来说，这同样是一个收获满满的夏天。 “在之前的小测中，语文这门科目，班级里各位都增长了13-30分，在08新规下，这会是一个巨大的跨度。” “而整个乌托邦内，进步最大的同学，各科总分上涨了足足110分，我觉得作为老师来说，这也是各位给我们的最好礼物。” 翟达放下了因为频繁当做教鞭，长期沾染一层粉笔灰的【少年直棍】。 因为他相信现在没有这个，这帮比自己只小一两岁的学生，也会认真听他讲话。 “我其实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转换身份，告诉自己的学生这是最后一节课，所以也没准备太多，只有几条忠告。” “在乌托邦里培养的学习习惯，要稳住。” “去到学校里，感受到压力，要抗住。” “回到家中，和父母有不愉快，要守住。” 翟达将半截粉笔屈指一弹，精准的落入几米外的粉笔盒中，拍了拍手道：“我期待明年六七月，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这时有人举手道：“小翟老师？乌托邦寒假还办么？” “无法答复。” “暑假呢？明年暑假？” “抱歉，依旧无法答复，时间滚滚向前，谁又说得准呢？” 在留恋和不舍中，翟达宣布了下课，先于学生们一步离开。 走过一间间教室，各个老师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宣布自己的最后一节课。 走廊尽头扶手上，不知何时扎根在这里，被学生们喂养的三花猫，一边舔爪子一边看着翟达。 翟达路过时摸了摸猫脑袋：“你的夏天也要结束了。” 被人轮番投喂，吃都吃不完的夏天。 下午六点，渐渐的，乌托邦的人越来越少。 只剩下一众“同学小伙伴”留下。 大家也开始收拾自己的各种物品，从教室里、从办公室里、从杂物间里。 院落内，范俊伟帮许学军扶着梯子，正在从树梢上卸下一个电灯泡，没人知道翟达为什么将其放在这，但它从未熄灭过。 许学军看了一眼，疑惑道：“这哪个年代的灯泡了还留着干嘛？” 范俊伟连忙道：“翟达要的，你别打碎了！” 翟达的东西最多，所以收拾的时间最长。 倒不是说过了明天就不能来了，只是仪式感的结束，还是留给仪式感的时间为好。 从办公室走出，大家已经都在院子里了，乌托邦的“全职员工”加上他一共十五人。 对了，还有两位特邀嘉宾，一位是沈睿老师，一位是被沈老师一个电话，从几百公里外的许市赶来的余东来余总。 这位身家以亿为单位的老板，却跑来见证一个学生搞的教婄机构落幕，也是个不怕麻烦的。 翟达站在三楼，本想这个位置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于是他下了楼，手里拿出了常伴吾身的话筒。 翟达朗声道：“各位，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不过还有很多事儿没处理完，今晚咱们一起理一理。” 所有人凑了过来，他们早已经将翟达视为核心，也期待着翟达会说什么。 翟达看向下方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那个，猜到他要做什么的人。 可惜，一个都没有。 这帮家伙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 时间回到十几天前。 金陵火车站，候车大厅内。 翟达和沈睿，坐在边缘处的位置。 “按照市场规则，你投资，你开创，你索取庄家通吃、资本通吃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你如果改了主意，我也觉得正常，不必有心理压力。” “其实啊，人皆有私心，保护自己的利益是人性的本能，不可否认整个乌托邦中你是绝对的核心，或者说，那十几个学生换了另外一批，似乎并不影响乌托邦的成果。” 翟达笑了：“沈老师，怎么感觉你字里行间在劝我改主意呢？” “可别这么想，万一我说的是反话呢？” “但您的角度真的刁钻确实，十几个‘同学员工’，除了极个别人，大部分似乎换一批也并不影响结果他们似乎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似乎只是运气好，说白了如果不是我，固定工资1300他们都拿不到。” 翟达视线望向远方，形形色色的赶路人擦肩而过，这么晚了还赶火车，估计大部分都是出差，曾经的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为了比方案，连夜要赶去某地，辛辛苦苦帮助老板换了老婆又换房，最后还要唱一首《感恩的心》，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的，一开始找他们的时候，我是说过除了固定工资，以后挣钱了还有额外部分，但我估计没几个人当真，心急一些的甚至没听完我说话，之后的两个月里也没一个人问过我哪怕一嘴，每人发个红包估计就打发了。” “是的，我那时在教室后的黑板贴上了‘先富、共富’的纸条，觉得自己很帅，但只要我不当真，就没人会当真，也没人能逼我当真，赚了钱尽可能自己捏着，无可厚非。” “所以？”沈睿询问道。 “所以我坚持我的想法。” “理由？” “这是我的初心。” 沈睿仔细观察着翟达的脸色，似乎想要看出一丝“强撑”，但最后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种践行承诺的昂扬。 “如果运气也是命运的一部分，为什么不承认呢，他们就是运气好，选择了一个靠谱的、牛逼的领头人，这也是收获的正当理由，承认这一点很难么。” “先富带后富这口号我从小就听，那么先富的人要富到什么程度，才能想得起来后富？富到大发慈悲的时候？” 翟达突然笑了，笑的很畅快。 “我觉得答案很简单富到信守承诺的时候。” 沈睿也突然笑了，笑的更畅快。 翟达拧开车站买的阿萨姆奶茶，喝了一口，坦然说道： “如果是一年前，我做不到这一点，但最近半年我见了许多，尤其是那日撞见余东来余总，说实话，我有重新审视自己的三观。” “我目前也还没有那么崇高的理念和信仰，也做不到余总那么彻底，但我觉得做‘难且对’的事，不会后悔，我也许是一只曾经饿过肚子的刺猬，也是一只被诓骗过的刺猬。” “现在我走过一片硕果满满的树林，运气好接住了一颗苹果，我就不想成为曾经骗过我的那种刺猬我愿意将我的好运气分享给别人。” 沈睿听懂了翟达的比喻，却依旧很意外道：“你将乌托邦的成果，归结于运气？” 翟达嘿嘿一笑： “许多人不承认自己的成功，有时代和运气的成分，他们非说是自己与众不同，是自己天生高贵，是自己卓尔不群但对此我最有发言权了” 又重回了这个时代，有重来一次的运气。 第157章 ：乌托邦不落幕 乌托邦的小院内，余东来是彻头彻尾的外人，他被一个电话从许市叫来，并且尚不知是来干什么。 但他信得过沈睿，最不济来吃碗凉皮也不错。 看向人群中的翟达，余东来感叹道：“之前见过一面的一对儿小年轻，没想到居然成了高考双状元，那时你也没说他俩学习这么厉害啊！” 沈睿干笑了一声，心说那时我也不知道啊！ 另一个甚至当时连学生都不是 余东来道：“这地方挺赚钱吧？刚才我看放学出去了一两百号人。” “是的，以学生层面来说相当赚钱，超过这里面大部分人的想象。” “那今天？” “今天邀请你来看看，榜样的力量。” ———— 依旧是候车厅内，依旧是翟达和沈睿。 “按劳分配，先富共富不是分大锅饭，更不是平均主义，你还是要分得清谁做得多、贡献大。” “这是自然，所有人中我居首位，吴越次之，再然后就是卢薇了，一个是一力挑起了销售工作，一个是因为自带状元的名气，剩下的人反倒好说，大家都很努力，哪里有活往哪里冲。” “非要算的话我占据30%，吴越和卢薇10%，剩下50%，十二个人均分，他们之间也许有差距，但大致都没问题，您觉得这合理么？” 说到底，他们在聊的是“分配机制”，而不是“激励机制”，乌托邦到时候就解散了，不存在说吊着谁的胃口来鞭策，十二人里再论高低没意思。 沈睿笑道：“哪有什么合理不合理，你选择共富，放在当今市场上本就已经是不合理了，况且利润分配归分配，话语权和决策权可都还是100%在你手里，你说怎样合理就合理。” 翟达挠了挠头：“主要是人太少公司太小，不然我觉得还得是有健全的机制才能做到真的按劳分配，这一次就先简单的来吧，我也是第一次，大家应该不会有意见。” “对的，不过日子还长，我相信你今后会拥有无数次‘熟悉’的机会。” “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你做这种选择的时候即便有一日你倒下了，身边的人也会把你扛在肩头前进的。” “就不能让我歇歇？” “你甘心么？” ——— 乌托邦内，翟达远远和沈睿老师对视一眼，而后笑着对所有人道： “咱们乌托邦，从六月中旬到八月中旬，一共经营了58天，除了一开始很短暂的时间，之后我们的招生都是满负荷状态，暑假突袭班长期满员，志愿辅导供不应求。” 院子内，项佑心里微微点头，应该是总结大会了，他也颇为自豪。 他以403的分数，在志愿辅导的帮助下被浙大录取，人生大有可为，但他不会忘记这段时光。 但接下来的展开就超出他的预料了。 翟达越说越快：“咱们未上完的课时，已经陆续安排退款给各个家长，反正钱我已经预留好了，另外我找了个外包税所帮忙算了算账，这里面就比较复杂了，我就直接说成果。” “除去我个人前期投入，除去给所有老师的任课费，除去给家长的退款，除去大家平时聚餐的公款吃喝乌托邦账面上可供分配的利润，是623万” 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六百二十三万？ 虽然大家每日都在乌托邦忙碌，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个大概，更不要说知道准确数字了。 可还没来记得惊讶，很快就有人意识到，翟达要做什么了。 正常的“老板”，怎么会告诉大家挣了多少钱？ 难道 翟达笑嘻嘻道：“别高兴的太早了，结束后，我准备给每个任课老师，在课时费之余额外包个红包，每人两万块，咱们一共17位老师，这里面包括我、卢薇、项佑所以还要再减去34万，剩余589万。” “咱们人少公司小，结构也是扁平化的，所有人都身兼数职，缺什么做什么，就没法分那么细，我就自己取整数评了个说法，你们听听。” “589万，我作为发起人、投资者、金牌讲师、状元招牌，我拿30%。” “吴越，一力扛起了销售工作，日常运营也少不了他，拿10%。” “卢薇，状元招牌、金牌讲师，任课课时全校第一，拿10%。” “当然这是我自己评出来的，如果你们有意见，现在可以提。” 下方的众人都愣住了这不是有意见的这是没弄明白。 翟达只拿30%是什么意思？ 老板不都该拿90%么？ 挣多少都是老板的，因为老板承担的风险所以获取所有利润，员工只能拿劳动力价值，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啊！ 更何况那个老板，是翟达！ 是他提出了这个想法，是他带领所有人建设乌托邦，也是他让所有人的夏天如此难忘。 林舒遥惊讶的捂着嘴，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按照翟达说的比例还剩下50% 她似乎明白了，但她依旧不可理解 只是，眼睛渐渐泛红，有些许泪光。 翟达不再看众人，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照着念： “589*30%，是176.8万，这是翟达也就是我的部分。” “589*10%，是58.9万，这是卢薇和吴越的部分。” “剩下294.5万，十二人均分，也就是大家每人24.54万，税前。” 下面鸦雀无声，毫无反应，所以翟达补了一句：“怎么了？嫌少？” 楚翔张了张嘴：“不只是这样真的好么” 这句话也代表了其他少年少女的心声，他们仿佛窃取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东西极其珍贵，珍贵到他们忐忑。 08年，小县城里工资大多在一至两千，一年的收入也就两万余元。 24.54万是什么概念呢？很多家庭总存款都不及这个数甚至是许多家庭十年的总收入。 范俊伟有些咋舌，自言自语道：“太多了吧太多了” 翟达将那张纸收起，心里也怦怦跳，但嘴上还是说道：“慌个嘚，我们一起建立了乌托邦，一起经营了乌托邦，就理应一起享受乌托邦的果实。” 心跳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心疼。 而是因为，男人，天生就会因为“约定-履约”而兴奋，这是从原始社会组织狩猎时就刻在基因里的，哪怕是自己对自己履约…… “记得我刚找你们的时候说的么？我说了除了固定工资，挣钱了大家一起分，我也没亏待自己，投资成本先行扣掉，自己还拿了任课费，还自己给自己发了红包，就这还拿了大头呢。” “记得我在黑板后贴的纸条么？我当时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踩着范俊伟的桌子贴上去的，我只是在遵守承诺。” 吴越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是唯一一个站在翟达背后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事先知道的。 心里什么感觉说不上，但也在怦怦跳。 见证一个奇迹又一个奇迹，也一样会让人兴奋。 翟达拿着喇叭，大声道：“先别动！我话没讲完！” 少年少女们或兴奋，或感动，或依旧难以置信，但都目光灼热的看着前方的身影。 翟达深吸一口气，摸出袖子中的【少年直棍】，举着【威慑喇叭】。 接下来这番话，很重要，甚至更重要： “你们都是十八岁，甚至有十七的，二十几万对你们来说是一笔巨款，我不希望有人拿到这笔钱，选择肆意挥霍，甚至行差踏错。” “我真心建议这笔钱的用处，需要你们的父母也参与进来讨论，是存着，还是消费，亦或者家里有什么急用，当然各家情况不一样，如果有异议的，私下里来找我，我帮你们出出主意。 “但终极建议，想清楚前，一定存好，能让你们腰杆更硬，退路更稳。” 他最怕的就是少年少女们乱花钱，甚至这也可以成为一个不分钱的理由但想不分钱的理由太好找了，就连“员工有钱了就不会卖命工作”都能称之为理由。 在翟达这显然是不成立的。 所以才专门拿出【少年直棍】和【威慑话筒】，把基调定下来。 想起【威慑话筒】需要骂的脏一点才有用，翟达补了一句： “都tm悠着点！不要一出乌托邦就和拆了gps一样，搞不清楚自己定位了！” 说完这句，翟达也有些感慨。 乌托邦，真的结束了，大家也快各奔东西了。 话筒垂落在腿边，直棍也收回了袖子里。 翟达平静而诚恳的说道。 “我们之中，一部分人即将会离开这个小镇，天南地北的去上学，一部分人会留在东阳县开始新的生活。” “但各位，我们是幸运的，从现在起往后十年左右，几乎涵盖了你们的青春的十年，将会是高速发展的十年，前段时间的奥运会就是分界岭，你们会看见一家家企业崛起，一个个行业迸发，无数机会和陷阱涌现。” “多观察，多思考，多实践，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你们也选择拿着这笔钱去博一个创业” “也许你们会想起，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未来，也许他们也会选择和翟达一样的方式亦或者不会。 并没有关系。 做对的事情，就一定会被记住，直到某一天生根发芽，传递下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小院内，突然响起了突兀的掌声。 是一直旁观着的余东来。 这位泪点比较低的亿万富豪，双眼通红，啪啪啪的拍着手：“好孩子！好孩子们！” 沈睿和他说了，翟达的选择，很大程度是因为见识了他这个榜样。 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大手一挥！ “我我给你们凑个整！24.5没意思！30！税后30！！中不中！” 翟达赶紧接话，嘿嘿一笑：“中！太中了！谢谢余总！大气！” 税后30，和税前24.5可差不老少呢！ 咱讲死了啊余总！ 说着还招呼其他人：“还不谢谢余总！？” 可惜，大家不按他的套路出牌。 楚翔突然怪叫一声：“谢谢翟达！！” 然后冲上来就抱住了翟达的大腿。 “卧槽！你搞毛！” “谢谢翟达！快把他抛起来。” “别！鸡脖的没完了！还来这一套！” “翟达牛逼！翟达万岁！” “哎太高了！太高了！！” “范俊伟！你使死力气啊！” “林舒遥！死丫头你手摸哪里！！！！” 吴越看着翟达起起落落，终究没按耐住，也冲了上去。 这次不得加个项目？阿鲁巴一下？ 荒唐、热闹的人群之外，卢薇歪着脑袋，看着翟达不断被抛起，又不断落下。 不自觉绽放了温润的笑容，而后越来越畅快，甚至掩嘴轻颤。 一笑花开百花杀。 围墙下，旁观了全场的许学军，脸上也带了几分慈祥，微笑道：“是个爷们…没给于师傅丢脸…” 翟达。 他曾经嘲讽自己的老板没接到过通知，但却也从没想过自己身体力行。 责人易，克己难。 这一次，他也终于接到“按劳分配，共同富裕”的通知了。 沈睿满脸笑容，从背包里翻出笔记本，思绪满满拿笔准备记录点什么。 最终却难以整理成文。 片刻后，突然灵光一闪，干脆写下了简简单单四个字 “星星之火” 而后写下了一个“？”。 第158章 ：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 翟达手上拿着一个s型金属构件，字面意思，那就是一个金属的s。 眼睛凑得很近，单手将其放在另一个金属立方体上，立方体上有着一个s型缺口。 手上的构件似乎和缺口严丝合缝，以至于其滑落的十分缓慢，边缘产生了一些金属粉尘，那是细微摩擦产生的。 等其完整落入缺口后，翟达整个拿了起来，对着光看了看 切还是有痕迹的 无法达到前世视频里那种毫无痕迹的感觉。 这种看似无用的东西，是他手工削磨出来的，费了足足两天的时间，而且只能这么用几次。 进进出出的，总归有磨损，都是一个道理。 将其递给身后的许学军，翟达道：“你看看吧。” 许学军眼睛已经不行了，如他这种年龄就是对光也看不出。 索性直接放入身后的“精密二次元影像测量仪”中，这是专门为了验收翟达成果而买的，二手的还要一万多块，就这还是当前市面上最便宜的类型。 测量精度最大只有30um，也就是三丝，需要反复测量才能确认精度接近的工件，尤其是涉及曲面，还得复杂计算一番，不是很方便。 翟达提出过这仪器钱自己出，老头拒绝了。 测量需要不少时间，翟达干脆一旁水池洗了洗手，拎了瓶冰可乐坐在门口吹风。 没有了乌托邦，这条本就挺荒凉的街，变得更加惨淡，外面日头照的人能睁不开眼，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距离乌托邦停业，已经过去了五六天，距离翟达离开，也越来越近了。 洛川路99号的院落，翟达补签了一份五年的租房合同，一个月700的租金又不贵，也许未来某年暑假，他会回来再办起来呢？ 暑假剩余不多的时间里，他为了在离开前能达到许学军的要求，几乎每天都宅在这工坊里12小时以上。 这次的构件应该可以。 用许学军的话说，就是翟达会的东西可能不够全面（相对他自己而言），但这双手太妖孽了。 “喵喵~喵~” 三花猫从角落阴凉处走了过来，在翟达裤腿边蛇形走位，蹭上自己的气味。 这个家伙之前没意识到乌托邦已经结束了，在院子里硬等了三天没人来喂，最后反倒找到了依旧会来这片的翟达。 现在算是挪窝了，守着工坊附近，翟达每天会喂点东西，许学军也没有驱赶的意思。 “你这家伙倒是念着人，可惜人不念着你。” 挠了挠三花美少女的肚皮，正在肆意揉捏的时候，许学军走了出来，也搬了个板凳坐在翟达身边。 翟达好奇道：“检测完了？什么结果？” 许学军点了一根烟：“眼睛累了缓缓” 两人就都没了声音，只有行道树上的蝉鸣疯狂聒噪。 直到许学军踩灭了烟，翟达才说道：“你外孙真的不来了？暑假都快结束了。” “不来了说是别的小孩都在学兴趣班补课，他们不补不行” “那我走了后你怎么弄？” 许学军笑了：“怎么弄？接活呗，跳广场舞呗！我好几个舞伴三天两头打电话叫我回去。” “那你记得喂猫，别喂太咸的东西。” “可把它能的野猫还讲究起来了。” 然后两人又没了声音。 其实和谈男女朋友一样，频繁的沉默，大体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的结束了。 翟达总觉得和许学军亲近，因为他曾经是外公的故人，但也总觉得有些疏离，因为他从不告诉翟达当年和外公的具体关系。 以至于时间久了，翟达冒出来一个鬼迷日眼的想法。 别他妈整这么久，是外公仇人吧？！那种武侠小说看多了，以培养仇人的后人为乐？ 于是翟达不知道第多少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笔记本和怀表，什么时候彻底给我？” 理不清，就直奔主题。 四本笔记，一直在两人之间传递，归属权上只差许学军一个口头承诺，那怀表倒是许久没见，已经被许学军收好了，不在那个抽屉里。 许学军砸吧了一口烟：“我说了，等你达到要求的时候。” 翟达强调道：“可我大后天就走了。” “那就看你自己了你要是没信心，可以多努力，再做一个构件出来。” “你测都没测完我觉得这个就可以。” 许学军锤了锤肩膀，发出了呻吟：“老了不中用了，今天实在整不动了。” “那我去测。” “你又当选手又当裁判啊？” 又是一番无意义的拌嘴，翟达只能拍拍屁股走人，明天再来。 工坊里又只剩下许学军一个人。 老人起身捶了捶腰，然后收拾起卫生来，将翟达散乱的工具归拢到原有的位置，把三花猫的食盘放在角落不碍事的地方，最后将翟达留下的可乐空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年轻人总是不爱收拾，因为他们更愿意将时间花在改变而不是复原上。 可老人总是喜欢收拾这收拾那，因为还能将一切复原成本来模样，就已经很庆幸了。 最后许学军拉下卷闸门，将自己锁在工坊内。 路过那台测量仪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其实刚才，已经有结果了。 结果就是无论测量多少次结果都是30um左右也就是三丝。 这意味着，精度可能已经超过了这台仪器的水平 考题是他出的，规矩是他定的只是如果今天就揭晓这个秘密。 总觉得那小子明天就不会再来了呢。 许学军回到自己的卧室，那间被数个书架围住的狭小房间，由于翟达频繁出入借书，这里的布局和摆放也变得与平时不同。 许学军暂时没有将其复原的想法。 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正是于立华的金工笔记，（二）、（三）、（四）都在翟达那边，他这本是（一），也就是翟达最早获得的那本。 也意味着 这是一件装备。 许学军翻看着那些对他来说非常初级的内容，却津津有味，可能看的并不是上面的技巧，而是上面那熟悉的笔迹 渐渐地，许学军似乎睡着了。 ———— 许学军睁开了眼，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小房间里 一个高大枯瘦的身影，背对着他，在前方昏暗的台灯下书写。 许学军心脏漏跳了一拍原来是梦啊 他走向前，想看看那个人的正脸，却发现无法做到，只是不知为何，似乎能离得很远“看见”对方写的什么。 在梦里，这很寻常不是么。 “学军，见字如面近来可好？” “我总能听人说起你还在东阳县内，甚至已经有了家室，但我已经老了，不常走出这扇门，一晃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你了。” “我其实已经没有责怪你了可你也从不来看我” 梦里的许学军，瞬间感觉有一柄大锤，沉重的敲在了自己的胸口。 仿佛被彻底撕碎了陈旧衰老的躯壳，只留下了十几岁时的那个自己。 圆脸，蒜鼻，大耳朵眼睛灵动，似乎满脑子都是小心思。 少年许学军，试图一步一步在梦境中向前，他想看看师傅的脸，可却依旧只能“看”到文字，仿佛两人之间的距离，永远走不完似的。 那个背影继续写道： “我身体近来不好，休养之余，整理了四册培训手册，准备留与毛纺厂。” “但全部写完后，依旧觉得不够，毛纺厂已然衰败至此，厂内的技术人员青黄不接，恐怕光有书面资料远远不够” “所以写这封信，想问问你在忙什么，如若有意，可否返厂为厂里的新人做技术指导并非回到毛纺厂，而是以返聘专家的身份” “情知你因饮酒，留下神经永久损伤，但技术指导并不需要太过复杂，只是需要经验和耐心，这个人选你很合适。” 那个背影，写完后将信纸撕下，包裹在了信封中，随手夹入了一旁的笔记本。 正是他刚刚完成的金工笔记四册。 只是当那人影准备关掉台灯时，似乎犹有心绪未吐露，再次将信纸取出，写到。 “学军，其实我已时日无多，尚未知能否坚持到这封信送入你的手中，所以恐怕是你我绝笔。” 少年许学军，已经泪流满面。 “你少年入厂就跟我学习，我眼见则喜，你精进神速，不消两年我就意识到” “你的天赋远在我之上，甚至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的人，你去做医生定能活人无数，去做厨子亦能雕花秀栋、哪怕做学问也理应轻松。” “可你自幼无父无母，不逊管教，如那山上的野猴子，来山下一趟只为吃饱喝足、玩乐潇洒，让我好生头疼” “那时你因酗酒毁了自己，我亦是气愤多年只是最近时日，我却开始有些反省，是否当时对你关心不够我总说你是小同志，我是老同志，可那时我俩，明明就是可以做父子的年纪我却总将你当做大人。” 少年已经泣不成声，想去抓住师傅的手臂，可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在这梦境里，仿佛只是一个影子无法干预任何事 “如今绝笔，我只望你知道切莫自弃自馁，好好生活你还年轻。” “终有一天，我也老了也失去稳定的双手，就连一身本事也被时代淘汰此时的我，又与曾经的你有何区别呢？所以看开点吧，学军。” 恰逢此时，这处狭小的空间外，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紧接着，似乎是一对年轻夫妻的小争执。 “你又把小达弄哭了？” “没有！真没有！是孩子饿了！” 那身影凝神听了片刻，不知是否笑了。 低头在已经没什么空间的信纸上，写下了最后一行字。 “人生，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而后放下钢笔，起身离开，去外边看外孙去了。 少年许学军也终于，看到了那张他难以忘怀的脸 师傅好老啊比他记忆里还要老还要瘦 他无法转头，视线就被锁死在了正面，似乎就是那四本笔记所在的方向。 于是，他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 少年和老人，交织而过。 那高大的身影，掠过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少年许学军虚影时 右手一抬。 似乎拍了拍许学军的肩膀。 亦或者，只是错觉，老人抬手拧开黄铜色的门把手，调起自己仅剩不多的中气： “我看看~又是谁惹我大外孙了？” 第159章 ：终于有了“装备栏”！ 第二天一早，翟达早早来到工坊，却没有看到许学军的身影。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万用钥匙】，这柄造型奇特糅杂的钥匙很细，可以戳进大部分机械锁头。 进去后手上并没有受力的感觉，但尝试了两三下，还是顺利打开了并不高级的卷闸门。 他其实有这里的钥匙，许学军早就给他了。 纯粹图一乐。 里屋看了一眼，许学军确实没在，翟达就准备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后天他就要出发了，家里于晓丽和卢薇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而他打算做一点自己的东西。 初步想法是： 一把可以高强度发射金属扑克的玩具枪，括弧：越像玩具越好，他不想被找麻烦。 一套可以隐藏在衣服下的贴身束带背心，专门用来隐藏各种小玩意，也能放装备，括弧：手臂上已经有了简易装置，上课时用来存放和隐藏【少年直棍】，也是因此产生的启发。 最后是几枚动过手脚的特殊硬币，金属加工就是他的特长的，保准能很有趣。 他依然喜欢将小魔术融入到生活中，这会感觉很幽默，而他喜欢幽默。 时不时皮一下，依旧是他的心头好。 当然全在这几天做完的可能性不大，也需要不断设计和改进，但离开了东阳县，可能设备就没那么齐全了。 没过多久，翟达手上就多了一枚看似正品的一元硬币，在指尖不断打转。 就这枚硬币，就能让那些不信邪的破防。 光猜正反面，他就能赢干净任何人的底裤。 正想着，许学军回来了，今日他居然没骑那辆电三轮，而是坐着出租车。 身上穿的也整洁了许多。 翟达：“你干嘛去了？约会？” 许学军翻了个白眼：“约会有早上约的么？” 翟达故作惊讶：“哇塞，所以你从晚上约到早上是么？老头子身体可以啊！” 许学军没有废话，回到里屋换了身衣服，又变成了那个有些不修边幅的老头。 说来也有趣，许学军自己总是不用心收拾，但这工坊时时刻刻都收拾的干净整洁，翟达私下猜测，是出于安全考虑，这已经成了老头的本能。 许学军路过翟达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做一些不知所谓的小玩意儿，说道：“你知道铸假币违法吧？” 翟达摇摇头有：“不不不，我这都是真币，只是改造了一番。” “有什么用？” “我俩打个赌怎么样，猜正反面，你赢了我给你买一包烟，我赢了你今天少抽一根。” 许学军下嘴唇抖了抖：“谁要和你玩这种东西满脑子都是小机灵。” 他上个月和翟达玩过一次猜纸牌，类似的赌注他连输十几次，要不是最后赖账，他烟都要戒了 看似随意路过，但绕了一圈后许学军又回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道： 突然说道：“你你们家，还有于师傅的遗物么。” 翟达一愣：“当然有啊，怎么了？” 外公只是不设灵堂不办丧，又不是把所有东西都扔掉了，原本杂物间里那些东西，有不少都是于立华的。 许学军眼中带着期冀，一把抓住翟达的双手：“有没有有没有一封信？” 翟达摇摇头：“那没有我听我妈说外公离世前是写了许多信，但离世后都寄出去了。” 许学军长叹一口气：“哎” 果然只是他在梦中的臆想 可他好希望那是真的好希望师傅在离世前，已经原谅了自己 许学军拿出昨天翟达做的那个构件，又继续检测去了，翟达也忙自己的事情。 到了中午，翟达打包回来一份鸡公煲，和许学军两个人吃。 吃完饭收拾完残局翟达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许学军拿着一本厚厚的红色笔记。 许学军走到翟达身前，粗糙的手抚过笔记，然后头扭过一边去，笔记却往前一送：“这个给你吧。” 翟达愣了愣：“几个意思？” “于师傅的东西，是理应还给你，四本我都复印过了，以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翟达惊讶的接过笔记，这老头怎么回事，突然这么通情达理？ 几乎同时，系统也弹出了大量提示。 虽然此时给他的是（一），但其实获得所有权的，是剩下的三本。 “恭喜宿主，获得【于立华的金工笔记（二）】” “恭喜宿主，获得【于立华的金工笔记（三）】” “恭喜宿主，获得【于立华的金工笔记（四）】” “检测到宿主获得全部组件，正在重新判定” “判定结果：特殊效果‘残慧’，解封任务‘独立制造十件物品’已完成，同步至所有组件。” “‘残慧’：成功触发过共鸣者，进行‘制造’相关的学习、劳动、工作时，有概率发生灵光一闪。” “判定结果：专属效果‘立心’，解封任务‘加入于立华曾经考上但未去的大学’已完成，‘立心’效果解封。” “‘立心’：参透全部笔记内容后，倾心制作、过程中使其缠绕‘念’的物品，有微小概率成为‘特殊物品’。” “请注意，此效果为‘专属效果’，仅对宿主有效，无法影响他人，专属效果与装备绑定，失去所有权则失效。” “首次发现‘专属效果’奖励进度被中断，正在重新加载加载完成” 翟达心神一动，那次唯独这发现‘专属效果’的奖励没看全，说是没获得完整所有权，所以发奖励一半没下文了。 一般系统出现这种字眼的时候，给出的奖励都是关于系统自身的功能。 迄今为止，他已经解锁了包括“装备列表”、“装备定位”、“效果开关”三个功能，虽说不是直接给予什么强力装备，但都能强化他的底层运用。 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 “恭喜宿主，首次发现专属效果装备，现奖励解封‘装备栏’*1。” “装备栏，依托于系统的特殊空间，可以通过坍塌现实的方式，存取【装备】进行携带，非【装备】的一般物品不能使用，每个装备栏只能存放一件物品，完整套装可被视为一件物品，存取时需身体接触。” “坍塌过程中，需排除宿主外的‘强观测者’，若存在强观测者，则坍塌可能失败，故‘引人注目’、‘过于庞大’的【装备】，存取时失败概率将大幅增加。” “备注1：存取失败不会产生负面效果，也不会影响现实，只是会让你看起来很蠢罢了。” “备注2：同样，存取成功不代表没有后患，系统不会抹除别人的怀疑，请酌情使用，以免造成连锁反应。” “请宿主继续收集、合成装备，解锁系统更多妙用。” 翟达：卧槽。 还有这种好东西？坍塌现实来存取物品？岂不是类似“合成”时的那种感觉？ 他几乎立刻就想尝试一番，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捏住那枚【万用钥匙】。 下一刻，钥匙在口袋里就消失了 不是视觉落差的那种魔术，而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而系统新出现的，唯一的那个“装备栏”上，填充了一个属于万用钥匙的图标。 心念一动，手上又多了一把钥匙 “装备栏”里的装备，也属于携带状态，所有被动效果都能生效，这又延伸出许多巧思 这真是妙啊 虽然存取没有那么“唯心”，还需要排除所谓“强观测者”的存在，但这难不倒他这个“魔术师”。 我一个魔术师，随身带了点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合理吧？ 比如一棵20米高，30吨重的百年老榆！ 可惜只有一个“装备栏”，只能存取一件物品完整套装的话，自己没有。 “魔术礼装”在获得【万用钥匙】后，也只有（4/6）。 翟达喜笑颜开，对许学军说道：“那块怀表呢？是不是可也以给我了？我那构件应该精度已经达到了吧？” 许学军盯着翟达看了一会儿，说道：“是该给你的，我昨晚又尝试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修好你确定要么？一块坏掉了的怀表。” “要，当然要。” 嘴上轻松，但翟达心里有些担忧，老头自己修，不会给“特殊物品”修的不特殊了吧？ 许学军犹疑片刻：“你后天走对么？明天还有事么？” 翟达点头道：“有，去扫墓。” 许学军深吸一口气：“明天明天我会将它给你今晚我再试一次” 第160章 ：越孤单，越忙碌 8月20日，农历七月十五。 中元节。 位于东阳县偏远一角，数条河流交汇的地方，有一座山清水秀的公墓。 翟达有多位亲人都埋葬在此。 天高日远的时间，三个身影拎着几个塑料袋，从公墓脚下一路向上。 也许是这几日太热了，偌大的公墓没有几个人，隐隐约约几家人，也都隔得很远，互不干扰。 一处墓碑前，香已点燃，贡已奉上，石碑上没有照片，那时不兴这个，只写着名字。 翟志鸿。 那时都流行合葬墓地，所以墓碑上除了翟志鸿三个字，还有“于晓丽”，只是于晓丽三个字是无色的。 在翟达的记忆里它曾经也有过颜色。 锈迹斑斑的公用铁盆里燃烧着黄纸，夏季扫墓格外炙热，背后的太阳和胸前的火盆一齐发力。 让每个前来的人都在“形式主义”和“真心真意”之间不断摇摆。 翟达和卢薇两个人烧纸，于晓丽则在擦拭墓碑，嘴里念念有词。 并不悲伤，更多的只是回忆 “你走的时候，小达才三岁，一晃十五年了，孩子成了全县的骄傲” “碑上刻着我的名字，按老话讲我不该来，但这年代了，人走了什么规矩都是不重要，图一个念想罢了。” “夫妻一场，我不来看你，谁来看你呢？” “之前和马大姐打电话，她夸我说给小翟养了个好儿子，但不好意思，孩子我可不是为你养的也不是为自己，他是我的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命里就该相依，哪有想这么多” 纸钱烧完，于晓丽让翟达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小二锅头，均匀围着墓碑撒了一圈，最后剩下一点倒入杯中，放在了碑前。 她从不要求翟达如她一样，碎碎念的和翟志鸿讲话，因为她知道翟达对丈夫已经没有了印象，甚至连男方的亲戚都没怎么出现在过他的世界里。 与其逼着孩子假装“感情深厚”，不如自在安宁些。 “行了，给你爸磕个头，换地方了。” 翟达在墓碑前叩首三次。 身后的卢薇似乎被扫墓的氛围侵染，不懂规矩的她也跪在了碑前磕头，于晓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阻拦。 磕吧磕吧，就当是干女儿的身份。 然后三人拎着发烫的火盆，去往下一处地方。 在墓碑分隔出的狭小道路里，三个活人排着队前进，石碑一个个被掠过，强光之下，一切都如同剪影。 明明步子迈的不大，却好似脚步轻快。 公墓里的区域是分批次开发的，但并非朝着同一方向开发。 所以大概走了两个“路口”，就来到了此行的第二站。 这一片区的墓碑明显更新一些，也因此大多更华丽浮夸一些。 经济发展好了，体现在方方面面。 只是一水的黑色花岗岩墓碑中，有一个与众不同，比其他的都要矮小，也都要单薄。 卢薇走的越近，脚步越慢最后驻足在数米外，身躯有些微微颤抖。 一只手牵起了卢薇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拍散了那踟躇和恐惧。 转头看去，是于晓丽微笑和蔼的脸：“好孩子，别怕，咱们是来报喜的。” 然后拉着卢薇，向前走去。 芝麻白的石材在强光下近乎水泥色，上面只刻着一个名字。 颜静雯。 因为是去年立的碑，所以上面时兴的有一张照片，翟达也第一次见到卢薇的妈妈长什么样。 那日雨天翟达为其盖上校服时，其实早已经分辨不出样貌了。 一个温婉的女人，有着和卢薇一样的大眼睛，但眉眼比卢薇要更柔和一些，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甚至可以说相当年轻，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一位大姑娘的妈妈，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于晓丽让翟达拿出一式三份的贡品摆放，自己则用帕子擦拭着墓碑，口中念念有词： “大妹子，咱第一次见小薇现在跟我们住，她是我徒弟，也是我干女儿，你放心吧” “这孩子心里全是你，可年纪小也没人和她讲这些老规矩，农历都不明白，以后逢年过节该烧纸的时候，我会提醒她的” 卢薇看着面前的墓碑，眼睛中已经带上了水雾，不知想到了什么。 翟达担忧的看着卢薇，生怕这个丫头回忆起那天的画面再受什么刺激。 好在卢薇只是默默的哭泣，如同摇曳的小白花抖下了露珠。 一样的燃香，一样的烧纸。 卢薇跪在墓前，俯首低声道：“妈妈我来看你了” 声音带了一点抽泣：“我之前不懂事一个人不敢来对不起妈妈。” 翟达轻声道：“没事的，没人教你这些罢了，你那算了，不提也罢，阿姨不会怪你的” 似乎巧合一般，卢薇口袋中的钥匙串，因为主人的不断叩首，碰撞发出了清晰的金属声。 于晓丽适时的说道：“小达，既然你送了颜阿姨最后一程，也拜一拜吧。” 翟达点点头，和卢薇一起叩首，轻声道：“阿姨那时未能来得及说，一路走好请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卢薇的” 卢薇妈妈不喝酒，或者说反感酒，也就不再祭酒。 等待残火熄灭，三人再次收拾一番，去往第三处地方。 依旧是墓碑分隔出的小道，依旧是三人一字长蛇，远处的万里无云，仿佛成了他们的固定背景。 这种节日，似乎本就是越孤单越忙碌 而后越忙碌，越孤单。 “妈，贡品会被人拿么？” “肯定的，不然这里不成垃圾堆了？” “那为什么不扔进火盆里。” “何必浪费粮食呢，拿了就拿了吧。” “你好看得开哦” “和你外公学的。” 这次他们走的比较远，大概五分钟后，来到了另一片墓区。 于晓丽停在一处墓碑前，有些疑惑 “奇怪，比想象中干净，这公墓还有人来擦不成？” 翟达看着墓前的痕迹：“好像有人来过？就这两天？” “不知道可能是爸的老同事吧。” 墓碑上写着两个名字，这次都有颜色。 显考于立华。 显妣刘惠娟。 于晓丽拿出帕子还准备再擦拭一番，翟达看到母亲额角的汗水，主动揽过这个活，为外公擦拭墓碑，而卢薇则摆放最后一份贡品。 于晓丽双手合十拍了拍：“爸，我们报喜来了，小达出息了，高考拿了状元，还选了你曾经没去成的大学” 翟达将本就光洁的墓碑又擦了一遍，想了想，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念叨了几句：“对了，我找齐了您那四本笔记，我觉得毛纺厂已经不需要了自己在参悟学习，您的东西也算没浪费。” “还有一块怀表，似乎是您以前的，海鸥牌的。” 这时于晓丽接上了话：“什么怀表？你外公的怀表？” “呃应该吧，目前还在许学军手里，我回去路上去取。” 于晓丽直接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外公以前是有一块海鸥怀表，但一直在家里，就在我首饰盒，早就不走了。” 这真的是翟达盲区了，他不会去翻于晓丽的首饰盒 真不是外公的？ 那为什么会是“特殊物品”，而且稀有度这么高？ 等等自己一直以为，那块怀表就是第一次遇见许学军时没找到的那条折线。 但其实确认【测不准怀表】的存在，已经距离第一次遇见许学军一个月了，还真没法说两者是同一个东西，甚至可能许学军早就有了。 罢了，等一会儿拿到了，也许就会有答案。 外公的墓碑前，三人呆的最久，于晓丽叩首、翟达叩首，卢薇也跟着磕。 最后于晓丽吸了吸鼻子：“走吧，你外公向来不在意这些，心念到了就好，再一会儿要中暑了。” 那轮番祭拜的火盆，最终留在了外公外婆墓前，会有工作人员来收的。 亦或者也会挑一些看的入眼的贡品。 三人点完了所有香，烧完了所有黄纸，带着一身烟熏，朝山下走去。 有人说，至亲的离世并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好在烈日下潮气升腾所以要多晒太阳。 “妈，外婆是什么样的人？” “你外婆和我差不多吧。” “那一定是个超厉害的人” “我很厉害么？怎么感觉是在怪我凶？” “妈，相信我，我是文化人兼作家是夸你的。” 对于翟达来说，一岁时外公去世，三岁时父亲去世，并没有任何清晰的记忆。 但对于晓丽来说，二十六岁丧父，二十八岁丧夫，才是真正的致命重创。 可她是一位母亲。 所以在孩子面前，她身上永远没有伤痕。 第161章 ：怀表、信纸与烈日 走到山脚下，终于有了一点阴凉，三人都感觉舒爽了许多。 于晓丽从包里摸出两个梨子，给了翟达和卢薇一人一个：“补补水，明天就出发了，中暑了就麻烦了。” 这次去哈城上学，于晓丽也请了长假，打算陪两个孩子去那边安顿下来再返回。 翟达也很乐意借此机会带母亲出去转转，之前因为经济压力，于晓丽很久没旅游过了。 他私下劝过她干脆就此退休，那边租个房子顺势住下算了，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 但于晓丽还是拒绝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才四十几不到五十，退了去你那边干嘛？天天就做饭？当老妈子？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翟达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晓丽不是一个名为“妈妈”的挂件，这和钱不钱的没关系，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有熟悉的家乡。 当然，于晓丽心里还想着别的事，若是翟达研究出了“人造人”，她倒是可以考虑辞了工作，换个方式生活。 不过也就是想想对谁来说都太早了，包括她。 目前翟达手上存款丰富，除了《漫漫吕途》的版税截止此时90多万，乌托邦的收入170多万，还有杂七杂八的状元奖金。 翟达取了个整数，只带走“一爽”，剩下的打算都给于晓丽。 208万，怎么都够用了，而且还会有持续收入。 以后于晓丽工作就图一乐，想来累不着。 三人坐在阴凉处休整，准备一会儿就出发返回，却没想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许学军从不远处走来，也拎着一袋东西，看到翟达一家，沉默的迎了上来。 翟达疑惑道：“你跑这来找我了？” 许学军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于晓丽，眼里满是感慨和慈祥：“毛毛好久不见。” 于晓丽愣住了，甚至反应了一瞬才想起来，毛毛是她的小名，但只在很小的时候用过。 “呃您是？”她知道翟达在和于立华的同事学手艺，但依旧不知道此人和自己家什么关系。 “我以前在于师傅手底下干活。” “哦哦” 等于没说。 多的也聊不动了，因为确实不熟悉。 许学军走到翟达身前，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块老旧的怀表，放在了翟达手中，叹息一声道： “我昨晚试了试，依旧修不好，感觉哪里怪怪的。” “说了今天给你，拿去吧，也许未来你能修好。” 翟达接过怀表，还未来得及告诉他这可能不是外公的，许学军就已经拍了拍翟达的肩膀，朝上走去。 走出十几米后，翟达突然喊了一嗓子：“对了，我也有个东西给你。” 许学军回头看来。 翟达看向于晓丽，于晓丽则从包里翻出一个陈旧的信封，褪色斑驳，还有些糟烂。 “你那天问有没有信，我们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又翻找了一顿，找到了这个。” 许学军探出手想去接，却又似乎不敢，翟达索性拍在许学军手中。 “上面有你名字，是私人信件，就没打开。” 许学军点点头，继续朝上走去。 翟达望了一会儿对方的背影，而后低头看向手上的怀表。 这是一块颇为老旧，磨损严重的怀表，表盖是银白色，表体则是黄铜色，背面有着复杂但已经快磨平的冷压花纹。 打开表盖，里面是珍珠白色的表盘，中央有着“sea-gull”的字样，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标识。 里面的三颗指针，因为重力原因全部垂落在同一方向，显然已经彻底失灵了。 “恭喜宿主，发现蓝色特殊物品【测不准怀表】：它的初代主人已经无法确认，但此时缭绕着的，是一个迷途者的沉重思念。”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此怀表因为损坏已经无法正确的显示时间，它的指针被莫名磁化，偶尔无力、偶尔混乱，但极小概率下当三根指针都指着同一方向时，那里会有与宿主相关的某件事是福是祸，皆是取舍。” “特殊效果‘迷途’：将其对准他人左右摆动，若对方注意力集中在怀表超过五秒，则会进入五秒的‘迷途’状态，思维暂时停滞，五秒后复原。” “备注：对了，你不会蠢到自己也盯着看吧？” “解封任务：根据指针指引，去探索一次。” “检测到宿主发现新的套装组件，套装‘魔术礼装’已达到（5/6），信息已经更新。” “新组件强化【测不准怀表】：现在只要怀表出现指向异常，你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并且只要事件尚未完全错过、或被新事件覆盖，就会一直持续，直到你发现‘它’。” “新套装效果→‘神秘主义’：即便你的魔术被录下来一遍一遍逐帧捉摸，同行和有心人也无法破解魔术的秘密，你的每次表演，都会成为魔术界的未解之谜。” “备注：说真的，这个冷门套装，真的被你赚到了。” 翟达握着怀表，左右晃了晃，指针果然如同八十岁疲惫老牛一般无力的摆荡 这是翟达迄今为止获得的第一件“蓝色装备”，说实话效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逆天。 似乎它的价值还需要时间来验证和累积，也许它就像一个罗盘，能一次次指引自己，亦或者如同引诱虫子的奇香，让自己一次次陷入陷阱 开盲盒么？他喜欢开盲盒。 看来自己那些小道具，要尽早研制出来了，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 当然，【测不准怀表】能成为“魔术礼装”的组件是意外之喜，他距离第一个完整套装越来越近了，一旦凑齐后完整放入“装备栏”，将会妙用多多。 于晓丽的呼唤让翟达回过了神来：“小达，刚才那人应该是去你外公墓了吧？要去看看么？” 翟达想了想道：“算了吧，没必要。” “万一是仇人呢？” “这想法挺鬼迷日眼的。” ‘这又是什么词听着也不好’ “回家吧，最后收拾一下，明天就出发了！要养精蓄锐。” —————— 许学军一步一步，走到公墓山顶，这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并不容易。 烈日灼灼，还未抵达，就已经汗流浃背。 来到于立华墓前，看着尚未被动过的贡品和残有余温的火盆，他沉默片刻，将自己带来的也一一摆放。 于是贡品愈发丰盛，好似足够一家数口人饱餐一顿。 最后将一颗桔子放在中央，许学军点燃香火，蹲在了墓碑前，一边烧纸，一边叨念。 “于师傅我又来了，您别嫌我烦。” “自那天以后，我总梦到你有时还在那小房间，有时是在厂里我整晚整晚睡不着” “您外孙明天也走了，我也就恢复平常的日子了对了，梦里您说我的天赋在您之上，不知真假，但现在小达的天赋在我之上，这点我是确定的。” “我不确定他以后走哪条路，我现在也不过是被时代淘汰的小老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但，他和我说，他以后可能还会回来，继续经营‘乌托邦’” “我猜，以那孩子的性格，应该不是只想搞搞‘教婄机构’而已” 似乎之前已经将心里话说了太多，念叨几句后，许学军一时竟然沉默了。 那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想来于师傅会觉得烦。 于是摸出了那封信 这里面会是什么呢于师傅真的，给他写了一封信？ 就如同梦里那般？ 许学军颤颤巍巍的打开。 上面熟悉的字迹，在烈日下如此清晰，未曾因为时间褪色。 仅仅看到第一行，就已经老泪纵横 “学军，见字如面近来可好？” “我其实已经没有责怪你了可你也从不来看我” “可你自幼无父无母，不逊管教，如那山上的野猴子” “学军人生，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许学军死死咬着嘴唇，不想打搅这墓园的宁静，但整个人已经颤抖如筛。 居然，和梦里的一字不差！ 于师傅离世前真的原谅自己了。 曾经，他视于立华如父。 但自责让那些温暖，都变成了锋利的刀，让许学军不敢回忆，不敢面对。 而现在，因为一场离奇的“托梦”，那些刀锋，终于在十几年后的烈日下融化了。 许学军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墓前，苍老的背影却嚎啕的像个青葱少年。 鼻涕眼泪俱下，额头抵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于师我没有自暴自弃” “您厌我喝酒，从那次后我就已经戒酒了，几十年滴酒不沾！” “您说我顽劣恐怕难以成家我之后也有娶妻生女送走了爱人，嫁出了女儿我照顾好了她们！照顾好了我的家庭。” “您说学无止境，我也一直在学习，哪怕只能做些简单活计，也没懈怠过！” “我真的有在很努力生活只是没有脸面再去见您！” “学军想你了师父！” 当少年变成暮年。 许学军终于达成了和解，和少年的自己 也终于，敢喊出那两个字了 第162章 ：待客之道 上大学的路，可以说道阻且长。 东阳县这破地方连个火车都没有，更不要说机场了，所以若想抵达哈市还得先中转数个地方。 哈工大倒是提过一个方案，由他们在散装省的招生老师开车，一路把状元送去哈市。 被翟达否了。 直线距离1400公里，路程距离1800公里，这和上刑有什么区别。 不过该蹭也是要蹭的，一番合计后改为分段旅程： 先蹭哈工大的车去徐州，免去大巴摇摇乐的苦，然后徐州乘火车去济市，那里有一个翟达的远房亲戚，于晓丽打算顺便去走动一下，而翟达也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毕竟带老妈出来也有旅游的意思，直达哈城就纯粹赶路了，中转两个地方，每个地方呆个半天一天的，也算悠闲些。 最后从济市坐飞机去哈市。 对了，除了随身携带的三大箱行李，剩下的东西包括不方便装箱的【装备】，都还在东阳县，等那边安定下来后再说。 此时此刻，他们就在徐州去往济市的绿皮火车上。 2007年，也就是去年全国第一列“动车”才开始跑起来，而且走的是区间测试路段，所以翟达他们坐的是t字头，路程四个小时。 软座车厢两两一排，买票的时候已经没有扎堆的位置了，所以翟达和卢薇坐在一起，于晓丽则在侧后方。 二人对面坐了一对母子，看上去家庭条件不错的，女的三十来岁，身材保养的很好，就是脸色看上去有些内分泌失调，脸色蜡黄比皮卡丘也就稍弱一个色号，带着一个七八岁的胖胖小男孩。 翟达双手翻飞，一沓纸牌和游龙一般飞窜，最后归拢在左手。 小胖子眼睛都直了，注意力全放在翟达左手时，翟达右手打了一个响指，手上多了一张牌：“这张是不是你刚才挑选的？” 小胖子一脸懵逼的接过，果然是之前那张方片8，自己甚至还偷偷指甲掐了一下做过记号 立刻兴奋道：“大哥哥你好厉害！我能和你学魔术么？” 翟达看了一眼对方和机器猫一样的胖手，摇摇头道：“这个需要一点天赋。” 别看对方七八岁目测体重比卢薇还重点 小胖子失落的嘟了嘟嘴，目光又偷偷瞥向了一旁的卢薇，其实在翟达变魔术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漂亮姐姐身上。 小孩子不懂礼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于是翟达默默掏出了自己的万魂幡开玩笑的掏出了自己的“硬币”：“玩个游戏怎么样，猜硬币正反面，你输了就闭眼三分钟不许睁开，我输了就给你一块巧克力。” 这下看书中的卢薇有反应了，转过来疑惑的看向翟达。 因为他们没有巧克力。 翟达微微一笑，放心，根本用不上。 于是小胖子在下车前，眼睛基本没再睁开过。 关键是他不知为何不敢耍赖，特别听翟达的话，让他妈妈都颇为诧异。 终于，列车缓缓停靠在了济城南站，旅客们开始大包小包下车往外走。 翟达一家三个大行李箱还算少，这是他据理力争下争取的。 原本于晓丽还打算带几床厚棉被，担心那边冬天冷，那玩意儿一个就能塞满一箱，最后翟达摆事实讲道理：“那边有暖气，反而最不需要这东西，人人屋里都只穿条大裤衩。” 当时于晓丽是这么说的：“哪有这样的，小薇总要穿件上衣吧？” 翟达： 老妈你真幽默，但话又说回来 从火车站出来，出站口挤满了人，其中80%是招揽生意的黑车司机，20%是真的来接人的，符合社会的二八定律。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三十多岁男子举着牌子，于晓丽看到自己名字寻了上去：“刘海吧？我是于晓丽。” 刘海赶紧握握手：“姑妈，叫我小海就行，欢迎来到济城，后面这就是咱家双状元吧！哎呀呀我可得沾沾光。” 默默将卢薇也划分成了自家人。 翟达也和这位表兄握了握手。 大概是表兄吧，他有些弄不明白。 刘海是翟达外婆哥哥的孙子，比翟达大不少但两人是一辈儿的，外婆祖籍就是鲁省的，不过当年是在小乡村，现在大哥刘建道一大家子早就搬进了济市省会。 两边在外婆去世后并没有频繁走动，但相对于其他亲戚，属于还算熟络的，据于晓丽说这家人比较讲情分，当年外公外婆还有翟达父亲去世时，都跑了好几百公里来吊唁，甚至最早还劝过于晓丽带孩子去鲁省，那边人多好照应。 对于“表亲”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于晓丽当时是挺感动的，毕竟她姓于不姓刘，翟达更不用说了，表上加表。 刘海开了一辆桑塔纳2000，一路都在拉家常。 都说鲁省好客，翟达感觉是真的，不管是文化影响还是真有感情，就这精神状态一般人学都学不来，一路嘴没停过。 而且和于晓丽就差个六七岁，一口一个姑妈叫的非常顺口，而且特能唠。 “小达之前电话你说想去鲁省博物馆？” 后座上，翟达点点头：“对的，他们好像没开通网上预约，不知道现场买票能不能进去。” 刘海表哥立马道：“那自然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你嫂子单位就在博物馆附近，我让她早买好了五张票，明天上午你们就能去。” “那真谢谢表哥了，不过为什么是五张？” “嗨~，那总得有人陪着不是么，不然显得我们待客不周。” 刘海递过来一个信封，里面就是门票： “你对历史文物感兴趣啊？那可来对地方了，这里是孔孟之乡，中华文化发源地之一，不如多呆两天，我带你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于晓丽揽过话头，推辞道：“学校那边报道啥的事情也多，得提前去适应两天。” “可惜了，要是早几天来就好了，鲁省带你们转转，至少得十来天才能玩明白。” 车子一路开去了酒店，又有两个亲戚在门口等着，其实于晓丽都叫不上名字，主打一个每个环节都有人陪着，但凡让他们单独走了一米的路都属于接待不周了。 酒店是家三星级，老规矩于晓丽卢薇一间，翟达单睡，放了行李休整了一会儿，就又火急火燎去吃饭了。 这边人更多，能坐20人的大圆桌几乎都坐满了，外婆的大哥已经八十高寿，有四个孩子，最大的快六十了，最小的也四十多，然后各自又有家庭。 说实话翟达是没体验过这种“大家庭”氛围的，在东阳县就他们母子两个，还是外地过去的没什么“本地宗族”，从小就没见过这么多亲戚。 有人挨着个介绍，这是姑这是姨、这是弟这是妹的，一圈说完前面的也都忘光了。 相当复杂，对于这家子人来说，于晓丽是父亲一系的，对于翟达来说，这家子又是母亲一系的总之人家让叫啥就叫啥吧。 辈分高，不吃亏。 还有个比他大两岁的，按辈分是他侄子，一口一个小叔。 至于卢薇的关系，被默认和翟达捆在一起，之前电话里于晓丽说了是自己干女儿，具体怎么个事儿也没人细问。 当天翟达本没有不喝酒的意思，毕竟人家一大家子都来了，总不能把压力给到于晓丽一个人，结果上来就被干懵了。 一种很奇怪的酒具，酒杯如同沙漏一般正反两面都能装，还比一般酒杯大不少，下边还有个碟子。 结果是：正着喝一杯，反着喝一杯，最后再拿碟子喝一杯 三杯白酒下肚，感觉就快三两了，翟达就感觉脸发烫，赶紧认怂说自己就这水平了，隔壁有小孩过生日，他可以坐到隔壁包厢。 好在他年纪小没人真硬劝，后面就被他逃了。 好险好险，险些热菜都没看见 之后话题就一直围绕在状元身份上，外婆的大哥，也就是翟达舅姥爷中途还哭了，说自己妹妹没等到好时候光宗耀祖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其实光哪边宗耀哪边族不好说，但翟达父亲那边亲戚已经隐形多年了，反倒是这边亲近些。 饭后济市一家子居然都拿出了红包，说按照这边规矩考上大学都是要包红包的，更何况是状元郎，每人都是一式两份，翟达和卢薇各收了十多个。 多则2000，少则500。 回到酒店里，于晓丽喝的比较多，翟达干脆在二人房间多坐了一会儿。 给于晓丽倒了杯热茶，翟达坐在房间沙发上宽慰道：“回来的路上我和刘海表哥说了，我们家没什么人喝酒，明天再吃饭就简单点。” 待客既是热情、也是压力，心里确实暖洋洋的。 但遭不住胃里火辣辣的 于晓丽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儿，妈也是心里开心，确实好多年没这么多人一桌吃饭了。” 翟达笑道：“您要是愿意，以后也能多走动走动，我看和你年龄差不多好几个老姐妹。” 说来也神奇，今天桌上有一位，居然和母亲长得有三分相似，这绝对是翟达从没遇见过的事情。 最神奇的是，那位是个男的，是舅姥爷最小的儿子，和母亲几乎没怎么见过，坐在一起却又有亲兄妹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神奇。 以前他们家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自身日子没过好，怎么和人亲近都显得掉价。 小事离得远，大事儿难开口。 但现在翟达觉得有自己支棱在这，老妈捡起来一些“亲缘关系”也挺好的。 每家都有每家的问题，但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翟达是不排斥和“合适”的亲戚走近一些的。 亲缘就像标记，让人不论相隔多远，都能在相似的眉间看到痕迹，找到些许自己的残影，就仿佛一条精神脐带。 当然也有人会觉得是“枷锁”，但这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翟达觉得济市舅姥爷一家，人还挺好的。 第163章 ：第一次进博物馆！ 第二天一早，一大一小两人就等在了酒店门口，是刘海的妻子王玉蓉和女儿刘喜。 这母女两人今天会陪同他们去鲁省博物馆。 刘喜十五六岁的模样，昨天饭桌上也见过了，小圆脸也是挺俏皮讨喜的姑娘，今年初升高，目前正在暑假中。 刘喜见到翟达立刻蹦蹦跳跳跑过来，手里还拿了一本《漫漫吕途》。 “小叔！你能帮我签个名么？” 昨天她酒桌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状元小叔”居然是作家，而且好像还很有名，立刻回去在同学群里炫耀了一番，连夜找了一本来要签名。 书她还没看，但看封面一定是甜蜜撒糖的爱情故事吧？ 翟达自然没有拒绝，写上了：“祝小侄女学业有成”，给亲戚的自然比给书迷的特别一些。 依旧是昨天那辆桑塔纳2000，开车的换成了王玉蓉，得知人家专门请假一天后于晓丽愈发不好意思。 鲁省博物馆就在市中心内，开车十几分钟就抵达了，不过王玉蓉似乎停车遇到点问题，一个侧方位前后打了十几把进不去，看得出平时不怎么开车。 急的她想叫路过的男同志帮个忙，最后翟达表示自己可以来。 “可以么？你有驾照么？” 翟达点点头：“暑假拿到了。” 关于驾照，只能说小地方下料就是猛，八月初他花了几天就拿到了驾照，付出的代价只是在培训费之余多塞了两条硬中。 前世毕竟开车多年，练车场里证明了一下自己确实没问题后，驾校立刻就安排了考试，科目一到科目三都是一遍过（科目四是12年才有的）。 隔几天去一次，满共花了翟达不到三天时间。 翟达上了驾驶位，两把入库一把调整，算不得多高的水平，但也远比王玉蓉强。 一行人朝着博物馆正门而去，随后检票入场。 入场前，翟达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做好了“满目装备”的心理准备。 他得到系统后一直觉得“博物馆”这种地方绝对全是宝贝，虽然可能无法入手，但也值得来探究一番，以此进一步增强对系统的理解。 可惜不要说东阳县，附近的迁市都不配一个正儿八经博物馆，就一直没成行。 鲁省博物馆虽然不是全国首屈一指，但也算很能打的了，他很好奇会得到多少惊喜 但结果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博物馆招牌之一，鲁王墓展区内，翟达盯着面前的展示柜有些疑惑。 “描金云龙纹白玉佩”。 根据文字描述，这应该是明代鲁王的随身正器之一，是身份的象征，但系统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顺带一提，鲁王是朱元璋的第十个儿子。 一旁另一件，则是“九缝皮弁”，是一顶样式非常复杂的“冠”，理论上也是鲁王身份的象征。 但依旧没有系统提示。 九旒冕、戗金云龙纹朱漆木箱、织金盘龙纹黄缎袍一个个名字牛逼上天的东西，却没一个是“特殊物品”。 翟达颦眉思索了片刻，得到了一个不算严谨的推论。 之前自己可能想错了，觉得博物馆里应该满眼都是蓝色、紫色装备，造成这种误区的原因有三点。 一是系统判定是根据其缠绕的“念”决定的，与主人身份是否尊贵无关，更与年代无关。 一个乞丐也可能迸发出强大的“念”，鲁王并不意味着在系统这里有加成，况且这位在历史上也是个“负面角色”，因为喜好“金石之道”不到二十就把自己玩寄了，被自己父亲给了个贬损的谥号：“荒”。 简单来说，这是个渣渣，除了出身高贵啥也不是。 二来，这里展出的是陪葬品，规格上极高，但不代表真的就是鲁王使用过的东西，说不定都是下葬前紧急制作的 这种情况应该会普遍存在于各个“大墓文物”范围内，真正原主人随身物的比例并不会很高，系统并不会因为它“听上去牛逼”就给脸。 什么“九缝皮弁”，物质上也不过是竹、纱、皮罢了。 至于第三个原因，则是翟达听到一旁旅游团讲解导游的话，才反应过来。 当时有人指着那“戗金云龙纹朱漆木箱”道：“这个好漂亮，这么久都不掉色？我去过兵马俑，全都掉色了。” 导游神秘一笑：“你发现了盲点，其实大家在博物馆看到的也不全是‘正物’，也有复制物和仿制物。” “一般而言，材质易腐易坏的、容易受到温度湿度光照影响的，以及特别重要的，展出的都是复制物或者仿制物，毕竟玻璃罩子里强光一直打着，每天那么多人拍照，大部分文物都扛不住。” “只有那些材质比较皮实的，且仿制、复制难度较大的，才会展出‘正物’，当然也和博物馆自己的策略有关，偶尔一些展品的‘真伪’会调整轮换。” 下方有人嘲讽道：“那肯定是领导来视察了，就换成真品呗~” 导游没搭话，只是笑了笑，这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翟达这才恍然大悟。 左右看了看，好家伙，原来大部分都是“假货”啊！ 让他兴趣大失。 身份重不代表“念”强、陪葬品未必真的被使用过，加之一大半是专门展览用的“复制物”几相加成，确实出现“特殊物品”的概率大大减少。 但毕竟这好几层楼呢，每层都几千个平方，他觉得高低还是能找到点有趣东西的，也就强打精神继续参观。 那旅游团导游还挺能说会道的，翟达一行索性跟在后面蹭个讲解，对方也没驱赶。 直到半小时后，并非真的对文物古董感兴趣的翟达都逛困了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第一件“特殊物品”。 这件展品属于鲁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不知为何今日正品在此，博物馆给的名称叫：“祖辛方鼎（商）” 可以说大名鼎鼎，甚至翟达感觉似乎在教科书上看到过来自3000年前商朝晚期。 而系统给出的反馈却完全不一样： “恭喜宿主，发现蓝色特殊物品【举族烹人鼎】：该鼎内累计烹煮过五百多位祭品，男女老少火力全开！”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此鼎拥有者的家族，凝聚力增加200%。” “装备效果2：此鼎拥有者家族，随时间潜移默化会失去同理心、同情心。” “装备效果3：烹人肉质细嫩，可赛羔羊之鲜美，免除朊病毒威胁。” “特殊效果→血口烹人：？？？” “解封任务：？？？（需取得所有权方能查看）” “备注：举族在商朝地位尊崇，祭祀无数，但数百祭品的冤魂依旧抵不过举族人的狂热信念，所以并未体现在这尊鼎中。” 翟达： 这对么？ 什么叫“血口烹人”？什么叫赛羔羊之鲜美？ 他甚至不想知道这鬼玩意“解封任务”是什么！ 诡异的【枪决老榆】和它相比，都能称一句“中正平和”了。 翟达默默拉开了一点距离甚至有点无法直视那青铜器上的斑驳 商朝亡的不冤 第二件特殊物品还算正常些，也是这边的镇馆之宝之一。 博物馆给的名字叫“鲁国大玉璧”，是战果时期鲁国古王都出土的，一个直径三十多厘米的巨大玉盘。 可能是因为这种玩意儿不可能仿制的出来，玉也属于比较皮实的材料，真品被展出在外面。 但系统给的名称很搞笑。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东躲西藏的玉】：宫人羊为了保护这块重宝，东躲西藏三十年，甚至不敢出门一步，全靠家人送饭送菜供养。”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怀抱此玉，些微降低存在感。” “备注：抱着它，你就不显眼了，真的。” 翟达： 好吧，系统果然神奇，让他窥得了几千年前，即便无数专家也不可能得知的隐秘，但就是装备效果有点搞啊。 这么一个他看都觉得是奇宝，如此巨大、价值连城的千年玉璧，搁系统这只是个白色装备？ 而且赋予其“念”的故事感觉很幽默啊 神他妈抱着几十公斤的玉璧就不显眼了，怀璧其罪没听说过？ 看来“文物”也不见得是寻找“特殊物品”的好方式，随机性太高了。 直到翟达走入了最后一个展区。 与之前那种华丽、玄妙的展馆布置不同，这里要普通了许多，深红色的主色调，代表其深红色的历史背景。 墙壁上贴满了解说文字和塑料材质的讲解。 如果忽略在博物馆内的事实，你甚至刚进来会觉得是走入了某国企单位的“风采展示走廊”。 但这里，却是翟达看到“折线”最多的地方。 一块满是弹孔的门板：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物品【死斗木门】：隔着一扇木门，20位战士携带重要信件，和100日寇死斗一夜。”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持有者一方生命力+20%，最多覆盖20人。注：生命力会因为外伤不断流逝，并非数据化的血条” “特殊效果‘死斗’：无论遭遇多大战损，持有者一方都不会产生投降、放弃之心。” “解封任务：独自或带队，完成一次被旁人认为是必死的任务。” “备注：国仇家恨，一步不退。” 陈旧的步枪。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父死子继步枪】：这杆步枪硕果累累，却换不回主人的平安归来。”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对日对美特攻，百分百致命伤。” “备注：打光两代人，为了第三代，血滴入焦土时，他们已把明天的晨光缝进子孙的瞳孔。” 冲锋号。 “恭喜宿主，发现蓝色物品【无悔的冲锋号】：当它响起的时候，敌人会感觉到恐惧。”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吹响此号，全战役范围内，己方获得肾上腺素强化，至死或至胜。” “装备效果2：吹响此号，全战役范围内，敌方获得胆怯负面效果，至死或至胜。” “装备效果3：？？？” “特殊效果‘壮志凌云’：？？？” “解封任务：？？？（需取得所有权方能查看）” “备注：断骨为笔，血书青史，脊梁就是属于那个年代的青铜器。” 翟达吐出一口浊气，站在与那些千年古物相比其貌不扬的冲锋号展柜前，沉默不语 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这些才是缠绕着浓重而深刻“念”的“特殊物品”。 第164章 ：和你一起，做什么都不紧张 从鲁省博物馆出来，外面已经是下午一点。 翟达从冷气灌体的昏暗空间，突然来到天光大亮的夏季，有些许不适应。 深吸了一口气，这趟没白来。 总共发现了七件特殊物品，最重要的是验证了一件关于系统的重要事项。 文物，并非“特殊物品”的大宝藏，至少没有之前想象中那么夸张。 时光、材质、身份、价值都不是系统给予加成的理由，那些华丽的金器、玉盘、王袍都不过寻常物品，他甚至怀疑皇帝的龙袍都未必缠绕着“念”，因为皇帝未必在意一件衣服，他在意的是衣服背后的权利。 但同样，另一类物品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与古玩文物侧重材质、时间、华丽不同，那部分物品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精神”，甚至也可以粗略的认为，就是系统认可的“念”。 它们的材质大多普普通通，可能是一封信、一柄枪、一个水杯，但反而缠绕着强大的信念，不计生死、心念山河的信念。 也只有可以体现出强大精神的物品，才会被放在博物馆里展出，而且因为年代和痕迹，大部分都是真品。 无法入手会令人可惜么？翟达并不这么觉得。 这世界上的“特殊物品”如弱水三千，他翟达终其一生也最多取其一瓢，如果对每个本不属于自己的“特殊物品”都抱有“非要据为己有”的强烈欲望，那他这辈子会很累。 也会很危险。 况且他其实很清楚这些东西并非完全不可“转化为装备”。 方式很简单，当他的能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去借。 “借展”也是博物领域常见的操作，各个博物馆都在互相借而借的东西，是可以激活成为“装备”的，哪怕后面加个后缀“暂时”。 就像【文艺少女的笔】一样。 等以后混好了，他也许会建立一座博物馆也说不定 如果里面放满了具有“范围正面加成”的装备，不知道会造就一片什么样奇特的空间，又能影响多大的范围。 商战、科技战、贸易战也是“战役”不是么，就和足道也是道一样。 离开博物馆后，下午的时间比较悠闲，当天晚上又是和舅姥爷一家吃饭，又是二十人的大圆桌。 昨天是接风宴，今天的送行宴，没办法行程总时间就两天半。 比起昨日，今天大家熟悉了更多，也更热络一些，翟达的更多“小秘密”也逐渐被挖掘出来，比如是一位目前风头正盛的“新一代作家”，并且暑假自己搞了点创业。 和他年龄差不多但小一辈的侄子侄女，看他都和看怪物一样，也许老一辈眼中“状元”这个身份才更光宗耀祖，但同龄人眼中这两个才堪称王炸。 刘海女儿刘喜眼神都拉丝了，中间趁着有人起身敬酒，偷偷摸摸跑来贴着翟达坐。 “小叔，你吃虾么，我给你剥。” “小叔这个九转大肠你尝尝~是这里的招牌菜，厨师有一点自己的设计。” 她当然不是想学习骨科技术，纯粹是从小就没遇见过这么厉害的年轻人。 “小叔，我以后能去哈城找你玩么？” 翟达和刘海对视一眼，笑道：“那你得学有余力才行，不然哪有时间到处旅游。” 小姑娘挺俏皮的，性格也好，翟达并不反感，况且如果想让老妈捡起一些“亲缘关系”，丰富晚年的精神生活，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是一块纯木头。 他希望母亲以后几十年，能够活得更“热闹”些。 东阳上坟时那种孤独感，不应该继续缭绕在翟家的头顶。 说着，翟达从背包里拿出七八个红包，发给了所有比他辈分小的人，昨天他和卢薇收了许多，要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理由也很简单，给“晚辈”的见面礼，钱是下午专门去取的，每份都一样是800，但对08年的年轻人也是相当给力了。 那个比翟达大的侄子，简称大侄子打开红包后眼睛一亮。 这不得整两双阿迪王？ “谢谢小叔！” 刘喜则想的是这钱存起来，当以后去找小叔的路费！ 第二天一早，翟达一家人被送去了济市遥墙机场，一行人在安检口告别。 这趟短暂的“中转旅程”还不错，除了博物馆收获不小外，还因为在翟达的劝说、酒桌上的热闹下，于晓丽同意了等翟达他们安定下来后，返程的时候会再回济市一趟。 和四个差不多龄段的女同志一起去爬泰山，整个时兴的发型，戴最艳的丝巾，拍最美的照片。 造型都想好了，花开富贵五星大阵的那种，昨天包厢里她们五个人都排练过造型了。 翟达对此很满意。 —————— 飞机上，两小时的行程即将结束。 于晓丽坐在外侧沉沉睡去，翟达有时候都怀疑老妈是不是有什么“载具昏睡症”，基本一碰交通工具就能睡着。 除了家里那辆【牢固的二八大杠】，因为那个需要自己蹬。 “先生，打扰一下能给我签个名么？” 翟达疑惑的转头看去，穿着黑丝的空姐蹲在地上，笑容满面。 翟达指了指自己：“我？” 年轻的空姐大眼睛眨了眨：“是翟达老师对吧，我是您的书迷。” 还真没找错人啊，他以为对方认错人了呢。 连过道对面旅客都惊讶的转头来，心说谁脸这么大，坐个经济舱还给人签名？ 乘务组是有旅客详细资料的，况且她不但是翟达书迷，还是翟达半个“颜粉”。 还是那句话，暑假中后期时翟达的颜值，在作家群体里还是很能打的。 毕竟同行衬托的太明显，糟老头子占据了80%，可实体书受众偏偏是年轻人居多，于是头部磁吸效应明显，难得作家里有个帅的，话题度就会成倍上升。 尤其是金陵签售会后，随着《漫漫吕途》销量增加，他的“形象”也成了这本畅销作品的附属品，逐渐传播开来。 互联网是还没发展到最壮大的时候，但也并不是不存在。 娄恩主编准备在下一版加印中，把翟达的照片也放在扉页里。 总的来说，主观上没有推波助澜，但客观上他似乎在走“韩函”、“郭金明”相似的崛起之路。 翟达不再推辞，对方随身带着《漫漫吕途》，确实是真书迷，估计刚看完没多久，接过用膝盖撑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隔着于晓丽一番摆弄，把老妈吵醒了，于晓丽睁开眼瞄了一下，大概是之前半睡半醒听了个大概，也就没其他动作，准备继续睡了。 不过再闭眼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带上了微笑。 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当妈妈的很难不开心 只是翟达将书本递还给空姐，等她摇曳的走远后，回过头才发现膝盖上多了一张小纸条。 显然是刚才压在书下面的。 qq：4**13 翟达愣神了片刻。 五位数的qq号，看来从小就很会社交啊 话说这什么路数？老牛想吃老夫的蓝银草？老子十八岁你敢这么整？ 哦不对已经成年了是吧，那话又说回来 正在愣神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将纸条抽走。 转头看去，是瞪着眼睛的于晓丽。 翟达：“你醒了？什么时候？” 于晓丽没说话，小纸条随便撺吧了一下捏成一团，直接丢到了地上。 别说她没素质，空姐给的垃圾，空姐自己捡。 翟达无语的小声道：“你不会以为我真要加人家吧？” 于晓丽只是朝卢薇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继续睡觉了。 翟达转向另一边，那个瓷娃娃般的高挑少女，正额头抵在玻璃上，望着窗外发呆。 无论于晓丽还是卢薇都是第一次坐飞机，但于晓丽将靠窗的位置让给了卢薇。 翟达凑了过去，轻声道：“看什么呢？” 微微侧目，视线边缘是卢薇精致的小脸，随着营养情况变化，她的肤色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青白，而是朝着粉白转变。 面无表情的样子配合修长脖颈总让外人觉得冰冷，但微翘的鼻尖却泄露了稚气和懵懂。 那双大眼睛中，映照出的是窗外的云海。 迄今为止，翟达对卢薇的美貌开发还未达到100%。 卢薇转过头来，鼻尖距离翟达只有几厘米，轻声道：“原来云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意思？” “以前只在书本和电视上看过” “喜欢么？” 卢薇却摇摇头：“云是天气的预兆，我对天气预报感兴趣。” 嗯翟达还是不明白，却不知道卢薇有一个小小的梦想，那就是利用数学，去更精确的预知天气。 于是他起了一个新话题：“马上就落地哈市了，紧张么。” 卢薇想了想，歪着脑袋，牵起了翟达的手。 翟达低头看了看：“这又是什么意思。” “每次你问我紧不紧张其实是自己紧张，我渡一点能量给你。” 翟达哑然失笑：“我最多是有点激动，不过你不紧张就是好事。” 卢薇轻声道：“和你一起，做什么我都不紧张” 两人窃窃私语中，隔壁座的于晓丽，“睡梦”中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这种事发生在当妈的眼前 钛合金嘴角也得压弯了。 第165章 ：第一天就遇见太上长老？ 哈城，太平国际机场。 俞景辉在到达出口左右踱步，时不时看一看手表。 “咱状元会不会晚点？哪个航空公司的？” 一旁一个年轻老师道：“没看到晚点通知啊，是鲁航的。” “哦，那是不可能晚点。” 俞景辉专门来这接机，作为今年不，几十年来招生工作最大的亮点，只有两位状元坐进自己的车里，他才能算真正彻底放心。 大概几分钟后，出站口开始有人扎堆往外走，不过这些都是没托运行李的。 俞景辉垫着脚张望，终于又隔了十几分钟，远远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立刻笑容满面对后方道：“来了！把咱们横幅拉起来！” 两个老师拉着一卷横幅朝两边跑开，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翟达推着箱子走出出站口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抽象”的画面。 《欢迎散装省高考状元翟达、卢薇同学，前来哈工大报道！》 好家伙！翟达直接好家伙。 “俞老师这是不是不合适？” 俞景辉笑呵呵接过翟达手中的行李箱：“这有啥，接人举个标识不是很正常？” 比如1米x10米的横幅。 三十年了终于招上了状元，还是一次两个，他不但要让系统内知道，也要让咱哈城老百姓知道！ 实在太稀罕了哪里像是清北他们，妈的每年去报道的状元都够单独塞满一辆中巴车了。 而这两个，是独苗呃并蒂独苗！ 要不是怕被机场赶走，他都想拉几个吹小号的过来。 果然来来往往许多人看到横幅，都惊讶的看向翟达卢薇一行人，北方人本就能唠，一个陌生人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真尿性！” 翟达尴尬的点头回应了一下，心里却想着这鸡脖和“尿”有什么关系，有没有人能翻译一下？ 又有老师上来接过其他行李箱，俞景辉带着翟达他们往停车场去，翟达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无语的说道： “俞老师这横幅后面一路举着走就没必要了吧。” 快收了神通吧 ———— 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哈工大而去。 这座1920年建校的大学，自然位于老城区，占地面积2000多亩。 哈城的夏天景色还是不错的，翟达之前网上看过一些照片，大多是冰天雪地或者灰蒙蒙的天气，远不如此时来的舒心。 尤其在其他地方都开启火炉模式，东阳县都三十六七度的时候，这里的温度却在最舒适的25°左右，可以说相当舒爽。 翟达忍不住打开窗户，入眼都是翠绿的行道树，干燥舒爽的风吹了进来，搅动着额前的碎发。 哈城的冬天不知道有多猛，但夏天他有点喜欢。 俞景辉坐在副驾，一路都在介绍两侧的“景物”，也在介绍这座城市。 “那是哈师大，里面的林荫道就夏天最好看。” “那个绿色的楼看到没，那是秋林公司，他家红肠很有名，不过我个人更喜欢农大的。” “这个角度看不全，中央大街就在那儿，明天带你去转转，夏天有夏天的景色。” 琳琅满目如走马观花，这座城市确实很不一样，如果说沪上是有大量“欧式”老建筑残留，哈市就是有大量“苏式”老建筑残留，城市风情迥异。 翟达好歹还有个沪上作为参照物，走到哪里都不会过于惊奇，于晓丽已经看花了眼。 不过想要了解这座城市，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车上看一路也不过是凑个热闹。 车子缓缓驶入了传说中的“圣马家沟职业技术学院”，停在了著名的哈工大主楼前。 这座建筑虽然是60年代“新建”的，但依旧和其他建筑保持了风格上的一定和谐，带了点苏式建筑的特点。 今日第一站，哈工大风采长廊。 这是一处位于主楼四楼的走廊，并非封闭式的专门展览区域，但两侧贴满了许多学校宣传资料，甚至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学长学姐专门在这等着。 穿着小正装，戴着小蜜蜂，专门候着给两个新生做讲解。 脸上颇带着一点“为学弟做牛马被倒反天罡”的疲惫笑容。 “恭迎宗门圣子”的感觉挠一下又上来了 讲解还算详细。 1920年建校。 1951年全国唯二高等教育办学模式样板。 第一批211，第一批985，航天第一校，工业第一校，建筑老八校 总之抬头很多，历史很长，功绩斐然。 当然你要是联系上30年招不到状元这件事，就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那是整个东三省衰落大背景下的故事。 俞景辉感慨道：“许多外人都觉得，哈工大能够有今天的成绩，全靠当年苏联留下底子，是拾人牙慧，但很少有外人了解，五十年代末，苏联撤走了所有自己的力量，带走了所有科学设备，带不走的甚至宁愿砸掉，当时我校的教学工作立刻陷入了停摆状态，被迫从零开始。” “是国家动员了全国各地知识青年，组建了一支八百人的教师团队，平均年龄只有27岁，从五湖四海涌入了这冰天雪地，才重新建立了哈工大，之后几十年里，我们都坚持一个原则，培养自己的人才和教学力量，绝不求外力、外校、外国。” “所以讲历史，我们可以从1920年开始讲，但讲传承，所有哈工大人都清楚，我们是从建国后八百壮士那里开始的。” 翟达心说还真不知道这段历史，但和他了解的历史知识印证后，就大致猜到了是在什么特殊时代背景下。 对比起个人，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显然更会在时间长河中留下自己的轨迹，而加入一所大学，则一定程度上可以触摸到的这些轨迹。 以及一些其他东西。 正在走着，前方走过来许多人，也是有人陪同着，走在最前方的老者看上去格外重要。 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交谈。 “黔省那个天眼项目，咱们学校还是得去出一份力的。” “那不是基础科学院的事儿么怎么让您来说” “我面子大呗哈哈哈边做边学吧，本身就是前沿领域，教书是教不出来的。” 俞景辉立刻站定打了个招呼：“校长好！这就是咱们今年招的状元，翟达和卢薇同学，小翟、小卢这是我们王校长。” 翟达很会来事儿，上前握了握那位老者的手道：“王校长好，以后就在哈工大学习了。” 结果那位老者愣了一下：“我不是校长。” 翟达： 你不是校长你这么拽，走在所有人最前面？还指挥这指挥那的。 老者身旁那位穿行政夹克的，笑呵呵道：“我才是校长，这位是我们的校友孙老，小翟同学、小卢同学，欢迎你们来哈工大。” 这时那位看上去很和蔼的老者道：“出息了小王，都招到状元了，小伙子准备学什么专业，要来念航天么？” 翟达摇摇头：“呃并没有这个打算，我可能偏向于机械和材料” 这是出于“改造”、“制造”装备的需求，定下的大致方向。 至于“一生一策”的事情，就没必要在这展开说了。 “你呢，小姑娘？” 卢薇只说了两个字：“数学。” 被称之为孙老的老人笑着点点头：“也挺好的，好好学。” 他看向翟达，不知是否老花眼比较严重亦或者某种未知的原因。 居然觉得翟达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原因。 因为什么呢？ 不过他年纪太大了，这一生中见过太多人，有这种恍惚倒也不奇怪。 没有纠结，拍了拍翟达的肩膀，孙老就离开了。 陪同的那些人也跟着离去，只有那位王校长多说了一句：“小翟、小卢，改天到我办公室坐坐，我先去送送孙老。” 两拨人分开后，翟达依旧没明白这位孙老是谁 俞景辉似乎看出了翟达的好奇，说道：“刚才一打眼我也没认出来，原来是孙老来了怪不得校长都出来陪着。” 翟达：“这位很出名么？” 俞景辉笑道：“咱哈工大走出去的大佬孙嘉栋，中国卫星之父、‘两弹一星’元勋，今年都快80了吧，依旧在第一线，嫦娥探月工程知道不？他是总师，还研制了北斗一号卫星，也是总师，所以也可以叫北斗之父。” 翟达：？？？ 什么玩意儿？这已经不是“牛逼”可以描述的了！ 翟达立刻回头望过去，可惜那位的背影已经被人群挡住看不见了。 心里算了算年龄，翟达问道：“这位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八百壮士’之一吧？” 俞景辉也是普通招生老师一步步升上来的，对自家杰出校友的履历如数家珍，毕竟以前经常要拿出去给人吹牛逼，摇摇头： “那倒不是八百壮士时期，孙老早已经参加工作了，那时应该在研究东风导弹呢，他是那位‘钱老’的学生。” 翟达： 还能牵扯到‘钱老’ 他有一种和历史人物擦肩而过的感觉不，不是感觉，是真的擦肩而过。 刚才对方还拍了拍他肩膀呢。 怪不得刚才听闻他是状元，也只是夸了句好好学。 说直白点，“状元身份”对这位来说，连见他面的门槛都算不上。 每年都有几十个的小娃娃罢了 第166章 ：这TM谁教给孩子的！ 从行政楼出来，翟达一家人继续被引导着游览哈工大校园，由于还没有开学，校园里人不多。 学长学姐全程陪同讲解，两个人一路舌头都撸麻了。 和男朋友约会都没这么累过，二十多度的天气出了一身毛汗。 2000亩的校园分为南北两个部分，被一条地下主干道穿过。 排除掉外界认为的“神秘色彩”，和距离普通人很遥远的“技术成就”，嗯再排除掉校园里那颗显眼的“df导弹”实物。 这里依旧是一所普普通通的“全日制大学”。 食堂、图书馆、行政楼、体育场、体育馆、各个学院的办公楼、宿舍楼，也就是这些东西，变不出花来。 校园里的建筑一般不会追求“高楼大厦”，都是比较敦实厚重的风格，与之前“风采长廊”遇见大佬的那种“高精尖”感觉，又迥然不同。 更朴实也更落地。 当然，这一个个敦实的建筑物里，藏着一个个国家级实验室，亦或者前沿的科技项目组，不能以貌取人。 偶尔也有其他提前带孩子来学校踩点的家庭，看到这边有讲解，也就跟在翟达一家身后蹭个导游，队伍也就越来越长。 一个戴眼镜的靓丽女生跟了一路，突然想起什么，和父母说了一声小跑着来到队伍最前方：“你是翟达作者么？” 称呼稍稍有些奇怪，翟达大致猜出了对方是自己书迷，可能因为在学校里“老师”有更重要的意味，所以用“翟达作者”这样奇怪的字眼。 翟达微笑着点点头，对于真金白银支持自己的读者，他都是友善的。 女生这次连签名的步骤都省下来了，直接在翟达手里塞了个纸条，然后迈着大长腿又跑远了。 “咳咳！” 转头看去，果然于晓丽已经瞄了过来，反倒是卢薇不在状态，在认真听讲解。 翟达义正辞严对老妈道：“你儿子我太受欢迎也没办法，不过放心，我是不会加好友的。” 然后一脸微笑的打开纸条： “你真是狠毒！为什么写死林漫漫！” 翟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回头看向那个女生，已经躲在父母背后了。 翟达直接将纸条撺吧成一团扔在地上。 不要说他没素质，谁给的垃圾谁自己捡！ 全部游览完后已经是下午饭点，一行人在学士楼食堂体验了一顿饭，这学校居然有足足九个食堂，以后光食堂菜式，就够翟达和卢薇探索一学期了。 那个戴着眼镜的女生一家人居然还跟着队伍，就坐在翟达斜对面远处吃饭，偷偷盯着他。 翟达真想一扑克飞她脑门上。 晚饭后，黄昏中，陪了一整套的俞景辉带着翟达已经朝校门口走： “小翟今天你们先住酒店，都安排好了，对了租房子的事情有想法么，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 翟达指着一个方向道：“我觉得那个就挺好的。” 俞景辉顺着翟达的手看去，笑道：“好像是不错，前两年新建的。” 哈工大正门对面，哈城主干道“西大直街”旁，几栋高层小区伫立在那儿。 翟达进校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是附近最高的居民楼。 “我看名字带‘神舟’，是和学校有什么关系么？” 比如整个内部价？ “那倒不是，估计是开发商起的，挨着我们学校总归要体现在名字上，神舟载人航天也是我们哈工大的重点参与项目。” 其名字叫：神舟尊邸。 ————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 三天里，翟达一家主要精力放在了租房上，这是一切安稳的开端。 另外，和哈工大的王春国校长坐下来聊了许久。 翟达和卢薇，是哈工大的特例，这是一开始就谈好的条件，但怎么个特法，还需要落在实处。 由校长牵头，这方案才能顺利的延续，所以校长办公室里翟达并未含蓄，而是诚恳的讨论了一番。 最后定下几个大基调：翟达和卢薇的学籍、学院、非学术部分管理办法，还是按照正常的来，关系上分别隶属于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数学学院。 班级上，也有一个形式上的所属，当然他们既不住宿舍，也不见得多少课一起上。 之后的真正体现“一生一策”的培养方案部分，分成两块，“基础课程”和“专业课程”，这也是所有大学共通的。 前者也就是什么大学物理、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大学英语等，只要是理工科都绕不开，后者顾名思义，每个专业都不同。 一般来说，本科新生在大二之前，都是以基础课程为主，专业课占比并不多，尤其是大一。 如果有倒霉孩子挂科，甚至可能大四还在学《高等数学》。 但毕竟翟达和卢薇是“宗门圣子”，本着“原则上都可以没问题，遇见问题都可以没原则”，在翟达的推动下，允许他俩将基础学科压缩到一至两个学期，最好一学期以内。 另外会有一个专门的“导员”负责二人，处理一切学杂事务，比如怎么上到分属不同年级、乃至不同专业的课程，安排不属于自己学年的单独考试。 学校只有一个要求：学有余力、加快进度可以，触类旁通也可以，你学一半转专业都行。 但规格和考核标准不会变，毕竟哈工大的校训就是“规格严格，功夫到家”。 特殊的人才，要用灵活的培养方式，但不能用灵活的规则标准。 当然，如果翟达和卢薇体验一段时间后感觉这样玩不转，压力太大也不用紧张，再调整就行。 校长室里，超规格接待的王春国校长喝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 “小翟，小卢，你们二人能在高考中脱颖而出，学习能力和自律性我都是不担心的，但大学和高中毕竟不同你们除了学习，找准自己的方向更重要。” “哪怕是数学，也分代数、纯数、统计、拓扑、概率等不同的领域，比起普通学生，你们只是延后了这个过程，并且有试错的机会，但不代表就彻底省略了这个过程，要多看，多学，多感受。” 翟达立刻道：“您说的是。” 这位很有老干部风范的校长，人还是比较和蔼的，时刻笑眯眯的。 看两个状元，怎么看怎么喜欢，真有种郎才女貌的感觉也不对，应该是郎才女才，郎貌女更貌。 “你们是‘一生一策’第一次试点对象，我们双方都要一起摸索前进，哈工大给予你们任意选课的权利，哪怕跨专业、跨年级，但贪多嚼不烂的老话我就不再说了，自己要衡量好时间分配问题。” “如果感觉有什么问题，不管是生活的还是学习的，随时可以来我这敲门聊聊，不要不好意思，校长不管学生的事儿，谁管？” 翟达竖起一个大拇指：“校长真尿性！” 王校长左右看了看最后盯死了俞景辉：这tm谁教给孩子的哪学的？ 俞景辉：(ΩДΩ) 校长赶紧又喝了一口茶，表情管理了一番： “对了，至于本科阶段的院士培养，之前答应的哈工大不会反悔，这也是未来几年我们将要深入探讨的新教学模式，不过你和小卢毕竟方向未定，我的建议是等第一学期结束，你们体验了大学生活后，根据你们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推介院士导师，你看这样如何啊？” 于晓丽赶紧起身感谢道：“太感谢学校的支持了，小达选择来这里真没错。” 其他的大多她也听不懂，但她知道院士是什么概念，大一就有院士做导师，能自称“院士门生”，这确实是其他学校远远不能比的有利条件。 欣喜之余，于晓丽顺嘴说起了外公于立华考上哈工大，却没有成行的遗憾。 王校长确实很惊讶：“还有这段渊源么回头我倒是可以去问问。” 虽然年代久远，但学校的档案资料可不会像毛纺厂那样糟蹋，年份确定很容易找出来，比如发出录取通知书但没来的人。 查出来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可以写进校报、校园风采墙上。 贯穿三代人，最终来到了哈工大，确实是一桩美谈。 “小翟，小卢，大学对高中生来说可能是终极目标，但实际上这只是一次漫长的开始，大学并非求标准答案，而在锻造提问的勇气。” “问世界，也问自己，我期待你们能学有所成，学有所用。” 第167章 ：新据点“神舟尊邸” 从校长室出来，这一次可以说收获满满。 俞景辉又带着他们去了一处新食堂，这里的特色是烧烤和石锅饭。 朴实但诱人的菜品摆满了桌子，俞景辉笑着说道：“小翟、小卢，有校长发话，你俩的培养计划就算彻底落实了，我也算不辱使命。” 说到这颇为感慨：“往后你们就是正常的学习生活了，我也快该退场了” 作为招生办主任，学生一旦入了校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既不上课也不管教学，一学期里要么是在总结招生，要么是在准备招生。 对于俞景辉，翟达感官还是挺好的，三毛小区门口和刘铁军斗智斗勇、乌托邦也来参观过多次，甚至两人之间还有一点关于“卢本清”的小秘密。 对了，能给那畜生安排的这么妥当，肯定不是俞景辉一个人能做到的，但之前校长办公室的时候，王春国校长一个字没提，仿佛是一个只管教学工作的“普通”校长。 但翟达可不会因此小瞧对方，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说，他们大学时的校长，可能就是一生中遇见最牛逼的人了，更何况是哈工大这样特殊的学校。 整个东三省不，全国那都是很有能量的人物，如果信了对方只管“好好学习”，那就太天真了。 （tip：所以当你还是学生，有正当理由打扰校长的时候，可以脸皮厚一点） 嗯，言归正传，王春国校长只字不提那件事，翟达猜测潜台词是：这事儿只到俞景辉这一层为止。 很合理，也很稳妥。 俞景辉递给翟达一根烤肉筋： “小翟，我在东阳呆了那么些天，很清楚你不是一般孩子，无论是办乌托邦，还是写书大卖，其实你的成就也已经超过了社会上大部分人，更不要说大学里的学生了，和你相比他们太稚嫩了。” “但咱还是要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别太离群索居，大学社团、同学情谊、嬉笑打闹，有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情，也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这是我唯一的建议。” 说着又看向卢薇： “至于小卢，你要呃你要多听翟达的话。” 这位还是简单点吧人不丢了就行。 正在小口吃米饭的卢薇看了过来，懵懂的点了点头。 “我一直很听话。” 俞景辉畅快的笑了笑，接触的多了，早已经不把这两个状元当做普通学生了，尤其是翟达，说是忘年交也差不多。 “我没校长那么厉害，不过如果遇到啥麻烦，随时联系我。” 如果说王校长是全国都有能量的大佬，那这位作为哈工大招生办主任的，至少在这个哈城也得算个“小佬”，路子是广的。 翟达竖起大拇指：“尿性！” 俞景辉笑容一秒僵硬。 —————— 从哈工大正门出来，就是哈市的主干道之一“西大直街”，而西大直街对面的几栋楼，就是翟达的新据点。 “神舟尊邸”。 距离哈工大直线距离不过百米，附近最高最新的居民楼，前两日翟达一眼相中。 说是小区，其实只有三四栋延街高层围了一个圈，外沿一圈是商业配套，因为距离哈工大近到离谱，以挣学生钱为主。 饭馆、超市、理发店、kfc都有，还有个以电子产品为主的商场。 而翟达租的房子从侧面小通道走入，左拐第一栋就是。 a栋十五楼，1501，双向朝南，阳台窗正对哈工大，可以将校园一览无遗。 住这里，算是哈工大学生附近租房的顶配了，考虑到这里是市中心，甚至可以说哈城里都算很好的楼盘。 至少08年是的。 唯一可惜的是房型只有123平米，还是算上了公摊，号称三室两厅一卫，其实第三室很小，翟达准备等于晓丽离开后，改为书房。 比起三毛小区的家大点但也有限。 考虑到其地段无可替代、装修很新房东一天没住过、新楼盘房源极少再等不知道几个月后了所以翟达最终还是以1800一个月拿下，直接签了四年合同。 哈市对比东阳县无疑是大城市，但放眼全国属于二线，放眼全二线又属于中下游，如果是老小区六七十平米的房子，08年的哈市可能一千块不到就能搞定。 经过几轮采买，新家已经有了几分样子，配的东西很全，厨房甚至有全套锅碗瓢勺调味品。 于晓丽过几天就走了，但卢薇也是能独立做出一顿饭的。 比三毛小区更大的电视机前，于晓丽坐着陌生的沙发，比起在自家时板正了许多，大概是还不熟悉。 电视上放着对京北奥运会的总结，从申奥成功起，准备近10年的盛会在几天前终于落下了帷幕，不过闭幕式的时候一家人还未安定下来，所以啥也没看到。 卢薇坐在后方的餐桌上写写画画，纸张上满是数学符号，而翟达则抱着手机回复qq消息。 名为“乌托邦”的群里，十几个小伙伴也已经各自踏上了求学的路，前后脚出发了。 楚翔：“我已经到沪上了，感觉这边有点排外啊希望学校里好一些。” 项佑：“复大这边还好，不过沪上东西真贵啊今天后门溜达在中介门前瞄了一眼，有个什么江湾翰林高档小区，三万多一平米一平米都够买东阳半套老房子了，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敖文：“复大校园怎么样？” 项佑：“比想象中复古但景色还不错。” 李海莉：“我还没到，但加了学校的新生群，打探了很多消息。” 李冬冬：“你们猜怎么着？我今天坐飞机的时候，隔壁一个美女在看《漫漫吕途》。” 楚翔：“然后呢？” “qq已经加到了。” “6！” “屌炸了” “有快乐船长几分精髓了。” 有着乌托邦收获的梆硬“腰胆”，大家都很乐观憧憬，大城市并未让这些小镇青年胆怯心虚，偶有吐槽也都是带着积极向上的。 因为他们见过奇迹，参与过奇迹，这种自信是一般同龄人很难拥有的。 实际上这qq群里向心力很强，热度一直高的可怕，堪比2025年的洛杉矶。 无论走多远，大家估计是忘不了这个夏天了。 翟达偶尔也会冒泡回复，主要是看着这帮家伙别瞎挥霍。 想了想，翟达@了范俊伟：“隔三差五有时间，洛川路99号帮忙去看一看，别破败了都不知道。” 那里还好几年租约呢，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启用，但万一漏水啥的没人知道就麻烦了。 范俊伟立刻回复道：“好的，我经常跑步路过那里。” 灵魂人物一发话，立刻炸出好多潜水的，都跑来问翟达的情况。 林舒遥：“翟达你到哈城了么，那边冷么？” 敖文：“船长，我终于看完你的书了你快说像网上讲的那样，有第二结局” 楚翔：“@舒遥，哈城也有夏天，怎么会冷。” 林舒遥：“你是~？我好像忘了备注？” 楚翔：“(o﹏o。)” 翟达感觉乱糟糟的，继续@范俊伟一个人。 “你拳练的怎么样了？” 有了乌托邦分成的馈赠，范俊伟一家已经彻底摆脱了贫穷的现状，范俊伟准备在东阳县买一套小房子让奶奶住进去，正在物色中。 另外征询过翟达的意见后，范俊伟姑且先继续练拳，反正那教练是倒贴的就当减肥挣钱也不错。 “十月份有一场比赛。” “牛逼，锤爆他们！对了，许学军老头你也熟悉，帮我留意一点，年纪大了一个人别中风了都没人知道。” “许大爷好着呢，昨天还看他跳广场舞，又换了个老太太，比以前还开心。” “那就好” 正准备挑着前面几条消息回，翟达手机突然来了一个电话，联系人显示是“娄恩主编”。 翟达接起后朝着阳台走去，这边最舒适的就是有一个宽敞的阳台，窗户虽然不落地但依旧很大，外面的校园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眼力强一些，篮球场上运球的身影都一清二楚，若是配个望远镜，跑道上运球的那些也能看清。 哈工大还未开学，但提前返校的、暑假没走的，实验室苦逼的也有不少人，这座校园并未停滞。 “小翟啊，人已经在哈城了？”娄恩的语气带了点笑意，看样子应该又是什么什么好消息。 “到了两天了，租了个房子刚安顿下来。” “那就好，单独住好啊，比宿舍更有一个好的写作空间。” 翟达苦笑道：“我就知道您是来催稿的” 电话那边，办公室内加班的娄恩哈哈一笑，并未因为翟达去上大学了就有隔阂，本身这行业就是全靠电话联系，只有签售会等少数时候才会见一面。 有些作家和编辑合作几年了，都未必见过面，去过出版社。 翟达在东阳、还是在哈城，对凤凰传媒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翟达有没有一个合适的写作环境，对他们来说有很大区别。 “我是来汇报一个好消息的，下班前刚得知的，根据最新渠道统计，《漫漫吕途》销量正式突破88万册。” 翟达疑惑道：“88万册是什么特殊数字么？” 难道出版业还喜欢讨吉利？ “那倒是没有，主要是找个借口问问你新作什么时候动笔呀？” 翟达： 你这不就是催稿的么！ 第168章 ：作家翟达要支棱起来！ 《漫漫吕途》是六月中旬发售的，至今已经两个半月，先后加印了三次。 诚然，“高考状元”这波热度正在逐渐降温，但时间也带来了口碑的发酵，实体书的生命力是很强的，畅销作品可能几年内都在热卖。 加之市场反馈优秀的情况下，凤凰传媒也在扩张销售渠道，甚至开通了“当当”、“京东”这样网络卖书平台，所以暑假虽然结束了，销量增长却更加强劲。 每个月都邦邦硬，丝毫不见疲软。 凤凰传媒是家大业大，但畅销商品书是可遇不可求的，此前他们销量最高的是各类“教材”这显然没有小说畅销来的有牌面。 娄恩现在三天两头变着法催，一方面是真的希望翟达尽早开笔，另一方面也有常联络，以防翟达转投他家的意思。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许多作家有了成名作后，或因为更诱人的条件，或因为心气高了，第二本就换东家了。 实际上翟达的邮箱里已经塞满了许多出版社的“橄榄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邮箱是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 他问过娄恩这个问题，对方的回答也很苦涩 说很可能是内部透露出去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铁板一块的地方，可能除了乌托邦吧。 又被日常催更了一番，翟达挂了电话回到屋内。 想了想，还是决定趁着没开学，至少确定一下新作的方向。 于是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卢薇身旁。 正在写写画画的卢薇看了一眼翟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离得更近了一些。 翟达好奇的望过去，卢薇面前的纸张上全是复杂的数学符号，只能看出是高深的函数方向。 乌托邦歇业后，卢薇时间变多，经常这样写写画画，这是她的兴趣，翟达猜测对卢薇来说，这和打游戏差不多愉快。 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在玩什么呢？” 卢薇轻声道：“敏感度猜想。” 翟达沉默了片刻，心想如果承认自己听都听不懂，是不是会弱了高考状元的威风 好吧，他虽然也是理科状元，但数学其实也只是高中知识级别，最多加了点奥数，而卢薇人家数学考200，是因为高考只有200（160+40）。 两人在数学水平上的差距，估计和两人写作水平上的差距一样大。 翟达不再凑热闹，翻开自己的电脑，干净的桌面上已经有了一个文档。 名叫《药神》。 但文档的后面，还带有一个大写的“x”。 意思是废案。 之前还在东阳时，娄恩第一次提出新作请求，翟达就有过一个想法，并且自身也很感兴趣。 有了《漫漫吕途》的成功经验，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是开挂后强势注入的浓郁感情、是领先于时代的文笔和写作特点、是借鉴前世影视作品形成的清晰主脉络。 想要写的又快、又好、又轻松，三者缺一不可。 于是目光瞄到了前世的著名作品上，一部也和医疗挂钩，同样来自现实事件，且前世自己记忆深刻的电影。 记忆深刻→指的是哭成了傻逼。 如果将其改编成文学作品出现在自己笔下，他有很强自信，质量能够比《漫漫吕途》要更上一层楼。 因为更真实、更震撼也更能骗眼泪。 嘿嘿，来自作者的一点恶趣味 名字都想好了，叫《药不能停》，用书名和前半段伪装成“轻松喜剧风”，然后把读者骗进来杀。 可惜，后来抽空查资料的时候，这个方案被他自己给枪毙了。 原因很简单，也很无奈：原型正在作案中且还没有被发现。 翟达查资料时，因为记得原型的名字，已经能搜索到这位“老板”身患白血病的消息了，在地方性的小新闻里。 如果按照时间线倒退08年恐怕正是这位如火如荼团购仿制药的阶段这意味着对方身上可能正牵扯着上千条人命。 而且尚处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隐藏阶段 如果翟达写了这个题材，并且成为畅销作品，保不齐就会提前点燃引信，使得上千名病人生存的希望被炸掉。 他可以把读者骗进来杀，但不能真的“杀”人。 虽然很喜欢这部作品，也有信心一旦写出来，会在文学界更上一层楼以其文学性和现实意义，拿几个有分量的大奖都不成问题。 但这事儿不能干，他可不想树叶传来消息，说东阳县公墓突发泥石流 至于“通过自己的作品，唤醒社会的爱，去反向帮助原型”这种就更不用说了，他还没天真到这个程度。 原型16年被免于一切处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就没必要自我感动当赛博圣母了。 时间回到当下，神舟尊邸1501内，翟达对着电脑沉默良久 决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做出第一步再说。 新建了一个文件夹。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于是迈出了第二步。 新建一个文档。 哎难呀 各方面都最好的一个绝妙“作品”，却因为原型正在发生不得不弃用 这种前世与今世纠葛造成的麻烦，确实是之前没想到的，导致他有点卡壳。 突然，翟达脑中灵光一闪 前世与今世的纠葛时空间的纠葛？ 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一个画面 也来源于前世的另一部电影，应该叫科幻轻喜剧？ 以匪夷所思的创意，描述两个时代交织的爱情故事，当时那部电影票房虽然没达到影史留名的程度，但也足够称之为小黑马。 当时翟达好像是和迈巴赫的销售小姐姐看的？ 起初完全不是冲着电影去的，光急着等关灯呢，手指甲都出门前剪的贼干净。 害怕给人丝袜摸拉丝了。 后来渐渐被荧幕吸引，也就忘记什么小姐姐了，还给对方留下了一个“绅士”的好印象，为以后“悬挂系统的愉快讲解”埋下了伏笔。 在他的记忆里，这部电影是标准的软科幻。 也就是：科幻原理不能细究，但科幻创意的影响、逻辑、规则没有漏洞，重点不在科幻本身，而是人物感情与剧情。 电影里交织的时空是1999年和2018年主打现代和过去的怀旧冲击但改编一下的话 翟达突然有了一个很冲动的想法 如果自己来写2008年和2024年呢？ 是不是相当于可以利用作品，玩一手“大预言”？ 嗯，有限度的那种，不被查水表的那种。 于是翟达尝试性的，在“新建文档”里敲出一点设定大纲。 真写的时候还得上钢笔，但现在打字更方便些。 “来自2024年的失意拜金女青年，和来自2008年的不得志淳朴男青年，因为时空重叠，被迫同居在了同一座房子内” “与电影不同，小说作品视角会更集中在2008男性这一侧，男主所处的行业得改一改什么房屋设计师太拉跨了” “向后怀念时代变迁，与向前展望时代发展完全不同，想玩一手‘大预言术’需要更好的技巧别搞无脑的‘人前显圣’” “夹带私货是必然的，作品都是人写的，本就注定印刻着作者的‘主观’，但得要有意义也有趣” “男主的‘后世本人’作为反派和幕后黑手，可以增强作品的悬疑性读者应该想不到这一点，会有很强的反转” “对了，一定要悲剧，悲剧，悲剧，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眼泪一定要骗够。” 可以了，今天先这样就够了。 翟达保存退出后，将新建文档重命名为 《超时空同居手册》 看着那书名，想着准备写下的故事 翟达突然觉得，也许这部作品，会产生一些超出作品本身的意义。 至少不只会是一本“软科幻爱情故事”。 处于24年的女主，可是有很多事情能告诉处于08年的男主的 有趣，实在有趣 第169章 ：抢了一件【装备】 《超时空同居手册》，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累积字数已经达到了七个字。 和自己的名字长度一致。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今天步数够了，翟达也就不走了。 当天晚上陪于晓丽看看电视，收拾收拾新家，又给陆思文发了一份邮件，交换了一下自己的写作动向。 已经在京大中文系报到的小鹿，决定将自己的作品整理好，再给翟达审阅一番，她已经修改了之前翟达提出的问题。 这姑娘想军训完的第一个周末就来哈城，被翟达劝住了，两边军训时间不一致，别到时候自己还训着呢。 而第二天，时间来到了8月29日，也就是哈工大新生报到的第一天。 或已经在哈市蛰伏了几天，或今日刚刚抵达，亦或者干脆就是本地人，无数学生连同家长，一起涌入了哈工大。 作为东三省高等教育唯一的金字招牌，哈工大在本地的能量很大，直接在机场、火车站都开通了“新生专线”，甚至东三省范围内一些偏远地区，交通能一路从小镇保障到校门口。 护短和宠学生是哈工大的特色，很有一种旧时代大学的感觉。 附近所有地铁站都有人引导，交警一早就在各个路口执勤维护秩序，周边商家也齐齐启动，增添了专门针对“新生”的特惠服务。 “新生凭录取通知书，到店充三百送五百，充五百送一千，前一个月包夜半价。” 后门某网吧的招牌前，四处游走视察工作的俞景辉，叉着腰指着1米x10米的横幅道：“把这给我拿下来！我叫你把这给我拿下来听见没！” 当真是活力满满的一个早晨。 提前返校的学长学姐们在校园各处充当志愿者，免费服务的同时，各自可能也都带了点“目的性”，比如学长对学妹就更照顾些，几十斤的行李箱哐哐往楼上扛。 学姐对学弟则更过分，她们居然说普通话！ 平时都是“嘎哈呀？”，今日“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刚入学，紧张陌生的这个时间点，学长对学妹、学姐对学弟那是有“特攻”加成的。 这也算情有可原，名校生也是学生嘛~，也是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但凡发育正常身心健康的，谁这年龄脑子里没点“杂念”？ “笃笃笃”。 清脆的声响中，正在殷勤介绍的某学长愣了一瞬，突然感觉索然无味，语气平和了许多：“学妹，沿着校外路一直走就行了。” 娇滴滴的南方小学妹为难的看向自己的大箱子：“那我的行李” 学长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加油，记得用胯发力，小心护腰。” 然后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他突然只想回宿舍见见自己的基友。 有时候顿悟就是一瞬间，他刚才杂念尽除，想明白了 比起女人，还是兄弟更香。 不要说几十斤的行李，就是给兄弟带瓶可乐，都能抱着亲。 十几米外，翟达还不知道无意中觉醒了一位“战士”，只是默默查看了一下系统界面。 【六根清净小木鱼】经过一个暑假的积累，今日终于解封了特殊效果，累积消除杂念达到了（1000/1000）。 “特殊效果‘因为他善！’：强运持续时间内，外人难以对使用者产生恶意。” 其实并未刻意去刷进度，全是卢薇自己凭兴致敲出来的，她的触发率太高了，而且已经养成了习惯，类似于一些人下意识盘手串。 唯一让翟达觉得遗憾的是，所谓“强运”效果，似乎在卢薇身上没那么明显的体现。 你说她不幸运吧显然不是，高考分数理想，乌托邦教书顺利，不善言辞但又能镇得住学生，达成心愿和翟达来了同一所大学。 可以说事事顺利，事事顺心。 但就是缺乏那种类似“出门捡到钱”、“买彩票中大奖”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卢薇平时自己捣鼓的那些数学小研究了，啥猜想来着？已经忘了 数学可以说是研究门槛最低的学科，一支笔一张纸就能整，但可能也是研究门槛最高的学科，没有足够的天赋，给你一支笔也只能画个皮卡丘。 据小木头自己说进展还是不错的，灵感活跃，不知道算不算“强运”的一种体现。 今日是报到的第一天，翟达和卢薇本是不用来的，他们已经提前办理好了相关手续，不过于晓丽提议来看看，哪怕凑个热闹。 事实证明在凑热闹这件事上，中年妇女永远有更敏锐的洞察力，挺有意思的。 除了大量新生、家长以外，学长学姐们也杀出来许多，哈城夏季气候宜人，不乏靓丽摇曳的短裙，大学生穿衣风格可比高中生大胆多了。 翟达感慨道：“每年招收4000人左右，整个毛纺中学三个年级全加起来，再乘以二也比不过大学是大呀！” 他也第一次上来着以前那个鸡脖大专，完全没有可比性。 哈工大还有个威市校区，那边又是独立招生，据说两边加起来一年得有六七千人。 怪不得都说大学是个小社会，这人数上就挺社会的。 这里的生源不是全国最顶级的，但也都是头部那一小撮，基本是每年高考最拔尖那2%左右（985招生只占全国本科招生4%），这还要剔除那些数倍于本科人数的大专生、考了也白考生、和高考都没参加的。 从数字上，说他们是同龄人里的前0.5%都不为过。 所以广义上，这里人人都是学霸。 翟达穿着一身卢薇亲手做的中裤+于女士捞的重磅t恤，显得干练又有活力，尤其是小腿的肌肉与跟腱轮廓，一看就很矫健。 这部分男生自己可能没关注过，但对许多女生来说，这是典型性张力的一种。 这得益于他坚持运动，尤其是跳跃类运动后【极限护腕】对身形的改善。 突破极限不单单体现在数值上，也会体现在身体结构的适配性上，比如翟达弹跳力不断在强化，就理应有一双修长的跟腱，哪怕这部分是每个人天生注定的，在翟达这也并非“固定数值”。 对了，身高昨日测量，已经正式达到180。 虽然从东阳来到了哈城，在这里180也算不上太出挑，但毕竟体型和比例比常规的180好太多了。 实际上已经有好几个学姐打算来碰碰运气了，只是莫名的被小木鱼敲劝退了。 翟达看似悠闲，实则眼睛一直在乱瞟，想看看有没有哪位学霸，身上能有“特殊物品”。 不过随身携带且露在外面的物品，毕竟是少数，整个校园逛了一圈都没什么发现。 到了中午，新生们大多已经逐渐办理完了手续，进入了宿舍，接下来不过是大家互相认识、采买物品等，也没什么热闹可凑了，翟达也就熄灭了心思，和卢薇、于晓丽朝着正门走去，那边出去就是神舟尊邸。 却在正门这里，有了意外收获。 这里并非报到的主要入口，这是出于维持正常教职工工作的考量，但也并不拦着人，只是办理手续要走很远。 他们正在往外走的时候，一道折线出现在翟达视野中。 翟达眼睛一亮看了过去，是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目测也有一米八，正在朝里走来。 破洞牛仔裤、白色长袖，最特别的在于其居然是一头长发，大概能到肩膀的长度，长得还挺帅的，比起哈工大的学生，倒更像是艺术生。 此人单手拿着一颗三阶魔方，手指不断推动，快速变换着魔方的结构。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小魔方】：某人习惯用玩魔方的方式，来让自己冷静思考，以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将魔方从无序状态复原后，可些微强化逻辑推导能力，有效时间5分钟，单手复原成功时效加倍。” “备注：对于不够熟练的人来说，它可能需要花半小时来换取五分钟。” 翟达略微思量，心里就有了想法，不说当场截获，至少认识一下原主人，否则这么大的校园以后再想找到可就难了。 于是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翟达微笑道：“同学你是来报到的么？应该走后门啊。” 这并不突兀，今天全校都是志愿者引导，新生们谈性也很高，经常互相搭话。 那个长发男生愣了一下，警惕道：“你是谁？” “我也是今年新生。” “哦。” 对方站定了没有走，但也没说话 感觉突然很难受似的，脸色也带了点紧张。 翟达只能继续道：“你喜欢玩魔方？刚才看你单手挺帅的，需要练习很久吧？” 长发男生：“我不喜欢。” 翟达干笑的指了指对方的手：“那这个” 长发男生大脑仿佛宕机了片刻，然后将魔方放在了翟达手上：“这不是我的，送你了。” 然后突然加速，朝校园里狂奔。 翟达：？？？ 看着对方奔跑的背影，又看了看系统列表里提示他已经获取了“所有权”，翟达懵了。 这哥们有什么大病？ 稍隔了几米，话没听全的于晓丽过来拍了一下翟达：“你这孩子，怎么抢人东西？” “不是！他自己突然给我的！” 翟达对那人喊道：“兄弟，你魔方不要了？” 那人语气带了一点惶恐，声音越来越远：“真不是我的！” 翟达对于晓丽：“你看，我没骗你吧？” “还说不是抢的？你把人都吓成啥样了？” 翟达将【小魔方】对着光看了看，居然还刻着名字 陆涛。 嗯，一个有大病的人。 这件装备得来的轻松，但效果也不是很强，权当意外收获吧。 回神舟尊邸的路上，翟达习惯性在脑海中打开系统列表，开始用穷举法寻找可能存在的合成路径，这是每次获得新装备都必做的项目。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检测到合成路径【小魔方】+【不灭电灯泡】存在，请将全部材料装备置于没有观测者的现实空间中” 哦？增强逻辑能力的【小魔方】和减少粗心走神的【不灭电灯泡】倒确实像是一个概念的装备。 可电灯泡并不在哈城。 翟达翻出系统列表，打开了“定位功能”。 类似于地图的界面里，有许许多多小点，白色、绿色、蓝色都有。 而由于被分隔在两个极远的距离，地图比例尺拉的极大，一团就在哈城，另一团则在东阳县。 而后者正在缓慢移动。 第170章 ：吴越北上 回到神舟尊邸，卢薇和于晓丽在一起整理物品，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 这次军训的安排是这样的：明天上午先小训一阵，下午有了初步的模样比如队伍能站直了，再去开训前动员大会。 再之后就是漫长的两周十四天。 这次二人中，只有翟达会参加军训，一家人讨论后，卢薇对军训并不感兴趣，于晓丽也觉得暴晒十几天大可不必，于是作为家长，向王校长提出了“身体不好军训请假”的申请。 卢薇的纤细高挑的体型也确实很有说服力，出门的时候校长甚至叮嘱多吃点饭 而卢薇不参加，意味着翟达最好参加一下，否则让学校觉得这两个状元都是四体不勤的小豆芽。 在翟达眼中军训没什么物资需求，但于晓丽显然不会这么觉得，防晒、防中暑、水壶、小扇子、防磨鞋垫、风油精 翟达插不上手，于是去阳台拨出了一个电话。 刚才系统显示东阳县的装备在移动，是不是意味着 “喂？准备出发了？” 千里之外，东阳县三毛小区，气温远不如哈城舒适，今日接近40度，知了正在疯狂的鸣叫。 小区里“恭喜本小区业主翟达、卢薇成为省高考状元。”的横幅依旧挂着，只是有些斑驳掉色。 实际上东阳县许许多多地方，都还留着翟达的名字，校门口、书店里、乌托邦学生的心里。 一辆依维柯停在横幅下，吴越将曾经亲手搬上去的老旧电视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车上。 车里的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被五花大绑，还有防碰撞的珍珠棉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电灯泡缠的比篮球还大。 吴越擦了一把汗水，拿出手机来。 “准备出发了？” 吴越笑道：“没呢，今天先装车，明天大清早走，本想装完给你打电话呢。” 翟达那边的声音有些延时：“行，路上东西小心点，人也小心点。” “放心吧，我又不赶路，是一路玩过去的。” 翟达离开前，将钥匙留给了吴越，许多不方便装行李箱的【装备】，终究还是运到哈城才放心，否则想合成都难。 物流、快递都不是靠谱的选择，得专车才行，否则灯泡都变玻璃渣了，他不想赌。 原本和吴越谈这事儿，是让他介绍个靠谱的司机，多给点钱都成，但路上一定要稳着点开，也不许再拉别的货，但吴越听说后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们都上大学走了，我也想出去转转，干脆也跟车得了，路上多停几个地方，就当旅游了。” 能有吴越跟车，自然比司机一个人拉更放心，至于路上多耽搁几天反而是小问题，翟达自然愿意。 其实乌托邦落幕后，吴越陷入过一段时间的迷茫，熟悉的兄弟、同学都各自离开，这座从小长到大的县城突然变得陌生了许多。 乌托邦他相当于二号人物，也分得了近60万，对这个年纪来说与财富自由没太大区别，但依然有种骤然失去方向感的迷茫。 所以心里面还有点隐约的想法，那就是跟车一路北上，到哈城后多留一段时间考察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能换个地方，反正东阳对他来说太小了，即便不去哈城，大概率也是去其他大城市谋发展。 那么去哈城找翟达显然更开心些。 至于去了哈城干什么到了再说吧，大不了就是给哈城人民带来正义清朗之风 而且他总是觉得，跟着翟达混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前，东阳县这两天因为奥运结束又冒头的黄赌小据点，已经被他又露头秒了一遍。 钱不钱无所谓，纯粹是兴趣。 这方面他的执行力，比搞乌托邦还强。 电话里，翟达叮嘱道：“还是那句话，东西小心人也小心，如果实在兼顾不了，人更重要，快两千公里路呢。” 吴越擦了擦汗水：“行，放心吧我估计一路玩过去，十天半个月吧，司机是我表哥，我就当请他旅游了。” 挂了电话，吴越最后一遍清点了物品。 除了于阿姨提前打包好的生活用品，剩下的都是单独放的。 二八大杠自行车、老旧电视机、电灯泡、乌托邦拿出来的小板凳、好些个奇奇怪怪的书本，半成品的一把玩具枪 怎么说呢，很杂，但都是翟达点名要的。 对了，还有一个梳妆台翟达说是一个给卢薇的小惊喜。 吴越关上了门，对表哥道：“就这样吧，明天出发。” 表哥递过来一根烟，吴越摆摆手后自己点上：“我听你妈说，你有可能去哈城不回来了？” 吴越拎出一瓶大桶冰红茶，炫了一口才说道：“没决定呢，我这个岁数总归要出去闯闯，窝在东阳县没意思？” 表哥砸吧了一口烟摇摇头：“我倒觉得你和你爸一起好好经营饭馆才是真的，一个月不挣的比打工多？以后你爸这饭馆肯定是传给你的。”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状元横幅，感叹道：“外面是好，但得是能人才行，一般人出去混，无非是多打两年白工，一分钱也带不回家。” 他就是这样除了一身几年后才洗掉的臭毛病、臭讲究，没留下什么值得一提的记忆，反倒是带了许多落寞。 在外面自卑，回家乡自怨，就这么和自己内耗了好几年。 吴越笑了笑，突然理解了翟达将乌托邦收益分给大家的作用。 翟达告诉了所有人，谁也不比谁差，腰杆挺直了去闯。 表哥还不知道他已经挣到大钱了，这事儿爸妈都帮他保密了，否则亲戚们马上就会冒出来许多“创业项目”来借钱。 吴越将喝空的冰红茶瓶子扔进了副驾驶。 “我是不是能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能做什么而且我见过能人。” “你呀，就是太年轻话说你空瓶子扔我车里干嘛？” “长途呢，不留个以防万一？” “嘿~你个小娃娃还知道这个？” “对了，那个是给你留着的，我去买瓶脉动。” 表哥： 可把你能的，你咋不说买八宝粥呢？！ —————— 当第二天一早，吴越踏上“北上”之路的时候，翟达也迎来了大学生活的第一阶段：军训。 他对这个活动没有很感兴趣，但也不算抗拒，就像俞景辉说的，如果大学里事事都以特权“略过”，那最后可能会失去很多乐趣。 大清早，整个哈工大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从各个宿舍楼涌出，部队抽调出来的教官已经在楼下等候了，按照班级划分，列队后带去各地训练。 “材工一班在这里集合，两列横队，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按照大小个排！” 四处张望的翟达听到招呼，朝这边走来。 说来惭愧，他这“班级所属”纯粹凑数，至今和所有同学都没见过。 材工一班共34人，男生27，女生只有7人，男女比例大概4：1，女生甚至凑不够两个宿舍，如果按照青春悸动的男大们来评判，属于是天崩开局。 大家都穿着军训服，辨识度不是很高，感觉一坨坨都是乌绿乌绿的，最多只能看出个高矮胖瘦。 翟达往这边走的时候，队伍已经列好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翟达：“你好” 教官板着脸道：“我刚才说了，从现在开始有事先喊报告！没听见么？！” 翟达诚恳道：“确实没听见，我刚来。” 他很确定自己没迟到。 本想立威的教官气势一顿，但一时又挑不出毛病。 “入列！” 好几个同学望了过来。 女生们感觉眼前一亮，军训服穿在身上，普通人很容易变得吊儿郎当，尤其是偏胖偏瘦的那些，一股皇协伪军的气质扑面而来，好似随时会冒出一句“皇军托我给您传个话”。 只有本身就体型精干、矫健匀称的人，才能撑起这衣服的气质，比如长期训练的正牌军人，而翟达的体型就是这种。 女生们：班里二十几碟咸菜，终于能吃上点好的了？ 刚入学，无论男生女生，脑子里就那么点事儿，男看靓妞女看郎嘛，大体是高三被压制的太惨了，荷尔蒙活跃程度比高中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男生们的想法简单多了。 班里就这么几碗稀粥，又来了个和尚？ 这不得饿到沿边儿舔？ 由于刚开学，不要说班长，他们连导员都没见过，也就报到后自己在寻找组织，有个陌生的同学再正常不过了，一时也就没人往“传说中的状元”那边想。 翟达根据身高，站在了男生列的第三顺位，左边一个敦实的圆脑袋男生小声说道：“哥们你哪个宿舍的？” 翟达也小声道：“我走读，不住宿舍。” “哦？你本地的咋妹口音呢~？我也是哈城的，就是家太远在双城区不方便走读，你家哪的？南岗啊？” 大概是觉得刚出现就无视别人不太好，翟达只能继续小声道：“我也不是本地的” 右边一个比翟达还高点的瘦竹竿乐了：“那您住哪儿啊？支帐篷荒野求生呐？” 这话如果用普通话讲，很有点见面怼人的感觉，说不得就得挨一脚吵吵起来。 但配合其明显的津门口音，一切又合理了许多。 第171章 ：专属导员小白 教官的训话打断了闲聊，噼里啪啦说了些规矩、注意事项、禁忌规则。 总结起来就是“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翟达对这种管理方式并不反感，军训嘛，难道还能把你供起来捏肩捶腿？ 交代完了，全班被带去了未来的军训地点，操场。 这不是一句废话，班级太多了并非都在一片区域，而是分布在整个校园各处，而对于学生们来说，抽中在操场训练属于下下签。 没遮没檐的，阴凉地少得可怜，距离食堂还远，没一点好处。 由于下午还要有动员会，时间紧急连自我介绍都没有，材工一班0帧起手就是站军姿，相当枯燥。 偶尔闲暇时，男生队伍里也会偷着聊天，即便叫不出名字也无所谓，大部分新生得一个月后，才能叫出所有同学的名字。 队列中翟达站的笔直，以听为主，也算搜集了一些信息，男生里左边圆脑袋叫邱子轩，右边那瘦竹竿叫葛尚，其他暂不清楚。 女生七名分别叫吴萌萌、夏秋、王媛媛、姜静萱、裴蓓、李小乃和戚婷。 不是他只记女人，是tm的男生聊天话题全是围着几个女生，没完没了。 属于是三分不以为意、三分诚恳求知、四分互相提防，剩下九十分全是无处发泄的青春躁动。 尤其是瘦竹竿葛尚，津门人的嘴是真的贫，话题一大半都是他挑起的。 “我和你说，咱班就七个姑娘，但质量还是有的，尤其是姜静萱，整个学院都挑不出更好的了，等军训完肯定是手慢无啊。” 邱子轩道：“姜静萱还好吧，我咋觉得李小乃更好看。” “李小乃这名字就不吉利！你看那姑娘侧面和‘一线天’一样，津门话叫杆儿拉，建议咱还是慎重啊，尤其是比较瘦的兄弟，以后修成正果了两口子半夜不得和打快板似的。” “噗嗤！” 同排好几个男生都憋不住笑了，翟达也险些没憋住。 你丫的自己就是根杆儿，还好意思说别人。 这葛尚的嘴啊真是淬了毒一样，偏偏又包着“幽默口音”的皮，给人一种攻击性不强的错觉。 而且特别喜欢逗人乐子，似乎贼有成就感，一看其他人笑了，葛尚更来劲儿了，偷偷顶了顶翟达： “兄弟，刚才你来的时候几个姑娘眼都直了，回头你在前面冲，带着我们喝口汤尝尝味儿啊，联谊就靠你了！” 翟达绷着脸，他可不想被叫出去单练，用牙缝说道：“我不建议你们找同班的女生。” “为嘛？” “免得日后不好相见。” 这回只有葛尚笑了，笑喷了那种，其他人没听懂，于是直接被教官点名。 “你在笑什么？说出来让大家也笑笑？！” 葛尚只能捂嘴求饶，认罪认罚。 正说着，草坪边缘迎面走来一个身影，和教官说了几句后，教官点点头喊了一嗓子：“翟达！出列！” 翟达：“到！” “导员找你，去吧。” 翟达离开后，材工一班众人才反应过来。 “卧槽？！他叫什么？他就是翟达？” “就那个高考状元？听说还是作家？！是咱们班的？哪个宿舍的藏这么久？” “他刚才好像说自己支帐篷。” “呃作家就是不一样可能是在寻找灵感吧” 一起训了快两小时了，刚才还一起贫嘴呢，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大佬啊！ 哈工大今年招到了俩状元这事儿，暑假就在各个新生群里传开了，他们是未见其人已闻其名。 “都安静！我让你们说话了么！” 且不提材工一班炸锅，导致被教官下令全班跑圈这件事，翟达来到操场边缘，见了这位所谓的“导员”。 穿着一身针织衬衫和黑色女士小西裤，虽然衣服很老气，但看皮肤状态应该年纪不大才对。 五官立体，身段优秀，由于胸前抱着笔记本，有参照物后很容易判断出这也是位“d之一族”，但凭心而论衣品有点抽象，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针织衬衫感觉像是上个时代的产物，胸前还带一团大褶子，和老斑鸠一样。 这位导员轻咳了一声：“翟同学你好，我是你的导员江小白。” 翟达有些恍神，以为自己听错了：“叫什么？” “江小白，怎么了？” 江小白心里疑惑，我的名字很奇怪么？ “呃不好意思，我有个高中同学名字很像您继续” 好像现在还没那方瓶小白酒这导员可能觉得自己名字挺普通的 过几年怕是就不一样了 就像对所有名字里带“坤”的人来说，2018年都是一道坎儿一样。 导员江小白观察着翟达，她对这份“特殊工作”也挺没底的，不希望这位状元因为自己太年轻，就轻视自己。 之前王春国校长承诺过了，会为翟达和卢薇配一个专人专项导员，用来协调所有和学校有关的事务，比如跨专业选课、单独考试、申请学校各类资源。 校长交代下来的事情一定得办妥，但人选却不好定，就管两个人工作量构不成“专职”，但交代给普通“导员”又体现不出校长的指示，更无法跨专业协调。 于是最后从团委老师里挑了个年轻人，工作内容改一改就成。 来之前，江小白的领导再三强调：一定要重视，能解决的都要解决，解决不了硬着头皮也得解决，不光是学业，生活上的需求也得尽量满足。 指不定哪天校长就要过问一下两状元的情况，要是反馈不好，一条线往上都得挨批。 团委新人江小白表示压力很大。 所以特意穿了最姥气的衣服，想来镇镇场子 姥姥的衣服。 江小白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针织衬衫上一颗扣子崩飞了出来，打在了翟达胸口。 翟达眼皮抖了抖。 江小白小脑瓜疯狂旋转，百转千回间，最后选择假装无事发生。 只要我不尴尬！就可以当出丑不存在！ “翟同学，因为你和卢同学的培养计划比较特殊，也是学校的一次尝试，许多操作不能用校园系统解决，所以由我来协调，我已经将你们的选课录入了，这是你们二人的专属课表，麻烦你转交给卢同学。” 翟达接过一个文件袋，点点头问道：“呃谢谢那什么你扣子还要么？” 江小白不动声色的接过扣子，表情不变笑道：“总之学校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先问我，我都能协调。” “先”字咬的比较重，她怕这位状元有什么不顺心，直接去敲校长办公室，那她就麻烦大了。 翟达斟酌道：“对了，我还真有一个需求。” “你说。” “我暑假一直在学习金工，并且在有计划的练习精进，想问问能借用学校的设备么？”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长期规划，自己的魔术师道具还没做完呢。 更何况还解封了外公笔记的特殊效果“立心”，拥有了制造“装备”的可能性，这部分手艺决不能落下。 理论上，他也可以租个地盘，按照许学军那边的配置自己整个“工坊”，但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哈工大这种学校什么设备没有？那是小作坊能比的么？ 要充分利用学校资源。 江小白疑惑道：“学校是会安排金工实习的” “我知道，但那个是在下学期了吧，我是想尽快，需要一点额外的支持，你懂得。” 非要我说特权么？ 江小白沉吟片刻，心道果然“专属导员”不好干，第一个需求就不在常规流程内 这要是换普通学生，直接已读不回就完事儿了。 她都不知道该找哪些地方协调 于是又深吸了一口气 一颗扣子又飞了出来，这次打在了翟达皮带扣上。 “叮”。 扣子划出的弧度，约等于江小白崩溃的程度。 姥！这衣服是哪一年的！都糟了吧？！ 翟达伸手捞住扣子，放在了江小白掌心：“这么安排如何，我回头军训请半天假，你带我四处转转，参观一下比如金工实习地，或者类似的车间、实验室，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个’借用法。” 只要对方不尴尬，他就可以假装不尴尬话说这衣服还挺神奇的，崩两颗了还能‘不露馅’装饰性扣子么？ 江小白看似平静的点头道：“那我先准备准备，可能明天或者后天吧” “都行。” 江小白木着脸，逃命似的离开了操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翟达看着对方的背影，有点担心这位动作幅度太大，一路和豌豆射手一样崩扣子 回头看去，材工一班的人正在跑圈，心道不是站军姿么？怎么跑起来了？ 来到教官身旁，教官看了他一眼：“先阴凉处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再归队。” 从江小白那里得知这位是“状元”后，教官也多了个心眼。 军训是松是紧，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翟达不明所以，他本来还想顺便跑两圈把晨练补回来呢。 退到操场边缘唯一的阴凉处，也就是主席台下方，这里有着各班级休息的人，不过和翟达不同，大部分都是真菜鸡：累懵的、扛不住的、中暑的、贫血的 洋洋洒洒十几号人。 其中一个身影引起了翟达的注意。 虽然穿着迷彩服，和昨日的造型截然不同，但那很有特点的长发翟达不会认错的。 见面就送了他一件装备的“陆涛”，正盘腿坐在角落看书。 而更令翟达惊讶的是，此人手上居然又有一件“特殊物品”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陆涛的建筑学笔记】：虽然还很稚嫩，更像是画册，但里面汇集了主人的许多奇思妙想。” “目前状态：未获得、未解封。”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建筑设计能力、绘画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天赋共鸣，获得提升（对原主人无效）。” “备注：只有‘有天赋者’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成‘特殊物品’。” 翟达眼睛一亮一个人有两件特殊物品！好吧现在只剩一件了。 最重要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天赋”受到系统承认的人！ 第172章 ：i人终究是e人的玩具 操场边缘，陆涛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具体来说，是在画一座体育场，学校的体育场太普通了，全国同款1000座，毫无特色和美感。 外圈主席台如果带着波浪曲线的结构，会更有速度感和科技感，而跑道中间的假草坪利用率太低了，如果设计成类似多层停车场的结构，可以集成一到两层不需要日照的空间，比如乒乓球、健身器材顶上则是半尺寸足球场 嗯造价可能会翻个十倍，但这关设计师什么事儿？ 帅就完事儿了！ 一根铅笔和一块橡皮，在陆涛手上如同精密的仪器，不需要任何其他工具，手速飞快。 一处带着科技感的“未来体育场”就逐渐变得具体清晰，从比例到透视关系都无可挑剔，甚至还带了阴影。 从小，他就有着超绝的绘画天赋和空间感，不用说跟同龄儿童，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成年人，也经常不如他。 但与之对应的，也有一些自己的问题 正在奋笔疾书中，陆涛感觉阳光被遮住了，抬头就看到了翟达 表情立刻变得僵硬：“呃你好” 翟达笑嘻嘻道：“陆涛对吧，我叫翟达，昨天见过的。” 陆涛心说我当然记得爱惜了好几年的魔方没了也就是失眠了一整晚，导致军训站了半小时就头晕在全班人面前出丑，最后被丢到角落里自生自灭罢了。 一点都不难过，真的！ 翟达看着对方的笔记本，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笔记类”特殊物品，是正在被创作的状态 看样子已经积累了很多东西。 “你喜欢画画？” 陆涛嘴皮子磨了半天，终究没说出“没有，我不喜欢，这不是我的，给你了”这样的话。 左手下意识不断哆嗦，如果是往常他会捏着魔方让自己不要慌但现在没了魔方了。 感觉和算命先生手抽筋一样诡异。 “我你呃” 翟达看出这家伙大概是不善交际，尽量和善道：“别紧张，旁边没人吧？我坐一会儿？” 说着人已经坐下了。 于是陆涛站了起来。 翟达只能又站了起来：“你要走么？” 陆涛就又坐下了。 翟达不明所以又坐下。 陆涛又站起来了。 翟达： 怎么滴？无法选中是吧？ 随着翟达靠近的时间增加，陆涛表情上的不自然也在快速增加，仿佛在逐渐崩坏的边缘。 但是又没有离开，整个人仿佛卡bug了一样。 翟达循序善诱道：“你是哪个学院的？建筑？” 陆涛点了点头。 哈工大有两个隐藏的优势专业，一个是俄语，这个是历史遗留，另一个就是建筑学，属于“建筑老八校”之一，非行业内不清楚但含金量很高，全国排名前五。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和清大建筑系能掰掰腕子，但在东三省落寞的大背景下，哈工大的招生吸引力也在逐渐减弱，一般学生能去京北清大、沪上同济，为什么要来哈城？ 去金陵念“东南”也比来这好啊！ 所以哈工大的建筑系渐渐变得“强而不显”。 当然这并不是说陆涛的选择是错的，更不是说清大、同济那些人就比陆涛强，也许人家只是高考分数比陆涛高几分，但天赋上可能陆涛是人家数倍。 毕竟这是系统承认的“有天赋的人”，翟达至今只见过两个半，分别是外公于立华、卢薇，以及一个疑似的许学军。 这是相当强的认可万中无一是至少的。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陆涛赶紧点头。 “我能看看你的笔记本么？” 陆涛一脸为难，感觉都快憋炸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将笔记本递给翟达。 翟达微笑着翻开第一页。 就看见上面用卡通体加粗写着“任何人不许看！否则不要怪我翻脸！！” 翟达的微笑僵硬在脸上。 下面画了一个“愤怒的猫猫头”，指着翻看者的脸。 猫猫头特别生气口水四溅，张力十足 画的还挺好的。 翟达木着脸道：“要是不能看，你可以直说我又不是什么悍匪” 陆涛手忙脚乱，直接将那一页给撕掉了：“你看吧看吧” “真能看？确定不翻脸啊？” “呃那什么这本子其实不是我的对，是我捡的，送你了！我去跑步了！” 说完直接就走了，同手同脚的那种。 翟达看了一眼系统提示他已经取得了所有权，这家伙是真心给的啊？！ 又看了看对方仓皇的背影，好像陆涛头上有一个“拥有特殊物品数量”的数字，从1变成了0。 这算什么大自然的馈赠么？ 陆涛此时心在滴血。 第一天就失去了心爱的魔方第二天连珍藏多年的笔记本都没了。 —————— 陆涛说到做到，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因为社恐而抽风，硬是在无人要求的情况下，跑了两圈。 甚至每次路过翟达这边的时候，都会加速跑，跑的脸都白了。 搞得正在被罚跑圈的“材工一班”都愣住了，心说这人也是咱班的？ 后来陆涛归队了建筑系的方阵中，但翟达还是记住了此人，以后有机会慢慢来吧。 系统认可天赋的人，肯定要多打打交道，至于不善交际重要么？ 反正i人终究会成为e人的玩具 上午简单进行了队列训练后，材工一班被带着去往了食堂，明明平日正常用餐，但军训期间就非要以班级为单位排队进去，好在进入食堂后就自由了。 哈工大食堂比毛纺中学食堂强的没边儿了，翟达直接三荤一素，米饭铺平，一刷饭卡才三块多性价比爆表。 迄今为止，他都没完成【动感mp3】的解封任务，减去50kg的脂肪绝非易事，尤其是当他多年积累存活不足时，只能凭借着日积月累代谢刷进度，目前卡在（35.9/50kg）。 所以他从不控制饮食，吃多了就多运动。 正准备大快朵颐，周围几个座位瞬间被塞满，材工一班围过来好些个人，甚至还有后面站着的。 瘦竹竿葛尚凑得最近，贴着翟达道：“状元郎！你藏的好深啊！一上午逗我们玩儿呢？” 翟达只能放下筷子：“没藏啊，我总不能走到哪都喊自己名字吧？” 一个长发盘成团子，有着瓜子脸的女生激动道：“我还关注你的博客了，你的书就在我宿舍，一会儿能给我签名么？” 这位就是之前葛尚口中有“院花”潜力的姜静萱，样貌确实在水准以上，已经在小范围内打出了名气，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笑起来还有酒窝。 “你和网上照片差别好大，上午我都没认出来！呃我不是说你真人不帅，就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翟达之前签售会流出了一些物料，当时黑衬衫+眼镜的模样，尽显高冷书卷气，被总结为“高性能帅哥”。 高智商+性冷淡+能写作。 但毕竟那是特殊场合下的特殊打扮，换做一身军训服姜静萱认不出也正常，衣着占据“外貌”中55%的比例。 虽然翟达这个同班同学，和材工一班众人想象的“同班同学”可能不太一样，未来四年必然不会那么密切，但依旧无法阻挡他们的热情，翟达就挑着回复了两句。 这时圆脑袋邱子轩打蛇随上棍，立刻道：“对了咱们班还没聚一聚呢，今天难得人齐了，晚上聚餐啊？” 其实昨天就有人撺掇这活动，不过女生们似乎没有太大兴趣，大概是觉得班里这二十几碟干吧咸菜不值得洗一次头，但今天就不一样了。 有翟达在，姑娘们军训结束后抢时间，洗头都能给搓冒烟了。 翟达拒绝道：“还是算了，等军训后吧，你们没查过么？哈工大可是有一个传统项目，夜间拉练16公里，可能发生在任何一天晚上，听到号声就下楼出发，一直到早上五点结束。” 葛尚声音拉高了几个八度：“什么玩意儿？！十六公里？！有这回事儿么？狗跑十六公里也得死吧？” 人如其名的李小乃是本地人，解释道：“不是跑，以走为主，好像是横穿半个主市区，以前听说过，我以为取消了呢。” 几乎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国防七子也不能这么玩吧？ 凌晨拉练16公里，得亏都是年轻大学生，要是中年社畜能猝死一半人 翟达点点头道：“所以聚会就算了吧，每天都要保存精力，以防万一。” 葛尚捕捉到了盲点：“如果是随机挑一天那你不住宿舍怎么参加啊？你有内部消息知道是哪一天？” 吃完饭的翟达擦了擦嘴：“我就不一样了。” “我不参加。” 第173章 ：你是技校考上来的状元啊？ 之后的几天里，翟达都在做一个学生的本分，正常参加军训。 军姿、队列、正步然后重新来无数遍。 有些枯燥，但这也是青春的一部分，前世那鸡脖大专军训完全走形式，三天就结束了，集合少人都不怎么管，这次也算补票了。 偶尔卢薇和于晓丽会来看他，不过一般不会靠近，远远的在体育场坐席坐一会儿也就走了。 晚上回到神舟尊邸，则会尝试开始着笔《超时空同居手册》，什么时候出版未定，但他希望能尽早完成。 选择将基础课压缩在一两个学期内，也意味着他的课业压力大会是别人的数倍，即便有挂可开也没那么轻松，等上课了未必有这个空闲。 专属导员江小白又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去神舟尊邸找了卢薇认人，据说于晓丽还留人家吃了顿饭，不过当时翟达不在，第二次是来和翟达讨论关于金工基地借用的问题。 这位拥有“d之意志”的豌豆射手，依旧总穿着老气横秋的衣服，二十多岁的姑娘拥有着六十岁的“皮肤”。 翟达和这位导员还不够熟悉，只觉得怪异但从不说什么。 另外一件事就是“翟达”的存在，被材工一班逐渐扩散出去，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位状元作家在哪里了，偶尔操场休息的时候，会有小股“探子”随机刷新在附近。 几乎都是女生，三三两两，隔得很远，一边偷看翟达一边嬉笑。 她们并非真的“无实物发春”，只是单纯因为校园里有个“名人”而感到新奇。 04年突然火遍全国的超级女声，激活了新一轮“娱乐追星”风气，任何名人都享有着比几年前更高的曝光度，并且伴随着互联网高速发展，这种风气还在增加。 实际上韩函、郭金明，都是刚好踩在了时代的风口上，若往前倒推十年，作家群体在公众面前极为低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而现在，翟达也在承受这种“古早互联网”的加持，虽然并非本意。 比如他有了自己的贴吧，虽然从未去看过，比如早起那些弱智吧的文案博客，被许多人整理出来奉为圭臬，再比如仅有的几张物料照片，在书迷群体里传的都包浆了。 什么？你说翟达还没那么火？只有一部作品？ 但这是“同校同届”的名人啊，又在刚入学最青春躁动的日子，这和凭空追星是两码事。 “翟同学，能麻烦你再签个名么？” 军训休息间隙，“院花”姜静萱抱着一本最新版《漫漫吕途》凑了过来。 翟达疑惑道：“前两天不是给你签过了么？” 姜静萱脸色有些通红：“那本不小心弄脏了，就新买了一本。” 也是好起来了，销售渠道都铺到哈城了，之前姜静萱那一本是老家苏市买的。 说起来两人也算同省同乡，但实际上作为散装省人，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在他们眼中，“老乡”这个称呼至少得精确到同一个村或者县才行。 正说着，同在这片军训的陆涛从翟达面前跑过，翟达友善的抬手招呼道：“嘿！陆涛！跑圈呢？” 陆涛吓的直接埋头加速，原本在队尾直接飙到了第一名。 翟达嘿嘿一笑，i人真好玩。 低头翻开了这本自己的著作最新版，果然书封内折页，学名叫“勒口”的地方，多了自己的照片，正是金陵签售会时的样子，被凤凰传媒放在了最新加印的版本中。 大光圈虚焦，剑眉星目，五官深邃翟达不得不承认 这鸡脖是p了吧？ 他虽然瘦了、高了、帅了，但没变异，这张图侧脸居然有金城武的影子 谁说国企不会玩流量？那是因为没有指标，有指标他们会想尽办法蹭！ 给这本书签上了自己的艺术体名字，习惯性的问了一句：“需要什么祝福语么？” 姜静萱低着头道：“能写助我好梦么？” “没问题” 翟达写下了“助我好梦”四个字。 两人背后，男生们羡慕的朝这边看来，嫉妒谈不上，就是心在滴血罢了。 “本以为是头狼带我们吃肉，结果是狮王全包圆了啊还手慢无，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啊你看姜静萱那眼神快拉丝了！” “刘威，你昨天不是问姜静萱的室友要到了人家qq号么，还通过了好友？给人发消息了么？” “我没发，她主动给我发的消息。”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 “对啊，她发的‘不好意思点错了’，然后就又删了。” “” 葛尚从假草坪上拔起一根塑料草，叼在嘴里指点江山道：“放心吧兄弟们，姜静萱没机会的。” “怎么说？” “经过我这几天观察，有一位超级大美女经常来看翟达，比姜静萱段位高多了，我网上查了和翟达有关的新闻，应该就是传言中的‘情侣状元’，人家和翟达妈妈一起来的，这是正宫！” “你这一说我也有印象，有一次看到翟达回家时，操场外有人等他，远远看贼拉稀罕确实太漂亮了。” 葛尚呸了两声，不知道为啥这塑料草还带股子咸味儿呢！ “所以哥几个，关键点在于谁能抚慰姜静萱在翟达那受的伤，她越是主动的时候，就是受伤越深的时候，这时候再闪亮登场，这事儿就有根了。” 邱子轩：“可姜静萱不会太主动吧，我觉得她挺清纯的” “她不主动，怎么受伤？她不受伤你看她搭理你么？所以哪怕她不主动靠近翟达，你也得帮着后面推推~给自己创造机会！” 邱子轩歪着脑袋半天。 这对么？ 正说着呢，一个窈窕身影朝这边走来，正是翟达的专属导员“江小白”。 虽然衣品老气，但远看那身段脸蛋都不差，用津门话说叫：嘛衣服穿的都挂味儿。 对方停在翟达身边说了些什么，翟达就离队和江小白走了，只留下姜静萱呆呆的看着两人背影。 邱子轩伸着短脖子： “话说那个是翟达的导员，不应该也是我们的导员么？” “兄弟你练糊涂了吧，我们导员是个男胖子，前两天来露过一面了” 葛尚砸吧了一下嘴半晌后冒出一句英文：“这真是hand hans， loud lous！” ———— 翟达跟着江小白，在校园里漫步。 这位今天穿的是碎花t恤+碎花长裙，花花绿绿两相组合如同行走的马赛克，说实话于晓丽都不会这么穿。 “我因为之前没接触过这部分，特意查了一下，我校的金工实习一般都在八号楼的‘工程创新实践中心’，也叫‘工创中心’，除了金工实习也承担一些其他工作今天带你先参观一下。” 八号楼在北区，一路挺远的，翟达看到无数单独操练的班级。 有些运气非常好，就在两栋高楼中间，全程没太阳晒，最过分的是有一个班级守着食堂训练，休息的时候还能进去买点零食，简直离谱。 这训十几天，不得胖几斤？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江小白脸上带了些汗珠，才终于来到了北区八号楼，一个中年工装大叔站在门口等着，脸上略有不耐烦。 “武老师，你好。” 这位“武强”是工创中心的老师之一，当然他们不管上课，只负责金工实习，剩下的精力算是学校里半个技术工，哪里有需要哪里干，偶尔也为各个实验室做些东西。 比如刚开学的当下，他们虽然已经上班了，但工创中心几乎天天闲着，突然来了个学生要参观，自然觉得麻烦。 武强名字霸气，实际上是个五短身材。 翟达主动和对方握了握手：“您好武老师，打扰了。” 武强表情好了些，打工人的埋怨来得快去的也快，引着二人往里走： “走吧，我带你们看看，这边现在还没人，你想看什么和我说。” 翟达一进门就站定在一块“标牌”前，说道：“我先看看这个能介绍两句么？” 由于每年都承担金工实习，这块最显眼位置的“标牌”上，清楚的列着所有金工实习的规则和项目，显然是每个来的学生都要看的。 翟达默读了半晌，心道还真是小瞧了哈工大。 一般的学校，金工实习最多就是让学生体验一下，做个锤子、磨把剪子，最多加个铸件，除非特定专业基本到此为止。 而这里毕竟是全国乃至全球首屈一指的工科大学，哪怕是统一进行的金工实习，也有许多不同的安排。 除了最常见的“切削制造工艺”、“材料成形工艺”外，还包括“焊接工艺”、“逆向工程体验”、“3c产品协调装配”、“质量检测校验”、“智能设备技术”。 尤其是最后一个，让翟达感觉有点不真实，指着那里道：“这个‘智能设备技术’是什么？” 现在可是08年！ 武强随口道：“组装机器人，我们会提供零配件，让学生按照自己的喜好组装成成品，还需要简单编程，机器大赛你看过么？并非所有专业都需要，咱哈工大还有自己的社团，上过电视的。” 这么一说翟达就明白了，就是那种还很古早，只有几十厘米的小机器人，基本只能原地做简单的动作，有些甚至不具备人型。 不是那种一米八高，能走能跑，能丢手绢又能丢手雷，还能捏着脖子挡子弹的全尺寸机器人。 我就说嘛这08年哪有那种东西不过已经很厉害了。 之后翟达在武强的带领下，参观了一楼，这里的设备很多，但也很旧，许多设备甚至比不上许学军老头的工坊，毕竟是给一群新手学生用的，越耐造越好。 但二楼就不一样了，开始出现一些好东西，更高精度的切削设备、动平衡机、激光扫描仪、电显电镀。 三楼更牛逼，五轴cnc加工中心、电火花成型机、真空热处理炉、磁控金属溅射仪还有当前属于前沿领域的金属3d打印机。 根据武强所说，学生实习需要用到的东西，基本就二楼顶天了，三楼的东西更多的是各个实验室在用。 在这里，也仅仅是放在这里罢了，这里地方宽。 若不是上面有交代，某人参观也参观不到。 如果说许学军的工坊，是民间小作坊，这里可以称之为机械加工正规军。 不要说翟达现在有208万，就是后面加个零再全砸进去，也配不起这么多东西。 而现在，他可以免费使用。 实际上这里只是哈工大无数高精尖设备的冰山一角更前沿的都在各个专项实验室和研究所里。 果然人还是要有组织啊 上面有打过招呼，翟达可以获得这里的工牌，学有余力时可以在工创中心老师的指导下使用这些东西，但前提是通过这里的考核。 若真是个生瓜蛋子，免不得一两个月后才能独立使用，别把状元的手给切掉了。 而对翟达来说，这很简单！ 因为武强的考核，居然是让他做一把锤子 翟达确认了一下：“我真的有一定基础，你确定只要我做个锤子？” 武强点点头：“就锤子吧，一周内给我就成，我这几天都在这” 一周这算个锤子考核。 “要淬火回火么？” “呃不用。” “手工抛光电镀？” “也不用” “给我一个小时。” 说完，翟达直接撸起军训服，从一旁桌面拿起一块废料。 指尖弹了弹，应该是45号钢，不知道谁留下的半截，做个金工小锤足够了。 下料、车削、铣削、钻孔、攻丝 所有步骤都只需一遍，所有设备都熟门熟路。 一双手稳若泰山，甚至比一楼这些粗糙的机器都稳！ 事实上根本不用一个小时，大概三十分钟，一柄金工小锤就已经摆在了武强面前，甚至还额外添加了滚花防滑与倒角。 武强惊讶的拿了起来虽说这玩意不难但三十分钟如此流畅他都做不到。 就连江小白也颇为惊异哪怕她看不懂。 哈工大尖子生很多，甚至不乏天才，但国内的教育流程就决定了当一个学生刚走入大学的时候，理应满脑子只有“语数外”才对。 否则根本走不进哈工大的校门。 武强：“不是，你真练过啊？高中教这个？” 疑惑的看向江小白，似乎再说：你家这状元，是技校考上来的？ 实际上他肉眼只能看到表面如果拿去二楼测量一下尺寸精度，就会发现这锤子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翟达摘掉手套，笑嘻嘻道： “有点家传手艺，那么工牌在哪里领？晚上这里开到几点？半夜断电不？材料费怎么算？” 这座“工创中心”，有好多他感兴趣的东西！ 男人都是这样，没玩过的都想玩！ 第174章 ：大帅哥和小木头 翟达找到了一个超好玩的地方。 工创中心目前是闲置状态，除了三楼偶尔有各实验室的人来用设备，一楼二楼只有他一个“游客”。 当天就拉着武强，把许多没耍过的东西都试着撸了一遍，拥有基础的他基本一遍会，没见过的看武强操弄一下也就会了，这些新设备立刻丰富了他自己的“工艺体系”，代表着无限可能。 后来江小白走了他都没走，军训什么的更是无所谓，甚至晚上还请武强吃了顿饭。 武强是他目前在工创中心的“联络人”，他的权限有多大，就看和武强关系有多好了。 武强是那种典型的“打工人”性格，有编制又稳定，平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同样稍稍熟络些，给予些尊重和好处，在他能力范围能开后门也是很顺畅的。 尤其是翟达本就是学校学生，还能指望要烟要酒？所以一顿饭就拉近了许多距离。 “我和你说，二楼往上那些设备都不便宜，原则上你这种大一新生是不让操作的。” 翟达拆了包硬中，给武强递了一根后整包推了过去，自己没碰。 “您继续说，我在听。” “咳咳，但上面打招呼也没说这么细不是？我觉得讲原则也要会变通嘛。” “您说的在理，我也这么觉得老板来两瓶‘舍得·舍之道’。” 武强赶紧压住翟达的手：“哎哎哎喝不了这么多！一瓶就够了。” 翟达压住武强的手：“我知道喝不了，这是打包的，今天我俩喝点啤酒得了。” 一小时后，餐厅门口，武强揣着两包硬中，拎着两瓶‘舍之道’，心里满是感慨。 要不是这乃自家状元！他都要怀疑这是特务了！人情世故拿捏的太到位了！ 拍了拍胸脯，对可以做自己儿子年纪的翟达道：“兄弟，有事儿你招呼！武哥都给你办了！” 翟达微笑着挥挥手，看着对方手上的酒盒，心说这酒名字起的是好啊 舍之道这玩意儿谁研究的~？ —————— 回到神舟尊邸，因为打过招呼，于晓丽和卢薇已经吃过饭了。 卢薇在餐桌上写写画画，订购的书桌还没做好，平日她都在这里。 这几天卢薇格外投入，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 而于晓丽则继续在看电视。 中老年本就没什么娱乐活动，尤其在陌生的城市，电视成了于晓丽唯一的指望。 其实哈城也呆了十来天了，有些呆不住想回去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契机说。 每天都在无聊中犹豫要不要提前走，原本她是计划留到翟达军训完。 “回来了？拎着啥？” 翟达将手上的袋子放在鞋柜上：“楼下电脑城买了点东西。” 如果按照往常的安排，翟达应该会拿出【文艺少女的笔】，和卢薇一起双排，写自己魔改版的《超时空同居手册》。 将时间线换为08年和24年后，这本书对于翟达这个作者来说，也有着很强的趣味性。 不过今日他刚从“工创中心”回来，心里痒痒的，有些别的想法。 回自己的主卧翻找了片刻，翟达带着几张稿纸和铅笔回来，坐在了卢薇旁边。 原本非常投入的卢薇转头看了翟达一眼，搬着凳子挪近、挪近、挪近 准确的说，是白嫩的膝盖微微贴在了翟达裤腿上才作罢。 翟达则翻看着桌上的稿纸，那是他在东阳县时给自己设计的“魔术道具”。 最近天天穿军训服暴晒，都好久没耍魔术了。 虽然迷彩服里也能藏不少东西但不舒服，还热。 当时他设想了三个玩意儿，一个是“扑克手枪”，一个“魔术背心”，最后则是“作弊硬币”。 那时时间不够，只做好了几个硬币，剩下两个都是设计阶段。 “魔术背心”另说，“扑克手枪”显然超出了常规魔术师的需求，但就像他手工打磨出精度三丝以内的s形金属构件，不是因为金属构件有用一样。 扑克手枪本身也是练习的一种，做着玩的。 今天他参观了许多新设备，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全新的想法。 “手抢”什么的，还是太抽象了，做的不像玩具，带出去麻烦，做的太像玩具，拿出来又尴尬。 恰巧刚才在楼下电脑城，看到了索尼笔记本和自家版权ip联动的广告 翟达开始在稿纸上画下草图，铅笔被灵巧精确的手所掌控，不断划出一道道线条。 和陆涛快速划出体育场设计类似，翟达绘图能力也很强，但他不是靠天赋，而是纯纯数值怪。 不过工程设计图又和建筑设计图不一样，如果变成大场景，他可能会在空间透视上出现问题。 不一会儿，一张概念草图就完成了。 就像一个大一号的扑克牌盒，被绑在手腕上，背面有着肋骨般的拘束结构，盒子前方有一个缝隙用来“出牌”，两侧则是机括齿轮传递动力，最终由底部的“弦”上劲儿。 这是一个绑在手腕上的“发牌器”，去年刚上映的老版蜘蛛侠3给了翟达灵感。 当然一个魔术道具若想“实用”，还需要合理化的细节，比如草图的另外半边所展示的。 机括齿轮藏在袖子内，容易绞入衣服，所以需要一个平滑的外壳覆盖。 底弦上劲儿双手操作依旧麻烦，扩展设计里可以做一个和肘部链接的皮套，这样就能利用手肘单手“上弦”了。 如果再复杂些，前方可以和手腕联动，以较弱的力道上弦，将牌轻轻推出即可。 比如一抬手，袖口飞出一张牌被自己捏住。 翟达看着草图，嘴角不自觉翘起有没有用你先别说。 就问你帅不帅吧！ 比起“扑克手枪”，“手腕发牌器”拥有更小的体积和更好的灵活性，加入手臂的控制，能够打出更多组合，比如回旋飞牌，而不像手枪那样发出去就完事儿了。 最关键的是，“魔术礼装”提供的多种魔术相关常驻效果，比如： 神奇先生（常驻）：你身上的魔术道具，永远不会露出马脚且不会失效，使得外行人眼中形同魔法。 就这一条，就能让这个其他魔术师看来过于复杂且不稳定的道具，成为稳定发挥的神奇物品。 工创中心有着足够的设备支持，甚至有08年非常前沿的金属3d打印，只要多尝试几次，一定能够做出来！ 根据他的计算，最大力道下，再加上“小丑扑克”本身的合金材质，杀伤力不好说，“阻滞力”是不弱的。 翟达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画图，将各个零件细分出来画零件图，这部分内容就无法那么顺畅了，需要许多思考。 不知不觉，再抬头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于晓丽的身影，想来是电视看累了，回房间休息去了。 翟达和卢薇商量了一番，也各自洗了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彻底黑了下来。 搬来这里后，两人的房间便不再是只隔着一堵墙，而是门对门。 翟达是主卧，卢薇是次卧，翟达是双人床，卢薇是单人床。 这使得两人再也没有那种半夜隔着墙聊天的机会，更无法用墙壁的共振播放那些模糊的音乐。 卢薇怎么想的，小木头也不会表达，但翟达觉得失去了许多乐趣。 于是将鞋柜上的袋子拿出来，在床头摆弄了一阵。 夜里十二点，翟达给卢薇发了条短讯：“睡了？” 卢薇那边回的很快：“还没睡不着” “那开门。” 翟达起身，赤着脚轻轻打开房门，只隔了一个走道，一米之外卢薇的房间果然也开门了。 卢薇穿着一身短衣短裤，白皙纤细的长腿在门缝里若隐若现，也是赤着脚。 可能因为地面冰凉，玉蚕似的脚趾下意识扣紧，可可爱爱的。 翟达嘿嘿一笑，递给卢薇一个东西，用气音小声说道：“都调好了，按红色键就行了。” 卢薇接过后疑惑了片刻，而后眼底多了一丝惊喜。 翟达回到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按下了红色键： “听到请回话，over。” 片刻后，对讲机传来了卢薇犹犹豫豫的声音。 “我听到了over？” 只有一盏台灯照明的主卧里，翟达嘿嘿一笑：“喜欢么？over” 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凌乱夜色的次卧里，卢薇屈着双腿坐在床沿，双手抱着对她来说有些大的对讲机，轻声道：“喜欢！over！” 少有的，翟达居然听出了卢薇的开心和幸福。 于是他自己也不自觉带了些笑意。 “有没有觉得说over有点傻？over。” “感觉还好，over。” “改一下吧，你以后用大帅哥结尾，我以后用小木头结尾，小木头！” 翟大帅哥是卢薇手机里翟达的联系人姓名（翟达自己存的，在给手机的那一晚）。 而翟达手机里，最早卢薇叫“营养不良”，后来随着她身体越来越好，小肉肉渐渐长在了该长的地方，也就变成了“小木头”。 “好的，大帅哥。” “有了这个，就能像以前那样晚上聊聊天了，搬来后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小木头。” “会吵醒于老师么大帅哥。” “小声点就不会，老妈在你那半边，但中间是实心墙小木头。” 翟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伸了个懒腰，将军训的疲惫驱赶出身体之外：“天天在家有没有觉得无聊，小木头。” “和于老师一起还好，不过于老师似乎有些无聊大帅哥。” “老妈是有点呆不住了，我估计很难坚持到我军训结束，找个时间和她商量一下，济市还有人等她爬泰山呢。” 卢薇立刻提醒道：“小木头呢？” 翟达补了一句：“呃小木头。” 次卧里，卢薇眼波流转，她想要听这三个字。 认识翟达以来，卢薇如同原本即将枯萎的小树苗，渐渐鲜活温润，有了新的枝丫。 她并非从翟达那里单方面吸取能量，而是感受到了翟达的活力与温度，激发了自身的能量。 原来冰层开裂的缝隙，真的能有光透过。 虽然这能量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妥善表达，但早已经不可或缺。 怀中的对讲机里，翟达的声音带着点失真，但因此更加磁性和温暖：“看到侧面那个灰色的键了么，小木头。” “看见了，大帅哥。” “那个是‘常开’，这样我们就能像以前那样放歌了，曲库就还是你熟悉的那些，想听什么，小木头？” 对讲机沉默了一会儿。 卢薇小心翼翼的气音传来。 “《我们的歌》大帅哥” 片刻后，比墙壁更加失真的音乐声传来。 卢薇将笨重的对讲机放在枕头边那里曾经也是“墙先生”的方向。 “已经听了~一百遍” “怎么听都~不会倦” “从白天唱到黑夜你一直在身边~” “带着我进梦里面~” 第175章 ：这就是街舞！ 第二天，翟达幽幽转醒。 双向朝南，窗外金灿灿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房间满是金黄。 翟达坐起身来，转头看去。 手机没电了对讲机也只剩一格电了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但感觉睡得很好。 满脸微笑的拿起对讲机，故意用磁性甚至有些搞怪的嗓音道：“睡醒了么？小木头？” 片刻后，对讲机里传来于晓丽的声音。 “这啥呀？家里啥时候多了个这？小达是你么？谁木头？” 翟达笑容僵硬在脸上 原来卢薇起的比翟达早，又怕翟达找她对讲，于是放在了餐桌上。 早餐中，于晓丽一脸揶揄的笑容，捂着嘴道： “你俩还挺有意思，就一个屋还整了个对讲机” 话虽然这么说，但眼神里那种吃瓜的快乐还是骗不了人的。 磕cp嘛，当然是亲儿子好磕。 翟达只能强行编借口：“那我晚上要有啥事儿，去敲门也不方便不是？” 于晓丽心说手机是晚上不上班还是咋的？ 不过也有道理 哎，她这个当妈的也是操心。 她又怕有花无果，又怕果子催熟大学一节正经课都没上呢。 真要弄出人命来，两个十八岁她觉得派出所都得找她谈话：你怎么当的妈？ 结果卢薇歪着脑袋来了一句：“为什么不方便？我房间随时可以” 翟达和于晓丽对视一眼，赶紧岔开话题：“老妈你是不是呆不惯了？我感觉你每天都挺煎熬的。” 于晓丽给卢薇夹了一个溏心荷包蛋：“是有点，主要是没认识的人，出门溜达几次后也有点乏了，我想着要不过几天我就走了，先去济市赴约，爬泰山，然后回东阳。” 翟达想了想道：“那后天吧，后天军训休息一日，我还能去送送你。” —————— 翟达换好训练服，继续去往校园军训。 他计划上午正常参加，主打一个本分，下午则让江小白打招呼翘掉去“工创中心”，主打一个情分。 体育场的训练依旧是军姿队列为主，正步喊号为辅，几天下来后大家也适应了，现在很少有人喊累。 中午休息前，教官招呼所有人坐在角落里：“后天休息一天，军训进度也就过半了，所以明天晚上全连联欢。” 以班为班，以学院为排，所以全校参加在军训时被称之为‘全连’。 “各班都要有节目，固定的就是大合唱，这两天我抽时间带你们《团结就是力量》，另外如果有特长的可以单独报节目，有愿意展示一下的么？” 魔术师翟达不动如山。 这种蠢事他是不会参与的，许多新生会因为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影响，脑子一热就想“展示展示”，但实际上他们的特长大多只是“自以为特长”。 一不小心就要丧失大学四年择偶权。 他清楚的记得，前世大专水军训的时候，有人试图表演一首声情并茂“诗朗诵” 离开的时候操场塑料草都快被拔秃了。 但只能说，无论在哪里，无论大学还是大专，年轻人永远是年轻人，永远被青春的悸动所影响。 永远得在尴尬和抽象中成长，撞几次南墙才知道头不能铁。 “报告！我有！” 葛尚举手道：“我会打快板！我中考快板满分！” “好！勇气可嘉！还有么？” 可能第一个答应的太畅快了，起了个好头，李小乃举手犹豫道：“教官，我学过舞蹈” “这个也可以！独舞么？” 李小乃赶紧摆手，心说独舞也太尴尬了：“独舞不行吧可能需要舞伴” 教官嘿嘿一笑：“可以呀，你想找谁” 李小乃往后扫了一眼，下意识目光就落在了翟达身上。 翟达直接瞪了回去：淦！别来沾边！ 但可能李小乃理解错了这个眼神的意思，还以为翟达双眼放光呢！ “教官，我觉得翟达同学挺好的，身高和我合适” 翟达：我%&**@！ 一瞬间好几个妈飞过。 但班里已经开始“哦哦哦~”的起哄了。 来一个！来一个的叫着。 军训也一周了，大家都熟络了很多。 可能是受氛围影响，教官还没发话，院花姜静萱突然举手道：“报告！我也学过舞蹈！” “你也是独舞么？” “我也需要舞伴” 于是起哄的声浪更高了。 虽然姜静萱没明说，但为啥举手不是明摆的么？ 于是起哄的声音变成了：来两个！来两个！ 李小乃没想到真有这么直白的竞争对手，看向姜静萱的眼神也带了点火热，仿佛随时准备展开一段掰头 教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呵呵道：“翟达同学，你怎么想。” “报告，我没想法。” “真没想法？还是不敢有想法？” “报告，要不我让我专属导员联系你，联欢会全天请个假？” 好吧，本想拱火看热闹，忘了这位不是一般人。 这时队列中的沈子轩突然想起了葛尚的“疗伤机会论”，心道这不就是机会？ 虽然没学过舞，但硬着头皮装也行啊！他不挑的，姜静萱和李小乃，谁做舞伴他都能接受。 于是啪的一声举手道：“报告！其实我也可以跳舞！” 姜静萱：“报告，我不跳了。” 李小乃：“报告，我也不跳了。” 教官：“好！那沈子轩独舞，我帮你报上去了啊？到时候别丢我们一班的脸。” 沈子轩：？？？ 这对么？ 下午翟达逃过了枯燥的正步训练，他其实各项训练都是达标的，还有江小白导员的招呼，请假总是很顺畅。 之后在“工创中心”里从武强那里领到了“工牌”，其实就是门禁卡，以后就能自由出入了。 这边因为同时服务一些实验室，所以不存在“强制关门”时间，一些苦逼实验人经常等结果到凌晨，相当于24h可用。 对于各实验室的人来说，使用设备需要提前申请以免撞车，但对于工创中心的自己人来说不用，高端设备留个登记就行，低端设备随便用，武强说如果撞上了实验室的，还是要优先让给人家。 翟达对此没有意见，之后快速沉浸在各种“游乐设施”中。 “护腕发牌器”需要的东西不少，但并非每一个都得亲自打磨，比如一些标准化的齿轮结构，难点在于那台金属3d打印机。 他最终还是决定体验一把高级货，而不是全手工。 现在的3d打印可不是十几年后，那种胶佬自己打印手办的易操作版，设备从体积到使用难度都是“工业级”的，需要建模、转化成分层打印路径、激光矫正参数、填充惰性气体，然后一遍一遍尝试，寻找最佳的结构。 翟达的cad并不强，只是会用罢了，许学军那边的工坊更多依赖手工而不是电脑，他也就是自己抽空自学的程度，所以建模过程最熬人。 气的想砸鼠标！ 最后甚至产生了“老子还不如纯手工打造算了，又不是搞不出”的想法。 换手工，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在抛光了，结果现在还在建模！ 但终究，翟达还是说服了自己，有些东西早晚要用到。 外公那传下来的，可不是一颗守旧的心，任何时代的“工程师”都应该有拥抱进步，克服困难的心气。 一连两天，翟达都在充实中度过，护腕发牌器的面世比想象中进度慢得多，但做正确且难的事，不会后悔。 第二天晚上，军训中休的前一天，全连进行了“联欢晚会”，所有班级集中在操场排排坐，然后在草坪上进行各种“个人才艺展示”。 大部分都很抽象，比如在塑料草坪上跳生疏的芭蕾，或者拿着话筒，强行清唱《老鼠爱大米》。 最离谱的是沈子轩的独舞，找了个录音机，大声放着这几年很火的国外dj音乐《疯狂青蛙》，然后在上千人中心表演了一段“这好像是街舞，又好像不是”。 翟达直接笑到肚子痛，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他其实看出来了，沈子轩早就知道自己这次搞笑了，不会舞蹈的人变成了“独舞者”。 但在年轻人眼中，搞笑一下也挺好的不是么？ 不知道哪里搞了一套亮晶晶的衣服，戴着墨镜，嘻嘻哈哈。 排除了想吸引女生的心思，男生疯起来可能更纯粹一些，这个东北大小伙子，在人群中自己玩的很开心！ 甚至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无数男生女生站起来，跟着《疯狂青蛙》魔性的节奏，乱七八糟的扭动起来。 甚至教官都被拖了上来，逼着一起扭。 “一起跳！来来来！” 刚刚表演完的葛尚，敲着快板就冲上去了，还不忘拉起翟达：“走啊！愣着干嘛！嗨起来！” 翟达跌跌撞撞，准确的说他没进入“舞池”，而是人们围绕着沈子轩聚集，他被“舞池”包围了。 一帮子从来没蹦过迪的年轻人，在节奏的趋势下，跳着奇形怪状的舞蹈。 翟达看着琳琅满目、妖魔鬼怪，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俞景辉的话 也许这些看似无意义的事 就是青春的一部分。 那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科目三！启动！ 于是，这青春有了翟达的加入，更热闹了。 “卧槽！夭寿啦！” “状元跳舞了！他跳的什么！好魔性！” “看他的腿！看他的腿！” 第176章 ：尽整些没用的 那一夜军训大联欢，终究成了集体蹦野迪。 上千人跳着闹着，恨不得将体育场掀翻。 角落里老实观望的陆涛，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结构简单的体育场也许更好，更能承载青春。 若是他畅想的那个，怕是楼都塌了。 那些喧闹燥热的身影，让他居然有了一点点羡慕。 直到发现人群中的翟达正看着自己，立刻警钟大作，连夜后撤800米躲进男厕所，以免被拉着去跳舞。 翟达魔性的舞步在一群乱跳的人中格外显眼，许多人开始模仿，渐渐地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科目三也越来越齐。 这一夜也留下了无数名场面，各种画质颇具年代感的小视频，飞速在各个班级里疯传。 尤其是其中数十人乱舞科目三的场面，堪称时代经典，一晚上就飞出了校园，有了破圈的趋势。 好在翟达在里面，只是不起眼的其中之一，光看视频也认不出是他起的头。 还不至于被认为是一个发癫的“摇子”，依旧是有着“学霸作家”的金身光环。 以上内容为翟达冷静下来后心里的祈祷 第二天一早，翟达一家全体出动，将于晓丽送去太平机场。 机场柜台前，唯一的一件大行李被放在行李传送带上，于晓丽看了看登机牌： “还有时间，陪我多转转，下次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和儿子长久分别的感慨，似乎来的要迟一些，之前这么些天，她都没有一种“儿子上大学了”的实感。 仿佛只是换了一个城市，换了一个房间，换了一个学校。 然后继续看翟达长大。 在于晓丽的世界里，从翟达出生的那一刻起到现在，第一次即将分离这么久。 也第一次意识到已经到了孩子不需要她看着的年纪了。 自己现在矫情是不是迟了？于晓丽如此想到。 翟达：“想来随时可以来，毛纺厂的工作已经可有可无了。” 于晓丽摇摇头：“你啊还是不懂这是两码事，你有你的学业，我也有我的工作，人可以闲，但不能懒” 值机区域以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转的，但三人还是在不断兜圈子。 于晓丽看向卢薇，拉起她纤细的手放在掌心，用粗糙许多倍的手掌轻轻抚摸：“小薇，我对你最放心了，但也最不放心，你平时多听翟达的话，但也不能太听翟达的话。” 卢薇：？ “你妈妈那里不用惦记了，上次已经认过门了，以后该去的时候我都会照应到，剩下的你若是想，让翟达带着你烧烧纸就好了，都能收到。” “谢谢于老师” 于晓丽摸了摸卢薇的脑袋，长发是那么柔顺，就和她年轻时一样 “隔三差五，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打也别嫌烦，等入冬了都警惕点，衣服早点加起来，暖气咱没见过，如果不好用要及时打电话叫人来修。” “跑步要去操场跑，比马路上更安全，吃饭不能光吃肉，小薇你盯着翟达一些对了，那个江小白老师，该麻烦人家别扛着，老师总归比学生知道的多” 一句一句，断断续续，于晓丽恨不得将所有担忧都在离开前扫清。 翟达微笑着，卢薇认真着，都没有打断。 曾经他很烦这些也曾很想念这些。 后来才明白，叮嘱和唠叨，是因为子女生活离得太远，那是被担忧和未知催生的无力感。 听听吧。 你听得越多妈妈就感觉离你越近。 终于，时间临近，于晓丽还是即将走入安检。 于晓丽拍了拍翟达的肩膀：“你我啥也不担心，大小伙子了，以前听人说男孩子一夜之间就会长大还不信现在信了。” “老妈你也是，好好吃饭，别因为人少了就对付，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我许多同学都在东阳呢，跑个腿什么的小意思。” 于晓丽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安检口，翟达和卢薇直到彻底看不见，才转身离去。 回去的出租车上，翟达看着依旧很陌生的窗外街景，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他毕竟曾经彻底失去过母亲，重生以来一直在一起，医院体检也一切正常。 但偶尔恍神的时候，还是会瞎想会不会独自回到东阳的于晓丽，又会重归以前的命运轨迹？ 明知这种担忧是毫无道理的，但却很难管住自己的脑子。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动，翟达转头看去。 卢薇坐在另一边，单手拿着书，安静的看着。 但右手，却自然的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干嘛？好色想摸手？” 他当然知道卢薇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情绪，想安慰一下，但不妨碍他皮。 卢薇看书的大眼睛微微转动，憋了许久，只能轻声说道：“嗯好色。” “这种要打报告的。” “报告，想摸手”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还是国内么？ 翟达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失笑。 果然是小木头。 就这种主动牵手，放偶像剧里就够水个三集的，但在卢薇这，只是表达对翟达的关切。 回到神舟尊邸，翟达突然觉得这里也变得陌生了 往后就是和卢薇两个人了。 虽然已经“同居”了好几个月了，但一直有于晓丽的存在，现在真的只有二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又没有。 今日不军训，也就不需要去学校，翟达想了想，还是打算翻出笔记本电脑，继续苦逼cad，护腕发牌器的建模已经来到第三版了，但效果依旧不理想。 并非是设计有问题，而是不熟悉3d打印这种形式。 不过应该也很快了。 回到房间，正准备拿电脑，突然看见了床头多了一样东西。 翟达疑惑的拿起。 《青少年健康知识及生理卫生》 封面是一个极其低质量的卡通小人，画风如同蓝猫淘气三千问 还贴了一张纸条：“安全第一”。 翟达脸色一黑这是于晓丽的笔迹 翻开看了看，好家伙，插图都是卡通风的。 这真的能学到知识么？ 老妈也是，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还不如来点实用的呢 —————— 随着于晓丽的离开，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上午军训，和一帮逗比尬聊、下午工创中心，制作护腕发牌器。 晚上则写写新书，摸摸小手。 日子过得充实而紧凑。 作为国防七子之首，哈工大的军训在后半程还是出现了一些有趣的项目，比如模拟生化核防护，比如端着假枪练三三制突击，再比如倒数第三天的时候，被拉去了郊区的靶场实弹打靶。 翟达也是第一次摸到了真枪，95式步枪，训练一上午，打靶一分钟，一人十发子弹。 翟达拥有“灵巧双手”的加持，原本对此很感兴趣，甚至很自信。 本以为会一鸣惊人，被教官拍着肩膀说自己有狙击手天赋，劝自己去当几年大学兵。 结果十发只拿到了39环，上靶率50%，相当普通的成绩。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于这把枪弹道偏左。 倒数第二天，全天都在加急踢正步，一天下来脚都拍麻了。 最后一天，军训会操暨阅兵。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材料成型及控制工程一班，他们雄赳赳、气昂昂，朝气蓬勃” 打鸡血一般的报幕声中，翟达在队列中踢着标准的正步，路过主席台时“啪”的一回首，刚好看见王春国校长正看着自己微笑。 队列继续向前，翟达看到了观众席上的卢薇，笑着扬了扬眉毛对自家小木头示意了一下，卢薇很是捧场的小手拍拍。 大概几米外，来参观的俞景辉笑着对身旁的下属说道：“你看，小翟和我打招呼呢，我就知道他是个念旧的人。” 会操过程比翟达想象的简单一些，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参加一些附属项目，比如军体拳、比如战场急救演练、比如扛旗护旗。 姜静萱因为外形条件好，被选去了女兵方阵，这方阵样貌不说，但一水都是新生里身高腿长的，齐齐喊一二三四的时候操场上许多男生人都酥了。 视力好的已经在虚空打靶，物色自己追求的对象了。 沈子轩则因为长得壮实，被选去表演军体拳，不过运气不好，是被棍子抽的那一个。 他的搭档一连六棍，才打断手里理应一碰就断的脆木棍，沈子轩被抽的脸都红了。 还有三三制的突袭表演，很写实的搞了些“彩烟发生器”模仿战场环境，结果有个三人组转晕了，从浓烟里出来时，道具枪齐齐指着主席台上的校长喊“杀！” 王春国校长肉笑皮不笑，这是一天课没上就要造反啊？ 比起其他人，翟达有一半时间都耗在了“工创中心”，剩余精力也仅仅保证日常训练不掉队，但依旧是有趣且完整的体验。 站在队列中，翟达看着沈子轩一秒被抽了六棍，边笑边鼓掌。 看着战场急救演习，有人把伤员的头护在裆部运输。 听着播报员无实物表演，大力夸赞今年军训中“状元新生”多么刻苦努力，好像做过详细采访一般，实际上是凭空编稿。 最后，欣赏着哈工大国旗护卫队，以远超新生的训练水准，将那面鲜红升至顶端。 军训结束了。 作为大学生活的开场，还不错。 第177章 ：平账大圣武强 “工创中心”内，时间已经是晚上。 军训结束后，翟达立刻改变自己的规律，依旧刷了工牌，来这里捣鼓自己的小道具。 比起十天前，工创中心的人多了起来，二楼三楼经常能碰见一些来使用设备的实验室成员，白大褂走路带风。 国内的科研主流，走的是1+x路线，即国家牵头，多部门、多高校、多地方联合攻关，哈工大作为第一梯队的高等院校，其内各种高精尖实验室无数。 尤其是工科项目，大多无法以成品采购的方式满足全部需求，所以“自行制备”是常有的事。 不单单要服务自家实验室的，许多全国性的大项目里，也有一些“细分内容”由哈工大承担，所以工创中心的设备才这么齐全高端。 昨天他就遇到过一波人，气势不凡，由一位明显是大佬的人带着，当时翟达正在使用真空热处理炉，给自己的小玩具消除金属空隙，来的人太多了，他想起武强的嘱咐，就让出了位置。 然后顺势退至众人身后，融入了参观人群中。 由于本就在学校内部，一时也没人管他，听了几耳朵，才知道这伙人是黔省天眼项目的，来哈工大寻求什么“反射面支承控制结构”的解决方案，哈工大这边出面的是一位“沈院士”。 当时翟达心道卧槽，听得好高端啊！就是前世短视频上那个什么全球最大天眼？ 后来听着听着，翟达感觉好几个人在盯着他，终于有人问出了： “同学你哪位？” 然后就被请了出去。 好在这是个基础科学项目，不涉密，不然说不得还得去写个检讨。 这些是正儿八经的参观，自带着介绍，其实翟达觉得那些每天形形色色来的实验人员，说不得其实都是各种牛逼项目的参与者。 对大部分新生而言，本科阶段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这些，即便上了四年，也未必会有机会来工创中心三楼，最多就是一楼自己做个锤子玩，但对翟达来说，也算偶尔能开开眼界。 今日人少，翟达总算完成了第四版金属3d打印，经过多种设备验证无误后，退至一楼，进行手工打磨。 可算进入了他的熟悉的领域，建模打印可太麻烦了 武强恰巧路过，看到翟达在一楼搞手工，好奇的凑了过来：“你玩具弄好了？” 翟达并未纠正“玩具”的说法：“最难的部分结束了，剩下的纯手工就能搞定。” 其实之前的步骤纯手工也能搞定，他纯纯是给自己上强度了。 武强摸了摸圆润的下巴：“很可以了能独自用金属3d打印出合格结构工件，大四生都未必能做到，那机器我都玩不明白。” “新领域嘛也许以后操作和设计都能简便一些” 原本准备去吃晚饭的武强，看到这东西快完工了，干脆留下来看看，翟达捣鼓了也就是十来天。 他现在和翟达关系很近，偶尔凑到一起吃饭都是翟达买单，与之对应的，翟达耗费的材料从未计算过都被算在了工创中心的总损耗中。 堪称平账大圣。 比如眼前这个“护腕发牌器”，主体很奢侈的使用了钛合金。 其实完全是没必要的事情又不是高强度工件，唯一的用处就是轻了许多。 但话又说回来免费的谁不想玩？ 武强坐在翟达面前，翘着二郎腿，看着翟达流畅的拼装、调整，将早就准备好的零件快速的安装在主体上。 他最近发现了，这个状元郎是真有点东西，排除掉多年工作积累的“杂项”技能，翟达比他这个老技工手艺还强。 准确的说是强得多。 武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你喜欢捣鼓这些，为啥报的材料成型与工程控制专业？” 翟达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回应道：“专业只是走个过场，我课都是自己选的。” 说起这个，他还有点压力，选择压缩了基础课的时间，这学期必然会很忙碌。 军训后放假两天，他还是要做好准备，最好把《超时空同居手册》多写点，还有吴越也快到了，也得帮他安顿下来。 这小子一路玩嗨了，从散装省出发，一路鲁、冀、津、京都没错过，目前在吉林吃烧烤，预计明天抵达。 他已经和翟达交底了，打算看看能不能留在哈市打拼，对于好兄弟来投奔翟达自然不会拒绝，这小子在哪都能很滋润，两人也可以一起再搞点创业项目。 来钱不比写书慢。 武强突然道：“我记得你之前说，家传就是搞机械加工的，还是手工手艺，精度能做到多少？” 翟达想起之前许学军的考核，这倒霉老头到最后也没给他一个答复，主要是最后几天许学军都不在状态，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构件不同，说不上统一精度，现在不是几十年前了，但给我点时间捉摸，常规件形大体五丝是没问题。” 武强心中一个卧槽，这不是人型机床么？ 虽然还未达到当下专业精密加工仪的程度，但这小子是高考状元啊，兼顾学业的同时还能这样天赋这么强么？ 这水平已经秒了工创中心绝大部分技工了。 他也算有点眼力，看向翟达的双手道：“你这天赋，去当个外科医生也挺好的，我侄子就学医的，手特别稳。” 翟达笑道：“学医太漫长了，而且职业方向直接锁死，我还是喜欢捣鼓点自己的东西。” 正所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从良，家破人亡。 不道德的事情不要干。 闲聊之间，不到二十分钟，“护腕发牌器”就初步完成。 考虑到衣袖内的“丝滑程度”，翟达在设计上从“方盒子”改为了“曲面盒”，盖上盖子遮蔽齿轮机扩后，如同一块被压扁的香皂，刚好贴合他的手腕。 抛光后的钛合金泛着银光，很有科技感。 翟达等了一会儿，可惜并没有听到系统提示，说自己这件颇费功夫的道具，因为“立心”效果成为了【装备】。 武强摸了摸下巴，感觉挺有意思的。 “但这有什么用？” 翟达嘿嘿一笑，就等你问呢！ 拉动后面的拉环，然后手腕一抬。 “咔”的一声，一张测试用的金属片飞了出去。 不过似乎重心有问题，飞的有些飘，最后向上打在了屋顶的灯泡上。 “砰！” 武强鼓掌道：“不错，很厉害，150，这个我帮你平不了账。” “什么灯泡要150？镶金边了？” “灯泡能自己飘上去么？报修不算人工啊？况且这是罚款，不是赔偿，学校明码标价的。” 然后武强就走了这东西在他看来，确实只是“玩具”。 翟达苦笑着捡起金属片。 说着，抬头看了看顶上的灯泡，已经碎了，微微摇晃，感觉挂在上面还挺危险的。 但又懒得去搬梯子。 翟达摸出一张正版的【小丑扑克】，插在了护腕发牌器里。 瞄准了片刻，拉动拉环。 “咔”的一声，系统出品的扑克重心和质量分布都堪称完美，远不是之前的破卡片可比的。 更重要的是翟达的“魔术道具”永不失效，总能完成既定目标。 只要他将自己的行为，定义为“魔术”。 扑克牌准确的切割了灯泡上的电线。 碎裂的灯泡垂直落下来，被一只精准无比的手接住，没有划伤哪怕一点油皮。 轻巧而又大胆。 扑克如落叶飘下时，也被右手帅气的夹在两指之间，整个过程潇洒而丝滑。 翟达对着不存在的观众，行了一个魔术师的礼，仿佛在回应不存在的掌声。 卡牌发射，初见端倪！ 下一刻，整个屋子的灯都灭了 没走远的武强，一个后撤步探出脑袋，看向黑暗中维持着行礼动作的翟达。 “短路了？250。” 翟达： “我自己修人工费能省么？”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数字不吉利 第178章 ：饺子与醋 春光明媚的早晨。 翟达和卢薇一同站在洗手间镜子前。 一个慵懒歪斜，一边刷牙一边无意识的挠着肚子。 一个俏丽冰冷，站的笔直，但纤细的右腿微微向左偏转了5°。 偏转不是无意义，是代表少女的亲昵。 翟达刷着刷着，眼珠子就从看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看卢薇。 好看，就多看。 两人的动作又不自觉变得同步。 今日休息，颇为悠闲。 翟达想了想，脚底下意识捞了一把，没踩到熟悉的体重秤，于是去外面拿了进来。 指着地上发号施令。 “上称。” 卢薇抿着嘴褪下拖鞋，老老实实站上了体重秤。 翟达蹲下凝视片刻：“你这体重真嫩啊我是说你这体重真没涨啊怎么还是47.5。” 卢薇晶莹粉嫩的脚趾微微内扣，有点紧张：“我有好好吃饭” 然后还把手抬起了起来，举过头顶。 “抬手干嘛？” “感觉这样能重一些” “你物理可是a+，这才三个月就要掀祖师爷棺材板了？” 翟达扫视了一番卢薇苗条的身形养成系卡进度了么？ 她确实有长肉，长在了合适的地方。 比如由a到b，比如抬起双手露出一抹腹部平坦，柔和的马甲线很是好看。 整体来说，172的身高，47.5的体重放电视里可能很惊艳，但放现实中依旧单薄，又不是那种饿到脑子都迟钝的女明星，翟达觉得至少50kg才算合理。 否则抵抗力会很差，卢薇不常生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极少出门，生活单调而老实。 “过两天晨练恢复起来吧。” 卢薇感觉过了一关，赶紧点点头：“于老师说要去操场跑，不要在马路上。” “可，操场我可太熟了” 跑道上每一米，都被他拍过正步 踢过正步的都知道为什么要用“拍”字。 翟达撩起自己t恤的一角，看到腹肌的轮廓也笑了一下，放到健美圈他这最多算“薄肌”，但咱是自然健身。 永远听不到噩耗。 卢薇手指从腹肌上划过，翟达一个哆嗦：“干嘛？” 刚才我可忍住了没动手动脚啊，你这不公平。 卢薇指着翟达的腹肌：“你也瘦。” “我这还瘦啊？很壮的好么？” “电视里都是这样” 卢薇两只小手比划了一个围度，大概是她认知里算“壮”的那些人。 因为含着牙刷，吐字有些模糊，一本正经，可可爱爱的。 “电视少看，再大都是假的，我这个才是正常人追求的标准尺度。” 洗漱完，两人下楼吃了一顿早饭，神舟尊邸背后有几个小店，早饭味道还不错，散装北的饮食本就是南北融合，翟达来了哈城以后并未有感觉到不适应。 尤其是前世沪上生活十多年，那里各地菜系都有，甜豆浆咸豆浆都喝过。 甜豆花咸豆花、甜粽子咸粽子、甜汤圆咸汤圆都在涉猎范围内。 沪上在食物方面算是最融合的了，这一点即便京、羊、深都比不了，翟达对吃很宽容。 唯独忍受不了西湖醋鱼。 又浪费鱼又浪费醋，甚至还浪费盘子浪费燃气最后浪费每一个不信邪者的钱包。 早饭后回家，翟达翻出纸笔，准备写一点《超时空同居手册》，这本新作的字数因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目前为止也就两万字，甚至比不上后世一些触手怪网文写手一天的工作量。 根据大纲来看，总字数会控制在十八九万左右，比《漫漫吕途》要高。 将时间线魔改成了“2008年”和“2024”年，是这本书最有趣的地方，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有资格写“时空穿梭”了： 24年的拜金失意26岁女青年谷小年，少时遭遇家道中落，毕生所愿就是买回曾经一家人的故居豪宅，为此不惜以自己为饵，提出谁买了那栋豪宅就嫁给谁。 什么二婚、三婚、离异带娃都行。 当然都2024年了，显然无人会拿几千万买十三香，仅有一些感兴趣的也都是骗子。 2008年的不得志28岁男青年钟鸣，是草根出生的低级码农，有着相对较高的薪资却要兼顾身在农村的一大家子，自己过的苦兮兮的，爱情只存在于半夜的梦里。 不通人情世故的他，在公司经常被排挤，活得憋屈又枯燥。 一觉醒来，两人在不同时空里的同一栋弄堂老房子，居然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于是睡梦中清醒的青年男女，零帧起手就变得同床共枕了，不得不开始互相提防，又被迫靠近的划时空同居生活。 软科幻设定是这样的，谷小年推开这扇门，就会通往2024年，钟鸣推开这扇门，就会通向2008年。 然后就是一些涉及时空穿梭的常见设定：两人无法接近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无法告诉别人自己来自过去或未来，无法通过诸如彩票的方式，利用时空穿梭获取财富。 不要问为什么，软科幻不需要硬核，那我问你，那我问你钢铁侠减震怎么回事？他人比盔甲还硬？ 当然这些规则并非一开始就白纸黑字写给男女主角，而是两人随着剧情推进探索出来的。 这部小说的重点剧情线，所以两人的性格都比较特殊，一个只关心钱，一个脑袋木讷没太大野心。 不会像是后世男频小说一样，各种两界穿梭骚操作，脑洞越开越大，最后两边都崩坏。 这本书的卖点不在于超时空，而在于“同居”。 现在是08年，男女风气尚还含蓄的最后关口，正在朝着更开放也更自由的趋势发展。 两年前，一部《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成为了现象级作品，无数八零九零后看的热血沸腾，夜不能寐，甚至将“空姐”的身价都抬了一截。 所以从选材和书名上，这本书的潜力就不小，翟达还引入了“同居规则手册”这样的在当前时代很能挠人心肝的设定。 不过喜剧撒糖，高甜拉扯的同居生活，只是翟达骗人进来杀的手段，有没有感觉很熟悉？ 提醒一下，《漫漫吕途》的前半段也很欢乐！ ———— “小年，你这抹的啥呀？还挺挺好闻的” “晚霜，糙男人不懂。” “这上面是日文么？你不是说在你们那里，你算穷的么，怎么用进口货？” “假的，包装罢了，而且日本有污染，不敢用。” “那我问你我看你刚才还对着手机说话了？它还能回应你？” 正在敷面膜的谷小年瞪了一眼凑得过近的钟鸣，那张老实的脸其实并不让人反感，但上了一天班被旧时代的老古董问东问西，很难不烦躁。 “忘了同居规则手册了？距离！” 钟鸣赶紧倒退出两米外。 明明面前是一个芳龄24的大美女，眼里却全是清澈的求知欲。 谷小年气不打一处来 “少见过怪，这是ai。” “啥爱？怎么做到的？” 谷小年懒得回答，直接对着手机道：“小d，你自己解释一下。” 手机在钟鸣惊讶的目光中，发出了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你的智能ai助手，是采用深度神经网络算法的自然语言大模型” ———— 字里行间，不经意的互动和笑料里，都可能隐藏着翟达的“大预言术”。 别说他夹带私货，既然有人能为了一对眯眯眼，连投数个亿拍两部电影，为什么他就不能写点东西进去？ 就着一碟醋包个饺子。 他始终相信一件事，任何文艺创作者，都不可能不在作品中添加自己的“认知”，包括作家、导演、编剧 这就像要求一个人跳舞不用自己的脚一样，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要说“作品”不能上升至本人，他们表达出来的东西，一定就是夹杂了自己的想法。 翟达写的正带劲儿，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中午， 刚合上【文艺少女的笔】，准备和卢薇一起做饭，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翟达翻出来后，是联系人“平账大圣”打电话。 电话夹在肩头，翟达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说道：“武哥，你有事儿找我？” 电话那边，武强的声音有点着急：“还真有，你在宿舍么？” “呃我租房子的，就在学校对面，咋了？” “能来一下工创中心么？有个长脸的事儿。” 大概一小时后，翟达才姗姗来迟，虽然武哥说的挺急的，但卢薇米饭都做上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来到工创中心，这里和往日没太大区别，一楼还没迎来做锤子的菜鸟，二楼三楼人反而多一些。 这里有几间休息室，里面有床供给值班或者等数据的苦逼实验人员。 按照地址翟达敲了敲门。 “进！” 翟达推门而入，武强正在穿裤子，画面有点辣眼睛。 “武哥？找我啥事儿？” 武强恍然抬头：“你咋来的这么慢？人都走了。” “谁走了？” “你嫂子，你来晚了。” 翟达： 武哥这么义气？ 第179章 ：工业父皇、全新诞生的特殊物品 翟达斟酌道：“武哥，这不合适吧？” 武强一边系裤腰带，一边道：“有啥不合适的，都是大老爷们。” “嫂子能愿意？” “你嫂子还能管这么宽？管得着我在男人面前穿裤子？等等，我感觉你话里有话啊？” “哦哦那没有，纯粹你的错觉。” 武强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翟达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穿裤子只是因为武强刚好在午睡，他有个习惯，不脱干净睡不着。 武哥媳妇儿比他这个技工牛逼多了，也是哈工大的，不过是正儿八经研究员，博士学位，哈工大的中坚力量，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典型案例。 翟达打断道：“等一下等一下那你俩咋凑一起的？” 武哥撇撇嘴：“我俩从小玩到大的，两家从老爷子算就是好兄弟，她大学没毕业我俩就谈恋爱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大概就是嫂子在某项目组，今天有个工件需求，带着几个手下小年轻来工创中心。 结果武强搞不定，感觉有点骑虎难下，在cnc加工中心折腾一上午也没弄出来，总差点意思，就想叫翟达来助拳。 媳妇面前丢人不算啥，媳妇同事面前丢人忍不了。 “那嫂子人呢？” 武强一咬牙道：“去机电学院找老王去了。” 老王是谁翟达就不问了，估计是个攻击力很高的角色，怕武强急眼。 武强埋怨道：“还是咱们设备不行，五轴cnc搞不定，有两个复杂曲面，机械学院哪儿有个进口的七轴，他们急用跑那边去了。” cnc，俗称数控机床，三个字母分别是电脑、数字、控制的简写。 网络上各种贴吧老哥和b乎大佬挂在嘴边的“工业母机”，狭义上其实就是这类东西，而不是什么感觉格外神秘“万能机器”一般 重要么？自然重要，但没重要到下水道油纸包零件的程度，反正不影响火箭发射、马兰开花、战机上天。 体积也不大一辆汽车大小差不多吧，有的还更小。 简单来说，就是由电脑控制，自动化、集成化的车削机器，是近几十年来的精密制造主流，属于减料制造，就是把一块“铁”削减成需要的模样。 翟达之前耍的金属3d打印，属于增料制造，就是挤牙膏一样堆积，相对而言是新技术，还是cnc更成熟的多。 而所谓的几轴几轴，可以狭义理解为“车削刀口”可以转动的方向数量，也叫自由度，轴数越高，刀口越灵活，就能制作出越复杂的结构。 不是说七轴有七把刀、五轴就有五把刀、三轴就是罗罗诺亚·佐罗。 而且轴数只影响复杂性上限，精度就又是另一个维度了，不能以偏概全。 武强的老婆带队来做一个拥有复杂曲面的特殊工件，平账大圣想长长脸，折腾了一个上午，机器都快冒烟了却总差点意思，最后老婆都拉长脸了，他就想叫翟达来救急，大体就是这么个事儿。 翟达觉得武强老婆会来找，那么这东西理应没超出五轴cnc的能力范畴，更大的可能还是武哥自己拉胯了。 cnc好不好用，也是有技巧的。 武强找出一块金属工件，表情有些复杂。 这是一个扭曲的电风扇叶片，准确的说是其中单独一片的感觉，但很厚，高宽比达到了5：1。 表面有着不规律的复杂的凹槽，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因为厚度原因，一整圈轮廓也有着自己的曲面结构。 差不多同样的东西桌子上放了五个。 “有一个复杂曲面咋整都不对，就这么个事儿。” 翟达接过后看了看，对比其他四个很快就能分辨出，是侧面某个面有问题，五个件五个模样，其他部分倒是很标准。 怎么看怎么像叶片，想不出这种结构还有啥别的用，不是搅和风，就是搅和水。 疑惑的问道：“这是干啥用的？发动机螺旋桨？也不会这么小啊？” 比家用电扇的也就大点有限， 武强摆摆手：“发动机螺旋桨能找工创中心做？那都是涉密项目，但具体的我也没问，我老婆嘴很严的，从来不谈所里的事情，用她的话说就是‘密与不密’都小心点，才能更好的保护秘密。” 翟达来了兴趣：“cad参数还在设备里么？我看看？” “你能弄？” “我不能弄你叫我来干嘛？” “当时上头了感觉老婆带的研究生在看我笑话你嫂子最爱面子了” 翟达心说是你最爱面子吧？ 嫂子爱面子，能和你过这么长时间日子？不早离了？ “我来都来了，试试呗？反正就这五个，我挑挑看有没有能用的。” 他挺感兴趣的。 做个简单的对比如果将人手的自由度，强行横向与数控机床比较的话。 那么人手（指掌腕臂肩），拥有27个轴。 翟达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外公笔记上的话： “许多先进工程中，部件都是‘异构’或‘特构’，精度要求高的同时，需要的数量却极少，甚至只为了验证一次，这些工程不应被‘成熟技术’限制，因为他们本就是追求‘突破’。” “为了单个零件逆向寻找成熟的加工设备，显然成本过高。” “所以稳定的一双手，永远不会被淘汰，扎实的基本功，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准确的说，过去几十年技术被严格封锁的大环境下，还能有一项项“突破”。 就是由一双双二十七轴的手，亲手打破的。 以后别问什么“工业母机”了，自家有的是“工业父皇”。 ———— “父皇？父皇！！！” 翟达听着手机里的声音，一阵迷糊 穿越了？ 喊这么凄惨三太子反了么？ “你哪位？” 吴越哀嚎的声音道：“我哪位？你终于接电话了！干嘛呢？” 翟达一抬头，工创中心外已经天黑了 “刚才在忙，不过你为啥叫我父皇？”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从兄弟一路喊到孙子，又从孙子一路喊到父皇你终于接了！” 翟达： 这个逆子。 “你到哪了？” “我神舟尊邸楼下停车费都十块了，你说我到哪了？卢薇我也联系不上，你再不接我就要去开酒店了。” “马上来，你等我十五分钟。” 挂了电话，翟达抬头看去，武强人早没了。 于是翟达将三个自认为抢救成功的工件，放在了他办公室的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让他自己找时间验一验。 他感觉还行，曲面加是之前许学军那里的重点项目，“毕业考核”就是曲面。 从工创中心出来后，翟达一路穿过正门回到神舟尊邸。 地下停车场里，一辆风尘仆仆的依维柯停在电梯间门口，吴越跳下车抱怨道：“我还以为你半个月就在哈城捅出篓子，已经跑路了呢” 翟达理亏，主要是还有一个不熟悉的吴越表哥：“抱歉抱歉你们这个车怎么回事？” 翟达看了看依维柯上贴着的一排排“头像”。 是一个个小孩子的脸和联系方式。 吴越伸了个懒腰：“服务区有人给我们买水买西瓜，交换条件是车上贴寻亲启事，我觉得挺好的就答应了。” 翟达竖起大拇指：“没给爹丢脸。” 吴越的表哥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精瘦汉子，叫王小龙，留着寸头很有故事的样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状元同乡”，心想为啥表弟会千里来寻。 他这一路，对吴越的感官可谓是天翻地覆，觉得表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这一路堪称中国版“公路片”，发生了许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依维柯车厢里，是琳琅满目各种东西，大部分都是翟达和卢薇的东西，比如几床厚被子，比如很占位置的【牢固的二八大杠】，每一样都保护的很好，反倒是吴越和王小龙的东西很少，一人就一个行李箱。 吴越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很好的完成了护送任务，这一车东西可是很重要的，光【装备】就七八样。 吴越没继续拌嘴，疲惫道：“快搬东西吧，我太累了，想洗澡。” 大概一周前和翟达交底说打算在哈城待一段时间后，翟达就帮他物色了一下租房的事情，最后还是定在了神舟尊邸小区，不过是另一栋楼的小户型，六十几平米。 租金只要1300。 如果吴越确实决定留下，就长久住下去，这附近要地铁有地铁，要商圈有商圈，即便不上哈工大，也是少有的市中心好位置。 反正吴越也不差钱。 三人力气都不小，速度也快，大部分东西都被搬入了1501翟达的家，卢薇帮忙归置。 当看到妈妈的梳妆台时，小木头眼神中满是惊喜。 不单是梳妆台，当时法拍回来的许多东西，都被拉来了这里。 翟达带着吴越去了他的房子，让两人先洗澡休整一下，然后回到了1501。 入眼就是许多熟悉的事物。 家还是要有家的样子，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物缺一不可。 卢薇正在细心擦拭所有东西，一路颠簸没弄坏任何东西已是难得，但多少有些积灰。 翟达想起一事，对卢薇问道：“对了，有看见电灯泡么？” 他之前从陆涛那里拿到【小魔方】的时候，就试出来过一个合成路径，需要用到。 卢薇翻找了一会儿，举着一物道：“是这么个？” 并不是，那是三毛小区时翟达房间的台灯。 曾经翟达和卢薇，无数个夜晚都在拥挤的房间安静学习，这盏台灯一直承担着全部照明工作。 毕竟【不灭电灯泡】开了和没开一样，亮度太低。 翟达摇摇头道：“是个单独的大灯泡，话说这个怎么也带来了吴越拿错了吧？” 这玩意他重生前就有了，大概是原本时间线里初中时于晓丽买的，所谓的“护眼灯”，有点被骗了的意思，花了400多块钱。 那是03-04年的400多。 在翟达看来没必要带来，留在三毛小区即可。 卢薇却摇摇头：“挺好的有它，更安心。” 那昏暗小房间内，许多画面和记忆，都有这盏台灯的存在。 素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很是爱惜的模样。 正说着翟达视线里居然出现了一条折线。 不是往常那种因为“看见”而突然冒出来的折线，而是从无到有，逐渐生长蔓延的直线。 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变化。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安心台灯】：它见证了少年少女的努力，以及他们的人生逆袭。”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灯光照耀下+5%专注力，双人使用时增加情愫萌生的概率。” “备注1：请谨慎使用，情愫萌生不分性别和年龄是人就行” “备注2：是的，你的念也是念，虽然这件【装备】占据主导因素的并不是你。” 翟达瞪大了眼睛 自己不，自己和卢薇的“念” 造就了一个“特殊物品”？ 第180章 ：卢薇药不能停 这是翟达第一次见证一件特殊物品“诞生”，虽然系统说了他的“念”并非占据主导因素。 或者说如果没有卢薇，应该是没这种机会。 对于这个系统的拥有者，翟达很少对【装备】以外的物品产生什么特殊情感。 即便是【装备】，也更多的是对好东西的宽泛“喜爱”。 【安心台灯】+5%专注力，增加产生情愫的可能 等等，都是灯 翟达打开系统，在合成界面里用意念拖拽。 果然，【不灭的电灯泡】+【小魔方】+【安心台灯】，居然有一个三合一合成路径！！ 这好像是第一次三合一路径 要试试么？翟达几乎没什么犹豫。 这个刚刚诞生的【装备】也就“增加情愫概率”稍稍有用些，但他还没可悲到需要装备来影响自己的感情。 有什么想法直接逗卢薇不就好了？又不是钢铁直男。 翟达立刻翻找起来，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被珍珠棉包裹的电灯泡，而后和卢薇打了声招呼，都带去了自己房间。 【小魔方】就放在床头柜了，这东西没啥大用，复原后少许增加逻辑推理能力，时效性短的可怜只有五分钟，而且翟达亲测并没有太大感觉。 这三样装备其中两个是灯具，一个是玩具，但内核在于都是和强化“思维”相关的装备，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最好还是灯具，这种存在形式使用起来会很方便！ 所有东西放在床边，翟达关上门，选择了合成。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合成完成。” 翟达满怀期待的打开门。 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个黑色的巨大流星锤 翟达： 这对么？ 黑色的球体大概篮球大小，背后连着一根直棍。 走近一看，才发现不是流星锤，而是另一种“灯具”。 “恭喜宿主，合成绿色装备：【颅内蹦迪灯】：有了它，大脑会跳舞！”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蹦迪灯工作时（旋转且点亮），会随机旋转释放红、黄、蓝三种光束，分别可强化思维速度、强化专注力、增强逻辑推理能力，强化幅度与受影响时长有关，最大加成后可能会出现负面效果。” “装备效果2：蹦迪灯照耀下，无法睡眠、永不困倦。” “特殊效果‘脑波谐振’：多人被影响，且行为、思维、目标呈现一致时，有概率出现精神共鸣，共鸣状态下情绪、思维会逐渐趋于协同，对群体行为有强大加持。” “解封任务：在蹦迪灯的照耀下，累计缺失睡眠72小时。” “备注：睡鸡脖睡！起来嗨！” 翟达看着这柄“流星锤”，球体表面上有着许多灯孔，想来挂在房间里打开，一秒就能让风格变得鬼迷日眼。 有病吧！ 谁会在蹦迪灯环境里学习？ 嗯好像系统也没说非得是学习，就像群体行为也未必就是安静的思考问题一样 卧槽这样一想咳咳，不不不，这不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 但这种装备怎么拿的出手啊？ 还红黄蓝三种颜色体现【小魔方】的存在感么？那为什么没有绿色，照在头上不吉利么？ 以前【不灭电灯泡】还能默默发挥作用新诞生的【安心台灯】也算有点用现在怎么感觉一次性损失了三件实用性装备。 一口老槽卡在喉中，翟达感觉好无语。 而且这东西体积还不小，翟达左看右看，只能将其又包回珍珠棉里，暂时放进了衣柜里。 再出来时，卢薇已经擦拭完了所有东西，只是站在原地仰着头，似乎有些难受。 “怎么了？” “迷眼了不知道是什么” 她两只手一直在干活，不太干净，没有办法去揉眼睛。 翟达走近后，双手稳住卢薇的脑袋：“睁开我看看。” 卢薇慢慢睁开，原来是泡沫板的碎屑，小白球被压扁的那种。 翟达将卢薇领到灯光下，俯下身来：“我吹一下，你别躲。” 卢薇轻“嗯”。 卢薇吹弹可破的小脸，距离翟达的鼻尖只有不足五公分。 翟达甚至能看到那因为一直在干活，在粉嫩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能闻到被水汽和热度蒸腾而上的淡淡气息。 前世他就很清楚，所谓女孩子的体香，无非是各种不同的护肤品常年渗透而来的。 说俗气一点，腌入味了。 但此时，翟达发誓钻入鼻尖的不是护肤品的香气，而是一种更独特的味道。 就像是将鼻尖埋入猫咪的怀抱。 就像是清晨被撞破的露水。 亦像是三毛小区外，那些一年只开一次的栀子花。 好像所有信息素都在告诉翟达，眼前这个女孩，是可爱的，是诱人的。 【安心台灯】增加产生情愫的概率？ 自己需要那东西么？何处不是情愫？ 翟达心里涌出一股冲动，并且迅速决定遵从自己的冲动。 温柔的吹出一口气，将那迷眼的泡沫吹走。 而后却没离开，继续低头，轻轻噙住了卢薇粉嫩的唇峰。 将猫咪温柔的抚摸，将露水浸湿指尖，将栀子花细细品味。 软凉柔糯，一触即分。 撤退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出于礼貌的停顿，好重新组织更认真的进攻。 翟达看向卢薇，眼神温和。 卢薇看向翟达，目光平静。 “吹走了么？” 翟达： 你就问个这？不对吧？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也不会因为不好意思就故意留下“不清不楚”。 又不是偶像剧，一个吻拍三集。 于是直接道：“我刚才可是亲了你一下” 卢薇素手触碰自己的唇尖，那里确实残留着温度和触感。 “感觉到了谢谢。” 翟达挑了挑眉。 谢谢是什么鬼。 卢薇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在想该说什么。 许久后：“好亲么还亲么？” 翟达： 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卢薇猛地后退一步：“妈妈说过女孩子这种时候要矜持” 要不是你从头到尾都缺乏表情，我就信了 发现翟达依旧在发懵，卢薇微微低头，好似做错了事一般 带着内疚和不安道：“我表现的不对么？” 是不是应该更平静还是应该更惊慌？ 平时肢体接触也不少但亲吻更特殊一些，对亲吻更特殊一些 我这样翟达会心里难受么会觉得我讨厌他么 平日一贯简单而平静的小脑瓜，今日却纷繁杂乱，茫然无措。 翟达长叹一口气 脑海中闪过几个月前沈睿老师的话。 “如果有意接触社会，能够通过智力和经验去模仿正常的行为模式，但终究不是真的感知到了应有的情绪。” “药物永远不是解决这类问题的解药，人才是。” 小木头最近已经比一开始时好多了，生活也轻松快乐，以至于翟达快都忘记了。 翟达干脆直接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卢薇。 如果不能传达情愫，至少先传达一点安心吧，防止这家伙胡思乱想。 卢薇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个鸡脖” 看来病还未痊愈啊 所以药不能停。 突然感觉【安心台灯】被他秒了血亏。 第181章 ：吴越的打算 最终翟达家没有做饭，毕竟有个吴越表哥没那么熟悉，带进家里不好，于是翟达打了个电话后，带上卢薇去会和，一起楼下饭馆吃。 相隔对面的两栋单元门，吴越远远和卢薇打了个招呼，他租的房子在翟达家对面，但因为双向朝南并没有窗户能看到。 大家都是东阳县老熟人了，不需要介绍，吴越表哥王小龙倒是挺惊讶的。 原来网上说的是真的，真是情侣状元啊，都住一块儿了。 其实对于今年的理科双状元，东阳县内翟达的知名度远高于卢薇，原因之一是他同时是个作家，作品在县内不说人手一本吧，每家也有一本。 不看也买回来凑热闹。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卢薇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些不好的过往会显得当地教育系统存在很大问题，若是被媒体大肆报道，喜事都要办成丧事了。 而且两人住在一起的事情，也有点不利于教育方面督促学生不要早恋。 所以至今所谓情侣状元的说法，都只有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翟达从不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会让人更好奇卢薇的过往轨迹，然后让那些并不愉快的事情被刨开展示在不相干的人面前。 又不是参加“好声音”，干嘛要当众卖惨？ 同理可证，任何在网上卖惨的，都是为了吸引关注，真正惨痛的人哪有心情发视频 四人没有走远，楼下就有一家“黑省本帮菜”，特色是溜肉段和大拉皮，之前来吃过两次。 生意好，味道好，但嘈杂热闹是这里的特色，因为一行人来的比较晚，店内更多的是“酒客”而非纯粹的“食客”。 四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翟达把菜单给了吴越，吴越推回给翟达，翟达就又给了王小龙，而后一边倒茶一边询问道： “玩野了吧？十四天还是十五天？跑哪里去了？” 吴越嘿嘿一笑：“十六天，去的地方太多记不清了，大一些的青市、威市、津门、京北、秦皇岛，渤海湾溜边快包圆了。” 这家伙自己也颇为感慨，排除其他所有，也是完成了一次对自己来说的“壮举”，他从小到大没出过这么远的门。 “讲讲呗？都有啥好玩的？” 吴越还没开口，点菜中的王小龙先说道：“越子破了个案。” 翟达一边倒茶一边随意道：“什么案？案板？” 王小龙可激动了，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兴致勃勃道：“路过沂市的时候，越子看到有个老太太抱孙子睡得很死，又开了四个小时在服务区又看见了，越子说奇怪，四个小时还没睡醒，结果就看见那老太太拿勺子喂水，就一勺。” 翟达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啥意思？ 王小龙眉飞色舞道：“后来越子就说反正是到处玩，就让我跟车了两个小时，你猜怎么着？！那老太婆居然是个人贩子！” 翟达茶水都溢出来了，看着吴越抬了抬眉毛，似乎在说：快，告诉我你表哥吹牛逼呢吧。 吴越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见我就只觉得那小女孩白白嫩嫩的挺可爱，她奶奶长得却凶巴巴的，第二次碰见四个小时孩子还在睡才是真的起了疑心。” 抽了几张纸擦干溢出的茶水，吴越终于也压不住那种暗爽，恢复了翟达熟悉的嘚瑟本性，神气道： “至于确定有问题，就是看到他们在服务区后门喂水，表哥以前开大货车拉货的，都是习惯去服务区后半圈，他们一个破面包也停后半圈，而且哪有孩子睡着了拿勺子喂水的，还只喂了一勺。” “表哥跟了两小时，有点跟不住了，于是我干脆报了个警，报上了对方车牌号，后面就丢失目标了我们也继续开，等到了日照才接到派出所电话，说我猜对了。” “后来服务区看到那种恳求往车上贴寻亲启示的，我就让他们给我贴满了，表哥说了这车就这样式不改了。” 王一龙直接一拍桌子：“后来警察叫我们回去领锦旗，我们说已经走远了，他们说回头寄过来” 翟达张了张嘴，送上了男人间的最高赞誉：“算你厉害。”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夸，第一次是吴越将“卢本清”连续露头秒。 吴越非常受用，虽然已经被夸了一路了，但翟达说出来的不一样，大拇哥指向自己：“我！城市猎人！” 将所有疑点串起来，似乎谁都能发现不妥，但当时能发现这些问题的观察力，才是真厉害。 当然这和吴越打报警电话和吃饭喝水一样熟练、经常偷袭不法分子也有关系，换成普通人可能多少会有“别自找麻烦”的畏缩心态。 这时背后的桌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凑过来脑袋，吓了王小龙一跳：“兄弟！尿性！” 吴越有些摸不准头脑，看向翟达，似乎在问：他啥意思？和尿有什么关系？ 翟达表示这个他熟：“夸人的，东三省的最高赞誉。” 中年男子竖起大拇指：“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兄弟你这桌单我买了！牛逼！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吧？哈城欢迎你们！” 被不认识的人买单还是第一回，吴越不知道该咋整，最后还是翟达拿主意，与其拉拉扯扯推三阻四，不如爽快点算了。 吴越配得上。 如果说重生以来，谁的命运轨迹改变最大，首当其冲就是卢薇，其次应该就是吴越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 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发现过。 翟达是那只蝴蝶，但细微的命运涟漪无法彻底改变人的一生，只有抓住了涟漪泛起的闪光点者，才能彻底变得不同。 吴越在翟达心里的形象，已经和前世那个走线仔脱节了，甚至说完全不相干。 上一世只是同学，这一世是好兄弟。 上一世是真傻逼，这一世是真牛逼。 心情不错，翟达就要了几瓶啤酒，量大实惠的菜品一个个端上来，酒桌上谈兴渐浓。 那说要买单的中年男子也没含糊，不但走的时候单买了，还又给他们加了几瓶啤酒。 吴越说了一些旅途见闻，这次距离行万里路也差不多了，对他而言也是一次成长。 翟达则说了些军训的片段，哈工大的情况。 渐渐地，一桌人也融入了热闹嘈杂的环境，被烟火气熏陶出几分微醺。 唯一安静的大概就是卢薇了。 小木头细致的吃着饭，只是总时不时看向翟达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翟达：“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吴越夹着花生米道：“先摸地形，以这里为原点，走街串巷一番，感受一下哈城的风土人情，然后再看有没有机会做点事情，什么事没想好。” “实在不行能看看这边教婄怎么弄的，乌托邦虽然无法复制，但也算熟门熟路。” 翟达点评道：“我可没时间再上课喽，我大一课程很满，不过可以投资入股一点，再把‘学习习惯纠正室’给你弄出来。” 纠正室自然是靠着【老汉电视机】，那东西现在翟达没用，借给吴越没什么，原本还有个【不灭电灯泡】，今天算是彻底报销了。 再癫的教婄机构，也不至于安一个“蹦迪灯”。 吴越端起酒杯和翟达碰了一下：“等我几天，我琢磨琢磨，其实更想做点不一样的事儿。” 纯做教婄有些无聊了，这次又没有那么多熟悉的小伙伴一起，对他来说属于下策。 还不如做赏金猎人有意思呢。 他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依旧没什么契机，他可能会选择去更大的城市看看。 ———— 与此同时，区区一公里外的哈工大校园、机电学院工程楼。 作为学院专属的设备中心，这里地方没“工创中心”大，但设备却比公用的要强一些。 平账大圣的老婆万春蓉正在疲惫的等待校验结果，这位巾帼强者年龄四十许，眉眼严肃但看得出五官优秀，年轻时应该也美的大开大合。 一旁的老王似乎和其关系很熟稔：“蓉蓉你放心吧，我觉得这次能行。” 万春蓉疲惫的揉了揉鼻翼：“都六次了你和我们家老武一样，搞不成还不放人走了一个拖了我一上午，一个拖了我一下午。” 她带了两个年轻研究生更累，忙了一天人都麻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脚底板都黏糊。 老王打趣道：“老武就会按个开关，哪能和我比，况且他那边设备也不行。” 正说着，走廊尽头，一个敦实的身影大摇大摆走了过来：“又你大爷的编排我，你才只会按个开关呢！” 三人其实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准确的说，他们都是当年“哈工大八百壮士”的二代孩子，只不过真正继承了父辈精神有所成就的只有万春蓉。 武强和王宝都只是手艺不错，万春蓉才是正儿八经的科研人员。 至于里面有没有夺妻之恨，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武强从包里一次性拿出三个工件，沉甸甸的：“得了，给你搞好了，回家洗澡睡觉吧。” 万春蓉意外道：“你那机器调对了？” “不是，我找我小兄弟给你手工整的。” “手工？” 虽说并非不可能，但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武强能找得到的。 她那工件的精度需求是三丝，而且拥有大量复合型曲面结构，这东西肯定有人能手工做，但基本都是各单位的宝贝疙瘩，比如沈飞里就有许多这样的能人，606所、601所也有。 这种人现在的体系已经很难培育出来了，一个人就相当于一台高精度机床，专门负责攻坚一些特殊部件。 肉眼是看不出的，万春蓉直接交给王宝：“老王麻烦一会儿也测一下吧” 心里其实不以为意，给老公面子罢了。 夫妻和谐的秘密，除了要夫妻生活和谐，还得给不成器的老公留足面子。 几分钟后，王宝的第六个成品依旧没能通过校测，于是武强带来的被拿去检测。 这次时间会很久。 万春蓉干脆拉着武强去了走廊角落，小声道： “你哪个小兄弟？说实话。” 她怕武强要死面子欠人情，公家事儿没必要急在私家上。 “小翟，咱学校招来的那个状元，最近天天泡在工创中心。” “小孩子能做这？” “人家也是正经大学生，哪里小了，对了，你那玩意儿整啥用的，小破电扇叶子似的，还贼沉，给我累够呛。” 万春蓉无语道：“啥电风扇要铼合金” 但心里觉得老公还挺神的居然还真靠了点谱。 确实可以说是电扇叶子超级电扇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苦逼研究生疲惫的声音： “万老师，这个好像是合格的” 终于终于解脱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洗个脚已经从黏糊变成刺挠了！ 万春蓉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真能用？” 第182章 ：小木头今天不对劲 翟达对于夜里哈工大发生的事，尚无所觉。 那个造型奇怪的零件干什么用的他也不清楚，本就是顺手为之，只是从餐馆出来回到家后，收到了一条武强的短信。 “兄弟谢了，那东西能用，回头请你吃饭啊~” 翟达简单回复了一个：“小意思。”就不再关注。 哈工大里奇奇怪怪的项目很多，大到火箭卫星，小到风景园林，不该问的别问。 休息日的第二天，翟达和卢薇日常一起洗刷刷、洗白白。 翟达撩水在脸上随便揉搓了一下，闭着眼伸出一只手，卢薇已经丝滑的挤出一小截洗面奶在他掌心。 三两下洗干净了自己只有帅气没有逼人的脸，翟达擦了一把后给卢薇挪开位置，抬头却看见卢薇正直勾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了？” 卢薇摇摇头，超长的马尾在腰线上方左摇右晃。 如果翟达对视线足够敏锐，可能就能发现，卢薇一直盯着的，是他的嘴唇。 今日无事，翟达在家里写新书。 中午接到了凤凰传媒的报喜电话，《漫漫吕途》销量破百万的消息。 同时，今天也收到了一份快递。 大城市是不一样，终于不用跑邮局了，而且还是顺丰，看到那似是而非的标识时翟达还愣了一下，时代感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偏差。 问了一嘴才知道，顺丰进入哈市已经好几年了。 东阳县啥也没有不是时代没到位，是东阳县自己没到位。 翟达当场留了小哥电话，以后寄件就方便了。 快递拆开后，里面是一本精装书籍和一份手写信。 书名是《小时代》。 大概一个多月前，还在东阳县搞教婄的时候，知名青年作家郭金明准确的说是对方发行的出版社，通过凤凰传媒讨要过一个翟达的推荐语。 本就是人情往来，人家当时也卖面子给了《漫漫吕途》一个，翟达自然是答应了，甚至还感慨了一番。 后来那边发了个邮件过来，里面是小时代的内容，这本书本就是杂志上连载许久，不存在泄密问题。 翟达尝试性看了看发现实在看不进去 每个作者有自己的风格和审美，如果翟达的风格是真实+幽默+眼泪，郭金明应该就是华丽+冲突+虚浮。 说是这么说，基本功还是水准以上的，并不会有诸如“兵王归来发现女儿被卖进青楼被花魁打压，于是怒招十万旧部给女儿冲业绩”这样的智熄操作。 不好说谁高谁低，各花入各眼，受众不同罢了。 而且翟达看的时候，脑子里老是冒出来郭璧婷、杨蜜、郭彩洁的脸俗称串台了。 明明他前世根本没看过小时代123的任何一部，但还是被短视频积年累月的灌进了脑袋里。 于是闭着眼睛给了一个推荐语。 翟达将手上的精装书翻过来，果然在腰封上看到了自己的话。 “翟达：看这本书，就好像置身于一部纸醉金迷的华丽电影。” 你就说这操作贴不贴和吧。 说句公道话，当下“纸醉金迷”并不是个贬义词，至少在文艺圈是这样。 下方还有一行小小的字“《漫漫吕途》作者”。 嘿嘿，还挺有意思的。 那封“手写信”则是郭金明亲笔，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大体就是感谢翟达对他新作的支持，长度没超过50字，但人情世故已经算很到位了。 翟达将两样东西一起放入了柜子中。 今年在“长篇小说”这个领域，《漫漫吕途》能否成为“最畅销奖”的竞争对手，应该只有老郭的《小时代》了。 这本书完美的符合了当下青少年群体尤其是女生对“青春”的想象：在一所浮夸的大学和浮夸的城市，与浮夸的帅哥、富二代、混血儿搞爱恨情仇，纸醉金迷，撕逼翻脸 如果自己被《小时代》车翻销量，翟达也不会意外，最多有点可惜，但自家优势也不小，销量破百万的速度极快。 翟达收拾了一下快递垃圾，抬头就看见卢薇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翟达疑惑道：“怎么了？” 卢薇低头，好似无事发生。 正要再问，让小木头老实交代，吴越打来了电话：“午饭不用管我了，我出门转转。” 翟达：“我有说过午饭要管你么？” 吴越：“” “你表哥呢？他啥时候走？要不要走之前请他吃个饭。” 越是熟人越没必要，反倒是王小龙一路开车确实辛苦，自己再露面一次是应该的。 “表哥他说没想好，反正这边有地方住，他可能想再玩几天吧。” “行吧，走之前我请他吃饭。” 吴越嘿嘿一笑：“上次那家味道就不错，我今天还想得慌嘞。” 翟达：“我有说过要带上你么？” 吴越：“” 皮了一下很开心，翟达挂了电话，也就忘记了刚才卢薇的小异常，想了想搬了一把椅子，去了自己房间。 他最终还是决定把那【颅内蹦迪灯】装上，不说怎么用，至少试试效果。 房间顶灯不能换，他准备将侧面的壁灯接根线。 电闸一关，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电工都算不上，有手就行。 不一会儿，【颅内蹦迪灯】安装完毕，由于替换了老壁灯的位置，它现在变成正挂在翟达床头正上方。 虽然这位置有点抽象，但已经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老壁灯原有的框架还能提供一定支撑性。 翟达想了想，关了门拉上了窗帘，按下了开关。 原本风格普通的卧室，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红的、蓝的、黄的三色光斑满屋都是，毫无规律的旋转着，哪怕没有声音，只有球灯自己旋转的轻微电机声，也相当抽象。 翟达凝视着自己那张同样变得奇奇怪怪的床，心道你还别说比起夜店，倒更像是其他风格 明明是三色灯光，但整体房间却偏向暗红色，大概是红色光谱最显眼。 如果此时墙上再有个电视，床头柜上再有个大烟缸、红牛、小果盘，门外要还有点高跟鞋的声音 这屋子活脱脱就是 图书馆嘛！对，我说的就是图书馆~ 翟达尽力刨除掉脑子里那些关于学习的记忆，闭眼试图感受一下【颅内蹦迪灯】的效果。 由于三色光斑是旋转的，满屋子都是，所以他相当于同时强化了思维速度、专注力、逻辑推理能力 但这三样强化的效果，必须要通过具体的行为来验证，就像开车一样，你不踩油门怎么知道车子快不快？ 翟达一开始没有集中思维，而是尝试蹦出一些零散的想法，但最后还是集中在了一件事上。 昨天手工打磨的那个工件。 尝试回忆昨天自己的流程、手法分析有没有更好的选择，如何简化和提升效率，这些点的原因又是什么 渐渐地，他确实感觉出了一点不一样似乎思路确实更清晰了一些，想到了几个优化的方式，大脑更敏感了。 但很难量化 这可能也和人的状态有关，即便没有装备的加持，普通人也有思路清晰灵感爆发的时候，和脑子懵懵运转迟缓的时候。 而且这和在“想”什么事情有关，如果是复杂的思考还好，但如果本身想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只会有朦胧的“兴奋”感。 这灯只能强化思想，而非控制思想。 正在品味中，背后的门被敲响，翟达赶紧关了蹦迪灯，转身开门，卢薇正在门外。 翟达：“怎么了？” 小木头似乎有别的事，但看到那奇怪显眼的灯具时疑惑道：“这是哪来的？” 哪怕是她都知道，正经人家里不会有个蹦迪球形灯 翟达干笑了一声，思维加速的效果似乎还有滞留性，反应很快： “吴越带来的，路上买的土特产。” “土特产？” “轻工业土特产。” 卢薇歪着脑袋，她印象中昨天收拾没有这个东西辣莫大一个流星锤，不可能漏看才对。 “翟达昨天的台灯我没看见” “呃给吴越了，他说他缺个台灯。” 卢薇很意外，也有点不舍能缠绕她“念”的物品，自然是小木头很喜欢的东西。 但翟达毕竟不能说【安心台灯】被他合成掉了，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 卢薇咬着嘴唇：“我能要回来么，我可以给他买个新的。” 翟达：“吴越弄坏了，估计已经扔了。” 卢薇眼睛都瞪大了一些：“扔了？修不好么？” 翟达：“害，吴越这人就是这样的，你懂得。” 抱歉了吴越 但你的名字真的很好用。 卢薇咬着嘴唇感觉有些难受，翟达赶紧岔开话题：“你找我就这个事儿？” 小木头回过神来，大眼睛盯着翟达看了一会儿。 盯(◔_◔) 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翟达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的小丫头 有点不正常啊！ 第183章 ：大学第一天 9月15日。 全国各地报到、军训时间略有差异，但大体就这前后两天，昨晚“乌托邦”的群里又水了上千楼，京外的林舒遥、复大的项佑、沪大的楚翔都已经开始上课。 大专几个小伙伴军训很短，7-10天就结束了，都上课快一个星期了，唯一一个倒霉蛋是敖文，他“桂省”上学，别人都在讨论学校课程的时候，这家伙还在为第二天的“步坦协同推进”而紧张。 当时翟达反复确认自己没看错，甚至@了敖文：“我当时不是给你报的普通大专么，步坦协同是什么鬼？” 敖文：“我不知道啊，妈的军训21天，十五天的时候装甲车开进操场了，不说了我去叠豆腐块了，晚上叠好不盖，早上才能通过检查。” 桂省军训这么硬核么？ 位于京大的陆思文也完成了自己的军训，原本想前天就来哈城的她被劝退后，老老实实在修改自己的小说，声称十天内就能给翟达发来五万字左右的内容，翟达建议她同时也可以发给陆泽涛看看，兼听则明。 小鹿表示建议的很好，但是她拒绝 今天是翟达和卢薇正式上课的第一天。 也是第一次真正开始大学生活。 九月过半后，哈城的天气正在迅速降温，翟达他们刚来的时候，最高气温还能有个25度左右，现在已经只有18度左右，依旧是舒爽的天气，但已经可以穿长袖了。 翟达穿着一身白色卫衣，黑色长裤，卢薇则是白色衬衫、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 虽然翟达作为十八岁就挣到三百万的富一代（给母亲留了小一百万），卢薇也是个隐形的小富婆，乌托邦分成加状元各种奖金也有大几十，但他们都没有刻意改变生活习惯，主动拥抱“高消费”。 比如买一身名牌、买包包之类的，目前两人身上都是毛纺厂的尾货。 当然尾不尾的，都是老妈自己判断的，相中的款式总归能尾一件出来。 暴发户式的消费，往往来源于内核的自卑与急躁，同样，内心强大的人也不会刻意“低消费”，只是不那么在意罢了。 真要消费，翟达觉得沪上、京北买房更实在些，他记得沪上是09年开始限购，京北是11年。 嗯再攒一攒，整个大的。 今日第一天上课颇有纪念意义，翟达骑上了刚刚送来哈城的【牢固的二八大杠】，载着卢薇往教学楼走去。 在东阳县时，两人就经常这么出行，去乌托邦，去红旗商场，亦或者只是单纯买个菜。 这辆历史悠久的自行车也算出息了，跨省了。 迎面的小风清而不凉，代表着哈城最后的温度，若是阳光照射的地方还会感觉暖洋洋的。 而卢薇抱着翟达，也能感觉到暖洋洋的，那是翟达的体温。 只是白皙的小手不自觉想捏点什么，却抓了个空，有些怅然若失 以前能抓到小肚子的说 车子停在正心楼下，这座方方正正的建筑是本科生最主要的教学楼，大部分课程都在这里上。 翟达和卢薇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一个学院，但选课自由且都是基础课，自然都安排在了一起，两人一起上了四楼。 大清早的，正适合来一节“线性代数”提提神。 基础课教室都很大，不知道四个还是五个班一百多人，乱糟糟的全是学生。 看一所大学水平怎么样，从教室座位排布就能看出，垃圾大学抢后面的座位，好大学抢前面的座位。 翟达和卢薇来的不早不晚，但最前排已经没有位置了，坐了个中间靠窗。 刚拿出书本，肩膀被人拍了拍，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高领衫，画着淡妆的女生。 虽是高领，领口偏上的部分却有个心形小镂空，谈不上好看，但会被动打开男生的自瞄系统。 “你好请问是翟同学么？” 现在翟达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状况，很自然的接过对方手上的《漫漫吕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身带着书肯定是有备而来，估计军训时就知道了翟达的存在，想着大一许多课都是合班教学，就碰个运气。 甚至化了美美的妆，可能也是在碰运气。 “谢谢支持，老师来了，我们先上课吧。” 他也设想过给自己定个规矩，比如学校里不给人签名低调些，后来觉得这样每次都拒绝会显得更装逼。 还不如签了算了，都是拿真金白银支持他的读者。 终究哈工大的书迷数量是有限的，需求会渐渐饱和，等这股新鲜劲过了应该就消停了。 高领女生满脸惊喜，给出了自己最好的微笑：“能加个qq么？我也是材料学院的。” 翟达笑着摇摇头：“抱歉不方便。” 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版税三块钱一本，姑娘请自重。 那女生一滞，看向翟达身旁的卢薇，瞬间没了心气 确实比不了，如果化妆术是美丽的垫脚石，那么她大概站在垫脚石上，能捶打卢薇的膝盖。 之后的课程没什么好说的，线性代数虽然是许多大学生的噩梦，但毕竟难不住一个实打实的高考状元。 翟达表示自己开挂归开挂，但确实是自己学出来的，而不是记忆灌脑。 甚至考虑到各省教学大纲不同，大一线性代数的前期内容还有种倒退感，许多东西高三已经讲过了。 当然这都是迷惑新生的烟雾弹，真要因为前几课是学过的东西就掉以轻心，就等着重修吧。 之后以90分钟为单位，翟达和卢薇先后经历了“线性代数”、“高等数学”、“大学物理”、“大学英语”四门，晚饭后还上了一门“近代史”。 如果翟达没有自己选课，他今天其实只有三节，但自己选的嘛~偶像！ 五节大课，强度上并不比高三低，翟达也有些疲惫。 蹬上二八大杠，载着卢薇家里返回。 错过了夕阳的二人在校园路灯下，缓缓骑行。 晚上的风有些凉，冷与暖的纠葛弥散成微微的雾气，将一个个球形路灯被装扮成了夜明珠模样。 而翟达和卢薇的身影也带了些梦幻感。 翟达轻声道：“感觉如何？大学第一天上课？” 卢薇：“挺简单的” “那大学生活第一天呢？” “挺开心的” 翟达疑惑道：“有么？” 你不是一天都一个样么 “呆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了” 翟达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这里的路灯和东阳的一样好看。 照耀着自己仰头望明月，俯身拾金条。 “那你至少给我一个手动挡微笑啊。” 正说着，卢薇就松开了抱翟达的手，重心变化导致自行车开始摇晃，翟达赶紧一把把把把住。 几秒后，卢薇又抱了回来。 “啥意思？” “笑过了” 翟达： “下次这种事麻烦当面做搞偷袭多没意思” “嗯” 良久后，卢薇突然道：“那想偷偷亲你是不是也没意思？” 车子又开始了一阵摇晃。 “咳咳啥玩意？” 卢薇认真道：“这两天一直想但没找到机会。” 翟达试图回头去看卢薇的表情，但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微微摆荡的纤细长腿。 再转向另一边，只有一根随风微动的超长马尾。 “你是觉得应该这样做，还是想这样做？” “不知道” 翟达义正辞严道：“我本人是不反对的，但这种事不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呀，直接偷袭我就好了，说出来多没意思” 卢薇将头压低，脸颊贴在翟达的宽阔的后背上。 好难啊(๑•́﹏•̀๑)✧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京北、顺义区。 某间实验室内，一伙人正在忙碌。 翟达两日前手工打磨出来的零件，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一个带着安全帽的男子，戴着手套从保护箱中取出零件，对着光说道：“你还别说，哈工大的人手艺还不错啊这玩意儿我做都费劲。” 一旁的同事笑道：“那你倒是做呀。” “我也得有功夫啊，这么大一项目组，全指望我一个人哪顾得过来况且尾端减速排放是完全交给哈工大那边处理的，我得保留精力在工作段。” “得了，赶紧安装吧，今天不知道一点能不能弄完” 戴手套男子又观察了片刻，忍不住不断颔首：“确实厉害，回头给领导说一下，手里有真功夫。” 然后转身筹备安装去了。 视线渐渐拉远，这处厂房一样的实验室内，高处贴了几块塑料大字。 “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基地” 而这里有且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一根极长，半米直径的粗壮金属长管，足有两百多米。 翟达虽然做出了那个零件，也猜测过和电风扇有关，却猜错了方向。 那东西不是加速用的，而是减速用的。 是某个重要项目里，比较不重要的部分 第184章 ：长难句都源于生活 逐渐入秋的校园里，翟达和卢薇悠闲的漫步中。 翟达右手微微抬起，可以看到无名指戴了一个戒指，或者说一个哑光金属圈。 手腕轻轻一抬，一张【小丑扑克】凭空出现在手中，随手甩了出去，金属扑克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又回旋到了翟达手中。 不错，“护腕发牌器”1.0正式版彻底完成了。 将无名指的“戒指”掰开，可以看到下方连着丝线，一出溜就缩回了袖内。 1.0版增加了一个触发机制，以实现单手操作，一根拉环可以当做戒指戴在手指上，手腕一抬就能以较小力度发射。 动作幅度越大，发射力度越大，如果想以最大力度发射，就要用另一只手拉扯了，用牙咬也行，就是不怎么优雅。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制造这些小东西，总有一天能自己制造【装备】出来。 正式上课已经一周了，这一周里翟达可以说忙中有序，大体上恢复了之前毛纺中学时的学习规律。 早八晚八、累成麻花。 随着对大学课业强度的了解加深，翟达心里有了一点谱，如果想按照原计划压缩基础课程时间，得选择“跳课上”的模式。 他不是吃不了天天五节大课乃至六节大课的苦，而是希望拥有更高的效率。 个别科目自己默默把挂开了就成，日常上课没有太大必要。 比如“近代史”、“思政”这样的科目，靠着抄写记忆和临时抱佛脚足够拿到一个好成绩了，大可不必每周花一个半小时，一直上到期末。 还有一些诸如“高等数学”、“线性代数”这样的课程，自己和卢薇solo即可，神舟尊邸的定制大书桌已经到货，又可以和小木头快乐双排了。 不过这样的话就需要老师“平时分”别扣他的，翟达觉得让专属导员江小白协调一下问题不大。 否则怎么体现“一生一策”？ 这件事已经交给对方去询问了，是个麻烦事，即便有着校领导的授意，也得一个一个任课老师去确认疏通。 翟达将扑克牌不断飞旋抛出，最后又回旋着落入掌心，轻松写意。 卢薇抱着书本，亭亭玉立，今日没有扎马尾，而是盘成一颗大团子束在脑后，是早上和翟达晨跑留下的发型。 两人都比较引人瞩目，不少人投来目光。 兜内手机轻震，来了一条短信，是吴越的。 “晚上有时间出来么？有事儿商量。” 这家伙最近神出鬼没的，虽然住在一个小区，也没碰见过几次。 “我最后一节课下了要八点了。” “没事儿，越晚越好。” 于是翟达回复道：“发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地址发到了手机上。 翟达看了一眼，居然是个酒吧，叫什么“open”，不知道吴越什么意思想喝点小酒？ —————— 晚上最后一节下课后，翟达将卢薇送回家，自己则骑上了二八大杠，去往吴越说的地方。 骑单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open酒吧”距离哈工大不远，准确的说完全在一个商圈里，如果从校园侧门出来，大概一个路口可达。 翟达平日进出都在正门，所以对这里并不熟悉，远远地看一条街都灯红酒绿的，颇为热闹。 大城市是不一样，果然有夜生活。 一长串招牌里，ktv、酒吧、足浴都很多，虽然这些特质和正气凛然哈工大有些不搭，但这世界毕竟不是围着学校转的，作为老市区，有这种密度的商圈倒也正常。 估摸着学校里的人也是这里消费的常客。 翟达将二八大杠停在路边，留了个心眼专门停在保安亭门口。 虽然在一般人看来，这台二八大杠的价值可能还没有翟达配的最高级车锁贵。 但万一呢？万一小偷脑瘫了呢？ “open酒吧”是一家主打逼格的清吧，吧台、酒保、音乐，仅此而已，没有群魔乱舞的小姐姐，也没有一秒钟八个假动作按钮全撸一遍的u盘dj。 更没有假装正常服务陪你玩色子最后买单的时候问你要三百块还喝的是你的酒让你觉得早知道收费我何必光玩骰子的穿的很严实的女服务员。 长难句来自于生活，少一个字翟达都说不明白。 吴越坐在角落里对翟达招了招手。 翟达坐下后问道：“怎么了？遇见啥事儿了想借酒消愁？” 吴越笑了笑道：“找大佬给参谋一下，看看我这个想法靠不靠谱。” 翟达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 “你不会是想开酒吧吧？” 这倒是很符合一些手上有点钱没事儿干自以为是有逼格的好生意呼朋唤友一起投资然后发现一个专业人士没有开店几个月血亏几十万的那种情况。 不要问，问就是源于生活 翟达直接一盆冷水甩在吴越脸上：“别碰，搞不了。” “咱东阳县没这种东西，所以你可能觉得新鲜，或者觉得有个自己的小酒吧小咖啡厅很有逼格，招几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啥的，但这都是陷阱，中产阶级三大陷阱之一。” 吴越挑了挑眉毛：“虽然不是这么个事儿，但我很好奇三大陷阱是什么？” 翟达：“投资开店、国际学校、扶三上位。” 吴越表示不太懂，但先记下了。 “我还真不是想开酒吧，而是找你来看看” 翟达顺着吴越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疑惑道：“很大，就是穿的有些老陈，然后呢？” 吴越：“你觉得多少钱能拿下？” 翟达皱眉道：“你这样很不尊重人，想认识可以去礼貌的搭讪，哪有直接问多少钱的。” 吴越一愣：“我是说那套设备，你往哪看呢” 翟达第二次转头，才意识到吴越说的是什么，主要是那玩意儿在他脑海里相当于“背景”，和这些桌椅、灯具、墙上的柜子没有任何区别。 绝不是刚才自瞄系统被打开了。 那是一套精酿啤酒设备，三个黄铜色金属桶被各种管路连接在一起，每个大概只有几立方米的容积。 设备在吧台后方，可能老板觉得这玩意儿本身也颇有“装饰作用”，所以大大方方摆在吧台侧面，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翟达微微皱眉他觉得稀松平常，但细细一想现在是08年这东西确实应该少见的。 吴越见两人思路终于对上了，开始介绍情况。 “我这周在哈城逛了好多地，尤其是哈工大附近，大小酒吧40多个” 翟达抬手打断道：“等等，多少？四十个？四个吧！” 四十是什么概念这是什么酒池肉林么？ “不，就是40多个，准确的说是46家，我没夸张，这条街上就7家，附近这样的路还有四条，零零散散的单独小店也不少，你别光想哈工大，这也是哈城的老市区。” 吴越将一杯在翟达看来稀松平常的深色啤酒往前一推，示意翟达尝尝。 “这种精酿，我来的路上只在京北看到过，是非常时髦的东西，喝起来风味确实不同，价格是普通啤酒的1.5倍以上，而且只要有的地方，大部分都会选择喝精酿。” 翟达喝了一口，很普通偏苦，有些浑浊。 其实90%的人喝不出啤酒好坏，最多只能以“个人习惯”来判断，包括翟达。 他喜欢容易入口有回甘的，但有些人喜欢带特殊风味的，比如什么果香、木香 当然更多的人是以“装逼”为评分标准，觉得够装逼就行，哪怕是带着浑浊沉淀，也能硬说“好的精酿就系介样子的”。 这就和红酒因为储存不当结了酒石不懂酒的客户老大哥硬说红酒越陈越香哪有过期说法导致被迫喝了一肚子酸水是一个道理。 抱歉又是长难句。 吴越越说越兴奋： “我家就是开餐厅的，最清楚酒水有多赚钱了，不是店赚钱，而是经销商赚钱，我爸就经常说，供菜的都是辛苦钱、供酒的都是白捡钱。” “只是以前各品牌在各地都有经销商，厂家和经销商都不会允许无序经营，但这种精酿却可以打破这种区域经销的模式，给其他人供酒，甚至不需要复杂的资质，有正常餐饮资质就行，就比如这家酒吧。” “我觉得未来这东西市场很大甚至有可能成为啤酒高消费的主流，进酒吧喝精酿将成为标配，最重要的是不用去管那些经销商很有前景” 第185章 ：我包投的！ 翟达微微沉吟。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如果你要是问看法至少你的判断是对的，精酿啤酒是会成为以后‘高端啤酒消费’的主流，并且增长很快。” “但你能不能搞这个事儿，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能挣钱的项目很多，不代表每个都能落地。” 吴越指了指那台设备道：“所以找你来看看，那酒保我聊的挺好的，他说这台设备老板从德国进口的三十几万，国内买不到，但我怎么看都觉得没啥技术含量，这方面你懂，你看看这价格是不是虚高？” 这么小的设备三十几万，只能说还是国内精酿市场还是新东西，被老外宰了一笔。 以08年哈市的物价，开这家酒吧可能也就花个三四十万 翟达也有些好奇，干脆起身朝吧台走去。 酒保立刻询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 翟达随口点了个鸡尾酒，而后坐在最靠近设备的位置。 手指轻轻弹了弹 嗯，不锈钢，黄铜色应该只是装饰罢了。 然后仔细观察设备整体的结构他不懂食品更不懂酿酒，但他懂机械加工，管路也好，阀门也罢，很容易就能猜到作用。 压力表、温度计、观察口 摸了摸表面，温度不一样，再参考刚才敲击估测的厚度，需要比较好的隔温效果加热用电的么，吧台应该接不上天然气，但天然气会更省钱。 角落还有个氧气瓶一样的小罐子，写着co2，好家伙，原来啤酒的气是打进去的呀？喝了半辈子才知道 排除掉一些仪表，这玩意儿就是通体不锈钢最多密封隔热有点技术含量，里面什么样就两说了，但估摸着作坊级的食品加工也不可能多高精尖。 这逼玩意儿三十几万离了大谱！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果然有些东西，时代越早越贵，因为交的智商税多。 心里正在吐槽，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熟悉的名字。 “小白，再多陪我喝两杯吧，晚上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已经喝不下了，肚子好涨啊~” 翟达转头看去，心道怪不得刚才自瞄系统开了，原来是自己的专属导员江小白啊。 这位导员并未因为在一家逼格不错的酒吧就打扮一番，似乎穿的依旧是白天上班的衣服，老气且不合体，往那儿一坐背影增龄十岁至少，所以之前没有辨认出。 此时离得近，江小白脸红扑扑的，好似已经不胜酒力。 和江小白喝酒的也是一个女性，看上去年龄稍大几岁，但穿的比江小白时尚靓丽许多。 校外遇见导员，还是在酒吧这种地方，感觉多少有些尴尬，翟达准备偷偷离去就完事儿了。 结果紧接着就听到 “你再和我说说那个很麻烦的状元？刚才不是骂的很起劲么？” 翟达： 江小白赶紧摆摆手：“我可没骂人，我只是说工作压力大他人还是挺好的。” 翟达心里暗自点头，算你诚实。 “就是太事儿逼” 翟达：？？？ 江小白哀嚎道：“我原本以为就管两个学生能有多忙结果发现根本忙不过来，今天为了他找了六个老师因为他想不上课还有平时分，各科老师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我开玩笑呢” 对面那个穿着时尚的女人笑道：“谁让你们哈工大宠着呢，那可是几十年才招到的状元，要放我们学校估计更狠，女朋友都给包分配了。” 江小白干笑一声道：“高考状元怎么可能选你们学校图什么？” “图我们美女多呗话说你家状元长啥样？真人和网上的一样帅么？” 江小白想了想，醉眼迷蒙的说道：“真要说的话我觉得还是真人好看，网上的照片我偷偷也搜索过，太不真实了，真人要更阳光一些，挺幽默的男孩子。” 翟达暗自点头：嗯原谅江小白了。 等等，自己这样算不算偷听？ 不算吧，这两女人不也在偷聊么？本尊的事儿怎么能算偷听？ 对面那女人很是潇洒，点了一支女士香烟，吞云吐雾道： “你就没什么想法么？我们学院那个李燕你知道吧，老娘们可有心机了，作为导员有所有学生的家庭情况，直接挑了个家里最有钱的倒追无微不至直接拿下，你家状元估计也挣不少，不心动么？你刚毕业就留校了，不过大人家四岁罢了。” 江小白赶紧摆手，脸更红了：“人家本就是一对儿不对这不是重点，我可是老师，开什么玩笑！会天打雷劈的呀！” 那人直接吐出一个老练的烟圈，撞在了江小白的“d之意志”上，作为小b的她眼里一阵艳羡： “呵呵，啥年代了还天打雷劈，坏事做绝才能好事占尽，都是百十来斤肉，不得妥善规划？李燕肚子都大了，就等着小男生毕业了。” 江小白瞪大了眼睛：“可这学期不是刚开始么这怎么等的到，又不是怀哪吒。” “傻了吧，就是等不到才有机会啊，逼着先把证领了” 翟达瞪大了眼睛，心说导员圈这么乱么 不对啊自己前世上大专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啊 是因为自己那时是穷逼么 和江小白喝酒的这个女人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说话有些彪，聊的越发不着边际，翟达心说自己还是默默撤退吧。 不过这江小白没想到人还挺好的。 主要是眼光好，知道本人比照片帅。 翟达退回角落，吴越疑惑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感觉如何，那设备值三十几万么？” 翟达又喝了一口眼前的精酿，确认真的很一般很普通，斟酌了一番道： “我不懂酿酒，但如果它里面没什么核心科技的话，成本最多两三万。” 吴越惊讶道：“两三万？” 这岂不是便宜了十倍？！ 翟达点头道：“具体数字和体积大小有关，当然我说的是直接成本，间接成本还得包括工具、场地、成品率、厂家利润什么的” “你能做么？” 翟达直接摇头：“我一天五节大课，开什么玩笑，况且也没场地啊，不过乌托邦门口的许老头就能做，只要给他一个样品研究一下，保准能弄出来，说不定质量还更好，需要什么材料他自己就知道哪里搞。” “你是打算卖设备？还是供酒？” 吴越道：“先供酒，铺开后根据情况来，如果设备技术含量确实不高，未来肯定会变得普及，但那时候早就挣钱了，再换思路也来得及，我以精酿打开渠道，渠道在手怎么弄都方便。” 吴越心里立刻合计了一番，原本就觉得这活能整，就是设备价格有点超出预计，会导致固定投入太高，现在相当于吃了颗定心丸。 不要说整个哈城或更远的地方，就是南岗区的市场就很有钱景，至于销路问题，又恰好是他比较自信的地方。 翟达提了个醒：“自古酒水就挣钱，但自古酒水沾点‘灰’，精酿是能绕开传统酒水市场的区域代销模式，但量大了保不齐有给你使绊子的。” 吴越嘿嘿一笑：“预料到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要是玩脏的” 那也未必有我脏 翟达点头道：“试着来吧，创业哪有不竞争不摸索的，至少听上去像那么回事，你钱够么？我入股一点？” 吴越和翟达碰了一下酒杯：“搞事情当然是和兄弟一起才安心，不过我先打个预防针，真要是能弄成，分钱的规则我打算和市场不太一样” 翟达一愣：“啥意思？你和市场不一样，想和什么一样？” “想和你一样。” “我？” 吴越长舒一口气，既有好兄弟支持自己的安心，又有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的舒爽。 他和许多乌托邦的小伙伴一样，见识过奇迹，在最纯粹的年纪。 翟达的行为，其实远比他自己想象的影响更大。 至少在吴越这，重新定义了他的金钱观和事业观。 他觉得只有这样做，才是自己理想中的“搞事业”，符合一个乌托邦成员的身份。 十八九岁的年纪，狂一点怎么了？ 不有人比他还狂？ “这件事如果做起来了，我也想像乌托邦那样。” 翟达看着吴越，认真道：“但这可复杂的多，你面对的就不是一帮子同学了” 吴越张开双臂，语气带上了许多畅享：“我知道，但不妨碍吧？是不是同学，都可以‘同道’，是不是同道，都可以‘同志’，一点点努力，一步步摸索，终究能聚集合适一起做事的人。” 一瞬间，翟达感觉到一股荒谬 一股荒谬的震撼 吴越自信而坦然的说道： “我相信乌托邦其他人未来如果创业，都会想起今年夏天，至少那会成为大家的一个选项现在我只是选择了这个选项，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搞事业带劲儿！不然我更喜欢做自由自在的城市猎人，翟达你让我明白人要会挣钱，但钱不是全部。” “失败了就失败了，创业走点弯路怎么了？难道我钱都自己捏着就能包成功的？这是搞事业的关键点么？” 翟达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苦笑道：“你这家伙真tm能装逼少在这说这么多大话，先干出点成果再说吧！” “那这种项目你投么？可能无法拿到匹配出资额度的回报哦~？” 翟达和吴越对视一眼，重重的击了一个掌： “我tm包投的呀！”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后方桌子一个光头大哥站了起来：“哎~兄弟你也是包头的？这么巧！喝一杯啊~” 翟达： 吴越： 两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光头大哥一时摸不着头脑。 只是笑着笑着，翟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古酒水沾点灰如果吴越做这事儿真的延续乌托邦的模式按劳分配 那这个团体，估计会相当忠诚也相当有活力啊！ 第186章 ：另一个于立华？ 吴越最大的特点，或者最强的地方，就是执行力。 可能和东阳县缜密探查、走街串巷、布局收网有关，只要商讨好方向，这家伙就能一步步拆解成落地的小目标，并且立即开始执行起来。 当天晚上就拉着翟达一起留到了深夜两点多，等只有酒保的时候和其把酒言欢，翟达更近距离的确认了细节，拍摄了设备照片，确认了型号、生产厂家名字、甚至还套出了酒保培训的大部分内容。 这套东西确实不难，但还是需要原型机拆开搞逆向。 他们不是需要一个，而是需要很多很多。 紧接着就开始研究怎么联系国外厂商，熟知全国大部分高校情况的翟达告诉吴越，哈城黑大有德语专业，这家伙就进入黑大论坛招了个德语研究生兼职，然后联系厂商准备订购。 理论上国内找找有没有倒闭的酒吧买个二手更划算，但08年这东西确实极为少见，天南地北的，花费的功夫可能比直接采买更麻烦。 翟达联系了许学军，发了些照片过去，许学军表示小意思，有成品研究要是再弄不出来，他就算白学了一辈子，不过距离设备漂洋过海抵达+报关什么的还需要不少时间。 紧接着就是跑注册，注册了一家“越达餐饮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翟达和吴越各占股50%，各出资50万（非一次到位）。 但注册的时候工商局表示最好51:49，于是两人互相谦让了十分钟，最后石头剪刀布决定。 翟达胜，成为了51%。 其实这家公司连分配方式都和市场常规不同，两人之间的维系也不是这1%，细扣这种东西意义不大。 合伙人感情若是散了，拉帮结派、中饱私囊、损公肥私、暗度陈仓、饮水机下兽药花样多着呢，什么股权结构都扛不住“反目”二字。 之后就是办理各类执照，等待流程的同时顺路挑选地址，找了一家地方宽敞但没有客流量的冷门铺面。 精酿啤酒并不算工业，只算作坊级的食品加工，管理办法上和普通餐饮门店一样，甚至更简单一些，翟达的建议前期先这么弄，以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以上所有内容，吴越在四天内搞定了。 这家伙现在真的有点东西，他甚至觉得有点清闲，开始拉着那酒保学习精酿工艺，同时为未来的销路问题做调查。 精酿确实有很大市场，这年头连进口啤酒都没几种，跑到酒吧这种地方喝青岛、哈啤，还是放一杯有浓郁香气造型优雅叫不出名字的精酿，孰优孰劣很容易判断出来。 装逼是刚需，实际上那家“open”确实是附近生意最好的店，其他酒吧都很眼热，可三十几万的设备一般店里很难下定决心采购。 这就是市场需求。 吴越的表哥王小龙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哈城，跟着表弟一起干点事，他没什么大志向，但打心眼里佩服吴越，听闻了乌托邦的故事后也佩服翟达。 回去东阳无非是拉拉货，这年头连货拉拉都没有，根本挣不到几个钱。 王小龙有辆车，而且是能拉货的车，这会给这个项目前期带来不少便利。 —————— 又是一节课结束，翟达拍了拍脸。 江小白那边尚还没有回复，所以他依旧是一天五节大课的连轴转，晚上还要和吴越忙精酿的事情，人都有些麻了。 相比而言，卢薇要更自在些，小木头可能有“累”的反应，但未必有“累”的念想，每天也过的比翟达规律。 不像他，偶尔还得在不同的酒吧熬到一两点，即便一杯酒不喝也累得慌。 正准备去找在其他教室上“高等代数”的卢薇，翟达就听见有人在叫他。 “翟达，你国庆什么安排？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啊？” 材工一班欢乐豆、瘦头陀、来哈城一个月津门口音丝毫没被影响的葛尚，正在撺掇一场集体出游。 翟达其实和班里其他人没那么紧密，平时一半课都是自己上的，也没有和其他在宿舍里聊天打屁的过程，但这种集体活动，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他。 仿佛他是那个灵魂人物一般。 下课后葛尚立刻凑了上来，其他同学也放慢了离开的脚步，想听听翟达怎么说。 “我规划过了，咱去二龙山，两天一夜，就住那边。” 葛尚后半句压低了声音：“咱们班女生太少了，还叫几个哈师大的美女，晚上一起玩玩扑克喝点小酒，国王游戏、飞鹰十三张什么的，肯定热闹。” 一旁的“胖头陀”沈子轩补充道：“我发小哈师大的，她们那女多男少想出来玩都不方便，正好凑一起。” 可惜，翟达依旧不为所动，摇摇头道：“我国庆有安排了。” “啊？什么安排？学习？” “呃也算是旅游吧。” 葛尚立刻道：“去哪里？我们也不是不能改计划？” 选二龙山又不是因为喜欢那里，这个年纪谁会在乎“去哪”，都只在乎“和谁？”与“干嘛？”。 如果有更合适的地方，分分钟换方案。 翟达笑了笑：“比较远，青市。” 葛尚一滞：“这不得坐飞机？” “是坐飞机，一个多小时吧。” 这显然超过了一般大学生的接受程度了，主要是成本接受程度。 周边附近的景区连吃带住，挤一点、省一点，一个人可能才两百来块，去青市，没几个同学能扛的住，现在是08年，大部分人的生活费也就1000块上下，少一点的可能只有500。 葛尚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问问其他人。” 翟达收拾好书包，单手把玩着硬币，去接小木头了，只留下几个张望的身影。 已经坐实了“院花”之名头的姜静萱凑了过来，对葛尚问道：“翟达怎么说？他去么？” 葛尚摇摇头：“他说十一要去青市，吃海鲜、坐游艇” 后面是他自己编的，但葛尚感觉很合理，不然呢？这可是大作家。 难道去青城“哈啤酒、吃嘎啦”？ 姜静萱咬着下嘴唇，不知道想什么。 葛尚看了一眼：“翟达位置太高了，吃又吃不着，坐又坐不上，平时能当个同学一起吃吃喝喝就不错了，已经算平易近人了，还想啥？” 他作为“疗伤机会论”的创始人，直接点破了姜静萱的想法。 “不过我就不一样了，一款经济适用型男友，精神上给不了翟达同等的体验，但物理上可以，考虑一下我呗？” 姜静萱翻了个白眼，平静的说道：“葛尚，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幽默可以随便开玩笑，换别人这样耍流氓早就翻脸了，但换你就是生不起来气。” 葛尚得意一笑。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根本没人拿你当真？我考虑刘伟都不会考虑你。” 葛尚的笑僵硬在了脸上。 姜静萱长发一甩，迈着大长腿离去。 葛尚在后面追问道：“不是刘伟是谁啊？咱们班也没刘伟啊。” 姜静萱只留下一句：“全国几十万所有刘伟，都比你强！” 葛尚心说卧槽，攻击性比我还强？！ 另一边，翟达撸着硬币，一路下了一楼，远远就看见了小木头安静的站在拐角处等他。 两人对上了视线，卢薇沉默注视着他，翟达突然想到，如果小木头完全恢复了正常，此时会不会笑着蹦蹦跳跳迎上来？ 一想到这么活泼的小木头，翟达就觉得可可爱爱的。 于是忍不住逗弄一番，拇指轻弹，硬币飞了出去。 “美女，接住！” 卢薇目光平静追随着硬币，眼睁睁看着它划过一道弧线。 一动不动。 硬币落在了地上，叮当两声，打着转滚远 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然后被另一只手捡了起来。 江小白脸颊微红，看了看翟达，又看了看手上的硬币。 哪有这么和老师说话的！拿留校应届生不当干部呀！ 翟达干笑了一声：“江老师，我抛给卢薇的。” 江小白没有细究，无论真假，要维持老师的威严就不能去问，轻咳了一声道：“刚好准备找你有点事情和你说。” 翟达拿回硬币，点点头道：“请说。” 江小白递过来一张纸道：“你申请的六门免听课，我已经帮你弄好了，不过有几个老师有自己的要求，我帮你整理在了这张表格上。” “比如《近现代》，老师要求你期末卷面成绩必须在85分以上，否则平时成绩归零。” “还有《思政》，14周的时候会有社会实践作业，李老师说那个不能免，你得交。” 翟达接过纸张，心道江小白也是用心了。 一节大课按照两个学时算，那么一门课一周上一次，一学期最少也有40个学时。 六门课基本都是翟达和卢薇共通的课程，这意味着他俩一学期至少省下来了两百多个学时省了大功夫了！ 多余的时间无论是用来做点其他事情，还是用来休息，都美滴很！ 翟达将纸张递给卢薇让她也看看，顺口说道：“谢谢江老师，回头请你吃饭。” 江小白摇摇头：“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第二件事情，是关于你外公” 翟达一愣。 “之前你不是说你外公考上了哈工大但是没能来么？学校就要求校史办公室查一下，这么长时间没反馈是因为出了点问题按照时间来说，那一年并没有你外公的相关资料。” 翟达微微皱眉：“不可能吧？” 搞得好像他故意骗人一样 即便不考虑【金工笔记】解封任务透露的信息，外公考上哈工大这件事儿毛纺厂许多老人都知道 江小白解释道：“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那边找到了一个类似的，也叫于立华，也没来报到，但资料是来自徽省的，校史室办公室老师怀疑是当年登记错了，同一年出现两个同名同姓录取者，且都没来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能算找到了。” 翟达点点头，快五十年前的事儿了，都是纸质资料，记错了也就记错了，无法深究。 “你知道我本职工作是团委的，团委下属宣传部、小记者台、校报一起，想就这段佳话进行一个专题采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第187章 ：抓住眼前的一切 江小白之所以专门来说一下“没找到”和“又找到了”，实际上就是需要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 只有翟达也认可“是记错了信息”，故事才有被当成“一段佳话”的机会，否则显得哈工大多显摆自己招到状元了一样。 晚上的时候，翟达专门给于晓丽打了个电话，通报了这件事。 对于没能“100%”找到外公的信息，于晓丽也有些遗憾，但同样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也只能这样了。 而江小白所说的“采访”，也安排的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在学生活动中心进行，主要由一台摄影机，两个学生记者进行。 校内也就这条件，但至少中规中矩。 简单的办公室内，翟达身穿白衬衫，采访是以谈话形式进行，但问话的学姐不出境，此时学姐正在给翟达带麦克风。 江小白在镜头外靠墙站着，对卢薇说道：“你也没课么？” 卢薇摇摇头：“逃课就好了。” 江小白只能挑了挑眉毛和导员这么直接么？ 两个状元里，翟达接触的比较多，大部分事情找翟达一个人沟通就行了。 这个女状元的性格和她之前默认的有点不太一样啊没那么循规蹈矩，或者说“老实”。 准备工作大概折腾了十分钟，翟达甚至被补了学姐的私货“bb霜”，说是光线不好看着黑。 之后的采访工作还算顺利，只是比较浅显。 双方都有点“按图索骥”的意思，翟达无法详细提供外公当年的情况，甚至关于外公的记忆也不多，只能按照生活轨迹描述。 而学校也没有太多信息反馈，毕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资料，只有一个信息错误的名单。 内容不可避免的比较漂浮，主打一个情怀和回忆。 不过后半段，学姐记者问了一个问题：“对你而言，外公是什么样的人。” 翟达微微思索，而后看向角落那是约定好他应该目视的方向。 他不能看着摄像机。 “曾经很早以前，外公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符号，我不了解他的过去，就像许多年轻人不了解长辈的轨迹一样，他更像是一个身后影子，转头从来不见，但一直在身后影响着我。” “可随着了解增加，随着走在了相似的轨迹上，我才发现外公不在后面，而是在前方，以前影子，变成了光源，他成了我的榜样。” “并非所有长辈都有跌宕起伏的过去，就像并非所有长辈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爱一样，我是幸运的那个，哪怕未曾亲口叫出过‘外公’这个称呼。” 学姐心道不愧是作家，这回答太有水平了，而且吐词清晰流利，好像彩排过的一样。 “那如果有机会，你会想要和外公说什么？” 翟达想了想，然后看向摄像机，微笑道：“我这次做的还不错吧？” 采访结束，翟达松了松领口，对学姐和其他工作人员说了声辛苦了。 江小白递上一瓶水道：“比想象中顺利，如果没问题的话，这些内容会出现在十月份的校报上，哈城本地的报纸可能也会感兴趣刊登。” 翟达意外道：“报纸？正经报纸？” “还有不正经的报纸么？哈工大在哈城的意义不一样，学校里的事情经常见报，说不得电视、广播也可能会有。” 翟达想了想，虽然事先不知道，但好像也没什么。 都是些地方性的报纸、电视台，估摸着也没多少人看反正又不是啥丢人的事情。 江小白带着翟达和卢薇往外走，二人接下来还有课。 “对了，你们十一假期有什么安排？不是要管你们，而是作为导员，多少知道一下心里放心。” 毕竟大部分导员的崩溃，都是从突然接到警察电话开始。 翟达将书包背上，挥了挥手道：“去青市。” “这么远？” “去看一场比赛。” —————— 十月金秋，青市的天气比哈城要温暖许多。 随着国庆大假，沿海宜居的这里迎来了不少游客，蛤蜊迎来了自己的种族危机，每日以吨为单位被消耗。 也有一些体育活动被放在这个时间举办，成为了旅游业中不起眼的一份子。 “听着，这场你要以防守为主，争取点数胜利。” 一家“无星级”的快捷酒店内，自费教徒的鲁哲正在紧张激动的教范俊伟策略。 “小伟，你训练至今才四个月，哪怕算上以前拳馆挨打也才五个月，都不够半年，对手是训练时长两年半不，三年的职业选手，而且是体校出身，格斗转拳击的，之前还练了四年。” “但没办法，一般的垃圾联赛根本没有重量级，你这体格要想拿积分，起步就得来这种省级赛，面对一帮训练时长远超你的对手，咱挂靠的俱乐部也不可能给你什么支持，但你也有你的优势。” 普通的双人间内，高大的范俊伟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什么优势？” 鲁哲正色道：“你啥也不是。” 范俊伟：？ “没人知道你，所以你什么习惯、什么水平他们两眼一抹黑，相反我打听过了，对手擅长的就是右手勾拳，很沉，ko率很高，所以点数战才是明智的选择。” 比起暑假，范俊伟已经完全大变样，一头精干的短发，身上并非那种棱角清晰的健美运动员“小块块”，而是适合重量级拳击的“大肉块”。 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威猛，体测数据也好的过分。 但毕竟拳击不是比身体素质，在这个行当里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在职业和业余之间，后者成分更高一些。 乌托邦结束后，范俊伟也得到了一份足以改变命运的回馈，但他依旧需要选择出一条自己的路，而不是躺在那30万上混吃等死。 于是在慎重考虑，也征求了翟达意见后，范俊伟在东阳县买了一间小房子，让奶奶有了养老的保底线，而后继续以拳馆陪练的身份工作，在东阳县那依旧是一个高收入工作。 剩下的时间，心无旁骛的和鲁哲一起训练，来丈量一下自己的天赋。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也不过是半年时间，再论其他也行。 这次，就是他的第一场比赛。 晚上，范俊伟有些难以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会儿是奶奶进入新家后的喜极而泣，一会儿是乌托邦那些忘不掉的面孔。 第二天一早，范俊伟和鲁哲坐着出租车，抵达了比赛场地，一处中小型的体育中心。 这种低级赛事，基本不会有什么观众，票免费送都没多少人来，但也已经是许多拳手跨不过去的坎了，是通向其他更高规格比赛的起点。 实际上若不是国内重量级拳手不多，范俊伟这样的纯新人都未必有机会来打。 准备室里，鲁哲还在一遍一遍讲战术，范俊伟有认真听，但已经有三分心神飘远了。 命运好神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拳击赛场上？ 如果那日找兼职的时候，多走一个路口，也许自己就正在炸鸡柳，拥有一个自己的小摊位，他会将其装扮成黄色 他其实对拳击还称不上喜欢。 尤其是乌托邦结束，大家都去各地上学后，留在东阳县的他感觉格外孤独。 时间临近，举办方通知拳手入场，低级赛事没那么多流程，能顺利公平的办完就已经难得。 范俊伟戴着拳套，赤着上身，头上盖着兜帽，朝拳台走去。 狭窄的通道很是昏暗，外面却又白的晃眼。 范俊伟没有如很多职业选手那样，左摇右晃显得很有气势，只是在平静的前进。 思绪又发散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愚钝的人既不像翟达那么聪明，也不如吴越那么机灵，没有李冬冬那么懂人情世故，也没有楚翔那么厚脸皮 所以只能抓住眼前仅能看到的，然后努力做到最好。 奶奶身体不好，他就三点起床帮奶奶干活家里没钱了，他就着急毕业打工其实远有更聪明的做法，但他并不聪明。 拳击其实也是，因为他眼前仅能看到这个。 他并谈不上喜欢，但依旧每天尽最大努力的训练，戒掉了所有饮料，严格控制饮食，千百次练习躲闪，上万次挥出拳头，将汗水浸湿每一寸台阶。 恍惚之间，他走出了通道来到了场地内。 体育馆原本是篮球场的空间里，被搭设了两个拳台，观众席寥寥无几。 “现在出场的是，红方拳手，‘肉山’范俊伟！！！” 当时需要一个外号，范俊伟没有多犹豫就选择了这个，虽然他至今不知道是出自哪个游戏，但这个外号陪伴了他许久。 范俊伟掀开兜帽，没有掌声，没有观众，没有荣誉 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又笨拙了一次，是不是不该花功夫练拳击 “肉山大魔王！锤爆他！” 熟悉的声音，大喊着响彻在身后，回声阵阵中，范俊伟回头看去。 翟达就在正上方，得意洋洋的比了个大拇指。 他的影子刚好被聚光的打着，投射在范俊伟身上。 而翟达身边，还有七八个小伙伴，都出现在了这里。 卢薇、吴越、楚翔、林舒遥、敖文、项佑、李冬冬、李海莉甚至还有十一班的陆思文。 他们本应该在天南地北 范俊伟张大了嘴：“你们你们” 翟达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怎么样？大家一起给你一个惊喜！” 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复大新生项佑，不知触发了什么开关，举着一面写着“肉山大魔王”的旗帜，单脚踩在栏杆上，疯狂的挥舞：“肉山！肉山！肉山！” 七八个小伙伴也有节奏的附和，在本就空旷的场馆内，居然如此清晰。 这里，只响彻着一个人的名字。 范俊伟突然感觉拳击也挺好的 翟达挥了挥手，让范俊伟回过神来。 然后指着前方，对面那一摇一摆走出，看上去很拽的蓝方拳手： “他好鸡脖嚣张啊，阿伟！叙旧放在比赛后！现在！去锤爆对方！！！” “锤爆他！” “干他！” 范俊伟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小伙伴们。 再转过头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带着了一点摄人心魄的杀气。 抱歉了 原本还想留点力的 第188章 ：我这样式的也有人搭讪？ 我的代号叫狂狮，这是我人生中第32场职业比赛。 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 别人喝酒整杯整杯喝，我却只能半杯半杯喝。 别人唱歌找两个小妹，我却只能找一个。 别人熬夜蹦迪，我却只能蹦到凌晨两点。 自律正是我为职业选手的原因，教练说我的刻苦已经超过了许多运动员。 比如足球运动员。 教练还说今天的对手是个菜鸡，一场刷胜率的轻松比赛。 要不是我现在躺在地上。 我他妈就信了！ 教练在场边，疯狂的喊道：“起来！大春！起来！！” 蓝方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裁判上前判断意识是否清醒。 拳手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是否认输间犹豫，但最后还是抹不开面子，点头表示自己还能继续。 转头再看向那个红方选手，心底不由颤抖了一下 那双眼睛，坚定的信念几乎凝聚成杀气，如同古代的少年将军！ 而且这种低级赛，居然有对方的支持者，挥舞着一面大旗格外显眼对方是青市人？主场？！ 教练靠着大嗓门，远远吼着策略：“防守！打点数胜利！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对防守第三回合还剩两分钟，撑到往后拖自己可能体力更占优，毕竟自己这么自律 “铛铛铛” 比赛重新开始。 比赛很快结束。 一拳中门开。 两拳平衡失。 三拳再中面目。 汗水如银针一般飞溅，代表着那无匹的力量！ 狂狮一阵天旋地转的倒下，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这拳太狠了给我干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么？！ “321” “ko！！” “胜利者是！肉~~~山！！！” 看台上，爆发出了远算不上排山倒海，但异常嘹亮的欢呼。 ———— 三小时后。 “卧槽！！牛逼！那一拳太牛逼了！” “对面叫什么来者？狂狮？他也配！牙套都被阿伟打出来了！” “还tm狂狮，吹牛逼呢！这叫ko！他见过么！” 青市，某个夜排档，久别重逢的少年少女们，再次相聚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人多排排坐，哈啤酒，吃嘎啦。 楚翔激动的大声嚷嚷，实际上他的兴奋从比赛结束到现在就没停过。 “痛快！太痛快了！” 林舒遥离得近，眼睁睁看着一个吐沫星子落在了自己的酒杯里，恨不得用手上的签子戳他。 范俊伟鼻梁上有一块青紫，但整体状态无碍，腼腆的挠着脑袋，最大的个子，却是唯一不喝酒的人。 李冬冬和敖文凑在一起，正在好奇的听他讲述桂省军训多牛逼，敖文说自己甚至还翻进装甲车参观了一番。 项佑端着酒杯，人却已经没了声音，他酒量最差，却喝的最凶，菜没上齐就把自己弄懵了。 陆思文很是淑女的双手捧着酒杯，以听为主，其实根本没喝多少。 她和大家也不陌生，都毕业了，再讲谁是几班的没意义，在这么大的社会中，大家都是毛纺中学出来的。 京大的那些同学也很热情，但她分辨的出，哪些是别有用心的热情，哪些是真的友谊。 偶尔听累了，就会看看翟达，心里既有想念，也有着急让对方看自己小说的急切，总之来了真好。 翟达大快朵颐的吃着特色烤大虾，连头带尾的能有小臂这么长，外酥里嫩。 这场相聚，来的突然，也理所应当。 大部分大学新生正是最热闹的年纪，开学后第一个国庆离得如此近，自然不舍得就宿舍里猫着，撺掇着游玩是许多人的选择。 乌托邦的小伙伴们自然也有人想组织，虽然大家天南地北，但也都出得起一张机票。 一开始群里讨论了很长时间，冒出来各种目的地，有的翟达感兴趣，有的翟达也未必愿意去，直到后来得知范俊伟第一场比赛的地点在青市，才逐渐归纳意见，定在了这里。 范俊伟每天训练很累，手机玩的不勤，导致前半段讨论没留意到，后半段大家干脆拉了个没他的小群单独聊，也就完美的把他骗过去了，制造了一次完整的惊喜。 至于陆思文，则是因为文艺少女已经连续好几次提出去哈城找翟达了，一直拒绝也没意思，索性大家都是毛纺中学的同乡，一起出来玩也好。 若说稍有可惜，就是比赛没看过瘾拳击比赛一回合才三分钟，而范俊伟第三回合就一拳打“碎”了狂狮的牙，让其被抬着下场，大家伙满共看了十几分钟比赛就结束了 翟达剥了一只大虾，放在卢薇盘子里，嘴上说道：“我感觉你俩实力差距蛮大的，他倒像是新手，防守都畏畏缩缩的，感觉想挡又不敢挡的样子。” 范俊伟嘿嘿一笑：“我拳重，可能是太疼吧。” 翟达擦了擦手，举起硕大的啤酒杯：“那么大家走一个，祝贺未来的世界拳王旗开得胜！打赢了人生第一场比赛！” “肉山大魔王！” “干杯！！！” 范俊伟喝了一大杯清水，但心里却像是喝了酒一样晕晕乎乎的。 楚翔道：“我以前没关注过，今天近距离看还真挺过瘾的，以后我就是拳击观众了！阿伟，以后你的比赛有机会我还要来现场看。” 敖文：“就是！我们都是你的铁杆支持者！” 李海莉：“我出息了，认识拳击手了，我看谁敢欺负我！” 那我就这样一直打下去，一直赢下去。 范俊伟心里想到。 喧闹继续，笑声依旧。 少年少女们分享着自己的见闻，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却依旧有说不完的话题。 比如陆思文在京大也有了一些名气，不是因为其他，纯粹就是因为颜值，那里本身就比其他学校更容易引人注目，报到时的照片被人发到了网上，已经有人以“京大女神”这样浮夸的外号在网上称呼她，说她是京大最美新生。 当然小鹿自己是不会好意思谈论这些的，这些内容都来自于李海莉。 翟达：“等等，你在深城上学，还关注京大？” 李海莉笑道：“全国哪里不关注京大？况且小鹿的消息我会额外注意，包括大家的。” 楚翔立刻道：“哦？那网上有我的新闻么？” “沪大军训第一天，一男生因为口袋里全是卫生巾掉了出来，被挂在论坛上就是你吧。” 楚翔： “那是污蔑！我是听人说卫生巾当鞋垫不磨脚！我只带了一包！” 李冬冬：“一包有什么用你不有两只脚？” “一大包便宜。” 敖文：“我呢我呢？” “你们就想多了，剩下的自然都是翟达的，选择哈工大的状元，情侣状元，年度新锐作家销量破百万，翟达的消息满天都是。” 听到情侣状元，陆思文转头看了一眼，林舒遥也偷偷抬了抬眼。 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也并不奇怪。 少年少女总觉得时间还很长，想念还很久。 男生会因为名花有主而黯然退场，女生却觉得名草有主很正常。 毕竟那是名草不是？ 花有花期，草却会在心间越长越多，只有等时间和距离都足够长，才会一点点褪色。 至于现在更多的是好奇两人的进展。 —————— 一行人酒店开在了同一家三星级，男男女女分房睡，楚翔和项佑都喝多了，翟达安排李冬冬和敖文一人陪一个，以防晚上出事。 他自己和吴越一间，至于女生，李海莉和卢薇一间，林舒遥和小鹿一间。 林舒遥板正的坐在床上，一双长腿晃也不是，盘也不是，感觉有些许尴尬。 两人半生不熟的，突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多少有些尴尬。 甚至当初还有点暗中较劲的意思，08届校花之争当然陆思文可能根本没在意过。 不过出来旅游，标间已经是很合理的配置了，许多大学生开标间能睡七八个人 反倒是陆思文自然些，最多只是好奇。 从小到大，都还没住过这么“小”的酒店呢！而且还是和女生两个人！！ 林舒遥小脑瓜高速运转，怎么办？现在应该干什么？ 脱衣服？我应该去洗手间么？会不会显得很做作？想上厕所怎么办？洗澡怎么洗？ 转头看去，洗手间面朝床的这一侧，居然是毛玻璃 想着想着林舒遥自己脸红了。 “呃小鹿你洗澡么？” 陆思文穿着一次性拖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归置东西，从自己的行李箱中翻出一个本本，摇摇头道： “我晚一点，你先洗吧，我去找一下翟达。” 林舒遥竖起了耳朵。 “这么晚？” 陆思文疑惑道：“还好吧？往后每天都安排的比较满，今天可能反而不累。” “你不怕撞见卢薇么？” “卢薇不是和李海莉一个房间么？” 林舒遥心道也对，翟达应该不是乱来的人，况且人家本身在哈城就住一起乱来哪里需要在这里不早就乱完了？ 不知道卢薇和李海莉怎么样，会不会和她们这一样尴尬 另一边，也是标间。 卢薇板板正正躺在床上，灯已经关了，但眼睛依旧瞪得很大。 “学姐，我高一的时候就知道你” “嗯” “你那时候也挺出名的，有一年运动会你记得么？你报名了跳高，可帅气了。” “嗯” “你是不是困了？” “嗯” “那我最多再聊一小时。” “” 最终，陆思文和林舒遥一起出了门，一起去往翟达和吴越的房间。 陆思文是找翟达看自己的小说，而林舒遥则找了个借口，说想打听一下京北外国语学院第二专业的政策。 其实就是自己不想被单独抛在房间里，年轻人都有这种紧迫感，怕别人热闹不带自己。 只是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蹑手蹑脚，踮着脚尖，偷感超绝。 “为什么我们和小偷一样” 陆思文也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变成猫着腰前进了？ 最后停在房间门口，居然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气氛变得好奇怪。 “要不回去吧？我觉得也可以明天给翟达看我的小说。” 林舒遥立刻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急着选第二专业。” 猛地一转头，一脑门撞在了门框上。 “唔~好疼。” “呀！！” 陆思文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护着，结果本就猫着腰，自己也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踢到了门。 “嘭”的一声，这下再躲猫猫也没用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这么大动静，肯定已经被听见了 “怎么办” “现在走更奇怪吧” “翟达你在么？” 无人回应。 “翟达？?” “睡着了？” —————— “今晚谁都不许睡！给我嗨起来！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今天全场消费！由周公子买单！！” “爱的是非对错已太多~呦呦！来到眉飞色舞的场合~呦呦！” “恭喜a1卡座的莫妮卡今天过生日，让我们祝她生日快乐~！” 乌烟瘴气的夜店中，翟达和吴越一人端着一杯酒，正在评头论足。 吴越指着远处角落里：“你看那个！是不是更大！” 翟达挑了挑眉毛：“大！这个真大！” “大的一定好？” “大不一定好，但好的一定大！你看那弧度，装的够全场喝的！” “走啊，去问问？” “一起上啊~” 两人兴致勃勃迎了上去，穿过无数卡座，和泳装蹦迪的表演小姐姐。 目不斜视，目标明确。 “帅哥，你家酒不错啊，自己酿的~？” 正在从精酿设备中打啤酒的小胖子手抖了一下。 夜店果然不是上班的好地方 我这也式的都有人搭讪？ 我不是蓉城旅游已经回来了么？ 第189章 ：学姐，我还有超多招式！ 游玩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路逛吃逛吃，说不上都干了些什么，时间就被飞快的偷走。 一行人去了极地海洋公园，被虎鲸拍了一脸水，去了沙滩浴场，最后因为人太多只能黯然离场。 翟达表示这已经不是下饺子的程度了，这是熬绿豆汤呢，海水都浑了。 喝了塑料袋装的啤酒，见识了刚刚兴起的脸基尼。 卢薇觉得很有意思，想买一个，被翟达死命拉住了。 翟达和吴越两个人还单独行动跑了一趟啤酒博物馆。 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夜店里，捞了个精酿师。 夜店里的小胖子，名叫“宋武”，一个花干了家里钱出去留学的尴尬期青年，回来后想进国企却因为没有空缺在等，只能随便找了个工作的小倒霉。 学的不是精酿，这是国外打工时学的，但也有七年经验。 不要问为啥七年，问就是宽进严出。 应聘的时候夜店说只管搞精酿，但实际上这玩意儿酿的过程并不需要人一直盯着，除非有许多设备，所以莫名其妙他就变了服务员为主、酿酒为辅，每天凌晨三四点才下班，上了一个月班感觉听力都下降了。 起初还对各式各样的美女感到兴奋，后来见识过了光怪陆离，也就祛魅了。 正准备下个月就不干了 虽然年龄比翟达和吴越大六七岁，但可能因为国外枯燥孤单的留学生活，人很腼腆且不善言辞，交流起来很是紧张。 最后被二人说动，愿意去哈城专职搞精酿，当然嘴上说的是愿意去看看，但去都去了还能让回来？ 再见到哈城太平机场，保不定几年以后了。 其实宋武勤工俭学能同一个工作干七年，心里还是喜欢精酿的，自己平时也有研究。 那晚翟达和吴越喝到的精酿，也确实比哈城“open”酒吧的要强得多，宋武掌握了六种香型和五种酒型。 什么世涛、拉格、修道院，苦味、焦糖味、香蕉味 听不懂，反正挺牛逼的，可惜夜店的人不懂享受，注意力都在手上眼上，哪有人在嘴上的。 一点小波动，导致青啤集团损失了一个正在排队等缺儿的未来金牌酿酒师，而“越达餐饮”则招了个小胖子。 原本酿酒翟达和吴越是打算自己琢磨的，反正这年头浑浊带渣的精酿也卖得出去，比如“open”那个酒保，弄了一两次也就学会了，现在却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专业人士。 甚至和德国厂家那边的沟通也有人对接了，宋武表示他没听过那个厂家，精酿设备在那边很常见，但他至少能确保不会被骗 说不定流利的德语还能迫使对方少宰人一点，打个折。 这是一块重要的拼图。 之后的两天行程里，翟达和吴越叫上了宋武一起，反正白天他不上班，大家熟悉熟悉 十月四日，吃饱喝足的众人在青市流亭机场依次分别，约定下次再见就是春节了。 在东阳。 “我们航班快到了，先进去了，拜了个拜各位！” 都在沪上的项佑和楚翔率先离去。 “我也快了，还是进去安心，拜拜~” 目的地是深城的李海莉独自走向安检口。 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目的地同是哈城的翟达、卢薇、吴越。 和不坐飞机的范俊伟。 角落的座位上，翟达问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职业拳手不可能窝在东阳县吧？” 范俊伟点点头：“鲁教练介绍了挂名的拳击俱乐部，这次打赢了之后会有支持，地址在豫省那边条件一般，但我还有存款，我想带上奶奶，不想让她一个人。” “重量级拳击国内竞争不算激烈，所以他们也很需要重量级选手，有比赛基本都能上，当然这都是次要的。” 范俊伟鼻子上那点伤已经完全好了，此时就像一个宽厚、高大的阳光大男孩。 目光如炬，朝气蓬勃。 “最主要的是一直赢，只要一直赢，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翟达竖起一个大拇指：“像是个职业选手该有的信念。” 拍了拍范俊伟宽厚的肩膀：“不过走不通也没关系，吴越和我又搞了点生意，若路不好走，可以来找我们。” 每个人都该有两条路。 一条前进，和一条退路。 也许时来运转，时移势易，退路也可能变成前路。 范俊伟没拒绝，只是笑呵呵道：“谢谢” 不过在需要考虑退路之前，他更想再赢它百八十次。 让大家能更多的看见自己。 这次比赛，他发现自己很享受胜利，或者说享受自己能成为小伙伴们眼中的光。 自幼坎坷，母亲离开，父亲病逝，自他有记忆起就家徒四壁，在环卫工宿舍一住就是十八年。 当他给奶奶买了房后，附近的爷爷奶奶都夸他，说他时来运转了，说人生跌至谷底，往后的每一步都会是上升。 其实范俊伟不知道什么叫谷底因为他生来就在那里。 他只是永远不停下脚步，一直在往前。 看着翟达消失在安检通道，机场大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切热闹和团聚都好似一场梦一般。 闪光只是一瞬，为此积攒能量的漫长过程，才是人生的常态。 好在，他习惯了耐住寂寞。 范俊伟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伸了个懒腰。 原本就有一米九二高，臂展又长，抬手时感觉都快两米五了 一个小男孩看的眼睛都呆住了。 “大哥哥，你好高、好壮啊” 虽然在机场，穿的却普普通通，试图跳起来去够范俊伟的手掌。 也就是差了两米距离。 远处一个保洁阿姨急冲冲跑来，嘴上已经在道歉了：“抱歉抱歉这我孙子，家里没人带” 若是被领班发现，少不得挨批。 小男孩认真道：“怎么样才能长这么高？” 范俊伟笑了笑，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多吃饭，多运动，还要听奶奶的话~” 而后不再停留，戴上卫衣兜帽，朝外走去。 小男孩依旧目不转睛。 大男孩依旧大步流星。 管他山巅还是谷底，一步步不停留，总能看见不同的风景。 ———————— 明明只离开了四天，回到哈城的时候翟达感觉又变冷了。 这并非错觉，这里的秋天就是这么短暂，嗖的一下就没了，寿命甚至比不过东三省的大鹅。 实际上再有十几天，就要开始集中供暖了。 国庆长假依旧还有三天的余额，不过翟达并未再到处乱跑，而是安安稳稳的在家写书。 《超时空同居手册》已经进入了后半段，同时翟达也已经将前十万字寄给了凤凰传媒，应该在国庆后上班第一天那边就能收到。 对比《漫漫吕途》，《超时空同居手册》虽然增加了软科幻的设定，但文学水平并未有任何下降，甚至随着翟达经验增加，越发得心应手。 细腻的文笔，适度的幽默，以及【动感mp3】、【文艺少女的笔】提供的亿点点支持。 对了还有难能可贵的“真实”，是的，虽然用这个词形容“软科幻”很少见。 如果说《漫漫吕途》是根据他前世在医院奔波，面对至亲绝症时无能为力的真实。 那么《超时空同居手册》，则是因为他真的“穿梭过时空”而拥有的真实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描述“近未来”。 那种对未来的描述落地而又细致，不像许多科幻作品纯属自嗨。 在翟达预计中，这本书的销量可能还会超过《漫漫吕途》，因为他稳住了原本的受众，又通过新颖的设定网罗了更多的下沉读者。 还是那句话，小说类实体书当下的消费主流人群，依旧是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性。 否则怎么有自己、韩函、郭金明崛起的机会？ 老一套那种围着特定时期的“伤痛文学”，早已经过时了。 因为那些书的受众，基本不看书 等等怎么不知不觉把自己和韩函、郭金明并列 嗯好像也没啥问题。 小时代不知道卖的怎么样了，韩函这两年销量下滑的有点厉害，主要是故事性太差，针砭时弊可以作为内核，但不能作为内容。 距离转行去做导演也快了 对了，他在青市的时候还审阅了一下陆思文的小说，比起暑假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翟达个人认为已经达到了市面上一般悬疑小说的水平。 以《东阳县志》里真实奇案为底色，这个故事很精彩。 陆思文也邮寄了前五万字给凤凰传媒，原本陆泽涛出面必会一路绿灯，但小鹿却不愿意受到爸爸影响，所以委托翟达出面，让翟达说是自己朋友的写的，看看能不能得到凤凰传媒的认可。 笔名就叫“小鹿”，不知道娄恩能不能悟到。 悟到了，少不了他全家国外游一次。 一转眼，又是奋笔疾书了一整天。 转头看去，卢薇已经在厨房忙碌了，翟达也就弃笔从厨，去做一个切配小墩子。 从东阳县起，两人就这么配合，卢薇每次做饭，翟达都不会让她独自在厨房忙碌。 于晓丽也一样。 中式菜刀在翟达手上，精准而细密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食材被快速处理妥当。 拥有“灵巧双手”的他，刀工其实相当变态，角度、力度、距离都无可挑剔，曾经私底下还试过“蓑衣黄瓜”、“文思豆腐”这样的特殊刀法，也都成功过。 不过可惜小木头不会做这么复杂的东西，最后“蓑衣黄瓜”被切断随便炒了个鸡蛋，而“文思豆腐”则被炖进了海带汤里。 突然，正在切菜的翟达听到“嘭”的一声，热油飞溅的声音。 翟达立刻询问道：“还好么？” 却没得到回应，转头看去，卢薇正仰着头，似乎是迸溅在了脸上。 翟达放下菜刀，将小木头转了过来：“我看看。” 卢薇嫩白的小脸近在咫尺，和上次的角度、距离是那么一致。 琼鼻若瓷，睫毛弯弯 翟达越凑越近，心里却没有之前那种旖旎只有关心。 “哪里？我好像没看到” 正在疑惑之际。 卢薇闭着眼，感受着翟达的鼻息。 脚尖突然踮起来 偷袭 额头直接撞在了翟达鼻子上。 翟达：？？？ 震惊的倒退几步，瞪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卢薇，我脸上有蚊子？ 还是要复习一下“火箭头槌”的感觉？ 姑娘你什么路数？ 卢薇看向翟达，似乎也觉得有些意外：“偷袭失败了？” 翟达：“这还没成功？这偷袭的不要太好，你干嘛？” 隔壁房间，卢薇的卧室内，老旧的诺基亚3310屏幕亮了起来。 绿色的电子屏上是一条短信，来自“于老师”、“翟大帅哥”以外，卢薇第三个联系人。 “李海莉”：“学姐，有用么？” “我还有超多偶像剧里的招式！晚上聊天呀~！” 第190章 ：学姐！要随机应变！ 神舟尊邸，1501，主卧。 已经到货的定制书桌，足有两米长，但卢薇还是习惯和翟达贴的很紧，直到膝盖能够触碰到的距离才算安心。 膝盖就像是小木头的探测器。 不过晚饭前的一头槌，让翟达有些莫名其妙。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 “那为什么刻意转头到另一边？” “没有啊” “哈！现在长本事了，有小秘密了！” 卢薇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僵硬。 翟达摸了摸下巴，决定检测一番。 看看出厂设置还在不在，别被人调了。 “摸摸小手。” 卢薇老老实实转过身来，伸出小手，放在翟达掌心。 翟达把玩了片刻：“笑一笑。” 卢薇收回手，葱白的指尖微微推起嘴角，一个僵硬而又熟悉的“手动挡微笑”送上。 “那看个腿吧” 卢薇站了起来。 “哎哎哎~伸一下就行了，伸一下就行了，没通暖气呢，冷。” 简单测试了一番后，翟达没发现什么问题。 但小秘密肯定是有的。 他并未再逼迫小木头说实话，虽然他知道自己坚持，对方一定会说。 但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更鲜活也更像是朝着“痊愈”在迈进。 装糊涂，能让卢薇更安心的“摸索”这个世界。 卢薇重新坐回位置上，膝盖轻轻试探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而后就继续学习了。 大概半小时后，翟达收到了一条消息，是班里的“姜静萱”。 这位在并不算激烈的竞争中，成为了材工一班的班长，消息不是单发的，翟达没有加对方，而是材工一班群里@了所有人。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有什么学校相关的重要通知。 翟达看了片刻后对卢薇说道： “十月好像有社团和学生会招新，关系到学分，叫什么‘第二课堂’” 内容很长，翟达提炼了一下：“第二课堂满共六个学分，毕业前必须弄到手，社团不是唯一途径，但其他都挺麻烦的，什么讲座一次0.1学分，社会志愿者1学分，市级比赛获奖3学分” 相对而言，社团一学期一分，已经是性价比很高了，也是大部分学生的第二课堂学分来源。 不过前世大专他参加过社团，没啥意思，哈工大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社团本身没什么，但因为学生的低效组织、形式主义浪费时间就很烦。 依稀记得那个叼毛“游戏社”，居然还要求每周要开一次会！ 网吧直接连排不香么？非要大晚上占用休息时间，找个空教室放老电影？ 关键你要是像溜冰社、舞蹈社那样女生多算了，一群大老爷们，放的还是爱情片不来还会被学长pua。 实在不行，就只能让“校内专属外挂”江小白出马了，看看能不能从哪里挤出来一点学分，好像帮学校跑腿也算。 这腿也不是非要他亲自跑不是么？ 想到就做，翟达编了条短信发给江小白，询问一下“第二课堂学分”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翟达就骑上自行车载着卢薇，进入了校园。 能够晨练的日子不多了，青市的时候胡吃海喝了一番，得多运动，他不想失去难得刷出来的腹肌。 真要是入冬了，可能还得搞点室内运动。 正在想着什么运动合适，卢薇突然在背后说道：“翟达手冷” 翟达点点头。 “是啊” 不然能怎么回答他骑车的更冷啊！两人都没手套。 半晌后，卢薇道：“我能把手放进你的口袋么？” 翟达没过脑子：“哦~你还挺聪明的。” 卢薇双手在翟达腰腹摸了一把，什么也没有这才反应过来翟达上衣没口袋来着。 沉默片刻回忆起昨晚夜里聊天的内容 “学姐，昨天没成功的原因，主要是你没有随机应变” “嗯” “我毕竟离得远，咱不能照本宣科，你要能够根据情况临场反应才行。” “嗯” 翟达骑着骑着突然立直了腰，车子都骑歪了。 “什么玩意儿不是为什么是屁股口袋？” 卢薇：“” 因为其他地方没口袋，而裤子口袋正在骑车伸不进去。 自行车歪歪扭扭，在校园的小路上呈现s型前进，隐隐还有某个男生的叫唤。 “快拿出来！痒！” 一副青春模样，引得不少人驻足张望。 ———— 操场上，翟达和卢薇气氛古怪的一起热身。 一个无言，一个无语。 哪里怪怪的，但事已至此先锻炼身体吧 上大学后毕竟不像暑假那么时间充足，只能以“维持”和“健康”为主，翟达的身高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变化了。 放以前，半小时只是他晨练的热身。 感觉差不多了，翟达调整了一下【极限护腕】的位置，戴上【动感mp3】，开始自己的快跑，而卢薇则是慢跑。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一圈时间拉升体温和心跳后，翟达后就开始不断加速。 阳光下提升的“氧合能力”让其体力充足，中间穿插变速跑，大长腿抡成了风火轮，在大部分人慢悠悠的清晨操场有些引人注目，几个不知足球队还是田径队的，纷纷盯着翟达看。 时不时套圈了卢薇，还会提醒她加快速度，以免体温不够着凉。 突然，跑着跑着翟达听到了一声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解封任务完成。” “累积减去50kg脂肪，【动感mp3】状态已经更新。” “特殊效果‘没有人能够在我的bgm中打败我’：可指定一首特定歌曲作为专属bgm，播放该曲目时所有效果加倍。” “专属bgm在装备列表中设定，可以更改，但每七天只有一次机会。” 奔跑中的翟达没有停下，只是分出三分心神打开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这任务从高考前到现在，将近小半年时间，终于完成了。 起初觉得简直不可能，但后来发现每天啥也不干也有正常代谢的0.1kg进度，再后来则是实打实的多吃多练。 指定一个专属bgm么？ 原本“被歌曲影响情绪”和“强行专注”的效果已经很明显了，双倍不知道什么感觉。 翟达索性在列表中，指定了此时耳机里正在放着的歌。 《疯狂青蛙》。 也就是军训时给他“科目三”都逼出来的电子乐，没什么歌词，正适合提供运动时的buff。 仅仅一瞬间，就有种不同的感觉。 好像从普通耳机，变成杜比环绕音效了！ 不，准确的说是因为他更投入了他的大脑听觉部分，更清晰、准确的分辨着耳机里的每一个声音。 逐渐的，翟达的脚步莫名开始和节奏重合，这本就是一首节奏极快的歌，也导致他的速度陡然快出许多。 心底也涌出一股兴奋和欢乐。 这效果真强啊！是普通版的自己已经习惯了的原因？ 他甚至不想跑步了。 不如跳舞！ 他想踩着鬼步！他想太空步！ 可惜他都不会，所以还是科目三吧！ 翟达赶紧摘下耳机，放慢速度好险好险。 心道这专属bgm有点上头啊，很快就进入了鬼迷日眼的状态，再往下就要出丑了。 之前军训联欢会，就已经流传出了一些他科目三的小视频，要是再在操场上来一段无伴奏版 名声就要彻底臭了，说不得还能上新闻呢！ “震惊，知名青年作家居然在操场上做出这种事！”之类的。 翟达慢慢均匀呼吸，看了看表，短暂的半个小时一闪而逝，而体力绰绰有余。 解封【极限护腕】的过程，让他最强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力。 他最早打破极限的也不是身高，而是体力。 正在思索之际，视线远处居然出现了一道折线。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影手上拿着东西，正在围着另一个人，从入口处走来。 被围着的人他还很熟悉社恐天才陆涛。 “同学，我认真的，你印堂发黑，山根爆豆，有血光之灾啊！” “真没别的意思，我是关心你！” 陆涛一只手死死捏着书包肩带，显然正在强忍不适中，对方的距离和说话密度，对他这种极度社恐者来说，已经是“致死量”了。 难受程度，从咬着下嘴唇的力度就能看出。 而围着他转的，是一个矮个子女生，嗯很矮很矮的女生，追着一路说，手上拿着一个本本。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葛巧巧的相术笔记】：法脉传男不传女，但经不住有人自己研究。”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面相之术理解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天赋共鸣，获得提升（对原主人无效）。” “备注1：人类所理解的‘面相之术’，实际上只是某还未被发现的庞大科学类目的外溢表象，请勿过分相信其准确率。” “备注2：只有‘有天赋者’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成‘特殊物品’。” 第191章 ：葛巧巧 葛巧巧追着陆涛滔滔不绝。 真是难得，居然遇到了这么标准的“倒霉面相”。 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 就和老中医遇见“标准脉象”也会很感兴趣一样，葛巧巧很积极的主动搭话，哪怕她和对方根本不认识。 当然这和“社牛属性”也有关，一般人也没这个脸皮 这导致原本一路老老实实去正心楼上课的陆涛，就因为葛巧巧一直在右手边，就不断朝左偏就像是被推土机剐蹭的小轿车，一路被“推”到了操场上。 明明他才是个子更高的那个，却无助的像个孩子。 “同学，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同学，你大几的？” “同学” 陆涛：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手指一阵胡乱比划。 葛巧巧皱眉道：“手语你是聋哑人？” 陆涛赶紧点了点头。 葛巧巧狐疑道：“你真听不见？” 陆涛先是点点头，然后立刻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只是不能说话么也对聋哑人考上哈工大的难度也太高了点不好意思，是我过分了” 其实她自己的面相术也是“十有九错”，纯属小爱好，这么纠缠一个聋哑人确实很过分。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陆涛肩膀上，闭嘴不言的陆涛直接吓得叫了出来，一秒破功。 “卧槽~！” 翟达笑呵呵道：“老陆啊，伪装聋哑人也挺不礼貌的，我是说对真的聋哑人。” 葛巧巧立刻跳了起来：“居然拿这种事情骗人！” 翟达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因为身高的原因甚至想叫一句“小女孩”。 身高一米五？ 看了看对方的厚底圆头皮鞋可能还不到 这让他想起了乌托邦里的刘萌，很可惜青市相聚，对方因为父母要去蓉城找她而无法来参加。 不过刘萌是人矮但下料猛，该有的都有，而眼前这个则是单纯的瘦小。 让翟达想起了前世的一个词。 小土豆 甚至因为陆涛不合时宜的伪装而生气，看起来凶巴巴的。 当然容貌就像彩票，中奖的永远是少数，谢谢参与的居多，葛巧巧并不难看，只是比较普通一些，但配合那身高和社交悍匪的性格，古灵精怪的味道很浓。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被系统认可天赋的人。 虽然“天赋”有些偏 面相术？系统还特意强调了不怎么准“某类还未发现的科学的外溢表象”好奇怪的描述。 “生物磁场”？还是“精神电波”？ 卢薇也减缓速度，停在了这边，不过只是站在翟达身后没说话。 1米49的葛巧巧，仰着脖子看了一眼172、身高腿长的卢薇眼神里有些艳羡。 翟达对葛巧巧说道：“抱歉，我这朋友人笨嘴拙，不善交际。” 陆涛小声道：“谁和你是朋友” 你倒是没反驳自己人笨嘴拙 小土豆葛巧巧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自说自话语速又快你两大几的？” 翟达笑了笑：“我们都大一的，你也是吧？哪个学院的。” 葛巧巧挺直了腰：“呵~，我可是你们学姐，我大四了。” 翟达和陆涛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瞳孔里读了默契的震惊。 这四年食堂饭喂狗了？ 葛巧巧其实就想看两人这震惊的表情，自己这小身板，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话题”，她本人并不讨厌，甚至会自己调侃。 悍匪就是这样的。 随便聊了几句，翟达得知对方是“应用物理”专业的大四生，粤省人。 至于面相术，则是一点点“个人爱好”，葛巧巧虽是社交悍匪，也没到和不熟的人全盘托出家底的程度。 但系统已经告诉了翟达答案，估计是家里有什么正儿八经传承，但传男不传女。 对于这种e人，翟达直接要了个电话，葛巧巧学姐也很顺畅的给了，甚至没问翟达要干嘛。 翟达还强扭着陆涛，要了个联系方式。 上课时间临近，几人暂且散开。 至于葛巧巧手上那件“特殊物品”，翟达并没有特别强的欲望，毕竟他没打算研究“面相之术”，系统都说了时灵时不灵。 如果以后关系紧密了，有机会再说吧，毕竟不能指望谁都和陆涛一样，因为紧张什么东西都愿意送人。 —————— 一天的课程，时间过得很快，有了数门课免听后，翟达和卢薇平均一天只有三四节大课。 下午“制图课”的时候，翟达收到了江小白的短信，说让他有时间去一趟。 于是放学后载着卢薇，拐去了学生活动中心。 办公室里，江小白也随着季节变化，穿上了枣红色的毛衣，穿搭依旧老陈的过分。 一脸为难道：“昨天你问我第二学分的事情，可能不太方便” 这种事都是翟达出面沟通，卢薇很自觉的靠着墙壁，拿出手机，不知道和谁在聊天。 江小白解释道： “我问了一下，学校的意思是课业培养可以灵活，但综合素质培养就还是照原样好一些，第二课堂学分就是综合素质培养最重要的部分” “不过你不用担心，四年有六个学分就行，不是非要在大一拿到。” 翟达只能点点头：“行吧就这个事儿？其实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江小白摇摇头，低头翻找抽屉，最后拿出几张纸：“这是你的奖学金申请结果确认书，分别是‘菁华新生奖学金’、‘国家奖学金’、‘校内特级奖学金’、‘优学奖学金’，有的是一次性发放，有的是分期分月发放，签字确认一下。” “卢薇这是你的，也签一下。” 翟达挑了挑眉毛：“我们申请了么？” 江小白干笑一声：“从你入学起，就已经在走流程了，你的流程甚至在一些奖学金的整体工作开展之前签了就排队等发放，这应该是你入学前招生办老师和你谈好的。” “哦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招生办主任俞景辉说过，大学都不能在招生时直接给钱，否则就变成了“买生源”，但哈工大许诺该有的奖学金都会有。 后来因为挣到钱了，这点事儿就没放在心上，其实总数也才几万块 “这里面有没有‘贫困奖学金’、‘特困生补助’一类的东西？” 他还是要脸的，不想被挂在网上骂，万一学校为了方便操作安排了什么贫困类奖学金，这都将会是以后的黑历史。 至于优学奖学金，他一个状元倒是受之无愧。 “这个没有你放心。” 多缺德啊把贫困奖学金发给一个可能是全校最有钱的人。 发的人和领的人祖坟都得冒烟。 签好了所有文件，江小白还让翟达审核了一下之前“采访”的最终定稿，翟达粗略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之后很快就会见校报，如果地方报纸和电视台感兴趣，也可能会上。 从学生活动中心出来，翟达对卢薇说道： “看来第二课堂学分还是得自己整，明天社团招新去瞄一眼，不行就我们参加个什么市级比赛算了，我参加魔术的，你参加数学的，第一名有三分，四年整两次这事儿就了结了。” 至于讲座0.1分，志愿者一学期1分，学生会干部一学期两分只会更麻烦。 等等 翟达突然灵光一闪 江小白目送翟达和卢薇离开后，长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满足翟达的要求，真怕翟达耍脾气，任性起来去敲校长办公室，那不管学分免不免，她肯定是要挨批斗的。 左右看了看，因为来得早，办公室里没有人，江小白偷偷将自己的“d之意志”放在了办公桌上，立刻感觉到肩膀和腰背一阵轻松。 忍不住闭上眼睛轻吟了一声。 “呼” “咳咳！江老师？” 江小白睁开眼，翟达和卢薇居然又回来了！ 面颊飞速飘红，一秒挺直腰板：“那什么老师就是累了还有什么事儿？” 翟达面色平静：“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就回来问一下，咱们学校自己建立社团的要求是怎样的？需要多少人？” 江小白假装镇定，声音干涩的说道：“五个新社团成立申请至少要有五个人，并且需要一位指导老师，由社团部申请批准才行。” “‘社团部’是啥东西？” “是‘学生委员会’的部门之一。” “‘学生委员会’又是什么？” “就是学生会的官方叫法，归团委管理。” “那团委你不就是?” “对，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团委老师” 懂了，江小白这么颗小白菜，一直被他当做“校内专属外挂”在用，在学生层面居然也已经算“上达天听”了么 “那有完整规则么？能发给我看看么？” “我整理好发你邮件吧” 翟达表示感谢，点点头又走了。 半晌后，江小白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冰凉的桌面都不够给额头降温的。 完蛋了本就不多的老师威严直接跌破发行价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很奇怪的人？ 不会彻底不把我这个留校应届生当“老师”了吧！ 可真的很累啊 第192章 ：π的诞生 十一长假后第一个周五中午，哈工大正门最宽的两条路，支起来了一个个小摊子。 学长学姐们的热情仅次于报到日，能够大规模接触“香香软软”学弟学妹的机会不多了，荷尔蒙再次在空中逸散。 今天是学生会和无数社团的招新日。 这里是翟达和卢薇回家的必经之路，原本是打算带卢薇去工创中心转转，但路过的时候翟达还是站着看了一会儿。 沉吟片刻 “毕竟来都来了。” 果然国人到了一定年龄，该觉醒的东西还是会觉醒。 大的如各类运动社团、艺术社团，动辄几十上百人，小的如一些冷门爱好也有。 “澄海3c社”、“锅包右研究社”、“塔罗会哈工大分会” 这都什么玩意儿 正在无语中，翟达听见背后有人叫他。 “翟达！你们也来看社团啊。” 转头看去，正是材工一班的一大堆人，似乎下课后一起来的，男男女女人很齐。 葛尚看向卢薇，笑嘻嘻的油腔滑调道：“天仙姐姐好，我是翟达同学！” 翟达一愣：“啥天仙姐姐？” “卢天仙啊！你不知道？” 随着正式上课，没参加军训的神秘女状元终于走入了大家的视线。 如此美的冒泡的姑娘，很难不引起关注。 虽然和男状元一直出入成双，似乎已经名花有主，但依旧被好事者赋予了许多形容和外号。 怎么传的不知道，但最后渐渐万象归一，与这几年非常火的“刘一菲”外号重合，变成了一个在翟达看来很浮夸尴尬的“天仙姐姐”。 三重含义：美、高冷、复读生大一岁（误）。 这个外号活跃在各种q群和校论坛上，主要是新生们在凑热闹，翟达从没见过当面叫出的神经病。 除了葛尚。 听了前因后果后，翟达感觉脚指头都要扣地了，古早互联网的土味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紧接着就好奇起来：“那我有外号么？” “呃‘大作家’算么，一般用这个代称。” “怎么到我这挺普通的” “这还普通？你想要什么外号？” “比如‘大帅哥’” “真土” 社团摊子很多，众人没几步路就散了，材工一班的人根据自己兴趣，停留在了各个摊位前。 而翟达和卢薇就不同了，他们站在原地就有人来招揽。 “翟同学，来加入我们‘文学社’吧！” “翟同学，我们戏剧社需要你” “卢同学，有兴趣参加模特社么？” 双入双出这么久，两人并不难辨认。 稍稍多停留了一会儿，就被一些眼尖的学长学姐发现，然后开启了强烈攻势。 如果能招募两个状元进入自家社团，这无疑是“超级牌面”，尤其翟达这样已经在社会上闯荡出声望和名气的人。 说不定能带他们鸡犬升天。 有些人上好大学是为了结识人脉，有些人自己就是别人想触碰的人脉。 文学社希望有作家指导一下，戏剧社希望翟达能给他们写剧本，就连音乐社也缠了上来，希望翟达能给他们那些菜鸟作品填词。 有翟达在，运气好直接走出校园了也不一定！ 眼见人越来越多，翟达赶紧拉着卢薇遁走，直到跑出一个路口才敢停下。 真夸张啊，刚才那戏剧社的女社长，都快抱在他腿上了 差点形成了三山夹两盆之势。 翟达感觉可以彻底走了，但还是询问了一下卢薇的意见：“你有感兴趣的么？” 卢薇摇摇头：“其实都挺普通的。” 是的，普通。 大学社团，仅仅只是爱好者聚集罢了，甚至连“业余”都算不上，年轻人们凭借自己的兴趣参与，所图的也只是个热闹。 最会写作的不会在“文学社”，最会打篮球的也不在“篮球社”。 身材最好的，估计也没工夫参加“模特社”。 甚至可能是导员。 翟达摊了摊手：“普通是正常的，真要是有天赋的人，谁愿意搁这玩过家家？” 亲身看了一圈后，翟达越发确定了自己不会加入社团的想法，但第二课堂的学分却让人如鲠在喉。 学校的态度很明显了，这学分得自己想办法，他们希望翟达和卢薇别光上课，而忽略了大学生活的其他方面。 正要招呼卢薇回家，翟达突然发现小木头的左侧额头，有一缕头发垂落了下来，平整的马尾发型也有些散乱。 卢薇也察觉到了，修长的手指将碎发挽入粉嫩的耳边，然后摸了摸头顶： “发卡没了” 很普通的发卡，除了几颗亮塑料没任何装饰，但也是卢薇用了几年的 她向来很惜物。 但翟达看向后方那依旧乱糟糟的社团招新现场，找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且如果再回去，又会被三山夹两盆 翟达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走，我给你做一个。” ———— 工创中心，翟达熟练的刷了工牌，带着卢薇往上走。 原本他是打算来调整一下“护腕发牌器”的，不过现在有了新想法。 “上面有个金属3d打印机，理论上什么都能做，我给你整个钛合金小发卡怎么样？” 卢薇大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期待。 翟达皮了一下，故作神秘道：“我在这用材料不掏钱，家里缺啥都能整，钛合金洗脸盆要不要。” 卢薇的大眼睛更亮了。 属于3d打印的设备间里，翟达熟练的打开了这里自带的台式电脑开始建模 两个小时后，一楼的金工实习室内，翟达正在细心的修饰细节。 钛合金一般被认为很硬，但其实它的特点“轻质高强”和“耐腐耐温”，而不是硬，钨钢刀轻松拿捏。 据许学军所说，早期国内钛合金“粗加工易、精加工难”，零件级的基本都是手工加工。 卢薇则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由于手上的活比较简单，又担心小木头无聊，翟达于是起了个话题。 “对了，你之前一直在研究的什么‘敏感度猜想’，进展如何，解开了么？” 卢薇想了想道：“其实更像是一门课而不是一道题，所以对我来说，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哦那就是还挺遥远的。” “但也可能一夜之间就想明白了，这就是数学的魅力！” 翟达抬起头来，看向卢薇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因为刚才他居然从卢薇的语气中听出了兴奋！ 卢薇似乎自己没意识到：“怎么了？” 翟达凝视半晌：“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喜欢数学。” 他不由想到曾经的卢薇，暗淡、苍白，却依旧时不时拿出自己的《数学奥林匹克小丛书》翻看。 遭受了人生的痛苦剧变，也依旧没有放下对数学的执着，无论卢薇在这方面取得多么大的成果，他都不会惊讶。 “我突然觉得说不定以后你能拿菲尔茨呢！” 菲尔茨么即便是卢薇也知道，比“敏感度猜想”还要遥远的多。 但她也已经和曾经不同，她现在有了想象“未来”的勇气和权力。 在和翟达重逢之后。 “也许吧你会为我骄傲么？” 翟达笑了笑，给予了坚定的回答： “我骄傲到爆炸。” 可以考虑以后学习的时候，打开家里的“蹦迪灯”了。 给卢薇小小的梦想，增添一点玄学力量。 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对了，第二课堂学分的事情，还是得有着落，我估计我俩本科不会满打满算读四年，可能会被卡住，咱们干脆自己建个社团怎么样？” 按照计划，下学期就是院士培养，加之两人有挂有天赋，很难想象按照一般大学四年的节奏来走。 早做打算为好。 卢薇想了想道：“什么样的社团？” “轻松点就找些看得顺眼的，凑够五个人整个蹭学分的社团，我觉得有类似想法的不会只有我们。” 卢薇若有所思。 “什么样叫顺眼的？” 翟达想了想：“聪明人、有趣的人或者有天赋的人？” 他突然想起了陆涛，估计以这货的社恐程度，也在头疼学分呢。 思索了半晌，翟达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小说。 “就叫‘天才俱乐部’怎么样？” 卢薇欲言又止：“名字会不会太奇怪了？” 准确的说，太嚣张了。 仅仅一个凑学分的空壳社团，叫这个名有些离谱。 “那你觉得叫什么？怪点没什么，锅包肉研究社都存在。” 房间内，一时间只有翟达拿放工具，敲敲打打的声音。 良久后，卢薇突然开口道： “叫‘π’怎么样？” “派？圆周率么？” “代表着有无限的可能？” 翟达眼睛一亮：“非常好，又低调又有逼格，比‘天才俱乐部’合适。” 将工具一样样收好，翟达说道：“周一我找人问问” 他大概有一些人选了，五个人很容易凑到。 桌面被一点点收拾干净，但卢薇却没看到所谓的“钛合金发卡”，期待的小眼神渐渐冒出一点疑惑 直到翟达完全整理后，才走到其面前。 “小手手。” 卢薇老实的伸出手掌。 翟达将精心制作的发卡吹了吹，放在其上。 “本来打算变个魔术直接给你戴上的，但戴上你又看不见，还是直接给你吧。” 因为东西很小巧，之前一直被翟达的双手遮挡，卢薇一直不知道发卡是什么模样。 “喜欢么？” 卢薇有些惊讶，素手拈起，借着窗外的夕阳仔细打量。 钛合金的材质被落日余光渲染上了一层暖意。 发卡之上，有一个小小的“诺基亚3310”，只有花生大小。 却被寥寥几道轮廓刻画的惟妙惟肖，甚至连按键都有。 这是翟达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也是两人真正建立强有力联系的“信物”。 卢薇至今不换手机，就是因为如此。 而现在，她拥有了一个“同款”小发卡。 眼神里的光越来越多，逐渐溢出到了嘴角。 卢薇在欣赏发卡的时候，翟达则在欣赏卢薇。 看着卢薇的嘴角，一点点上翘。 幅度很微弱，角度很微妙 但却是翟达第一次，亲眼目睹小木头的笑。 “真好看” “真好看” 翟达仿佛回到了刚和卢薇重逢的那段日子。 看着小木头清冷而又不舍的走进公交车内，离开了仅有路灯光亮。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她再笑颜。” 第193章 ：无限可能！ 周五决定自己组建社团后，翟达就问江小白要了几张人员申请表。 集齐五人，加上状元的亿点点特权，就可以召唤“牌照”，成为正式社团，给所有成员刷学分。 思路一下打开后，翟达也就能从“找学分”，变成了“生产学分”。 按照“聪明的、有趣的、有天赋的”的方向，翟达联络了几个预备人选，下周上课了聊聊。 而周末的大部分时间，则都用在了和吴越一起忙“精酿”的事情。 吴越选定的“店铺”地址在哈工大后门某个老小区，已经开始初步装修，他从青市回来就一直盯着这件事。 装修这种事，没人盯着能把你坑的妈都不认识。 三个门面连排，据说以前是洗车修车的，地方相当宽敞，总面积四百多平，挑高六米多。 一面环河，两面高架，除了老小区的老头老太，没人会经过这条小路。 狗都不来的地方搞餐饮，房东都直摇头，也只有他们这种打着“餐饮”旗号贩酒的正合适。 这里理论上可以支持30台以上的精酿设备，还能余点面积装个“假门面”，让其看上去更像店铺而非工厂。 那台“精酿原型机”，已经在漂洋过海了，预计下周能抵达。 翟达之前和吴越合计了一番，终究是“人找设备”比“设备找人”方便，决定邀请许学军来哈城，而不是将设备运去东阳。 否则以后许学军在东阳做好了，还得不远万里运过来。 许学军的答应的比翟达想象中爽快，他还以为这倔老头不愿意出门呢，但许学军只是稍稍犹豫就点头了。 难得见这家伙如此爽利，似乎是自己也想来哈城看看。 杂七杂八事儿让时间过得很快，两天的周末嗖的一下就biu出去了。 好在诸事皆有进展。 到了周一中午，卢薇戴着心爱的小发卡，独自去食堂吃饭，而翟达则堵在了正心楼门口。 ———— 忙碌的下课队伍中，有人狂奔食堂，有人躲躲闪闪。 陆涛抱着书本，小心翼翼的游走在人群中，尽量避免和任何人距离低于半米。 尴尬的像是在起舞。 本以为大学生活会好过高中，毕竟高中班级密度更大，人际关系问题不可避免，结果来了大学才发现。 自己不求行，去哪都不求行。 终于脱离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陆涛深吸了一口气，刚放松下来，就看到前方有个杀神在挡路。 翟达挥了挥手：“发消息已读不回？” 陆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我没看手机” “你脸怎么了？” 翟达疑惑的指着陆涛眉心，那里贴着一块创可贴，从“眉心”一直延伸到“鼻梁”，让对方看上去有些滑稽。 “就爆痘了，比较严重的那种。” 比如一晚上流血不止，自己吓自己，还跑了一趟医院 翟达心说这难道就是葛巧巧说的血光之灾？ 这到底是“相术”还是“医术”？ 他知道陆涛社交阈值很低，多说两句就会原地爆炸，做出各种奇葩行为那种，于是直接将一本画册递给对方。 “我想着每次见你都挺友善的，你却很怕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这东西？当时可是你主动送我来着。” 陆涛拿起一看，居然是曾经自己珍爱的笔记本，或者说画册。 在翟达这里，叫【陆涛的建筑学笔记】。 陆涛一脸惊喜：“你居然还给我了？” “不，借给你了，无限期，多画点。” 陆涛： 翟达笑了笑：“另外想找你商量点事，你应该还没加入任何社团吧？” 陆涛：我？我配么？ “你什么想法？第二课堂学分总归要拿的，不然无法毕业，想去当志愿者？还是加入学生会？” 陆涛赶紧摇摇头似乎只有“0.1分的讲座”最适合他。 这意味着他要听六十堂讲座堪称折磨。 翟达诚恳道：“我也没有感兴趣的社团，准备自己申请一个，要求最少五个人，你来凑个数如何？” 不等陆涛拒绝，翟达主动道：“不会以活动的名义联谊，不会让你才艺表演，不会让你给学长喜欢的女人买早餐，不会瞎几把开会。” “可，这算什么社团？” 陆涛精准的看出了社团的本质。 “蹭学分的社团” 这下懂了，倒是一个好办法。 羡慕e人的脑子！他怎么没想到呢？ 说实在的与其听六十堂讲座，或者和一群更陌生的人混在一起，翟达至少算不错的选项了。 翟达并没有把他怎么样过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如果i人终究是e人的玩具，那被熟人玩总比被陌生人玩好 “那我怎么加入？” “填张表就好了，剩下的申请手续我来办。” “刷学分倾向明显的社团，真的能申请下来么？” “放心，我上面有人儿~” 陆涛点点头，想了想鼓起勇气道：“你画册都还我了那我的小魔方” 翟达章口就来：“那个啊，我有个朋友叫吴越，送给他了，但他可能已经弄丢了。” 陆涛： 搞定了陆涛这个社恐，翟达又去寻找第二个人选。 虽然是功利性的成立社团，但还是下意识想找点厉害的人。 比如被系统承认天赋的人。 不常来的宿舍区，某栋女舍楼下，翟达站在门口等人。 高大帅气的身影，让偶尔进进出出的学姐很感兴趣，就连门内的宿管阿姨都多看了几眼，心想楼里这些“老姑娘”哪个出息了。 大四终于吃上好的了。 不一会儿，一个一米五的小豆丁蹦蹦？跳跳的下来了。 葛巧巧穿的很随意，上身是宽松的兜帽卫衣，下身什么都没有至少视觉上是这样，她这身板无论穿什么，只要光腿都像“下身失踪”。 虽然两人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悍匪就是悍匪。 葛巧巧很熟络道：“可以，给你学姐我涨面子了，宿舍几个都看到了有帅哥在等我。” 翟达朝楼上阳台望了一眼，似乎是有某个地方缩进去几个脑袋。 “学姐有参加社团么？” 葛巧巧打了个哈欠，露出单边的小虎牙和小小的喉咙：“哪有大四还玩社团的” 翟达笑道：“但规则上也没说大四不能玩对吧？” “说是这么说但大四不是忙着考研就是忙着找工作，很忙的。” “那你呢？” “我？我保研了。” 翟达竖起大拇指，然后将成立社团的事情说了一下，重点强调了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葛巧巧答应的相当果断，和陆涛简直是两个极端。 “行呀，反正凑人头的呗，等你们大学多上几年就知道了，有些规则没那么严，能耍赖的地方要积极耍赖你醒悟的算早的。” 翟达：“爽快！” “当年我们班也有人钻过这个空子，你人找齐了么？” “加上你就齐了，那天操场上的四个，以及一个校外的朋友。” “还能有校外的？” “我查过规则，本着对外交流的倡议，校外人士可以作为‘指导’加入，但计算总人数的时候依旧按照‘社团成员’来计算。” 葛巧巧表情有些微妙：“虽然我刚才夸你会钻空子，但这个是不是有点硬了，学生会那帮人能同意么？” 翟达指了指头顶，意思是我上面有人。 楼上女舍某阳台，三个学姐受惊了一般缩了回去。 这学弟脑后长眼了不成？！ 葛巧巧填表极快，书写速度堪比自己的语速，递给翟达：“行吧，接下来就没我事儿了吧。” “嗯，等我消息就行。” 葛巧巧迈开小细腿往宿舍走，突然又回头小声问了一句： “对了那个伪装成聋哑人的长发社恐娘娘腔他单身么？” 翟达一愣，而后干笑了一声：“你都给他加了这么多人设前缀了，你觉得他找得到女朋友么？” 虽然陆涛长发并不是因为娘娘腔。 葛巧巧的小脸有些微红，对翟达道：“明白了，你别说我问过这个问题。” 然后甩开小细腿跑上去了。 翟达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一阵惊讶。 这还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神龟虽寿，脖子还长 你虽然看上去和个小萝莉似的，但大四泡大一，天打又雷劈？ ———— 一个午休的时间，搞定所有人选问题。 再加上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吴越、卢薇的申请表格，一个“学分制造机器”就完成了。 不过即便只是为了刷个学分，翟达也潜移默化找的是他“看得上眼”的人。 比如被系统承认天赋的陆涛、葛巧巧。 当天晚上下课后，就找上了江小白。 江小白惊讶道：“这么快？” “比想象中顺利。” 专属导员仔细看了五张表格，确认内容无误。 就是从大一到大四、还有一个校外人士凑人头的意味很是明显。 可以说看似符合规则，实则处处都是雷区。 还有标语也挺抽象的：“π代表无限可能，所以我们没有主旨。” 不过无所谓了，谁让是自家状元呢宠着呗~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有违领导说的“让状元尽可能正常参加‘第二课堂’”的要求。 “我会帮你转交给社团部。” “相信他们不会卡我对吧？” “我会拜托学生会会长去推进，应该会很快。” “酷~” 江小白将资料收好，补了一句： “对了，社团信息都会公示在学校的网站上，按照一般惯例，会同步更新一些‘招募规则’之类的，大体就是吸收什么样的人，你给我一两句招募语之类的东西，那个标语太奇怪了，不合适。” 翟达略微沉吟，虽然“刷分”的意味很浓，但毕竟这社团是立起来了。 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 翟达灵光一闪，问江小白要了纸笔，坐下写了一段内容。 等翟达离开后，江小白拿过看了看心道翟达的想法还挺特别的 “招募规则：任何人皆可以申请，只要以‘手写’的方式，在任何自认为有天赋的领域整理一份‘笔记’投稿即可，包括但不限于专业、爱好、兴趣，最重要是认真、认真、认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提交申请即默认‘投稿笔记’的所有权移交。” “欢迎聪明的、有趣的、有天赋的你来加入。” 江小白：“这都啥呀” 第194章 ：原来他叫于立华？ 哈城，某个陈旧，但宽敞的老屋内。 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性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屋子，将一件件夏季的衣物收纳进木质的柜子里。 “一天天的不运动，不动能不冷么？你再感冒全家都遭罪。” “以前还能干点活，现在啥也干不了，还尽提要求” 衣柜门被关上，上面很有年代感的镜子，照出了老妇人身后的身影。 一个更加苍老，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老者拿着电视遥控器，表情一脸无奈，似乎在说：我都坐轮椅了怎么运动。 都说“老夫少妻是非多”，以前几十年都没觉得现在真垂垂老矣了，老伴却手脚依旧利索。 那真是处处都被嫌弃。 “医生说了你还有机会站起来，但你得自己使把劲，而不是天天瘫着。” “还有！国庆的时候小飞难得来一趟，你拉着个老脸非添堵，以后你看孙子还来看咱俩不？” 老者哼唧了一声：“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为什么要有好脸色？” “你就是给谁都这死出等老了膝下无人就知道后悔了。” 老者抿了抿嘴，选择了不申辩，心道我这还不算老？ 老伴儿说着说着，也许是又想孙子了，坐到一旁给大孙子打电话去了。 而轮椅老者则手上不断按着遥控器，电视里的频道一秒一换，这年头节目越来越少，广告越来越多，尤其是电视购物，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最后索性放弃，停在了哈城电视台。 这种市级电视台，方方面面都透露着廉价感，“新闻间”背景抠图都掉色的那种，但好歹报导的都是当地的事情，看一看也算解闷。 “本市将在10月20日开启集中供暖，各部门将全力确保供暖正常、达标、稳定” “今年的冰雪大世界进入建设筹备阶段，储冰、存冰将开始启用，预计日接待游客可达2000余人，创造日营业收入二十万元以上，较去年大幅提升。” “在今年的高考中，来自散装省的高考状元，没有选择加入清大、京大，而是选择了哈工大，这背后的故事，其实源远流长” 新闻的内容引起了老者的好奇，不再关注老婆的絮絮叨叨，而是看向屏幕。 “哈工大出息了能招到状元了” 电视屏幕上，先是无意义切了三个哈工大校园的镜头，本地人都很熟悉这些东西。 紧接着切换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办公室，一个看上去朝气蓬勃的少年正在接受采访。 虽然内容有些照本宣科，但少年的神态自信从容，没有那种僵硬感。 这精气神一看就不错，比自己那混球孙子强多了轮椅老者不由想到。 少年：“哈工大是一所有历史传承的大学，来到这里后，我深刻感受到了（此处省略300字）” 记者：“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哈工大呢？” 少年：“首先，是因为这所大学本就优秀，其次，我外公和这里有一些渊源。” 画面再次切换成了校园各处，画外音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翟同学的外公于立华，曾经与哈工大有一段不解之缘” 这时画面上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上面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以颇具年代感的姿势，正在看着荧幕微笑。 “1959年，三十岁的于立华考取了哈工大，却因为‘s山x乡’遗憾未能返回家乡” 正在看电视老者眯着眼看了半晌。 脑子里突然如闪电一般，闪过许多记忆。 他叫于立华？是散装省的？怎么可能！ 明明我俩一个口音，难怪这么多年没找到过 心神激动之下，“哐当”一声，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正在给孙子打电话的妻子听到动静，不耐烦道：“又咋了？” 转头看去坐了几个月轮椅的老伴居然站起来了！ 而且还一步步朝着电视机走去。 “老头子！你！你！！” 电话那头，大孙子疑惑道：“奶奶，爷爷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喜事啊！大喜事！你爷爷走了！你爷爷走了！” ———————— 与此同时，哈工大的校园内，正心楼。 老师没到，教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为是下午第一节，空气中弥漫着饭香。 “靠！谁在教室吃臭豆腐啊！真缺德” 前排角落里，翟达戴着【动感mp3】，播放着悠扬的音乐让自己放松，时不时翻动书页。 偶有人路过，都会下意识看一眼这位校园风云人物，不过再找他签名的人变少了。 大家已经接受了有“名人”做同学的事实。 还有人习惯性看了一眼翟达身侧，寻找“卢天仙”的身影，然后才想起来今天这门是“类专业课”。 材工一班的几个男生嬉笑着走进教室，看到翟达下意识就坐了过来，反正他们也要抢前排。 别看这些人嘻嘻哈哈，实际上该学习的时候从不含糊，谁要是真信了“我从不学习”，百分百被卷的妈都不认识。 葛尚挨着翟达，热络道：“大佬，听说你成立了一个社团？” 翟达摘下耳机：“你从哪听说的？” 他都没接到通知，说明审批流程还未结束才对。 不过可能因为“π”的特殊性，和申请者比较出名，提前被好事的学生会干部抖落出来了，倒也并不奇怪。 葛尚道：“论坛上，群里也有人讨论，说是申请人必须写小说投稿？” 翟达嘴角牵动了一下：“是写‘手稿’，不是写‘小说’。” 我又不是出版社，要鸡脖小说况且你们写的东西能看？ “哦可能是我听岔了吧，你知道已经有人在动手写了。” 翟达惊讶道：“你消息很灵通嘛~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谁？” 葛尚指了指自己：“我。”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果然只是逗逼而已 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胖头陀沈子轩卖力向前凑，却被自己肚子阻拦不得寸进： “我也打算写，翟达你有没有更具体的要求？咱能开卷考试么？” 翟达转头看去，感兴趣者显然不止一个，包括女生里也有几个支着耳朵在听这边谈话。 翟达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而且这个模式确实能引起年轻人好奇，感觉像是什么“神秘组织”一般。 “我没有什么范围要求，在任何你们自认为有‘天赋’的领域，认真写一封手稿心得，整理一下自己的所得所想就可以，不过我先说好，不是写了就能通过，会比较严格。” 他提出这个申请模式，自然有自己的设计，这很可能成为一个让他快速筛选出到“有天赋的人”和“笔记类特殊物品”的特殊机制。 这些人加入社团干什么很不重要，但能否被自己发现很重要。 况且得来全不费工夫，“特殊物品”会自己往手上飘，哪怕是效果不太强的“笔记类”。 具体有多大成果，又有多少转换率还不得而知。 但点子王！ 葛尚：“打快板算么？我中考快板满分。” “快板还能整理成手稿？” “小瞧了吧？快板是门艺术，不然我们教科书哪里来的？” “翟达，我高中化学不错算么。” 翟达感觉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算，即便只有高中阶段也是可以的，但提交和通过是两码事，你们好好想想，别浪费时间。” 哪怕哈工大生源优秀，能获得系统认可的“有天赋者”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尤其是很多人只是对比同龄人多了点爱好罢了。 他们拥有的那不叫天赋，叫错觉。 不过“π”受欢迎的程度比翟达预料的高很多，基本可以确定，往后会时不时收到申请这件事。 终于在翟达疲于应付各种提问时，任课老师走进了教室，众人这才消停。 今天是“工程制图”，是翟达很感兴趣的内容，他在这方面有“灵巧双手”，天赋很强，但奈何之前东阳县的时候许学军教的很粗浅。 因为许老头自己的手比较抖，手绘制图教不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一个人跑到角落抽烟。 他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还在自己的书上现场绘制，这门课对他来说不是在学习技巧，而是在学习“规则”。 不知不觉沉浸在了课程中，翟达手机轻震了一下。 担心小木头找自己，翟达偷偷在桌子底下看了一眼。 来电人是“平账大圣”。 翟达犹豫一秒。 压掉。 最近没有账需要对方平。 不一会儿，大圣不死心的又来了一条短信： “兄弟，江湖救急，放学能来趟工创中心不？” 第195章 ：又是叶片 放学后，翟达先是去另一间教室门口接上了卢薇，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中，骑车载着“卢天仙”回家。 头上的钛合金小发卡，其特别的诺基亚造型也给这个“高冷”的姑娘增添了一抹俏皮。 “晚饭给我留一份就行，我一会儿有点事儿还得再出去。” 卢薇环抱着翟达的腰，因为翟达穿的比前几日更厚，她的小手也终于有了避风港，可以插进翟达肚子前的卫衣口袋。 只是翟达反复强调不要乱动，痒的很。 骑车将卢薇送回神舟尊邸，而后翟达又拐回了学校，来到工创中心。 与前段时间相比，这里热闹了许多，一楼迎来了这学期第一批金工实习的学生，原本空旷的空间变得拥挤了许多。 不知道三个班还是五个班在里面丁玲桄榔敲锤子做锤子，即便六点多了还留了不少人，勤勤恳恳为国家浪费铁。 比较意外的是他居然看见了陆涛的身影。 建筑系也金工实习？ 好吧在哈工大可能并不意外，说不得数学系的卢薇未来也得来敲锤子呢，毕竟是工科立身的院校。 陆涛看到翟达下意识想假装没看见，但紧接着想起了这是自己的社团长大人，勉强给了翟达一个笑容。 倒霉孩子，眉心的创可贴都还没揭掉。 翟达心里冷笑一声，本来还想指导一下你呢，现在慢慢磨去吧。 手上那破锤子一看就是车毁了，像个新能源男友似的。 翟达继续向上，在三楼的cnc加工室中找到了武强。 房间里有四五个人，其中就包括久闻而未见面的武强老婆。 “小翟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你叫万姐就行。” “万姐好。” 叫声姐不吃亏，哪怕是心理年龄，人家也比自己大。 “小翟你好，我一直说让武强叫你吃个饭感谢一下，就是最近忙没找到机会。” 翟达笑了笑：“主要开学了比较忙，我也来得少。” 经过一番介绍后，翟达知道了武强老婆叫万春蓉，在哈工大“计算流体力学研究所”中担任研究员。 不要小瞧“研究员”三个字，外行很容易觉得是个基层人员，但实际上已经是正高级职称了，理论上和“教授”平级。 而且“研究员”是科研编制里的最高职称，水很深的，比如院士也是“研究员”，因为前者是荣誉而非编制。 武强老婆年龄四十出头，能成为研究员说明有着相当的水准，尤其是身段样貌也都不差，对比之下武强简直普通的过分了 翟达回忆起武强曾经说过，好像两边父辈就是好兄弟，万春蓉本科没毕业就被他骗到手了 这充分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 如果生了女儿，要防死兄弟家的黄毛小子 翟达主动问道：“叫我来，是又要做上次那种叶扇么？” 对他来说其实不算难，当时五轴cnc加工中心已经完成了90%的工作量，只有侧面一个30平方厘米左右的复杂曲面无法完成，翟达只加工了那个部分。 五个废件，成功了三个，回头心里还复盘过一番，如果是同样的东西，他的速度还能更快。 说不定能赶得上回去吃饭。 万春蓉的笑容有些复杂，找人帮忙已经欠人情了，找的还是大一新生，平添几分尴尬。 还连续找两回显得他们一帮成年人平时光吃不干似的 据万春蓉所说，她率领的项目组，是某个大项目的细分外包，主体不在哈工大。 类似“重大项目里不那么重大的部分”。 之前那个工件是她率队亲自设计的，只是在实物制造过程中卡住了，后来在翟达的帮助下成功达标，发过去后参与工程验证，得到了新的反馈：还得改。 万春蓉他们加班加点搞了半个月，设计出了新的零件，然后又在实物制造过程卡住了。 万春蓉的团队在“计算流体力学”领域挺强的，甚至可以说放在全国都有一定实力。 但实物制造过程，一旦超出了cnc的极限，就两眼一抓瞎，四处“摇人”是常态。 哈工大还有其他人能做出来的么，肯定是有的但数量不会太多，甚至如果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到，也可以换设计，或者找更高级的设备。 但终究任何调整都是需要成本的，时间成本、资源成本。 算来算去，还是“找老公的小兄弟”帮个忙最实在。 翟达没问有什么好处，这种事本身就并非以“价值”计，而是以“人情”计，我帮你、你帮我，模糊的有一杆秤，如此而已。 但他确实有些好奇，按理说哈工大的设备不说全国顶尖，但也应该是第一梯队。 万春蓉他们什么项目，一次又一次超出了cnc加工中心的复杂极限。 武强把翟达拉到角落里，小声道：“人多你嫂子不好直说，一次好说两次我家也不是不懂事，回头运作运作，给你保研啊~” 翟达：“我人还没到哈城，就已经被保研了” “那给你个加入科研项目组的履历，本科阶段还是很吃香的。” 翟达：“我下学期可能就进院士项目组了。” 你一个杂牌项目组反而让我履历含金量降低了怎么办？ 武强： “那” 翟达拍了拍武强肩膀：“嗨，说这些干嘛，回头一起吃个饭。” 说“吃个饭”不是说一顿饭就两清了。 意思是将“公事”记在“私事”的人情账上，先挂账挂着吧。 武强喜笑颜开：“老哥谢谢你了，回头我给你带两瓶‘舍之道’。” 你看，这酒不就回来了么？ 同意帮忙后，翟达打开了cnc的控制中枢电脑，在万春蓉的轻声讲解下，理解这个新工件的需求。 有设计者指导，翟达理解的会更全面一些，这次新工件与之前一致，依旧是叶片模样，依旧是叶片侧面一小片未加工。 翟达怀疑压根就是这设备“轴数”不够，这个角度车不明白。 唯一的区别就是表面的连续曲面换了个风格，变得更整体了。 流体力学很多时候都是反直觉的，计算出的模样，和人类想象的模样经常毫不相干，尤其是涉及“湍流”的高速领域，被称为经典物理最后的未解之谜。 人类至今还只能依靠经验、观察、验证来模糊的寻找规律，多少带点玄学。 这也是为什么涉及流体力学的东西，必须一遍一遍的做，一遍一遍的吹，一遍一遍的改，万春蓉他们就是这样的。 翟达又拿起了之前武强他们车出的废件，观察了片刻道：“我无法保证试试看吧。” 万春蓉欣喜道：“那太好了” 翟达左右看了看，这房间里除了一台cnc其他啥也没有，只能道：“我在哪里弄？大部分需要的工具都在一楼，现在是不是不方便？” 武强立刻道：“嗨~，有啥不方便的。” 十几分钟后，一楼金工实习的菜鸟们被驱赶出了一个清净的角落，翟达需要的东西则被武强一一找了过来。 菜鸟们远远看着，多少有些好奇，但也没人过来问，万春蓉团队的人或坐或立，隐隐围成了一个圈。 翟达好奇道：“这玩意真的不涉密？一个叶片类的高精尖工件，很难不让人怀疑属于发动机啥的” 总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密谋的感觉。 万春蓉摇摇头：“它用来干什么这件事不方便说，但它是什么样子确实不算机密，具体的情况比较复杂，况且只是验证，也许过几天又要重新设计” 翟达点点头，不再犹豫，将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里面拷贝出的cad文件，然后不断翻转工件寻找合适的角度 最后开始干活。 他的手很轻，有时候甚至一道抹过去，没感觉到任何变化。 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用武强搬来的激光仪测定一下 仿佛在制作一个精确的艺术品。 不比艺术品牛逼多了。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翟达渐渐感觉有些不妙起来 许学军说过，手工精工，不怕坑坑洼洼，就怕混圆一体，曲面越连续统一，人类对角度的感知就越容易错乱，这种偏差不是手的问题，而是“脑”的问题。 眼前这个工件，恰巧就是这种情况，看似比之前没那么多细节，实则难度更大。 尤其是精度要求高的情况下，肉眼很难对连续误差保持敏感所以才反复要校准，类似于打射击游戏，每开一枪都得先校准鼠标，校准一次得五分钟一样。 烦得要死！活干的稀碎。 随着翟达表情越来越凝重，万春蓉轻声道：“小翟，也不一定非要今天弄完，这东西你研究研究，可以慢慢来。 翟达沉思片刻，弄还是能弄的，就是效率太低了！ 正在思考解决办法突然看到了远处因为时间太晚，准备离开的陆涛。 翟达想了想，招了招手。 陆涛有些犹豫，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来。 武强等人不知道翟达叫这个金工菜鸟来干嘛 翟达略微沉吟，手指搓，一张【小丑扑克】出现在指尖。 几乎抵在陆涛鼻梁前：“仔细看看。” 陆涛：“啊？” “观察一下，你先照做。” 半晌后，翟达将扑克藏在身后，不到一秒就又拿了出来。 “它弯了么？” 陆涛歪着脑袋，感觉莫名其妙。 然后比划了一个韩国男人最爱的手势。 “弯了一点点” 翟达眼睛一亮，继而自己确认了一下 在他眼睛里，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回忆起之前，陆涛速写时那种流畅的空间感、和系统都承认的天赋，翟达想做个尝试。 “你把那台激光仪搬开，你坐那儿！” 陆涛： 第196章 ：机魂大悦什么鬼！ 工创中心里，时间已经八点多。 陆涛一脸懵逼的坐在了激光测量仪的位置。 “呃怎么说？” 翟达拿起工件，给陆涛展示了一下：“看到这个曲面了么？它的设计要求就在你旁边的电脑里，我们做个实验，看看加工的过程中你能不能告诉我它的曲面变化。” 不需要陆涛完成100%的校验，只要能节省一半的设备时间，就算帮大忙了。 接近“标准值”的最后几下，还是可以换回激光仪的。 陆涛看向一旁的电脑，他一个建筑系cad软件自然也不陌生，然而看了一眼就叫了出来 “这不可能吧？0.01毫米，这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翟达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那张扑克牌，翟达只是微微发力，连他自己也只能通过“灵巧双手”感知到，但反馈在眼睛和大脑里 什么也没有。 陆涛不是不行，而是从没试过，不自信。 他感觉翟达在玩他但终究被这么多人看着，说不出一个“不”字。 看向那银白金属色的叶片，一脸为难，但最后还是说道：“你等一下。” 在背包翻找了片刻，找出一张纯黑色的卡片，类似于色卡，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将色卡放在零件后方，提高轮廓的对比度，凝神换着角度看了许久，然后又翻找出画册。 铅笔几道线条勾勒，一道实线、一道虚线，如同两个有细微偏差的透镜交叠在一起。 实线很标准圆滑，而虚线则有点凹凸不平。 一开始只是想用画笔来代替沟通，但陆涛突然觉得这种方式比嘴巴说好用多了。 指了指工件上一个凸起：“切面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翟达看向零件，又看向了稿纸，一个大概两毫米的区域，被放大到了占满a4纸张的程度 一旁的万春蓉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老公，似乎在询问：这合理么？精工制造是这样整的？ 武强默契的回给老婆一个眼神：整个鸡脖这是妖路子，不要问，问就是他也没见过。 翟达不再纠结，选择相信陆涛，反正武强他们之前车出来的废件足够七八个，而万春蓉只需要三个就行。 做毁了就当逗个乐子。 翟达调整了一下夹具，然后在之前陆涛所指的地方轻轻磨过。 “现在呢？” 陆涛看了一眼，在白纸上重新划了一条虚线：“大概这样”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但确实能分辨出来，在此之前他从未关注过这么小尺寸下的变化。 不是视力而是超绝的空间感 两人配合越来越熟练，陆涛观察和画画的速度要高于翟达加工的速度，所以闲的时候会自己去画新东西，不断变换观察角度的同时尽量不干扰翟达。 好似围着翟达转的花蝴蝶。 而翟达也表现出完全的信任，甚至放弃了之前“到最后关头换回激光仪”的想法，彻彻底底根据陆涛的指导进行。 万春蓉看着两人又认真、又鬼扯的配合，脑子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好像听说某种精神类疾病，会导致患者在空间感上有超越常人理解的天赋 名字是啥忘记了，但看向陆涛的眼神就带了点审视。 嗯，也不能问“你是不是有病”憋着吧！ 终于，两人快速配合了一个小时，翟达终于完成对这个面的精修。 这就是人工和机械的差距，若是有合格的cnc能处理，这时间都车了十个全新的了，且不会累、不会走神，而人工仅仅修了个“面”，就大费周章。 但这也是人工比机械强的地方，机械永远是有极限的，就在那里，超过了极限就毫无办法。 而人不一样，人能不断强化，总结经验，突破自我。 翟达最后将完成的工件递给武强：“武哥，你拿去二楼测试一下吧，我休息休息。” 武强将信将疑的接过，心想这能成么后面翟达没再验过一次，全靠那个长发男生肉眼判断 在一般思维来看，这不闹着玩的么？ 万春蓉一个眼神，让武强赶紧去。 翟达有些口渴，好在万春蓉下面的研究生眼力见好，早就买了两瓶可乐，翟达递给陆涛一瓶：“牛逼啊你比我想象中厉害。” 在不熟悉的领域见证天赋，和在熟悉的领域见证天赋，感官完全不同。 他以前只知道陆涛在建筑学上有有天赋，但却没细想这天赋是如何组成的。 这给他提了一个醒系统通过“特殊物品”提示出来的，也未必全面。 经由一本建筑学笔记体现，但拆分来看，则可能包含“色感”、“空间感”、“几何”和“比常人更高的智力”等等。 如果那日自己看到的是“素描笔记”，也有可能会错认为对方只是在素描上有天赋 这是不是意味着卢薇也是如此？乃至葛巧巧？ “你简直人型激光仪，我觉得这次一把过。” 陆涛有些不好意思，很少有人夸他，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而是因为和他说话的人太少了。 “刚才那工件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太对劲，这样没关系么？” 翟达摇摇头道：“误差是永远存在的，符合设计需要就行，况且有些部分是cnc弄出来的。” “cnc是什么” 工程小白完全不懂。 “你未来上班的地方。” 陆涛：？ 我已经从人，降格为某种零件了么？ 过了十几分钟，楼上的武强走了下来，一脸难以置信。 他感觉自己的工程观、机械观、巨人观都要被刷新了。 万春蓉好奇道：“成了么？” “何止是成了！不要太成只看小翟弄得那个面的话最大误差才11微米，也就是1.1丝。” 翟达和陆涛对视一眼，虽然后者不明白丝是什么单位。 过去，老技工用“丝”作为精度加工的单位，意思就是“丝”在手工加工里，已经是最小单位了。 最强的也不会超过十倍，所以不需要更小单位。（公制单位除外）。 前世好像看过纪录片，人类极限的一个哥们，也才0.3丝，被称为大国工匠。 翟达曾经也未触及过这个级别，而今日和陆涛配合，两人合力，居然轻松摸到了手工加工的极限领域。 而且还是第一次配合。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翟达和陆涛继续开工，又出品了两个工件，全合格。 时间已经晚上十点，虽然配合越来越好，但也就此打住了，万春蓉的项目组只需要三个，做多了意义不大，说不定回头又要改方案。 但这次制造的过程，可是让他们开了眼，感觉见证了一场奇迹。 武强死命拉着二人一起吃个夜宵，万春蓉则让几个研究生拿着东西先回去，自己作陪一下。 哈工大位于老闹市区，附近找个吃夜宵的地方再简单不过了，出了侧门一排大烧烤随便挑。 武强咔咔的点菜，万春蓉满脸笑容倒茶。 这是真发现宝贝了，要不是两人都只是大一新生，哪怕是个大二，她都想直接拐进自己项目组里。 璞玉啊这可是。 当然也就是想想，翟达这个大萝卜，学校早就等着安排坑呢，轮不到她。 陆涛一个建筑系的，去他们那儿也不伦不类的。 不过在现阶段，维系住这段关系，也是大有助益。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感觉老公武强是个人才。 人脉型人才！ 烧烤一摞摞上，翟达拿起一串大油边，味道确实攒劲，心道精酿那边会有个“伪装性”门面，除了装成有格调的小啤酒吧，是不是也能考虑弄点吃的。 话说许学军周末就来了，到时候自己得去接一下。 正在思索之际，背后马路上传来了巨大的嗡鸣声，让人心烦意乱，估计附近的小区里老头老太都能直接醒过来。 翟达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有黄毛在炸街。 前世自己年轻时遇见这样的，都以为是人家车好牛逼，发动机就这么大声音，后来自己有钱了对车有一定了解后才知道。 都鸡脖是违规改了排气系统，故意制造噪音的。 当时修车店小哥和他说：“哪家车厂会造出噪音这么大的车型，为了展示自己技术不成熟？即便跑车追求的也是音色而不是音量，能传出二里地劈啪作响的那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自己改的。” “本质上和骑电瓶车放音响是一个样，土嗨。” 不过这事儿交警都难管，除非抓现行，不可能每辆车都拦下来检查排气，老百姓也只能忍着，问候一下祖宗十八代。 正在回忆之际，翟达突然浑身一机灵，从指甲盖到天灵盖的那种，外人看就是哆嗦了一下。 万春蓉关心道：“怎么了？是冷么？供暖快来了，你们南方人可能不适应。” 翟达摇摇头，右手在口袋里一摸，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再掏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老旧的怀表。 迅速翻开表盖，果然看到那三根指针不再是无力垂落的状态，而是微微颤抖指着某处。 而且在快速移动。 外面炸街的声音越来越近，翟达立刻明白了什么，起身跑了出去。 果然，刚出烧烤店的门，就看到一辆敞篷老款保时捷从面前呼啸而过，炸街的声音也是这部车发出来的。 车上坐着一对年轻男女，男的穿皮衣、女的一身粉毛和火烈鸟似的，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一条蓝色的折线，从那辆敞篷车上延伸。 “恭喜宿主，发现蓝色特殊物品【九转还魂车】：先后经历多次事故和大修，送走了九位车主，最早那位可能已经在上小学了。”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驾驶此车时，发生意外事故的概率提升100%，引起异性关注的概率提升200%。” “装备效果2：此车如同忒修斯之船，任何‘现实改造’都能完美融入整车性能。” “装备效果3：此车【装备改装】判定阈值极高，任何【装备改造】都不会使其能量‘弱化’，甚至有可能因不同部件出现‘强化’。” “特殊效果→机魂大悦：？？？” “解封任务：？？？” “备注：历任车主并非都毫不知情，但花几万块就装逼打脸，停在夜店前就能开启免费副本，他们最终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那么你觉得你也是么？” 第197章 ：我是你外公的朋友 蓝色装备？ 这是自【测不准怀表】后，翟达见到的第二个蓝色装备，而且还是怀表指引出来的！ 这也是怀表第一次有反应，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你总会感觉到”了，原来就是全身一哆嗦，有种福临心至的明悟感觉。 如果不是这一下，他听到炸街声也绝逼不会有兴趣跑出，就为了看一眼黄毛和黄毛的妹子。 那敞篷车并未停留，在烧烤店门口一闪而逝，引得不少路人咒骂。 “什么驴马烂子有点钱臭显摆！” “真没素质。” 其实他们错怪了车主估计和有钱不沾边，只是胆子大，人野 追是不可能追的上的，拦截更是不现实翟达只是紧盯着对方车牌号，记在了心里。 这车虽然很鬼扯，但还是要想想办法入手。 他相信系统给予“蓝色”的评级肯定有其道理，另外怀表的第一次反应，应该也没那么简单。 至少不会仅仅因为那是一件蓝色装备 涉及【装备改造】的规则变化么？要知道根据之前试验，任何装备被改造后都会被弱化，而【九转还魂车】免疫了这条规则，甚至还可能强化 和任何部件都能良好融合其他【装备】算么？改造时装备之间也是排斥的，这又是免疫了一条规则限定？ 嗯开学以来，接应不暇的大学新环境、充实的生活和紧张的课业，让他对系统的探索有些迟滞了。 既没有再尝试改造装备，也没有“有规划”的寻找特殊物品，是该重新拾起来了。 比如再关注一下法拍什么的，这样足不出户的事儿，完全可以整一下。 ———— 第二天一早，翟达起床后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坐在床上愣神了几秒，才意识到啥情况，光脚放在地面上 地板是温热的。 供暖来了。 有点意思前世也来过北方玩，但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都避开了冬季，这还是第一次体验集中供暖。 就这么全城一直烧啊？ 得用掉多少能源，铺设多少管路。 果然集中供暖是个大工程，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规划好的，后期城市发展的再好也来不及了。 南方许多城市都想要，有多少钱都搞不了 哈城的气温已经来到了四五度，可谓是一天一个样，骑车越发感觉到手冷脸僵，感觉再过段时间【牢固的二八大杠】可以封存了。 感受到卢薇贴着自己很紧，被风吹的缩着脖子，翟达说道：“周末我们去采购一下吧，羽绒服、秋衣秋裤、手套围巾什么的都得备上，指不定哪天就突然零度以下了。” 卢薇却摇了摇头：“羽绒服可以买，秋衣秋裤、手套围巾我来做吧。” 翟达心说差点忘了小木头会做衣服，虽然不如老妈手艺好，但也能穿。 “可咱没有缝纫机。” “买” “有没有可能缝纫机比秋衣秋裤贵，还要废人工。” 卢薇小声道：“缝纫机买个便宜的就好了，我可以给你做好多好多衣服” 真能持家 有这样的小木头，你几点回家？ 闲聊之间，自行车来到哈工大正门，因为有闸机，二人得下车推一段路，正走着，居然看到王春国校长站在门口。 王春国看到翟达和卢薇，一脸和善的招了招手：“小翟，小卢，大学生活怎么样啊？” “校长好。” 虽然是自家仅有的状元，但他毕竟是管着这么多地方，只过问过几次，今天刚好遇见自然要关心一下。 目光下意识看向了翟达的“二八大杠”，心道这玩意即便哈城也不多见了，这状元郎还挺朴素的。 不是说写书挣了不少钱么？ 也好真要是高调炫富，开着跑车在校园里嗡嗡嗡，他还要头疼呢！ 翟达简单回应了一下关心，大体就是一切正常，很顺利，很愉快之类的。 顺带帮江小白美言了两句，说自己的专属导员很大很大程度上帮到了他。 王校长看了看表，笑着摆摆手说道：“去上课吧，我在这里等个老前辈。” 翟达点点头，正准备离开，这时，背后来了一辆别克商务车。 正门一般是不通车的，应该是王校长等的老前辈了。 商务车并不怎么高级，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先下来，紧接着后备箱打开拿下一个轮椅下来。 侧门打开后，露出里面一个苍老的身影，年轻人试图将其抱起，放在轮椅上。 但有些费力，老人的腿哐哐撞车门。 “别弄了！真笨！这点事都干不好！我自己来。” 说着就自己下来了 年轻人一脸无奈，手足无措的样子。 王校长早就迎了过去：“宋老，您身体越来越好啊~” 那老人换了一副笑脸，正要寒暄两句，视线停留在翟达的方向，整个人愣住了。 “哎~王校长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这位翟同学的？” 王春国心道：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啊！ 翟达：别说他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啊！ 被称为宋老的老人颤悠着朝翟达走来，一脸欣喜。 小碎步一点点挪动三秒五秒 五米的距离，十秒了还没走完，翟达实在忍不住了，干脆迎了上去：“您是？” 对方抓住翟达的手臂，仰着头笑呵呵道： “我是你外公的朋友” ———— 哈工大校园内，比邻“圣马家沟”的景观道上，翟达推着轮椅，依旧有些懵逼。 打电话给江小白说请假的时候，江小白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也不造啊，校长让他请的。 之后王校长直接拿过了电话，江小白那边听到声音的时候估计挺慌乱的。 再之后，就是陪着这位外公的朋友，在校园里走一走。 这位老人叫宋顾芬，是一位资深院士也就是已经脱离第一线，不再担任任何工作的退休老院士。 “上s下x时的朋友？西北么？” 老者笑着点点头：“对我俩在在一个生产队。” 冷风在河道边格外凛冽，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轮椅老人的地方，但宋顾芬依旧点名想走走这里，他似乎对校园很是熟悉。 而后面那位比翟达稍大一些的年轻男子则是老人的孙子，叫宋飞宇，不过不是很受待见。 这位老人实在有点虚弱，刚才走路的时候堪称“秒速五厘米”，翟达担心给吹出个三长两短来，于是主动帮老人整理了一下围巾，防止灌风。 宋顾芬一愣，然后格外受用，甚至还回头给自己不成器的孙子一个眼神，意思是：看看人家！ 翟达继续道：“外公没怎么和我们说过那几年的事儿，我们连他当时干什么都不清楚。” 宋顾芬似乎并不意外，笑呵呵道：“就那些事儿呗，他负责放羊，我负责放牛” “昨天我看新闻，上面有你外公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年我俩关系很好，可惜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口音相似也因此几十年来我都以为他在东三省，结果却一次没遇见过。” “按理说东三省搞技术的，几十年总归我能遇见，昨日才知道他离开后一直在散装省的小县城里怪不得，怪不得” 一处景观亭子内，因为阳光很好，翟达下意识就推着轮椅站定，身上的阳光暖洋洋的。 老人缓缓道：“电视上没有说的太清楚你外公是怎么走的？哪一年？” 翟达抬手遮住了直射眼睛的阳光：“很早1990年，原生性多重癌。” 宋顾芬藏在毛毯下的手抖了一下 老人缓缓道：“已经走了十八年了么这还真没想到” “你们家好么？有什么困难么？” 翟达如实说道：“不困难，外公留下了一座房子，生活保障一直是有的，而且我现在也开始挣钱了。” “你怎么挣钱？不是正在上学么？” “我其实是个作家，销量还不错。” 宋顾芬这下是真的惊讶了，而后依旧第一时间转过头去，对自己孙子翻了一个白眼：看看人家！ “那以前呢？” “以前？普普通通的小镇单亲家庭呗” 老人问了许多东西，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却关心的异常细致。 比如东阳县是个什么地方？大不大？于晓丽的身体怎么样，做什么工作？ 如果这些问题来自于一个同龄人，恐怕翟达会很反感，形同查户口。 但如果带入到老人的世界里，却又不难理解。 假使是翟达和吴越几十年了无音讯，垂垂老矣的时候居然遇见了吴越的孙子，估计也会拉着问东问西，详细了解每一件事情。 只是宋顾芬渐渐情绪有些低落，语调也越来越悲伤。 良久后，他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对身后喊道：“小飞，你过来一下！” 一直隔了几米，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点根烟的宋飞宇一愣，赶紧小跑着凑过来： “爷爷，有什么事儿需要我？” “你离我远一点。” 宋飞宇：？？？ 然后只能一脸无语的重新拉远距离。 宋顾芬等孙子走远后，才缓缓说道：“按道理啊我不该来，你既是状元、又是作家，是个聪明孩子我跑来了，肯定会让你想东想西，对么？” 翟达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是的这一世随着各种机缘巧合，前世几乎只剩“残影”的外公，当年的轨迹越发引人怀疑。 一个院士恰巧是外公的当年的朋友，明明关系深厚的样子，却连家乡在哪、名字是什么都不清楚，如何能够不多想？ “小翟你就当是替你外公听着也容忍我和你打个哑谜吧” 翟达平静的点了点头，但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下意识紧了紧。 谁不希望自己的长辈，有着光荣伟大的过去，能够福泽子女的未来呢但从小到大的生活，却又在一次次提醒翟达，自己家庭是那么普通。 就像于晓丽说的，外公留下的，只有一间房子，一辆自行车。 外公去世时，没有“不认识的人”登门吊唁。 母子生活清贫的时候，也没有“不认识的人”伸出援手。 甚至前世于晓丽离世，来自外公的影子彻底断了后的近十年，翟达也不过是普普通通过自己的生活。 于是那些“幻想”逐渐褪色，翟达前世也早就抛却脑后。 母亲于晓丽可能也经历过相似的想法变化。 而宋顾芬的出现，似乎是这一世“抽丝剥茧”的最后一块拼图，对方说的越隐晦，就越让翟达确信！ 哪怕是打哑谜。 老人的声音不急不缓，似乎自己也在回忆中： “当年在生产队，李大哥嗯，他当时叫李华我可能还未适应，就让我用李大哥这个称呼吧” “李大哥比我大几岁，照顾我很多，那边条件艰苦，很多次我都坚持不下来了，想跑，想找各种借口离开，其实是不可能的，甚至是很危险的，是于大哥一直劝解我，开导我” “‘上s下x’结束时，我还说回家乡后若能再见，就介绍自己姐姐给他，要当他小舅子那时情况特殊，我们都不能说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返回原单位我俩口音、习惯都很像，根本没想过他来自散装省这种可能。” “结果我回到了601所他却回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纺厂那样的地方，又如何能够有好的发展他其实应该有机会的，但凡脸皮厚一点，找找关系，都不至于锁在毛纺厂这么多年。” 宋顾芬心里有些唏嘘，当年的规矩确实极严，但毕竟是上万人参与过的，又经历数十年时代变迁。 不少人都会在遇到困难，或者谋求发展时，写写信、诉诉苦。 诚然这事儿，地方上是绝无可能知道任何信息的，哪怕上面也只有一个唯一的部门，以“被动守秘”的方式存在，除了保存资料什么都不做。 但你反向自我暴露，还能发现不了？ 可于立华，确实就至死都隐姓埋名哪怕在宋顾芬看来，过的并不算如意，甚至浪费了许多年华 老人反手试图去捉翟达的手，翟达主动往前送了送，宋顾芬拍了拍翟达的手背： “小翟啊你会觉得不公么？” “什么不公？” “你的外公，在县城里的毛纺厂蹉跎了几十年” 这次翟达想了许久，久到远处都已经飘来了烟草的味道。 前世今世 从外公笔记凝望到的背影，平淡而安稳的家庭 翟达坦然道： “我们期望于长辈能够荣誉满身、硕果累累，无非是想要偷个懒、活得轻松点罢了我也特希望如此，可外公打拼的时候，哪里有我呢。” “他也有他的人生，他当初选择不来上大学，选择去‘s山x乡’，选择回到东阳县后安稳生活，选择不去‘上蹿下跳’求个发展，都是出于自己信念，而不是‘给子孙留荫’。” “宋爷爷，您成为院士，是因为‘s山x乡’么？” 宋顾芬摇摇头：“不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是造飞机评上的。” “那您们当时‘s山x乡’，有被承诺过子孙后代有钱赚，有官当么？” “当然也没有甚至我们一开始就被告知此生大概率不会有与之相关的任何荣誉，直至身死。” “那我没有什么觉得不公的。” 翟达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就像我如果有了后代我不会为了后代而活一样，我也不该要求父辈为我而活我已经很幸运了，各方各面，也许就是外公留给我的好运气呢？” “宋爷爷，谢谢你和我打这个哑谜，但如果‘无人知晓’是外公的意愿，那就让它继续是一个哑谜吧” 只需要记在心里就好了。 记住外公，确实曾经是个巨人。 翟达推着宋顾芬，离开了凉亭。 又起风了。 长长的景观道上，一老一少与风和落叶逆向而行，仿佛在丈量时间的轮廓。 交谈声被风捎来，散的很快。 “我倒觉得外公当年的心愿已经达成了。” “什么心愿？李大哥有心愿？” “他大概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吃饱穿暖这不是实现的很好么” 第198章 ：隐姓埋名 翟达推着宋顾芬，在哈工大校园里又走了许久，翟达也才知道为何老人对这里很熟悉。 当年宋顾芬刚退的时候，还在哈工大当了两年返聘教授，不过很快就因为身体原因不做了。 路上两人的交谈没有停止过。 只是内容不再提及那段过往，而是围绕着翟达的成长。 三毛小区的栀子花树，毛纺中学的厕所，先玩了两年半、厚积薄发成绩飞跃，以及最后选择来外公没能来成的哈工大看一看 翟达少有的，感觉到了来自爷爷辈的关心，济市的舅姥爷也是爷爷辈儿的，也很热情，但从没问过这么细。 而宋顾芬老人，心中则越发的感慨翟达的优秀，“李大哥”的外孙真的远超他的想象。 他本想来看看故人之后，虽然退休了但也觉得能帮帮翟达。 但实际了解之后才发现，翟达过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恣意飞扬！ 不过他还是主动开了口。 “我们以后多联系，你现在进入哈工大，学的也是工科，平日课业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我虽然退了很多年被时代淘汰了，但脑子还没糊涂。” 说着爽朗的笑了笑：“若真难住我了，我就问问我的学生，他们总归能解决，课业、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 宋顾芬桃李不说满天下，也是阵容强大，光是同为院士级别的就两个，而且都没退。 不是院士的就更别说了，影响力巨大，在东三省学界，甚至可以称之为一个“派系”。 这也是为何王春国校长都会亲自在门口接人，既是因为对前辈的尊重，也是为了维系关系。 哈工大每年不少毕业生，可是都进入了这个“派系”里面。 翟达没有拒绝宋顾芬，人脉用不用是一回事，但你得有。 最后两人又去了一趟校长室，告辞的同时喝了杯茶，表示对王校长的感谢，宋顾芬之前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意图，没说过他是来干嘛的。 现在补了一句，单纯说翟达的外公是自己老朋友，王校长也不会多问。 学校正门口离开前，宋顾芬拉住翟达的手：“都在哈城上学了，一定！一定要多联系，你不来找我这个老头，我就要再来找你了。” 他本来想直接敲定让翟达周末来家里吃饭，但翟达周末确实抽不开身。 今日后，宋顾芬已经不单单因为“李大哥”对翟达亲切了，也因为翟达的优秀。 经历了大风大浪，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什么事比见证优秀的后辈更让人开心了，这种感觉年轻人很难理解。 翟达笑呵呵道：“好的您路上小心。” 孙子宋飞宇又要来抱着爷爷上车，老头子自己能走路，但据说刚恢复没两天，轮椅依旧离不开身。 只是想到下车时宋飞宇似乎力量不足，给老人的腿哐哐直撞车门，翟达干脆主动揽下这个活。 轻松而又稳当的给宋顾芬抱上了车。 老头笑的极其灿烂，然后立刻瞪了自己孙子一眼：看看人家！ 宋飞宇挠了挠头倒不会嫉恨翟达，毕竟在爷爷眼里，小区里的“瘫子”都比自己强，他习惯了 ———— 送走了宋顾芬，翟达下午继续汇合了小木头，正常上课。 晚上回到神舟尊邸，则开始捣鼓另一件事，他打算整点法拍的东西。 已经有了暖气的家里格外舒服，唯一的小问题就是光脚穿拖鞋踩在地暖上 脚底板容易出汗 翟达浅尝辄止的闻了闻，决定以后还是室内也穿袜子吧。 翻开电脑后一阵搜索，最后摸了摸下巴有些遗憾。 他发现东三省根本没有开通“网上法拍”，这玩意目前全国只有浙省、散装省有，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其他地方的法拍依旧是传统模式，要去线下开会，正儿八经举牌子的那种。 而且由于线下法拍的复杂性和参与成本原因，基本只会拍卖一些有明确市场价值的东西，比如房子、车子、金银首饰 而“网上法拍”那种一条丝袜都挂上来的情况不会发生。 这并不符合翟达对“用法拍寻找特殊物品”的需求，他是需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不是贵的东西。 最后多方考虑，翟达还是觉得“法拍”这条来装备的路子不能放弃。 虽然东西不远万里运到哈城会增加成本，但如果多弄一些，攒一车集中发货，几千块的路费也还在承受范围内。 就还是找东阳县所属的“迁市中院”，发货方便些，那边熟人也多。 想到就做，翟达立刻一路进入“迁市中院”的法拍页面。 “让我看看，应该又上新了许多东西吧” “这是什么盗墓工具？这玩意儿法拍不会导致技艺扩散么寻龙尺？发来！” “黑色蕾丝内衣（非全新）卧槽f级，这谁能用得上？发来！” “电锯（作案工具）这什么鬼哦，偷伐盗伐的发算了，这个不可能是特殊物品。” “迁市中院”的法拍彻底大换血，除了少数流拍钉子户，全是新货，毕竟他上次买东西已经三个月前。 翟达又沉浸在了购物的快乐中。 为了凑够一车来发货，一晚上时间足足拍下了200多件物品，是上次的三倍。 他不挑贵的，专门挑“怪的”，许多东西才三五块钱，最后一算账总数还不到5000块 晚上十点多，疯狂剁手的翟达揉了揉眼睛，不由感慨道购物也是挺累人的 拿起手机，给吴越打了个电话。 “在哪呢？” “在家，怎么了。” 翟达说自己又买了一批法拍物品，问了问吴越怎么发来哈城方便。 吴越想了想道：“就上次那种杂物么？迁市提货好找人的，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路途遥远又没人跟车，即便包车送一趟，估计也会有不少破损，你要有心理准备。” 翟达点点头道：“没事儿，反正不贵，到时候可以先放在精酿厂那边。” “别了，我记得你那次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有，我旁边给你找个仓库得了，那边毕竟是要搞食品加工的。” “呃你说的有道理。” “话说你为啥喜欢买法拍？” “开盲盒的乐趣你不懂”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我只有一个车牌号，如何能找到车和车主？” 这次吴越那边沉吟了一会儿：“呃保险公司和122都能查，你就说对方疑似刮着你车了，之后的处理中总归能接触到车主。” 沉吟是因为他挑了两个最合规的办法 翟达愣了片刻，心道还能这样？ 他还以为要么是跟踪，要么是找系统内底线灵活的人呢。 “不是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猎人嘛基操，你把车牌给我，我用表哥的车给你处理，要查的仔细点么？” “呃可以” 翟达报上了车牌号，并且告诉吴越对方昨晚经过了哈工大侧门某个烧烤店，吴越表示有个地址更方便了，等他消息就行。 翟达挂了电话，还是觉得神奇。 这才是点子王，他自愧不如。 本来打算合上电脑去洗澡，清理一下脸上的油光，但翟达又想起了一件事，重新打开网页。 开始搜索当年“马兰开花邱小姐”的事情。 这类信息在08年，已经充斥着互联网，当然更多是以传说形式，而不是真的涉及秘密、名单。 翟达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当年的保密规则。 许久后，翟达合上了电脑，长舒了一口气。 信息很多： 所有人集中在荒无人烟的无人区，数万人的部队隔离着上万人的研究队伍。 不能告诉家人在哪、在做什么，不能随意写信，写信只能用固定的短语，数年都渺无音讯是很正常的情况。 所有人使用代号和假名，不能互相告知来处和单位，不是同一工作组的不能交流工作内容。 即便是上面，也只有唯一的一条“脉络”知晓情况，这条“脉络”通向“伍豪先生”。 诸如此类的严格规则还有很多，可以说：共和国往前十年，往后几十年，都再也没有保密程度更高的项目了。 而如此严格，得到的回报就是从立项到成功，重大泄密发生的次数 是“零”。 也因此，国家在美、苏都极力反对，甚至武力威胁逼迫的情况下，依旧拿到了这张“世界民族之林”的“不败金卡”，拥有了坐在餐桌前的资格。 甚至这件事和哈工大八百壮士也有些联系，正是因为顶着压力也要研究蘑菇弹，苏方才全面施压，除了武力威胁还中止了所有技术合作，导致哈工大彻底停摆，国家号召天南地北的知识青年来重建了哈工大。 历史仿佛是个圈，所有看似无关的事件，最终其实都是在同一个时空互相影响着，共同构成了“现世”。 当年重大任务结束后，极少部分人员继续研究，其他大部分人都在严格保密中返回地方，相关内容原则上“永封”。 往后数十年，也解密过几次，但“被解密”的总人数上，恐怕不足1%。 不要觉得当下“蘑菇弹”已经不算先进技术了，好似原理都写在了高中课本，那是因为我们在一个拥有蘑菇弹的国家，而且懂原理和工程上造的出来完全是两码事。 这世界上做梦都想拥有蘑菇弹的国家多的是，他们连国运都敢赌，也必然敢动歪脑筋。 可能某个人脑海里的某个画面，就是一些国家多年不得寸进的钥匙。 这种终身的保密，也是一种保护。 以后辈的眼光来看，参与了如此伟大的工程，名誉满身、福荫子孙才是应该的。 但当年的参与者恐怕根本不会这么想。 就像坐在暖气房里的网民，理解不了那些战场上冻毙也不愿撤退的战士一样。 就像辍学潇洒、觉得读书无用的少年，理解不了大山里坚守一辈子的乡村教师一样。 有时候，不需要理解。 去尊重，去敬畏即可。 翟达缓缓合上电脑，思索了半晌。 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了外公的【金工笔记】。 在台灯下继续研读，试图去更清晰构建一个高大的身影。 如果外公的意愿是隐姓埋名为国铸剑。 那就 让他在回忆里不要褪色吧。 第199章 ：达哥就是大哥 周六，哈城的温度已经弹指间来到零度左右。 虽然体感上不如沪上时在同样温度下阴冷，但也让翟达知道去采购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这次翟达和卢薇没有再骑二八大杠，那辆外公留下的自行车，被翟达搬进了家里放在阳台，顺手还保养了一番。 今日两人坐了出租车，去了中央大街的秋林公司。 对了，秋林公司主营红肠、面包、格瓦斯等，但老楼则早已经改为了商场，卖什么的都有，网上说这里是本地人买羽绒服的首选，当然也不排除是特意打的广告。 翟达都不知道多少年没逛过商场了，尤其是这种老商场，一进门就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各个品牌不是单独的店铺，而是划分出一小块开放型区域，而且没什么窗户，让人方向感很差，经常走着走着绕进人家“店”里了，还得应付一两句迎上来的导购，烦得很。 “帅哥，带女朋友来买内衣啊？” 翟达：但话又说回来 结果正要应声，就被卢薇拉走了。 小木头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她只是不想买计划外的东西。 羽绒服无疑是这个季节的热销产品，都集中在五楼，许多店铺都挂着。 卢薇买衣服都是先看价签，销售拿起牌子一看，一秒钟就放了回去，好像害怕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翟达拿起来看了一眼，998。 其实也还好，商场里已经算便宜的了，08年羽绒服也不是白菜价。 可能是卢薇朴素的金钱观吧，她大概觉得这是在抢劫。 “喜欢就试试呗。” 卢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之后两人又逛了半个小时，最后卢薇看中了一件价值300的短款羽绒服。 就这小木头还觉得贵。 翟达摸了摸，薄的和纸一样轻飘飘的。 咱就是说有些东西，没必要追求“超薄”了吧。 有时候超薄还不如没有。 最后逛累了，翟达干脆和卢薇说了一声自己去洗手间，然后让小木头在原地不要乱跑。 大概二十分钟翟达才回来，而小木头果然老实，何止是没乱跑，脚印都没动过，和罚站似的。 “刚才洗手间门口，有一家店在清仓大甩卖，说是老板和小姨子跑了，拖欠员工工资什么的。” 卢薇等待着下文。 翟达将手上两个大袋子直接递给卢薇：“抢的人太多了，我怕回来找你就抢不着了，直接拿了两件。” 卢薇果然第一件事就是去翻价签 5999¥ 卢薇：(๑•.•๑)？ 翟达宽慰道：“不慌，打一折！才不到600。” 这下是有点惊喜了，卢薇拿出来比划了一下，是全尺寸的长款，最是保暖的那种。 一件男款黑，一件女款白，尺寸“刚好”就是两人需要的。 标签看上去很陌生，写着“moncler” 翟达道：“英文名就是装逼的，中文名就叫‘猛客来’，一听就贼保暖” 卢薇摸了摸，她是懂衣服的，确实用料和做工都很好。 这件600确实赚了，这尺寸和填充量，放东阳县农贸市场也得这个价 卢薇明显来了兴致，提议道：“我们再去看看？买点别的？” “别提了，一眨眼就抢没了，那店员身上的都差点被扒下来嗷嗷叫的跑了，走吧，今天要买的东西多呢。” 自觉赚到了的卢薇心情不错，离开时背后的“情绪表达器”左摇右晃的。 之后二人去了一个服装面料大市场，买了一台价值1500的家用台式缝纫机，报了个地址对方之后会送上门。 卢薇还买了许多面料，她是真的打算给翟达做几套秋衣秋裤。 以及棉衣棉裤、裤衩袜子、围巾手套、体恤牛仔啥的 周日上午，昨日订购的缝纫机就被送到了楼下，翟达搬进了小木头的房间，顺手组装调试了一下。 不懂缝纫，但懂机械，总之能确保它平整且能转起来。 奶白色的缝纫机无需脚踩，自带工作台，插着电就能用，还有许多只有裁缝才懂的功能。 卢薇收拾了一下后，立刻尝试使用了一下。 毛纺厂工作的那几个月她谈不上喜欢，但后来于晓丽悉心教导后，也是渐渐变了。 尤其是给翟达做了一条“中裤”后，意识到这门手艺确实有实际用途。 而且她还会自己画版。 翟达靠在卢薇房门，看着她坐在缝纫机前专注的裁剪。 因为室内暖和，卢薇穿的很薄，身体前倾时，腰部露出一抹粉白，腰窝还带了点脊骨的圆润轮廓。 翟达突然觉得比起家里有个姑娘弹钢琴，家里有个姑娘在踩缝纫机，才更符合中国式浪漫。 也许对女人也是，比起家里有个男人在画画，在做饭似乎更温暖帅气一些。 说不出那种感觉，总之就是 让他会下意识一直看这个背影发呆，哪怕十几分钟。 甚至十几年。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两点多了，翟达回过神来，对卢薇说道： “我去机场接人了，晚上吃饭再叫你出来，许老头来了。” —————— 哈市、太平机场。 一个老头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出了到达出口。 额头有些冒汗，许学军感觉自己被耍了。 被这边的天气。 起初就是担心这边冷，穿着厚衣服坐飞机，结果飞机上热，就脱了塞进箱子里。 想着机场肯定有暖气，结果下了飞机是等短驳车，在寒风中站了30秒就投降了，只能又翻开箱子穿衣服。 十分钟后，进室内了，又热的慌！ 一头毛汗与其说是热的，更像是穿穿脱脱累的，不是这边人进屋出屋都这么麻烦么？ 走到门口，远远就看见翟达，身旁还有两人。 许学军嘴角下意识上翘，毕竟多日不见，但很快又习惯性板上了脸。 翟达接过老头的行李箱：“以前没来过吧，路上辛苦了。” 倔老头习惯性嘴臭：“谁没事儿跑这么远还不是为了你。” 说白了，以许学军的性格，一般性的活哪里愿意打“飞的”来干，多少钱都不会挪窝。 是广场舞上的老太太不香了么？ 翟达已经习惯了老头的“原味小嘴”了，笑着直接介绍道：“吴越我就不说了，这是宋武，我们的酿酒师，比你早一班飞机抵达，先带你们回市区，给你们接风。” “小薇那丫头呢？” 一段时间没见，心里除了想翟达，也挺想卢薇的，每次在那间偏僻的工坊里教翟达时，卢薇只要没课都会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待，一起度过了许多个日子。 “她晚上吃饭的时候会来。” 一行人坐上出租车，一路往市区去。 又有行李穿的又厚，全是大老爷们，四人就分了两辆车，翟达和许学军，吴越和宋武。 翟达所在的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整体比较安静，相较而言吴越的车就热闹多了。 宋武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季景象，心里却是火热的。 “越哥，那设备来了么？” 虽然年龄比吴越和翟达大了足足七岁，但今年25的宋武还是习惯以“哥”称呼，大概和当时三人是在夜店认识的有关。 当时就：哥，有什么事儿。 后来就再也没改过来。 这个鲁省青年原本性格也挺大气爽朗的，奈何在德国留学的三年，是他五年时光里最难忘的七年，独自在海外，生活圈单调又乏味，心理成熟没有跟上年龄成熟。 吴越坐在副驾驶道：“设备在路上了，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了，预计明天就能抵达，到时候你和许大爷两个一起研究研究。” 宋武点点头，对这次出来打拼充满了憧憬。 “咱现在有多少人了？” 吴越：“核心成员就今天几个，加我一个表哥。” 宋武眼睛一亮。 虽然公司规模有点小但他叫我核心诶~ “等确认了设备可以复制，就要开始配人了，到时候会给你配两个副手，否则设备越来越多你顾不过来的，剩下的送货跑货也需要配人。” 宋武眼睛又亮了。 虽然是未来但我会有下属诶~ 吴越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宋武的表情，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块砖递了过去。 “越哥这是啥？” 吴越轻松道：“安家费。” 宋武打开一看，居然是成捆的两万块 这里不比国外，他在夜店上夜班，一个月也才两千多，两万块相当于他半年多的工资 “这是不是太多了” 吴越摇摇头道：“这钱是我和你达哥一起给的，不走公司账，叫你出来，自然要对你负责，里面一万你给家里汇回去，就说这边提前预支了工资，也让叔叔阿姨他们放心。 “剩下的你自己留个腰胆，出门在外气要足。” 宋武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一个留学生回国，跑到夜店里打工，家里自然是有些小难处。 当初被留学中介坑了，普通家庭踮着脚尖给宋武送出去，学了个冷门的文科专业，德国学费是低，但留学中介收了二十几万而且国外生活费贵，哪怕他半工半读也耗尽了家里的积蓄。 仿佛一个恶性循环，不打工花销扛不住，打工了精力上又无法专注学业，反向又让他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结果回国当年就遭遇08金融危机，找工作不顺利，只能先混口饭吃。 这次跑这么远，他都没敢告诉爸妈是跟几个刚上大学的人一起，否则决然不会同意。 越哥这是连这层都想到了吗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三板斧直接给宋武干懵了，忠心初始值就撸到了“99”。 “越哥，我一定跟你好好混！” 吴越笑了笑：“是大家一起努力，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那什么越哥我之前没好意思问，你和达哥谁是老大？” 但凡宋武多两年工作经验，都不至于问出这么孟浪的问题，但他还是问了。 凭心而论，和他后续联系都吴越出面多一些，他和吴越也更亲近些。 吴越扭过头来道： “你都叫达哥了，结论不是很明显么。” “达哥就是大哥，就是老大。” 一旁的出租车司机瞳孔一秒七动，又不敢太明显 两小年轻又是安家费，又是收买人心 还有什么“达哥” 一听名字就不是正经人！ 刚才给后排那一砖头丫的是钱么？！要不要拐去派出所啊 第200章 ：你喂河马呢？ 派出所门前，吴越默默的转头看向司机。 “我地址不是这吧？” 司机观察着吴越的脸色，心说我给你个机会。 但凡能看到一丝心虚，他就要按喇叭、下车、锁门一条龙了。 好在什么都没有，于是继续前进：“不好意思，可能听错了，哪儿来着？” 吴越指了指前方200米的餐馆。 出租车开了一会儿，再次停车。 “152，您给150就进行。” “空车”牌立起来，吴越等待着发票打印，然后不等司机扯拽，一把撕下。 面无表情道：“我给你个机会，这表调的不错啊，第几代的技术？” “你！” “别嚷嚷，想好了再说话，你这副驾驶就贴着标语，举报有奖500元，现在开个能说服我的价吧。” “我” 几分钟后，翟达抵达时，吴越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从哪个设备里扯下来的小玩意儿，还连着线头。 “这是啥？” 吴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那司机调表，被我诈了一下，我让他把作案工具给我，他就给了我这个，估计以为我是个内行。” 另外还有1000块钱。 关公面前耍大刀，说了论脏啊呸！是论阴。 未必有我阴 许学军看了一眼就说道：“这是调表的‘小马达’，改计价器的。” 翟达无语道：“真是缺德，机场到市区车费已经拉满了，还要调表。” 吴越：“你们多少钱？” “177。” 吴越：“嗯没什么，进去吃饭吧。” ———— 许学军和宋武的抵达，意味着精酿项目正式启动。 之前一个月的时间主要是因为等原型设备漂洋过海，不过整体进度也没有闲着，除了场地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外，吴越也已经预备好了一些意向客户。 至于多快能够开始酿造，就看许学军多久能开始制作了。 周一的下午，翟达请了一节课的假，专属导员江小白没有再问为什么，估计以后也不会再问了。 而翟达则带着自己的电脑，来到了哈工大后门。 城市规划和发展总有落下的地方，后门这处小区就是其中之一，陈旧到甚至比不上东阳的三毛。 虽然隔着“圣马家沟”就是哈工大校园，但一面环河，两面高架，一个小小的三角形，仿佛被城市遗忘了一般。 小区里一大半是退休老头老太，也有小部分是哈工大学生，想和男女朋友没羞没躁的租房，预算不足选择这里也不奇怪。 反正有张床垫就成。 沿河唯一路况较好的水泥路边，已经有了一个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啤酒吧，只有寥寥十几个座位，吧台、酒柜、高脚凳、落地窗户，推开门会有铜铃响起，各处角落里还放了些怀旧老物件。 如果晚上来，暖黄的灯光，估计会在这老旧小区的外延营造出一种奇特的氛围感，比闹市街道的酒吧更有氛围感。 虽然看上去格调很高，但面积极小，只有不到四十平，所以没花多少钱，它的最大作用是让后面四百平的精酿基地，看上去不是一个纯粹的“工厂”。 再次强调，精酿是作坊级食品加工，餐饮执照就能搞，在08年属于新事物，当前管理办法上和“酒酿圆子”、“酸梅汤”没太大区别但凡事都有一个度。 三十几台精酿设备，视觉上已经完全是工厂级别了，搞点门面能让事情合理化一些。 咱是前店后厂，创新商业模式！ 对了，这间精酿吧的名字叫“迷雾酒馆”。 当时吴越问翟达起什么名字，翟达说反正就是个样子货，让他自己随便想一个得了。 后来确定后翟达问为什么，吴越说想名字当天刚好有雾，觉得挺有种寂寥孤独的逼格，适合小酌一杯。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雾，是刚通供暖引起的霾。 “迷雾酒馆”侧面是车库入口似的卷闸门，里面面积很大，但没有任何装修，只是干净平整，大门敞开，翟达直接走了进去。 一台三罐式精酿设备孤零零的放在空旷的场地中间，许学军、宋武已经研究了一个上午。 两人一个懂设备、一个懂酿酒，互相配合，很快就搞明白了各个部件的作用。 “糖化罐、加热罐、发酵罐前两个都几个时就能搞完，发酵罐则要7天，要我说，1：10都行啊，三种罐子各一个很没效率” 宋武解释道：“小酒馆没那么大需求，精酿最佳风味保质日期也就7-10天，一般店里按照1：3配，不过越哥说原型机主要研究用的，没必要买一模一样的发酵桶。” 许学军点点头，对翟达道：“东西我差不多弄明白了，排除掉和酿酒有关的技巧需要，其实没什么秘密，原型机我也不会弄坏，个别地方拆了看看，会给你安回去的。” 翟达对此没有意见：“专门买来给你折腾的，弄坏也没关系，研究明白就成。” “那不行30万呢，就这破不锈钢洋鬼子挣钱还是太容易了。” 翟达翻出电脑，说道：“这边你列个设备需求和材料需求，吴越会尽快安排采买，对了，需要精密仪器的全都交给我来负责，哈工大里什么都有，我在那边给你弄出来。” 这种作坊级工具，用cnc加工中心轻松拿捏。 许学军无所谓道：“也就是运来运去麻烦，不然我工坊里就能弄，明白你的意思了，大动作放在这里搞，买不到的小零件你来做对吧，手艺没落下吧？” “开玩笑，我超勇的。” 接下来就是翟达和许学军打头阵了，两人都是条理清晰的行家里手，很快初步的计划就定了下来，哪些是要采购的，哪些是要翟达做的，工序如何等。 整体尺寸和规格上，翟达和许学军不打算完全复刻，所以就自由了许多，只要整体设计合理就行。 站在一旁的宋武感觉有些怪怪的，这么简单就能制造精酿设备？ 反正他一个文科生感觉挺离谱的。 哎自己当年也是脑抽，跑德国读文科，哪怕读个骨科也好啊！ 似乎看出了宋武的难以置信，吴越轻笑道：“放心吧，许大爷和你达哥都是有水平的，尤其翟达，哪怕在哈工大” 想了想觉得哈工大毕竟藏龙卧虎，吴越补充道： “在所有新生里，也是最牛逼的！” 宋武眨了眨眼这范围是不是太小了 最后几人一直忙碌到晚上，核算下来一台设备的自身成本大概在3-5万左右，如果制造的足够多，还能低些。 这是原型设备的十分之一。 项目启动的是全方面的，除了设备很快人手也需要配齐，许学军这边需要几个壮劳力，有一定机械基础的那种，哪怕修车出身的也行。 人机灵，性格好至少占一样，因为不机灵的许老头会骂，性格不好的可能会反过来打老头。 这方面吴越一早就想到了，已经预筛选了几个求职者，让许老头自己挑挑，其他岗位也需要逐渐填充起来。 最后翟达和吴越还对了一下账。 由于目前市场上没有精酿供应，这是个绝对紧俏的东西，定价权仅仅取决于各个酒吧、夜店、餐饮的接受能力，而且消费者非常能接受它的溢价。 吴越已经调研了一个月，最后基础款定在16块钱每升，也就是两杯500ml或者三杯330ml。 店家赚的也不少，翻三倍是基操，给到客人手上25块一杯500ml是基操，若是中高端或夜店还能溢价。 以后会有更优质的酒种，价格也会高一些。 而这东西的成本很低 由于相较单一门店，翟达他们属于规模化生产，毛利率在80%左右，如果这样还不够直观，换个说法就是400%的利润。 这玩意儿拆分开来，最大的单项成本就是麦芽，不考虑特殊风味的话，目前才两块多钱一公斤 剩下的水电、酒花、酵母均摊下来到每升酒，都不是以“元”为单位，而是以“分”和“角”为单位。 翟达看了看表格，心道难怪自古酒水生意门道多，按照“马克思先生”的名言来算 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而他们有400% 请问绞刑架怎么走？ 好吧，这是毛利，没计算杂七杂八，但也很厉害了。 起初被吴越说动一起搞这个，纯粹是翟达觉得精酿这东西未来肯定流行，至少不会亏来着 当然具体多赚钱，还要看规模。 “销量怎么说，你觉得能到多少？” 吴越翻开一个小本本说道：“我跑了一些地方，聊的都不错，有几个特别投机的订金都交了，我保守一点估计，初期大概2000升吧。” 翟达思索了片刻：“有点少，不过没事销售慢慢来吧。” “2000升每天。” “什么玩意儿？！你喂河马呢？” 吴越给翟达看了看自己的小本本：“一百平米的酒吧，每天啤酒消费量根据生意好坏大概在100-500杯不等，再低就要倒闭了。” “‘open酒吧’记得么？那边80%的啤酒消费都点的精酿，他们一晚上就是一百多升，酒保和我透底了，他们那设备根本供不上，有的压根就不是精酿，后半夜喝多的客人，都是以次充好，酒渣都快打出来了，连他们都打算问我们进货。” “总之有意向的大大小小店三十几家，其中有一家夜店需求量特别大，我就当其中只有三分之一能落实，也得这个数，而且现在是淡季，夏天才叫厉害，七八个人一桌，一晚上就能霍霍几十升，你再对比一下，还觉得2000升一天多么？” “我的想法，明年春夏的时候，随着旺季和销售渠道的扩张，甚至有可能达到上万升每天的需求。” “那肯定供不上啊生产压力太大了。” 这都不是啤酒喂河马了，泡河马都泡硬了 “没事生产慢慢来吧。” 总而言之，前景是远大的，现实是骨感的。 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忧销路问题，只需要考虑生产能不能跟上。 第201章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虽然精酿设备不是什么高级货，连个可以称之为“专利”的东西都没有，更不用说“机密”了。 但这确实是翟达人生第一次搞“逆向”。 “逆向”，是工业行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古今中外，就如同“技术”二字的影子一般。 不要说什么知识产权问题，十几年后当国内产业升级时，国外也往死里研究你，拆车、拆机器人、拆解代码一点也没客气过。 拆完了还出本书写个报告，让天下皆知。 研究你那叫认可你的水平，能绕开你的专利复制那叫正常商业竞争。 要是这样还搞不过那叫“你扰乱市场、产能过剩”。 所以“搞逆向”完全不用有道德压力，觉得“逆向”是不尊重知识产权的都是被忽悠瘸的。 精酿原型机被拆成了尽可能细的零部件，然后又添加了翟达和许学军自己的需求与思考，优化成更合适的方案。 设计、建模、加工、组装、调试 逆向！就是依靠一个实物，去破解它的秘密，摸索它的思路，然后制造出更强大、更优越的东西。 翟达以前都只关注单一的内容，比如精加工，对比起来一个像是虚空打靶，而现在则是在玩真人cs。 将外公的笔记每天揣在身上，提供了“金工类学习能力强化”的buff，他感觉自己进步的飞快！ “手艺”和“知识”有了真正的结合，就比如cad，他前世大专也学过几节狗啃的课程，只觉得这鸡脖东西有什么意义？费这么大劲画个螺母啥的，纯属浪费时间。 但现在知道觉得学的东西没用，可能是因为你没找到用的地方 文科另说 工创中心内，经常能看见翟达忙碌的身影，武强偶尔还会来关心两句，至于耗费的那点金属 平账大圣表示些许风霜罢了，不打紧 正心楼，大学物理课堂上，教师还没来，翟达抽空翻开笔记本电脑，给晚上去工创中心要车的零件建模。 那台五轴cnc，做万春蓉的叶片困难，但车点精酿设备的零件轻轻松松，堪称“啃大瓜”打蚊子。 路过的沈子轩好奇看了一眼翟达的屏幕，身躯狂震： “卧槽！cad制图有作业？我咋不知道？！完了完了，时候交啊？我盗版软件都没下好呢！” 翟达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这不是作业，我自己用的。” 沈子轩挠了挠头，这东西还有“自己用”一说么？ 作为大一新生，将“所学”变成“所用”，乃至去干出一番自己事业，距离他们还是太遥远了。 “对了大佬，周末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不？” 翟达头也不回继续操弄电脑，嘴上莫得感情的回道：“吃饭？班里聚餐么？” 其实心里已经在想如何拒绝了。 多问一句是为了显得铁嘴不那么无情。 “不是班里，国庆我们不是去了二龙山么，和哈师大的几个美女一起这次打算二番聚” 准确的说，上次国庆游因为翟达没来，规模缩减了许多，最后只有不到十个人，女生全是哈师大那边的，而且结束后那边似乎不是很满意可能是觉得这边没有帅哥。 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听说大作家“翟达”是他们同班同学，兴奋的一整晚睡不着觉。 可能哈师大氛围和哈工大不同，五个女生中就有三个是翟达的书迷。 而这次如果不打着翟达的名号，估计人家都未必愿意来 不过很可惜，和一群不认识的女生吃饭往往是因为空虚寂寞冷，而翟达这几样只有最后一条沾边 哈城又冷了好几度 “你知道我课程比你们多出一半，课业压力很大，下次再说吧。” 下次还有下次的拒绝。 沈子轩砸吧了一下嘴，只能点点头。 其实不意外。 他其实算同龄人里比较懂人情事故的了，知道翟达和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可当人被荷尔蒙控制的时候，半夜都能爬起来求导，何况这点被拒绝的小尴尬。 沈子轩退去后，又是一阵无人再打扰翟达，直到上课铃临近，一对“胸”出现在翟达面前。 翟达疑惑的抬起头，他是坐着的，一般来说有人站在面前也应该是出现“一双腿”才对。 有人跪在自己面前了？ 抬头看去，“相术师”葛巧巧神气的看着他，双手插在卫衣兜里，挺直了腰。 原来是你啊那“一对胸”倒是合理了。 当然不是说葛巧巧身材很好，主要是卫衣能分出正反面。 葛巧巧露出一颗单边虎牙道：“翟学弟，你在这个班上课？” 翟达左右看了看：“这是大一的课，你来重修的？” “什么重修，我不说了我保研么？” 翟达心说保研也分很多种呢，有的和重修并不冲突万一绩点4.0是你吹牛逼呢？ 葛巧巧笑道：“这门课老师是我导师，而我是你们助教，以后我罩着你啊，作业你看着交，我闭一只眼瞎一只眼。” 哦助教啊，葛巧巧好像是应用物理专业，但大四就能担任助教么？ 也不一定，保研的许多都已经拜了山头的，被导师拉来当壮丁也不是不可能。 翟达笑了笑：“行啊，以后就靠学姐了。” 葛巧巧对于遇见翟达很是惊喜，至少当助教不会那么无聊了。 “对了，你那个社团怎么没音了？被驳回了么？” 翟达一愣，这才想起来最近忙忘了！没顾上！ 赶紧连接校园网，打开了邮箱，在一大堆“出版社”的跳槽邀请、莫名其妙的“版权合作”，和更多的垃圾信息里，找到了一封署名是哈工大学生委员会的。 点进去一看，果然是社团已经通过申请，让他去学生活动中心领材料。 发送时间是三天前。 翟达对葛巧巧说道：“申请完成了！你现在已经是正式社团成员了。” 葛巧巧眼珠子一转：“这就完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不安排个聚餐什么的？” 翟达想起了那小小的“迷雾酒馆”，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安排。” 至少等第一杯啤酒酿出来 否则坐在那里面纯吸甲醛去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复刻的精酿设备也越来越完善，不锈钢大桶之类的东西各个尺寸、各个规格都很好搞定，小玩意儿翟达自己做，许学军把关整体工作。 宋武也已经开始为酿造做准备，麦芽、酒花、酵母虽说给他交代工作时说了“目前国内不懂这个，像那么回事儿就行”，但宋武还是对自己有要求的，也想体现自己的价值。 11月3日，许学军和宋武抵达后的第七天，第一台“自研精酿设备”，成功完成。 翟达、吴越、宋武、乃至吴越表哥王小龙所有核心成员都来见证了这一刻。 翟达看着面前的作品，感觉很神奇，这和单独做一个零件完全不同。 经过他和许学军的改良，糖化罐和加热罐是固定式的，而“发酵罐”则做成了分体移动式，这样大大提升了设备利用效率。 整体尺寸也比那台适用小酒馆的“原型机”大的多，满负荷操作、排期精准的情况下，一套设备就能日产800升，糖/热系统和发酵桶的比例达到了1：8。 说实话，这个能效已经相当高了，再高就不像是“精酿”了，而是“工业化啤酒”了。 也许以后能搞这个 翟达很有成就感，仿佛写了一本出色的小说，这也是他实打实的作品：“说真的，这玩意儿技术已经吃透了，注册个专利绝对没问题。” 许学军抽吧了一口烟，他并非没做过这么“大”的东西，但从“研究与逆向”开始，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同样觉得“酣畅淋漓”。 做了多年沙发、茶几、组合柜终于用上了点真本事，还好他从未停止过学习，小房间里除了床就是书。 不然这次还真有可能被翟达看笑话呢。 “不急，之后还会制作第二套，第三套技术还有优化空间，后面我自己来就行，你哈工大车的零件数量足够了，有更改需求我再找你。” 然后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翟达沉吟片刻，看向宋武：“然后呢？下一步怎么说？” 好像突然卡住了 宋武重重的一挥拳：“消毒，烘干！” “再然后呢？” “给我七天时间，请你们喝淡色艾尔。” 吴越点点头：“那我开始筹备招人，组运货队” 翟达突然道：“来喊个口号吧！搭把手！” 说着第一个将手抬起。 吴越秒懂，将手搭在翟达手背上。 宋武更是兴奋，一个箭步冲上来，王小龙有些腼腆，对他来说有点太时髦了，但还是放了上来。 然后四人一起看向许学军。 许学军切了一声：“你们小年轻玩自己的去，别拉上我。” 四人看着他不说话。 一秒两秒十秒 许学军烟头一踩： “哼~！烦死了！” 头扭到一边，手却还是老老实实搭了上来。 四个年轻人相视一笑。 “那么3、2、1！” “*&%￥&#！@”x5 “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有人喊‘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等等，至少统一下口号，到底喊什么？” “翟达，你说。” 几秒钟后，尚且空旷的精酿基地里，看不见的几人传来了一声整齐的口号。 “重新来！3、2、1！”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等等为什么是‘再’” 视线渐渐拉远做样子的“迷雾酒馆”空无一人，独自在寒冷的老街上，散发着温暖的光。 而更远的视角，更广阔的天地，南岗区乃至哈城的无数酒吧、夜店都正在饥渴的等待被敲开大门 第202章 ：市场反馈，好评如潮！ “李哥，今天喝点什么？还是皇家礼炮么？” “我在你们这存了几个炮了？喝腻了，今天喝点清淡的，上啤酒吧。” “好嘞，这就给你上青島！” 喧闹的夜店里，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年轻的男女享受着摇摆和声浪，年长的男女享受着年轻的男女。 最c位的卡座上，寸头大哥搂着貂皮小妹，心里一阵腻歪：“一天天的就青島就没点外国啤酒？” 经理想起了什么，说道：“还真有，今天店里刚送来的，叫什么印度淡色后面还有个英文” 他转头问后面的服务员确认了一下：“印度淡色艾尔ipa，精酿啤酒，给您上这个？” 寸头大哥意外道：“行啊，都整上精酿了？我在京北喝过，你这正宗么！” “正宗哥，绝对正宗，印度原装进口！” 寸头大哥愣了愣，失去了所有说话的欲望：“赶紧打酒去吧，你也没吃过什么好猪肉” 他是这老常客的，一周至少来两回，经常带着一帮子小弟兄大妹子，图个热闹。 甭管兄弟小不小，出来见见世面，甭管妹子大不大，手里有个盘的就成。 钱他是有的，就是哈城这地方消费跟不上，和京北、沪上差老远了，那才是有钱人能玩出花的地方。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啤酒上来，与其他台面上大绿棒子、大棕棒子不同，那带着弧度的高挑啤酒杯一看就很有质感，金黄的酒液上飘着一抹雪白，夜店灯光下还有点闪闪发光，和广告片里的一样。 寸头大哥喝了一口，绵密的泡沫些许残留在上唇峰。 味道不错，清爽甘洌，人都清醒了不少。 对一旁的貂皮小妹感慨道：“哈城出能人儿了，这精酿可是个技术活，国外有，京北沪上也有，没想到这里还能喝着正宗的” 虽然种类似乎不同，但居然比京北的还好喝。 “小伙子，这多少钱一杯？” “哥，68一杯。” “多打几杯，我这人多” “呃哥，这酒第一天来，没多少，数量不一定够” 寸头大哥一瞪眼：“那你还不快点！看我干啥啊！先打个二十杯摆我桌子上，今晚我就喝这个！” 同一时间，另外一家格调清吧内，周末也是客人满座。 比夜店安静一些，但也不多，男男女女穿着匹配“酒吧”氛围的装束，享受着更含蓄一些的夜晚。 08年，在酒吧里喝一杯绝对是值得重视的事情，穿着、妆容多少都要收拾收拾，不喷点香水都不好意思往里去，甭管平时裤衩有没有窟窿，进了这门，都得拿捏点小资情调。 一位窈窕婀娜，面容精致的女子，一手拿着小瓶的黑“百葳”，一手拿着小巧的数码相机，不断做出可爱的表情，十连拍后一张一张删，然后再十连拍，周而复始。 这时一服务员端着托盘从身旁路过，其上放着一杯特殊的啤酒引起了美女的注意。 金黄的颜色，白色的泡沫 “老妹儿啊，你这端的是啥啊？” “你好，这是我们今天的新品，精酿艾尔” “夺少钱一杯啊，给姐整一个，哎呀这个色儿真好看，拍照绝对上相！！” “48一杯，不过今天这酒数量不多，已经没了” 相同的反馈在各个不同的酒吧、夜店里上演，精酿啤酒的造型和定位完美切合当前时代的消费需求，独特的口感和造型成为了“夜生活”的宠儿。 想来很快，附近就会刮起一阵风靡，并且影响越来越大，连带着“越达餐饮”的销路越来越广。 需求旺盛，但普通店想要自己弄可不简单，30万的进口设备可不是轻易能下决心买的，更何况还考虑酿造水平问题。 有时候“技术”离市场很远，有时候又很近，当两个都存在且技术独占时。 可以粗犷的理解为“垄断”。 酒吧里那位拍照的美女有些遗憾，但看着服务员将澄黄的酒杯放在身后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年轻男性在独饮独酌。 美女张口道：“哎大兄弟，你一个人儿么？姐能和你打个商量不？姐请你喝点儿别的，你那杯能让给姐不？” 年轻男性挑了挑眉毛 “呃这杯算我请你吧，你拿去就好。” 那美女也是挺特别的，二十多岁的身段，十七八岁的脸，偏偏操着五十岁的口音年轻男性心想我来东三省也有些时间了，碴子味属你最正宗。 这是顶配的劳斯劳斯，配了个20块的收音机。 “唉呀妈呀~真直爽” 翟达干笑着让服务员拿走，心说喝吧喝吧，都是客户。 反正回基地有的喝。 大概等了五分钟，吴越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穿不惯羽绒服，感觉鼓鼓囊囊的，穿着风衣。 一进门，坐在吧台后的经理就眼睛一亮：“越哥！欢迎光临，今天喝点啥？” 离得近的几个客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好奇经理为啥这么热情，进来了什么大人物。 吴越随口道：“给我整杯自家的酒就行。” 经理尴尬道：“越哥没了已经，我还正要求您呢，明天能多送点么？” 吴越看了看手表，这才九点刚刚进入酒吧的高峰期，就已经没了么 “那不喝了，给我来杯柠檬水吧。” “越哥那进货的事儿” “回头再说。” 吴越穿过人群，下意识数了一下精酿啤酒杯的数量，虽然已经售罄的情况下数杯子好似没啥意义 最后坐在翟达面前，笑道：“你也没喝着？” 翟达摊了摊手：“中间有一家喝到了，还不错，就是打酒的水平欠缺点。” 今日是“越达餐饮”供货的第一天，两人约着一起扫店，考察一下市场反馈，询问一下饮酒的客人。 目前来看好评如潮！ 之前两人对市场的判断没错。 “打酒水平挺影响质感的，我准备回头派个人儿，给各个店的培训一下。” “怎么你今天口音也变重了” “有么~我咋没感觉捏！” 目前精酿基地已经招了5人，其中两人和宋武一起学习酿酒打下手，两人和许学军一起制造新的设备，剩余一人和王小龙跑送货。 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扩招。 在设备层面，前天第二套精酿设备已经完成，有了第一套后速度变快了一些，但距离30台的预期目标还很遥远，为了不干扰酿酒工作，也为了日后“法拍杂物”来了有地方堆放，翟达让吴越把隔壁一间80平米左右的商铺也租了下来。 在酿造层面，虽说七天前宋武才开始酿造第一罐，但这活是不停息的，每天酿新的，放一边慢慢发酵，不断酿造不断启封，才能源源不断，目前日产量才700升（工序流程尚未精简优化，单套设备产能未拉满），下周能达到1500多 新增的五人中都是普通员工，开了一份比劳动力市场略高的工资，其中许学军手下两个贵一些，一个月2300，以前都是干汽修的，懂技术的终究值钱些，而剩下三人则是1500。 刚来哈城时没注意，此时开始做事业了翟达才发现，单看普通人，这里薪资水平并不比东阳县高太多，大概只多个10%-15%，但消费却比东阳高不少。 与乌托邦不同，那时大家都是同学朋友好兄弟，联系纽带比较紧密，精神面貌也更纯粹，但这次“越达餐饮”是社会招聘。 所以这家公司未来特别的“分配方式”，目前尚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人终究会越来越多，然后因为各种原因筛选和离去，此时和人谈这些，人家未必信，信了可能反而更麻烦。 甚至包括宋武这样的核心成员，也只是模糊的说了个“以后做成了大家一起挣钱”。 乌托邦理念是翟达和吴越两个乌托邦人的理念，但不是复制粘贴就能用的东西。 乌托邦那时是因为彻底解散了，“越达餐饮”可不是只干几个月。 等有所成就，大赚特赚了再说不迟，现阶段他和吴越的投资都还没赚回来呢。 理想是要有的，实干是要稳的。 小鬼是一定会有的，开除是不会手软的。 正汇总着各个酒吧的情况，刚才那辆配着20块收音机的劳斯莱斯美女，大体是用那杯精酿拍够的照片，心满意足的收起了粉色数码相机。 然后端起酒杯，一口闷。 这就很难不引起翟达注意，眼睛都瞪大了。 这喉咙里不带阀门的？ 美女拎起小包包，妖娆摇曳的朝外走去。 王者级别的身段，引得不少男同志回眸几个正在调动勇气准备搭讪的人心里一阵可惜。 当然也有被口音震慑住的，即便本地人也知道口音越纯，人越彪 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美女上车走了。 翟达： 我刚开玩笑的，你真有劳斯莱斯啊 吴越好奇的看过去：“怎么了？” 翟达摇摇头，一点小事，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反倒吴越看到劳斯莱斯离开，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前段时间你让我查的那辆车有结果了。” 翟达眼睛一亮，果然忙起来就容易遗漏琐事。 “怎么说？” 第203章 ：六缸万魂幡和黑桃K 时间回到几小时前，翟达还未下课的时候。 精酿基地。 “老弟~我看了监控，你那车都快起飞了你看这口音对么？” 新来的“送货组”员工点点头： “基本没啥问题，东三省口音很多，各个地方都有点区别，感觉对了就成。” “忙去吧，我找找感觉。” 吴越又练习了几次，而后叫来了正带人搬货的王小龙要来了表哥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响铃的时候打开免提放在旁边，手上则拿了个小本子准备记录。 那边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喂，你哪里？！” “老弟，打你一个电话可真费劲那！我就那依维柯车主” “我看了监控，你那车都快起飞了，你这是肇事逃逸知道不~你要说是你媳妇开的我就当照顾女司机了，你要自己开滴都是大老爷们爽快点儿。” “我也不容易，那是老板送货滴车，我一个月工资才一千来块钱儿，你开这么好车差这点儿啊~” “兄弟大哥不是不讲理滴人儿，我听你年纪也不大，你属啥的？” “是么~提你名字好使不？那可太好了，我正愁找个熟人捏。” ———————— 夜色迷蒙，音乐欢快的酒吧里。 翟达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可算知道你今天口音哪里来的” 吴越举着小本本，认真说道： “李超，二十五六岁，无固定工作，未婚，家里做装修的，小公司，有个近亲在体制内当小官，大概率是城管一类的。” 这详略程度堪比开盒。 “经济情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按道理他的水平不足以开那个价位的车，整了个不知道几手的，估计是为了装逼吧。” 各种意义上都是，吴越心里补了一句。 “他说他那车续保已经很艰难了，再出险以后难弄，想私了，开价500，我暂时没同意。” 吴越将小本本合上，喝了一口柠檬水道：“看你的打算是啥？话说我至今没明白你为啥要查他。” 虽然不明白，但翟达交代的事儿还是完完本本做完了，甚至远超预期。 “我想买他的车。” 吴越愣了愣：“那破保时捷？估计都转了八百回了，而且续保困难肯定是出过大事儿，你即便买二手的也没必要选他那辆啊，我可以帮你找找二手车贩子。” 那车型叫什么保时捷boxsters，确实很拉风，但真没必要翟达完全买得起全新的。 退一万步说，不买全新的也该买靠谱的二手，对方那车 相当于“二婚”和“技师”的区别。 翟达摇摇头：“不，就需要他那辆，别的我就不买了。” 吴越思索了片刻：“那我得换个身份接触了” 要不伪装成二手车贩假装看不出这车的问题，溢价收购，对方估计会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怎么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帮翟达去红旗商场置换那破电视机的事儿 也是费大劲换个废品。 好吧，翟达喜欢“旧东西”的人设，已经立了许久了，吴越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需要我查查那车的事故记录不？别被坑了。” 翟达赶紧摆摆手：“别查了，省点功夫吧。” 虽然一辆不知道转了几百手的车，事故记录并不好查，但保不齐吴越牛逼呢？ 要是查出来死了九个车主，不得跪在地上求翟达别买？ 这时酒保端着吴越的柠檬水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热情道：“越哥，您的柠檬水，帮您加了点蜂蜜进去。” 吴越点头接过。 不过酒保走的时候，下意识看向翟达，心道这就是越哥老板么？ 他看吴越刚才一副汇报工作的模样。 吴越已经是他很佩服的人了，年纪轻本事大，八面玲珑的 好像是听送酒的说过，越哥之上还有个达哥，才是他们真正的大老板 翟达没注意到酒保的眼神，等对方走了后对吴越挤眉弄眼了一下，故意打趣道： “可以呀‘越哥~’，有名号的人了，以后各个酒吧夜店提你名字好使不？” 吴越挠了挠头：“还真有可能好使，至少签个单问题不大。” 翟达言归正传：“那个车的事儿你不用急，精酿生意的事儿更重要，反正查到车主了，慢慢想办法吧。” 只要这任车主别再死了 嗯用比较无情的话说，死了也不完全是坏事，翟达很好奇【九转还魂车】多一个受害者，会不会变成【十转还魂车】 如果副驾的姑娘也搭上了，难道是【十一转还魂】？这名字读的也不通顺啊 不如叫【六缸万魂幡】算了 吴越表示他想想办法，车子若能弄到，再通知他。 翟达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11月11号了，08年还没有“双十一购物节”的说法，目前这个日子在网络上只有一个“光棍节”的诨号。 他也算为了这个事儿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得到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 市场反馈比早先预计的还要好，之前估计的“2000升/天”恐怕远远不止。 就比如二人所在的这家，供应拉满至少需要150升（300杯）每天才足够，若是2000升也就供十几家店，连哈工大附近一圈的都满足不了，更不要说整个南岗区，乃至哈城了。 翟达预计哪怕是冬天淡季，也有可能挑战一下“销量日万”的高度。 而一升酒定价16块，80%毛利也就是12.8的利润，再刨除随着产能扩大会不断摊薄的杂项成本（房租、人工、运输），10块的净利是比较合理的数字。 这意味着一天就挣十万这种盈利能力已经超过了乌托邦，而且还远没有到上限 局面打开了。 接下来就看怎么扩张，怎么稳住了相信这么一个特殊的行当里，随着扩张，“越达餐饮”面临的挑战不仅仅是“商业”上的。 虽说现实世界不是影视作品，没那么癫，但也要防患于未然。 翟达手腕一抬，一张金属扑克牌出现在指尖，特殊的质感在酒吧迷醉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看了一眼，巧了，是张“黑桃k”。 翟达将这张牌递给了吴越。 “这张牌你随身带着，比如钱包、衣服内袋之类的，越贴身越好。” 吴越知道这是翟达的魔术道具，但不明白翟达的意思。 “干嘛用？” “沙河观记得么？暑假聚会的时候你没去，我找穿着僧袍的老道开过光的，你就当做护身符吧。” 吴越有些疑惑，但还是收下了。 大概是不知道该吐槽僧袍老道，还是扑克牌开光庙里业务挺杂啊 这是一张关闭了“吸引注意”能力的【小丑扑克】，有了这张牌，翟达就能通过系统随时定位吴越的位置。 当然他希望永远不会用到。 可惜身边没什么“合适”又“合理”的装备，不然给吴越防身也不是不行。 看看这轮法拍会不会出货吧。 翟达感叹道： “咱们打了个好基础，不过我这学期也过半了，我也要收心在学校里了，学校通知了我，下个月留好时间，我得去四个不同的院士实验室，各体验一周，决定下学期跟着哪位大佬混。” “明白，你学业更重要，外面交给我。”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说出“上鸡脖学，上学难道不是为了挣钱？”这样的话。 但吴越不同，他很清楚翟达的路远比自己高远。 自从那日毛纺中学动员大会，隔着铁栅栏看着好兄弟在数百学生面前侃侃而谈。 而自己穿着校服却难再走进那校园，吴越就明白，两人的路是不同的。 好在他找到了一个个“交点”，这些“交点”也见证了自身的成长。 或者说，乌托邦的所有小伙伴，都伴随着和翟达的“交点”，有所改变。 他就像一条独自向前的浪，托起了每一条路过的鱼。 吴越再次感慨，当时选择追随翟达来哈城是多么正确，而不是随大流的去闯“京沪羊深”。 精酿项目落地，他也彻底有了根基。 翟达轻笑一声：“说的好像我不来了一样，就住一个小区，校园里去精酿基地也就十分钟” 扬了扬手中的“百葳”，和吴越的柠檬水碰了碰：“撸起袖子加油干。” 吴越：“那不成，哈城太冷了，应该是戴上手套加油干！” 柠檬水中的清透冰块，和啤酒瓶里被映成棕色的泡沫，随着碰杯一起晃动，隔着玻璃碰撞在一起。 被推的更高 “对了，那‘迷雾酒馆’还准备营业么？” “装装样子吧，招两个人安进去，我看看有没有大学生兼职。” “弄好了和我说，回头我带同学去喝酒。” “小事儿，那是你自己的店，都知道你是大老板。” 第204章 ：邀您来京北，参与分大饼！ “叮铃铃叮铃铃” “喂？” “翟老师你好，这边是星浪好久没联系了，您还记得我么？” 看了一眼手机联系人：“当然记得，怎么会忘呢，李恬恬对吧，你好。” 昏暗的卧室内，红色、蓝色、黄色的光斑不断旋转，让普普通通的房间变得氛围诡异。 翟达从课桌上起身，台灯下是钢笔手写的小说。 娟娟字迹，已经厚厚一本。 走到床头，翟达关了不断旋转的【颅内蹦迪灯】，房间里瞬间风气一清，变得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起来。 高度集中的大脑也渐渐脱离了对小说剧情的沉浸，主要是昨晚和吴越多喝了几杯，不然今天也不至于开蹦迪灯 电话里：“昨天我们应该支付了您一笔阅读量分成，不知道您有没有收到？” “收到了，感谢贵司的支持。” 星浪博客和翟达的阅读量分成合同，其实一直在生效，目前他的博客关注人数已经达到了200万，在这个互联网尚未完全爆发的时代，是妥妥的“大网红”虽然网红这个词也还没出现。 不过阅读量分成的结算比较缓慢，次月结上月，至今也就领了五六回，他也不靠这个生活，属于外快类目。 当然数字还是比较可观的，在《漫漫吕途》的连载和发售期间迎来了暴涨，一个月大概有24万左右。 但也差不多封顶了，因为博客自己不行，哪怕作为全国第一的自媒体平台，日活也只有可怜巴巴的300万，翟达即便混到了头部“博主”，也触摸到了平台的天花板。 【小丑扑克】的照片能吸引人的关注，但终究是从博客正在使用者里“拉人”，不可能把一个没开电脑的人强制摁着头看翟达的内容。 好在这钱不费任何功夫，从翟达的角度来说他连手指都没动过，陆思文管理的很用心，即便《漫漫吕途》不连载了，也每日编辑内容、回复粉丝、清理评论网友都觉得“翟大作家”很亲民很和蔼呢 翟达至今也坚持按照最早7：3的约定比例，和陆思文分享这笔外快。 按道理新浪支付了就支付了，好像没必要打电话来确认，而且是这半年来似乎步步高升的李恬恬。 她应该知道博客都是陆思文在管理。 隐隐听陆思文提过，李恬恬已经升为l3职级，也就是分管50人左右的中型团队这速度，堪称是一屁股坐在火箭上了。 “是这样的翟老师，年关将近，想问问您年底有没有什么通告规划。” “我就上课” 翟达心里莫名其妙还通告我还能去春晚演小品不成？ “那12月19日，我们想邀请您和您的团队参加‘星浪之夜网络盛典’，地点在京北长安大戏院” 翟达听到这个名字，脑子里一阵恍惚前世叫“微博之夜”来着每年大量明星参加，基本娱乐圈人到鬼都得来亮个相…… 但我是个作家来着 “呃这个什么网络盛典，还有作家的事儿么？” 李恬恬早有准备：“当然，网络盛典的主流程就是颁奖，我们有三个重要文学类奖项，一个是‘年度作家’，一个是‘年度最佳文学作品’，一个是‘年度人气文学作品’。” 翟达一愣，心说分这么细？ 直到听李恬恬说，他们准备了50个奖项，其中30个是线下颁奖，翟达才恍然大悟 网络分大饼呗 不过说实话，这年头，星浪网络盛典的奖项，还是有含金量了，毕竟是网络媒体毫无争议的王者。 “三个奖项都是‘业内评审’+‘网络投票’共同评出，我看了一下，您都有不小的获奖概率，但因为流程原因，参与评奖的先决条件是来本人来出席盛典领奖，所以就冒昧和您打个电话。” 翟达沉吟片刻真没想到，重生一回还能参与到“网络分大饼” 其实还是挺感兴趣的。 那边的安排是晚会一天，再提前1-2天抵达京北，会有一些备采和小活动参加。 翟达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邀约，虽然这必然是以影视圈为主的奖项，但凑个热闹也挺有意思的。 “那太好了，您没有经纪人，那我这边行程表就直接给您发过去。” 李恬恬换了一个语气，变得更兴奋和自信：“另外也还有一些事儿，等您来京北了我们细聊，明年年初我们将推出全新的自媒体平台，诚心邀请您的加入。” 这件事早在几个月前她就提过，被翟达猜出了是之后几年的娱乐王者“微博”，但他还不太清楚，自己改变了李恬恬的际遇，在一场关键会议上激发了她的灵感。 也导致这个平台的诞生比原时间线要早一些，李恬恬也成为了里面相当重要的角色。 随着工作重心转移，李恬恬之前几个月都在忙着新平台的事情，博客早已经不参与了，但她觉得翟达是自己的福星，是真切的希望随着“微博”诞生，翟达能第一时间带着自己的号召力转入新平台。 挂了电话，翟达看向墙边的日历，11月12号，距离网络盛典还有一个月 说起来自己重生是三月中旬来着，算一算，也才八个月。 三个月的高考前，三个月的暑假，两个月的大学结果“微博”还没出来。 果然，悠闲让人觉得时间很快，充实则让时间很慢，明明感觉经历了这么多，一抬头却还在这个时代 翟达坐回课桌，看向手写的笔记本上，关于《超时空同居手册》的最后几行字。 这本书，也差不多写完了，断断续续的，好在质量没问题。 略微思索，翟达拿起【文艺少女的笔】，打算将刚才所思所想作为结尾。 笔却恰好没墨了，稍一沉吟，为了不让灵感转瞬即逝，他随手拿起一支水笔。 “钟鸣被谷小年遗忘在了过去，亦或者这个时空的那个她从未记起过自己” “2008-2024，十六年的时光需要他去磨平，直至时间的褶皱映照在自己的脸上” “未来已经被改变，十六年后他还能等到自己的谷小年么？钟鸣不知道” “只是独自生活、独自孤独、独自等待的时光里，偶尔抬头” “却发现自己还在这个漫长的时代” 翟达合上笔帽，审视了一下整体感觉。 没有问题即便没有使用【文艺少女的笔】，也没有戴上【动感mp3】。 即便这是全书最重要的结尾。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早就成了一名合格的作家，除了“外挂”，还有“内功”。 可以，人生中的第二本作品完成了。 在前篇欢乐、中篇悬疑、后篇悲伤的整体结构中，他掺杂了大量“预言”。 不是无谓的人前显圣，而是认为对大家有帮助的。 比如预言了“gpu时代的来临”、“小日子对大海的污染与不负责任”、“某可怖的全球传染病发生与预防”、“芯片技术的封锁和艰难”、“ai技术的未来和基本原理”等等等等。 真货里面还有假货，有些点到为止。 当然，读者初次去读时，并不会注意到这些被“钝化处理”的只言片语，第一反应还是被故事剧情吸引，许多东西被的反馈可能都在十年后了，也许那时这本书早被遗忘在角落里。 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时空浪漫”。 翟达合上笔记本，决定明天带去学校扫描一份电子版，然后寄给凤凰传媒。 那边对下半部已经饥渴难耐了。 翟达翻开笔记本电脑，登陆qq后，给备注为“文艺少女”的联系人发了个消息。 “我书写完了，你的怎么样？” ——————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京北。 虽然没有哈城那么强烈，但京北的冬天也绝对称不上“怡人”，对南方新生来说也有不小的挑战。 京大燕园校区，四人宿舍间内，一个窈窕的短发背影，正在伏案写字。 京北供暖要晚一些，陆思文指尖冰凉通红，时不时要放在暖宝宝上捂一捂。 条件算不上艰苦，陆思文也不是骄纵的姑娘，她觉得还是要住在宿舍里，才能体验真正的大学生活，也期待和舍友成为朋友。 这与物质条件无关。 当然爸妈给她在京北买的房也不能浪费，她依然会每周去打扫一下卫生，200平的大平层，还是很能锻炼自己“独立生活”能力的。 来到梦寐以求的京大中文系后，陆思文并未有感受到想象中的“文学升华”，哪怕是久负盛誉的这里，大一学生也是一样按部就班上课。 教学楼、食堂、各种qq群信息乱飞还莫名多了个“京大女神”的羞耻外号。 这给她的人际交往带来了一些困扰 正在书写之际，手机轻震了一下，陆思文瞄了一眼后，面色一喜，是翟达的短信！ “我书写完了，你的怎么样？” 陆思文小脸一僵、头一垂，短发从耳后散落在眼前。 粉嫩的嘴唇呼出一口“丧气”，感觉魂都弱了几分。 怎么就写完了前段时间问不还一直说“最近在忙别的事情”么一眨眼就结束了？ 翟同学怎么这么快！？ 第205章 ：还能让翟达住酒店不成？ 翟达的快，让陆思文始料未及 反倒是自己，国庆时青市相聚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或者说得到翟达初步认可后，她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了，经常一个字推敲好久，缺乏了灵感和流畅。 陆思文艰难的打字，回复道：“我还是十二万字” 屏幕上，备注为“翟大作家”的某人回复道：“不着急，悬疑小说收尾是最难的，一本书的质量全靠‘收尾’的10%撑着，所有悬念在揭开的那一刻是最高潮的” “对了，凤凰传媒那边你还要匿名么？他们也在问我你下半本的事情，上半部他们很感兴趣。” 陆思文想了想，回复道：“我想确定能出版了再说，还麻烦翟同学帮我保密。” 那边回复了一个“ok”，然后道：“那我就自己先沟通自己书的问题了。” “翟同学的下半部能给我看看么？” “会的，另外我下个月会去一趟京北” 翟达讲了一下关于“网络盛典”的事情，虽然只有一天，但陆思文还是可以去凑个热闹，毕竟她才是博客的实际运营人。 “到时候可以帮你看看小说” 翟达的聊天永远是这么目的明确，说完了要紧事后，对话框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思文看着手愣了一会儿，大眼睛里的光彩却越来越多，最后闪闪发光如同宝石一般。 翟同学要来京北！！！ 那房子得再添置些东西了！ 有朋自远方来，岂能住酒店乎？！ ———— 第二日，金陵。 凤凰传媒所在的办公楼内。 再度因为翟达的作品，开启了研读会。 自今年六月份《漫漫吕途》发售以来，由娄恩牵头的这个工作小组里的每个人，借由这本畅销作品的出现，都是功绩累累。 哪怕凤凰传媒的主业务家大业大，体现在销售额增长上的比例并不显著，但这毕竟是一个文化行业，一本优秀的畅销小说带来的光环，绝不仅仅是销售额。 说白了，他们现在若是跳槽找工作，《漫漫吕途》都会成为简历上的一个亮点。 所以当翟达的“第二作品”完成后，众人都很是兴奋。 娄恩推了推眼镜：“翟老师的《超时空同居手册》的前半部，上个月大家已经都拜读过了，昨晚通知的时候说了若是忘了再复习一下。” “今天是下半部，字数是9万字全书总计18万字，我提醒一下，这本书题材新颖，看的时候要带入年轻人的视角。” 这本书立意是“软科幻”，和上一本的“现实主义”截然不同，他担心下面的人年纪大了吃不了细糠，因此还专门找了几个小年轻参与。 下方，负责策划的中年人笑道：“主编不用打预防针，翟老师的文字写什么题材都游刃有余，或者说读过这本后再看其他‘年轻题材’，才觉得写的都什么玩意儿” 比如刚刚发售一个月，销量不错的《小时代》，他们这种成年人看起来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鸡起舞。 娄恩点点头：“那么开始吧对了小刘，去多拿几包纸巾进来，另外今天抽烟都给我出去抽。” 上次研读全员流泪，烟雾缭绕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这次未雨绸缪一下。 其实看上半部的时候感觉就有点不对了，欢快甜甜的同居生活背后，隐藏的几个伏笔让人耿耿于怀。 研读会正式开始。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里的气氛渐渐凝重。 两个小时后，有感性的女同志率先哭了出来。 由于是第一个破防的，很引人好奇：“你看到哪里哭了？” 插画编辑抹了抹眼泪：“太难了钟鸣必须要在彻底失去谷小年，和拯救谷小年的破碎童年之间二选一，而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那段我也看到了，是有点难受，但作为男人，不难理解他的选择” “这本书的悬念设置的也很足，完全不输专门的悬疑作品！” “确实，我刚才也吓一跳，很难想象，幕后黑手居然是” “咳咳！” 娄恩瞪了对方一眼，心说我还没看到那儿呢，你搁这剧透呢！！ 优秀的作品，会让人忘记自己是在工作。 大家都沉浸在了作品本身之中。 最终，三个小时后，一群阅读速度都很快的专业人士，就读完了《超时空同居手册》的下半部。 破防人数激增！女性全军覆没，男性也有一半人感觉遭遇了一记重锤，迟迟说不出话来。 出门抽烟的不在少数。 娄恩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悲剧才是真正的浪漫，孤独等待十六年，去期盼一个微小的可能吗” “确实而且看完之后，有一种‘时间错乱感’，翟老师对未来的描写实在太具体、太真实了，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娄恩抹了一把脸，终究是中年奋斗的职场人，情绪很快就变得喜悦起来。 又要有一本佳作，诞生在他的手下了！ 过几年是不是可以眺望一下“总经理”的位置？ “大家讨论一下吧。” 内容编辑点了点手上的稿纸：“翟老师的文字依旧是感情充沛，文字细腻，我认为单从写作水平上，还要略高于《漫漫吕途》。” 营销策划快速写下了几行字：“我觉得销量有机会超过《漫漫吕途》，一来是软科幻的新奇设定，二来前半部轻松欢乐的同居是市场热门题材，《和空姐同居的日子》至今影响力很大，但却没有一部可以衔接承载的同题材作品，这本就很适合，能网罗大量新读者。” 装帧设计：“唯一可惜的是，因为软科幻的原因，在文学性上可能会吃亏，哪怕《超时空同居手册》的文字已经是最顶级的，想拿到文学界的认可也会有难度” 娄恩大手一挥：“诶~眼光要长远点，翟老师还年轻，而且处于创作高产期，并非每一部作品都是冲着奖项取得，也要有一些迎合市场的‘冲量’作品。” 文学类奖项早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力了，至少体现在市场反馈上是这样。 务虚，得要放在务实之后。 其实翟达不知道的是，凤凰传媒早已经在为《漫漫吕途》的评奖而做努力，有数个较有份量的奖项都在推进中，不说获奖，至少“提名”是可以操作的。 只是文学类奖项很分散，有的几年才一次，有的今年是二月，明年就变成十月了，未有结果之事尚没和翟达沟通。 “这本书的定位很简单，销量上再创新高，让翟老师坐实‘畅销作家’的地位，也让世人知道他不是一颗‘天才流星‘’，同时也坐实我们集团在‘小说’领域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我的想法是，发售时间放在明年年初，避免在奖项上和《漫漫吕途》产生统计冲突，等《漫漫吕途》销量回落时发售，也能让老书借势一波。” “主编，首印数量呢？” 娄恩起身，背着手来到窗边：“我说一个数五十万册” 目前，《漫漫吕途》的销量已经突破150万册。 他已经全力推进，力要将这本书在08年关结束前，推至200万册以上，随着渠道越来越多，这是很有可能的，不行就稍稍打折促销一下（不影响版税）。 这样就能坐稳08年畅销小说冠军的位置，而不会被《小时代》反超。 这个荣誉不单单是翟达的，也是凤凰传媒的，以及他这个主编的，他们现在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那如果08年的“畅销小说冠军”是《漫漫吕途》。 那09年的“畅销小说冠军”为什么不能是《超时空同居手册》？ 同理可证，10年的“凤凰传媒出版业务总经理”，叫“娄恩”不是很合理么？ 娄恩野心勃勃45岁，正是奋斗的年纪啊！ 转身笑容满面道： “另外翟老师昨晚和我通了电话，他12月会去京北参加星浪的活动。” “我们虽然不在京北，但那边也有合作伙伴，难得翟老师离开学校，也该安排一下。” 下面一人问道：“主编，是安排接待么？” “不，我们给他安排几场签售会吧！！” 翟老师一定会很高兴，和自己的书迷多交流交流嘿嘿~ 办完了正事儿，众人也都有些疲惫，连续阅读三个多小时还连带开会，哪怕专业人士也累够呛。 闲聊和交谈声不断，会议室吵闹了起来。 不过娄主编还没说散会，他们也就没敢走。 过了一会儿，从洗手间回来的娄恩坐回了主座上，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距离下班还有一点点时间，我这还有一点东西，需要大家看一看” 立刻有人激动道：“主编，是翟老师的三作开头？” “呃不是。” “我知道了，是《漫漫吕途》的第二结局？翟老师博客上提过的。” “也不是” 众人都很疑惑主编基本上除了翟老师的作品，很少亲身参与研读会这样的东西 还能是什么？难道主编又挖掘了一个新人作者？ 娄恩轻咳一声，让人将东西发了下去。 “那什么，读的时候切记这本是自费出版，咱们标准可以灵活一点。” 检验下属忠心程度的时候到了 服从性测试：先喂细糠，再灌粪汤。 书名：《枪杆子与枪套子》 作者：陆泽涛。 众人： 第206章 ：全副武装！ 千里之外，哈工大校园内，翟达还未知道名为“签售会”的苦难，又开始酝酿了。 他只是感觉浑身突然一个激灵。 手往口袋里一摸，通过【装备栏】的坍缩现实，取出了【测不准怀表】。 咦？也没反应啊系统还能出错？ 默默将怀表放回【装备】栏里，翟达从书桌起身，敲响了卢薇的房门。 今天是周日，两人都安安稳稳的猫在家里，但各忙各的。 卢薇一般不会说“请进”，因为在她的概念里自己的房间翟达随时可以进。 “在” 翟达怀疑卢薇洗澡的时候敲门，小木头也只会回一个“在”。 这间次卧面积稍小一些，方方正正，侧面两排衣柜，靠飘窗一张一米五的床，床头柜上摆着两人偶尔半夜密谈的对讲机，仅此而已。 小木头总是将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东西少到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间，不过在拥有了心爱的缝纫机后，才多了点生活气息。 卢薇正坐在缝纫机前，对着一个奇怪的“衣物”进行改良。 视线越过卢薇穿着薄毛衣的纤细肩膀，缝纫机上以一件黑色马甲，如果只看主体，一般会作为正装的内搭，当然影视作品里常出现在高级餐厅服务生身上，端上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但这件黑色马甲表面还有许多黑色“皮质束带”，在正面形成了一个“井”字形，此外还有纯粹由皮质组成的手臂配件。 很早之前翟达就有过做个“魔术背心”的想法，用于存放普通魔术道具和一些小巧的【装备】，不过夏天太热就暂时搁置了。 由于要求比较复杂，超出了卢薇的能力，于是翟达画了几张设计图，请东阳县“晓丽老祖”出手。 今天刚刚送到，卢薇正在做微调。 “怎么样了？” 卢薇回过头轻声道：“运输的时候可能太冷，皮革有些缩了，调整了一下。” 翟达没有催促，就安静的看着卢薇工作，纤细的素手滑过纹路，偶尔拿起小巧的熨斗抚平褶皱。 很认真，也很温馨。 片刻后，卢薇站了起来，举着背心道：“穿上试试？” 翟达接过“魔术背心”，直接穿在了白色衬衫外。 量体裁衣，贴身而不拘束，于晓丽专门为儿子制作，自然是拿出了最好的手艺，前后断断续续做了半个月，还有两个残次品。 翟达转了一圈，双手抬起，看向卢薇：“如何？” 卢薇认真道：“很帅” 远远看着，翟达有一种“蒸汽朋克”的感觉，仿佛百年前的机械工程师。 除了功能性，于晓丽还添加了一些设计感，黑色的皮质束带被压烫了花纹，使其视觉上和面料材质颜色接近。 翟达走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除了马甲自身四个隐藏式口袋，束带上还有大小、方向不一的数个储物空间。 肩头、手臂、胸前、背后、侧腰，位置都是他选的，可以说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用处。 只要随便披一件薄外套，外面就一点看不出来，更不要说冬季衣物了，还添加了一层保暖。 翟达立刻翻找出自己的那些零散装备。 首先是【无痛小刀】，左臂的镂空结构里刚好有为它准备的一个小缝隙，插入后严丝合缝。 由于刀刃不超过6cm，带上飞机切个水果也是极好的，亦或者紧急情况下给人做个小手术。 活不活不一定，但肯定不疼。 之后是【少年直棍】，也在左臂，长度刚好比翟达小臂略短，不影响活动。 随时取出，指点江山一下。 右臂的空间则留给了自制的“护腕发牌器”，这里再做赘述。 左肋侧袋放入几枚改造过的硬币，每一枚的用处都不同，只有他自己的“灵巧双手”可以摸出区别。 当然还有几枚真的，山穷水尽的时候可以投个公交车。 【书呆子眼镜布】在右肋前，配合魔术。 【万用钥匙】则在侧腰的秘密口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需要打开一扇“心”门。 至于【动感mp3】、【极限护腕】，本身就方便随身携带，倒是不用特意藏在马甲里。 普通人可能会觉得身上这么多储物空间，取用会很麻烦，一般身上口袋超过四个，就会让人烦躁起来尤其是男性。 每次找东西，都需要自我搜身一番。 但作为魔术师，身上藏着各种道具只是常规操作，如果灵活取用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骗过观众了。 最后洗手间内，没有其他观测者的情况下。 翟达右手在虚空中一抓。 超越肉眼识别的速度，现实坍塌，物质凭空出现，掌心突然就有了抓握受力的感觉。 一块海鸥怀表出现在掌心。 从“装备栏”拿东西，不管多少次都觉得神奇，尤其是只有自己的时候无需遮掩，魔法也不过如此。 可惜只能存放【装备】，大大限制了其灵活性，只能寄希望以后拥有更多。 翟达将其放入了左胸口的袋内，还很有逼格的露出了一小节细金属链，微微垂落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这样就齐全了，而且还腾出了唯一的“装备栏”。 之后嘛他准备放点别的。 那就是【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 装备栏不考虑体积问题，我一个魔术师，随手丢出一辆全尺寸自行车到别人脸上很合理吧？ 所以他永远不会山穷水尽坐公交车。 如果能再找到一件“魔术礼装”的组件，凑成完整套装，那六件装备就能算作一件被收入“装备栏”，还会更方便 整理了一下，翟达和卢薇两个人均穿上了保暖宽大的羽绒服，准备出门。 许学军打电话，说他改良了一下精酿设备，有两个新的零件需求要交流一下，然后还拐弯抹角的说叫上卢薇一起，晚上吃个饭。 大概是有个女儿又不在身边的缘故，老头对卢薇总是关照有加。 翟达速度快些，一早站在玄关，卢薇穿好后走来，盯着翟达的手看。 “怎么？想摸小手？” 卢薇摇摇头，将翟达的手捧起，亲手为他戴上了一双绒面手套。 这是卢薇亲手做的，但就和有些人总是忘记雨伞一样，翟达脑子好像没这根弦，总是出门因为冷才想起来。 相对应的，卢薇自己则是一双淡粉色的，有了缝纫机后，小木头一天至少坐在机器前两三个小时。 秋衣秋裤、棉衣棉裤、睡衣睡裤，都在不断地丰富之中，于晓丽随着马甲也寄来了一些“尾货”。 服装公司真的是休想从他们一家人这挣到一分钱 哈城已经彻底入冬，但今年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到十一月中旬依旧没有下过哪怕一场雪，就硬冷。 班里的本地人沈子轩说，目前还算正常情况。 一路走穿过校园来到后门，来到沿河的精酿基地，此时这里已经大变样。 除了装样子的“迷雾酒馆”依旧是没有营业，侧面大门已经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的样子。 在五点前，所有店面的精酿都必须配送完成，王小龙的那辆依维柯早已经满足不了需求，公司就又买了两辆二手金杯，便宜又好用。 值得一提的是，那辆依维柯上依旧贴满了被拐卖儿童的照片，格外显眼。 目前光王小龙管理的送货队，就有三辆车十个人，精酿基地的总人数也已经超过20，多了许多新面孔。 见到翟达，王小龙停下手上的活，远远喊了一声：“达哥！” 周边的小弟也赶紧朝这边望来，认识的赶紧跟上“达哥、达哥”的叫着，不认识的也有样学样。 心想着这就是那个年轻的大老板啊年纪比他们还小，人活得却这么潇洒已经开公司了 他们距离“文化生活”可能还有点距离，要是知道翟达还是高考状元和作家，怕是更惊讶。 有激灵的跟了一句：“大嫂好。” 是大嫂还是“达嫂”说不上，反正稀稀拉拉好多人叫。 卢薇面无表情，仿佛一个翟达的小配件，甚至一个小碎步，往翟达背后躲了躲。 翟达对王小龙道：“吴越呢？” “阿越跑销售去了，又有七家店要进货。” “这两天怎么样？” 王小龙笑嘻嘻道：“许大爷又做好了一套设备，但还是供不应求，每天我送货都被缠着，烦得很。” 说是这么说，嘴角已经咧开了。 送多少货他也说的不算，但打听消息的人多，这边人特别喜欢加个“哥”字，于是东阳县的“小王”也变成了“龙哥”虽然只在很小范围内流传。 杂七杂八的烟一天都能收个好几包，抽不完，根本抽不完。 翟达摆摆手道：“我去工坊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几人就继续干活了。 只是路过这些人的时候，感觉到其中几个明显随着他的话，有一个“稍息”的下意识动作。 动作不是很完整但还是辨认的出来。 翟达微微思索：这是招了几个退伍军人？ 回头问问吴越。 第207章 ：法拍到货 工坊就在精酿基地隔壁，卷闸门敞着，露出里面的各种设备，一人高的半成品的不锈钢大桶堆在角落里。 风格和东阳县的迥异，不过门口摆着一个脏兮兮的碗，里面有些剩菜剩饭，一只同样脏兮兮的白猫守着。 两个学徒在里面搬东西，许学军则在拿着仪器检测，转头看到翟达只是点了点头，看到卢薇却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小薇来了？冷不冷？” 卢薇只是摇摇头。 翟达招了招手：“又喂了一只猫？东阳县那只呢？” 许学军撇撇嘴：“喂不熟的家伙，只有饿了才来找我。” “野猫可不好过冬，你走了它怎么办？” 老头似乎有些担忧：“已经交代隔壁超市老板了，我门前留了个食盆，他每天帮我添点东西。” 老年人很少有对宠物天然喜欢，他们长大的环境没有那么游刃有余，无暇将“感情”寄托在一个动物上。 大概翟达这一代人，都听过“养你都费劲还养猫/狗”之类的话。 当然随着时代发展，体验过后最沉迷的也是这些人因为他们最寂寞。 之后翟达拿出电脑，按照许学军的要求绘制cad图，回头会拿去工创中心车出来，而卢薇则在温暖的角落里看书。 明明只忙了一个小时，外面就已经带上了一层暮色，落日和雾霾一起散播黄色的光，整个哈城都染上了一抹陈旧。 一看表才四点多 翟达不由感慨道：可赶快下雪吧，洗一洗这里的空气。 这几年全国北方都被“霾”影响，据陆思文说京北比哈城还夸张，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波及了长三角，全国上下都在研究怎么治理。 翟达也不记得当年是怎么弄的，反正15年后就很少听到雾霾的新闻了。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五点出头的时候，外面基本已经天黑了，许学军掀开面罩：“走吧，吃饭去，小薇要饿坏了。” 安静看书的卢薇茫然的抬起头，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说：我？ 翟达心里帮她补了个台词：我超耐饿的 正要离开，门口开来了一辆脏兮兮的货车，将整个门都封住了，跳下来一个人司机，眼睛通红： “货谁签收一下？” 许学军上去问了两句，转头对翟达道：“你的东西？说是从老家运过来的！” 翟达一愣，起身凑过去，脸上带了点惊喜。 法拍到了！ 运输的时候说是3-5天抵达，所以吴越说到了再通知他结果这才两天？ 司机眼睛和兔子一样红，绝对是一路疲劳驾驶 翟达走到货车尾，想起一事来，打开系统看了眼装备列表。 卢薇并未在“强运”效果中，主要是冬天了，随身拿出来敲木鱼手冷。 于是不再犹豫，自己拉开了插销。 激动人心的开盲盒来了！！ 这次他拍了足足200件物品，但估计也能出不少货吧？ “吱呀”一身，车厢被打开。 翟达兴奋的笑脸僵住了 怎么是一车“火龙果”就字面意思，狗吃了会像被打了一样的那种。 箱子上还他妈写着迁市特产。 司机赶紧凑过来：“老板不慌，你东西在后面呢，你这边量太少了，不填个箱太晃荡。” 翟达干笑一声这就是两天开了快2000公里的原因吧？！ “我记得我是专送如果东西少晃动，你应该先通知我，而不是拉着半车火龙果后到地方再被我发现。” 你鸡脖的至少先卸了火龙果再来啊！ 他却不知道，火龙果还在更远的地方，否则司机也不会这么蠢。 司机立刻叫屈：“老板我们也不容易嘛~” 翟达一秒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卢薇，他最烦听到这句话。 如果没这句，他也不想多嚷嚷司机没有意识到卖惨的口头禅在翟达这里只会起到反效果。 “不容易挣外快是吧？我难道运费克扣了？嫌少可以不接” 似乎是察觉到翟达有问责的意思，司机语气立刻硬了一些：“我没给你运到么？你不会想赖账吧？觉得我好欺负？” 甚至往前一步，想要形成压迫感。 翟达根本懒得搭理他：“小龙！叫几个人来帮忙卸货！” 隔壁立马跑出来七八个人，东三省本身平均身高就高一些，冬天穿的又厚，整齐划一跑来好似一堵人墙。 有几个还是部队里的小跑姿态，拳头一摆一摆的很是标准。 司机：“” 你别说，冷风一吹，通情达理了许多，人都清醒了。 半车火龙果很快被挪出一个通道，露出里面大量杂物，原本想“开门见宝”的翟达也失去了盯着看的兴致，一会儿再慢慢整理吧。 对司机说道：“看来我只占了你一半运力，付你一半运费很合理吧？” 这不是说他讲究，约好的专送就是专送，如果对方私拉的是一车海鲜呢？是不是给自己东西腌入味了还污染了？ 十几分钟后，司机骂骂咧咧的离去，运费的另一半一分钱没拿到。 虽然火龙果送到他依然不亏，但少赚了外快还是心里愤愤不平。 懂运输的王小龙摇摇头：“要是规矩严的公司，直接会让他赔偿运费的五倍。” 翟达冷哼了一声，不再想这个烦心事，而是回到了工坊。 原本是打算去吃饭的，他让卢薇和许学军先去吃给自己打包，卢薇自然不愿意，于是许学军只能也等着。 好了，现在三个人里唯一饿的就只有老头子自己 所有法拍物被放在了工坊隔壁，原本这里就是两个打通了的门面，中间一个卷帘门分隔，现在卷帘门拉下来就行。 这里不需要隐蔽，他会拿走所有的“特殊物品”，剩下的不过是无用的杂物罢了，还得想办法清理掉或者卖掉。 因为东西多，翟达电脑上有个单子，他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整理还没弄完，把许学军饿的前胸贴后背，巴巴的在那儿抽烟对抗饥饿。 翟达拿着一个锈迹斑斑的老军用水壶，凝神查看。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万里水壶】：老邮差背着水壶，工作了三十年，跨过了万里山路，却始终走不出穷山僻壤。”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此水壶内承载的水，可恢复使用者体力、精力，效果随饮用时状态而变化，满状态时无效，筋疲力尽时每满口可恢复5%，会额外消耗体内热量。” “备注：他的儿子试图再次走出大山，却选择了错误的道路，目前已经上刑时间比上学时间长” 这个军绿色的水壶质量过硬，这么久也没有掉漆，只是表面有些划痕斑驳，盖子是非常传统的木头包铁已经有些糟了。 体积稍稍有些大，不适合随身携带而且这种老木塞子百分百全是细菌，回头还得做个新的 钛合金的就很合适 而翟达的另一只手上，则是一块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比军绿色水壶还要老旧的样子，表面甚至带着划手的锈迹，形状比“zipo”还要复古，但大体是个方盒子。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迷情打火机】：前主人喜欢用加了料的煤油作为燃料，来捕获ktv包厢里那些不够小心的女孩，当然他在酒水里也加了料，被抓时却只坦白了后者。”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此打火机已经被腌入味了，只要加入燃料，即便不点燃，挥发效果也会附带催情作用，开放空间效果较差，封闭空间内效果更好。” “装备效果2：此打火机点燃的香烟，对男性具有‘过敏’效果下次最大时长不会超过30秒。” “备注：抽烟有害健康最真实的写照。” 看完描述后，翟达差点手一抖甩出去。 好恶毒的装备！ 效果一就心术不正了，效果二不纯纯负面效果么？ 还好自己这辈子不抽烟，要是依旧是个烟民，哪天摸打火机摸错了才叫惨 姑且先收着吧 背后传来了许学军虚弱的声音：“你还没好么” 许学军已经抽了四根烟了还是扛不住肚子越来越饿。 翟达突然想到等等 也妹说这火机点烟必须自己抽吧？ 不过里面目前没有燃料，法院早就泄干净了，翟达收入口袋后道：“再给我三分钟，我把眼前的捣鼓完。” 许学军不满道：“又整这些垃圾” 翟达查了查单子，在一堆杂物里踮着脚尖寻找，最后找到了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 一个木质盒子。 翟达打开后，里面用泡沫纸包着一根“l”形的棍子，表面雕龙画凤，还有一层厚厚的包浆。 准确的说它是一个组合件，底座是固定的，上半部分延伸出去的l型则可以不断旋转，而且可以折叠。 入手有相当的分量，很沉，不知道什么材质的。 这件网上买的时候，翟达就格外感兴趣的东西，果然是一件【装备】，而且是绿色稀有度的。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物品【绝望寻龙尺】：此物共计被使用过70余回，没有一次找到过墓穴，反而让一行人陷死在了大山中。”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持有者些微增加说服力，跟随者不会质疑你的选择，在涉及方向讨论时有双倍效果。” “装备效果2：手持此物时，方向感会变得薄弱。” “特殊效果→反指：使用此物，会指向附近生命力最旺盛之人。” “解封任务：手持此物，迷路一次，目前进度（0/1）。” “备注：纯玄学，但它确实缠绕了人强烈的‘念’，一伙盗墓贼死前都很绝望。” 这东西本身的效果挺迷的看样子当时是活活坑死了一行人。 就是不知道怎么落到了法拍手里也许它本就是一个老物件，比如主人的儿子捡了回来，然后又被抓了？ 大概连法院也不觉得这东西“有用”，就挂了出来。 不过其效果一些微增加说服力，让翟达有了一个想法。 在许学军不断的催促中，他将“寻龙尺”揣进怀里，拉上卷闸门朝外走去。 这里安全的很，吴越在附近安装了摄像头，而且基地这边一直到深夜都有人。 剩下没收拾完的物品可以回来再整理。 不过朝外走去的路上，翟达已经默默打开了系统界面。 片刻后，微微一笑。 果然说服力这个描述就很特别。 【少年直棍】+【绝望寻龙尺】还有一个【无痛小刀】 可以合成，这是一个三合一的路径 第208章 ：【纯金秘密手杖】 翟达、卢薇、许学军离开去吃饭后，工坊暂时安静了下来，大门紧锁。 但隔壁的精酿基地却依旧忙碌，酿造组根本停不下来，送货组也要帮忙搬卸原料，一袋袋麦芽往仓库里送。 好在“越达餐饮”很奇怪的居然有加班费，在这种偏体力行业里很少见，这也是为何翟达和吴越尚未透露未来的规划，大家伙却已经有了一个超过基准值的忠诚度。 谁都不想失去这个好工作。 “秦阳，搭把手！快！” 50公斤一袋麦芽怎么拿都费力，一人一路小跑，让朋友接着。 叫做秦阳的汉子一把接住，腰腹发力，一甩就扔上了一米多高的货堆。 “你小子不行了啊，退伍才多久？” 新招募的十来人中，有几个似乎原本就认识，翟达没有猜错，其中五人都有过军旅经历。 当兵都早，几人兵龄也不长，军旅生涯几年，社会打拼几年，也依旧没到30岁。 说来也巧，吴越招人的时候一开始只招了秦阳，后来缺人厉害，秦阳就又介绍了一些战友。 单纯从能力考虑，也确实比普通人强，体力好，会开车，执行力又强不要觉得干这个没面子，加上加班费，也已经高过类似岗位许多。 退伍费又不是没发，各家有各家的状况，有人老家盖了房，有人城里供着床。 当了几年兵难道还躺一辈子？人总要工作生活。 还有战友卖烧烤呢。 麦芽搬完了，暂时没活，几人就在基地门口抽烟闲聊，烟雾混合着胸膛的热气，化作一道道匹练。 一人感慨道：“我还说二老板已经够年轻的了，没想到大老板更厉害大学没毕业就开公司了咱们这个年纪在干嘛？” 秦阳呼出一口烟气：“食堂里蹲着吃饭、岗哨里站着睡觉，操场上跑着躲纠察” “果然人还是要读书才有前途啊” 秦阳笑了笑：“现在当兵也得要读书了，哪哪不需要聪明人？” “也对，以后念书不好当兵都当不明白现代部队不需要文盲，反正我儿子以后念书我肯定往死里盯着。” 秦阳点点头：“干完了就走吧，去吃点烧烤，带着‘尾酒’一起喝一杯。” 所谓尾酒，就是精酿设备最后一点余留，一般沉淀偏多不符合品控，但并不影响饮用，甚至风味更浓厚一些。 有点用但不多，这里随便打随便喝，但只能用矿泉水瓶装。 战友道：“再耗二十分钟吧，又多一小时加班费。” 秦阳瞪了对方一眼：“拿人高工资还拿人酒，最后再死乞白赖这点加班费？东家有良心你是往死里占便宜啊？” 那人尴尬的挠挠头：“那我叫他们一起。” 秦阳几人正要出发，小路上开来了一辆破旧的小轿车。 这条路没什么人经过，整个老小区都凑不出几台车，秦阳就多看了一眼。 最后停留在车牌上散装省的？ 在东三省可不多见，今天一次就见两个，前一个是方才的货车。 他毕竟以前是武侦出身，下意识就关注了起来，尤其是对方停在了几米外工坊门口 小轿车上，两个中年男子四处张望。 车里可以说是臭气熏天，口臭味、烟油味，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屎尿味 而车中两人也是惨兮兮的样子，眼睛通红，极度疲惫好似刚刚经历了漫长的折磨。 “是这里么？” “应该是，妈的一个哈城的人，怎么会在散装省法拍？！然后不远千里运过来，难道他也是行内人，听说过‘金钱尺’？” “感觉不像是内行但这里是干啥的也看不出啊那司机应该是来过这了” 提起那货车司机，主驾的秃顶男子就心里一阵咒骂：“那也是个疯子！妈的两天一夜时间从散装省开到哈城，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他急着投胎啊！” 他们这一路可是受老罪了，从惊闻“金钱尺”被人买走，到发现东西已经被装车运送，再到买通物流公司查到车牌和目的地，他们满共也就晚出发了三个小时。 小车追大车，万万没想到追了两天没追着！！ 他们也不敢惊动司机，只想着等司机服务区或哪里休息时，把东西偷出来。 结果没想到吧那司机压根不休息！甚至没怎么睡过觉！ 你妈的修仙呢？！ 结果就是两个人被一路拉爆，逼着他们同样吃喝拉撒都在车里，两个人换着开还没人家一个人能熬 最后还是没赶上，东西已经被货主签收了 城市里偷东西，可比长途路上偷东西风险大多了，他们也不是搞这个专业的 副驾的瘦子道：“你说能买回来么？连法院都没注意到‘金尺’的材质，这个买的人应该也不会朝那个方向想，也许只是个爱好者，这两年那啥小说不是挺火的么，什么笔记来着。” “《盗墓笔记》，写的真邪乎，我一个内行人看着都觉得神跑题了” “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偷不着再想装神弄鬼的办法敌在明我在暗，不能轻易暴” 正说着，车窗被敲了敲，一个不算高大，但眼神如炬的青年男子在外打量着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选择车窗降了下来。 秦阳差点被臭的翻跟头，你俩屙在车里了！？ 再看向车后座堆积如山的生活垃圾，秦阳目光已经带上了更多审视。 眼珠子一转：“你们是来买酒的吧？今天要多少？一升半够不够？” 车中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对对，我们就是来买酒的，早就听说你们家酒好” 秦阳将手上原本打算带去和战友喝，装在大矿泉水瓶子里的“尾酒”递过去：“老规矩，20。” 其中一人立刻道：“记得呢！” 然后递给秦阳一张纸币。 “那我们走了啊~就馋这一口，别家我都不喝！” 小轿车一溜烟走了 秦阳默默远眺，面色凝重，记住了车牌号。 —————— 与此同时，一公里外，某个幽暗的小巷中。 翟达穿着羽绒服，站在黑暗中，面色也异常凝重。 眉头仿佛能拧出水来 “这鸡脖的是哪儿” 翟达左右看了看，又前后看了看 他记得自己是吃饭吃一半，出来上厕所来着店家说厕所在一百米外 然后怎么就到这小巷里了 半晌后，翟达终于反应了过来，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 “装备效果2：手持此物时，方向感会变得薄弱。” 淦，自己好像一直握着【绝望寻龙尺】！ 已经确认了是【装备】的物品，自然不能扔在仓库里，他就装兜里了。 这东西不知是什么材质，东西不大足有两公斤多，给他羽绒服都拉扯变形了，走路的时候还不断撞自己的腿，他就下意识伸手在口袋里扶着 一路来餐厅都没什么，跟着卢薇和许学军就好，他也就失去了警惕出来上个厕所 回不去了！ 翟达掏出【绝望寻龙尺】，这金色带包浆的玩意儿没有展开居然也有效么 什么时候能快进到有手机地图的年代？ 好吧，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他入手不到两小时，就完成了解封任务，堪称历次最快 “解封任务：手持此物，迷路一次，目前进度（1/1），解封成功。” 这件装备的特殊效果，是指向附近生命力最旺盛的人盗墓贼拿着简直是黑色幽默，不过这黑暗的小巷子连鬼影都没有，指向个人至少能问个路 翟达将其举起展开，模仿着电影里的方式，让寻龙尺上半部分能够水平旋转，虽然东西很沉，但“灵巧双手”下还是很容易找到了平衡点 几秒钟后，旋转的寻龙尺仿佛受到某种指引，速度先是快了起来，而后逐渐减速，相当神奇！ 翟达很确定自己没有施加力道，也端的很平，不管以前灵不灵，被转化为【装备】后，是带了点神奇力量！ 最后，神奇的寻龙尺停了下来 指向了翟达自己。 翟达： 很好，没有任何屌用的东西他愿称之为绿色装备之耻。 翟达收起【绝望寻龙尺】，决定闷头往前走，并且不再触碰寻龙尺，任由它在口袋里晃荡，拉拽的羽绒服都一边高一边低。 五分钟，翟达站在死路铁丝网前，终究是失去了所有耐心。 主要是憋着一泡尿 “罢了反正也打算今天就合成的，当场弄了吧，也许还能有个有用的效果。” 翟达从左手袖口中，抽出【少年直棍】和【无痛小刀】，与【绝望寻龙尺】一起放在羽绒服宽大的口袋里。 这是刚才穷举法试出来的合成路径，原本是打算回家研究的 因为【少年直棍】是“魔术礼装”的组件，合成有可能导致他的套装组件数损失 相对而言【无痛小刀】一个本就被改造导致弱化的装备，没了也就没了他也很难真的找到机会给人做“手术”更不可能转职“环切战士”。 终究，系统的探索是要往前看的，如果因为这种风险就放弃合成更高级的装备，只会逐渐止步不前。 “正在检测合成路径路径存在，是否合成？” 翟达默默选择了“是”。 心里却有些好奇口袋里算不算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运气不错可能是因为这个口袋足够宽大 “合成完成” 依旧是没有任何声光特效，依旧是安静无痕，随着系统提示，一切就结束了。 但翟达却没有感觉到口袋变轻 “检测到宿主失去【少年直棍】套装信息及装备信息已更新。” “套装效果（常驻）→神秘主义，已失去。” 翟达心里咯噔一声，但也没有太慌乱，从口袋里拿出了新的物品 一个金色的筒状金属物，大概有一次杯子那么粗细。 三合一而成的【装备】就这？ “恭喜宿主，合成全新蓝色装备【纯金秘密手杖】：轻轻顿挫的声音，是你来时的路。”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手持此杖（展开状态）时，大幅强化你的气质，令人敬仰崇拜，此杖仿佛地位的象征。” “装备效果2：持有此杖（折叠状态）时，大幅强化对任何身份低于你者的说服力，备注：高低判断，取决于对方的自我认知，形态切换时两种效果有粘滞时间。” “装备效果3：此杖优雅异常，击打他人时‘疼而不见伤，痛而不见血’，且使用时磨损程度大大降低。” “特殊效果→探秘：敲动此杖，会发出雷达般的波动，对四周进行探测，在脑海中产生朦胧的感应，最大范围500米，会受到障碍与地磁影响。” “解封任务：手持此杖，盛装徒步10公里，当前进度（0/10）” “备注：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如果打一顿再进行说服，对方对地位高低的认知可能会出现物理校正” “检测到宿主第一次合成出蓝色装备，现发放奖励：装备栏位+1。” “更多奖励，请进一步探索系统，发现或合成更高级的装备。” 翟达一愣，这个筒状物是手杖？蓝色装备？！还送一个宝贵的装备栏！ 不不不还有更鬼扯的问题！ 这个足有两公斤多重，和寻龙尺一样分量的东西 你和我说是纯金的？ 第209章 ：我没喝！我就是漱漱口！ 昏暗的小巷断头路内，翟达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光打量这件新装备。 这是迄今为止他拥有的第二件蓝色装备，但却是第一次自己合成出来的。 此时这件【纯金秘密手杖】还是一个敦实的金属嗯，纯金疙瘩，非要说的话有点“转经筒”的感觉，杯子粗细，屁股后面带着一个小柄。 表面带着隐晦着“金龙”和“树木”纠缠的纹路，似乎因为没有展开并不全面，但依旧刻画的栩栩如生，有种神秘威严的感觉。 正面往里看是一圈一圈的结构，似乎是大量不同尺寸的管状物组合起来。 手指轻弹，里面有部分空心结构，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摸索一番，果然在侧面找到一个隐蔽的凸起，似乎是某种按钮。 翟达心有所悟，轻轻一按，“咔”的一声。 内部似乎有强力的弹簧结构，这个敦实的实心金属筒，瞬间朝前弹出，力道之大甚至有些拿不稳。 “歘！”的一下，变成了一米多的金棍！ 越往下越细，每一截之间都严丝合缝，最尖端甚至成了一个“锥”。 一条“金龙”与一截“树枝”盘旋而上，仿佛某种神秘的象征意义，手柄的那一部分可以扳动，变成了90°的手柄。 原来如此，类似“钢弹棒”的手杖么 钢弹棒是一种常见的魔术道具，国内也叫“金箍棒”，就是可以瞬间从铁疙瘩变成棒子，但这件【装备】里面的机关显然更加精巧，结构似乎复杂的多。 那么，最坏的情况应该没有发生。 果然，翟达立刻听到了系统新提示。 “检测到宿主获得新的套装组件，信息已更新” “套装效果→神秘主义：已经重新获取。” “神秘主义（常驻）：即便你的魔术被录下来一遍一遍逐帧捉摸，同行和有心人也无法破解魔术的秘密，你的每次表演，都会成为魔术界的未解之谜。” “组件强化→【纯金神秘手杖】：特殊效果‘探秘’，会在脑海中获得更精细化的反馈。” 很好套装组件恢复了（5/6） 翟达将“展开”模式的【纯金秘密手杖】拿在眼前打量，心里忍不住感慨 不光是外表神秘华丽，按照其名称，内部的机关似乎也是纯金的，已经不能说奢侈了，是有点癫了 这简直是一件艺术品，或者说艺术和技术的奢侈结合。 奢侈到第一眼看去，脑子里压根不会朝“纯金”的方向去想。 这得多抽风？ 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偏细，优雅威严有余，稍欠缺厚重敦实的感觉。 黄金是一种稳定但不够强韧的材质，还好效果里有一条“使用时磨损程度大大降低”，否则他拄着走路估计一步就损失几十块钱，拿着敲人大概一棒子一百？ 这毕竟是一件蓝色装备，翟达还是非常惊喜的，更何况还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装备栏。 但紧接着更大的疑惑也冒了出来，这东西的前身【绝望寻龙尺】，他法拍时可是只花了40块而手杖的纯金材质，十有八九是来自于寻龙尺。 之前他也只觉得沉，揣在口袋里衣服都拉斜了，正常人哪会朝着纯金的方向想，法院应该也是这种感觉，而且“原物”表面有一层包浆。 被执行的原主人知道么，总感觉里面牵扯一些秘密。 作为【装备】，他不可能将其卖了或融了，但心里还是挺爽的捡大漏了。 都是自己用的东西，有点逼格怎么了？ 正想着，小腹的酸胀感袭来，翟达才回神想起自己是找厕所迷路了怎么回去呢？ 【纯金秘密手杖】的特殊效果还未解封，好像不能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 翟达一拍脑袋，对了没有手机地图，他还有系统地图啊！ 装备列表的定位功能，虽然不显示详细街道，但至少能让他知道方向和距离，比如神舟尊邸的家里有不少东西。 打开界面后，在淡蓝色的粗略地图中，翟达终于恢复了方向感。 嘿刚才还走的挺远的 翟达轻轻一掰手柄，黄金手杖缩了回来，类似雨伞，只有最后一节需要翟达自己稍稍施加压力归位。 再一按，重新变成手杖。 有趣有趣 翟达迈开脚步，神秘华丽的纯金的手杖时不时轻点地面，发出悦耳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小巷里。 他现在非凡好奇特殊效果“探秘”是怎么回事最好今晚就能解封。 盛装徒步么西装太冷了，不知道风衣算不算十公里，无非走两个小时罢了。 —————— 夜，不知不觉深了。 冬季天冷，哈城虽然夜生活也算丰富，但大多都在室内，不管那些建筑物内如何的肆意热闹，街道总是冷冷清清。 尤其是无名的内部道路，这天气狗都不会压马路。 晚上一点多，哈工大后门的精酿基地也没有了人，最后离开的宋武看了一眼温度计，随后便锁上了大门离开。 公司给他租的房子就在后面老小区，几乎是拐个弯就到，上班倒是方便了，就是来了哈城后哪也没去过纯干活，活动范围就这么几百米 迄今为止，他在哈城见过最繁华的地方居然是刚落地的太平机场 宋武离开后，这条小路再度恢复了安静，又过了半小时，一辆散装省车牌的小轿车缓缓开到了这里，停在了几十米外。 副驾的瘦子伸着脖子张望片刻：“终于走完了什么公司凌晨一点下班？” “不要着急，再等半小时，他们好几个门面，万一里面还有人呢？” “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显眼，我才反应过来我们车牌不对，要不下车？” 主驾秃顶瞪了他一眼：“那你下车吧，反正冻死不赖我。” 两人从迁市开始追击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会一路来到哈城不要说保暖衣服了，换洗衣服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车上这么臭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们已经麻木了。 现在估计放个屁，两人闻着都算“清香型”。 “水还有么？” “你摸摸看呗，都是半瓶半瓶的” 瘦子从脚下摸了摸，突然脸色一喜：“哎~这不是刚才买的啤酒？” “一会儿还要干活呢，别耽误事儿。” “耽误啥事儿，我困的都快死了，刚好提提神。” 瘦子捞起来一个矿泉水瓶，冰凉的手感让人摸着就舒爽，不知道这家水平怎么样，他们也第一次见自己搞酿酒的。 瘦子晃了晃，沫子有点少，不知道好不好喝 转而就灌了一大口 突然睁大了眼睛：“嗯？！！” 秃子转过头来，疑惑道：“咋了？” “呃噗！！”瘦子一口喷了出来，秃顶用脸接了一大半！ “槽！！你干啥！” “这是咱俩路上灌的黄汤！！我摸错瓶子了！！” “你*&%￥#@” 秃头一巴掌呼了过去，矿泉水瓶直接被打翻，瘦子手忙脚乱去捡，结果飞溅的更均匀了 “别！！别再洒！” 两人一阵手忙脚乱 连带着整辆车都在抖 几十米外，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秦阳一阵疑惑 车里不应该是两个男的么？ 脸上的诧异越来越多然后带了一点恶心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对方下午来这 只是为了考察一个没人的地方，做羞羞的事情？ 几分钟后，车内。 秃子和瘦子只剩下了疲惫和平静。 秃头拿擦了一把脸，本来还想闻一下放弃了 瘦子更惨，半边身子都是。 “是你的还是我的” “重要么” 秃头长叹一声：“哎这车回去就卖了吧。” 车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和死一般的味道 直到许久后，秃头才重新开口 “那‘金钱尺’连王家小儿子都没看出门道，法院也看走了眼，估摸着这个买家一样眼拙，十有八九原封不动就在那卷闸门后面堆着干完这一趟我们清闲两年吧，累了” “我也是哎，就是晚知道了一天，不然绝不可能这么麻烦” “好事多磨吧那‘金钱尺’邪门的很，有霉运在，到手后还是融了为好。” 秃头忍不住回忆起“金钱尺”的来路。 当年王家在这行里很威风，结果老王年纪大了开始搞抽象，大概是封建迷信了，倾家荡产打造了纯金的寻龙尺说是能镇住阴德亏损，结果带队全死在了山里，还连累他和瘦子的父兄。 这行以前多是父子兄弟搭伙，老王三个儿子带了两，全死山里面，就留了个三岁小儿子在外面，孤儿寡母也没剩多少钱，毕竟家财都换黄金去了，也没什么传承，就彻底不干这行了。 甚至小儿子压根不知道老子是盗墓贼，和寡母一起普普通通长大，王母到死都没提过哪怕一嘴。 直到上周，二人才听说几年前有驴友山里发现了老王的遗骸，报警后鸡零狗碎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根据线索归还了小儿子，当然他们最想要的不是自己父兄的遗骨，而是想要那“金钱尺”。 结果去了一打听才知道，王家小儿子又进去了，家里东西也大多被法拍了，然后才有后来这一路麻烦事 “对了，那王家小儿子怎么进去的来着？” “酒驾，撞人了还没钱赔，被抄家了呗。” “酒驾确实危险刚才我也不该喝酒的” “你他妈喝的什么心理没数么！草！” “我再说一遍没喝！老子没往肚子里咽！最多就算漱了漱口！” “别对着我说话，嘴里比我裤裆还难闻。” “你再说一次试试！” “草！你想干嘛！你想干嘛！” 两人又推搡了起来，车子再度开始抖动。 让不远处盯梢的秦阳又是一阵恶心怎么还有二番战？ 几分钟后，秃头和瘦子再度陷入了疲惫。 “哎”x2 瘦子长叹一口气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拿了东西连夜离开哈城，这地方我一秒钟不想多呆” 打开车门，二人贪婪的吸了一口冷空气然后来到工坊的卷闸门前。 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瘦子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开锁工具，秃头男则左右张望放哨 “你别说，好久没开现代的锁了，还有点生疏呢” “你赶快点” “我手冷，等我哈口气” 几秒钟后，瘦子发出一声压抑的怪叫：“什么玩意儿！我手冻在锁上了！刚才还没事儿呢！” 秃头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傻逼！ “冻上了就使劲拽！” 正在手忙脚乱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个需要帮助么？” 两人猛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风衣，拄着金色华丽手杖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后方。 那种神秘、威严、华贵的气质，似乎不该出现在这种小路上，而是宫殿中，接受旁人的侍奉和膜拜。 高大的身影，奇怪的装束，奇怪的时间地点。 两人瞬间汗毛炸立 第210章 ：锦衣夜行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 神舟尊邸，b栋1101。 吴越的家中，装修比1501稍差一些，他和表哥两个人住多少有些乱，但还没到突破翟达忍耐力的程度。 衣柜前，翟达将风衣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怎么感觉有点紧，我俩不是一样高么？” 吴越原本比他高，但现在已经持平了。 穿着秋裤的吴越打了个哈欠道：“你比我壮呗，你穿风衣要去哪？和卢薇约会？” 翟达整理了一下，毕竟系统说要“盛装徒步”，不说多复杂至少整洁要到位：“我就散散步。” 吴越这件风衣也不便宜，来哈城后买的，大几千块钱，而且刚刚干洗过，翟达整理了一下里面的“魔术马甲”，领口露出恰到好处的边缘，然后将【测不准怀表】挂在侧腰，露出一节金属细链。 最后戴上卢薇亲手做的手套和围巾，胸前别了一块小手绢 完美 还好他之前参加签售会有皮鞋，不然这么一套穿运动鞋就破功了。 唯一的瑕疵是没有帽子，但这先试试看吧 从吴越家出来，翟达坐电梯下到一楼，稍一思量还是选择沿着哈工大边缘，走熟悉且人少的道路。 右手摸出【纯金神秘手杖】，轻轻一按，机关瞬间打开，变成了展开模式，掂了一下。 刚才家里测了一下，这东西不是两公斤，准确的说是2.65公斤。 杖尖轻点地面，翟达就此出发。 10公里路，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他打算专挑人少的地方，毕竟这套还挺独特的，不想太引人注目。 嗯万一遇见劫道的也麻烦，他看上去就很有钱的样子，虽然他自诩“全副武装”战斗力不弱，但也没必要不是么？ 没多久就看到了进度变化，徒步距离变成了（0.1/10）。 还不错，系统没严格到让他穿燕尾服话说盛装也未必是西式的对么？ 穿龙袍算不？ 会不会吓着路人？ 纯金的手杖在夜晚色泽倒没有那么显眼，但手杖这东西本身就挺特殊，加之翟达穿的帅气，偶有路人都会忍不住望两眼。 某处街道上，沿街有两个小酒吧，翟达就多张望了几眼。 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家的客户。 行道树前，一个女子扶着树哇哇的吐，翟达下意识拉起了围巾遮住口鼻。 女子同伴也是个姑娘，扶也扶不住，扛也扛不起，最后那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吐的很严重的女人抬头看到翟达，眼神清醒了几分，挥了挥手憨憨的道：“帅哥” 她本来只想发酒疯打个招呼，但不知为何话到一半，盯着翟达的手杖，选择了改口。 “帅哥我不想上班了你包养我吧！” 翟达看了看其沾满呕吐物的衣领。 “歘！” 瞬间收起了手杖 他怕这酒蒙子冲上来抱他，搞淬毒攻击。 “帅哥，上班好累啊你养我吧我干什么都可以” 翟达自然没有回应，只是觉得手杖的效果真是相当明显 不愧被描述为“大幅强化”： 展开使用时大幅强化“气质”，折叠状态时则大幅强化“说服”能力 本已经路过了酒蒙子的翟达，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半边头去，说道：“你喝多了，今晚应该听你朋友的，尽快回家。” 由于被围巾遮住口鼻，声音带着点朦胧的磁性。 醉酒的女人愣了愣：“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翟达继续前进，不过拐角后藏着观察一会儿，果然那人老实多了，和朋友一起上了出租车。 嗯强化说服力的效果远强于【少年直棍】但需要更多测试。 又走了几个路口，当任务进度达到（3/10）的时候，翟达遇见了一个乞讨的人。 一身破旧的大棉袄，脏的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坐在破纸壳子上，靠着墙也不说话。 看上去惨兮兮的，但这一身其实比路上大多数人都保暖，至少在初冬季节不会难受。 翟达停下了脚步，想了想道：“你看上去年纪不大，有手有脚，不如去工作？” 乞丐抬头看了翟达一眼，原本不想说话，但某些影响下还是回应了翟达：“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没了下文，继续瘫着。 翟达若有所思看来说服力增强不代表可以控制他人，对方觉得他说的对，也未必能化作自身的执行力。 这给翟达提了个醒，他获得的是“嘴遁”，但不是精神控制 那如果程度稍弱一些呢？ 翟达从口袋中摸出钱包，拿出一张一百，放进乞丐碗里：“你今晚应该已经挣够了，这么冷，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呢？” 乞丐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拿起那100块揣进口袋，摸出一把车钥匙。 “滴滴！” 十米外一辆宝马解锁了。 翟达： 乞丐连破纸壳子都舍不得扔，放进了宝马的后备箱里，毕竟这么脏纸板不好找 脏袄子一脱，开着车扬长而去。 反倒是做实验的翟达哑然无语。 窝尼玛 哎以后再给乞讨的钱，我就是小狗！ 翟达轻轻一按，藏在袖口中的纯金手杖再次展开，轻点地面，优雅的走进夜幕中。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夜幕中很快随风飘散了，仿佛神秘的风铃。 翟达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徒步，将哈工大附近不算热闹的区域几乎都走了一遍，见证了老旧小区的昏暗，河边散步的情侣，窗户吵架的夫妻 最后任务进度还剩下一公里时，翟达估算了一下，从后门进入哈工大校园，穿过后回家差不多刚刚好。 于是朝着精酿基地的位置走去。 只是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影在工坊门口鬼鬼祟祟。 翟达一开始是愣了一下，没往小偷的方向想，工坊侧面那地方一直空着，今天刚放了点东西，就来贼了？ 开了gps也没这么准吧？ 联想到那寻龙尺诡异的纯金材质，翟达站在他们身后看了片刻。 突然出言道：“那个需要帮助么？” 秃头和瘦子立刻转身，瘦子因为转猛了，冻住的手皮扯下来一块，疼的直咧嘴。 翟达面无表情道：“冬天的锁头不好开，这是你们的店铺么？” 瘦子眼珠子一转：“是啊，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明明隔着两米远，居然还能闻到对方嘴里的怪味儿，翟达捂住口鼻：“我会开锁，帮你们打开？” 明明在偷东西，明明是陌生人，明明对方浑身上下带着诡异，但秃头不知为何，居然听从了这鬼迷日眼的建议：“你说的有道理麻烦你了。” 翟达朝前走去，从袖口一抹，拿出了【万能钥匙】，奇怪的造型让两人有些好奇。 这种简单的机械锁，轻轻一挑不用两秒，就被打开了。 两人大喜：“谢谢兄弟啊省大功夫了，那什么你走吧，我们就搬点东西。” 翟达摇摇头：“不了，刚好走的有些累了，不介意我在‘你们店里’避避风吧？毕竟刚刚帮了你们。” “呃你说的有道理” 虽然同意了这奇怪的要求，但两人还是互相使了个眼色，瘦子进去翻找，秃头留在外面。 他们自认为“伪装”的很好，翻东西也不避着翟达，只是留个心眼观察着这个奇怪的人。 而翟达则是想看看，他们如此精准的跟到了这里，是冲着哪样东西来的 反正以后一个都跑不掉让他们翻吧。 秃头掏出一包烟，对翟达示意了一下：“兄弟抽烟不？” 翟达摆摆手拒绝，不过想了想，从口袋摸出一个复古的奇怪打火机。 给秃头点上。 秃头完全是肌肉记忆，对方打火比自己快，于是头就凑了过去，点燃后吸了一口。 这烟真带劲是天冷的原因么？ 看向对方的打火机，他虽然主职是盗墓的，但眼力确实有，说道： “兄弟喜欢老物件？这打火机得有小一百年了，二战时期的。” “是么值钱么？” 看来原主人是个讲究人就是干事儿不讲究。 “看在谁手里，放废品站论斤，玩家手里小几千还是有的。” 说着秃头看向翟达手上的手杖，感觉这才是个“大开门”，但他却一点看不出跟脚。 树枝和龙盘着是什么意思？国外那种家族纹章？ 此人绝对非富即贵今晚最好大家相安无事 里面的瘦子在一堆杂物里丁玲桄榔许久，依旧没结果，翟达再次举起打火机：“再来一根吧。” 秃头：“你说的有道理” 翟达心说不知道这打火机效果会累计么 变成两次30秒？还是一次15秒？ 看到脚边有根尼龙绳，是白天卸货时留下的，翟达捡起来一圈圈整理起来。 秃头正要问，瘦子终于忍不住了，骂骂咧咧出来：“不在这” 秃头眼中多了一丝阴霾，点点头道：“那走吧兄弟谢谢你的火。” 翟达却出言道：“里面是挺乱的，其实我这还懂一点占卜，不如你们告诉我找的是什么，我帮你们试试看？” “占卜？” 翟达拿出一盒扑克牌：“对。” 扑克牌算鸡脖占卜但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伪装的这么成功对方没有起疑心，万一呢？ 而翟达则心里嘀咕：还没起疑心？是装备效果太强，还是这两人没带脑子出门？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试试？” 于是翟达打开小丑扑克，金属纸牌在两手之间如同游龙一般，这一手立刻镇住了二人，这是手上有真功夫的 “所以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 瘦子立刻道：“一把寻龙尺，纯” 秃头打断道：“纯粹是忘了放哪儿了，兄弟能算么？” 翟达心说果然如此 行了，【纯金秘密手杖】的效果也测试完了，这两人的目的也问到了不陪这两个傻子玩了。 也许他们不是傻子，但在装备的加持下，说服能力强到离谱的翟达，能让人变得有点傻兮兮的。 果然自古“嘴遁”能降智！动画片里都是有道理的！ “好的我这就帮你算算。” 扑克翻飞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的注意力一点点被吸引。 突然，翟达手指一弹，两张扑克飞向了高空，如同飞鸟一般。 秃头和瘦子瞪大了眼睛，视线跟随看向空中，抬起了头。 翟达面无表情，然后一秒暴动！ 趁着二人仰头，抬起手杖就是一人一棍。 三公斤的棍子抡圆了往后脑砸！ 系统说了“痛而不见伤”，不怕打死人。 嗙嗙两棍，两人直接倒地，但没有晕死，翟达毕竟没干过这活，只是模仿电视里的位置。 秃头忍着剧痛暴喝道：“你tm” 挣扎着就要去套怀中的短刀，结果却发现双手被捆了起来。 什么时候？！这小子无影手啊！ 瘦子没来得及捆，爬起来就跑，看都没看一眼同伴，翟达左手在右臂上一按，【护腕发牌器】对准了对方 两人只有几米距离，完全在射程内。 只是瞄准脖颈的时候，心里犹豫了一下，这东西可和手杖不一样，会见血，别给切到动脉了 稍纵即逝，对方就跑出去十来米，脱离了射程，翟达叹了一口气放下手臂 反正他会报警跑就跑了吧。 结果就看到小巷里冲出一个人，一招将瘦子撂倒。 比翟达还狠，零帧起手就是一个剪刀腿锁喉+过肩摔，然后膝盖压着对方脖子。 “咳咳咳我不能呼吸，我不能呼吸！” 正是白天送货组那个疑似退伍军人的 秦阳稍稍收了点力，惊讶道：“老板，这不是你朋友？” 翟达翻了个白眼，从地上捡起两张扑克。 “我没这么蠢的朋友” 第211章 ：上帝视角？ 小巷里，两个蟊贼全被制服，丢到了一边。 秦阳捆绑比翟达专业多了，不要说解开了，动一下就难受的那种，两人只能跪坐在冰凉的地上。 秃头和瘦子和霜打的茄子一样，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累了毁灭吧 赶紧的。 武侦出身的青年拍了拍手，还有些疑惑的闻了闻 怎么有股怪味儿 “老板，我刚才看你给他们开门，还以为是你朋友呢！” 这也是为何秦阳一直没出面的原因，心想着是自己多事了，可毕竟半夜猫在这自己也有些奇怪，害怕给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想等老板走了再自己回家。 恰好目睹了最后一幕。 翟达早已经将【纯金秘密手杖】收入了新增的装备栏中，此时身上连衣角都没乱：“我诈他们的，他们以为我是路人，一直帮他们呢。” “这也相信” 翟达皮了一下：“我长得帅呗” “您说的有道理” 听到这熟悉的台词，翟达才反应过来手杖的作用还在发挥中，毕竟装备栏形同“携带”，默默就暂时关闭了装备效果。 可能会影响和人的正常交流 “这两个估计是盗墓贼，我买的东西里有他们感兴趣的，大概率是物流公司卖了我的信息” 秦阳点头道：“现在怎么弄，老板。” 先抵达的是吴越，来的时候翟达已经不在了，从秦阳这里了解了情况后，留了个心眼，将公司安装的监控处理了一下。 人是翟达打晕的没问题，这事儿可以认。 但证据不用留，就说是监控装了但没联通就行。 两个蟊贼因为怕冻坏了，还拉进了有暖气的精酿基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们大概也就是快四十个小时没合眼。 报了警后，可能寒冬腊月里深夜出警比较累，警察半个小时才来到小巷里。 又花了不少时间，警察理清楚了情况道：“那你们大老板呢？不是他抓的人么，怎么反而走了？” 秦阳道：“老板说这盗墓贼想要那个寻龙尺，他就回家去拿过来，警察可能需要，他也好奇有什么神奇。” 两个民警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有道理 正说着呢，一辆二八大杠骑了过来，速度很快，翟达一个潇洒的后撤步下车，微喘道：“警察同志你们好，我回去拿了这个东西，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手里举着一个黄铜色的寻龙尺。 警察接过后有些意外：“咋还温热的？” “一直揣衣服里呢。” 可不么？刚车的，机器都快冒烟了！ 得亏他24h能进工创中心！并且随身携带一辆自行车 他无法解释【绝情寻龙尺】怎么消失了，如果盗墓贼说是纯金的肯定会引起警察的好奇。 虽然这个逻辑上的漏洞未必会出问题，但能补上还是补上，以绝后患。 寻龙尺的结构本就简单，铜制的弄了一个，至于和法拍信息上色泽的些微差异，应该没人再会较真。 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确定那东西是纯金的，包括迁市中院、以及两个盗墓贼。 警察看了一眼又还给了翟达：“你先拿着吧，和我们去做个笔录。” 深夜快三点，翟达、吴越、秦阳一起去做了笔录，一切都很顺利，最多就是翟达默默打开了【纯金秘密手杖】的效果。 那“寻龙尺”果然没人较真，拍了个照就还给了翟达。 警察甚至还嘲讽了一下：“两个蠢货还纯金的，那可能么？” 盗墓贼之后的命运就无法预计了，翟达也不清楚他们背后有没有牵扯大案，眼前这偷窃反而是小事。 话说那秃子抽了两根他点的烟到底累不累加他也无从验证了，是两次30秒，还是一次15秒 甚至秃子自己什么时候发现都两说嗯，希望他是出来后才发现，而不是监狱里发现的。 再从派出所里走出时，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三人一合计，干脆去吃早饭再说。 吴越打了个哈欠：“真是奇了，法拍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事儿，从迁市一路追到哈城，就为了个铜棒子。” 估计当警察告诉秃顶和瘦子，寻龙尺是铜制的时候，两人会相当绝望。 说着吴越拍了拍秦阳的肩膀：“做的不错，很有警惕性，下个月给你发奖金。” 秦阳挠了挠头：“越哥，我也没干啥，还是达哥厉害，把两人玩的团团转。” 翟达道：“至少你有心了，知道保护公司，最后那一下剪刀腿很帅。” 翟达和吴越对视一眼，均是一个意思。 秦阳人不错，可以多培养培养。 吴越想起一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片，递给翟达。 “这是什么？” 翟达拿过后，黑色卡片上只有四个字“迷雾酒馆”，说不上多高级，和许多不带芯片的会员卡一个材质，最多就是表面磨砂哑光，稍有点设计感。 吴越道：“你不是说，要请朋友来喝酒么？刚好我前两天招到了酒保，迷雾酒馆就要开始营业了，酒保是兼职，6点到12点。” “我想着反正这地方不会有真客人，干脆就不对外开放省得麻烦，你手上这个是会员卡，凭卡来店里啤酒免费，自家的不值钱随便喝，我自己捣鼓几瓶其他酒类存着，就没必要挣朋友钱了。” 一沓会员卡少说有十张，吴越的意思是他看情况自己发，他也可能会给朋友。 但他目前哈城除了翟达没啥朋友，都是员工和客户。 翟达点点头，这模式还挺好的。 吴越说的有道理，又不打算认真营业，收朋友十几二十块又何必呢。 有点私人酒吧的意思了虽然只稳定供应啤酒 一夜没睡，上午自然是不去上课了，翟达给江小白发了个短信请假后在家里补觉，而小木头自然是不愿意一个人去学校，干脆也留在家里独立学习。 出门前，翟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魔术马甲，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这套东西了，昨晚的情况正是“有备无患”的真实写照。 目前两个装备栏，一个还是存放【永久二八大杠】，另一个则是【纯金秘密手杖】。 对了手杖！ 早上回来时困的要死，忘了这茬了！ 洗手间内，翟达虚空一抓，金色的“转经筒”出现在手中，当没有他以外的观测者时，拿取装备栏里的东西永远这么神奇。 但若是有其他人在，哪怕是小木头，也得遮掩一下，好在他“魔术师”的人设从高中时就有，这将会让他受益一生。 翟达一按开关，这件精巧的装备“歘”的一下展开，差点戳碎了镜子。 这力道挺大的，都能当暗器了。 而后思索片刻，手杖笔直朝下，轻轻点顿戳向了瓷砖。 “特殊效果→探秘：敲动此杖，会发出雷达般的波动，对四周进行探测，在脑海中产生朦胧的感应，最大范围500米，会受到障碍与地磁影响。” 盛装徒步十公里的解封任务也已经完成。 朦胧是多朦胧翟达不知道，但有了“魔术礼装”的组件强化作用，说是会产生更“精细化”的反馈 会是什么效果呢 神奇的感觉出现了。 “叮” 随着杖尖落地，发出独特的音色，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波纹散开，以触点为中心，迅速朝四周发散。 这种“波纹”并非现实世界中的，而是翟达脑海里的，类似的感觉之前只在一个情况下出现过，那就是给卢薇的【六根清净小木鱼】。 很快，随着波纹的急速扩散，翟达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轮廓画面。 有点类似3d扫描图，以1501的洗手间为中心，整个小区都被包裹了！ 好强！不愧为蓝色装备！ 五百米，其实是相当大的一个范围，“沪上环球金融中心”才492米，就是那个著名的“开瓶器”。 钢筋混凝土对这波纹有很强的衰减作用，但整栋楼30层才一百米出头，依旧被彻彻底底的扫描完，还连带周围几栋楼。 而翟达脑海中的画面，可以用三个词形容：静止、全面、逼真 隔壁，代表卢薇的人影，似乎正在穿袜子。 虽然没有面部，也没有色彩，但卢薇高挑的身材轮廓却显露无疑，甚至可以说清晰到如同建模，修长的小腿翘起，停在了往上提拉的动作，可可爱爱的。 这就是所谓的“精细化”么？翟达猜测若是没有组件强化，可能“建模程度”会很低？ 楼上，一家三口正在吃饭，翟达可算知道偶尔楼上的跑动声是哪里来的了，有个小胖子，静止在敲桌子的动作，一看就很皮的样子。 隔壁，一个老奶奶蹲在厨房里摘菜，看轮廓线条应该是韭菜。 四周数百户的情况，都以精细“白模”的形式出现在脑海里，甚至就连房屋外的空气中，有两只路过的飞鸟都被捕捉了进来，栩栩如生。 信息量太大了！大到翟达根本看不过来！ 大概三秒钟，脑海中的画面就消失了，时长大概就是纯金手杖彻底不再震动的时候。 而他摄取到的内容，不足整个画面的1%。 翟达立刻再次轻点地面，波纹再显，画面重新出现，每个人的动作又都略有变化，比如卢薇换了一条腿 这次翟达发现，随着他的注意力倾斜，可以产生类似视角变换的感觉，但若是搜索一个不知道具体位置的画面比如寻找一个楼里最胖的人，他就需要持续的敲动，且相当专注。 就以此时的涵盖一个小区的范围为例，盲目的寻找特定目标还是很难的，如果有了基础了解会大大提高效率，比如知道0902有某人，只看他/她。 这个能力堪称上帝视角 但可惜他不是上帝，接受信息、处理信息都需要时间。 嗯依旧强的离谱。 第212章 ：第一场雪 测试完强大的手杖，翟达心满意足。 这大概是他迄今为止获得的最神奇的装备了。 但装备再牛逼，他也得去上课，最近请假次数有点多了 穿上保暖的羽绒服，翟达和卢薇一起朝校园而去。 空气依旧是灰蒙蒙，翟达抬头看了看，乌云蔽日，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雪。 整个哈城都需要一场雪，来涤洗这糟糕的空气或者说许多地方都是如此，新闻上关于雾霾的报道越来越多。 路过工创中心的时候，翟达突然灵机一动，从“怀里”取出手杖，咔的一声变为展开状态，轻点一下地面后立刻又收了回去。 这并未引起人的注意，但脑海中已经传来了强大的感应。 看不见的波纹以翟达为中心开始迅速扩散，这次在地平面上又有不同感受，明显发现向下穿透地面是十分困难的，理论上空气中可以达到500米的球形空间，钢筋混凝土也可以上百米，地面以下实际上才二三十米 “会受到障碍和地磁的影响”看来后者更厉害些。 三秒时间，翟达因为有确定目标，很快就在工创中心三楼的某间屋子里看到了“平账大圣”武强，对方似乎正在打瞌睡 不得不说，虽然脑海中的“白模”很精细，但由于缺乏色彩还是有误判可能性的，无法百分百确认武强的办公室里、那个矮胖如武强的人，就是武强。 有点绕口，大概就是不能盲目自信的意思。 这个能力更多的使用方法，还需要翟达多多琢磨，潜力无限、限制也不少。 另外，翟达暗自觉得，手杖平日只携带不使用的时候，还是在装备面板关闭了“被动效果”比较好。 其“强化说服力”的效果太强了，会影响他日常和别人交流，他又不是什么想统治世界的大反派 更不想身边所有人都和那两蟊贼一样，只会智障一般说“你说的有道理”。 在需要说服的时候，他自然会打开效果 下午的课程顺利而充实，翟达的身份转化的很丝滑。 从手持黄金杖的“夜行者”，变成了瞪着眼睛的“大英学者” 括弧：大学英语（一）的学者。 课堂里随着学期过半，学习氛围也变得浓厚了起来，特能卷的选手已经在摩拳擦掌了，不过翟达一点不慌。 天道酬勤，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大量外挂带来的一点点帮助，期末考试轻松拿捏。 哪怕他的课程比一般大一新生要多一半。 下午放学已经是六点，天已经彻底黑了，翟达和卢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着后门精酿基地而去。 他还有一点工作没弄完。 这里依旧是忙碌的模样，大桶的啤酒被搬运上车，拉回来的空桶排队清洗消毒，还好吴越当初租的地方足够大。 许学军不在工坊，不知是不是吃晚饭去了，翟达打开侧面单独的卷闸门，想到昨晚两个蠢贼还是觉得好笑。 昨日去吃饭前，那堆杂物中还有一小半没有收拾出来。 原本已经分好了类，结果被那瘦子又搞乱了，让翟达多费了些功夫，足足花了半小时。 法拍开盲盒虽然爆率不低，但往往出现的东西会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比如眼前的这个。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老锈剪子】：这把走过一个世纪的老物件，曾经被初代主人带着恨意和绝望刺出。”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被此物划伤，百分百破伤风，无视疫苗、抗体。” “备注：你真的需要非常非常小心的使用。” 翟达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立刻在系统里关闭了装备效果 然后从一旁找了个泡沫纸，小心垫着拿起来打量。 很大也很老旧的剪刀款式，但作为能拿出来法拍的东西，其表面并没有明显的大片锈迹，只是略有斑驳罢了，甚至刃口处还算光亮。 或者说正因为如此，欺骗性很强！ 哪怕关闭了效果，翟达也依旧谨慎。 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用到这东西，但增加【装备】存量总是没错的。 看似乱七八糟，可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他合成的材料。 这次200件法拍，分别获得了【万里水壶】、【迷情打火机】、【绝望寻龙尺】、【老锈剪刀】四样东西。 200出4，概率不算特别高，但如果考虑【绝望寻龙尺】的“含金量”，翟达表示再抱怨就有些不要碧莲了。 将剪刀小心包裹在泡沫纸里，然后找了个箱子，回头大概会彻底保存起来，直到它被合成的那一天。 而后看着满屋子杂物，开始有些头疼法拍他不打算停，早日清理出来才能买新的。 下一轮更香。 走出小屋，翟达对搬货的秦阳招了招手，后者小跑着过来：“达哥。” “这里面的东西都不要了，回头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收破烂的，都拉走吧。” 秦阳朝里面看去破柜子、旧椅子、烧黑的锅、洗白的牛仔裤确实都是些破烂，但又没有那么破，总觉得还有用。 “都扔了有点可惜吧？” 翟达道：“你要么？” “呃，我租房子的，没地方放” 秦阳突然道：“要不摆个旧货摊立个牌子怎么样，小区里大爷大妈肯定有需要的，分分钟拿干净。” 翟达眼睛一亮：“不错的想法，刚好维系一下和小区住户的关系，咱们这每天弄到挺晚的，这事儿交给你了，公司里其他人有看上的也能拿。” 秦阳点点头：“好的达哥，交给我了。” 翟达正准备带着卢薇离开，却瞧见“迷雾酒馆”里有人影正在动，好奇的看了一眼。 过去一个月以来，那地方完全是摆设，每天就两个功能：耗电费和散甲醛。 看起来是吴越招的兼职酒保来了？ 想了想，翟达干脆也过去看看。 推开门，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吧台后的人影转过头来，有些疑惑道：“对不起还没营业。” 半晌后补了一句：“也不对外营业。” 翟达打量着眼前这人，一位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女性，有着长发和适度的卷烫，穿着马甲和白衬衫，看上去很有专业度的感觉。 由于站的笔直，彰显了她不俗的身材，当然比江小白还是差一些，只是比例很饱满。 女酒保不是说没有，但多少有些不在翟达预料之中，吴越这小子招人的时候是公事公办么？ 嗯其实夹杂点私心也无所谓，就是这年纪 如果是前世，二十七八正是好吃又好玩的年龄，但这一世吴越和自己同年，岂不是大出吴越十岁左右？ 翟达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夹在指缝中：“会员也不行？”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您一定是翟总吧，您好我叫韩琪吴总招我来兼职” 翟达疑惑道：“以兼职来说，你看上去相当专业了，以前做过？” “有过几年经验” 翟达没再多问，相信吴越有自己的考量，这点小事都插手，有点折他“二老板”的面子了。 看向后面空空如也的酒柜：“你会调鸡尾酒么？” 韩琪赶紧道：“会的，大部分都会。” 翟达点点头：“那回头我让人买一些放在这，即便用不到也可以作为装饰。” 说完就推开门，准备离开了。 毕竟这里还什么也没有。 只是关门前，回头补了一句：“对了，会员卡我会发给一些朋友，如果有人来就麻烦你了。” “好的老板，我一定接待好。” 回家的路上，今的天色有些奇怪 太阳下山后，头顶厚实的云层，依旧保留着莫名的暖光。 翟达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心说是雾霾把云染了？不至于严重到这个程度吧？ 卢薇小步跟随翟达，入冬后因为干燥和不方便，小木头在外很少将那超长的马尾自由散落，大多会在脑后团成一个团子。 偶尔走过路滑的地方，一左一右像是可爱的小企鹅。 卢薇也抬起头看着天空，她虽然有着通过数学改善天气预测的梦想但其实还是一个天气小白，总觉得今天夜空不同寻常，但也说不上为什么。 俏脸扬起，晶莹的鼻梁和修长的睫毛，在朦胧的路灯下，投射出立体而动人的阴影。 翟达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大概是在小镇的夏天。 似乎是手有些冷，卢薇放在面前轻轻哈着气。 翟达看了一眼，丝滑的牵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手套呢？” “在右手。” 翟达：？ “那为什么不带？” 卢薇头转到一边去，几步路后才轻声道：“想牵手” 翟达看着卢薇的后脑勺，每次小木头表现出超出以往的“情绪”时，他都会很惊喜。 并且会毫不吝啬的给出最大的鼓励： “想牵就说呗，我随时给你还想干什么？” 你就是说想啃个嘴子，哥也豁出去了，随便给你啃。 结果卢薇犹豫了好久，似乎她的“需求”就仅止于牵手这个层面了 良久后才说道：“想看雪” 哈城不是应该雪很多么？这是最近小木头经常冒出来的疑问。 翟达也抬头看向天空，总觉得这颜色怪异的橙黄色云，是在酝酿着什么。 他想了想，手伸入怀中，摸出了【纯金秘密手杖】。 玄奥的花纹隐藏在夜色中，展开后翟达轻点地面。 无形的波纹朝四面发布扩散。 半晌后，翟达有些意外，嘴角微微翘起。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如果我能精准预言到下雪时间，亲我一下” 话还没说完，卢薇已经踮起了脚尖。 晶莹的唇轻轻在翟达脸上点了一下。 翟达愣了低头看向卢薇 卢薇瞪着大眼睛，认真而平静：“随时给你” 翟达咽了咽口水 原本准备的小节目，小魔术，小卖弄都整不会了。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 “那什么！稍等一下，让我表演完要来不及了！” 翟达高高举起了【纯金秘密手杖】。 卢薇也仰着头，不知道翟达在干什么。 终于，翟达等到了他被打断的小节目，手杖缓缓降了下来。 杖尖上，是一粒小小的白点，晶莹而美丽。 “这个冬天的第一朵雪花，送给你” 至少是五百米内的第一朵翟达心里补充道。 很快，越来越多雪花落下。 如同洗涤夜幕的银针 这座北方城市的冬季，终于要恢复本来的色彩了 银装素裹覆千山，玉树晶枝旭日寒 第213章 ：打他！就是他！ 盼了一个多月，这座以雪闻名的城市，终于下雪了。 当天夜里，先是细小的雪沫，飘飘兮若流风卷玉尘，紧接着是鹅毛大雪，浩浩兮若崩云坠昆仑。 地面肉眼可见的裹上白色，任凭路人脚踩车压化成泥，也比不过白雪堆积的速度。 某处男生寝室，传来了阵阵惊呼：“快来看！下雪了！” “卧槽！好大！” “卧槽！好没文化” 三个男生趴在阳台外，看着漫天飞雪不断感叹，而宿舍内的陆涛依旧低头画画。 似乎是感觉到不理陆涛不合适，一位舍友转过头来道：“陆涛，你不来看看么？” 陆涛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下意识摇了摇头，不近人情道：“雪有什么好看的” 这大概就是社恐者总搞砸机会的原因吧。 舍友只能尴尬转过头来：“可能你们北方人看腻了吧。” 隐约的还有细微的讨论：“陆涛是北方人么？” “哪里的来着？他说过么？” “哎这舍友过的，快一学期了还是陌生人” “别管他了，自己玩去吧。” 宿舍内，陆涛捏着铅笔，长叹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声“对不起” 能接受这种奇怪自己的人，大学里真的存在么？ 脑子里不由想起了翟达的面孔，每次都热情友善的，似乎只有他了。 “π”社团什么时候聚会呢？ 两公里外某处夜店中，吵闹而昏暗。 小姐姐在台上卖力的跳动，挥洒着自己的魅力，下方烟雾缭绕，有的搂搂抱抱，有的乱摸笑闹，丝毫不知道外面已经下起第一场雪。 他们也不关心。 吴越带着王小龙正在巡场，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当然这并不是说这家夜店被他俩“罩着”，只是作为供应商例行市场调查罢了，看看精酿的上座率，和老板聊聊供应和需求问题。 “越哥，龙哥，要坐下一起玩玩么？” 某处卡座里，有人朝他们招呼，潇洒的指了指身边一圈花枝招展的姑娘：“人有点多了！来喝一杯啊！叫越哥！” 几个姑娘娇滴滴喊着“越哥”，若是好色的骨头都酥了。 比如王小龙，看着有些意动。 吴越笑着摆摆手：“我还得去别的地方看看今天不喝了” 这个是附近的玩咖，每天醉生梦死，钱从哪来却不知道，周边夜店都供成财神爷，吴越打过一次交道。 吴越招来一旁的经理，指着这桌道：“这边上十杯精酿，算我账上，明天补给你们店里。” “好嘞越哥。” 挥了挥手，吴越带着王小龙离开了这里。 一出门，耳朵就清净多了，脑子也是。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地方，从小在自家餐厅呆的时间长，也不怎么喜欢喝酒。 反而更喜欢独自一人，游走在寂静的小巷里，观察人间百态。 看到外面的鹅毛大雪，吴越愣了愣，抬手接过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这北方的雪和东阳的是不一样啊” 正在发愣之际，看到王小龙有破绽，果断从一旁的车顶着聚拢了一把雪，往表哥脑袋上扔。 “哎~！谁？你” 转头看到是吴越，王小龙紧急撤回一个妈，立刻也抓了一把雪。 一个18，一个26，两人在家乡千里之外，打起了雪仗。 笑闹和怪叫声甚至压过了夜店里传来的噪音，路过的穿貂美女一脸嫌弃的避让开来。 打着打着，吴越突然一抬手叫停，看向眼前的车辆 绕到正前方看了看车牌号，果然是翟达想要的那辆保时捷！ 敞篷拉起来了刚才没认出来！ 招呼王小龙道：“走，我们再进去看一圈。” —————— 大雪持续了一整夜，待到天光微亮的时候才堪堪停止。 作为有丰富对抗经验的北方城市，停雪即是扫雪的信号，市政的扫雪车、环卫工立刻行动起来，打扫主要路段。 各个沿街商铺门前的一亩三分地，也要自己清扫，确保人行道畅通。 “越达餐饮”因为核心团队都是外地的，没这个意识，早上上班时经过员工提醒，才开始快速扫雪，否则门前车来车往一天就变成黑冰了。 这样满城扫雪的景象，传到翟达耳朵里，就变成了天还没亮就叮叮当当的铁锹声。 翟达揉着眼睛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然后又一秒拉上。 “卧槽” 晃着眼了！ 好白！ 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渐渐回过味儿来，整个城市都一片雪色。 翟达嘴角微微翘起，这不闹一下？ 和卢薇下楼去往学校的路上，早已经等待多时的翟达，迫不及待从路边抓了一把雪。 没捏的太实，轻轻一抛，精准的落在卢薇的大丸子上。 卢薇转过头来看着翟达，小嘴巴不说话 翟达干笑了一声：“你倒是还手啊” 卢薇很听话的低头去抓雪。 “咚”。 又是一个松软的雪团，这次命中了小木头的脑门。 “你倒是吭一声啊不然显得我是在霸凌你” 卢薇： “啊” 完全莫得感情 翟达叹了口气：“走吧，去学校打团战！” 用前列腺想也知道，今天校园里肯定都是疯批！ 果然，刚进入校园，翟达就看到远处几个男生在疯跑，其中一个扛着个西瓜大小的雪团，1v3追着喊。 结果光是声势浩大，输出为零，扔出去直接砸在了地上，被追的立刻反攻。 然后渐渐因为各种误伤，演变成十几人的乱斗。 最后战场彻底扩散放眼望去全是打雪仗的！ 整个校园都沸腾了起来！ 翟达看着心痒痒的这种兴奋感和心理年龄无关。 男人至死是少年，多大都有想疯的时候。 正在想着如何不着痕迹的加入混战，一个核桃大小的雪球飞了过来。 被翟达轻巧接住，完完整整的拿在手里。 转头看去，多日不见的葛巧巧保持着投掷的姿态，表情有些尴尬 “接接住了？” 翟达反手一丢，正中额头。 “呀！好准！” 第一次听见雪球叫，还挺清脆。 翟达彻底解开封印是世界先动手的！ 蹲下不断团着雪球，攒了十几个后揽在怀里，对卢薇说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然后火力全开！ 路过不认识的男生，直接脸上招呼！ 不认识的女生，往领口里扔！原地街舞吧你！ 什么？葛巧巧又追过来想报仇？一个扫堂腿放倒，屁股上九星连珠！打的你小蚌开花！ “呀！错了！我错了！不要欺负学姐！” 遇见班里熟人，更是不能放过，沈子轩直接脖子灌满。 弹药打完了也不慌，翟达游走在最混乱的战区，双手不断从空中拦截现成的。 接、化、发！ 渐渐的，翟达断层领先的战力被人注意到，引起了“公愤”，变成了被一群人追着打，翟达敌进我退，敌疲我打，不但准头无双，体力也仿佛深不见底。 有人发现翟达能凌空接雪球，气不过开始使坏，往雪球里吐痰！ 后来乌泱泱追了二十几号人，翟达实在没工夫接雪球了，就纯跑 某个拐角处，翟达一个急刹车，站定脚步。 王春国校长穿着行政夹克，正带着一群校领导巡查扫雪情况的，看到翟达笑呵呵道：“小翟啊，早上” 翟达一个90°鞠躬：“校长好！” 后方飞来的雪球刚好被避过，精准的砸在了校长的脸上。 王校长： 背后的几十个追军也拐过了弯来比较憨的还在大喊：“打他！就是他！” 然后齐齐愣了几秒 翟达丝滑的斜跨一步，退至领导们身后。 校长的跟班立刻上前一步指着众人：“你们哪个班的！” “卧槽！快跑！” 几十号人作鸟兽散一溜烟没了，地上只留下几只慌张的手套，还有一条围巾 翟达心道真是勇士，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副（你们懂得）。 王校长摘下眼镜，拍了拍脸上的雪：“算了算了下雪哪有不疯的，尤其是新生” 只是心里嘀咕道：这雪球怎么还有点粘脸 哈工大外地学生比例占据70%，所以每年冬天第一场雪，校园里差不多都这个样子。 尤其是一帮子没见过大雪的南方孩子，是疯狂打雪仗的主力军。 偶尔学校还会特意留一片雪地，让学生们释放一下。 宠着呗。 王校长半天才清理干净脸上的雪，勉强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没有再说雪球的事情，刚好遇见了就叮咛两句自家状元。 大概就是学期末临近让翟达好好复习，毕竟他课业比较多。 翟达混在领导中央，突然想起一事，主动道：“校长，十二月中旬我可能想请个假，三四天的样子。” 大学里三四天已经是相当长的假期了，一般得系主任级别才能批，干脆一次性捅到底。 果然王校长也得多问两句：“三四天？去哪里？” 翟达如实道：“星浪有一个年终网络盛典，有作家类的奖项，邀请我去参加评奖” 王校长左右看了看，嘴角已经压不住了，指着翟达道：“你看看，咱们状元就是不一般！要参加颁奖典礼了！” 这理由可是太正当了！给哈工大长老脸了！ 随后爽朗道：“去吧，争取拿个奖回来，叫什么网络盛典？当天让食堂想办法放一下典礼节目，给学校里大家都看看！” 立刻有人附和道：“我回头就去安排。” 翟达也很有眼色道：“我要是拿奖了，到时候肯定当众感谢学校。” 王校长哈哈大笑：“哈哈！那我也守着电视等着！” 今年最爽的事情，大概就是招到了翟达。 不但是状元，还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公众人物，背负着各种天才名号。 一个人，给哈工大带来的招生助力，就堪比人型招牌。 第214章 ：【九转还魂车】 这下雪就像下头，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之后的几天里，哈城三天一小下，两天一大下，很快外地学生对雪的喜爱就变成了疲惫，感觉天空无时无刻都一个颜色，分不清几点，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 后来翟达才知道，下雪的夜晚云厚而低，空气中更是无处不是冰晶，将地面上所有人工光源全都反射一遍，堪称光污染的巅峰时刻，最亮的时候如同白昼，路灯都白瞎了那么多电费。 学名叫“雪霞”。 打雪仗的人少了，抱怨天气的人多了，也有部分学生需要参与扫雪，不过一般没有大一的学生。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活居然算“社会实践”，有第二课堂学分 而翟达就不一样了，他有“π”，生产学分。 派出所联络了一次翟达，表示两个盗墓贼没有太多口供，大概是想要以“偷窃未遂”挨过这一刀，但如此诡异的行动路线和明确动机，警察不可能放过他们，已经联络了各地警务部门，看看有没有相关的案底。 至于“越达餐饮”这边，因为没有实际损失，后续就与他们没太大关系了。 对了，那堆法拍杂物，被秦阳安排在不下雪的日子摆了出来，写了个牌子：“旧物清理，按需自取”。 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老小区里的大爷大妈瓜分完毕，最后差点连摆放的桌子都给搬走了。 倒是省事儿，大爷大妈们还念着他们的好，想来之后再有点不过分的噪音，不会再被找麻烦了。 当然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关于那辆【九转还魂车】，有消息了。 ———————— 又是一个周五，翟达下午抽空去了一趟南岗区的车管所。 吴越白天已经在忙了，看到翟达招了招手，脸上带了几分疲惫。 翟达走近道：“怎么了？” 吴越抹了一把脸：“有42个违章未处理，单子都够合订一本《四十二章经》了，车也改的妈都不认识，车架号都磨平了破车只值7万，为了摆平这些事花了快四万从违章到保险再到年检，每一个环节都麻烦。” 那日在夜店偶遇【九转还魂车】，吴越立刻回去找到了原主人。 这位开着“豪车”的主，实际上消费起来捉襟见肘，没有卡座，只是在夜店里来回转悠寻找猎物。 和吴越撞上后，具体怎么个交流过程翟达不清楚，总之吴越花了一晚上说服了原主人卖车。 对方起初还要价70万，后来被一路戳破所有谎言，砍到了7万，大体上符合这九次大修车的实际价值。 前提是有人愿意买。 就像吴越说的，这车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多到接近自己本身的价值，08年哈城有些事儿还是能摆平的，但是需要成本。 于是又折腾了好几天，才算跑通了每个环节，让这辆车有了个勉强合规合法的身份。 “你图啥买这玩意儿，全车上下估计就化妆镜是原装的。” 翟达只能尴尬的拍了拍吴越的肩膀：“你懂的。” 吴越： 我懂什么了？ 之后翟达进去办理剩余的手续，都是些必须本人持身份证出面的。 原主人叫杜成，一个二十五六岁男子，不过翟达并不打算打交道，点头之交了一下。 这边车牌不值钱，翟达也担心原车牌有什么历史故事，于是干脆换了。 选号机一顿捣鼓，运气不错随出一个靓号，“黑a：g1990”，刚好和翟达出生年相同。 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卡着车管所下班前，终于办完了所有手续。 停车场里，三人朝里走去，杜成抛过一个车钥匙，翟达凌空接过。 “达哥，这车以后就归你了。” 翟达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若不是自己有特殊需求，这车杜成自己都处理不完麻烦，这次这家伙赚大了。 翟达走到了车子面前，看向了自己这一世的第一辆车：保时捷boxsters，经典的白色车身配红顶棚，在08年这个时代，颜值还是相当顶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张扬！ 也是杜成骗女孩无往不利的原因。 当然，在翟达这里，它的另一个身份更重要：【九转还魂车】。 几乎同时，翟达接收到了大量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获得蓝色装备【九转还魂车】：先后经历多次事故和大修，送走了九位车主，最早那位可能已经在上小学了。”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驾驶此车时，发生意外事故的概率提升100%，引起异性关注的概率提升200%。” “装备效果2：此车如同忒修斯之船，任何‘现实改造’都能完美融入整车性能。” “装备效果3：此车【装备改装】判定阈值极高，任何【装备改造】都不会使其能量‘弱化’，甚至有可能因不同部件出现‘强化’。” “特殊效果→机魂大悦：受到美丽女孩夸赞和惊叹，会导致此车高度兴奋，油耗、机油等内在消耗性资源暂时视为无限，免疫一切故障和磨损，整体性能提升30%，有效时间30分钟，‘美丽女孩’标准模糊，机魂自有判断。” “备注：没油了？螺丝松了？方向盘掉了？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机魂会保佑你的。” “解封任务：随机在路边邀请十个美丽女孩上车，当前进度（0/10）。” “备注：历任车主并非都毫不知情，但花几万块就装逼打脸，停在夜店前就能开启免费副本，他们最终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那么你觉得你也是么？” 翟达深吸一口气 好嘛原来是一辆无药可救的老色批车！ 被美丽女孩夸赞和惊叹会机魂大悦这鸡脖的什么鬼！ 这件装备的“特殊效果”，初次见到时因为稀有度高是看不全信息的，翟达因此还有过许多猜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鸡肋的技能 我差你那点机油不成？ 况且只有30分钟有效时间！这车不但是个老色批，还是个快车手！ 这一效果让他大失所望完全不符合被【测不准怀表】指引的预期还以为会有什么大秘密呢。 看来只能在效果2和效果3上折腾一下了，发挥主观能动性，看看能不能探索出更多作用 翟达右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了【测不准怀表】，三个指针依旧无力垂摆，最关键的是系统并未提醒自己完成了怀表的解封任务 也就是“根据指引探索一次”。 是只有初见时完成“探索”才算数，还是这辆车对他来说还有别的秘密？ 等等翟达心中一动，一边围着这辆保时捷boxsters转，好似在欣赏自己的新座驾一般，一边默默打开系统的合成界面。 一番穷举法的排列组合后，他果然找到了一个合成路径但是却有点特殊。 【九转还魂车】+【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 一辆汽车和一辆自行车，一个“老色批”和一个满身正气的外公遗物 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那毕竟是外公留下的东西 虽然自行车就在装备栏里，但他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合成，只能将这些犹疑先压在心底。 吴越也围着车转了两圈，虽然之前嘴上嫌弃，但真走到面前，还是不得不夸一下的。 “确实帅啊，拉风的要死，东阳县都没见过这车型！” 翟达叹了口气道：“东阳县有钱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哪个骚包会开这种车，比如陆泽涛坐的都是迈巴赫和宾利。” “陆泽涛是谁？” “小鹿的爸爸。” “哦哦” 沉默了一会儿，吴越说道：“等什么呢？你不是有驾照么，开着回去啊。” 翟达沉默的看了看系统界面里，“交通事故概率+100%”的效果描述 十分钟后，哈城街道上，一辆保时捷以龟速前进，大概25km/小时的样子。 吴越：“这车也不保暖啊！顶棚降下了也感觉凉飕飕的。” 翟达：“嗯” 吴越：“你为啥开的这么慢？” 翟达：“暑假拿的驾照，实习期不熟悉。” 他只能这么解释。 发动机的声音有点吵，不过也没办法，早就改成串串车了，这车的全部价值就集中在“壳子”上。 吴越找关系摆平了“改装车”手续的问题，所以这车所有乱七八糟改装都在。 包括排气如果翟达此时猛踩一脚油门，大概两公里外都能听见爆破声。 某处红绿灯处，车子老老实实等待着，车窗突然被敲了敲。 副驾驶的吴越一脸懵逼的降下车窗，外面是一个脚踩长筒靴的高挑美女。 “帅哥，能加个联系方式么？” 翟达头转过一边去，交给吴越自己处理。 差点忘记了，这车还+200%异性吸引力可以说无用且强大 嗯这车以后可不能让小木头开。 吴越表情不变，直接升上了车窗，美女遗憾的退后了一步。 车内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 “其实你可以加的，不用因为我在而不好意思。” “我？为什么？人家是对车感兴趣，要加不也是你么？” “我需要么？” “我也不需要啊没工夫想这些，生意都忙不完。” 然后又是沉默 这红灯好长啊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兄弟。 翟达轻轻按了一下喇叭，吸引了刚才那女生的注意。 “滴”~ 然后为吴越降下了车窗。 并且贴心的锁死了副驾开窗的权限。 吴越右手疯狂扣动按钮，然而毫无用处，于是僵硬的转头看来，咬着后牙根猛使眼色：“别搞” 翟达已经笑容满面对外面喊道：“美女，刚才我兄弟害羞了！你俩加一下呗！” 吴越： 第215章 ：潜力无限！【机械核心】 以安全驾驶为唯一标准，这辆保时捷终于抵达了哈工大后门。 一路上不知是因为开的慢，还是装备效果太牛逼，有三个路人都表现出结交一下的兴致，其中两个都上来敲了车窗。 还有一个想假装不知道车里有人，对着窗户涂口红。 翟达每次都会戏弄一下吴越，气的他差点中途下车不坐了。 回到精酿基地后，正在干活的众人伸着脖子张望，感叹这车真帅，然后紧接着就看见自家大老板、二老板从车上下来。 合理了，老板开这车没毛病。 吴越还在生闷气，下车后不理翟达直接去基地里了，翟达哈哈一笑也没在意，兄弟不就是用来整的么。 转而捉摸自己的事儿了。 左右看了看，还是工坊侧面的小铺面，之前堆放的杂物已经全都被清理干净了，秦阳似乎还帮忙打扫了卫生，里面干干净净。 还真停得下一辆车。 原本这一排就都是洗车汽修店，几乎每个铺面前都有一段小水泥坡，翟达干脆打开门，倒车开了进去。 有点拥挤，但问题不大。 下车后，翟达审视着这辆车。 说实话，前世并不太对保时捷感冒，大概是因为有钱买车时已经三十岁了，品味和审美都在变化。 至少眼前这辆保时捷boxsters，应该更符合30岁以下审美嗯，对女性可能是全年龄段。 单纯从“物”的角度，将其合成翟达并没有什么可惜的，让他举棋不定的反而是二八大杠 翟达右手伸出，悬空在一米多左右的高度，心念一动，黑色陈旧的二八大杠瞬息出现，稳稳的落在地上。 这台坚固的自行车，在翟达重生以前并未如何在意过，甚至母亲去世后东阳县他很少回去，二八大杠都不在他的“脑海里”。 说不定在楼下车棚停放了数年，早就被偷了。 手掌抚摸过自行车的横梁，坚硬而厚实，给人一种稳稳的安全感，尤其在知道了它的效果后。 许久后，翟达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外公留下的可不仅仅是一辆自行车，更多的东西，他已经吸纳进了自己的灵魂里。 翟达挺直了腰板，打开了系统的装备合成界面。 将两样装备拖拽进去。 “正在检测合成路径存在：【九转还魂车】+【牢固的永久二八大杠】” “请将全部材料装备置于没有观测者的现实空间中” 翟达最后看了一眼自行车，心中微动，掏出一直没时间换的山寨机，和这辆自行车合了个影。 看着屏幕上的渣画质，翟达笑了笑，也算留个念想。 而后拍了拍自行车的坐垫，离开了这处狭小空间，转身拉上了卷闸门。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这大概是翟达有系统以来，合成过“体积”最大的装备了，但系统的威能依旧难测，照样不到一秒时间，就已经有了结果。 “合成完成。” 翟达深吸一口气，唰的一声，拉开了卷闸门 入眼不再是那红白配色而是黑色。 新装备依旧保留了保时捷的“牌子”，但却换成了翟达有印象的另一个型号。 一台纯黑色的帕拉梅拉（panamera），颜色似乎沿革于二八大杠，这个配色后世网络上被称之为“黑武士”。 比起之前型号那种纯粹的装逼风格，这台要低调一点。 嗯但不多。 四座轿车，也比两座跑车来的实用，至少在哈城，敞篷真的是一种挺蠢的设计。 如果仅仅从现实收益的情况看，一辆几万块的串子报废改造车，变成了一台全新的帕拉梅拉，翟达大概也就是净赚了100多万，但就和【纯金秘密手杖】一样，当一个物品是装备时，就已经不能用世俗价值去衡量了。 这台车在系统中有个极其特殊的名字。 “恭喜宿主，获得蓝色装备【机械核心】：它已经脱胎换骨，褪去浮躁，干干净净，而此时的外形不过一个表象。”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此车如同忒修斯之船，任何现实‘现实改造’都能完美融入整车性能。” “装备效果2：此车【装备改造】判定阈值极高，任何【装备改造】都不会使其能量‘弱化’，甚至有可能因不同部件出现‘强化’。” “装备效果3：此车主体结构强度+30%，驾驶员在九次交通事故中，都不会出现重伤以上的严重后果，当前剩余机会（9/9）。” “特殊效果→机械核心：此车根据‘相性’，可以通过改造的方式与其他【装备】融合，融合成功后会永久吸收其他装备的念，获得相应效果。” “解封任务：在哈工大校园里累积里程达到100km，当前进度（0/100）。” “备注：对后辈的守护，化作了另一种方式延续，对技艺的追求也是。” 翟达细细查看系统描述，脑海中的震惊远比看到一台帕拉梅拉要大。 它可以吸收其他装备的“念”！将“效果”化作己用？ 这什么概念？ 一台增加驾驶者肾上腺素的车？ 一台屏幕播放动画片，会让人沉迷度+300%的车？ 一台撞了人后百分百破伤风的车？ 并且它自身还能不断改造，完美契合各种常规零部件，自身的“念”还不会损耗。 此时翟达才明白“外形只是表象”的意思。 现在是车！ 它难道就没可能成为一台具有奇特能力的潜水艇么？ 【机械核心】的潜力有多大，完全取决于他能给予多少改造，以及拥有多少‘相性’合适的装备。 有点强过头了啊这还仅仅是“蓝色稀有度”? 那“紫色”得超模到什么逼样子？是因为【机械核心】的强大需要耗费时间资源去自己努力么？ 翟达抚摸过这台弧线优美的轿车，而后拉开车门，果然在中控台上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车钥匙。 系统不会蠢到忘记这个。 内饰也就还行吧，比前世自己的迈巴赫稍差一点，风格偏年轻化。 只是看到仪表盘和车载屏幕的时候，翟达疑惑了一下 这个尺寸还挺大的，他回来以后也是见识过08年豪车的，主要来自于陆家的几辆座驾，但时代所限，屏幕一般都看上去又小又土。 而眼前的这个，虽说比起当年国产新能源的大彩电还差不少，但看上去也挺“上相”的。 翟达意识到一个华点 打开山寨机，用昂贵的流量搜索了一下。 半晌后，看着屏幕，面色有些难明 这世界上似乎还没有帕拉梅拉保时捷还没有这个车型。 也对，系统似乎从没说过，它合成出来的东西一定会符合当前时代往前往后都很合理。 毕竟是系统不是？ 有点麻烦了，虽然这辆车的“外形”只是【机械核心】的表象，但毕竟车型和许多东西有关，比如行驶证 他该怎么和吴越解释，好不容易办下来的手续，又要重新弄了，而且自己还将刚入手的车，改造成了一个市面上压根没有的型号 嗯先在这锁几天吧，至少让“时间”显得合理些，否则半小时改造一辆车，神仙来了也说不通。 正准备离开，翟达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再次坐了回来。 还是看向那屏幕一秒、两秒 如果这辆车压根就不是08年应该有的车 那么这个车机系统是什么？ 用的什么芯片？ 翟达眼睛越睁越大 这他妈是油车么？！ 翟达立刻摸出【纯金秘密手杖】，急促的轻点了一下地面。 无形的波纹散开 此时他似乎才明白，为何神秘莫测的【测不准怀表】，第一次反应会指向【九转还魂车】 这个装备给他带来的变化，确实超乎想象！ “检测到宿主完成了解封任务。” “【测不准怀表】特殊效果：迷途，现已解封” “特殊效果‘迷途’：将其对准他人左右摆动，若对方注意力集中在怀表超过五秒，则会进入五秒的‘迷途’状态，思维暂时停滞，五秒后复原。”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京北。 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基地。 空旷的厂房内，只有一“根”孤零零的庞然大物。 两百多米长，数米直径的巨大管道，仿佛工业与科技的完美结合。 自今年年初启动以来，基地上百人乃至全国许多团队都在为此努力，看着它一点点完善，至今近十二个月，却依旧距离完备很遥远。 毕竟是全球都没有做过的东西，每一步都需要摸索。 好在他们即将迎来第一次测试运行，这次测试的结果，将会决定整个项目未来的路。 是得到更大力度的支持，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是打回去继续论证几年，就看这一遭了。 一位中年技工，正坐在管道上方，认真的为新的部件铆接。 这台超长的设备中，会通过数倍音速的爆炸气流，部分阶段还会产生氢氧燃烧、上千倍大气压、数千度高温、所以坚固只是基础。 精度才是生命。 如此长的设备，整体直线度不能高于0.5毫米，分段直线度不能高于0.2毫米，里面更是精密设备无数。 只是工作时间长了人难免疲劳，双眼有些发红干涩，眼角也沾着眼屎，项目组目前还未得到“天兵天将”支持，人手紧缺，不少活只有他一个人能干。 安装好一个零件，技工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回身拿工具，突然眼睛眯了一下。 眼屎糊眼了 完全是下意识的去揉，结果一闭眼身体失去了平衡，朝侧面歪斜滑了下去。 三米直径的管道上已经算高空作业了，技工佩戴了安全绳，但还是因为一个手忙脚乱的抓绳动作，导致右手被自己的体重“拧”了一下。 “哎呀！！” 四周的工友赶紧过来将其救下，技工的手却疼的直抖，已经脱臼了 三个小时后，紧急治疗完成从医院回来的中年技工，丧眉搭眼的坐在主管办公室内。 “哎医生说问题不大，养一个月差不多就好了” 主管抹了一把脸，感觉身心疲惫，但也不舍得苛责，全团队就这么一个“大师傅”，确实把人家弄得太累了对方也不是操作失误，这种事是无法预知的。 都不用问，工作进度肯定差得多主管叹气道：“没事，你好好养伤，我回头和上面说一下，第一次测试推迟一个月，邀请来参观的也推了吧。” 技工懊恼道：“哎推一个月都未必够，刚好又接着春节，前后又要多浪费一个月，相当于两月！” “好事多磨你也趁机休假一下吧” 技工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的那只手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之前咱们阻尼段的减速叶片，不是找的哈工大的人外包的么？前两次我看了发过来的工件，也是手上有活的老师傅了！咱能不能请个外援？！” “外援？” “对！把那老师傅请来，和我打个配合，他动手我动嘴，最多一周不，四天，剩下这点活就能干完！” 主管一想，至少值得问一问。 哈工大毕竟是系统内绝对的“自己人”，深度嵌合进了无数国家重点项目，还是很放心的。 “那我去个电话，不知道那老师傅愿不愿意来” 第216章 ：一件装备，两份宝藏 翟达尚未知晓位于京北发生的一点小意外，他已经带着兴奋和震撼回到了神舟尊邸。 卧室内，球形的【颅内蹦迪灯】被打开，在床头不断旋转，各色光斑将空间变得气氛诡异，而翟达已经渐渐习惯的了这种感觉。 哪里蹦不是蹦？心中有光，何处都是夜场！ 这件蹦迪灯的解封任务：照耀下累计缺失睡眠72小时，并没有那么容易达到，理论上哪怕翟达三天三夜不睡在灯光下修仙，缺失睡眠估计也才二十几个小时，因为人每天必要的睡眠只有八小时。 所以至今进度只有（14/72），都是偶尔学的晚，一点一点积攒的，翟达已经习惯了需要思考的时候，打开给自己加个buff。 比如今天，就有重要的事情。 翟达桌面上放着几张a4纸，在灯光的加持下思维速度和逻辑能力都得到了强化，正在快速书写着什么。 那辆【机械核心】被他暂时放进了装备栏里，说实话将这么大的东西凭空消失，感觉和以前取出怀表、手杖时完全不同。 盖了帽了。 这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帕拉梅拉，对翟达来说很爽，但也有些自带的麻烦，比如它现在是一辆“黑车”。 车架号查不到、型号不存在，和行驶证根本对不上，一大堆问题比之前那辆九转串串车还严重。 他需要在装备栏里放一放，等到时机合适，还得问问吴越。 08年其实这方面管的并不严，野路子多得很，各地都有大量走私黑车上路，而且都是豪车。 另外，帕拉梅拉在08年还没发售，但回到家后翟达用电脑更全面的查了一下，发现型号名称和概念车已经在两年前的法国车展上出现过，和正式版几乎没什么区别。 倒推一下，翟达感觉这车型对24年来说远远算不上“新”，可能还有一两年就正式面世了。 总之，不用担心保时捷公司发现自家“保密”车型提前出现了，能不能传到那边还是两说，传到了也未必在意，还有假劳斯莱斯呢。 问就是自己按照概念车改的，一两年后更是无所谓了。 说不定他早改成潜水艇了 这时候有人会问了，为什么不是坦克？ 因为坦克犯法。 另外，如果将装备【机械核心】称之为“里”，那么帕拉梅拉黑武士则可以称之为“表”。 “表”和“里”都有着巨大价值，一件装备，两份宝藏。 翟达在纸上书写着： 1：从这台车的车架、车机可知，应该是2024年的，也就是重生前夕并不是说一台车穿越了，只是在“物质”层面上被合成后，复制了那个时间点的“内容”。 2：车子是插混系统，电池、电机、变速箱等部件都和当前的汽车有本质上区别，这方面虽然老牌豪车技术要差一些，但24年的矮子放在08年也是天翻地覆的差距。 3：车机系统是保时捷自研的基础硬件控制平台，而后搭载了两个应用承载系统，分别是安卓auto和苹果carplay，都是专门针对车机的版本，可以切换。 写到这的时候，翟达略微停顿，决定展开一下。 在车机智能性上，保时捷这样的老牌豪华车亦算不得优秀，但对08年来说依旧是碾压的差距，哪怕它没有接入ai、自动驾驶等技术，哪怕对翟达来说能看不能用。 因为下不了应用，连不了网，目前是2g时代，而这台车最低也只能连4g，至于什么入网许可更不用说了。 该如何表达这种软件上的巨大差距呢？ 24年和08年，到底差了多少？ 刚刚写完《超时空同居手册》，涉及过大量相关内容的翟达，可以举个简单的例子： 当前是塞班和诺基亚雄霸天下的时代，苹果手机只出到3，而且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苹果系统和安卓系统都是1.0时代。 后者安卓1.0的体量只有100mb，相当于20张高清照片的大小。 这就是时代的巨大差距。 为什么翟达一直懒得换手机？ 因为这个时代最高端的手机，在他眼里甚至比不过24年一两百的老年机。 还不如就山寨机用着，至少有感情加分 音量还大！ 这台帕拉梅拉上，放2024一点不出彩，放在2008能掀翻天的“小秘密”，多得很。 车机系统，哪怕是车载的异化版安卓、苹果，领先当下十五年。 车硬件，里面电池、电机、电控、变速箱也是至少领先十年的。 倒不是说他翟达要去造汽车，那是个相当复杂的体系，堪称现代工业的集大成者，但若是能“抠”出点东西，也是极好的。 全身都是宝，且没有专利 翟达将思路整理了一下，但依旧有一种摸不透的模糊感，感觉哪哪都能做点事，实际上却又无从下手。 有些东西并非拿到实物就能逆向出“制造技术和工艺” 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对“工业”的了解不够深入，自身知识储备和能量不足造成的。 这样一辆车如果落到比亚蒂手里，估计分分钟开整，但对他来说，准备工作不足。 翟达沉吟片刻，看着书桌上整理出来的信息。 蹦迪灯照耀下的大脑快速思索着最后写下了一个期限。 2013 在他的模糊感知里这些技术领先10-15年，但这是大众认知，人家公司内部肯定有迭代和技术储备，需要往前推五年，再考虑到自己“抠”也需要时间，所以保险起见，再往前推5年。 13年，这个时间点之前都可以，再往后技术价值就会越来越低，到最后一文不值。 马上就09年了，相当于还有四年，以自己的发展速度 这不是轻轻松松么？！ 啧啧啧 先不慌，这辆车是个宝库，但却不是非得走的道路，只要不断强大自身就好了。 远处的山峰远不止一座，自身越强，可选的路口也就越多。 况且也不是非要用“技术人员”的思维方式去看，也可以从“企业家”思维看呀，他不需要成为“全才”去研究方方面面，聚集一帮足够有天赋的人就可以了。 先沉淀个一星期，给“魔改”一个合理的时间跨度，然后问问吴越能不能摆平一辆“进口黑车”。 他可以和吴越分享大部分信息乃至秘密，但不包括系统，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再之后，他就可以开着不存在这个时代的帕拉梅拉上路了。 在哈工大的校园里遛一遛不是我翟某人硬要装逼。 是系统逼我的！ 对了，还得打个电话问问江小白。 翟达掏出山寨机，打给了自己的“校内专属外挂”。 电话接听的有点慢，接通后那边传来了隐约的音乐声，似乎在餐厅。 “翟同学？” “抱歉下班时间打扰，就一个短暂的小问题，想问问学校内车辆出入需要办理什么手续么？” “是你家长要来看你么？” “不是是我自己买了个车。” 江小白那边停顿了一下感觉在聊一个好小众的话题 你不是就住对面么？有钱人这么穷奢极欲么？ 哈工大算是半开放式的，校园内部道路不少，老师们的车停的哪哪都是，不过都需要办理通行证。 至于学生的车，原则上也是可以办，但就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事一样，原则上可以办的事，潜台词就是“事情很难办”。 一般来说，只有研究生、博士生能办下来，毕竟年纪不小了，有的都成家立业了，开个车很正常。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 “回头我来帮你办。” 不然呢？宠着呗！圣子呀这是！ 翟达笑道：“那先谢谢了，不过我车买了还没到手，可能要稍等一段时间。” 刚挂了电话，翟达正准备去看看小木头在不在洗澡。 小木头没洗，他就去洗一下。 手机却再次响起，来电人是“平账大圣”。 翟达接起后道：“武哥，找我？” 武强那边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兄弟，有个事儿找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翟达心说不方便的事儿你倒是别说啊！ “原本应该我去找你的但这两天刚好在外地出差，你嫂子那边着急你能去我家一趟么？或者我让你嫂子去你家？” 翟达： “你这语序是不是不对？要不你先说说是啥事情？嫂子的需求我未必能解决。” 语言是门艺术，练不好是很坑自己老婆的！ “就是因为电话里不方便说我才讲让嫂子直接找你来着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是约个见面。” 第217章 ：京北的邀请 翟达终究没有半夜跑去武强家，也没让武强老婆来神舟尊邸。 武强电话里又说的不清不楚的，他怕万一中的万一，搞得大家都尴尬。 于是约了第二天周六上午，地点是学校食堂。 这地儿指定安全。 十一点左右，翟达独自来到食堂，有过一面之缘的万春蓉已经在了，这位典型的北方资深美女穿着黑风衣和长筒靴，见到翟达后挥了挥手。 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应该她女儿。 圆圆滚滚的 很遗憾，在人生选彩票环节，似乎不幸抽中了父亲的基因占主导地位那一张。 效果：人生难度+5、学习决心+2、早恋风险-10。 万春蓉尴尬的说道：“武强出差了，孩子没人带，她一会儿就旁边写作业，不打扰我们。” 翟达点点头，右手从小姑娘耳边一摸，变出一颗煮鸡蛋。 “哥哥请你吃东西呀~” 小姑娘看着煮鸡蛋有些犹豫但毕竟还是食物，接过后道：“谢谢哥哥” 很好，早上卢薇硬塞给翟达的煮鸡蛋有下家了，他实在不想吃。 两人在角落坐定后，“小武强”隔了一个桌写作业，翟达顺手拿了几瓶饮料，也给了小姑娘一瓶。 万春蓉接过小可乐，放在手里揉搓，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能因为翟达和武强兄弟相称，翟达也有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气质，万春蓉从第一次见面就没将这个少年当做小孩。 而当成平等对待的话，就会有心理压力。 因为又是麻烦人的事儿。 谈话的一开场就有些出乎翟达预料。 “外派？” “对去京北。” 翟达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道： “我，大一新生，还能把我给外派出去了？” 万春蓉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人情真的越欠越多 开口都难。 翟达本能就不太感兴趣，他学期末还是很忙的，况且和武强一家，无疑是两口子欠自己多一些。 这得多少钛合金才能平了人情账？ “项目内容呢，为啥电话里不能说，见面才能说。” 万春蓉左右看了看，似乎有点谨慎，正要开口，又被翟达打断了： “等等，万姐，咱就是说若是什么机密项目，你还是别说了。” 他可不想莫名就背上泄密的罪名，还没这个心理准备。 万春蓉摇摇头：“不，不完全是，至少项目的存在不是秘密，这是一个‘基础科学’项目，国家已经公开表示在研究了。” “项目名称叫：复现高超声速飞行条件激波风洞。” 翟达抬了抬眉毛，听着万春蓉娓娓道来。 她所带领小组是总项目的外包，也是这个小组经费最大的一部分来源。 昨日那边联系她，说京北一位重要技术能手受伤，导致整体进度受阻。 于是想起了哈工大的“老师傅”，据说是技术能手通过“作品”，隔空认可了这边的水平后，自发推荐的。 万春蓉接到电话的时候很为难，哪有什么老师傅，连小师傅都不算，翟达是彻头彻尾的粉嫩新生！ 大学英语都没学完呢！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信息差，说到底还是万春蓉自己的问题。 翟达的人情他们夫妻俩都是认的，也在找合适的机会还，但出于工作处境考虑，万春蓉之前没和京北那边说的太具体，比如叶片到底谁做的叶片。 也许那边也不关心，但这不显得他们小组有实力么？ 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掩盖，现在京北那边来摇人了，她都有点说不会话了。 “那边不是找人去搞攻坚科研去了，就是原定的一些工作内容没人做，说是四五天，最多不超过七天。” 翟达坦言道：“等等，我承认机械、加工、颜值等方面还算有点水平，但毕竟不全面，去了干不了活不是耽误事儿么” 万春蓉：“具体情况可能只有到了那边后才知道，我也强调了你只会精密加工，那边的意思是只要‘手稳’就行，我猜是原本的技工会提供足够的指导。” 翟达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说完全不感兴趣是假话，那可是前世短视频经常刷到的超高音速风洞。 去摸一摸也挺爽的。 才几天时间罢了，就当旅游了又如何？ 哪怕水平不够被退回了也不丢人啊，丢人的是万春蓉 万春蓉安静的等待答复，但心里渐渐也有些冷静下来，这事儿一细想。 是tm很抽象！ 许久后，翟达张口道：“我有两个问题，一是我这种大一新生，有外派的说法么？” 万春蓉如实道：“自然是没有这个先例的，但不是流程走不通，是没人需要大一新生流程上学生参与国家重点项目，是大大的加分项，对保研、履历、找工作都有所助益” 说到这她才想起来，对翟达而言，好像每一项都不怎么重要 论保研人家早保了，论履历翟达未来是院士培养，论找工作人家堂堂畅销作家 于是只能补了几个虚头巴脑的好处：“还能增长见识，学到知识” 说着自己都觉得虚。 翟达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虽然万姐你口中好像没那么‘保密’，但毕竟也是国家重点项目，会导致我个人受什么影响么？比如禁止出境？” 万春蓉赶紧摆摆手：“不会不会，完全不会，这是基础科学又不是武器研究翟同学可能接触的少，实际上但凡重点一些的项目都是国家牵头的，可这并不出现影视作品里那种会被挂号盯着的情况。” “你想，每年出国交流的科研工作者多如牛毛，难道要把这些人都排除在外么？包括我，三月份还要去德国开会呢。” 翟达心想有道理啊尤其是当前这个年代 不出国，你算个鸡脖学者，国内都不认！ 万春蓉道：“这么理解吧，你就当这个项目组是个‘大公司’，公司会要求‘员工’守职业道德别外传信息，外传了会有法律纠纷，但你不主动犯这个忌讳就完全不影响。” “至于你想象中那种‘什么都没干，先查祖上三代’的，恐怕只有少数‘大型军工装备研发’是那样，甚至一般的军工项目都没那么严格。” 之后万春蓉又详细解释了一下。 总结下来就是：翟达做个“飞刀”，去干几天活。 最多一周，涨涨见识，刷刷履历，如果翟达看不上这些虚头巴脑的 她万春蓉携夫武强，两人再再再欠他一个人情不知道能不能算“好处”。 翟达手指轻轻敲动在食堂的餐桌上，发出均匀连续的响声。 一旁的“小武强”正在剥鸡蛋。 她饿了什么都愿意吃 翟达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去了，你之前的小‘谎’肯定会被揭穿，反而我不去你更方便点，为什么还要来说服我？” 这里面的逻辑他没搞明白 万春蓉叹了一口气，视线不自觉看向天花板：“我们做和国家有关的项目，毕竟不能事事都只考虑自己、考虑经费多少要考虑考虑项目能不能成。” “这个项目很有前景，从58年起钱老率先提出激波风洞的设想，至今已经五十年了，技术和工业水平才支持真的去建” 翟达打断道：“等等，激波风洞是58年提出的？钱老？” 你没说反吧，听上去不该是85年更合理一些么？ 万春蓉笑道：“对的，是不是很惊讶？其实这个项目在更高维度没有那么被看好，包括一些领导都觉得连美国人都做不出来，中国人凭什么做出来” “我没那么高尚但我那点小心思是不影响‘公事’的情况下捣鼓点‘私利’，当‘公事’遇到问题了，最好暂时放下‘私利’，无论如何，把这个项目做成了是最要紧的。” “参加过‘世界第一台超高音速风洞’，和参加过某失败项目，也是前者对我更有利不是么？” ———— 翟达最终还是同意了去看看 但只能是指定时间，也就是12月10号左右。 他12月19要参加星浪的“网络盛典”，倒推两天参加星浪的附属活动、备采一类的，原计划是17号到京北。 现在再给风洞那边预留七天时间，刚好是10号抵达。 如果时间上无法协调，他也只能敬谢不敏了，他不可能学期末这么忙的情况下，连续跑两次京北，亦或者中间留下空档在那边干等。 万春蓉表示她会去反馈一下，至于学校这边的流程也是她去确认，这部分倒不算翟达请假。 算“科研实践”好像学校系统里也有加分，只是大部分大一学生摸不着这个。 食宿全包，往返机票，一天有200块补贴，钱从万春蓉项目组出。 虽然这些对翟达来说都不重要，但该有的待遇都不会少。 与之对应的，前后脚离开学校十天，翟达的期末就会越发有压力，他得提前做好准备了，一些科目的复习已经可以拉起来了。 另外他买了一本《玩转汽车改装》的书，有事没事拿着翻翻，为自己的“帕拉梅拉”做准备。 话说改装车大部分项目都是违法的，但教这些的书却不违法 只能说出版行业还是太宽松了。 对了，额外的行程，也导致原本想和翟达一起去京北的卢薇无法成行。 三天就罢了，十天还是太久了，而且是没有具体事项的纯陪伴，激波风洞那边估计也不让带家属，去了就是酒店里坐牢 这无疑让卢薇很失落 但是让京北的某人心却飞了起来。 三天变十天，无疑是单车变摩托了！ 第218章 ：迷途与催眠 “嘿嘿，就不给你！你求我呀！” 去往京北，噪音轰鸣的飞机上，正在抓紧一切时间复习的翟达皱了皱眉头。 他是靠窗的座位，中间坐了一个猴子似的顽皮小鬼，从上飞机后就和有个大病一样不断扭动，一会儿踢前面桌板，一会儿站在座椅上跳，光鞋子蹭到翟达裤子就好几次。 此时这个顽皮小鬼突然拿走了翟达桌板上的小杯可乐，自己直接喝了起来，而且还犯贱的不断挑衅。 翟达只是斜眼看了一下，随即不再关注。 这种“生物”，交流是没有意义的。 结果小孩变本加厉，喝了翟达的可乐、还要抢翟达的书！ 伸手就去抢，书页被拉扯发出哗哗的声音。 翟达： “结仇”大概是因为起飞的时候，男孩吵着要坐靠窗的位置，翟达拒绝了交换的提议，因为他不想被书迷认出来，签名什么的很麻烦。 转头看去，男孩的爸爸在靠过道的位置，已经戴着眼罩打呼噜了许久，没有要管的意思。 恰逢此时，空姐推着小推车发放饮品经过，翟达一抬手，小孩立马老实，伪装成乖乖的模样。 可恶的小鬼，而且狡猾。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给我一杯可乐，新杯子。” “好的先生。” 不一会儿塑料杯递了过来，翟达继续放在桌板上，果然空姐走了以后，小鬼又开始作妖：“这杯也是我的！” 翟达翻动书页，平静道：“你爸一分钟后会揍你。” 可能是翟达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小鬼愈发兴奋。 小鬼左手拿起可乐，右手还去抢翟达的书，这次顺利的捏在了手里：“想要么？你求我呀！求我我就给你” 翟达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从胸前口袋一摸，取出一块老旧的怀表。 可能是这种东西不多见，小鬼下意识就盯着看。 翟达道：“玩个游戏怎么样？你看这个怀表” 坠着金属链，怀表从掌心落下，在小鬼面前微微摇晃。 5、4、3、2 随着翟达默数，最后一秒的时候，小鬼突然神情静止，变得一动不动。 而翟达则有了随意施为的时间。 第1-2秒，拿回自己的书，捋平褶皱。 第3秒，翟达伸出两根手指，在小孩可乐杯下一挑。 可乐精准的洒在了小鬼爸爸的肚皮上，因为面积够大，一滴没有落在座椅和地板上，全都被白衬衫和羽绒服吸收。 第4秒，将可乐杯放回小鬼手上。 第5秒，收起怀表，继续看书，无事发生。 小鬼准时恢复了意识，紧接着就听见背后自己爸爸的惊呼。 “卧槽！什么玩意儿！” 男子掀开眼罩，入眼就是自己儿子拿着可乐杯。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小鬼一秒就慌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刚才还要呆滞。 男子起身就要去卫生间收拾，但还是气不过，一把抓住儿子，他要在卫生间里狠狠揍一顿！ 小鬼跌跌撞撞被拖走，洗手间“嘭”的一声被关紧，隐隐还能听见被打的哭声。 翟达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看书复习。 说了一分钟后，就是一分钟后。 一点也不耽误。 “【测不准怀表】特殊效果→迷途：将其对准他人左右摆动，若对方注意力集中在怀表超过五秒，则会进入五秒的‘迷途’状态，思维暂时停滞，五秒后复原。” 他在家的时候已经测试过了，好消息是堪称神奇，坏消息是对自己也有效。 五秒“迷途”状态里，他没有任何记忆，包括视觉、思维、触觉 只有那些不需要大脑的生理指征还会继续运作，比如呼吸、心跳等。 而最后恢复的时候，会由于呼吸带动“视角”有细微的差别，有一瞬不明显的“跳帧”感觉。 并且翟达测试了许多方法，都无法破解。 比如定闹钟、定时用疼痛刺激完全叫不醒自己。 但明显对生理结构破坏的伤害，比如“毛细血管破裂”这样的长期性疼痛会在五秒后依旧有反应，其他的一切五秒里什么都带不走。 举个例子，他催眠人后上去嗙嗙两巴掌，对方不会有被打的意识，但恢复后脸会开始疼，但如果只是五秒里摸一摸摆弄一番，任由翟达做了什么，对方都不会有记忆。 如果翟达不去触碰对方，只是利用这五秒做自己的事情，那更是天衣无缝。 可以说相当神奇。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魔术师，翟达很清楚这世界上绝大多数“催眠魔术”都是骗局，要么是托儿，要么真正手法另有其他，“催眠”只是一个借口。 即便是心理治疗中所谓的“催眠”，也不过是一个文字游戏，只是营造了一种更放松、更容易接受建议和引导的状态，让紧张的人不紧张，让难过的人暂时忘记难过。 这期间掌握心理学知识的人可以主动施加一些影响，但本质也只是让人更“接受建议”罢了，被叫做“催眠”纯粹是文字游戏。 就像他也可以在自己小说里写到： 阅读完这下面这段文字，你会忘了你是“给”。 好了，现在你已经忘记了 简单来说，影视作品里那种心灵控制一样的催眠，也就是放大了100倍效果。 但【测不准怀表】，是真的让人“迷途”。 并且有个隐藏机制那就是没说一次只能作用一个人，注视五秒生效，好东西也可以大家一起看。 飞机的剩余二十分钟，那对父子都没再从厕所里出来，直到空姐敲门提醒要降落了。 那男孩回来的时候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相信这次能记忆深刻。 不用谢。 教育祖国的花朵，人人有责。 下了飞机，运气好是廊桥驳接，免得短驳车里摇摇乐，翟达直接走进了机场。 领了托运行李，翟达走出到达出口，寻找着接机的人。 作为比哈城还大大大不少的城市，接机的人格外多，翟达一时迷了眼，好在最后理清了思路。 找最漂亮的人大概率没差。 果然，效率大大提高，很快就锁定在了一个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麻色直筒裤的靓丽姑娘。 陆思文兴奋的挥了挥手：“翟达！这边！” 今日陆思文用心打扮了一番，原本就靓丽的小脸略施淡抹，白色系一身加一条驼色的围巾，头上还有一顶柔软的画家帽，在一众以黑色为主的接机人群中格外显眼。 翟达走上前去：“好久不见，京大离这里很远吧？” 其实陆思文今日本不用来，风洞项目那边也有来接机的，不过小鹿还是不放弃每一次见面的机会。 “怎么过来的。” 陆思文：“坐地铁” “我记得你不是有车？” 几百万的房子爸妈都配了，有车很正常。 陆思文尴尬的憨笑一声：“今天才发现启动不了打电话问爸爸，说是电瓶没电了” 她的驾照拿的比翟达还早，高考一结束就去了，而当时翟达正在忙着建立乌托邦。 但这辆车从开学到现在，一次没开过 正说着，一旁又挤过来一个人：“请问您是翟师傅么？我是黄凯。” 很好，翟达现在除了“翟同学”、“翟老师”之后，又多了一个称呼：“翟师傅”。 来者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男子，翟达和对方握了握手：“你好。” 黄凯心道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果然还是觉得抽象，这哈工大的“技术飞刀”，年轻的有点夸张了。 十八九岁？确定没搞错么？ 他自己这个年纪在干什么？别说技术能手了，手都手不明白 黄凯尽量不表现在脸上，有质疑也轮不到他跳出来 翟达问道：“咱们怎么安排？” 黄凯道：“今天快下班了，先不用去基地，我带您吃个饭接个风，然后送您去招待所，如果有想去的地方我也可以带您转转。” 虽然是外面来的技术支援，但翟达毕竟不是什么领导或者老总，没有那种四五个人花团锦簇的阵仗。 在这个体系里面，他不是畅销作家、公众人物，甚至不是状元，只是一个技术能手。 双方都第一次打交道，互不了解，有个人专门来接，还愿意带他在京北溜达几圈，已经是很不错的礼遇了。 另外和万春蓉说的一样，这确实不是个涉密项目，所以也不存在封闭式管理，住宿就在就近的招待所。 翟达没有意见，点头道：“那我们走吧，我朋友和我一起可以么？餐费可以我来。” 黄凯赶紧摆摆手：“那不能够！这不是打我们脸么！之前不知道您女朋友在京北。” 翟达正要解释，小鹿自己就主动摇摇头：“我和翟达是高中同学” 黄凯看向陆思文的双手，一手推着翟达的行李，一手下意识拉着翟达的袖口。 心道那你这个高中同学人还怪好的嘞 小鹿问道：“黄叔叔翟达住的招待所是几星级的？” 在她的概念里，招待所是那种很陈旧狭小的地方。 黄凯表情有些僵硬，心道但凡带个星我不就说是“酒店”了么？ 等等你叫我什么？ 虽然京北有许多牛逼的“招待所”，但不包括帮翟达安排的这家，那是真正的“招待所” 一个是因为地处郊区，另一个则是因为经费有限。 激波风洞项目组并不被看好，经费和投入都比较紧张，一块钱恨不得掰两半儿花所以接待规格限制的比较严 翟达赶紧拍了拍陆思文的手臂，意思是别说了，好不好也不能当面讲。 黄凯只能道：“那个条件有限，请海涵一下。” 陆思文突然转头，对翟达道：“翟同学，你住我家吧，车修好了你也可以开，反正我平时都住宿舍不打扰你，那边房子一次人没住过，很干净的！” 第219章 ：JF-12 项目组在cp区，算是京北郊区，不过是在靠近市区的一侧，和陆思文家所在的hd区并不太远。 翟达最后还是同意了陆思文的提议，因为这次毕竟时间长，一直在酒店不方便，哪怕他自掏腰包去比较好的酒店。 真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此时他们会先去吃个饭。 黄凯开的是一辆大众，安静的在驾驶室充当工具人，而翟达和陆思文坐在后排。 机场高速沿途并没有太多景色，但翟达依旧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这座城市他上辈子只来过一次，大概二十三岁左右，那时刚工作没多久，还在广告公司里摸爬滚打，经理接了一个活，是某大型保险公司的供应商4a广告公司的分包的分包的分包。 当时到他们那层，经费只有100万，利润15个点，经理感觉难弄，就想要来京北撬掉上家。 结果后来才知道，项目总费用是1500万，四层外包后给到他们，而且承担了80%的工作。 就这样还没撬掉上家，反而坏了规矩，经理一个月后就被迫离职了。 其实那个经理人很好，教了翟达许多。 之后翟达就没再来过京北。 他突然想到，自己作为重生者，终究有一天会将曾经的轨迹完全覆盖，一次次故地重游，一次次物是人非。 回忆之间，翟达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如果是卢薇在旁边，小木头总能立刻发现他的情绪变化，然后递上一双小手，询问他是否安好。 不过这次并没有，翟达这才想起旁边坐的是陆思文，转头看去，这姑娘正有些局促，一双手夹在修长笔直的双腿间。 她冷 这车要么空调不给力，要么就是有些漏风 因为有个不熟悉的，一路翟达和陆思文都没太怎么聊，包括之后吃了顿便饭。 饭后黄凯按照地址将翟达送去了陆思文“家”所在的小区，位于hd区黄金地段，距离京大也不过两个路口，高层可以一览颐和园。 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黄凯心里“嚯”了一声。 心道这高中同学这么带劲儿？！ 08年京北的平均房价一万三左右，放后世属于白菜价，但现在已经让居民开始感慨“房市过热、都是泡沫”了，眼前这小区的价格肯定数倍于均价。 翟达张望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说想在京北、沪上买房的事情 不要去考虑来不来住的问题，很多普通人错过了房价这一轮“改命机会”，就是惯性思维总将房子的“住”放在第一要位。 商品房、商品房，商品在前房在后，时代的高速列车从眼前呼啸而过，问你要不要上车，结果你非要问盒饭是25还是40。 先上车走一段再说！ 现在一年一个价，而且一线城市逐渐都会开始限购。 他开学时带了208万去哈城，除了“悦达餐饮”投了50万、买【九转还魂车】+手续打点花了10万，基本再没别的大额开销，与之对应的是版税收到两笔，星浪的阅读分成拿了三笔，现在可支配金额大概280多万。 四舍五入300万吧 以首付而非全款算，已经可以在京北、沪上锁定一两个房源了，贷款这种东西肯定越早越划算 这次京北待的时间长，真的可以留意一下 黄凯将人送到后并未直接离去，还发挥了最后一点工具人作用，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停在了陆思文的车旁边。 一辆路虎揽胜。 翟达看着已经积灰的硬派越野，无语道：“你开这个车？你爸怎么想的？” 陆思文尴尬道：“其实我从没开过爸爸只是留了一辆车在京北，他有时候来会自己开” 好吧这很合理 他还以为是陆泽涛怕女儿开车出事，选了个耐撞的。 翟达掀开引擎盖，用黄凯的大众车接了个电，让趴窝的路虎重新能够启动，机械方面他已经是行家里手，更何况最近还看了汽车改装的书籍。 之后黄凯就离开了，走之前和翟达约定了一下第二日的行程，届时翟达会自己去项目所在地报道。 地库一时间只剩翟达和陆思文两人。 翟达正在犹豫要说些什么，这个心思通透的姑娘就主动道：“我就不上去了，这是车钥匙和房钥匙。” 将两样东西放在翟达手心，陆思文退后了一步。 她并没有诸如“我带你上去看看而后赖着不走”、“我错过宿舍门禁而后赖着不走”这样奇怪的想法。 京大一个学期而已，并未改变这个姑娘的赤子处子之心 她是真心为了翟达方便、舒适才将房子给翟达住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让翟达觉得不方便。 这反而给翟达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这就走了？岂不是显得我又吃又拿的。” 陆思文歪着脑袋，短发垂落在肩头，大眼睛里满是认真：“本就是我邀请你的，怎么能这么说！况且我们是合作伙伴你忘了？行啦行啦再晚我宿舍要门禁了！你快上去休息吧！就两个路口！” 陆思文直接上前，推着翟达的后背往电梯间走，力气没有很大，但态度很坚决。 将翟达送入电梯后，还贴心的按下了按钮。 而后在电梯外站定，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依旧是熟悉的“蒂芙尼蓝”笔记本，但肯定不是东阳县的那一个。 双手奉上，甚至还俏皮的鞠了个躬。 “今天翟老师坐飞机肯定累了，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唯一的恳求是希望翟老师百忙之中，抽空斧正一下小女子的拙作” 翟达一笑，也郑重的接过：“我一定好好看，不，抱着睡觉！” 电梯门关闭前，陆思文挥了挥手：“不耽误你正事儿就行，我明天也要上课，你也要忙，晚上再联系吧~” —————— 第二天一早，翟达苏醒在陌生的床上。 这处房子200多平，四室两厅三卫，精装修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了，地砖都是大理石的，但从时间上看不该是陆家自己装修的。 因为从陆思文决定不出国改在国内上大学，也才过去了五个月。 这甲醛浓度不对。 昨晚一夜无话，他进屋后熟悉了一下，而后给小木头报了平安，之后就是复习了，京北之行让他的期末压力比较大，哪怕碎片化的时间也要抓住，飞机上都不放过。 在陌生的洗手间刷了牙，穿上了自己的“魔术马甲”，将一件件【装备】归位在合适的位置，翟达就下楼了，他需要在九点前抵达。 车库里开上陆家的揽胜，翟达顺着车载导航朝着cp区而去，浅尝辄止的体验了一下京北早高峰，用时四十分钟抵达。 不堵车其实25分钟足够。 这里是“科学院”下属力学研究所的基地，外面看平平无奇，如同郊区工厂一般不打眼，甚至普通的有点过头了，翟达还以为至少有兵哥哥站岗呢。 结果保安看了看单子，确认这辆车是备案过的车牌号（黄凯办的），就放行了。 里面面积很大，七拐八拐路过许多厂房结构，这些厂房外都挂牌了不同的单位，而“激波风洞项目组”在四号楼。 门口已经有三人正在等待了，侧面挂了一个澄黄的金属牌子： “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基地” 翟达在车里打量这里的时候，等待他的人也在车外打量他。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粗壮的北方汉子小声道：“这就是你们给我请来的老师傅？这是他儿子吧？老师傅是不是在后座？” 五十岁，正值秃年的主管道：“不，应该就是他除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进不来这基地” 除非是本科生科教参观来的但那种会有老师带队，还摇着小旗子。 粗壮汉子：“年纪轻轻开这个车，怎么看都是个二世祖啊” 唯一昨日见过的黄凯摇摇头：“这车不是他的，应该是他女朋友的？” 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 粗壮汉子心道还不如二世祖呢！ 这不是更降一级成小白脸了？ “我休假刚结束，今儿个第一天回来，你们真不是合着一起涮我？” 没时间继续讨论了，翟达已经下了车，黄凯笑呵呵迎了上去：“翟师傅！辛苦了，这位是岳主管，这位是龚师傅” “你好你好” 甭管心里多打鼓，都是成年人，当面也不会表现出来，初次见面算得上“其乐融融”。 岳主管名叫岳志峰，是项目施工建设部分的现场负责人，管理着二十人的施工队伍。 而龚师傅名字就有些特别了，叫龚长章，翟达猜测可能父母一个姓龚一个姓章。 力学研究所的技术骨干，激波风洞项目唯一的“大师傅”，手上还缠着夹板，最早认可翟达的水平，现在心里也最打鼓的一个。 所以原本应该他直接对接，一时却有些说不会话了。 岳主管接起了沟通重任，带着翟达往里进。 这里的结构比较特别，一个巨大厂房，带一栋小的“耳房”，也就是边缘的附属建筑，办公室什么的都在这。 一进门感觉和普通老楼没什么区别，长长的走廊，左右两边都是门。 岳主管道：“我听万博士说，翟师傅是自学成才？” 他还是很相信翟达的，因为他知道许多技工型天才，年纪都不大。 比如蓉飞、盛飞两家航空工业，都各有一个天才技工，十五六岁就打螺丝，20岁已经能独挑大梁了。 不过那些从一开始走的就是“技术培养”路线，九年义务教育后无缝衔接技工培训，而后逐渐脱颖而出，和“高考+大学”压根不是一条路。 翟达道：“算是吧，上大学前就学习了一些，之前那叶片不知道你们用的怎么样。” “第一款测试了一下，有一些问题，当然不是说做的不好，是设计缺陷，第二款还没用” 翟达好奇道：“虽然来之前就听说了是风洞，但靠叶片吹应该吹不出超音速吧？” 更不要说“高超音速”了。 岳主管笑道：“当然不行若是叶片转圈就能解决风洞问题，我们也不用研究了，直接用航空发动机不就好了？” 说着，几人似乎走到了一处专门为“参观”预留的位置，墙壁变成了一面巨大的玻璃。 而翟达也终于见到了“高超音速激波风洞”的震撼全貌了 只见窗户外，粗壮、巨大的管状结构，一路从脚下延伸到数百米外。 厂房内隐隐有几人正在走动，但看得出是近乎停滞的状态，数米粗细的钢铁造物，让其就像是倾倒的巨塔。 不，也许不是就像，此物长247米，相当于将一栋83层建筑物，躺倒了放在地上。 这种感觉是非常震撼的，翟达一时间看入迷了。 岳主管道：“这，就是项目工程主体，当然目前距离完成还很远，尚在测试阶段” 翟达喃喃道：“这就是风洞吹战斗机的东西还真就是一根管子。” 老长老粗的那种！ 岳主管摇头道：“不能这么说风洞是基础科学研究，不单单是武器，客机、火箭也都需要风洞，如果是低速风洞，还包括汽车、火车、建筑等领域。” “人类至今没有堪破流体力学的全部奥秘，但我们可以通过工程的力量，去复现流体力学的‘结果’，这就是风洞的意义。” 说完后，岳主管自豪的补了一句。 “但是我们这个特别先进！如果成功，至少领先美国十年！” 后面那句可以说掷地有声，甚至加了重音，说完后岳主管期待的看向翟达的表情。 似乎想要看到震惊但没有。 心道没听清么？领先美国哎~ 全国哪个单位、哪个项目、哪个学者，敢说这种话，哪怕是不限领域。 不应该吓一跳再难以置信么？ 翟达只是张望，平淡的让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对了，这个项目的代号是什么？” 岳主管轻咳了一声，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既然已经到了也看见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们是今年1月立项的，项目代号暂定为jf-12。” “目标是：建造可复现5到9倍声速飞行条件的高超音速风洞。” 第220章 ：靠天赋硬吃！ 空旷的厂房内，翟达站在接近两个自己高的巨大管道前仰着头。 人类本能的就会对“巨大造物”感觉到敬畏，饶是作为畅销作家，此刻心里也只有一个感叹。 真他么牛逼！ 此时他已经换好了工作服，戴着安全帽，说实话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这么穿。 转头看向龚长章师傅：“现在怎么弄？” 龚师傅打量着因为身形矫健，穿工服也不像工人的翟达。 心说现在要先看看你能不能弄。 “一般来说项目组都要先学习理论知识，不过你情况比较特殊，我就口述好了，你听个大概方便理解。” “您说。” 龚长章沉吟了一会儿，这方面还真不是他擅长，嘴唇磨了半天，最后说道： “老式的爆米花机器你见过么？就是街边那种黑黢黢的，嘭的一声！基础理论和那个类似” 风可以有多快？ 自然界中最快的风速，是408公里每小时，超出人类定义的最高17级风力一倍。 可换算成音速，不过0.33倍音速。 那么如何制造出数倍音速的风呢？人类给出的答案是 我炸！ 247米的管道，分为4个部分。 我们造过风洞，且看教科书不瞌睡的同学都知道，结构大概是这样的： 排除连接器不讲，从左到右分别是“阻尼段”、“驱动段”、“从动段”、“试验段”。 阻尼段：在驱动段被点燃爆轰时，卸去向左的冲击波，减少对整体的影响。 驱动段：高压冲入氢氧混合物，点燃后发生爆轰，迅速朝两侧发出冲击波，左侧被卸去，右侧利用起来，当达到设定需要时，驱动段和从动段中间的“膜片”会被冲破，以此来代替手动阀门，实现t0级别的反应速度。 从动段：由于不同气体物理性质不同，不能直接使用爆炸气体进行测试，所以从动段内是模仿空气成分的常温气体，它们依靠驱动段的爆轰被加速，被推向测试段。 测试段：大型罐体内放着试验模型，罐内会抽至真空，这样气流来的一瞬，得到的就是干净、定向、稳定的高超音速气流，不过这个气流持续时间很短，最大不过100毫秒。 也就是0.1秒。 两百多米的超大设备，为的就是制造0.1秒的高超音速气流，然后利用大量精密传感器来分析气流的数据。 原理不难，有手就行。 这里就可以攻克一个流传已久的谣言了，说高超音速风洞一次启动的电量就需要三峡水电站才能供应的起 不好意思，丈育的想象力真的很匮乏本质还是为了攻击国f，夸大其对民生的影响。 这东西不是不用电，但真的和电没太大关系。 翟达甚至被带着，进到了未闭合管道里面去。 即便最细爆轰驱动段，直径也有两米多，内径大概一米五，弯着腰可以走进去。 里面并非想象中光溜溜的金属壁，而是有许多传感器，金属壁内部也有夹层排线。 翟达突发奇想道：“这要是人在里面的时候启动了” 龚长章：“灰飞烟灭，字面意思的那种，气流温度会高达数千度，五倍音速以上，真的会成灰” 堪称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 超大的体积、超短的时效、超高的温度和压力，使得它要既厚重坚固，又敏感精准。 所以需要翟达和龚长章这样的人。 并不是每一个部件、结构、螺丝钉都有足够的空间去上先进的检测仪器，这就是高精尖工程中“人手”不可替代的原因，而翟达目前的安排是 练习。 花了一个小时，给翟达讲解完后，龚长章将其带去了一旁单独的空间，这里被黄色动线分割出来。 几张桌子，各种各样的工具，还有大量的模型。 翟达需要在这里熟悉大部分操作，确保熟练且能达到要求，再上设备实操，这并非龚长章看不起翟达特意加的环节，他自己也是这样工作的。 “精度要求大，每个工序都只有一两次调整机会，两次以上零件直接报废，哪怕肉眼看不出区别。” “我之前也是这么来的，每有一个新工序，就要先自己琢磨练习上百次，找到手感后再上设备，我报备的时间是七天内，但练习时间可能超过一半，就先按照” “两天半来计算吧。” 翟达点点头：“我喜欢这个数字，吉利。” 龚长章看了看桌面上脏兮兮的手套：“我给你拿个新手套去，你稍等一下。” 接触下来后，他对翟达的感官有所提升，不是那种不好打交道的二世祖或小白了，相反非常成熟稳重。 至于手上有没有真功夫，很快就知道了。 龚长章离开后，翟达独自站在“练习区”，四周也没有人，转身看向那庞大到看不见尽头的设备。 想了想，右手一摸，【纯金秘密手杖】出现在掌心，不过这次翟达没有展开，而是保持如转经筒一般的结构，隐藏在袖口中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下一刻，无形的波纹散开，瞬息传递到了整个空间，500的范围实在巨大，不但完整的包括了激波风洞，连隔壁厂房都笼罩了半截子。 整个激波风洞的精细白模，就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翟达脑海中。 每一个传感器，每一个结构，哪怕每一个螺丝钉。 他可以调整视角，只要是肉眼还能分辨的出尺寸，就都会体现在白模上。 三秒后，画面消失。 翟达再度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这件来源上和“盗墓”有关的装备，却在工程、工业领域发挥了堪称逆天的作用。 相比而言，用来盗墓简直暴殄天物。 这个全球领先的半成品设备，信息量极大，肯定不是三秒就能了解全面的，但好在他有许许多多个三秒。 他突然想到，若是能有一件将脑海中画面、记忆储存起来的【装备】，两相配合就方便多了 几分钟后，龚长章回到了这里，翟达戴上新手套，开始了第一项测试。 拧螺丝 这也是今后工作量最大，重复性最高的工作。 “我们一共有九种不同型号的螺丝，虽然规制可以用圈数来预设紧固度，但实际操作上还是需要手感进行判断” 一排专门用于练习拧螺丝的模具，每个型号都有六个一字排开，整体好几米长 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也是对翟达的一个小测试。 龚长章因为右手受伤，演示的时候很别扭，但好在没什么难度，讲了许久后，看向翟达。 “电动还是手动？” 翟达拿起一个扳手掂了掂：“先手动吧。” 电动靠经验，手动靠手感，他的强项无疑是后者，在当下工程领域属于古墓派了。 比如龚长章自己，大部分是电动，小部分靠手动。 翟达没有废话，直接开搞。 第一颗第二颗寻找手感，第三第四渐入佳境，第五第六完美复刻。 卸掉再重新来一遍。 他的速度很快，而且手极为灵巧，仿佛不是第一天接触，而是生产线固定岗位打了十年相同的螺丝一样无情。 全部九种螺丝紧固后，翟达退后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龚长章上前用扭力仪测试。 许久后 合格率100%。 龚长章用带着夹板的手挠了挠头：“以前干过？” “不同设备扭力要求不一样吧？怎么叫干过？” 这个结实的北方汉子，看着翟达了许久 “神仙？妖怪？” 翟达点点头：“我也喜欢这部电影那么继续下一项？” —————— 下午三点，龚长章在基地侧门抽着烟。 寒冬腊月的，这个汉子蹲在地上，目光带着忧愁和一抹凉意。 背后的铁门被推开，岳主管走了出来：“老龚？知道你老婆管得严一天十根，抽我的，陪我一根” 岳主管按照习惯甩了一根出去，结果龚长章毫无反应，烟落到了雪地里。 “怎么了？不舒服？要不再休息一天？” 龚长章张开苦涩的嘴，吐出一口烟气：“你说这世界上有天才的话要我们这些凡人干嘛做陪衬么？” 岳主管一愣：“什么意思？” “我十六岁和师父一起学，花了三十年时间，每天工作、练习、捉摸今天感觉半辈子白努力了” “你能理解那种感觉么？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人轻易超过” 岳主管大致猜到了是“翟师傅”的缘故。 “翟师傅很厉害？” “厉害的没边儿了关键他是那种怪物！” “从最基础的螺丝，到传感器安装调试，有几种工具他压根没见过就靠天赋硬吃” 岳主管心说这是好事儿进度终于能赶上了但嘴上还是得劝一劝，毕竟龚长章才是这里的人，翟达终究要走的。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你也还有许多东西小翟比不了的。” 龚长章期待的转了过来：“什么？” 岳主管笑道：“你有老婆呀，他不就没有么？哈哈哈小年轻哪能和老同志比生活也不只是工作嘛~” 他觉得自己超级幽默的。 龚长章却只是更加的苦涩，又砸吧了一口烟： “老婆正在闹离婚，我昨晚已经答应了，这么耗下去没意思” 岳主管： “不提这个我是说你你对了，你京北有房子！” “老婆分一半。” “你有个可爱的女儿” “两说，我在等鉴定结果你要不别说话了吧，原本我只是震撼现在有点想死了” 岳主管默默拍了拍龚长章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我陪一根。” 想了想，刚才得到的“趣闻”还是不要说了，本来还准备聊一聊的。 刚才给翟达办工牌的时候，办公室的小王看到翟达的名字和照片，突然很惊喜的说这是位作家 若是老龚知道，对方“本职”工作是一名畅销书作家 不得蹲着抽一宿烟？ 第221章 ：许学军？厉害啊！！ 由于龚长章之前的受伤，工程现场规定高精度、高强度工作每天不能超过6个小时，所以第一天结束的比翟达预料的早不少。 排除掉午休一小时，完全结束才四点。 “翟老师我是你的书迷，明天我把书带来您能给我签名么？” 翟达友善的点头道：“可以的。” 办公室的文职人员捂着嘴：“我怎么也没想到哈工大来的师傅居然是您~龚师傅，你可要好好对我们大作家，人家是文化人。” 龚长章感觉已经失去了灵魂。 这小子还是个作家么呵呵 突然想抽烟了可惜今天的十根配额已经用完了 哦对了 没人再管他抽烟了 安抚走了这位书迷，并叮嘱了一句工作的事儿请不要发到网上，小姑娘表示绝对不会，基地有规矩她懂。 翟达看向望着天花板发呆的龚长章：“龚师傅，晚上一起吃个饭？刚才有个激光传感器安装流程我还有些模糊。” 龚长章摆摆手：“抱歉家里有点私事儿，明天吧” 说着就已经朝外走了。 累了 翟达心说挺不近人情的，我今天不是表现的挺好的么？ 他的工作进度完全是龚长章管理，对方说下班了就真的可以走了，但好像留一会儿也没问题 现场是接近停滞的状态，普通工人也都放了假，直到龚长章确认翟达做好了开工准备。 从今天的情况看，这一天会来的很快。 翟达想了想，手缩回了衣袖中，悄悄拿出了【纯金秘密手杖】。 一下一下不断轻敲着桌子。 没几个人的厂房里，清脆的响声被衣袖掩盖，但并不影响效果的发挥，翟达脑海中jf12的精细白模不断刷新出现。 真空罐绝热膨胀口阻尼模块 哦~他还看见了自己之前打磨的叶片。 这活干的真漂亮哎！ 他想多了解一下这个超大设施，将今天的练习和实际操作空间结合起来。 周围没人，翟达干脆坐了下来，衣袖中的手杖隐蔽的敲着，偶有所得时顺手在稿纸上画着结构图。 正在写写画画，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翟师傅？翟师傅？” 翟达转头看去，发现不远处居然有六七个人，心里一阵汗颜。 果然上帝视角不代表他有上帝大脑开着全图挂呢，居然有人靠近都没反应，注意力全在设备上。 来者中除了白天见过的岳主管，其他全是新面孔，其中一位老人一看就是强者站姿，走在所有人最前方。 这个领域里面，如果你看到一个人七八十岁了还没退休，还在工作。 那大概率是个院士 岳主管对那老人道：“俞老，这位就是哈工大派来的技术支援。” 老人挑了挑眉毛：“嚯~这么年轻啊小伙子师傅叫什么名字啊？” 哈工大他熟人可多了。 翟达悄悄将手杖收回装备栏中，如实说道：“许学军。” 老人卡壳了许久，最后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 可能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大拇指还往前推了推。 老人还挺幽默。 这明显是啥也没想起来，岳主管赶紧岔开话题： “这位是俞红孺院士，是jf12风洞的总负责人，也是爆轰驱动风洞理论的创始人” 风洞的主要难关在于工程实现，当然不是说理论不重要，而是理论早在五十年前就提出了。 这位俞院士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人之一。 理论研究总是比工程验证要“早”许多，从这方面来说俞院士是非常幸运的。 三十岁时的理论研究，在其八十岁的时候终于有了实现的条件，这是一种属于科学家的浪漫。 俞院士身体还不错，或者说到了这个份上，大脑都不会允许身体出问题，当jf12项目启动后，可以说精神抖擞。 这位大佬倒不是来找翟达的，只是例行巡视一番。 得知翟达是大一新生和高考状元后，俞院士表达出了极大的兴趣，天然的有一种见证后辈崛起的感觉，想多唠两句。 “小翟，感觉如何啊，这台风洞？” 翟达诚恳道：“很震撼尤其是得知它是在五十年前被提出的。” 俞院士点点头，和蔼的笑道：“我当年也像你这么年轻嗯，其实也没你年轻，是老师让我研究这个才走上这条路的，可当时工程条件只能做出10米的。10米到250米，花了五十年。” 听到“老师”二字，翟达想起了万春蓉说的，好奇道：“冒昧问一句，您的老师难道是钱老？” 俞院士爽朗道：“那倒不是我的老师是郭先生，钱老提出了理论方向，我老师负责落实进展，而我负责手底下干活，哈哈哈~和你现在差不多，是小龚指导你吧？” 说实话翟达没反应过来郭先生是谁，但那个年代确实是群星荟萃，顶级天才扎堆的那种。 “对了，小龚他人呢？” 翟达：“龚师傅家里有事先走了。” 大佬看了看表，才四点。 没说话 一旁的岳主管赶紧解释了一句：“龚师傅手伤还没好，理论上他现在是休假中” 老龚今天身上的刀已经够多了再来他怕某人顶不住。 俞院士点点头，拍了拍翟达的肩膀：“可要小心点别受伤，小龚就是太胖了，才被安全绳把自己手拽脱臼了” 大佬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稿纸，上面画着风洞内部的一些结构。 拿起贴在老花镜上看了看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居然一模一样 要知道现场施工人员也只能看到自己负责部分的图纸，整体图纸是不会给的，这小伙子才来一天，全靠自己摸索画出来的？ 翟达本以为这位大佬会夸他两句画的好，结果对方来了句： “记得这个不要带出去了哦~” 翟达干笑一声：“不会，我就画着练习一下，多熟悉熟悉。” 俞院士点点头，笑呵呵的走了。 翟达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心说这大佬还挺有意思 老顽童么 这么一打岔，翟达也就没心思再久留了，干脆去更衣室换衣服。 他晚饭约了陆思文，又是用车又是用房的，总要让小姑娘开心一下不是？ 晚上让陆思文吃点好的。 正朝外走的时候，翟达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是万春蓉。 翟达边走边接： “万姐。” “小翟，我听那边反馈，说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翟达笑了笑：“第一天就是练习，没实操。” 电话那头，隐隐还有武强在训斥女儿写作业的声音，万姐稍稍离远了一些：“还适应么？感觉怎么样？” 恰逢此时，翟达路过了来时那处专门用于参观的巨大窗户，再度看到了jf-12风洞的全貌。 震撼感依旧。 他承认一开始听到万春蓉说让他来做“飞刀”的时候，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我有什么好处”、“关我何事？”。 但来了之后，觉得完全值得。 哪怕只是见识一下这工程巨物。 这次来京北做“技术飞刀”，他也不清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似乎赚不到一分钱，学的技术也和常规领域相去甚远。 但很爽，有种参与到历史进程里的感觉。 他很清楚，这台jf12风洞终究会成功，成为全球最先进的高超音速风洞，并且促使许多奇迹诞生，而自己在其上留下了几颗螺丝钉 于是翟达回答道： “很酷不是么？” 第222章 ：大树和种子 从“钱学森工程科学基地”出来，翟达驱车返回市区，陆思文要六点才下课，翟达准备先回去洗个澡。 工程现场工作，尤其是涉及金属，强度还是有的，翟达想解解乏，身上也可能有一些粉尘，不卫生的同时也不安全。 据说“黄金加工”的企业，甚至会要求员工每天下班前在公司里洗，这样老板就能收集员工们洗澡搓下来的老泥，然后重新提炼黄金 不得不说和钱有关的东西，人总能爆发出许多奇思妙想。 陆思文家所在的“紫燕园”，翟达进屋后拿了换洗衣服直接进入了卫生间，很快传来了水声。 等他再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时，视线边缘的客厅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翟达一愣，立刻退后一步，身体紧绷而戒备。 而那个人影似乎也很惊讶。 看清来人后，翟达才放松了几分，对方也是。 “陆叔叔？你什么时候来京北的？” 老帅哥陆泽涛依旧是那副事业有成、彬彬有礼的样子，一身得体的浅色正装，好似刚从某个会议出来，他似乎也挺紧张的，认出翟达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嗯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人选 陆泽涛深吸一口气，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道：“本想给思文一个惊喜，结果她给了我一个惊喜我是今天到的，你是哪天到的？” “昨天” “虚惊一场，坐下喝点茶吧” “没问题叔叔，不过你手上的高尔夫球杆能不能先收起来？” 陆泽涛面无表情的收起球杆：“抱歉，刚才正在想要不要去打球。” 翟达点点头，也默默收起了背后的【黄金秘密手杖】：“可以理解。” 大概几分钟前，本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的老父亲，开门就看到一双陌生的男鞋，还有凌乱的卧室，以及卫生间里的水声。 凭心而论，能坐下来安静的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已经是涵养百分百了。 拿着球杆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即便真的出来的是个黄毛，他也只会和小伙子聊一聊，球杆是以防进来的是不认识的人，他知道这房子陆思文基本不来。 从柜子里拿出茶叶，陆泽涛一边泡茶一边道：“没想到你大一还挺忙的京北有工作是么，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随时来住。” 他从不干涉翟达和陆思文的关系，不过从自己的观察来看，两人上大学后因为地理距离的原因，不可避免的淡化了一些。 这次翟达来京北，女儿的兴奋是可以想象的，邀请翟达住进这里也并不奇怪。 翟达接过茶杯，也礼貌性质的寒暄了一句：“钱阿姨呢？还好么？” 陆泽涛：“你钱阿姨走了。” 翟达手一抖，脑子里千回百转，闪过了那位的面孔，半晌后沉声道：“哎太突然了” “刚才我俩一起进来的，我害怕她情绪激动，就让她在楼下等着。” “我是说突然了，我也没来得及打个招呼，要不可以叫上来一起喝喝茶？” 陆泽涛摇摇头：“算了，我也不准备久留，原本准备住一晚，既然你在这我两晚上就飞回去了，你也不用告诉思文我们来过，免得她尴尬。” 具体怎么个脑回路，没当过父亲的翟达确实难以理解。 女儿总是要嫁人的，有自己喜欢的人，乃至有自己的爱人和自己的孩子。 许多父母都期望，子女永远将父母摆在第一位，可实际上只要稍稍回忆就能记起，自己在年轻时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大树总希望种子永远牵挂自己，可它们也曾经是脱离大树的种子。 成家很早的陆泽涛，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并且观念也比较特殊。 窗外的太阳已经走到了今日的尽头，京北的冬季天黑的也特别快，陆泽涛出神的望着片刻，选择换一个话题。 “我听娄恩说，你的新书和我的新书一起完稿的？没想到那时在花园里打赌，居然真的应验了。” 翟达笑了笑：“上大学后反而课余时间多了，就写了一本，叔叔的作品最后定了什么题材？” “就是那晚的灵光一闪《枪杆子与枪套子》，长篇诗歌体小说。” “古有《奥德赛》，今有《枪套子》，祝您新作大卖。” 至少名字很引人瞩目，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泽涛也是把读者骗进来杀 到时候新书带上塑料封膜，封面再设计的高级一点，不买谁也翻不开，高低得有人上狗当。 陆泽涛颇为自豪的点点头，翟达这个比喻他很受用，虽然他个人并不喜欢《奥德赛》，而是更喜欢但丁的《神曲》。 “今天见到你我才想起来，娄恩说你京北有个签售会？哪一天？” “下周，具体时间还没定，因为我这边工作不好确定” “如果我还来京北，倒是可以凑个热闹” —————— 陆泽涛并没有待太久，浅聊了半小时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茶壶还未凉。 一点小插曲没有更改翟达的计划，和陆泽涛稍稍岔开几分钟后，翟达出了门，去往京大的东门。 许多人对京大的印象，是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一扇朱红色大门，那张照片也经常被当做京北大学的标志，让人遐想里面是如皇家园林一般。 但这就和许多人对哈工大的印象是“军工导弹基地”一样是错误的，作为一所现代化大学，它有许多门，大部分都很普通，快递车、自行车、小汽车进进出出，学生们三五成群出来，嘻嘻哈哈去吃饭或者逛街。 遮掉门牌，这里发生的事情和许多大学门口一般无二。 翟达来到约定的地方，远远就看到了寒风中翘首以待的小鹿。 陆思文今天穿着白色的针织衫，驼色雪地靴增加了一抹俏皮。 如果卢薇的打扮总是很简单，那陆思文的打扮就总是很得体。 亦或者衣柜里就没有不得体的衣服。 翟达走到陆思文背后，皮了一下：“呦~姑娘一个人么？这么冷要不要上车吹空调啊。” 陆思文惊喜的转过头，看了看翟达四周，掩嘴轻笑道：“好呀好呀，车在哪里？” 翟达扎了个马步，指了指屁股后面：“这不是？上车吧！” 陆思文蹦蹦跳跳来到背后，也很“不得体”的扎了个马步。 “出发！” “好的，我这车有点晃，坐稳了。”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鸭子步往前挪了几米，最后都笑的装不下去了。 少年少女哦，现在应该是男青年和女青年爽朗的笑声，让周围人好生羡慕的望了过来，甚至有嫉妒目光。 其实此前等待的时候，陆思文就已经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当初某人报到时的照片被人发到了网上，引起了许多关注，一开始说她是“最美新生”，还上了校园报和官网新闻，后来讨论愈演愈烈，变成了“京大女神”这样浮夸的外号。 总之，一些人的心飞了，有些人的心碎了 原本翟达是打算开车的，不过陆思文提议就在附近，刚好有一家全聚德就在两个路口外。 08年这个时间点，全聚德尚未完全褪去光辉，京北虽然已经有许多年轻的挑战者，但老字号招牌还算能打。 半只烤鸭、火燎鸭心、芥末鸭掌、芝麻鸭方 吵闹的大堂内，陆思文一边用葱白般的手指卷着烤鸭，一边道： “翟达你知道么？你在京大中文系很出名的，大概是我们学院都是自诩文艺人士，经常讨论出名的作家，你是年轻作家里唯一会被心服口服夸赞的，比郭金明和韩函口碑都好！” 翟达笑道：“是么？就没有骂我的？” “也有，但我会和他们辩论，哎其实他们都以为你会来京大中文系，我听系里老师说，可惜你是理科状元，不然京大中文系说不定又要出个名人。” 时代不同了，文学作品越来越多，作家也是，但却在朝着“非专业”方向发展。 比如辍学高中生、肄业大学生、电厂工程师、上岸公务员等，反倒是“科班出身”的越来越少。 科班中文系最后都成媒体小编了亦或者广告公司的策划 即便京大中文系，近十年都没什么人成为作家。 一问就是名家云集，一查全是50后和60后，断层十年甚至更久。 所以若是能白捡一个知名作家进校园，系里面还是会很开心的。 奈何翟达是理科状元，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翟达信守承诺，没有告诉陆思文她爹来过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你的作品我抽空翻了翻，但没看完。” 陆思文期待道：“你觉得如何？” 翟达比划了一个手指：“8分，作为个人处女作和自己交代，足够优秀了，但作为新人和市场交代，恐怕吸引力不够。” 陆思文有些失落，追问道：“10分的标准是？” 翟达：“市场上的同类畅销作品。” “那《漫漫吕途》翟同学打多少分？” “那个啊，差不多23分吧” 陆思文：？ 第223章 ：沙漏和辉煌之海 晚饭后，翟达和陆思文朝着京大校园而去。 车来车往的唰唰声中，翟达和陆思文压着马路，街道上没有积雪，寒冷的风却比哈城更干燥，吹在脸上甚至有些刺痒。 陆思文小包双手背在身后，雪地靴踢起的脚步比正常人略高3°，代表着这个姑娘此时的心情愉悦。 由于街道狭窄，翟达一瞬间有种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初高考后，陆思文从自己班的聚会中逃离来找他，而后翟达又陪她回去坐车的那个夜晚。 除了季节，两次是那么相似。 当你远观一座城市，他们有着各自的大小和风采，而当你走进一座城市，却又那么雷同。 无论是繁华巨大的京北、对比起来渺小如尘埃的东阳县。 都是钢筋水泥，和缝隙里弥漫的人间烟火。 走着走着，京大似乎已经近在眼前，几个路口的时间和空间，远不足以让陆思文缓解想念和亲近。 反而勾起了少女的活泼，偶尔还会两步两步跳着走，只为了给自己口中的“趣事”添加一抹生动。 “你知道么，许多人知道我是东阳县来的，都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嘴可严了，一个都没告诉。” “怕他们找你要签名？” “不，怕被人知道我认识你后，再帮你和人辩论的时候会显得不够客观。” 翟达哑然失笑：“你经常辩论？那说明骂我的人也不少啊！” “哼哼！都是些酸臭气罢了，宁愿对着别人的作品指点江山，也不敢脚踏实地自己写出点东西。” 一辆莽撞的自行车从一旁快速掠过，翟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过于活泼的陆思文。 陆思文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撞在了翟达怀里。 并无狗血的敏感触碰，只是肩膀和胸膛的短暂停留，但一点小插曲后，陆思文还是安静了许多。 小手包从背在身后，变成了双手抓在胸前。 不知不觉，京大的校门似乎近在眼前了，而唯一的阻拦是一座天桥。 登上了天桥，翟达转头看向侧面，川流不息的某京北主干道，彰显了一线城市的实力，重生以来车流之最就是此地。 张望了一会儿繁华后，翟达想起买房的事情，还是少不了一个常在京北的人帮忙看顾一下，哪怕通过中介完成大部分工作，也得有信得过的人。 要拜托陆思文么？不知道会不会添太多麻烦。 其实陆家那个小区就很不错，现房，而且升值空间巨大京大一公里内的高档小区，现在的价格是3万，未来十三万、二十三万他都不稀奇。 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陆思文朝前一步，双手搭在天桥栏杆上，望着车流道： “翟同学，卢姐姐怎么样？还好么？” 翟达疑惑道：“为什么叫姐姐？” “因为她比我大？” “大你一个月罢了，她和我们同年，还比我小一个月。” “哦那你们我是说她呃没什么” 陆思文不敢去看翟达的眼睛，望着车灯形成的光之河，站桥上驻足不前。 同样驻足不前的还有纷乱的心思。 翟同学记得卢姐姐的生日啊 等等，翟同学也记得我的生日？ 陆思文猛的转过头来，宝石般的瞳孔里满是惊喜。 而翟达则想起了一个多小时前前，和陆泽涛最后的谈话 理论上属于陆家的房子内，陆泽涛将手中的功夫茶杯一饮而尽。 “思文刚刚过完生日，我一直在劝自己将其当做大人或者大姑娘，不过每次都失败了，她还是那么活泼天真不知道该头疼还是该觉得幸福。” 翟达给陆泽涛斟满：“父亲的角度，幸福多一些吧，尤其是没有生活压力的家庭。” 陆泽涛感叹道：“关于父亲的话题居然也能和你聊起来你才是应该被当做大人的那个” 陆泽涛看了看手机，钱雅蓉在楼下已经不耐烦的询问了，于是说道：“那我走之前，允许我以大人对大人的方式再和你说点事情。” “您说。” “思文喜欢你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翟达没有惊讶，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给自己也斟满了茶： “可能有一些崇拜，另外同龄人中我毕竟比较显眼，但我觉得这种程度的朦胧感觉，基本可以归结于青春期的波动。” “所以你喜欢的是那位卢姑娘对么？” 翟达没有否认，爽快的点点头：“是的，而且很早以前我和思文就说过这件事。” “可你好像并未真的谈朋友？” 翟达目光有些出神：“因为我在等一个时机，目前还不行，但快了。”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小木头的变化，翟达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他甚至知道，李海莉在偷偷教卢薇一些“小妙招”。 陆泽涛微微思索，明白了翟达的意思 作为当初给两个状元，都奖励了20万元的本地企业家，他多少听过一些那位女状元的故事的，据说是情感方面有一些障碍 沉吟片刻，陆泽涛叹了一口气。 往俗的说，他乐见两个年轻人继续打交道，无论是深交是浅交往雅的说，思文终究会长大如果一定要有一个老师，是翟达也好过其他。 每个人都无法陪伴走完所有的路，但能和优秀的人走一段，也好过和黄毛走一段。 只是翟达表现的有些 一点机会不给啊！ 不过他不能说出来有些事情说了反而会推至反方向。 “行吧，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但我希望你俩能多多交流、互相帮助，自认识你后，思文成长了许多。” “这段友谊，应该更长久一些你们都才大一，人生都尚未称得上开始，如果你愿意给爱情时间，也可以给友情多一些时间。” 沙漏彻底翻转前，谁也不知道最后落下的是哪一颗砂年轻人谈个恋爱，有好几段情史不是很正常嘛。 “陆叔叔，这不像你，有点文绉绉的。” 以前那个张口闭口“牛逼”“牛逼”的陆叔叔哪里去了？ “是么？可能是刚写完一本书吧。” “所以你是暗示我吊着陆思文？” “呃这不像你，怎么说的这么粗俗” 翟达：居然没有否认？拿我当陆思文的成长伴侣了？ 你是在怀疑我的攻击性么？ 不怕我直接让你超级加辈？ 陆泽涛起身披上外套，朝外走去：“你理解不了我的感觉就像我理解不了你为何这么理智一样，不过既然思文知道你的想法，你也明确表示过了，而你依旧愿意来，她依旧愿意接” “不挺好的么，这种朋友我都想要” 翟达有些汗颜：“我相信钱阿姨不会允许” 陆泽涛打开门，一只脚已经迈出了理论上属于他自己的房子，回过半边头来道： “其实我刚才一丝一毫没有怀疑过，这屋子里会有一个思文的男朋友且不是你，我只是怕她遇到了骗子，比如自称无家可归的流氓。” 陆泽涛关门前，翟达诧异道：“等等，你这就走了？你这表情，怎么好像像电影里达成了什么重要协议一样！你只是单纯的耍帅吧？” 陆泽涛笑道：“什么协议不协议，难不成你还会因为谈了恋爱，就和所有异性绝交？那才叫电影走了！” “嘭！” 门内，翟达挑了挑眉毛，心说真走啊？ 门外，陆泽涛沉吟了一会儿，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我真牛逼” 一个多小时后天桥上。 翟达追问道：“然后呢？问卢薇好不好是几个意思？” 陆思文头一扭，装作平静，实则因为翟达知道自己生日而欣喜：“好奇不行么？你们住的习惯么？住一起会不方便么？” “没什么不方便，东阳县时她就住我家，和以前一样。” “哦~和以前一样啊” 陆思文捕捉到了关键词，心情越发明朗了几分：“走吧，我带你进校园看看。” 说着，已经率先迈开了小步子。 天桥上，两人一前一后，辉煌的车灯之海成为了绚丽的背景墙。 前面的“小人”步子大，手臂甩上天，后方的“大人”步子小，跟的很疑惑。 “我在等时机表白呃，也不叫表白，你懂得。” “哦~” “就哦~？” “你不早就说过了么，卢姐姐是你的路灯，反倒这么久还没进展，我很意外，好慢哦，加油呀！” “你说的话很奇怪，走路的姿势更奇怪” “吃太饱了，运动一下~” 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将“朦胧”变为“真实”，因为存在着幻灭的可能。 但守着朦胧就足够欣喜的，也大有人在。 —————— 京北的另一边，星浪总部。 距离星浪年终网络盛典，只剩下7天了。 许多事宜却还没有敲定下来。 比如各个明星的坐席。 “李宾宾和范宾宾怎么能坐在一起？” “怎么不能？她俩不是一个咖位的？” “但她俩关系不好，经纪人刚来过电话，要避免同框。” 办公室里，正在“排兵布阵”的眼镜青年一阵头疼：“好鸡脖麻烦！我们可是媒体方，不该是他们小心翼翼的，我们随便安排么？” 一旁的女同事笑道：“牛逼的是平台，和我们这种小喽喽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敢得罪星浪，不代表出问题了我们不背锅啊？” “哎有道理那我重新排。” 这次网络盛典邀请了全国近300位明星，排除掉那些边缘人物，有咖位的也近百人了，各种意想不到的“要求”多得很。 什么必须要左脸对着摄像机，旁边不能是女明星、如果是年龄不得低于50，什么有增高垫，面前必须有遮挡双脚的地方。 让初次举办网络盛典的星浪一个头两个大。 “对了，作家总没那么多规矩了吧？我随便排了啊？” “不行作家是拉升晚会格调的牌面，一共也没邀请几个，要尽量往前排，摄像机会去找的。” “那也是论资排辈？” “这倒不用，作家界的情况观众不了解，你前面排个老头观众也不认识啊我看看名单” “韩函、郭金明、翟达新生代文学三小生，把他们排一起！摄像机一扫都有了！” 眼镜青年点点头，这倒是合理。 甭管“影响力”、“粉丝数”比影星、歌星差多少，作家在文艺圈里都是天然的清高，是增加晚会格调的重要一环，往前排合情合理。 结果刚在excel表格里写下姓名，女同事就又接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后回来道：“作家席位有个小调整。” 眼镜青年一阵哀嚎：“又要改？” 女同事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小改动，有个女明星联系了领导，领导又交代下来，想要排座的时候和那位翟达近一些，估计是想聊版权的事情吧。” “《漫漫吕途》？” “你也看过？” “当然！连载的时候自家博客天天挂在首页，后来我也补票买了书，已经二刷了。” 眼镜青年接过纸条，有些意外：“翟达就一部作品她演林漫漫演得好么？” 第224章 ：空中楼阁 之后的两天，翟达每日都两点一线。 起床就去“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基地”，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练习，开始在龚长章的带领下，正式在庞大的“倾倒之塔”上工作。 这台工程巨兽的主体工作，早在几个月前就完成了组装，但科学前沿的项目都一样。 人人都得“干中学”。 不是高中下面那个，想歪的可以去罚站了。 所以需要不断的调整和改进。 当龚长章通知“工程现场部”可以重新开始运转后，原本空旷的厂房返回二十多位工人。 二十位工人每一个放出去，在普通工厂都是工程师的级别，但是在此地，他们只是配合翟达工作的一部分。 翟达只需要在龚长章的指导下，完成最关键的工作，紧接着检测、复原、清理等工作就会有人跟进。 对了，这两天龚长章感觉有些不同，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经常一个人抽烟，一个人沉思，一个人傻笑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当然工作的时候依旧专注负责，好似人生中只剩下这一件有价值的事儿了。 某处工作段中，翟达弓着腰在管道内操作，有一个空间只有烟盒大小、手臂却要整个伸进去的狭窄地方，需要调试一个传感器。 这个角度任何电动工具都伸不进去，能使用的只有一把十五厘米长的异形扳手，而且手伸进去的时候，就会失去“视野”。 这就是前沿工程，如果是不断迭代、不断优化的设计，完全可以避免有这么尴尬的角落。 奈何现在，它应该在这里就得在这里，剩下的需要人自己克服操作困难。 外公笔记的含金量还在提升，人在尖端前沿中的作用真的是无可替代的。 龚长章在外面紧张道：“千万拿稳了，没调明白可以多试几次，扳手掉进去了一周白干。” 整个一圈都得拆掉去找扳手！ 翟达心道你可安静点吧，要是你不在我反而方便，拿出【纯金秘密手杖】敲着干早弄完了。 纯靠着灵敏的右手，翟达凝心静气，一点一点感知着角度和扭力的细微变化 半晌后手拔了出来：“好了，看一看正常了不？” 龚长章立刻拿出对讲机，询问两百多米外的中控室：“看一下qd417接上了么？指数正常么？” 没办法，长度跨度太大了，不同工段的交流靠吼都吼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传来消息：“有反应，初测指数正常，我会安排复测和稳定性测试。” “哦了，那我们去下一个点。” 翟达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毛汗：“走吧” 很快就有人来进行复原和现场检测，这种搭配让翟达轻松不少，千军万马他就是那个先锋。 龚长章已经不会再为翟达的“天赋”惊讶了，但他却不知道这天赋也少不了额外的努力，但凡有空翟达就会拿出【纯金秘密手杖】敲一敲。 空闲时甚至还会画图，这使得他对这台设备的理解远超一个刚接触的人。 唯一可惜的是翟达做的都是“精细小动作”，大结构上这台庞然大物并没有太大变化，缺少了那种看着它从无到有的成就感。 好似忙了这么多天，就光修了个脚 每天六个小时高强度工作，之后的时间翟达要么练习工序操作，要么复习期末考试。 回去的早了就和陆思文吃个饭，回去的晚了就洗澡休息。 期间，星浪那边联络了翟达几次，为了省的麻烦他没说自己已经在京北了，只说机票什么的不用再安排。 那边给了他流程单，17号晚上要入住星浪安排的酒店，地点就在晚会现场“长安大剧院”隔壁的国际饭店，之后几天无论是转场还是采访都会很方便。 十八号他要接受两个“备采”，也就是预备采访，一个是单独的，一个是和韩函、郭金明一起，他们三个被称为“新生代作家三小生”，其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晚宴、公益活动 星浪问翟达有没有带团队，翟达询问了陆思文的意见后，决定把她带上一起，凑个热闹。 话说他俩本身就是“团队”，尤其是和星浪有关的时候。 备采什么的陆思文都能在镜头外参加，不过十九号的颁奖典礼的时候，得坐在后排。 作为初代的“网络分大饼”，一个晚会设置了70个奖项，现场颁奖三十多个，总流程长度超过五个小时从下午七点入场一直到晚上快十二点。 也是个体力活 ———— 来到京北的第五天，12月14日。 jf-12需要翟达才能操作的工作，整体已经做完了80%，比预料中快得多。 两天半的练习实际上翟达一天半就完成了，计划五天的工作时长也节省了近一半 明天最后收个尾，理论上他“技术飞刀”的工作就完成了。 当然不是说他可以直接走了，龚长章的手毕竟还未恢复，剩下几天如果叫他，他还得回来。 午休的时候，由于没有食堂又地处郊区，所有人都是统一的盒饭，翟达端了一盒在休息室里扒拉，手上还拿着《线性代数》复习。 盒饭的味道马马虎虎，附近餐馆定的，据老成员说送了快一年了，越来越糊弄，可能要换家餐厅了。 龚长章走了进来，在翟达面前放了一瓶可乐：“小翟辛苦了，条件简陋招待不周啊。” 翟达没客气，拧开喝了一口：“没什么，反正我就呆几天，倒是你们这么长时间，更辛苦。” 龚长章坦然道： “没办法，项目到目前为止总投资才一千万出头，人吃马嚼的不过若是这次测试能达到预计效果，也就是‘5马赫-50毫秒’，应该就不一样了，那基本确立了全球最先进风洞的底子，往上每一步都是突破。” 翟达疑惑道：“按道理咱家对战斗机开发还是很上心的，为何风洞反而投入的有些抠搜？” 这种国之重器，1000万算个鸡毛 龚长章笑道：“因为先进过头了呗，战斗机最多两马赫出头，而且现在都不玩速度玩隐身了，咱这是最低五马赫的风洞” “你知道高超音速这个概念是钱老提出的，但导弹也好，火箭也罢，外形都很简单，更是有乘波体这样的几十年依旧先进的技术，所以理论上，五马赫以上的风洞，对应的该是五马赫以上的复杂飞行器对于许多领导来说，是天方夜谭也是空中楼阁。” “之前有个大佬来看了一眼，当着俞院士的面就说了，你们这造出来也没用，国外都是拿软件模拟，说我们完全是错误道路浪费钱若不是‘超越美国’这四个字有价值，项目都未必能启动” 软件模拟和工程风洞哪个更有效，翟达也不懂，但未来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五马赫以上的飞行器难么？” 龚长章摸了摸下巴：“难难啊，美国都没有的东西，f22才两马赫吧？” 翟达宽慰道：“自信点，我相信会有的！时代在进步嘛。” 与翟达不同，他知道这个jf12一定会成功，并且青史留名，但龚长章他们不知道 对他们来说，这一年都是在比较“憋屈”的状态下工作，前途是未知的。 龚长章自嘲道：“我有时候觉得我们这些人也挺无聊的，一听‘世界第一’，立马就来了，一听能超过老美，加班都比平时有精神，也不知道图个啥。” 翟达一口半个大鸡腿：“图个牛逼。” “有道理，图个牛逼哈哈！” 就在这时，这处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又有几个人端着盒饭进来，其中还包括这里的负责人“俞红孺”院士。 俞院士笑道：“小翟，小龚，也吃饭呢？” 院士吃盒饭并不奇怪，工程现场没那么多讲究，要是每顿便饭都要出去找地方吃大餐，这活也不用干了。 这位老人作为项目总负责，需要负责的事情很多，往返于各个研究所、部门、实验室之间，但每天终究会来现场看一看，对翟达也已经很熟悉了。 俞院士找了个座位，打开盒饭看到里面的大鸡腿有些犯难：“老头子吃不了肉，小年轻多吃点~” 说着夹了起来。 龚长章饭盒都推过去了，结果俞院士“舍近求远”，鸡腿落在了翟达饭盒里。 翟达笑呵呵道：“谢谢俞院。” 俞院士转头看到龚长章，疑惑道：“你凑这么近干嘛？” 脖子伸这么长，都快搭我肩膀上了 龚长章一阵尴尬，急中生智道：“我减肥，我的也给小翟吧。” 于是将自己盒饭里的鸡腿也给了翟达。 小荤变纯素血亏。 翟达偷着乐，坦然接受，任凭龚长章挤眉弄眼，也没说一句“不用”。 俞院士道：“正所谓十八九，啃死牛！小翟要再不够就多拿一份，这段时间你可是大功臣。” 翟达很懂人情世故的抬了一手：“都是龚师傅教得好。” 不过鸡腿他是不会还给龚长章的。 多了两个鸡腿，味道一般的盒饭也有滋有味起来~ 吃了几口，俞院士道：“对了小翟，你是打算哪天走？” 翟达道：“其实约好的时间就到明天，不过我京北还有些事情，20号才返回，如果这边需要我随时回来。” 俞院士算了算道：“这样我们20号试运行测试，是一个重要的节点，邀请你也来作为项目成员参与一下” “我听说你还要期末考试，不过留下来见证这一刻，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应该比期末考试的绩点对你帮助更大，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若是不好办，我帮你写封信给哈工大。” 第225章 ：【悔恨青蛙】和【归家皮箱】 12月15日，“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基地”。 下午，翟达按照往日的工作模式，完成了最后的工作，也就是阻尼段调试。 他亲手精调了自己的打磨的叶片。 这东西是用来消弭“爆轰驱动段”无用一侧爆炸气流的，不过是一连串阻尼设施里最后几个起作用的，和其他东西一起将狂暴的能量和气流，衰减到可以直排大气的程度。 还真就是万春蓉说的，她负责的内容只是大项目里不那么重要的部分。 安装完后，翟达以军训学到的“单臂匍匐前进”方式，从相对狭窄的“阻尼段”爬了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对龚长章说道：“你以前怎么弄的？爬的出来么？” 卡里面不就人间大炮了？ 龚长章翻了一个白眼：“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胖！再说了，骨头是硬的，肉是软的，挤一挤总归能出来” 翟达拍了拍手道：“这下就差不多了，我的工作也算完成了，刚好明天有事。” 龚长章点头道：“嗯，剩下的就是各种测试了，你也不用守在这，小活我自己能弄，大问题我再打你电话。” 这次请来的飞刀，简直性价比不要太高。 一天200块工费补贴，管一顿盒饭，人家连招待所都没住。 要是再不近人情，管理的特别严格，他们自己都脸上无光 下午两点，翟达彻底换了衣服，朝外走去。 路过那个角度完美的“参观窗”的时候，翟达下意识停下脚步，又望了一眼jf-12。 比起五天前似乎毫无变化，但他知道这台巨兽已经做好了准备 20号是公开测试，邀请了七八位院士，大小领导十几人，不过18号还会“内测”一下，只是他大概率没时间来了，下次再见就是20号当天了。 坐上路虎揽胜，翟达朝着市区而去，今天结束的格外早，陆思文也没下课，他有个地方想去转转 尚未到高峰，四十多分钟就抵达了朝阳区一个著名商圈。 潘家园！ 号称逛一圈能集齐上下五千年，从兵马俑掰下来的手指头到多尔衮的夜壶，只有你不敢问，没有摊主不敢说。 当然以上这些，是翟达的原始印象，有没有这么邪乎还得看了才知道，是来京北前翟达就觉得必去的几个地儿之一。 到了后给他的感觉就是普普通通，低矮的仿古建筑围成一个圈，灰色调在冬季看的特别清冷，也不全是文玩，还包括一些小吃。 停好车往里走，发现并没有网上流传的那种“蛤蟆镜一带，玉玺也敢卖”的架势。 刚好大门口有保安，翟达就顺嘴问了一句：“大爷，潘家园咋没有摆零摊的呢？” 穿着黑大衣的保安瞥了翟达一眼，翻了个白眼：“冬天摆摊？谁能蹲得住啊？！蹲的住的都干乞讨去了，挣得不比这多？” 翟达：有道理啊！ 果然实践出真知 按照他的想法，纯粹是溜达一下，外行谁会开这种店，所以都是内行，那既然都是内行能看的没你清楚？要有真货为什么拿出来等你捡漏。 所以总觉得这是个“内行挣外行钱，外行交智商税”的地方。 结果没想到某处档口里，真的有发现。 小而杂乱档口，挂了个牌子叫“刘军旧货”。 总面积也就十来个平方，但摆满了无数物品，从书籍到粮票，从邮票到铁皮玩具。 而翟达的发现，就是从一个略带铁锈的小青蛙上获得。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悔恨青蛙】：曾经那个欠发达的年代，有人背着玩具和糖果走入大山村庄，原主人被铁皮青蛙吸引，哭闹了一晚上，让父亲买下了它。”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每跳一下，为它上紧发条的人都会随机产生一个悔恨念头，具体内容与使用者过往有关。” “备注：父亲因为家中积蓄减少心神不安，第二天就进入了大山采药，再也没有回来。” 翟达凝视片刻，心道又是一个纯纯负面效果的特殊物品 但，扩充装备存量，不容错过。 翟达的驻足引起了摊主的注意，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小伙子看看？我这粮票都是正货。” 这里数量最多的就是粮票了，应该是主业务，而那个铁皮青蛙则和其他一些老旧玩具放在玻璃柜台一角，翟达甚至怀疑只是为了装饰一下，显得有怀旧风格。 略微思量，翟达觉得还是直球为好，一个铁皮青蛙罢了，对方再黑也黑不到哪里去，还能要他大几千？ 结果他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些人的“七窍玲珑心”。 摊主居然不卖！ “那是我镇风水的，动了财路就乱了，非卖品。” 翟达： 你家镇风水用铁皮青蛙镇？！真是小刀拉屁股开大眼了！ 不甘心又问了两句，结果对方反而吃定了翟达，掏出一册粮票道：“东西不能卖但能送，你买我一册粮票，开了单送你就不算坏风水，回头我自己找补个别的放这儿，你看怎么样？” 翟达完全不懂粮票，黑着脸问道：“这粮票多少钱？” “全国通用粮票、布票、油票、煤票、肉票都整理好的，一册只要2888，我是看你年轻面善，这东西现在越来越精贵，别的地儿都不愿意卖，转手你至少挣1000。” 翟达冷笑一声，指着其中一张道：“这印刷都是花的！你和我说是真的？” 老板张口就来：“这是错版！更值钱好么！” 翟达心说好好好，我本想普普通通和你们打交道。 行，我摊牌了！我就是挂比！ 默默打开了列表中，黄金手杖的装备效果，平静道： “我觉得你并不信风水对么？” 摊主愣了愣：“呃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不信。” 多年嘴上跑火车，让一下说了真话的他本能的感觉不对，但翟达没给他多思考的功夫。 “直接点卖我，我觉得50块你已经足够有的赚了，收的时候怕是按斤称来的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翟达甩出一张五十块纸币，揣走了自己的小青蛙。 之后的游览就有些低效了，古不古董他看不出，但特殊物品确实不多。 侧面印证还是智商税占了大多数，橱窗里华丽精美的瓷器，说不得底下就刻着“微波炉专用”。 最后离开前，翟达只在另一个中古怀旧店，入手了一个特殊物品。 一个老旧的皮箱。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归家皮箱】：48年，一位年轻人被迫要出发去某岛，其父亲在其箱子内写下‘归家’二字，期待其能平安归来。”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手提此箱，若目的地是‘家’，则路途中些微增加幸运。” “装备效果2：此箱存放物因时间而受到的损害大幅减少。” “备注：它没有轮子且沉重，但真的很有逼格！” 这家店偏欧式风格，和潘家园大部分店铺风格迥异，里面都是些留声机、手杖一类的东西。 相对而言，这个沉重的复古牛皮箱自然比铁皮青蛙更具有实际价值，一番讨价还价后，翟达以1700块的价格入手，在08年已经相当昂贵了。 他有不少钱，也允许别人赚自己钱，但不允许别人明着骗把他当智障。 八个角包着黄铜，朱红色的牛皮外壳有些岁月的痕迹，但并没有明显的划伤，在一般人眼中属于“陈旧气”，但玩复古要的就是这个味道，新作的是没这种感觉的。 唯一的瑕疵是箱锁是老式的钥匙孔，而里面已经完全锈掉，不过对翟达来说小意思，回去自己换一个就成。 因为这里实在太大，翟达还未逛完潘家园就下班了，许多店铺纷纷关门，翟达只能带着两个收获，暂时离开。 也许离开京北前还会来一趟，或者是其他类似的市场。 ———— 12月16日，翟达参加了在京北某新华书店举行的签售会。 这次签售会和金陵的两次并无太大区别，喷绘幕墙、海报、易拉宝、堆积如山的《漫漫吕途》最新版。 甚至就连现场小礼品，都是之前那次的男女主角立绘书签，不知道凤凰传媒做了多少。 “翟老师你好！我超喜欢你的作品！” “感谢你的支持，需要写祝福语么？” “祝我年入百万、暴瘦30斤，顺利脱单且找到钻石王老五！” 翟达点点头，放弃抵抗，原封不动的写下祝福。 他算是理解佛祖的感受了。 挣着三块钱一本的版税，被许拯救世界的愿望。 签售会不出预料的又超过了原定时长，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手腕被磨的发亮，感觉皮都薄了一层。 签售会果然还是体力活，比在厂房里打螺丝累多了！ 12月17，网络盛典流程正式开始的一天。 原本就是为了这个行程，翟达才确定了京北之行，结果真到了这一天，感觉已经筋疲力尽了。 今天陆思文没什么课，一大早就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理论上自己的家，翟达答应了她1v1辅导写作，给她的处女作提提分。 这本取材于东阳县志奇案，暂命名为《东阳往事》的长篇悬疑小说，已经接近了最后的环节，这次进修后，就会正式通过翟达联系凤凰传媒讨论出版事宜。 因为大部分内容是上大学后写的，陆思文又不屑于和自己父亲交流写作，就连陆泽涛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有了一本完成度很高的作品。 从清晨到黄昏，直至五点多，翟达才抽身出来。 “修改意见大致就这么多，再多你自己就乱了，沉淀吸收一下吧。” 大平层的餐桌前，陆思文穿着棉拖鞋，黑色的连裤袜将纤细笔直的双腿勾勒出美妙的轮廓，百褶短裙散落在座椅上成为了银杏叶的形状。 只是比起美妙的“脖子以下”，脖子以上的部分状况有些糟糕，一整天头脑风暴、接受建议后，陆思文人已经有些懵了。 她很重视写作和作品本身，并未因为身旁是翟达就心猿意马，哪怕中间许多次两人近的可以互相感受到鼻息。 她是真的烧脑了一整天，此时颇有一种“你是谁、我们在干嘛？”的感觉。 翟达伸了个懒腰，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外套，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提着复古的【归家皮箱】。 “不说了，再晚要迟到了，星浪那边有个晚餐，那个李恬恬一直在约，我今晚就搬过去了。” 陆思文缓缓点了点头：“那我明天上午去酒店找你” “都行，你就是个凑热闹的，晚点也没事儿，又不是真的有活让你干。” 时间紧急，又赶着晚高峰，翟达不再多说直接走了，反正他又不是彻底离开京北，颁奖晚会后还得回来住一两天。 他答应了俞院士，多留一天见证jf-12的正式测试。 翟达走了之后，陆思文依旧在餐桌前迷糊了十几分钟，才渐渐恢复了一点元气。 素手拍了拍脸蛋，小声道：“加油！要努力的还有很多！你可是未来的作家！” 今天确实学到了许多东西，和翟同学电话联系一百次，也没有面对面坐着一次来的有效。 而且以前对一些东西理解不深，自己切身写了十多万字后，再听翟同学的建议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她终于感觉能听懂了。 陆思文疲惫的从餐桌前起身，四处看了看，她今晚还是要回宿舍的，但还是收拾一下房子为好，毕竟翟同学过两天还回来。 洗洗扫扫，卫生间要刷床单被罩也要换新的。 可是站在卧室床边看见那略微凌乱的床单，和残留着使用痕迹的被子时。 陆思文小脑瓜卡壳了几秒。 伸手摸了摸没有余温，但很柔软。 半晌后，陆思文转过身来，背对着大床双眼依旧迷离。 3、2、1！ 纤细的双腿一蹦，小火箭原地向后发射！ 把自己平平展展的，投向了翟达睡过的床铺。 不管了先睡一觉吧 翟同学的味道好香 第226章 ：明星大概不怎么读书 京北国际饭店，是一家久负盛名的豪华酒店， 比邻的长安大剧院即将举办“星浪08网络盛典”，使得这里从早上开始就有许多明星艺人入住。 这次网络盛典邀请了300多名艺人，除了在京北有住所的，自带干粮的不安排酒店的，剩下的都住在这，包括他们的随行人员。 一辆辆保姆车或停在门口，从这里开始似乎就已经是一次竞争，只因为有新浪的记者在酒店门口，就有人打扮精致画着全妆来“登记入住”，想留下一两张好看的照片。 尤其是咖位比较小的，会抓住一切机会。 还有几天就迈入09年了，但此时依旧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明星艺人享有着超绝的影响力和被容忍度。 你若去看四处蹲守的粉丝数量，远比不得十几年后，但若去看艺人的恣意大胆和社会赋予的“高傲”，也绝不是十几年后艺人那种小心翼翼可比的。 敢玩、敢拍、敢骂。 翟达开着车在酒店入口等了半天，保姆车排成长队，干脆一方向盘朝地下停车场而去。 果然这里就没什么人，翟达独自拎着箱子坐电梯去往大堂。 大堂的几个茶歇处聚满了艺人一些熟面孔在社交，不过翟达没有“认识”的人，就按部就班去前台办手续。 正在夹杂在一堆助理中等待登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是翟老师么？” 翟达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女士西装。 虽然面容姣好，但气质上不像是艺人，翟达对这张脸也没有印象。 对方伸出手来：“终于见面了，我是李恬恬。” 翟达和李恬恬握了握手，客套了一句：“你好，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年轻有为。” 这个年纪往往职场上刚起步，但这位俨然已经是主办方中高层的气场了。 李恬恬掩嘴轻笑：“在您面前哪里敢称年轻有为冷餐宴已经开始了，我让人把您行李先送去房间，您直接和我走吧。” 然后转头对某个年龄差不多的打杂同事道：“莫妮卡，帮翟老师送一下行李。” 两人拾台阶而上去往二楼的宴会厅。 星浪这三天几乎将酒店包了下来，哪哪都是他们的工作人员，有一种忙乱而热闹的感觉。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冷餐宴算是个非强制性的社交场合，有人来有人不来，但里面已经有不少熟脸了。 准确的说，是前世网络、电视上经常看见的面孔。 刘滔、姚橙、刘一菲、邓朝、黄小明、陈坤坤叫不出名字的更多。 这些都在颜值能打的年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有一些甚至带着青涩。 当然在08年，他们都并非圈里的大咖，最多算新红人，真正的大佬比如各个导演、影帝影后、老前辈都是私下交流的。 看到这些形形色色俊男美女，翟达感觉还挺有趣的，当然不是想上去结交，而是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停留一两秒辨认一下。 没什么人认识他，所以他的到来也没引起波澜。 嗯大概是明星都不怎么读书吧 嗯，没时间，一定是因为没时间。 拿着餐盘随意选了点东西，和李恬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最后二人选了个偏僻的位置。 李恬恬盘子里只有两三样水果和一杯香槟，微笑道：“从最初和您打电话也有半年多了，感谢您愿意赏脸来参加。” 翟达点点头，对方也算重生后一直没断过联系，堪称此生时长最长的网友。 这次见面对方也就是约了七八回。 尝了尝餐品，味道不错，翟达随口道：“感觉挺新奇的，至少以看客的角度。” “您可不是看客，不知道您留意了没有，最早计划有三个文学类奖项‘年度作家’、‘年度最佳文学作品’、‘年度人气文学作品’，后来又加了一个‘年度改编作品’，一共四个奖项，除了最后这个，前三个奖项您都是有利竞争者。” 翟达插起一块牛肉，平静道：“让我猜一猜，前三个奖都会颁给有流量的人气新作者，最后一个奖项是专门为了照顾老作家的吧？” 毕竟无论他、郭金明、韩函，目前都没有任何“改编作品”。 星浪又不需要为文学性负责，怎么能吸引到“流量”怎么来，不然人家凭啥自费搞这个颁奖？专门给明星们送温暖来的么？ 李恬恬尴尬的笑了笑：“您倒是看的透，不愧是高考状元。” 没接触过这个行当却能猜到，聪明人就是不一样。 翟达点点头，别的不好说，脑子还是有自信的。 这一屋子“名流”，若是“分制”平衡一下，高考分数能有他一半就算明星里的“学霸”人设了。 毕竟许多人连高考成绩都没有。 这次新浪评奖属于“原始规则”，网民+专家，什么专家别问，网民刷不刷票也别问，反正结果新浪有最终解释权。 网上所谓的“新生代作家三小生”里，韩寒是目前名气最大、成名最早的，但今年没什么作品，或者说这位已经进入了转型期，往后也不会有太多新作了。 郭金明风评毁誉参半，粉丝夸上天，路人和专业人士没有不骂的，骂他甚至成了同行里的一种正确。 什么？你也瞧不起郭金明？那我们就是好朋友！ 而翟达自己，作品风评是最好的，业内外一致认同其文学性，销量也比刚发售的《小时代》和今年没作品的韩函强得多，但资历较浅。 做个大胆的猜测，“年度最佳文学”归他，“年度人气文学”归郭金明，“年度作家”给最出名的韩函。 分大饼就这么简单。 正因为猜到了结果，所以翟达没关注投票评奖过程，连投票页面在哪都不知道，只有陆思文按照常规思路，分几次在博客上号召书迷去投票。 反正来了没分到饼也无所谓，懂不懂高考状元作家的含金量？不差星浪一个奖。 这时宴会厅大门传来了浮夸的惊呼声，俊男美女们立刻热情的围了过去，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翟达望了一眼，又是个“熟”人，这不是“亚瑟王”么，导圈和京圈的老资历，号称家规甚严，儿子得跪着吃饭的那位。 年轻的俊男美女们极尽热情，花团锦簇的围着。 翟达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道： “说说你那个新平台吧。” 李恬恬语气里带着自信和憧憬：“原本是打算卡着‘网络盛典’同一天上线的，但产品部出了点问题要调试，目前的的计划是09年元旦，也就是1月1日正式上线。” “那也不过还有十来天” “其实最早是定09年春，不过最近各方面进度都很好，提前了许多次，这也是为何今日才和您详谈的原因。” 其实所谓想要和翟达合作，无非就是希望翟达能够第一时间，高调的从博客转到微博。 重点是“高调”。 而后再配合一系列后续，比如关注度引导、持续的内容输出、参加一些网络活动等。 总结一句话：希望翟达能在微博最稚嫩的时候，来扛大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翟达名气比不上这些明星艺人，但在互联网方兴未艾的时代，却是博客里的头部用户，最有影响力的几个之一。 对星浪来说亚瑟王也没翟达重要，许多“德高望重”的大咖连电脑都不会用，对新浪来说没什么价值，反倒是这些人有求于新浪。 当然若是爆出负面消息，跟在后面啃一波流量就是另外一回儿事儿了。 翟达好奇道：“我直白一点，你在微博是什么职位？” 言下之意是你能做得了主么？这一揽子计划听上去还挺复杂。 李恬恬挺起胸膛：“我目前在微博事业板块，任市场部总监。” 不过紧接着就又含蓄道：“当然这个新板块算内部创业，成立不到半年，满共就几十人我们板块的leader是曹老大自己兼任的，总公司还是很重视的。” 翟达点点头：“也很厉害了，你这么年轻。” 以微博未来的发展速度，往后几年只要李恬恬不被换，高低也得在娱乐圈是号大人物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不用太久，三年后的微博市场总监，就能让许多一线乃至超一线明星甜甜的叫一句“紫啧”，绝对称得上娱乐圈里的位高权重。 但现在，李恬恬感觉自己在求着翟达，求他从已经有所成就的博客，去一个前途未卜的微博。 第227章 ：名利场里的“小摊子” 国际饭店的冷餐宴上，翟达和李恬恬单独坐在角落，好似和一众明星不曾融入。 宴会厅又来了几个“大咖”，不过尚未有江湖地位超过“亚瑟王”的人，比如国际章来了就围着打转，亚瑟王也乐在其中，满脸红光接受恭维。 李恬恬远远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少许后温柔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微博这个想法的诞生，还和翟老师有关呢。” 翟达疑惑道：“我？” 李恬恬将当初会议上，自己因为灵光一闪，以翟达的“弱智吧短博客”举例，立体的分析了博客的各种弊端的事情娓娓道来。 即时性、随时性、生活性这三点都是从翟达那段时间的博客里提炼出来的。 没有翟达，这个平台依然会出现，但未必从李恬恬口中。 而有了翟达，使微博提前了近一年时间，且造就了一个年轻的总监。 李恬恬坐火箭升职肯定不是全靠一个“创意”，但这却是她“职场花路”的开端。 甚至更早的“转正”，也是借由翟达微小说大赛的新闻稿成功的。 所以李恬恬一直将翟达当做自己的“锦鲤”，乃至有点迷信的程度。 她对翟达能够再次散发幸运，让新平台和自己的职业更上一层楼这件事，深信不疑。 因为除了“幸运”，实在解释不了为何一切都如此顺利。 翟达觉得有趣，居然还有自己的事情么 微博这个东风，至少还有十年强盛期，直至短视频诞生，在这十年里能抢得一块阵地，价值巨大。 无论是助力作品销量，亦或者动动手指头挣个几十万几十万的广告费，都是极好的。 还有一点很重要！ 那就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强力“发声”渠道，舆论这种事，你不去抢占高地，就会被别人变成哑巴，自己已经是半个公众人物了，需要有自己的喉管。 翟达考虑可以借鉴之前的经验，把【小丑扑克】+新作品部分连载的形式也搬去微博，想来吸粉效果应该贼拉带劲儿！ “我没有意见，也很看好微博的未来，作为第一批入驻的元老，又有平台方不遗余力的支持，说不定到时候能混个上亿粉丝呢。” 李恬恬眼睛都瞪大了，上亿她这个主创都不敢想，对标的自家博客里，能有百万就算头部了。 翟老师这是给我压力啊 “上亿粉丝不确定，不过您可不会是第一批入驻。” 翟达一愣，啥意思？刚才搁这无实物表演呢？ “您会是‘第一个’入驻的开创者！我和技术部说好了，您提前准备好一个内容，公测的第一瞬间系统就会帮您发布，测试除外的话，您会发布全国第一条微博和成为第一个用户！” 这叫“冲喜”！ 翟达笑了笑：“行吧，你还挺信邪的，具体的回头可以和小鹿聊，你对她应该比对我熟悉，微博运营还是会让她代劳。” “我这边也会有专人对接，请放心。” 至于博客的“阅读分账”合同，并不会因为转战微博就失效，毕竟他又不是销号了，只是主战场换了。 但这个分成模式无法复制带去微博，那边一切都是未定式。 二人正要再核对一下，一个身影从侧面靠了过来，弯着腰有些局促道：“你好~” 翟达和李恬恬都比较意外？还有人来找我们社交？ 转头看去，依旧是一个“熟脸”，而且相当有名。 高媛媛 而且是年轻版本，不是“赵高氏”。 不知道找谁的。 这位正值黄金年龄，颜值、身材、韵味都处在巅峰的女演员，穿着得体的黑色窄口裙，配女士小衬衫，在一众女艺人里算很低调保守的了，反倒更像是职场女性。 翟达实事求是的说，明星近距离看不会有网图那么惊艳，但对比大部分普通人也差距明显，比如他自己刚刚评价的“面容姣好”李恬恬，和这位对比起来也只能算“长得周正”。 “你好有什么事么？” 不确定是来找谁的，所以作为主办方的李恬恬接过了话头。 高媛媛双手合十，分辨了一下后开心道：“是翟达老师么？我是您的书迷刚才离得远还不太确定！” 翟达挑了挑眉，心里并未当真，书迷什么的估计只是一种社交托词。 李恬恬起身朝里坐，给这位国民度相当高，但咖位稍弱的当红女演员让了个位置。 高媛媛坐下后，依旧是双手合十的模样，然后立刻问了一个让翟达相信对方真看过《漫漫吕途》的问题。 “翟老师，我记得最早您不是博客上说会写双结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到” 翟达挠了挠鬓角：“快了，快了。” 真写了你们又不愿意，我又没说第二结局是happyend 换个人死罢了。 高媛媛遗憾道：“可惜我不知道您会来，没有带着书昨天您的签售会我也想去来着，但怕添麻烦实在不敢。” 艺人露面就是一种表态，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出现的，即便带着善意也不合规矩。 可能她也知道自己“书迷”的身份会让人怀疑，主动解释道： “我平时看书不多，一年就读个三四本，您的书是一个朋友推荐的” 还未多聊几个关于小说的问题，这个角落就像是无人的餐厅一样。 一旦有了第一个客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嗨你们好。” 翟达转头看去，心道这肯定是冲自己来的了，礼貌的主动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郭老师好，终于见面了。” 郭金明笑的很开心，但也很紧张：“还要谢谢您给我的《小时代》推荐语。” “没什么，您不是也给了《漫漫吕途》推荐语了么，希望能帮到您。” 这位小四果然如传言中一般迷你，矮和瘦都相当显著，感觉只到翟达胸口。 官方身高157，据说还是带了很大水分的。 其实翟达觉得都15开头了，还有必要加水分么区别大么？ 今日一见，帮小四翻个冤案！ 150+，散了吧，定性了！ 郭金明的状态看得出很紧张，但不是因为翟达，而是这个场合。 如果说翟达是一个对名利场不甚感兴趣的“新手”。 那郭金明就是一个对名利场非常感兴趣且崇拜的“新手”。 他在这里也没有相熟的人，什么京圈、沪圈都不带他玩，所以认出翟达后本能的朝这边凑，想要找到一点属于“作家群体”的归属感，构建一片安全区域。 凭心而论，小四这种对名利场的向往并不讨人厌，人嘛，求财求名求爽很正常。 但这种激动和紧张让两人看起来，反倒翟达是更成熟年长的那个。 多了一个小四，这里的话题还是围绕着文学作品，高媛媛虽然没有看过《幻城》或者《小时代》，但对作家有着相当的尊重，这可能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 闲聊中得知，当初《小时代》推荐语时，和书一起寄来的“手写信”，居然还真是郭金明亲手写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出版社客气了一下呢。 “《小时代》销量应该不错吧？” 08年的郭金明不算有城府，很开心道：“确实不错，是我目前销量最好的一本书，不过毕竟十月才发售，今年的最畅销小说应该还是《漫漫吕途》。” 翟达：“一个统计奖罢了。” 郭金明道：“文学作品大多荣誉都是统计类，有名有姓奖项也轮不到我们。” 所谓统计奖，是指数据达到时自动获得的荣誉，比如最畅销、最富豪作家之类的，由于没啥操作空间，也就不会有人出来真的“颁奖”。 而有名有姓的奖，比如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郭金明觉得这辈子和自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他也不看重这些。 但很快他又感觉刚才的话太绝对了，立刻改口道：“不过翟老师和我们不一样，也许真的有机会冲击一下三大奖项。” 《漫漫吕途》在业内圈子，好评度还是很高的，和他这样被同行骂习惯的完全不同。 翟达摊摊手：“那可真是‘漫漫旅途’了有的等喽。” 这几个奖几年评一次，基本都是“传统伤痛文学”获奖，也为难这些学院派作家了一辈子就盯着苦难写，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当下。 拿这三个奖太遥远了，但若真有一天翟达要写“严肃文学”，他肯定不会去写伤痛。 不如去写波澜壮阔，写雄关漫漫真如铁，写安得倚天抽宝剑。 四人莫名形成了一个小的交流圈，倒也算其乐融融，高媛媛比较奇特的一直呆着，虽然在翟达看来这位理应去和其他女星一样，去围着大佬社交。 又是文学，又是娱乐圈，不可避免朝着“改编”的话题闲聊，比如李恬恬提到最近正在拍摄的《风声》，其作者麦佳可能也会来参加典礼，不过这位是传统型作者，可能只是典礼现场会露个面。 说到这里，高媛媛突然道：“翟老师，《漫漫吕途》有改编电影或电视剧的打算么？” 翟达想了想道：“有很多碰运气的骗子来问版权，比如邮件，或者通过出版社，开价不高胃口却不小，感觉并没有真的影视化的能力，这方面的版权还都在我自己手里。” 高媛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郭金明道：“一定要小心，许多作者就是刚起步就被骗了版权，我一个朋友版权才卖了3000块，后来还要花十万元自己赎回” 最典型的就是“大刘”了，话说这位科幻教父尚未成名，连来参加网络盛典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对方的《三体》都已经出到第二部了，但依旧需要熬过漫长的时光，直到15年获得雨果奖才出头。 翟达记得大刘微末之时，《三体》的改编版权才卖了十万块后来那人用这个挣了上千万 嗯有畅销书在售的作家比如翟达，一般不会犯这个错误，因为不怎么缺钱 高媛媛咬着嘴唇，原本想就着这个话题旁敲侧击一下，结果郭金明张口就是“别被骗了”，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冷餐宴的客人也越来越少，三三两两或是就此回房间休息，亦或者换地方喝酒娱乐。 翟达今天陪陆思文烧脑了一天，也想赶紧休息。 小摊子即将“散伙”的时候，高媛媛终究还是鼓起勇气道：“翟老师不知道《漫漫吕途》什么时候有出售改编权的想法，请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翟达转过头来，不确信道：“演员也对这个感兴趣？” 这不应该是导演或者制片人的活么？ 不用对方解释，翟达稍一思索就有了答案：“你想要演林漫漫冲奖？” 高媛媛心说和聪明人打交道确实有压力 她目前正在事业的尴尬期，知名度有了，有分量的奖项却一个都没有，背后也没有大资本推，和各个圈子也不太融的进去。 其实这几年戏路越来越窄，甚至有休息几年退圈的想法。 但她不甘心 而《漫漫吕途》，以其独特的题材，是非常适合改编成电影的，光这个“绝症患者”的立意，就配得上一个提名。 她自然没能力独自支撑一部电影拍摄，量身打造那都是顶级大咖才有的能量，但若有一线机会，她想去试着推动一下。 否则一部今年刚发售的作品，哪怕是畅销作品，距离影视化也至少需要好几年。 高媛媛正要再多说两句，翟达却已经摇了摇头： “改编还太遥远了，我也不了解业内的流程，但实话实说形象和气质上，您和林漫漫还是有不小区别的” 最后微笑了一下，翟达挥了挥手：“那么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第228章 ：‘知网’是什么？ 17号的晚上，翟达并未再参加任何活动，哪怕李恬恬、高媛媛都表示想和他再喝一杯。 甚至高媛媛还表示会有其他女艺人介绍给他认识，自己的好友，来自台省的贾静文，凑个第三人是艺人们规避绯闻的常规手法。 但翟达还是拒绝了，高媛媛已经暴露了目的。 《漫漫吕途》的改编翟达并不排斥，文学作品影视化是顺理成章的。 就像谈了恋爱，下一步就该耍流氓一样。 但高圆圆不算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无论角色贴合度，还是演员的身份。 如果是个靠谱的导演，倒是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回房间好好洗了个澡，和小木头汇报一下情况，以趣谈的方式告诉卢薇今天看见了谁，而后翟达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翟达苏醒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大堂接上了陆思文，她作为“翟达团队”的一员今天专门来凑热闹。 陆思文今天穿的依然得体，可能是觉得场合比较重要，上衣是雪奈尔的小香风，下身则是黑色的宽大阔腿直裤，看上去非常时尚。 看到翟达后远远的挥了挥手，这个小鹿般活泼的女孩俏皮道：“翟老师！你的小助理来报道了！” 翟达笑了笑：“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睡得很香。” 准确的说香的过头了从下午六点睡到了早上六点，醒来时小鹿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行为有多奇怪，脸红了许久。 但被子真的很香啊不是香水的那种香，就是人的味道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翟达不知道陆思文的小揪揪，两人一起出发去往十楼。 这一层被暂时作为工作区域，每一个房间都有自己的作用，备采、化妆、休息。 电梯间就已经堵满了人，一开门就有个胖姑娘拿着名单迎了上来：“您好翟老师，您的备采十二点。” 翟达看了看表，才十点：“那我走？” 工作人员赶紧道：“不不不，还要化妆和对流程，这个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翟达： 他不知道的是，这边凌晨六点就开始运转了，一些不重要的小咖，天没亮就得爬起来候着。 那人看向陆思文，下意识也在名单上找：“请问您是？我看看您是在哪个化妆间。” 陆思文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我是翟老师助理。” 工作人员一愣，心道这助理这么漂亮比许多明星都好看！ 这是正经助理么？ 罢了罢了，带着男女朋友谎称助理在圈内也不少见，和她没太大关系。 二人又被引去了一个套房，被改成了四人化妆间，翟达猜测可能还有单人间、八人间的配置，而大咖更是会自带团队化妆。 这个破圈子比任何地方，都更在意“排资论辈”，一个房间、一个座次、乃至一个握手的顺序，都有可能演变成结仇或嫉恨。 好在他是局外人，无所谓，欢迎各路明星来碰瓷高考状元+作家。 有本事给哈工大施压。 陆思文一路跟在屁股后面，略微有些紧张，偷偷拽着翟达的衣角，但也见什么都稀奇，偶尔遇见几个名人也会留意一两秒。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明星的妆都好浓啊！这绝对是走在大街上能让普通人愣住的程度。 当然最后注意力全在翟达身上，看着翟达闭着眼，被一点点修饰面容。 隐约察觉到了陆思文的目光，翟达轻声道：“看什么呢？好看么？” 陆思文：“不好看。” 翟达：？ 陆思文认真道：“怪怪的，化妆了感觉不像你了，还是喜欢你平时的样子。” 翟达无奈道：“大家都整，我不整在镜头里会好像不在一个图层似的，只能忍一忍了。” 又过了几分钟，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翟老师，又见面了！” 翟达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但背后有一把椅子。 下方空悬着一双触不到地面的腿。 嗯，应该是郭金明了 他们有一个共同采访，同时段遇到也不奇怪但紧接着翟达想起来 韩函呢？ 果然很快就出了问题，化了妆后在休息室对稿子，韩函依旧没有出现。 偶尔听见路过的工作人员在讨论这件事，而且很着急的模样。 半小时后，翟达先进行了个人采访，被装饰的很明亮温馨的房间内，一大帮工作人员围着，有的甚至席地而坐。 看似两个人入镜头，实际上却有十来号人强势围观，不习惯的可能会很不自在。 开场的问题都比较简单，翟达和星浪的主持人侃侃而谈。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写作的呢？” “高三下学期。” “也就是说还不到一年？” “一开始只是和朋友之间写着玩，机缘巧合才决定出版，那时高三压力大，当做娱乐活动了。” 说到这里时，翟达下意识看向了陆思文，躲在镜头外的姑娘也会心一笑。 脑海中泛起了许多回忆。 她可能不是陪伴翟达的那盏路灯，也没有每天等他回家照亮夜路的机会但她的笔一直陪伴着翟达呀~ 之后星浪准备了一些网友提问，大多是从翟达博客里挑选的，但翟达自己从不看，所以每个都很新鲜。 他很期待有人问他“知不知道‘知网’是什么”。 然后光明正大的说老子不知道，老子大一！ “网友提问，翟老师有什么学习技巧么？我相信这是许多学生网民都关心的问题，毕竟您在高考中取得了状元的好成绩。” 翟达想了想，对着镜头诚恳道：“学习这东西无法照搬，99%的人光靠努力就足以拿到一个不错的结果，不必总想着有什么所谓的‘固定技巧’。” “我明白了，翟老师的意思是：自己最大的秘诀就是努力对么？” “那倒不是，我靠的是天赋。” 主持人： “咳咳，那么第二个问题，网友提问：翟老师学生时期有谈恋爱么？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翟达摇摇头：“高中时期没有谈恋爱至于理想型，我一般不做预设，主要看两人一起经历了什么，就像写小说一样，外貌和性格都只是附属，故事才是主题。” “我明白了，您更注重精神层面是么外貌就一点不在意么？” “我喜欢腿细的。” 主持人： 左右看了看，心道是我听岔了么？ 这作家给她整不会了。 翟达皮了一下，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小丑扑克】从没关闭过效果。 反正现在是08年，这破圈子什么都敢说，。 “最后一个问题，网友提问，博客早期翟老师多次提及自己会魔术，能不能现场给大家展示一下？” 翟达略微沉吟，突然来这么一下有些仓促，简简单单耍耍扑克牌吧 说着往衣袋内一摸，保存在“魔术马甲”口袋内的【小丑扑克】出现在手中，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此时翟达稍稍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关闭装备效果，后来一想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都来参加颁奖典礼了，还自己骗自己搞什么低调要低调不如不来。 索性直接开始表演，任由摄像机将【小丑扑克】捕捉了进去。 紧接着，十几位工作人员就见证了什么叫绚丽的手法。 这些质感特殊扑克，反射着各个方向补光灯的光芒，看上去格外神秘，而后在翟达双手之间快速游窜。 每一张都好似有丝线牵扯着一样，跨越一米多的间距，龙蛇乱舞。 众人目瞪口呆，脑海中无数港片电影的名字闪过。 一些看过多次的，连bgm都脑补出来了。 整副扑克牌如空中接龙般落在左手，而后翟达快速一晃，扑克牌完全消失了。 他甚至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空空的双手。 而后一个响指，右手凭空变出了一把牌。 最后一张一张飞出去，这些金属扑克乳燕投怀般从半空中返回，整整齐齐落回了掌心。 好似孔雀开屏般搓开，而后整把向上一扔，牌却没有飞起，而是再度消失。 翟达看向主持人：“差不多就这样？” 主持人已经呆住了。 紧接着工作人员们开始疯狂的鼓掌，连陆思文也忍不住拍起小手。 “套装效果3：舞台中央（常驻）：你更容易获得掌声，哪怕你只是挥了挥手。” 这掌声格外突兀，穿透力极强，隔壁一些其他正在采访的明星都疑惑的看向墙壁。 记者惊喜道：“太精彩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眼睛了。” 翟达心说这才哪到哪，我要是突然变出一辆“帕拉梅拉”，你何止是眼睛，人生你也要怀疑了。 单人采访顺利而愉快，但联合采访就遇到点问题，翟达在休息室里等待了足足一个小时，应付了无数过来打招呼社交的演员歌星，被迫加了许多有的没的联系方式，结果最后被通知。 韩函来不了了 “飞机晚点？” 工作人员无奈的摇摇头：“说是赛车场上出了点事故，目前在医院。” 出事时间是昨晚，但星浪这边今天才知道，看得出他们挺恼火的。 这位以叛逆著称的作家，确实玩脱了，就是不知道是多大的伤 于是只有翟达和郭金明两个人接受了备采，郭金明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韩函缺席的影响。 明显不在状态，板着脸，回答问题也不积极，最后翟达又变成了主角。 被迫再度表演了一段魔术 这次更简单，只是随便翻了几个硬币而已，与其说是魔术，更像是炫技，但依旧引起了无数掌声 当天晚上，星浪就放出了大量物料作为预热，自家各个平台也都齐齐跟进，连带一些合作平台也在报道。 作为当下网络一哥，一旦发力，可以说覆盖全网。 娱乐众星愿意来捧场，为的不就是曝光量么，可以说为了这碟醋包的嫂子。 而所有内容中，一条关于“是状元、是作家、也是魔术师”的视频脱颖而出。 这个年代里，视频资料因为压缩技术和资费的问题，并不是网络上的主流，但因其堪比特效的视觉效果，匪夷所思的身份组合，也立刻火爆网络。 不用新浪去推，很快就有人将其搬上了优库、土逗网，以及各个qq群。 “出来，看神仙！” “《赌圣》？《赌侠》？《赌神》？” “快去通知王晶，就这不得拍个续集？” “这确定不是特效？” “谁有高清视频？我是魔术师，我想研究一下这位怎么弄的。” 原本只是备采里一个小插曲，但这却是翟达第一次在大面积受众面前表演魔术。 虽然他眼里只是随便炫技了一下，压根没“变魔术”。 08年，连长视频平台都稚嫩的很，网民们除了电影里，还真的没地方看这种“技术流视频”，视觉效果绝对是震撼的。 ———— 哈工大，学生活动中心。 江小白拿着一个信封，相当无语。 “该生因参加科研工程需要，考试安排请酌情延期或免考通过该生在工程领域有很强的基础” “落款：国家科学院力学研究所，俞红孺。” 查过了，是个院士。 这封信是直接寄到哈工大教务处去了相当正式，最后延转到了她的手里。 她本以为校长亲自给人请假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批假是必然的把她吊起来抽也得批准，只是江小白越发感慨自己这个专属导员不好干啊 以后还会收到更离谱的“请假条”么？ 不会哪天 正在思索之际，电脑上弹出一条消息，是闺蜜的qq：“看看这个，是你家状元不？” 江小白疑惑的点击进去，然后瞪大了眼睛 倒不是惊讶于翟达出现在那里或者变魔术，而是 原本就挺帅的，化了妆这不纯纯明星脸么！ 另一边，越达餐饮精酿基地。 大桶的精酿被接连搬上车，这里的总人数已经上升至近四十人，可以说越发的壮大。 精酿设备已经多达15套，并且还在以很快的速度增加，每日精酿销量接近2万升，覆盖了周边所有酒吧、夜店、高端餐饮。 甚至带动了一整片区域的夜经济，南岗区以外的酒吧夜店发现客人不来了和“青島”了，无奈还反向找上来求供货。 吴越正在清点算账，这成了他每天最麻烦的工作内容 单日账目就二三十万，几十家客户，每家还有不同的品类和账期。 招的资深会计怎么还不来入职？是又被抓回去监狱了么？ 供应又紧张了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看看哪家清账不积极，断供算了 咦？这家酒吧付款晚了一个小时你酒没了！ 正在头疼之时，如今的送货队副队长秦阳，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吴总！快看！大老板上节目了！” 吴越接过看了一眼，会心一笑：“这家伙又开始装逼了。” 但秦阳他们却完全不淡定了，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呼小叫，很快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知道自己大老板是状元、作家，但毕竟都是些不咋读书的人，没什么实感。 只知道大老板是有文化的 现在看到星浪的新闻，那就是完全两码事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大老板牛逼！ 吴越笑道：“他高中就开始练魔术，我一点点看他捉摸出来的，一开始还只会” 嗯，只会变没一个可怜人的纸巾。 吴越突然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天他是怎么从厕所出来的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 第229章 ：三奖连拿，重要的话说三遍！（上） 12月19号，也就是“星浪2008年终网络盛典”的正式举办日。 今日比昨天还要忙碌，甚至有些混乱。 目前由互联网公司举办的“典礼”还是个新鲜事儿，整个互联网和业界都给予了很大的关注，星浪也算耗费巨资了。 特殊的时代造就了特殊的含金量，还未开始，关注度就超过了传统的金鸡百花等传统大奖。 华语娱乐圈几乎来了半壁江山，导演、演员、歌星共同分食这场曝光盛宴。 星浪还准备了最高规格红毯仪式，这年头能在国内走红毯的机会可是不多。 从大清早开始，各路人马就为了妆造而使出浑身解数，尤其是各路女星，祭出了许多浮夸礼服，有的人裙摆好几米，有的人全身布料不足一平米。 若是好事的搬个马扎守在必经之路看一天，圈子里谁大、谁小、谁挺、谁垂，就能摸得门清！ 只是在翟达这个后世来客眼里，这群人的整体造型还是带了一点落伍，甚至一部分人的审美可以说惨不忍睹。 下午三点，星浪门户开始了直播，一些明星也被邀请到了演播厅，其中昨日爆火的“魔术视频”被反复提及。 出乎意料的内容，成为了这次网络盛典的宣传发力点，新浪总部开始大批量主动传播相同的内容。 下午五点，几家合作的电视台开始接入转播，虽然由于时长原因无法放在主台，但也提供了一些网络以外的渠道。 六点钟，晚会的第一篇章“红毯仪式”正式开启，地点在长安大剧院门口搭设的暖房里。 比起电视直播渠道的匮乏，现场可以说媒体云集，闪光灯无数，报社、电视台、网络媒体齐聚一堂。 按照江湖规矩，先出场的都是小喽喽，大腕儿们宁愿在车里或者寒风中苦苦等待，也必须最后压轴。 当然个别“主办方”觉得重要的角色，也会放在后面。 比如作家，翟达。 他坐在休息室里等的人都麻了！百无聊赖的翻着书。 心道还不如放他进去，听说里面还有瓜子花生饮料。 休息室里一同等待的高媛媛，忐忑的凑了过来，伸着脖子道：“翟老师在看书啊是您的新作么？” 两人算不上尴尬，准确的说尴尬的是高媛媛自己，有一种被拒绝又不想放弃的局促。 翟达翻过书本，让其看到上面《高等数学（下）》几个大字。 高媛媛咽了咽口水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名为“知识”的威压。 她从小佩服有学问的人，但也害怕有学问的人 刚组织好的话题给一下吓没了 七点多，红毯流程快结束的时候，终于轮到翟达出场了。 书本一合，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今天他穿着款式干练的正装，黑色衬衫和魔术马甲是唯一的衬饰，头发也拒绝了造型师极力推荐的流行款式“刺猬乱”。 如果没概念的可以去了解一下《一起去看流星雨》里的男猪脚。 最后翟达保留了自己那前世很常见，但现在很特别的“中式铲青”，这是他重生前用了快十年的发型，喜欢的原因是进理发店可以就说一句话：两边剃短，中间修一下。 翟达红毯走的很快，没有留恋闪光灯，也没有幽默互动，甚至表情有点严肃。 饿的有点低血糖了。 翟达心里默默想到，以后类似的活动他应该不会再参加了，尤其是全程参加 草草在喷绘墙上签了名字，对着一众闪光灯停顿了区区三秒钟，就毫不留恋的离去。 记者区域，有人小声问道：“这谁啊？好酷啊。” 他本来想说“好拽啊”。 “看一下名单哦，那个状元作家翟达，我以为是男演员呢。” “你别说，虽然很拽，但穿的很得体啊，一对比感觉演员们都好浮夸” “能出图，标题我都想好了，高冷学霸气场碾压娱乐圈！” “你摄影师怎么还干新闻编辑的活？” “你眼光真好，我入池的时候是编辑来着，直到因为力气大被调去扛摄像机” 翟达不知道后方的讨论，已经径直走入了巨大的颁奖现场。 这里被分为了三个区域，正前方的主舞台，中央的“上座区”，这里有晚宴一般的圆桌，再往后就是电影院那种普通座位。 翟达朝后望了一眼，找到了比他还先入场的小鹿，陆思文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最是轻松。 可能也等饿了，小鹿已经吃上了，手里拿着薯片 翟达直勾勾看了一眼，根据指引走向三号桌坐了下来，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瓜子花生。 一想到主流程长达四个小时，翟达就加快了剥花生的手速。 从未想过有一天，“灵巧双手”还有这用处剥的又快又好，一个个往嘴里送，补充亏损的血糖。 同桌的还有郭金明，他比翟达更先进来，也意味着主办方更看重翟达。 翟达注意到，桌子上连“韩函”的台签都没有了，说明这位是真的不来了。 这时，身旁来了个新成员，拥有着两米多长的裙摆，晚礼服衬托出一抹洁白，角度相当大胆。 感觉再往下一厘米就要带咖啡色了。 其坐下后仿佛一朵“大丽花”，而且“恰巧”在翟达侧面，也是这一桌最靠前的位置。 范宾宾。 颁奖典礼还未正式开始，这位和翟达毫无交集的女星就笑着说道：“翟老师您好，我是您的书迷，《漫漫吕途》我很喜欢。” 翟达一愣，这似曾相识的开场白 —————— 差不多同一时间，正是哈工大食堂最热闹的时段。 上了一天课的学子们饥肠辘辘的来炫饭，食堂里人满为患。 被悬挂在柱子上的大屁股电视，平日一般放的都是新闻或者热播电视剧，今天却锁定在了芒果卫视的某个小众分频道。 画面里是奇怪的内容，好似什么典礼，材工一班的沈子逸张望了一会儿，疑惑道：“这啥呀？” 一旁的葛尚道：“你不知道么？翟达去领奖了呀！” 沈子逸挠了挠头：“最近光顾着复习了，好像翟达是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他领什么奖？” 葛尚道：“星浪的一个什么，好像是第一次办，但声势挺大的，我早上还在群里刷到视频，翟达表演了个魔术。” 这在哈工大也不是秘密，经常有人看到“大作家”把玩着硬币或者扑克在校园里，但和在网上看到又是两种感觉。 沈子逸一时有些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于是嘴皮子磨了磨，发出一声感叹。 “牛逼啊” 这时摄像机开始扫场，尤其是靠前的那片区域，每一桌脸上都会停留几秒，好让观众知道自家请了哪些人。 当停留在3号桌的时候，食堂里看着电视的学生发出了惊呼。 “真的是翟达！真上电视了？我还以为群里闹着玩呢！” “你看啊，他和范宾宾在聊天！” “卧槽！好羡慕啊！他俩凑得好近啊！” 种种大呼小叫，引得更多没盯着电视学生朝这看来。 食堂角落里，穿行政夹克的王春国校长抬起头来，笑呵呵的扫了一眼电视。 虽然因为老花的原因什么也没看清，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人老但还观念开明什么这个圈、那个圈的他不在意，但自家学生去领奖了，该让同学们看看凑个热闹的 翟达知道哈工大会放他的画面，但他却不知道另一个地方也在组织同学们观看。 东阳县、毛纺中学。 一次性诞生了两个状元，使得这所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学校有了许多变化。 比如经费充裕了，操场边划了一块空地，准备盖新楼了！ 连那个如钟乳石窟般的厕所，也准备整改一番。 今夜，仅有的几个多媒体教室里挤满了人，学校组织了新一届的高三生，在晚自习的看电视节目。 除了瞻仰一下学长的风采，也是高强度学习下的一种调剂措施。 屏幕上，那张一直贴在校门口、彰显学校成绩的照片，变成了真人，和大明星们并列出席，可以说满足了少年少女们的全部幻想。 哇哇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女生直勾勾的盯着道：“小翟老师变得更帅了” 一旁的同桌问道：“为什么叫老师？不是学长么？” 女生神气道：“我暑假可是在乌托邦学了两个月！小翟老师的语文课我一节没落！” “对哦好羡慕哦，当时我爸本来说帮我抢了一个名额，后来不知道为啥又送给同事了” 讲台上，因为“成果突出”，被迫又连着带高三届的班主任丁蓉仰着头。 就很难不自豪，很难不开心！ 教育工作者，最好的奖励就是看着学生成才乃至成功么 一公里外，三毛小区里，于晓丽也打开了电视，翟达已经告诉了她哪里能看。 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找见了翟达的位置。 半晌后只冒出来一句： “这化了妆亲妈看着都觉得怪欸~” 镜头无法一直停在翟达脸上，切走之后很快于晓丽就走神了。 尤其是发现没请赵本杉和范韦后她平时就爱看个乡村爱情。 半晌后，自言自语道：“周末去烧个纸吧，高低是个好事情让爸和志鸿都知道一下” ———— 视线回到颁奖典礼。 翟达坐在三号桌前，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如果不能保证三年之内影视化，我不会考虑出售改编权。” 身旁的范宾宾面带微笑，好让摄像机扫过来时随时都是最美的状态，嘴上说的内容却很“务实”。 “翟老师，电影的筹备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可以争取，但无法保证” 翟达转过脑袋去，心道你的争取很值钱么？ 不写进合同，难道我们讲信任么？多少作品的版权都是被拖字诀搞死的！ 这位目前红得发紫的一线女演员，不出预料又是来要《漫漫吕途》改编权的。 高媛媛能看出这个题材有助于冲奖，范宾宾自然也能看出。 毕竟后世，凭借着不算强大的阵容，这部原型电影也将一个稚嫩新人推向了最佳女主角的位置，有没有商业运作翟达不知道，但底子真的太适合了！ 至于角色贴合度，范宾宾反而不担心，改编改编不改怎么编？ 演员大多数是滞后选角，也就是在一众已经立项的电影邀请里选择合适的，但为了冲奖，从零起步量身定制也并不奇怪。 而且范宾宾的资源确实强大，投资、导演都不缺人脉也可以轻松拉起一个全明星阵容。 但翟达表示，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改编权售价本就不高，08年有个一百万就算很厉害了，比如正在拍摄，全明星阵容的《风声》，改编权就是100万，属于业内封顶级别。 他不缺这100万，而范宾宾承诺的“方案”也无法打动他。 他的标准比较简单，要么，给他一个不愧对自己作品的优秀方案。 要么，给他一个值得愧对作品的优秀收益。 两边都不占，范宾宾在他这和高媛媛没有太大区别。 甚至高媛媛还好些，至少正儿八经看过书，而范宾宾这边，他几句话就探出了底。 对方根本没看过《漫漫吕途》，而是对方背后的某个大佬，给她指点的。 甚至不排除是大佬自己想充实进自己的“备选库”，但又不惜的自己来谈。 第230章 ：三奖连拿，重要的话说三遍！（下） 见谈话受阻，范冰冰也不恼，哪怕她是专门调整了座次凑过来的。 至少今天先认识一下，之后自会有工作人员继续接触。 她相信自己能打动这位年轻作家。 用各种各样的方式。 小插曲短暂结束，翟达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在典礼中。 实际上刚才和范宾宾小聊了一会儿，台上已经正式开始了。 一男一女主持人已经开始了串场。 由于典礼的主内容就是颁奖，需要颁发的数量还特别多，所以整体节奏是很紧凑的。 大概颁发四五个奖项，会有歌手上台唱一首歌，然后继续颁奖。 数量密集到甚至有些机械化，纯属演都不演了。 就差将“分大饼”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许久后翟达都有些累了，看向另一侧的郭金明，笑道：“这还真是雨露均沾，这是都不白来啊” 郭金明笑了笑，但表情有些僵硬。 翟达没有在意，只当他是紧张。 终于，到了晚上九点，进入了颁奖的后半程，开始放出一些有份量的内容了。 “最佳电视剧”、“人气演员”、“最佳男女配角”等，之后快速进入了文学类单元。 今天和翟达有关的四个奖项都集中在这里。 首先是明显给老前辈准备的“年度最佳文学改编”奖。 颁给了《大明王朝1566》的原著作者兼编剧，刘合平。 实至名归，这位确实很有实力，而且早就获得过“曹禹戏剧奖”，是和鲁迅、老舍、茅盾三大奖并称的第四最高文学奖项。 紧接着，主持人重新上台，开始为下一个奖项串场。 “年度人气文学作品”。 因为技术原因，近看如同马赛克一般的大屏幕上，闪过了六七本作品，其中就有翟达的《漫漫吕途》和郭金明的《小时代1》。 但翟达知道，获奖者只会诞生在他和郭金明之间，因为只有他俩坐到了“前排圆桌”。 名利场就是这么现实，从没见任何一个颁奖典礼，获奖者是从最后一排走上来领的。 不算漫长的等待，在已经听了无数遍，刻意营造紧张情绪的鼓点配乐中，男女主持人齐声宣告了结果。 “获奖者是！翟达！恭喜翟老师，请上台领奖！” 翟达稍有意外，以及一点点的失落原本他的猜测里，“年度人气文学作品”是归郭金明的，而更有价值的“年度最佳文学作品”才是自己。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多余了，翟达走上了舞台。 同时主持人声情并茂的咏诵提名词：“生命与死亡，爱情与亲情在命运中远望烟火，在感动中散落人间” 提炼于作品内的一句话，看来安排的人也是看过这本书的。 视角一变换，下面黑压压全是人，好在翟达从乌托邦起就习惯了当众发言，并未有太多紧张。 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后，翟达微微前倾对着麦克风，和无数摄像机道： “没想到真拿奖了获奖感言没白准备。” 翟达先幽默了一下，引得下方传来阵阵轻笑， “这是我第一次拿奖，感谢的人可能有点多，请大家稍稍容忍一下” “感谢我的妈妈，将我养大成人，教会我做人的道理。” “感谢我的同学小鹿，她是我走上写作道路的契机。” 后方，原本就足够惊喜的陆思文惊讶的捂着嘴，眼眶有些发红翟达事先没说过会提到自己。 “感谢我的母校，东阳县毛纺中学和哈工大，两所学校都对我这样特立独行的学生提供了更自由的土壤，尤其是后者，欢迎大家努力学习来报考。” 千里之外，已经从食堂回到家里，但依然在看电视的王春国校长会心一笑。 当了多年校长，看了不少人领奖，这个自然不是最厉害的，却是最有趣的。 “感谢凤凰传媒出版社，是他们让我的作品有和大家见面的机会。” “最后感谢主办方星浪，尤其感谢李恬恬女士我最初的联络人，她很有耐心也很专业。” 后台，通过监视器看现场的李恬恬瞪大了眼睛，身边一众星浪中高层都望了过来。 眼神中带着些许羡慕。 正在对词，准备收尾的星浪曹老大，对李恬恬竖起了大拇指。 翟达这一手抬的，让李恬恬原本有些不太稳当的高位，多少稳了一点。 这也是他有意为之，短期内，李恬恬的晋升对他会有很大帮助。 “最后感谢我的书迷，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那么我说完了，谢谢所有人对我的认可，很快我会带着我的新作品《超时空同居手册》继续和大家见面。” 一番获奖感言，可以说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还预告了新书，翟达潇洒离去。 坐回三号桌，接受完其他人或真心或客套的祝贺，翟达将奖杯放在桌上。 继续嗑瓜子。 今天属于他的部分算是结束了，剩下的熬时间就好了。 台上继续串词，很快就到了文学类倒数第二个奖项“年度最佳文学作品”。 大屏幕上又出现了六七本书，和前一番略有区别，但还是那几本。 而翟达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妈她们发消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还未编辑完信息，就听到台上说道：“获奖者是！翟达！恭喜翟老师，请上台领奖！” 摄像机扫过来的时候，捕捉到的就是翟达正拿着山寨机打字的样子。 翟达茫然的抬起头。 我“迷途”了？刚才这句话不是听过一次了？ 来不及细想，主持人重复了一遍“请上台领奖”催促，翟达只能赶紧把手机装回兜里，小跑着上台。 “生命与死亡，爱情与亲情在命运中远望烟火，在感动中散落人间” 这句也再来了一遍可能是有经验了，主持人念得比上一次顺溜 再次接过一模一样，只是刻字不同的奖杯，翟达对着麦克风愣了一秒，而后才组织好语言，微笑道： “呃看来我还是准备的不够充分，只有一份领奖词” “咳咳，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呃” 看向三台同时对着自己的摄像机，翟达心一横：“那么请允许我重复一遍。” “感谢我的母亲” “感谢我的同学” “感谢我的母校” “我的新作” 连续领奖，也不是没发生过，大家也不会对领奖词有什么苛求，权当是一种幽默了，别人还羡慕不来呢。 第二次说完后，翟达看了一眼主持人，得到眼神同意后，拎着奖杯又下去了。 三号桌众人又是恭喜一番，但翟达第一时间去看笑的苦涩，但依旧起身祝贺的郭金明。 小声道：“恭喜了，看来年度作家归你了。” 郭金明却示意翟达先坐下，等众人都安静下来后，才在翟达身后失落的小声说道： “昨天采访的时候得知，庄雨老师向星浪投诉了我那件事情你应该也听过” 翟达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前世不关心这个，但这一世毕竟也是作家，还是听闻过郭金明的抄袭风波。 准确的说，现在已经不能叫风波了，因为郭金明确确实实败诉了，而且是终审。 具体里面的弯弯绕绕翟达不清楚，是非对错和一切后果郭金明自己担着，他和对方关系还没好到去打抱不平的程度。 但星浪多方考虑，不给这个奖倒也正常，欢乐分大饼，没必要惹一身骚，哪怕报个冷也好过 等等韩函没来，那最后一个奖 几乎差不多同时，翟达第三次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获奖者是！翟达！恭喜翟老师，请上台领奖！” 这下不但翟达，全场都感觉这是星浪亲儿子么？！明着偏心啊！ 这大饼分的，别人一口翟达一口，剩下都给翟达是么？ 翟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大屏幕上“年度作家”几个大字。 “生命与死亡，爱情与亲情”这句小词儿第三次出现。 现场一些人甚至都会背了 翟达目光有些出神。 惊喜还是有的。 感慨也有一点。 甚至有点措手不及。 微微整理了一下衣领，翟达第三次起身。 第三次走上舞台。 第三次站在麦克风前。 第三次面对摄像机。 这一次，他沉吟了更久。 微微前倾，沉声说道： “不废话了，谢谢” 六个字，而后单手扬了扬奖杯，潇洒离去！ 留下了这场初代网络盛典里的经典一幕。 场上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久久无法停息。 他总是更容易获得掌声，越来越多的掌声 造就越来越多的经典。 第231章 ：欲借天风淬金魂！ 一场网络盛典，原本的重头戏应是娱乐圈的俊男美女们。 但最后却被其中一个文学类小单元抢了戏。 再准确一点，是被作家翟达连拿三奖的话题度掩盖。 作为初代网络盛典，在“互联网”三个字被挂上神坛的当下，星浪的网络盛典并不比传统大奖来的差，甚至在关注度和传播力上处于碾压姿态。 许多网络媒体都在文字直播，当翟达第一次走上舞台时，直播小编发文祝贺，当翟达第二次走上舞台时，直播小编写下了“震惊”两个字。 当翟达第三次走上舞台时，各路编辑已经有些难以置信了，反复确认不是网络卡了，而是真的连中三元。 “作家翟达成了网络盛典最大赢家” “高考状元的文学之路，彻底崛起！” “《漫漫吕途》以压倒性优势横扫文学类奖项，其文学性是否值得” “多位提名作家落榜受伤未能抵达现场的韩函发表博客祝贺” 再结合前一日莫名其妙火起来的“魔术炫技”视频，一时间网络上四处都充斥着“翟达”的名字。 这两个字闯入了许多并不关心文学，也不关心高考的人脑海中。 连带的还有“高考状元”、“魔术师”这样的标签。 而对于那些早就关注了翟达的书迷，心中更是狂欢，在追捧公众人物被奉为理所应当的年代，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横扫大奖是最有成就感的。 尤其是新闻和视频中，翟达那高冷高知的气场和装束，以及最后那六个字潇洒感言的表情。 从此以后，翟达的“颜值党”又多了，而且是指数级增长。 这个夜，翟达收获很多。 有他意识到的，也有许多他还没意识到的。 ———— 12月20日。 各路新闻和报道，已经在互联网发酵了一个晚上，但依旧没有出现疲态，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许多人一睁眼，手机上弹出的就是“作家翟达连中三元，成网络盛典最大赢家”的消息。 而此时，事件的主角已经在京北的早高峰上堵车了。 翟达开着路虎揽胜，一边开车一边打着电话（违法勿学）：“龚师傅，我这有点堵那边开始了么？” 电话那头，龚长章的声音有些杂音：“还没，你也不用太急，来参观的人也堵在早高峰里” 翟达： “那好吧这几天顺利么？我一直没顾上。” “顺利，内部测试虽然数据稍有异常，但我做主自己弄了，就没叫你跑回来” 挂了电话，翟达看向这部百万豪车的原始车机，心想什么时候才能有蓝牙电话连接。 结果堵死时无聊了随手点了点，发现冤枉人家了，这车有这功能。 是他的山寨机没有这个功能 昨晚各种流传出去热点消息里，其中有一张截图就是他拿着山寨机，一脸茫然的抬头。 网友给他加了一行字：又是我？ 这张图片充分证明了连续拿奖的“意外性”，连本人也如此茫然，也算洗清了一部分“暗箱操作”的嫌疑。 代价是截图变成了初代表情包。 说不定翟达在自己三十多岁后还能看见，那种包浆的熊猫梗图里会有自己的脸 又开了近40分钟，翟达终于回到了阔别三日的“钱学森工程科学实验中心”。 原本除了铜制小牌以外再无任何装饰的侧面耳房，挂上了“欢迎业界权威及领导视察”的大红横幅。 翟达看了一眼门口专门停车的空地，人应该还没来。 加快脚步走入厂房，刚换好工装和安全帽打算去现场看看，就看到一大帮子人花团锦簇的朝里走来。 前面带路的正是俞院士。 俞院士招招手：“小翟回来了！刚好！” 转头对身旁其他人道：“这是我们从哈工大请来的高手，别看小翟年轻！手上的功夫可是了得啊，若没有他，这次测试可能就要延期了。” 翟达过来问候，而后顺势融入了参观队伍。 虽然很想去现场看一看，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相信龚师傅他们了。 队伍继续前进，作家翟达昨晚虽然出尽风头，但好似还没影响到这个领域的人，包括俞院士也不清楚，几日不见的小翟现在全网都在讨论。 反倒是队伍末尾，陪同而来的几个年轻人有些愣神。 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偷偷掐了掐自己大腿。 自己是睡迷糊了么？昨晚熬夜在网上舌战群儒，说翟作家没有暗箱操作纯纯靠实力 今天翟作家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变成了力学研究所的工程师？ 这核理么？ 一定是同名、同姓、同校还长得像吧！不然实在解释不通啊！ “您您是翟达老师么？” 翟达微微转头笑了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场合不对，没必要在这哇哇叫。 参观的队伍先是去了二楼，那里有100：1的模型，和一些原理讲解，俞院士很热情，也很卖力。 这位八十岁的老先生尽量的，将自己可能是此生最后“作品”的激波风洞，以及它的未来讲解给众人听。 从人员气场来看，参观队伍里为首的七八人，不是院士也至少是局级，而且是京北的局级 这些人中包括相关领域的学者，亦或者管理经费、立项的部门领导，可以说他们能够决定jf-12项目的未来。 之后一行人下来，去往了工程现场。 由于现场空旷，又有工作杂音，俞院士中气不足的音量已经让参观队伍有些听不清了，俞红孺转头看了一眼道：“人老气短，小翟，这里你来给大家简单讲讲吧。” 翟达并未怯场，上前一步，无缝衔接解说道： “各位请看，这就是jf-12的驱动段，一会儿这里面会冲入高压氢氧混合气体，难点在于等焓加压，为防止温度异常，管壁内有集成的吸收式制冷设施” 带着队伍，从头走到尾，共计247米，翟达侃侃而谈，对每个结构都有足够的认识，甚至能回答一些院士的提问。 让俞红孺感觉惊喜连连。 这种程度的理解，不全是因为翟达亲自参与过几天，也是【纯金探秘手杖】的功劳。 讲解过程中，翟达明显感觉到有一位院士，对整个项目是不以为然的，天然的带着一种轻视。 不知道是不是龚长章说的，信奉“软件模拟”才是正途的那位。 这人不看好jf-12，却又屡屡绕不开他，很可能是掌握着关键一票的存在 期间翟达还看到了龚长章，正在带队做最后的检测工作，他手上的夹板已经取下，但依旧有一种保护性的不自然。 半个小时后，整个项目值得参观和讲解的东西，就已经都介绍完了，整个流程不到一小时。 没有办法，jf-12项目组没有更多的精力和经费，去搞一个展览长廊，更不用说展厅了。 甚至会议室里，都没有那种巨大的会议桌，而是课堂一般的小板凳排排坐，索性就取消了这个环节。 短暂的参观后，一行人全部来到了中控室侧面，也就是耳房的二楼，那扇翟达熟悉的“玻璃窗”前。 从这里，可以一览整个激波风洞的全貌。 俞院士深吸一口气道：“那么各位，今日邀请诸位来，就是见证一下jf-12的第一次公开测试，我们的测试目标是5马赫-50毫秒，这个水平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 沉吟片刻，似乎是为了让项目更有吸引力，俞院士改口道： “不不单单是国际领先，而是全球最大，最快，最有效的风洞！” 俞院士望着玻璃窗外的庞然大物，感慨道：“1958年，我的老师郭先生让我研究激波管，至今刚好五十年我们从手工打造到有工业基础，从后学末进到领先全球，我犹记得那时条件之艰苦” 翟达在一旁听着，也颇为感慨，跨越了半个世纪的坚持确实不易。 结果看到俞红孺院士在玻璃上反射出的古怪表情。 原来这位是在打感情牌啊！ 这老头 一番回忆后，终于要进入最重要的时刻了。 俞院士拿着对讲机，朗声道：“各部门汇报情况！准备工作是否完成。” “现场工程部完成，已退至安全区域。” “中控部完成，已做好准备。” “安全部已做好准备，消防车已经是待命状态。” “化学部完成，随时可以开始注入。” 俞红孺最后转头看了一眼众人，而后下令道：“我宣布，第一次公开测试开始！各部按计划工作！供给部30秒汇报一次注入情况。” “启动注入计划用时300秒” “30秒汇报，压力正常，温度正常” “60秒汇报，压力正常，温度正常” “90秒” 一道道反馈，通过对讲机传来，也意味着这台工程巨兽，即将苏醒。 等待之中翟达突然紧张了起来。 是一炮而红，获得更多、更大的支持，还是打回原型，重新论证甚至直接叫停。 就看今日这一遭了。 原本对此没有任何怀疑的翟达，此时也不免心中有些嘀咕。 原时间线自然是成功的，但现在会因为自己而出现蝴蝶效应么？ 等等这设备里可是有不少东西都是他亲手装的！而且都是最重要的东西！若是真因为技艺不精连累jf-12出问题，继而导致项目被砍 那影响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自家六代机还会有么？是不是30马赫的jf-22也会没了？ 鸣笛22呢？弹道导弹？火箭？空间站？ 再顺着往下想，连国际局势、整个蓝星都有可能被影响！ 尼玛！老子才大一，已经背上了赌国运的压力么？ 翟达手心都开始冒汗，远比昨日在那花花绿绿的名利场里，要紧张一万倍。 大脑高速运转中，翟达忍不住偷偷从【装备栏】取出了纯金手杖，隐藏在袖中轻轻敲击墙壁。 再多看几眼！哪怕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三分钟后，对讲机传来回复。 “化学部汇报，注入完毕” “中控室汇报，驱动段、从动段、试验段各传感器全正常，模型姿态正常” “现场部汇报，未见明显异常，已具备测试条件，请指示！” 翟达越发专注在脑内的精致白模中，做属于自己的“最后检测”，手杖敲得比木鱼还快，好在人多嘴杂声音小，没人注意到。 俞红孺双眼微微眯起，深吸一口气道：“测试开始，倒计时十秒” 短短一句话，居然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意味。 “10” “9” “2” “1” “启动！” 随着俞红孺一声令下，中控室的操作员对计算机下达了点火指令。 而此时，翟达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白模世界”中。 也因此幸运的，看到了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视角。 某一下敲击，刚好使得翟达在视觉上，“观看了”这个工程巨兽的咆哮瞬间！ 驱动段内，高压的氧气和氢气瞬息被点燃 狂暴的冲击波，被拘束在厚重的巨兽体内，朝着两侧以五倍以上音速传播。 当波源速度大于等于波的传播速度，波就会在前进方向上被挤压在一起，形成更强劲的能量。 精密计算过的阻隔膜片被冲破，瞬时反应下冲击波几乎无损的抵达了从动段，将空气推搡着去往试验段。 第二膜片几乎同时破裂，真空罐内的飞机模型，迎来了等候多时的狂风。 说来复杂，但外界众人眼里，只是一瞬。 数百吨的钢铁被能量带着震颤，发出了穿透力极强的低吟，而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翟达也从“白模世界”里抽离注意力，长舒一口气 至少最可怕的情况没有发生，那就是泄露或者爆炸。 虽然从概率学上说，可能性低于0.01%。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结果了 成功运转，只是最基本的。 俞红孺缓缓拿起对讲机，沉声道：“中控部汇报测试结果。” “稍等正在计算” 1秒，2秒，3秒 终于，对讲机传来了如释重负的声音。 那个女性的声音压抑着激动道：“测试成功，风速5.2马赫！有效稳定时间73毫秒！” 这个声音也传给了其他几个部门，立刻从下方传来了欢呼声！ “成功了！73毫秒！” “我们做到了！全球最先进的风洞！” 参观人员中，也终于泛起了掌声。 “恭喜俞院士，一次成功！” “非常优秀的数据！” 5.2马赫并不奇怪，本身风速就是设定好的，没有直接设定为5.0只是为了留有余量。 但有效稳定时间73毫秒，确确实实远超预期的50毫秒，提升了近50%，这意味着整个系统比设计中要更稳定！更可靠！ 翟达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由为自己刚才的紧张感觉好笑 这可是上百位专家，共同努力了一年的成果。 是一位老人，给老师准备了半个世纪的答卷。 是科技、工业，紧追猛赶近百年的结果。 它一定会成功，也理应成功 一瞬光寒百载求，欲借天风淬金魂。 今铸神工量寰宇，星舟从此升东国。 俞红孺院士浑浊的老眼带了点湿润而后终于笑了 今日的成功，只是昨日的答卷，jf-12还有明天的路要走，激波风洞也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 不能自满啊毕竟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不知道还能在一线坚持几年 正想到此处，俞院士刚好转头看到了翟达。 这个少年，正在兴奋的啪啪鼓掌，脸上没有任何含蓄和怅然，也没有一丝皱纹和暮气。 有的只是兴奋昂扬，和未来的无限可能。 俞红孺院士突然也释然了也许自己老了 但这片土地上，总有年轻人。 科学的道路上，也总有后来者！ 他们会像八九点钟的太阳一般，横空出世，而后接替每一颗沉沦的夕阳。 俞红孺院士的笑容，也渐渐变得轻松和充满希望。 人群中，拍了拍翟达的手臂。 “小翟啊你什么时候走？” 翟达一愣：“明天早上的飞机” “再晚一天吧再陪我去个地方。” “还晚？是要去哪里？” “报喜” 第232章 ：报喜 12月21日，也是网络盛典结束后的第三天，jf-12测试成功的第二天。 两辆普普通通的车，驶向了陌生的方向。 翟达坐在后排，身着普普通通的衬衫和深色外套，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学生。 而俞红孺院士则非常正式的穿上了中山装，这是昨日参观测试时都没有拿出来的装束。 可能因为许久不穿了，俞红孺院士不断调整着衣领，喃喃道：“这几年又胖了一些啊小翟，又多留了你一天不会不开心吧？” 翟达摇摇头：“怎么会，只是有些意外，我似乎还不够资格去报喜。” 毕竟jf-12项目，他参与的并不够多，也不够深入。 俞红孺摇了摇头：“你就是咱们项目的人，没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最多就是我有点私心。” 这位老人看向车窗外：“想让那位见一见年轻的面孔，开心开心。” 这是翟达京北之行的最后一件事，昨天俞红孺说带他去报喜，他问给谁。 俞院士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地面：“你在这那么多天，还猜不到么？” 车子驶入了一处老旧的小区，这里是科学院几十年前建的，理论上叫做“宿舍”更合理一些。 它比起现在新修建的小区，看上去要陈旧和落伍许多，甚至地段也不在市中心，唯一称得上优点的，大概就是密度较小了，均是三四层的矮楼，间隔很大。 只是冬季的京北萧瑟干冷，树上一片叶子也无，越是如此越显得有些萧瑟和落寞。 车子停在了老旧楼栋侧边，翟达和俞院士一起下了车，后方另一辆车也下来两三人，其中就包括现场工程组的龚长章。 今天这位也很紧张。 五人一起，走上了楼道。 楼道里收拾的很干净，却掩盖不住斑驳，结构也有些少见，楼梯间有三四十平米。 翟达沉默不语，跟随俞院士走进了二楼某间屋子。 有着岁月痕迹的门被打开，此间女主人是一位老妇人，似乎早就知道有客人，笑着往里面带客。 带着上世纪特色、乃至更早的陈旧家具，黄色的书柜，盖着塑料布的餐桌，角落里还有一台留声机，不知道还能否运转。 进屋的一瞬间，翟达眼中就出现了数道折线。 “恭喜宿主，发现蓝色特殊物品【工程控制论（原稿）】：世人只记得他的造就利剑当空，却不知他是人类自动控制技术的开创者。”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携带可大幅增加工程、自动化、电气、机械、编程学习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共鸣，血脉、精神、感情‘纽带者’概率大幅提升，且有特殊反馈。” “装备效果3：？？？” “特殊效果：？？？” “解封任务：？？？” “备注：虽然不是被软禁时的初稿，但仍然出自人类智力巅峰之手。”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物品【回忆留声机】：已经停摆多年，但它的主人人依旧喜欢坐在其前，整理自己的所思所想在身体还允许的时候。”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该装备永远无法正常运转，但手摇驱动后可空转十分钟，在持续时间内，范围内记忆力强化+50%（有效范围10米）。” “特殊效果‘记忆回响’：有效时间和有效范围内，若能演奏一首音乐，演奏者的思绪会如同音乐一般连绵流畅，记忆深处最细小的涟漪也会被捕捉。” “备注：这位其实也是个出色的萨克斯手，在管弦乐器上有着不俗的造诣。”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冯·卡门的手写信】：另一位巨匠亲口承认，自己的学生在学术上，已经全面超越自己，只憾不能继续一起工作。”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持有此信，可以获得自己‘老师’的格外青睐，‘老师’身份的判定只与心理认同有关。” “备注：” 琳琅满目的折线闯入视线，而且每一个都看上去极为强大和特别。 只是翟达没有功夫再去辨认，进入别人家中四处打量是不礼貌的。 好几个折线都没分辨的清，翟达就已经跟随俞红孺走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一处宽敞的卧室，或者说曾经是卧室。 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处病房，只有医院才会出现的宽大带轮病床，一台icu里常见的监测仪，悬挂着空药瓶的注射架 名为衰老的魔咒，在这里囚禁着一位巨人。 那是一个极度苍老的人，是翟达两世见过的最长者，无须无发，只有被岁月变得单薄透光的皮肤。 窗外冬日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老人身上，好似在尝试驱赶寒意。 翟达愣住了。 他本以为，穿越了时光能够见到这位，会比他脑海中的形象要更年轻些。 却没想到会远比他脑海中还要苍老 是啊这位，已经97岁了 俞红孺看到眼前之人，比几年前更加急速衰老，眼眶微微湿润。 他来到床边，躬着腰大声道：“钱老！我是小俞啊！我来看你了！给你报喜来了！” 似乎是担心其他人不理解，老妇人笑着提醒了一句：“耳朵背了，你们一会儿说话都大声点，不怕吵着他，小了听不到。” 钱老转过头来，明亮的眼看向了俞红孺：“小俞啊哪个单位的小俞？” 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经常停顿，那是声带肌肉已经难以控制的原因。 这颤颤巍巍的声线，总会让人觉得老人已经虚弱乃至糊涂，但常伴左右的人就会知道，钱老的大脑并未蒙尘，岁月可以战胜他的躯体，却战胜不了他的大脑。 俞红孺笑道：“力学研究所的俞红孺！郭涌怀老师的学生，他是您的师弟，我是您的师侄啊！” 钱老回忆起了俞红孺的身份：“我想起来了你搞激波风洞的对么？” “对的钱老！我今天就是来给您报喜来了！高超音速激波风洞！我们建成了！！” 钱老明显眼睛亮了亮：“建成了啊多大速度” 俞红孺用几乎吼的声音，汇报着毕生的成果：“昨日测试，5.2马赫！稳定时间73毫秒！但这台风洞的设计目标是最大10马赫！100毫秒！” 钱老听清了之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拍手道：“好呀好呀100毫秒够用么？” “够了！现在的传感器很先进！100毫秒绰绰有余，美国的才30毫秒！还是低超音速！” “那就好啊那就好你给我说说结构” 俞红孺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喊不动了，他也已经是一位老人了，转头对翟达道：“小翟，你不是带了图么？你给钱老讲讲。” 翟达点点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jf-12的手绘草图，是昨天俞红孺让他专门画的，没有细节，只有结构，所以可以带出来。 走到病床前，翟达举起a2纸画的图，龚长章很有眼色的上前帮忙拽着一角。 “钱老jf-12激波风洞是完全自主研发的全球领先风洞” “这边真空罐有四十多个传感器可以全方位采集数据” 翟达声音尽可能的大，还要收敛别破音。 “这是全球第一台高超音速风洞，也是全球第一台激波风洞，有了它，我们对高超音速飞行器的研究就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包括飞机、火箭、导弹等一切大气层内飞行物” 翟达每说一句，钱老眼中的光就多一分，他没有打断翟达，只是关键处会面带微笑，轻声道：“好啊真好” 全盘介绍完后，钱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足了许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不是一句空话。 钱老开心道：“终于做出来了小俞啊当年我就觉得你有这个天赋，可惜那时不成熟” 俞红孺指着翟达道：“我算什么有天赋，钱老你看这孩子，才十八九岁，却已经是技术能手了！他还是高考状元呢！还是个作家！您有没有觉得和您当年很像啊？也很帅呀。” 将自己和钱老年轻时比较，翟达感觉格外尴尬，但这似乎就是俞红孺叫他来的原因。 让老人家开心开心。 钱老惊喜道：“还是作家真好艺术、文学、科学都需要研究，有时也能一通百通” 翟达只能腆着脸应下：“我还要继续努力。” 俞红孺感慨道：“现在咱们孩子都能念书，都能受教育了，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天才涌现！工业也起来了，家底也厚了，科学工作也会越来越好做” 他握住钱老的手，看到自己手背的老人斑，也并不比对方少。 声音也带了些伤感：“我也老了，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重大成果当年老师布置的作业，我回答的太晚了啊” 钱老拍了拍俞红孺的手背，安慰着这位八十岁的后辈。 “不算晚被时代拖累不叫晚，被自己拖累才是晚，你能一直坚持，很不容易” 钱老看向翟达，哪怕带着老花镜，他也已经看不清这年轻的面貌了，但依然能感受到这是个朝气蓬勃的孩子高大、挺拔、自信 比他们那代人，好啊 历来，无论是航空、航天、还是导弹、力学领域，只要有了重大突破，都会派人来到这处病房，向钱老汇报好消息。 这已经成为了科学界，尤其是工程界的传统。 因为他，是以上所有领域的奠基人。 他的一生洒落了太多光辉，每一个都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 只是已经少有如此年轻的面孔，出现在这处病房中了。 钱老很开心仅仅是看见，就感觉开心 “小俞啊你和你老师说了么？好消息。” 俞红孺一愣，惆怅道：“郭先生已经走了许多年了我我回头去扫墓” 钱老恍然大悟：“哦我记差了对了涌怀已经走了” “那金昌呢，金昌还在么” “王王先生也已经走了” 这次钱老沉默的更久，似乎在回忆一个个人名，只想找出尚且在世那个： “黄坤呢黄坤还在么？” “黄先生也走了” “李选呢李选年轻” “李院士也已经走了” 每问出一个名字，每得到一个答案。 这位巨人眼中的光，就暗淡一分 好似目睹了一个个脸庞，一个个时代的落幕 山河无恙，烟火如愿 他们曾经也如眼前这孩子一样年轻却被迫走进时代的狂风骤雨中。 他们跨越了山河海洋，从全球各地归来，只为托起一颗新生的太阳。 他们背负的理想，好似已经实现了，只是一起激昂绽放的人，已经凋零枯萎。 只留下他一人，被衰老囚禁在病床上，也等待着自己的落幕。 他有时也在想这么在病床上，又有什么意义 但其实，还是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会有一波波不同的人，一次次推开这扇腐朽的门，大声告诉他这片土地上又涌现了哪些硕果。 他还是愿意能多听几年能再多看几眼的。 举着图纸的龚长章再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想要阻止眼泪的落下。 钱老颤抖着摘下了老花镜 “好啊，真好，年轻人” 翟达赶紧前倾，询问老人的话语：“您说。” 钱老释然的笑了笑，仿佛已经不再被无谓的伤感困扰。 “你们要加油哦以后就看你们的了！哈哈哈！” 第233章 ：暂时归还 卧室内，翟达将衣服叠好，放入行李箱内。 卧室外，陆思文踩着棉拖鞋，在大理石瓷砖上来来回回，帮翟达检查有没有遗落的物品。 三个小时后，他就将坐上已经被推迟两次的航班，终于能够返回哈城了。 这次京北之行，他收获很大，也有很多感慨。 从见证jf-12的崛起，到网络盛典上独揽三元，以及最后见证巨人光辉，当然也收获了一些【装备】。 钱老的家中，他只呆了几十分钟，但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得知，钱老已经在那里住了几十年，难怪屋内仅粗略一眼，就看到见了七八件特殊物品。 只是对翟达来说，实在没有索取的理由和必要，他是一个客人，不是一个强盗。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临走的时候，钱老送给了翟达一件礼物，作为对近些年里，走进病房报喜最年轻者的一点鼓励。 翻开自己的另一件行李箱【归家皮箱】，复古的样式很有韵味，里面东西不多，其中一件就是钱老的礼物。 “白色装备【智慧的口琴】：后半生他放弃复杂华丽的萨克斯与圆号，只有这支小巧口琴还有幸被经常吹响。”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吹响已有乐章时，小幅强化逻辑能力，吹响即兴内容时，小幅强化想象力。” “备注：这支口琴老化严重，需要修理才能恢复音准。” 可能是因为翟达“作家”的身份，让钱老对自己年轻时的艺术爱好产生了共鸣，最终挑选了这件物品赠予翟达，并且很幸运的也是一件“特殊物品”。 不过就像系统说的，目前吹动只能获得混乱的杂音，以及金属锈蚀的味道。 从描述看，和【文艺少女的笔】很相似，而且应该能和钱老客厅里那台【回忆留声机】形成联动效果，但不管怎么说 去报个喜罢了，走的时候把人家家具给抬走了实在离谱。 修理口琴技巧上不难，但得补一下相关知识，至于以后要不要专门学习一下口琴演奏技巧，翟达还没想好。 门外的陆思文探出脑袋道，甜甜的笑道：“时间差不多喽~” 翟达点点头，将复古牛皮箱也合上，起身道：“出发吧。” 地下停车库，陆思文将路虎驾驶室座椅调节到最靠前的位置，有些紧张的坐了进去。 她其实不矮，只是身形比例苗条，坐进去后感觉小兔子都快压上方向盘了。 双手握住方向盘，口中小声念道：“红灯停绿灯行，左脚刹车右脚油红灯停绿灯行” 正在碎碎念，就看见副驾驶上的翟达震惊的看着自己。 小鹿歪了歪脑袋，给了一个可爱的疑惑：“怎么了？” 翟达张了张嘴 你从红灯停开始复习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左脚刹右脚油是什么鬼！ 翟达半晌后道：“要不我来开？” 也不对，开去机场回来还得陆思文自己，于是翟达道：“得了，换出租车吧。” 去马路上拦车，又额外浪费了十分钟，陆思文垂着脑袋，小声道：“对不起我忘光了” 翟达叹了一口气，心道你好歹也是高考进京大的学霸，这才几个月就忘了。 说明当时也没怎么记清楚啊！！ “你回头一个人在京北，这车还是尽量不要动了吧，等什么时候你爸来了，让他带着你去没人的地方练练再说。” 陆思文尴尬的点了点头。 出租车上，翟达看着窗外的冬日景象，说道：“对了，我打算在京北买个房，你这个小区或者类似的新开高档小区都可以，总价600万以内吧。”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心道现在的年轻人为了泡妞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么有钱你打什么出租车啊？！ 以京北现在均价1.3万的房价来说，翟达600万的预算已经相当充足了，基本可以涵盖所有高档楼盘，且翟达不是一次付清，而是贷款买，按照现在的政策首付只需20%，利率也不高。 这真的是一个买房的黄金时代。 住不住以后再说，暂时纯当做投资，沪上那边到时候也整一个。 “我昨天已经留了附近中介的电话，主要工作中介会搞定，但如果有什么事儿必须得自己人跑一趟，可能得麻烦你了。” 陆思文很是惊喜，举起小手道：“交给我了！” 翟达若是京北有房子，不管什么作用，都会感觉距离更近一些。 若是能在一个小区，那简直更好！！ 而且他叫我自己人哎~ 陆思文手举了半天，翟达终于还是和她击了个掌，嫩滑的触感在掌心传递。 毛纺中学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击掌，当然主要是最后阶段给陆思文教授的“高级学习法”，需要两人拍拍手。 “对了，你的《东阳往事》记得好好修，争取年初就投稿凤凰传媒，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出版呢。” 《超时空同居手册》的发售时间已经确定了，在春节后。 不过其前半部的网络连载会在一月份就开始，地点在微博。 微博初期最长篇幅限制140字，那个对于小说来说太碎了，但可以用图片代替，活人不会被尿憋死。 相关的一些对接工作，还是由陆思文这个博客管理者和微博确定，翟达只需要给出一些指示即可。 再加上买房，往后还有好多事情离不开陆思文呢 两人的关系很密切，谈不上谁欠谁的，陆思文尽心尽力，来了直接将自己家都让了出来，翟达也帮助她高考前冲刺和指导写作，博客的收益还是两人七三开的。 当你开始思考谁欠谁更多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不舒服了，所以翟达没想过这些。 车子来到首都机场，居然比计划中还早一些，有时候还是要佩服出租车的，私家车怎么开都不如人家快，关键人家还不吃违章。 在不绕路的前提下。 候机大厅，翟达因为【归家皮箱】尺寸超标，在值机台和地勤交涉了半天。 当得知即便升级为头等舱这箱子也拎不进客舱后，翟达放弃抵抗，让地勤给他贴了一个“贵重物品”标签。 之后时间尚且富余，翟达和陆思文找了个有座位的地方。 陆思文的羊毛短裙恰好卡在膝上十公分左右，露出加绒连裤袜也无法破坏的修长腿型。 身边是心心念念的糖果，可小鹿的心思却全在手上的笔尖。 她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抓紧最后一点时间，记录翟达的意见。 如果说写作是一场长跑，她距离大部分人眼中的“终点”，也就是“出版”，已经很近了。 但越是如此，陆思文越有一种不真实和不安。 陆思文长叹一口气道：“我突然有些胆怯了就像是考试要交卷了，总想着若是能一直拖下去就好了。” 翟达笑了笑，宽慰道：“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菜，你的菜只是因为和我比。” 小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谢谢，好暖心哦” “你从小就写东西，比大部分人都有更好的起点，不要气馁。” 陆思文伸长了腿，坐着伸展了一下身躯，优美的弧度显露无疑。 “差不多吧大概从小学起，我就会写一些小故事，那时爷爷有一张大书桌，我在一旁有一张小书桌” 陆思文回忆起那个温暖、明亮的书房。 自己经常神气的举起满是错别字，甚至用拼音代替的纸，嚷嚷着让爷爷认真去读自己的大作。 想想就觉得有趣。 那时陆泽涛和钱雅蓉工作都很忙，正是事业上升期又脱不了手的阶段，她是在爷爷身边长大。 有时候她会反省，自己喜爱写作，会不会只是小时候想要引起爷爷的注意，期待着坐在爷爷的腿上，听老人点评自己的稚嫩文字 她曾经以为，此时已经属于翟达的那只英雄钢笔，是自己和爷爷的纽带。 但现在才明白，文字才是，写作才是。 陆思文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皆是行色匆匆的赶路人，拉着行李箱奔跑或疾走。 当时若不是在翟达的鼓励下选择坚持自我，也许自己也会这样。 带着一个箱子，去陌生的国度然后年复一年，断了那故乡的纽带 而不是如今，进入了京大中文系，也拥有了足以出版的作品。 陆思文拉了拉翟达的袖口，让其转过头来，认真而热忱道： “翟同学，颁奖典礼的时候你说：是因为我才机缘巧合走上写作道路，其实对我来说也一样。”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是现在的我，也不会是未来的我谢谢你。” 宝石般的眼睛带着动容。 翟达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作家文笔练好了，说话也开始文绉绉了。 他还是喜欢以前的陆泽涛，一句“牛逼”包天下。 陆思文突然振奋道：“我决定了！我不赶时间了，也不会去强求和翟同学一起发书！我会将自己的处女作修改到足够优秀的程度，哪怕一年、三年、五年！” 她知道自己不是有天赋的那个，尤其是认识翟达后越发确信这一点但写作这件事，她是认真的，不会得过且过。 翟达看着陆思文，确认了这个姑娘有甘于寂寞的勇气。 但还是摇摇头道： “拖字诀未必都是正确的，文字和人一样，改太多次会失去敏感，而且这几年悬疑类正是热门，过几年就未必了” 陆思文刚刚鼓足的勇气又泄了一小半。 嘟起嘴唇：“那怎么办” 翟达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物。 这件东西没在行李箱中，而在魔术夹克里，说明他一早就决定会拿出。 在离开京北前。 翟达让陆思文摊开手掌，而后将【文艺少女的笔】，交给了“文艺少女”。 陆思文的眼睛越来越亮：“这是” 翟达道：“记得高考前，我教你的翟氏学习法么？” “记得！当然记得！布阵我很熟的。” “这是2.0版本，阵法是一样的，记得‘科比’和‘柯南’的顺序不要搞错，新版本不需要我再每天渡法力给你了，我都储存在了这支笔里。” 可真可假，总之就那么回事儿，小鹿比较纯，会明白的。 “我觉得你可以重新梳理一下《东阳往事》，在你修订完之前，这支笔先借给你。” “别搞丢了，也别借给别人，这现在是我的私人物品。” 陆思文直接站了起来！ “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笔！除了我只有你能用！” 扶着翟达的行李箱，蹦蹦跳跳。 成为了匆忙机场中的一抹青春光彩。 第234章 ：编程天才？ 短暂一个小时出头的旅程，翟达抵达了阔别十多日的哈城。 在转盘拿了行李，翟达出门后直接打车朝着学校后门而去。 今天是周二，有课，小木头也正在课堂上，所以他准备直接开始学校生活，顺便处理一点杂事。 出租车停在了“越达餐饮”门口，这里似乎永远忙碌，酿造基地是干不完的搬运工作，工坊里的许学军则叼着烟休息，看到翟达下车后扬了扬下巴。 “可算回来了，去出风头这么久，不舍得回还是怎么滴~” 永远改不了的习惯性嘴臭，但话却是笑着说的。 他很高兴翟达能取得任何成就，因为这侧面印证了自己师父的优秀。 翟达笑了笑，将行李全都放在工坊里：“先放这，我下课后来拿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我反正每天就做设备，现在最新款的酿酒设备已经有十六套了，技术上也很难再改进了。” 制造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下几个小工也越来越熟练，但距离最大容量30套还有不小的距离。 许学军呆的太久有点想回去了，他惦记着东阳那只三花猫。 翟达选择对这个问题先避而不谈，他总觉得许学军做完30套也没必要回去，这边还需要老头，那边也没什么家人，反而哈城这边生活充实一些。 不就是广场舞没得跳么！ 等开春了，那哈城的老太太不比东阳多得多？广场不更大？音响不更带劲？ 去学校前翟达逛了逛精酿基地内部，现在这里管理的愈发正规，酿造区被铝合金窗墙分隔，保护卫生标准的同时也方便控温保暖。 里面有近十个人在忙活，宋武带出了不少徒弟，可惜没看到吴越，应该是外面跑业务呢。 几乎每个员工看到翟达，都会热情的喊一声“达哥”，其中不少人都想凑上来打听一下翟达领奖的事情。 “达哥！范宾宾美不美啊？她那个是真凶还是假凶啊？” 翟达翻了个白眼：“要不我打个电话，你自己问问她？” “真的么？我是她影迷！” “听不出我在反讽么？” “达哥，刘一菲你见到了么？” “赶紧都去工作，不然我让你们越哥扣工资！” 大部分觉得“娱乐圈”离自己极为遥远，身边有人能链接到那里，就会莫名的很是兴奋。 哪怕这个人是老板。 翟达巡视了一圈后，从后门返回多日未见的校园，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半小时下课，现在去没必要，他打算先到学生活动中心销假。 离开这么久，是该露脸表达一下态度了。 “咚咚咚” “请进~” 翟达推开门，这处办公室是共用的，不过里面的人已经习惯了互不干扰。 “江老师，我来销假了。” 江小白抬起头来，有些意外：“还专门来一趟？其实发个短信就好了。” 翟达笑道：“反正下节课还没开始。” 主要是浪太久了，得自证一下吗，向学校表达自己没有因为在外面拿了奖就心野了。 风雨不改我初心，我是一个学习精！ 果然，办公室里另外几个老师转了过来，看到翟达愣了一会儿。 能够在校园外取得显著成就，甚至社会意义上已经是成功人士的学生，却依然能够尊重规则、尊重学校，无疑是会有巨大好感的。 其实需要兼顾校内校外，在外有些“事业”的人很多，但翟达清楚现阶段还是前者更重要。 大部分创业者、年轻明星会将后者当做更重要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无力兼顾学业罢了。 总结下来就是学渣，只能嘴硬说“读书没用”。 翟达表示菜就多练 兼顾学业很难么？ 将国家科学院力学研究所提供的“事假延期证明材料”放在江小白桌上，这位专属导员看见科学院的章就感觉离谱。 但心里还是和吃了一口蜜一样，感谢翟达能尊重自己的工作。 “我一会儿就给你去办，对了，恭喜你连获三元拿了奖。” 翟达笑道：“谢谢，那我去上课了” 江小白却叫住了翟达：“对了，还有两个小事。” 一只脚迈出去翟达又拐了回来。 江小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封过的绿色卡纸，上面写着“通行证”三个字，底下则是哈工大的全名和校徽。 “你之前不是说买车了么，车提了么？” “呃还没，但快了，就一两周吧。” 差不多也该告诉吴越那个惊喜了 比如自己把一辆“双座车”改成了“四座车”。 他读书少，应该会相信的。 “那这个通行证你先拿着，等你车到了挂牌了，把车牌号发我，我帮你找保卫科录入闸机。” 这个纸牌子只是视觉上方便保安辨认，并不会写明确的车牌号，真正的“准入资格”还是以系统为准。 但总的来说，这事儿相当于已经办完了，江小白确实给力。 “最后一件事，你记得你那个社团，有个招新规则是要写‘手稿’吧。” 翟达：“记得呀，是终于有人投稿么？” 江小白有些头疼：“不是有人投稿，是有好多好多人投稿！” “你没有留提交方式，于是他们都交到了学生会的社团部，那边的人也是没眼色，直到前几天才来找我，说已经堆积了几十份了，你顺手去拿走吧，就在隔壁。” 翟达有些无语的挠了挠鬓角：“我以为是到你这儿呢你一直没联系我，我就以为大家不感兴趣。” 当时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希望利用“π”的特殊申请方式，来网罗一批有天赋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聚集“天才”。 因为“只有‘有天赋者’的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为‘特殊物品’”。 不要问做什么，没人不喜欢网罗一群天才，更不要提有机会能够为自己所用。 至于收拢一批随机领域的手稿类“特殊物品”，反倒是次要的。 不过之后事情不断，先是精酿项目，后是法拍和买车，再后来直接去了京北小半个月 迄今为止，“π”成员除了自己，依旧只有小木头、陆涛、葛巧巧，还有一个“校外指导”吴越四人。 这四人都是绝对的“天赋者”，包括吴越，翟达深信不疑。 经由江小白提醒，翟达带着好奇去往了隔壁的办公室，这里的结构和之前那间差不多，也是混合使用，不过学生会的各个部门划分了一块块区域，塑料绳挂着牌子来区分。 “社团部”在角落里面，只有两张桌子，翟达去了后直接表明来意，一个驻守办公室的学姐很是惊喜。 在应付了几句诸如“翟老师我是你书迷”、“恭喜您拿了奖”、“晚上有时间喝一杯冰镇啤酒么，我宿舍暖气坏了而且喜欢练瑜伽”等没有实质性内容的话题后，翟达拿到了所谓的数十份投稿。 被整整齐齐放在一个纸箱里。 由于一会儿要去上课，翟达干脆站着翻看起来。 数十份手稿少则两三页，多则几十页，但好在翟达不需要每一份都细看去分别作者是否有“天赋”，只需要相信系统就好了。 里面甚至看到了自己班里“葛尚”的手稿内容是“津门快板的五功三技心得”。 还有材料学院院花“姜静萱”的，一个人投稿了两份，分别是“高中化学知识考点”和“街舞地板动作技巧”。 不是你真练过啊！ 几分钟后，他终于有了收获 “恭喜宿主，发现了白色特殊物品【程墨的编程笔记】：你的玩电脑和他的玩电脑，可能指的不是同一种电脑。” “目前状态：已获得、已激活。”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计算机、编程学习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天赋共鸣，获得提升（对原主人无效）。” “备注：只有‘有天赋者’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成‘特殊物品’。” 翟达眼睛一亮，立刻拿出来翻看。 笔记后面还有联系方式。 半晌后沉重的点点头。 嗯看不懂。 他又不是全才计算机熟悉的只有cad和cs，对了还有wallpaper。 但看不懂才对了，不就是想网罗不同领域的天才么！编程领域是有大用的，自己“帕拉梅拉”里的宝藏，至少一半都和软件有关，有着两套领先当前时代十几年终端操作系统。 那台“超时空豪车”的研究是远期目标，但人才要从现在开始抓起！ 系统都承认的天赋你就看看陆涛和小木头吧，从不骗人！ 这是所有“投稿”里唯一的“特殊物品”。 哈工大的生源质量肯定是很强的，翟达不觉得在“天赋”上会比清北这样的地方弱，因为高考毕竟筛选的是“固定科目的成绩”不是“细分领域的天赋”。 成绩只是智力和自制力的一种体现。 所以这个程墨不会是哈工大仅剩的唯一。 但想要把学校里，乃至外界更多的天才挖出来，还是需要更多时间的 嗯，有一个也不错了，没白来。 翟达将这份抽出后，剩下的他准备委托江小白碎纸机碎掉。 虽然会让许多人的努力付诸东流，但他确实不需要这些，规则就是规则，他有提醒过投稿者，要有“精力浪费”的心理准备。 只是走过某个区域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几个学生会的人在吵架。 或者说在“大声沟通”。 “怎么叫不能办？！我好不容易拉来的赞助！3000块呢！” “早就说了，教育机构赞助是不允许的。” “他们不是教育机构，是留学机构！不一样的！” “那你要不找团委老师去说，反正我这里不会批准的，况且你这个所谓赞助活动，完全只是找一些学生在校园里发传单、拉横幅，商业意味太浓了，和收广告费有什么区别？我们即便拉赞助，搞得活动也必须有益于学生的学习生活！” 翟达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牌子上写着“外联部”。 具体干什么不知道，但好像就是搞活动拉赞助的3000块的赞助，也够寒颤的。 正要离开，翟达灵机一动，又多待了一会儿。 等两人吵得没那么凶了，才开口道： “你好请问一下，咱什么活动都能办么？有什么形式限制么？” 第235章 ：全校通知的社团招新 “简单来说，只要不是明显的广告、促销、违反公序良俗的内容，就都可以对吧？” 可能是觉得这个陈述有些危险的意味，外联社的学长带着一点警惕：“最终审批规则还是团委老师来定。” 懂了，江小白可以拍板。 学长小声道：“学弟呃我是说翟同学，你想赞助一个活动？以个人的名义？” 翟达摇摇头道：“不，以公司的名义吧，显得正式一点。” 学长震惊道：“你还有公司？” 翟达心说这很奇怪么？ 罢了，所谓学长也不过是大三的年纪，学校里是老前辈，放出去也都是清澈愚蠢。 翟达将“号召全校同学，在自认为有天赋的领域写成手稿，提交给社团‘π’最终选拔出新成员”的主旨，给外联社讲了一下。 外联社的学长脑子有些卡顿仅仅为了“社团招新”，就赞助一个全校的活动？ 你是真有钱啊！ “你觉得得给你们多少钱，才能有足够的覆盖面？” 学长义正辞严道：“不不不同学，不是给我们，是赞助学生会，支持我们的工作！” “那我需要支持你们多少，你们愿意为此工作？” 学长一咬牙，说了个数：“我争取帮你覆盖全校，但至少要也2000块！” 说完忐忑的看着翟达，似乎只等翟达一张嘴，就降价到1500。 翟达： 你也没吃过什么好猪肉。 其实学生会外联社本身就是个挺尴尬的部门，听起来是“对接校外资源”很高大上，实际上最多就是和附近的商家，遮遮掩掩的弄点横幅广告啥的。 比如学校要举办篮球赛，就开始一家家跑，最后篮球场挂个横幅“xxx赞助哈工大第x届篮球赛”，收人家八百一千的。 偶尔广告位卖不动，鸡公煲、烧烤店也能花个500来冠名，不过也就上一次狗当，因为确实没啥效果。 有一些学校管的松，外联社还能拉个企业讲座，或者吃人头回扣把学弟学妹叫去打白工发传单，明目张胆的挣钱，但哈工大这方面很严格。 翟达点头道：“2000块没问题，但我想知道你们的流程，另外效率最好高一些。” 学生会磨洋工是出了名的，一点破事轮着开会，不盯着点轻轻松松拖到下学期。 学长想了想说道： “我会发动多部门一起通知，有学生会成员的班级都能覆盖到，没成员的迂回覆盖，让每个人在自己班群里转发，翟老师要求快我们就不准备物料了，以文字性质为主。” “专人盯专群，不断、反复的鼓动大家参加，学生会官网上也会同步更新，所有手稿交到我们这里，你看这样行么。” 翟达想了想道：“简单点也好，另外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优秀手稿会有1000块的奖励，下限是3个，上不设限，这笔钱单出，不算在赞助费里。” 虽然不知道能收上来多少，但即便一个“天才”没有，翟达也会挑选三个认真写的发钱。 这样的活动完全可以每学期办一次，乃至办两次，有个奖励也算“千金买马骨”。 学长心道有钱就是爽啊 要知道有些正规奖学金，一学期才八九百呢，1000块在08年，已经超过许多同学的生活费了。 比如他自己，回头也打算写点东西碰碰运气。 我好歹学生会混到了部长级自认有天赋不过分吧？ “对了翟同学，我只能承诺学生会层面尽可能快，但团委老师那边多久能批准，我实在无法保证。” 翟达心说这个简单考虑到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敲定，翟达直接打了个电话让江小白来一起参与一下。 于是学长口中“掌握审批权”的团委老师，直接来现场审批了。 也算见识了什么叫手眼通天 于是现场通过，加文字性质通知，加赞助到账爽快，当天下午，大部分班级就收到了群里的通知。 ———— 校园某角落宿舍楼，一个冷门的学院和其更冷门的学生住在其中。 仿生科学与工程。 男寝室里，几个大二生正聚在一起讨论。 “这个社团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么，招新居然全校通知？” “不知道啊，但好像是哪个‘大作家’的社团，之前搞过一次。” “上电视那个大佬？咦~还有奖励！1000块不少呢！” 原本正在安静画图的某人，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停下了笔尖。 男生穿着普普通通的针织毛衣，边缘已经磨损的脱线，却仍旧不愿意更换。 他想了想，打开了陈旧的笔记本电脑。 卡顿很厉害，被全国99%的电脑打败等登陆了qq后，宿舍里关于此事的短暂讨论已经结束了。 毛衣男生查了一下班级群消息。 【第二届‘π’社团招新手稿征集！】 男生沉吟片刻，轻声自语道：“好奇怪的要求目的是什么呢” 那个“大作家”，为什么会对社团这种过家家一样的东西感兴趣 最后目光落在了“奖励”那一行。 管他目的是什么呢 男生想了想，将桌子上未完成的图纸小心收起，准备写点新东西。 那张图纸上，画着的是一只大鸟。 或者说是仿生学航模。 嗯在未来叫“无人机”更合适。 —————— 化学学院某宿舍，女生寝室上演着欢乐的日常。 “你是不是又用我香皂了！上面粘的全是毛毛！” “我就洗了一下头！可能是头发吧” “骗谁呢！谁用香皂洗头！而且你是短发自然卷么？！还粗细不均！你过来！我要比对一下！” 很快质问就变成了床上的娇笑扭打，整个上铺下桌都在摇晃。 靠门的床铺上，躺着翘起二郎腿，正在玩手机的女生烦躁的喊了一嗓子：“别打了！床都要塌了！要秀恩爱你俩自己出去闹！！” 女生身材很是高挑窈窕，翘起的玉足还不断颠着。 下面两个女生道：“就许你秀恩爱！哼！” “就是就是！给男朋友挑生日礼物挑完了么？！” 高挑女生手指卷起自己的长发，在指尖打转，烦心道：“挑好了，施华洛世奇的基础款吊坠但是要一千一，钱不够。” “差多少？” “差一千三。” “怎么还多了两百？” “不得买蛋糕和花？” 打闹的女生对视一眼，无语道：“你这恋爱谈得越谈越穷” 上铺的女生切了一声：“老娘谈恋爱图个身心愉悦，又不是挣钱去了” 这时手机弹出了一条群通知，女生随手点开看了一眼 【招募规则：任何人皆可申请，以‘手写’的方式，在任何自认为有天赋的领域整理一份‘笔记’投稿即可，包括但不限于专业、爱好、兴趣】 当然这都不重要最下方的奖励1000元！ 男朋友礼物有了！ 女生一个猛子坐起来，爬下床就打算直接开写。 —————— 图书馆里，某个角落的位置。 翻书的声音不绝于耳，对比起来敲击键盘的清脆有些显眼。 一个挺拔的背影正在“玩电脑”。 只是路过的人都能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般意义上玩电脑，屏幕上几乎全黑，只有一行行字母在不断刷屏，变换的速度很快。 手机轻响了一下，那人看了一眼后，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还来一次？那位状元郎几个意思？” 【提交申请即默认‘投稿笔记’的所有权移交，且承诺内容为原创。】 程墨没有去看奖励相关的一行，而是回忆第一次的规则。 “好像一模一样也就是对前一轮不满意么？我的投稿落榜了？这家伙看得懂么！” 程墨有些不服气 “弄了半天，也搞不清楚这‘大作家’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真的是因为最后一句话吧？” 他看向文字内容的最后一段 【欢迎聪明的、有趣的、有天赋的你来加入。】 —————— 前几日的网络盛典，让“翟达”两个字至今仍是学校里最火热的名字。 这也使得“活动”传播力指数上升，甭管参加不参加，嘴里都会讨论两句。 2000块就驱动学生会干活，还覆盖了几乎全校，典型是花小钱办大事。 有的是真的觉得有趣。 有的是想借此接触一下翟达这位风云人物。 当然也有真想要1000块奖励的。 这一次参与人数恐怕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而翟达则只需稳坐钓鱼台，等待一个个可能存在的“天才”上钩了。 正心楼前，八点的大课终于结束，无数上学生疲惫的鱼贯而出，晚课最是熬人。 黑夜中，翟达站在拐角处等待某人的到来，衣领拉的比较高，所以暂时无人辨认出这位“名人”。 不久后，翟达终于看到了想念多时的身影。 小木头低着头，小心的踩过结冰的楼梯，白色的羽绒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好似白色的小邮筒。 可可爱爱的。 慕然抬头看到翟达，卢薇立刻加快脚步。 在翟达惊讶的表情中，居然微微跳起，给了自己一个满怀的拥抱。 翟达愣住了，赶紧接住小木头，不算沉重，但也向后退了半步。 宽厚的羽绒被大手挤压，触摸到了其内玲珑的曲线和腰肢。 低头看去，小木头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吃菌子了？” 卢薇身体一僵，摇摇头：“没有” “那喝了点？” “也没有” “那是怎么了？” 光洁的额头蹭了蹭翟达的胸膛，带着气音的小声道。 “想你了” 第236章 ：装逼越狠，脑子越梗 哈工大后门的道路上，翟达和卢薇并肩而行。 某人嘴角噙着笑，久久无法消散。 不是因为抱到小木头，他随时能抱。 而是因为小木头越来越活泼了，越来越正常了。 不需要翟达提醒，自己也能因为久别重逢而笑出来。 脚下的积雪被踩在成了黑灰色，等待着下一场洁白覆盖，翟达将卢薇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轻声说道： “老妈昨天去扫墓了你知道么？” 卢薇点点头：“于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虽然在翟达眼中，三个网络盛典的奖项而已，又不是三大文学奖，算不得光宗耀祖，但在于晓丽眼中，依旧是值得和家里人说道说道的喜事。 而于家的家里人，大部分都在公墓里。 于晓丽独自一人带着扫帚抹布，清扫了丈夫翟志鸿、父亲于立华的墓，还顺带包括卢薇母亲颜静雯女士。 冬天扫墓有些辛苦，于晓丽回来后说冻的够呛，手裂了个口子。 卢薇心里的感动很难描述，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将其埋在心里，打算用一辈子偿还。 不是还给翟达，而是还给于晓丽。 路灯朦胧的小路上，翟达边走边说，将京北之行的趣事挑了些能说的讲给卢薇。 陆思文的馈电车，颁奖典礼的明星社交，改编权的争夺 有些事儿和小木头没太大关系，但他依然愿意讲，唯一可惜的是jf-12相关的内容比较敏感，其实那才是他京北之行最大的震撼和成就感来源。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精酿基地，翟达是过来拿走行李的，但路过“迷雾酒馆”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里面有客人。 这处装样子的酒馆从不对外营业，所以翟达多看了几眼。 果然，吴越正坐在吧台前，和那个“兼职酒保”相谈甚欢的样子。 翟达心中一动，之前他就觉得那个女酒保有点莫名其妙，这是有小故事么？ 摸了摸怀里今天刚拿到的“通行证”，翟达心说干脆把这事儿解决了，对小木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不要乱跑。” 卢薇点点头，立刻进入了站桩模式，她总是很听话，翟达说不要乱跑，她脚尖都不会动一下。 翟达走向工坊，确认许学军已经走了，独自进入侧面的杂物间。 预留出足够的空间，翟达伸出手掌，调动着系统的【装备栏】。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超出视觉分辨极限的速度，一辆外形带着凌厉线条的纯黑色“帕拉梅拉”，骤然出现在这处空间里。 这台来自未来的车，在系统里还有另一个名字：【机械核心】 唯一的动静，是骤然出现的大型物体推挤了原本位置的空气，发出了轻微的“嘭”声。 这是拿取小型物体时不会出现的情况，翟达也是获得了【机械核心】后才发现的。 确认摆放正常后，翟达从侧面小门穿过，拿上自己白天存放的行李，而后从工坊正门出来。 对不远处等候的卢薇道：“走，去看吴越的热闹。” 暖黄色灯光、复古的装修风格、悠扬的爵士乐 这处只能容纳十几人的酒馆，并未因为是“装样子的”就装修简陋，甚至因为地处偏僻小路，有一种莫名的韵味。 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想进来小歇片刻，就像从红尘迷雾中脱离，躲进了温暖的角落。 曾经几乎全空的酒柜，现在已经琳琅满目，除了自家的啤酒以外，还有许多吴越零零散散带回来的。 矮壮的野格，橡木塞的红酒，半瓶的威士忌，透明的生命之水，后两者混合起来可以成为“乌龙茶”，很适合不会喝酒的人。 吴越独自坐在吧台前，自信的微笑道：“当时我就觉得反常，七八岁的孩子，哪里还需要用勺子喂水，而且这么多个小时睡不醒于是打了个报警电话，宁愿搞乌龙，不能错过。” 女酒保韩琪依旧是那副专业的装扮，正装马甲勾勒出优秀的曲线，白色的毛巾擦拭着酒杯，眼里也是异彩连连：“当时不怕么，人贩子报复？” 吴越摇摇头：“很多人觉得‘打抱不平’的事情，就容易被人报复，但其实只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不清楚警察的办案流程，不清楚法律的界限在哪，更不清楚所谓的坏人会有多坏。” 微微摇晃手中的啤酒杯，吴越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三点，一：了解正道的规则和利用方式，二：了解歪道的能力边界和处事习惯，三：最后再清楚自己的水平，如此一来，想打抱不平就打抱不平，想明哲保身就明哲保身。” 品了一口自家的“帝国世涛”，浓郁深邃的味道在舌尖回响，吴越目光越发悠远。 “况且经历的多了，也就不会有什么害怕的哎呀卧槽！” 正在侃侃而谈的吴越，一回头就看到了身旁玻璃门外杵着两个脑袋，一秒破功，啤酒撒了一手。 门外，翟达和卢薇一上一下，并排探出两个脑袋，一个面无表情，另一个满脸揶揄坏笑。 吴越气不打一处来：“翟达你干嘛！” 翟达嘿嘿一笑，拉开玻璃门，模仿着吴越刚才的气场，伸出三根手指： “一：我没干嘛，二：刚好看到你来打个招呼，三：美女帮我打两杯啤酒，就要这位帅哥喝的这种。” 吴越人都麻了，在外装逼最怕被兄弟看见，那装的有多狠，尴尬就会有多让人脑梗！ 女酒保韩琪立刻道：“好的达哥。” 倒是比吴越表现得镇定多了。 翟达坐在吴越身旁，肩膀顶了顶对方：“经常来喝一杯？话说这边招到酒保后没多久我就去京北了，感觉如何？” 吴越轻咳了一声，眼神瞥向一边：“偶尔来坐坐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翟达伸出三根手指：“一：我是中午落地的，二：我白天来过一趟，三：” 吴越直接求饶：“哥！你是我的哥！别再搞我了” 翟达哈哈一笑，见好就收。 再逗要急了。 两杯精酿摆在翟达和卢薇面前，泡沫和酒液的比例表明这个女酒保至少不是毫无基础。 温暖的“迷雾酒馆”中，翟达和同样好久不见的吴越讲了讲一路的故事，吴越则也讲了讲公司的变化。 将啤酒杯的碰撞作为回来后的放松，倒也合适。 而那个女酒保韩琪则安静了许多，这边擦擦那边弄弄，没再参与过一次话题。 酒过三巡，吴越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那破二手车呢？停哪儿去了？也没见你开。” 翟达心说就等着你问呢！ 看了看时间，对吴越说道：“也差不多了，给你看一眼我就走了。” 吴越被一头雾水的带去工坊旁的杂物间：“看什么东西？” 翟达打开锁，唰的一声拉开了卷闸门。 吴越先是一愣，而后揉了揉眼睛。 我喝多了？ 僵硬的转过头对翟达问道：“这谁的车？” “我的。” “你车不是白色的么？” “我不在哈城的时候，就是给人改造去了。” 吴越激动的走到车旁，拍着车门道：“颜色先不提！两座变成四座，你和我说是改造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你是锯开了粘了半辆五菱在后面么？” 翟达干笑一声，不愧是城市猎人，立刻发现了华点。 但他早就想过了，一口咬死是改造的。 之所以不能说是“又整了一辆”，是因为这会需要更多谎言来掩盖。 这个车型市场上根本不存在，又整了一辆是哪里整的？走私？二手？一手？发票呢？ 原来那辆呢？这种登记过的资产活要见车死要见尸，吴越又是个敏感的家伙，与其以后要再编造无数谎言。 不如一次性抽象点用“抽象”代替“谎言”。 翟达摊摊手：“铁桶还能变成精酿设备呢，两座车怎么不能变成四座车，这是手艺活儿，我找的厉害的修车铺做的。” 吴越围着转了一圈，指尖摸过帕拉梅拉的边框，这种严丝合缝的工艺出自系统之手，可以说保时捷自己都造不出这么标准的，修车铺整得出？ “轮胎毫无磨损刹车盘也是，玻璃尺寸” 翟达直接打断施法：“别说了，你就说能不能办吧。” “办什么玩意儿？” “给它整个正常身份，车牌、行驶证等全套的，最好还能上保险。” 要不是不抽烟，吴越都想蹲着烧两根。 翟达道：“友情提醒一下，这台车的造型市面上还未公布，你得将这个事儿考虑进去。” 吴越呼出一口浊气，许久后道：“能办，但哈城不行，要去下面县级地方越小，路子越野。” 这年头街头跑的走s车不在少数，尤其在东三省。 交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能办上照的，都是打点过的。 哈城不是没有能办这个事儿的，但吴越没有现成的路子，反倒是小地方可能方便些，要价也不会太多。 刚好上次那辆白色保时捷办手续的时候，吴越就套过中间人的话，似乎那边认识人能处理这种情况。 吴越表示最好的情况是车子不用开到乡下，反正已经走歪门邪道了就一歪到底，如果要开去乡下他再通知翟达。 事情有着落了翟达也就不再久留，重新拉上卷闸门道：“这几天就停在这，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你有任何票据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你说个蛋！” 吴越摆摆手，让翟达赶紧走吧。 翟达离开前最后道：“对了，酒馆那个黑卡，你都给谁了？” 吴越摇摇头：“谁都没给，原本打算给许老头一张，结果他说自己滴酒不沾” “那我过几天可能会给几个学校的人，提前和你说一下。” 吴越不太懂，但也不深究：“刚好这边没工作，韩琪也挺无聊的，多少有点客人也好。” 翟达挥了挥手：“走了，一二三哥…” 吴越：… 再次将小木头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卢薇被拉扯到了身侧，抬起头，嘴角微微翘起。 两人就这么转身走入了夜色中。 吴越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 总觉得卢薇怪怪的 第237章 ：天才都是问题儿童？ 岁末，已是标准的深冬。 翟达回来的当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雪，校园里里再度覆上了雪白，遮掩了之前积攒的灰尘泥浆。 只是这次打雪仗的人少了，因为哪怕最虎的丧彪，也扛不住雪球糊在脸上的感觉。 哈城的温度已经来到了-20°以下，电线杆子早已经成了游客诱捕器，喝醉了酒若是睡在了外面，那就永远睡在了外面那种。 学校已经公布了放假日期，今年的春节是1月26日，寒假时间则定在了1月15日开始。 也意味着元旦一天假之后，就会进入为时两周的考试周，给各位学子作为09年的开门红。 考试周对翟达来说会尤为紧凑，别的同专业学生考7门，他有15门。 多开八门才是青春。 不过翟达表示些许风霜罢了。 周六，神州尊邸。 翟达一边端着咖啡朝书桌走，一边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是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正在和金主爸爸反馈活动的进展。 “目前已经收到了二十多份投稿，每过一天都会多一些，我已经都按照学院分类好了。” “好的，我周一会去拿。” “对了翟老师，元旦晚会你真的不参加么？哪怕表演一个小魔术。” 这位学长也联络过好几次了，嘴里对翟达称呼一会儿是翟同学、一会儿是翟老师，偶尔嘴快还会叫声“学弟”。 翟达猜测是对“低年纪生”的本能倨傲，和对“名人”的本能恭顺，在左右脑互搏，他对此并不在意，其实能理解这种感觉，学长人还不错。 不过变魔术不行，那是另外的价钱。 这次回来后，因为出了一波风头，校园里来攀谈或要签名的人数量又多了起来，翟达觉得还是消停一段时间为好。 而且跨年夜他有别的计划。 挂了电话，翟达坐回卧室的大书桌，重新回到属于自己和卢薇两个人的学习趴，卢薇帮他整理好了每个科目的考点，包括一些翟达单独的课，小木头也专门去找老师要了考试范围。 相反，十几天一直老老实实上课，甚至翟达不在时间还有富余的卢薇，早已经为所有考试做好的准备，哪怕她有十六科，比翟达还多一门。 抿了一口咖啡，翟达随口问道：“玩数学呢？那什么猜想还没明白？” 卢薇轻声道：“已经解开了正在整理思路。” 翟达点点头：“没事儿，解开了也不着急，慢慢来吧，你才大一” 重新拿起自己的《高等数学》看了起来，直到几秒钟后才慢慢扭过头来：“解开了是什么意思？” 卢薇平静道：“证明完成了，但我不确定是否真的对，需要从过去几个月的进展里整理出来，让流程能够更简单一些。” 略微停顿，卢薇道：“如果不整理，可能需要数百页纸，对数学来说不够美” 不够美是什么梗 “这个敏感度猜想内容是什么？难么？” “内容是：对于任意 n维布尔函数f，其敏感度s(f)与块敏感度bs(f)之间存在” 已经全是听不懂的东西了，比他手上的《高等数学》要高等太多了，打断道：“直接下一个问题吧，难么？” 但对于难不难这个问题，卢薇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她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捉摸无从判别 卢薇就像是武侠小说里，山谷中一直偷摸练神功的愣头青，自己也不知道放江湖上是什么水平，纯粹是觉得练功好玩 也有可能她现在出山，一掌的功力就能震惊武林一百年。 翟达：“比如以我的数学水平呢，提醒一下我数学虽然不如你，但也是理科高考状元，并且这学期高等数学保证能拿到绩点4.0。” “那相当难” 小木头微微颦眉，似乎在回忆和评估翟达的水平，最后又补了一句：“极难几乎不可能” 翟达： 好吧，虽然卢薇的说法未必严谨，但果然数学上任何与“猜想”两个字沾边的东西，都很高大上。 对比起来，高考状元真的不算什么。 哪怕把有高考以来所有理科状元全统计一遍，也很难说有人解决过什么“猜想”。 就和“π”的选拔一样，高考筛选的只是综合成绩，而不是某一方向的天赋。 数学，就是最吃天赋的领域。 这种东西被解决了，岂不是直接可以作为“学术结果”？卢薇不声不响整了个大新闻啊！ “你没找数学老师帮你看看？” 卢薇摇摇头：“也许整理完后会，目前证明链太长了，不排除是我想错了的可能性。” 翟达沉默半晌，起身，转头。 打开了床头的【颅内蹦迪灯】。 房间内的氛围立刻变得鬼迷日眼起来。 “想吧，加油！不过之后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虽然听不懂但我能给你开挂！ 要不是【智慧的口琴】还没修好且只对演奏者有效，翟达表示他甚至可以给卢薇伴奏。 红、黄、蓝三色的光斑，从小木头脸颊上扫过，卢薇郑重的点了点头。 长桌上又恢复了安静，小木头顶着三色光斑，安静的继续“练功”。 只是翟达的心里却平静不了他虽然理解不了“敏感度猜想”，但他知道哪怕只是将某个猜想往前更推进了一步，也算得上实打实的“学术成果”。 而这只是她平时闲暇时的玩的数学游戏 不愧是系统认可天赋的人随手为之就可能胜过庸碌者数十年的努力。 还有陆涛，也是个怪物，对空间的敏感性能直接辅助精密制造 葛巧巧相术天赋就有点抽象了，但其本身也是应用物理的保研高材生。 这让翟达不由更期待“π”的新成员了还未联络的编程天才“程墨”，和其他可能出现的人 在去了一趟京北，参与了jf-12的诞生后，翟达深刻的意识到想要有大成就，光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的强大可能在于个体，但人的伟大永远在于集体。 哪怕力压一个时代、人类智力巅峰的钱老，火箭和导弹也不是一个人敲锤子敲出来的，也需要集体和团队的支持和帮助。 无论是为了以后开发“帕拉梅拉”里的未来科技、还是其他什么领域的攀科技，甚至单纯的搞事业搞钱 21世纪什么最重要？ 多来几个怪物吧，让他这个开挂选手开开眼。 —————— 08年的最后几天里，翟达并未再到处乱跑，安心的复习。 冷得要死，无必要不出门 最多只是时不时跟进一下“π”的招募活动进展。 因为担心和考试周冲突，这个活动期限并不长，从全校通知到截稿的12月30日，只有八天长度。 收到的投稿越来越多，从最初的一天四五份，到后来的一天十几份、几十份。 这里面除了1000块奖金确实以德服人外，翟达本人的吸引力也很巨大的。 30号当天，翟达来到学生活动中心，收割自己的成果。 学生会办公室内还是老样子，只是今天人特别多，似乎在为元旦的晚会做准备，据说今年搞得很正式，学生和教职工的节目单排了三十多个，从小品到唱歌应有尽有。 外联部的学长看到翟达挥了挥手： “翟老板！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得，又多了一个称呼。 学长停下手上的工作，从柜子里里拿出五个纸箱子：“目前为止收到的投稿208份，今天是截稿日期，但估计往后几天还会收到。” 众所周知，只要设定了一个最后期限，就一定会有超时的人存在。 不过总数200多已经是很不错了，以2000块的活动赞助来说，平均一份还不到十块钱。 “还要谢谢翟老板对学生会的大力支持，之后有什么活动欢迎再来赞助啊。” 这次连传单都没打印，对他们来说除了人力外没任何成本，2000块按照惯例1500归学生会总部，剩下500外联部自己支配。 怎么支配？饭馆搓一顿呗！ 翟达点点头道：“超时收到的也别拒收，我会找时间来拿，能帮我找个位置么，我粗筛一下。” 学长直接把自己的办公桌让给了财神爷，去对面忙去了。 翟达将五个沉重的箱子搬上桌子，开始快速挑选。 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发现人才，自己也真是个人才。 不知道是不是1000块的奖金有吸引力，明显感觉到这次收上来的更认真些，有不少甚至专门装订了封面。 两张纸的封面，保护三张纸的内容。 翟达看的很快，是不是目标物品扫一眼就得知，但依旧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吸引。 比如材料学院院花“姜静萱”，居然二次投稿，内容是：“初中化学知识点汇总” 看得出她是真的想参加翟达的社团但有点江娘才尽的意思的，上次还是高中知识呢，这次直接降级为初中了 “韩流科普汇总及‘东方神起’成员性格分析” 韩鸡脖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锅包肉的三种不同派系和制作方法” 还真是什么都有啊嗯，这个可以留着，带回去给小木头看看，学道菜也不错。 大部分内容都被一眼排除，但数量足够多，翟达依旧花费了半个多小时。 最终整理出四份“特殊物品手稿”，其中有一份来源于上次就被发现的程墨，这位似乎因为翟达拖了许久没联络他，以为自己落榜了，又写了一份新的： 【程墨的java开发笔记】。 而另外三份，分别是【齐林的仿生学笔记】、【齐林的吉他技巧心得】、【孙婷的应用化学笔记】 有两份来源于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这次活动新人只找到两个。 翟达心里暗自点头倒也合理，被系统认可的天赋肯定不是烂大街的。 那么第一步：发现有天赋者，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 网罗他们。 加入“π”只是一个形式，翟达的真实目的是让这些人未来能为自己所用。 一年、两年，乃至五年十年。 最终支撑起一个有活力、有动力、超脱校园，且能帮到自己的“天才俱乐部”。 大学阶段，可是建立友谊、乃至笼络人心最合适的时期。 只是听说天才都是问题儿童 他打算挑战一下 第238章 ：里面最正常的一个是吴越... 2008年的最后一天。 即便是复习备考晕头转向的学生，在这一天也会突然冒出来“想做点什么的”念头。 晚上下课后，校门口少则三三两两，多则成群结队，朝着各处而去。 班级聚会、兄弟酒局、情侣1v1。 哪怕平日里独来独往惯的人，也不想在这特殊时间里，角落里孤独的注脚。 相对冷清的哈工大后门，陆涛紧了紧脖子上花色奇怪的围巾，将信将疑的踏上了“圣马家沟”沿河的幽静小路。 明明距离后门只有一个拐角，却因为缺乏商业而冷清到渗人，从属不明导致地上的雪久积成冰，经常有黝黑发亮的“黑冰刺客”蛰伏。 越走心里越慌，陆涛下意识掏出绿色羽绒服口袋里的黑色卡片，这张卡片上正面只有“迷雾酒馆”四个大字，背面倒是有一小行地址。 确认没走错后，又过了几分钟，前方终于有了光亮。 陆涛站在酒馆外远远张望片刻，里面似乎只有一个人在吧台后忙碌。 约的时间是九点，他早到了二十分钟，一咬牙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外面太冷了 清脆的铜铃声、有格调的音乐、温暖的空气一同涌来。 “你好这里不对外营业，请问有会员卡么？” 陆涛没有说话，掏出黑色卡片扬了扬。 漂亮的大姐姐微笑道：“欢迎，请坐吧，菜单在墙上。” 陆涛坐在吧台前，憋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道： “那个菜单上似乎没有价格？” 韩琪笑道：“这里是不收费的，持有会员卡全免费，但只在18-24点开门，想喝什么告诉我就行。” 陆涛越发觉得奇怪但毕竟是社恐，憋着吧。 点了一杯不明白什么意思的“修道院”，正要询问组局的翟达什么时候来，一旁的铜铃又响了起来，这次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生。 与陆涛身上有着典型大学牲风格的混搭杂服不同，此人一身精致的黑色风衣，头发是打理整齐的三七分，似乎还有烫发的痕迹，脸上带着黑框眼镜。 面容方正，感觉很成熟的样子 风衣男生主动掏出黑色道：“请问是这里的会员卡么？” 正在打酒的韩琪微笑道：“对，请坐，菜单在墙上，这里不收费，需要什么告诉我就行。” 风衣男生隔着陆涛两个座位坐下，视线不可避免的扫过。 看到陆涛面前也有一张黑色卡片，无名指帅气的推了推眼镜，打招呼道：“你好，我叫程墨，哈工大计算机系。” “你好你好，我叫陆涛，建筑系。” “你也参加了投稿？” “投稿？什么投稿？” 交流似乎驴唇不对马嘴，而且陆涛说了没三句话，就肉眼可见的紧张局促起来，身体向后倾斜。 程墨也就不再多聊，转而四处打量一番 这里装修的真有格调，老旧的唱片机，复古的白炽灯泡，实木的吧台似乎满共也就能坐十几人 是个装逼的好地方！ 程墨心里一喜，他就喜欢这种感觉，主动和酒保攀谈起来：“这边不收费，那会员卡贵么？” 韩琪摇摇头：“会员卡也不收费，只有老板的朋友才会赠送。” 程墨愣了愣：“你们老板是谁？” 难道那位状元郎还是个富二代？ 韩琪有些头疼，总觉得的这么谈论不好，但又确实不是什么秘密，于是用了个代称：“大老板是达哥，二老板是越哥。” 这时，铜铃再度响起，今天的第三位客人抵达。 葛巧巧进门后看到陆涛眼睛一亮，立刻过去拍着后者的肩膀道：“来的很早嘛，学弟！” 这种大开大合的自来熟，即便不社恐的程墨也觉得有些尴尬总觉得和这家酒馆的格调不搭 葛巧巧直接贴着陆涛坐，连珠炮似嘴不带停，还隔着陆涛和程墨打了个招呼。 程墨尬笑了一下 他有点讨厌这样的性格破坏了这里的氛围感。 有了葛巧巧加入，酒馆里热闹了许多，1v3聊的很开心，甭管别人回不回应，自己嘴没停过。 九点整，第四位客人和第五位客人抵达。 两人是一起来的，而且手挽手，显然是一对情侣。 齐林、孙婷。 推开门后，两人出示了会员卡，男生比较腼腆，穿着松垮垮的老旧羽绒服，女生比较活跃，气质靓丽明艳，铅笔牛仔裤勾勒出优秀的线条。 而后也不点单，也不和人打招呼，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子挤在一起坐，聊的话题让其他人有些害臊。 “我房已经开好了，晚上就别回宿舍了吧~” 齐林小声道：“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太好有惊喜哦~” 第六位客人前后脚抵达，吴越熟门熟路的和韩琪打了个招呼，摘下黑色皮手套后，目光友善的和每个人都对了一下，最后坐在了最靠近酒保操作台的位置。 今天这局他也只是个参与者，虽然很好奇翟达在玩什么，但却不会喧宾夺主自曝老板的身份。 不过翟达拜托过他，今晚帮忙“观察”一下这些人。 终于，九点十分，组局的终于来了 低沉而有质感的马达声隐隐传入了酒馆，馆内众人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却没看到车。 几分钟后两个身影推开了酒馆的门，正是翟达和卢薇。 翟达环顾了一圈，这里面程墨、齐林、孙婷三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会员卡是通过学生会发的。 稍稍在齐林和孙婷身上多停了几秒，对于两人是情侣他也挺意外的 总不能他迟到了十分钟，就现撩的吧？ “欢迎各位来到迷雾酒馆，参加‘π’成员第一次聚会，我是社团长翟达。” 葛巧巧最是捧场，立刻回应道：“那我们叫你‘团长’还是‘社长’？” 翟达笑道：“两个称呼都有些歧义，我觉得同龄人直呼其名也挺好，非要加个职务那就‘会长’也行。” 吴越笑道：“会长听上去厉害。” 虽然至今没明白翟达找这么一群问题儿童来干嘛 是的，问题儿童，城市猎人观察了十来分钟，就已经得出了一个笼统的结论。 并且已经偷偷发短信告诉了翟达，自己对这几个各自的判断。 翟达带着卢薇坐在吧台前，这家迷雾酒馆从没有过这么多客人，他知道虽然有些形式主义，但破冰依旧需要从自我介绍开始。 “有一些新面孔，也有一些老面孔，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吴越打个样？” 吴越接过韩琪推来的啤酒，指尖轻点桌面表示感谢，微笑道：“我叫吴越，社团里算是校外指导，不是大学生，职业做点小生意，兴趣是走街串巷，城市徒步。” 其他几人心道这是什么小众兴趣 “我叫葛巧巧，应用物理专业，大四，不过放心不会马上离校，还要读研” “我叫齐林，仿生学工程专业” 随着一个个自我介绍，翟达心里也在构建每个人的资料。 齐林，大三。 天赋：仿生学、吉他。 高中时玩过乐队。 作为唯一有两种不同领域天赋的人，此人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显眼，长得小帅但也仅仅是小帅，经济情况很拮据的样子。 根据吴越的说法，疑似财迷拜金。 但翟达不清楚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 孙婷，大二。 天赋：化学。 吴越备注：恋爱脑。 作为意外出现的情侣天才，翟达只能说两人的特性若是对调一下可能反而合理些女的恋爱脑，男的财迷拜金，这种反向组合已经让翟达无法构建“认知”了，只能以后再观察看看 程墨，大二。 天赋：计算机或编程。 虽然提供了两份不同的“特殊物品手稿”，但领域过于相近，姑且认为是一个方向的天赋。 翟达对其第一印象挺好的，穿的精神有风格，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感觉。 但吴越提供的备注是：酷爱装逼 大概是行为模式过于显眼，吴越甚至给出了具体理由：此人每次十分钟内推了八次眼镜，而且每一次手部姿势都是刻意调整好的 剩下两个都是熟人。 陆涛，大一。 天赋：建筑学、空间感 备注：极度社恐。 以及葛巧巧，大四。 天赋：看相。 备注：极度社牛。 哦对了，还有卢薇。 卢薇，天赋是数学。 备注好吧不是备注，已经确诊：述情障碍（好转中）。 这样一看一屋子“有天赋者”，还真都是些问题儿童啊！ 反而吴越在里面，正常到难能可贵 第239章 ：与众不同，又彼此相同 距离09年还有两个小时，整个哈城都沉浸在各式各样的庆祝中，就连哈工大的大礼堂，也正在举行跨年文艺晚会。 王春国校长眉头微皱的听着台上学生唱《死了都要爱》，总算理解了当年自己沉迷《军港之夜》的时候，自己那只听戏曲的父母是什么感觉了。 想死。 偶尔恍神的时候，还会想到自家状元虽然作家好像不适合表演节目 “小翟没来么？哪怕做个观众？” 一旁的下属道：“翟同学在晚会筹备的时候，人已经去京北了。” 王校长点点头，特殊人才总要有特殊的培养方式，倒没必要强求参与到学校日常中。 想来小翟应该有自己的跨年方式 哈工大后门幽静的无名道路，迷雾酒馆则正在进行一场独特的聚会。 自我介绍后，酒馆里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一时间只有韩琪收拾酒杯的声音，初次见面的天才们似乎还未想好，该如何与社团里其他人打交道。 片刻后，最先开口的居然不是葛巧巧，而是计算机天才程墨。 这个穿着精致的男生，微微摇晃着手里的啤酒杯，似乎在欣赏其内的泡沫挂壁程度，悠悠道：“对了会长，社团里会进行学术交流么？实际上我最近写了一篇论文，想找人探讨一下。” 翟达： 零帧起手聊这个？逼装瘾犯了么？ 这时葛巧巧接过了话头，惊讶道：“大二就开始搞论文？学弟你有点东西啊。” 程墨见有人上钩，立刻故作遗憾道：“偶有所得就整理了一番，对于大二来说确实有点太早，身边都找不到人交流哎只能闭门造车。” 没想到孙婷立刻道：“这有什么，我家齐林大二也写论文了，而且还参加了国际设计比赛！” 程墨没料到装逼这活都有人抢：“什么比赛？” 齐林压了压女朋友的手：“不是什么太厉害的，fai国际航模设计大赛不过我只拿了个第二名他们全球大概有三十个第二名” 一直没说话的陆涛突然开口道：“fai？国际航空联合会？他们有一个未来机场设计大赛我高中的时候参加过，不过没选上” 齐林：“那你比我厉害，高中就参加大赛么，我高中只有功夫搞学习，婷婷倒是比我强，她高中参加了全国化学竞赛，拿了第一名保送了沪上交大，但她没去，又自己考了哈工大。” 孙婷娇笑道：“我只是不想去沪上，还好没去，不然怎么遇见了你~” 葛巧巧眼睛一亮：“你也是保送的？我是物理竞赛，当时南大和哈工大都愿意保送，但我挑了个离家远。” 程墨嘴皮子磨了磨，一时居然插不进话，刚才自己写论文这种“小事”已经无人在意了。 这一屋子人都什么情况？ 还让不让人好好装逼了？ 有了程墨起头，众人的破冰交谈就顺畅了许多，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当然陆涛除外，他那张嘴估计到老了也是九成新。 众人隐隐的也意识到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会长”是怎么挑选出这么一群人的，即便是之后投稿而来的新成员，也没让他们发简历啊？只是一份手稿就能判断出大家的与众不同？ 这是伯乐慧眼？还是做过背景调查？ 翟达没有加入话题中，而是笑着观察。 能被系统承认天赋，取得各种超越同龄人的成就并不奇怪，哪怕排除天赋，单看综合智力，也绝对不会差。 当然从他的视角来说，这是“倒果为因”、“按图索骥”。 对于这些天才，包括以后可能存在的新社团成员，翟达有着自己的打算。 排除掉卢薇、吴越本就是自己人，之所以要聚拢其他几个在一起，终其原因还是希望未来这些人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下属也好、员工也罢甚至合作者，怎么称呼都行，皆有可能。 和乌托邦的小伙伴不同，原谅他的出发点带着功利性。 但现实不是电影，不要说天才，蠢材也不会纳头便拜，更何况这些人都很有个性，乃至于有“问题”。 所以需要动点脑筋。 抱歉，最近对一二三哥的说话方式有些着迷。 一：确保这些人的天赋能够兑现，并且速度尽量快一些。 并非每个人都能发现自己的天赋，而哪怕发现了也会因为许多外部原因无法达到应有的高度。 就比如小木头，若不是这一世重逢了重生者翟达，她可能连一顿安稳的饭都是奢望，更不要提任何数学方面的成果。 另外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虽然他们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放在社会层面上也只是“较有成绩”的在校生，这对翟达来说远远不够用。 距离成才，他们至少还要经历毕业求职、体验社会人情冷暖、为了五斗米折腰、钢丝球的花语是隐忍和富贵等一系列经历。 如果任由其自由发展，说不得要等十年，等这些人二十八九岁，对翟达来说不确定性太强也来的太迟了。 十年后说不定自己都开着潜艇游马里亚拉海沟了。 所以就需要一定的外力介入，去加速这些人，也要去支持这些人。 翟达愿意在人才上投入一定成本。 二：在确保这些人成才的前提下，要有归属感。 在成长的过程中这些人也会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和岔路口，以现在的社会风气来说，费劲巴拉投入成本、助人成才，然后突然告诉翟达要出国了不再回来，“骂娘卡”一拿老死不入华夏，并不是小概率事件。 把他当黑网贷撸了属于。 哪怕翟达可以靠着【纯金秘密手杖】的效果嘴遁，也终究只是面对面的时候有效，可以用于应对特殊情况，但不能成为唯一的手段。 所以建立内心的归属感虽然更麻烦，却是不可或缺的。 三：在符合各自天赋的范畴里，要朝着翟达期望的领域倾斜。 比如孙婷在化学方向有天赋，则可以推动往电池领域发展， 程墨是计算机天才，那未来“帕拉梅拉”里的终端系统少不了他的帮助，可以提前引导。 发展领域上要形成他们朝翟达需要靠拢的趋势。 无法每个人都匹配的那么精准，比如最抽象的葛巧巧，只能先按照其应用物理的方向引导，相术有机会再说吧。 综上三点所述：“π”应该是一个可以助力成员成才、有归属感和凝聚力，且可以调控成员发展方向的组织。 它之前可能只是一个校内社团，但当大家聚集在“迷雾酒馆”的时候，就已经突破了校园的范畴，而变成了一个 以翟达为核心的“天才俱乐部”。 翟达轻轻敲了敲酒杯：“首先恭喜新成员在活动中脱颖而出，你们都是有天赋的特殊人才，包括老成员也是，这点我非常确定。” 这话还是很能抓住年轻人的心巴的，谁不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呢？ 尤其是从一个已经比他们更有成就的人口中说出来。 “π的存在和一般的学校社团可能不太一样，有几点情况和大家介绍一下。” “这间酒馆是我和吴越开的，不对外营业，以后会视作‘π’成员的基地，目前是18-24点营业，所有东西都免费，前提是韩琪能提供的。” 女酒保韩琪双手垂于胯前，鞠了一躬表示领命，目前这里除了啤酒和鸡尾酒，也在考虑添加一些小食，想来会很受大学生欢迎。 欢迎大家没事儿来整根薯条。 程墨感觉这味道太正了，有一个属于小团体的空间，还是酒吧这么有逼格的地方，有种电影里“神秘组织”的既视感。 孙婷则觉得这是个约会的好地方，虽然次数多了可能会腻 齐林则在想这位状元郎是真的很有钱啊开一间酒吧只做这个用？ 归属感，往往就要从小团体的“相同”，和与大多数的“不同”来确立。 比如：他们是与众不同的，又各自相同。 翟达继续道：“另外关于投稿活动的奖励，大家留个卡号，我很快就会兑现，其中齐林因为有两份手稿均入选，将获得双倍。” 角落里，齐林眼神隐蔽的亮了亮，显然对此很在意。 “本社团的终极愿望，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充分的发展，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所以团内互助是很重要的，如果遇见了困难，无论生活还是学业，别忘了还有‘π’可以提供帮助。” 具体怎么帮助，值不值得，翟达不会现在就说明，来的太容易的东西终究不会被珍惜。 “另外，‘π’不会设规定时间集会，但我建议一个月确保能有一次，会事先通知大家。” 初次聚会不宜许诺太多，翟达点到为止，现阶段仅仅是迷雾酒馆的使用权，就足够戳到这帮大学生的心巴里。 讲完后，酒馆内响起了掌声，他总是更容易获得掌声。 几个新成员感觉这是一次奇妙的“社团之旅”，而葛巧巧、陆涛也觉得翟达做到了他之前承诺的事情，甚至更好。 至于卢薇 小手拍起来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有这么一位有荣誉、有名气、有成就的会长主持，其实“π”的基础归属感就很不错。 相当于在音乐学院，天才音乐人周董拍着几个年轻仔的肩膀说：“哎呦不错呦”。 “也不能我一个人发言，各位有什么对于‘π’的想法或者疑惑，也可以提出来，今后规则会越来越完善。” 这时按耐不住装瘾的程墨举手道：“会长，既然大家都是有各自特长的人，我建议社团内每个人取个独特的代号或者外号可以么。” “代号？目的是？” 程墨嘿嘿一笑：“方便更快的拉近大家的距离？” 当然最主要是更有逼格。 葛巧巧称赞道：“这个有意思！我赞成！” 孙婷也举手道：“可以自己取么？” 翟达略微思量后，觉得确实符合“天才俱乐部”的调调，从组织学的角度，也更有利于身份认同。 对小学生可能有点幼稚，但对大学生刚刚好。 甚至，回头可以做一批更精致的会员卡，上面添加代号，使得每一张都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都感兴趣，大家就自己提吧，目前一共就我们八人，应该不会出现重复的。” 葛巧巧第一个道：“我要叫‘算命先生’。” 其他人不清楚葛巧巧的爱好，稍稍有些意外。 主动提议的程墨则将啤酒一饮而尽，早有腹稿：“我的代号，就叫‘图灵’吧” 孙婷看向男友，嘟着嘴唇道：“我要叫‘草莓糖’！” 这是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是希望别人吃到自己能觉得甜~ 齐林摸了摸鼻子，腼腆道：“那我‘飞艇’吧” 源于他喜欢的乐队，也和自己的航模设计爱好有关。 吴越扬了扬酒杯，言简意赅：“猎人” 陆涛也只说了两个字：“画师” 卢薇没说话，翟达替她取了个可爱的外号：“木头人” 最后大家看向翟达，期待着会长会用什么外号。 翟达笑着摊了摊手：“不是很显然了么？我就是‘作家’呀。” 一个刚刚迈入正轨，未来却会成为全哈工大，乃至全国所有天才都趋之若鹜的跨校组织，在小小的酒馆里完成了第一次聚会。 多年以后，流传着这样一句传说：当你收到‘π’的邀请函时。 你的过去和未来，就已经得到了认可。 过去代表着天赋和成绩，未来代表无限可能。 第240章 ：校长您去哪儿？ 第二天一早，翟达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茫然的坐起身，看向窗外一片白皑，有些恍神。 昨晚，年轻的“π”成员们一起度过了08年的最后的几个小时。 在酒杯碰撞声、欢呼声、远处不知在哪，只能听见“砰砰”的烟花声中，迈入2009年的一步。 后来气氛热烈，齐林还专门跑回去拿了吉他，在“迷雾酒馆”里弹唱，众人一直待到了凌晨两点。 “π”的第一次集会，破冰可以说很成功，而这些天才们未来的更多闪光，还需要时间来发酵。 翟达只是下半场起了一段话题，借由《超时空同居手册》这本即将发布的新书，带着大家讨论了一番“近未来”。 并在多个领域，引导对应的各个天才去思考。 对于翟达“小说”里描述的未来世界，众人都很感兴趣。 强大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可以使用电池的新能源汽车，助力工业、农业乃至战争的无人机 每一样畅想，都让天才们觉得大开眼界，并被种下了一颗种子。 方便翟达进一步的浇灌。 视角回到今日 翟达起床后坐着缓神，下意识摸了一把手机，发现只剩下1%的电量。 插上电翻看了一下，原来是被信息轰炸了一晚上。 首先就是上百条的元旦祝福短信，这个时代没别的祝贺方式，最早的甚至昨晚八九点就发了。 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乌托邦的小伙伴、济市那些远房亲戚、星浪的李恬恬和其他工作人员、乃至网络盛典上，被动添加的各路“明星”。 还有打电话的比如林舒遥在凌晨三点居然给他打了三个电话然后又发了一条短信：在么。 在个鸡脖这娘们喝多了么 他认识的人数量可能没有前世三十多岁时多，但这一世自身的分量却不同，逢年过节的有正当理由，许多不甚熟悉的都会冒出来秀一下存在感。 对了，那些艺人的短信大部分一看就是群发，只有高媛媛和范宾宾比较认真，因为都提到了《漫漫吕途》改编权的问题。 前者表示想来一趟哈城再面谈一次，后者则表示邀请翟达去京北再面谈一次。 翟达表示我已读不回这才过去十来天，他的态度并没有变化。 挑挑拣拣回了些消息，翟达抓了抓散乱的头发，走出了卧室。 推开门，卢薇已经在客厅沙发上了，大长腿盘坐，嫩白的脚丫侧面露出一小抹，宽松的t恤露出精致的锁骨，刚好被日光照的透亮。 手上则是几根签子，毛线球放在一旁，正在织什么东西。 “早！这是什么？” 小木头抬头，很轻微的笑了笑。 不明显，但可爱 “围巾给于老师的礼物。” 最近小丫头表情越发丰富了而且还能想到给于晓丽送礼物。 翟达竖起大拇指：“优秀！老妈会喜欢的。” 当然，男士起床后，上厕所永远是第一要务，翟达打了个哈欠，走向洗手间。 路过小木头时，下意识摸了摸卢薇的脑袋。 没什么习惯性动作，纯粹是角度合适，顺手。 很快，洗手间就传来了绵密水声、更大的水声、均匀零落的水声。 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某人一条龙，直接洗澡了。 卫生间外，卢薇被摸头杀后，停下了织毛衣的动作，呆呆的愣住了。 半晌后，伸出手指，轻轻推动嘴角，补了一个“手动挡微笑”，但却不知道是给谁看。 最后拿出自己的诺基亚3310，在短信的草稿箱里，编辑了一段文字。 “被摸头了，要记得笑” 片刻后，卢薇想了想，将“头”字删掉，而后继续织毛衣 之后的几天里，翟达的全部精力都用于对应一件事情，那就是考试。 短暂的一天假期后，哈工大全体学生迎来了寒假前最后的拦路虎：考试周。 有人说大学考试及格万岁，但那是对于渣校，作为c9联盟的哈工大，若是抱着这种心态，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而翟达和卢薇格外忙碌，别人一天一门，他们一天两门甚至更多。 连带着江小白也特别忙。 两人许多课程都是超出大一范畴的自选课，他们需要和高年级学生一起参加考试，光跨学院、跨年级统计考试时间就很麻烦，如果安排不过来的，还需要江小白和老师沟通，安排单独考试。 翟达和卢薇有时两个一起，有时单独被带到办公室，完成一份考卷。 学校虽然对二人优待到有些偏心，但依旧看重成绩。 他们需要交出一份优秀的成绩，来证明“圣子”和“圣女”一学期没有被惯坏，继而也向学校发出自己的声音： 下学期还能更惯着点，他们抗的住。 机械学院前，翟达被老师护送着往外走。 这门《工程制图》课，翟达后两个月压根没去过，连老师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自己在工创中心玩耍、精酿设备的研发、jf-12的参与，若是还拿不下这门“大二”级别的课程，纯属贻笑大方了。 在单独监考下，两个小时长度的考试，翟达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并且目测直接满分出院。 “小翟啊我还想着你若是完成不了，补考给你降降难度呢，看来你虽然没来上课，复习却很用心啊。” 翟达干笑一声，心道你说的对，我主要在jf-12上复习，可惜复习资料你没资格看。 这位张老师见已经出了门，才抛出自己的想法，似无意中说道：“对了小翟，下学期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助教？有学分哦~” 这也是他一路送到一楼的原因，刚才他感觉翟达的制图水平已经和自己“相差无几”了，下学期若是有这么个助教，能轻松很多，他就能腾出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助教有学分？” “对，科研实践学分。” 翟达摆摆手：“抱歉张老师，那个学分我已经修满了。” 万春蓉一次给足了，而且欠了翟达大人情，以后也随时可要，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流程上，翟达还可以给“π”的成员来安排。 社团的“第二课堂学分”、还有“科研实践”实践学分，翟达已经掌握了两种不同的学分生产方式。 若是缺钱，都可以直接卖了。 机械学院楼前，张老师只能遗憾的摇摇头，心道这位状元还真是什么都不缺啊 然后就看到翟达走向路边一辆黑色的、凌厉的昂贵豪车前。 而那辆车旁，有几个女生正在拍照。 翟达走到车前，微笑道：“你好我可能要走了，要不你们下次再拍？” 几个女生和受惊的兔子一般四散而逃，还有“妈呀，原来是他的车”的惊笑声。 “滴滴”，翟达解锁了帕拉梅拉，坐进了驾驶室。 低沉而有质感的马达声中，车辆越行越远。 张老师愣神的张望了许久 心道是什么都不缺啊包括钱 哈工大校园内，翟达开着帕拉梅拉，朝着正心楼而去，接小木头回家。 神舟尊邸就在学校对面，好似开车纯纯是装逼，但翟达表示他真的是被逼的！ 吴越办事永远是执行力逆天，一周时间已经蹚平了路子，给这辆彻头彻尾的“黑车”办理了全套身份证。 08年野路子是真的多，他觉得正规办理都没这么快，结果是歪门邪道效率更高。 这台【机械核心】最重要的装备效果，就是可以与其他【装备】融合，这赋予了它无限的潜力，但却有一个解封任务。 “解封任务：在哈工大校园里累积里程达到100km，当前进度（9/100）。” 这个奇怪的解封任务，应该是源于其合成素材【牢固的二八大杠】，毕竟哈工大是外公生前的遗憾。 可能外公是想骑着二八大杠在校园里走一走吧 但落在翟达身上，确实是有点强制装逼的意思了。 他已经试过了，正常在校园里上课下课开一开，一趟里程才一公里出头，哪怕刻意在校园里转圈，以内部道路的复杂和速度的限制，一上午也才公里七八公里。 还显得他和个神经病一样好似装逼上瘾在这转着圈秀车呢。 所以为了尽早解封【机械核心】，他只能将这辆车融入于自己的校园生活中，成为了别人眼里的显眼包。 “卧槽，这什么车？！” “好帅啊！学生的么？” “怎么可能富二代开个x5就撑死了，这车我都认不出车型” 基本走到哪里，都有议论，停在哪里，就能捕获野生摄影师来拍照。 昨天还看到不知哪个老师家的熊孩子，给他车上放了一瓶红牛罐子，一个路过的女生犹犹豫豫的站在车前，好似在天人交战，吓得翟达赶紧跑来扔掉。 这辆车的造型对于08呃不对是09年来说，还是太时尚了，哪怕在沪上、京北这样的地方，也足够引起路人注意，更不要说哈城，更更不要说在校园里。 翟达只能寄希望于“解封任务”早点完成，不然怕是影响不好 正在想着呢，前方一个身影站在路边，皱着眉头，颐指气使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了指帕拉梅拉，又指了指路边。 好似翟达开的是出租车，而自己是这片的扛把子似的。 但翟达还是老老实实停在了路边，降下了车窗： “您去哪？我捎您一程！” 王春国校长板着脸： 翟达笑的很讨喜，就是有点僵。 “那什么校长新年快乐呀” 原本打算直接赶走这辆影响校园风气的车，结果看到是自家状元，王春国一时有些无语。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话： “车停这，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241章 ：小翟这是抗议呢？ 校长办公室中，翟达乖巧的坐着，王春国校长则在办公桌前泡茶，行政夹克把阳光都遮住了。 片刻后，校长将茶杯放在翟达面前，而后坐在了翟达对面的会客沙发上。 “小翟，我是听人提起过，你申请了一张通行证，没想到是这么张扬的一辆车” 翟达干笑道：“这点小事您还知道呢” 谁tm背后嚼舌根呢！？ 王春国校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买了这么一辆？有没有想过会给同学们造成困扰？” 翟达只能顺着往下说：“是有点欠考虑” “那辆车多少钱？” “呃几十万吧。” “具体点。” “几十万零几十万好吧大概一百万出头。” 其实是免费的。 王春国校长无奈的瞪了一眼翟达：“以你的收入，买一辆这样的车倒也合理，但学校毕竟有学校的风气，以后学校里开慢点，不允许乱轰马达，更不要超速，听见没有？！” 翟达如释重负，还以为校长要吊销他的校园通行证呢，那就麻烦了，连“解封任务”都会被卡死。 他却不知道王校长原本有这个想法。 奈何这事儿是自己亲自点头的，现在朝令夕改会骑虎难下。 这也是为什么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原因。 不过好在翟达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富二代，学校里都知道他是足够上电视领奖的大作家，感官上总比那些仗着家里炫耀的二世祖强一些。 咱办学风格严谨，不提倡大家花父母的钱显摆，但自己的除外。 校长只能这么劝导自己。 “您放心校长，我这个人最是质朴，从不炫耀！” 王春国校长不苟言笑的翻开茶盖，微微皱眉，一脸凝重，搞得翟达又紧张了。 校长：手抖茶叶放多了倒沫子了。 吸溜了一口道：“小翟，你来哈工大也一个学期了，感觉如何？” 翟达道：“非常好，学校给予了我许多支持，也很自由，不过您放心，学业没有耽误。” “嗯，那就好，另外你去京北，见到钱老了？” “这您也知道？” 王校长终于露出了进门以来第一次笑容：“毕竟jf-12风洞和我们学校有合作，这个项目现在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工程领域，科学院力学研究所的俞院士，还专门打了电话来感谢了一番，其中有一大半话题都是在夸你。” 翟达这还真不知道，谦虚道：“只是去帮了一点小忙，若不是龚师傅受伤，也轮不到我这么一个新手去支援。” “年轻人要勇于担责，也要勇于担功，你大一就在这样的重要项目里发挥作用，还能让那边单位赞不绝口，骄傲点也是可以的，哈哈，尤其是还能见到钱老？” 这还让王校长有些羡慕呢，毕竟就连他，都没见过那位传奇人物。 钱老毕竟九十多岁高龄了，身体也比较虚弱，近十几年除了徒子徒孙外，也就只有国家有重大突破的时候，才会有人去叨扰。 “你去了一趟，没和钱老合个影？” 翟达道：“还真有钱老送了我一个小礼物，我俩就一起照了个相，但不是我们照的，是钱老夫人照的。” 说起来也有趣，原本除了打过招呼的专门拍摄，比如电视台，一般情况下去了是不允许拍照录像的。 因为这位是共和国的功臣和星辰，那张面容代表的意味太多，若是有心人带着恶意，一张照片就可能在地方上骗到政策、投资，亦或者传出谣言。 只有审批通过，才会出现所谓的“公开影像”。 但钱老送给了翟达自己数十年前珍爱的口琴，这支口琴对其夫人也颇有纪念意义，也许几十年前，钱老夫人也经常在湖畔听其奏响，这位年轻时是位女高音。 所以钱老夫人主动提出照一张照片。 钱老一家自己的正常留影，就没人会拦着了。 于是翟达很有幸在一周后，收到了这张照片的实物，还是龚长章寄过来的，被翟达小心保存着。 王校长一听，立马道：“回头影印一份，挂在学校的风采长廊里如何？” “呃我不懂这方面的规矩，合适么？” “你放心，没什么不合适的，纯粹是哈工大学子与学界泰斗的交流记录，又不涉及什么秘密，哈哈哈。” 这可是相当有面儿的，什么清大京大，他们有本科生见得到钱老么？还接受了钱老的礼物和认可！ 有了这么一件小事，办公室里的氛围轻松了许多，王校长没再提那辆车的事情，茶越泡越浓，每喝一口王校长都得皱眉忍耐苦涩，以至于让翟达怀疑对方杯子里到底是啥。 毛纺中学有个数学老师，讲课喜欢保温杯里偷偷带白酒。 思路越喝越有，板书越写越歪。 “原本说让你和小卢在学期末，在各个实验室和院士手底下跑一圈，确定来年由哪个院士介入培养，结果你跑去京北一待就是十多天，回来后又有考试周他们还问过小卢要不要先去看看，结果那姑娘也拒绝了。” “目前看来，这个部分只能等下学期再找机会了，不过我还是想提前问你一句，小翟，你刚报到时对大学生活乃至各专业了解不深，现在有想法了么？想要朝哪个方向发展？” 翟达觉得这个话题很重要，斟酌片刻道：“目前来看，工程类方向我可能更擅长、也更感兴趣，至于更具体的细分领域，暂时还无法确定” 王校长点点头：“我明白了，不着急，工程类是我们的强势领域，涵盖的范围也广，你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小翟，从现场技术的角度上，你能在jf-12项目里发挥作用很让人惊喜，但从知识和学识的角度，我相信你对自己的定位，未来不会只是一个技术能手对么？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学校里的课程也要上。” 翟达深以为然，他有一双“灵巧双手”实干不会弱于任何人，但并不会止步于双手，否则未来无非就是一个加强版的“龚长章”罢了。 四舍五入，不就等于白活了？ 意外而短暂的和校长聊了聊，也算是寒假前的一次关切，翟达觉得即便这次没撞在枪口上，王校长也很可能把他和卢薇叫来闲聊一番。 出了主楼，果然又看见几个人围着自己的车，翟达走近一看，居然还有熟人。 计算机天才，π代号“图灵”，程墨。 四五个男生似乎是同一个班的，正对着车指手画脚，赞叹这车至少得大几十万，而一旁的程墨似乎对此并不感冒，一边玩着手机。 至少表现得好像并不羡慕。 这时翟达走了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程墨？考试周顺利么？” 代号只在内部和私下里使用，大街上有些中二了。 穿着精致风衣，头发一丝不苟的程墨笑道：“若是连考试这点小事都无法完美解决，岂不是对不起会长的青睐了？” 很好，翟达就喜欢这股自信，这才有天才的样子。 想起程墨喜欢装逼的风格，又看到另外几个应该是他的同班同学，翟达轻按车钥匙：“滴滴”。 “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聪明人脑子转的就是快，程墨脸上连一秒钟惊讶都没有，仿佛早就知道这辆牛逼轰轰的车是翟达的。 “谢谢。” 而后潇洒的坐上了“帕拉梅拉”。 翟达也不废话，上车启动，适度的发出了马达的轰鸣声，充分满足了程墨的虚荣心。 在同班同学呆若木鸡的目光中，提速离去。 翟达明显感觉到程墨每个毛孔都透露着舒爽。 装了个大的。 这归属感不就旱地拔葱了？ 翟达微笑道：“你去哪里？” 程墨沉默了半晌，说出了一个让翟达也沉默的答案：“是去主楼来着” 翟达： 那你为什么上车？ 某人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装瘾上头了：“要不会长你兜一圈再把我放下？” 翟达干笑了一声，心道你真是个人才各方各面的！ 于是翟达开着车，围着主楼转了一圈，大概五分钟后，重新回到正门。 正要停车呢，程墨突然喊道：“完了我们班的人没走还在门口聊天呢！” 翟达看了过去，果然没往里去，但也没站在外面，隔着一层玻璃门，暂时没发现车又回来了。 “那” “他们应该快了，会长你能再绕一圈么” 翟达： 你隔这帮我刷里程呢？ 主楼上方，王校长端着过浓的茶杯，喝着烧心，倒了可惜，干脆站在窗前俯瞰哈工大的校园。 冬日暖阳，格外明媚。 然后就看见楼下一辆黑车，一会儿绕一圈，一会儿绕一圈 推了推眼镜，凝视了半晌。 小翟这是搁这和我抗议呢？ 第242章 ：三级分层，又一次探索和实践！ 最终翟达在主楼绕了六圈，才将程墨放下。 中间一度冒出过，给他稍稍透露一下这台车“车机”的不同，程墨也对车内超出当前时代的车机屏幕尺寸有些疑惑，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之后会不断引导“π”的成员，其中程墨是重中之重，但却不应该让他们的目光聚集在这辆车上。 他的计划是，先解锁特殊效果，而后自己先初步捉摸。 无论是对【机械核心】自身的改造，还是与其他装备融合，这辆车本身。 等他有所收获后，再以更合理的方式，拿出车上的先进技术，推动“π”的成员们发力。 于是程墨下车后，翟达将车机屏幕设置成了“默认常暗”。 反正大部分功能不能用，理论上能刷短视频、上网，乃至连个手柄能打王者的24年车机，目前除了对自身的控制，啥也不能用。 无法联网，无法下载应用，就连导航也是废的，因为连接不到卫星定位。 且离线版本的地图，对应的是十几年后的道路规划错误连篇。 只能说系统真的就照搬了24年的一辆车，一丝一毫都完美复刻 不知不觉，车抵达了正心楼，翟达刻意将车停在了侧面，以免冲击以免过多的冲击同学们的金钱观。 不一会儿，小木头抱着书从大门走出来，张望了一下后径直走来，在无数同样走出考场的学生注目礼中，拉开了黑色豪车的车门。 若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就这几分钟，就足够被彻底通关了。 但卢薇只是平静的坐了上来，冒出一句：“饿了。” 翟达微微一笑，启动带着卢薇去吃饭。 这是他要求的，饿了不许忍，要说出来 ———— 又是两天紧凑的考试，翟达和卢薇终于度过了上半场。 下周的安排会宽松一些，一天只有一两场，但大多都是单独安排的。 这几天里，翟达处理了一些琐事，一个是千呼万唤，比原轨迹提前大半年的微博，终于上线了。 比最早京北李恬恬告知的时间晚了几日，不过互联网的事儿，三天两头改计划是正常的，基本就是根据程序员的健康状况来。 感觉程序员快不行了，就延后一会儿，毕竟不能死在工位上。 如果程序员看上去活蹦乱跳的，说明还有余量，可以提前上线计划。 而翟达一条简短的微博内容：“你好微博，你好2009。”，配合一张小丑扑克的照片，成为了全平台第一条微博。 作家翟达也成为了微博的第一个用户，微博id：000001，一些有的没的仪式感，都来自于李恬恬对“锦鲤”的迷信。 大部分“意见领袖”、“明星”都还没关注到微博这个初生的小平台，翟达暂时成了里面唯一叫得上名字的“大人物”。 具体的引流、号召博客用户去微博，会由陆思文和星浪那边对接，翟达还专门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耽误考试，京大也在考试周。 这边刚刚起步，暂时不需要特别关注，只等春节前后，将《超时空同居手册》连载上去，预热一下发售即可。 另一件事就是为回家做打算了。 首先是翟达和卢薇自己，放假后很快就会踏上归乡旅途，开车是不可能的，飞机坐到连市再转汽车。 一起出发的还有许学军，老头急着回去，等不到春节前夕了。 相对的，吴越会稍晚几天，“越达餐饮”春节可不休息，他争取安排好这边工作后尽早回东阳。 “迷雾酒馆”中，翟达和吴越没有喝酒，整了一盘薯条在闲聊。 “春节酒吧夜店还开门？” 吴越摊摊手道：“你以为呢？咱们是保守型过年，跟着家里该干嘛干嘛，有的是激进型过年的人” “虽然餐饮不是全开，但供应不能断，到时候表哥可能留下来，他今年不回了。” 吴越看了看玻璃窗外繁忙的景象：“你也快放假了，我刚好和你报个账目。” 翟达点点头：“行，你说。” 吴越掏出胸前的小本本，请了个会计账目就清楚多了，就是人有点怪，明明是个三十岁的女性，一喊名字对方就起立喊“到”，手机也玩的不是太明白，吃饭比大小伙子都快。 “你一直没过问账目，所以这次要有心理准备。” 翟达一愣：“难道亏了？不能吧？” 这里每天忙的酒不沾地还能亏。 吴越笑了笑，摇摇头道：“不，因为数目很大。” 正在后厨炸鸡米花的韩琪偷偷翻个白眼，心里相当无语，但还是避嫌的关上了门。 吴越对着小本本上的记录道： “咱们是10月20号开始供酒的，到现在为止八十三天，初期日供只有1000升左右，后来迅速增加，现在日供达到了两万升左右，远好过预期，但产能也渐渐到极限了，最高也就两万四。” “我转换成方便理解的说法，那财务表格我研究了一晚上才明白每升酒的出货价是16，毛利截止目前是10.3，主要是我们设备自研自产自修，原料也不贵。” “咱们账期短只有七天，而且坏账率很低，截止到今天，如果算上已售未收的部分，83天供酒97.134万升销售额是1554.14，毛利是1000.4，单位我就不说了你懂得。” 翟达挑了挑眉毛 只能说，自古酒精如黄金，尤其是精酿项目目前占据“细分垄断”、“市场巨大”两项，做出来就没有卖不掉的。 那些设备里流淌的，和送货队进进出出搬运的，全是钱。 当然，类比一下，乌托邦当时教室里坐着的也都是钱 暑假的时候，如果一个孩子在乌托邦课程拉满，每科都不落下，一个暑假也得一两万块。 “咱们表面上是门面餐饮，会计说这行业完税率极低，做假账是家常便饭，根本没人管，但我们这数目太大了，我让她按照合理避税+完税来计划。” 数额越大，税率越高这是肯定的，原理很简单，你从社会中摄取了越多的财富，你对社会的义务越大，放之四海而皆准。 贪念就在一瞬间，有些企业挣的就是偷税漏税的钱，比如“越达餐饮”的情况，心野一点，两三百万就出来了。 但这显然不符合吴越的做事风格，不用问他也知道同样不符合翟达的风格，乌托邦那时也是交税的，关门分钱时报的都是税前数额，只是最后被土豪余总给抹成了税后，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辆车的钱。 那晚当吴越表示不打算偷税漏税后，明显感觉到那会计松了一口气。 吴越继续道：“尽可能的合理避税+完税，最后再排除掉人员工资、社保、房租、送货队买车、其实这些都是小头，年末账上大概趴着700万可用” 翟达捏着薯条指了指吴越：“说说你的想法。” “一开始咱俩就说过，要延续乌托邦精神，但‘越达餐饮’更复杂些，一个是不像乌托邦关门散伙，钱要有规划的用。” “另一个是目前近五十人里，有个别人确实不合适，以后随着我们朝南岗区以外扩张，建立新基地，还会有越来越多的社会新人涌入，所以我初步的设想是，以后公司员工分为三个级别。” 翟达眼前一亮，难道一二三哥又有高作？ 吴越伸出一根手指，正要开口，看到翟达的目光。 然后又收了回去 不想再被笑话了，换个方式。 “我俩不算，员工里第一档是a级，目前就三个人：宋武、王小龙、许大爷，以后还会增加，都是不可或缺的管理层或者技术人员，第二档b级，是有资格参与到利润分配里的，稳定、踏实、忠心的员工。 “第三档是c级员工：新员工、考察期员工、或者b级犯错误了降级的，c级不参与利润分配，但工资、奖金、社保、加班费这些都不影响。” 翟达：“有d级人员么？” “呃没有但以后可以加，无非是再细分下去，越达比乌托邦复杂的多，回过头来看你那时弄得有些糙了。” 翟达翻了个白眼：“不满意你可以退回的，我不介意。” “哈哈，那不会，其实你做的也没错，都是同学，分个三六九等，好事心里也不舒服，况且乌托邦直接关门了，没那么多后续。” “这次不能再均分了，哪怕是b级成员，也得算一算贡献，否则真成大锅饭了，而且具体比例不好公布，我们在急速扩张期，有比例心里就有加减乘除，会排斥新人进来，甚至不满比例的调整。” 从同学情谊，到正规公司。 从关门散伙，到长久经营。 这其实又是一次挑战，或者说新的一次“社会实验”探索。 公司在进步，翟达和吴越也在进步，乌托邦的精神要延续，但规则不能照搬，这是两人一开始就商量好的事情。 具体是走“全员持股/全员分红”路线，还是纯粹以薪资调整的方式来，甚至回到老国营厂的模式，挣钱了给员工再投入，做包揽方方面面的大家长，都是需要探索的。 当然要说做慈善搞公益那是屁话，自己人都没富呢，老板以公司名义去搞慈善搏名声，纯属耍流氓。 翟达伸出一根手指：“分多分少我都能接受，毕竟这项目我俩才投了100万，总归是赚的，但我建议你先给一个人打电话。” “谁？” “余总，乌托邦的时候你管的账，肯定有他联系方式，去取取经，虽然他那边规模更大，但多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越达餐饮看上去三个月营业额1500万很牛逼，但若不算以后的扩张，一年也就才八九千万，放在同龄人中自然是顶级创业者，但放在社会上也就那样，一年一个亿都没有。 向大型企业取经是必要的，毕竟许多坑估计余总已经踩过了。 另外，余总的存在充分证明了：即便不背叛工人阶级，将利润分配给最普通的员工，老板自己也能足足够够的富裕，人家照样不缺钱。 这也是为何他老被攻击，因为他还“活着”，就会让觉得“老板拿走全部剩余价值理所应当”的人想东想西。 翟达伸出第二根手指：“二，建议你给另一个人打电话，沈睿老师，他研究过的企业更多，从早期的国有厂，到现代企业，乃至余总的公司也是他的研究目标。” 吴越点点头，翟达说的有道理，就是这说话方式是不是没必要？ 翟达伸出第三根手指：“三，我这么说话，只是为了表达对你缩回去手指的失望，以上三点你消化一下。” 吴越：？？？ 第243章 ：过个肥年 寒假来临前，哈城又遭遇了一波寒潮，最夸张的两天一度达到了-28c°，导致哈工大的供暖效果都有些不足了。 好在这座城市里，哈工大的任何问题都会被重视，学校一个电话打到供暖公司，下午校园里就热乎了起来，还连带福泽了附近一大片区域的居民楼，包括神舟尊邸。 而翟达大学第一学期的最后一周，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结束的。 每天考试、炫车、考试、炫车。 剩下的时间，都在和吴越开小会，讨论公司年末分账的事情。 他们联系了余东来，了解了那边的规章制度。 联系了沈睿，了解了一些注定失败的套路。 最后思考、吸纳、讨论偶尔还要拉上会计，吴越搞了个白板放在自己家里，两人黑板画了擦擦了画。 感觉比上课都累。 最后烧脑了整整两天，干脆“就这么弄算了”。 因为犹豫的这两天，账上又多了四十多万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了属于是 没有完美的方式，“越达餐饮”的规模、体量也不支持复杂的方案，他们目前连“人力资源部”都没有。 控制权都在两人手里，他们商量完就好了，多多少少的，自己又没亏着，也不差那点钱。 但这番讨论和取经也是有收获的，对明年的“越达餐饮”如何变得更大，更好，更正规，提供了很多帮助。 如果按照规划，明年他们将在包括道里区、道外区、香坊区等三处地方扩张，建设新的精酿基地，规模可能没有南岗这么大，但也可以将这块市场彻底垄断起来，同时利用渠道优势，去拿下一些其他酒类的经销权，搭配出货。 从0到1已经大功告成，1到100，继续上路。 没那么多精力浪费在眼前的块八毛上。 一个酒水帝国的雏形渐渐清晰，现在去琢磨这点钱，远不如有一批忠心耿耿（指踏实肯干的老员工）、拉得出（指能外派建设分基地）、干的动（指能克服困难完成工作）的员工重要。 1月12号，寒假前的三天，春节前的十四天 翟达和材料一班的人一起，走出了教学楼，校园里人感觉少了不少。 虽然学校规定的放假日期是15号，但实际上各自考完后学生们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有一些幸运儿已经躺在家里吃砂糖橘了。 而材料一班有些倒霉，12号考完后中间空一天，下一门在14号，成了全校最晚走的一批人。 不过最后一门是开卷考，于是就有人提议空的那一天聚一下。 不过很可惜，翟达又双叒叕无法参加：“我13号还得考，可能就不参加了，我比你们多好多门课。” 虽不意外，但失望是难免的。 众人遗憾的看着翟达，开上那辆已经在校园里无人不知的黑车离开。 葛尚叹了口气道：“怎么感觉上了一学期课，和咱们大作家的关系没拉近，反而远了呢？” 沈子轩摇头道：“不能这么说，翟达人挺好的，也没什么架子，上课和大家聊天打屁很熟悉，人家只是真的很忙，光课就比我们多七八门，还要写作，外出上电视好像还做了点生意。” “可能这就是能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吧，要么能大学开豪车呢？人家投入的精力也不少。” 葛尚摊摊手：“不说这些了，我会同群里统计一下，看多少人愿意来，估计十个八个是有的。” “人数不重要，女生比例更重要，全是老爷们尽喝酒去了，班里几个女生至今无人拿下。” “我不教你了么？‘疗伤机会论’啊，你自己不中用。” “放屁！你看姜静萱有机会受伤么？她都没机会受伤，我拿什么疗伤？” 另一边，翟达一边开车，一边接着电话。 “达哥，您和卢女士的机票信息我发到您手机上了，您查收一下。” 翟达：“嗯，麻烦你了小王，现在公司还不够正规，只能辛苦你身兼数职了，明年开春就给你配副手。” 电话那边，三十岁的会计小王赶紧道：“这是我该做的，另外今天按照您和越哥的指示，我开始挨个通知员工对账数额了，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对于在会计看来，堪称不正常的操作，让她本能的多说了一嘴。 要是之前公司老板，每到年底就来压着她给每个人“抹绩效”，确保所有人都只能拿到“应得”的价值。 比如：在气不走的情况下，尽量少。 和业绩没关系，纯粹是拴着人的手段。 翟达毫不犹豫：“嗯，去弄吧，不改了。” —————— “小海，过年啥时候回来啊？过了腊八就是年，早点回来啊。” 精酿基地内，平平无奇的送货队成员刘海，正在和农村的母亲打电话。 “妈，城里上班哪有这说法，我这过年安排还没定，要留人值守，等过两天有消息再和你说。” 老旧的手机那边，传来的是有浓重乡音的关切：“你也闯两三年了，给老板干活是挣不到钱的，不如明年就在村里吧，你爸年纪大了也种不动地了。” 刘海家里情况一般，初中毕业在家里帮衬着干了两年农活，后来就去当兵了。 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意识到世界远不止村头到乡尾那条泥泞的小路，于是离开部队后退伍费全给了父母去修农村老房，自己一个人来哈城闯荡。 三个月前，他是小理发馆里的托尼，因为部队里被安排给人理发学了点手艺，但就像母亲说的，挣不到什么钱。 后来战友秦阳把他拉到了这边，虽然干活比较累，作息也有些乱，但工资比理发店能高出大几百。 更难得是老板还给缴社保，还给加班费！ 不过毕竟时日较短，哪怕他是第一批就来的，满打满算也才干了三个月，之前还欠了战友一点，手里也只攒了2000块。 所以春节他是想留下来的。 三倍工资呢就是不晓得轮不轮的上他，公司里所有人工作积极性都很高。 这个时间点，其实许多低端工人的都跑完了，“越达”却刚好相反。 挂了电话，刘海抬头看见秦阳在搬货，赶紧小跑着回去：“我来我来。” 秦阳也没客气，手里的酒桶递给对方，他有更重要的工作。 目前由于业务范围增加，送货队被分成了三个小队，秦阳被两个老板器重，隐隐又是所有“退伍系员工”的领头羊，秦阳领了一个人数最多的小队，还兼任副队长。 手里管着三辆面包车，十来号人，他不是懒得干体力活，是要记数。 正在点货，刘海蹭了过来：“阳哥，你说咱公司年前会发红包么？年终红包？” 秦阳瞥了对方一眼：“我看你像个红包，才干了三个月！一般公司试用期都没过呢，踏实工作吧，老板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这话以前刘海也听过，从不当真，不过这次还真有点相信呢。 “也是，上个月我加班工资一算，2600，比坐办公室的大学生还多还有社保” 秦阳点点头：“知道就好。” 他其实接到了通知，公司年底是打算发奖金的，让大家过个安稳年，回家也有面子，但他没打算提前说。 部队出来的风格有点老套，习惯一紧一松，不喜欢全给好脸色。 要让下面人知道感恩。 心里越发感慨两个老板真是人好 这时基地里出来一人，喊道：“刘海在么，王会计喊你进去。” 刘海一头雾水走了进去，精酿厂侧面隔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就两张桌子，王会计单独在那儿，平日入库出库算账都在那里。 心道难不成哪天自己报错数了？ 结果进去后，王会计从一串表格里锁定了他的名字，而后从侧面的文件夹里抽出对应的纸条，上面只有名字、编号、和一串数字。 “这是你的年终奖，确认一下数字，钱明天会打进你的工资卡里。” 刘海心中一喜，真有啊！ 不过搞得还挺神秘的，红包里塞几张不就好了，他喜欢拿现金。 结果低头看去有些看不懂。 他本能的觉得，那一串五位数不该是自己的奖金，哪怕有个小数点 “王会计，是不是拿错了？” 刚刚三十岁，有十年从业经验和五年工作经验的王会计立刻道：“不可能，我是不会算错的，除非老板要求是你的名字就没错，公司里就你一个刘海。” 刘海直接怪叫一声：“卧槽！这么多！！！” 这一嗓子，外面路过的人都听见了，有些提前得到消息的，心里都痒痒的，好奇里面的人拿了多少？ 喊这么大声，难道发了四五千？不能吧？！ 刘海捂着嘴，看着上面的数字，五位数！31981！ 这是年终奖？他退伍费都没这么多！ 他才干了三个月！ 这数字相当于他一整年的工资！这岂不是相当于白干了一年不对，多干了一年也不对 “王姐，真没弄错？公司能发这么老些？” 王会计也颇为感慨道：“达哥和越哥要让每个兄弟过个肥年，回家有面子也有里子。” 刘海甚至有点害怕：“这样公司会不会被弄垮了？这钱我不能要”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而且确实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他虽然是刚成立就入职的“元老”，但在公司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员工，说是搬运工都成，他都拿这么老些，全发完公司得花多少钱？ 不得发黄了？ 王姐摇摇头：“你放心吧，公司好着呢，要谢就谢两个老板吧，快走吧，今天排着队都要确认，你去把秦阳叫进来，对了，原则上这个数字不要和别人说。” 管不管得住嘴是一说，她作为会计得提一句。 刘海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攥着一根纸条子，都不知道怎么走出去的 脑子里想过了好多事情，自己之前扣扣巴巴的打工，达哥和越哥的音容笑貌，妈妈缺一件保暖的羽绒服，妹妹上高中的钱也有了！ 不省着点用，自己再挣点，他妈的妹妹大学学费都有了！ 这还只是干了三个月，明年呢？ 刘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真的可以依靠一份工作就盘活一家人的未来么？ 哦我妹好像考不上大学想远了 胡思乱想之际，刘海回到秦阳身边，眼神还是呆滞的 秦阳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拿到奖金了？” 刘海呆滞道：“拿到了也不对，确认了一下数额，但阳哥，数字好像不对太多了太多了啊 秦阳止住了对方的话：“能乱说么？自己知道就行了。” 要说也是私下里说说，公司里这样影响不好。 “哦那什么，王会计叫你进去。” 秦阳点点头，云淡风轻的朝里走去，临走前还给了刘海一个鄙视的眼神：“看你那出息，刚才那嗓子半个基地都听到了，丢人！” 几分钟后，会计室里传来了比刚才声音还大一倍的呐喊。 “卧槽！这么多！！！” 第244章 ：这都谁调的？ 1月13日。 翟达八点钟才从材料学院出来，完成了一门本不属于大一，却被他提前修完的课程。 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距离放假只有两天了，明天再考一门开卷，这学期就彻底结束了。 对于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翟达很满意，收获满满。 重生以来，经历了许多事，认识了许多人。 意识到了世界远不止东阳的烟火小巷，和沪上的高楼林立。 还有星辰般闪耀的巨人、咆哮的工程巨兽、珠光宝气的演艺圈、知行合一的先富。 不过，他还是在有意维系着学生这个身份，常常自省自身，将精力和时间重新拉回校园中，保证学业的正常发展，而不是迫不及待的脱离高墙。 也许这世界和前世相比没有变，变的只是他自己，那个开着迈巴赫，戴着江诗丹顿游戏人间的幸运儿，正在渐渐洗尽铅华，坚实内敛。 我可真是个低调而务实的重生者。 翟达如此想到。 “滴滴”。 几个正在拍照的女生立刻逃开，其中有一个刚解开羽绒服，露出姣好身材准备拜poss的姑娘，拉链都没来得及系。 翟达友善的微笑，示意不用着急，这么运球伤身： “抱歉我得先走了，下次拍。” 帕拉梅拉不语，只是不断丰富着同学们的“校内网”和“qq空间”。 翟达坐上了黑武士，在一众同学呆滞的目光中，低鸣着远去。 “那是大作家？” “不然呢我听校论坛上说，这车全哈城就一辆。” 卢薇今天没考试了，正在家里安心的玩数学游戏，而翟达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参加“越达餐饮”的年会。 他很快就要回东阳了，公司也即将进入春节阶段，趁着人还齐，赶紧办了。 车子驶出哈工大，先是去神舟尊邸接上吴越，而后重新出发。 没有开出太远，不过几分钟就来到了校园侧面的年会地点，名叫“聚福大酒楼”。 这里是三层结构，二楼三楼包厢是回字形中空，可以望见下方，而一楼散台区则被全包了，放了数张大圆桌，不常启用的小礼台也被收拾出来，挂上了“越达餐饮年会”的彩喷布。 自家的精酿大桶大桶垒成了一面墙，每个桌子上还放着两瓶“舍之道”。 以公司的盈利能力，这个地点，这个酒，似乎有些“低调”了。 但不是翟达和吴越没钱开年会，而是观念不同，与其花重金搞年会，整些虚头巴脑的，远不如钱发到大家手里实在。 花团锦簇的年会，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为了满足老板的虚荣心。 “越达餐饮”今天加班加点完成了所有配送任务，此时全员都在，而且气氛相当热烈。 哪怕只是普通食客路过，都会感觉到这里热烈的“活力”。 五十人几乎全是年轻男性，但又不是那种干瘦精神小伙而是健壮青年。 好多人脱了外套一身腱子肉，都是天天搬酒桶、扛麦芽练出来的。 而这些人眼里都带着喜悦和热情，甚至激动。 有些客人都走进来了，看到这架势选择再走出去 闲聊之间，偶尔能听见：“公司太牛逼了黄毛才来了一个月因为干活卖力，也拿到这个数。” 一人桌子底下比划了一个手势。 “给孩子高兴坏了，他爸有个慢性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可算把命续上了，昨晚搁角落里都哭鼻子了，哇哇的那种。” 他们聊的主人公，被叫做黄毛的青年其实就在对面坐着，有些腼腆的低着头，任由“老前辈”取笑。 其实都是善意的，取笑他的那个平日也没少照顾，拿出来说也是希望其他人多担待些这个最笨的愣头青。 旁人一愣道：“越哥不是说了，兄弟家里有困难，可以和公司报备，预支工资，借钱看病么？” “他脸皮薄，才来没多久不好意思呗，估计心里也不太信公司太敞亮了，反而这吃过苦的都感觉和听故事一样，担心被知道家里有病人，直接给开了。” 这并不是笑谈，这样的事儿黄毛真的经历过。 “彭浩，你这头发过年赶紧染黑！说了几次了，搞得很社会一样，像我们这样色儿的，你得整个寸头，精神！” 腼腆青年赶紧点点头。 这时另一人凑了过来，可能是刚刚搬完酒桶有些热，身上只剩一件保暖内衣，坚实的肌肉被勾勒出明显的痕迹。 压低声音道：“说个事儿，最近开始有人打听咱们了，好几个兄弟的被不认识的拉住问这问那，招子都放亮点别被人套话，还有基地附近，若有可疑人士多留个心眼，这是阳哥交代下来的。” 此话一出，桌上几人立刻皱眉，透露出严肃的气息：“槽这是有人要摘桃子？” “哪里没有脏的？挣钱的事儿肯定有人捉摸，多少人眼馋呢！” 桌尾那腼腆黄毛立刻站了起来，带黔省口音恶狠狠道：“我看谁敢找死！” 然后立刻被人按了下来：“你咋这么彪呢！咱们是正经公司，你以为混社会呢！你达哥、越哥都不答应！” 别看全是精壮汉子，到处都是寸头，那纯纯是因为特殊行业造成的。 不是体力活、就是手艺活，难道招一群小姑娘？ 自家公司正规的不能再正规了，给员工买社保、付加班费、严格遵守食品安全法、不扰民不闹事、还足额交税，比谁都合法！ 老小区里大爷大妈谁家有搬不动的重物，过来招呼一声就行。 前段时间下大雪，公司还组织大家给老小区扫雪以免那些老人滑倒。 简直是公司里的“正道的光”！ 当然，若是谁想挡住这“正道的光” 一个年级最大，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沉声道：“咱们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有些事儿别让达哥、越哥烦心。” “对是这个道理达哥是公众人物，不能给达哥添麻烦。” 咱们可不能沾染社会气息！！ 正说着，大门外跑进来一个人：“达哥的车来了，快站好！” 所有人闻言立刻激动的站起来，五十个汉子在大堂排成了两堵人墙，站的笔直。 几分钟后，翟达和吴越一起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这啥？年会排的节目？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五十个汉子整齐划一的大声喊道： “达哥好！” 紧接着第二声： “越哥好！” 这声音如此巨大，整个酒楼都被震慑到了，无数楼上的食客都愣住了。 这还没完，喊完之后50人开始鼓掌，似乎两人不从人墙中穿过就不停的样子。 翟达看向吴越，用眼神询问道：“这鸡脖你整的？” 吴越用眼神回应道：“我整个鸡脖！” 这他妈谁调的？ “猎人”直接精准的在人群中锁定了秦阳，这种整齐划一的架势，一看就是这货弄的！ 鼓掌都是六下一个节拍！！ 秦阳胀着脸不说话，只是一味地鼓掌。 有时候忠心的要求，有时候忠心的自发。 后者可能更让人难以拒绝谁能天冷了不披件衣裳呢 翟达抿了抿嘴唇最早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明明是正儿八经，有社会责任感的正规公司，仅仅因为所处行业特殊、人员结构全是男性、加之分配方案慷慨。 最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妈的！整改！必须整改！ 而他却不知道，此时这一幕，被楼上一些观众，完完整整的看见了 二楼栏杆内，葛尚、沈子轩等一众材料一班的同学，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下巴”离“上巴”好几里地。 “啊！？” 什么叫“达哥”啊？ 第245章 ：越达年会 半小时前，决定放假前聚一次的十几位同学，步行来到了“聚福大酒楼”。 一进门就发现一楼被包场了。 但大学生都比较心思简单，年末了有年会也正常，反正他们是在二楼的包厢。 马上放假了，这次班里人来的比较多，尤其是女生两个寝室倾巢而出，连带着男生响应者也无数。 其实一般来说，大一新生很容易冒出一两对情侣，但材料一班情况有些特殊，一来男女比例失衡，二来有“大佬”拔高了女生的眼界。 不是说所有女生都喜欢翟达，他又不是人民币，而是见识了优秀的同龄男性，再看身边，就觉得嗦然无味，难以下咽。 当你努力发光，无需去央求，自然就会有人将你当做心中的白月光，哪怕你自己并不在意也并不知道。 包厢内，向来是活动组织者的葛尚拿着酒水单：“这一杯500毫升16块这么贵？啥叫精酿？” 服务员隐蔽的翻了个白眼：“就高级啤酒，现在都喝这个，给你们来一桶？大桶的便宜。” 葛尚赶紧摇摇头，学生聚会预算有限，一桶10升288，依旧超出了他们涉猎的范围。 “还是‘清爽’吧先来两箱” 很快15个人，10道菜端上了席，众人开始推杯换盏。 有讨论考试成绩的，有讨论下学期选课的。 “你们知道么？翟达官宣要发新书了。” “是么？哪里看的？” “博客上有，还有星浪的一个新网站，叫微博，号召大家都去新书叫《超时空同居手册》” 这名字一听就很抓人，又是超时空、又是同居的，手册也是个很吸睛的描述，至少年轻人层面里，属于男女老少通吃。 正在侃大山中，突然一个女生竖起了耳朵：“等等，安静一下” 众人疑惑，但也没再说话，女生听了片刻道：“好像是翟达的车声。” 一众男生：？？？ 女生这么懂车这对么？ 葛尚站起到窗边，果然看见一辆酷炫的黑色豪车停在了酒楼门口，翟达和一个不认识人的下了车，走进了店里。 惊讶道：“你们谁叫动翟达了？他不是不来么？” 原本坐在最里侧的院花姜静萱立刻起身道：“我去门口接他。” 顺势好几个人起来，也想去欢迎一下。 结果就目睹了下面两排人墙的壮观景象。 “达哥好！” “啪啪啪啪啪”的鼓掌声，震慑住了酒楼里所有人，更多的人从各个包厢里走了出来，朝下张望。 “啊？！！” —————— 楼下，翟达和吴越对视一眼，然后立刻抬手压了压：“小声点，搞什么乱七八糟” 皱着眉和往前走，显然心情不太好。 但在二楼外人看来简直一副不苟言笑的大哥作风！ 翟达走了一半发现人墙还没散，立刻道：“还不归位！要我给你们搬凳子么！给人老板捣乱！” 这时角落里，聚福大酒楼的老板赶紧笑呵呵道：“达哥没事儿的，都是自己人。” 他其实没见过翟达，打交道更多的是吴越，不过捧场嘛，谁不会。 一众汉子喊了一嗓子“谢达哥！”。 这下大哥味儿更浓了甚至一些人听不出叫的是“达哥”还是“大哥”。 翟达和吴越坐到里面的圆桌，同一桌的是技术核心许学军、精酿核心宋武、送货队长王小龙，公司仅有的三个a级员工。 除了许学军老神在在的吃花生米，刚才屁股都没挪一下以外，王小龙、宋武刚才也是拍手最响的。 在昨日核对的分账方案里，翟达和吴越各拿100万，仅仅这一次，投资回报已经翻了个倍，时间才过去三个月。 三个a级以40/35/25共分了一百万，顺序分别是许学军、宋武、王小龙。 剩下五十个员工根据业绩、入职时长、共同分配150万。 不是均分，多的如秦阳，副队长+小头目+元老，十二万多。 “元老”员工基本都在三万以上，入职一个月的也有一万，连一个月都没有，多发了两个月工资。 不怕人跑了，这还能跑，脑子怕是有问题，早跑早好。 数字少的直接发，数字大的挂账搞发票去吧，合理避税还是要有的。 一共分账450万，剩下的三百多万留着明年扩张。 当然等到明年，春节后回来，估计又不是这个数了，精酿设备不停，流淌的钱就不会停。 翟达和吴越也从不去想“员工有钱了就不会好好干活”这种事情，如果有人因此懈怠，就去鞭策，去整改，去约束。 还没用那就再见，公司善，但不是开善堂的。 只是今天年会来了一看，感觉在朝着“不善之堂”的方向发展。 一个个目光灼灼，好似看见了自己的“太阳”一样。 翟达感觉这样不好，恰逢正式开场前还有他一个讲话环节，翟达示意所有人安静。 然后一楼立刻鸦雀无声。 翟达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几部老电影的画面一会儿不会有乌鸦哥掀桌子吧？ 他面色古怪，拿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话筒走上了台子。 “今天是公司年会，但开场前我说几个事情，都听好了。” “我们是有正规餐饮公司，不要把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带到公司里来！” 下方整齐划一“啪啪啪啪啪啪”，六声。 然后重复三次。 不多不少，不少人拍完立刻手放回了膝盖上，坐的笔直。 翟达抹了一把脸这对么？ 等等，好像这种“风气”还真不能说是不良风气 太良了，作风优良！ 算了，按照原计划说罢。 “今年大家都很努力，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但明年等着大家的挑战还有很多，会有很多未知的困难，要再接再厉” 下方有些书念得不多的，小声问道：“达哥这啥意思？” 另一人挤着嘴角道：“意思是明年带我们打下更多的地盘呃市场。” 最后一句比较重要，翟达默默打开了装备栏中，【纯金秘密手杖】的效果。 “最后，年末了兜里都有几个钱了，别乱花，想想家里人、想想未来规划，买房、治病、找老婆都行，但告诫你们，踏实肯干才有未来，花天酒地死路一条，不允许瞎搞！” 五十来人，文化程度都算不得多高，翟达最担心的不是发了钱人心变了，而是发了钱人心野了。 钱怎么花是员工的自由，但不代表他不能倡导正确的价值观念。 为此不惜开挂，把基调定了。 就这么一句话，之后翟达就关闭了装备效果，示意老板起菜，先吃起来再说。 八点多了，都饿了，包括他自己 之后气氛渐渐恢复了年会该有的样子，而不是集会 全是汉子，菜式自然硬核，牛腿羊排大肘子，扣肉炖鱼杀猪菜，大桶的精酿喝着带感，白酒一桌两瓶不够就再加。 喧闹和热烈中，各有各的众生态。 楼上材料一班的学生们，在目睹了一次震惊的出场后，没由来的开始心虚，莫名就变成了偷窥者的思维方式，一个个都蹲着看。 自己的饭也不吃了，连排窥屏，也因此没被翟达发现。 看了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包间，一时间感觉目睹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翟达是达哥，达哥是大哥！ 下方气氛渐渐热烈，开始有人端着酒杯来主桌敬酒，翟达无意1v50，谁来都只抿一口啤酒，吴越也差不多，但会抓着一两个细聊一会儿。 主桌其他三个，宋武已经彻底嗨了，挣了钱、实现了自我价值、找回了自信和快乐，今晚他能站着出去都算厉害。 王小龙已经有了点“小佬”气质，管着人数最多的送货队，是得有点气势在。 里面最特殊的，大概就是许学军老头了。 许学军不喝酒，纯粹来吃饭的。 这趟哈城之旅，对他来说也挺神奇的，原本是单纯来帮翟达逆向做设备，顺便在哈城转转，结果这边需要数目特别大，一连呆了好几个月。 最后变成员工了 嘴上经常调侃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给小年轻打工了。 但心里其实觉得没啥。 毕竟给的太多了 所有人员工中，许学军的分量比“精酿大师傅”宋武还重要，毕竟国内找其他会精酿的不难，但找个会做精酿设备的可真没有了。 如果把没工夫的翟达排除，许学军一个人就是“核心竞争力”，所以三个a级人员中，他拿的最多。 远超许学军来之前的想象原本是想着做一套设备收个1000块手工费，做三十套挣个三万就拍屁股走人了。 结果分了40万 他震惊于翟达做生意总能挣到钱，也震惊于师父的外孙将那暑假几个学生的“乌托邦”精神延续到了哈城。 或者说他们到了哪，哪里就可能冒出“乌托邦”，因为这都是火种。 而翟达和吴越是其中最重要的人。 老头子不爱财，但不代表不要财自己多挣点，远嫁的女儿腰杆就更硬一点，外孙也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何乐而不为呢？ 不知不觉间，许老头解开了心结。 他遵循于师父的教诲，即便双手有严重的后遗症，也坚持学习先进知识。 日复一日在那小房间里，安静的翻动书页。 30年前，他觉得一个双手颤抖的工程师注定是废了，所以只开了个小店糊口，安稳过日子。 30年后，随着设备和技术的发展，一双颤抖的手可以毁了一个技工，但远远毁不了工程师。 他的坚持，让其在这个年龄，依旧拥有着极高的水平。 他的心结，却将其锁在了那满是书本的小房间里。 直到翟达出现 开启了事业的第二春，也开启了人生的新阶段 许学军心里不由想到：来年开春还得回来啊，到时候带上猫 第246章 ：吴越的独家记忆 年会的后半程，除了热闹和喧哗，值得一提的只有一件事。 翟达第二次拿着话筒走上台，已经面红耳赤众人再度安静、专注的望了过来。 这时有服务员抬上来一张桌子，上面放的全是红包。 许多人愣了，还要发钱？ 虽然每个红包的厚度看上去也没放多少，但估计是达哥想讨个彩头？ 翟达对着话筒道：“再晚一会怕你们都喝多了，这里面不是钱，是一份保单，以公司名义买给你们个人的意外险，咱们工作强度大，体力活不少，技术岗也都在和设备打交道，有个保险心里有底。” “理赔范围包括意外身故、伤残、失去劳动能力、医疗费用和住院津贴等，你们可以指定受益人是自己或者家人，最高理赔20万。” 下方众人： 懂了！ 说着说着翟达感觉味儿不对，补了一句：“当然只是工作中啊，上下班路上也算，但不包括违法乱纪的，别给我想歪了我觉得这个比发点红包管用，以后这会成为公司的常规保险，每个人都有。” 每个人保费也不贵，一年才大几百块，这钱直接公司出了，不会从员工工资里扣。 这是余总出的主意，那边只要是可能受伤的岗位，都有商业保险兜底，可以极大的减少企业管理风险。 保险就像是厕纸，真的有用地方只有10%的面积甚至更小，但你不能只用那10%，更不能没有 如果指望员工自己去买，哪怕他干的是高危岗位，也不会有这个动力，个人对保险公司理赔也处于弱势方，但公司出面就不一样了。 这纯粹是好心！是走向正规企业的必经之路，绝不是有什么暗示！ 此番过后，翟达表示今晚他不会再讲话了。 氛围不对劲儿，讲什么都感觉怪怪的 吴越也有这个感觉，于是取消了自己准备的“鼓劲打气”发言。 气够足了，再打要炸了。 最后几个小时里，年会彻底开始自由活动，之前垒成墙一样的精酿啤酒快速的消耗着，白酒“舍之道”一瓶瓶增加。 50个汉子是真能喝 有趣的是，等客人少了之后，酒楼老板给他们打开了ktv的机器，七八个汉子一起上台，声嘶力竭的演唱了一首《感恩的心》。 当前奏响起的时候，翟达抬起了头 09年就有这个歌了么？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自恋型人格，老板在下面听这个应该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喝了酒的闹腾年会上，演唱者还是大男人，既不帅气，也不感动。 但同样的歌曲，在不同的时空和不同的视角，让翟达恍如隔世。 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声嘶力竭么。 年会喝酒唱歌，真挺蠢的 只是他相信，现在台上这些人和当年的自己，不会再是同样的心态。 突然的，翟达产生了一种明悟，他与自己曾经自认为的“黑历史”和解了。 努力生活的每一个脚步，都不该被嘲笑，不论它是沾满汗水，还是浸湿酒精 最后12点的时候，翟达宣告年会结束，组织安排散场，烂醉如泥必须有人跟着。 比如吴越。 这家伙下半场破金身了，三劝两不劝的自己也开心了，迅速倒在了酒海里。 翟达扶着吴越刚起身，侧面一个身影立刻凑上来接着：“达哥，我送你们回去。” 翟达转头看去，是酒保韩琪，疑惑道：“你刚才在？” “角落里，因为不喝酒，就比较安静越哥刚才和我说了，帮忙开个车” 韩琪穿着一身常服，浅棕色的风衣、牛仔裤、旅游鞋 这是翟达第一次见她酒保马甲以外的穿着，稍带波浪的长发简单的扎在脑后，感觉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其实排除掉那身特殊装饰和酒吧氛围感，韩琪的容貌普通了许多，但此时给人的感觉更干净。 大概是这个词。 二十七八的姑娘，甚至有点像大学生。 翟达左右看了看，估计没喝酒的也就韩琪了，找代驾还要多等许久，干脆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对了，你转正式员工了么？” 要知道之前她只是兼职。 韩琪点点头：“已经转了。” 这很正常，公司待遇这么好，不上船是傻子。 话说到现在翟达都不知道韩琪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担心翟达有想法，韩琪捧着车钥匙解释了一句：“我是刚转正式工，没有拿奖金，越哥说规矩不能乱” 翟达无所谓：“小事情，走了，我车就在门口。” 角落里，一直候着的秦阳，张望着达哥、越哥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微微带着可惜。 其实他想到这一番了，所以一晚上都没喝酒。 但也还好。 他只是关心，不是要表忠心。 努力认真的工作，让公司越来越好，让大家也越来越好最重要。 大部分情况下，两个“越好”，前者和后者未必有关系，但在“越达餐饮”却被联系了起来 韩琪坐上驾驶室后，明显感觉局促了，整个驾驶系统都很陌生，心道好车是就是不一样。 翟达观察了片刻，没有出现默念红灯停绿灯行的状况。 翟达指导了两句，反正就一两公里，若不是哈城的冬季太冷车不能在外面停一晚上，他可能干脆架着吴越走回去。 车子缓缓启动，开的很慢，不知是韩琪怕碰了赔不起，还是吴越难受。 翟达扶着吴越，关注着这家伙会不会吐。 如果吐了，第一时间打开窗户给头摁出去，漏一滴在车里都算他手速慢。 恍惚时间，醉醺醺的吴越突然睁开眼，对翟达道：“达子，咱又成功了。” 翟达笑了笑：“公司是很成功，干的不错。” “不是乌托邦又延续下来了” 翟达一滞，笑了笑。 吴越打了一个酒嗝：“我也不是以前天真的学生了黑的白的灰的，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什么乌托邦精神，天真的很” “也许无数人等着看我们笑话呢，骂我们蠢也不一定，但我不甘心也不在乎” “有人因为赌钱倒了，有人因为吸d倒了，有人因为愚蠢倒了我哪怕因为‘天真’倒了一次又如何？” 翟达拍了拍吴越的肩膀：“倒了我把你扶起来。” “那要是我俩都倒了呢？” “让楚翔、范俊伟、项佑他们扶” 其实不可能的，翟达表示我有挂。 吴越看着车顶，悠悠道：“我总觉得未来有一天，乌托邦的人，还能重新汇聚在一起” 翟达看向窗外，哈城冬季的街景。 视角狭窄下，被零碎雪花遮蔽的街道居然和东阳的那条洛川路有几分相似。 “也许吧，会有机会的” 无论过去多久，吴越忘不了的果然还是那个夏天 然后正在感怀之中的翟达，就看到这家伙掏出手机翻通讯录。 醉酒者说话总是颠三倒四：“我要给李海莉打电话我要和她表白！” 翟达：？ 什么玩意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按住：“兄弟，喝多了别打电话不是，你喜欢李海莉？！” 这都什么劲爆消息？ 驾驶室的韩琪赶紧伸手去调大了音乐音量，让自己听不清。 至少假装听不清。 吴越猥琐的嘿嘿一笑：“我喜欢观察力敏锐的姑娘她老厉害了嗝！”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 “那韩琪是怎么个事儿？” 说完才想起来韩琪就在车上稍稍有些尴尬。 吴越嘟囔道：“什么怎么个事儿” 翟达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和李海莉平时有联系么？” “没有” “那你表白个鸡脖！” 驾驶室中，韩琪默默地开车，纤细的手掌不自觉紧了紧方向盘。 脑海中，回忆起越哥招聘她时的那天 ———————— 下午六点，夜店里虽然已经开门，却没有客人，空旷的场地里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摆放装饰，只是空气依然浑浊。 一个经理模样女人，正在和吴越磨洋工：“越哥，一天才200升哪里够，多点嘛，我说个数，500！我给你现结！” 吴越坐在吧台椅上，一身高领毛衣修饰着一米八的身躯，看上去很是精干。 “刘姐，有钱我不想挣啊？产能就这么多，每家都是分好的。” 刘姐顶了顶吴越的手肘，声音很蘇：“越哥~，灵活点嘛，晚上一起喝一杯，我最好的卡座留给你，店里来了批新人。” 这边多了，别人就少了。 客人不就来了？ 吴越正要说什么，一个穿着羽绒服女人突然走到吧台前，放下一个透明文件夹：“你好我来应聘调酒师。” 刘姐斜着瞥了一眼，指了指身后：“调两杯试试，一杯马提尼，一杯莫斯科骡子。” 女人也不废话，钻进吧台后开始调酒，虽然在陌生的吧台有些生疏，但两种酒都比较简单。 而刘姐则继续和吴越交涉，只是吴越没有松口。 几分钟后，两杯鸡尾酒被端了上来，刘姐让吴越选了一杯，而后自己抿了剩下的莫斯科骡子一口。 还不错，有点水平：“以前做过？” 女人摇了摇头：“看视频学的” 答案有些出乎预料，但刘姐也不多纠结。 “每天七点开业，到凌晨三点，试用期三个月，薪资1200，转正后1500，什么时候能来？” 女人犹豫道：“我有点特殊情况7点来没事能不能12点前走？” “什么叫特殊情况？” “我家里有个孩子需要照顾，两岁” 刘姐挑了挑眉：“哪家夜店12点前关门？就是酒吧都没这么早的” “我可以早点来，6点就到，12点走可以么？工钱我只要1000” 刘姐感觉麻烦，摆摆手：“去别家问问吧。” 女人喉头有些酸涩，艰难道：“800也行求你了” 两岁的孩子离不开人，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挤出6-12点的时间，等朋友下班了有人照看，她才能出来打工。 12点还要回去接，不给朋友添太多麻烦。 这种奇怪的时间限制，让她在无数地方碰壁，本以为学会了调酒，至少调酒师的工作可以胜任，却依旧让她一筹莫展。 刘姐上下打量着女人的面容，和单薄廉价的羽绒服包不住的好身段，她阅人无数，一眼门清：“两岁的孩子你出来上夜班？你家男人不是东西啊，你养着呢？” 女人嗤笑了一声，眼眶发红的看向别处：“我倒希望他让我养吸渎过量死了” 原本事不关己的吴越捕捉到了关键词，抬起了头。 不过可惜，人已经没了，不然能当做线索解闷 手中的马提尼带着水雾，冰杯做的恰到好处，细密的冷凝露珠很好看。 刘姐顺手拿过白毛巾，为吴越擦去台面上的水渍，而后指着一个方向：“妹子，我给你指个明路，酒保工资不高的，看到那边的杆子了么？” 女人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卡座之间有一块很小的台子，上面立着一根不锈钢杆子，直通天花板。 “就在那儿跳，八点跳到十二点，不需要舞蹈基础，就几个固定动作练练就成，无非就是个体力活，穿的少点。” “有排班，时间灵活，四个小时120，愿意婄酒有另外的算法，不愿意也没人逼你，但哪怕最基本的跳舞，也比你找个正经班挣的多。” 女人死死咬住下嘴唇，刘姐看不见的角度，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刘姐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挣扎，摊摊手道：“我知道要过心里这关，但待久你就知道，这就是个商业场所，愿意就来，不愿意就不来没人强迫。” 将一个普通人，拉入这浑浊中，总能让她有种意外的爽感。 就像是已经在泥潭的，会想尽办法告诉别人，泥潭不脏，而且很好玩 跳舞只是开始罢了或者说新人训练，跳一个月，什么都愿意了。 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刘姐微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舍得用，你相信我，别的地方也不会要你这么奇怪的调酒师你若是愿意，羽绒服脱了，陪越哥坐会儿，先练练胆。” 她很懂男人，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第一天上班”，更不要说一个“真·第一天上班”。 远比那些熟练工带来的成就感多。 女人低着头，咬着嘴唇，眼睛已经渐渐湿润。 片刻后，颤抖的手放在了羽绒服的拉链上，一点点向下拉动。 好似一点点剥开了自己的自尊心 但却似乎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当只剩最后十厘米，那拉链即将脱轨分离之际，眼泪终于先一步落了下来。 落在了一只手上。 吴越按住了韩琪的手，然后将拉链又一点一点拉上了脖子。 “刘姐，你这是逼着我耍流氓？我说让她陪我了么？” 刘姐嬉笑道：“越哥这是心疼人家了呀~” “对啊，羡慕么？” 刘姐一滞，笑容有些僵硬。 女人呆滞的看着这个面相年轻的过分，却又好像地位重要的男人。 吴越对其道：“6点到12点是么？我也有个小酒吧、清吧，还没营业，要来试试么？” 女人赶紧点点头，又多了几滴眼泪落下。 吴越直接起身朝外走去，示意女人跟着。 背后，传来了刘姐的呼喊：“越哥，刚才说的事儿，你觉得怎么样？我想着400升也行啊。” 吴越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想得挺好的，想着吧。” 走出夜店后，空气为之一清。 “你叫什么名字？” “韩琪” “哦，走吧，带你去店里看看，这不凑巧了么，正想着找个酒保，工资试用期1200，转正1500，可以吧。” 韩琪跟在吴越背后，抹着眼泪：“嗯谢谢越哥” “别叫越哥，你比我大算了，就越哥吧，我也该习惯了。” 脚步越跟越紧，眼泪越抹越多。 “嗯谢谢越哥谢谢越哥” —————— 弥漫着酒气的车上。 “你和李海莉平时有联系么？” “没有” “那你表白个鸡脖！” 吴越皱眉：“有道理有道理” 然后就没了声音，睡着了。 翟达翻了个白眼。 他还真挺意外的，怎么也没想到是李海莉好似乌托邦的时候，两人一直打配合搞销售来着，应该就是那时的事情，而自己一直教课没观察到。 其实李海莉长得不算漂亮，也就占个身高，可能真是猎人和顺风耳的惺惺相惜吧。 这姑娘可是“嘿嘿一笑，生死难料”，你两个人精，要演史密斯夫妇么？ 驾驶室内，韩琪重新调小了音量，以免吵醒熟睡的吴越。 而后开的更慢了一些，好让吴越多睡哪怕五分钟。 车子继续前进，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 第247章 ：老榆要搬家？ 哈城最后的几天，一切顺利而单调。 考完最后一门试，走出正心楼的那一刻，翟达彻底进入寒假状态。 校园里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 只是莫名感觉，材料一班的人有些古怪。 聊天打屁没那么轻松了，甚至讲些好笑的，一帮人站着很局促，颇有一种：“笑啊！赶紧笑！”的感觉。 莫不是放假前聚会自己没去心里有小九九了？ 考完试他又留了一天，和吴越一起定了一些事。 “越达餐饮”明年的拓张势在必行，一些准备工作已经可以开始了。 比如后门精酿基地，直接将一整排都租了下来。 之前说过，这里原本只有一家大型养车店，因为租金便宜，一连排基本都被拿下，叫做修理厂都行。 倒闭后空置了许久，“越达餐饮”租用了大部分，这次吴越联系了房东干脆全部拿下。 渐渐地感觉公司要把这条街都占领了。 话说这里在地图上本来就叫“无名道路”，以后称之为“越达一条gai”也没什么问题。 扩容了30%后，这里也会有足够的空间来正规化和扩大产能，比如专门停车的车库，原料仓和成品仓分开，多放些精酿设备等， 另外，翟达单独给自己留了一间，80个平方，里面保留着原有修车厂的风格，来年他就将开始捉摸【机械核心】了，需要一个专门的地方。 或者说，属于自己的工坊。 而许学军年后也会搬地方，“越达餐饮”打算在周边找个正经工业场地，办个小工厂。 朝着各个区扩张，精酿设备的生产是一切的源头，也是他们最大的核心竞争力，这方面跟不上一切白说，所以是时候搞个专门工厂了！ 十六号，翟达整理了一下行装，将不重要的且占地方的【装备】都留在了神舟尊邸。 小的，方便的姑且带在身上或行李箱中。 两个“装备栏”，则放着最不方便的【机械核心】和【纯金秘密手杖】。 后者这么大体积的黄金如果被扫出来了，是会被帽子叔叔问的。 出示不了购买凭证，估计第二天翟达就上新闻了。 然后牵着小木头，踏上了归家的路。 楼下，一辆黑色霸道停在路边，王小龙精神抖擞的等待着。 翟达挑了挑眉：“这就买车了？钱够么？” 王小龙笑呵呵道：“二手，还分期了，达哥我没乱花钱，工作需要。” 算半真半假吧，他毕竟是经常和外面打交道的a级员工，有辆好车总归有加分，东三省还是很认这个的。 这车新的得四五十万，他还以为是王小龙找吴越借的呢。 不过翟达只是不希望员工瞎搞，其他怎么消费他不想管。 “走吧，直接去机场。” 许老头按耐不住，加之腰包鼓了，已经在年会后第二天走了。 ———— 一路逆风，全程顺利。 四个小时后，连市白塔机场，翟达走出简陋的到达出口，就看到有人在外猛烈的挥手。 “翟达！这里！” 翟达推着箱子朝前走去：“好久不见，李叔叔好。” 李冬冬接过翟达的行李，男生之间抱一抱尴尬的很，握握手又显得不够亲近，于是就站着傻笑。 而李冬冬的爸爸，东阳县长李康达则简单多了，伸出手和翟达握了握，笑呵呵道：“小翟，欢迎回来，我们走吧。” 大概三天前，依次放假的乌托邦群里热闹了起来，大家对了一下日程表，恰好翟达和李冬冬前后脚落地。 东阳没有机场、火车，所有人返乡都得从连市或者迁市中转，索性李冬冬提议一起给拉回去，于是有了今天这一遭。 李冬冬目前在川省读蓉城大学，已经是他有限的分数里，给予志愿填报辅导的最优解了，未来很有可能升为一本，可以说坐享其成。 而且还在省会城市多有历练，因此李康达除了因为翟达本县状元的身份，个人也对翟达很是感谢的。 至于李冬冬当时的分红嗯，不能挂在嘴上，但李康达表示：叔叔都记在心里~！ 这可是正当收益，他回头写过材料申报的。 乐了小半年。 一辆比较低调的奥迪a4，朝着东阳县出发，李县长自己开车，至于是公车还是私车翟达就不问了，09年，管的并不严。 路上气氛融洽，李县长今天是纯粹的家事，接儿子的同学好友，笑呵呵的和寻常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 询问哈城的天气，询问大学的生活，时间过的很快。 闲谈之间，车子已经驶入了东阳县内，走上了翟达熟悉的道路。 翟达望着车窗外的道路有些出神，感觉上和夏天有点区别，但又说不上来。 这个省内贫困县，这几年开始有点起色了，或者说和散装省南部那些怪物比不了，但也算上了正轨。 不过毕竟起点太低、队友太骚哪怕以后混成了“全国百强县”，也未必能摘掉“省内贫困县”的帽子。 比如这条工业区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老样子。 这时，一个熟悉的物件出现在翟达面前。 “发现蓝色稀有度特殊物品，【枪决老榆】：曾经有个老监狱，每次枪决都在一颗树下，许多人的最后一眼，都是老榆的树冠。” “所属情况：未拥有，未激活。” “效果：范围内意外事故概率+50%，树下尸身腐烂速度加快300%，？？？。” “特殊效果：？？？” “解封任务：？？？” 翟达的视线追随着那颗老榆，冬季的它掉光了全部叶子，几只乌鸦还是什么黑黝黝的鸟站在枝头，头部慢慢转动，猩红的眼珠子追随着翟达坐的车子，看上去格外瘆人 氛围感拉满 大概是连续过了好几个大坑，奥迪a4和过山车似的吱呀作响，让李县长有些脸上无光，主动说道：“这条路开春就会整改，重新规划一下，路面得有10年了，该修了。” “尤其是刚才那个路口，规划不是很合理，事故频发，要彻底重修。” 翟达心中一动：“刚才那颗大树，会挖走么？” “大树？应该吧” “那一般这样的树会怎么处理？” “锯掉吧怎么了” 锯了？那多可惜？！ 这可是蓝色装备！和【测不准怀表】、【纯金秘密手杖】、【机械核心】同一个级别！ 那几个问号里，可能藏着很强的能力，而且他现在可以关闭装备效果了，也不怕背着负面效果。 只是一般而言，行道树除非是保护植物，或者有历史意义的古树，都是简单处理。 那颗老榆背后有着对于系统来说很特殊的强大意味，但在现实世界中，也只是一颗榆树罢了，09年关于古树的定义也不明晰， 锯了就锯了 这就是上秤和不上秤的区别。 心中一动，翟达立刻说道：“李叔叔实不相瞒，那棵大树和我有缘。” 李县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其实到现在他也弄清翟达说的是哪棵大树。 “实际上我妈在附近的毛纺厂上班，我小时候经常在那棵树下玩耍，曾经和它有过约定咳咳就是它保佑我好好学习，我长大后照顾好它” 大概是自己都觉得说的太抽象了，翟达少见的有些卡壳和不自信。 对此李县长的反应是：你在和我闹着玩么？ 但毕竟开口的人是翟达，再抽象也得认真听。 “呃我回头问问，看移植到别的地方？” 翟达摇摇头，移植了所有权也不会属于他：“我想买下它，如果会产生额外费用，我也愿意支付，就按照正规流程办理。” 李康达嘴皮子磨了磨，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这有哪门子流程制度不过听上去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回头了解一下情况，还真没接触过” 车子缓缓停在了三毛小区，卢薇望着旁边熟悉的人行道有些出神，栀子花树无精打采，不知道是否记得夏天少年少女的每一步。 早已经请了半天假的于晓丽，站在小区门口张望，见到儿子和干女儿下车，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谁也没想到的情况下，卢薇突然迈开脚步小跑了过来，给了于晓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于老师我们回来了。” 于晓丽被这突然袭击搞得有点懵，毕竟几十公斤的姑娘，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边抱住一边看向翟达，意思是：什么情况？ 翟达摊了摊手，意思是：好转了呗~ 只是这个姿势怎么有点眼熟 于晓丽也抱住了卢薇，甚至将其抱得双脚离地，掂量了一下份量：“好孩子终于长了点肉胖了不少啊！” 卢薇：“于老师你也是。” 于晓丽： 突然感觉不想抱了呢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数十秒的拥抱结束后，于晓丽刚准备说快上去吧外面冷，又被翟达抱了个满怀。 “妈，回来了。” 翟达将于晓丽也抱的双脚离地，而后转头对卢薇笑道：“瞎说，于女士没胖！” 于晓丽笑的可开心了。 “就是瓷实了一点。” 于晓丽：？ 第248章 ：怀表再动 熟悉的家变得空了许多，翟达的房间和卢薇的小储物间都搬走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东阳县没有集中供暖，室内只有十来度，清冷的感觉尤其明显。 但相比而言，厨房客厅却是全须全尾。 当于晓丽站在厨房系上围裙的那一刻。 当餐桌上出现了碗筷碟勺的那一刻。 家的画面已然完整。 翟达和卢薇将行李收拾了一番，于晓丽已经将备菜化作了一道道佳肴，红烧精排、油渣炒冬笋，炒豆渣 翟达还没坐下，夸奖的话已经冒了出来：“诶~这精排，这猪这两辈子都值了。” 于晓丽端着韭菜鸡蛋汤出来，笑着的白了翟达一眼：“你筷子都没拿起来就夸？为啥是两辈子？” “投胎又来咱家了呗，记得您手艺好。” 卢薇露出浅浅的微笑：“于老师辛苦了。” 简简单单一句，比翟达浮夸的夸奖的要更让于晓丽开心，这小半年，吃了什么仙丹不成？ 于晓丽忍不住摸了摸卢薇的脑袋：“这丫头，哈城回来嘴都甜了！” 卢薇顿了顿，再次露出了微笑。 一顿饭吃的很快，但一次重逢聊的很慢，直到菜彻都凉了，客厅还带着些归家的余温。 翟达恢复了老样子，在狭小的厨房洗碗，于晓丽一边归拢碗筷一边说道：“有个事儿和你商量一下。” “嗯？” “我听厂里的人说的，红台路那边，有个新小区，电梯房，好像2500一平米，我打算年后去看看。” 于晓丽叹了一口气：“哎~最近上楼梯，膝盖总是咔哒响，说到底三毛这我也不可能住到七八十岁，要为以后考虑。” 翟达：你确定不是因为体重变化造成的么？ 老妈估计是心宽体胖，没有生活压力也没有养育压力，胖了点倒也正常，还未到威胁健康的程度。 翟达想了想道：“买呗，又不贵，不过等你七八十岁了，肯定是跟着我过呀？还能让你一个人在东阳？这边买一套新的，就当留个念想。” 听到翟达这么说，于晓丽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翟达：“算我的吧，这边户型估计也就一百多平方撑死了，二三十万？” 于晓丽拍了拍翟达的肩膀：“不用，你之前留家里的钱我一分没动。” 曾经这个家省吃俭用半辈子，也才攒出七万块，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翟达去上大学前，和状元有关的所有奖金，加上自己凑了个整，给于晓丽留了八十万。 翟达想了想，也没多说。 大不了走之前再给老妈凑个整呗。 收拾完，翟达靠在沙发上休息，电视上是万年不变的《乡村爱情》，不过变成了第三部。 老妈前段时间还吐槽过，说少了范韦没意思了，但看来还是一集不落的再追。 卢薇拿着书也坐在了翟达身边，准确的说是缩在熟悉的角落。 翟达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乌托邦”的群，果然已经建成了高楼。 小伙伴们大多都已经到家了，翟达算晚的一批，爬楼太累了，翟达直接从最新的开始看。 楚翔：兄弟们，我胡汉三回来了！约起来？ 敖文：不约，休整两天。 刘萌：不约，我半夜才到，大巴车上呢。 李冬冬：不约，在家里吃饭呢。 楚翔：@林舒遥，你到了么？ 然后群里就没人说话了。 翟达想了想，发了条消息：“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群里很快秒回。 敖文：老大回来了！我明天准时到！ 刘萌：好呀好呀！吃什么？鸡公煲么？ 李冬冬：我没问题。 林舒遥：刚看到，我也没问题。 楚翔：@林舒遥，你到了？路上顺利么？ 然后又没了声音。 翟达叹了一口气，楚翔你快回哥谭吧，蝙蝠侠不能没有你 这身上不凝练出一两件小丑装备？ 过了一会儿，吴越冒了出来：有人关心一下我么？ 范俊伟：你没回来么？ 吴越：有点事儿离不开 之后话题又歪了，讨论起吴越在哈城都在忙什么，还有人询问范俊伟。 天南地北的所有人中，只有吴越和范俊伟没在上学，前者就不说了，后者在国庆相聚后，就去了豫省的拳击俱乐部。 听说又打了三场低级赛事，全胜+全k·o，已经在职业圈小有名气，是正儿八经的职业拳击手了。 这时李冬冬给翟达发了个私信：翟达，那个树的事情我爸问下面了，一般来说是施工队自己处理，大部分是卖掉了，算是隐藏收益，这事儿你放心吧，我帮你盯着，再有消息我通知你。 翟达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自己追着问总归怪怪的，但李冬冬肯定方便，保证24h能骚扰到他的县长爹。 翟达回复道：“谢了，等你消息。” “交给我了！” 看来，自己距离再获得一件蓝色【装备】已经不远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开学前拿到。 那么大一棵树，还得想想怎么处理，虽说可以收进“装备栏”中，但这样相当于长期占用了一个“格子”。 毕竟他不能像【机械核心】、【纯金秘密手杖】取出来用取出来干嘛？抡人么？ 但这又一件“活物”类装备，移植还要考虑会不会死掉要是一件【蓝色装备】被他移植养死，那才叫黑色幽默。 等等看吧，入手了根据它的效果再决定。 吃饱了犯困，翟达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卢薇。 小木头精致的侧脸近在眼前，白皙的脖颈偶尔转动，一双大长腿并拢的严丝合缝。 卢薇感受到了翟达目光，停下看书的动作，转过头来。 思考了片刻。 拍了拍自己的腿面：“要枕么。” 翟达嘿嘿一笑，朝侧面倒了下去，枕在了卢薇的大腿上。 很有弹性养成系成果颇丰 甚至抬头再去看卢薇，视线很明显的缺了一个m型。 小写m也是m。 从后面路过的于晓丽看到这一幕，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可是突然，翟达突然全身一哆嗦，从脚趾尖尖到天灵盖盖的那种。 他猛地坐了起来，速度之快，甚至额头刮到了卢薇的小兔子。 然后左右摸了摸，片刻后从内袋取出一块怀表。 打开一看，果然理应无力垂荡的三根指针，齐齐指向着同一方向。 而且还在移动 这个转动速度让他回想起第一次触发，指向【九转还魂车】的时候 又是车？ 来不及多想，翟达赶紧跑到阳台窗边，根据指针方向朝外看去，枯枝间隙中，隐隐约约一辆面包车正从小区外的马路驶过。 真就是车？！可这次没有直接看到折线是车内的物品么？ 这次距离太远，他连车牌号都看不清那辆面包车估计很快就会离开指针的范围。 翟达来不及解释，转身就穿上鞋，披上外套：“老妈我吃多了去跑跑步。” 于晓丽：“哪能刚吃完就跑步，你这样会胃下垂的！” 翟达人已经一半在门外了：“没事儿，我倒立跑。” “嘭”，门关上了。 于晓丽和卢薇对视了一眼：“他哈城也这样？什么毛病？” 卢薇摇摇头 于晓丽走后，卢薇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诺基亚3310”，打开了短信草稿箱。 “如果被枕在腿上再主动一些。” “亲或者” ———— 楼道里，翟达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他狂奔到楼梯拐角，撑着扶手一跳，直接下了半层的楼梯。 优秀的身体素质，让他稳稳落地，右手一挥，一根转经筒一样纯金构件已经出现在手中。 轻轻磕了一下墙壁。 无形的波纹瞬息散开，500米广大的范围笼罩到了那辆面包车，翟达脚下飞快，注意力却放在白模世界中。 先记下车牌号，以防万一！ 还好车牌号是凹凸的，不然白模世界还察觉不到呢。 但还不够，如果这辆车只是路过，以后怕是大海捞针了，吴越也不在身边，最好的方式是今天就跟上去探个究竟。 下到一楼，翟达没有朝小区外马路跑去，而是反方向，去往了三毛小区最内侧一处黑暗的死胡同。 这里旁边是配电室，晚上连个灯都没有，漆黑的如同一潭死水。 翟达跑入后，彻底失去了踪影，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片刻后，两道强光割裂了黑夜，紧接着就是低沉的嗡鸣。 一辆带着凌厉线条的漆黑之车反方向冲了出来。 “帕拉梅拉黑武士”，快速驶出了三毛小区，摆直了车头。 紧接着是更加激昂的发动机轰鸣，和轮胎摩擦声。 小区门口，正在抽烟的保安大爷呆滞着望着那辆车的尾灯远去，手上的烟头半截灰落在了裤裆上。 “这车啥时候进去的？” “我咋记忆力又不行了？！哎？为什么要说又？” ———— 翟达朝着面包车离去的方向而去，时不时腾出一只手来敲动【纯金秘密手杖】。 五百米的距离放在四通八达的大马路上捉襟见肘，拐错一个路口可能就会失去目标，他只能一直敲着 （系危险驾驶，有外挂的朋友们请勿学习） 至于小区内突然多出一辆车的隐患，翟达表示问题不大。 因为三毛小区没监控，最多就是保安会愣一会儿。 总比大街上被摄像头拍到好。 终于，几分钟后，翟达和面包车的距离缩短到了一百多米左右，对方出现在视线里，翟达也就不再着急，不远不近的跟着。 只是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测不准怀表】至今只触发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依旧是某件强大的【装备】么？还是说其他事情？ 触发次数太少了，翟达无法确定规律，但从【机械核心】的强大和价值，就知道绝对不能错过。 翟达不紧不慢的跟了足足二十分钟，面包车终于停下了，在东阳县郊区的某个清冷小道上。 道路一侧全是农田，另一侧有几栋老旧的矮房子翟达从没来过。 他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前进，打算伪装成路过车辆，先看一眼这是什么地方再说。 和面包车交汇的时候，翟达朝侧面望了一眼答案很出乎意料 “东阳县儿童福利院” 还没细想，一道折线出现在翟达的视线中。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装备【留念拍立得】：拍立得需要时间才能显影，而这台损坏的设备，也会让照片随着时间褪色。”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对着后脑拍摄，可以将视线或想象中的东西，拍成图片。” “备注：该设备照片图像只能留存24小时。” “特殊效果→留念拍照：拍摄【装备】后生成无效白色底片，重新填装后再拍摄其他物品，可暂时使得被拍摄【装备】的效果，附着在物品上，有效期24小时。” “该效果是‘专属效果’，只限宿主本人使用时生效。” “解封任务：拍下十张‘幸福’的瞬间。” “备注：照片比记忆更容易褪色，因为那上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第249章 ：唐小葵 “东阳县儿童福利院”。 除非恰巧相关，否则少有人知道本地的福利院在哪里，但其实这种地方全国都有，哪怕是县级地区。 只是相对而言，小地方没有那么正规，这里只是一处老旧的院落，里面是一座两层矮楼，总面积甚至不如洛川路99号的乌托邦旧址。 面包车停在门口，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人穿着制服，胸前别着小牌子。 执行员，王国峰。 王国峰下车后看到幽深的院落，下意识叹了一口气，看向身后道：“孩子，下来吧”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有些笨拙困难的开始下车，穿着樱桃红的厚羊毛裙，斜跨的明黄色包包，彰显着她曾经被精致细心的照料着。 只是刘海碎发有些打结蓬乱，白色裤袜堆折还带着污迹，又意味着她近来可能际遇难言。 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手却死死抓着小包包的背带。 车离地的那二三十公分对她来说似乎太高了，王国峰很想去扶一把，但却没有动。 这女孩性格很倔，路上闹过几次。 这样的性格，在福利院里可不是太好。 王国峰沉吟片刻道：“路上和你说了，你可能需要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小女孩抬起头，笑着说道：“我明白，规矩我懂，等到有人领养我，或者运气不好一直住到成年对吧？” 王国峰本能的想点一支烟，又觉得当着孩子面不好，忍住了这股冲动。 女孩虽然带着微笑，但却也在忐忑的观察王国峰的表情，她其实懂得不多，只是想伪装成什么都懂的样子。 于是继续说道：“我不觉得那些远房亲戚会愿意领养我，毕竟我爸走之前带着债。” 王国峰蹲了下来，和小孩子面对面，这是和儿童交流时的一点小技巧。 “小大人，给你普法一下，你是未成年，没有民事行为能力，也没有继承你爸的遗产，所以任何债务和你无关，也和领养你的人无关，不要把大人的世界想象的那么黑暗，福利院也不是多可怕的地方。” 女孩顿了顿：“所以没有亲戚愿意领养我，只是因为我是个扫把星么” 王国峰想安慰几句，但一时又觉得说什么都无力：“这里只是暂住，你的救助流程已经启动，要相信大人我会来看你的，也会在外面努力给你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 女孩重新恢复了笑容：“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继承了我爸的遗产，我还有这个！” 说着，女孩从侧面的黄色小包包里，掏出一个带着卡通色彩的拍立得：“谢谢你送我过来，我给你拍张照吧！” 不等王国峰拒绝，小女孩已经按下了拍照按钮，毕竟拍立得的特点就是快。 只是轻微响动后，这台似乎专门为小孩子设计的卡通配色拍立得，并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欸~？好像没有底片了” 这时，背后一辆很吸引人眼球的车驶过，在这偏僻的郊区小道上格外显眼。 翟达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而那道折线，就是从小女孩的拍立得上延伸出来的。 翟达看到王国峰有些惊讶，干脆停下车来。 他和这个执行员打过数次交道，卢薇被抄家、返回取东西、告知法拍时间等 嗯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对王国峰感官还好，是个尽责职守的人，只是很难有什么好感，毕竟只要对方出现，就不会什么愉快的故事。 停下车后，翟达走过去道：“王执行，这么巧？” 王国峰从那辆拉风的车上收回目光：“翟同学？你来这里是？” 翟达看向“东阳县社会福利院”的牌子，早有腹稿：“我听说这里有福利院，打算来看看，如果需要，准备捐一笔款。” 王国峰看了看表，晚上八点。 “这个时间？” “我下午才回到东阳，吃了个饭就来了。” 说着，翟达弯腰对那面容俏丽的瓜子脸小女孩道：“小妹妹~还会拍照么？真厉害？这相机真可爱。” 他本以为会获得小女孩的欢心，结果对方皱眉道：“能不能别拖长音？我能听得懂正常说话，我没那么小。” 翟达： 这时，老院落里终于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胖胖的，不修边幅的中年妇女：“王领导，孩子们都睡了耽误了点时间，这就是新来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退后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唐小葵。” 中年妇女笑呵呵道：“哎呀这孩子长得真稀罕！长大了一定漂亮！能做大明星！” 唐小葵不说话，但小拳头捏的很紧，出卖了她的紧张，眼神偷偷观察着王国峰，这是她目前唯一信任的人。 虽然信任的也不多。 王国峰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翟达身上，对那中年女人道：“这是咱们县的高考状元，也是知名作家翟达，他打算来看看，想要为福利院事业尽一份力。” 捕捉到了关键词，中年妇女立刻眉开眼笑：“老板是来捐款的？哎呀呀快请进！” 她其实没听说过“作家翟达”，甚至没听说过“状元翟达”，那些都太遥远了。 这是个被信息时代遗忘的院落，无论她还是里面的孩子。 其实确认了位置和【装备】，翟达就可以先走了，此时人多嘴杂反而麻烦，于是翟达道：“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孩子们都睡了吧，那我明天再来？” “没事没事！我把他们叫醒！” 翟达： 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别叫醒了，我就随便看看。” 中年妇女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唐小葵身上了，随手拉起女孩的手，哪怕其不是很情愿：“走走走，我带您看看” 几分钟后，翟达走入了二层小楼。 外面那漆黑的院子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一些杂物，其他什么都没有。 中年妇女名叫李惠芬，也是这里的院长，看似粗笨不修边幅，但介绍的却很顺溜，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我们这现在一共9个孩子，4-6岁学龄前的四个，6-12岁小学阶段的三个，还有两个在上初中。” 翟达：“福利院孩子都有学上么？” “那当然，这是义务教育” 王国峰补充道：“根据国家规定，凡有国籍的适龄儿童，接受九年制教育既是权利也是义务，不分性别、m族、家庭状况，另外孤儿还享有学杂费、课本、作业本费等免除。” 李惠芬笑道：“还是要花钱的，上学不花钱，生活也要花钱啊，衣服、文具、生活用品，最重要还有吃饭，样样都要花钱。” 王国峰皱眉道：“孤儿有每个月800的生活补助。” “王领导活着800够了活好一点，哪有够的时候？吃饭要有营养吧？衣服得有换的吧？这就需要我们翟老板这样的爱心人士了！” 这其实一个很复杂的体系，上有国家支持，下有李惠芬这样的承办的个人。 其实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李惠芬以此为生，她不是那种电影里慈眉善目的大善人模样，看上去只是寻常人，而且很市井。 照顾孤儿的同时自己那份口粮也挣了，可能还有余量。 但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如果没有这样的余量，惠及这些个人，这个系统会变得更复杂，也更脆弱。 李惠芬一路走一路介绍，渐渐的就忘记了牵着唐小葵，后者也是全程紧张硬撑，以至于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牵错了人。 大手没那么粗糙了，也不再黏糊，小手传来干燥、温暖的感觉。 唐小葵抬头看了一眼，居然牵着翟达的手。 本能的想要挣脱，但最后还是没动作。 有什么区别呢？对她来说？ 这里，何人不是陌生人？ 最后李惠芬带着翟达来到了宿舍，九个孩子，按照性别和年龄分成了三个房间。 门上有玻璃窗，李惠芬道：“这里就是宿舍，我们条件有些简陋，您看看。” 翟达下意识贴着玻璃朝里面望了一眼，等到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女生宿舍。 虽然不好的东西啥也没看到，就两张铁架高低床和裹着被子的人影。 但还是赶紧收回目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 心想你也不说一声是女生的 可能李惠芬没什么恶意，但孤儿院的孩子，“隐私”就没那么多人在乎了。 继续前进，小小的福利院很快逛完，食堂只是摆着长桌的房间，厨房是传统的农村大灶，厕所小小的两间一男一女。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用“还行”来形容，说多“恶劣”谈不上，但也和“好”不沾边。 最终，捐款的意向被翟达再次确定，但具体数额却需要商讨。 即便没有【装备】的事情，来亲眼看了看后，翟达也觉得值得出一份力，只是具体怎么个形式要想想。 直接钞票甩在李惠芬脸上是最蠢的方式，无法监督用途，他依稀记得前世看电视，好像都是“指定几名孤儿，承担部分费用比如学费、生活费”的方式去资助，这也是一个进一步接触“唐小葵”的办法。 翟达不清楚那拍立得对于小女孩意味着什么，但似乎除了一身衣服，是她唯一的私人物品。 唐小葵最后还是被李惠芬带走去住下了，她那紧张、害怕的小脸，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大门外的王国峰和翟达。 两个高大的身影，被车灯照成了剪影。 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最终还是被牵着，走入了灯光都没有的院子，完全融入了黑暗。 —————— 唐小葵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后，王国峰才掏出一包烟，冲翟达扬了扬。 翟达摆摆手：“我不抽。”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不是抽着烟和搬家公司的人在装黑社会么？” “那是伪装” 王国峰自顾自点上，突然岔开了话题：“这家福利院办了二十几年了，李惠芬是第三代院长了，还算尽责，如果你有意愿帮助一下，挺好的。” “你对这里很熟悉？” “很难不熟悉。” 大概是经常送人来。 翟达询问道：“刚才那个小女孩怎么回事？” 王国峰呼出一口烟气，和冬季的哈气混成一股格外浓郁：“他爸创业失败，带着一身债跳河了，近亲都没了，有一些远亲，但不愿意收养，我们正在做工作。” “那妈妈呢？” “产后抑郁，人也没了，更早。” 之后是冗长的沉默。 许久后翟达道：“话说这样的信息不是应该保密么？告诉我合适么” 王国峰笑了笑：“我不是‘法条主义’，比起这个，如果你知道了一些消息，激发了同情心，远比所谓保密重要，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法律最后也是为人服务的。” 翟达呵呵了一声：“卢薇家的案子，怎么没见你这么有人情世故？” 那日小木头被赶出来的可怜模样，翟达还历历在目。 王国峰将烟头踩了一脚：“那件事你换个角度看，被欠钱的才是受害人，当然那姑娘确实是无妄之灾即便没有你，我们也会有法律、生活援助，只是没未成年人那么全面。” “回过头来看，也好在当时有你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远比我们那点援助更有效” 而后摆摆手，就离开了。 翟达也回到了自己的车旁，进车前突然好奇道：“对了，你说的‘法条主义’我大概理解什么意思，你不是法条主义，你是什么主义？” 王国峰声音越来越远： “还用问么，社会主义。” 第250章 ：翟老板、刘老板、洪老板 回到东阳的第二天，卢薇和于晓丽逛街去了，虽然家里就三个人，也该采买一些年货，需要的东西不少。 其实也就是翟达昨晚那番举动不好解释，否则以于女士的善良，若是知道翟达打算去哪里，肯定是要跟上来的。 翟达独自来到三毛小区门口的超市。 这家小超市他很熟悉，从小到大没少在这霍霍不多的零花钱，老板看到翟达笑呵呵道：“状元郎回来了？！” 翟达笑了笑算打过招呼，在这消费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老板姓什么叫什么。 然后开始了自己的采购。 认识的不认识的，顺眼就拿，巧克力、饼干、糖果、牛肉干、果脯。 有的挑的情况下，翟达倾向于拿好牌子的，饮料太重太占地方，以零食为主。 光算账就算了十分钟，计算器按得啪啪作响，最后800多块。 老板奇道：“你这是拜年用的？光买零食不闹肚子啊？” “没事儿，送福利院去的，全是些孩子。” 老板一愣，手在计算器上晃了晃，最终一咬牙按下了“乘以，0.8”。 翟达抬起头来疑惑的望去。 老板摆摆手：“送福利院的我就不挣钱了，就当我也搭把手吧。” 翟达有些意外，但也没拒绝：“谢了。” “没啥谢的，你是咱东阳的骄傲，而且是去帮扶东阳的福利院，我这个老东阳人不能当没听见。” 翟达竖起一个大拇指：“尿性！” 老板摸了摸后脑勺没听懂。 但为什么骂我？ 最后问老板要了六个纸箱子，几乎都装满了，翟达在路边挡了一辆出租车。 【机械核心】被收回了装备栏，主要是大白天视野通透，翟达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取出。 摄像头可以规避，但鬼知道哪家窗户后面可能有盯着看的大爷大妈。 出租车后备箱被塞得根本关不上，加之搬动腾挪多费了点时间，司机板着脸感觉不是很高兴。 耽误人家挣钱了。 但当翟达报出地址的时候，脸上表情缓和了很多。 中途路过熟悉的红旗商场，翟达心中一动，让司机在路边停下去买了一样东西，司机在路边干等了十几分钟，打着表。 又过了20分钟，终于抵达了“东阳县福利院”，翟达正要付钱，师傅把表抬了起来，摆摆手道：“不用了，这趟我就不收了，讨个吉祥。” 翟达一愣，笑道：“谢谢。” “应该谢谢你，我们没这个能力和时间，但遇见好心人，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李惠芬接了电话，一路小跑出来迎接，出租车司机还帮忙将东西搬到了院子里，而后才叼着烟摆摆手走了。 与夜里相比，白天这处院子要让人舒服了一些，四五个半大孩子在外面玩耍，两个踢皮球，三个抓石子儿。 穿的并不单薄，但有种小孩套大人衣服的感觉。 见到有人搬着箱子来，一些孩子已经猜到了什么，笑嘻嘻的围了过来，之后又从矮楼里跑出来了几个。 李惠芬嚷嚷着维持秩序，叫大家排好队。 最终，9个孩子站成一排。 最大的两个孩子14岁，应该是初二的年纪，两个男生站的笔直，但目光并不在那些零食上，而是好奇的打量翟达，这个看上去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太多的“捐助人”。 翟达看了一圈，好奇道：“昨天那女孩呢？” “刘静，你们寝室小葵呢？昨晚住进去的那个？” 一个稍大的女孩闻言跑了回去，过了一会儿，眼睛红红的唐小葵也被牵了出来。 昨晚那个穿着厚羊毛裙，白色裤袜的精致小姑娘已经换了身衣服，土气的玫粉色小袄子，裤子也不合身，不过那个装着“拍立得”的黄色小包包还在身上挂着。 昨天那种古灵精怪，硬撑装成熟的样子已经彻底消失。 此时脆弱的像是一朵雨后雏菊。 李惠芬大声道：“孩子们，欢迎爱心人士翟翟老板，来咱们福利院送温暖。” 翟达提醒道：“还有刘永杰、洪军。” 这是超市老板和出租车司机的名字，前者是翟达主动问的，后者是副驾驶前贴着工作牌子。 李惠芬愣了愣，重新组织了语言：“翟老板、刘老板、洪老板给大家带了礼物和零食！让我们谢谢爱心人士！请翟老板讲两句。” 孩子们熟练的拍起手掌，只有唐小葵不在状态，还在抹眼泪。 其实翟达没什么想说的，但还是走了个流程：“过年了给大家带了些零食，春节快乐。” 说完后依旧没有人上来拿东西，李惠芬提醒后翟达才知道，需要爱心人士一个个发到大家手里，一来彰显“恩情”，二来也防止哄抢和不均。 翟达直接摆摆手：“别了，大家上来拿吧，数量很多应该拿不完，剩下的你再单独处理。” 于是孩子们一哄而上，在箱子里快速抓取，大一些的会挑选，小的直接一把抓走。 “巧克力！哇~！有巧克力！” “这是什么？浪味仙！！” 李惠芬拉来两把椅子，和翟达坐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耍和吃零食，倒也出不了乱子，偶有争抢喊一嗓子也就消停了。 但翟达的注意力始终在唐小葵身上，既是因为对方身上带着【装备】，也是因为她是格格不入的那个。 当别的孩子在兴奋的吃零食时，这个小女孩只是手上捏包辣条，但也没吃，蹲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不知一晚上是怎么度过的，想来不会很愉快。 李惠芬和翟达闲聊了起来，从福利院的困难，到福利院的不容易最后是自己的辛苦。 李惠芬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卖惨”是她觉得最有效的游说方式，但昨日和王国峰一番交流后，翟达也没有多大反感。 “这边的孩子，被收养的几率大么？” 李惠芬摇摇头：“其实不大，去年只走了一个，越大越不容易现在自己的孩子许多父母都觉得费事儿费钱，又怎么愿意养别人的孩子像您这样的年轻爱心人士其实不少，但他们也只能来看看，领养回去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那这些大的孩子，上完初中会怎么样？” “上面会安排去寄宿的技校、中专，补助不会马上断，但最终还是要促进他们正常融入社会，给的会越来越少。” 李惠芬提起一事：“您要是下次来，零食什么的买些杂牌就好了，我看您带的巧克力都是德芙的，这样不好。” “怎么说？” 李惠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嘴唇子磨了磨最后道：“那毕竟是福利院的孩子，哪能都用好东西，别人要说闲话的。” 这里面的门道很复杂，翟达猜不透，李惠芬则解释不通。 其实在这里生活的孩子，物质条件未必比那些偏远山区、牧区有父母的孩子低，但如果让他们用贫穷去换“有父有母”，怕也是千愿万愿。 曾经有人说过，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青春的感受。 其实一个孩子，也很难同时拥有父母和对父母的珍视。 李惠芬坐了一会儿去就做饭了，只留下翟达一人坐在院子里，一些孩子也返回了小楼，人少了许多。 抽空拿出手机，和“乌托邦”的群里小伙伴对了一下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再抬头时，一只小手抓住了翟达的衣袖。 唐小葵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泪痕，鼻头红红的，睫毛上带着水雾。 这确实是一个比同龄人漂亮的多的小女孩，以前的成长环境必然不错。 见她拉着自己却不说话，翟达温声道：“怎么了？” 唐小葵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我听说过你你很厉害” 翟达笑道：“还好吧。” 唐小葵的声音很轻：“你能你能收养我么我不喜欢这里” 翟达叹了一口气：“抱歉我也才十八岁，无论从现实角度，还是法律角度，都不可能。” “哪怕你很有钱？我昨天看到你的车了” “哪怕我很有钱，而且我在外地上大学，一年只回来一两次。” 唐小葵似乎全身的勇气都消失了，缩了缩瘦小的身体：“哦” 翟达看向其腰间的小包包：“你的相机，能给我看看么？” 唐小葵吸溜着鼻子，从小包包里取出拍立得。 绿色的折线再度从其上浮现【留念拍立得】 作为被【测不准怀表】指引的装备，仅仅只有绿色稀有度比较令翟达意外，但它的两个效果却都非常实用。 前者：对着后脑拍摄，可以将视线或想象中的东西拍成图片，有效期24小时。 这可以说完美解决了他“白模世界”中信息量太大，三秒太短的问题，甚至还有许多其他妙用，比如将想象变为图像。 至于24小时的限制，翟达表示完全无所谓，只要脑海里的东西出现在现实，总有办法复印或者拷贝。 而后者更是神奇 留念拍照：拍摄【装备】后生成无效白色底片，重新填装后再拍摄其他物品，可暂时使得被拍摄【装备】的效果，附着在物品上，有效期24小时。 留念、留念系统好似在玩文字游戏一般。 这又是一件能更改系统规则的装备。 和【机械核心】不同，那辆车是可以融合其他装备，而这个更像是“附魔”？ 意味着他可以“制作”有时间限制的一次性装备？ 这里面的想象空间太大了，大到只是想想，翟达就觉得很兴奋。 只能说怀表出品，必是精品。 但问题在于，这似乎是唐小葵唯一的私人物品 哎特殊物品的诞生依托于其上缠绕人类的“念”，就不可避免遇到类似的麻烦。 翟达拿着尚未激活的【留念拍立得】，思索着如何入手抢和骗他实在干不出来，他怕祖坟冒烟。 只能先将话题引导到这上面，获取更多的信息。 “你平时喜欢拍照么？” 唐小葵点点头，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大把拍立得的照片。 但每一张，都是白色的卡片 翟达一愣。 上面已经没有了色彩，每一张都模糊褪色无法分辨，只有黑色的记号笔痕迹，勾勒出一道道轮廓。 唐小葵抽出一张，对着翟达道：“这张是我爸爸带我去游乐园时拍的” 上面只有黑色的痕迹，勾勒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和背后的一个圆，似乎是摩天轮。 “那里有好多玩的，但我太矮了大部分都坐不了” “这张是去苏市的狮子园但里面没有狮子” 依旧只有黑色的稚嫩笔触勾勒，几棵大树，房子，和一大一小两个人。 唐小葵每拿出一张，翟达就唏嘘一分。 唉 “这张是去年过生日蛋糕可大了，我和爸爸吃了三天也没吃完，最后坏掉了” 唐小葵讲着讲着，眼泪又落了下来，落在了拍立得照片上。 记号笔的痕迹立刻被打湿，唐小葵焦急的哎呀一声，下意识去擦，却抹乱了那宝贵的墨色。 小姑娘愣了许久许久，小手缩进袖子里，指尖顶着袖口，小心翼翼的吸收掉自己的泪珠。 轻细的声音断断续续： “其实刚拍出来的时候可好看、可漂亮了我不骗你” 翟达长叹一口气：“我相信你。” 良久后，翟达等唐小葵平静了一些后，斟酌着开口说道： “小葵，昨晚遇见也算有缘分，我打算资助你直到你上大学前的学费、生活费都由我来负责，当然如果你考不上大学，我也会资助你到有生存能力，无论你是否会被收养。” 听到此话，唐小葵并没有很开心。 她对自己此时境遇的理解，还不够透彻，并不知道所谓的资助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还没认清现实。 她只想出去，而不是被资助，甚至后者听上去，好像她会长长久久的待在这里一样。 “还有你喜欢摄影这很好，要培养兴趣爱好，但你的相机已经坏了，哥哥给你一个新的如何？” 翟达掏出从红旗商场买的数码相机，索尼t20，两千多块钱。 比手机大不了多少，小巧精致，某人还特意挑了个粉色的。 唐小葵看向包装上的好看图片，本能的被吸引住了。 “你手上这个，它已经拍不出合格的照片，而且拍立得的底片也不便宜，你很难买到可以交换给我么？” 唐小葵立刻退后了一步，猛烈的摇摇头。 翟达没有气馁，抗拒是理所应当的，想了想道：“那能借我一下么？我就用一下。” 唐小葵只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能带我走么？” 喧闹的院落内，女孩等待着答案。 翟达只能摇摇头。 而后唐小葵就跑走了。 翟达长叹一口气 慢慢来吧。 第251章 ：系统是工具，不是目的 从福利院离开前，翟达找到李惠芬，表达了对唐小葵的关注。 有用没用，叮嘱一嘴，这孩子刚来这里，不习惯是正常的，多担待一些。 而关于资助，翟达今天来看了之后改了主意。 其实九个孩子，都资助了也花不了多少钱。 甚至问了个数后，低到有些好笑。 初中毕业前的孩子，教育费用国家全免，包括学杂费，翟达资助的无非就是个伙食营养费。 在国家已经有补助的情况下，一人一个再多200，一天七块左右，就已经足够极大改善饮食质量了，毕竟现在是09年。 这还是在李惠芬小卡一手的情况下。 只要不过分，翟达都能接受。 做善事的人可以没有善心，做善事的人也不必是圣人没有私心，更不必或不能至其贫穷。 至于初中毕业以后的阶段，除了200块伙食捐赠，也就是一学期有大概500的住宿费，900的学费合计一个月也才300块左右 和毛纺中学一个价，或者说分区域，基本都是统一价格。 在这个国度，公办教育真的很便宜，便宜到有些离谱 理论上这部分费用国家的补助金也是可以包掉的，但翟达出了，多余的就又可以变成改善生活质量的部分。 所以对翟达来说，现阶段一个月捐赠2000块，就能提升整个福利院十个孩子的生活质量，等两个大些的初中毕业了，则根据具体升学情况稍微涨一点点 不多，真的不多 这数目少到翟达都感觉李惠芬算错了 最后翟达自己提出加一项“零花钱”，100每人每月，却被李惠芬拒绝，说太多了。 一个月40块就够了，多了小孩子会乱花，毫无意义还可能染上不好的习惯。 大部分孩子每天都要去上学，李惠芬只有一个人，根本无法有效管理。 比起直接给零花钱，偶尔带一些零食或者生活用品文具更好。 从李惠芬拒绝“无用”的捐助就能看出，她并不是对孩子们的成长抱着“长大就行”的心态，也侧面印证了王国峰昨晚的说法。 这个不修边幅的市井胖大妈，其实做的不错。 翟达留下了2400块钱，带走了一张收据，至于监督钱的用途，很难，只能让其经常反馈，最多拜托一下王国峰，对方对这里很熟悉。 离开了福利院，翟达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明明这里是空气清新的郊区，可那院子里却总觉得压抑。 其实和环境无关，当你处于一个“出不去”的地方，无论它是大山还是高楼，是园林还是荒丘。 都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翟达给王国峰发了一条消息，而后大概沿着马路走了十几分钟，才遇到一辆出租车。 上车离开，去往了“乌托邦”聚会的地方。 —————— “吴家老字号土菜馆”，聚会的地方不做二想，哪怕少东家吴越还没回来。 翟达一进门，吴越爸爸就扬了扬头：“小翟来了！春节好啊！” “叔叔春节好！最近生意怎么样？” 吴越爸爸摇摇头：“就那么样呗，挣个辛苦钱。” 不过立马眉开眼笑道：“还是你们那边厉害，小越跟着你有福气哦！” “悦达餐饮”日进斗金，吴越可能没和自己老子坦白，但有个爱显摆的表哥王小龙，大家族里都知道吴越在哈城和翟达又搞公司了。 当然，具体规模估计不知道，只知道蒸蒸日上，挣到钱了。 “吴越那臭小子哈城没给你添麻烦吧？这孩子要是犯浑，你替叔叔踢他！” 翟达笑了笑：“吴越早就不是以前那样了，人家现在是越哥，整个南岗区都有有名号的。” “什么越哥，你才是他的大哥！” 大概吴爸爸还没有“儿子混得好”的实感，可能这一番只能等吴越回来后改善了。 当然也可能几年都改不了，管你什么哥，回家过年，来给亲戚们唱首歌。 正聊着，饭馆门再度被推开，楚翔直接跳起来抱住翟达：“大佬！你在等我么？！” 翟达赶紧将过于热情的楚翔推开：“你想多了，一边去。”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人，陪于女士采购了一整天的卢薇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小跑几步，笑着挽起翟达的手：“久等了，我们上去吧。” 楚翔被这笑容美到了，但也愣住了。 卢大美女这是开窍了？哈城是有什么特效药不成？ 翟达也有些意外，小木头这是一天一个样啊又学了新技能，会挽手了？ 三人朝上走去，推开熟悉的包厢门，敖文、项佑、李冬冬、李海莉、刘萌等七八位乌托邦小伙伴已经在座了。 “翟达~！” “来了来了！大佬来了！” 热情的招呼中，翟达被拉到了主位，小木头自然也坐在身边。 楚翔最是咋呼，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可是想死你们了！” 正要零帧起手，开始讲述自己沪上大学的趣事，林舒遥走了进来，这位也是打扮的愈发精致，招呼声中扫视了一圈包厢，最后视线在翟达身旁稍稍停顿了片刻。 有些难明的失望，林舒遥暗叹了一口气，来到了楚翔身边。 精致的卡其色风衣，长筒靴将惊艳的腿型勾勒的格外修长，贴身薄毛衣显露着优秀的腰线，给楚翔看迷糊了。 林舒遥：“你旁边有人么？” 楚翔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狂喜着猛点头：“没人！我旁边没人！” 说着还迅速擦了擦椅子，示意林舒遥快坐下吧。 他的春天要来了么？！ 林舒遥道：“那就好。” 然后将椅子拿走了，放在了刘萌和李海莉中间，和好姐妹开始聊天了。 楚翔：？？？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人抵达，高大的身形需要弯腰才能进入，比十一期间还要精壮的范俊伟，一进门就有股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那张脸还是憨厚的，范俊伟笑了笑：“抱歉我迟到了。” 终于，除了远在哈城的吴越，最后一个参与者也抵达了。 酒是少不了的，但也是最不重要的，热闹的聚会中，欢声笑语没停过。 敖文找了一张吴越的照片显示在手机上，然后立在桌子中央，表示一个都不能少。 位置刚好在瓜子、花生、砂糖橘中间，显得格外温馨。 翟达偶尔牵着卢薇的小手，偶尔观察着大家的变化。 如果横向对比东阳县寒假聚会的其他大学生，这里最大的区别就是自信昂扬。 当初乌托邦选人，家庭条件一般的占据了多数，因为家庭条件好的暑假都出去玩了，但半年的外出大学生活没有磨去小镇少年气，反而养出了青年气。 翟达是期望大家好的，但却没有大家一定要追随自己成功、模仿自己的风格。 嗯不过未来十年国内经济腾飞，无数领域迸发出新机会，加之有自己在前方做路灯，终究是有一定概率。 但十多人中，总有人会安稳上班，平凡生活，甚至遇到起起落落落落 甚至个别人心散了也正常，人生这么长，暑假那么短。 若是每做一点“好事”，就苛求会有好的“结果”，那也太累了。 突然翟达有一点明悟关于东阳县福利院。 和那件【留念拍立得】 他是被系统指引了方向而去的，但却不必被系统操纵着行为，若是死盯着那件装备反而不必。 唐小葵还有福利院其他的孩子，能帮他肯定会帮。 但种花是为了花开，而不是为了花折。 就像系统那是他人生的工具，却不是人生的目的。 否则当他重生的那一刻，大可以开始满世界寻找装备，高什么考，上什么大学，然后拥有比现在更多十倍的装备，继而错过了卢薇，错过了高中生活，错过了成为一个作家，再错过大学生活 那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中途翟达起身去楼下上厕所，刚好遇见返回的李海莉。 错身而过的时候，翟达道：“稍等我一会儿？聊聊？” 李海莉似乎并不意外，靠着墙壁道：“好呀。” 几分钟后，两人“吴家老字号土菜馆”门口站定。 “谢谢你平时陪卢薇聊天，她最近变化很大。” 此时总觉得手里应该有点什么，但这辈子又不抽烟，于是翟达和李海莉一人拿着一瓶玻璃瓶小可乐。 吸管因为气泡，如同测不准怀表的指针一样，自由变换着方向。 李海莉笑道：“还好吧，其实就是些女孩子经常聊的话题，我也聊的很开心，卢学姐具体有什么变化？和我说说？” 翟达回忆了片刻，嘴角已经不知不觉翘起：“会拥抱了，会挽着人手走路，会表达自己的感谢和喜欢，最重要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了。” 李海莉惊讶道：“变化这么大？难道我说的她都消化吸纳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她有不小心将内衣放在显眼的地方么？” “呃没有” “裹着浴巾摔倒？” “没有” “打雷的时候立刻去找你说自己害怕，这个总有吧？” 翟达表情渐渐变得微妙：“你都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搁这拍偶像剧么？ 李海莉心想怪不得但凡卢薇用过一个，估计早就原地起飞了。 这位姑娘露出标志性的“嘿嘿一笑”： “别在意这些细节，你俩是正果，是官配！过程尴尬一点没什么，进展突飞猛进一点也没什么，花开堪折直须折嘛，老大你也是辛苦了” 以翟达的条件，若是换个正常人，比如林舒遥 应该已经在保胎了。 翟达瞪了李海莉一眼，突然道：“吴越最近有和你联系么？” 李海莉疑惑道：“吴越？你是说单独联系么？没有啊~群里倒是聊过。” 翟达眼珠子一转，呵呵！军师嘛！ 我也可以当啊！ 短暂交流后，两人回到包厢内，一进门就听见楚翔在嚷嚷： “年年过春节也挺无聊的，洛川路99号还被老大租着，要不我们除夕夜去那边吧？支个桌子准备齐全些，在院子里吃火锅怎么样？” 这一提议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思索，细想居然感觉还挺别致的。 但也有人道：“除夕不和家里人过么？我奶奶肯定不会放我出来。” 楚翔完善了一下规划：“可以年夜饭后出来，之后的时间无非就是看电视拉家常不是么？这不就可以了？” “听上去有点意思” 但最终还是需要翟达点头才行，不少人看了过来。 翟达想了想，手上摩挲着小木头的指肚：“可以规划一下，吃火锅也挺麻烦的，楚翔你准备一下看好不好弄。” “放心！交给我嘞！” 第252章 ：许她笑颜又如何？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翟达拍拍手提议今天到此为止了。 众人三三两两下楼，翟达安排清醒的送走喝多的，又和吴越爸爸聊了几句。 当然喝多的主要是男生，清醒的主要是女生，就导致出现了许多对儿“女送男”，不过乌托邦的大家熟得很，已经超越一般那种青春荷尔蒙的悸动。 嗯至少大部分是。 “遥遥，你的名字并不特别，但我念着念着就想笑写着写着就觉得美” 翟达真想一脚踢死这个傻逼 对搀着楚翔的范俊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范俊伟点点头，捂着嘴就拽走了。 “放开我我能全文背诵！我能全文背诵！” 最后，饭店门口，只剩下翟达和卢薇。 两人对视一眼，翟达想起进门时的一幕，将手臂微微抬起留出一个空档。 卢薇诱捕器。 小木头果然上前挽住了翟达的手臂，还仰头笑了笑。 正要出发走回家，一个弓着背的老奶奶走了过来：“小伙子，你女朋友真漂亮，买支花吧。” 翟达正要问问多少钱。 这时卢薇突然挣脱了翟达，摆着手退后道：“我还不是翟达女朋友我们只是住在一起” “但不是同居准确的说是室友” 翟达：？ 卖花的老奶奶：？ 老奶奶甚至给翟达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我卖个花而已，为啥和我说这些？ 翟达回了一个眼神：病情还不稳定吧？ 卢薇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做很奇怪的事情，于是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低着头看脚尖。 翟达轻咳一声：“多少钱一支” 老奶奶回过神来：“五块五块一支” 翟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刚好有五块的，来自于早上超市买零食时的找零。 卖了一枝花，老奶奶大概是觉得这两人不对劲儿，立刻就走了。 翟达笑了笑，将粉色递给卢薇。 卢薇则珍惜的藏入怀中，以防被冻坏。 翟达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一声，为这个姑娘整理了一下衣领，防止冷风侵袭白皙的脖颈。 “走吧，今天走路回家，散散酒气。” 卢薇点点头，最后小声辩解了一句：“我没有喝醉。” “那就陪我走走吧。” “嗯” 两人朝着三毛小区，迈开了节奏一致的脚步。 只是卢薇的脚步，比正常人的要低3°，似乎表示着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解。 冬季的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可爱的丸子头，鼻尖有些晶莹红润，那是冷风送来的一抹俏皮。 对了，还有头上诺基亚造型的钛合金小发卡。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做了奇怪的事情” “不用在意，虽然时机有些问题，但努力的表达情绪并没有错。”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快一步慢一步的走着。 毛纺中学的校门口，依旧放着翟达和卢薇的照片，在最显眼的位置占据一整块版面，校园里已经有了新楼的地基，只是冬季不便施工停滞了许久。 小巷里，某间熟悉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但隐约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传来，播放着《变形记》的不知道第几季。 这节目怎么还没死？节目不死，节目组死也行啊 大毛小区外的道路，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小花坛，是翟达第一桶金的由来，也是卢薇获得“火箭头槌技能石”的地方。 某个路口前，翟达早有准备，不着痕迹的带卢薇提前拐弯，绕了远路。 故地重游终于不再是刻舟求剑， 舟在身，剑在侧。 恰似少年游。 终于回到了三毛小区门口，翟达抬头看了看，栀子花树是长青树，只是冬季只有叶子也没什么精神。 但依旧被路灯投射出浮动的影，在地上晃动。 也挺美的。 当你学会欣赏地上的影怎会在意头顶有没有花 —————— 一进家门，于晓丽侧躺着在沙发上打瞌睡，催促两人快去洗澡。 楼下贴了告示，不知哪里的水管冻裂了，12点后停水维修。 当然时间再紧急，一起洗还是版本太超前了，翟达和卢薇先后进了洗手间。 大概一个小时后。 卢薇带着微微潮湿的长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后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 水雾蒸腾出的粉嫩肌肤，散发着微微热气，连同洗发水的味道一起，铺满了整个房间。 隔壁翟达的屋子已经没有了动静，卢薇想了想，关上了灯，缩回了被子里，拿出自己的小手机。 打开短信草稿箱，找到了一个条目“如果被外人说是翟达的女朋友”。 编号是第64条。 点击进去后，第一段：“我不是翟达的女朋友，被人这么说可能会让翟达产生困扰，要主动澄清，内容如下：” 之后就是长长的一段文字。 卢薇想了想，在第一段加上了一句话：“完全不相干的人，可以不做反应。” 可这样翟达会不高兴么 好难啊翟达和自己不同，他总是会笑，有很多种笑 开心的笑，生气的笑，无奈的笑，温柔的笑 每一种都好看可惜自己分辨不出来 不像自己，只是一个 少女想起了自己在“π”中的代号。 只是一个小木头。 卢薇看向窗台，那里有一只粉色的玫瑰，被插在矿泉水瓶中，被窗外的暗淡衬托成剪影，花朵垂着脑袋。 “好像今天又犯傻了” 片刻后，“墙先生”说话了。 “怎么犯傻了？” 一墙之隔，翟达躺在床上，回应了“墙小姐”的自言自语。 隔壁的小可怜似乎很惊讶，“呜”了一声，翟达都能脑补出对方捂住自己小嘴的模样。 “和我说说呗。” 墙小姐： “那我换个问题，刚才买花的时候，你感觉话没说全？关于你不是我女朋友这件事后半段是什么，能告诉我么？” 墙小姐发出带着犹疑的气音。 “一定要说么” “我不强求的，但你不说清楚，会让我觉得你是特别不愿意被当做我的女朋友。” 隔壁房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女从床上坐了起来，盘着腿，对着一面墙。 她总是不忍拒绝墙先生的任何事哪怕是自己悉心守护的小秘密。 于是拿出手机，老老实实轻声道： “我还不是翟达女朋友我们只是住在一起” “但不是同居准确的说是室友” 说着说着，卢薇微微停顿，将已知错误的答案放到了一边。 她想试着自己表达一次。 许久后，重新组织了语言： “这是因为我总跟着他，给他添了许多麻烦” 翟达也坐起了身，盘着腿坐在床上，对着一面墙，听着它诉说心事。 原本单手撑着膝盖，托着自己侧脸，嘴角还有些揶揄的微笑，可很快就淡了，只剩下眼中的动容。 墙小姐轻声道： “我总跟着他，给他添了许多麻烦” “我人笨迟钝还有些心理问题总是依赖着他” “吃饭也想着他睡觉也想着他学习也想着他” “我觉得这样不好会让翟达累会让喜欢翟达的女生望而却步所以我应该主动解释” 墙先生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墙上。 “我有在改尽量不频繁的出现或打电话。” “尽量做好吃的，做衣服，打扫卫生，干力所能及的小事。” “尽量多笑笑，让他知道我快好了如果我一直没有变化他会很失望” 墙小姐也抬起一只手，放在了墙上，好似在吸纳冰凉房间里唯一的温热。 时空仿佛一分为二，墙的左边和右边，各有一人、一窗、一床、一轮明月。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我该如何表达对他的感受这份感受又是否是我的错觉，我不知道” “这种依赖是否是一种自私，亦或者是不礼貌，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不是翟达的女朋友” 卢薇向前，不知何时开始发烫的额头抵在了墙上：“我只是离不开，却又不敢太靠近的人。” 恰逢此时，窗外传来烟花的哨鸣一道游光掠过， “嘭”的一声巨响，而后迸溅成绚丽的光影，似乎还有哪家孩子的笑声。 窗台那朵耷拉着脑袋的粉色玫瑰，被映照成了五彩的颜色。 哪怕只有一瞬。 墙小姐看出神了。 再转回来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 墙先生跨越了墙，出现在墙小姐面前。 卢薇惊讶道：“什么时候？” 翟达甩了甩额头的碎发，呼出一口温热气息：“烟花炸开的时候，和开门声重合了，你没注意到。” 这还能忍住不过来，是男人不？ 准确的说，他没有一拳干爆中间这层薄墙，已经是对外公留下房子最大的尊重了 翟达在卢薇的目光中一步步向前。 卢薇：“我是想说” 翟达已经低头吻上了某人的嘴唇。 深、热、甜、软。 良久后才缓缓分开，凝视着小木头的白皙俏脸：“还有什么问题么？” 小木头点点头：“有。” 翟达笑了笑：“问题还挺多，说罢，我都给你解答。” “我是想说于老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翟达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 看到的是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的于晓丽。 翟达：“老妈你” “起夜。” “没声？” “烟花爆炸时开的门就在你背后” “那要不您先回屋？” “起夜怎么回去多难受。” 翟达看了看还被自己捏着下巴的卢薇，以及捂着自己嘴巴的老妈。 淡定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怕什么！都是熟人儿！ 对着卢薇轻咳一声道：“刚才那一连串问题，我给你的答案是：你现在是了。” “那么关于这个问题的具体情况，我们明天再分析。” 然后转身离去。 “老妈你去起夜吧，我睡了。” “嘭！” 烟花又炸开了一朵。 和关门声合在了一处。 于老师也赶紧道：“恭喜恭喜那什么，我先去起夜了哎不该喝那么多水的” 窗外的烟花开始一个一个，房间里和开了彩灯一样。 卢薇沉默了半晌，钻进了被子里，不自觉开始翻滚。 最后将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 表情平静，脸颊却发红，心想道：这就是海莉说的么 确立了关系，就要滚床单 第253章 ：我的牙膏怎么和你不一样 清晨，翟达迷迷糊糊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 卢薇似乎被墙先生的动静吵醒，也揉着眼睛起了身，长发垂落在肩膀，为主人最后保暖三分。 两人一起出了房门对视一眼。 一个嘿嘿一笑，一个低头脸红。 洗手间内，两人步调一致的刷牙，这一幕过去几乎每天都出现，但今天又有点不同韵味。 对于水到渠成的感情，确立关系并不是突飞猛进的去尝试新鲜。 而是在生活的每一件琐碎里，去寻找不一样的味道。 翟达漱了漱口：“这牙膏味道儿有点不对，老妈又买的是便宜货。” 卢薇疑惑道：“有么？不是一样的么” “不信你尝尝。” 说完翟达捧着小木头的脸，吻了上去。 “唔！” 没有躲闪，只是轻吟了一声。 昨晚是深、热、甜、软。 今日刚刚冷水刷了牙，深、凉、清、甜。 听到主卧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近，翟达脚一勾关上了门。 等到于晓丽走进厨房，才放过了卢薇的小嘴巴。 翟达笑了笑：“哦怎么样？” 卢薇声音越来越轻：“嗯很香。” 而且甜甜的 味道确实不一样 早饭的餐桌上，于晓丽一对儿眼睛和小雷达似的，一会儿看看卢薇，一会儿看看翟达。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么？换你你不问啊？！给个准信！” 翟达轻咳了一声，牵起卢薇的手道：“就是那么回事儿嗯，女朋友了。” 于晓丽掩嘴大笑，咯咯咯的，看向卢薇低着脑袋红着脸。 脑子里不知想了多少事情。 而后突然说道：“妈的工作随时可以辞。” 翟达：？ 卢薇：？ 于晓丽笑着道：“我回头再去报个驾校，总归用得到。” 翟达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两句话啥意思。 不过报个驾校总归是好的，【牢固的二八大杠】被自己带去哈城后，于晓丽买了一辆电瓶车。 老小区没监控，一个星期后就被偷了。 给于女士气的，这才知道之前十几年没被偷过，是小偷看不上她的的二八大杠。 也是刚好赶上一轮反扑，奥运会前后的压力稍一松懈，饿了几个月的鸡鸣狗盗之辈又开始搞事情了。 之后就换成坐公交了，反正现在上班没心理压力，悠闲点就悠闲点。 但翟达觉得终究是会开车方便点，老妈现在工作压力小，也可以去旅旅游。 不用担心没有“搭子”，当一群中年妇女里有个有了车以后，会自动刷新许多旅游搭子。 至于驾驶技术问题，除了多练以外，只能整个结实的车了。 —————— 一大早翟达就带着卢薇出门了，去往了洛川路99号，乌托邦旧址。 这里在夏天曾经人声鼎沸，数百个学生每日在此补习，上学和放学的时候交警都会来此维护交通，入学机会一票难求，是那时东阳县最火爆的地方。 翟达可以不客气的说，他们暑假这一折腾，今年整个东阳出成绩的学生都会多起来。 那都是开了挂教的！ 四舍五入，功德无量，这辈子重生了，下辈子兑换一个穿越去修仙不过分吧，再把系统带上不就更好了？ 不过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冬季里无人的清冷院落。 小路门口，熟悉的“定制精品家具、木艺、铁艺、门窗”招牌，许学军在里面丁玲桄榔。 这是今天两人的第一站，来看看许老头。 翟达远远的和许学军打了个招呼：“过年不休息，忙啥呢？” 许学军哼哧哼哧道：“有几个舞伴搞了个老年合唱团，年前要表演节目。” 翟达疑惑道：“合唱团表演节目，你焊钢架子干啥？” “这是她们站的台子，可得结实点六个人加起来快一千斤了” 钢铁雄心合唱团么？ 坦克闪击战？ 许学军将手上的角钢扔到一边，转头正要说话，看到翟达和卢薇拉着紧紧的手。 虽然两人牵手并不奇怪，但还是感觉味儿变了。 老汉狐疑的扫视了一圈。 翟达主动抬手：“女朋友了。” 许学军鼻音哼了一声。 “真墨迹。” 嘿~这老头！ 不过转而就忍不住了，嘴角翘了起来：“对人家小薇好一点，别欺负人家。” “这还用你说” 一只三花猫跑了出来，在翟达和卢薇面前闻了闻，似乎回想起夏天的记忆，开始疯狂蹭裤管，卢薇蹲下摸摸脑袋：“你好呀还记得我们么？” 小三花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翟达放下一箱六个核桃：“年前来看看独居老人，话说你闺女今年回娘家么？” 提起这事儿许学军叹了口气：“原本说是外孙有个冬令营，要去沪上，不想折腾了。” “然后呢？” “然后我说给外孙准备了十万补习费，她说初二就回来。” “咱这位这么现实么” 许学军摆摆手：“不是现实，我闺女我知道，和女婿都是工薪阶层，一个月就两三千还要养孩子供房子，他们是确实累，一年到头的自己也不怎么休息。” “和我们那个年代不同了，以前能念书就算养的好了，现在得要和别人比，不比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翟达点点头：“不过你得自己留点，别都掏空了，这种额外教育是无底洞。” 总听许学军提起那个鸡娃的女儿，感觉很癫的样子，别说挣了40万，就是400万，也有地方能花的一干二净。 而且大多是无效成本。 “当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其实都给了也没啥，但我怕她拎不清，前阵子还说想贷款送孩子去私立学校。” 翟达：多少有点走火入魔！ “现在出点钱，外孙的教育我也说的上话了，以后我慢慢扭过来吧” “呃那你得好好扭，扭不过来可以打一顿。” 又闲聊了片刻，翟达尝试性邀请许学军除夕一起吃年夜饭，老头拒绝了。 这代人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坚持，关键性的节日打死不去别人家，宁愿一个人躺在工坊里看书。 离开前，翟达去乌托邦看了看，没带钥匙也难不住他，从怀中摸出了【万用钥匙】打开大铁门，带着卢薇在里面巡视了一圈。 没太多变化，甚至比想象中干净，范俊伟也离开东阳后，依旧拜托某个清洁工阿姨隔三差五来一趟，付些钱给人家。 桌椅、电风扇、黑板、还有“学习习惯纠正室”那诡异的装饰，只是【老汉电视机】已经没有了。 翟达还在讲台上，找到半盒潮湿的粉笔。 拿起一根掂了掂，感觉好久没写板书了，于是转头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 “牛逼！” 文化人是这样的，语文比数学好就行了。 离开前，小木头轻声道：“这里还会开门么？” 翟达将粉笔精准的扔回盒子里：“你喜欢当老师？” “我喜欢那个夏天。” 翟达笑了笑，捏了捏小木头的柔荑：“谁知道呢反正我租了五年。”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回来，或者回来一两个，在这里又办一个补习班迎来一群新的学生。” 重新锁上大铁门的时候，翟达最后看了一眼院子，其实这里还真是一个适合吃火锅的地方，如果准备齐全，再搞点暖炉，氛围感一定拉满。 说不得还能烧烤呢！ 美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嘴巴里有的呢。 不知道楚翔那货策划的怎么样了，昨晚喝成那逼样，还能不能记起来这件事。 之后翟达去了路口那家小卖部，也就是曾经卖他“六个铁”的地方。 在老板惊喜的目光中，饮料整箱整箱的买，当然每一箱翟达都会打开看一眼。 冰红茶会不会是“冰江茶”，雪碧是不是“雷碧”，脉动是不是“咏动”，营养快线是不是“营养毛线”。 水晶之恋是不是“广岛之炼”。 最后全搬到了路边。 正准备叫车，突然看向了许学军的工坊，灵机一动走过去道：“老许头，你这个三轮是电的不？” 正在给坦克焊履带的许学军拉开面罩：“是电的，咋了？” ———————— 与此同时，东阳初级f院。 王国峰看着手中材料，疲惫的喝了一口浓茶。 唐丰毅31岁，真年轻啊 对方18岁高中毕业就出来打拼，22岁娶了自己的高中初恋成家，23岁开始做生意，25岁有了女儿唐小葵，完全是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令人羡慕。 夫妻俩完全是模范夫妇，身边人口中的神仙眷侣，从高中起就感情深厚，女方董靖瑶也一直支持丈夫创业，截止生孩子之前，不说大富大贵，也是小有成绩。 似乎也因为有了经济基础，才决定要个孩子 之后的变化就令人唏嘘多了，董靖瑶产后经历了长时间并发症困扰，脂肪液化、妇科疾病之后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多次干预无果。 孩子一岁时，男方不在家出差的几天里偷偷停药之后趁着保姆睡着后，从九楼跳下。 孩子被放在了洗衣机里没人知道她生前是怎么想的。 根据调解员所说，之后亲戚之间开始出现闲话，说是唐小葵克死了母亲 唐丰毅之后带着愧疚，强行调整生意结构，尽可能多陪着女儿，甚至可以说无微不至但毕竟精力有限，生意没以前那么好了，很快又遭遇了经济危机，债台高筑。 最后于半个月前，尸体被发现漂浮在河上，反向寻找，发现了唐丰毅的鞋子。 死亡时间推测在当天清晨，没有监控、没有目击、没有外伤，且有主动脱鞋的举动，和债务崩塌的背景，法医初步认定是自杀可能的原因是情绪崩溃。 似乎也并不奇怪，单身父亲，连保姆都没请，一边做着生意越错越多，一边还要照顾六岁大的女儿，疲惫而神经衰弱很正常。 之后亲戚间开始出现闲话，说唐小葵又拖累死了父亲 对了，还说唐小葵败财，说他们家的生意就是唐小葵出生后出的问题，偏偏唐小葵从小到大都“锦衣玉食”。 亲戚眼中的“锦衣玉食”。 民政部门牵头第一时间启动救助，原本希望从唐丰毅剩余财产中预先锁定一块，哪怕不多，至少保障唐小葵的基础生活，却发现唐丰毅早已经没有任何资产，只有债务。 亲戚朋友也对这孩子避之不及，居住在散装省的三家亲属都明确表示了拒绝，目前唯一还有希望的，是青省的一家远房亲戚，远在大西北，但似乎也并不容易 王国峰点了一根烟，感觉有些无奈 真难啊 第254章 ：耐冬花 其实这本不该是王国峰的工作范围，但总是对那个孩子放心不下。 他可以想象，那个孩子以前是听到过“闲话”的，也比同龄孩子聪明一些 意味着她听得懂 这对于一个需要成人抚养长大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说孤儿年龄越大，越难被收养。 从法律和社会两个层面上，国家都是推崇“血缘收养优先”的，血缘与宗族是华夏民族最底层的精神纽带之一，可以有效触达法律触及不到的生活层面。 毕竟法律不可能约束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对孩子“好不好”，也绝不是几个法条能说明白的。 诚然有许多“还不如路人的亲属”，但大基数是这样的。 血缘收养者的异常率是12%，而社会收养者的异常率高达31%。 （异常：逃离、关系断裂、过激行为、管教失方、精神压抑等） 最重要的是，“社会收养者”不会排着队等在门口，收养每一个有这样或那样问题的孩子。 即便是有强烈意愿的那些，也会带着“挑选”的意味，只接受那些“最好的”。 而血缘收养者很方便寻找，也最快，系统内查都能查到，一般而言基础意愿还是比较高的。 换句中国人都能听得懂的话说。 多双筷子罢了。 只是现在，唐小葵似乎连“多双筷子”的地方都找不到隐隐的也和最近几年，对育儿的焦虑增加有关越是有抚养能力的城市人口，越接受不了“多双筷子”。 王国峰将那几张纸翻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几家亲戚的信息，最后将烟头按灭，对同事说道：“我去趟福利院，帮我记个外勤。” “又去？” “有个孩子放心不下。” 一旁的男同事道：“哪个孩子你放心的下一样一到涉及孩子的时候，你就闲不下来。” 王国峰将制服脱下，换了一件寻常的黑色夹克，离开了办公室 半小时后，一辆陈旧发黄的白色桑塔纳，停在了东阳县福利院门口。 一下车，就看见唐小葵站在院落内，隔着铁门发呆。 那身显眼的红色厚羊毛裙又穿回了身上，李惠芬并未没收这身精致的衣物，只是手洗了一番，晾干了就还给了唐小葵。 她又变成了那个精致打扮的小姑娘，背着那个装着拍立得的明黄色包包。 只是身处一道铁门之中。 看到王国峰，唐小葵无神的双眼亮了亮，但很快又暗淡回去。 王国峰本就是来找她的，索性也不招呼里面的人了，隔着铁门蹲下，笑着说道：“怎么了？在计划逃跑？” 唐小葵俏白的小脸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看花” “花？” 王国峰顺着唐小葵的目光看去，马路对面的树上，确实有几朵红艳艳的花。 那模样王国峰感觉很熟悉，但叫不出名字。 唐小葵道：“那个叫‘耐冬’，爸爸教我的，他经常买给我，给我别在头上。” 王国峰挠了挠头，这花应该没有花店会卖，毕竟路边就长着，但现在这个问题似乎不重要了。 “这几天怎么样？我是不是说过，这里没那么可怕吧~？” 王国峰从怀里拿出一条巧克力，递给唐小葵：“给你带了这个。” 唐小葵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礼貌的鞠了一躬：“谢谢之前那个翟哥哥也来过，但巧克力都被其他人分走了” “翟哥哥？” 王国峰露出笑容，心道状元郎还是来捐助了么？ 回头倒是可以问问李惠芬。 “小葵，叔叔问你一个问题你去过西北么？比如旅游什么的？” 唐小葵摇摇头：“我不知道西北在哪” “在很远的地方，那边有你妈妈的表姐。” “他们要收养我么？” “正在沟通。” “可他们讨厌我” 王国峰一滞：“不会的，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唐小葵道：“我说了你不信，那我不说了，我也有个问题想问王叔叔。” “你说。” 唐小葵向前凑了凑，一对大眼睛认真的观察着王国峰：“我爸爸真的是自杀么” 王国峰不可能和一个六岁的孩子细聊这个问题，这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拿过唐小葵手上的巧克力，为其撕开包装又递还给她，王国峰笑道：“别想这些了，这都是些大人的事情，相信我们会处理好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唐小葵摇头认真道： “可是这对我很重要呀” 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的，王国峰只能干笑了一声。 唐小葵举着巧克力，轻声道： “王叔叔电视上说亲人死了需要去认领，可为什么我没见到爸爸” 王国峰下意识又想去摸烟，但最后忍住了 “你是未成年，这一步自然不需要你去你的大伯去了。” 唐小葵的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可是可是” “我想见他最后一次，我想给他照张相爸爸工作忙我们很久没有照相了” “为什么讨厌我们的人能见到爸爸最后一面，我却不行呢” 王国峰感觉有重锤在胸口敲动，良久后道： “小葵，你才六岁不让你看是为你好” 溺死的人，并不会很安详，哪怕是自杀。 “有些事需要时间，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对孤儿来说，浓烈记忆反而会成为融入新环境的阻碍，包括对原生父母的眷恋。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才有未来可言哪怕是在孤儿院 这时，王国峰的手机响了起来，恰好成了他结束这段沉重交谈，喘口气的契机，他立刻接了起来。 “国峰，赶紧回来，j监的人来检查了，你外勤没来得及挂上，我说你闹肚子去厕所了，半小时必须要见到人！” 王国峰呼出一口浊气，起身道：“小葵，叔叔有工作要回去一趟，改天再来看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听见没有。” “最重要的是不要试图逃跑。” 唐小葵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吸鼻子，重新装作坚强的小大人：“不会的规矩我懂。” “跑出去还是会被抓住，而且会饿肚子，甚至遇见坏人，爸爸教过我，我从不给大人添麻烦的，会老老实实的一直待在这，哪怕五年十年” “叔叔再见” 王国峰上车后，第一时间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直到烟雾在肺部停留许久，才吐出几乎没有颜色的雾气。 拍了拍脸，挂挡，启动行驶在县郊的小路上。 结果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丁玲桄榔的声音。 一辆陈旧但用料扎实的三轮车，一路发出噪音从对向驶来。 而他眼中标准的“成功人士”，“大明星”、“大作家”，正咬着牙顶着冷风，砥砺前行。 感觉脸都僵了。 三轮车斗里装满了货还有一个揣着手的高个子女孩 这是咋了？几天没见，豪车变三轮了？ 炒股也没这么快吧？ 翟达冻的脸发僵，无比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简直自找苦吃，还连累小木头。 刚才还自鸣得意呢，心说这三轮车看着破破烂烂的，巨能装，比一般汽车后备箱能装好几倍，堪比小卡车了。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骑着三轮送温暖，该省省该花花。 至于路过的桑塔纳，翟达并没有在意。 “冷么？坚持住！” 卢薇在车斗上，面无表情的揣着手：“嗯” 感觉人都要颠散了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么？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翟达停在了东阳县福利院门口，同样看见了蹲在铁门后发呆的唐小葵。 白皙的小脸带着泪痕，手上捏着一块开过封的巧克力，却一口没吃。 上次见面，翟达还带着一定功利心，这次反而完全放平心态了。 自在了许多。 用逗小孩的语气笑道：“干嘛呢？计划着逃跑？” 唐小葵摇摇头，抹了抹小脸：“没有我不敢” “不敢就对了，被抓住要打屁屁，巧克力怎么不吃？杂牌吃不下？” 唐小葵索性不说话了。 翟达也不纠结，朝里面喊道：“开门！送温暖！” 李惠芬听着刹车声就朝外跑来，虽然翟老板骑三轮有些奇怪，但还是满脸笑容：“翟老板，这又来了多不好意思。” 对方可是资助了全福利院孩子的伙食，还频繁带东西上门。 这样的好人这样的好人 麻烦多来点！ 翟达拍了拍车斗的一大堆箱子：“除了饮料，还有生活用品，卫生纸、牙刷、牙膏、洗发液总归用得到。” “年前这是最后一次来了，多弄了些。” 李惠芬赶紧招呼道：“快谢谢翟老板！” 跑出来的孩子们有样学样：“谢谢翟老板~” 这次翟达没有再添加一两个名字，因为那奸商没有打折，甚至三轮都是自己骑来的。 独家冠名。 不过一想到三轮车还要给许学军送回去，后悔值再+1。 “来帮忙搬一下，小伙子就是你！别东张西望了，都上初中了还不来帮忙干活？” “还有你，上次就你抢得最快，快过来搭把手。” 嬉笑之间，反而比起上次 孩子们的笑容更多了。 他们其实不喜欢访客那种小心翼翼 好像将他们当做了易碎的玩具，每一句话都带着关心，也带着同情。 他们更希望被当做正常人，尤其是年龄大的那些。 热闹之间，一箱箱物资被搬了进去。 只是好似暂时无人再去关注唐小葵，那个原本守着铁门发呆的姑娘，此时铁门打开了。 站在福利院的边界线，圆头皮鞋的小脚似乎只需要一步就能出去。 而唐小葵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朵耐冬外面的花是那样鲜艳 这时一个身影蹲在了唐小葵身前，一个漂亮的犯规的大姐姐。 手里拿着一朵红灿灿的花。 “你好像想要这个？地上捡的介意么？” 唐小葵呆呆的道：“谢谢不介意，姐姐你是谁？” “我？” 小木头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是翟老板的女朋友” 唐小葵仰着头，漂亮的“小脸蛋”看着漂亮的“大脸蛋”。 心道：他真有钱 翟达不知何时出现，摸了摸唐小葵的脑袋：“又在想什么呢走，抢东西去，去晚了抢不到了。” 唐小葵摇摇头：“抢不过的给他们吧” 她还没有那种“物质匮乏”的紧张感，哪怕来了之后 吃饭都没人家吃到的多。 翟达直接拉起唐小葵的手，朝里走去。 “我给你撑腰，怕什么。” 大手牵小手，小手牵花花。 唐小葵亦步亦趋跟着，可惜是朝着里面走去。 其实束缚唐小葵的不是铁门 而是缺乏一只朝外走去的大手。 第255章 ：褪色 翟达来了，带着更多的生活用品。 之前的赞助，因为是现金，李惠芬很快就用上了，邀请翟老板和其女朋友一起留下来吃饭。 米饭、芹菜炒肉、红烧带鱼、炒青菜、番茄鸡蛋汤。 蛋白质充裕，味道还算尚可，但每样都是一整盆。 从孩子们打饭时的表情就能看出，伙食确实是改善了，尤其是红烧带鱼，“大孩子”三块，“小孩子”两块，许多人盯着眼睛放光。 翟达今天是突然袭击，没提前打招呼，所以应该不是作秀。 他突然觉得李惠芬也挺辛苦的，别的不说，一个人做十个人的饭，就够占据每天一大半心神。 只有几张桌子，所谓的食堂里，翟达时不时扒拉两口：“这边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人手感觉很紧张。” 李惠芬有些尴尬，嘴笨的磨了半天，最后说了句：“养不活第二个大人了” “不过政府、医院、警察什么的经常来看，打扫卫生，陪孩子们做游戏” 懂了，多出来那点盈余，不够再有一个人“脱产”守着孤儿院。 不足的部分，只能靠着社会力量。 比如现在的翟达，也是社会力量的一部分了。 “春节除夕你们一般怎么过？” “做点好吃的，组织大家一起看电视就差不多了” “有电视？” “有，有医院送来的，他们淘汰的电视。” 李惠芬报了个名字，居然是翟达刚重生时苏醒的那家，只能说小地方就是这样，三绕两不绕的，都有关系。 吃了饭，人暖和了不少，翟达看了看表，准备走了。 回去又是一路颠簸+冷风，他甚至连条围巾都没带，因为回东阳后觉得没那么冷。 离开前，翟达招了招手，叫来了唐小葵。 唐小葵仰着俏脸，抓着包包背带：“有什么事情么？” 翟达对这个小大人已经不惊奇了，说道：“记得上次和你说的照相机么？” 唐小葵谨慎的侧过身，将黄色小包包保护起来。 翟达无语道：“我是说我的那个，说要送给你记得么？粉色的。” 唐小葵点点头。 “我决定不送了。” 唐小葵：？ 翟达蹲下身子，和唐小葵平视，耐心道：“其实你并不需要这个，上次是我自己有原因，反而让你拿着几千块的数码相机，会容易被孤立，你脑袋还没发育好，这里面的门道不懂。” 唐小葵：大人怎么能坏成这样 翟达帮唐小葵整理着翻起的衣领，这个姑娘个头在同龄人里其实算高的： “你可能也不喜欢这里的衣服，但你自己这套，和照相机是一个道理，回头我给你整点正常童装来，我和你保证也是好看的，只是没那么显眼，你这套让李大婶给你收起来。” “还有资助你上学直到工作这事儿，我的承诺没有变，回头会安排好，但前提是你得好好学习，别让我掏钱都没地方掏，最好念个博士，吃我到30岁。” 翟达说完就起身了，牵着卢薇朝外走去。 唐小葵看着翟达的背影，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能分辨出哪些是大家都有的，哪些是自己额外的。 她本以为翟达会说因为自己可怜因为自己惨 结果那个背影来了一句： “因为你长得可爱。” 唐小葵： 也不是不能接受 —————— 翟达走后，唐小葵回到自己宿舍，之前分到的东西被摆在小小的高低床上。 似乎少了一两样，但她没有太在意。 福利院的孩子，都对“仅有的”很在意，恭谦礼俭让，那是在物质条件已经充裕的情况下才能养出的。 不过有李惠芬存在，这家福利院基础的秩序还是有的，大学生还偷吃舍友东西呢福利院，没有出现欺负人就很不错了，不能奢求太多。 其他孩子似乎玩不够一般，都在外面疯跑，住的越久，越“无忧无虑”。 唐小葵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白色裤袜的小腿触不到地面，无力的垂落如同树根，距离福利院的地面只剩几厘米的距离。 许久后，唐小葵小心翼翼的从小包包里，拿出那一张一张的白色卡片。 上面被记号笔勾勒的轮廓，来了福利院后似乎消磨的更快了。 因为她拿出看的次数变多了。 她其实他们父女俩早就知道，这个拍立得坏了无论换多少种底片，照片都会在拍出后褪色。 再鲜亮的色彩和回忆，也不过是24小时的限时快乐。 可爸爸说，这相机是妈妈专门为了拍她而买的。 为了记录她长大的每一天所以爸爸相信，每一张照片的褪色，都是“捎”去了妈妈那里 “糖糖，看这里，笑一个真好看！” “这样么？！我要看！我要看照片！” “真漂亮，不愧是我女儿，喜欢这件裙子么？” “喜欢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爸爸你最近黑眼圈又重了，是不是休息不好。” “大人谁没黑眼圈。” “骗人！我昨天听见了！你哄我睡着后，又半夜跑回去加班” “这孩子” “爸爸你不用这么两边跑，我们住到你公司去吧！或者以后你就在家里工作！” “那不行家要有家的样子我答应过你妈妈，一定照顾好你” “那保姆是什么意思？我听人说若是有个保姆，爸爸就不会这么累了” “不保姆我不放心我不放心” “爸爸要去苏市出差，糖糖要不要一起啊，我带你去看狮子园！” “太好了！我要看狮子！我要看狮子！嗷呜~！” “嗷呜！嗷呜！大狮子来抓你喽~” “呀！快跑呀！” “爸爸这是什么花呀，好漂亮。” “这是耐冬，是只在冬天开的花，再冷的冬天，看到它就说明离春天不远了！” “爸爸你帮我别在头上！” “好嘞，真好看来，让妈妈也看看，看镜头~” “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妈妈啊她美丽，善良，温柔、善解人意不厌其烦的鼓励着一个普通的家伙，让他一次次别哭” “你想妈妈么” “我啊我每天都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工作也想” 温馨的小家里，唐丰毅望着天花板这里是他的婚房。 和妻子一起努力，一起奔波，一起黑眼圈构建的家，每一块瓷砖，每一盏灯，都是妻子满怀期待挑选的 想着想着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爸爸呀爸爸很想很想，真的很想” 唐小葵撑起细小的胳膊，忐忑的问道：“他们说是我害死了妈妈，是真的么？” 唐丰毅立刻坐直了身子，严肃道：“谁！谁说的？” “他们他们都这么说说我命不好说我扫把星” “糖糖，这样的亲戚我们以后都不打交道了，爸爸向你保证，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也不会让他们再说闲话让你听见。” 唐丰毅将唐小葵抱在怀里：“糖糖你是爸爸和妈妈的结晶，你是我们的宝物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我向妈妈发过誓的~” “可爸爸你最近真的好累我不要新裙子了，也不要巧克力蛋糕了爸爸你多休息休息吧。” 唐丰毅眼睛湿润的看着唐小葵：“爸爸最近生意是有些小问题但你放心！爸爸不会被打垮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强大！最勇敢！最坚强的人！没有什么能打垮我！我还要看着你长大呢！” “等撑过这段时间，我再带你去游乐场去看狮子去然后再吃” 也许对其他人不重要，但对她很重要 这样的爸爸，怎么会自杀 第256章 ：年岁无缘不渡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于家翟家反正就是那仨，也进入了年前的准备状态。 有人说地方越小越穷，年味儿越稠越浓，对于重生后第一次春节，翟达也是饶有兴趣。 在卢薇的辅助下，贴了对联。 在窗上粘上于晓丽亲手剪得的窗花，据说是从外婆在世时手把手教的，可惜于女士学艺不精，就会剪两种。 一个“春”，一个“囍”。 三人一人一条围裙，一副口罩，将三毛小区的家打扫的干干净净，连洗手间的地砖缝，都用旧牙刷撸了一遍。 哪怕开春后于女士就打算买个新房，但这里也依然是家的唯一的符号。 至于和卢薇的感情，这段时间只能说是沉浸在温柔中，每天尝试各种“新口味小木头”。 当然，因为于晓丽的存在，没有什么巨大突破。 对此翟达并不着急。 早已经是确定的形影不离，翟达若是心急，又何必等到此时？ 是哈城的床不软么？还是哈城的暖气不暖？ 老妈在身边，没必要猴急，相反翟达还觉得应该珍惜这段独特的时光。 等回了哈城，有的是机会“巨大突破”。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东阳县的年味儿也越来越足，走到哪里都有卖年货的大喇叭，最热闹的是烟花爆竹摊位。 哪怕是09年，大城市也开始管控烟花了，但小县城却随便放。 翟达预算充足，大手一挥，从最贵的“万春来贺”就来了两，剩下的也没少拿，属于报复性消费了。 另外楚翔作为乌托邦里组织活动的一把好手，还真的成功撺掇了一个除夕夜的“第二场”。 所有人约定，等到各家年夜饭结束后，一起去洛川路99号。 楚翔已经联络了一家春节营业的火锅店，那边能把桌子、炉子、锅子、料子都准备好，一起送过去。 随着准备越来越充分，每个人都对那一天充满了期待，势要一直熬到天亮，把酒言欢 1月25号，大年三十，除夕。 上午，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哼哧哼哧的来到了东阳县公墓。 翟达最累，大箱子“万春来贺”被一路抱到了公墓山腰，箱子上还放着五千响的大盘子鞭炮。 加起来三十多公斤了，饶是翟达体力久经考验，也是浑身冒汗。 半路上，翟达甚至偷偷带上了【极限护腕】，好利用“阳光下强化氧合”的效果喘口气。 对于扫墓，各地的规矩都不太一样。 有些是年前，有些是年后，但春节这样重要的节日，对亲人的祭拜会迎来高峰是肯定的。 无论是形式化的家庭活动，还是真的有思念诉说，与夏天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日烈日当空，寥寥无几。 今日冷风萧瑟，摩肩擦踵。 只是人一多，垃圾就多，墓园人手不足，许多祭祀痕迹都来不及收拾，乱糟糟的。 终于抵达了第一站，于晓丽掏出帕子，为“翟志鸿”的墓碑擦拭。 卢薇摆放祭品，清理香炉。 翟达在不远处，拥抱太阳。 岔气了 “过年了，来看看你，这日子过的真快” 于晓丽习惯性念念叨叨，这被她认为是扫墓一定要有的过程，也是“仪式”以以外“感情”的体现。 烧纸谁不会。 但这次却有不一样的声音，卢薇一边摆放祭品，一边小声道： “叔叔，这是桔子可甜了。” “这是于老师包的饺子猪肉冬笋馅儿的。” “叔叔，这是酥糖，新年快乐” 于晓丽听着听着，开心的笑了。 翟志鸿的墓是第一站，之后是颜静雯女士，最后则是外公于立华。 翟达站在墓碑前道：“外公，我去哈工大了，上了一学期，感觉挺好的遇到了你的朋友，查到了你的档案对了，还去京北了一趟。” “现在，咱们祖孙都是参加过国家大项目的人了。” “最后有幸见到了钱老，我不知道您当年有没有打过交道，大概率是没有” 心里最后默默补充道：“抱歉外公，自行车给我融了不过不亏下次开来给您看看” 最后三人叩首后，翟达看向扛了一路的烟花和鞭炮。 于晓丽道：“大礼花白天放就只有响声，太浪费了。” 翟达无所谓道：“偶尔奢侈一把，家里还有。” 四处看了看，瞄到一处树少的空旷水泥地，翟达哼哧哼哧抱过去，准备先放鞭炮，再放礼花。 结果好不容易将鞭炮展开，盘成了三大圈，准备掏出【迷情打火机】点燃。 （括弧—装备效果已关闭）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走了过来：“这里不让放炮啊。” 翟达僵在地上然后震惊的抬起头：“啥？” 于晓丽也不愿意了：“往年不是都有人放么？轮到我家就不让了？” 保安大爷：“这是今年的新规定！冬天容易着火。” “以前不容易着火？” “非得着了才行啊，这不是防范么！” 翟达站了起来：“大爷，我上山的时候你就在路口吧？扛上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你丫的倒是提前说啊！现在我内搭都湿了全是汗，你和我说不让放？ “山下我还听到鞭炮声呢！不然也不会扛上来！” “那是没抓到，你们这不是抓到了么” 翟达：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随机挑选倒霉蛋是么？ 默默打开了【纯金秘密手杖】的效果，正要开始一场嘴遁，于晓丽从口袋掏出一张十块钱，一脸嫌弃的递过去。 显然已经洞悉了问题的核心本质。 大爷手快如残影，翟达都没看清钱已经进了口袋：“这样，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这鞭炮太长了，剪一截，放一半儿，我这钱不白收，一会儿还得回来给你们扫地。” 这充分证明了，【装备】有时候没有十块钱来的方便 开挂的有时候不如开票的。 大爷说完就走了，翟达看向于晓丽：“怎么说？剪一半？”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剪什么剪，他数学这么好，还能数清楚是2500还是5000？” 十几秒后，山上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之前几处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多付十块钱。 结束的比想象中的快，感觉一分钟都没 小木头：“2350-2400之间。” 翟达：“什么？” “炮响。” 翟达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 “走吧回家准备年夜饭。” “礼花呢” “我扛回去” ———————— 夜幕降临，春节的除夕夜 整个东阳的街道人都少了许多，小县城没那么多娱乐，和家人一起渡过今夜才是大多数的选择。 家家户户，灯火万盏如烛。 岁岁年年，喜乐千载同沐。 作为华夏最重要的节日，春节被赋予了太多意味，如同所有节日的“聚合体”，但无论哪个时代，亲情、血缘、宗族都是最核心的主旨。 但就像艳阳无法覆盖每一处阴影一样，总有角落，越是佳节，越冷清。 东阳县福利院，李惠芬忙活了一整天，为十个孩子们准备了四菜一汤。 红烧肉、煮大虾、炒腊肉、炒菜苔、韭菜鸡蛋汤。 哪怕是福利院，过年也得吃点好的。 不过大虾每人三只，无论大小。 因为听说今晚县里会放烟花，所以他们特意将桌椅都搬到了院子里，就连那台医院淘汰的电视机也被抬了出来。 插上电，立起天线，播放着春晚的画面。 几大盆菜被放在长桌上，一旁还有许多饮料，翟达走后李惠芬就都收拢了起来，如果不管着，一天就能全嚯嚯完，那些孩子会直接当水喝。 每人端着餐盘打饭，然后领两瓶饮料，一把糖果，然后坐在院子里看电视，嗑瓜子，直到响起“难忘今宵”再赶去睡觉，这样的流程李惠芬很熟悉，年年如此。 偶尔会有爱心人士、单位来慰问，但那都是白天或年前的事儿，到了除夕夜当晚，总归是这么个光景。 唐小葵排队不积极，沦落到最后一个打饭，李惠芬多给了她一点肉：“来了后没一天好好吃饭的，今天多吃点。” 唐小葵礼貌的鞠了一躬，没说话。 “这孩子” 饭吃的很快，但春晚的节目还是很能吸引孩子们的，一个个看的目不转睛。 时间渐渐来到了八点多，这个时间大部分家庭都吃完了年夜饭，估计坐在沙发上发短信消食儿呢。 李惠芬看了看表，王领导说今天的烟花放两次，一次9点，一次12点，政府组织的，估计会很好看。 就是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若是刚好被房子挡住，那真是白折腾了 终于，时间来到了九点，李惠芬站起身开始四处张望，也招呼孩子们起来一起找。 “有烟花！看烟花喽！” “不知道大不大？” “烟花可贵了！” “我以前看过！我爸爸给我买过！” 即便是唐小葵，也带着期待四处张望，没有孩子能拒绝烟花的魅力。 果然，稍晚了几十秒，烟花在东阳县上空炸开。 天空似乎带上了色彩。 “咻！” “嘭！嘭！” 之后越来越多连成一片，照亮了整个夜空一般，整个东阳都多了一抹彩色。 无数房屋内，大人小孩都凑到窗前，欣赏这免费的烟花。 而福利院的孩子们，则望着被那一堵墙院墙，兴奋的笑容很快消失。 他们的方向没有被阻拦 只是目标太远了，而他们太矮了。 远到不知多少公里，即便是那冲破天际的烟火，也依旧被福利院的砖墙压在身下，只能隐隐看见边缘处有闪光。 忽明忽暗。 看不到光彩，也听不到声音。 李惠芬看了一眼矮楼的房顶，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打算，摆摆手招呼大家：“算了算了看不到就继续看电视吧” 孩子们失望的回到座位上，只是气氛不复刚才，就连电视里的小品都没之前有趣了。 片刻后，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小院凝固的氛围。 “刹~！” 众人朝铁门外望去，一个身影从三轮车下来后跺了跺脚：“就这地方？” 那是一个大爷，看上去脸有些臭。 许学军对里面喊道：“开个门，东西重。” 李惠芬疑惑道：“您是？” “翟达让我来的，送个架子。” “翟老板？架子？” 许学军指了指三轮后座的东西：“烧烤架。” 李惠芬愈发摸不着头脑。 好在解释的人很快来了，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翟达下车后奇道：“你咋比我还快呢？我还说先来问问看呢。” 翟达转头看向李惠芬：“我发消息你没回，就只能过来问一下，能借用一下你们的场地么？” “场地啥是场地？” “就这个院子。” 翟达指着福利院的小院，和那些伸长了脖子，满眼期待的孩子。 身后的出租车，于晓丽和卢薇一起下来，尤其是于晓丽，看着福利院的招牌，感觉很惊奇。 再看看里面大大小小的孩子，善良的于女士叹了口气东阳住了这么多年，也没留意过有这种地方。 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女孩，站在院门的分界线边缘，背着手，似乎在看马路对面的小红花。 一个愣神，已经被抱了起来。 一张温和的笑脸出现在唐小葵的视界中：“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 唐小葵仰着头：“阿姨好，你是谁呀？” “我？我叫于晓丽，你叫什么呀~” “唐小葵” 小姑娘脸红了。 这是自父亲离去后的一个月里，第一次有人将她抱起来。 也可能是母亲去世后，第一次有年长女性将她抱起。 另一边，翟达正在和李惠芬交涉：“我和一些朋友打算除夕夜支摊子吃第二场，能借用一下你们院子么？” 李惠芬赶紧道：“能！能！正愁太冷清呢！” 翟达笑道：“那我这就打电话叫他们过来，都等着我消息呢。” “人有点多，不过不要慌，这院子够大。” 起初李惠芬不明白啥叫“人有点多”。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十分钟后，敖文、项佑、刘萌，带着各自的爸妈，来到了福利院。 几家父母瞪大了眼睛：“东阳县还有福利院？这还真是儿子，你们这次选的地方很有意义啊” 敖文笑道：“翟达选的，原本我都在洛川路那边等着呢！他说换个地方。” 十五分钟后，楚翔和火锅店的面包车抵达，可拆卸的大圆桌被从面包车上卸下，还有锅子、炉子、料子、碗筷。 “快来帮忙，东西超多的！这院子放得下么？” “咦？小伙子你多大？” “十四。” “正是干活的年纪，快来搬东西。” 20分钟后，范俊伟、林舒遥抵达，他们的父母没来，但远远看到这郊区唯一热闹的一角，都加快了脚步，加入了布置院子的大军。 范俊伟带来了许多彩灯，而林舒遥则带着亮晶晶的塑料薄片串。 “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 林舒遥开心的笑道：“是么~有多漂亮！” “就就比那边的姐姐差一点点” 林舒遥： “大哥哥！你真高！你有多高啊！” 范俊伟嘿嘿一笑，直接抱起这个四五岁的男孩，骑在自己脖子上。 “就这么高，怕不怕？！” 30分钟后，院落已经颇具雏形。 翟达和范俊伟挂彩灯，许学军捣鼓烧烤架，楚翔指挥火锅摆放，小木头蹲在角落试图点燃木炭 翟达：“许老头，你这个烧烤架我怎么看的这么眼熟？烧烤架为什么用角钢这么好的料子？” 许学军：“管这么多干啥，烤出来好吃不就完了？” 这时，一辆宾利停在了门口，陆思文一路小跑进来，蹦蹦跳跳的挥手。 陆泽涛看了一眼福利院牌子，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35分钟后，一辆奥迪a4，停在了门口。 县长李康达看着门内的热闹，感慨万千。 李冬冬道：“怎么了？不会是有亏心事吧？” 李康达一脚踢出去，没踢着。 “什么亏心事，这地方我自然知道，中秋的时候还来慰问过。” 不过也仅仅是知道和慰问，该有的补助和帮持一样没少，但他毕竟不能只盯着一个小小的福利院，也不可能因为同情就无限制的投入社会资源。 社会爱心人士可以这样想，但他不行。 不过今天他也只是一个社会爱心人士 40分钟后，一辆挂着黑a牌照的“霸道”，风尘仆仆的停在门口。 一身黑夹克的吴越下车后伸了个懒腰表哥真是疯了，为了显摆新车，居然想一路开回来东阳。 自己也是疯了，想着两个人去的时候一路游玩还不错，答应了同行。 隔着十几米，就看见院落内翟达正在写春联。 一旁还有一张桌子，着笔的是老帅哥陆泽涛，这位写文章不行，字居然写的很好，不比有“灵巧双手”天赋硬吃的翟达差。 翟达蓦然抬头，和吴越对上了视线。 吴越笑了笑：“我没来晚吧？” 翟达笑了笑：“来的正是时候。” 清冷寂静的小院，已经变得人声鼎沸，五彩斑斓。 星星点点，人因春暖而汇。 不早不迟，年岁无缘不渡。 第257章 ：照片魔法 除夕夜，东阳县福利院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大人、孩子、少年、少女 各家各户还带了些自己的年夜饭，有卤肉、八宝饭、炸糕、猫耳朵。 彩灯从院内树上一直拉到矮楼房顶，如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桥梁，交织着孩子们从未有过的梦境。 巨大的圆桌被拼接起来，足足能坐下二十人，但对比此时的小院，依旧不够，福利院自己的长桌围着圆桌摆，最后仿佛八卦阵一般。 此时，那扇锁着外面世界的大铁门，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敞开着。 但却再也不会有人，想要逃离出去。 火锅店是“小火锅”，最初准备的20个小炉子不够，店员又回去了一趟，确保每人一个小锅。 比火锅更早营业的，是一旁的烧烤架，许学军坐在其后烤羊肉串，周围蹲了一圈小孩。 翟达已经认出来了那就是之前“坦克履带”的架子改的，心道不知道许老头洗干净没有。 羊肉串滋滋冒油，香气勾人食欲，烤好一串就被吃掉一串，留不下一点，气的老头开始赶人。 翟达和陆泽涛各写了两副春联，字迹上算是不分仲伯，但内容就差了不少了。 陆泽涛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不早不迟，年岁无缘不渡网上找的？” 翟达：“纯原创，陆叔叔写的什么。” 陆泽涛干笑道：“我就传统内容。” 翟达一看，欢天喜地过大年，春暖花开万事兴 “呃也挺好的横批呢？” “还没写。” “哦您别写两个字的就行。” 不远处，楚翔张罗道：“都准备好了！大家可以入座了！小料在左边，涮品在右边，各家自己带的卤肉、炸糕在中间，大家别客气啊！” 众人纷纷落座，好位置都让给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这次来的除了乌托邦小伙伴，父母也有不少。 一个个带着温和的笑意，为自己的孩子自豪，也为福利院的孩子开心。 吴越很巧合的，带了几桶精酿回来，原本是打算给老爸尝尝，不过这种氛围下自然不会再藏着。 让老爸自己喝青島吧。 翟达坐在桌前，面前的小火锅咕嘟嘟冒着热气，但他没工夫吃，或帮谁递递东西，或给谁让个路，不断有人起身，不断有人落座。 人一多，餐桌上饭菜就不再是主角，人才是。 翟达抿了一口“修道院”，笑着打量院里的每个人。 许学军的“坦克烧烤”太过受欢迎，往那儿一坐和屁股生了根似的，脸都快熏黑了，骂骂咧咧。 但又不会拒绝任何孩子“再来一串”的请求。 范俊伟被几个男孩子拉着去了边缘空地，被迫开始了一次“暴揍空气”的表演。 小木头、陆思文、林舒遥也被迫营业，给几个玩嗨了的小女孩重新扎头发。 李县长和陆泽涛很自然的坐在了一起，两人聊着什么，陆泽涛时不时点点头。 翟达注意到，于晓丽女士从头到尾都拉着唐小葵，老妈似乎对这个孩子很是喜欢。 亦或者是唐小葵主动接近？ 罢了，不重要。 他并非有意要捆绑一群人来此，激发大家的“同情心”。 而是打心底里知道，大家将第二场换至这里，会远比放在“洛川路99号”要开心。 包括这里的孩子们，那是双倍的快乐。 如果因为“同情”而做善事觉得难为情。 那不妨换个思路吧，为了快乐而做。 为了自己的快乐。 就比如许老头，不比在小房间里看书快乐？ 翟达笑着转头道：“许老头！还有羊肉串不，我到现在还没吃着呢！给我烤几个。” 许老头洒孜然的手都抖成筛子了，也算找到了合适的赛道：“烤烤烤，我看你像个羊肉串！我就是欠你的，被拉着到处干活。” 说着给了一旁的小孩一串：“给，不要辣、多孜然、多肥肉，是你的吧。” “是我的，谢谢爷爷，爷爷你真好。” “哎~真乖~” 许学军短暂的露出笑脸，然后一秒切换，对翟达道：“你吃别的去，和小孩儿抢什么东西。” 翟达嘿嘿一笑，转头和刚坐回来的范俊伟碰了碰杯，小酌一口：“下次比赛什么时候？” 范俊伟喝的是水，他连饮料都没喝：“三月就有，在马来吉隆坡。” 翟达瞪了瞪眼睛：“这你就干出国了？这么快？” “我去见识一下世面，主要还是重量级国内人少、赛事也少。” 当然范俊伟还是谦虚了，他在赛场上压倒性的实力，也是“干出国”的关键之一。 他所在的大型俱乐部很看好这个苗子，愿意用大赛机会去喂经验。 范俊伟扳着指头：“三月马来，五月沪上、六月在日本出了国门，面对的就是全球对手了，泰国的、美国的，大鹅的那些地方拳击盛行，即便是二线拳手实力也很强劲。 “不过如果能出一两个成绩，可能有机会参加一下今年的全运会。” 翟达： 这是什么爽文男主路线么？这就全运会了？ “那你要全运会夺冠，不是彻底起飞了？” 乱七八糟的赛事社会没那么多关注度，只有格斗圈和格斗迷自己在乎，但全运会不一样！ 各省可是比奥运会还看重。 范俊伟赶紧道：“哪有那么容易夺冠，我是去增加大赛经验的，实际上我们俱乐部张磊大哥，他才是夺冠热门，去年奥运会银牌，今年大概率卫冕。” “我能有机会纯粹是重量级人数不够，初赛五个名额，确定能参加的只有三个，剩下两个给青年运动员竞争上岗，全运会是年底了，有一年时间做准备。” 翟达好奇道：“那你是代表哪个省。” “自然是注册运动员所在地，豫省。” 这要是真出成绩了，散装省领导不得气死办公室里不得响起柏林之音？ 翟达立刻想到有没有什么【装备】可以帮到范俊伟的，对方的成长速度远比预计的快，打开系统翻了一下，好像只有【极限护腕】和【万里水壶】。 但【极限护腕】有些太强了他这样业余级的锻炼，都让身高和身体素质得到了巨大进步，他不敢想范俊伟这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的专业运动员，带着【极限护腕】会练成什么鬼样 尤其是范俊伟不在翟达身边别半年过去，范俊伟变成范马了。 那可能会被拉去切片 反倒是【万里水壶】的效果更温和，饮水最大可以恢复5%的体力和精力，不易出问题，可以辅助训练。 翟达自己也用不到，有【极限护腕】，他本身恢复力和体力就很强，尤其是白天。 将这个想法默默记在了心里，回头对【万里水壶】进行简单的改造一下，比如换个塞子加个祝福语什么的。 这时，院落外又有新客人，翟达好奇的望过去，居然是王国峰。 这位执行员大包小包拎着东西，有些茫然的站在院外。 福利院改成火锅店了？ 等等，那不是县长么？县长在里面吃着火锅？！ 还不自信的退了两步，看了看福利院的招牌。 翟达招了招手，意外道：“王执行？！你怎么来了？除夕夜不回家专门来慰问？” 他没有通知对方，两人也没熟到这个程度。 王国峰拎着东西走了进来，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状元郎走到哪都能来事儿啊 王国峰咧开嘴笑道：“我怎么不回家？这不是来了么？” 翟达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几个福利院的孩子，尤其是大一些的男孩，已经给出了答案。 “峰哥！你可算来了！快去吃羊肉串！可好吃了！” “峰哥回来了！峰哥回来了！” 翟达诧异道：“你” 王国峰将两袋子零食放在一边，看来今晚是用不上了这些了，都支上火锅了 “我？我就是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不过不是领养，是长大了参加工作走出去的。” 李惠芬笑呵呵过来迎接：“王领导！快坐快坐，今晚可热闹了。” “是啊，真难得啊” 他已经“走出”这处院子十年了。 努力念书，努力考大学，努力考公，福利院的男孩，最后成了能孑然一身，依旧能站直了活的男人。 当年院长还不是李惠芬，老院长去世后，也是王国峰四处奔走，物色了李惠芬这个新院长。 李惠芬是他原本经手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对方老伴走了以后没有经济来源，但人还算老实，被王国峰劝说接手了这家小小的福利院。 所以李惠芬一直叫他“王领导”。 翟达第一次来时，孩子们都睡了，之后也没撞上过，否则从孩子们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王国峰和翟达握了握手，反客为主：“谢谢你们，除夕夜不回家还来慰问。” 翟达重重的晃了晃手，让这次握手有了分量：“我们可不是来慰问的。” “哦？” “我们只是来一起开心的，和孩子们一起。” “哈哈，有道理！” 王国峰稳了稳心神之后，立刻去和李康达打招呼了，李康达不认识他，但他不能假装不认识对方。 正在和陆泽涛热聊的李康达转过头来，听了王国峰出身福利院这件事后，也是有些惊讶，心里不自觉记下了这个年轻人。 他虽然今晚只是“社会爱心人士”。 但明天就不是了 小镇就是这样。 算来算去都是一张交织的网。 这网上可能有利益，有亲缘、有机会，甚至仇恨与善意。 因为人啊，就在这张名为人间的网上。 不知不觉，东阳这一亩三分地，翟达已经成了网中心的那个 人来人往中，翟达抽空吃了点东西，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十二点有烟花这事儿他也知道，那么为了不错过时间，还是把最后一件想办的事儿办了。 翟达找上于晓丽，唐小葵正坐在于晓丽腿上吃饭，已经许久没挪窝了。 翟达道：“老妈，这孩子借我半小时。” 于晓丽警惕道：“你要干嘛？” “我还能吃了她？有礼物单独送给她，这边孩子多，别让人看见。” 最后于晓丽还是放了人，翟达牵着小女孩的小手，朝矮屋宿舍走去。 唐小葵有些好奇，仰着头，但什么都没问。 最后，来到了唐小葵的宿舍里，高低床六人间，不过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为了防止误会，翟达没有关门，而是拿过一把椅子坐下。 把唐小葵拉到身前。 她有着自己的倔强，还穿着那身红色厚羊毛裙，和黄色的包包。 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穿的还精致，确实招人喜欢。 翟达诚恳道：“小葵，和你说一件事情，很重要。” 唐小葵期待的点点头，这种单独叫出来说事难道是翟哥哥打算领养自己了么？ 翟达温声道：“实不相瞒，我是一名魔法师。” 唐小葵： 翟达右手一晃，多出一根纯金色的转经筒，右手抛至左手，再一晃，又不见了。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厉害么？” 唐小葵点点头：“厉害” 翟达从唐小葵脸上摘下一颗孜然，让这个小姑娘有些脸红。 而后笑着说道：“我会很多魔法，比如扑克魔法、硬币魔法、汽车魔法、未来可能还会大树魔法不过今天我要给你表演的，是‘照片魔法’” “但这个‘照片魔法’，需要借用一部照相机，哥哥今天没带，你的可以借用给我么？” 唐小葵有些失望，翟达提起的，并不是领养自己的事。 还是自己那部拍立得。 翟哥哥似乎一直很在意一直想要。 唐小葵小心翼翼的打开黄色小包包，拿出那件拍立得。 翟达接过后立刻道：“那么闭上眼睛，等待魔法开始不要偷看哦。” 若是几天前，她是不愿意给的但现在，她愿意了。 哪怕对方欺负孩子，不还给她了，变消失了，唐小葵也能接受。 因为她已经接近认命了。 隐约有拍立得被打开后盖的声音，但唐小葵还是没有睁眼。 大手拉起小手，让其转过身去，变成背对着翟达。 “这个魔法需要你配合现在在你脑海里想起最开心的事情。” “最开心的事？” “对，要具体一点，比如和爸爸去游乐场，还记得那天的画面么？天气是什么样的？穿着什么衣服？最好是第三视角视角你懂么？” 唐小葵紧闭着双眼，小拳头捏的很紧，那画面她记忆深刻，正在全力以赴构想在脑海中。 蓝天白云笑脸 “想好了么？维持住，不要走神。” “想好了” 翟达笑了笑，将【留念拍立得】，对准了唐小葵的后脑。 “咔嚓。” 第258章 ：新成员 “咔嚓”。 一声快门的轻响。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吐出的滋滋声。 “好了，可以先睁开眼了。” 翟达将一张新鲜出炉，还未显色的拍立得照片递给唐小葵。 “甩一甩。” 唐小葵熟练的甩动但动作却越来越慢 笑容一点点爬上嘴角，泪水一点点填满眼眶。 那张照片上，不再是无法分辨的斑驳，也不是模糊的记号笔轮廓。 而是一个男人，笑容满面的举起了自己的女儿。 那色彩是如此鲜艳，男人笑的是那么畅快。 背后的花与树，远处摩天轮 “爸爸爸爸的照片！” 翟达故作得意，笑道：“我说了我是魔法师！” 没想到这件“暂时所有权”的装备，效果还挺好的是唐小葵想象的足够具体，还是【留念拍立得】会自动补全？ 照片上一大一小，表情都那么生动。 唐小葵举着照片，一跳一跳的，短发化作小蘑菇一般。 翟达从未见过这孩子这么开心。 “爸爸的照片！我又有了爸爸照片！” 翟达举了举【留念拍立得】：“来，我们继续！底片还有很多。” 唐小葵惊喜道：“还能有么？还能有么！” 小姑娘赶紧转过去，闭着眼，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构建新的画面。 翟达咔嚓一声，又按下了快门 第二张照片，是在一个温馨的家里。 可爱的小姑娘正拉起自己的裙角，做出公主的模样。 而一个男人，正好似爱女狂魔一般，举着拍立得咔咔拍照。 这是从未有过的视角，即便是当天，唐丰毅的照片里也只有唐小葵一个人。 但今天，他们父女都在相框中 “咔嚓”。 第三张照片，是在一辆车里。 视角在从挡风玻璃外。 女孩坐在副驾驶，歪着脑袋，流着口水，睡得昏天暗地。 男人紧握方向盘，黑眼圈浓厚，却也强打精神。 这应该是纯粹想象中的画面了。 这是父女二人去苏市的路上，此时唐小葵还不知道，狮子园里没有狮子 第四张照片，第四张照片 越来越兴奋的唐小葵突然道：“等等！等等大哥哥，我还没准备好！” 小女孩紧紧握着拳头，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在思考。 翟达不明所以，但耐心等待。 许久之后，唐小葵喊道：“好了！就是现在！” “咔嚓” 片刻后，唐小葵忐忑的甩动着照片。 色彩一点点显现，翟达好奇的看去。 那是在一处家中，女孩戴着纸质的生日王冠，闭眼在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前许愿。 而她的身后，却不是一个人。 而是两个人。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和一个温柔微笑的女人。 唐小葵看着照片愣住了，这是她从未亲眼见过的画面，也是她无数夜里，梦到的画面。 唐小葵上前一步，紧紧的抱着翟达：“谢谢翟哥哥你真的会魔法” —————— 翟达和唐小葵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距离十二点很近了。 那台老旧电视机里，各路明星艺人依旧在欢天喜地的唱着、跳着，甚至有不少是翟达的“熟人”，联系方式存在手机里。 但此时，院落里已经没谁会去关注了。 翟达发现于晓丽在和李惠芬凑在一起，不知道聊着什么，时不时点点头。 翟达将唐小葵送回于晓丽身边，于晓丽立刻蹲下抱起这个小姑娘：“哎呦~怎么哭了！翟达你干嘛了！” 翟达摊摊手：“就是谈谈心，开导了一下。” 说着还给了唐小葵一个眼神，两人已经约好了，魔法的事情，是两个人的秘密。 明天翟达会早点过来，带唐小葵出去，想办法将所有“魔法照片”都扫描复印出来。 把人还给了老妈，翟达扫视了一圈，想寻找小木头，结果却看到李冬冬在招呼他。 “怎么了？” 李冬冬把他拉到一边，音量小了一些，说道：“之前你问的树的问题，都给你弄好了。” 翟达眼睛一亮：“怎么说？” 一件蓝色装备这就有了？ “施工队打好了招呼，春节后上班第一天他们就会动工，先帮你把那棵树挖起来，然后送到你需要的地方，你想好种在哪里就行，那边也会移栽。” 翟达看向不远处的李康达，李县长扬了扬啤酒杯，显然知道李冬冬在说什么事情。 翟达也回以一个友善的笑容。 县里有人就是好办事啊。 “那太好了，需要付钱么？” 李冬冬摇头：“不要钱，算钱反而会麻烦十倍，最多就是有点运费和辛苦费，一两千吧，我来付就好了，就当做给你的春节礼物。” 翟达没有拒绝，虽然这笔钱对他来说不多，但还是认了这钱由李冬冬出。 这也意味着认了这次“人情往来”。 “你打算种在哪里？” 翟达给出了唯一的答案：“只能先种在洛川路99号了，更放心些，也有人照看。” 总不能种到山里去吧？ 附近的居民有辐喽~，好吧开个玩笑，他会第一时间关闭【装备效果】的。 这时，项佑带着自己爸妈也走了过来：“翟达，有事儿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我打算资助一个福利院的孩子，听说你刚弄过，来打听一下怎么弄，流程是如何的，大概需要多少钱？” 翟达一愣。 欢乐终究是结出了善果。 “其实很少，我资助的是伙食费，一个孩子一个月大概300块不到，福利院的孩子都有，你们如果有意，可以考虑其他形式。” “比如？” “比如资助义务教育后的生活费，高中大概一个月三四百，若是能上大学，五六百？” “当然，咱们都在外地，如果父母逢年过节能多来看看也不错，不是非要花钱。” 与十几年后不同，福利系统现在还处于一个相对“低存在感”的状态，没有那么多人关注。 往后每一年，义工的群体会越来越多，但总要有一个开始，总是从大城市先变化，以东阳县福利院的情况，可能这些孩子都成年后才会有质的飞跃。 一次小小的聚会，若能使得东阳县福利院、此时此刻这批孩子能够更早的得到关注。 那也是一件好事。 项佑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笑道：“以前是没留意，这次来了后确实感触很深，本就打算经常来看看，不过资助还是要资助的，也让项佑有些动力，这钱他自己出，哈哈。” 项佑嘿嘿一笑：“我来，有钱！乌托邦的分红我一分没动，还挣了点。” 翟达好奇道：“怎么挣的？” “我不是学计算机么，就帮人套模版做了几个网站，然后帮那些不懂的中年人搞搞注册什么的，不过挣得不多，一学期也才几千块，但下学期准备看能不能做游戏，那个比较厉害。” 翟达露出由衷的笑容：“沪上确实适合做游戏。” 还未深聊，刘萌也带着父母走了过来：“翟达，我想和你打听一下资助福利院的事情。” 这下翟达和项佑都愣住了。 “你也要资助？” 远处一个声音喊道：“哎~我还正想着呢，这事儿也有人抢啊！” 敖文一路小跑过来：“算我一个，我也要。”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讨论，翟达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楚翔：“还有我！我也打算资助一个孩子。” 范俊伟：“我也凑个热闹，现在打拳也有奖金。” 李冬冬：“加1！我下学期就开始挣钱！这钱必须自己挣出来！” 陆思文：“我也加入！我有稿费！会有的！” 越来越多的少年少女，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他们绝非是因为同情。 纯粹是因为快乐，和想将这份快乐延续下去的想法。 更远的地方，和李康达私人交际了一晚上的陆泽涛，福临心至道： “李县长，这边咱们的孩子都看顾的很好了，不过东阳县应该还有其他孤儿和困难儿童，我打算继续支持东阳福利事业，为本地社会做更多回馈，比如给每个孩子都提供一份营养补助。” 李康达哈哈一笑：“嗨~那太好了，年后来县委，我们好好聊聊。” 李康达虽然只是一个县长，但对陆泽涛来说既是县官也是现管，他生意大多在东阳县，之前没少打交道。 现在有了翟达、或者说乌托邦作为纽带，以后想必会更加亲近。 翟达站在人群簇拥中，感觉七嘴八舌乱糟糟，干脆站到了椅子上：“今天人太多太乱了，寒假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走之前和李院长详细商量好，先不急。” “好，听你的。” “那现在干嘛，是不是快结束了？” 翟达指了指角落里那堆积成小山的鞭炮、礼花：“还有一个大活呢，把炮放了！” 然后立刻开始指挥众人腾位置，收桌子，将院子最中心的水泥地空出来。 这次没有人再来管了。 “抓紧时间，争取春节第一时间点燃！和县里的烟花一起。” —————— 一大帮人张罗着腾开地方，清理空地准备放炮的时候，执行员王国峰，已经站在了马路对面的车前。 最后伸着脖子望了一眼，坐上了车离开。 他其实值班没结束，不过是和同事换班顶了几个小时，12点前还要回去。 至于烟花留给孩子们看吧。 驱车离开那熟悉又陌生的院落，王国峰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 烟气被冷风带走，心里面却暖暖的。 那种感觉他描述不出，但就是想抽一根。 除夕夜的路上，车辆寥寥无几，王国峰速度很快。 只是路过某座桥的时候，心中一动，停下了车。 这里，就是唐丰毅自杀的地方。 他不是警察，只是通过卷宗了解过情况，照片上那双被主动脱下的鞋，似乎就在这片找到的。 王国峰在桥头踱步了片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只是他总觉得，那么坚强的一个爸爸，自杀的毫无预兆，总有哪里不对。 这并非出于刑侦的视角，而是深度接触过唐小葵后，发现她被保护的如此之好，同为孤儿的王国峰觉得不理解。 那位父亲真的放心就这么丢下自己的孩子么？ 来来回回走了几遭，王国峰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准备回去值班了。 却在路过某处时，视线边缘出现了一抹艳红。 红彤彤的花朵，黄色的花蕊，孤零零的挂在树梢，有些蔫了。 耐冬花奇怪的名字，唐小葵教他的 因为春天将至，这只在冬季开的花，只剩一朵还在枝头。 王国峰走到跟前，凝视片刻，突然脑中一道闪电击过。 “那个叫‘耐冬’，爸爸教我的，他经常买给我，给我别在头上。” 这种路边就有的花会有地方卖么？ 这个距离如果想要摘下恐怕要踩着河道边的烂泥涉水才能抵达 甚至因为只剩一朵，还得奋力探出身子，乃至跳起来 死亡判定时间是5-6点冬季天光未亮，正是最昏沉的时候一个加班了一整夜的人，必定是恍恍惚惚，疲惫异常 王国峰突然想通了什么 没有分辨出河道的边界，一脚踩空因为冰冷的河水迅速失去体温无法挣扎上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李，我马上回去换你。” “不是催你，是有个新发现一个苏市的商人联系了我们，他是唐丰毅的朋友，说唐丰毅之前在他那边，每年都会买一些黄金存着，说是给自己女儿攒的嫁妆他刚刚得知唐丰毅的死讯，主动联络了我们” “这算是一笔新发现的遗产。” 王国峰一愣，而后笑了笑：“我明白了，出于保障未成年人生存需要，负债遗产应当保留部分，优先级最高，除非超过当地未成年最低保障数x至成年年份的数额。” 那边的老李一笑：“关于这类事儿的法条，你总是背的这么顺溜，你小子以后是要当法官啊？” “谁知道呢先不和你聊了，我也有个猜测，唐丰毅可能不是自杀，而是意外身故，当然具体情况要看警察系统的判断。”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保险公司那边也能有些赔偿，他欠的债，唐小葵的未来，都会有变化，不过，暂时不用告诉那个姑娘。” 挂了电话，王国峰最后看了一眼那枝头的耐冬花。 微微一笑，重新走入了夜幕中。 几乎同时，东阳县上空，出现了两处绚丽的烟火。 “咻~” “嘭！嘭！” 王国峰转头看去。 一处在县中，一处在县郊。 一样的绚烂，一样的热闹。 为所有的孩子带去了笑容 东阳县福利院，众人聚在一起，仰头望着烟花，只能说虽然鞭炮被坑了，但这个“万春来贺”确实给力。 不比县里自己放的差。 翟达左手拉着小木头，右手拉着老妈，度过了自己重生后第一个除夕夜。 感觉还不错 没白来。 于晓丽偷偷拽了拽翟达的衣袖，让他从天空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老妈。” “小达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你觉得要是我收养唐小葵那个孩子，靠谱么？你能接受么家里多个新成员么？” 翟达看向拉着老妈手的唐小葵，小姑娘心神全在烟花上，还不知道身旁是改变她际遇的谈话。 翟达想了想道：“嗯，我觉得” 嘭！嘭！嘭！ 一连串的烟花声，淹没了翟达的声音。 —————— 几公里外，东阳县公墓。 白天忙乱的祭祀结束，留下了一地狼藉，管理方还没来得及收拾。 某人上午来放的缺斤短两鞭炮，留下的一地纸屑压根没人扫，保安纯纯白收十块钱。 是无人注意，一旁的墓碑上，被崩出几个红印子，红色的炮纸落在了碑上，不知是算沾了喜气，还是扰人长眠。 唐丰毅，董靖瑶。 若是站在墓碑前转身，恰好能看见那不远处的福利院，和东阳上空所有的两处烟花。 石碑被烟花照的忽明忽暗，好似在说话一般。 而这处墓园，还有几处墓碑。 也都在欣赏着，这烟花绽放的天空。 第259章 ：倒吊之树 寒假还有不少时间，但春节假期对于成年人来说已经结束了。 2月1日，刚好是正式开工第一天，东阳工业区某个路口立起了施工牌子。 挖掘机，吊车，卡车还有不少工人。 这个路口连同四个方向的延伸段各100米，都将进行优化改造，路不归他们修，但路边的人行道、绿化带、花坛、景观墙、都由他们负责，是个油水不小的项目。 不过在开工前，还有点小活要忙。 将一棵巨大的榆树挖起，并且移栽。 没有人知道这棵榆树多少年了，但两人才能合抱的尺寸，意味着至少得大几十年。 没有来历，没有古树认证，品种也不珍贵，地点还在县城工业区这样的没有旅游价值的地方，如果按照正常轨迹，大概率是随便处理，说不得锯断了之后，工人还会对着年轮数一数，当做趣谈。 李冬冬说额外成本也就一两千，那是到他那儿之后的数额，实际上移植一颗这种尺寸的大树，是很麻烦的。 两天前已经有人断断续续往树根灌水，确保挖起时土壤湿度可以形成一个土球，今日还立了支柱，但即便如此，根系也只能保存下来30%甚至更少，大部分都会被斩断留在土里。 树冠下，正在固定支柱的工人边干边聊。 “真麻烦砍了不就得了？榆树又不值钱” “你别说，这树还有点奇怪呢今天这么暖和，一走入树冠下就凉的直打哆嗦” “我以前听我爷爷说，工业区这片以前有个监狱，蒋军他们在这里枪毙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有配套的坟地” “嘶~别说了，起鸡皮疙瘩了。” 这时一个带着安全帽的技术人员，也是专门来指挥移植的： “没事哒没事哒，树下体感凉是因为蒸腾作用、光线遮蔽、根系固水比热容大等综合原因造成的，别自己吓自己。” 闲聊的工人磨了磨嘴皮子，指了指上面：“那这些鸟是怎么回事。” 技术人员抬头一看，整个人愣了一下。 十几只乌鸦居高临下，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们，也不飞走也不叫。 感觉格外渗人。 技术人员擦了擦冷汗：“呃没事哒没事哒，乌鸦是智商最高的鸟，我们在树下威胁不到它们，自然不飞也不叫。” 终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挖掘机开始哐哐的工作，将榆树下的根系连同土球一起挖出，这个过程中当然少不了破坏其根系，或者说是在“根里刨土”更恰当些。 下方的根系已经绵延出十来米。 指导移植的技术人员看着有些可惜，挖断了这么多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不过移植了也挺好的，不移植，也是砍了变成木材。 希望它运气足够好，冬天移栽成活率其实高于夏天，应该问题不大。 突然，挖掘机停了下来，驾驶员揉了揉眼睛：“树这树流血了？” 所有人都一愣，立刻围了上去，果然看到坑内盘根错节，仿佛扭曲肢体一样的老树根，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 技术人员面色凝重，示意挖掘机离远点，而后跳下坑里，隔着手套抹了一点红色液体，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片刻后眉头舒展：“没事哒没事哒！这是树脂，许多树木都会因为土壤元素变化，导致树脂变色，也可能是暴露后氧化变色，这棵是榆树肯定没错，应该是土壤的问题” 你看，我就说科学可以解释一切事情！ —————— 另一边，洛川路99号，也有一台挖掘机在工作。 可以说幸好这边大铁门是双开门的，否则挖掘机还进不来。 翟达之所以没去那边盯着挖树，是因为这里也要挖好大坑，院子里面积是够的，但地砖要掀掉一部分，总之也是个大工程。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才算折腾出足够的空间，给挖掘机师傅递了两瓶饮料，翟达在门口等着自己的蓝色装备。 寒假进度已经过半，余额还剩十来天。 这几天里，翟达大部分时间都在陪老妈，虽然东阳没他们家亲戚了，但老妈在东阳一辈子总有串门拜年的需求，老同事、老领导、老姐妹。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一般也就挑一两个走动，那时进门拎的东西都是一种负担，和行李转盘似的，别人送来他们不舍得吃再送去，一颗腊猪头转一大圈，最后还可能回到自家。 说不得还少一只耳朵。 今年不同了，经济情况是一方面，有了翟达这么个儿子，带出去不要太有面子，再带上同为状元的“儿媳妇”，那就是面子超级加倍。 于女士啥都不用说，带着两个“俊男美女”到处跑就够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装逼方式，要理解。 于是翟达每天游走在不同的地方，走街串巷，把东阳县转的比前世还熟悉。 嗯累加起来，收了小几千块红包，也算一点小小的收获。 今天是节后上班第一天，但工厂开工不是这么算的，毛纺厂的工人还没回来，所以于晓丽的假期也还在延续，翟达让卢薇陪着老妈去报驾校了，自己则守在乌托邦等装备。 这事儿有些抽象，所以他谁也没告诉，偷偷把树种了就行。 正想着，听到有大卡车的声音，翟达往外一看，果然一辆半挂正在小心翼翼朝里面驶来，小巷左右只剩十几厘米距离。 而车上平放着一棵被彩条布包裹的大树，树冠哪怕被包裹拘束，也远比卡车自己要宽，背后还有一辆吊车。 蓝色的折线出现在翟达视界中，指向裸露出来的树干，但信息上依然是“未获得所有权”的状态。 卡车停在门前，李冬冬跳了下来：“翟达！树运过来了！” 翟达看着彩条布包裹着的庞然大物，点点头道：“辛苦了，接下来怎么弄？车开不到院子里吧？” “吊车掉进去，直接放坑里填土，剩下的听指挥吧，那边有个刘师傅懂移栽。” 翟达绕至车尾，查看树根状况，移栽活不活主要树根，这么大的树不可能根系全带回来，只能希望受损不太严重。 不移植也没办法，这不是他单纯为了获取装备，他不去“要”，这树在修路的时候大概率也是个死，横插一手反而增加了存活概率。 结果轻轻拉扯了一下彩条布，暗红色的浓稠“鲜血”哗啦一下倾泻下来，大概一整桶的量，翟达赶紧退后一步，依旧溅到了鞋子上。 卧槽！什么情况。 树下有尸体一并挖来了？ 刘师傅凑了上来：“没事哒没事哒，这是树脂，不要怕！” “嘎~嘎~” 这时头顶上，不知何时盘悬着十几只乌鸦，刘师傅抬头看去：“这些鸟真聪明，追着树飞了一路。” 翟达摸了摸嘴皮子，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这树有点邪门啊 之后的过程还算顺畅，吊车展开，将大树吊起，拆开根系的彩条布，里面的土球已经全是鲜红树脂，偶尔还滴滴拉拉流淌。 放入大坑后，开始覆土、固定、打营养液，树冠的彩条布拆开后，这棵大树看上去越发宽广，树盖足有十几米直径，之前被绑着看不出来。 也有不少枝丫有被锯断的痕迹，不然还要更大，这次移植受损真不少希望能活下来。 一切结束后，刘师傅留下了十几桶营养液，还有些养护注意事项，翟达准备之后交由打扫乌托邦的环卫工处理，但还是认真记了下来。 最后所有人渐渐都离去，就连李冬冬在教室里缅怀了一圈后也离开了，只留下翟达一人在院落里。 一片狼藉整洁的院落一下变成了“废土风”加日头已至黄昏分界，和这树的邪乎，氛围感满满。 “嘎嘎~嘎嘎~” 那十几只乌鸦似乎终于安心了，纷纷落下站在大树枝头，有种将其当做新家的意思，蹲在枝头一只只看着翟达。 也随着乌鸦落下，移栽彻底结束，翟达终于看到了系统信息的变更，获得这件蓝色装备的所有权。 也第一次，看全了这棵诡异老榆的装备信息。 “发现蓝色稀有度特殊物品，【枪决老榆】：曾经有个老监狱，每次处刑都在一颗树下，许多人的最后一眼，都是老榆的树冠。” “所属情况：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范围内意外事故概率+50%、致死率+100%，树身下方尸身腐烂速度加快300%，当前有效范围50米” “装备效果2：大幅增加范围内生物，‘念头’被异化成负面精神状态的概率，包括并不限于：绝望、空虚、愤怒、悔恨，严重时会使其疯狂，当前有效范围50米。” “装备效果3：该【装备】为特殊活体，当其转化为装备后，已经突破了种族限制，强化生长、吸收速度，若得到合理的养护与养分，其装备效果可能会出现增强和刷新，具体情况根据养分情况而定，该效果无法关闭。” “备注：突破种族限制并不意味着它无敌，瞎折腾还是会死的。” “特殊效果→倒吊之树：免疫倒栽种植带来的生态负面效果，若倒吊种植，其所有效果将出现概念反转，但会‘弱化’。” “当前反转效果：范围内些微增加幸运，树身下方生命活力增加15%，免疫力增加5%。小幅增加范围内智慧生物，‘念头’被异化成正面精神状态的概率，包括并不限于：灵感、快乐、满足、安定。” “解封任务：为其提供体重不低于50kg的温血大型动物尸身作为养分，尸身必须形体基本完整，数量需求（0/5），人体以五倍计算。” “备注1：这棵大树还可以不断成长，取决你给它提供什么，或者它也可以自己杀死附近的生命汲取养分” “备注2：它不具备特殊性遗传的能力，种子、花朵、树叶、汁液均不会带有特殊效果只与本体有关，至少目前是这样。” “备注3：你可能注意到了，‘倒栽’的数值远比不过‘正栽’，所以考虑一下？” 第260章 ：八苦 好消息：这树应该不会因为移植而死。 坏消息：邪门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翟达谨慎的退后了一步 大幅增加念头异化成负面精神状态的概率，使人疯狂？ 自己杀死附近生物获取养分？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翟达也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是克苏鲁的磨牙棒么，这么邪乎？ 而且还能不断生长变强只能说不愧是蓝色装备么。 翟达抬头看向那些乌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乌鸦的眼睛又红了一些。 姿态上，也从端坐着向下看，变成了伸着脖子朝下看，似乎随时准备飞下来袭击一样。 翟达果断关闭了装备效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乌鸦也渐渐正常了一些 呼真邪性啊 倒吊！以后必须倒吊！哪怕数值会缩水十倍 但解封任务先不说，倒吊不意味着不需要土壤，这种体型显然不是花瓶能解决的 人家倒栽都是一枝花，最多一根枝丫，这是一棵十几吨重的树，可能需要一个 专门为它设计的场地 翟达想了想可以咨询一下陆涛，至少可以先设计出来，再慢慢想办法。 这棵树的效果范围是可以增长的，就是不知道速度和极限是多少。 当它50米范围的时候，可以理解为一个小增幅器，效果未必有【颅内蹦迪灯】强。 当它有500米范围的时候，就可以覆盖掉一大片区域，比如一个工厂，一个小区。 若是能有5000米范围说真的叫做“区域核心”更合适一些，围绕它可以做许多文章。 再大一点不敢想，叫做“奇观”？ 嗯如果正栽，说是灾厄化身也可以。 比如偷偷栽到某个大型城市，一个月后估计就全是疯子了 正在思索之际，翟达居然听到了全新的系统提示。 来自于没有设想过的意外内容。 “恭喜宿主，发现并激活蓝色套装【八苦】（3/8）。” “【套装】：由数量不等的关联装备共同组成，宿主获得复数相关装备后，可以激活‘套装效果’。” “组件强化→【悔恨青蛙】：现在不单是为它上发条者会因跳动而产生悔恨念头，所有目视到它跳跃、或亲耳听见其跳跃声音的智慧生命，都会产生悔恨情绪。” “组件强化→【迷情打火机】：现在催情效果不单依靠燃料挥发，凝视其火苗，亦可出现相应效果。” “组件强化→【枪决老榆】：现在它不单能吸收常规养分，周围人受到影响被异化的‘念头’，也会一定程度滋养自身。” “套装效果1：生苦（常驻）：宿主可以察觉生苦，朦胧感知到腹中胎儿的状态（现在的保胎技术还是太强了）。” “套装效果2：求不得苦（常驻）：宿主可以察觉求不得苦，欲望强烈者会反应在感知中（说‘不要’就是‘要’！说‘真不要’就是‘真想要’）。” “套装效果3：死苦（常驻）：宿主可以察觉死苦，将死之人会被反应在感知中，死因意外性越强，提前察觉的时间越短。（美女等一下！嘀嘀！刹~嘭！）” “备注：你知道的会越来越多，察觉的越来越多，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慧根，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套装效果】为‘常态’，无须使用或携带相应装备亦能生效，只和所有权是否完备有关。” “同一件【装备】，可能隶属于不同的【套装】，同一【套装】也可能由不同装备组成，更多信息请宿主自行摸索。” 由于信息量很大，翟达皱眉翻看了许久。 第二个套装【八苦】。 与【魔术礼装】不同，这似乎是一个很难总结风格的诡异套装。 【魔术礼装】的一些效果，还是很实用的，比如“灵巧双手”，“魔术道具不会失效”、亦或者“更容易获得掌声”。 而【八苦】，目前已经激活的三个能力，似乎都是“看”。 仿佛一个行走世间的僧人，看穿了苦和难，却未必会插手追求的是对人的“理解”，而不是“改变”。 不管怎么说，套装都是强大的，区别只在于翟达自己如何使用。 就像他刚激活“灵巧双手”的时候，也未设想过这会给他带来优秀的工程天赋一样。 而且【八苦】的稀有度比【魔术礼装】高一个级别，系统对于稀有度判定还是非常谨慎的 对于新获得的能力，江湖规矩！找地方试验一下！ 翟达抬头看了一眼这颗【枪决老榆】，这树的解封任务要尽快想办法完成，否则正栽根本无法正常使用。 五个50kg以上的温血动物作为养分很麻烦啊，哪怕用猪。 当然再麻烦也不能用“人”替代！ 和这棵老榆有关事情，可以说都有点诡异，况且埋下一整只猪好像还有点不合规嘞，不知道09年有没有相关规定。 最好不要假借他人之手，解封任务得自己偷偷弄了 锁上大门后，翟达最后隔着铁门和那十几只乌鸦对视了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一边朝外走，一边给陆涛拨了个电话。 “喂~翟会长，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乱糟糟的，似乎正在家庭聚会中，小孩子咋咋呼呼，大人推杯换盏。 翟达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有事儿找你咨询一下。” 将大概要求解释了一遍后，陆涛那边有些发愣。 一个建筑物或者大型装置将一棵十几吨的大树倒着种植还需要考虑大树的存活，阳光、土壤、水分 最好还能够根据需要翻转‘正反面’ “呃这有什么用？” “行为艺术。” 陆涛： 那就合理了。 感谢艺术，让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至少听上去合理。 这时电话里传来喧闹的声音：“陆涛呀，你小时候不是唱歌很好听么，来给大家唱个歌。” “来一个！来一个！” “丽丽，你寒假刚学了芭蕾舞？快去给你小叔伴个舞！” “来来来，这太好了！我拿手机都给你们都录下来！” 陆涛语气陡然变得焦急：“我知道了，我我回头就研究我先这边” 翟达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抗住，别哭，哭了更丢人。” 陆涛已经带着点哭腔了：“嗯我知道了，会长” 挂了电话，翟达不由为这家伙捏把汗，希望他能活着从家庭聚会里出来。 交代完这事儿后，翟达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回头望了一眼许老头空无一人的工坊，对方女儿回娘家后，老头就带着去附近旅游去了，毕竟这工坊也睡不下这么多人。 工业区还未完全复工，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路人。 路过的环卫工、等红绿的车内、两个勾肩搭背的青少年。 但在翟达的视觉中，并没有任何不同，特殊的颜色、冥冥中的感应都无。 腹中胎儿、将死之人、强烈欲望 翟达思索片刻，这里面似乎概率最大的就是强烈欲望，但可能会有一个误区，那就是强烈欲望只会发生在合适的场景下。 比如说即便色中饿鬼，也不可能正在“帝王干拉”，突然就有什么强烈欲望。 同理，贪欲特别强的人，也不可能生活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外在体现出来他得看到什么利益才行。 正在东张西望之际，一只三花猫喵喵的窜到翟达身下，冲着墙角某处不断呲牙哈气，似乎想要吓退谁。 拐角处，一辆“橘色半挂”追了出来，看到人类有些警惕的驻足脚步，但终究是欲望战胜了本能，开始小心翼翼的靠近。 而在翟达的视线中，那只肥硕的橘猫 居然染着一抹粉色！ 有点像化学里的焰色反应，亦或者游戏中的粒子特效，橘猫身上隐隐有粉红色的光，范围不大，亮度不高，但却非常活跃 翟达一愣，立刻心有明悟，这鸡脖是发情了？ 等等动物也算啊？ 八苦八苦 难道范围是“众生”？ 第261章 ：众生皆苦 【八苦】的效果，确实没说一定是人 但，最小单位是什么？ 翟达还未细想，那色令智昏的胖橘还在靠近，胖橘还在一点点靠近，三花猫对于公猫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站了个大活人。 恨不得直接叼着三花脖颈，现场给翟达表演一番霸王硬上猫。 翟达用脚赶了赶，这猫还是没反应。 于是干脆轻轻踢了一脚屁股，这才吓走对方。 三花猫一见追兵离去，立刻钻进了一旁的小卖部里，这只猫算是半散养，许老头不在时就是小卖部在喂。 至于这开春的季节，三花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小饼干，就要看运气了。 当然也有可能过几天三花自己也发情了去追求自由开放了呢？ 一点小插曲，让翟达越发好奇【八苦】在人身上的作用，略微沉吟后，给老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不回家吃饭了，而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往了东阳县二医院 —————— 二医院是东阳县唯二两个综合医院，级别是二丙。 二级指的是县级区域医疗中心，且床位数在100-500之间，丙级则是指医疗水平处于医院的最低级别。 总归就是不咋地。 是的，这又是和毛纺厂有关的一个单位，据说几十年前是毛纺厂的职工医院，之后被县里收回管理，改名为东阳人民医院，但本地人口中还是以二医院称呼。 毛纺的“尸骸”真是遍布全县 对了，这里也是翟达重生后苏醒的地方，之后再也没来过。 下车后翟达在门口小商店买了个口罩，戴上后直接去了急诊部。 陈旧的装修，斑驳的铁皮座椅，水磨石的地面好似有一层刷不干净的污迹。 没人管他，翟达找了个角落却视角好的位置坐下，开始观察每一个人。 大厅里有四五个病人，其中三个大概是感冒发烧这样的小病，还有一个哥们身上起着红疹子，似乎是过敏 “医生，我吃了个蜜瓜浑身痒” 但在翟达的视线中，这些人没有任何不同。 他也不着急，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同时眼神不断观察附近的角落。 他想找找“虫子”，看是否连这种小型生物也能看到“八苦”。 半晌后，居然真的有收获。 墙角无人在意的地方，有一只蜘蛛，指甲盖大小，腿很细长，正趴在自己的网上等待猎物。 翟达稍稍一犹豫，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灵巧双手”让他精准而迅速的拈住了蜘蛛的三条腿。 有点恶心，但能忍。 原本一动不动的蜘蛛，立刻疯狂的开始挣扎，当然这都是徒劳，它没有挣脱的力量。 而在翟达的视线里，那指甲盖大小的蜘蛛，身上居然真的出现了反应。 是一种微弱的绿色光焰。 似乎代表着“求生欲”？ 翟达将蜘蛛放在眼前，确认了并非自己错觉，哪怕光焰极为细小。 居然真的连虫子都能看到“强烈欲望”，这套装效果有点神奇啊 路上他已经查过了，八苦乃佛教说法。 分别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和五阴炽盛，只有最后一个的释义比较抽象，大概意思就是杂念太多，也可以说是所有苦的总结性源头。 他现在只激活了生苦、死苦、求不得苦。 那若是集齐了【八苦】，岂不是可洞悉众生大部分念头与状态？ 尤其是“病苦”，难道还能洞悉健康状况？ 确实比绿色稀有度的【魔术礼装】强啊系统果然公允，一分级别一分货。 突然，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和推车的声音，一个男人跑了进来，身上挂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包包，手里举着身份证第一时间去挂号。 “医生！我老婆羊水破了！” 值班的“医生”淡定道：“不要慌，羊水破了距离生产还有很久的。” 紧接着后面推进来一张病床，似乎是救护车送来的，上面一个微胖的妇人脸色有些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翟达立刻望了过去 果然，一种冥冥中的感应出现在脑海里，好似能看破那隆起的肚皮一样。 信息好似被翻找出的记忆一样一点点浮现，男孩健康偏大正位惊慌。 这是感知到熟悉环境正在改变，胎中本能的恐惧，也可以说是“生苦”。 孕妇并未停留，直接被推了进去，翟达很快失去了视野，也失去了感应。 翟达摸了摸下巴，几乎可以说电眼b超了，缺陷是只对孕妇有用。 怀没怀，一眼便知。 不过对他个人来说似乎没太大用处别人怀没怀和他有什么关系。 除非医院门口摆个摊，给人看是男是女 之后又坐了半个小时，又来的几个都是普通病人，翟达也就打算离开了。 早点回家，和小木头谈谈情，尝尝今天是什么口味，甜不甜。 结果刚走到急诊大门，一辆救护车呼啸着而来，停的相当极限，差点怼在翟达身上。 急救床被抬了下来，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在地面化作一个个暗红色的小点，翟达立刻就想起了几小时前的那棵老榆树。 而当他看清急救床上的人时，整个人陷入巨大的荒谬中。 白天那个懂移栽的刘师傅！ 此时这位中年人面如金纸，整个人还在剧烈抖动。 翟达的视线中，终于第一次捕捉到了所谓的“死苦”。 一串红色数字，出现在刘师傅上方，55：14。 很快就变成了55：13 不足一小时！ “快让开，999！抢救！” 车上又下来几个工友一般的人，一个个丧眉搭眼。 翟达立刻就跟着队伍往里跑，可惜很快就被拦住，转头看向那几个工人，询问道：“刘师傅怎么了？” 其中一个就是白天挖掘机的师傅，看到翟达叹了一口气： “夜里施工修路，被一个酒驾的撞了，我们摆好了标识，那家伙一路碾着锥形桶进来的，刘师傅正在车边抽烟，背对着躲都没躲” 工人对翟达道：“哎老板你那棵树还是早处理掉吧，早上挖的时候就觉得邪性” 翟达微微皱眉，但没多说，此时提这个没意义。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护士：“刘凯家属在么？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他工友。” “你拿着这个单子，去给他挂个号。” 那人搓了搓手：“医生，这钱不需要我们付吧。” 护士估计经常解释类似的问题，无奈道：“挂号是为了系统要录入信息，但钱最好也预存5000块，他伤的很重，肯定不够用的。” 法律上讲，急诊抢救，即便一分钱没有，医院也有全力救治的义务，不过执行层面上，就会出现许多“坏账”。 比如吃定医院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一分钱不掏、害怕事后追讨死活不提供证件、等人醒过来表示‘我没让你们抢救也不该花这么多钱’等情况经常发生。 那种直接强制从百姓手里扣钱或负债的先进系统，国内目前还没有，所以三磨两磨，最后可能是医生自掏腰包。 里面救人是不会停的，但外面则不能让家属有一种“我不交钱也无所谓”的感觉。 果然，几个工友估计平时和刘师傅也不熟，害怕钱要不回来，有些支支吾吾，连挂号都犹疑了。 其实可以理解，主要是对医院、保险、法律机制不了解乃至不信任造成的。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接过那张单子：“我是他朋友，我来吧，他状况很差，麻烦一定用尽可能好的方式抢救，预存两万够么。” 翟达表情很平静，经济实力强的好处，就是天平上总归生命更重，哪怕是别人的命。 这钱高低不需要他承担，无非是垫付罢了。 有这句话，虽然不能对抢救室里有什么帮助，但至少能让医护人员心里安稳许多，那护士点头道：“够了，我们条件也有限，不过有你这句话，我们会尽可能救回来。” 翟达点点头，就去办手续去了。 挂完号，存了两万块医疗费，翟达拿着单据站在抢救室门前。 那倒计时无疑是“死苦”，精确到了秒根据系统所说，死因意外性越强，提前察觉的时间越短该如何理解？ 被醉驾撞到前能看到么？还是被撞的“因”导致了“将死”的果才开始？ 最重要的是这个倒计时，是能逆转的么？ 还是说命中注定的死亡？ 翟达突然理解了系统提示的意义，如果洞悉“八苦”就是所谓的慧根，但仅仅是“看”，又有什么意义？ 刘师傅的遭遇和【枪决老榆】有关么难道成为装备前，就已经有了“邪门”的特性？现实中还存在某种系统之外，但未被人类总结归纳出的某种东西？ 甚至翟达还想到了葛巧巧的“相术天赋” 脑袋里纷纷扰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果然很快施工公司的老板或者包工头就来了，得知翟达是移栽树的正主，当场就转了两万块给翟达。 再之后是警察，表示醉驾的人已经带到另一家医院验血测酒精了，之所以没拉到二医院，估计是怕起冲突。 终于，抢救室里的灯灭了，众人抬头看去，片刻后那个护士又出来了。 “患者很幸运，内出血止住了，但情况依旧危险，要进监护室，家属还没来么？” 众人松了一口气，施工队老板道：“家属在路上了，刘师傅是鲁省人。” 昏迷中的刘师傅被推了出来，翟达定睛看去 “死苦”并未消失！ 但那串代表时间的数字，变成了22:23:13，也就是22小时，接近接近一天。 他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死苦的时间是可以改变的！并非命中注定！ “我们这条件有限，监护室简陋，他需要去大医院的icu才行，我帮你们联系连市的三甲医院，最好今夜就送走。” 显然，合理的医疗救治可以延缓或者消除“死苦”但也同样意味着如果躺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刘师傅坚持不过一天。 所幸那施工队老板很果断，立刻跟着护士办手续去了，今晚就转院。 见事情告一段落，翟达呼出一口浊气。 【八苦】的效果不复杂，但映射在人心上的时候却反映了人间百态。 知道的越多，可能心会越乱。 看到虫子的强烈求生欲，翟达承认产生了“放它一马”的念头。 看到新生的胎儿，本能的激发了关切，希望能够母子平安，还带了一份廉价的祝福。 看见了刘师傅的将死，强行拔高了他施以援手的意愿，否则他又不懂医学，如何看得出是否紧急，也不会激发额外的同情。 对翟达来说，他并不信佛，这套装对他来说只是工具。 但若有一天他真的集齐了【八苦】，再看这烟火人间，也许已经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了。 恐怕这也是系统为什么备注了一句“代价是什么”。 第262章 ：混进来了个脏东西 翟达回到三毛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于晓丽已经在沙发上打瞌睡了。 翟达定睛一看，视界里老妈没有任何异常，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觉得【八苦】还是利大于弊的，至少“病苦”值得试试看。 听见翟达回来的动静，于晓丽也就醒了，打了个哈欠道：“驾校报好了，明天就可以去练车了。” 翟达：“咱多练练，不着急拿照。” 自己当时相当于一条中华抵在教练脑门上，另一条荷花抵在考官脑门上，主打一个无规则速通。 小地方路子野，反正出事了不需要驾校赔。 但老妈还是不要走歪路子，车技练扎实了再上路。 于晓丽点点头：“对了，下午回来的路上，我又去了一趟福利院，看了看小葵。” 提起唐小葵，于晓丽不由自主带了点笑意，她是确实喜欢那个孩子。 懂事、可爱、有种小大人的感觉。 关于领养唐小葵，翟达从未劝过一句、或是表达出希望母亲领养的意愿，纯粹是除夕夜的时候于晓丽有眼缘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没什么奇怪的。 “善良”还不足以让人做出领养的决定，甚至“同情”也不够。 “喜爱”才行，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家里的大事儿，翟达索性坐在老妈身边，认真探讨。 于晓丽胳膊肘支着脑袋，靠在沙发上道，轻声道：“你上学以后，我在东阳确实有些无聊了，有时候晚上一个人家里都呆不住，我不出声，房子里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工作也没那么拼了，如果把小葵接回来，我精力上肯定够，多双筷子罢了，那孩子在福利院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俩还挺聊得来的。” 翟达笑着道：“你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聊得来？” “那是小大人儿，挺聪明的，她爸爸教育的很好。” 翟达想了想道：“那接回来后，要改姓么？怎么称呼？” 于晓丽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儿子：“想这些干嘛？就叫唐小葵又如何，她要是愿意改，以后让她自己提，称呼我一声于妈也没什么，就是叫阿姨我也无所谓。” “我收养她，一来是喜欢，二来是有个伴儿，又不指望她传宗接代，管这些干嘛？” 翟达点点头：“你想得这么敞亮，那我确实没啥担心的了。” 似乎是灯光昏暗，电视机的余光闪烁着扫过于晓丽的眼尾，皱纹比平日要明显一些。 于晓丽一拍手道：“既然都聊开了，我也就打算明个去办办手续了。李惠芬说有个3-6个月的试养期，手续会简单一些，如果双方都觉得合适，也可以提前结束试养，正式办理手续。” 如果不合适，怎么处理就不用多说了，不过应该不至于。 翟达觉得于晓丽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领养孩子这事儿，对大部分人都是头一遭。 所以决定给老妈多一些鼓励：“那么提前恭喜，我们家又要多个新成员了，我从小就想要个妹妹。” 假的，长大了才想要 于晓丽脸色轻松了一些，提到养孩子的事情，难免看着翟达那张脸陷入回忆。 比高中时候真是变化大，高二时感觉还是个大孩子：穿着松垮的校服，莽撞、调皮、马虎。 还有些小肥。 而现在也不过一年时间，高了、瘦了、帅了，最重要的是 长大了。 孩子长大是一眨眼的事儿。 大人的老去却是润物细无声。 于晓丽忍不住看向翟达身后，墙上挂的一排照片。 有父亲于立华一个人的，也有老两口的，后来多了一个于晓丽小朋友、最后色彩越来越鲜艳，有了丈夫翟志鸿，和翟达小朋友。 最大的那张，是翟家为数不多的“全家福”，于立华、于晓丽、翟志鸿、翟达，少了母亲刘惠娟，但已经不容易了 后来这张照片上的人越来越少。 她喜欢人多些。 翟达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唐小葵睡哪里？” 啰嗦了一大堆，翟达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没地方睡 家庭资产的富裕让两人都有种错觉，忘了这房子并不大至少他和卢薇开学前会有些紧张。 于晓丽皱眉思索了片刻：“好像只能让小薇挤一挤了我回头和她商量一下。” 翟达一秒同意：“商量啥，就这样定了，我不怕挤。” 于晓丽白了翟达一眼：“我是说小薇和我睡，和你有什么关系？” 翟达：？ 于晓丽掰着手指道：“就你一个男的，所以只能我和小薇调整，总不能让小薇和小葵睡吧？而且领养的孩子有个单独的房间适应比较好，要有安全空间” “等你开学了就方便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学？那边不是在做生意？其实你也可以一个人先走啊？这样大家都方便。” 老妈你这是有了新号。 旧号密码都扔了是么？ 翟达道：“要是空间不够，你也可以晚点接回来，比如买了房子以后，把人先预约住就行。” 于晓丽翻了个白眼：“你当是买宠物呢，还预约” 反抗无效，立即执行，翟达也就摊摊手表示没意见了，于晓丽转头去找卢薇商量去了。 ———— 翟达洗了澡，擦着头发回到了卧室，小木头倩丽的背影正在伏案专注书写。 翟达轻点卢薇的肩膀，示意自己回来了别吓着她。 卢薇则转头给了翟达一个浅浅的笑容。 见翟达坐下，卢薇赶紧去收拾那些散乱的稿纸，每一张上都有编号，但有一些也被打了“x”。 那是关于“敏感度猜想”的整理，据卢薇说已经从最初的300多页纸，缩减到了一百页左右。 但对于数学来说，依旧属于“很长”的篇幅，这个领域灌水是行不通的，要尽可能沥干。 每个数学家都梦想着，能用仅仅几行字就证明一道世界难题，并且他们相信数学的“美感”一定能够做到，只是人类做不到罢了。 包括卢薇也是如此。 “不着急，顺利么？” 卢薇点点头道：“还不错，我的证明应该没有出错。” 翟达不由感慨天赋好就是了不起 “那么等开学了，是不是就要谋划一下论文发表了？” 卢薇有些忐忑：“一定要发表么？” 小木头对“公开结果”有些没底，她研究这个也不是为了发论文，而是打发时间。 发表了，就意味着走到了世人目光中，一个大一学生做这样的事情，会有多引人关注是显而易见的。 她只是呆了点，还有病。 但不傻。 如果证明成功，从此就会变成“小名人”，如果错了，更是给全球数学界表演了一次小丑。 这对并不贪图名誉的卢薇来说，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所以她想压箱底 翟达摇摇头：“你既然走数学这条道路，公开成果是早晚的事情。” 想了想，翟达换了个说法：“证明成功了，自己藏着确实没什么损失，但公布出来，岂不是推动了数学这个学科的进步？” “哪怕只是一个比较冷门的猜想，也是数学高楼里的一块砖不是？” 果然，这样一想，卢薇感觉有了一些动力。 虽然不多 翟达鼓励道：“你不是梦想着，能用数学优化天气预测问题么？任何和现实相关的领域，光靠一个人都是不够的，无论数学还是工程都是，需要有许多人一起参与，而你则是在积攒这种能量。” 这次卢薇点头的显然坚定了一些。 “对了，有一个你的快递，似乎是书。” “书？” 翟达低头看向脚边，捞起快递袋子，拆开后果然是一本精装书。 封面依旧是暖心色系，水彩画风格，一个温馨的房间被地上的裂缝分割成左右两半，一男一女坐在同样被分割的桌子上吃火锅。 左右两边风格明显时代不同，尤其左边女性所在的那一半，有许多这个时间点常人难以理解的东西，大屏幕的智能手机、薄到离谱的电视、扫地机器人。 这是《超时空同居手册》的样书。 年前凤凰传媒就说寄出来了，结果因为春节物流波动，到现在才到 慢的有些离谱，他都忘了还有个快件。 甚至正式版应该已经铺到了个别书店的仓库里，只等着发售了。 按照计划，时间点在春节复工后的第一个周六。 就这个封面设计，都是翟达亲手指导的，体现出书中详实“近未来”的一角，保证能抓住读者，并且让他们相信这是一个温馨的同居恋爱故事，喜滋滋的自己洗干净进来。 对了，比起《漫漫吕途》初版时，全靠其他作家讨来的推荐语撑门面，《超时空同居手册》、或者说翟达有了自己的牌面。 “年度最畅销小说作家” “横扫三大奖项。” “年度青年作家” “新风尚年度作家” “中华文学新秀” “《新世纪周刊》2008年度人物” “星浪最受读者喜爱作家” “五次荣获《文学人物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密密麻麻荣誉满身。 等等，怎么好像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263章 ：福布斯作家名人榜第八 翟达定睛一看，最迷人微笑奖？ 所以他从不把这挂在嘴边？ 之前凤凰传媒的娄主编是说过，会有一些听上去很杂毛，实质上也很杂毛，但写成文字排列一下，会感觉很有气势的奖项列出来 这些奖项大多是一些报纸、杂志评出来的，连个奖杯都没有，也不会通知翟达，偷偷摸摸自己版面搞的 好吧，翟达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毕竟他的书迷中，颜粉确实占据了一定比例 哎，最终走到了这一步么？我翟某人一向纯靠个人实力，结果沦落到了靠脸吃饭 奈何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是作家圈的极限了 翟达翻开笔记本电脑，还查了一下所谓的《文学人物周刊》，是隶属于某报社旗下的半死不活杂志以采访作家为主旨，但因为销量实在拉胯，挂着周刊的名字实际上是“月刊”甚至“双月刊”，采访的也大多都是本地的臭皮匠。 但怎么说呢毕竟杂志名字起得好，显得很牛逼的样子，消费者也不会真的去查 在这一整排和墙一样的荣誉里，最有含金量的，就是“年度最畅销小说作家”了，一月份统计数据陆续出炉，他的《漫漫吕途》，以260万册销量，击败了晚发售两个月的《小时代1》，成为08年最畅销小说。 括弧——是小说分类，不是全分类，全分类第一是《丹老师讲论语》，第二名是《风雨国王老师讲三国》。 其实郭金明的《小时代》销量咬的很紧，晚发售吃了点亏，如果不是年末时翟达在“网络盛典”连扫三奖引起轰动，而郭金明自己的抄袭风波二度发酵，他还未必能赢。 不过怎么说呢，成王败寇，讲这些都没意义。 他还是“处女作”呢，而郭金明可是成名多年。 如果韩函老前辈09年不发新书的话，两人的竞争还会延续到09年，不过这次他派出的，就是《超时空同居手册》了。 迄今为止，《漫漫吕途》连带刊印而未统计售出的部分，总发行量已经接近300万，为翟达创造了九百万左右的版税，税后也有七百多，在08-09年的文坛，还是很给力的。 举个例子，08年的福布斯作家收入榜（中国），第一名讲论语的丹老师，版税收入才1200万左右。 第二名是多部作品在售的韩函老前辈，第三是风雨国王老师，第四郭老师，翟达因为只有一本书在售，虽然是单书销量冠军，但总收入只排到了第八名。 以后也能说自己是上过福布斯的了，充分说明奖项只要分的足够细，你总有能上榜的东西。 这个翟达是收到通知了，据说还有一个奖杯会邮寄，翟达填写的是哈城的地址，也许回去就能看到。 总之，版税成了他目前最大的收入来源，而且是纯粹的个人收入，加上“越达餐饮”的分红和之前的积攒，小金库已经逼近千万级。 但他从不将其挂在嘴边。 一本年度畅销作品的生命力是很强的，往后五年，《漫漫吕途》都会有不低的收入。 若是翟达持续在文坛拥有存在感，则甚至可能绵延十年，这还不算不断发行的新作品。 其实吧，安心做个作家，以后文思枯竭了转成“导演”，拍拍电影、上上综艺什么的，一辈子也能混的舒舒服服，不过翟达还年轻。 他还想浪。 翟达想了想，给娄恩发了个短信，表示收到了样书，虽然已经是滞后的没边儿了，但好歹说一声。 结果没多久，娄主编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啊？才收到？我以为春节期间您早就收到了呢” 我们货都铺出去了，就等着后天开卖了，作家才收到样书？ 翟达无奈笑了笑：“没事儿，大部分都是确定过的东西，估计哪个物流点积压了。” 当然放假导致沟通不畅也是原因之一，否则至少应该有个人和翟达跟进一下。 “东西我看了书本印刷质量不错。” “这次换了更好的印刷厂，毕竟咱翟老师已经是知名作家了嘛~”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的计划。 一部作品的发售，对于作家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需要翟达亲自做的事情。 就像后世的网文，月票什么的无疑是很重要的事情，但作者除了好好码字，跪下来求两句，也做不了什么。 这次凤凰传媒野心很大，起手就是首印50万册，力争要再拿一年最畅销小说，也是娄恩主编升职凤凰传媒总经理的有力支持。 而且提前的预热、连载也已经在微博、博客上进行许多天了，尤其是微博，这个新平台上线一个月突飞猛进，日活已经达到了80万，接近老平台博客的三分之一，短平快的冲浪、分享果然是时代的选择。 李恬恬每天笑的合不拢嘴，越发得到公司大老板的喜爱。 而翟达则是其上粉丝断层领先的第一，已经有了400万关注者。 若非要说还有什么翟达这个作者能做的努力，大概除了折磨人的“签售会”，就只有去上上“电视节目”，增加曝光量了。 如果非要选一个，他宁愿参加电视节目，好歹图个新鲜。 可惜“凤凰传媒”只是扎根出版业，而且势力主要在散装省，翟达也没有经纪人，搞来搞去，最后娄恩一拍大腿。 说他认识散装电视台的，能把翟达送去散装卫视《非诚勿扰》，让他考虑一下。 有的兄弟，曝光量绝对有，能把翟达整个人曝到天上去那种 翟达显然不会同意。 “对了翟老师，您那个朋友的《东阳往事》，什么时候能完稿啊？一直是通过您间接联系，我们催都没地方催，实际上社里也很看好那本书的，悬疑类是这两年的大热。” 翟达只能道：“她还没联络我，应该是没修改完，不过也许快了。” 【文学少女的笔】在文学少女手上，用的其实并没有翟达好。 如果陆思文完成了，他相信对方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挂了电话，翟达发了个短信给陆思文，询问她的进度，而后看着笔记本电脑，突然有些恍神。 脑子里莫名想起了那只蜘蛛，和陷入“死苦”倒计时的刘师傅。 于是又发了第三条短信，给那个施工队老板，问了一嘴转院的情况，得知已经在去连市的路上后，翟达彻底将手机放到一边。 略微沉吟，在电脑上敲下几个字。 “吕途睁开了眼” 他又想到了一个作家能尝试的努力，也是想了很久的事情。 给《漫漫吕途》写出第二结局，嗯好的结局。 既然新书都快发布了，也刺激一下老读者回归吧。 当然，也和今日医院的见闻有一定关系。 有着强烈求生欲的男女主角，值得在平行世界有一个白头偕老的结局。 不会很长，可能只有一两千字。 —————— 第二天一早，于晓丽就去民政局办理“试领养”手续了，而卢薇则在家收拾自己的小房间。 她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送去了哈城的神舟尊邸，不过依然自告奋勇打扫卫生，顺便想要为新成员装扮一下。 而翟达，则给还在外面旅游的许学军打了个电话，之后去洛川路的工坊，取得了那辆电动三轮车。 然后一路朝乡下的区域开。 他要买只二师兄。 取电三轮的路上，他已经去菜场看了，那里的二师兄都是东拼西凑的，大部分摊子连一副完整的下水都凑不齐，所以只能去乡下问问看。 最好在猪圈里，随机挑选一个中暑的幸运儿，完整的拉走。 按照记忆，翟达来到了孙马庄边缘的一个村，问了几个路人后，走到了羊肠小道中，最后在一处人家找到了猪圈。 数量不多，三只二师兄缩在角落里哼唧，其中两只还是母的，姑且叫二师姐吧。 成年猪的体重一般在200斤以上，青年猪也有150，完全满足解封任务50kg的需求。 “你这里能宰么？” 村民警惕道：“那原则上是不允许的” 明白了，意思是能宰，但要收费。 大概2000年后，互联网开始普及时，开始出现了对“注水肉”、“病s猪”的舆论声讨，之后出台相关规定，为加强监管，所有流入市场的猪都必须集中检疫、集中屠宰，除非自己吃，否则不允许私自宰杀。 之后就变成了关于“农民杀猪有什么错”的声讨。 充分说明民意如水，哪里有漏洞往哪里流 不过现在，乡下管的不严。 翟达谈好价格，直言自己要拿回去堆肥，老乡表示整只猪堆肥简直闻所未闻，但城里人玩的花他也管不着。 生猪以13块钱一斤的价格卖给了翟达，额外收200块屠宰钱，唯一的要求就是完整的屠宰，不过份放血也不清洗内脏。 村民叫来了自己的二叔、三侄子，屠宰过程中，二师兄挣扎的很厉害，在翟达视线中又出现了强烈的绿色光焰，那是一只猪的求生欲。 翟达微微皱眉，背过身去。 他有点讨厌【八苦】的效果了，原本完全无所谓、坚定的肉食主义者，同情的眼泪只会从嘴里流出来的人，却因为“洞察”了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又冒出了无谓的不忍。 重视这“同情心”，让他有点不爽，有种被强行“慈悲”的感觉。 但无视这“同情心”，又有种负罪感，担心长期以往会导致失去同理心 最麻烦的在于他只能关闭“装备效果”，而不能关闭“套装效果”，不知道是不是还未解封这个系统功能 一小时后，翟达载着还有余温的二师兄，一路回到了洛川路99号。 开始用铁锹挖大坑。 将整只猪埋进去的坑，可是得干一会儿，早知道昨天就让挖掘机预留五个坑算了。 下次看看能不能用羊代替，就是不知道羊能不能长到50kg。 结果刚下了没几铁锹，翟达就愣住了。 他挖到了树根。 翟达蹲下看去，细小的根茎只有半个指头粗细，与【枪决老榆】的体型对比如同不起眼的毛发，很嫩，断裂处有隐隐的淡粉色汁液分泌，但没有昨日那么红。 因为是新移栽的，土层分界很明显，他是抵着边界开挖的，这颗老榆已经生了新根 这速度强化生长吸收，效果这么强么 第264章 ：新书发售与近未来 把二师兄覆土埋入深坑之后，翟达第一时间查看了系统信息，但解封任务的进度尚未变化 稍稍有些隐忧，不知道是不是要被吸收了才算，亦或者更麻烦。 需要活埋。 其实翟达挺好奇的，以【枪决老榆】根须生长的速度，会不会一天时间在地下就已经将这只二师兄缠住了？甚至根须直接钻进去？ 哎邪门到家了，还是不看为好，容易掉san值。 看了看表，翟达决定预先多挖几个大坑，这样之后一次性拉来四个“养料”就够了，他准备想办法搞四只成年大公羊，应该能超过50kg体重。 四个大坑，直接给干到了天黑 当翟达在院子里独自挖坑的时候，东阳县建设路新华书店，也关闭了店门下班了。 不过内部的理货还未结束，一箱一箱书籍被小推车送进来，堆积在一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一个店员蹲下道：“这么多？咱们店进了多少本？” 经理模样的男性道：“5000。” “5000本？卖的完么？” 经理从箱子中拿出一本道：“这可是我们东阳骄傲的新书，不愁卖，订货都得凭关系抢得！” 店员拿起那暖色调、温馨、可爱的书本，突然脑子闪过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上本的《漫漫吕途》，让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后劲儿极强。 但人么，总是在追求刺激，虐来虐去，最后就喜欢上了。 “经理，我买一本。” 经理点点头：“你先拿走吧，明天再上系统打票，发售时间是明天。” 这时又有人送来了几箱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易拉宝。 就是那种背后一个铁架子支撑的移动广告位。 还有一些赠品三种手机挂坠：塑料材质的“书”，写着《超时空同居手册》几个大字，另外两个样式是男女主的水彩画形象。 “这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一般来说，少有实体书宣发能做到这个程度，因为出版行业的特殊规则，作家的版税是固定的，只和售价有关，这意味着宣发成本都算在了出版社头上。 在09年少有出版社愿意这么做，利润率被摊薄了许多，出版社也不太懂营销，白白投入打水漂的居多。 但凤凰传媒显然不这么想，他们出版小说又不是为了利润我国资的，利润说得过去就行了。 要的是行业影响力，要的是开疆拓土，要的是领导视察的时候能装个大的：我们连续包揽全国最畅销小说，同行都被踩在脚下。 所以在第二次合作的时候，直接将09年在实体出版里极为稀少的“赠品营销”给拉上来了。 稍有规模的书店，都附赠“易拉宝”和赠品，主打一个热热闹闹，不计成本。 经理看着精美的手机挂坠，按规矩一本书配赠一个，5000本书对应5000个挂坠，不过到最后肯定会不够用。 因为店里人会拿。 想到这里，经理暗叹一声，管理不易啊，拦不住的。 然后挑了一整套三个挂坠，揣进口袋里。 最后，打开了那个易拉宝，想看看都写了些什么。 结果拉开一看。 嚯！ 只见一米五高的展示页上，映入眼帘的就是翟达的全身像，是某人正在领奖时的样子。 穿的很得体，表情很帅气，手里捧着三个奖杯，背景被无数文字、获奖记录填充，很是好看。 但这高度+全身照，总给人一种 此人只有一米五的感觉。 咱家状元有这么矮么？这岂不是和郭金明坐一个桌了？ 不管怎么说，还挺新鲜的，尤其是对于县城里的书店：“明天把这个立在门口。” “好嘞！” —————— 2月7日，春节过后的第一个周六。 新锐作家、新生代文学三小生、年度最畅销作家、最迷人微笑五冠王 等一系列荣誉的获得者翟达，终于全国同步发售了自己的第二本作品。 哈城，双城区某书店。 寒假中的哈工大学子“沈子轩”路过时，被门口的易拉宝吸引，走过去一看。 这不是自家班级同学么！ 翟达发新书了？ 盯着那易拉宝上密密麻麻的荣誉，沈子轩感慨大佬就是大佬 连微笑都比别人迷人。 气势也非同凡响，自从放假前目睹了“大哥的风采”，他就将尊重埋在了心底。 并且回头连刷了三遍《教父》系列。 不管怎么说，支持一下翟达肯定没错，估计这本书也会被加入无数哈工大学子的购物单，开学了要是没看过，都聊不到一块儿了 京北，朝阳区的某家书店内，《超时空同居手册》同样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陪女儿来逛街的龚长章，看着那易拉宝有些出神。 小翟出书了？ 其实若是有关注的老粉丝，早就在微博、博客上洞悉了新书发布的时间。 今日首发，书店里许多人都抱着正在结账。 也就只有“新生代作家三小生”才有这种号召力，让书迷们守着第一天来消费。 龚长章愣神之际，女儿张晓晓拽了拽他的衣袖：“爸爸，怎么了？” 某人回过神来：“等一下，我去买本书。” 看不看是一回事儿，认识的人出书了，买一本凑热闹是应有之意。 书店里几乎全都是女性，而且普遍年轻，许多人一次就拿了三本。 《超时空同居手册》就在一进门最显眼的位置堆成小山，但依旧在快速的缩水中。 龚长章拿了一本，感觉封皮还挺好看的，转身就想去结账。 结果看到书封上，由麦佳给出的推荐语：描绘了一个详实又梦幻的近未来。 龚长章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个想法。 这书钱老会感兴趣么？ 去年有幸见得一次钱老，一直是龚长章引以为傲的记忆，钱老当时很喜欢小翟的，又是技术能手、又是作家，还赠送了私人礼物也许 嗯，这事儿他也说的不算，不过龚长章还是多买了两本，而后发了个消息给俞红孺院士。 随着春节结束，jf-12也进入了新的阶段，更多的投入，更强的团队都在逐渐加入进来，俞院士也是忙的每天脚不沾地，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京北的另一处，一栋豪宅内，明媚的午后阳光洒下，一位窈窕身影只着薄衫，坐在茶几前，轻轻翻动着书页。 高媛媛看着看着，感觉鼻头又有湿润感，下意识抽纸去擦，结果鼻翼两侧传来火辣辣的触感，只能放弃。 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北人，高媛媛在本地有相当多的朋友、同学，其中就有一个高中同学在书店工作，所以昨晚她就已经提前拿到了《超时空同居手册》。 这位进入事业尴尬期的国民美女空闲时间很多，不过她的阅读速度不快，终究是文化水平欠佳，从昨晚读到凌晨三点，也才读了一半。 而后因为脸上爆痘，强行唤醒了女演员的自我修养，强制自己睡觉去了。 今日醒来随便吃了点东西，继续肝。 她大概是全国阅读进度最快的那一小撮，所以也是最先嘬完了蜜糖外壳，读到五味杂陈的那一小撮。 “哎果然又是翟老师一贯的风格，创造一个无限美好的故事，然后亲手一点点打破” 前半段啼笑皆非的轻松同居，让轻熟女年纪的高媛媛都看得怦然心动，而那些关于“近未来”的详实描述，又引得人好奇心无限。 而后半段开始，随着“24年男主”的出现，气氛渐渐开始朝着“悬疑”发展，多个伏笔被揭开，渐渐发展成“自己做自己情敌”的虐恋。 那种被更完美自己打败，所珍爱之物被“自己”弃如敝履的感觉，以高媛媛不多的阅读量来说，是极为少见的，却又写的那么感情充沛。 高媛媛还未看完最后一点，但已经开始揪心了。 不过思绪发散之际，作为演员的高媛媛突然有种明悟。 《超时空同居手册》，又是一本非常适合改编的作品。 软科幻+言情+悬疑。 这位天才作家的才能仿佛没有边界。 精妙的故事浓缩一下，就是电影，展开一下，也可以是电视剧。 对方这似乎是一位很注重“文字画面感”的作者，以至于他的作品都有很强的改编潜力。 与《漫漫吕途》天生的拿奖气质不同，《超时空同居手册》可能无法获奖，但却很适合冲击收视率、票房。 想到这里，高媛媛又烦恼了网络盛典后她联络过翟老师许多次，但收到的回音寥寥无几，自己迟迟打动不了对方，而且听说许多影视公司都有意接触 也许比起一直骚扰翟老师，说些车轱辘话，不如行动起来 —————— 夜晚，京北某个年代久远的宿舍区。 一位衰老的巨人，正躺在病床上，带着老花镜看报纸。 他不喜电视，也听不清收音机了，但唯独保持着看书看报的习惯，前几年身体尚可的时候，还会坚持做剪报。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小俞让人送了一本书来，说是上次那个小伙子写的。” 钱老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那本在他看来属于“花哨”风格的书。 笑了笑道：“好呀有时间我看看。” 老人拿起，抵近看了看封面，那些连成一串的荣誉钱老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这本书写的什么内容。 但若说认真去看，其实不太可能，精力上也不允许 他已经98岁了每日的活动时间只有几小时，剩下的大多在睡眠、治疗、忍受衰老。 老妇人并未离去，而是拿出手机道：“对了，小俞还发了条消息，说送过来是因为书里描述了一个‘近未来’，也许你会感兴趣。” 具体什么意思，老妇人也不太理解，但还是原原本本的念了出来。 “近未来？” 良久后，这位巨人终究是保持了旺盛的好奇心，将报纸放在一边。 “那就让我看看年轻人眼中的近未来” 钱老缓缓撕开塑料封膜： “言情话本么，很久没看过这种东西了” 也就是七十年左右 不知道能不能看的进去了 第265章 ：惊艳的首发数据 东阳县，雅沪芳墅。 陆思文揉了揉眼睛，缓缓放下手上的《超时空同居手册》。 作为博客和微博的连载管理者，翟达亲密的合作伙伴，将笔互相托付的深交好友，她自然早就有幸读过这本书的内容。 但在屏幕上阅读，和翻动纸质书页、带着插画阅读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能让人沉下心来，去感受每一个文字缝隙里的韵味。 一大早就在建设路书店买了三本，一本翻阅、一本收藏、一本备用，陆思文静下心来，再次重头开始品味这个故事。 很震撼，很崇拜，很羡慕。 尤其是故事的结尾，男主为了挽回女主残破的童年，选择了最孤独也最善良的做法。 他改变了“未来自己”害死谷小年父亲的过去，也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战胜了那个看似完美的“未来自己”，也抛弃不完美的自己，进行了自我放逐。 “钟鸣被谷小年遗忘在了过去” “2008-2024，十六年的时光需要他去磨平，直至时间的褶皱映照在自己的脸上” “未来已经被改变，十六年后他还能等到自己的谷小年么？钟鸣不知道” “只是独自生活、独自孤独、独自等待的时光里，偶尔抬头” “却发现自己还被遗弃在这个漫长的时代” 陆思文长叹一口气，趴在了书桌上，小兔子被压出了柔软的轮廓： “写的真好啊” 一本书的感悟可以说千人千面，对于陆思文这样的年轻少女来说，最深刻的是男女主的感情，但也许对其他人来说，最好奇的是“战胜未来”的悬疑。 甚至某位巨人眼中，会对那详实的“近未来”更感兴趣。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文学性，还是市场性，这本小说都有着最顶级的质量。 足足沉浸了十几分钟，陆思文才从时间放逐的悲伤感中脱离，看向了书桌上自己的手稿。 被多门大学课本围成了小小的城墙，“城墙”上贴着两张照片：科比·布莱恩特、江户川柯南。 画风相当冲突，尤其是前者咧嘴笑的样子。 而城墙中间，则是《东阳往事》的手稿，其上还放着一支华丽的钢笔。 陆思文一直严格遵守翟达教她的“学习方法”，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她自觉得写作水平少说上了两个台阶，而且也很刻苦，刻苦到寒假都没时间去找翟达玩。 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写作。 之所以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水平提升后她“野心”变大了，修订几乎变成了重写，而且《东阳往事》长度达到了28万字，接近《漫漫吕途》的两倍。 不过，终于要收尾了。 就还差一点点。 陆思文看向那两张照片，她其实一直有点小心思，想将翟达的照片也挂上去，这样每次写到卡文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翟达对自己笑。 总比“科比”对自己笑好 只是害怕破坏了阵法。 不过现在，她有了新的解决方法。 陆思文转过头去，对身侧的“某人”道：“快了！就差最后一点结局的打磨，加油！翟同学！我会追上你的！” 安静的房间里，被从书店软磨硬泡买回来的“易拉宝”上，“翟达”露出鼓励的微笑。 易拉宝后方还立着一个巨大兔子玩偶，两只手臂伸在前方，好似“翟达”长出了手一般。 —————— 当新书在全国各地开卖，引起了销售热潮，并且隐隐酝酿出一股对“近未来”的讨论时。 作家本尊，正骑着电三轮，奔驰在乡间的土路上。 正所谓轮子越少，开着越爽，他有点喜欢这电三轮了。 开着比帕拉梅拉更有“风驰电掣”的感觉。 因为风就糊在脸上，而电机声嗡嗡的就在屁股下面。 哐当一声，三轮车颠簸的跳了起来，连带背后羊屁股也颠了起来。 不愧是成年羊，死了屁股都是翘的。 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没有乘客提前下车，翟达继续前进。 今天是新书发售的第二天，一大早凤凰传媒就打来电话，汇报了发售首日的统计数据。 已经核实的售出量在9万本左右，部分书店反馈较慢，实际售出量应该在12万上下。 也就是说首印50万册，只够卖四天。 不过这难不倒一个大型出版集团，加印+运输，四天足够货源重新填充市场了。 可以说《超时空同居手册》的登场，数据堪称惊艳。 而这次首日数据反馈出一个情况：现场蹲守的人显著增加，许多书店甚至开门前就排好了队，全是指名要买《超时空同居手册》的。 有些互相是同学朋友，有些是书迷会这样的同好群体，最大的应该是贴吧“翟达吧”组织了一个小活动。 这表明了翟达作为作家的号召力，已经达到了行业第一梯队，有了基数广大的深度书迷，且用户粘性很大。 翟达两个字，有了自己的“品牌效应”。 只要口碑不崩，《超时空同居手册》就将会成为其作家一途上的又一个新高峰。 会崩么？ 当然不会，即便读到了最后的悲剧结尾，读者也只会更爱他。 没人会记住自己昨天笑了几次，但一定会记得自己哭了几次。 爱读者，就让他们的水从眼睛里流出。 一路风驰电掣后，某知名作家载着四只成年湖羊的尸身，来到了洛川路99号。 走进大铁门后，翟达鼻子动了动，没有闻到腐臭味 也不知道地下那只猪怎么样了反正他已经收到了任务进度变化的系统消息，完成度来到了（1/5），估计是已经被【枪决老榆】的树根缠绕开始吸收了。 好奇，但能忍，他实在不想挖开再看看 翟达将四只羊，拖入了事先挖好的深坑中，开始拿着铁锹覆土。 头顶上的乌鸦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这些原住民似乎更喜欢“观察”，而非“叫唤”，也因此更诡异一些。 这事没地儿说了要是被人看到他埋了这么多完整的尸体，还以为知名作家在进行什么邪教仪式呢。 拍了拍手，翟达仰头看着那些乌鸦。 早有准备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花生出来。 抬了抬下巴和这些“古之祥瑞”示意了一下，翟达以拇指为扳机，将花生一个个弹起。 灵巧双手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准头，弹飞某物更是翟达的拿手好戏，每一颗花生都恰好精准的飞到乌鸦嘴边，并且是力道减弱开始下落的抛物线顶点。 对乌鸦们来说近乎静止，只需要一张嘴就能吃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喂了，乌鸦们精准的吃到了花生，翟达稍等了一会儿，又喂了几轮。 他已经数过了，枪决老榆上一共13只乌鸦。 这是公认最聪明的鸟类，有很高的驯养上限，智力水平相当于人类的5-7岁，甚至接近灵长类的黑猩猩，在没人教的自然界情况下，就可以使用工具，乃至制作简单工具。 喂它们花生，纯粹是一时兴起，也是为了防止这些家伙翻腾自己埋下的尸身。 确认喂饱了之后，翟达拍拍手正准备离去。 突然，树冠上一只体型最大的乌鸦，拍着翅膀落了下来。 “噗扇！噗扇！” 翟达本能的想躲，但还是忍住了。 没想到这只乌鸦，落在了他的肩头 脖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去，乌鸦猩红的眼睛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公分，歪着脑袋打量投喂者。 这些体长能达到40cm以上，翼展80厘米以上的鸟类，远比普通人想象的大，站在肩头好似鹰隼一般。 但再怎么聪明通人性，这也是野生动物，突然叨他一下不是不可能，翟达稍稍有些不自在：“鸦兄，是不是太近了” 似乎听得懂人话一般，乌鸦“嘎”了一声，重新飞回了树上。 恢复了蹲在枝头朝下看的姿态。 翟达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乌鸦难道被自己驯化了？ 于是尝试性抬起手臂，指了指道：“再来一次，飞下来！” 乌鸦们： 猩红的小眼睛似乎在说：给你脸了？ 翟达耸耸肩，放弃了愚蠢的尝试，也不管这些家伙能不能听懂，将剩下的花生洒在角落里，挥挥手道：“你们继续看家护院吧，走了。” 开学之前，老榆的解封任务应该能够完成不知道陆涛那边的设计做的怎么样了。 —————— 回到三毛小区，一进家门，零帧起手就是母亲的小埋怨。 “一天天看不到人影，这几天忙啥呢？” 翟达笑了笑：“就发书了，有些工作。” “书都写完了还有啥需要你做的？” “去书店感受一下读者们激动的心情。” 于晓丽不再纠结，直接将拖把递到翟达手上：“去吧，全屋拖两遍。” 翟达：？？ “不是除夕前才大扫除过？还搞？” “除夕前你还喘过气呢，认真点，快去吧。” 老妈为何又开始收拾屋子，翟达心知肚明，只是笑了笑便没再反抗。 拎着拖把朝里走去，路过储藏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卢薇正在铺床单。 原本的折叠床换成了一张儿童床，空间倒是显得富余了一些，最里面还添了一个小书桌，小椅子。 窗户上还有绿植盆栽，窗帘都换成了卡通风格。 你还别说，这么布置一下，确实感觉温馨了许多。 小木头住的时候，还是太冷清了，和她在哈城的一样，冷清到不像是女孩的房间。 而现在，似乎挺适合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的。 第266章 ：近未来！新光明！ 拖了两遍地，又收了晾晒的床单被罩，扔了好几趟垃圾，翟达终于恢复了空闲。 于女士这次是真的很重视，一些以前翟达说了无数次都不舍得扔的东西，都终于被放弃了，只为了显得家里宽敞点。 翟达对此没有什么不满，他看待领养这件事的角度，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于女士和老姐妹说起这个决定时，那些长辈第一反应也是：翟达怎么想？ 其实翟达想得很简单。 不在于多了个妹妹，或者家里多了个孩子，关注点不在唐小葵身上，而在老妈身上。 老妈有个伴，有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牵挂，是最重要的。 唐小葵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能得到更好的成长，反而是是次要的。 虽然翟达也很喜欢那孩子，但就像之前说的，同情不够成为领养的理由，喜爱才行。 总结：老妈开心最好。 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木头还在整理数学猜想。 翟达走到背后，捏了捏卢薇浑圆的肩膀：“今晚就和老妈挤一张床了，怕不怕？” 卢薇仰起头，有些疑惑：“为什么怕？” 每次一起外出，比如上大学路上的那段时间，她都是和于老师一个房间。 翟达俯身轻轻吻在卢薇额头，温热的触感通过唇纹传递到大脑，好似在亲吻一片带着温度的花瓣。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小木头确实让出了自己的房间，该奖励一下。 小木头闭眼微微眨动，微微犹豫后，嘟起了自己的粉唇。 有人主动邀请品尝，翟达自然不会拒绝。 今天不甜。 但很润。 片刻后，卢薇抿着嘴睁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换了个话题：“对了，成绩单出来了。” “什么成绩单？” 哦对了自己还是个大学生来着，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单。 每个学校出成绩的时间都不同，今年放假和春节假期离得近，就晚一些。 翟达从头到尾没关注过，因为心里有谱。 不过聊到这个话题，闲来无事他还是登陆学校的学生系统看了一眼。 果然，长长的一排表格中，全都是高评分。 部分考查课显示的是“优秀”，一些评级课显示的是“a”，之后显示分数的，基本都是95以上，其中100分的占据了近一半。 赏心悦目。 未得到满分的，不是他考试考砸了姑且先重新定义“考砸了” 是因为他毕竟许缺席了许多课，免听+学期末请假十多天，平时分老师可能没给满，但也没卡他。 “你的呢？” 卢薇用翟达的电脑登陆了一下，翟达翻看着卢薇的成绩单，发现几乎都是满分 两人的学力，排除数学类科目，应该都差不多，不过卢薇上课比较老实，平时分更高，估计老师也喜欢这样认真而不骄傲的学生。 “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我俩应该都是4.0绩点，就是不知道在各自专业、学院排名如何” 宗门圣子/圣女，怎么也得是各自学院第一吧？不然下学期还怎么在学校里无法无天？ 卢薇摇摇头：“江老师发消息说了，大学不公布排名，也无法统计，即便是同学院，不同专业的课目也不一样，最多就是各课老师知道自己这门课的排名。” “行吧” 没得装逼了。 翟达闲来无事，电脑又开着，想了想后，打开了“贴吧”。 娄恩主编反应说，这次“翟达吧”表现出很高的活跃度，里面都是翟达的资深书迷，组织了不止一个城市的线下购买活动，让翟达产生了好奇。 就像“弱智吧”不需要弱智允许一样，“翟达吧”也不需要翟达允许，他也是第一次来。 看了一眼，快40万的关注者，帖子数量两百多万在09年已经是非常活跃的数据了 点进去一看，好嘛！这不就是弱智吧么！ “生鱼片其实是死鱼片，等红灯其实是等绿灯。” “我咬了一口蜘蛛，请问它会变成人侠吗。” “要正视差距，当大部分中国人在睡觉的时候，美国人却在努力工作。” 看了一下吧里的公告，翟达才明白怎么回事，其实这个贴吧已经存在了许久，最早可以追述到刚开始薅星浪羊毛的时候，那时博客上翟达发了许多哲思短语，被人大量传播引用，最后出现了一个“短哲吧”。 也就是“超短哲学吧”。 后来翟达发书，渐渐取得成就后，这里就又被吧主改成了“翟达吧”，里面书迷还是占据大部分的，但发帖的内容也少不了一些“哲学家”在秀语言天赋，甚至干脆就是冷笑话。 “一条鱼在沙滩上晒了一整天，它会说什么。” “它说：我干了，你们随意。” 嗯还挺有意思的。 翟达忽略了这些所谓的“短哲”，想看看大家对《超时空同居手册》的看法，随手点进去一条相关帖子。 “有人注意到了么，书里虽然没有明说，但给人一种那时咱们很牛逼的感觉，发展很好的样子。” “做梦了属于，先超过日本再说吧，作者估计是个爱国贼。” “警告一次，再侮辱作者禁言。” “超不过的，虽然gdp接近，但这是中等收入陷阱你看着吧，等经济危机结束了，绝对能把中国甩的没边，失落的20年彻底结束，整个世界都将震惊！” “这个姑且不谈，里面的科技感觉很有意思啊，很神奇，但又没那么神奇，比如那个扫地机器人，我一个深城做生意的朋友和我说，似乎真的可以实现。” “土了吧，扫地机器人国外已经有了，就是没那么普及罢了。” “还有纯电池的汽车，能跑好几百公里？这得是什么电池？” “书里说还是锂电池” “你们不觉得谷小年的手机更神奇么？可以叫外卖、打车、看视频、还能和ai对话。” “这说明通讯技术有很大突破，反正3g网络是没戏了，别说看视频了，看照片都和俄罗斯方块似的一层层刷。” “羡慕你们，我还是2g，3g月租太贵了。” “ai什么的好科幻啊很遥远的样子，还说是靠显卡，感觉有点民科的味道。” “人家本身就是软科幻+言情，民科已经够厉害了。” “别的我不懂，但我在沪上确实用过叫外卖的，不是软件，是打电话，几个大学生在弄。” 看到大家对书中的未来有探讨，始作俑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并不怕预测太多有什么后果，这世上无数人都在尝试“预测未来”，这就是科幻存在的意义。 也就是贴吧主要用户是男性，才喜欢讨论这些，大部分书迷还是专注于故事本身，“近未来”的描写只是故事的装饰品。 翟达一时兴起注册了一个账号，想要参与一下讨论，但真面对着白色输入框的时候，突然又觉得没啥想说的。 沉吟片刻，最后只能扫兴的摇摇头，打了几个字： “作者写的真牛逼！” —————— 2月9日，距离寒假结束还有一周时间。 发售三天，《超时空同居手册》的销售量已经突破30万册，而且增长依旧强劲，丝毫不见疲态。 新书发售，连带《漫漫吕途》也焕发第二春，售出了近十万册，毕竟许多书店这两本都被摆在一起。 翟达再一次体现了自己在实体书行业的“咖位”，而这本书也被放在了许多影视制作公司、导演的桌上。 热门作品自带观众，热门作家更是一块招牌，在影视行业还未彻底奔放的当下，原作的水平和知名度，有时比明星阵容更有吸引力。 不过这些翟达都暂时察觉不到，察觉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生活远不止被征服的山峰，除了新书以外，家里也即将迎来一位新成员这件事，可能影响会更深远一些。 一大早，于晓丽穿戴的颇为正式，还化了妆，而后带着翟达、卢薇，去往了“东阳福利院”。 实际上因为母亲有意领养，翟达春节后反而不怎么来了，为的就是不影响到唐小葵和母亲两个人互相的判断。 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于晓丽没少来，现在已经比翟达还熟悉了。 这次他们没有带来物资，经历了除夕的美妙夜晚后，小小的福利院已经得到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关注，乌托邦的小伙伴、各自的父母、乃至县长李康达，都倾注了更多关怀。 物资已经堆积成山，李惠芬和每个客人都说过暂时别带东西了，由奢入俭难，短期的物资暴增，反而不利于以后管理。 福利院内，唐小葵也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红色厚羊毛裙，白色裤袜，黄色的小包包，一如她来时那样精致漂亮。 宿舍里，唐小葵忐忑的坐立不安，全身都是紧绷着的，嫩白的小手攒成拳头，失去了血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加上紧张，让唐小葵想去上厕所。 这时院长李惠芬走进来，坐在了唐小葵身边，这个带着些市井的中年妇女，拉起了女孩的双手。 “小葵，一会儿你于妈妈就要来接你了，我给你说几句话要记住。” 唐小葵赶紧点点头，她很希望现在谁能来教教她该怎么做。 李惠芬温声道：“大道理我讲不出，但你能这么快离开肯定是幸运的，于姐一家都是好人。” “在别人家甭老强调自己孤儿的身份，不管是领养还是亲生，都是过日子，过日子就要和和睦睦，快快乐乐。” “我这几年也见过许多试领养被送回来的，大多是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到了新家，要将他们当做新妈妈，新哥哥对待，别怕尴尬，亲热点” 唐小葵抿着嘴，点了点头。 正要再说几句，院子里传来了动静，李惠芬赶紧起身去迎接。 唐小葵抚着小胸脯，深呼吸了几次。 几分钟后，门再次被推开，于晓丽笑着站在门口，背后还有翟达和卢薇。 是她以后的于妈妈、哥哥、还有嫂子亦或者姐姐？ “小葵我来接你了~！” 手续早就办完了，这次来接人，反而比预想中快得多。 大概是因为，不想让福利院其他孩子，见证这幸运的一幕太久，心里难受。 但不管怎么说，翟达承诺对孤儿院的捐赠，并不会因为领养的唐小葵而停止。 出租车上，翟达坐在副驾驶，后排留给了三位女士。 但去往的地方，却不是唐小葵以为的新家。 而是一处影楼。 唐小葵看着“新光明照相馆”的牌子，有些发懵。 于晓丽拉着唐小葵道：“进新家了，就拍个新全家福！过段时间你翟哥哥就开学了，难得人这么齐，再晚拍不着了。” 翟达和卢薇相视一笑，显然对这个安排并不意外。 于是唐小葵新家庭的第一站，就是和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拍一张好看的照片 “帅哥头往左边侧一点点对~肩膀朝右侧一点点” “咱妈妈整理一下领子，把脖子上的皱纹遮住啊~” “美女不要贴帅哥这么近欸，构图不对了！” “小妹妹放松一点，不要紧张嘿！这一家人都好看！” “好！所有人都看向我，不要眨眼睛~三！二！一！” 咔嚓！ 不断闪烁的白光中，于晓丽又走神了。 想起了家里墙上那些老照片 这人生啊，是个圈。 这家照相馆很老了，以前黑白照片的年代，自己就被父亲牵着来过。 那时不叫“新光明”，就叫“光明照相馆”。 曾经家庭美满，无忧无虑站在父母身前拍照的“于晓丽小朋友”，一点点长大，有了丈夫和孩子。 而后再开始一次次失去，照片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了孤儿寡母。 但只要坚持下去，单薄的家，也会渐渐有新的成员加入，重新变得丰满。 包括唐小葵。 她相信以后还会有新人，甚至儿孙满堂，一张照片都放不下！ 只是“于晓丽小朋友”的身份变了，变成了于晓丽女士 最后变成于奶奶 也挺好的。 第267章 ：老榆解封，陆涛的倒吊设计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进来看看吧。” 毛纺小区里，唐小葵站在门口，稚嫩的小脚丫却不敢迈出这一步。 回头看了一眼新家人们，似乎在确认自己被允许。 翟达笑了笑，手放在唐小葵后背，不是推她，而是支持她。 唐小葵不知哪根弦没搭对，双脚起跳兔子蹦了进去。 影楼临时梳的双马尾一阵摇晃，这个发型还挺适合她的。 于晓丽笑道：“真活泼！来看看你的房间。” 储藏间内，于晓丽一一介绍那些细心的布置，解释道：“新房子我已经看好了，委屈你先住小房间，你哥哥就在隔壁。” 唐小葵摇摇头：“谢谢于妈妈，这里很好。” 远比福利院好，那边就连空气都缺失了一种重要的成分，名为家的气息。 之后于晓丽和卢薇就进厨房了，今天于女士定要拿出十八般厨艺，来庆祝家里的大事，一时间外面只剩下翟达和唐小葵。 唐小葵毕竟初来乍到，坐姿拘谨的钉在沙发上，有心想回到“自己房间”找安全感，又想起李惠芬院长的话，怕这样显得孤僻。 于是小屁股朝翟达挪了挪。 她对这位会魔法的哥哥，还是好感度极高的，是于晓丽以外，唯二能给予安全感的人。 正在刷手机等吃饭，问了问吴越打算什么时候返程的翟达扭头看去，唐小葵和小学生上课一样板正。 “放松点。” “好的哥哥，没问题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还挺新鲜。 翟达想了想道：“你以后还是直接叫哥吧，别叫哥哥。” 唐小葵疑惑道：“为什么” “哥哥有种绿茶感。” 唐小葵：??? 绿茶不是好东西么？涩涩的，还有点甜 唐小葵不是那种可爱型的小孩，应该算“漂亮型”，脸上没有嘟嘟肉，四肢在同龄人里也是高挑修长型的，翟达不确定于晓丽的“眼缘”，是不是有一部分来自于其风格和像是缩小+活泼版的卢薇。 “之前照片的复制版还在么？” 唐小葵果然兴奋了起来，点点头道：“当然在的！我一直有好好保存。” 说着从小包包里掏出，举着给翟达展示，那是施展魔法后，第二天翟达去影印出来的，所以永不褪色，唯一的缺陷是清晰度一般。 翟达拿起一张，是那张唐小葵想象出来的，爸爸妈妈一起给她过生日的那张。 哪怕第二次见，也忍不住啧啧称奇，一般来说脑子里的画面不会如此清晰，更遑论一个六岁小孩，但上面一男一女都如此逼真。 翟达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拿着照片走进了厨房，不过一分钟又走了出来，对唐小葵道：“想不想把这张照片贴在新家里？” 唐小葵仰着头，不明白翟达什么意思。 翟达指着墙角一排照片：“贴在那里，让你爸爸妈妈都放心。” 小女孩眼睛一点点瞪大，忐忑又期冀：“可可以么？真的么？” 翟达直接递给她一卷胶带：“去吧？” 唐小葵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确认这是真的，最终来到墙壁前，这上面有着许多照片，黑白的，彩色的 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 而后发现够不到。 正要以此为借口退缩，唐小葵感觉一双大手从背后将自己举了起来。 唐小葵小脸有些发红，低头糯糯道了一句：“谢谢哥哥。” 而后小心翼翼将照片，贴在了小小的角落。 刚好正对着她的房间。 被放下后，小女孩抱了抱翟达的腿，又重复了一遍：“谢谢哥。” 少了一个字，亲热了不少，翟达揉了揉小脑袋，没说话。 希望这张照片，能让其有更多回家的感觉。 来都来了，融入总好过拧巴。 之后一顿晚饭吃的很开心，这是唐小葵从未有过的记忆，即便是唐丰毅还在的时候，也少有这样的机会，毕竟不能再对一个父亲要求更多了。 晚饭后一家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项目其实是专为唐小葵准备的，放平时翟达和卢薇都是各忙各的，今天主打一个陪伴。 翟达被迫看了三集《乡村爱情故事》。 “小达，你说你的书以后会改成电视剧么？” 翟达想了想：“不排除这个可能。” 改编么，又没说只能是电影，甚至没说只能改一次。 改完原作改前作，改完国产改日韩 于晓丽若有所思道：“到时候你要是能说上话，让范韦老师来演男主角呗。” 翟达眼皮子跳了跳：“嗯我尽量” 他愿意，人范韦都未必愿意 终于到了晚上，几人陆陆续续离开洗澡，唐小葵也在于晓丽的帮助下好好地搓洗干净，香喷喷的回到了卧室。 然后就是漫长的失眠。 带着点潮气的头发压在脑后，陌生的房间和天花板，过于新以至于洗了一遍也还有淡淡浆水味儿的床单被罩。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入睡。 —————— 翟达回到房间后，翻开了电脑，游走在各个论坛、贴吧、微博之间，吸取着读者们的反馈，甚至破天荒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博客和微博，不过是以小号旁观的。 整体反响很好，就是冒出来一些觉得翟达将未来国家描述的“太强了”的人。 这让翟达很无语妈的老子科幻都不能写点好的？ 就盼着未来是末世焦土、地球最烂，好让你们一包方便面换老婆是么？ 正要用小号对线，翟达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枪决老榆】解封任务已经完成，进度（5/ 5），特殊效果‘倒吊之树’已经激活。” 翟达心中一动，进入系统界面看了一眼。 不错虽然快的有点无法理解。 无论猪还是羊，基本埋下去后一天就能收获进度，总不能一天就吸收完了吧？ 这样的话想要利用起这个强大的蓝色装备，就还差一块拼图了。 翟达给陆涛发了个消息，对方回的很快，似乎早就完成了。 陆涛给他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自认为可行性很高，效果图和基础结构都已经画完，让翟达先看一下。 翟达打开邮件，效果图看上去很有后现代感 首先是主体，工字钢固定的四柱或八柱龙门架，四柱就够用，八柱是为了美观考虑，陆涛很专业，连钢材型号都标注出来了：q345b。 悬挂系统则是依靠钢制吊索，为了避免对树体的损伤还要加保护层，吊索除了主干，也会从树冠较粗壮的位置向四周延伸，保护层伪装成蔓藤的模样。 因为翟达说是行为艺术，所以陆涛处处不忘了美观。 最后就是土壤，在顶部树根部分有一个焊接而成的碗状凹陷，钢铁可以轻松承载土壤的厚度，不差钱也可以换玻璃缸。 如果需要，顶部土壤平整后还能种草种菜，底部支柱可以双段式设计，可拆卸，可移动。 这就是最基础的框架结构，如果到这一步为止，陆涛估算了一下造价，连带人工大概需要20万左右。 但如果需要这棵树可以“一键翻转”，就需要加装复杂的扭转平台，装置大小翻一倍，造价翻5倍，陆涛还无法设计扭转平台，那是工程机械，或者说“特种机械”的范畴。 似乎是这种“行为艺术”激发了陆涛自己的灵感，这个建筑学天才还画了一些其他的效果图。 比如“倒吊之树”可以在屋顶，和天花板融为一体，最高楼层是一个挑高巨大的办公室，“董事长”一样的人物就在这颗树下办公，逼格绝对全球唯一。 甚至那效果图里的人影，陆涛就是按照翟达的样子画的。 树的倒吊种植，一般情况下依然会向上成长，这意味着树冠最后会变得“扁平而宽阔”，如同郁郁葱葱的巨大穹顶。 就是办公室里总有落叶，不知道“董事长”会不会觉得烦 再比如也可以埋在地下，通过大面积的镜面地缝，来反射获得自然光，地下再设计成实验室风格，科技感拉满。 甚至还有一个效果图，是在海洋馆的巨型浴缸中，似乎能让这些鱼见识见识什么叫“树”。 夜晚，翟达关了灯，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陆涛的方案肯定不够完美，毕竟他连这颗大树都没看过，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诡异的需求。 但至少让翟达知道，倒吊【枪决老榆】是可以做到的。 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有钱！ 以老榆鬼畜的恢复、吸收速度，移栽的折腾似乎也算不了什么，而运输可以利用“装备栏”来完成。 只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在哈城找一个合适的、室内的位置。 翻转后的【枪决老榆】，虽然数值缩水了十倍，但依旧是一个巨大的范围增幅器，涵盖一整栋楼的空间。 “树身下方生命活力增加15%，免疫力增加5%。小幅增加范围内智慧生物，‘念头’被异化成正面精神状态的概率，包括并不限于：灵感、快乐、满足、安定。” 无论是疗养、健康，还是研究、创作，完全适配。 什么工作不需要灵感？什么工作不需要生命活力？ 尤其是“生命活力+15%”怎么算？不说是延寿，也能有益健康吧？免疫力就更不用说了。 翟达给陆涛发个短信，告诉他继续细化这个方案，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查查哪里有类似的装置，他愿意出钱让其去各地考察。 “π”的成员都是不含水分的天才，对他们的培养下学期就会拉起来，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 实践出真知，这个项目交给陆涛，就当练手了。 这时，身旁的墙壁，传来了一声叹息。 “欸~” 紧接着就是床铺翻动的声音。 翟达没回应，他已经习惯了这堵墙后有人。 虽然已经不是他的墙小姐了。 继续编写短信和陆涛聊天，而隔壁在以三分钟一次的频率，翻来覆去。 最终翟达都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了，隔壁还在翻完a面翻b面，他都可以想象唐小葵和小陀螺一样辗转反侧。 终于，凌晨一点钟，翟达被迫出言道：“睡不着？” 隔壁发出一声惊呼：“呀~！” 半晌后，唐小葵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哥哥？我是说哥？” “嗯。” “你听得到？” “于家特色，纸糊墙面。” 唐小葵立刻内疚道：“对不起，我不动了。” 翟达手臂枕在后脑，温声道：“新床新房间失眠，可以理解，这墙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过几天我就开学走了，你磨出茧子也影响不到谁。” 隔壁，唐小葵缩成一团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反应过来翟达听不到，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翟达：“别太见外，有什么心事也可以和我聊聊。” 那边没了回应。 “没有么？没有我睡了啊。” “有” “说吧。” 我翟某人算不得情感导师，但一个小姑娘还是能安抚好的。 然后就听见隔壁软糯的声音：“我想上厕所一个人不敢，哥你能陪我么” 翟达： 第268章 ：离开东阳，留念的赠予 日上三竿，翟达才打着哈欠起来。 自然醒是弥补晚睡的最好方式。 昨晚真闹腾 然后几乎和唐小葵同步走出房门。 翟达侧目盯着小姑娘，唐小葵则心虚的低下头。 昨晚这位和鳄鱼似的翻滚到一点多，之后上厕所要人陪，回去后继续死亡翻滚，直到第二次想上厕所 这次她没再麻烦翟达，鼓起勇气自己去了。 但回来时进错了门，要不是房间结构不同反应过来，差点一头栽在翟达床上。 当时已经睡着的某人垂死病中惊坐起，还以为是小木头半夜要来谈大生意呢。 于是早上起来，疲惫的翟达格外无语，正要吐槽两句这个“九九新”的妹妹，卢薇也一脸困倦的从主卧走了出来。 翟达疑惑道：“你也失眠了？” 小木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于老师打呼噜” “嗯？老妈以前不打么？” 小木头揉了揉眼睛：“以前也打，但昨天是在耳边太近了” 好吧，各有各的难处。 三人一起站在洗手间，一起睡眼惺忪，一起对着镜子。 翟达在左，卢薇在右，唐小葵在中间，站在小板凳上依旧比两人矮一大截。 “给。” “哦。” “哥。” 三只牙刷，从右边依次分发到左边。 而后一管余额不足的牙膏，又从左边一路传到右边。 最后两大一小，整齐划一的刷着牙。 而且都很困的样子。 卢薇看向唐小葵散乱的头发，精致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杂毛妹。 温柔的站在其身后为其整理。 翟达看了一眼，觉得可可爱爱的，于是也站在卢薇身后，为其梳头。 这活第一次干，卢薇的秀发顺直而健康，这么长的头发，又没有花太多心思养护，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双马尾？” “嗯，谢谢姐姐。” “高马尾？” “嗯” 于晓丽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也不出声，就这么姨母笑的看着。 直到三人洗漱完毕，才道：“早餐买回来了，快来吃吧。” “好~！”x3。 —————— 寒假余额不足了，这谁都知道。 小小的东阳县迎回了自己养育的年轻人们，又不可避免的要再次送他们离开。 其中不知道有谁，就是一去不返呢。 不同的学校开学日期不定，短暂的重逢后，乌托邦的小伙伴们也陆续踏上旅程，继续自己的大学生活。 而最后的几天里，翟达除了每日关注一下《超时空同居手册》的销量、和出版社沟通加印计划，并帮陆思文转寄了《东阳往事》的1.0正式版以外。 只做了两件事。 一是和卢薇一起，拜访了一下沈睿老师。 这位智者一直以来，都给两人提供了许多帮助，对翟达的指导，以及在卢薇最困难时施以援手。 年前翟达就想拜访，不过那时沈睿老师去许市找余东来余总去了，就一直拖到现在。 整箱的阿萨姆开道，沈老师很开心。 除了例行的“拜个晚年”，翟达还和沈老师讨论了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沈睿老师虽然对“越达餐饮”并不陌生，但系统的听翟达讲还是第一次。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没有给出太过细节的建议，只是提了一个笼统的方向，并且直言也未必准确。 那就是“标准化”和“可复制”。 技术标准化：精酿设备可以大批量生产，降本增效。 酿造标准化：将对精酿师的依赖，转化为可以总结归纳出来的工艺手册，确保谁来都能干。 模式可复制化：以上两者均能达到，就能随时拉出可复制的“小分队”，以“在任何城市都能从零开展业务”为标准。 如此三点，“越达餐饮”的扩张速度将可以指数级增加，不要说哈城的其他几个区，一年时间铺开数个城市，乃至数个省份都不是不可能。 沈老师的建议不是来自后世，而是当下，他觉得未来十年，服务业的“可复制性”是极其重要的。 这个理念在十几年后，是许多创业项目的必修课，但在09年是非常先进的，尤其是针对精酿供应这样，依托于地方市场，又有技术垄断（暂时）的业态。 之后翟达干脆打了个电话，把吴越叫来一起开会，最后三人都收获颇丰。 沈睿老师有着高屋建瓴的知识底座。 吴越有着细微的观察力和丰富的实践经验。 翟达有着后世的见闻和认知。 做生意易，做企业难，翟达虽然是重生者，但也不意味着他这一世不必再学习任何东西，若抱着那样的心态 那顶天也就是搞个团购网站了。 离开前，翟达和吴越一同邀请沈睿老师去哈城考察，沈睿老师表现出了不错的兴趣。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故地重游，去往了环卫工宿舍后面的垃圾堆。 在这里他获得过许多特殊物品，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 不过这一次只有一个收获，哪怕他翻遍了所有地方。 这里的杂物毕竟都经历过了第一轮筛选，稍有价值的东西第一时间就卖掉了，会被落下的，都是多年的积累。 人话：奖池小了，爆率低了。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追不上的旱冰鞋】：他从来没赢过自己的发小，哪怕是在错觉中。”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使用时当你即将超越第一名或摔倒时，会进入时间流速放缓的错觉。（该装备是损坏状态，需要维修方能正常使用）。” “备注：只是错觉罢了，该一脸血还是一脸血，你不会以为白色装备能操纵时间吧？” 非常鸡肋的一个装备，两只脚一共只剩六个轮子，关键这还是一双“儿童旱冰鞋”，鞋码可调但最大只有34左右。 先留着吧如果计划不变，他很快就会需要大量无用的“装备”进行实验。 离开环卫工宿舍前，翟达还依据范俊伟介绍，找上了那位之前一直打扫乌托邦院子的环卫工阿姨。 那颗【枪决老榆】翟达不打算这次就收进“装备栏”带去哈城，一来那边还未准备好，二来收进装备栏里，它就不生长了。 做准备工作的时间里，还是要更多的滋养它，反正装备栏不限制体积，长多大都能“运”走。 翟达在院子里留下了数量庞大的营养液和各式肥料，交代那位环卫工阿姨，以正常树木的致死量添加，争取能让【枪决老榆】有更多的成长。 对了，翟达还让阿姨顺便喂喂那些乌鸦。 最后，2月14日，翟达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寒假，准备启程返回哈城。 连市白塔机场，一路相送的于晓丽、唐小葵站在安检口前，进行最后的告别。 翟达抱着落地就需要穿的羽绒服，和母亲拥抱了一下。 “又重新带孩子了，别把自己累着，不行咱就请个保姆。” 于晓丽带着小埋怨，也带着小不舍：“放心吧，你这么难带的孩子，我不一样拉扯大了？” 翟达难带么？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但孤儿寡母的，放谁能“好带”呢？ 翟达摸了摸唐小葵的脑袋：“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和你于妈，半夜上厕所没什么可怕的，开着灯就行。” 唐小葵脸有些发红，低着头嗯了一声。 翟达起身后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回吧，等哈城暖和了，可以带小葵来玩。” 于晓丽和卢薇也抱了抱，叮嘱了些有的没的，翟达拉着卢薇正式准备离开。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唐小葵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叫住了翟达。 “哥！” 唐小葵一路小跑到翟达面前，双马尾左右摇晃，吸引了不少旅人的注意。 好漂亮的小姑娘。 翟达蹲下好奇道：“怎么了？” 唐小葵不再犹豫，从身上取下那个形影不离的明黄色包包，双手举到翟达胸口：“哥，这个送给你。” 翟达一愣，没有去接，显然也很意外。 唐小葵认真道：“哥你之前不是提过么我现在已经有了所有想要的东西，新的家，新的妈妈、哥哥、姐姐，还有爸爸妈妈的那些照片都被魔法变出来了。” 小女孩踮着脚尖，将黄色包包的背带套在了翟达的脖子上，而后小声在翟达耳边说道： “它已经坏了，我也不会‘照片魔法’，只有在哥哥的手里，才能拍出更多、更好看的照片。” “你以后在外地拍出了好看的照片，可以寄给我吗？” 此时此刻，幼小的心灵明白。 她的妈妈、爸爸、包括自己。 其实在意的不是一台坏了的相机，而是那一次次被记录的记忆，一张张色彩鲜艳的照片。 她已经在新家里，挂上了爸爸妈妈的照片，他们会一起看着自己长大。 而这台拍立得，就让它跟着翟哥哥，去见识更广阔、鲜艳、永不掉色的世界吧。 翟达愣了半晌，最终拍了拍黄色小包包。 “交给我，会好好珍惜的，回头寄照片给你。” 然后将“九八新”的妹妹，抱着举了起来。 唐小葵银铃般的笑声，成了这个寒假留给翟达最后的回响。 ———————— 当翟达踏入安检口，踏上返程的时候。 几乎同时，千里之外，京北的一处数十年前建成的宿舍院落，那个温暖的房间里，衰老的巨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剪纸。 这是一种上个时代的习惯，那时文化生活和文化资料同样匮乏，最廉价也最方便的资料就是各种报纸，老人们会将报纸上有价值、感兴趣的内容剪下来，贴在纸板或木板上，长期保存。 可以帮助整理信息，辅助思考，还会贴上一些空白的纸，写下自己的思考。 名为“剪报”。 钱老就一直保持着制作剪报的习惯，当然是在身体尚可之前。 今日他重拾老习惯，但剪的却不是报纸，而是一张张a4纸。 《超时空同居手册》的内容，被扫描并放大了字迹，变成了方便老人查看的尺寸，钱老剪的很慢，甚至枯瘦的手还带了一些颤抖，但时光也无法战胜的大脑，却在快速运转着。 剪报的纸板上，有着许多有趣的东西，以及钱老的注释。 “廉价的电动汽车” 一旁写着“铅酸x”、“三元锂？”、“磷酸铁锂√”、 “自动驾驶” 一旁写着“小型雷达？”、“卫星定位x”、“视觉分析？” “基于gpu的可对话ai” “vr技术，距离灵境还有多远” 每一项“近未来”，都好似遥远。 却难不住这位目光可洞悉时间的老人，他的生命已经跨越了至少三个时代，他的智慧可能预见的更多。 书里的内容被剪成一个个小方块，隐隐却好似形成了一张网，一张产业网络。 没有数据，没有太多技术名词，但至少在这部作品描绘出的近未来里，许多技术和工业产品，是可以逻辑自洽的，而非许多科幻作品那种空中楼阁、太空歌剧。 问就是外星人缺水、缺氧、缺土地，且喜欢冷兵器+紧身衣，还维持封建制度。 这使得老人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谈不上有什么目的，但这位老人乐在其中，这几天精神头都明显好了一些。 好似恢复了一颗年轻的好奇心。 不过他还没看完。 哪怕每天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阅读这本“言情话本”，但依旧只读了不到一半，精力不济是一方面，还经常被自己的思考打断阅读。 嗯被老伴和医生严格限制了时间，也是原因之一。 房间门被推开，老妇人端着药走进来，果然埋怨道：“又在捣鼓这些，我都后悔给你这本书了” 钱老虚弱的笑了笑：“就只能动脑子，咳咳！咳咳咳！” 爱人立刻轻轻拍了拍钱老的后背，却也不敢太太用力，对方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这个冬天，熬过的很不容易。 “别再捣鼓这些了，看这些有什么用” 钱老将目光收回，看向那些“剪报”。 他只是觉得这个未来描述的很好贵在有迹可循 也并非全然相信那孩子的“科幻作品”，而是加了自己的思考和科学素养。 “写的这么有趣、真实” “就忍不住想琢磨琢磨，怎么让它真的到来” 第269章 ：能力靠系统，开发靠个人！ 翟达带着重生者的“情趣”，写《超时空同居手册》的时候，并未想过这本书会被钱老关注到。 甚至他有幸见到钱老时也没有想过，虽然那时书已经完稿。 蝴蝶的波动，不经意被扇到的山巅，被正在等待落幕的巨人察觉，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尚未可知。 但至少，它让一个暮年老人，重新有了一点感兴趣的东西，点燃了那名为好奇心的小火苗。 而另一边，上万米的高空中，翟达已经在返回哈城的旅途中了。 “先生，您的冰可乐。” “谢谢。” 空姐看着翟达的眉眼，心道这位乘客有些眼熟，而且有些帅 不过一个黑色的口罩，足够遮蔽一切好奇的目光，稍稍犹疑也就离开了。 翟达拿出那个明黄色的小包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色彩鲜艳的拍立得。 和初见时唯一的区别，是包包里没有了那些照片。 “恭喜宿主，获得绿色装备【留念拍立得】” “装备效果：对着后脑拍摄，可以将视线或想象中的东西，拍成图片。” “备注：该设备照片图像只能留存24小时。” “特殊效果→留念拍照：拍摄【装备】后生成无效白色底片，重新填装后再拍摄其他物品，可暂时使得被拍摄【装备】的效果，附着在物品上，有效期24小时。” “该效果是‘专属效果’，只限宿主本人使用时生效。” “解封任务：拍下十张‘幸福’的瞬间。” 有趣的是，这台绿色装备的“解封任务”，入手就已经是完成的状态，来自于除夕夜里，翟达和唐小葵秘密的“照片魔法”。 那些和爸爸妈妈的回忆，每一张都是“幸福的瞬间”。 对于这个家庭里的新成员，翟达想到时还是不自觉带着点笑意。 可爱懂事，聪明伶俐，想来老妈一个人在东阳，不会再无聊了。 只是想到昨晚的谈话，翟达笑意里又带了点唏嘘。 法院执行员王国峰，昨晚联系了翟达和于晓丽。 对方开车来了一趟三毛，谈话地点就在单元门外，内容是唐丰毅的死因。 法院已经要求公安部门重新审理，排除“意外身亡”的可能性，线索发现的太晚，但当时留下了许多照片记录。 毕竟东阳县命案不多，引起过广泛重视。 目前正在尽可能对照片进行痕迹分析，但难度很大，能否推翻原来的自杀认定，尚在两可之间。 如果成功，那么唐丰毅在妻子死后购买的大额商业保险，将能覆盖掉其身前所有债务，包括那套被抵押给银行的房子也能赎回。 但王国峰的建议是：至少在唐小葵成年以前，唐丰毅的死因不需要和孩子说。 不要说什么知情权，即便是“法条主义者”，也不会让一个未成年承担这些。 那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沉重了，既然已经有了最好的结果，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值得玩味的是，王国峰建议他们尽快将“试领养”转化为“正式领养”，因为随着案件的进展，可能会有亲戚跳出来争夺领养权，一套东阳县的房子不过二三十万罢了，对于/翟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许多人来说是一笔横财。 即便他们曾经对唐小葵百般嫌弃，但法律层面上，这些亲戚依旧比于晓丽有更高的“领养优先级”。 今日送走了儿子，于晓丽应该第一时间就是处理这件事，她可不想被人恶心到。 视角回到飞机上，翟达摆弄着【留念拍立得】，这件装备能被【测不准怀表】指引，十有八九是因为已经解封的“特殊能力”。 将【装备】的能力附着在其他物品上又是一个修改系统规则的能力。 江湖规矩，先试试看。 翟达手腕一抬，一张小丑扑克出现在掌心，用拍立得拍了一张。 害怕系统抓不住重点，相机抵得的很近，扑克牌占据了构图的70%。 咔嚓一声后，一张相片缓缓吐出。 翟达一愣，就只是正常照片 按照系统所说，如果效果正常生效，应该出现空白底片才对。 略微思索，估计是因为小丑扑克只有一张没有成套么？ 那麻烦了因为他手上的也不全，其中一张给了吴越用来定位防止他被敲闷棍。 身上摸了摸，翟达找出【测不准怀表】，用拍立得拍了一张。 这次，吐出的依旧是正常照片 翟达捏着凝视片刻哪里不对？稀有度过高？ 应该是了一个绿色装备，终究是有极限的。 于是翟达拿出了第三个试验品。 【动感mp3】。 潜水艇模样的mp3，掉漆比翟达刚入手时还要明显一点。 对着拍了一张后，这次终于出现了白色底片，好似拍立得完全故障了一般。 但这才是有效的体现 翟达心中一动，将后盖打开，把白色底片重新填装到最靠前的位置，而后想了想，从口袋摸出自己心爱的山寨机。 “咔嚓”。 随着白色底片被二次使用，拍立得吐出了一张正常照片，而翟达的视线中，自己那平平无奇的手机，居然也出现了折线。 “恭喜宿主，发现临时装备【手机】：23:59:58。” “装备效果1：该设备播放的音乐，会使听众被影响情绪，转接、转录无效。” “装备效果2：听众会排除杂念逐渐专注，但行为必须与bgm意境相符，若意境冲突则会心烦意乱。” 非常简单，没有来源描述、没有备注、没有所有权提示。 “特殊效果：专属bgm”也没有了，似乎只有常规效果可以转移 但对文字很敏锐的翟达，注意到一个华点。 【动感mp3】的作用限制有变化…… 原本的描述中，有一个“仅限耳机，转接、转录、外放无效。” 现在变成了“转接、转录无效” 也就是说耳机和外放都是被允许的，这意味着可以一次辐射多人是因为mp3本身就没外放功能，而手机有么 与此同时，原装备【动感mp3】，在系统界面里则出现了额外标识：“暂时失效”，倒计时也是23小时多。 包括转移成功的普通效果，和无法转移的“特殊效果”都没了，暂时彻底变成了普通的mp3。 翟达若有所思转移期间原装备失效有办法提前结束么？ 比如砸了这台手机？ 好吧开玩笑的 这件装备还有许多的探索空间，比如若是无法播放音乐的物品，亦或者“相性”完全不相干的，比如一条裤子 总不能裤子也会唱歌吧？ 哪怕它是“喇叭裤”。 翟达玩心大起，转头看向小木头，对方正在看着窗外发呆。 拉起卢薇的素手在掌心抛了抛：“你钥匙链在身上么？” 他想找一个“只要携带就能生效的装备”。 看着窗外白云发呆的小木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翟达入手后，直接用【留念拍立得】拍了一张。 将吐出的白色底片重新填装后，翟达突发奇想，问空姐要了一张白纸。 “咔嚓”。 “恭喜宿主，发现临时装备【纸】：23:59:58。” “装备效果：携带时增加10%体力，些微增加多巴胺。” 翟达心里一个卧槽！这也行！ 这合理么？ 果然能力靠系统，开发靠个人啊！ 第270章 ：一张白纸也行？ 翟达拿着一张没有任何变化的白纸，感觉简直匪夷所思。 一张纸是装备，这什么概念？ 这里面想象空间可太大了，哪怕它只有24小时有效期。 更小的东西可以么？玻璃珠？石子？树叶？ 效果只能留存24h但系统似乎没说“中间环节”的白色无效底片，也有时间限制。 若是拍许多白色底片备用，需要的时候再拿出【留念拍立得】附着在物品上，这样可行么？ 翟达立刻又做了第三个实验，从里衬的魔术马甲里，掏出一枚纤细修长的特异形钥匙。 【万用钥匙】。 一样的操作，一样的白色底片，一样将选中的目标设定成一张白纸。 “恭喜宿主，发现临时装备【纸】：23:59:58。” “装备效果：多试几次，只要能插进去，就可以打开大部分机械锁。” 描述一模一样，甚至有点生搬硬套 一张纸可以打开机械锁？ 翟达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小箱子，那是他唯一带上飞机的，其他东西都在托运。 箱子有两个结构简单的密码锁头，当然这种老式箱子也有钥匙孔以防万一，但翟达老早就忘记了钥匙去哪了。 只记得是个塑料材质的，和玩具似的。 但不管多么简陋，这也是一把锁没错，翟达拿着a5大小的纸张对着一阵笔划 触碰、划过、尖尖戳洞洞显然都无效。 于是翟达开始折纸。 说折纸也有些勉强，他也不可能将一张纸折成“钥匙”的形状，只是搓成了一根细棍棍。 纸张似乎因为原本就具有很高的可塑性，并不会因此就被判定为损坏。 前世上学的时候不听课，经常走神搓这种东西，还用其剔过牙。 棍棍戳进钥匙孔洞里，翟达假模假式的寻找着所谓“开锁感”。 “咔”的一声锁开了 为了排斥运气成分，翟达合上后重新尝试，不出意外再度成功。 翟达盯着手里的纸棍棍陷入了沉思 纸，是一个很特殊的载体 可折叠、可塑形、随处可见携带方便。 若是有多张准备好的【纸】和准备好的“无效底片”。 这和魔法书有什么区别？ 翟达感觉自己脑洞大开，可惜这地方实在不合适做更多实验。 一连串毫无逻辑的操作，已经引得隔壁乘客的好奇，就连小木头都看了过来。 毕竟拿着纸棍棍戳锁眼儿，是很抽象了。 估计对方已经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翟达的箱子了。 翟达只能先暂时压制住这种冲动，收起了【留念拍立得】。 —————— 飞机准时抵达了太平机场，翟达和卢薇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哈城。 与东阳已经入春不同，这里的气温依然低至零下10度左右，根据往年的经验，至少要二月底、三月初才会回至零度以上，开始本地人觉得最埋汰的“化雪时期”。 对了，公司二老板“越哥”，目前正在千里奔袭中，再次和王小龙搭伙，一路开着那辆二手霸道返回哈城。 至于为何吃过一次苦头的吴越，还是同意了这种愚蠢的方式而没有坐飞机据本人说，是因为过年的时候被亲姑姑拉着手拜托的，怕王小龙一个人开这么远不安全。 王小龙说不动吴越再遭一遍罪，但姑姑可以，尤其是吴越老爸坐在旁边还喝了二两酒的情况下。 机场到达出口外，“越达餐饮”的得力干将秦阳守在外边，没认出戴口罩的达哥，但认出了一旁的“达姐”，赶紧挥挥手示意。 一旁还站着个小年轻，笑的又淳朴又拘谨。 翟达对其有印象，以前是个黄毛来着，好像叫彭浩，黔省人来哈城打工的。 有印象是因为人有点楞。 刚走近，小年轻猛地来了一嗓子：“达哥好！欢迎回来！” 附近好多人望了过来。 秦阳一脚踢在其小腿上，而后接过两人的行李：“达哥，路上辛苦了。” 翟达拉了拉口罩：“走吧，先上车再说。” 他想赶紧继续研究研究自己的“新玩具” 秦阳开着一辆a4，和李康达县长一个档次。 翟达揉捏着小木头的手，好奇道：“买车了？” “没有达哥，这是我战友的车，借用了一下。” 翟达笑道：“年终奖拿了一大笔没消费一下？” 驾驶室的秦阳摇摇头：“都给家里了，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我一个单身汉，工资够花了。” 提起这个事儿，秦阳嘴角很难维持平静，咧着嘴笑道：“谢谢达哥照顾，我爸可高兴坏了。” 能不高兴么，老头差点在炕上要唱一段二人转。 秦阳，包括更多的普通员工，这个春节过的都记忆犹新。 有些人终于在父母面前证明了自己，有些人在村里被传是大老板，还有些解决了家里捉襟见肘的困难。 “越达餐饮”给每个人生活带来的改变，还在慢慢体现。 翟达宽慰道：“不是照顾，是你们应得的，大家一起做事，公司挣得钱有你们一分力，自然也会有你们的一分利。” 只是话音刚落，翟达的表情就有些古怪。 因为他突然看到前方两人，身上冒出了光焰。 明亮但不浓烈，非要描述的话，像是阳光的颜色 这是【八苦】的效果，应该是某种强烈的欲望 什么欲？恩情欲？ 翟达轻咳一声：“去年只是个开始，今年才是公司发展的关键年，好好干嗯，共同创造美好生活。” 前排两人身上的光焰又明亮了几分，以至于翟达觉得都有些刺眼了。 尤其是彭浩。 谁把大灯安在车里了？ 又开了一会儿，秦阳斟酌着提起一事：“达哥，今年咱不是计划着铺开好几个区么，人手上会不会不足？” 翟达：“不足是必然的，缺口很大。” 而且和沈睿老师探讨过之后，翟达和吴越都觉得光哈城几个区不够，他们可能会布局更远的地方。 争取干它几个小目标来。 当然前提是“可复制性”达标。 秦阳的声音带了点忐忑，甚至难得紧张的有些结巴：“达达哥，这次春节结束后好多同事和我说有一些战友也想来公司，数量数量不少毕竟咱们公司待遇好” “不过都被我都压着，公司今年业务扩张肯定需要人，但这事儿还是得您和越哥拿主意。” “退伍人士么，有多少？” “三四十人肯定是有的” 翟达： 你是把退伍安置办的活顺手干了么？ 其实退役人员并非适合所有行业，不是说当了几年兵，就能轻松适应每个岗位。 实际上在部队和社会的转换中，“阵痛”才是常态，他们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和缺点，一些企业并不愿意退役人员数量过多。 但，其实真的很适合“越达餐饮”这样的公司。 管理方便，执行力强，体力好，有纪律性 举个例子，公司的酒水配送，准时率极高，这在服务行业并不多见，甚至翟达和吴越从不需要强调和整改。 一些安全规则、卫生规则，退伍人员执行的也比一般人要严格。 对了，还有一个隐性优势：不惧“社会闲散人士”。 他们毕竟是和大量酒吧、夜店打交道，没点胆识，容易被拿捏。 只是目前公司员工中，退伍人员的比例已经很高了，接近50% 而在“送货队”中，更是接近70%。 拉出去一水的都是小寸头汉子 嗯，也算是公司“坏账率极低”的原因之一。 翟达想了想道：“人是肯定要招的，但不管是否退伍，该有的面试和审核不能省略，今年公司会朝着正规化转型，到时候会有专门的‘hr’，新入职也只是c级员工，想晋升b级需要时间和考核。” “你那些‘战友’可以正常来应聘，但不准走关系。” 去年“越达餐饮”相当于开荒，一切都没那么正规，今年就不同了。 来工作没问题，靠介绍来的也没问题，本就是正常企业招聘的渠道之一，但该有的面试不能少，可不是谁说一句话就能入职的。 除非是他和吴越。 秦阳立刻点头道：“您放心达哥，我帮您盯着，绝不让他们乱来。” “你真这么想，下次讲话鼓掌给我散漫点那才叫乱来。” 闲聊一路，车子终于驶入了久别重逢的“神舟尊邸”车库，翟达将行李和小木头送了上去，而后稍稍整理了一番，就又下来了。 上去是两个箱子，下来反而变成了三个箱子。 地库里秦阳一直在等候，载着翟达又去了哈工大后门。 在放寒假前，确定“越达餐饮”今年会大幅扩张后，公司就把这一联排的铺面都拿下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越达一条gai”。 而翟达让吴越专门留下了一个80平米左右的地方。 翟达推起卷闸门，露出了里面的模样。 各式基础工具，整齐划一的挂在墙上，从扳手、到电钻、再到手锯。 宽敞的工作台，白色的led灯。 最重要的是，正中央有一个修车专用的“举升机”，也就是能把车升起来，方便修理底盘的那种东西。 之前他是专门为了研究【机械核心】做准备，想等着解封任务一旦完成，就在这里对其进行各种改造，顺便拆解一些未来科技下来。 放假离开前给公司留下了一个清单，让他们将需要的设备都买齐安装好，今日来看已经基本齐备。 但现在，又获得了一件强大装备的翟达觉得，完全可以将这里作为自己的“私人工坊”，或者“装备研究基地”。 翟达几个大箱子“嘭”的一声放在工作台上，其中还包括本身就是装备的【归家皮箱】。 他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想要做更多的试验，去探究这个装备更多的隐藏规则。 今晚有的玩儿了！ 第271章 ：【魔法书】 “私人工坊”内，某人将外套脱掉，露出里面带着机械朋克风格的“魔术马甲”。 那么第一件事。 先整个bgm听听！ 将还在有效期内的山寨机打开，从里面找了个快节奏的摇滚乐，然后丢到一边。 走到举升机前，将高度调至地平，翟达抬手一个响指。 “嘭！”的一声，空气被突然出现的大型物体积压，一辆纯黑色的帕拉梅拉瞬息出现在眼前。 车门刚好贴在翟达的手背。 “装备栏”的取用必须贴合身体，而不能出现在远离翟达哪怕一厘米的位置，但不妨碍他用不同的姿势取出。 甚至不同的部位。 回到哈城，这辆车就不用一直占用装备栏了，而是日常交通工具。 接下来，就是对【留念拍立得】的探索了，翟达转身回到工作台前。 第一个实验：【装备】转【装备】。 箱子里有他大部分方便携带的装备，翟达随手取出【悔恨青蛙】，对其拍照后，尝试性将能力转移给【迷情打火机】。 中间环节成功，附着环节失败。 翟达找了张纸，记录着每一次实验的结果，好似一个认真的科研工作者。 研究系统的那种。 第二个实验：更细小的物品。 翟达随手拿出一个螺丝钉，将悔恨青蛙的能力成功附着在了其上。 “恭喜宿主，获得临时装备【螺丝钉】：23:59:57。” “装备效果：每跳一下，听见其响动者都会产生一个随机的悔恨念头。” 似乎套装组件强化的效果也被同样转移了但描述有些抽象。 于是翟达尝试性的将其扔在了桌子上。 “哒”。 哎~不该来这边的，神舟尊邸不照样能玩一个晚上？都和小木头回来了 念头产生的瞬间，翟达立即将螺丝钉捡了起来，捏在掌心 呼有点邪乎。 行吧，第三个实验：毁掉临时装备。 翟达找了一把锤子，直接一锤砸碎了这颗螺丝钉 大量不同的尝试后，翟达总结下来几条重要经验。 不算是【留念拍立得】本身，而是对其能力的开发，和适合自己的使用方式。 首先，“效果赋予”只能对普通物品生效，对本就是【装备】的物品无效。 附着效果会根据物品形态出现一定变化，但变化的方式比较“刻板”。 不一定能适配，有些格外抽象的情况下，会导致效果无法使用或不合理。 比如他成功制造出一个以【迷情打火机】为蓝图，“点燃后”可以催情周围人的螺丝钉。 就需要将螺丝钉涂满燃料，再点火才能使用，纯属越弄越麻烦。 当然，理论上铁自己也是可以燃烧的，比如在纯氧环境中，将温度加热到1538c°但这显然更愚蠢。 还有一个例子，是来自于【老锈剪子】，翟达获得了一个“割伤人后100%破伤风，且无视疫苗、抗体”的橡胶圈。 和上面的螺丝钉一样，概念上将其绑在手锯上，也是可以高速摩擦划出伤口的，但基本可以忽略可行性。 第二个关键点：彻底毁掉“临时装备”，可以使得原装备的效果恢复，这也让翟达可以集中进行反复的实验。 前提是“主体”破坏度非常高才行，那个橡胶圈，剪成两半，依然有半个可以生效。 另外，【临时装备】无法关闭装备效果，也不会体现在系统的装备列表中，销毁是唯一提前中止它们的方法。 至于“效果赋予”会使原装备失效就不用说了，飞机上就确认过，不过【临时装备】被破坏后，原装备会立刻正常。 第三个关键点是，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中间环节“空白底片”，没有时间限制，拍好后只要在相片背面写下文字方便区分即可，无论放置多久都可以再次拿出，进行“效果赋予”。 甚至没有数量限制，他可以对单一【装备】，拍出复数的“空白底片”，然后依次使用。 同一时间只能生效一次，不能再复制第二份【临时装备】，或累加在同一物品上。 深夜，“越达一条gai”最靠西，距离哈工大后门只有几十米的“私人工坊”中，灯光通明，设备齐全。 翟达带着手套，举起一张“划破后100%破伤风”的白纸，心里有了明悟。 果然，飞机上的猜测被印证，【纸】果然是最合适的载体。 纸具有可塑性，可以折叠成不同的外形来辅助效果的施展，可以“割”，可以“钻”、可以“燃”、还能形成容器、快速销毁。 比它更可塑的比如橡皮泥，没有它的支撑力，最重要的是，不占位置、随身携带方便。 而且“纸”拥有很多种不同的材质可以选择，更坚韧的纸、防水的纸、甚至金属箔纸 虽然不说100%覆盖所有需求，但90%是有的，而且中间环节“无效底片”也可以类似的看做是纸，统一收纳。 翟达将手上的【破伤风纸】随手放在一旁。 不过转而还是觉得太危险了，虽然样子无害但这张纸相当于致死率极高的绝世神兵 不小心被一张纸划破的概率不是0%，被它杀了的概率也不是。 于是干脆将其点燃，彻底化作灰烬 目前手头材料不全还无法完成心里的设想，翟达决定晚上画图设计一下，明天采购一些东西 趁热打铁，完成自己的“魔法书”！ 翟达将所有装备重新收拢放进后备箱，而后坐在了驾驶室上。 口袋里翻找片刻，摸出一个卷闸门的遥控器。 “滴滴。” “嗡~！” 强劲的马达声中，帕拉梅拉黑武士驶入了夜色中。 ———— 翟达势要将这件事得到一个结果，距离开学还有两天时间，没有再分心其他，晚上画图设计，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出门了，开着车在哈城四处收集需要的东西。 一些标准零件自己车太麻烦，直接买了现成的，另外和小木头去过一次的布料市场，翟达去搞了点牛皮。 皮肤的皮。 最后带上所有零零散散，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再度来到了自己的“私人工坊”，开始了第二轮对【留念拍立得】的开发。 首先，将成品的钛合金薄板切割成需要的大小，打磨修边。 小牛皮裁剪后，附在钛合金薄板上，不需要胶水，而是使用铆钉物理连接。 多种多样的纸质也分割成合适的尺寸，打孔、拼接 两个小时后，一个“魔法书”的雏形已经完成。 通体是光面红色小牛皮，尺寸偏大，如同大部头的加厚词典，长32cm，宽24cm，厚度足足8cm。 翻开厚实坚硬的封面，里面并非一般性的纸张堆叠，而是区分成了三个区域。 下半部分是带里衬和防撞的凹槽，可以将【留念拍立得】完整的镶嵌进去。 上方一大一小两个区域，一边是活页固定的a5尺寸各式纸张，普通纸、铜版纸、魔术纸、金属箔甚至还有塑料膜。 更小的区域，则是固定好的空白“拍立得照片”。 他已经将大部分有价值的装备都预留了复数的“无效底片”，装订在了一起。 这样，一个基础的、没有装饰和优化的工业版“魔法书1.0”就算结构完备了。 翟达拎着这本重达2公斤，有点像游戏里“战场牧师”的厚重书籍托在手里。 因为要保护里面的东西，书的三个侧面都做了隔断，里面各区域也都严丝合缝，对【留念拍立得】也有很好的保护。 意味着他哪怕拿起来当砖抡在别人脑袋上，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嘛。 那么试一下吧。 翟达按下侧面的卡扣，“魔法书”咔的一声，被机括快速弹开。 右手丝滑而稳健的拿出【留念拍立得】，左手好吧左手托着书，单手操作有些麻烦之后还得改进。 挑选出将一张标记着“威”字的空白底片，插入拍立得、对准白纸按下按钮赋予能力、再将白纸撕下、最后合上“魔法书”。 翟达有些泄气 实操需要10秒左右的时间，距离电影里那种感觉还是差了许多。 前摇过长了属于。 不过他毕竟不需要拿着“魔法书”跟人对打。 真遇到紧急情况，上去调用肱二头肌直接“知识就是力量”，比调用系统的能力要方便得多。 “魔法书”解决的主要是“便利性”问题，而不是“即时性战斗”。 翟达将那张白纸卷成了一个小话筒的模样，然后放在嘴边，对着前方。 气沉丹田，零帧起手：“你妈~&%#*……” “临时装备【纸】。” “装备效果：以该装备进行讲话，骂的越难听，对方越听话。” 来源于【威慑话筒】。 翟达把自己逗笑了，而后手指一搓，这张纸就凭空燃烧，不到一秒灰飞烟灭。 这其实是一张“魔术纸”。 虽然前摇不够帅气，但后摇还算过关，总算有帅气的成分了。 嗯，也还行吧，继续改进是必然的，设计工作是这样的，一边用一边改。 实际上亲手操作了一遍后，翟达已经冒出来了一些新想法。 不过今天就这样吧，多收集一些想法再一次性动手。 以后只要穿着“魔术马甲”，带着“魔法书”，他相当于就可以取用90%的【装备】力量。 装备栏不够用？不存在的。 老子以后用不着了！白给都不要！ 这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是因为他放弃了继续改进心里认定这件作品已经暂时完成。 亦或者是因为，系统想要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 一道系统消息意外弹出。 “恭喜宿主，成功触发专属效果‘立心’，制作成功白色特殊物品【魔法书】：这个名字仅仅是因为制作者不切实际的幻想，别想太多。”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翻开时，它会刚好在主人想要的那一页。” “备注：仅此而已，这是制作者最大的‘执念’。” “备注2：制作出的装备，其‘改造判定’阈值会提升，但只限制作者操作。” “备注3：制作出的装备，可以在装备列表里修改名称。” “检测到宿主第一次亲手制作【装备】，现奖励装备栏x1。” “目前装备栏最大值：3。” 第272章 ：自我编程 “立心”，是来自于外公笔记的专属效果。 让他制作的物品，有小概率缠绕“念”而成为特殊物品。 在获得这个效果的大半年以来，他也亲手制作过不少东西，包括许多魔术道具、护腕发牌器、精酿设备、jf-12的零部件，但至今一次都没触发过。 大概是有心种花花不开，翟达之后也就不再纠结。 而今日，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看来只有真的对制造的物品很感兴趣，怀着自己的兴奋、好奇、期待，才能触发这个效果。 倒也合理。 翟达托着厚重的【魔法书】，心里默默想着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再次按下侧面卡扣。 咔的一声，书封弹起，似乎是静电、亦或者单纯空气带动，被活页扣串着的无效底片，精准的停在了写着‘阳’的那一张。 【阳宅阴墓】。 随着魔法书的完成，越来越多不怎么用的装备，都有了新的契机，当然这不是重点。 翟达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 聊胜于无吧，前摇大概缩短到了8秒？ 至少白给了一个装备栏。 还是很香的。 ———— 翟达花了两天时间，紧锣密鼓的将【留念拍立得】，开发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放假前布局的“私人工坊”起到了巨大作用，提供了一个隐秘、安全、功能齐全的空间。 未来，这处私人工坊也还会愈发完善，魔法书也是。 不过毕竟已经忙了两天，明天就开学了，原本用于调整的时间，却都耗在了工坊里。 该收心了。 翟达就像是兴致勃勃的游戏玩家，以莫大的毅力克制住了“再来一把”的欲望。 慢慢来吧。 没有人能一口吃下一个胖子，除了长崎。 回家的路上，行驶在哈城的街道，路过精酿基地的时候翟达朝里望了一眼，彭浩默默搬运的身影，似乎在暗示着这里改变了多少人的际遇。 这个小伙子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桶，摇摇对马路对面的车挥了挥手，和老板打招呼。 就连“迷雾酒吧”，也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影影绰绰能看到其内酒保韩琪姣好的身影。 吴越明天就到了，应该会第一时间来喝一杯吧？ 翟达突然感觉，这夜色里一个人开车还挺有意思的。 他回到东阳，是故地重回，再来哈城，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毕竟哪里有人的故事，哪里就是人的故地。 从哈工大东门前驶过，看着不少学生大包小包的从出租车、公交车上下来，翟达就知道自己的大学生活又要开始了。 当然，下车的学生里，也有不少人望着翟达的车，哈工大很少有人不认识，看到这辆车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被怼脸装逼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这位大作家，今年比去年还猛《超时空同居手册》已经卖疯了上一本这样广泛引起关注的小说，还是《狼图腾》，虽然受众完全不同。 小小的品味了一下哈城的夜色，车子缓缓回到神舟尊邸，翟达上楼推开了1501那扇熟悉的门。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哈城还远未到停止供暖的时间，比东阳的室内舒服太多了。 小木头不见人影，只有洗手间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翟达按照正常流程放下手头东西、换了衣服，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回了双人连排的书桌上。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已经回来哈城了 我不是应该进去一起洗么？ 脑子里莫名就想起了昨日那颗螺丝钉带来的悔恨 正在“仪式感不足”和“仪式鸡脖有感就行了”之间左右横跳，小木头就已经擦着头发，走进了卧室里。 “翟达~回来了？” 翟达扬了扬咖啡，笑道：“刚坐下没多久。” 好吧，似乎失去了一次良机，但今夜和往后的每一夜都有无数良机不是么。 况且洗澡的时候其实不适合涩涩，因为涩。 卢薇穿着薄衣短裤，修长的双腿莹莹粉嫩。 翟达依稀记得，小木头刚来他家的时候，瘦到腿上带着静脉的青白色。 脸上永远只有平静和木讷，偶尔还会沾染泪水。 印象最深刻的，是三毛天台上的夜晚，可惜冬季太冷，这次寒假他们一次也没上去过。 当卢薇坐回到翟达身边，圆嫩的膝盖习惯性试探两人的距离，直到翟达大腿外侧传来柔软的触感才安心的作罢，翟达就觉得也没必要那么急嘛。 养成系的姑娘，该绽放的时候，也该有些更好的仪式感。 于是收心静气，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确认明天的课表。 这学期他和卢薇依旧是拉满的状态，每人都有十几门课，即便部分免听压力也不小。 不过这样的好处在于效率极高，一年当两年读。 当这学期再结束时，他和卢薇就已经修完了普通学生需要两年才能结束的所有“基础学科”，和一部分“专业学科”，别人大二，他们相当于大三了。 正在浏览复杂课表的翟达没注意到，卢薇在一旁有些小古怪。 侧目偷偷看了一眼专注的翟达。 大部分情况下缺乏波动的俏脸，居然带了一点心神不宁。 片刻后，犹疑不定的拿出了自己的诺基亚3310，身躯稍稍朝一旁侧身了3°。 在手机上打开了短信的草稿箱功能。 一路翻到了编号79#，其上写着： “成为了翟达的女朋友，有一定概率会被邀请做大人的事情。” “修正：参考看过的影视作品，不是有概率，是很大概率。” “修正2：和海莉讨论后，确认是100%，大概率会发生在回到哈城的第一时间，需要做好准备，要给予积极回应” “修正3：积极回应方法未知，但笑不会错的，翟达喜欢笑” 确认了一遍这些信息自己没有记错后，小木头反而陷入了疑惑 于是犹豫片刻，继续给自己打补丁。 编号80#：翟达表现的没有海莉说的那么强烈，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不能 不能全听海莉的。 正准备编辑完这句话，似乎是洗完澡手上干燥的太快，方方正正的小砖头手机从小木头双手滑落，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动静还挺大，估计楼下都听见了，翟达看了一眼，作势要去帮卢薇捡起。 卢薇连忙道：“我来” 翟达手上已经摸到了手机，拿起手疑惑的看了一眼。 小木头感受到了一种，许久没有过的情绪：紧张。 心跳加速，好似被大手抓住了心尖，这感觉是那么陌生，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 翟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卢薇心脏漏跳了一拍。 是背面。 卢薇： 翟达歪着脑袋，严肃道：“你有点怪怪的。” 卢薇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哪里” 某位微微一笑：“怪可爱的。” 卢薇： 她却不知道，自己作为病好了一半的小可怜，脑海中已经有了越来越丰富的情绪，但脸上却一直是平静的，除非刻意去做表情。 所以在翟达的视线里，卢薇没有紧张，而是脸不知为何红润了起来。 翟达轻轻捏了捏小木头的脸颊：“洗澡晕头了吧。” 之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卢薇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一口气这就是紧张么 大概是两年来，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情绪。 “嗡嗡。” 翟达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对卢薇道：“你给我发短信干嘛？” 卢薇低头一看，诺基亚3310上，草稿箱里的80#。 已经是“已发送”的状态了。 翟达捏着手机微微皱眉： “翟达表现的没有海莉说的那么强烈，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不能” 窝尼玛！ 第273章 ：机器人女友驱动手册 神舟尊邸，开学的前一晚。 温暖的卧室中，翟达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默。 神tm我不能？ 大脑快速运转着，却也拼凑不出合理的解释，一条短信因为摔机误发他能理解，但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甚至最坏的可能，是本来打算发给别人的？通告自己的状态？ 啊呸！是通告自己的错误信息！ 转头看向卢薇，这个女孩已经彻底僵硬了，捏着自己的小砖头，弓着背缩成一团，好似地上有人唱大戏一样不愿起身。 翟达歪着脑袋：“这是几个意思？” “不小心。” “发送是不小心，内容也是不小心？掉地上打出这么多字？” 翟达伸出一只手：“介意给我看看么？” 他倒是不担心自家木头有什么原则性问题，只是担心这个傻姑娘被人骗了。 那只手在半空中等待许久，卢薇终究还是不愿拒绝翟达任何事情，将手机放在了翟达掌心。 翟达打开后没有去翻找其他东西，只是进入了短信页面。 草稿箱里多达79条的内容引起了好奇。 “1#：一个人的时候要多练习，笑容才没有那么僵，每天练习一百次以上。” “3#：初见成效，今天翟达看见我笑很惊喜，他很开心。” “7#：被翟达拉手了，要笑着回应一下，记得转头让翟达看见。” *** “18#：翟达喜欢吃肉，做饭至少保证一个两个荤菜，如果被夸好吃，要笑着回应。” *** “31#：海莉建议，假装眼睛里进东西了，等翟达来吹的时候，偷偷亲他一下。修正：失败了，高度不够，翟达很震惊的样子。 “32#：海莉建议，骑车的时候，可以以冷为理由，申请将手插进翟达口袋里。修正：失败了，翟达不喜欢裤子口袋里有手。” “38#：海莉的建议似乎都不奏效，结合影视作品分析，那都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举动，可能会给翟达带来困扰，中止31-37号。” *** “40#：第一次和翟达分开这么久，如果不闻不问可能显得不够关心，每隔十天要主动发短信联络一次。修正：写下内容后未至十天翟达就要回来了，时限缩短至七天，下次实验。” “41#：长时间没有见面，要跑过去给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想你了’（仅限翟达和于老师），修正：现在唐小葵也可以。” *** “64#：如果被外人说是翟达的女朋友，要主动澄清，被人这么说可能会让翟达产生困扰，内容如下：” *** “73#：翟达喜欢薄荷味的牙膏，记得别买错了。修正：他喜欢自己用薄荷味，但喜欢我是水果味。” —————— 翟达看着一条条的“自我编程”。 尤其是第64#，那是当晚隔着墙表达心意的内容，也是两人水到渠成的夜晚。 居然也是提前编辑好的么。 这还真是五味杂陈。 要怎样，才是涓涓的爱意。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表达，是融入生活的点点滴滴。 但对小木头来说，却可能恰恰相反。 以自我编程的方式表达爱意，和用指尖推出的微笑有什么区别？ 哪怕将每个细节，都撒上名为“情感”的调味品，是否也只是一块看上去好吃又诱人的——木头罢了。 翟达将诺基亚3310放到一边，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说什么。 失望多少有一些，更多的是无奈。 卢薇感觉心里什么东西被剪断了绳索一般，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翟达双手托着那张俏脸，将其缓缓抬起，看着那双不再平静，带着慌乱的大眼睛。 “道歉。” 卢薇的嘴唇被挤压成了嘟嘟的模样，疑惑但秒认：“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假装自己已经快好了。” 翟达摇摇头：“你确实已经快好了，我说的！” 卢薇：？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哪怕看到了这些东西也坚持认为，你好没好，我比你有发言权，最多就是进度倒退了一些罢了。” “比起你的这些文字，我更相信自己的感受。” 卢薇感觉眼眶有些酸涩。 翟达揉动着卢薇的脸，俏脸和橡皮泥一样：“但你错在自我编程，居然不叫上我，你编的明白么？吹牛逼呢！病人自己给自己定注意事项？医生的脸往哪里搁？” 卢薇眼睛亮了亮。 翟达拿起诺基亚3310，当着卢薇的面编写到： “一：相信他的判断。” “二：想笑的时候笑，不想笑的时候不笑，别给谁都好脸色，他能感受到你开不开心。” “三：想不明白的事情，诚恳的和他说，允许灵机一动，但不允许默默瞎搞，详情参见第一条。” “四：主动拥抱是好的，不拥抱也可以，不必设定特定的场合，他张开双臂时，扑上去啃就完了。” “五：你很喜欢他，他能感受到，不必焦虑于无法表达，但他鼓励你不断表达。” “六：被亲了要积极回应，要深要久，菜就多练。” *** 一连编辑了十条，翟达将手机放在小木头眼前，对她道：“今天先这么些，以前那些我也不管了，回头你自己检索，冲突的以我为准，我也会继续添加内容，不定期更新。” 不就是使用手册么！ 开源编辑一下不过分吧？ 自己的女朋友，自己调。 卢薇感觉有点“掉驱动”了。 怎么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但她至少知道，永远相信翟达，哪怕没有第一条。 小木头赶紧点点头：“嗯嗯！我会的！” 翟达捏着卢薇的脸颊：“你看你这样子，这还不是快好了？” “什么样？” “刚才都快急哭了。” 卢薇赶紧胡乱的抹了几下，却没有任何泪水。 “没有！” 翟达温声道：“我能感觉到你表达不出的部分，所以你不要急，更不用因为进度差点意思，就害怕我责怪你。” 卢薇重重的点头：“嗯！嗯！” 这下，泪水真的流淌，填满了眼底。 可在泪水划过唇尖的时候，就已经衔住了。 “呜~” 卢薇不可抑制的朝后仰去，但紧接着就尝试着回应。 菜就多练，爱就表达。 是翟达，不必害怕，身心都交由他。 渐渐的两人从坐着，变成了站着，最后抱着。 卢薇带着泪痕，一次次被击退，一次次反击。 翟达带着认真，一次次品味，一次次抱紧。 去tm的拉拉扯扯，管什么畏畏缩缩。 当这支花柔软在掌心，当两人心跳都挤压在一起。 一切已经有了答案。 卢薇获得了片刻的喘息，红润的脸埋在翟达肩头，在耳边轻轻说道：“翟达，谢谢你，一次次容忍我。” 翟达将卢薇整个人抱起：“这话说反了。” ———— 《机器人女友驱动手册》： “十一：大人的事情听指挥，小孩的事情别担心。” 第274章 ：反杀再反杀 “犹记得那时衣雪，是那么美好洁白” “那tm叫初雪，你打游戏呢？咱是工科学校，可高考也考语文啊！你作文咋写的？” “不好意思，本地人考哈工大分数比较低，我是想说又快到化雪的季节了，哪里都是脏兮兮的。” 2月16日，哈工大新的一学期开始了。 各地返回的学子们再度填充了热闹的校园，材工一班的葛尚和沈子轩并肩走在去正心楼的路上。 只是温度上升的同时，人又多了起来，地面的积雪又黑又粘。 “怎么一个寒假没见，你说话文绉绉的？你要考研啊？” 沈子轩摇摇头道：“不，是我悟了。” “我这外形条件，想要脱单，还是得依靠点精神上的魅力。” 葛尚看了一眼对方怀里抱的《超时空同居手册》，笑道：“你是要走翟达的文艺道路？省省吧，太高雅了，二人转比较适合你。” 沈子轩不认可这种说法：“比单项，我当然不是翟达的对手，但我可以全面发展，文艺文艺，除了文不还有个艺么？” “小说写不了可以写诗歌，我再学个吉他，留个长发，如此这般” “如此这般，你就会成为董立范。” “那是谁？” “自己查查就知道了。” 正说着，一辆黑色豪车从校园道路驶来，路过某摊积水时，明显放慢了速度，似乎是害怕溅到旁边的同学，但也让葛尚和沈子轩看的更清楚了。 葛尚努努嘴道：“诺~你当翟达吸引女孩是因为写小说？” “不然呢？” “透过现象看本质，那是因为能挣到钱，你开这车，是个文盲也脱单了。” 沈子轩用智慧的眼神看着葛尚：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本就是没挣钱的时候，就已经找到卢薇了？你这样想，也挺可悲的。” 葛尚： 纯爱战士拿下反杀 车内，翟达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把玩着卢薇的柔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都比以前软乎了。 翟达笑道：“还困么？” 卢薇轻轻嗯了一声。 猴急的年轻人总想用对方的不适来证明实力，耐心的老手则更愿意温柔的引导。 这是吃和品的区别，饿久了只顾吃，吃过好的才懂品。 所以即便是出厂设置，昨晚两人也有不错的游戏体验。 只是卢薇似乎因为心绪波动太大，亦或者睡眠时间被大大压缩，早上起来后就一副小瞌睡虫的模样。 翟达笑了笑：“瞌睡就睡吧，我开慢点。” 卢薇摇摇头，用指尖推出一个微笑：“嗯！” 在新版本的《机器人女友驱动手册》中，手动微笑是允许的，这就是现阶段卢薇“最自然”的状态。 假也是一种自然，可可爱爱的。 第一天的第一堂课，教室比以往喧闹三倍，主要是开学归来的同学们有聊不完的话题。 有人在聊假期，有人在聊学业，有人在聊《超时空同居手册》。 毕竟是自己学校、乃至自己班人写的，在哈工大不说人手一本，持有率也远比外面高。 附近的书店也都很懂，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然后疯狂打电话订货，开学这几天已经又迎来了一次销售高峰。 这不，作者正主进来时，教室里基本所有人都望了过来，行瞩目礼。 给一进门的翟达整不会了，偌大的阶梯教室，一百多个学生齐刷刷看向自己，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挺吓人的。 不过此时若是给予回应，恐怕会更混乱，翟达假装没看见，牵着小木头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但明星人物来了，终究是逃不过被围观，熟络些的立刻就凑了上来。 “翟达，春节过的怎么样？” “翟达你书我看了，很好看！给我签个名吧！” 沈子轩凑了上来，直接将书放在翟达面前，这下肯定拒绝不了了。 上学期开学时也有这种状况，不过后来新鲜感过去了也就没人找他签名了，现在又被“新作”炸了出来。 翟达翻开书封，一边签名一边笑着道：“谢谢老板支持呀，又挣了四块。” 这次《超时空同居手册》定价是36.8，比《漫漫吕途》便宜两块，主要是大批量印刷降本增效了，质量上更高了，且对销量利好。 而翟达的版税，也从8%来到了行业封顶的12%，足足多了一半，意味着一本书他的收入是4.4元。 报出这个数字本就是幽默一下，没想到沈子轩一愣，已经开始计算了，因为他确实比较关注这本书。 “一本书你挣四块？我前两天看，销量已经是70万了？！那岂不是挣了280万？” “呃差不多吧。” 其实不止沈子轩网上看到的已经是滞后消息了。 真实销量是截止前天晚上，已经八十多万册，这周冲击100问题不大。 线下、线上双开花，加之印刷数量有胆魄且有远见，根据娄恩主编所说，有可能打破最快突破百万销量的记录。 当然，这个记录是需要加一些限定词的，和《福布斯作家富豪榜（中国）》一个道理。 之前保持国内最快百万记录的，是《达芬奇密码》第二名也是传奇能打王，叫《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嗯，所以翟达有可能打破的是国内实体书、小说类目、中文原文领域的记录。 不过，这依然是一个让大学在校生人都吓硬了的一个数字。 沈子轩默默想到：是时候弃笔从文了！ —————— 开学第一天，充实而单调。 课堂、教学楼、食堂、如此往复。 重新拿起课本，认真听课，起初还有些陌生，但翟达适应的也很快。 他在许多领域已经有了很高的水平和造诣，但基础的夯实并非无用功，放假前校长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毕竟他未来对自己的预期，不会只是一个“精工能手”。 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下午放学后，翟达载着卢薇在校园里兜风转圈，一方面是心情愉悦，干什么都不觉得无聊，另一方面则是想尽可能多刷刷【机械核心】的解封任务进度。 从上学期末开始到现在，100公里的校内里程现在才（47/100km），光靠日常游荡，一天只涨一两公里，翟达想加快这个进度。 现在大家对这辆校园里最拉风的车也应该习惯了，再看到自己兜圈圈，应该不会难过的晚上睡不着觉了吧？ 只是刚转了两圈，就看到小木头在副驾驶打瞌睡，昨晚睡眠不足，今天又强打精神上了一天课，确实是累了。 略一犹豫，翟达还是决定送小木头回家，睡觉还是床上才休息的好。 结果停在神舟尊邸的地库，正要熄火，正巧看见了一辆风尘仆仆的黑色霸道停下。 吴越下车的时候腿都软了。 两千公里路裤衩都坐歪了！ 翟达将车开过去，降下车窗笑道：“刚到？累不累？” 吴越伸了个懒腰：“你说呢，下次再这样坐车我是小狗，一来一回四千公里，两趟路的坐车里程超过了我之前十几年总和。” 表哥王小龙也很疲惫，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还是强打精神：“达哥好。” 翟达摆摆手，对吴越道：“走吧，和你聊点重要的事情。” 吴越挣扎的看了一眼帕拉梅拉，屁股又在隐隐作痛。 “有啥事儿不能站着说？” “赶紧的，这车比你那舒服。” “哎” 让小木头先回家睡觉，翟达载着吴越，重新返回了哈工大校园。 翟达斜眼看了一这家伙一眼：“你为啥打挺子？” 吴越和腰杆不会弯一样，座椅向后躺倒，整个人形成一个直线：“让我的屁股休息休息，通通风，对了，刚才看卢薇又好了点？” 翟达一愣：“什么好了点？” “之前一直假笑来着，我一开始以为是病情加重了呢，后来看你没反应，就想着是你要求的。” 翟达挑了挑眉毛：“你之前能看出卢薇是假笑？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吴越奇怪道：“你俩谈恋爱的事儿，我插什么嘴，显得我多八卦？” 主要在他看来是兄弟的私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他都懒得多嘴。 翟达抹了一把脸：“下次再看出什么了，和我知会一声。” 老子少走多少弯路知道么。 “我怎么知道哪些该说，万一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你就全都说。” “陆思文和林舒遥喜欢你的事儿算么？” “好了，别说了。” 城市猎人拿下反杀。 翟达瞪了这家伙一眼：“聊点正经的，公司开工都大半个月了，我们两个老板才回来，今年要扩张就赶紧点。” 吴越大概是挺直的累了，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样子还有点妖娆：“路上就想着这事儿呢，我不是比你回东阳晚么，实际上已经看好了道里区、道外区、香坊区、松北区四个分公司地点，你回头抽一天出来，我带你去确认一下。” “不过最重要的，是‘精酿设备厂’的选址，这方面我不专业，需要你和许老头定，许老头应该是昨天晚上到的。” 翟达点头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个事儿，精酿设备厂才是关键，咱们到时候面积搞大一点。” 在原本的计划中，将精酿设备的生产搬离哈工大后门那一亩三分地，去到更专业的地方，但总面积依旧不会那么大，最多600平方就够了。 但获得了【枪决老榆】后，翟达需要一个能承载这个强大范围增幅器的地方。 与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如集中搞在一起，不说在一个厂房里，也至少要在隔壁。 “可，和沈睿老师聊过之后，我也觉得要为以后走出哈市做准备，说不定就是几个月的事儿，你要上课，就这周末和我一起跑两趟就行了，我有几个预选。”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在学校里转圈圈？” 翟达图穷匕见：“哦，我就是专门来转圈圈的。” 还顺手关闭了副驾驶的开门锁权限。 “一个人无聊，你陪陪我呗，最多三个小时我们就回家。” 吴越：？？？ 翟达帅哥反杀再反杀。 第275章 ：身边没个小妹，那是正经大哥么？ 当天晚上，翟达花费了三个小时，终于依靠着在校内兜圈圈，将解封任务刷到了（90/100）。 算上转弯减速、路口让行，平均时速不到20，百公里消耗一个吴越的屁股。 本想一鼓作气，但吴越实在遭不住求饶了，翟达最后还是心里一软，提前结束了。 毕竟最后的时候，吴越身上都爆发出了绿色光焰。 那是求生欲。 其实三个小时的过程，也不是纯耗着吴越要磨练他的腚力，期间两人也聊了许多正事儿，把新一年的规划定了个大概。 其中有两个重点，一个是春节前夕，公司已经以翟达个人的名义，将精酿设备相关的14个主要专利申报注册了，包括3个发明专利，11个实用新型专利，统称为“专利包”。 不过发明专利的期限极长，一般需要18个月才能彻底走完流程，后者倒是已经过了初审，进入公示阶段。 专利是以翟达个人的名义申请的，然后无偿授权给公司使用，这是加强老板话语权的有效方法。 至于一起参与研发改进的许学军，他的待遇已经早就超过一个冷门专利的价值了，翟达提了一嘴，老头根本没纠结。 精酿设备在国内目前是空白，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机会，虽说这种结构简单的中型工业器具被绕开并不难，但确实提高了“准入门槛”，以后继续改进，再继续增加。 另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对于“可复制”的探索，等到四个分基地确定后，立刻就会开始扩张，两人商议后决定提前开始标准化工程。 将酿造工艺、设备使用手册、场地管理规章、进出库流程，乃至装修布线方式，都整理成册。 这是个麻烦事儿，但拖得越久只会更麻烦，只有将所有标准都整理出来，才能培训出四面开花的小分队。 吴越侧躺着，好似睡美人一般，但实则相当煎熬：“沈睿老师确实是有能耐的，以前在学校都没留意。” 翟达停在路口，示意前面灯很大的学姐先过，嘴上说道： “企业、市场这么些事儿，沈老师研究少说十多年了，他可能不适合亲自下海，但指导绝对没问题，毛纺厂去年差点倒闭，就是沈老师抢救回来的。” 吴越道：“你说咱能把他请来做顾问么？起步就可以是a级，待遇应该远远比在学校当老师强。” 翟达摇摇头：“余总那么大的老板都没请动，他也只答应经常去看看，我们这更不可能了，不过很早以前他说过” 翟达想起曾经在金陵火车站，和沈睿老师聊了一晚上的记忆。 “他说若是我以后回东阳发展，他倒是愿意帮忙。” 吴越：“回东阳？倒不是不可能，就是有点远。” 他是追着翟达来的哈城，而翟达是来上大学的，现在也才大一下学期 翟达笑了笑：“看做什么行业了，搞精酿回去纯属扯淡，但若是以后搞点别的，其实咱们东阳也还是有优势的。” “什么优势？” “政企配套优势、产业配套优势、港口优势。” 散装省的起飞已经开始了，到翟达重生前夕，光万亿级城市就五座，关键是许多城市名不见经传，外地人都没听说过在哪。 这说明强在整体，而非个别明星城市。 社会氛围主打一个务实搞钱，夜生活是有不了一点，旅游业也是可有可无，知名企业大多都不怎么知名。 经济规模可怜兮兮的，常年徘徊在前十强的第十一位。 全球国家榜第十一位。 属于是出名不必有我，排名你看爹的位置。 东阳县属于散装北部，差一点是肯定的，但也有自己的优势，地处南北分界，背靠连市港口等 亦或者说，是家乡。 吴越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笑呵呵道：“要真回东阳，咱直接叫‘乌托邦’得了。” “慢慢来吧，走一步看一步。”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神龟虽寿，脖子还长，这是他们高中就懂的道理。 —————— 开学的第一周过的很快。 翟达坚持每一门课都去，为此哪怕每日早八干到晚八也在所不惜，为的就是给所有老师刷刷脸。 诚然下周开始，翟达的校内外挂“导员江小白”就会行动起来，给他申请许多课程的免听，但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圣子不是打打杀杀，圣子是人情世故。 关系硬事儿能办，关系硬还懂人情，事儿才能办得好，办的不授人以柄。 终于时间来到了周六，翟达才有了点自己的时间，一大早就穿戴整齐，特意整的商务风一些，在车库汇合了吴越。 这小子也专门穿上了夹克和高领毛衣，有那么点“越哥”的味道。 要说这人生的主线是什么，若单说一句搞钱，怕是有点掉价。 但钱还是要搞的。 公司他平日已经管的很少了，但大动作还是要大老板亲自参与才行。 今日一起去考察“越达餐饮”分基地地点，以及最重要的，精酿厂的选址。 “你怎么还打着挺，一个星期了屁股还不舒服？” 和王小龙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越调整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实了身子：“别提了，那几天坐太久，起了个火疖子” 翟达无语道：“越哥你真有面儿，咱这样去谈事儿能成么？” 吴越翻了个白眼：“怎么了？人家要一边谈一边扒我裤子？再说了这火疖子有你一半功劳。” “先去哪？” “去哈工大后门，接人。” 翟达开着帕拉梅拉，来到后门的精酿基地，一个穿着风衣长筒靴的窈窕身影站在路边。 包裹的其实挺严实，靠的是纯粹的数值。 “女酒保”韩琪有些局促的坐上了车：“达哥好，越哥好。” 这是吴越的小妙招，尽可能增加商务的说服力。 除了好车、好衣装外，再增加一个好女人。 这边是认这个的，身边没个小妹，那能有实力么？那是正经大哥么？ 观念对不对先不说，反正自家员工，无非是跟着溜达一圈，也不需要她干嘛。 吴越和韩琪说的时候可能比较随意，但韩琪肯定是重视的，尽可能的想给大老板、二老板撑得住场面。 确实撑得住。 这位轻熟美女似乎还特意夹了一下头发，长波浪带了点韵味，二十七八的年龄也显得很知性，而非那种没脑子的精神小妹。 感觉又懂大哥，又懂大事。 对了，除了好女人，还得有小弟，所以这辆车里的小弟 就是翟达本人。 口罩一戴，说话不爱，人前他就伪装成吴越的开车心腹，人后两人再商量。 他现在大小是个知名作家、公众人物，今日只是看看场地罢了，被认出来反而会很蠢。 伪装一下，反而方便行事。 “出发？” “走起！” 这次四个分基地的地点，都在各区的核心商圈附近，比如道里区，就是中央大街。 不过他们业态不同，不需要旺铺，而是以核心商区为原点，寻找5公里范围内便宜、宽敞、能办出餐饮照的地方，比如老小区的背面，办公楼的非沿街底层，车进车出方便就行。 某种意义上，和后世快递公司的城市内物流站类似。 第276章 ：这人不对劲 考察小分队一路都很顺利，他们看重的地方一般都不太抢手，许多甚至都是长期空置的。 翟达大部分时候以观察为主，但也不白来，偶尔还会偷偷拿出【纯金秘密手杖】，敲敲墙壁什么的。 主要是探查整体结构，期间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某个铺面房东拍着胸脯保证他这墙体隔音效果好，但其实三面有两面都是空心砖。 而韩琪则拿着小本本，努力记录，查遗补漏。 大半天的时间，四个分基地基本确定了三个，剩下的那个物业是某国企的，无法当面确认，只说“原则上没有问题。” 意味着他可能想挑战一下自己的原则问题。 不过这个就不归翟达管了，吴越自会处理，真要是死皮赖脸，那他最好没有原则问题。 下午三点，三人完成了今日工作的上半部分，启程出发去往此行最重要的地方，精酿设备厂的选址。 一切扩张的前提，都是精酿设备跟得上，如果还依靠以前小作坊的模式，许学军累劈了变成午子车，一周也才两台，如果按照30台一个分基地，三个月都扩张不出来一个。 后面的一切计划都是空谈。 “对了，分基地也要建酒馆么？” 吴越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以防万一搞几个，随着业务扩张，咱需要投入一点额外成本来增加稳定性，每个基地配个小酒馆，雇个人装装样子成本并不太高，但若是因为少了这一环被人找麻烦，损失就不可计量了。” 一天几十万呢 翟达笑了笑：“真成连锁酒馆了” 吴越调整了一下屁股的姿势：“这边营商环境比南方还是差一些，南岗区的基地这么顺利，有一定运气成分，当然和哈工大也有一定关系。” 不是说哈工大和照顾他们，而是这所地位特殊的大学附近，所谓的地头蛇们会比较克制，无论黑的白的。 这就和市政府对面不会有人收保护费一样，哈工大什么都不做，杵在那就造成了一定空白。 但走出来了就不好说了，09年全国营商环境好的地方，基本都集中在华东华南，而且也只是相对好，和十几年又是两回事了，出来做事总需要接触人情世故。 不过这方面吴越很强，嘴上说之前顺利有运气原因，更多其实还是城市猎人办事儿利落。 否则还没那么快成为整个南岗区都有名号的“越哥”。 翟达想起秦阳之前提过的事情，觉得也许可以运作一下，正要讨论两句，吴越指着车外一处园区道：“就在这，正门是中间那个。” 大门口，已经有一队人在等了，翟达也就暂时收口。 一个看上去油头粉面，戴眼镜的大背头年轻男性，摇头晃脑，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越哥~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哈工大后门。 三个穿着夹克的男性，来到了越达一条街，指着精酿基地道：“就在这，正门是中间那个。” “我咋看着不像，不是说是餐饮公司么？怎么像个仓库？” 下午正是这里送货的高峰期，二三十号人在基地进进出出，确实和信息里的“餐饮公司，主营酒吧”完全不搭。 直到他们听见奇怪的号子。 “3队1班，应收30桶，实收30桶，申请出发。” 三人对视一眼：“就是这了，没找错”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多岁，拉住一个正在搬货的小年轻：“小伙子，这里是越达餐饮么？” 彭浩警惕的眯起眼睛：“你们是哪个？” 中年伸出手臂想要握握手，彭浩根本没搭理，站着不动，冷眼打量。 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有人四处打听公司的情况，主要是设备问题，有脑子的人不少，知道国内独一家的精酿设备才是关键点。 这时秦阳从里面走了出来，拉了一把彭浩自己走到最前方：“你好，什么事儿？” 中年人道：“我们是哈城退伍安置办公室的，了解到这边吸纳了许多退伍自主就业人士，特地来看看。” 一旁的小年轻立刻补充道：“这是我们牛主任。” 听到退伍两个字，许多路过的员工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好奇的看了过来。 秦阳赶紧握了握手：“您好您好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是很少有企业招募这么多退伍人士，我们没帮上忙，总要来看看不是？今天刚好路过，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 哈城的另一边，吴越也接到了秦阳的电话。 “退伍安置办？哦我和你达哥今天都回不去了，你接待一下。” “不要慌，摸不准的就说你不了解，要等老板回去就行。” 某个市区内的工业园区，翟达一行正在被带着参观。 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性叫高成，据吴越说是哈城一个比较有名的玩咖。 哪里玩的花，哪里就有他。 关系算是“夜场级”，喝过几次酒但并未有任何合作，这次是经由另一个朋友介绍，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接触。 只是接触的一瞬间，翟达就微微皱眉，因为高成身上冒出了【八苦】的光焰。 橙色，或者偏暗淡的橙色。 爱马仕橙？ 翟达见过这种颜色，所以大致判断得出的代表着哪种欲望：贪欲。 第一次见，是在东阳买羊的时候，从养殖户身上看到的，说他家羊都是配种专用，要比市场上肉羊要贵三倍，三只羊想要翟达8000块。 纯纯把城里人当日本人整。 紧接着，那高成又看向了翟达身后那辆帕拉梅拉，这似乎是个不缺钱的主，但看到这台从未见过的车型时，还是被其超越时代的美感吸引了注意力。 身上的光焰又变成了灰紫色，一种翟达从未见过的颜色 最后，目光似乎落在了韩琪身上，停顿了一秒，短暂的冒出了粉红色。 代表发情欲 翟达： 你丫的是光之国战士么？ 这个高成，多少有点小问题 而当他下意识看向吴越，想传递一个隐蔽眼神的时候，发现吴越也在微微皱眉，似乎思考着什么。 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即立刻正常了起来。 吴越将手机放回兜里，笑呵呵的和高成抱了抱：“成哥，好久不见。” 高成推了推金丝眼镜：“我算什么哥，混吃等死罢了！” 而后张开手引路：“来，我先带你们转转，这家园区是老厂改造，去年刚投入使用，现在很抢手哒~毕竟主市区里能划出一块做m2，很难得” 所谓m2工业用地，指的是对环境和居住有一定影响，但尚在可以协调的范围内。 一共三个级别，m1是几乎无污染，比如电子厂、工艺品制造、缝纫，m3是污染最严重的，包括化工、冶金、制革、采掘等。 理论上，精酿设备制造，应该在m1和m2之间，但如果未来考虑集中酿酒，那就变成了m2。 因为食品工业是标准的m2。 虽然高成这个人可能有点小问题，但这个园区确实值得一看。 翟达和吴越都耐着性子，假装一无所觉。 整个园区占地六百多亩，原本属于哈城轻型汽车厂，本地人口中的“哈轻车”，而前两年大概是备战奥运治理环境，这片土地进行了降级环保，从m3改为了m2，整改之后变成了现在的工业园。 而高成带翟达他们看的，是角落里一栋。 并非现在流行的大通铺彩钢厂房，而是传统的红砖结构，层高十多米，却只有两层，侧面还有个类似钟楼一样的结构。 从其带着大鹅风格的棱角就能判断出，相当有历史了。 里面的布局也很合适，不过一处结构引起了翟达的好奇。 站在一楼仰头望去，天花板开了一个巨大的圆洞，直径足有五米，可以一览无余看到二楼的屋顶。 让他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 翟达指着道：“这个结构是做什么用的？” 高成对于“小弟开口说话”有些意外，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应该是吊装预留的洞口，我听老人说过，哈轻车以前偷偷搞过坦克维修防备老毛子呢。” 可以，很有咱妈的风格了。 “怎么了？对你们使用有影响么？应该可以填掉。” 翟达摇摇头：“不用，就是觉得这地方还挺适合种树的。” “种树？” 一点小插曲，没影响整体流程，空荡荡的厂房也花不了多久时间，十分钟几人就出来了。 高成问了嘴两人抽不抽烟，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自己叼了一根。 “都是哥们，我就不绕弯弯了，这地儿自然不是我建的，不过找我拿可以给到最优惠条件，原本是要求固定资产投资1000万以上，这条能给越哥免了，另外地税部分返还80%三年，之后返还50%两年，还帮你们认证一个高新技术企业，好拿贷款。 打火机死活点不着，高成看向翟达，似乎在询问这个“小弟”有没有火。 翟达心说我倒是有火机，但你确定要么？ 这时高成的小弟主动过来点烟，这位大背头吸了一口道： “都实打实的说，离了我这地儿也招企业，但可能审核会麻烦，条件也不会这么好。” 吴越笑了笑：“路子这么宽？和这里领导认识？” “嗨~家里一点关系，招商引资嘛，总得有人跑腿吧？” “那我该怎么谢谢成哥？” 高成推了推眼镜，似乎有些腼腆道：“都是兄弟谢什么谢，不过我很看好越哥这门生意我想入伙跟着投一点。” “后上船的票价贵道理我懂，多少钱咱都能谈。我绝对能帮到你们，咱可以合作，把业务做得更大！” —————— 半小时后，一行人坐上了帕拉梅拉，在高成的挥手相送中，驶出了工业园区。 大概开出去500米的时候，翟达就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个高成有点问题。” 吴越：“你也能看出来？你看出的是什么问题。” 翟达心说老子有挂好么？ 不过要说什么问题，好似也捕捉不到太多重点，翻来覆去总结成一句话：“心术不正，此人定有蹊跷。” 感觉说了句废话，翟达反问道：“你呢？你又看出什么问题了？” “他吸d，而且是近期染上的，对这园区也并不熟悉，临时抱佛脚研究的，后面三个人有两个都是打手，不过想入伙也是真的想，大概觉得自己真的很有能量，但应该没正经做过事情眼高手低，对了，脖子上有唇印，昨晚应该过的很狂野，而且早上没换衣服。” 翟达：？？？ 你秒开盒啊？ 怪不得身上的欲望光焰，和rgb灯带一样，原来是个毒虫 吴越提到吸*时，后排的韩琪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翟达：“这人会很麻烦么？感觉很有背景的样子。” 吴越嘿嘿一笑：“麻烦？完全不？这地儿你挑中了么？” 翟达想起那个大圆洞，而且红砖老厂房，确实比铁皮厂房要有韵味一些，但基础工业配套改造的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在市区内，距离哈工大开车也就二十分钟。 “地方不错。” “挑中了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语气甚至带了点兴奋，好似发现了好玩的游戏一样。 翟达侧目看了一眼这个家伙，也就不管了。 选择相信他。 不过吴越的兴奋结束的很快，因为他的电话响了。 来电的是秦阳。 那边声音有些不对劲。 “越哥出了点麻烦事儿，门口有几个混混来挑事儿，把人给打了。” 吴越立刻眉头紧皱：“你们打的人，还是人打的你？” 他可是知道自家那些寸头是什么成分与其说担心秦阳他们被人打，更应该担心他们上头了，把人打死才对。 “没我们没被打，我们也没打人” 吴越莫名其妙，那你和我这逗趣儿呢？ 却听到秦阳头疼道：“一个没注意他们把来考察的人打了” 第277章 ：牛主任精彩一换三 吴越接到电话前的半小时，哈工大后门。 一切还都是和善的样子。 来考察的牛主任，人其实不错，闲聊中得知是刚空降来的，估摸着是刚转业带了点新鲜劲，喜欢搞微服私访，实地走访探查。 退伍安置办公室，是各地都有的部门，说重要也不重要，甚至未必真能办什么实事儿，就比如秦阳他们这一帮子人，还是得自己找工作。 但高低是个领导，而且旗子扯的够大。 人家本就是带着善意来的，“越达餐饮”也热情接待了一番，带着牛主任四处转了转。 “好呀，真好有你们这样的企业，我们的工作就好展开了，公司待遇怎么样？有没有交五险一金？” 秦阳笑着道：“待遇很好，老板很照顾大家，不但有社保，还有公积金。” “嚯~，这可不多见，你们老板今天回来么？” “今天不巧，两个老板都去考察了。” “没事儿没事儿，以后还会打交道的，我准备回头把你们这，作为军民融合的优秀典型！” 这也是他的功绩，刚空降，所辖区域就涌现出了优秀典型，这不你好我好大家好么？ 正边说边往外走，秦阳就听见了外面出现了吵闹声。 往门外一看，三个黄毛手里捏着棍子，嗙嗙嗙的敲打着路边堆放的空酒桶。 “哎哎哎！这里谁管事儿的！出来说话！” 热火朝天搬运的三十多个汉子，齐齐停下手上的工作，无声的望了过来。 三个黄毛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还是重整旗鼓，嚣张道：“都哑巴了？谁让你们在这儿做生意的？不知道这是鸭哥的地盘？交保护费了么？” 三十多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没人笑。 这几个麻杆一样的黄毛实在太年轻了 感觉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如果他们考的上高中的话，明显是被当枪使了。 而且这台词，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发言，而且还是港粤风格古惑仔看多了的那种。 本地街溜子也妹这么说话的啊！ 秦阳暗叹一声，偏偏挑这种时候，要是平时，过去踹几脚就老实了，今天恰巧有领导考察 果然，牛主任也没有再走的意思了，似乎好奇他会怎么处理。 看热闹嘛，人的本能。 两个大老板都不在，a级员工里唯一管杂事儿的王小龙也在外面，这里就只能他出场了，先是看了一眼牛主任，轻咳一声，中正平和的说道：“小伙子，我们是正规企业，手续齐全，不要闹事儿。” 有纹身的那个一看有人搭腔，立刻来了精神：“我不管什么手续不手续，我只知道这里是鸭哥的地盘，没打过招呼就是不给面子。” 身后一个战友投来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这样色儿的不是踹一脚轰走就完了么？废什么话？ 秦阳压了压手，比划了一个战术手势：保持安静。 然后道：“你们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战友：？？？ 大部分人不知道秦阳身后站的是领导，之前都在各忙各的，还有些莫名其妙。 阳哥今天这么温柔？ 纹身黄毛笑道：“警察？你当我吓大的！你们老板要是不想活了，尽管报警。” 听到有人威胁自家老板，三十多个汉子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各自朝前凑了一步，隐隐的已经将三人堵死了后路。 纹身黄毛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平日吓唬学生的那种狠厉渐渐褪色，眼神也清澈了许多，但想起大哥交代的事儿，棒子扬起头顶，咋呼道：“你们想干嘛？找死啊！” 结果人群围的更近了 至于手里面三根棒子，更是毫无威慑力，但凡打中一个人那被打中的得被笑一年。 终于，无声的压迫力绷断了纹身黄毛的理智，如果他有的话，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自己打群架时无往不利的真谛：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以少打多！就逮着一个往死里揍！ 于是环视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看上去最弱鸡的某中年人身上，怪叫一声，一个撒手棍甩了出去。 这还真没法防，裴元庆和尉迟恭都是这么败的，直接命中面门。 秦阳：卧槽！夭寿啦！ 还未震惊完，纹身黄毛已经一个舍身飞踢冲上来了，秦阳勉强回神，半空中直接一个抱摔拦截，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牛主任门面挨了下，应声倒地。 五秒钟后，这场闹剧最终以牛主任精彩的一换三顺利结束， 然后就是警察，再然后就是救护车 —————— 翟达和吴越赶回来的时候，越达一条街已经乱成一锅粥，两辆警车停在路边，救护车的大彩灯一圈一圈的转，门面上方的老小区住宅楼，几乎每家窗户后都站了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 刚下车，就看到担架在往救护车上拉，吴越凑过去：“您就是牛主任是吧，情况怎么样？” 牛主任干笑一声：“吴总是吧？不打紧，小伤小伤。” 确实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轻，脸上一小块乌青，除此以外好像没啥事儿，就是不知道为啥救护车都叫来了。 吴越对护士道：“情况怎么样？严重么？” 牛主任还没来得及阻止，护士已经卖了他：“应该是痔疮破了，出血量有点大，但不危险。” 牛主任面色不变，笑呵呵道：“轻伤不下火线，小问题，那我先走了啊吴总，回头再来拜访！” 说着救护车就关门了。 吴越和一直没说话的翟达对视一眼：这牛主任人还挺好的 这还能笑的出 紧接着就是警察那边，三个闹事者似乎已经被押上警车了，两个警察正在和公司员工了解情况。 “我再确认一次，是他们无缘无故来挑事儿？之前没有任何纠纷？” 一个员工用力点点头：“对啊！我们都是合法经营。” 警察语气古怪：“三个人来找你们几十个人的麻烦？” 这合理么？ 那员工用健硕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整齐寸头：“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我们是平头老百姓吧，觉得我们好欺负。” 警察：神tm平头老百姓 翟达和吴越作为企业主，哪怕不在场也被问了两句，然后留了个联系方式。 其实警察们也挺紧张的心里暗道麻烦。 虽然看上去是场闹剧，结果似乎也不严重。 但那位牛主任是正儿八经的干部，而且级别还不低。 清水衙门也是衙门，即便牛主任自己不说，同级别的、部队上的也会施压。 不然下一个轮到自己了怎么“雷霆行动”？ 要不是牛主任伤情比较尴尬不好意思打电话，现在估计绿皮卡车都来了！ 终于，警察走后，只剩自己人了，翟达和吴越将秦阳叫到了迷雾酒馆里。 女酒保韩琪给两位老板打了啤酒，快速转换角色。 翟达无奈道：“你们三十几个人眼皮子底下，让三个高中生放倒了一个” 那叫不良少年么？发育不良？这还能被人偷袭！ 秦阳低着头，脸都没地方放了。 “我们以后一定加强训练和警惕意识。” “罢了罢了，你把今天的事儿原原本本讲一遍。” 十几分钟后，听完秦阳转述，翟达若有所思。 对吴越说道：“你觉得和高成有关系么？” 吴越摩挲着酒杯，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已知信息太少了” 将杯中的修道院一饮而尽，吴越沉声道：“刚才路上我还和你说，事情都交给我你放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 吴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朝外走去：“不过我再说一次大话，这些麻烦事儿都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翟达点点头：“我是不担心，不过你去哪？” “打听消息。” 最后，只留下了迷雾酒馆的铜铃声，朝外走去。 翟达瞪了一眼秦阳：“还不去跟着搭把手？” 秦阳赶紧追出去：“越哥，等等我，我给你开车！” 差不多同时，南岗区另一处酒吧。 高成正在面色激动的发怒。 大背头有些散乱，眼镜都歪了，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我tm让你隔三差五去找点麻烦，你就找了这么三个小娃娃？你疯了么？” 一旁一个壮汉低着头：“谁也没想到今天会有人去考察估计当场他们没看出来，说那人也没穿工作服，就穿了个夹克。” 高成感觉人都要炸了，吸了吸鼻子，手指猛点壮汉脑门道： “我说了多少次了，越是脏活越要找有脑子的人干，你外包了几回找到这些活宝！” “那tm是行政夹克！” 第278章 ：慢放还是快放？ 对于“越达餐饮”隐隐面对的麻烦，吴越说全交给他，翟达也就相信他。 高成也好，闹事混混的背后主使也罢，就都不再放在心上。 只是告诉吴越，到关键节点通知自己，好去看热闹。 其实是想去掠阵。 第二天周日，翟达睡到十点才醒，出了卧室门，就看到小木头在餐桌上看书。 脚尖微微踮起，黑色短衣露出一截柔白的后腰，身前挺翘的小浑圆有着清晰的轮廓。 也是出息了，都有s型曲线了。 这就是养成系的魅力么？ 在有了“巨大突破”之后，两人并未更改居住习惯，一人一个房间显然更宽敞，只是有一点让翟达比较遗憾。 关系是“巨大突破”了，但似乎是因为“驱动版本倒退了”，反而感觉又 清淡了一些。 也许对别人来说，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但对卢薇来说只是日常生活中多了一抹色彩。 “怎么不去书桌看？” 卢薇抬起头：“怕打扰你” 翟达走上前去轻轻在卢薇嘴唇上啄了一下，作为早安的替代品，结果卢薇居然倒反天罡想突破防守。 翟达赶紧退后：“我还没刷牙” 小啄一下，伸舌头不礼貌了吧？ 卢薇一板一眼道：“手册上说了：积极回应，菜就多练。” 翟达： 很好，越达餐饮还没标准化，小木头这边已经标准化了。 不过转而，卢薇推了推自己嘴角：“甜么？橙子味儿的牙膏。” 翟达抿了抿嘴唇：“甜下次继续。” 看来还是有变化的，活泼多了，哪怕是假笑，翟达也感觉得出来。 只属于卢薇的幽默感，可可爱爱的。 一起吃了早饭，翟达先是打开了电脑，开启了新一轮的“法拍扫货”。 最近对【魔法书】的开发，让他对新装备的欲望变得很强烈，毕竟那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都有了新的用武之地。 熟悉的迁市中院，翟达拍下了三百多件常人眼里的杂物，数量再创新高，总投入4000多块。 不知道到货后能爆出几个。 最后换了身衣服，径直驱车前往了哈工大后门。 感觉到附近的警车明显多了起来，几乎每个拐角都停着一辆，尤其是越达街的两头。 对于有意识的捣乱，这种蹲守能否起到作用翟达打个问号，但显然警方的态度是表达出来了。 至于精酿基地，依旧是忙忙碌碌的样子，昨天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公司的正常营业，就是远远看着，干活有股子怒气。 吴越还没有消息，不过装备定位显示他在外面移动中，地点是某个老街，应该一切正常。 拉开卷闸门，翟达将车停进自己的私人工坊，今日有几个修理小活要做。 从后备箱拿出箱子，从里面翻出一个被装在木盒子里的陈旧口琴。 原本应该是亮银色的口琴带着满面斑驳，不过比起外表里面似乎锈蚀的更严重一些，吹动时有的地方堵塞，有的地方只有呜呜风声。 这是钱老夫妇送给翟达的礼物，一件白色装备【智慧的口琴】，效果是吹响已有乐章时，小幅强化逻辑能力，吹响即兴内容时，小幅强化想象力。 他昨天已经预先学习了一下口琴的结构和修复，还挺简单的。 另一件装备是【追不上的旱冰鞋】，离开东阳前垃圾堆里捡的，效果是超越第一名或摔倒前夕，会产生时间慢放的错觉也是修复后才能生效，虽然他想不到能有什么用。 至于最后一件装备，则是【万里水壶】，除夕夜就想过装饰一下，寄给范俊伟训练用，他已经保留了十多张此装备的“无效底片”，即便装备不在身边也能用。 总之，今天是个修理工。 先弄最重要的口琴吧 工作台的led灯打开，翟达将口琴彻底拆开，一点点清理和修复。 灵巧的双手拿着镊子小心操作，盖板、座板、簧片 凡是入手即损坏的装备，对其进行改造似乎都会判定滞后，不会出现修着修着提示他装备“弱化”的情况。 他还备了一些化学溶剂，准备工作非常充分。 大概半个小时后，口琴被重新拼装在一起，已经变得闪闪发光。 用矿物油清洗了一遍，以免吹的时候把自己整中毒了，最后再热风吹干，系统界面上装备信息里就更新了状态，提示翟达已经修复成功。 翟达拿着这把短尺寸口琴，心里很满意，如果钱老看到这东西被修复的这么好，估计也会很开心。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位巨人 那么，先试试效果吧。 翟达将口琴放在嘴边，开始吹动他唯一知道的乐章。 咪咪发唆唆发咪来，哆哆来咪咪来来 《欢乐颂》，大概是全国中小学生都学过的思想钢印，多少年都忘不掉。 当然演奏就是另一回事了，其实口琴不是最适合翟达的乐器，纯靠手的那些才是，比如吉他、提琴、钢琴一类的，相信“灵巧双手”能给予极大帮助。 大概练习了十分钟，翟达终于能够流畅的吹出，按照系统说法这种已有乐章强化的应该是逻辑能力翟达闭目感知了一下 呵呵根本无法一心二用好么。 他这种新手，一边吹着怎么能一边想复杂的事情！ 得了，先收着吧。 之后翟达拿出【追不上的旱冰鞋】，脏兮兮的破损旱冰鞋比口琴还惨，八个轮子只剩六个，而且是儿童尺寸。 不过好处在于，这是那种老式旱冰鞋，看其状态甚至可能是2000年之前的，四个轮子并排且“鞋”和“轮”是分体的，也就是普通的鞋卡在凹槽里就行。 这无疑比后世的旱冰鞋要更危险，但也给了翟达抢救的空间。 清理了一番，加了两个成品轮子，中间的连接件延长了十厘米，鞋码的极限达到了46。 翟达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变成了一双奇丑无比，但勉强能穿的装备。 略微沉吟，反正工坊也没外人，翟达尝试着绑在脚上。 并排的四轮灵活性差，稳定性好，翟达站直了以后，思考着如何发挥其效果。 假装摔一下吧。 翟达脚原地扒拉了两下，作势要往前摔倒，不过手已经做好了防护，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大概会变成一个俯卧撑的姿态。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大概人变成了70°角，重心偏移、摔倒已经不可避免后，翟达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慢放。 是的，如同电影里那种子弹时间，亦或者闪电侠一样的感觉，区别只在于 他自己也很慢。 原本1秒钟的落地时间，似乎被延长到了10秒，翟达感觉自己的思维也被影响了，只是并不如物质世界那么大，毕竟念头本就比动作快。 四舍五入大概是五倍慢放？ 但这依然让他多了许多许多时间来思考思考自己会哪个部位先落地，亦或者如何才能才能不疼。 如果奋力调动身体，还是能增加自身速度的，这个效果只是拉长的他的感官，而非强行限制所有东西一个速度，比如他现在的手指就很灵活，是一切慢动作里唯一的“快”。 终于，翟达落地，手掌一撑，结束了神奇的十秒。 “呼！呼！呼！” 翟达快速喘着气，并非真的缺氧，而是大脑本能的觉得刚才呼吸的频率太低了。 “有趣，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体验。” 甚至作为白色装备，堪称神奇了。 可是触发机制有些太苛刻了，先不说必须穿着愚蠢的旱冰鞋摔倒前或即将超过第一名 第一名怎么判定？比赛？和谁比赛？ 翟达拿出自己的【魔法书】，给这个新装备包括口琴，录入了数张底片，而后将旱冰鞋的能力，赋予了一张纸。 “临时装备【纸】：23:59:58” “装备效果：使用时当你即将超越第一名或摔倒时，会进入时间流速放缓的错觉。” 完全是生搬硬套的表述，一个字没改，但生效机制已经天翻地覆。 一张纸如何算是被“使用”？显然折叠就是。 翟达单手随意一折，同步向下倒去，果然，时间再度变慢了 这次准备更充分，翟达用全身最大的力气，控制双手拿出口袋里的笔，然后在纸上开始写字，但只写了一个字，就不得不将笔扔掉，换成用手支撑地面，否则就要破相了。 翟达看向手上那张纸，写着一个“帅”字。 有点意思 “慢放”过程中，他的速度似乎取决于他的“爆发力”，而他的动作精度，则被“灵巧双手”拉至最大。 否则换了其他人，即便慢放奋力运作，也只会因为用力过猛而胡乱挥舞。 而在外界眼中，他应该就是到底一秒钟，还有空写个字，最后安全落地。 看上去也算是一种“加速”感觉。 越来越有趣了 一个起初完全无用的装备，在【留念拍立得】和【魔法书】的加持下，可能会变成他最常使用的能力 甚至于可以演变出许多骚操作 【留念拍立得】和【魔法书】的组合，真的妙不可言 翟达将可以慢放时间的纸塞入口袋，他觉得以后可以确保每天都有这么一张纸在口袋里毕竟一张纸可以折叠许多次。 如果未来，这件装备能够合成为更强、稀有度更高的东西，估计还能有许多神奇。 毕竟系统已经暗示他了。 “备注：只是错觉罢了，该一脸血还是一脸血，你不会以为白色装备能操纵时间吧？” 第279章 ：就你叫鸭哥啊？ 周日的最后一点时间，翟达将第三样东西也修复好了，准确的说是修饰了一下。 那个锈迹斑斑的老军用水壶，表层的军绿色涂层已经锈蚀脱落，丑的同时也不安全，另外木塞子则完全糟糠化，干燥的时候能捏出粉末，湿的时候还黏黏糊糊的，也是异味儿的主要来源。 作为给范俊伟的一点“场外支持”，好歹卖相要有一点，翟达将外层清洁后，正面手动刻上了漫画体的“肉山大魔王”几个字，背面则是更大、更夸张的“必胜！”二字，之后重新电镀，最后配了个新的硅胶塞子，就算基本完成。 不过也有不好的消息，作为原本不被系统判定成“损坏”的装备，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改造判定”和“弱化”，当翟达完全停下动作后，这个亮银色很有时尚感的水壶，已经变了信息。 “白色特殊物品【必胜水壶】。”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此水壶内承载的水，可恢复使用者体力、精力，效果随饮用时状态而变化，满态时无效，筋疲力尽时每满口可恢复3%（弱化），会额外消耗体内热量。” “备注：制作者似乎还没找到妥善处理‘改造’的方法，原本就不强的装备再次削弱。”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 哎5%变成3% “改造弱化”的问题是个大坎儿，目前为止只有【机械核心】可免疫这种规则。 但他相信随着自己找到越来越多的装备，说不定哪一个就像【留念拍立得】一样，能够改变规则。 收拾了一下环境，翟达揣着水壶走出了工坊，吴越的定位依旧在外面游荡，不过位置已经从市区变到郊区了。 翟达觉得虽然这事儿不用管，但还是要出面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于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基地走去。 夜色里基地透出白光，进进出出中又有彭浩的身影，翟达微微皱眉，叫住了这个小伙子。 “达哥！” 所有人的叫法里，只有他的口音最重，但也听起来最带感 翟达询问道：“为什么每天过来都有你？你不休息么？” 彭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冬季有这样的情况，可见其干活多么卖力。 “有休息的，我是做五休二，就是一个人在哈城也没得什么事儿，还不如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其实他的年纪，比翟达还小一岁，只是因为一直干体力活看上去老一些罢了。 大多数时候很沉默，甚至面相有些凶，但见到老板笑的很憨厚。 翟达拍了拍彭浩的肩膀，温声道：“人不是机器，休息的时候还是要找点事情干，去耍朋友！” 彭浩赶紧摇头：“耍朋友要花钱的，我想攒点钱。” “那我换个说法，人累坏了，治病更要花钱。” 彭浩再度摇头：“不怕，您给我交了医保，而且还有保险。” 翟达： 油盐不进是吧？ 彭浩家里有个慢性病的老子他听人说过，不过也只是一般慢性病+失去劳动能力，不是什么烧钱吊命的罕见病。 否则根本熬不到来越达餐饮。 现在他的收入已经应该稳了，之所以还这么不要命的干活，大体是因为感恩。 感恩公司，感恩老板。 翟达看着那张看似风霜、实则稚嫩的淳朴笑脸，心道有时候过于浓烈的感恩，也是一种重担。 有多少老板，都是因为看到这种笑容，萌生了善念。 又有多少老板，因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要求所有人都感恩？ 翟达再度拍了拍彭浩：“多大？” “十九。” “初中念完了么？” “念完了” “交代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彭浩一秒严肃：“老板你说，是要收拾昨天那些人么。” 我有医保，随便干！ 翟达摇摇头：“那仨还在警局呢，收拾啥，你去考个证。” 彭浩：“啊？” “自己搜一搜，初中毕业也能考的职业资格证书，最好和公司业务相关的‘安全生产证’、‘焊接证’、‘消防设施操作员证’都行，挑一个，报考费公司出，考出来给你加工资。” 翟达语重心长道：“你才19，不能干一辈子力工，个人要有发展，才能跟上公司的发展，我会和你队长秦阳打招呼，休息日不准你来干活了，在家看书，现在是二月底下半年，我是会来问你的。” 彭浩抓耳挠腮的，是真的对“学习”产生了生理性的抗拒，耳尖刺挠发烫。 急的老家话都出来了：“达哥，我不是读书的料” “考证不完全是念书，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彭浩长叹一口气：“小时候，我家住在一个小山村里，从小我爸就告诉我” “打住，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始讲？” “盘古是谁？” 翟达： “盘古是很牛逼的人，总之你可以挑个最简单的，但这事儿不能免。” 翟达突然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如果可行，甚至可以推广一下。 增强员工能力的同时，也能磨一磨戾气。 劳动人民知识化、知识分子劳动化。 短短十四个字，却是纵观人类历史都没人做到的事情。 前者尚且可以用“自身利益”为驱动，后者，可能真的就只能依靠“信仰”了。 翟达觉得可以倡导一下，不说真的考几个证能让公司多挣多少钱，但氛围很重要。 彭浩感觉嘴里和心里都苦。 他宁愿翟达拍着他肩膀说：“去把鸭哥干掉” 但心里，还是知道老板是为自己好的 他不懂什么场面话，唯一能回应老板的。 只有身上浓烈的太阳色光焰。 翟达再次感觉有人把大灯安在脸上了，眯着眼道：“去忙吧” 公司许多人都会散发出这种光焰，但彭浩频率最高，亮度最大。 也许这也是【八苦】的一种额外作用。 忠诚检测器？ 还是：忠！诚！检测器？ —————— 当翟达沐浴在“阳光”中时，另一边，吴越则在浓稠、光怪陆离的夜色中。 道里区某个夜场后方小巷里，一个穿着西装，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靠着墙抽烟：“越哥，我好久不混了，但帮你打听一下情况还是可以的。” 神情稍微有点怵，因为对方是南岗区有名的哥，身边还站了两个壮汉。 黑色的夜配黑色的小巷，压迫感十足。 王小龙在车头抽烟，秦阳在巷子尾放哨，吴越靠着黑色霸道车门，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就在这儿打。” 西装男子是这里的销售经理，也就是帮忙订座的，叫刘海，小角色，不过以前在“小孩儿那桌”还算有面子。 找人要从底层找，方便的同时还免得打草惊蛇。 那三个发育不良的少年，至今还在局子里，但他打听过了，嘴比骨头硬，到现在也没出卖自己的“鸭哥”。 这种烂命一条，被洗脑了的青少年很麻烦，但难不倒吴越。 一天时间，除了查了“高成”的背景外，也已经基本推断出鸭哥是在道里区的小混混。 此人不是重点，但找到此人是重点。 销售经理刘海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刀，你忙啥呢？开大车呢？帮我打听个人儿，咱们这片有个叫‘鸭哥’的么？” “我知道这名字挫，别打岔，我知道你不混了，你问问看以前那些小兄弟，王超、刘柱什么的知道不。” 那边的声音很大，没开公放吴越都能听见：“我这高速上信号不好，妹听明白，你找王超他俩是吧？我让他俩去你店里找不就完了么。” 十几分钟后，两个二十三四岁的男青年来到小巷子里，看到这阵势吓了一跳，这黑色霸道在东三省可太有面儿了，至少不是他这样瞎混的能接触到的大哥。 他们的大哥能骑摩托就顶天了！ “海哥。”x2 刘海指了指吴越，正要说“叫越哥”，吴越摆摆手打断他，示意他干点正事儿，别瞎嚷嚷。 “你们那片混的，有听说过什么一个‘鸭哥’么？” “鸭哥？谁会起这么挫的名字海哥你等等，我也收心好久了，我问问以前小弟。” 半小时后，一个二十出头小伙子骑着电瓶跑了过来。 “海哥、超哥、柱子哥！”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鸭哥？我没听说啊是高中的么？”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跑了过来。 “海哥、超哥、柱子哥！大能哥！” “鸭哥？你等等，我好像还真听人提过我叫我小弟来问问。” 霸道车旁，吴越抹了一把脸 再盘下去，来的是多少岁的？十五岁？小学生？ 他已经是从很基层开始找人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终于，从十点钟盘到十二点，吴越耐心耗尽之前，终于盘到了所谓的鸭哥。 他倒要看看，谁这么难打听，黑白两道都摸不着人。 而且巧合的是，“鸭哥”正在和刘海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在一起吃饭，直接被电瓶车拉过来了。 或者说被卖了 吴越看着面前，最多不超过16岁，留着非主流头发的女孩，发出了灵魂的质问。 “你就叫鸭哥啊” 王小丫？闹呢！ 怪不得那三个嘴硬黄毛，手机都被查了警察也没找出鸭哥。 这确实是怎么都想不到的柯南来了都得抽两包烟。 这他妈外包了多少层？高成那货手底下都是什么草台班子 一小时后，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走了。 海哥、超哥、柱子哥、大能哥、虎哥包括那个“鸭哥”。 故事并不复杂，三个黄毛中，两个是“鸭哥”的舔狗，这个年纪一上头，除数学题做不出，什么事儿都能做，而鸭哥的“外包”活从哪里来的，吴越也已经问了清楚。 最后吴越让刘海在自己店里，给这些“哥”开个卡座，算是犒劳一下。 不过吴越让秦阳跟着一起去了，“鸭哥”不能限制自由，那是违法乱纪的事儿咱不能干，但有的是办法稳住这个人。 黑色霸道朝着神舟尊邸返回，深夜的车上有些沉默。 良久后，王小龙率先打破沉默，有些隐忧道：“那高成的老子是副区长，是不是有点难办啊” 吴越点点头：“咱们外地来的，里面的门门道道不够清晰，不过目前探口风，这个副区长能量是很大的，似乎是自己不愿意挪窝的那种” “这种人，儿子出事儿了，很大概率会能搅浑水熬过去，我们做的再隐蔽，高成也脑子也能转过弯来，估摸着副区长事后还是会把我们惦记上。” 王小龙见吴越认可自己的想法，立刻道：“咱们做生意的，有人盯上是正常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但直接对上是不是不合适？” “我的想法是和那姓高的不合作，就一定要对着干么？既然识破了他的伎俩，当面把话讲清楚不就好了老话说打蛇不死反挨咬，如果打不死，干脆不要打。” 吴越单手拄着太阳穴，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睡眠不足了，回头可得补补。 “表哥，你这想法挺天真的” “我就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吴越翻出手机，打算和翟达汇报一下阶段性的成果，但想了想后，还是克制住了。 他总是隐隐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能离翟达尽可能远一些。 “你现在感觉，就只是三个黄毛来闹事不痛不痒，那是因为牛主任被打了，把高成也给吓着了，但要是一直缩头乌龟，他以后总有坏水会往外倒，明天城管来，后天消防来，高成不得手，王成、李成就觉得自己也行了，天天这么烦，生意不做了？” 王小龙吐出一口浊气：“那怎么办” 吴越淡淡道： “老话有打蛇不死反挨咬，老话还有打得一拳开，免得算了，用在这不合适。” 话说了一半，王小龙愈发不解，追问道：“所以咱们真要办高成啊？” 吴越似乎累了不想聊了，将座椅向后放倒，裹着外套打算小睡一会儿。 闭着眼只说了一句，王小龙方向盘差点没抓稳。 “办高成有个屁用直接办他老子不就完了。” 第280章 ：京大女神，申请出道！ 周一一早，翟达又恢复了日常的校园生活。 唯一的区别是校内外挂开始发力了，江小白为他和卢薇各办理了七八门课的免听，还有三门考查课变成了“免听+免考”，学分相当于白送。 压力直接少一半。 事实证明上学期末翟达的思路是对的，学校也是要观察的，如果第一学期圣子圣女拉胯了，估摸着第二学期就该谈话，严格管理起来了。 而翟达和卢薇交出了满分的答卷，尤其是翟达，证明了自己即便不怎么上课、学期末请假十几天、上电视领了个奖、顺便还能写本新书，却依旧“功夫到家”，符合校训。 那么新学期，开绿灯只会更容易、更方便。 如此一来，他就从早八晚八，变成了一天只有两三节课，有时候比正常大一下学期的同班同学还要轻松一些。 喧喧闹闹的教室里，翟达合上了《电工电子技术》，这门课对本专业来说是大二下才会涉及的，但不妨碍宗门圣子将其加入购物车。 与普通学生不同，他因为有实操的条件和欲望，学了就能用，其实最早和许学军就接触过，只是没这么系统。 刚才一边听一边学，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些对【留念拍立得】的改造想法，但最后还是压制住了这个欲望，这件装备太重要了，如果被“弱化”，得不偿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下节课和卢薇是一起的，翟达收拾了书本，朝着顶层的某个教室而去，却在上电梯前接到了电话，于是干脆转成楼梯。 电话来自于娄恩主编，是工作。 两边都是老熟人了，娄恩现在打电话都卡在了翟达方便的时候，说不定凤凰传媒的办公室里，就贴着一张哈工大课时表。 哪个时间下课，一清二楚。 “翟老师，恭喜，周末的销量数据反馈上来了，您成为了国内小说作家中，最快突破百万销量的人，用时27天！” 翟达笑了笑：“准确么？是核算数字还是预估数字？” 许多小书店，收银系统都没有，数据很难统计，只有对方再订货时才会能知道前一轮卖完了，所以能核算到的数据总是落后于实际数据，但业内只认前者。 “核算数字，预估数字都快110万了，这是一次重大喜讯。” 类比一下，《漫漫吕途》销量破百万，可是花了四五个月时间。 第二部作品一飞冲天，是处女作口碑延续、作家知名度爆炸式提升、销售渠道广泛、印刷数量有魄力等共同造的，这个行业内的新纪录含金量不低。 娄恩那边语气很舒爽，人到中年，正是拼的时候，翟达起飞，他也扒在起落架上： “还要劳烦翟老师在博客、微博上宣告一下这件事，我回头让美工做个报喜的海报，下班前就发您邮箱。” 时代不同了，以前这种荣誉，也只有等下次加印才能添在封面上，但现在互联网时代来了，能第一时间广而告之，继续刺激市场。 从众心理人人都有，名气大了，原本不是受众群体的人也会买一本试试。 借着报喜的机会，娄恩试探性的提议，想让翟达弄个“巡回签售会”，以一周一次的频率，巡回在全国各个主要城市。 机酒全包，落地就签，签完就走！先从哈城开始，一路南下！ 这个思路是没错的，现在正是趁热的好时期。 但翟达表示拒绝，怕折寿。 以全国热销的体量，其实签售会能拉动的增长已经很小了，只是作家本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全职作家会尽可能做最大努力，但翟达毕竟是多重身份你要是说签收一次销量翻倍他倒是愿意，签售一次买个一两千本命更重要！ 娄恩那边有些失望。 挂电话前，这位主编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翟老师，那本《东阳往事》，最终版和初版有很大改动，质量上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刚才的晨会上，已经正式通过了会上表决，我们将接受这次投稿，您那位神秘的朋友可以浮出水面了~凤凰传媒将会发行他的作品。” 距离翟达将《东阳往事》最终版“匿名”投给那边，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但这才是一般作家应有的反馈速度。 翟达笑道：“那太好了，对了，《东阳往事》你们准备首印多少本。” 娄恩喝了一口浓茶，语气淡定：“暂时还没定，不过新人一般一千本上下试水，当初《漫漫吕途》首印1万册，是因为您已经有了一定话题度” 话题度么翟达心下了然。 “那你可能要往上调一调，这位作者也有不小的话题度。” “哦？难道是已经成名的作家？” 翟达心说那倒不是，对方在网络上也小有名气，当然最重要的是“抬头”比较特殊，有卖点。 京大女神！ 虽然这四个字，目前只是京大自己内部的说法，但毕竟自带热点和社会关注度，并不比当时自己的“考高状元”差太多。 如果这都说服不了你，那她老子叫陆泽涛，不知道算不算一个惊喜？ “我一会儿将你电话给‘他’，他会自己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翟达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小鹿。 ———— 正在京大上课的陆思文，直接在走廊里跳了起来。 长裙蓬松的如同水母，精致的短发也一上一下，如同小蘑菇一般。 “耶！！” 这惊艳的青春景象，引得许多京大学子侧目。 电话里，翟达的声音也带着些许感慨：“恭喜，我们小鹿同学终于要有处女作了。” 其实早就够格了，但等待是值得的，《东阳往事》被修改到了一个堪称惊艳的程度。 在翟达自己的评分体系里，大概能给到17分。 陆思文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翟同学，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的成果。” “不写作是你鼓励的，技巧也是你手把手培养的，还有特殊学习方法总之，全都是你的！” 说着，陆思文又蹦跶了一下。 “我要有出版作品了！” 她总是喜欢以这种方式表达兴奋，大概也是她高中外号的由来。 挂了电话，“京大女神”在众人的侧目下顾不得赶课，一路小跑到无人的角落，素手在胸口一遍遍抚平，良久后拨出了娄恩主编的电话。 “娄叔叔” 娄恩那边笑的相当和善，这可是金主爸爸的女儿。 “思文啊~好久不见，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陆思文深吸一口气道：“我是《东阳往事》的作者。” 娄恩：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久到陆思文心都悬了起来。 最后才听到娄恩依旧和善的笑声：“思文真幽默，和叔叔这逗乐子呢吧~” 开什么玩笑！ 陆泽涛岂能生出来这么有文采的人？达尔文同意么？！ ———— 《东阳往事》的出版将会提上议程，另外翟达还建议陆思文效仿自己的做法，注册博客和微博，在出版前进行预热。 某种程度上，当陆思文正式踏入作家行业，她就能一定程度共享到翟达积累下来的资源，比如推荐语、星浪那边的关系、两人之间的联动、和一些业内人脉。 当然，也能一定程度继承陆泽涛的资源，比如娄恩那边的重视度必然会提上去。 最初的时候，是陆泽涛帮助了翟达，而现在，他也能帮助小鹿。 可能不是陆泽涛最早能预料到的，但这位老帅哥，确实很有做人的智慧，花开总在不经意的角落。 翟达和陆思文的合作关系，不会因为身份变化而减少，反而会更多。 曾经躲在幕后，默默帮翟达维系作家身份，运营博客、微博，四处对接跑腿的小姑娘，现在也终于要走到台前了。 走到台前走到台前 09年可能还真的是一个收获的年份，不光在于他自己，也在于身边的人。 卢薇的《敏感度猜想》，也已经接近完成了。 范俊伟以“中国拳手”的身份，去海外打拳也快了。 吴越嗯，‘越哥’好像已经走到台前了，当然需要重新定义一下“台前”。 想起吴越，翟达看了看系统里的装备定位，这家伙就在南岗区，似乎在某个居民楼里，翟达发了个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吴越只回了个“一切都在计划中”。 于是翟达追了一条短信：关键时刻叫我，我有大。 吴越：好好好。 翟达撇撇嘴不信？ 第281章 ：四面受敌？ 老巷子的餐馆里，一个老人独自坐着，一份烤鸡架，一份大拌菜。 若是再配一瓶廉价啤酒，就活生生一个东三省没钱糟老头子标配。 正在独自品味中，面前的空座上坐下一人，老头一愣，但也没说话，这餐馆位置谁都能坐。 结果对面那人道：“许师傅，聊聊呗？” 许学军疑惑道：“你谁啊？” 那人面相很凶，但人胖脖子短，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人坏还不怎么聪明”的感觉。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还能找到你，知道这什么意思么？” “然后呢？” “越达餐饮的精酿设备，是你造的吧？” 许学军将鸡锁骨扔进盘子里，发出咔哒的声音，鸡架上残留的芝麻弹了起来，落在了胖子裤子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继续。” 可能是老头过于淡定，胖子准备的词儿有些卡壳，没由来就有几分火气。 他们这种人，靠什么为生？其实并不是自身的狠劲儿 而是普通人的恐惧。 “行啊，我直说了，精酿设备怎么造的你应该门清，设计图我想要。” 许学军叹了一口气：“我好奇的问一句，给你们设计图又怎样，那都是注册专利的东西，况且光有图你们造的出来？” “那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儿了，你就说能不能整吧，都是公家的东西，你亏不了，相反还少不了你好处。” 许学军好奇道：“多少好处？” 胖子比划了一个手势，三根手指。 “三十万？” “三千。” 许学军： ———— 另一边，哈工大后门精酿基地，彭浩抱着一本书，坐在大门口硬啃。 老板交代的事儿一定要办，他今天得空就会拿出来翻翻，阅读速度很快 就是没往脑子里去。 这时几个穿着制服，帽子歪戴的人走了过来。 彭浩心里想到：这都晚上八点了估计是下班路过的？ 结果为首一人走过来道： “越达餐饮是吧？我们是城管大队的，接到举报说你们这扰民，私设工厂，占道经营” 彭浩闻言下意识看向街角，他知道达哥今天在里面。 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城管已经朝里面走去。 彭浩想都没想，横了一步挡住门。 “干嘛？妨碍我们工作？” 彭浩眯起眼睛：“八点了，你们不下班我们还下班呢，哪有大晚上检查的？” “检查我还提前通知你啊？” 彭浩冷笑道：“好大的官威，城管检查有手续么？里面是食品加工，不洗干净不让进。” “你！！” 一人作势抬手，想要吓唬吓唬他，结果彭浩眼睛都没眨一下。 有医保的人，无所畏惧。 又有几个员工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几个站没站样吊儿郎当，就知道没憋好屁。 正要起冲突，一辆双座奔驰停在了路边，下来一个男子。 “哎~哎~都是自己人！王队，自己人！” 几个城管一愣，还真收敛了嚣张气焰。 那男子笑呵呵过来，一人递了根烟：“王队，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越达老板我熟，证照齐全” 此人越达的员工也不认识，干脆冷眼旁观，看看这帮人唱什么戏。 男子和城管头头勾肩搭背了片刻，几个城管一个屁没放就走了，这才转过头来道：“越哥让我来的，没事儿，城管这口子我熟得很，之后再来人，只要是南岗城管的，打我电话。” 说着还递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杜成”。 一个员工沉声道：“要是别的片区城管呢？” 杜成嘿嘿一笑：“那我就叫南岗城管的来。” 大概是知道和这些员工没什么好说的，摆摆手就要走了，开车门的时候众人才看到，副驾驶坐了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大毛领子和火烈鸟似的。 —————— 几公里外，南岗区最豪华的夜店中，乌烟瘴气，喧闹癫狂。 老外dj在上面胡乱扒拉，下方的年轻人蹦蹦跳跳，每隔几个卡座之间就有小小的钢管台，穿的比泳装还高叉的姑娘，中一半、洋一半，卖力的扭动着。 而在二楼，一般被称之为“皇帝卡座”的位置，吴越靠着栏杆接电话。 “搞定了是么，行，改天一起喝酒。” 挂了电话，吴越眼神带着点思索消停了几天，又开始了么。 这几天里，高成约了他好几次，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现在又开始心急，是想扮演英雄救英雄么真是眼高手低的老套路 至于杜成，小角色，当初翟达非要买他那辆破车，之后这个混迹各个夜场骗姑娘的家伙，自己贴了上来。 因为南岗区但凡能喝酒的地方，提越哥有面子。 他大伯是南岗城管大队长，倒是有点用处。 高成这两天又约见了他一次，再度表示出要入伙的意思。 800万，占股67%。 吴越自然是拒绝了，之后就是一连串小麻烦。 很老土的套路，大致意思就是不和我合作，生意就没法做 但自古套路得人心，这一手大概能压服90%的公司。 不过目前还是小问题，城管、食监、还有消防系统，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吴越都打过招呼。 并非特意去找的关系，公司好歹也做了半年了，都有熟人。 信息不通的情况下，这些人还是愿意帮忙的，若是知道找“越达”麻烦的是副区长家里人，那就两说了。 “越达餐饮”被人盯上的事儿，也随着见招拆招，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长期以往，可能还会引出新的麻烦 嘛都是小事儿。 当他换了目标后，这些都只是小问题。 至于现在先工作吧。 手机甩给王小龙，吴越坐回了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一个经理模样的，带队而来。 背后是莺莺燕燕五六个姑娘，每一个都身高腿长，凹凸有致，底子如何看不出，但夜场的灯光下，各个都和模特似的，还有一个毛妹。 “叫越哥！” 五六个姑娘齐齐喊道：“越哥~” 经理道：“这都是我们这最好的姑娘。” 说着小声附耳道：“挑中哪个和我说，都能带走。” 吴越裂开大牙笑了笑，直接拉起一个高挑女孩的小手摸了摸：“不错不错都是美女啊。” 摸了一个还不够，一个个摸了过去，脸凑上去仔细观察，挑的那叫一个细致，搞得几个女孩都有些害怕。 经理心道以前总觉得这位很无趣，没想到也是色中老手啊！ 至于姑娘们害怕的表情，经理直接选择了无视，自己人自己知道，就这几位，里程数都快赶上自己那辆二手车了，害怕纯粹是营业性质的卖弄。 最后拉着一个短发女孩的手道：“今晚她陪我，其他也留下助个兴。” 经理笑嘻嘻道：“越哥有眼光，这可是个日本人！” 吴越挑了挑眉：“哦？框我呢吧？” “如假包换！护照我都看过！” 吴越微微一笑：“是么那敢情好” “就当抗曰了。” —————— 似乎有人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消停了几天的小手段再次一个个冒了出来。 虽然吴越有在见招拆招，但这种波动还是传到了翟达的耳朵里。 目前还沉得住气。 隐隐的，翟达也冒出过这事儿是不是应该找大佬摆平的想法，比如王校长但又觉得这会更蠢。 不同“体系”的事情，最好不要搅到一起除了显得自己是个“麻烦综合体”外，留不下一点好印象。 况且，治标不治本，王校长也不可能一句话给人送进去，只是让浮于表面的麻烦暂时被压制。 周三晚上，翟达跟进了一下《东阳往事》，得知了首印数量定在了3万册后，给这本书写下了自己的推荐语。 “真实案件淬炼，惊才绝艳之作，以血为墨，人性的悲歌如呦呦鹿鸣。” 两个作者还会有更多的联动，比如社交平台上翟达那些“顶流账号”也会一同预热，虽然管理者都是陆思文，操作层面有种一人分饰两角的感觉，但书迷们感觉不出来。 将推荐语发给凤凰传媒后，翟达向后一仰，思考着最近的变化。 原本这个时间应该是大刀阔斧扩张分基地，招兵买马，建立精酿设备厂的时期，不过显然被停滞了。 这使得他有些无聊。 早在春节后的那段时间，翟达给自己的新学期就定下两个计划。 一个是公司生意。 另一个，则是开始捉摸【机械核心】，并且调动和培养“π”的成员。 准确的说，是自己将帕拉梅拉里的未来科技先承载下来，再以合理的方式推动这些“天才”们参与进来。 但现在有个黑夜中的毒蛇在吐信子，彻底安稳前有些不想动手。 吴越这小子成不成啊别玩脱了。 片刻后，翟达还是觉得应该找自己的节奏，暂时不再想这些，和小木头说了一声，独自驱车驶往私人工坊。 也许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吴越在外面浪，自己得守好家，最近耗在工坊里的时间明显增加。 吴越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自己毕竟是个知名作家+公众人物，不希望自己沾染这些破事儿。 但其实他挺感兴趣的，自己一身神装，不正适合贴脸开大么？ 也有点好奇城市猎人是怎么“工作”的，屁股上的火疖子又好了没有。 夜路上，正想着给吴越打个电话，摸手机的功夫。 “嗡！！” 侧面，开着远光灯的车辆，猛地冲了出来 第282章 ：猎人与绅士 夜色中，一辆黑色豪车路过路口时，侧面本应该等红灯的面包车突然加速。 眼看就要撞上，黑色豪车突然一个加速。 后轮磨出一缕轻烟，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刹！” 驾驶室内，翟达通过倒车镜看着面包车的驾驶员，眼神有些冰冷。 这速度这破车壳子，想撞死自己是不可能的，那应该换半挂来。 对方最后关头还是有减速动作的，只是似乎也没想到翟达的车性能这么好。 新能源，加速就是快！ 其实撞上了，最多就是嘭一下听个响，甚至对方本来就不打算撞人，只是想营造“虚惊一场”。 再进一步，来的是半挂，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开的是【机械核心】，在这台车上，他有九条命… 但依旧很恶劣 这叫恐吓。 哪怕是蹩脚的恐吓，也是恐吓。 面包车司机稍一犹豫，踩油门离开了。 而翟达的车子就这么停在路口没动，直到一个热心市民准备来看看，是不是车主吓出心脏病的时候。 翟达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一个响指。 纯金色的手杖出现在掌心，如同老派的魔杖魔术。 轻轻敲动，白模世界出现在脑海里，已经驶出两个路口，自觉无人跟踪的面包车，清晰无误的显示出来。 “嗡！”的一声，【机械核心】重新加速，追了上去。 此时，先跑了几百米的面包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无法破解的跟踪盯上了。 驾驶室内，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拨出电话。 “胖子，我回去了。” “回来？你吓到那人了么？” “说不上应该吓到了？不过本来想蹭一下，但那车性能太好，他一个加速躲掉了。”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无语：“那你跟着啊，别他几下车也行啊，反正车牌都是假的。” “得了吧！就2000块的活，我开着面包、啃着面包，附近埋伏了足足两天，还想怎样？真撞上了不得修车？” “你那破车有啥修的算了，也算完成任务了，那我就和那边报，就说你给他来了一下狠的，给他吓唬的够呛！” 司机疑惑道：“这能成？” 我就闻了一口他尾气 电话那边，被叫做胖子的人无所谓道：“乱七八加起来才一万出头，活糙一点怎么了？” “有道理晚上一起捏脚啊？” “捏啥脚，我要去把钱结了，预付款就给了3000，我这赔本着呢。” 道里外区，某别墅小区。 三层的豪宅中，老派又贵气的豪宅中，高成靠在红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酒杯，眼神中满是狠厉和自得： “为了拿下这精酿生意，我前后花了一百多万，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身后的壮汉立刻点头道：“成哥说得对。” 似乎干坏事的人，都有吐露心声的欲望，虽然身边只有个没心眼的傻大黑粗，高成还是悠悠道：“这酒水生意，里面有多少利润你都想象不到” “他们一个小小的南岗区，一年至少能做一个亿的销售额，要是哈城都拿下，不得五个亿？” “老爸也快退了，我这当儿子的得支棱起来，给他把养老的钱弄出来他辛苦了一辈子，是该享福了。” 壮汉：“成哥说得对。” 高成翻了个白眼，夸人都不会 感觉鼻尖痒痒的，高成吸了吸鼻子：“那什么，明天弄点‘斌’来吧。” 壮汉眼睛一亮：“在家里玩儿么？” “废话，不然出去大张旗鼓？再叫几个妞一起，人少了没意思。” “成哥说的对，上次弄少了没尽兴，这次我帮您多拿点，就是有点贵。” 高层摆摆手：“小意思，去吧去吧。” 贵是真的贵，骰子大一块儿要一万多块，但这路子安全。 千金难买安全性嘛，就像这些脏活，花钱多少是小不脏了自己的手是大。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 几个小时后，深夜两点。 一辆黑色保时捷来到了别墅区门口，稍稍减速后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前进，停在了一公里外。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风衣的身影从黑夜中走来，手上的手杖时不时轻点地面，叮叮的细微响声。 高大挺拔，姿态优雅。 这个时间点，又是闹市区以外，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的车辆呼啸而过，远光灯照出风衣的轮廓，仿佛一时兴起，夜行的绅士。 翟达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脑海中，白模世界里将500米范围都笼罩，幸运的是这小区每一栋的楼号都是金属数字牌，所以即便不显示颜色的白模世界，也能找到目标。 唯一的麻烦是小区太大了，五百米范围也得溜着边才能扫完，但他现象今晚应该会有收获的。 我怎么不算城市猎人呢？ 吴越？那未必有我效率高啊。 正想到此处，翟达就听见了角落里有人叫他。 “翟达？” 翟达转头看去，马路对面，吴越坐在一个石墩子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一个在路灯下，一个在黑暗中。 两人隔着马路对视了一会儿，翟达看了看吴越稳稳坐在石墩子上的屁股：“你火疖子好了么？” 吴越： 凌晨两点，大街上遇见，你就问我这个？ 吴越：“你怎么寻到这儿的？” 翟达笑了笑：“我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比如利用无懈可击的远程追踪技术，追上了想吓唬自己的司机，然后利用手杖“说服”了对方出卖雇主。 可能是钱太少了吧，两人松口的速度，仅次于他开口的速度。 当然，借着【测不准怀表】的迷途效果，抽了两人几棍，就不需要和吴越说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抽的还以为是巷子里野猫把自己撞翻了呢。 总之，他纯粹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找到的线索。 翟达拎起手杖，大步流星过了马路：“怎么说，交换一下信息？” 吴越也起了身，表情有些无奈，他不想翟达操心这些事情，但都在这撞上了，似乎也没藏着的必要了。 两人对了一下口供啊不是，是已知信息。 翟达这边，吴越没什么惊讶的，只是对于有人拿交通安全威胁翟达这事儿很不爽。 之后那两人他还要办！ 而吴越这边的信息，翟达就惊讶多了。 “所以你不是要办高成？你是想把他爹给办了？有这么容易么？” 虽说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儿，但这放电视剧里也得讲个十几集吧？ 吴越平淡道：“这几天收集了一些证据，但依旧只有七成把握。” 吴越举起一根手指，这架势让翟达眼前一亮。 “一、我锁定了一个引爆点，高成去年去了一趟东南亚，回来后沾上了d，经常找人一起玩，正是最上瘾的时候，这是个突破口，也是没空间让他们一家搅浑水的领域，但我没想好什么时候引爆，办他非常容易，但父子合葬有难度。” “二、儿子这么癫，老子有问题是必然的，我已经打探出好几个项目的问题，却也无法真的锁定钱去哪了、怎么贪的、经谁之手、证据在哪，毕竟账目都接触不到。” “按照白道上的规矩，偷偷弄点举报材料，流程太长了，也给了他自救的时间，要办就要一次打死，所以我还在等时机。” 翟达期待的看着吴越的手，然后这家伙缩了回去。 “三呢？” 吴越嘿嘿一笑：“故意的，就两个。” 翟达翻了个白眼，书接上回，伸出三根手指：“三、你既然查到这么多，应该知道18栋在哪吧？给我指个方向。” 吴越一愣，指着别墅区的一角：“就在那儿，你要做什么？” 翟达转过身去，背对着吴越：“我占卜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补齐最后的三成胜率。” 吴越：“你抽象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你上次说你改造了一辆车。” “嗯，和那次差不多。” 都是开挂，信不信全看感情。 纯金手杖顿挫在地砖上，无形的波纹，在只有翟达能看到的视界里快速扩散。 翟达闭着眼，其实刚才已经扫过了那边的一角，只是注意力并未在那里。 终究他只有“上帝视角”，但却不是“上帝本人”，过于庞大的范围里，他也只能控制着“视角”手动查看。 手杖一下一下，维系着只有三秒的白模视界，如果仔细分辨，似乎其节奏和《欢乐颂》很像。 而白模世界中，翟达看到了“高成”正在睡觉，一个壮汉手下正在院子里偷偷摸摸打电话，除此以外并无什么特别 稍稍有点失望难道要无功而返？ 就在这时，念头关注着某面墙的时候，翟达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是一面书架，贯穿地板到天花板，占据了一整面墙，但在翟达的视界中，厚度有点太大了 好似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翟达控制着“视角”继续往前推移穿过了那面书架 而后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上翘。 最后咧出了几颗白牙。 这高成的老子这么有实力么？ 一整面墙里面垒满了钱 “你刚才说有几成把握来着？” “七成。” “剩下九十三成，哥给你补上了。” 第283章 ：点不燃的烟，开不完的花 猎人和绅士的不期而遇，预兆着这场小骚乱进入了尾声。 其实当高成当着两人的面暴露出不怀好意后，他已经注定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当他真的将恶意转化为行动时，他已经注定了自己的结局。 翌日。 太阳照常升起，这座城市依旧运转。 哈工大的校园里，翟达背着书包，拉着姑娘，沐浴在阳光下。 正心楼正门，似乎是刚结束了什么活动，王春国校长在簇拥下往外走。 看到自家状元成双入对，笑着停下了脚步：“小翟，小卢，最近忙什么呢？” 翟达站定打了个招呼：“认真上课，努力学习，谢谢校长关心。” 王校长：“新学期还没碰见你呢，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翟达不知为何笑了笑：“没有，一切顺利，同学和老师都很照顾我。” 王校长转身对其他几个校领导笑着说道：“咱们状元还是很好学的，好孩子！” 而后拍了拍翟达的肩膀：“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我办公室，行了，先去上课吧。” 翟达看着王校长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而继续上楼。 是的，一切顺利。 当人掌握一定资源后，会本能的依靠。 但翟达不希望一些不相干的东西混在一起。 一天的课程，翟达没有丝毫分心，他上课并非为了“扮演学生”，而是真的在吸纳知识。 不为学历，也不为别人。 中午和卢薇在食堂吃了饭，顺便预约了一下新学期“π”社团的第一次活动，下午就又扑进了课堂上。 到下午五点下课，依旧气定神闲，回家和卢薇安安静静吃了晚饭，卢薇做了排骨、酸辣白菜、韭黄炒蛋。 直到小木头安静的回到书桌上，摆弄那些他看不懂的数学稿纸，翟达才说了一声，开车离开了神舟尊邸。 依旧是昨晚那个别墅小区附近，只是今日地点有所不同。 一个路口外，有一个老旧的市场，曾经是家电市场，现在沦为了台球、纹身、足浴、小餐馆的聚集地。 翟达将车停好，在赛博风格的彩灯中有些迷路，索性掏出纯金手杖探查，之后沿着市场背面外置的楼梯，在油腻斑驳中拾台阶而上，最后来到了天台。 入眼就是几个老旧但巨大的广告牌，锈痕仿佛记录着无数场大雨，大大小小的排风口，将建筑内的热气送出，化作白雾，源源不绝。 一个身影已经在这了。 翟达走过去道：“蹲了一天？” 吴越摇摇头：“比你早一个小时罢了。” 吴越面前有着一个一米多长的望远镜，此时正对着的，就是别墅小区的18号楼。 翟达站定在吴越身旁，没有去争抢那个望远镜，这里的距离非常微妙，距离18号楼直线距离刚好在500米左右，纯金手杖堪堪能够涵盖其大部分区域。 “人进去了么？” “你晚了一会儿，挺精彩的，七八个美女，都是高成经常找着一起玩的。” 吴越并没有为了弄高成，就炮制一些注定会被抓的祭品，他只是找到了那些本就已经堕落的人，而后锁定高成的动作。 “路上有点堵车，不过没关系，我对第二波进去的人更感兴趣。” 手杖轻轻顿挫在天台，翟达看了看表： “那么，今夜应该有好戏可看。” —————— 别墅豪宅内，正在上演一出众生相。 七八个莺莺燕燕，在豪华的客厅内叽叽喳喳，娇嗔打闹。 高成叼着雪茄，看上去兴趣盎然，但其实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 他真正想要的快乐是其他。 只要尝试过一次，就会知道其他“享乐”是多么不如。 不过前x也是一种乐趣。 搂着臂弯里的人儿，高成贼兮兮笑道：“丽子对吧？上次教你的中文学的怎么样了？” 短发女孩软软糯糯：“学慧了。” “那说两句来听听。” “好厉害！！” 高成哈哈大笑，拍拍手道：“老江！上菜吧！” 壮汉打开柜子，拿出一个个器具，众人看着双眼都直了，脸上也带了些渴求。 高成的眼睛也渐渐发直发红。 *** 两个多小时后。 当高成再度清醒，艰难的睁开双眼时，已经是被拍着脸打醒了。 “谁？你干什么？” 高成感觉从云端坠落了现实，对拉他下来的人格外不爽。 “你tm谁啊！” 面前的那人并未动怒，只是沉声道：“缉d大队，孟修德。” 高成勉强清醒了几分，环视四周才发现已经天翻地覆。 十几个警察站在各处，那些“气氛组”也都熟练的蹲在角落，包括手下壮汉老江也面若死灰。 孟修德指着茶几上的几块东西：“衣服穿上，另外来指认一下吧，拍个照。” 一股剧烈的恐惧冒了出来，驱散了所剩不多的漂浮感，高成双腿有些发抖，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许多事情，都有回转余地，但这个不算，尤其是被抓现行。 怎么会？之前不是都没事儿么？！ 高成面色涨红，好悬没说出一句：“我爸是高明杰。” 他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孟修德道：“屋子里还有多少？你指出来和我们搜出来是两码事了，主动坦白。” 高成赶紧摇头否认：“没了，真没了！” 这是实话，因为太贵了，他也舍不得一次弄太多。 不远处蹲着的老江心里冒出一丝庆幸，头一次觉得自己克扣90%，真是个英明正确的选择！ 不然这事儿就大了！ 高成之所以急着“支棱起来”自己挣钱，也和手下太黑有关系，耍一次得十几万！ 这谁抗的住？尤其是又不能让老子知道。 不过孟修德显然不会因为他说没有就相信，还是让人翻箱倒柜搜查了一下。 可十几分钟后，还真的没有。 就连缉毒犬都没什么发现。 这让孟修德有些意外，来之前已经抱着“惹出大事”的想法了，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套房子是高成奶奶名下，也就是高明杰的妈。 只有这点收获，说实话可大可小，之后不好收场啊。 正要再审问两句，孟修德口袋里手机轻震，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就三个字：大书柜。 孟修德微微皱眉，看向了面前，这个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柜。 这个短信，应该和提供线索的人是同一个。但他让技术科的人查过了，对方很小心，是个懂行的，查不到来路。 是什么内部斗争他不懂，也不关心，但d，他不会留任何情面，不放过任何线索，这是死人堆里爬出来后练就的铁血。 孟修德绕了一圈，果然感觉厚度有些不正常。 书柜只有50厘米厚度，但加上墙快两米了。 哪里会有一米五厚的墙壁，显然不正常！ “将所有书都扔下来，这后面有东西。” 众人开始胡乱的扒拉，客厅很快变得乱糟糟的，但高成敢怒不敢言，甚至有点窃喜，他之前从不在房子里留东西，都是一次整完。 而且这书架有什么好翻的，他从来不打开。 终于，顶部几乎不可能触碰到的地方，某本书被挪动时，被发现是个石膏板做的“假书”，上面写着《道德经》。 咔嚓 书柜缓缓向右侧挪移，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满满一面墙，全是现金。 不要说钱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纸”。 暗格？不，应该叫暗室内，角落里还垒着行李箱大小的金条，堆成了堆。 十多个警察吓得倒退一步，地上蹲的姑娘也目瞪口呆，角落里的壮汉老江瞪直了眼睛。 就连高成也歪着脑袋，眩晕的大脑里都有些恍惚！ 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老头子这么有实力，自己还急着赚什么钱！连儿子也防？ 他终究，是把自己老子的养老钱，给“弄出来”了。 无声的震撼中，孟修德心里却暗道一声糟糕。 哪路神仙打架，吊着他们当枪使。 引爆了这个能震惊哈城的烟花。 —————— 天台上，吴越将眼从望远镜前移开。 通过某扇窗户，他清晰的看到了墙壁被砸开，露出里面的“金山银山”。 只要这一步没出问题，一切就算尘埃落定了，不要说高明杰，再往上三个级别，也得原地爆炸。 至于会牵连出多少人，他不在乎，都不是什么好鸟。 “似乎结束了？你真的不看看？” 翟达摇摇头：“不用了，就来盼一个结果。” 他“看”到的远比吴越清晰，甚至就连高成歪着脑袋的懵逼样子，都一清二楚。 “你真的是占卜到的？还是真有什么消息渠道？” 翟达笑了笑，手指比在唇尖。 吴越耸耸肩：“行吧，我能接受你有小秘密。” 远远遥望，似乎有人从别墅里被押了出来，但其实，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走进去。 旁观了一场精彩的引爆后，吴越站在天台边缘，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这高处的风更凉，站久了会冷。 片刻后，吴越突然说道：“翟达，其他地方我也收尾了。” “其他地方？” 吴越点点头，悠悠道：“许老头被威胁了，这事儿他没和你说，但告诉我了。” 翟达微微皱眉。 “和想用车吓唬你的是一伙人，或者说最近的恶心事，有一大半出自他们之手…” “你怎么处理的？！” “点了，没动粗。” 翟达呼出一口浊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更多的警车，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涌来，红蓝色的灯，闪的几条街都不再宁静。 吴越低头看向脚下，昏暗的小巷里，似乎有人被堵在死角，拳打脚踢。 红蓝色的灯光路过，似乎也吓不住他们，短暂安静后，是更凶狠的回应。 吴越盯着脚下的“恶”，却没有管的欲望，管不完的。 就像他平日看到的无数地方，无数人一样。 吴越吐出一口浊气，良久后抬头看向翟达，很郑重的说道： “翟达，你信我么？” 翟达有些疑惑，但还是先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信。” “我和你商量个事儿，越达餐饮，你退股吧。” 翟达平静的看着吴越，不置可否，只是等待着下文。 吴越从口袋摸出一包烟，他平时是不抽的，这包荷花是偶尔当做打探消息的道具才揣着，只是今日，很想点一根。 并不防风的打火机几次都点不着，吴越半边嘴咬着烟道： “我不白要你股份，出价是悦达餐饮以后所有回报的50%，员工们的不算，我拿多少，你拿多少，五年、十年都是，如果公司还能存在这么久的话，你应该懂我什么意思。” “最初搞这门生意，是我拉着你的，现在我承认自己想少了，翟达，你和我不一样，这样不好，许大爷和我是一个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通知了我没通知你。” 吴越看了看打火机的调节钮，将其拨到最大，然后继续尝试点烟，期间没敢看翟达的眼神。 “那两个威胁许大爷，拿生命安全威胁你的家伙，我其实很想把他们手脚都打断，相信我这很容易，但因为要顾及你，我只能用更温和的方法，甚至这次高成也是，我只能束手束脚的应对。” 吴越终于抬起了头，那根用来消愁的烟，却死都点不燃。 “翟达，有你在，我无法施展。” 翟达沉默片刻，迈出脚步走到吴越面前。 抬起手。 吴越一瞬间，有种翟达要打自己的错觉，但他没有躲。 但最后，那只手，只是从他嘴中拔出了香烟，丢到了地上。 翟达沉声道：“你搞错了。” “搞错了什么？” “有我在，你才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 吴越的手一颤。 翟达将手杖收起，从怀中拿出一本厚重的书籍，当着吴越的面翻开，拈出一张写着“威”字的底片。 “有人跳出来当‘恶’，办他就行了，无非就是处理的麻烦点，但又不是做不了，看看那边，你刚刚点了一个‘副区长’，你应该感到自豪。” “不要摆出一副：老子只能‘以恶治恶’的嘴脸！有狗咬你，你就只能想出咬狗一个方法么？” 翟达对着纸张拍了一下，而后将纸张撕下，行为有些奇怪，但吴越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这世界上破事儿很多，管不完的，但如果让你不爽了、撞在枪口上了，想管就管，就像这样。” 翟达来到边缘，将白纸卷成话筒的模样，对着下方拳打脚踢的人大喊一声： “都tm给安静！你md*&*&#@，信不信老子把你们&#打出来，再把你们打到自己的&#里，最后再用你们的&#打你们！滚！” 吴越瞪了瞪眼睛：大作家！你能再骂的难听点么。 下方几个黑影呆滞的抬头看着，而后真的就一哄而散了。 做完一切，翟达优雅的收起道具【纸】，转头对吴越招呼道：“走了！回家睡觉！” 吴越愣了许久，直到翟达已经走到楼梯口了，才咧开嘴角，拿起望远镜追了上去。 哐哐作响的楼梯上，还回荡着翟达絮絮叨叨的声音： “记住，我们是合法经营，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优秀企业，你身上背着许多人的人生，所以别给老子瞎搞。” “如果这都说服不了你，想想你刚开始做的时候说的是什么？这是乌托邦的一次延续！你要延续成什么样？反乌托邦？” “你可以是有面子的越哥，但面子掀开，里面应该是铁一样的三观，威是威、恶是恶！” “退一万步说，这天下挣钱的生意多了，就为了这么点事儿就沾一身污，我以后怎么带你起飞？！范俊伟都讲过一个道理，宁可正而不足，不可斜而有余。” 有些絮絮叨叨，但吴越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对对对。” 看似敷衍，实则笑容怎么都压不下。 终于下到了底层，路过巷子口的时候，刚才那个被打的还在地上哭。 抬头看到两人，哭哭啼啼道：“越哥？是你救了我？” 吴越低头一看。 虽然衣衫不整、脸上带着乌青、妆都哭花了。 这不是鸭哥么！ 翟达疑惑道：“认识？” 吴越摊摊手：“一个，嗯，还算有点小用的人证。” “你看！花开不必当下，结果自在身后。” “这两句倒还有点作家的感觉，刚才那几句，有点吓到我了。” 第284章 ：结算画面 清晨，一场高级别的会议上。 高明杰正在高谈阔论。 “这个原种繁育场，改造建设试点小镇项目，取得了重大成果，安置款有序发放。” 突然，一群人推门而入，走到了高明杰背后。 “高明杰，麻烦和我们走一趟，需要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高明杰面色镇定，但摘眼镜时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恐惧。 “我能不能先完成汇报” 身后的人平静道：“不必了，事发突然，请配合我们工作。” 高明杰其实已经听到了消息，但事发的太突然，又太铁证如山，他除了祈祷奇迹出现，好似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努力了。 毫无准备的他，连一张逃走的机票都搞不到。 高明杰试图从容的起身，维持最后的体面，却因为腿软，直接窜进了桌子底下。 身旁刚才还在附和他讲话的同僚，此时眼睛都没有歪一下，也没有任何人来扶一把。 没有人会给注定会死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 自从去年开始，南岗区出了个做酒水生意的公司，叫“越达餐饮”，日赚斗金。 眼睛很尖，一杆子就捅到了金袋子里，凭借着国内独一份的技术能力，就好似在市场上捡钱一样。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有利的地方就有人争，其实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注意。 最近，就有人出手了。 道听途说、东拼西凑的消息在暗地里涌动，据说动手的背景很深，黑白两道都能使唤。 许多人都觉得，这“越达”应该是扛不住要就范了。 也有人想着，是不是能去分一杯残羹。 但很快，所有目光就都恐惧的收回，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仅仅是这年头一些常规手段，还未到多过分的级别，对方就雷霆一击，不但剁了那只手。 连手往上的脑袋，都给剁掉了。 你以为人家弄了少爷么？这才十来天，老子都被直接点了！ 看不懂的众人，大呼恐怖如斯！简直可以说挥挥手，就送走了。 那可是高明杰！哈城有数的大佬！别看只是一个副区，那是十几年自己不挪位置的！ 这是多大的背景？多大的能量？！ 从此以后，越哥在哈城，成为了一个传说。 以他的年纪，和办人的速度和轻巧，除了背景通天，很难解释清楚。 而在众说纷纭讨论之际，一行人大张旗鼓，锣鼓喧天的来到了越达一条街。 伤愈的牛主任，迈着自信的步伐，王者归来！ 后方则是一众下属、摄像机、还有许多穿军装的。 有四个人，两两端着黄铜色的牌子，牌子上还绑着大红花，这架势公司里一些见识过的感觉很熟悉。 这不送军功的模样么？ “翟总！吴总！又见面了！” 翟达和吴越上前握手道：“牛主任，之前招待不周了。” 牛主任摆摆手，这位人还挺风趣的：“嗨~！小事小事！我负伤期间也没闲着，手续都下来了，二位看看这个。” 让出半边位置，露出身后的铜牌。 “军民融合优秀示范企业” “退伍安置荣誉典型基地” 一共两个牌子，代表的韵味略有差异，但方向是一致的。 牛主任对外界的小地震目前还一无所知，也自觉和自己没关系，他是空降来的，退伍安置办也是个高位低权的清水衙门，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边的事儿。 甚至有种“我要是不来把这事儿办完，岂不是显得我吓破了胆”的感觉。 年轻的时候，我“二练习”可是全优！ 翟达笑道：“牛主任，这牌子能有副本么？还是只能总公司门口挂？” 牛主任哈哈笑道：“能有副本！只要是贵司下属的机构，有退伍转业人员参与的，都能挂！” 翟达和吴越相视一笑：“那挺好的。” 其实这个牌子，单独拿到，意义也就一般，招收退役军人的企业也不在少数。 但在此时这个时间点拿到，就不太一样了。 前脚高明杰刚办了，后脚军民融合优秀示范企业就来了，估计许多人又要瞎猜了。 当然，除了虚名，两个牌子还有其他实际意义，包括税收减免、社保补贴、培训补贴。 还有一些隐性利好，比如用地、参与采购的优先支持。 牛主任招呼摄像机来：“那什么，小刘，来过来拍几张！明天见报。” 他认不出什么“大作家”，只知道这是两个老板，但吴越下意识看向了翟达。 翟达毫无反应，和吴越一人抱着一个铜牌，大大方方的，站在阳光下，被摄像机记录下来。 行得正，不避锋芒。 立得直，敢当人前。 他是公众人物不假，但又不是什么坑了粉丝搞火锅加盟的骗子明星。 老子正儿八经的，做点酒水生意怎么了？ 哪怕统合了全哈城的精酿市场又怎么了？ 手底下几十上百“忠！诚！”员工又又又怎了么？！ 拽怎么了？拽犯法么？！ ————————— 三月十二日。 哈城的雪已经基本化完，那种雪水横流，遍地黑脚印的糟糕景象已经结束，温度也恢复到了十度上下。 小冷，暖气依旧没停。 哈工大后门，圣马家沟河畔，小小的迷雾酒馆再度迎来了热闹。 小小的老子“葛巧巧”，已经喝嗨了，互吹大气，搂着翟达的腰：“不就是招聘么！我和你说，学姐的相术单传300年！是忠是奸一眼就知。” 她倒是想勾肩搭背，但够不着，只能变成了搂腰。 翟达和葛巧巧碰了个杯：“是么，那到时候学姐来凑个热闹，我们今年会大规模扩张，可惜干招聘的人事都还没招聘呢。” 另一边，化学天才“孙婷”和仿生学/飞行器天才“齐林”，依旧腻在一起。 而建筑学天才“陆涛”则抱着电脑，噼里啪啦的画图，刚才对于“倒吊大树”装置，翟达又和他交流了一些想法，陆涛灵感爆发，现场在改。 他查到了沪上有一个“环境与艺术”主题的展览，翟达愿意资助他去一趟考察，顺便看看别的。 而吧台前，编程天才“程墨”再次装逼上瘾，摇晃着啤酒杯：“酒体轻盈，余味干净，这酒，不错！” 其实这个酒馆，接待“会员”来的最多的就是他，只是大部分都是下午，翟达很少遇见，但吴越撞见过几回，偶尔还会一起喝一杯。 “对了，‘猎人’兄最近来得少了，忙什么呢？” 吴越抿了一口自家啤酒，隔着程墨，和翟达相视一笑：“就生意上的小事，都处理完了。” 酒过三巡，会长“作家”似乎有话要说，站起来敲了敲酒杯： “作为新学期“π”的第一次聚会，很抱歉因为一些琐事拖到今天，敬请谅解，请大家放心，我没有忘了各位！” 众人投来了目光，期待着今年“π”会不会有一些全新的动作。 翟达来到卢薇身旁，以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所有人。 “有几个新想法，今天和大家说一下。” 说着，在吴越无奈的表情中，举起了一根手指。 “一、很快，社团会开启第三轮招新投稿活动，这次活动范围将会扩大到其他院校，哈工程、哈师大、东林、东农、黑大等，有多少人响应我还不得而知，这次活动时间会很长，但我向你们保证，我的审核会非常非常严格。” “当你们能看到新成员的时候，相信我，他会是和各位一样独特的人。” 翟达举起第二根手指： “二、我将会个人出资，设立社团内的‘特殊奖学金’，当社团成员选择了奖学金内相关领域研究，并取得阶段成果时，直接奖励给成员自身。” “原谅我有一点私心，设定的方向都是有目的性的，但也相信我的耐心，不是奢望诸位能立刻取得有价值的成果，而是希望诸位能行走在相应的道路上，不过研究与学习本身不必在社团，哈工大是很好的平台，大家如果感兴趣，只需要在平日投入相关领域即可。” “这个奖学金，我设置的总金额是：100万每年。” 说出这个数字时，所有人都震惊的看了过来。 翟达微笑道：“单次发放标准额度是1万元，最高10万元每人每年，但不是一定会发完，希望大家不要给我省钱。” 这时齐林举手道：“审核规则是怎么样的？” 奖学金他们都不陌生，这些天才哪怕还未发光发热，学校里能拿的也都拿的差不多了。 但这次“π奖学金”的数额，已经远远超过所有常规奖学金的范畴。 “具体细则我之后会分享在群里，但可以先透露一些：是以悬赏题的形式出现的。” 是的，悬赏题，也是世界上许多基金会的常规手段，以引导性为目的，激励所有有可能解决的问题。 只是那些知名悬赏大多针对的是世界性的难题，而“π奖学金”则会落地很多，不是为了“突破”，而是酝酿“进展”，只为了让天才们，朝着翟达需要的方向努力。 再说白一点，是针对每一个成员，量身定做的培养计划。 比如“程墨”是在操作系统方向。 比如“孙婷”是在电池方向。 比如“齐林”则会设定在航模与仿生学设计。 这份长长的“悬赏题”清单，可能饱含上百个内容，有一些所属领域的天才还未出现，是为以后新成员准备的。 这清单翟达可是花了很大功夫，不但包含了对每个成员天赋的理解，还包含了对未来十年内，哪些领域将有巨大机会的“预言”。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翟达自己要准备好，也需要“π”的所有人都准备好。 更需要“π”有越来越多的成员。 花开不必当下，结果自在身后。 风来必酬勤者，风起直上青云。 第285章 ：攻击力很高的样子 一场立威后，越达餐饮终于按照翟达之前的预期，进入了快速扩张期。 比如那处看中的工业园，之前吴越甩开高成单独去询问，几次都碰了软钉子，现在管理方主动打电话同意了越达的注入，给出了最优惠的条件，还想要摆酒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就免了，越达签了五年合同租下了那个带个大洞的红砖老厂房，并且开始着手改造。 翟达、许学军一起，对精酿设备制造厂进行了规划。 其实精酿设备制造，并不算高精尖，除了少部分零件自产外，组装才是主要工作，只需要预估好需要哪些设备，按照动线和区域划分就成，以初期的规模，这栋单独老楼其实太大了，但翟达有着一些自己的想法。 未来这里，仅仅考虑精酿设备的情况下，只需要十几人就足够了，使用掉40%的面积，而且原本作坊级的东西也还能用，基本上两三天后，就能初步运转起来，边用边建。 对了，翟达还带了陆涛来了一趟，让他实地考察了那个大洞，之后就把他送去了机场，去沪上看展，开始了对“倒吊装置”的考察。 以大学生来说，可以说令人相当羡慕的机会，机酒全包且待遇不低，形同公费游学。 另外，全哈城四个分基地，也开始同步装修，吴越联合公司主要骨干，整理出了一份《标准化手册1.0》，其中就有分基地的标准，进料堆放必须在室内、出货通道宽度必须多少米以上、保温供电必须有几道保险都有相关规定。 分基地的装修和布局将参考手册内容验收，也会不断完善，总之尽可能适配业态需求，增加效率。 预计一个月内，各个分基地就将逐渐开始运转。 但要先解决一个重要问题。 人手不足。 周四，哈工大后门。 拿下所有连排铺面后，公司在这里搞了个办公室，不过平时没什么人来，基本都空着。 今日则变成了招聘现场。 因为吴越在跑分基地装修的事情，翟达专门抽了上午时间来进行面试。 今日主线任务，先把负责招人的人招了。 除了公司唯二的读书人王会计、翟达还叫来了外援。 自称300年单传相术，到她这因为独生女没传着，但依靠过人的天资依旧自学成才的应用物理学研究生预备役葛巧巧。 “π”内代号：算命先生。 保研的大四下有够闲的，毕业论文也难不住一个学霸，来凑热闹来着。 “下一位！”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性走了进来，看样子很稚嫩，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样子，面试岗位是hr。 王会计负责开场，询问一些基础问题，翟达作为老板负责查遗补漏和最终拍板。 葛巧巧负责说小话。 这个一米五出头的学姐，要撑着半边身子，才能够到翟达耳边： “四白眼、眉毛稀、鼻头尖薄无肉、上唇薄而下唇厚，乃利己冷情、强欲糜身之相” 翟达砸吧了一下嘴 好鸡脖抽象啊！ “学姐你有几分把握？” 葛巧巧冷笑一声，自信道：“三成把握还是有的。” 三成？三成你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干什么？ 葛巧巧：“面相学本来就是辅助，哪有什么方法能彻底洞悉人性的？测谎仪都做不到，反正比星座要准的多！” 据葛巧巧所说，相术也是有科学依据的，人的外貌7分来自于天赋，3成来自于成长过程。 最典型的就是腺样体面容、猪首耳面容比如长期刻薄的人，眼睛会经常眯起，本身就会影响面容，经常皱眉的人，额头会有痕迹，这都是客观面部肌肉造成的。 而风吹日晒从小苦寒，也会反应在肤色上。 习惯、环境、血统 这些东西几百年前可能总结的没有那么“科学”，但葛巧巧这个自己琢磨的高材生，倒也算与现代结合了。 对了就是相术牛逼，错了就是三成概率。 系统说“相术”是一门还未被总结归纳科学，倒也有几分道理，翟达记得十几年后有“ai看病”，通过大数据分析状态，准确率似乎也不行，但韵味很相同。 也许未来的未来技术继续发展，真的能看脸判断出性格和人品。 翟达不置可否，在简历上写下了葛巧巧评语，作为参考中的一环。 反正不是当面宣布，是面试完所有人后再择优录取。 其实有点可惜这女大学生腿不错。 嗯，当然不是他有什么大胆的想法，而是人事这个岗位，大公司考验技巧，小公司考验亲和度。 外形条件好，工作也好开展些嘛~！ 面试者一个个进来，一个个走，hr岗位应聘的大多是女性，其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妇女，葛巧巧给出了高度评价，履历经验上也比较足，中标几率很大。 忙活了一上午，一共接待了十六位面试者，这里面可能最终会留下三位，成为“越达餐饮”的c级员工，而后开始招募更多的其他岗位成员。 走出这间不怎么启用的办公室后，葛巧巧伸了个懒腰，卫衣下露出一截平坦的小腹，发出一声老汉般的呻吟。 颇有一种“老子小小的，但我屌屌的”的感觉。 如果打乱顺序也是读的通的。 如果改一个字也行。 葛巧巧道：“面试也挺无聊的我还以为会很有意思的对了会长，你那奖学金的悬赏题清单，有一条是关于激光雷达方向的，发表了d类期刊级别的，就有一万块？” 翟达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当然，童叟无欺，不过我记得那个部分，是‘激光雷达、道路障碍快速识别’方向，要注意细分领域哦。” 葛巧巧心道：这样也能赚到钱？ d类期刊，基本可以说是论文发表的最低一档，或者倒数第二档，仅次于水刊和付费刊登 诚然对普通人来说，至少也是研究生以后才有机会接触到。 但对“π”成员来说其实不算难，或者说概率很大。 大家隐隐也感觉出来了，每个成员都能在清单上找到几个符合自己领域的东西。 比如此时讨论的这个，就属于应用物理→光电子技术→激光雷达方向。 “其实这不是我的方向但一篇论文挣个一万块，我还是愿意的” 完爆所有奖学金 翟达心说这就是我的目的牵着你们去需要的地方。 他不需要自己设立一套复杂的评价体系，来审核“π”成员们的进展，依托现有体系就行。 没那么多功夫，他也不可能懂这么多。 论文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指标，自会有不同级别的期刊、同行来帮他审核。 天才般的想法。 翟达笑道：“那我就期待学姐的大作了，记住，d级一万块只是起点，封顶可是十万块呢。” 葛巧巧道：“我很好奇，第一个拿到封顶奖学金的会是谁。” “哦，那大概率是‘木头人’小姐。” “卢薇？她有什么成果了？” “她已经解决了一个数学猜想，正在论文筹备阶段了，你知道的，任何有名有姓的数学猜想，都是大动静，数学界一年也未必有几次，而且数学期刊本就比较高冷” 葛巧巧张大了嘴，半晌后喃喃道：“‘π’成员还真就都是天才啊？给我搞得有点不自信了” 翟达拍了拍学姐的肩膀，感觉不是很顺手，应该拍头的：“相信我，你也是。” 虽然翟达在“π”里经常强调这点，但一些人目前还没有太多实感。 可当大家逐渐取得成就后，这一认知将会被强化，从而催生更多的归属感和凝聚力。 葛巧巧撅了撅嘴：“一起吃饭不？要不迷雾酒馆整点薯条？” 翟达摆摆手：“不了，我又不是保研大四下，事情多着呢，拜拜！” 告别了葛巧巧，翟达从后门返回哈工大，在正心楼接到了刚下课的小木头。 卢薇安静的站在门口，单手举着一本书，长发盘成的丸子头在阳光下好似会发光。 天气回暖，已经不再需要厚厚的羽绒服，休闲的卫衣看上去又暖又飒，可人的脸庞上满是专注，任凭无数人擦肩而过，都不曾抬起一次眼眸。 直到一双脚出现在了视线里，卢薇抬起头，扑在了翟达怀里。 “哎~别！抱抱得了，大庭广众的” “菜就多练” 这姑娘，有了官方手册后，进攻性很强。 关键是还面无表情，感觉攻击力很高的样子。 两人没有开车，或者说最近那辆帕拉梅拉状态比较特别，一起步行去往了哈工大主楼。 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第286章 ：“京大中文系女神”和“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 “请进。” 王春国校长似乎已有准备，看到翟达牵着卢薇走进办公室，很自然的起身去提暖壶泡茶。 这次保证不倒沫子！ “前几天碰见，我还说有什么问题都能来找我，没想到很快啊，怎么了小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本能的认为这次的主角应该是翟达，至于卢薇大部分情况下安静乖巧。 事多的都是翟达。 不过这次显然是想错了。 翟达将卢薇拉到身前，笑道：“卢薇找您咨询一点事情。” “哦？小卢？” 王春国校长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不会是来调和感情问题吧？ 翟达给了卢薇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自己开口。 既然要在学界公开成果，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已经不可避免，那总要有第一次，面对校长就算练练手了。 卢薇轻声道：“我怕做不好。” 翟达：“没事儿，这是我们亲校长。” 卢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前走去。 包包里掏出几张纸，放在了校长办公桌上。 “看，论文。” 王校长：？ 卢薇回头看向翟达，似乎在问：怎么样？ 翟达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 你成功震慑了校长！ 鼓励还是要鼓励的。 “还是我来吧” 翟达邀请校长坐沙发上慢慢说。 “是这样的，从上学期开始，卢薇就一直在研究《敏感度猜想》”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卢薇整理好后，完全可以自己投稿到相应的期刊，等待审核通过，有结果后再说其他。 退一步说，想得到一些意见和支持，似乎也没有拿着论文来校长室的必要，校长又不是数学家，应该去找数学系的老师，最后一路往上、一路震惊、一路“此女恐怖如斯！”，最后惊动校长。 就和许多故事里那样。 但翟达觉得，比起自下而上，不如自上而下，圣子圣女敲敲校长的门怎么了？ 哪怕真是来调和感情问题，校长也得被硬控半个小时 王校长能帮到什么呢？首先是能确保这个论文能刚冒头，就有足够的重视，且不会有哪个环节萌生出据为己有的想法。 翟达不懂，哈工大应该也不至于，但你不能等老鼠啃到裤衩子了，才想起老鼠药，老鼠是打不过你，但冒出来总归恶心 学术界他俩都是门外汉，只能说学术各自都有一点，但还没进“界”里。 里面据说水很深，怕把持不住。 另外，哪些期刊最合适，能够最大化发挥成果的作用，亦或者发表后如何进一步扩大战果，也都需要有人给点建议，昨晚两人在网上查了半天，锁定了几个选择，但依旧一知半解。 最后的最后翟达估计卢薇的论文格式可能会有点瑕疵 反正，有需要学校指导的地方很多，且搞不清楚弯弯绕绕，那既然如此，直接一杆子捅到底，让校长来安排。 王校长微微皱眉，拿着手上打印出来的论文 “这是论文？” 翟达疑惑道：“有什么问题？” 王校长手一搓，六张纸均匀抹开在指尖，这要是打牌，剩这点儿一把都跑完了 “六张纸证明了一个数学猜想？” 虽然他没听说过《敏感度猜想》，但我读书可不少，你们别骗我！ 卢薇出言道：“这样最好看，最美。” 最早近300页纸的过程，已经被小木头缩减到了如此程度，翟达也不懂，但也觉得离谱。 “呃这样，我先看看。” 十几分钟后，校长还是摇了摇头。 注意力跟丢了，到一半就有些看不懂了。 随着科学的发展，各个领域越来越细分，也越来越深入，不相干的部分，已经很难用智力和素养补齐了，更何况已经脱离了研究工作多年的校长。 比如《敏感度猜想》，属于数学和计算机科学交叉领域，逻辑代数部分，布尔函数专项。 从这长长的一串细分就能知道，现代科学的触角已经延伸太多，不存在什么“全才”，你把牛顿拉来也未必好使。 对了，卢薇不太懂计算机，只知道大致规则，她是从纯数学的角度切入的，数学家途径跳到计算机途径很常见，反过来就很难了。 于是王校长按照翟达预计的那样，拨出了电话。 半小时后，数学系的三个教授抵达，都是主攻代数方向，其中两个还给卢薇上过课。 王校长解释一番后，三个教授都觉得抽象 其中一个“绝顶境”强者推了推眼镜：“不管怎么说才六页，我们先看一看吧。” 哈工大的数学系实力，全国排名在7-10名左右徘徊（后世降低），不同的评判标准下最高到过第五名，还是很强的。 不过正在凋零中。 经济发展放缓导致人才吸引力降低，进而导致生源质量下降，最后影响到这所老牌大学的方方面面，这个故事已经说了许多次了。 上一代人的师资力量还是强的，但这一代人的学生没太多亮眼表现，十几年后排名进一步降低。 卢薇是数学系未来的希望，只是她太“乖了”，平时就老老实实上课，不要说课后交流，举手都从不举所以在三个教授看来，属于“未来可期”的普通本科生。 现在说大一证明了数学猜想感觉是“乌龙”的概率大一些。 三位老教授一边看，一边还要回应王校长的问题。 比如什么是《敏感度猜想》。 老教授道：“如果从纯数学角度，指的是布尔函数中，对于任意” 校长直接打断施法：“从非纯数学角度说吧，讲讲意义和难度。” 我能听懂还需要叫你们来？ “意义那这么说吧，计算机的所有逻辑组合，包括运算和电路都可以用布尔函数来表示，所以布尔函数的敏感度，对应的是计算机科学中‘数据处理效率’问题。” 老教授解释的时候，翟达也在认真听。 因为他一直很好奇 “意义就是‘可能’可以优化计算机数据运算和电路效率，简化对庞大数据样本处理的过程，使得复杂问题在确保结果不变的情况下，尽可能缩短决策过程这个‘可能’就要看计算机学科怎么应用了” “当然，和密码学、量子计算也有关系” 翟达忍不住道：“这么厉害？还能涉及到量子计算？” 这听上去直接朝着科幻的方向发展了呀！ 老教授斟酌片刻道：“也不能这么说，数学的理论研究本就是超前于其他学科的，所以数学上的突破，反馈到现实应用，听上去都高端，甚至根本无法应用” 任何数学猜想悬而未决，就意味着所有已知手段都无效，那么在破解前难度自然是无法预计的，但根据数学家们倾注的精力、掉的头发数量，也大致可以推断 填进去的庸才越多，脱发越多的，自然越难。 横向对比，《敏感度猜想》的难度应该只是寻常，不是热门猜想，更不是世纪难题。 但，这tm是孤高的数学！即便是里面最末流的猜想，也是千千万万数学家一生的高光时刻 翟达和王校长两个门外汉不再打岔，耐心等待结果，三个数学教授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和设想中有些不同，翟达起初还以为，他们会不断提问卢薇各种问题，但实际上除了被他和校长打扰，三位教授一句话没再说过。 只是表情渐渐变得精彩，并且分别要了纸笔写写画画。 而且时间也很短，仅仅半个小时，卢薇研究了一个半学期的内容，就被看完了。 快到翟达怀疑小木头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但结果却恰恰相反！ “居然如此简洁明了？” “这是我十几年来，看过最具数学美感的论证了。” “太厉害了利用了矩阵追踪工具核心运用居然是柯西交错定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将矩阵特征值与子矩阵特征值联系起来而后扩展到n维空间” 敏感度猜想诞生才二十年，对于数学猜想来说还很年轻，但也意味着无数数学家的折戟沉沙，而卢薇相当于在所有人都觉得，跨过这道坎需要建一座大桥才行时 创新性的采用了“翼装飞行”。 三个教授震惊的点不是它太难了，而是它实在太简单了！ 而在数学界，“大道至简”是所有人追求，用简单的方式证明复杂的问题。 那他妈才是牛逼呢！ 曾经有一个说法：超过100页的数学论文，就说明它不算解决了数学问题，只是增加了人类的数学理解。 那六页是什么概念？ 数学的浪漫扑面而来，甚至让他们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种对数学世界的纯粹畅享，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 看到三个教授都震惊异常，王校长追问道：“所以说，这份论文没有问题？这是什么级别的研究成果？” 三个教授互相交涉了一番后，其中最年轻的那个说道： “仅仅是证明，就已经是数学界一年也没几次的重要突破了，什么级别在国内来说是重大成果，国际上也是能引起广泛关注的。” “但更重要的是，小卢只用了六页纸，以及考虑到她的年纪如此年轻，这成果还会被赋予极高的传奇色彩，这么说吧新闻联播都得播三分钟！” 09年，正是国内方方面面都在寻求国际认同的时代，数学这一特殊领域，任何学术成果都会成为重建民族自信心的新砖新瓦。 还真是得上新闻联播！ 教授潜台词：哈工大也要上了！ 数学系也被狠狠奶了一口！ 王校长笑的那叫一个畅快。 “好！非常好！小卢，你真是不声不响弄出来一个大动静！” 一位教授也说道：“对啊小卢你研究了多久，平时上课怎么没见你说？” 卢薇只是平静的摇摇头：“我只是自己琢磨。” 翟达心说：若是他们知道卢薇只是当做日常消遣，要不是自己劝说，还想算完了就塞柜子里压箱底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敏感度猜想》证明成功已经得到了认证，不过距离发表还有些距离。 比如格式错误连篇，比如若想获得国际数学界的认可，还得翻译为英文。 至于投稿哪个期刊，三人一致建议，直接投给两家《数学学报》。 还是那句话，哪怕是难度较小，那也是有名有姓的猜想，并且六页纸的数学美感，足以说服任何审稿人。 任何数学家都拒绝不了这样的浪漫。 之后的工作就没必要在校长室了，虽然是重大好消息，但王校长毕竟管的事情多，已经压着几个会在等他了。 翟达充当了一次“家属”，被带去了数学系的办公楼，这个消息开始被进一步扩大，越来越多的教授参与了进来，讨论的话题也变得翟达完全听不懂。 但人群中，翟达始终拉着卢薇的手。 每当卢薇对和人交谈感到不适时，都会鼓励的捏一捏柔荑。 给予一个温暖的眼神。 自重生后的重逢，到一起进入大学两人中一直是翟达比较显眼。 卢薇许许多多时候，都是他高光时刻的“配角”。 但他始终相信，木头人小姐终究会有自己的高光。 养成系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时间渐渐推移，到了下午五六点也都还没散场的趋势，翟达胡思乱想之际，手机轻震了起来。 已经有点无聊的翟达，索性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凤凰传媒的人，发了条消息，说给他寄了一本《东阳往事》的样书。 出版定在本月下旬。 翟达打了个哈欠，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脸。 他之前感慨，09年是收获的一年，大家都是。 但现在看来，拔得头筹的，似乎会是两位姑娘了。 “京大中文系女神”和“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么 虽然是不相干的领域，没太多可比性，但估摸着上半年很难有其他同龄人的名气会超过二人了。 当春花捎来消息，二人的名字将传遍全国 翟达贼兮兮的想到：哎呀自己作为两人背后的男人，万一被挖出来 那该如何是好啊~！ 第287章 ：身后的青春，都是你 之后的几天里，卢薇变得特别繁忙，论文的格式更改、英文版的翻译都是必须的工作，尤其是后者。 一众教授发现，翻译成英文后，六页变成了八页。 数学的美感被收回扣了！ 简直倒反天罡！渣渣英语居然敢拖数学的后腿？！ 教授们自然有发英文论文的经验，但无论怎么压缩，最终也只到七页。 于是召集了校内一个英语专八的老师，让他帮忙润色。 可怜的那位老师，当年就是因为数学不行才转文科的，结果年近四十，被几个老头摁着开始学习数学 没办法啊，这事儿得懂点基本逻辑，才能插得上手！ 否则只是一味简化用词，可能会导致逻辑链条出现瑕疵，增加理解难度。 所以之后几天小木头都专注于此事，而翟达恪守家属职责，每日拎着饭盒，去数学系送饭！ 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原来还能这么玩儿？ 而另一方面，《东阳往事》也进入了发售前的预热期。 值得一提的是，陆思文一直拜托娄恩主编，和爸爸坦白这件事希望自己亲口去说，结果就是一直拖到了样书出现，陆泽涛才得到这个喜讯。 据说陆泽涛读了两天两夜，才读完这本二十八万字的长篇小说，而后开了瓶酒，点了一根烟，上了一次坟。 我陆家三代从文的格局，从今日起已经确认下来了。 而后陆泽涛老帅哥，没有去京北找女儿，而是杀向了金陵，来到了凤凰传媒。 首印只有五万册？ 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印不起呢！ 加印！自费加印！ 最后这事儿还真被陆泽涛办成了，毕竟他不挣这个钱，售出后也只收回印刷成本，相当于帮助出版社分摊风险。 于是首印数量翻倍达到了十万册，这样可以第一时间铺售在更多的渠道里，更利于口碑发酵之后的滚雪球。 终于，万事俱备的陆思文还是快了卢薇一步，在3月25号，《东阳往事》正式发售，出现在了许多书店中。 而卢薇的论文，则正在审稿中，数学年报还未给出回复，但哈工大已经在托人催了。 —————— 金陵，某家书店中。 “你好，请问你们有一本书叫《东阳往事》么？” “东阳往事？你等一下，好像是新书对么？” 店员在“新书推荐”区翻找了片刻：“奇怪，我明明记得昨天到货了” 这时另一个店员道：“《东阳往事》就在门口啊！一进门就是。” “就在门口？” 顾客和店员一起来到前方，果然看到了这本书，就在时下最畅销的《超时空同居手册》旁。 不过《超时空同居手册》摆了数十本，垒成了一座宝塔一般，而《东阳往事》则只有七八本。 但这依旧是书店最好的位置，若不是销量过硬，很难获得这么好的资源。 当然出版社强推也有可能，每个大型出版社都有自己的强势地盘或参股书店，可以充分影响到摆放位置。 顾客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性：“抱歉，刚才居然没看到” 书本的封面是深色调的，一个男人的背影正行走在一条剪影小路上，路两旁有着树、房子、自行车、工厂等粉笔线条勾勒的事物，充满年代感，而一个纯白色的“小孩”形象，不断出现在所有事物周围，仿佛一个捉迷藏的幽灵。 仅仅从封面设计来看，就不难猜出这是一本悬疑向的作品，而其厚度也证明了不是那种快餐悬疑，偏向严肃风格。 这样的结果让顾客有些意外，本以为“作家翟达”推荐的书籍会是恋爱轻松向 这让准备直接购买的她有些犹疑，最后决定先翻看一下。 四十多块，不便宜呢！ 然后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再抬头已是腰酸背痛。 优秀的文笔，细腻的时代感。 充沛的感情，和那恰到好处的悬疑氛围。 这部作品真的好厉害！ 京大数学系，智华楼。 春光明媚的办公室内，京大数学领军人物之一，田纲打开了邮箱。 论文审核离不开同行，你不能指望那些期刊的编辑，仅仅因为发发邮件就变成了“数学家”，所以只要通过了初审，真正决定一篇论文是否合格，权力还是在同领域的各个专家身上。 同样，这也使得优秀的论文在正式发表之前，就已经能在业界引起一定反响。 这次，哈工大的朋友催田纲加快这篇论文的审核并给予《数学年报》反馈，否则田纲不会在刚收到邮件的时候就打开，一般会任由他们躺在邮箱里半个月甚至几个月。 这也是论文审核缓慢的原因之一，同行大佬根据自己的忙碌程度，已读不回是常规操作，不过期刊只要收到足够多、足够重量级的反馈就够了，并不要求所有人都回复。 按照多年的习惯，田纲第一时间看向右下角只有六页 这编辑是发错东西了吧？ 但打都打开了，他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没有一作、二作、通讯作者是一份独著论文。 年龄十九岁？ 翟达自上而下的策略还是有用，这篇论文干干净净，若是自下而上，说不得会因为各种讨论，多出一两个名字人都是有私欲的。 田纲的兴趣越来越浓，会发到他这里，就说明至少是相关领域，或者可以向下兼容。 《敏感度猜想》布朗函数方向么 然后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再抬头已经腰酸背痛。 天才般的构想，鬼斧神工的创意！ 数学的美感展现的淋漓尽致！这绝对是今年他读过最好的论文！ 而且这个“矩阵追踪工具”，感觉在代数领域还有不小的用途。 虽然说大部分数学家的主要成就，都诞生在30岁以前，但19岁依旧是个惊艳且夸张的年龄！ “这真是妖孽啊” “但这么好的数学苗子，怎么去了哈工大？这才大一吧？去年参加的高考？招生办的人干什么吃的！” 另一边，东阳县。 因为名字就带本地名称，《东阳往事》在这里得到了更强的优待，堆货数量直接拉满，而且也摆在《超时空同居手册》的旁边。 不少顾客都会拿起翻看而后购买，毕竟名字在这摆着一上午就卖掉了几十本。 两个店员站在角落偷懒闲聊：“《东阳往事》我昨天好奇也翻看了一下，居然是咱们这真实案件改编的？” “怎么样？好看么？” “非常好看，不知不觉看进去了，里面许多地名、事件都有迹可循，据说是通过《东阳县志》研究的。” “这年头还有县志？讲得什么故事？这么厚全是案件？” “不准确的说有点像年代剧的感觉，悬案是主线，但对那个时代的描写也很出彩有点以前看《平凡世界》的意思，对70-90年讲得很真实而且特别感人厚重” “不对吧？我怎么听人说，是个小姑娘写的？” “小姑娘怎么了？这不正说明有水平么？” 角落里，一个高大挺拔，穿着贵气的身影正在偷听。 心里和吃了两斤蜂蜜一样舒爽。 只是再看向自己手上，因为无人问津开始积灰的《枪杆子与枪套子》心里有些惆怅。 市场还是懂点文学的，但不懂我 哎 哈工大，学生活动中心。 卢薇坐在摄像机前，清丽的面容没有表情，瓷白的肌肤被补光灯打出了珍珠般的色调，什么都不干，坐在那里就是一副美景。 这世上不缺“天才少女”，但颜值如此能打，实属罕见。 负责拍摄的老师心道近距离拍摄五官真是精致啊！ 但只有一旁的翟达知道，小木头很不自在。 想跑。 情况是这样的，虽然论文审核还未结束，但哈工大数学系又不是读不懂论文，早就认可了卢薇的成果，圈内消息反馈也非常好。 所以“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是注定将会一飞冲天了。 这是狠狠给衰落中的哈工大数学系奶了一口！ 电视台来采访也是必然的，新闻联播整个三分钟可不是瞎说说。 但学校也会主动发力，在学术界扩大战果，所以自身也需要一些资料，卢薇之前在学校太乖了，一张正式照片都没有，现在提前采访一下，介绍一下这个年轻天才，日后学校自有用处。 采访者：“卢同学，是什么让你选择了哈工大。” 卢薇没有任何犹豫：“因为我要和翟达上同一所大学。” “咳咳这段先掐了，我们重新对一下” 几分钟后，卢薇：“因为哈工大是一所优秀的，具有历史传承的高校” 采访者：“平时在课余生活中，你喜欢做什么？” 卢薇这次斟酌了片刻，她虽然木了点但毕竟不傻，心里将那些不能说的剔除掉后道：“研究数学是最大的兴趣” 随着时间推进，采访也已经接近尾声，整个采访的风格都透露出一种“出尘”意味，好似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 一个小时后，采访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次取得如此成果，最想感谢的是谁？” 卢薇看向镜头外，目光带着宠溺的翟达。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天台的万家灯火，一墙之隔的夜谈，无数次响起的歌声，一路来到这座冰城，却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卢薇少见的，也是这次采访唯一一次，露出温暖的笑容。 发自内心的那种，不需要手指去推动，就已经爬上了嘴角： “是翟达。” 已经数不清度过了多少时光。 但一直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在背后 身后的青春，都是你。 —————— 另一边，京大，亦是学生活动中心。 陆思文坐在摄像机前，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 但如果有熟悉她的人就能知道，小鹿有些紧张。 乌木般的发丝垂落，遮住半只秀气粉嫩的耳朵，宝石般的大眼睛反射出补光灯的亮斑。 素手放在胸前微微抚平心跳，心想书才刚刚发售，怎么就要采访了呢？ 在确认了出版计划后，陆思文犹豫几天后，还是觉得可以和系里老师说一下，因为之后可能会有许多学业外的事分摊精力，得和学校打好招呼。 以后请假也好使不是么 于是带着样书，敲响了几位关系不错的老师办公室。 而后就是不断震惊，不断扩散 在初步阅读了《东阳往事》，确认了质量绝高、出版社给力、首印数量更是远超常规，即将出现在全国各地后。 老师们果断意识到，已经十余年没出过“值得一提作家”的京大中文系，即将被狠狠奶一口。 他们顶着最多的光环，却也太久没出成绩了。 中文系又不是搞科研，就是要看作品、作家！ 最近这些年，一问就是名家云集，一查全是50后和60后，断层十年甚至更久，甚至一半都入土了 毕业生全都成了编辑、记者甚至广告从业者。 现在涌现了一个在校作家，这份殊荣必须大力宣传！ 于是系里高度重视，京大的牌面相当给力，书的热度还未完全发酵，“京北电视台”已经先邀请来了学校。 所以这边的采访，要正规许多。 其实陆思文的首发数据，并不算如何惊艳，首日只售出了三千多本，远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可见京大的“标签”带了多少加成。 他们连选个校花都能上新闻。 记者提问道：“陆同学，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你来到了京大。” 这基本是个标准问题，每个京大学子都会说：“因为这是一所久负盛名的学校，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如何如何” 但陆思文却想了想道：“起初我的分数，没想过有机会报考京大，是因为一位同学辅导我高考前冲刺，之后又建议和规划了一番，才有机会来到这里。” 记者立刻想到网络上的隔空互动，这位似乎是那位知名作家的同乡好友，立刻追问道：“请问是翟达老师么？二位似乎是同一所学校的。” “是的，我们都毕业于毛纺中学” 东阳就那么大，这件事隐瞒没有意义，只是“作家翟达”的热度太高，很快记者就遵循着媒体之本能，不断地询问和翟达的问题。 有点跑偏了，连摄像机外的京大老师都轻咳几声 你应该关注京大中文系的培养如何牛逼！ 而不是问我们“京大女神”和翟达高中有没有谈恋爱这样的狗屁话题！ 采访过程中间一度被叫停，后来勉强被掰了回来，渐渐放在了陆思文的作品上。 陆思文也越来越顺溜，表情也越来越鲜活，如实的介绍了自己的灵感来源，和从小对文学的喜爱。 整个采访非要定一个感觉的话，那就是“明媚”。 最后，记者说道：“陆同学，年仅十九岁，就拥有了一本长达28万字的小说作品，请问你最想感谢谁。” 陆思文温暖的笑了笑，让镜头后的摄影师都微微失神。 这种被文学熏陶出的女孩，和被娱乐圈熏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感谢的人很多，我的爷爷，我的父母，高中语文老师” 陆思文微微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回忆。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天桥上橘红的落日，一次次夜里的远程写作辅导，将太阳握在手中的那个击掌，让她得以留在母国的坚定支持。 陆思文看向摄像机，仿佛在用温柔的目光和某人对视： “但最想感谢的，是翟达同学。” 一起度过的时光并不算多。 但身后的青春，都是你。 第288章 ：并蒂双娇 随着消息的进一步发酵，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媒体，关注到了09年春涌现出来的两位年轻少女。 即便排除掉性别，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成绩，亦是惊人的闪耀。 再排除掉所属院校的话题度，也丝毫不影响她们成果的分量。 甚至哪怕再排除掉颜值和美貌，也是足够被媒体津津乐道，乃至上新闻的优秀素材。 而当以上这些都同时存在时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关注的目光。 陆思文的《东阳往事》，以其细致入微的年代感，敲开了“严肃文学”的门槛，销量上也开始逐渐升温，京大中文学系曾经那些“名宿”校友，都不约而同的为其发声和推荐。 而卢薇的六页论文，也在国内数学界成为一段佳话，《数学年刊》已经确认插队刊载在下期内容中，而许多知名大学里，数学家们已经先一步进行了讨论和验证，十九岁女孩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各个高校的教室里。 而最先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其实不是各自领域的专业人士，而是媒体。 不准确的说，是将三人联系在一起 杭城，网艺新闻总部。 一位网络记者，拿着新出炉的稿子敲响了审稿编辑的门。 标题是“京大文学女神：陆思文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深谙媒体三要素，先骗进来点击再说。 其实里面的内容还算中规中矩，当然他们没有真的进行采访，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网络记者嘛~ 百度不就行了？最多就是从其他网站上搞“中译中”。 审稿编辑看了看，主要是审核标题：“这在未来会成为一个热点，记得持续关注，拓展一下” 翻译成人话：多编点。 正要再说几句，另一位记者走了进来，也是审稿。 标题是“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卢薇，震惊整个数学界，复大教授直言我不如她。” 嗯也很魔性了，其实只是打电话给一个复大的副教授，对方说自己大一肯定没这么厉害，翻译一下变成了“直言我不如她”。 但也算尽心了，至少除了百度，还打了电话。 审稿编辑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看了之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俩稿子互相抄的吧？怎么连内容都雷同。” 两人对视一眼：“啊？” 比对一番后发现，还真的有许多雷同。 比如都写了“卢薇/陆思文深受知名作家翟达的影响”其实也是老套路了，拉个名人蹭流量。 前者的线索来源于卢薇和翟达的高考双状元。 后者则是陆思文和翟达在微博上的发售预热互动。 倒都算是事实。 那位翟达是当下新生代作家的代表人物，横扫无数奖项，无论网络上还是出版界都有很强的影响力，知名度比两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天才少女”要高多了。 但稿子真没互相抄。 只有那位审稿编辑眼睛一亮：“这是摆在明面上的新闻宝藏啊！” “你们名字改一下，然后继续挖！使劲挖！” 左手一篇新闻，右手一篇新闻，但是只要碰一下！ “嘭！” 无数的新闻！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说！” “躺下自己，把忧伤抚摸~” 说不上什么氛围的音乐中，大概是自动播放到了这一首，一身工装的翟达，正在私人工坊中俯首画图。 系统命名为【机械核心】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被举升机顶起在半空中。 专业的绘图桌上，巨大的图纸上是这辆车的底盘。 最近小木头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而他课业压力又比较小，翟达就将精力放在了【机械核心】这件拖了许久的事情上。 【机械核心】两大宝藏，一个是领先当下十几年的大量技术，另一个就是可以改变系统规则的“装备融合”。 原本翟达是想先着手于后者，毕竟“装备融合”更有趣一些，也更容易上手。 前者难度太大了。 他是有很高机械水平在身上的，但若说独立研究透一辆车，还是太抽象了些，这是需要群策群力的事情，需要“π”成员乃至更多普通技术人员参与。 但前天的一次尝试，让他180°掉转方向，决定先研究车子本身。 原因无他，还是折戟沉沙在“装备弱化”的问题上。 虽然【机械核心】自己不会因为改造而弱化，但若想将其他【装备】添加在这台车上，避免不了对那些装备本身的改造。 你不能说把【装备】用双面胶粘在车里，就算两者“融合”了，必须得有机结合才行。 于是他试探性的，动用了闲置很久的【老汉电视机】，想要拆解下来关键部分，给这台车增加一个后排副屏幕，为此还设置了一整套计划。 但结果就是【老汉电视机】还没安装在车上，就已经被“弱化”了。 而【机械核心】得到的，也是一个弱化后的特性。 目前的系统信息已经变成了如下： “蓝色装备【机械核心】” “装备效果1：此车如同忒修斯之船，任何现实‘现实改造’都能完美融入整车性能。” “装备效果2：此车【装备改造】判定阈值极高，任何【装备改造】都不会使其能量‘弱化’，甚至有可能因不同部件出现‘强化’。” “装备效果3：此车主体结构强度+30%，驾驶员在九次交通事故中，都不会出现重伤以上的严重后果，当前剩余机会（9/9）。” “特殊效果→机械核心：此车根据‘相性’，可以通过改造的方式与其他【装备】融合，融合成功后会永久吸收其他装备的念，获得相应效果。” “融合效果1：该车后置屏幕播放的内容，导致的沉迷度+200%（弱化）。（融合剩余时间：5天）” “备注：融合效果在彻底完成前，若拆除相关改造则进度中止，彻底完成后‘念’与‘效果’会被吸收进【机械核心】主体，无法复原。” 这个倒计时最初是7天。 也就是说，若他现在拆了，也能收回【老汉电视机】的弱化版，原本沉迷度是+300%来着，但那样就是纯亏损，还不如留在车上。 新添的后置屏幕就在副驾驶靠背上，到时候如果拉着唐小葵，给她放动画片。 一看一个不吱声。 总之，对现在的翟达来说，给【机械核心】喂装备，损耗成本有些高，而且没有迫在眉睫的需求，于是他选择掉转枪头去研究车子本身，也就有了现如今画图的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翟达疲惫的扭动了一下手腕。 不愧是人类工业的集大成者之一，一台车上的东西可太多了。 哪怕只是底盘的整体图，不涉及零件，也是画了一整天没弄完。 好在他有挂 【纯金秘密手杖】就放在一旁，翟达轻轻敲动一下，白模视界出现在脑海中。 控制着“视角”去向需要的位置，而现实世界中翟达右手已经拿起了【留念拍立得】。 对准自己脑后：“咔嚓”。 拍立得吐出照片，正是整体图的最后一部分，悬吊系统。 翟达只需要按照其上的内容，转化成工程制图即可，摸不准就换个角度再拍一张。 彻底免除了拆卸工作，变成了纯智力工作。 作为一辆十几年后的插混式新能源汽车，这台帕拉梅拉每个指甲盖都可能藏着超越当下的技术，当然其中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电池、电机、底盘、车机四大样。 其他的比如发动机、变速箱、轮胎等传统部件，比现在领先一些但也不多，因为传统汽车行业的进步速度已经非常缓慢了。 24年的燃油发动机，并不比09年的强多少，除非本就不是一个排量的。 翟达终究会将这些东西带出这个工坊，去催动“π”的天才们一项项落地，但在这之前，他得自己先研究出一点脉络来。 将最后一笔画完，翟达看着眼前的图纸，满意的点点头。 要研究的东西还有很多，对他来说也是在不断的学习。 看了看时间，距离和小木头的晚饭还有半小时左右，翟达干脆从角落里拉出一张躺椅，休息一会儿刷刷手机。 结果一打开，发现“π”的群里已经盖了上百层。 这些天才们其实平时并不怎么水群，偶有聊天也都不会太长，但今日热闹的有些反常了，于是翟达好奇的点了进去。 往上划拉许久，发现挑起话题的是化学天才孙婷。 翟达想起她似乎是领了一个电池领域的悬赏题，不知道论文进展如何。 虽然天赋绝对足够，但以本科生来说，想要在这种重要领域有什么突破还是太难了，但等他自己琢磨出点东西后再引导一二，那就方便多了。 这辆帕拉梅拉是插混式新能源，里面的电池是“宁得时代”的，放在当下已经算半个黑科技了。 拥有“透视眼”的翟达已经洞悉了许多信息。 “草莓糖”：“早上追剧，弹出了这两个新闻，一前一后，@作家，会长你有点厉害呀。” 翟达一愣，心说还有我的事情？点开两张截图。 一张：“金童玉女！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和作家翟达不得不说的故事。” 另一个是“金童玉女！京大文学女神，和作家翟达不得不说的故事。” 翟达： 其实被和卢薇、小鹿联系在一起，翟达并不奇怪，或者说早有心理准备。 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个是女朋友，一个是高中好友+合作伙伴，这就是事实，难道我还要为此避嫌不成？ 而且也控制不了，难道因为怕被联系到一起，阻止卢薇和小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么？ 只是有些反感媒体的这种起标题的格式。 嘛~其实也不难猜，就这么个德行忍一忍就过去了。 往好处想，也能助推三人的名气更大。 翟达继续往下翻，上百层果然都是这个消息炸出来的。 图灵：“什么京大女神好意思和我们‘木头人’女士并列在一起，沽名钓誉，写了一本破书罢了。” 猎人：“陆思文也是我们的好朋友，一个学校的。” 图灵：“呃我是说这位也很优秀，不是，这qq什么时候能增加一个‘撤回’功能，我都想帮企鹅敲代码了” 飞艇：“我好像在书店看到过这本书，不过有些贵，没买。” 草莓糖：“老公想要这本书么？我马上去！” 嗯，除了讨论，有好事者自己也去查了一下。 “算命先生”：“看！我找到了这个！” 一张新的截图，也是新闻。 “并蒂双骄，横空出世！” 翟达心说这个标题还算合理，因为出现的时间点很接近，又是同乡，被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是必然的，虽然领域完全不同。 其实他觉得还是小木头厉害一些。 于是翟达回复道：“这报道还算中肯。” “算命先生”：“会长你要不要先看看内容。” 翟达一愣，心说还有幺蛾子？ 点进去细看，果然十行之后就又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值得一提的是，两位并蒂双娇，都和知名作家翟达，有一段不得不说的往事” 翟达撇了撇嘴果然还是一样的德行，不能因为标题就抱有期望。 “并蒂双娇”你提我干嘛？ 合着我是那个“蒂”是么？ 第289章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莫名奇妙的，翟达成为了并蒂双娇新闻里的隐形主角，作为当下最具人气且作品热售中的知名作家，翟达无疑为媒体们提供了一次“流量助推”。 本就颇有热度的话题更上一层楼，在网络上以屠版的形式出现，网络一哥星浪也没因为和翟达有愉快合作就多客气，出稿的速度堪比网文写手，若以关键字搜索，刷新一次就会冒出来一两篇。 显然已经成了许多编辑、网络记者集中完成工作指标的捷径。 只要是写这三人的，随便扯什么都能过稿。 翟达在网络上翻了翻，尤其去看了看自己微博下面，果然已经水漫金山。 而且炸出来许多东阳本地人 “我就是翟达的学弟，我和你们说！学长当时在学校里可有名了，有个外号叫‘船长’！” 翟达一秒脸黑，不用往下看了。 小号切大号，直接禁言+拉黑一条龙。 去陆思文的微博下看了看，反倒还算正常，可能是因为终究是翟达更出名的多，许多人讨论陆思文跑到翟达那里去了。 当然区别也不大，本身就都是陆思文管理的。 而如果说微博的特点是“八卦”，那么贴吧“翟达吧”，风格就应该是“酸涩”了。 “我曾经以为，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美好的生活’和‘哲学的智慧’，我还是太年轻了。” “你们错了，全靠想象就认为翟达老师会很快乐，不，翟达老师的快乐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这边用户基本全是男性，有这种难受劲儿很正常。 如果打开网络，看一看“京大文学女神”和“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的照片 就更难受了。 翟达当乐子看了。 名气也有反噬的时候，但现阶段他们三人都是受益方。 翟达和陆思文的在售作品，肯定会有所受益，而卢薇亦会在学术界的首秀，也会因此更加重磅和闪亮。 非要说的话，这次除了相关当事人，还有一个隐形的赢家 毛纺中学：正是区区在下！ 如果出了两个状元就已经一飞冲天，那再出了个作家那只能用人杰地灵来解释了。 此时恐怕就算校长站出来，大喊：“我们只是一所普通的高中！”，也不会有人信的。 总之，翟·知名作家·高考状元·南岗区唯一达哥·双娇之蒂·达，在网络上冲了一会儿浪，并没有被影响情绪。 虽然细节上有些问题，但大方向不出所料。 他不该因此不爽，反而该感觉到自豪，因为在他的帮助和影响下，成就了身边人的闪耀。 甚至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最近的就比如月末，范俊伟将第一次出现在国际拳坛，若是有幸打出一些成绩，多少还是会引起媒体注意的。 而后也许就有人会发现，这也是一位来自东阳县的年轻人。 可能站在媒体和网民的角度，会有人觉得如此小小的一个县城，怎么会涌现这么多优秀年轻人。 但站在翟达的角度，这并不奇怪。 在他的干涉下，身边人有了发挥天赋的机会，是好事。 就像不是沛县人杰地灵全是能人，而是因为出了个刘邦，带着一帮子人发家，才显得那里全是人才。 甚至就连“π”的那些天才们也是一样，有自己的存在，必然会比原轨迹更闪耀。 滚滚长河中，偶尔会有那跳出水面的耀眼鱼儿，但那些泯然众人的过江之鲫中，也有着许许多多鱼儿，只是缺乏一个机会。 而翟达就不同了。 他是那个托着鱼儿们跃起的“浪”。 所以，就当预热一下啦~ 说不定下个月，就会看到“拳击新秀和作家翟达不得不说的故事” 翟达收拾了一番，关闭电闸走出了工坊，门口就停着一辆电瓶车。 这是帕拉梅拉最近经常不能用的情况下，买了个代步工具，天气回暖后，其实还挺方便的。 小木头今天被数学系的教授们拉去研讨了，或者说算是一个小型的学术研讨，主要内容是卢薇创立的“矩阵追踪工具”，有没有更多的用途和拓展。 翟达很愿意陪伴来着，奈何听不懂。 如果说陆思文的写作，翟达还能居高临下的指导，那卢薇这边的数学研究 不好意思，我只是家属 数学系楼下，卢薇依旧是那副乖巧等待的模样，站在墙边，一言不发。 哈工大的“数学天才少女”，就是这么低调而安静。 直到翟达出现，才小跑着过来亲了一下翟达，而后胯步坐在电瓶车上，搂上了翟达的腰。 一如曾经乘坐二八大杠。 翟达轻轻拧动把手出发，口中说道：“怎么样？顺利么？” 卢薇略微思索，居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太顺利。” 翟达意外道：“怎么说？哪里出问题了？” “我的积累不足，知识面的宽度比不上各位教授，研讨时经常遇见完全不懂的东西。” 比如有教授说：“这个矩阵追踪工具，也许在研究‘量子上同调理论时’能发挥关键作用。” 卢薇：？ 完全没听说过 她有着绝高的天赋，但毕竟时间沉淀不够，接触面太窄，数学的各个领域、每个领域最前沿的进展还是太多了。 翟达笑道：“嗨~人家五六十岁了，比你多看几千份论文，多参加几百场会议，天赋不如你就算了，阅读量要是还不如你” 那不如找棵歪脖子树，自挂东北枝呢。 小木头将手伸进口袋，感觉这样可以离翟达的肚子更近一些，轻轻“嗯”了一声。 初春的温度，恰到好处，身前小风微凉，身后的娇躯微暖。 翟达温声道：“你出名了知道么？网上许多讨论你的事情。” 卢薇摇了摇头。 对于一个坚持使用诺基亚3310的人来说，互联网离她还比较遥远。 虽然教授们一直夸赞她已经一鸣惊人，偶尔路人同学也会主动凑过来询问或花更多注意力远远看着。 但对卢薇来说，并未有什么实感。 翟达微微一笑：“这事儿还挺重要的，我一个出过名的前辈教教你啊。” 卢薇将白皙的脸颊放在翟达后背，小猫一般微微摩挲：“好~” 翟达为了让卢薇能听清，骑行中直起身子：“首先，估计很快来采访你的媒体会蜂拥而至，当然不是每个都需要搭理，但泱妈的人还是要见的，你要上新闻联播了！” “嗯。” “由于时机和都来自东阳县，你和陆思文会被经常同时提起，甚至相互比较，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两完全是不相干的领域。” “嗯。” “以后大街上被认出应该不可能，但在学术领域你已经算是完成了自己的首秀，也在数学界留下了重要的一笔，说不定会有很多学术会议邀请你，甚至直接让你去作报告。” “嗯。” “总之，卢薇女士，你牛逼了！” 本想是逗笑一下小木头，翟达却只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双手紧了紧。 卢薇只是平静道：“无所谓，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翟达一愣。 短短几个字，却藏着那么多温柔。 就像这晚风那么凉，藏着那么多爱意。 翟达笑了笑。 “你说得对。” “今晚加餐？” “嗯。” “但加餐前不允许敲你的破木鱼。” “好~” 第290章 ：法拍抵达与老榆异常 并蒂双娇的名气还在越来越大，但生活是这样的，你不能因为身处漩涡中心，就不吃饭、不睡觉、不加餐。 该干的事，还是要干的。 “到了啊！到了啊！我说到了！怎么还往后怼！” 周六，一辆中型卡车，风尘仆仆的抵达了哈城，停在了后门的精酿基地。 一位新入职的c级员工，指挥着卡车停在卷闸门前。 司机下车后拿着单子：“谁是货主？” 正说着，翟达骑着电驴杀来，一个孙策式下车，潇洒道：“我！” 十来天前，翟达法拍了新一轮的杂物，今日终于送到了。 法拍的发货日期不以购买日期为准，毕竟公示期还会有人竞价，所以时慢时快。 这次入手三百多件杂物，总投入4000多块，不知道开箱能出货多少。 杂物堆放的地方，是曾经许学军制造精酿设备的地儿，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都搬去了工业园里。 翟达凝神静气，手放在了货车插销上：“没混运别的东西吧？” 上次半车火龙果，这次可别打开里面全是海鲜。 司机斜眼道：“那不能，你这是专运。” 翟达点点头，“咔”的一声打开车门。 初一入眼，只有一道折线，不过翟达心里不慌，慢慢整理才能得到最终结果，之前许多次，“特殊物品”都隐藏在容器内。 而眼前的这道折线，来自于一个普普通通的灰色工具盒，或者说叫“工具箱”。 在这个年代很常见，甚至可能每家都有一个，灰色的硬塑料外壳凹凸不平，里面一般会有老虎钳、小扳手、组合式的螺丝刀，和一整排90%你用不上的刀头。 眼前的这个大概15cmx20cm，比一般家用的大一些，可能是相对专业的版本，但也不会太高级。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不白修工具盒】：一个好电工不一定知道欧姆定律，但一定知道今天铜什么价格。” “所有权：已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使用该工具盒修理任何东西，修了等于白修。” “装备效果2：携带此工具盒且被人观察到，增加技术‘信服力’，会觉得你很专业。” “备注：招摇撞骗的假电工终究觉得来钱太慢了，后来听说光纤比铜值钱多了！” 翟达拿起那个灰色盒子，心里感觉有够离谱的东西修了也白修，人却是“不白修”么 不过这年头光纤确实值钱，能买命的那种。 效果2倒是勉强算有点用，但我也不需要装这样的低质量逼啊 谁装逼装技术工人 翟达将【不白修的工具盒】先拿在手里，而后招呼了一声，基地里唰唰唰出来了七八个寸头青壮，跑步前进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原本吊儿郎当抽烟的货车师傅下意识站直了一点。 等众人都搬的差不多了，翟达才独自开始在一堆杂物中整理。 破板凳、芭比娃娃、双节棍可以说毫无规律，这些并非“特殊物品”的杂物，他依旧打算按照之前的方式处理，支个摊子在门口，路过的大爷大妈分分钟清理干净。 他们甚至会骑三轮车来搬。 收拾了大概一个小时，将每一个角落和储物空间都看了一遍，就连芭比娃娃头都被拧掉了，因为里面有个东西在晃荡。 结果取出来发现是个松动发声器，按一下有声音。 “哇~你真棒！” 翟达随手扔到一边，脸上有些失望 这次爆率有点堪忧啊，是因为流拍许久的杂物都被他扫的差不多了么？ 所以哈城到底什么时候能开通“网络法拍”？真要自己线下去举牌子竞拍？ 已经整理了大概80%左右就这？ 剩下的也都是一些大件一眼就能看全，不像是能藏东西的样子。 正想是一鼓作气，还是洗把“黑脸”清醒一下，翟达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可以用【纯金秘密手杖】！ 虽然白模世界无法替代肉眼让他看到“折线”，但至少能查遗补漏一下，看会不会有隐藏的储物空间。 万一呢？ 一个响指，纯金的手杖出现在掌心，这件装备因为效用强大，长期储放在“装备栏”中，而且是展开状态，省的拿出来再按开关。 手杖轻点地面，无形的波纹散开，翟达闭目搜寻，片刻后还真有发现 翟达睁开眼，看向一个破旧的沙发，准确的说是其上的坐垫。 这也是这次最大的一件杂物，按照以前的习惯，他是不会购入大体积物品的，费事费钱爆率低，但这个法拍物对应的案件有些意思，是一个下属给上司下毒 想来怨气应该很大，就买了回来。 翟达找来一把美工刀划破坐垫，果然在大量海绵中，找出了一个布娃娃。 相当丑陋，甚至有些诡异，眼睛由扣子替代，头发是散乱的棕色毛线，没有衣服，看上去就让人不是很舒服。 身体上似乎有许多针眼。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物品【自作自受的巫娃娃】：本来无用，现在它真的有点神奇了。”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将对方的随身物品放入娃娃内，而后扎满三针，可以使得对方心神愉悦三小时（对自身无效），可累计。” “特殊效果：扎满九针后，对方身上的负面状态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解封任务：善待自己的下属（0/10）” “备注：人贵在及时收手，可惜原主人越陷越深，发觉蹩脚伎俩无效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翟达挠挠头。 今天是怎么回事，爆率低就算了，还全是无厘头的负面效果。 “修了也白修”的工具盒，“扎人让对方更爽”的诅咒娃娃 原主人什么愁什么怨，给自己老板扎小人了都 刚想到此处，系统就已经弹出了新的消息。 “【自作自受巫娃娃】解封任务‘善待自己的下属’已完成，当前进度（84/10）” 翟达： 好吧，看来老板和老板是不同的，瞬息超了八倍完成 想起系统所说的使用方法，翟达好奇的翻看这个娃娃背面，果然感觉里面有东西，套娃了属于是 将背部的细线拆开，露出里面的事物：一小包“杜冈冈”，也就是橡胶小雨伞。 翟达沉默良久，大概明白原主人是“什么愁什么怨”了。 两件收获，且都没什么用，这大概是法拍以来最鸡肋的一次了。 将两件物品收好，翟达用【纯金秘密手杖】最后确认了一遍再无其他后，交代公司的人将这些清理掉。 跨上小电驴朝学校返回，还没到后门口，之前那辆送货的卡车居然开回来了。 司机看到翟达直接停了下来：“老板，有个东西忘车上了，我不知道重不重要您看一下？” 翟达一愣，心说你人还怪好的嘞！ 一般这种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单都签了早随手扔了。 他却不知道，这司机是本地人，去散装省回程接的活，看到这边的架势有点不敢惹事儿，才掉过头来多开了十几公里。 对方也不下车，直接从驾驶室递出一张卡片。 塑封过的卡纸，上面就五个字：临时通行证。 而且已经晒的明显掉色了，其他内容都已经看不清了。 你甚至很难区分它的颜色是红色还是黑色下方那块斑驳又写着什么东西。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特殊物品【混淆通行证】：一个商业间谍，依靠这张纸和不耐烦而自信表情，经常成功出入一些本进不去的地方。”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此证放在车内，门岗、保安等人员会产生混淆，误以为是自家通行证。” “备注：对机器设备无效，对人也只是混淆罢了，对方较真亦可识破所以注意表情要拽。” 翟达拿着这张【混淆通行证】，心道这还行啊！很适合【机械核心】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会用到，但放在挡风玻璃下面又不碍事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机械核心】吸收掉，可能作用机制还能有变化。 翟达对货车司机道了个谢，而后继续骑车进入校园。 远远看到卢薇在墙根等他，翟达加速扭动把手，准备载上心爱的姑娘回家。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翟达单手开车，掏出手机接电话（没有外挂的同学请勿模仿）。 来电人是出去考察已经一周的建筑学天才陆涛，代号“画师”。 “会长我人已经在东阳了但好像有些不对劲” ———————— 十分钟前，千里之外，东阳县。 为了制作出优秀的“倒吊种植”装置，陆涛踏上了考察之旅，在沪上参观了多个展后，又去了苏市考察了园林和传统工艺。 而既然是为此事出来，顺道来东阳看看那棵树也是应有之意，陆涛出发前翟达已经给了他洛川路99号的大门钥匙。 对于翟达的故乡，陆涛其实心里很好奇，尤其是路上就看到新闻，说这里除了一个知名作家，又涌现出两位“并蒂双娇”。 可惜没熟人在此，他也就只能当个过客。 隔着洛川路99号的院墙，陆涛就已经看到了那棵树，冠如伞盖，枝繁叶茂，只是黄昏时分日头萧索，看上去没那么健康，反而带着点蔫旧。 陆涛紧了紧双肩背包，打开了院门。 走入院落内，他才意识到里面有些怪 院子里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矮树灌木，零零散散五六棵应该有的，但却全部枯萎，干瘪的如同一根根木柴。 而那唯一一棵的大树，底部有着一个个小凸起，陆涛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的抵近查看。 小凸起居然是一个个动物尸体 死老鼠、死鸟、死松鼠大部分都埋在土里，小部分露在外面一双双腐烂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陆涛。 这直接让毫无准备的陆涛人都麻了，感觉浑身发凉！ 心道：不对啊会长不是说这边会有人来养护么就这么养护？ 陆涛退后了几步，战战兢兢拨出了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天边突然飞来几只乌鸦。 因为飞的很低，感觉体型特别大。 “嘎！嘎！” 乌鸦们似乎也很意外，盘旋在半空中打量这个不速之客，其中两只好像在互相配合，一起抓着什么东西。 陆涛又退后两步，一只脚已经在院子外了。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这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会长我人已经在东阳了但感觉有些不对劲” 电话那边，翟达的声音和风声一起灌入陆涛耳朵：“到了么？什么不对劲？” 乌鸦们似乎很满意闯入者自己出去了，不再盘旋，纷纷落在了老榆树冠上。 那两个互相配合抓着什么东西的乌鸦一齐松开爪子 啪嗒一声，一坨软绵绵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陆涛定睛一看，一个卧槽。 那是半只死猫 内脏和皮毛黏在一起，似乎是被压死的 几只乌鸦落在了地面上，用爪子一下一下刨着地仿佛已经很熟练挖坑埋尸这套操作了，只是因为坑挖不深，才露出一个个尸体脑袋 第291章 ：【复古工作台】 听完了陆涛的汇报，翟达立刻停了下来，查看了自己的系统界面。 和预想的一样，他不可能错过【枪决老榆】这么重要装备的系统提示，在装备列表里没有任何异常，装备效果也一直是关闭的。 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误触把装备效果点开了呢 真要是这样，估计洛川路99号周围人已经全疯了。 但这件事总归要重视起来。 翟达想了想，今天是周六于是掉转车头回到基地，找到了王会计。 “帮我看一下，今晚还有没有机票去连市的？” 王会计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估计很难了，但还是打开了电脑。 这年头没有手机软件订机票一说，机票要通过航空公司网站或者打电话找票务代理。 很鬼扯的在于，票务代理总比官网要便宜所以一般企业级用户总有一两个经常合作的票务代理。 王会计电脑上看了看，又打了个电话，最后回复翟达道：“达哥，只有六点有一班还剩个头等舱，您应该是赶不上了，去连市的飞机一天就两趟。” 翟达想了想：“那就定个明天早班的。” “好的，锁定了票务信息我发消息通知您。” 回到神舟尊邸，卢薇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不过今日翟达并没有去帮厨，而是回到卧室书桌前，翻开了笔记本电脑。 搜索：乌鸦的学习能力。 作为以聪明闻名的鸟类，这类信息很多，翟达轻而易举的查到了。 首先，智力水平在人类7-8岁小孩左右，如果没有概念，可以想想二三年级的小学生。 另外认知能力强，可以总结规律、能通过“镜子测试”、记住几百张人类的面孔、并且记忆期很长，已观测到的最长记录是17年也就是记得17年前的人和事。 根据细分品种，自然界寿命在7-15岁左右，人工饲养最高可达到40岁 能够通过观察和模仿其他动物的行为来学习新的技能，使用乃至“制作”简单工具，或利用外部环境。 翟达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因为看见自己挖坑埋尸，模仿自己行为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也许不该叫“模仿”，而是“学习”，也许它们能理解自己是在给老榆提供养分 之所以比较在意这件事，甚至打算为此回去一趟，说到底还是【枪决老榆】太妖了，而且它确实有着影响周围生命精神状态的能力。 装备列表里反映的信息其实很简单，装备描述、位置在哪、效果是否开启不排除一些细微的变化系统懒得提示，或者还未到达一个质变的程度。 毕竟那是一件活着的【装备】。 就像之前，关闭效果的老榆，树根的生长速度也依旧快到匪夷所思，一晚上就能蔓延几十厘米，缠住一头猪尸系统不是照样没提示？ 谁家正经树能有的速度？ 不过目前看来，乌鸦的诡异行为，还是可以用自然规律解释得通的。 这很科学不是么！ 合上电脑，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收到了王会计的机票信息，明天最早一班 还是要回去看看，之前那种以为关闭了效果就万事大吉、让其“先成长一下”的策略，现在来看还是不太稳妥，这次装进“装备栏”中，弄回来再说。 厨房已经传来了油滋的炒菜声，“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正在给自己的男朋友准备晚饭，可能也准备好了男朋友的加餐 翟达想了想，今日偷个懒，等着吃现成的吧。 转而从背包里，将新获得的三样装备拿了出来。 【不白修工具盒】、【自作自受巫娃娃】、【混淆通行证】。 最后一个简单，看能不能和【机械核心】融合，如果不能也无所谓，总归能发挥作用。 前两个中，唯一有些用的就是【不白修工具盒】了。 修了也白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装备改造”。 但翟达打开后，凝视着那些工具许久，还是叹了一口气合上了。 东西太少了 除了十多个螺丝头，也就只有一排不同尺寸的内六角螺丝刀，就是l形状的小铁棍，以及老虎钳、电工剪、袖珍扳手 这点东西，普通人家用还能糊弄一下，但他这样的专业人拿去改造装备，超纲是必然的。 翟达不确定作用机制是怎么回事，如果改造过程中换了个外部工具可能就会直接破功。 略微沉吟后，翟达决定先试一下没成本的事儿：有没有合成路径。 闭目靠在座椅上，翟达打开装备列表，开始进行繁杂的“穷举法”，这是每次获得新装备都要做的事情，随着数量越来越多，也变得越来越繁琐。 不但要两两尝试，还要三三尝试。 但这次很快就有了结果找到了一个！ 【不白修工具盒】+【归家皮箱】。 翟达精神一震，但还是没有立马合成，而是继续组合排列，今天可是获得了三样装备呢。 结果居然真试出来了第二个合成路径，只是有些冲突。 【不白修工具盒】+【混淆通行证】 翟达微微皱眉，需要二选一么 片刻后翟达有了定论，起身将放在衣柜底层，复古而有质感的【归家皮箱】拿了出来。 始于1948年或更早 他还是决定选择这条路径。 系统的合成虽然经常给予惊喜，但大致脉络还是能预估的，原装备的材料、效果、形式，多少都会体现在最终结果里。 将工具盒与通行证合成，出来的成品有可能会是“拎着去哪里都会被允许的工具盒”，作用类似于一个“梯子”。 如果反过来变成具有工具属性的“通行证”，作用就可能和【万用钥匙】重合，毕竟通行证能干什么用？最多就是刷卡开锁。 还是和皮箱合成，相性更好一些。 【归家皮箱】虽然是白色装备，但两个效果都比较优质，只是他不常用罢了。 “装备效果1：手提此箱，若目的地是‘家’，则路途中些微增加幸运。” “装备效果2：此箱存放物因时间而受到的损害大幅减少。” 前者不太容易感知到，后者试验过，能让食物不那么容易腐坏变质，更长时间尺度下非食品的老化应该是一样的，但他没工夫做那种以年为单位的实验。 考虑到【归家皮箱】的尺寸不小，为了以免撑爆衣柜，翟达将两样物品放在了地板上，而后拉上窗帘，退出了房间。 恰逢小木头端着菜肴出来，翟达喊了一嗓子：“稍等我五分钟。” 卢薇：“没关系，还有一个菜。” 等卢薇回到厨房后，翟达心中默念了一句：“合成！” “检测到环境符合即将进行合成，请勿破坏环境、或擅自观测” “正在屏蔽波动，正在坍缩现实正在清理痕迹” “合成完成。” 一秒不到，一切结束，依旧是熟悉的“科技向系统”风格。 翟达重新推开门，面前平躺着一个比【归家皮箱】还要大且厚实的皮箱。 难道只是大了一号？ “恭喜宿主，合成绿色装备【复古工作台】。”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1：此装备自身及其内部工具，使用时磨损程度大大减少，能被收纳进入其内的‘普通工具’将被视为装备的整体，可以更换和添加。” “装备效果2：携带此装备，些微增加技术工作中的幸运值，被观察到时，增加旁人对使用者的技术信服力。” “特殊效果‘复古是一种感觉’：在此工作台上（展开状态）进行修复、改造工作，物品不会因此被损害。” “解封任务：在其上为他人维修10件物品（0/10）。” 备注：“注意，你依旧需要正确的知识和技巧，而不是说拿锤子哐哐乱砸，还是会砸碎的。” 翟达上手拎了一下很沉至少有30公斤 整体颜色依旧沿袭“归家皮箱”的棕红色牛皮风格，甚至就连时光留下的包浆色调也还在，只是没了那些划痕。 像是从生产出来起就被精心保管，但被放置了60年一样。 翟达好奇的将其平放在地上，推动把手旁的卡扣。 皮箱被打开后，里面有着严丝合缝且复杂的机关组合，盖子部分形成了如同“楼梯”一样的结构，随着翻开渐渐伸展出来。 上面插满了各种工具，螺丝刀、起子、老虎钳。 而两侧边缘也神奇的朝左右展开成楼梯状结构，插着刻刀、镊子、尺子 这样一番变形下，正中央就留出了一块30cmx50cm的操作空间，看材质是橙红色胶皮 操作空间偏小，但不是不能用而且带着一定厚度。 下方一拉，如此紧凑的情况下居然还设计有一排抽屉，三排九格，一看就是放细小零件的，目前是空的。 最有趣的是角落里还有一个可拉伸的单边放大镜，可以移动且悬停在正上方，复古工程师的调调拉满了。 整个箱子设计之精巧，只能说不愧是系统出品。 之前翟达拎起来的时候，里面完全没有晃晃荡荡的感觉，意味着合上后内部相当紧凑 翟达看着眼前的【复古工作台】，没有一个工程师能不喜欢这种东西按照系统说法，似乎是专门对应“文物修复”？ 但对翟达来说，最重要的是 它似乎完美解决了“装备改造弱化”的问题！ 第292章 ：老树搬家 【复古工作台】有着巨大作用，它本身的承载能力完爆原本的【不白修工具盒】，而且可以不断往里添加新东西。 里面的空间绰绰有余，有所计划的情况下，可以轻松涵盖掉所有常用工具，成为一个随身携带的工作台。 翟达当天晚上就想解锁这件装备的“特殊效果”，尝试一下是否真的能完美解决“弱化”这道大坎。 解封任务要求他帮助他人维修十件物品 但找遍全家，也只有卢薇的衣柜门“坏”了，开门的时候会发出三十岁中年男子腰部一样的呻吟。 稍稍有些抽象，但翟达还是生搬硬套了一下，将【复古工作台】展开在衣柜门下方。 当卢薇看到翟达只是修个“百叶”，就拿出了这么复杂的工具时，整个人都恍神了一下。 看来是个大工程 翟达真辛苦 重新调节了一下百叶的螺丝松紧，加了一点润滑剂，就算修好了，而且还真的给翟达凑了一个任务进度，来到了（1/10）。 看来这件装备的效果，并不对使用工具设限，只对空间概念设限，要在工作台的上方就是不知道判定高度是多少。 最终这件装备还是没能当晚解封，翟达只能将其留到了从东阳回来再处理。 他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今晚还是别折腾了。 —————— 第二天一早，小木头还未睡醒的时候，翟达就已经出发去往太平机场。 一场突发状况，让翟达临时决定回去一趟，感谢飞机这项发明，让他可以一两天就打个来回。 一早八点，翟达已经登上了去散装省的航班，十点多抵达，而陆涛已经搭乘了半小时前的航班，返回哈城了。 原本翟达让他等自己一起回去，但用陆涛的话说：做了一晚上噩梦，感觉人不干净了他要回哈城搓澡 搓四面的那种。 翟达忽略了那些嚷嚷的黑车师傅，走到了边缘机场边缘，这附近就是农田农村，随便找了个无人的乡间小路。 “嘭！”的一声，【机械核心】出现在原地，巨大物体挤压空气，带起了地上的烟尘。 出场效果满分。 翟达坐上车，开着朝东阳而去。 黑车打不了一点，该省省、该花花，开保时捷回老家！ 大概半小时多，十二点不到的时候，翟达就已经进入了东阳县范畴，径直去往了洛川路99号。 乌托邦和许学军工坊都关门后，这里成了大卡车都不会停留的偏僻一隅，只有那个小卖部杵在那里，等待着有人能重新将这里激活。 打开了院落的大铁门，翟达第一时间嗅了嗅鼻子没有明显的异味。 而【枪决老榆】的状态，也感觉比刚运来时茁壮了许多，初春的新叶绿油油的，一副生机盎然的感觉。 嗯，不低头看的情况下。 若是低头，那一个个露出一半的小型动物尸体，绝对能让人想把眼睛用钢丝球洗的那种。 翟达抬头看向那些乌鸦，叹了一口气道：“兄弟这活做的有点糙啊。” 乌鸦们歪着脑袋看着翟达，似乎在说：给你脸了！？ 回来的路上，翟达已经问了之前负责养护的环卫工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或者说大概猜出来了。 时间线是这样的，首先上个月中旬，院子里的植物除了老榆其他都死了，那位环卫工以为是自己浇死的，翟达走的时候开玩笑说“致死量”浇灌，但其实是定了数量的，大概隔一天一桶。 一般的树木一周才一桶 对方可能经常偷懒，几天不来，来一次浇两三桶，所以附近植物都死了后就怀疑是自己弄砸了，在她看来老榆应该也离死不远了，只是个头大暂时看不出。 于是这位害怕担责，就再没联系过翟达，而且也不来了！ 有些老人遇到事儿就和闷葫芦似的，不是瞒就是跑 若不是范俊伟有熟人七拐八拐的找上去，对方连翟达的电话都不会接。 总之养护液停了，附近的植物也都被老榆“吸”死了，可能乌鸦的小脑瓜子里担心老榆会死，于是决定自己的树自己种，模仿起翟达的行为。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动物的事情很难完全琢磨透。 那些乌鸦按照其智力水平，应该是认出翟达了，但智力是一回事儿，习性是另一回事儿，依旧蹲在树杈，用猩红的眼睛盯着看。 只有其中一只，怪叫一声飞了下来翟达强忍住躲避的欲望，乌鸦扑腾着落在了他的肩头。 和上次一样，似乎也是上次那只。 翟达从口袋摸出早已准备好的花生，弹了一颗起来，肩头的乌鸦灵巧顺畅的接住。 “你似乎是最大的一个，是这边首领？” 昨天好像看到过，乌鸦有社会结构，但不是狮子那种“雄性+妃子”模式，但体型最大的总归更有地位。 其他乌鸦没那么亲人，但翟达花生米弹上去还是会吃，全喂了一遍，也算打过招呼，翟达拿起墙边的铁铲，开始翻动树下的泥土 而那只最大的乌鸦就一直立在翟达肩头，并且专注的看他动作，似乎在学习如何高效挖坑。 果然，那些一半裸露在外的小动物，几乎每个下方都有着细小的根须，如同触手一般，【枪决老榆】的根系真的很诡异 翟达继续挖掘，一路朝着两颗死掉的“小树”方向开槽。 其实也不算小，碗口粗还是有的，好几米高，乌托邦时期还用来悬挂【不灭电灯泡】，此时却已经干枯的如同电线杆子。 地下有两股缠绕在一起的树根，一股粗一股细，但胜利者似乎是那些细根 按照这个距离看【枪决老榆】的树根可能已经遍布院子大部分面积了将其移走已经迫在眉睫了。 别过段时间，直接把乌托邦的小楼给整塌了。 到了哈城，就是室内倒吊种植，根须可以维护和修剪，远比这里方便 没必要再犹豫了，翟达拿出纯金手杖，轻敲地面确认附近没有摄像头和人，最近的一个是小卖部老板，正在睡午觉。 而后将手放在【枪决老榆】的树干上。 正要尝试收入“装备栏”中，翟达下意识抬起头。 十三只乌鸦看着他，一动不动。 透过茂密的树枝，还能看到五六个鸟巢，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蛋。 鸟巢应该是新筑的，毕竟上次这树是横着运过来的 这些乌鸦有可能世世代代都和老榆在一起，所以才会移栽后依旧追过来住。 其实从乌鸦的角度，翟达才是后来者，从“人类”的层面获得了它们“家”的所有权，折腾了它们一次不够，还要彻底带走。 翟达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动保主义者，但无谓的伤亡没必要 最后翟达自言自语道：“重新筑巢虽然麻烦，但毕竟不影响生存，尤其是开春了，食物来源比较充分，白模世界中也看了没有蛋。” 之后不再犹豫，手掌重新摸在树干上。 这是他第一次收入如此巨大的【装备】，还有点紧张呢。 “嘭”的一声，突然出现的真空区域引发气流呼啸，这棵伫立在院子里，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属于【枪决老榆】的部分，一点也没留下，如此巨大的动静连一片落叶都无。 但不属于【枪决老榆】的部分，却全留在了半空中，包括那些鸟巢都掉了下来。 乌鸦群猛地受惊起飞，好悬没直接掉在地上，盘旋着发出更刺耳的鸣叫，不知道在表达着什么。 亦或者骂的很难听。 地面上只有一个和老榆差不多粗细的洞，但更下方却是空的。 翟达用铁锹将那个洞口大致覆盖了一下，最后望了一眼躁动的乌鸦们，离开了洛川路99号。 虽然是突发情况，但来了总归要见见老妈，还有唐小葵。 给她们一个惊喜。 翟达回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三毛小区而去。 【机械核心】可以利用“装备栏”跨省转移，但只能自己开着方便，不能被身边人发现。 否则老妈就会以为他是开车回来，并且要开车回去，必然会担心。 路上，翟达口罩一戴闭目养神，今天起的太早了 却不知道，出租车背后的上空，正有一只硕大的乌鸦，振翅而飞。 正午日头下，羽毛反射着紫色系的斑斓彩光，也是它古时被称之为“祥瑞玄鸟”的原因。 就这么一路追着翟达前进。 第293章 ：讨好型鸟格 离开洛川路99号的出租车上，电台里的声音像是说书一般。 “欢迎收听迁市交通广播，fm101.9近日，我们迁市又涌现出两位优秀的年轻人” “一直以来迁市都是武脉昌隆，咱们都知道霸王项羽就出生在迁市，但这两年接连在文脉上有了起色，除了青年作家翟达，又崛起了青年女作家陆思文和数学天才卢薇后者还是去年的高考状元。” “两位优秀女性最近可是名声大噪被称之为并蒂双娇。” 东阳县属于迁市辖区，虽然离连市更近就是了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年轻的男性，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那闭目养神的身影。 许久后还是没忍住：“您是翟达老师么？” 翟达心说戴口罩还能认出来？东阳这地儿也是声望刷满了 买东西打折不？ 翟达轻轻“嗯”了一声。 又沉默了许久，司机道：“我是您学弟。” “嗯？！”（二声） 翟达睁开了眼，看向这个目测二十七八岁的司机。 司机笑了笑道：“我今年应该高三来着，不过下学期就不读了工地干了两个月，回来接班儿开出租来了” 翟达只能点点头：“工地是个能让人成长的地方。” 司机一时似乎又不知道聊什么，主要是他也没买翟达的书 去工地就是因为不想看书，要是买书看不就白干工地了么？ 恰逢从工业区返回市区，路过了一片鸟不拉屎的地方，翟达困倦却又睡不着，于是心里想起一件事。 【枪决老榆】吃了这么多营养，不知道面板有没有变化就比如那作用范围，按理来说50米涨到51米不过分吧？ 但之前一直没有系统消息，也许是因为属于“活装备”的原因。 于是等到车子因红绿灯停下后，翟达在脑海中打开系统，对【枪决老榆】进行了一次“秒开秒关”，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系统面板出现了变化。 “蓝色装备【枪决老榆】。” “装备效果1：范围内意外事故概率+55%、致死率+110%，树身下方尸身腐烂速度加快330%，当前有效范围55米” 基础数值都增长了10%左右尤其是范围。 至于其他效果倒是没有变化，效果2是异化范围内智慧生物的念头为负面效果，包括癫狂、愤怒、恐惧等 效果3是个被动描述，表示老榆可以不断成长，乃至获得新的能力。 而面板上，真的已经诞生了新能力 “新生效果‘小动物之家’：范围内小型温血生物（20kg以下），+30%概率出现恶性变异。” 基本可以不用期待这棵树会产生什么正面效果了，看样子和乌鸦持续提供小动物尸体有关。 但没关系，当它倒吊种植时，一切都会改变，只是数值缩水的厉害。 “特殊效果→倒吊之树：免疫倒栽种植带来的生态负面效果，若倒吊种植，其所有效果将出现概念反转，但会‘弱化’。” “当前反转效果：范围内些微增加幸运，树身下方生命活力增加16.5%，免疫力增加5.5%。小幅增加范围内智慧生物，‘念头’被异化成正面精神状态的概率，包括并不限于：灵感、快乐、满足、安定。” “新生效果‘小动物之家’（倒吊）：范围内小型温血生物（20kg以下），+1%概率出现良性变异。” 依旧是严重缩水但无论30%，还是1%这个概率是什么尺度下的？ 每一代？每一年？每一天？ 应该不会太离谱毕竟只是第一次出现的效果 乌鸦，应该也没有被影响，他之前是全效果关闭，哪怕没有刷新出来也不应生效。 如果有，那也是“正种”的情况下的，乌鸦们应该会变的畸形而不是聪明。 生物的变异并非完全是出生前决定的，实际上癌症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变异，出生后辐射、日照、习惯、化学都会导致变异 当然不是电影里那种，因为用核废料洗了个澡，就导致拥有超能力，从此内裤外穿成为失败的man。 现实是：生活习惯问题导致癌症、化学原因导致造血功能障碍、压力过大导致白癜风。 老榆的新效果，也许对生物研究有积极作用，可惜只能影响“小动物”是因为埋了许多小动物么 嗯不能武断的推论“埋了许多人”会怎样。 不能想，想也不行。 “π”的成员里还没有生物学天才，回头倒是可以关注一下新一轮投稿活动，各个学校的学生会，应该收上来不少了。 车子缓缓停在三毛小区前，翟达下车后正要朝里走。 那学弟司机降下窗户，忍不住说道：“翟学长，我能问您最后一个问题么？” 翟达回头看着他。 “当时您就和陆学姐谈朋友了么？” 翟达：“从没有。” “那‘船长’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翟达： “因为我说一不二。” 三毛小区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保安永远在看电视且翘着脚，爬墙虎永远没人管且很茂盛。 翟达径直朝里走去，今天是周六，老妈应该就在家，他想给老妈一个惊喜。 如果扑空了，再打电话不迟。 翟达走进小区后，一只黑色大鸟扑扇着翅膀，落在保安亭上，歪着脑袋看着翟达的背影 “好球！往下扣！” “嘿~！” “我能接住！我能接住！” 熟悉的单元楼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在打羽毛球。 于晓丽一身运动装，基本不动，而唐小葵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两条细腿紧跑。 羽毛球打成了往返跑。 唐小葵的笑声和老妈的笑声交融在一起，一副欢快的景象，翟达觉得当时自己真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老妈似乎也会和他打羽毛球，就在小区里没有网也没有界，自己那时总打不过，因为于女士比自己高也比自己壮。 那时翟达总说，早晚有一天能打赢妈妈，于女士也笑着说等着那天，只是最后翟达却忘记了兑现承诺。 因为长大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太多好玩的，去网吧打游戏、和朋友疯玩到很晚才回家，每一项都比和母亲打羽毛球有诱惑力。 那副羽毛球拍，也就那么一直躺在阳台的角落里。 正在回忆中，唐小葵一个吊球，羽毛球卡在了树上，于晓丽走到跟前跳了两下，还差不少距离，扔了两次拍子也没砸下来。 两人仰着头束手无策，于晓丽无奈道：“要是你哥在就好了” 远处的翟达嘿嘿一笑，心说正是我出场的时机，准备一个助跑起跳拿下，闪亮登场。 正要启动，一道黑影从身后飞过，带起一阵风。 巨大的乌鸦飞窜到树枝上，轻巧的叼下羽毛球，吓了树下两人一跳，而后快速返回落在了翟达肩头。 于晓丽和唐小葵顺着踪迹看去，看见翟达后均是愣在了原地。 眼花了？ 最后还是视力更好的唐小葵反应了过来，惊喜的叫了一声：“哥哥！” 于晓丽惊讶道：“哎~你咋回来了？” 惊喜的于女士本来想过来抱抱儿子，但看到那只大乌鸦有点怵，立在翟达肩上，比翟达还要高出三分之一个脑袋 “哥，你好厉害，这只鸟是你的宠物么？！” 翟达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乌鸦，其实他也被吓了一跳。 抬起手来，大乌鸦很有灵性的将羽毛球松口，准确的落在翟达掌心。 嗯事已至此。 先把这个逼装完吧。 翟达对于女士笑道：“临时有事回来一趟。” 耸了耸肩，将这只追来的家伙赶走，然后上前抱了抱母亲，又将唐小葵抱起在怀里：“晚上就走，来露个脸给你们一个惊喜，怎么又叫哥哥？叫哥！” 唐小葵仰着小脸，因为运动有些潮红：“哥~！” 翟达掂量了一下：“好像长高了？走吧，上楼去。” 于晓丽：“那鸟呢？。” “不管了，我和它不熟。” 一行人笑着往楼上去，而那只乌鸦重新停在树枝上，就这么看着三人在窗户内的楼梯间中，一层层向上 回到家里，于晓丽张罗着要再做一顿，虽然她俩之前已经吃过了，但还是希望儿子回来能吃一顿“妈饭”。 翟达没有阻拦，而是加入帮厨的行列，切配洗菜，顺便和母亲闲聊。 于晓丽已经买好了新房子，32万，建筑面积120平米，均价2600左右，小县城封顶的最高价格，不过装修都还没开始，要入住得下半年了。 运气好，暑假的时候翟达若是回来能住上，化身人型甲醛吸收器。 翟达轻巧的切着肉片，灵巧双手下刀工堪比十年老墩子。 “小葵什么时候上小学？” “她已经满六岁了，但是年末生的，得今年九月份才能上一年级，我想着要忙装修请了长假，索性也不送她去学前班了自己在家教教，这半年是融入新家庭的关键时期，我多陪陪。” “有道理，融入新家庭，是比学前班学点算数要重要，她很聪明的样子，不怕追不上。” 正聊着，窗外传来响动，翟达抬头看去，那只大乌鸦抓着半颗苹果，站在防盗窗外。 放下后还用脚往前推了推，似乎在说“给你”。 翟达： 你是要加个菜么？ 乌鸦见翟达无动于衷，停顿了一下，又飞走了。 于晓丽啧啧称奇：“这鸟真不是你养的？” “真不是，乌托邦院子里的鸟，但它好像很想让我养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乌鸦又回来了，嘴里叼着半块饼干。 似乎是从同一个垃圾堆里，换了个东西来。 翟达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心说这是在报恩？ 不，刚把人家老巢端了，没有恩只有仇更应该说，这只鸟在讨好自己。 想让自己把树还给它么 第294章 ：蹭女朋友的牌面上联播？ 原本计划当晚回去的翟达，因为不明原因多留了一晚，而当天晚上，哈城一位越达餐饮员工，则坐着飞机抵达连市机场。 第二天早上，东阳某物流公司门口，翟达拎着一个鸟笼子，里面蹲着一只巨大的乌鸦。 体长50厘米，站着能到人膝盖，这鸟笼子都买不到合适的，是翟达连夜在许学军废弃工坊搓出来的。 彭浩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翟达将大鸟笼放在地上，蹲下和那猩红的小眼睛对视。 其实单纯感觉上，很难认为这双眼睛的主人有什么智慧。 但从行为上，这确实是个异类。 翟达不管里面的乌鸦听不听得懂，平静说道：“你依然可以选择现在就飞走，如果上了车，那就是两三天的路程，从此去了千里之外。” “当然也有好处，那里你能见到熟悉的老榆树，并且再也不会有生存压力，以后就有编制了，跟我混。” 乌鸦：“嘎~！” 翟达停顿片刻，将鸟笼子彻底打开，今日艳阳高照，外面的碧云蓝天显然对鸟类应该很有诱惑力。 而后等着乌鸦做出选择。 乌鸦选择用脚投票。 伸出一只爪子，“吱呀”一声将鸟笼门又关上了，灵巧的鸟趾还将锁扣带上了。 “嘎~！” 可以，很想进步了。 昨天从下午开始，这只乌鸦就一直盘旋在三毛小区，时不时从各个窗户外出现，有时叼着果子，有时叼着花，讨好的意味非常浓。 尤其是翟达出发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在后面跟着，这种行为还是打动了翟达，机票改签又住了一晚，还连夜搓了个笼子。 当然也不是说这鸟傻，还是表现出过反抗的，早上打疫苗和抽血的时候很激动，说不定方才主动关上门，是表达抗议呢。 总之似乎自己要多一个特殊的宠物了。 哪有魔术师，能拒绝一只听话的鸟呢 翟达起身，招呼来正在和司机闲聊的彭浩。 “达哥。” 被单独叫来达哥的家乡，交代了一项重要任务，彭浩还是很激动的，他觉得这是达哥认可自己的体现。 他需要带着鸟笼一路照顾，跟着这辆小货车一起返回哈城。 这只乌鸦想要坐飞机很难，而且听说宠物航运死亡率很高翟达也不想耽误上课或体验吴越的“火疖子套餐”，所以采用了这么个办法。 公司有人用，许多事都方便。 翟达拍了拍彭浩的肩膀：“要辛苦你了，回去后带薪休假一周。” 彭浩赶紧道：“不用达哥，我想上班。” “为啥？” “来了好多新人休假心里慌” 可以，也是个很想进步的。 “那就三天吧，不能再少了，另外这个给你。” 翟达将一个书包扔给彭浩，里面很沉，彭浩疑惑道：“达哥这是什么？” 这只鸟需要用到的东西，已经都装车了，包括花生、鸟粮、宠物尿垫、饮水的东西。 一辆小货车，就带了这么些东西，而且鸟笼会放在驾驶室，后面几乎是空的。 “书包里自然装的是书，其中有一本是鸟类饲养常识，路上可能用得上，另一些是‘安全生产证’的考证资料，好好看，既能打发时间，也能学点东西。” 彭浩立马感觉头皮痒痒的 “达哥” 翟达直接摆摆手：“下半年考证的约定我还没忘，我说过的，你才十九，不可能做一辈子力工，出发吧，我也要去机场了。” 看着卡车远远离开，翟达转身离开。 书包里还有2000块现金，他怕路上彭浩抠搜，没苦硬吃。 ———— 比预计时间要晚，但下午的时候，翟达还是回到了哈工大校园。 一天半时间打了个来回，见了老妈，带走了【枪决老榆】，还顺了个宠物 可以说太有效率了。 下午第一堂大课，当翟达弯着腰溜入课堂，坐在卢薇身旁的时候，意味着这场短暂旅程彻底结束了。 卢薇推了推嘴角，给了一个可爱的手动微笑：“回来了？累不累？” “还好” “于老师和小葵好么？” “好着呢，老妈运动量上去了，人都瘦了点。” 讲台上，年轻的老师看到翟达迟到还交头接耳，决定忍无可忍便再忍一忍。 好歹翟达是来了的，说明很尊重他了 翟达没带书，和小木头合看同一本：“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么？” 卢薇想了想，小声说道：“昨天系里老师说，打算下个月开一个小型的学术报告会，邀请一些外校数学家。” “听你讲？” 卢薇摇摇头：“不完全是我，还包括其他教授、外校学者的学术进展。” 明白了，为卢薇专门攒了一个局，小木头无疑是主角。 地点就在学校主礼堂，面向所有学生开放，估计不是数学系的也会去凑热闹。 小木头倒不会害怕，她是木，不是社恐，至少面无表情的讲完话应该没问题。 毕竟她并不在乎别人的反应。 “对了，之前英文版论文投稿的《数学学报》国际版，有没有回应？” 卢薇摇摇头：“教授说那个还早。” 国际版《数学学报》和国内版并无从属关系，是数学四大顶刊之一，相当于其他学科里的《科学》、《自然》，允许一稿多投，但审稿周期极其漫长。 传言有些作者的东西，修修改改一年多才能刊登。 如果说国内版还能依靠人际关系加快审核周期，国际版就只能等了。 翟达记得最初时，数学系的人说卢薇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成果，尤其是“六页纸”的论文极具浪漫气息，新闻联播都得播三分钟。 但迄今为止，虽然网络上“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和“并蒂双娇”之名已经疯传了一段时间，却依旧没收到“泱市”的采访邀请，翟达怀疑是不是还在等国际学术界的反馈。 毕竟这年头，学术界还是要看西方评判，自己人说好不算好，西方说好才是真的好。 嗯，娱乐界、科技界、文学界、产业界其实都一样。 可能在“泱市”眼中，此时属于半场，还不能冒然开香槟？ 之后的课程，翟达以和卢薇“拼好书”的方式坚持上完，直至晚上放学，才一起朝外走去。 按照原计划，翟达是打算去精酿设备厂看看。 但人到校门口的时候，接到了“专属导员”江小白的电话。 那边的声音难以抑制的有些激动：“翟同学，刚才校宣传部的老师通知，接到了泱市的采访邀请，时间是这周六，大概率是用在新闻联播上！” 翟达一愣，决定收回前言，之前还是有点小瞧“泱市”了并没有等国际学术界的反馈。 只是单纯效率慢罢了。 对此学校肯定高度重视，舆论上出名虽然不是教学成果的“体现”，但一定是教学成果的“宣传”。 而国内最大的宣传牌面，无疑就是“新闻联播”了即便这是一个每天都播出的节目，能在上面争取到哪怕30秒的内容，也是价值巨大的。 当然前提是这30秒讲得是好事要是出坏事上了30秒，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翟达笑道：“挺好呀，需要准备什么吗？” 江小白那边声音带着点颤抖，没想到当“专属导员”还能开开眼，那可是新闻联播！ “准备的东西我还没接到通知，不过那边是想一次采访两个人。” 翟达一愣，心道两个人？还有陆思文的事儿么？ 讲道理陆思文应该远远不够格才对，排除掉“京大女神”的光环，也不过是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新人作家罢了。 而对比起来，卢薇证明数学猜想，是当下这个特殊时代里值得官方大书特书的事情，是给重建民族自信添砖加瓦。 举个例子，韩函成名这么多年，乃至往后十几年，都没这个牌面上联播这节目还是很严肃的，他们可能会报道哪个村丰收，哪个边防岗哨辛苦，给老农或小战士很长的版面，但所谓的“名人” 比登天还难，除非偷税漏税。 结果就听见江小白道：“你和卢同学都要做好准备，周末再不要安排任何事情了” 翟达一愣：“还有我的事情？” “对，那边明确说了想采访你们两个人，当然也可能不是同一个节目播出。” 可以，泱市是懂采访的。 即便不是新闻联播，也是好事。 江小白终于喘匀了气，笑着说道：“而且这次来的是名嘴，柴婧！” 翟达： 似乎是觉得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江小白还卖了个萌： “有没有很惊喜？有没有很意外？” 第295章 ：老房新厂 那是相当惊喜，相当意外。 好像09年，柴婧确实是首屈一指的名嘴来着，这是体现出泱市的重视？ 虽然这是个争议人物，但翟达明白 事已至此，不必自扰。 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的采访流程、或者以什么形式，说不定只是在校门口傻兮兮的念提词板：“哈工大是一所有历史传承的大学，在校长的英明领导下” 那样的话，其实谁来都一样，你派赵中祥来，也拍不成动物世界。 江小白之后又说了些有的没，但其实已知的信息不多，除了那天要预留出充分的时间外，似乎也就是得整两套“年轻”、“得体”、“有风采”的服装。 学校给了两个建议，a：穿印有“哈城工业大学”几个大字，除此以外再无装饰的松垮白色短袖。 翟达：b！b！b！ 也就是穿正式一点。 许多大学生在获得荣誉的时候，都是穿正装接受采访，青涩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学生。 翟达自有一套足够牌面的正装，只需要为小木头整一套，不说标准套装，至少是有正装风格的衣服。 不过距离采访还有整整五天，翟达也不可能啥也不干，就在家护肤等着上电视。 事还要做，课还要上，短途旅程之后，翟达重新开始对一些计划进行跟进。 比如为老榆准备倒吊设施，要开工了。 —————— 周二下午，翟达下课后将卢薇送回家，独自去往了位于“道里区”的工业园。 距离最初在这里遇见摇头晃脑的高成，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想当日对方是何等恣意洒脱，让人羡慕。 而如今物是人非园子还在，人进去了。 爹也进去了！ 之前怎么都不愿意的工业园，立刻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一切条件按最高规格给到越达餐饮，地税三免两减半，物业费全免，租金比全园区最低还便宜八毛， 还送二十个固定车位 这处工业园的西北角有一座老楼，整体呈现长方形，尖顶红砖，侧面还有一栋类似钟楼的耳房，远远看着如同教堂一般，带着明显的苏式色彩。 如果从其内的二楼往外看，还能将松花江一览无余，景色宜人。 唯一可惜的是那钟楼上的大表盘只剩一个空洞，被水泥糊死，破坏了一定美感。 老楼的编号是9号，正门就在钟楼脚下，翟达对这里并不陌生，整个厂子的前期规划就是他和许学军一起定下的。 除了早期作坊级的设施，“越达餐饮”还计划投入400万，将产能拉上去，一些设备已经逐渐进厂安装。 算是翟达弄出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工厂”。 此时里面大概有20号人正在工作，许学军是这里的厂长或者说车间主任，他的管理方式算不上先进，但至少“玩的转”，毕竟大厂子里做过许多年。 而且老头子不是固步自封的人，他从未停止过学习，这是师父于立华留下的最大烙印。 不过今日翟达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陆涛的。 一路和许多员工点头打招呼，在一声声“达哥”中翟达没有迷失方向，径直来到大洞下方，这里有四五个人正在忙碌。 陆涛一板一眼的戴了个安全帽，青涩的脸庞如同工地上的随时准备背锅实习生。 人是上午来的，字是中午签的，手铐是下午带上的那种。 不过在翟达的全权委托下，他其实是整个设施安装的总指挥+设计师+甲方。 翟达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怎么样？顺利么？” 陆涛抬了抬安全帽：“还顺好吧我也不确定。” 从东阳回来后，为了不过多耽误学业，陆涛立马开始了“倒吊装置”的建设工作，熟悉的老师介绍了一个小小的施工队，拉了四五号人来，今日正在现场对方案中。 作为一位天才，他其实还未成长到足够的水平，论设计方案他分分钟给出答案，但现场指挥施工又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不是“建筑”，而是简单许多的“设施”。 社恐是一道大坎。 翟达抬头看向那个大洞，未来枪决老榆会倒吊在此处，树根部分在二楼，树冠则在一楼天花板，这里的层高足有七米（单层），有充分的空间。 说实话很费事儿，也很复杂，堪比展览馆里的那些大型艺术设施，总成本达到了40万，接近十几年后的一包美国军工出品的螺丝。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枪决老榆】的范围buff加成，值得这个价格。 而且陆涛设计的很美，兼顾了功能和艺术。 陆涛长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喜欢戴安全帽，也不喜欢和工人打交道 不，准确的说他不喜欢和任何人打交道，他更喜欢画板和铅笔。 “会长，我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么？我能不能只出方案？” 翟达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想和人交流，但建筑这行是绕不开这点的，只出方案，难道就不需要和人沟通了？” 陆涛叹了一口气，只能咬牙点点头。 每个人都有天赋，每个人也都有缺陷，说不定原时间线里，陆涛就是因为无法克服这一点，导致寂寂无名一辈子。 但现在，他有了朋友，也加入了组织，还有翟达委以重任给喂经验，终将会走上更好的道路。 抽着上道，也是上。 翟达让陆涛带着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最终站在二楼俯视着“大洞”。 若是挨一枪再掉下去，死的老惨了。 “对了，我有个新的额外需求，整个装置建设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添加‘鸟类饲养’的功能，你看放在一楼还是二楼。” “鸟类饲养？” 陆涛思索了片刻，猛地想起了什么，退后了一步惊恐道：“那些残杀小动物的乌鸦？不是吧会长！你还要把它们一起带来？” 前几天院子里那一幕，至今还印刻在陆涛脑海里，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欸~动物界的事情，怎么能说残杀呢！” 况且乌鸦应该没能力捕杀那么多小动物，只是四处收集来的罢了。 “真是那些乌鸦啊？” “就一只，它喜欢那棵树，带过来做个伴，算是半散养吧，不需要关在笼子里。” 陆涛嘴皮子动了半天：“一只的话倒是很好处理，也不需要什么专门设施，预留下来一个窝，和飞进飞出的通道就行” 翟达点点头：“你先这么准备着，鸟我可以家里先养一段时间，整体工期多久？” “快的话八九天即可” “行，厂里的都是自己人，要敢开口，尤其是那个老头看到没？啥都会！” 陆涛远远看去，心里面下意识就否定了。 看上去很凶的样子 两人一起朝外走去，陆涛感慨道：“这也算是我的处女作了，没想到是一个艺术装置，而且是为了一棵树” 翟达笑了笑道：“这才哪到哪，我可以肯定，未来你会有更多的优秀的作品，正儿八经的建筑、雕塑、艺术设施、甚至摩天大楼也不无可能。” 就比如这颗老榆，等到日后作用范围更大了，本身就是一个“奇观”一般的大范围buff器。 那为之专门设计一块区域或者建筑是必然的。 甚至随着他获得越来越多的范围加成装备，会有更多这样的需求。 陆涛的天赋，就是为此准备的先决条件。 建奇观，一个哪够？ 第296章 ：编制之心坚定的乌鸦 周三的清晨，一辆风尘仆仆的小货车，停在了神舟尊邸楼下。 横跨两千公里的，两天两夜，翟达的宠物终于抵达了哈城。 彭浩揉着通红的眼睛，将护送了一路的乌鸦递到老板手里，翟达看了看，大乌鸦有些没精神。 但即便如此，见到翟达的时候还是“嘎”了两嗓子，瞬间认出了他。 翟达拍了拍彭浩的肩膀：“怎么样，还顺利么？” “顺利达哥，就是这鸟有点子妖。” “妖？” 彭浩回忆起路上事：“我晚上都不舍得锁车上，宾馆里偶尔洗澡没顾上的时候，它还会自己打开门出来溜达，见我出了厕所就又回去了还啄烂了一瓶矿泉水，大概是渴了？” 翟达看着乌鸦挑了挑眉：“哦？喝水倒是不奇怪，兽医说这只乌鸦寿命已经接近十岁，估计是看到人类喝水学的至于还会自己回笼子。” 你对编制是有多渴望啊 训练过的鸟类做到这些并不奇怪，有的鹦鹉还会杂耍呢，但这只以前可是野生的。 乌鸦歪着脑袋：“嘎！” 翟达想了想，打开了这个自己亲手制作的鸟笼。 乌鸦看着洞开的大门，似乎思索了片刻，唰的一下，冲了出去。 力道之大，笼子翟达都险些没拿稳。 这只体型巨大的乌鸦，就这么冲向了哈城的天空。 彭浩急忙道：“达哥！别跑了！” 这不是撒手没？ 翟达没有动，只是仰着头，视线追踪着乌鸦。 翼展一米多的大鸟，飞的低些和老鹰似的，这只来自东阳县的乌鸦急速拔高，展示出强大的飞行能力。 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彻底超过了所有的人类造物，将这陌生的城市一览无余。 地平线的边缘，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橘红的光映照着猩红的眼中，狂风传达着自由的声音。 乌鸦就这么急速飞行着，甚至围着神舟尊邸转了一大圈，而后还飞到了哈工大校园上方。 但最后，还是越来越低，一个减速收翼，稳稳的落在了翟达的肩头。 似乎是它最喜欢的位置。 一直耐心等待的翟达，嘴角微微翘起：“过了第一关，又过了第二关那么今日起，你编制有了。” 养宠物，也是要花费精力的，并且会投入感情，如果这只乌鸦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灵性，翟达也不愿意自找麻烦。 他没工夫既要每天担心这鸟会不会关笼子关出毛病，又要担心放飞了就不回来了。 目前看来，这只乌鸦确实灵的很。 自然界中，偶有一些特殊的个体，或是因为目睹了什么，或是因为得了什么好处，会产生对人类忠诚而长久的信任。 而每当这种事发生，总会让人心生喜悦，可能上万年来，对驯服动物的快感，就一直隐藏在基因之中。 彭浩都看呆了心里也是一阵羡慕 达哥就是达哥装逼都这么清新脱俗！ 这让他想起了电视上看到过，草原上的驯鹰人。 翟达弹起一颗花生，乌鸦灵巧的接住。 “嘎！” 翟达摸了摸鸟头：“既然以后有编制了，就得有个名字” 思索了片刻，想起了彭浩的描述： “不如就叫你小水瓶吧。” 彭浩： 乌鸦： “不喜欢？黑色的叫‘小可乐’？彭浩你觉得怎么样？” 彭浩欲言又止：“您要不直接叫‘小黑’吧” “那多没文化我好歹是个作家。” 所以小水瓶是有文化的么？彭浩觉得自己果然和文化无缘 没白辍学 不过最后，翟达还是认可了这个建议，名字只是代号，纯为了人类装逼。 他也可以起一些“玄尾”、“追风”、“金乌”这样中二的名字，但实在叫不出口 “行吧，就小黑，鸟已经这么拉风了，名字还是朴实一点，否则太过了。” 两小时后，当卢薇慵懒的从卧室出来时，入眼就是客厅里有一只巨大的黑鸟。 站在地板上，和沙发差不多高，立的笔直，正在打量她。 一时间两方都愣住了，卢薇僵在了原地 小木头回忆起来，翟达是和她说过会养只乌鸦她自然不会拒绝翟达的任何要求，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但她一直以为是鹦鹉那种体型 这是乌鸦？这一锅都炖不下呀！ 小黑面前有一张垫子，上面有许多格子和按钮，似乎是小孩子学说话的那种东西。 这只体型有些异类的乌鸦往前蹦跶了一下，伸出鸟爪，按在了其中一个按钮上。 “早上好！” 又按了一个。 “妈妈！” 小木头瞳孔都放大了 她有病，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有表情。 但现在显然是特殊情况。 阳台上，正在忙碌中的翟达露出脑袋：“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宠物鸟，名字叫小黑，放心，疫苗、驱虫、检疫都做过了，而且很乖，我已经教了它一些规矩。” 方才翟达正在清理和改造那个鸟笼，之后会连接在阳台窗户上，双向开门，除了当窝以外，也方便小黑出去溜达。 在工业园那边做好准备前，小黑会暂时住在家里，原本这段时间是用来互相熟悉，为以后散养做准备的，不过现在看来不必担心。 卢薇片刻后迟疑道：“它刚才在和我说话？” 翟达笑了笑：“我临时训练的，这家伙很聪明。” 小黑自然不会无师自通人类语言，但卢薇起床前吗，翟达已经和它互动了一个小时了，用花生引诱教会的，想给卢薇一个惊喜。 这家伙学东西很快。 说着，小黑又踩了一遍。 “早上好”、“妈妈”。 小木头迟疑的点点头，也礼貌的回了一句：“早上好小黑。” 小黑歪着脑袋疑惑了片刻，而后模仿着也点了点头，还伸出了前爪。 而后误触了一个按钮。 “真漂亮。” 小木头：“谢谢” 总之，神舟尊邸有了个新成员。 两世以来，这是翟达第一次养宠物。 电子宠物不算。 这使得他有种获得新玩具的兴奋感。 虽然一人一鸟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些特殊，一个是“反复自证的编制之心”，一个“互相信任飞没了也能接受。” 小黑基本是散养的。 白天的时候，窗户基本是常开着，刚来这里的小黑，表现出了如同“认巢鸽子”般的行为习惯，天亮随便飞，天黑就回来吃花生。 以至于小木头每天都担心这家伙不回来了。 虽然还谈不上有感情，但毕竟是翟达的宠物，飞没了挺可惜的。 偶尔翟达在校园里，还能看到小黑的身影，它的体型其实很好分辨，如果不是什么老鹰飞入城市里，这尺码哈城应该不会认错。 但翟达不允许它随意落在肩头，太张扬的同时，也影响他上课。 每天晚上，或是在家里、或是在神舟尊邸的天台，他会抽时间给小黑进行简单的训练。 方式很简单：标准且清晰的指令，及时奖励食物提供正反馈，还要带一点称赞和亲昵互动。 是的，查了一些资料后翟达才知道，动物驯养中“称赞”也很重要，尤其是聪明的那些，它们能分辨出来。 诸如“来”、“走”、“丢物拾回”这样的科目，小黑基本两三次就能明白，并且一直记住，甚至能分辨一些人类语言词汇。 这让翟达对其有了更高的期待。 有时候翟达都觉得，自己给小黑花生作为训练的“正反馈”，小黑也在用自己的高效和智慧给予他“正反馈”。 就这样，翟达沉迷于玩鸟不可自拔，每天在校园里就四处张望，一下课第一时间回家搞训练，小黑的进步可以说飞快。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周五晚上，来自泱市的采访团队，终于落地了哈城。 第297章 ：年纪轻轻《面对面》 周五，哈城太平机场，一行人从京北抵达，大量的托运行李，黑色的厚实特种箱子，彰显着他们是来工作的专业媒体团队。 队伍一共九人，摄影师3人、收音2人、化妆师、编辑、助理各一人，最后就是目前风头无量的“名记”不好意思，“名嘴”柴婧。 从配置就能看出，他们肯定不是来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 哈工大派了中巴车来接送，显出了足够的重视，满载着朝市区而去，车中几人规划起采访来。 其实有点晚，他们上一站多费了些时间。 “两人的情感关系，我觉得都是大学生了，可以风趣的问一问。” 戴着眼镜的年轻编辑迟疑道：“婧姐，台里的意思是不要涉及这个方面” 瘦瘦小小，戴着口罩的女人平静道：“我问归问，台里用不用是台里的事情，大不了剪掉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被称之为“名嘴”的大记者，在单位里有一定自主权是很正常的，包括整个团队都可以说是她的人。 集体有集体的风格，个人有个人的诉求。 一个记者如果只照本宣科，那么一辈子也出不了头。 只会念稿子需要记者么？带a4纸来不就好了？ 每个记者都要有“计划”，但在面对面的时候，也要有着“引导”和“交锋”，要去调动采访者的情绪，挖掘出更有价值的内容。 越是有关注度的采访越要如此，如果能让某明星、官员、大人物在摄像机前说出真心话、或者沉默几秒甚至动怒。 那对记者来说才是高光时刻，履历上的重要一笔。 她对两个年轻人没带任何恶意，但她有自己的风格和信奉的准则。 “卢薇有精神类问题，也许可以引导一下，天才和缺陷，总能引起关注。” “另外那位年轻，我会从他书里准备一两个问题，晚上再给你。” “婧姐是不是太迟了？哈工大那边一直在追问采访流程” 柴婧摇摇头：“那也没办法，我们也没定下来，一会儿到酒店开个会。” 简单对了一下，柴婧继续拿起手中的《超时空同居手册》，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她认为有价值的采访，工作态度会比较认真，这本书是上飞机前机场买的，没想到意外的质量不错。 不得不说一个横扫诸多奖项的青年作家，水平是有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本中文书看的入迷了。 她觉得比起数学天才少女，也许这位才能挖掘出更有意思的内容。 提到青年作家，绕不开的名字就是韩函，虽然她没有采访过此人，但其什么都敢说的性格已经是全国闻名了 翟达出现在电视上的次数不多，但似乎也不是腼腆的性格，也许能够朝这个方向引导 柴婧脑海里回忆起一些韩函过往资料，觉得可以借鉴一下 如果能引得这位对教育问题展开讨论，整个采访的质量会上升很多。 她几乎可以想象，这个年纪就取得了如此成就的人，对国内教育的看法一定是负面的，哪怕他是高考状元。 就像有钱人抱怨经商环境最多不好一样。 而这种讨论，远比单纯说“一个年轻人多么优秀”更能引起关注。 ———— 周六早晨，小木头的卧室中，翟达欣赏着卢薇的全新造型。 米色的正装风外套，内搭着象牙色的白色体恤，下配剪裁利落的灰色九分裤，袖口翻折处露出纤细的腕骨，抬手时隐约还有淡青色的脉络。 书卷气和干练达成了统一。 卢薇将高马尾从外套中抽出，转头看向目不转睛的翟达。 “怎么了？” “第一次见职业风的你，好看。” 很难不称赞一句，尤其是看着对方一点一点穿起来的。 两人一同出门，临走前翟达还看了一眼阳台上的鸟笼。 小黑又出去耍了。 因为被通知需要两套不同的衣服，他们还带了一个小行李箱，而后驱车来到了哈工大的主楼，“专属导员”江小白今日已经转职成了助理，早早在门口等候。 今日就连她也穿了一身正装，指不定哪个镜头就被扫到了不是？就是尺码略显局促，胸前的v领如同高傲的鸽子一般突出。 以泱妈的严肃风格，这画面未必能播 江小白招招手：“采访团队已经在准备了，快进去吧。” 进入主楼前，翟达看向远处的屋顶上，小黑巨大的身形蹲立在边缘，微微前倾，看样子想要下来落在肩头。 翟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鸟哨，放到嘴边长吹一声，这是专门定制的，声音在9000赫兹左右，在人类耳中不明显，听上去又细小又模糊，但鸟类对其很敏感。 长吹的意思是“不要来”。 短吹两次是“快来”。 如果先短吹再长吹，就是“你快来！你快来！你不要来！你不要来！” 小黑身体都扑棱起来了，硬生生止住，最后老老实实蹲着晒太阳。 学校里肯定有人目击到小黑，但目前为止，还无人知道这只校园里最大的鸟是翟达的。 两人在江小白的催促中，走入了主楼。 昨夜很晚两人才得到通知，今天的采访一共两段，一段用于新闻联播，主角是卢薇，另外一段是他和卢薇一起的访谈。 访谈内容可能会用于《面对面》，但不会马上播出，也需要审核通过才行。 翟达当时很意外，在他印象里《面对面》是很严肃的节目，出场的无不是巨佬级人物，自己年纪轻轻就《面对面》了？ 但查了一下历年名单才知道，这属于幸存者偏差。 这个每周播一次的节目，采访嘉宾五花八门，还包括“儿童读物作家”、“导演/编剧/作家”、“收到哈佛录取通知书的女孩”、“戏剧新生代演员”之类的人物。 翟达会留有“全是巨佬”的印象，是因为大家只记得那些巨佬。 而柴婧，是《面对面》的王牌主持人，那次让她在互联网上永生的经典质问，也是出自这个节目，不过当下还没有发生。 总之，今日的采访最终呈现效果是两部分，但拍摄却会比较零碎，比如学校外景、风采长廊、同学对两人的看法之类杂七杂八的。 翟达和卢薇被引进去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传说中的“名嘴”，而是被引到了礼堂边的小房间，这里临时被当做化妆室，两人要简单提个亮。 卢薇的独访率先开始，翟达则饶有兴趣的旁观。 礼堂中，被布置了一个采访空间，一些专业灯具对着中央30%的位置，背景是哈工大的校徽和logo，还有一些盆栽。 翟达也才见到那位“名嘴”柴婧。 说实话，面相和翟达记忆里差别蛮大的，称不上美女，但至少标致，而且比翟达脑海里后世的形象要好得多。 有趣的是，柴婧不是在台上，而是在台下，这段用于新闻联播的采访，是由另一个记者进行的，看上去像是柴婧的助理或者实习生。 翟达微微思索：因为不露脸也不露音么 而且内容确实比较简单，引导卢薇对着摄像机阐述《敏感度猜想》的意义，以及一些证明过程中的创意来源。 翟达脑海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了新闻联播的内容。 比如熟悉的演播厅内，熟悉的主持人字正腔圆道：近日，来自哈城工业大学的学生，成功证明 切镜头（哈工大正门）切镜头（logo特写）切镜头（礼堂内的卢薇） 主持人画外音：这一成果，一举在数学界引起关注，成功解决了 巴拉巴拉诸如此类。 好像新闻联播中，确实是以演播厅主持人为串联，卢薇即便是主角，可能也就几句话功夫。 倒也无怪乎柴婧在台下而不是台上。 正想着，这位就主动找了上来。 “你好翟达老师，我是你的书迷。” “你好柴老师，感谢支持。” 这位名嘴戴着很有个人特色的丝巾围在颈部，其实以哈城的天气大可不必。 柴婧主动道：“翟老师之前应该接受过一些采访，不过我们的风格可能和网络媒体不太一样，希望一会儿不要介意。” “一般而言采访的时间比较长，《面对面》节目时长在45分钟，其中人物画面大概半小时，为了保险起见至，少要有四倍以上的素材数量。” 翟达点点头，也就是两小时起步，若是算上中途休息还会更长。 不过这吓不住一个经历过签售会的作家，他在熬时间方面，有着充分呢的经验。 柴婧笑道：“访谈过程中你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束，访谈访谈，谈才是重点，并非每个问题都是有效的，有些只是闲聊，如果有不方便播出的内容，我们会后期剪掉。” 翟达总觉得对方在暗示什么搞得他反而更担心剪辑了。 不过当下这个年代，公众人物的言论环境确实是更自由的，你可以找到各种“敢说”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翟达友善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有什么问题也麻烦柴老师及时指出，你的经验总归比我们足。” 柴婧掩嘴轻笑：“你就当做和朋友聊聊天就好了。” 第298章 ：向下的自由不叫自由 卢薇的单独部分结束得很快，之后“采访空间”被重新布置了一番，翟达和卢薇两人一起的访谈即将开始。 中场休息期间，有编辑一类的人送来了流程板，也就是大致会有哪几个方向的问题，说实在的，给的有点晚了。 没记错的话，哈工大从周一就在要这个东西，此时才给到手，还是手写的粗疏版本，加起来也没两百来个字。 这说明采访者自由发挥的内容占据了大多数。 半小时后，三张椅子摆在了中央，当礼堂灯光关闭后，只有舞台中央的区域被专业灯具点亮，镜头里也只有这点空间。 加上有特殊的布置，即便熟悉哈工大的人，也不容易从电视上分辨出这里是大礼堂。 这时恰巧王春国校长姗姗来迟，几个学校老师立刻迎上来，王校长压了压手，意思是不要打扰别人，而后独自站在黑暗中。 他上午有个会，以他的位格也不必亲自露面，但想看热闹的心是压制不住的。 看到自家两个最优秀的学生在台上风姿绰绰，当校长的很难不偷着乐。 台上，翟达、卢薇、柴婧在摄像机前互相握手后落座，访谈正式开始。 每个人都独享一个机位，确保剪辑时不会错过任何素材，柴婧笑着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之前就好奇，二位是情侣么？” 翟达和卢薇对视一眼，这个问题并不在“流程中” 如此正式，至少在翟达心里觉得很正式的场合问私人问题多少有些不适。 不过还是说道：“是的。” 卢薇也点了点头。 柴婧笑的更亲和了：“真羡慕你们，这么年轻就拥有了美好的爱情。” 一点采访的小技巧，提出“私密但无关痛痒”的问题，如果对方回答了，之后会潜意识里卸掉部分“伪装”，露出更多“真我”。 之后的话题开始逐渐生活化，准确的说和二人拿到的流程基本没什么关系，翟达不确定是“访谈”本就如此，还是这位比较特立独行。 比如二人平时有什么爱好、是否从小就聪慧、甚至还询问翟达是否已经财富自由。 一些话题明显不会播出，掺杂在真真假假里，即便翟达也判断不出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 “我们知道，像二位这样的年纪就取得如此成就是很少见的，可能过往听说过的例子都是在其他国家。” “你们如何看待，大家对‘高分低能’、‘应试教育’问题的质疑。” 这并不突兀，被采访者是取得社会成就的学生，进行一番对教育问题的讨论似乎很合理。 卢薇直接摇摇头，没说话。 翟达道：“我本人的高考其实有运气因素的，而且我的身份也只是学生而非老师，对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不好评价。” 柴婧立刻追问道：“我是否可以认为，你的意思是现行教育确实有问题对么？” 你认为个鸡脖，你是哪块小饼干？ 翟达终于意识到话题的走向变化。 “有问题是肯定的，没有完美的教育，即便有，也没有完美的人。” “你有没有觉得在素质教育上，我们做的还不够，应该秉持更宽容更自由的教育理念。” “比如？” “比如国外的快乐教育、素质教育。” 翟达忍不住看向一旁，那摄像机上泱市的标志。 心道这年头还真是媒体人的“黄金时代”啊，严肃媒体、主流泱市、金牌名嘴，在摄像机前讨论这些根本不在计划中的敏感问题。 等等，好像这位的陨落，就是从镜头前没隐藏好开始的当然目前的程度还不过分。 柴婧拿出一张纸，似乎是什么资料，意味着这个问题她已经准备多时，而非临时起意。 “数据显示，我国青少年课余时间严重不足，但综合素质评价却垫底。作为高考状元，你是否认为这是应试教育过度强调分数、忽视个性发展的结果？” 她要从这位状元口中，得到“更有意义”的采访内容。 翟达疑惑道：“数据的样本是否科学？这世界上有完整教育体系的国家可能只有一半，这样我们也能排到垫底么？” 柴婧打断道：“这是国际权威组织提供的” “能告诉我名字么？” “芬兰国家教育策略评定中心。” “芬兰？那这份榜单上第一名是谁？” 这下反而柴婧尴尬了。 “呃芬兰。” 翟达： 下方，阴影中的王校长直接笑了出来。 还有摄影师，那个胡子拉碴的壮汉没忍住。 柴婧冰冷的转头瞪了过去，壮汉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不过王校长还是擒着笑意，他可不需要看人脸色。 再转回来的时候，这位名嘴语气已经带了些情绪，话语中的倾向性已经不加掩饰。 “许多学生被题海战术压垮，创造力和天性被扼杀，这是事实存在的现象，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翟达笑了，这位还真是穷追猛打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一直问下去？ 他其实能理解，柴婧和陆思文妈妈钱雅蓉曾经的状况很像。 其中的区别在于，钱雅蓉只会影响自己和身边的人，而柴婧是公众人物。 翟达叹息一声道：“教育是很复杂的投入大小、社会思潮、资源分配、心理预期哪有那么容易讨论的明白，人类未来还有多少年，对教育的讨论就会持续多少年。” “但我知道，念书本就是违反天性和辛苦的，如果释放天性就是好的教育那最优秀的应该是‘野人’。许多自认为被扼杀创造力的人，其创造力也只是‘自认为’的。” 柴婧问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尖锐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快乐教育’是错误的？” 要知道在当下，这四个字可是有着相当的含金量，许多人奉为圭臬，提及必大加赞赏。 但翟达的回答却异常果断，仿佛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是的，快乐教育是错误的，不过这个错误需要一代人去验证，现在还显现不出来。” 柴婧沉吟片刻，这位状元的回答有些出乎所料 这年头还有不骂教育的年轻人？ 她满心希望，能够引出翟达发表和韩函一般的论调，但现在看来，似乎高看这个年轻人了。 “看来您缺乏批判性思维” 对于贴脸开大的行为，翟达表示不会惯着：“批判性思维？我不正在批判你的思维么？还是说只有批判你认为的错误，才是批判性思维？” 翟达突然想到了那段著名的采访，对着摄像机道：“也许十年后、十几年后，当大家讨论‘快乐教育’的时候，还能看到这段视频，届时也许一代人的验证已经结束，静看分晓即可。” 人的认知决定了人的判断，在柴婧眼里，翟达这番话已经是自己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 于是假笑道：“真的么？我不信。” 翟达： 你丫的是不是串台了？ 商业化的笑容重新爬上脸颊，柴婧道：“你似乎很喜欢预言，我注意到你书中描述了许多未来的画面？” 翟达笑了笑：“算是吧。” “那你觉得，书中描绘的未来会实现么？我看过您的作品，里面描绘的未来很美好。” “会的，终究会的。” “哪怕在现在的教育规则下？” 翟达突然对这场采访有些累了。 他高估了柴婧的水平，也低估了对方的功利性。 句句不离，句句诛心。 可能在当前社会思潮中，她这样的才是“知识分子”，才是“明白人”。 甚至在当下这个场合，她也觉得自己才是“光正伟”的形象，并且抓到了翟达的“愚蠢”。 但翟达已经厌烦了这个游戏。 翟达坐直了身子：“你知道我们这代人，为什么会在高压下读书么？” 柴婧眼前一亮，心道这位终于要说出心里话了？开始要抨击了？ 翟达用下眼睑看人，灯光一直打在脸上，有些累了。 “我们这一代高压下读书，是因为上一代人坚持饿着肚子也要读书。” “而上一代能够饿着肚子读书，是因为有人在上上一代，跪着也要读书、枪指在头上也要读书。” “同样，我们这一代人高压下读书，下一代人才能读更好的书，读更先进的书，但永远不可能是‘快乐’的书，更不可能‘轻松’的书。” “向上的路都是难走的，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同样，快乐教育也不是教育，也许有的人因为家境好上学很快乐，但那不是教育的问题，他们生来快乐，不上学也快乐。” 翟达想到了东阳县网吧的海哥，想到了范俊伟，想到了彭浩以及以前的自己。 他其实不是这套规则的受益者，同样也不是真正的天才选手，因为他是开挂的。 所以他没资格去评判教育问题，如果没有重来一世的幸运，他本质上和无数小镇青年，寻常人家孩子一样。 但至少这机会，曾经被摆在过眼前。 即便前世大专毕业摸爬滚打的时候，也只是后悔高中没再多努力一点。 “我们的教育还有很多问题，但好歹给小镇青年留了一张课桌和一张考卷，和一个宝贵的标准答案。各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卢薇都是受益者，我们都出生在小镇里。” “如果是快乐教育，说实话我和卢薇这样的家境，有没有机会上大学都是后话了，从小学起拿到的课本，都和‘精英教育’不一样，连接触知识的机会都没有，可能高中毕业连‘读写’都不顺畅。” 言尽于此，如果对方再问，翟达会直接拒绝回答。 没有给柴婧消化的机会，翟达直接转头看向卢薇，刚才被这人搞火了，忘了卢薇也是被采访者，甚至她才是主角。 “你有什么想补充的么？” 卢薇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 翟达很好奇卢薇会问什么问题。 小木头很认真的前倾身子，眨巴着大眼睛的对柴婧说道： “您上过大学么？” 柴婧： 第299章 ：时间终究向前 柴婧没有回答卢薇的问题。 其中缘由大致是因为“原则上算上了，但没完全上”。 原本脸色就已经不太好的名嘴，肉眼可见的亲切了起来。 是的，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笑的很甜。 而翟达也笑了，小木头是懂反问的。 他给了卢薇一个“你加餐有了”的眼神，而后平静说道：“那么柴女士，是不是关于教育的话题，可以结束了？” 和我们聊得着么。 “作为外行人，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柴婧笑容一点点收敛，虽然翟达没说谁是外行，理解成“大家都是外行”也可以。 但她一个名嘴，还能听不出“阴阳”？ 在挑起这个话题前，她肯定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即便没有卢薇的绝杀，翟达表现出的有理有据和思辨能力，也让自己这个记者看上去很木讷且目的性很强。 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在台里还未决定是否采用这次采访前，自己也许应该想办法制止一下 或者留意一下剪辑 总计两小时的访谈，因为中途的一番唇枪舌剑，后半程变得相当乏味，柴婧那张脸的表情，总让人觉得她是个面试官而不是记者，而翟达和卢薇则回答的越来越简短。 直至结束后，翟达伸了个懒腰。 卢薇的新闻联播估计是有了，这方面轮不到柴婧说三道四，是任务。 但《面对面》有点悬了，说是“采访事故”也不为过。 这个女人既然有“出头”的功利心，也必然有着自我保护的欲望，名嘴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对公众，对电视台都是。 访谈后，采访团队带着换了常服的翟达和卢薇，在校园里拍了一些零散镜头，但柴婧没有再出现过。 某处草坪上，摄影师对翟达道：“你翻书就行了，我找找角度。” 翟达心道谁看书坐在草坪上，这不纯纯装逼么？ 手上的《超时空同居手册》翻了半晌，翟达还没听到摄影师的指示，抬头看向极其遥远的摄像机，大喊道：“角度找好了么~？” 你这都退到哪里去了？ 摄影师也大喊道：“找好了，我在等风，这样镜头好看一些。” 翟达： 正在无语中，一个身影来到这处草坪，手上拎着一本大部头。 “π”代号“图灵”，编程天才程墨觉得今日是个装逼的好天气，来到了熟悉的位置，却发现那颗大树下已经有人了。 “会长？” 翟达手搭凉棚：“你这是专门来装逼的？” 程墨尴尬道：“那也不能这么说看看书罢了，况且会长不也选了这里么？” 翟达指了指远处的摄像机：“我可不是，卢薇要上新闻，捎带着我也出镜，在这拍摄呢。” 程墨看到泱市的标志一愣：“新闻联播？会长要上新闻联播？” 翟达摆摆手：“那不是，我只是有可能上个《面对面》。” 程墨：这不是更牛逼么？！ 装逼还得看会长啊，稍一出手已经是我辈极限了 “你换个地方吧，摄影师已经在招手赶人了。” 程墨赶紧让开位置，以免闯入镜头。 翟达身后喊了一嗓子：“明天的聚会别忘了，有节目。” “拳击赛？” “对头。” 隐约有看不清的小飞虫在面前乱窜，翟达挥了挥手。 这时突然，背后一道黑影快速逼近，翟达听到风声时就意识到了什么，但也已经来不及拿出“鸟哨”。 “别” 巨大的翅膀收拢，小黑已经稳稳的落在了翟达肩头，猩红的小眼睛中似乎有些得意，仿佛在说： 我可没有抗命，我只是选择从背后出现 远远的，摄影师吓了一跳，要不是取景框看的清晰，他还以为是老鹰呢！ 什么鸟这么大？ 但紧接着就觉得这幅画面好啊！ 于是选择闭嘴拍摄。 几十米外，翟达赶紧看了一眼摄像机，赶紧道：“给我走，去别处玩去！” 小黑：“嘎嘎！” 好好好，这时候装听不懂是么？ 翟达只能口袋里摸出一颗花生，直接朝远处弹去，小黑终究还是翅膀比脑子快，追着花生飞走了。 这一幕完整的被摄像机捕捉到。 阳光、大树、少年、大鸟。 这镜头放电影里，也得加特效才对 摄影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虽然是打工仔，但不代表他对“镜头美感”没有追求。 大概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一切才结束，分头行动的翟达和卢薇重新汇合到了一起，一对口供小木头那边更惨，摄制组找了个阶梯教室，让卢薇将《敏感度猜想》的论文全内容写在超大黑板上。 小木头愣愣的画了快一小时板书。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所有拍摄工作结束。 据说哈工大还有接待“泱市”一行人的晚餐，江小白来询问过翟达，翟达直接拒绝了。 未来可能还会打交道，但至少这一波团队，他并不感兴趣进行社交。 《面对面》能不能上，就看情况吧，随缘。 也许未来有一天，他会真的以“巨佬”的姿态，坐在独属于自己的演播厅里，和一位自己不那么反感的采访者聊聊。 回溯过往，议论今朝。 时间的长河滚滚向前，他这个后世来客，终究会看到这世界回到他所熟悉的时代。 亦或者，成为一个更好的时代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京北。 某年代久远的“宿舍”区中，苍老的巨人正在病床上书写着什么，病床旁多了一个小书台，上面堆满了无数资料。 一只黄鹂落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张望里面的老人，似乎在疑惑他为何秋去春来，却永远走不出这房间。 窗外已经迎来春暖，但老人的体感却没有因此变得畅快，入春以来他每日耗费的心神比过去还大。 直到刺耳的闹铃声响起，惊走了黄鹂，唤来了老妇人。 钱老爱人推开房门道：“到时间了啊，东西我要给你收了。” 钱老疲惫的抬起头：“闹铃响了么？我怎么没听见？” “本来就是给我听的” “再给我五分钟” 老妇人没有催促，她陪伴爱侣已经六十载，很清楚一些工作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当然嘴上的叨念也是不会少的。 “马上就一百岁的人，还忙碌这些做什么” 钱老声音虚弱的笑道：“多少岁活着就不能只喘气” 苍老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它不让我停我能怎么办呢” 爱人叹息一口气道：“你这岁数，再写信给国家，不是凭空添乱么。” 钱老颤颤巍巍摘下眼镜：“所以才要认真，才要多查资料多思考” 随着退出一线工作的时间变长，他已经很久没再发表过意见、写过信了。 因为做事要实事求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无法像以前那样高强度的思考、看论文、了解学术界的实时动态，就不该肆意发表意见。 但这一次，他确实又忍不住想要写一些东西。 自机缘巧合，看了一本年轻人的书后，钱老就对里面描写的近未来很感兴趣，尤其是科技和产业发展。 山巅的巨人垂落目光，自然不会只是欣赏，那颗大脑重新被挑起了兴趣，兴致盎然的运转起来。 只是若想得到有意义、有价值的内容，而不是依仗曾经的功绩与位格瞎说一通，还需要摸索许多东西。 所以他托人带来了许多资料，堆积在并不宽敞的家中，每日案牍劳形。 直到爱人插手管治，现在每天只有上午一小时和下午一小时“工作时间”。 但这也是有用的，他看到了比新闻里更详细的东西，也看到了许多好消息。 爱人无奈道：“你若是真的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把小翟叫来聊聊？马上就是清明节了，那小伙子也就放假了。” 钱老眯起眼睛笑道：“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早已经脱离小翟的书了，都是些复杂的事情，再等等吧再等等” 钱老将面前那封信、或者说是笔记本合上，封面上手写着：《关于‘十二五’产业发展的二三建议》。 笔记本递还给爱人，按照约定，他今天已经不能再工作了。 轻轻叹息一声，这位巨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最近你老把我快一百岁挂在嘴边，你真觉得我能活到那时么？” 爱人收拾笔记的手一顿。 “我们这个岁数其实活的长点短点都没遗憾了，只是100岁听着好听些，让人有盼头” “我总想着，你这辈子名头已经很多了，再多一个“百岁老人”好像也挺配的不是么。” 老妇人将手放在钱老额头： “然后啊你再等几年，等我也一百岁了，我俩加起来两百岁多，恐怕全世界也不多见不是么？” 钱老哈哈笑道：“是啊不说全世界，历史上也不常见啊” 可是很快笑声就变成了咳嗽，一下一下，仿佛破风箱一般。 “咳咳最近感觉肺不太舒服” 爱人立刻道：“那就多休息，按时吃药” 钱老摆摆手：“药一顿没少，但这个年纪吃了也没什么用” “你刚才讲都快一百岁了，没什么遗憾其实我还是有的啊” 钱老看向窗外，那只黄鹂鸟又飞了回来，歪着脑袋望着窗内。 他遗憾年轻时的梦想“星际航行”，至今没有见证。 他遗憾没有见到中国人奔月。 他遗憾老朋友们走的都太早。 也遗憾新事物来的太迟。 老伴看着钱老出神，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清明节也许能邀请那小伙子来京北坐坐。 两人从小认识，陪伴走过了近一个世纪，她很清楚对方是喜欢和年轻人聊聊天的，只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第300章 ：京北的电话 周日，夜晚渐渐降临。 后门那条无名道路上，越达餐饮再次进入了忙碌期。 面包车、依维柯进进出出，精酿桶来了又走。 随着近期的快速扩张，越达餐饮的员工总数已经正式突破一百人，哈工大的主基地四十余人，各处分基地也渐渐开始运转，还包括一处工厂。 全公司的日供数量，已经从春节前的2.4万升，朝着五万升爬升，四个分基地都还没拉满产能，但强大的盈利能力已经日新月异，每日毛利从最初的不足三十万，朝着五十万大关迈进。 哪怕正在急速扩张不断投入，账面上的钱也在快速累积中。 随着天气回暖入春，那处不对外营业的“迷雾酒馆”也有了些新变化，门口摆了几张桌子、休闲椅，菜单上多了咖啡，提供的小食也越来越越丰富。 这处酒馆虽然地处偏僻，但已经被一些哈工大的学生注意到，尤其是后方老小区有不少学生租房子居住，夜里路过总能看见温暖的光。 只是无论来问多少次，这里都不对外营业，却偶尔能看到里面有人不由好奇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渐渐的，这里也成了校园里的一则趣谈。 今日，迷雾酒馆来了不少人，π的全体成员悉数到场，已经不常出现在后门的许学军也专门赶来。 酒保韩琪在后厨忙碌，一些炸制的小食不断出炉，许学军吃了两个觉得没意思，多走了几步去对面街叫了许多烧烤来。 于是格调损失了不少，烟火与热闹却升腾了起来。 一台专门搬过来的大屏幕电视链接着线路，程墨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试着什么，许学军嘬着鸡架：“看个电视为啥还要连电脑？” “大爷我得爬梯子，这比赛国内没有转播。” 另一边，建筑学天才陆涛也在敲键盘，倒吊装置的安装已经完成了70%，但每天都有新的问题涌现。 随着第一次做“领导者”，他也在快速的成长。 葛巧巧则和“飞艇”齐林讨论“薅会长羊毛”的事情。 “是么还有旋翼无人机的方向？悬赏题太多了，没注意。” 齐林笑道：“会长其实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些合适的方向。” 在他看来，这是变着法给大家发钱呢 毕竟以他们的水平，想产什么有实际价值的东西还很难。 在他看来，如果说技术也有阶层，论文只在最低的一档。 即便是有价值、有突破性的论文，距产生实际效益比如“专利”，还有不小的距离。 而专利中也是少部分，才能真的产生收益，没用的专利多了去了。 大概100:10:1的程度？也可能更低。 至少齐林是这么认为的，但却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在正确的方向上，会很容易突破这些所谓的“比例”。 “旋翼无人机设计并不难，飞控才是重点，我正想着和‘图灵’取取经呢” 这时，门外一辆豪华轿车停下，这辆全哈城唯一的车型不会有人认错。 翟达牵着卢薇推而入，引得一连串招呼声。 不久后，“哈城唯一越哥”也姗姗来迟，最近吴越很忙，肉眼可见的有些疲惫，不过气场也越发沉稳。 只是无论外面如何威风，走入这小小酒馆时，棱角也迅速被暖光所融化。 韩琪适时递来一杯吴越最爱的“修道院”：“越哥辛苦了。” 众人打过招呼，注意力渐渐倾斜到电视上，上面开始出现了海外某电视台的画面，从其听不懂一句的鸟语和鸟字来看，来自东南亚。 两天前，范俊伟抵达了马来吉隆坡，参加他职业生涯的第9场比赛，也是第一场国际比赛。 乌托邦的小伙伴们无条件支持范俊伟，但出国去看比赛终究是太麻烦了一些，比如翟达他们就只能在这里爬梯子看。 不过还是有人比较虎，真的去了吉隆坡。 翟达一边看着电视里的画面，一边关注群里面的消息。 刘萌：“楚翔和项佑到了么？” 敖文：“应该已经到了，摄像机能不能扫到就两说了。” 李冬冬：“淦！我好着急啊！梯子不会弄！” 是的，同在沪上上学的楚翔和项佑，居然真的跑去吉隆坡了。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是自己挣钱去浪的。 项佑在春节说过，他帮人做网站，挣了些钱，后来感觉单枪匹马太累了，就拉上了楚翔一起。 两个一人在复大，一人在沪大，离得本就不太远，一个懂技术，一个会来事儿，据说新学期收入翻了一倍，而且项佑打算开始做网页游戏。 总之，这次两人斥巨资，自掏腰包千里迢迢去支持范俊伟。 翟达的评价是：两个虎逼。 并且叮嘱他们一定注意安全，跟着范俊伟的团队一起别落单，那边是大型俱乐部集体出行。 有人可能会说马来还好。 但翟达表示永远不要相信东南亚的治安。 电视上先是一连串的广告，都是些本地品牌，一个也不认识，这次拳赛名头很大，叫“亚洲拳王争霸赛”，包括中日韩泰越等多国选手参加，项目涵盖拳击、自由搏击两大项，金腰带还是有含金量的。 若是拿了冠军，也能自称“亚洲拳王”了。 当然范俊伟在群里反复强调，他只是去积攒国际赛事经验去的，让大家不要有太高的预期，说不定自己一场就被ko了呢。 终于，画面上出现了解说和拳手信息，范俊伟以静态卡片的形式出现在演播厅，可惜主持人介绍的话一句听不懂。 葛巧巧只看着那雄壮的身影：“这就是你高中同学？他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也太壮了？” 翟达笑了笑：“他高中时比现在还壮，不过是肥壮，这还是瘦了的，人家已经专业训练快一年了。” 范俊伟只是初赛，这种比赛转播预热不会太久，主持人巴巴了几分钟后，就切到了现场。 翟达直接笑了出来，心道还是小看了楚翔他们，不是摄像机扫不扫得到的问题，而是很难不扫到。 原本观众席上就没太多人，两个显眼包举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肉山大魔王必胜！！！”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韩文“干死棒子”。 因为范俊伟的第一个对手是韩国人。 导播专门给这个横幅多留了十几秒时间，要说东亚一盘散沙，但在体育界，你若是讨厌韩国人 那我们都是好朋友。 终于，拳手依次出场，首先从通道中走出的咖位较小的新人范俊伟，套着赤红的兜帽，若隐若现的强壮身躯随着长襟摆动露出峥嵘。 化学天才孙婷下意识咬着吸管，心道这手比自己腿还粗 不得不说瘦了之后范俊伟还挺帅的，不是演艺圈那种帅，而是坚毅昂扬的那种帅。 “肉山”转头，和后方的楚翔、项佑挥了挥手。 然后对着摄像机笑了笑：“乌托邦加油！” 显然是知道大家都在用各种办法看比赛。 群里立马炸开了，只有蓉城的李冬冬感觉天塌了，他还是没弄好爬梯子的事儿。 敖文：“肉山大魔王牛逼！” 刘萌：“干他！” 李海莉：“女孩子家家的，什么干不干的，要用淦！” 李冬冬：“完蛋了，我还没弄好，去找学长帮忙！” 他楼上有个学长，虽然不修边幅胖胖的还有络腮胡，但人很和善，什么忙都愿意帮。 电视上，范俊伟的对手也出现了，披着蓝色兜帽，对比起来更有气势些，因为腰上有块金腰带。 什么含金量不知道，反正挺粗的 查过资料的翟达解释道：“这帮子以前是次重量级的，增重上来打重量级，那腰带是他们自己国内的。” 程墨问道：“强么？” “鬼知道，反正韩国自己吹的挺牛逼的，什么大韩民国最强力量代表之类的但好像那条金腰带得的并不光彩，据说就差裁判也上场助拳了。” 电视上给出了两边的数据对比，范俊伟8胜0负8ko，对方是27胜7负14ko。 还是那句话，初赛没那么多预热，能播出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而且是给韩国选手“崔万”面子，毕竟腰上带着一个。 随着“叮叮叮”的钟声响起，两人正式开始比赛，翟达也站了起来凑近了一些，清晰度实在不够。 对比起来，那个崔万比范俊伟还高一些，但肉量比较少，属于骨架大。 但对方比范俊伟年长好几岁，接受了近十年的专业训练，并且处于拳手黄金期。 从纸面数据来说，范俊伟赢面不大。 韩国选手看了一眼那横幅，还专门用韩语写怒气值已经max了。 于是对范俊伟说了一句什么。 翟达微微皱眉，虽然不懂唇语，但韩国人嘴里能吐出什么好鸟，好像是歧视性的“庆强穷”。 估摸是觉得用韩语范俊伟听不懂，还用的是英语。 嘛~虽然楚翔他们也开炮了，但那是观众，选手在台上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范俊伟毫无反应。 因为他英语从未考过30分以上，对牛弹琴了属于。 其实这个词也只能影响到直人包括其他被精神殖民的亚洲国家，但对国人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只会觉得无语 没啥好说的，叫艾森豪·威尔出来聊。 这位“少年将军”只是认真比赛，踱步两圈后率先试探，蓝方防守反击长臂猛地一挥。 这一拳势大力沉，正中蒙面的话，迷雾酒馆里一半人得倒，另一半得进icu。 但范俊伟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拳风从鼻尖划过。 这一幕很有戏剧性，范俊伟的表情平静的像是面前飞过了一只蚊子。 这是对“距离”的极致把握，而拳击手，距离就是最好的防守。 韩国选手似乎被过于淡然的反应激怒，刚才还是max，现在估计是+∞了。 再次一记刺拳。 范俊伟突然一个下沉，利用自己比对方“矮”的优势，以不符合体型的速度朝前欺近。 右勾拳，正中肝脏。 电视里传来“嗙”的重响，韩国拳手人已经歪了，防守大乱。 但范俊伟一套连招还未打完，低头左手上勾拳，正中下巴。 抬头右手补勾拳，再度正中侧脸。 伤害完全溢出，韩国选手还未倒地，人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比范俊伟还高的身躯应声倒地，裁判一个滑跪冲进来读秒，生怕晚了一秒。 范俊伟直接转身，喝水去了。 迷雾酒馆里先是鸦雀无声，而后是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我们预热了一晚上，就这么短？ 韩琪好奇的从后厨撩起帘子心说我薯角都没炸熟。 许学军鸡架才嘬了一半：“翟达你不是说，小伟是积攒经验，不要有太高预期么？” 这孩子乌托邦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搭手干活，这么能打？ 翟达心说：我不造啊，这是他自己说的啊！ 哥们你秒人的这么谦虚？ 我是给了你一点外挂，但只是恢复体力罢了 镜头内，读秒还没结束，范俊伟已经靠着台边休息了，教练鲁哲递上一个水壶，正是曾经的【万里水壶】，现在叫【必胜水壶】了。 水壶多了一点装饰，上面贴了一面五星红旗。 镜头还给了红旗一个特写。 但范俊伟没喝漱漱口又吐了，好像拳手都是这样，能不能使得效果触发翟达也不清楚。 最终，韩国拳手还是没站起来，在地上翻过a面翻b面，死活爬不起来。 重量级拳击，拳拳到肉，一拳就能决定胜负，而他中了三拳。 某种意义上也很厉害了。 翟达颇为无语，看向身后众人，轻咳一声：“那什么虽然结束的有些突兀，但猛男是这样的越猛越快。” “不过聚会没有结束，大家继续” 正说着，翟达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而且是座机。 多年习惯让他一秒挂断，手比脑子还快，但很快电话又拨了回来。 翟达只能示意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接起电话朝外走去。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 “是小翟么？” 翟达疑惑道：“你是？” “我是蒋英啊之前见过的。” 翟达迷糊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位是钱老的爱人！ “蒋蒋奶奶您好。” 那边的声音道：“我是问俞院士要的你的电话，没打扰吧？” “没有没有” 三言两语后，翟达得到了两个惊讶的信息。 一是钱老看了自己的《超时空同居手册》，而且很感兴趣。 翟达一瞬间都以为对方弄错了那是软科幻言情小说来着。 蒋奶奶你确定么？这核理么？ 第二个是对方询问自己，过段时间的清明节假期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有时间想邀请他去京北。 翟达连忙问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他办么？ “没什么事儿，就是一顿家宴，和你钱爷爷聊聊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清明节请人来家里吃饭，其实氛围是有点不对的。 但都这个年纪了，错过又不知道何时 翟达挂了电话还是有些懵。 这家宴规格有些高啊 第301章 ：老榆显威 范俊伟以一场炸薯条般的快速ko，送了对手光速回家。 故乡妈妈的泡菜还没腌好，选手已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旅程。 虽然这使得全国各地支持他的乌托邦小伙伴们感觉意犹未尽，但心底里还是开心的。 实力碾压，总是好事，范俊伟口中去积累经验的比赛，恐怕能走的更远了。 最乐的是楚翔和项佑，电视里看秒杀和现场看完全两个感觉，这么说吧，肾上腺素分泌的比范俊伟这个选手还多。 而且他们还能继续多看几场，整个“亚洲拳王争霸赛”一共七天，范俊伟若是打满，至少是五场。 这对体力是个不小的考验，好在他有翟达支援的小外挂。 下场后，一个和范俊伟差不多身高的壮汉搂着范俊伟：“可以啊，恁这拳真中啊！” 范俊伟憨厚的笑了笑：“还行吧磊哥，对手实力不强。” 壮汉拍了拍范俊伟的肩膀：“好好打，决赛咱俩碰头！” 范俊伟也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争取。” 竞技体育，队友也是对手，磊哥教了他许多，但赛场是赛场，没有相让的说法。 如果这里打出成绩，未来半年还有两场国际赛事，最后就是 今年的全运会 另一边，来自京北的邀请也让翟达很意外。 能够再次见见那位巨人，翟自然高兴，但讲道理只是去“报喜”见过一次，好像关系还没到专门邀请去吃家宴的程度。 可能这几个月，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距离清明节还有一周左右，不过翟达已经让王会计订购了机票。 原本翟达是想带上小木头一起的，即便不能去钱老家蹭饭，也可以在京北转转，不过小木头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为四月初的学术报告会做准备。 届时会有国内诸多学府，尤其是数学强势大学的学者、教授来到哈工大。 京大、鲁大、科大、浙大都有许多人，而卢薇是其中的压轴主角。 各自的风采都在绽放，这初春的季节，必不止一枝花。 之后的几天里，翟达每日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则拎着【复古工作台】，奔波在各个分基地之间，以大老板之姿，客串修理工人，刷取解封任务进度。 泱市那边迟迟未来消息，按道理确定要哪天上新闻会提前通知哈工大一声，但包括《新闻联播》和《面对面》都没了反馈，任是校宣传部着急上火也没用。 很难不怀疑是柴婧从中作梗了。 翟达和卢薇干脆不再关注这件事。 这事和人一样，能上的早晚能上，上不了的求也没用。 他心态放平了，泱市只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上不了《面对面》，影响我越达餐饮一个月利润一千多万么？ 影响我《超时空同居手册》销量突破200万，再次突破国内小说类目记录么？ 影响我拥有全哈城最大的鸟，而且很通人性么？ 影响我的范围成长增幅器，要正式落坑了么？ 周四，翟达请了一天假，独自开车去往了哈城的郊区。 说是独自也不太对，后座还有一个乘客。 帕拉梅拉中，后排右侧放着一个巨大的鸟笼，还贴心的用安全带固定住。 里面蹲着一只大乌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 而副驾驶座椅的靠背上，有一块不小的屏幕，线路被隐藏在座椅皮套内，看上去还算整洁，就是分辨率不太高。 其上播放着视频资料，传来标准的翻译腔声音。 “经过训练的鸟类，可以完成许多令人惊喜的工作，让我们看看这只名叫托尼的鹦鹉，你好呀托尼~。” “看呀，它在和大家打招呼呢，多可爱啊~，接下来，我会让托尼骑上它特制的小滑板，并且完成一系列动作” 小黑猩红的眼睛目不转睛，一看一个不吱声。 “融合效果：该车屏幕播放的任何内容，导致的沉迷度+200%。” 【机械核心】五天的融合期早已经结束，原本属于【老汉电视机】的“念”已经彻底被这辆帕拉梅拉吸收，作用机制不变，但生效范围从后排屏幕变成了全车。 而翟达为其添加了一些有趣的内容。 一边开车，一边还说道：“注意距离，伤眼睛。” 小黑：“嘎！” 也许是让翟达别打扰它的意思。 翟达微微一笑，开到了指定地点，位于郊区的某条无人小路。 这是一段盘旋路，两侧种植着茂密的树木，视野非常受限，并且平日很少有车来。 路边停了一辆空的大卡车，一个司机在抽烟等候。 翟达下车后和对方三言两语说了几句，司机就朝坡下走去了，似乎是选择打车离开。 这卡车是租，但翟达只要车不要司机，和物流公司联系的，司机也没废话，送到了人就走了。 将小黑从车内拿出，看视频入迷的小黑有些晃神，翟达打开鸟笼将其放飞，而后吹动鸟哨。 “两短一长”，意思是警戒周围，如果有车或者人靠近，回来叫两声预警，也是两短一长。 之前的训练科目中小黑完成的很好。 翟达爬上大卡车，在更高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车会在短时间内经过。 而后手放在身前。 默念道“释放”。 “嘭”的一声，一颗大树凭空出现，空气被挤压的嗡鸣声中，整个卡车都向下沉了几寸。 如此费劲巴拉，只是为了【枪决老榆】有个比较合理的出场方式。 工业园9号的倒吊装置已经建设完毕，今日就是放树的日子，这需要许多人和设备的帮助。 他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唰”的一下掏出一颗数吨重、十多米的大树。 而工业园里有门卫和监控，也不能偷偷半夜去放在指定地点，所以它至少得是以“正常运输”的方式抵达的，也方便直接从车上吊装。 与前段时间相比，这棵老榆树完全保持了刚被放入“装备栏”中的模样，而且由于“装备栏”的特性，树根连一点泥土都没有。 这就使得出现了非常诡异的状态，老榆树冠朝外，以减少枝叶损失，而树根对着车头，除了常见的乔木深色根须外，还有大量密密麻麻的纤细嫩白根须，最细的部分比筷子还细。 仿佛上半身是榆树，下半身是人参一般！ 一股仙风道骨、天材地宝的感觉。 当然如果细想，这些细根都是用来吸收别的生物的“触手”，就又是另一种风格了。 翟达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些根须不会动，心里松了一口气。 之前一直埋在地下，后来也没空间让他拿出来观察，老榆有许多特性还未弄清楚。 那根须蓬松又极长，直接给车头都头盖住了，仿佛长了头发一般，好在柔软可整理，翟达费了一会儿功夫将其收拢起来，而后从帕拉梅拉后备箱拿出彩条布，遮盖了一下主体。 一个人干这活儿还挺费劲前后爬上爬下的 大概十几分钟后，一辆两广轻型运兵车驶来，跳下来几个“平头老百姓”，都是公司员工，其中一个原本是运输兵，有a照。 翟达指挥了片刻后，三辆车一起出发，去往工业园。 工业园里，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设备，陆涛带着人在这等候，卡车直接开入了厂房内，工人们掀开彩条布的时候，惊讶的喊道： “我的天！！这是老树成精了啊！” “我看看这是参须啊！” 一声声惊呼中，翟达平淡的说道：“南方的新品种，‘榆参’！不要慌，先干活吧，拖久了伤树。” “榆参？我好像听说过。” “你还听过这玩意儿？” “记不清了，好像是沾酱油吃的” 那工人汉子沉默了一会儿。 “南方人是真的什么都吃啊” 只有陆涛看那些“参须”若有所思，而后表情越来越微妙。 二楼的屋顶已经布置好了悬吊装置，钢缆垂落至一楼，老榆会被吊起升入大洞中，而后同步与装置固定起来。 这一工作很复杂，哪怕准备充分，也忙碌了三个小时，老榆的主体看不出变化，只是掉了许多叶子和残枝，但那些“参须”肉眼可见的蔫吧了。 终于，到了下午四点的，【枪决老榆】的倒吊工作才算初步完成了。 此时如从一楼厂房大门走入，百米后就能看到天花板上倒垂的巨大树冠，被八根钢柱支撑固定。 厂房周边装了四台十六合一日光反射器，通过几扇高窗将日光引导进来，再通过镜面分布在树冠四周。 因为自然光是人为引导的，所以它有了形状，空气中的粉尘呈现出锥形，尖尖对着地面突起的室内造景坛。 倒吊的树冠本就震撼而美丽，但如果去二楼看看，就更精彩了。 巨大的碗状水槽，一米多高，六米直径，这体型加上里面的水，已经需要钢架额外支撑了。 老榆的树根被修剪掉不少，剩余的部分从水槽底部向上，形成了镂空的复杂脉络，当营养液灌满之后，里面就像是奇幻故事里的水下世界。 少量粗重的大根，无数嫩白的小根配合水槽自身的玄黑色，又美丽又神秘。 墙角还有一个组合式储液罐，里面可以储藏各类总计500升的营养液。 未来老榆会以“倒吊”+“水培”的特殊方式存在，一来可以观察根须情况，二来是可以方便的、大剂量的添加营养液，免去了土培的许多麻烦，也增加了工厂里的清洁度。 同时老榆吸收什么，100%可控，比土培要明晰多了。 许学军低头看着水槽，因为黑色配白须的缘故，视觉上会感觉这里特别深。 砸吧了一下嘴：“你这整的工厂里比艺术馆还好看！” 翟达笑了笑：“本身就是艺术馆取景回来后设计的。” 但这个更大胆，因为一般的树这样根本养不活！ 翟达道：“影响厂里工作么？” “不影响，咱又不是什么精密制造、无菌车间，本身就是组装焊接，有这玩意儿看着心情还好点一楼看也舒坦。” 许老头想起一事：“你二楼到底要干嘛用？” 翟达故作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时间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下班回家，陆涛最后一次确定一切顺利后，长出了一口气。 和自己的“处女座”合照了一番后，也离开了。 他迈出了自己成为建筑师的第一步，而且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厂房内只剩下了翟达。 二楼的“根之潭”前，翟达低头凝视片刻，这东西因为结构，看久了仿佛凝视深渊一般。 一旁的营养液肥度传感器的指标，已经下降了不少，甚至水位线也有所变化。 显然远超正常树木的吸收速度。 不过没关系，水培就是为了管理方便，就是为了快速成长，翟达走了两步，在空旷的二楼拉出储液罐的水管，直接往“根之潭”里灌。 布满水槽，或者说是“肥槽”后，翟达沉吟片刻。 右手一个响指，【纯金秘密手杖】出现在掌心，轻轻顿挫在地面上。 清脆的响声中，无形的波纹瞬间覆盖了整个工业园，翟达确定9号楼内已经再无其他人后，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很重要，他要第一次体验一下 【枪决老榆】倒吊后的正面效果buff。 深吸一口气，翟达打开了一直避之如虎的装备效果。 “开启！” “倒吊效果：范围内些微增加幸运，范围内生命活力增加16.5%，免疫力增加5.5%。小幅增加范围内智慧生物，‘念头’被异化成正面精神状态的概率，包括并不限于：灵感、快乐、满足、安定。” 翟达闭目体会了片刻，深吸一口气。 感觉神清气爽。 他确认了一件事，+16.5%生命活力，并非是增加体力，而是更深层次的微妙感觉。 仿佛行走在参天古木环绕的天然氧吧中，亦或者站在一览无余的高山之上，整个人有种体内活力被激活的感觉。 他的力量没有增加、呼吸没有绵长，但总觉得自己更有活力了 当然，这种程度不会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立竿见影，明日员工们上班也会享受到这一加成，但大体会被归结在“厂里多了个植物艺术装饰，看着真让人舒坦”。 至于5.5%免疫力，就无法判定了，只能认为可以减少疾病的概率。 接下来，翟达开始试图在脑海中思考复杂的问题，他挑选的是前段时间，机械核心内“磷酸铁锂”电池中的结构。 不得不说，十几年后的电池，本身就是一部工业书，翟达即便开挂洞悉了所有结构，也距离吃透还有很远的距离。 因为“结构”和“设计”只是它的一部分。 这个疑难问题他前段时间卡壳的厉害，他需要自己有基础的理解，再去引导化学天才孙婷。 如果是往常，脱离纸笔又脱离资料的情况下凭空想象，纯属胡闹。 卡壳久了还会很烦躁，人脑并不是能硬盘，纯靠记忆就能理清楚复杂的问题。 就在翟达感觉要放弃无用功的时候，他的情绪渐渐开始安定下来不再烦躁，甚至觉得思绪很轻快、灵动。 闭目状态下的翟达微微一笑，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触发了效果： 念头被转化为正面精神状态 若非按图索骥，这变化还真有点“润物细无声”的意思。 虽然智力程度、记忆力并未增加，但这绝对是脑力工作的绝强搭配，更不要说还能触发灵感！ 彻底感应了一番后，翟达睁开眼，朝楼下走去。 最后在一楼，老榆的树冠下方仰起头来。 已经早就在树冠中撒欢的小黑，嘎了一声飞了下来，落在了翟达肩头。 虽然倒吊过来了，但老榆还是那棵老榆，乌鸦还是那只乌鸦。 陆涛在伪装成木材的钢柱侧面，添加了一个鸟巢，隐蔽在树冠内，鸟食和水都可以用机械轮滑的方式给它送上去更换。 翟达摸了摸小黑的头：“我去京北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吧，和人交代过了，食水每天更换，并且不阻拦你去外面闲逛。” 翟达指了指侧面一扇通风用的高窗，离地六七米，也只有小黑能用起来，那边以后会是常开状态。 小黑嘎嘎一声，回到了树上。 而翟达则朝外走去。 老榆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家，以它的潜力来说，有些屈才了，但也有了快速成长的机会。 未来这里的工人，会享受到这一范围加成（目前还无法覆盖全厂），但更重要的是，以后翟达会将二楼改造成研究基地。 提供给自己、小木头、以及“π”的其他天才们。 不过在这之前，先去一趟京北吧。 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第302章 ：来都来了 四月四日，清明节假期的第一天，翟达就出发去往了京北。 清明之后，新学期也就过半了，考虑到他考试周前后会格外繁忙，大概是暑假前最后一次出远门了。 老榆的养护工作，他已经交给了工厂的人，每日会有人去补充营养液，自从厂里多了个“绿色艺术”装置，工人们普遍反映工作心情都舒畅了。 干活有劲儿、心情愉悦，产量都开始攀升了。 许学军啧啧称奇，心道改善工厂环境还真的有助于提升效率。 当然这只是【枪决老榆】最低端的用法，未来还会有很多变化。 首都国际机场，翟达从到达出口走出，一身春装显得高大挺拔。 如果不戴口罩，这个回头率被认出来是大概率事件。 他的一般穿衣都比较简单，但毕竟审美是比较超前的，干练又不乏风采，包括简单的“中式前刺”发型，也和时下流行的飞机头风格迥异，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他能拥有为数不少的“颜值粉”，穿衣风格至少占了7分。 剩下93分才是硬实力。 这次陆思文没法来接，她要回东阳祭祖，据说今年整得比较隆重，三牲三畜都搞出来了，还邀请了一些远房亲戚。 看得出陆泽涛老帅哥是真的觉得陆家“三代从文”是件大事 据说还专门润色了一篇祭文要颂念。 相对而言，翟家/于家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于晓丽女士现在清闲了，常去洒扫，反而不必在节假日凑热闹，专门打了电话叮嘱翟达不要瞎跑了，毕竟才回去过。 出租车一直行驶了快一个小时，可把司机乐的够呛，排队两小时可算是够本了，一高兴 绕路都免了，这叫日行一善！ 这次翟达依旧借住在陆思文那里，这是小鹿电话里三番五次央求的。 本人不在京北无法接待翟达已经感觉很内疚了，翟达若不过去那边住，她大概半夜得坐起来生自己气。 考虑到之前小鹿本人在他都住了，人不在更没什么必要矫情。 舒适一些不说，还能蹭个车开，去钱老那边吃饭，路虎总归比帕拉梅拉低调点。 嗯虽然也不多。 抵达“紫燕园”才下午三点，翟达洗了个澡，整理了一下行李。 老榆合理安置倒吊后，他腾出了一个宝贵的装备栏。 目前三个装备栏里，分别是【纯金秘密手杖】、【机械核心】、【复古工作台】，短时间内这个组合应该不会再有变化。 前两者没什么说的，常用物件，后者则已经依靠帮助越达餐饮维修设备，完成了解封任务，只是尚未有时间尝试改造装备。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复古工作台】有可以放入新工具（非装备）且视为一体的特性，也承担了许多储物能力，广义上可以被认为是“工具”的一般物品，翟达往里面填了许多。 三样装备在装备栏中，再加上随身携带的【魔法书】，这样一来即便行装简单，功能上却也相当于他带了全身家当，需要任何装备效果都能随时取用。 下午五点，翟达预判了晚高峰的预判，穿戴整齐，在楼下小卖部拎了一箱“六个核桃”，就此出发。 他还特地拆开包装看了一眼，不是“六个铁”。 还好，否则这样登门岂不是要失礼？ 一个小时后，翟达终于抵达了那处如同老小区一般的院落。 这里比冬季来时要有了更多色彩，树叶抽出新的枝丫，老猫在院子里发情干嚎。 那上次就觉得很有部队气息的岗哨，拦下了翟达。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上次是自动抬杆，显然是车号报备过了，这次是私人邀请，但也只是询问了一下楼号，就放他进去了。 甚至没让他签字登记也未出现电影里那种大佬身边全是密探高手、金牌保镖、保密局成员的状态。 翟达记得俞院士说过，这里是科学院几十年前建的专家宿舍，产权不外售，其制式和规格放在现在自然落伍了，但里面住的不说全是功勋大佬，也得是科学界有分量的人物吧。 这样一想，管理的还有点松散啊这靠谱么？ 是因为蒋奶奶打过招呼了？ 翟达停好车在老楼房前，一层层向上，清了清嗓子，敲响了门。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熟悉的老屋呈现在翟达面前。 带着上世纪特色的陈旧家具，摆满老物件的立柜，盖着塑料布的餐桌。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进门就满屋子的折线。 蓝色的【工程控制论（原稿）】、似乎和口琴能形成搭配的【回忆留声机】、【冯·卡门的亲笔信】 可能是摆放位置有变化，今日还露出一个新成员。 “恭喜宿主，发现绿色特殊物品【jpl初代工作证】：作为最初的创始人、第五位成员，他的工作证是冯·卡门手写的。”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1：携带此证书，可以顺利出入美国所有航天相关部门（只对人有效，无法欺骗设备）。” “装备效果2：若火箭技术水平未超过自身技术积累，则可以本能的预判火箭发射是否会出现问题。” “特殊效果‘抉择’：若舍弃‘某物’后，可以一定程度增加思维速度（小幅度），具体效果根据舍弃之物对主人价值决定。” “备注：在出国前的少年时期，他就将星际航行当做毕生梦想，但之后还是做出了抉择，回到祖国，将双脚扎根在落后的技术土壤，若未有这番抉择，十五年后他很可能作为jpl的掌门人，参与阿波罗计划。” 翟达心道不愧是巨佬的家走过了近一个世纪，这屋子里有太多东西，就是历史本身。 “哎呀小翟，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热情招呼让翟达回过了神，举起伴手礼：“登门拜访，总不好空手” 蒋奶奶接过六个核桃，还是那么和蔼可亲，给他递了双拖鞋，如同招呼自家子侄一般：“快进来坐，饭快做好了，先吃了再聊。” 翟达刚换了鞋，更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钱老居然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那位无须无发的巨人，虚弱又和蔼的笑道：“小翟还真把你叫来了我都说了不麻烦你” 翟达赶紧问好。 上次来，还以为钱老早已经无法下床了呢。 其实他想错了，钱老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病床上，但每天依旧会坐轮椅移动一两次，有时是出去晒晒太阳，有时是做一些“康复运动”保证肌肉活性。 这也是医生的要求。 但身体状况确实比较极限，已经失去了自己下床的能力，需要护工抱着转移。 钱老的轮椅被推在了沙发前，翟达也被蒋奶奶拉着坐在其身旁：“看电视，吃水果啊！别客气，当自己家就成。” 说着将老年人家中必备的组合装坚果拼盘，拉到翟达面前，给他塞了一把花生。 上次和一大队人来报喜，其实并未有机会融入这老房子的氛围，这次单独前来，感觉很是奇妙。 钱老微微转头，扬了扬下巴：“吃花生吃花生” 翟达坐的笔直，一板一眼的剥起花生来，其实他不怎么吃这玩意儿，平时都是喂鸟。 但心思早已不在花生上了。 脑海里只在想着一件事： 我，翟达。 重活一世，来这儿吃家常饭 牛逼！ 第303章 ：回忆过去，听取未来 饭香的味道从厨房传来，钱老家的沙发上，翟达抓着一把花生，心不在焉的剥着。 身旁的老人打量着高大的翟达，想起他技术能手和作家的身份，这神奇的组合很能博得他这一代人的好感。 在他们那个年代，文理是不怎么分家的。 都叫做：学问。 每个在科学上有所成就的人，归其一生，也都有着不俗的文化造诣，未必是能著书立传，而是博览而常思。 这时钱老爱人走来，从餐桌上拿起一本书放在钱老腿上：“学森你不是总琢磨小翟的书么？现在作者来了，有什么好奇的可以直接问了，总好过天天瞎想费神。” 翟达赶紧坐直了身子：“钱老，您真的看了我的书？” 这是他觉得最离谱的事情我软科幻言情来着！ 钱老涉猎这么广么？ 钱老笑道：“看过，小俞托人送来的” 钱老翻开书本，很快找到一页，这说明他已经对书的内容很熟悉了。 指着其中一行道：“这里面描述的无人机种地，虽然有文字的描述，但我一直理解不太好，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的？” 翟达一愣，心道原来是关注这种事情么 书里其实有很多插画，不过为了整体风格都是偏向温馨言情方向，后世的科技产物即便有，也只是插画角落里的配件。 毕竟这是言情小说，不是硬科幻设定集。 其中无人机种地、送外卖的场景，并不符合男女主活动范畴，所以只存在于台词中，大致就是男主钟鸣惊讶后世技术时，谷小年冒出来一句：“这有什么惊讶的，人家都开始用无人机种地、送外卖了。” 翟达解释道：“和其他无人机差不多，最多是种地的会大一些” 翟达一通比划，钱老找到点感觉，但依旧不清晰。 在人家家里也不好画画，翟达干脆说了一句：“我上个厕所。” 时间有点长，好似专门来老人家开大了一样，翟达再走出来的时候，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拍立得照片，递给钱老。 “我想起来了，插画师画过一些效果图，那人挺风趣的，以照片的形式给我寄了一些留作纪念，就一直在我背包里。” 钱老戴上老花镜，接过照片眼睛一亮。 只见照片上，在绿油油的田野上和和煦阳光下，一架巨大的无人机正在平行飞行，地上的稻谷被风吹动，液体被均匀地抛洒在植被上。 这画面对十几年后来说稀松平常，没亲眼见过，短视频也必然刷到过，但对当下来说，有着相当的震撼。 翟达又递过来一张照片，是农用无人机的概念图特写，钱老看得更加清晰。 “这设计的不错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翟达笑了笑：“就是，奇思妙想，我有个朋友做航模设计的，一起探讨过。” 其实并没有。 钱老又指着另一段道：“那这个机器狗又是什么样子？” 那段是男主跟随女主在2024年的街上闲逛，遇见有人溜机器狗，闹了个笑话。 这次翟达早有准备，从一沓拍立得中挑挑拣拣拿出一张递给钱老：“就这样。” 钱老看了片刻，反应却没有无人机那么大，良久后冒出来一句话：“这东西民用的价值是？” 翟达干笑了一声：“主要是逗个乐子图个新鲜，当然背一把步枪也是不错的选择我是说在我设定的世界观里是这样。” 钱老点点头，能背着步枪就合理了 继而兴致勃勃道：“说说你的世界观，先说无人机吧，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农业用的无人机。” 这个问题会比较庞大，任何严谨的“世界观”，都是环环相扣的，这相当于钱老在问，他为什么觉得这样的“未来”会发生。 翟达思索了片刻道： “首先就是民用玩具，其实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一些玩具作用的四旋翼无人机了，我问过那个朋友，属于玩具航模的一种，载重量几乎没有，控制也比较复杂。” 钱老点点头，他对这个问题好奇，自然也查过资料，当下就有旋翼无人机，难度不大，纯粹是昂贵且小众的玩具。 翟达继续道：“那么既然存在市场，就存在用户反馈和竞争改进，商家会逐渐对电池容量、载重大小、飞控程序进行升级” 钱老听得很认真。 “玩具市场终究有限，商家会很自然想到如何拓展用途，在几个可能的领域中，我觉得‘飞行拍摄’会是最方便也最合理的展开，对载重要求不高，却能提供完全不同的体验，于是市场更大、资金更充裕、继续升级” “到这个阶段，它依旧是‘玩物’属性居多，但已经可以培养出一两个大公司了，技术实力提升更多，最终企业根据自身拓张业务的欲望，逐渐覆盖了运送和农业这样的领域” “也许会有一些领域的拓展并不成功，但会飞确实方便且新奇，农药、外卖、巡逻都可以，重要的是它是一个工具。” 钱老的眼睛亮了起来，而翟达也越来越顺畅。 他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去描述那自己所知的世界了，今日终于借着“世界观”的由头，可以畅所欲言。 他在回忆过去。 而钱老在听取未来。 这是上上个时代的“遗留者”，在和下个时代的“归来者”之间的探讨。 或者说，一场天马行空的头脑风暴 翟达比划了一个中等大小的体积：“当然我觉得用于战争也是很可能的，毕竟能驼得动照相机，也就能驼得动炸弹，续航再低，也比坦克炮弹飞的更远，可能在某一些局部冲突后，大家看待无人机的眼光都不同了。” 翟达继续道：“最重要的是，由于其本身就是规模化的轻工业，在这方面我国优势很大，华强北您听说过吧，反应速度一流，所以在我的预期里，旋翼无人机行业最终的话语权会控制在国内” “不光是无人机，人才和产业的滚雪球效应可能已经开始，其他新出现的事物，有些诞生在国内，有些诞生在国外，但最终会因为产业优势，逐渐聚拢在我们这，比如新能源汽车、光伏发电、通讯技术” 钱老沉吟片刻，说道：“那你的世界观中，反复提到了ai的重要性，你觉得它给社会带来的变化，比无人机还大么？” 翟达思索片刻后道：“难说，体感上似乎是无人机，因为看得见摸得着，你在路边看到有人在用无人机送东西或表演灯光秀，你也会觉得它走入了你的生活，哪怕你从未拥有过一台无人机。” “而ai这东西，终究是偏向幕后的呃，您懂得，这只是我设计的世界观，观点受限于我的认知” 这不是自谦，即便是社科和产业专家，也需要积年累月的研究跟进，才能对这样大的命题做出判断，更何况一个短视频选手。 前世最后几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被窝探险事业上 再说得直白点，专家也不见得有用，庞大的社会运转，已经不是单独个人能研究明白的了，哪怕一个部门，从上到下无数人一起捉摸，也不敢说100%准确。 他确实是来自后世的“先知”，但这个知，也受限于自己的认知，包括ai，也是从短视频获取信息居多。 人，要对社会有敬畏之心，靠着自己的一点偏颇视角，就自认为看透一切，那叫“砖家”。 钱老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蒋奶奶走了过来：“学森、小翟，吃饭先，吃了饭你们再聊。” 两人相视一眼，带着残留的些许兴奋，但也只能中止这场头脑风暴。 翟达主动起身，推着钱老来到餐桌旁，钱老爱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是背着钱老叫翟达来的，如今看来，确实是做了对的选择。 她最清楚不过，从小相识八十多年的爱人，高兴兴奋是什么状态了，哪怕被掩盖在了时光冲刷的衰老面庞之后。 钱老坐在餐桌前，笑呵呵的开了个玩笑：“沾了小翟的光了，我终于能上桌吃饭了。” 近几年身体状况下降，大部分时候都在床头吃。 蒋奶奶埋怨道：“真会告状，小翟你别理你钱爷爷，吃菜吃菜。” 说是给翟达做好吃的，但蒋奶奶也就只能做出一道菜来，剩下的都是护工兼保姆做的。 毕竟这位，到今年年底也要90岁了。 而餐桌上，翟达精准地找到了哪道菜是蒋奶奶所做，夸赞起来：“这道葱烧芋头做的真不错，很正宗。” 蒋奶奶果然相当高兴。 这是南方菜式，江浙风味明显。 吃饭的时候翟达和钱老就没有再聊了，因为坐在餐桌前吃饭，对钱老来说确实是比较辛苦的事情，钱老的手抬起次数多了，就会疲惫拿不起。 护工要喂，大概是不想在病床外展露出虚弱的一面，钱老拒绝了许多次。 翟达看的有些心酸。 这世界上无人能抵挡的，唯有时间任是如何璀璨的星辰，终究会有暗淡的时候。 大概半个小时后，晚饭结束，钱老却没有放翟达走的意思，而是将其叫去了病房，继续刚才的那些畅享与闲谈。 但其实翟达看出了钱老已经累了，只是在强打精神，于是等钱老安顿好后，提议去给钱老接杯热水。 转身离开的间隙，翟达趁着无人在意，已经偷偷对着水杯拍下了一张照片。 无人看到这一幕，翟达手很快也只耽误了三五秒，就让护工接了杯热水返回了。 回到房间，钱老喝了一口：“谢谢小翟了，来做客还做这些杂事。” 翟达笑道：“我是后辈，一点小活罢了。” 喝了一口后的钱老砸吧了一下嘴 这水 喝着真舒爽啊 于是又喝了一口。 第304章 ：诗篇未老，不负青春 简单布置的病房中，钱老近来托人带的资料，堆积如山的垒在病床旁。 钱老喝了一口水后，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 “临时装备【玻璃杯】：23:45:12” “此容器内承载的水，可恢复使用者体力、精力，效果随饮用时状态而变化，满态时无效，筋疲力尽时每满口可恢复3%（弱化），会额外消耗体内热量。” 这自然是翟达用魔法书构建的临时装备，但效果有些超出了翟达的预料，他自己也试过，没什么太大反应，温和的过头了，所以才敢给钱老“加料”。 翟达突然想到：也许这副衰老的躯体，原本就无时无刻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钱老又喝了一口：“小翟，我们继续讨论未来好像我们的造车能力不错？那这个部分又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翟达坐在钱老病床旁，强调道：“钱老，只是软科幻里的世界观罢了，您说的好似我未卜先知似的。” 钱老一愣：“当然聊的是世界观啊，怎么会想到别处去？” 翟达心说也对啊，自己多此一举了 于是装模作样的从背包里翻腾了片刻，拿出了一张拍立得。 上面是插混式新能源车的结构草图，他之前为了避免反复上厕所显得自己三金片吃多了一样，提前用【留念拍立得】从后脑拍下了许多东西。 但这张并非来自于后世的记忆，他也记不了那么清楚，而是来自于之前对【机械核心】的自我研究。 “技术发展可以抽冷子来一下，但产业发展必然有脉络，无人机是这样，汽车也是” “排除掉那些装饰性的东西，最核心的还是动力系统，所以小说中，我觉得汽车技术革新会是朝着这个方向进步” “那你为什么觉得是电能而不是氢能呢？” “人类对电的开发都多少年了，氢能直接民用？得费多少功夫？怎么想都是错误的技术路线，而且电能汽车还能反哺其他领域突破，什么东西不用电？” 翟达按图索骥，将这些认知，以回溯的方式合理化，讲述给钱老听。 每每谈至关键点，居然有一种和小翟不谋而合的感觉。 他却不知，许多事情，并非和小翟不谋而合，而是他的思绪，早已经命中了未来。 两人又开始第二轮头脑风暴。 钱老在可喝几口水后，精神头愈发的好，或者说近几年都没这么好过。 他的声音不再那么颤颤巍巍，他的中气越来越足，思维也越来越敏捷。 整的翟达都有些害怕了 喝多了不会出问题吧？ 诚然系统描述没有什么负面作用，但这毕竟是一个98岁的老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真的没问题么？ 哪怕没副作用，喝多了电解质也失衡啊！ 【玻璃杯】端起又放下，护工还来添加了两次，钱老不知道第几次拿起水杯的时候，翟达终于伸手拦住了。 “钱老水喝多了也不好会中毒，您要是真渴了喝瓶六个核桃吧” 钱老一愣，确实莫名其妙喝了一肚子水也就放下了。 小小的病房中，一老一少谈天说地，思维完全发散，好似有聊不完的话题。 从一开始讨论小说里的“世界观”，到当下现实中的一些技术突破，从小说里对未来国际局势的想象，到现在思潮上的一些困境。 钱老许久没和人说这么多话了，关键是身体也不允许。 今日钱老真的感觉酣畅淋漓。 仿佛回到了自己八十岁的时候，状态出奇的好。 蒋奶奶这次绝对算是纵容，一个人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电视，心里担忧不已，却没有进来打搅。 从晚饭后的七点多，一直到接近十一点，钱老终于有了“累”的感觉。 他觉得今天差不多该结束了 他从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时代人的畅想。 也从镜花水月中的未来里，看到了一点欣慰。 但思想的天马行空，最终会需要回落到这张病床上，最终警告着他。 该到此为止了。 只是他不想就结束的这么突兀，翟达身上的朝阳之气，扫去他身上的沉沉暮气。 他突然，想要更浪漫的终止这次谈话。 就如同李先生之“青春”。 俾以青年纯洁之躬…永续青春之生涯，致我为青春之我。 终老不负。 “小翟，把灯关了。” 翟达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钱老只是温和的笑着，眼中透露出青春灵动，又重复了一遍。 翟达点点头，关上了灯。 一时间，钱老的病房陷入了一片黑暗，眼睛尚未适应时，房间里唯一亮光的地方，是那台生命体征检测仪。 和窗外一轮明月。 黑暗中，钱老望着明月，看的出神。 “小翟，你对航天感兴趣么？” 翟达思索了片刻，诚恳的摇了摇头。 “至少目前不，对我来说有些遥远。” 不知为何，听到“航天”二字，翟达总觉得无法提起兴趣，仿佛天然就绝缘一般。 “那对什么感兴趣？你构建了一个有趣的世界观，这些必然都来自于你自己的奇思妙想，我猜猜？无人机？” 翟达依旧摇了摇头。 很奇怪，好像也没太大感觉但比航天好一些。 钱老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轻声说道：“那听听我的故事？” 翟达点点头 “我从小被人称为聪慧，三岁能背诗百首、写些稚嫩文章、心算加减乘除但我最感兴趣的，其实是那片天空” “任何学业，对我来说都很简单，父亲怕我顽劣，让我学音乐我就学音乐，让我学英语就学英语我每天很早完成功课，就为了能晚上捉摸自己的事情，我觉得地上的事儿啊烦心” “每每听见哪里打仗了，哪里饥荒了那种无力感，折磨着那代人的每个有志青年，仿佛这片大地上无处不是血色与疾苦，而天上的事儿，宁静又高远，有无限的魅力。” 钱老的语速不快，双眼比翟达更先一步适应黑暗，看着窗外的夜空，渐渐有了些许星辰。 这片区域不算繁华，光污染没那么严重。 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那几个星星点点是如此明晰，明晰在心中而非眼中。 跨过近一个世纪，他依然能迅速判断出这些星辰的名字。 “三十年代时，大洋彼岸传来消息，说美国人发明了火箭，当时我看到报纸颇为不服气，因为我从小就听说火箭，为何却是美国人发明的？《武备志》里的‘火龙出水’，不就是二级火箭么？” “那时报纸语焉不详，我就自己异想天开，设计了所谓的火箭，还计算了燃料模拟后来被刊登在当时的《浙省青年报》上，引来许多人嘲笑中国人，饭都吃不饱，老想着好高骛远。” “那几十年，人类科技快速爆发，我怀揣着对宇宙的幻想，去往美国留学，一年拿到硕士、四年拿到博士，那时的博士真的是已经走到了已知科学的边缘，我放眼望去皆是未知，但豪情壮志觉得此生必能踏足宇宙成就那最浪漫的事业。” “仿佛征服宇宙，是人类的天命。” “但后来但后来我意识到这人啊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中，翟达下意识握住了钱老的手。 枯瘦、干瘪皮薄如透光。 翟达的双眼也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到了钱老的表情。 从怀念和豪情，变成了温暖和浪漫。 钱老拍了拍翟达的手。 宽大、温暖、有生命力。 “我终于意识到这人啊，终究是脚下，要重过天空。” “宇宙虽好，可填不饱肚子，活不了性命我钱学森不能一辈子仰头看天，却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这片土地上有那么多焦土，山河尚且待须重整，去管那星辰作甚从古至今，‘离去’永远称不上浪漫。” “‘归来’才是。” “你说你对航天不感兴趣，也许也是一件好事，你便能将自己的才情，都用在地上的人儿身上。” 翟达赶紧道：“钱老我哪有什么才情我只是一个，幸运儿罢了。” 钱老的认可，很大程度来自于自己的“先知”，他不想窃据这份重视。 钱老笑了，摇摇头：“你那些奇思妙想，不正是证明了有着优秀的判断力么？幸运是才情，先见之明也是，路是人走的，无所谓先迈出哪只脚。” 钱老从窗外稀疏的星辰收回目光，其实他看不清。 目光转向翟达，其实又看得清。 这分明就是曾经的自己嘛~ 明月皎皎，古人迟暮望今人，远星烁烁，灯火阑珊照归程。 他此生如此浪漫，到终止符时，突然也想不负青春。 浪漫的终止，不在于尾声。 而在于回响。 钱老反扣住翟达的手，温和的说道：“小翟你很好，很优秀，要不要，做我钱学森的学生？” 他下意识看向了病床旁的笔记本。 “和我一起，再做一次研究？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斯则人类之寿，虽在耄耋之年，而吾人苟奋自我之欲能，又何不可返于无尽青春之域 而奏起死回生之功也。 ——《青春》 第305章 ：关门弟子 这段关系并非是从科学研究出发，也很难说是传统师徒，它的开始和缘由，都很特别。 作为老一辈有信仰的科学家，这一行为并没有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广宴来宾，斟茶拜师一类的。 只是在那间只有月光和星辉的病房里，两人握了握手，消息也只传到了蒋奶奶那里。 这份师生关系，只存在于这小小的房间，不存在于任何学校学籍、工作关系中。 至少目前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翟达再度来到了钱老家。 院子门口，停车设备居然自动抬杆了，这让翟达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院子外面的岗哨这次没再拦他询问缘由，只是视线跟着车挪移了一阵。 翟达再次敲响了门，蒋奶奶开门后笑着道：“小翟，快进来吧。” “师母早上好。” 听到这称呼，蒋奶奶笑的更开心了：“早饭吃了么？” “吃过了，您忙您的。” 正要走进钱老房间，蒋奶奶拉住翟达，小声道： “小翟，我知道你俩讨论事情起来高兴，但要注意时间，上下午各两个小时不能再多了，你老师毕竟年纪大了。” 翟达点点头：“您放心，也不用卡着时间，老师累了我们就结束。” 蒋奶奶道：“给你找了一张桌子，你进去就看到了。” 走进卧室，钱老已经坐直了身子，似乎等候多时了。 这位老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疲惫状态，苍老的身躯就像漏斗，昨日那些被弥补的体力再次消弭。 这位毕竟不是累了或病了，而是老了 仅仅一个【必胜水壶】的效果，远远不能给予本质性的变化，而且喝多了也不行。 可能只有【枪决老榆】的神奇能力，有机会让钱老完全变得不同。 生命活力+16.5%，终归是有效的，就是不知道程度如何。 只是【留念拍立得】无法影响蓝色装备，那大树要倒吊也极为麻烦，总不能和市政申请，在钱老楼下再建一个特殊装置，最后再把树拉来吧？ 这也太抽象了逻辑上也解释不通啊！况且老榆还有许多秘密要研究，光天化日之下放在千里之外不可能的。 需要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将钱老邀请去哈城哎~又要考虑钱老身体问题。 小房间旁的不远处，多了一张书桌，靠着书柜，不知道一晚上时间从哪里找来的。 似乎就变成了之后几天里，翟达的工作区域了。 翟达挽起袖子道：“那么咱今天做什么，老师？” 钱老举起手上的《超时空同居手册》：“今天就还讨论点轻松的事儿。” 翟达苦笑道：“您也别太当真，不过是小说罢了。” “灵感都来源于生活，而文学是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我们要做的不是盲目依赖灵感，而是尽可能抓住灵感。” 昨天翟达已经知道，钱老口中的“最后一次研究”，并非严谨而系统的科学研究，而是将一些想法整理成建议。 对未来产业发展布局的二三建议。 小说里的那些灵感，只是其很小一部分，或者说一个引子，更多的还是埋首于庞杂的资料中，来梳理脉络。 翟达笑了笑道：“行，需要我给您接杯水么？” 这时窗外传来动静，一只黄鹂鸟落在窗台，歪着脑袋朝里望去。 似乎在奇怪，这间腐朽的房间，怎么会有新的来客。 那衰老的巨人，怎么会焕发了新的青春。 —————— 原本只是来吃一顿饭，结果机缘巧合，吃了许多顿。 之后几日，翟达如同打卡上班一样，每日都来这处院子，坐在钱老房间自己的小桌上，辅助钱老整理大量资料，同时两人一起探讨着许多天马行空。 哪怕不涉及具体的科学原理，但钱老强大的预见性、分析能力，也已经让翟达惊叹不已。 这位走过近一个世纪，不但是科研，包括国际局势、各国情况、产业脉络都有着高屋建瓴的判断力。 而翟达在那张小桌子后，学到的也不是“知识”，而是“道理”。 在不断地探讨和数据支持下，翟达也渐渐有了一些想法。 关于【机械核心】上的那些技术，自己该从哪个切入点开始。 才能最便利的乘坐时代的东风，遇山开山遇水过水。 不过他实际上每天还挺悠闲的，因为钱老的体力精力不济，师母每日只允许上午下午各两小时工作时间，翟达考虑到钱老的年纪摆在这，从不超时，有时甚至会提前结束。 不过每次，他都会为钱老倒一杯水，用临时装备【玻璃杯】。 就一杯，再换就是普通杯子，钱老家杯子都一个样式。 因为恢复体力效果需要消耗额外热量，钱老胃口都好了些，用师母的话说，比平时多吃一小半。 中午富余的时间，帮师母和保姆做做饭，下午四点钟就又下班了。 整体还是很悠闲的。 不过京北这边也没什么事儿需要忙，翟达也不着急离开，再帮忙整一顿饭，自己也蹭一顿。 这处京北郊区的小院，翟达仿佛彻底融入了进来。 晚饭，钱老再度被推了出来，笑呵呵道：“又沾光了，连续上桌吃饭。” 蒋奶奶已经习惯了老伴儿的幽默：“你沾光的多了，不是小翟来了，你一天哪有四个小时好工作，不要命了？” 不过说起来，这两天爱人确实变得更有精神了可能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这并非迷信，心情和思维对生理的影响本就很大。 总之，老伴这个“新学生”，她心里也是喜欢的紧，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事儿也不需要想那么多。 不过过几天就该体检了，得让医生好好看看老伴儿。 说句不好听的，这年纪任何状态上的“上升”，都容易让人联想到“回光返照”。 翟达擦了擦手，一起端菜上桌，最后在钱老的提议下，将电视调至了泱市一套。 钱老家的保姆手艺很好，做菜水平极高，不比餐厅大厨差，还有很强的医疗护理知识，翟达觉得这位应该不是随便能找到的，很可能是上面委派的。 吃的正开心，翟达突然捕捉到了电视里传来熟悉的三个字。 “哈工大”。 包括翟达，钱老和蒋奶奶也好奇的转过头去，保姆很有眼色的将音量调至了最大。 “近日，哈工大数学系的年轻学者卢薇，独自攻克了重要的数学猜想——《敏感度猜想》” 画面里，先是给到了哈工大正门，而后是几秒钟校徽特写，最后电视上，出现了翟达非常熟悉的俏脸。 画外音：“《敏感度猜想》，是布尔函数复杂度理论的核心问题，被列为理论计算机科学的十大难题” 和最早翟达脑补的模式一模一样！ 声音虽然是主持人的，但画面上则是卢薇在对着黑板书写证明过程的画面。 翟达嘴角微微翘起。 在新闻联播里看到自己女朋友，这感觉真的很新奇。 尤其连那身得体又靓丽的衣服，都是他看着卢薇一件件穿上的。 至于没有一点自己镜头这件事，反而不值得在意了。 镜头不断切换，卢薇冷淡学霸的气场显露无疑。 钱老眯着眼，笑道：“小翟，这是你同学啊~真优秀你们认识么？” 翟达轻咳一声：“老师，这是我女朋友。” 钱老：？ 他通过新闻有听闻过，有个年轻人攻克了数学猜想，但网络上那些纷纷扰扰就和钱老没关系了，所以并不知道卢薇和翟达的关系。 钱老笑呵呵的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结果蒋奶奶疑惑了，好奇道：“你女朋友不是另一个女作家么？” 翟达脸色一僵，您这是哪里听到的八卦 凶手自白，一秒破案，保姆干笑道：“那啥我女儿也看您的书，后来钱老也看这书，我就和蒋老师闲聊过，是我女儿和我说的，那丫头大概是记错了。” “呃没事，网上什么消息都有，都是八卦” 钱老挑了挑眉，竖起大拇指，又重复了一次：“更厉害。” 翟达：？ 身心愉悦之下，钱老也幽默起来了 蒋奶奶埋怨一句：“当老师的不教些好的！” 翟达没有掐表，但这次新闻联播确实花了不小的篇幅讲这件事情。 很努力的、尝试用尽量浅显的方式，告诉全国所有观众，这个数学猜想有什么意义，六页纸证明有多牛逼，有多能证明我国涌现出了一个厉害的数学天才。 最难能可贵的是，卢薇没有任何海外背景。 以往类似的荣誉，总得加一个“华人科学家”、“华裔科学家”之类的，这次直接干干净净。 我国！ 卢薇的新闻结束，翟达喜滋滋的发了个消息给小木头，两人一起的《面对面》没后续了，但新闻联播也是大喜事。 之后蒋奶奶还询问了一句两人是怎么认识的，翟达挑了些简单的讲讲，卢薇的故事很长，敞开说一晚上也讲不完。 饭吃到一半，明显感觉今天饭做多了，大概是保姆高估了翟达的饭量，亦或是觉得来人了总归要丰盛点。 蒋奶奶趁着菜品还热，起身夹出一部分放在干净盘子里：“我去给小刘他们送去，浪费了不好。” 翟达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帮忙。 红烧肉、半条鱼、精排都挑了一些，都是硬菜，满满一拼盘，蒋奶奶也不封，就这么端着朝外走。 翟达心说这是去哪？难不成小刘是楼下的野猫野狗？ 结果却看见蒋奶奶，敲响了对门的门。 那扇一直被翟达忽略，也好奇什么人住在钱老家对面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露出里面特殊的景象 一间办公室。 翟达：？ 几个气质看上去很特殊的男子在里面正扒拉着盒饭。 “小刘，给你们加个菜。” 那个叫小刘的男子其实也四十多了，立刻道：“谢谢蒋奶奶，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脸上喜滋滋的，显然和蒋奶奶相当熟悉了。 不过敏锐的视线，却若有深意的看着翟达。 短暂交谈，门就再度关上了，翟达忍不住问道：“师母对面是？” “警卫班，当然这是以前的叫法现在叫什么来着” 翟达心道好家伙！还有这种展开？ 我都来好几趟了才知道！ 这是外松内紧啊！怪不得这院子管的并不严，原来对门就是警卫班 也算厉害了，为了照顾到钱老的生活质量，几乎是隐身状态，这扇门不敲，翟达来多少次都未必知道 不会我每次上来，猫眼对面又有人趴着看吧？ 那自己的背景是不是已经被查了好几轮了？ 不过他行得端站得直，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写作都随便查。 估计，还是不太可能查到外公的事情吧？ 无所谓了。 正而不足，风至尚可腾云。 斜而有余，机缘镜花水月。 这场结缘，他问心无愧，也问行无愧。 第306章 ：暂时返回 “噗！！！” 京北，某个小餐馆内，龚长章一口豆汁儿从鼻孔里钻出来了，看的翟达一阵恶心。 这要是他，高低去医院洗洗鼻子。 洗不干净就不要了。 今日已经是清明节最后一天假期了，翟达约出了一个老朋友。 龚长章乱擦了一通：“你成了钱老学生？” 翟达夹了一口爆肚，沾了沾麻酱送进嘴里，这京北的麻酱不知道调和了其他什么，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怪怪的。 怪好吃的。 “这么惊讶？” 龚长章不是外人，本身就是系统内的大师傅，隶属科学院力学研究所，也是当初一同去报喜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翟达和钱老结缘的关系人。 之前两人一直很要好，于情于理该说一句，也约出来吃顿饭。 龚长章瞪大了眼睛：“那可是钱学森！教科书上的人物！航天之父！” 翟达纠正了一下：“不只，也是导弹之父、力学大师、工程控制开山鼻祖、半个航空之父、这些是学术上的，如果是指挥和指导过的更多，核潜艇老师也指导过。” 龚长章： 人怎么能装到如此程度！ 好羡慕啊！这就叫上老师了！ 龚长章急忙道：“所以这更厉害啊！” “淡定，老师一生中学生很多的，国内国外都是。” 龚长章摇摇头：“不一样那能一样么！” 钱老一生中，有过许多学生。 因为他不是藏私的人，当国家需要的时候，他在大学讲过课，当工作需要的时候，他会手把手教那些稚嫩的技术种子。 甚至往远了说，加州理工大学教书时期，也门生众多，并且其中不少还在nasa、jpl、军工企业、全球各个名校担任要职。 当然国内更是如此，并非老师有意维系这“网络”，而是那几十年里，国内真的是大事小情都离不开这位。 智力上的传授和指导，贯穿了他的大半生。 但这工作和授课过程中的学生，和亲口的邀请，分量是不一样。 龚长章鼻子出粗气，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热血沸腾。 这可是关门弟子啊！ “小翟！这下你牛逼了！也不对其实你已经很牛逼了。” 以翟达在社会上取得的成就，其实早已经是成功人士。 准确的说成为钱老关门弟子，并不影响翟达人生的“爽度”，而是增加“高度”。 翟达扬了扬茶杯：“还要谢谢龚大哥，突发奇想把我的书转交给老师，不然那次‘报喜’，应该就是唯一一次机会见钱老了。” 没有龚长章，他是没有脸给钱老寄一本自己的“软科幻言情小说”的。 太抽象了某种程度上龚长章也是人才 龚长章赶紧摆摆手：“嗨~嗨！这点小事儿。” 两人又聊了一点jf-12的进展。 虽然只是短暂参与的项目，但翟达还是挺关心的。 听龚长章所说，自那次测试成功后，经费和人员都大大增加，被列为了重点项目。 举个例子，原本项目组有足够水平调试的大师傅只有龚长章一个，后来受伤了还是从系统外找来了翟达做“飞刀”，而现在这样的大师傅调来了三个，普通工程师更多。 原本俞院士计划是三年时间彻底验收，目前来看还能提前许多。 可惜俞院士出国开会去了，准确的说是看看同行落后的成果和错误的路线，不然也能见见那位。 这年头东西学界高度交融，主持重大项目并不影响学者出国交流。 或者换句话说，除了jf-12这样独步天下的领先项目，很多方面甚至是离不开国际交流的。 龚长章聊的开心，这大概是他婚变之后，少有的好消息了：“今天真该好好喝一顿，都是好消息！” 翟达摆摆手：“别了，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回哈城，天不亮就得起床。” “那钱老这边？” 翟达饮干了茶杯，平静道：“老师下周起要去协和住院体检，很全面很大型的那种，至少是一周起步，听师母说每年换季都是如此，老师就让我先回去上课，而且那边也有事儿。” “之后根据老师身体状况，我可能隔三差五周末过来。” 这份师生关系，并不影响翟达正常求学，钱老也不希望耽误翟达成长。 而那份关于产业发展的前瞻性建议，距离完成还需要些时间，不会因为多了个翟达，就几天弄完。 他能熬，钱老不能熬，细水长流才行。 其实他也不清楚需要花费多久，甚至不知道钱老会以什么方式公布，又会给谁，但这个和老师一起完成的“最后课题”，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翟达的印记。 所以他也很谨慎，别给人带进沟里了。 于是他问钱老讨要了一样东西 第二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街道还带着冷色调的时候，翟达就见到了再次千里奔袭的“彭浩”。 准确的说他是昨晚深夜抵达京北的。 “达哥！” 翟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因为距离相对较近，没再找物流公司的车，而是直接让越达餐饮开了辆面包，除了彭浩还有个司机。 两人将一个包裹了大量泡沫，还打了木架子的物件搬上了车，翟达交代道：“路上开慢点，我不急着用，晚上该休息休息。” “好的达哥，东西交给我你放心。” 让彭浩护送特殊物品已经不是第一次，翟达也最放心这个人选，忠心耿耿、做事用心。 还不会总问“为什么”。 分别后，翟达出发去往了首都国际机场，他是今日第一班飞机，十点多就能抵达哈城。 彭浩确认了绑带牢固，招呼同事出发也返回哈城。 “阿浩，达哥这是什么东西来着？” 彭浩沉声道：“说是一台留声机，古董的那种，路上开稳一点。” “好嘞，我开车稳得很，运酒都不带起沫子的！” “绿色装备【回忆留声机】：已经停摆多年，但它的主人人依旧喜欢坐在其前，整理自己的所思所想在身体还允许的时候。” “所有权：已拥有，已激活。” “装备效果：该装备永远无法正常运转，但手摇驱动后可空转十分钟，在持续时间内，范围内记忆力强化+50%（有效范围10米）。” “特殊效果‘记忆回响’：有效时间和有效范围内，若能演奏一首音乐，演奏者的思绪会如同音乐一般连绵流畅，记忆深处最细小的涟漪也会被捕捉。” “解封任务：在其空转过程中，完美演奏乐曲（0/10）” “备注：这位其实也是个出色的萨克斯手，在管弦乐器上有着不俗的造诣。” 括弧，某人口琴嘴都吹肿了，也没解封 —————— 四月九日，周三。 哈工大校门口，挂起了横幅，鲜红的绸布上写着黄色的大字： “热烈欢迎海内外学者莅临哈工大春季学术报告会” 语言的艺术在这一刻体现无遗，虽然很久没举办过了，以后有没有也不知道，但不妨碍它叫“春季学术报告会”。 显得好像以后常有似的。 这也代表着哈工大数学系，对再次崛起的渴望。 为了这次学术报告会，数学系连那些退休老教授都请出来坐镇撑场面了。 甚至前两天的新闻联播，也让这次报告会更加瞩目。 当各个学校的受邀者坐着大巴抵达的时候，主楼大礼堂侧面的小房间内，卢薇正在一脸平静的准备着。 说来也巧，这房间也是当初采访时，作为化妆室的那间。 房门被推开，江小白道：“小卢，准备好了么？你得入座了。” 卢薇点点头，穿着那身翟达亲手挑选的正装风，平静的走了出去，坐在了第一排。 后方，是密密麻麻的满座，除了来自各地的数学学者外，还有哈工大的无数学生。 甚至在老师的指导下，已经坐满了台阶，原本500人的礼堂，此时容纳了近700人。 这些学生可能听不懂数学猜想，但也想来见证一下“天仙姐姐”的风采。 前两日的新闻联播，让本就在学校很出名的卢薇，一跃成为了最耀眼的人之一。 不过卢薇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没有和那些被邀请者，露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 《女友手册》里没这一条。 安定坐下后，卢薇继续看着手里的讲话稿，对外物毫不关心，也毫不畏惧。 直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卢薇转头看去，而后一秒露出笑颜。 “回来了？其实不赶回来也行” 卢薇的俏脸越贴越近，粉嫩的唇间也是，直到身旁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王春国扁桃体都快咳出来了。 你俩收敛点啊！后面架着摄像机呢！ 翟达赶紧止住，转为捏了捏小木头的脸颊，微笑道： “我怎么会错过你的高光时刻。” 亲昵的一幕，羡煞后方无数哈工大学子。 第307章 ：让你们“见证”一下！ 春季学术报告会开始得很顺利。 前半场，是各个学校的受邀者作报告，长度在大部分都是15分钟，少有的是30分钟。 包括浙大、复大、鲁大的教授级学者依次登台。 翟达也是这次才知道，鲁大数学系居然名列前茅，国内好像排三或者四，比清大还高的多。 另外还有外国学者，一个来自德国，一个来自大鹅，不过讲的都是英语。 说实话，对外行人来说，一场专业的学术报告会，确实是堪称无聊了，不单单后面那些普通学生听的费力，翟达也是听得很艰难。 属于是不用低头捡橡皮，眨一下眼就跟不了。 翟达中途还经常观察王校长的状态，心里面放心多了。 看来不是自己没文化。 校长也听不懂！ 终于，到下午四点，这场报告会的主角，才终于要登场了。 没有所谓的“主持人”，广播报幕后，属于卢薇的“高光45分钟”即将开始。 礼堂中无数人投来目光，疲惫的观众们给与热烈的掌声，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为了“见证”什么而来的。 卢薇站起身来，清爽的马尾辫微微摇曳，窈窕的身形和干练的装束，最后都成了那张带着书卷气俏脸的陪衬。 许多观众心神都为之一震。 而后就看到，卢薇并没有直接上台，而是俯下身，轻啄了一下正在微笑鼓掌的翟达。 突然袭击，没给翟达再阻拦的机会，零帧起手怎么闪？ 原本好好的翟达，一脸懵逼。 一旁刚睡醒的王校长，二脸懵逼。 背后数百名观众：啊？ 我们是来“见证”这个的？ 这对么？！ 小木头终于得偿所愿，刚才没亲到，她惦记了好几个小时 然后在翟达无法管理的震惊表情中，大大方方，走上了讲台中央。 那因为俯身亲吻，垂在身前的马尾辫，被卢薇素手利落的甩至身后，面对着数百人平静道： “接下来，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和推导《敏感度猜想》的全过程” 而翟达心思已经被创飞了 卧槽！这年轻人！ 报告会结束得非常顺利。 卢薇第一次以面对面的方式，给诸多学者讲解了《敏感度猜想》，并且介绍了自己创立的“矩阵追踪工具”： 一种基于柯西交错定理的全新数学工具，能高效且简洁的，对复杂模型和n维空间（数学概念）进行快速规律获取。 这一工具如果得到广泛应用，未来则可能会改名叫“卢·追踪矩阵”。 整个过程流畅而清晰，即便翟达也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非要挑一个缺点，就是面无表情且音色冷淡，仿佛映照皎月的潭水般，不见波澜。 和刚才火力溢出的样子，完全大反差。 四十五分钟的报告时间，卢薇甚至没有用完，提前十分钟就完成了所有讲解。 无数热烈的掌声中，卢薇鞠躬谢幕，走下了讲台。 报告会的主体就算全部结束了，进入了社交时间，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散场，小部分数学专业的人比较识货，会去找应邀来的大佬攀谈，当然更多的还是数学学者们自己的交流。 只是最重要的主角，却已经拉着翟达的手准备离开了。 哈工大数学系的教授们也没拦着，他们很清楚卢薇的性格，更何况科研领域一般都是老了才玩社交，年轻的天才只需要不断攻克难题就行了。 结果二人在侧门口，却被人拦住，一个白人男性一个箭步凑了上来，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卢小姐，我来自mit，您有没有兴趣考虑出国深造，我们可以” 话还没说完，卢薇已经目不斜视的“路过”了。 “没兴趣。” 那人一滞，连忙补充道：“包括翟同学，我们愿意为二位提供全额奖学金” 被拉着的翟达也“路过”了，他就礼貌多了，至少脸上带着笑意。 “不缺钱。” 然后二人就消失了，只留下那人发愣。 这个年代，围猎中国天才是常规操作，尽一切可能将他们送去出且留在自己国家，是全球每一所高校都在努力的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物理”上的留下来。 国内许多高校也很用心，认为出国比例是教学水平的重要体现。 至于没回来 至少目前不在他们的考核标准中。 哈工大这方面并不上心，毕竟他们的“国际资源”不算充裕，远比不上京大清大，但卢薇自身的吸引力足够强，这是一个年轻的数学天才。 只是话题还没展开，两人就一阵风一样的走远了。 —————— 学术报告会的第二天，翟达和往日一样正常上课，和普通学生一般无二。 毕竟他不可能在课堂上大喊大叫，将书甩到地上说：“我老师可是钱学森，这课，不配我上！” 亦或者：“我需要绩点，马上打电话让它来见我。” 他只是和往常一样，和小木头一起上课、吃食堂、享受着校园时光。 至于和钱老的结缘，也只分享给了卢薇。 直到下午放学，才算有了点时间，忙一些自己的重要事项。 趁着店铺没关门，翟达驱车扫荡了几个中药材批发商。 地址是网上查的，翟达也没细究有没有被坑，东西并不贵。 之后装着三麻袋东西，驱车前往了工业园9号。 翟达抵达时，红砖厂房尚在加班，目前正是分基地增产的关键时刻，设备缺口巨大，精酿设备厂延长了每日工作时间，不过有按照法定150%的比例支付加班费。 （法定节假日300%、周末200%、工作日延时150%） 其实加也加不了太多，每日多两个小时，再多人累了容易出岔子，对良品率和安全都不利。 但翟达走进去的时候，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种“疲惫”感觉。 甚至可以说热火朝天。 “小刘，三号阀给我整两个！” “王哥可以啊，今天都几件了？” “十三件，要不是下游拖后腿，我还能更多！” “放屁！你那工序多简单，我这复杂着呢！” 看到翟达抵达，一个个立刻元气满满道：“达哥！” “达哥！” 翟达点点头，扫过一张张脸，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了许学军。 老头正在工作台上焊电路，翟达问了一嘴：“这是什么？” 许学军：“最近有点灵感，我想把下一代的精酿设备，改成半自动化的，这样可以提高精酿师至少20%的效率，以前30台需要十个人管，以后则可能只需要八个人甚至更少。” 翟达：“成本呢？” “产量上去了自然能压下来，不会增加太多，具体做出试验机型再说。” 翟达点点头，心道【枪决老榆】的倒吊效果，还真是很全面。 +16.5%的生命活力，念头更容易转化成正面效果，安定、满足、快乐、甚至还包括“灵感”这样的东西。 对了还有个免疫力不容易生病和更抽象的幸运。 许学军看着翟达手上的麻袋，鼓鼓囊囊的但好像很轻的样子：“你拎着啥？” 翟达扬了扬：“树用的肥料。” 许学军看向不远处那棵很有艺术气息的倒吊大树，仿佛树冠从天花板长出来了一样，点点头道：“好好养那棵树，看久了还挺喜欢的，别给弄死了。” 每日上钟不好意思是上工，看到那“艺术装置”，平白心情就会好很多，人有劲儿，心态好。 有点感情了。 翟达笑了笑：“放心，不会的，而且它皮实着呢。” 第308章 ：研究所筹备！ 继续往上走，翟达来到了目前暂时全空的二楼，广大的面积可以说一览无余，空旷到有种电影感。 而其中唯一的物件，就是倒吊之树的根部，被拘束在巨大的碗状水槽中，被翟达称之为“根之潭”。 对了，还有配套的水肥设施。 翟达走到“根之潭”边缘，朝下望去，只见清澈透底的水中，无数根须构建出一个复杂的水下世界，粗大的木质根，细小的嫩白根，在加氧机的波动下微微摇荡。 经过一段时间的水培倒吊，营养液真的是致死量的在加，但老榆仿佛无底洞一般，有多少就吸收多少。 这量放在自然界，都够浇灌一整片小树林了。 而且神奇的是，根之潭中永远清凉透底，不生一点苔藓绿藻。 在大量营养灌注下，老榆完全摆脱了移栽带来的少许损伤，最重要的是，其数值在翟达的装备列表中，又有了细微的成长。 各项加成还未变化，但有效范围却增加到了60米。 除了物质养分外，套装【八苦】还提供了特殊的组件强化：不单能吸收常规养分，周围生命受到影响被异化的‘念头’，也会一定程度滋养自身。 下方的工厂，也是老榆快速成长的原因之一，甚至作用超过营养液本身也有可能。 在京北时，翟达就觉得现阶段最有可能解决老师身体问题的，就是【枪决老榆】。 但这是一个巨大的装备，而且必须倒吊才能逆转那些可怕的负面效果，甚至还是一个未完全研究明白，处处带着抽象的“活装备”。 而那院子里，估计全是一些特殊部门的人。 多重限制之下，将老榆送去京北是不可能的，而老师98岁高龄来哈城常住也不现实。 所以如果排除掉“获得更合适、更牛逼装备”这样的碰运气选项，他想到的一个可能，就是给老榆喂出一个“新效果”出来。 比如它现在那个“小动物之家”能力，就是乌鸦们送来了大量小型动物喂出来的，从时间长短和总量上来说，感觉难度并不太大。 他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喂出一个有用的效果，比如：老榆枝丫、汁液之类的东西，离体后依旧能保留部分能力。 哪怕是弱化的，甚至是暂时的，他也能接受。 查了一些资料，最后列出来了几样可能有效的“养料”，今天暂时搞来了两种，先喂喂看。 翟达打开身旁的麻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长条，干瘪酥脆。 蚯蚓干，中医也叫“地龙”，批发价一斤45，但这是个干货，一麻袋也没几斤。 另一袋则像是腌菜，是“芦荟干”，更便宜。 老榆吸收养分诞生新效果，具体机制因为样本太少不明朗，只能通过这种形而上的方式做实验。 蚯蚓最被人熟知的特性就是切开了可能再生，对应期待老榆能砍下来部分依旧有效果。 芦荟干没什么说头，凑数的，有可能催生“汁液具有一定效果”的能力。 理论上活蚯蚓和鲜芦荟更靠谱一些，但今日没弄到，他已经留了批发商的电话，委托他帮忙收了。 水培的一大好处，就是“投喂”方便的多，而且清晰可控。 如果没效果，他还有一些备选，比如“海星”、“涡虫”、“砍瓜”一类的东西。 如果都没用，只能寄希望出现新【装备】来解决问题了。 翟达没再犹豫，将两袋子“地龙”和一袋子“芦荟干”倒入了根之潭，结果发现都是密度比水小的，全浮在上面 一拍脑袋，忘了这茬。 随后去楼下找了根木棍上来不断搅合，打湿了这些“养料”让它们一点点沉下去。 远远看着，和在熬火锅底料一般。 正在忙碌中，背后上来了一个人。 倒吊装置的设计者，“π”代号画师的陆涛。 陆涛对这里自然不陌生，只是看到翟达在拿小棍棍搅大缸，觉得有些怪异。 “会长，你找我？” 翟达点点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对，你这学期忙么？” 陆涛挠了挠脸颊：“忙不忙的还行吧。” 之前倒吊装置耗费了他一定时间，但作为天才，应付学业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也不是白干，翟达按照业内封顶的比例，也就是总工程费的10%作为设计费付给了陆涛，4万。 其实还是省了钱了，若换个工程老油条，不知道坑他多少呢，总价翻翻都有可能。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声熟悉且难听的鸟叫。 “嘎！嘎！” 抬头看去，小黑正在厂房外盘旋，显然发现了翟达的回归。 一个加速，收翼穿过了狭小的高窗，甚至还螺旋飞行了一小段，而后减速稳稳的落在翟达肩头。 “嘎！” 陆涛直接吓得暴退数米，他从那次以后，可害怕乌鸦了，尤其是和这颗老树一起的那些。 这乌鸦指定不对劲，哪有乌鸦还会“旋风冲锋龙卷风”的？ 翟达笑了笑，指腹摸了摸小黑的脑袋。 “你倒是眼睛尖。” 小黑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只是看向陆涛的时候，翅膀微微张开，又“嘎”了一声。 只是打个招呼，但陆涛被吓的再度暴退。 翟达无语道：“离近点，再远都说不着话了” 陆涛干笑一声：“没事儿会长，我耳朵灵。” 翟达见根之潭所有东西都沉底了，也就不再搅和。 将棍子放在一边，想来最近还会用到，翟达拍了拍手道： “不耽误学业的话，我还有个活想委托你，可能没那么有技术含量，但应该也是锻炼。” “会长您说。” “我想将这里整个二楼装修一下，做成办公室，准确的说是研究所。” 【枪决老榆】的范围加成，仅仅用来让精酿设备增产实在太浪费了，它应该有着更广大，更蓬勃的作用。 —————— 时间回到两天前。 京北那处外松内紧的大院里，某个尚算宽敞的卧室。 翟达坐在自己的小桌子后，和老师讨论着一些不着调的事儿。 “老师，从产业数据上来说，西方大部分国家都已经走上了去工业化的道路，开始金融化来推动经济发展我们未来也会面临这种情况么？” 钱老也在翻阅资料，这些工信部送来的统计本身就包含着重要信息，一些内容甚至翟达都不能看，他不愿意坏了规矩，看了对翟达也是一种束缚。 “如果按照理想化预计，我们永远不能走上这样的道路，如果走了，就错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人太多了” 钱老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道：“很多人觉得，我们培养了太多工程师和产业工人，使得内部劳动力变得廉价且竞争激烈，工作变得辛苦且低收入但其实真相很可能是相反的。” “因为只有走工业化、产业化道路，才能尽可能惠及更多的劳动力，如果不走这条道路成为一名工人都会成为奢望，就像是许多东南亚人口大国一样，孟加拉、印度” “但人追求幸福生活的动力是不会停止的，成为工人并不会让人满足，大家还想过西方人的生活，如果有一天这个目标达成了，那就会想要过北欧人的生活” 翟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也就是他之前说的，纵向对比和横向对比的区别。 “但西方的核心竞争力是殖民掠夺积累和百年技术壁垒，北欧则是庞大的资源和精简的人口，两者都不适用于我们，我们只能走生产力路线。” 当然这里面还有另一条路线，不过不在今日讨论范围内。 那是人类万年间从未褪去的原始手段。 “在工业化的基础下，不断变革生产力，不断升级生产力，直至只需要较少的资源就能让所有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亦或者掌握全新的、无穷的资源所以在未来的十年里，科技攀升带动产业升级，是最重要的事情。” 钱老摘下老花镜道：“哪怕是高精尖的科技突破，重要性都得往后排一排，比如超级计算机、航天我不是说不该研究，而是优先级的问题，哪些技术能带来产业升级，将会是头等大事，中国人不能只做衬衫的袜子，中国人也不可能满足于衬衫和袜子。” “但这一切都是动态的，要用唯物主义辩证法看待，世界是不断变化的统一整体，我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阻力和意外事件也会层出不穷，继而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马哲学的如何？” 翟达挠了挠头：“您要问绩点，我是4.0，您要说体悟我还得多学习。” 钱老笑了笑： “多想想，马哲既是科学也是哲学，既是认识论也是方法论，这在国外，都是不会教给普通人隐秘学科，学会了，人生能通透许多。” 翟达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师。” 钱老感慨道：“其实啊时代变化太快了，快到我还在这世上，却经历了许多个不同的时代，我的一些看法也未必准确。” “但我总觉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我那一代，能不再被欺负，是最重要的事。” “你这个一代，如何能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中，争取到更多技术突破，进而带动产业突围，就是最重要的事。” “我们俩弄得这‘闭门造车’的所谓研究，其实就是想多看清这些路该怎么走，如果能让国家提前知道哪些道路是对的，那可能就是未来几代人的产业规划，提前走上正确的道路，而对你个人，小翟，也是极为有用的。” “个人的命运和民族的命运是相连的，谁能做到这点，谁就是英雄，谁就能功成名就，谁就能富甲一方，小翟你那么多奇思妙想，又有大好的青春，我只是瞎研究，但你，是真的可以乘上时代浪潮的。” “我建议你挑选一条自己感兴趣的路，大胆的往前走我很看好你啊~” 桌板后，翟达若有所思。 其实他已经筹划多时了也许是该动起来了。 第309章 ：【机械核心】第一张牌：就决定是你了！ 其实翟达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但得益于重生后的成长和心路历程，起初那个只想做有钱人、人上人的后世来客，有了一些自己的“追求”，所以没那么极致。 看似对事业没那么“急切”的背后，实则是更大的“野心”。 如果单纯逐利，他不必费脑细胞想这些，直接极致化处理，炒完房子炒互联网，炒完互联网炒金融，最后一步到位比特币拉满即可，一辈子就干几件事，当个隐形神壕，其他时间都在吃喝玩乐装逼打脸。 如果单纯逐名，也应该直接从作家为切入点，以其他人看不懂的速度疯狂截胡后世作品，最后再跳入娱乐圈，拍电影玩明星，把后世的熟面孔都暗戳戳一遍。 但既然手握全人类唯一的外挂，就该更屌一些才对。 得到【机械核心】后，翟达一直就想将其身上的科技，以领先当下十年以上的姿态，碾压落地。 但这是认识论，不是方法论。 后世的见识让他知道哪些路是对的，不代表能细致到这些路该怎么走。 和钱老一起的研究还未结束，但已经逐渐补齐了这块短板。 从逻辑角度来说，【机械核心】是一辆车，那么它身上无数技术，直接转化为“造车”是最直接的路径。 但就像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不代表你可以直接跳楼下楼一样，最短的路径可能也是最难的路径。 造车这玩意儿没那么简单，这不算科技上的明珠，但绝对是工业上的集大成者，除了技术以外，还包含生产、供应链、营销、分销、售后等无数门槛。 投入的量级也是巨大的，硬刚无疑是很蠢的模式，未有产出前每年都得熬光以亿为单位的资金，所以翟达并不着急，他希望这件事是顺水推舟完成的，而不是削尖了脑袋硬凑。 如今在跟随研究产业结构后，再回过头来辅以前世的记忆，翟达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从零散技术，再到整体汇合。 从低投入部分切入，再朝高投入过渡。 从轻资产聚集力量，再朝重资产注入力量。 最后再达成终极目标，形成产业升级。 就好似集团军作战前要先打游击战一样。 就像解放全国，得先经营根据地一样。 翟达手上的牌没有变多，依旧是“相对宽裕的启动资金”、“自身的工程能力和外挂辅助”、“有样版可依的技术路线” 最后再加上：一堆各个领域天才，越来越多的天才。 于是回到哈城后，表面上是翟达在提速，实际上是他想通了。 不再纠结于“造车”这个远期目标，而是将手里牌根据难度拆解，逐渐打出来。 电池、电机、芯片、智驾、车机 那么这一套牌里最优解先出的第一张 就决定是你了！ 图灵！ ———————— 周四，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翟达驱车前往了迷雾酒馆。 “越达一条街”忙忙碌碌，暖黄色的小酒馆伫立于薄雾。 推门而入后，程墨已经在摇晃着啤酒杯了。 这家伙喜欢装逼的性格，也算是深入骨髓了，入春了还舍不得脱下那身“杰克穷斯”的风衣 不过意料之外是葛巧巧也在酒馆里，翟达没叫她，但也不能预见她刚好在，不过无所谓了，都是自己人。 见到会长进来，葛巧巧很有元气的举手道：“稀客呀！快来一起！” 程墨摇了摇酒杯道：“会长，喝点什么酒？” 翟达摆摆手道：“我是开车来的，韩琪给我来杯柠檬水。” 坐在吧台前，翟达对程墨道：“最近学业怎么样，有压力么？” 程墨潇洒道：“会长说笑了，学业只是基础，如果学业都有压力，我怎么好意思去取那奖学金的悬赏题？” 翟达的百万奖学金一直在默默发挥作用，π中每个人都选中了一个或两个，并且开始逐渐反馈出相应的论文。 目前已经逐渐有了反馈，奖金也已经发出去了一点，比如程墨就已经发表了两份c刊论文，都是操作系统方向的，还有一份b刊，不过正在审核中。 但这对翟达来说还不够。 就和宝可梦一样，有的在后面慢慢混经验，比如葛巧巧，有的得先拉出来扛大旗，比如程墨。 程墨感觉会长单独叫自己出来估计有正事，认真道：“会长是有什么事儿交代么？” 翟达点点头：“想听听你对移动端操作系统的看法。” 程墨沉吟了片刻道：“目前市面上最主流是诺基亚的塞班系统，基于eka2微内核和c++，基本占据了60%以上的市场，毕竟他们手机全球畅销” “另外就是黑莓系统了，基于qnx微内核和java，再往下都是些小众系统，呃需要我和您解释什么叫微内核和宏内核么。” 翟达摆摆手：“不用，这不重要，发表一下对他们的评判吧。” 这次程墨迟疑了许久。 半晌后后说道：“都不咋地” 可以，很傲气了。 葛巧巧拍了拍程墨的肩膀：“学姐喜欢你这种自信！” 翟达点点头，没有继续深究，而是如不经意间说道：“我在国外得了一个特殊的东西，有一位天才程序员先后在安卓团队和ios团队中担任重要职务，但因为团队不合被踢出了队伍。” “ios我知道，去年出现的，安卓我有点没印象。” “也是刚出现的，不过这也不是重点，这位偏激的天才其实也算半个精神病患者，人比较极端且有幻想症，还xp也有些天理难容。” 程墨： 那他被踢出好像不冤枉。 翟达其实已经默默打开了装备栏中的【纯金秘密手杖】效果，这个抽象的小故事需要一点额外辅助。 他已经将【机械核心】里的两套来自25年的操作系统拷贝了下来，但因为协议不同、时间戳混乱、硬件调用不匹配等原因，根本无法应用于当下任何装备，需要降级适配，或者说去腐存菁才有机会面世。 这一工作翟达独自完成是不现实的，水平不够的同时、精力也不够，把“图灵”放出来啃难啃的骨头是必然的，程墨会成为这一工作中挑大梁的存在，去验证自己被系统承认的天资。 不过代码富含了很多“时间鸡脚”，如果想调动程墨来推进，一些前置小故事还是要有的。 他已经紧急自学了一点东西，在副本上以离线的方式，批量且粗暴的修改了一系列时间戳，比如版本号、build id、数字签名有效期、日志和调试信息等。 若是放在2024年，能律师函收到手软，“开庭带上你的破电脑”了属于。 但现在，随便他怎么造。 内容他也不会一次拿出来，而是会逐渐释放。 嗯，细节以后再说，先把这个故事编完。 “前段时间那编程天才死了，被fbi开门清空了七个弹夹，验尸的时候都重了一公斤。” “啊？死了还在长肉？生化怪物？” “那是弹头的质量。” 程墨咽了咽口水。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惨的“增肥”。 “我不认识他，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我一个初中就出国的发小，他知道我现在挺有钱的，就卖给我了一份东西。” 程墨显然被“精彩”的故事吸引了，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美国大片的画面，并且深信不疑。 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东西？” “一个疯子写的移动操作系统，据说有匪夷所思的领先性，但他怕在美国弄也会增重一公斤，于是卖给了我，我大致看了一下，确实有巨大价值，当然我那朋友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代码他动过手脚，可能会有些混乱和莫名其妙，疯子自己就很怪，我朋友还改动了许多，你甚至有可能看到十几年后的时间残留和不存在的应用变量，并且没有一次给全。” 半真半假的信息，程墨立马被调动起来了。 “会长！我想看看！” 翟达压了压手：“欸~不急，我们先聊聊，‘开源’你肯定知道。” “是的，许多编程语言都是开源的。” “那商业上的开源呢？” 第310章 ：吾亦可往 在编程界，开源两个字并不稀奇，但商业模式，程墨比较模糊。 只能将两者机械性的联想到一起，他毕竟是没参加过工作的本科生。 翟达看到葛巧巧也仰着脑袋等下文，于是干脆道：“要不我打个比方？” 首先强调一点，“开源”不等于“免费”。 也不等于没有“版权”。 仅仅意味着“允许访问、修改、使用”。 翟达指了指程墨面前的啤酒杯。 “为了照顾学姐，我从远一点开始说，比如程墨祖上传下来了一本‘酿酒宝典’，有不小的价值，他以此开了一家酒馆，那么他的本职任务就是不断提供给顾客服务也就是‘酒’，酒馆里的客人偶尔也会发表一些建议，他再根据需要改进工艺酿出更好的酒，亦或者增添一些其他品类，甚至请一些驻唱歌手，以希望酒馆越来越大、挣钱越来越多，到这一步很好理解吧？” 葛巧巧点点头。 而程墨则觉得会长口才挺好的，这比喻的很形象啊。 “如果这种思路叫做‘闭源’，那么开源对应的选择，就是将‘酿酒宝典’彻底公开，并且邀请所有人来使用。” “我们还是以酒馆举例，因为网络上没有空间概念，姑且可以认为所有酒馆都开在一起，你会发现周围多出了数倍的酒馆，他们都会用你的‘秘方’酿酒并卖给客人，并且根据自己的需要便宜行事，有的是清吧、有的是夜店、有的配烧烤。” “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员工和顾客，所有这些人会一起对‘酿酒宝典’进行改进和修订，使得其上的内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甚至渐渐变成了能解决所有开店问题的行业手册，这意味着‘酿酒宝典’在以十倍、百倍的速度优化。” 葛巧巧好奇道：“那怎么挣钱呢？我是说那个最初的宝典拥有者。” 程墨也等待着后续，他好奇会长会如何将目前几乎是编程界专属的“开源”二字，和商业模式联系到一起。 翟达举起一根手指：“程墨给所有使用宝典的人立了几条规矩：一、无论修改多少次、增加了多少内容、谁改的，宝典的版权都永远属于他，当然他也会承诺永远不会事后算账收取任何费用。” “二、对于想要新开张的酒馆，若要用他这本越发完美方便的宝典，就要先给他交一笔技术服务费，可提供基础的开店指导，同时也能确保自己的宝典深入的嵌合进这家门店里，对方无法轻易把你踹开。” “三、所有酒馆自己经营，但里面个别的核心服务，比如酿酒原料，必须在他建立的平台上采购、收银系统也必须由他集中管理再分发给所有人，中间自己抽掉几个点、店铺里一些广告位，也必须接受他的分发安排，但广告费可以和酒馆分账。” 二人若有所思。 韩琪端来一盘炸鱿鱼圈，看到翟达的三根手指，心道达哥又在暗中蛐蛐越哥了 翟达捏起一块丢进嘴里：“还有许多隐形的收入，比如因为你一定程度上能影响无数酒馆，供应商就会反向讨好你，提供酒杯、桌椅、灯泡（硬件）的厂家会来找你，搞定你就搞定了无数，玩法多了去了。” “如此就是一个操作系统开源且能盈利的基本逻辑，当然所有的‘利好’都是先放出来的，所有的‘约束’都是逐渐加码的，前期以推广用户为目标，后期再一点一点切蛋糕，万事万物都是如此。” “如果你没玩脱，比如成为了市场主流的一份子，那这就成为了一个商业上常说的‘生态’，加入你则拥有成熟的资源，独立于你则处处需要‘自力更生’，还得绕开你那本越来越厚的‘宝典’。” “用户多年已经产生了‘饮酒习惯’，喝别家就不得劲还麻烦，酒馆老板也有‘用户习惯’，他们变得只会在你的规则下开酒馆，想脱离你就要重新研究。” 两人皱眉思索中。 这种“开放秘密”的商业模式，在09年是相当反直觉的，和单纯的编程界开源，形似而神不似。 翟达给了他们一点消化时间。 对于翟达来说，他需要抢时机。 如果时间线再早几年，他可能会选择苹果那样的路线，以跨越时代的产品和跨越时代的系统，营造自己的王国，而不是走开源路线，去营造生态。 但问题是机械核心里的两套系统，现实中都已经有了踪迹。 ios是07年发布的，虽然传奇第一枪“苹果4”还未出现，这个系统目前稚嫩到更像是为音乐播放设计的，最大应用是在ipod（一款大容量mp4）。 而安卓则是08年，菜到比塞班还抠脚。 但两者都在彻底爆发的前夕，从此时起每过一年，翟达手里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几年以后可能它们还有价值，但对翟达已经无法使用了。 没有了市场空间的同时，也容易被露头秒，法律上的那种。 现在开始从硬件捉摸“划时代产品”，弄出来的时候市场早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只能走“快速发展”的开源道路，让更多的免费劳动力参与到改进工作中，并尽快构建生态。 如果来不及做出手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试着去定义手机。 做手机的爸爸。 未来十年，若说产业升级，移动互联网绝对是全球唯一的焦点，可以创造无数工作岗位和机会，养出无数大企业。 只是目前不要说“操作系统生态”的重要性，就连“移动互联网”的重要性许多人都还没看明白。 程墨心领神会，继续补充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个最基础的‘酿酒宝典’，吸引更多的人来使用！它最好得有一些特立独行的优点！” 翟达打了一个响指：“正解！” 但很快程墨担忧道：“但会长，移动操作系统是要和移动设备绑定的，我们如何说服那些大型手机厂家使用我们的系统？” 一旦涉及到“商业”问题，这位编程天才就会迅速回落到本科生应有的见识水平，他总觉得这是很难的事情。 难道要去一个个拜访？ 翟达摊摊手：“不要把这些公司想得太高傲，光挣扎在生死线的手机厂商就好几个，摩托罗拉、爱立信、波导等，这都是上一个时代被诺基亚拍死的残党，他们做梦都想有一个好系统。” “另外国内的主流厂商中星、酷派、运营商合约机等，接触起来也不会有太多门槛，该扯旗的时候扯旗，母校可以帮我们推，我自己也会尝试找找资源。” “不过我不喜欢上杆子送好处，我喜欢水到渠成，所以我理想中最先开始试水的地方，是这里。” 翟达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面上，那是他重生后就没换过的山寨机。 庞大的，正在走下坡路的山寨机市场，一直是杂牌系统+各自为战。 他们其实和摩托罗拉一样，也是生死存亡边缘挣扎，艰难朝着“智能机”过渡。 开源的商业模式，正适合这些游击队。 “我们不但可以支持酒馆，也可以支持路边摊，当路边摊酿出的酒比酒馆还给力时，那些开酒馆的会自己来找我们的。” 后世安卓能三年车翻塞班，可不完全是因为它有很强的销售能力，而是它诞生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并且走对了关键几步。 正说着，迷雾酒馆被推开，进来一个陌生人，探头探脑道：“老板，我盛京开夜场的，我听说你们这有一种精酿啤酒，能谈谈进货的事儿不？” 翟达笑了笑，没有搭理那人，而是对程墨道：“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墨一挥拳：“有道理！！” 给韩琪一个眼色，让她应付一下这个不请自来的客户，翟达起身道：“走，我带你看看那朋友发来的东西，虽然不全。” 程墨赶紧起身跟随，只是门都开了，才突然有些担心的说道： “会长，还有最后两个问题，真的是最后两个那人写的东西有一部分是基于ios和安卓的，哪怕是未公布的、离职后的个人成果，多少也有法律风险吧？” 翟达摊了摊手：“你可以借鉴而非照抄，而且你得利用规则，而不是畏惧规则，既然这个时空间里这些东西都是无主的，那就可以先到者先得。” 难道费劲巴拉开挂弄回来的未来技术，应该送给现在的苹果和谷歌？把自己当圣母，把它俩当白莲花？ 这套商业模式，价值都比无法直接使用的代码大，前者才是最核心的竞争力，后者只是帮翟达“省力”。 程墨点头道：“我会注意的，那么第二个问题，我们毕竟是中国人未来您注册的公司也是中国公司，在需要和全球企业打交道的领域，恐怕也会吃亏吧？我们中国人也能搞操作系统？” 翟达一愣，他没想到程墨在想这个。 其实，这是缭绕在这个时代，每个有志青年心间的疑虑。 即便是程墨这样的天才也是。 多少人因此自我否定，多少人因此选择远走他乡，又有多少人已经被不公平的待遇拍倒在地。 比被否认更难破除的，是自我否认。 不知为何，翟达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老师数十年前的一句名言。 “外国人搞得了，中国人搞不了？中国人比别人矮一截？” 他原本想用这句话来安抚程墨。 可突然又想起了老师所说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 于是换上了自己的风格，笑了笑推开门： “寇可往，吾亦可往！” 只留下清脆的铜铃声，和涨红着脸昂扬追上来的程墨 酒馆里，葛巧巧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有些发呆，所以都忘了说再见。 刚才有一瞬间会长的面相好像变了 有了些许“龙相”，看走眼了么？ 第311章 ：机械核心研究院 程墨这次，是个很特殊的情况，其他从【机械核心】落地下来的技术，翟达不会再选择“编故事”+“纯金手杖开挂”的方式，因为之后大部分都是机械、工程方向，他自己就有足够的水准，以个人身份掏出来，然后再引导这些天才们投入。 但编程不一样痕迹太多的同时，他自己的水平也不支持。 在工业园九号的二楼装修完成之前，程墨会在后门的越达办公室工作，那里给他暂时腾了一个工位，并且翟达给他配了一台当下程序员的顶配电脑。 程墨年纪轻轻，就要开始验证自己的才能和发根坚韧程度了。 开个玩笑。 如果程墨这样的天才都会秃那程序员这行可以直接设为高危行业了，入行三年自动算工伤的那种。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翟达会以程墨为核心组建小型的开发团队，程墨会单独带领一个小组，成为小领导。 可把程墨乐的。 对于“下面有人”这件事，大学生总是有无限的憧憬和欲望，尤其是个性上还酷爱装逼的程墨。 也许等他真的需要带领小团队时，才会意识到这事儿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作为翟达寄以厚望的“π”成员，程墨不能只是一个代码机器。 这也是成长的阵痛。 人啊，痛着痛着就大了。 但在那之前，翟达还有一个先决事项要处理：那就是把“研究所”的架构提前锁定。 在了解了一下相关规则后，翟达发现除了注册公司，自己似乎还有一个更贴切的选项。 那就是注册一家“研究院”。 排除掉官方、大学设立的研究机构外，对民间开放注册的研究院总共分两类： 一类为“民非性质研究院”，企业、单位、社会团体成立的非盈利性质研究机构，比如什么“xxx教育研究院”、“xx书法研究院”，这些组织主要图个名头，不允许进行盈利性质活动。 第二类，也就是翟达的目标，乃是“工商性质研究院”，其注册规则与一般企业基本相同，比如“xx中医研究院”、“xx水上科技研究院”等。 这一类研究院，基本可以简单的看做后缀不同的公司，只是名字多了一层科研色彩。 该挣钱挣钱，该开票开票。 在翟达熟悉的后世，这种工商性质研究院基本已经全面收紧了，因为仅仅是名字，就对市场和老百姓有一些误导性，部分草台班子经常挂羊头卖狗肉。 但09年，翟达确实可以拥有一家以“研究院”为后缀的“公司主体”。 并且多方考虑后，翟达决定个人独资来注册。 这家研究院的目标、方向、偏好，终究会比较特立独行，他需要对决策权有100%的控制力，且不需要和人解释。 以后所有【机械核心】落地的科技，都会在这个框架内进行，而“π”成员则以研究员（非职称）的身份加入。 放心，不会亏待他们的。 跟着达哥混，一天吃九顿！ 不过对于会新注册一家“公司”这件事情，翟达还是选择和吴越通个气，以免一二三哥心里有想法 “研究院？” 哈城，越达道里区分基地，这里是某处大型老商场的侧面，基本没什么人来，左右两边全是见不得光的按脚店，只在晚上开门，且灯光比菜市场卖猪肉的还红。 不过最近不知为何，全都倒闭关门了，只空余贴着花里胡哨标志的破旧玻璃门，附近的风气为之一新，被每日出入的寸头壮汉变成了朗朗正气。 从这里出发，可以覆盖道里区大部分范围，分基地总容量高达40台设备，不过目前产能只拉到了30%。 有意思的是，这里也有一个“迷雾酒馆”，酒保是一个圆脸小姑娘。 “王小丫，给你达哥整点喝的。” 翟达看着这女孩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 而且怎么看吴越的眼神有点拉丝呢？这家伙吸引力这么大？ “城市猎人”职业，有什么“对女酒保”特攻的能力不成？ 酒馆内，各忙各的许久的二人终于坐在了一起。 吴越对翟达的新动作并不意外。 “这玩意儿原来能工商注册啊，和公司的规则类似？是我孤陋寡闻了挺好的，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对于兄弟会有自己的单独“公司”，吴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他很早就知道翟达的路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搞点高科技，不是很正常？！ 自己可以某几段路一起，但不可能每一段路都一起，况且也只是组织结构区分罢了，这个“研究院”依旧是在工业园九号二楼。 “以后二楼的房租、物业就都我来出，前两个月的我也补到账上。” “真不用有什么区别？越达也是你的公司。” 翟达摇摇头道：“账目没必要乱，没几个钱。” 吴越道：“那你研究院资金够么？需不需要从越达这边先” 翟达也摇了摇头：“规矩也没必要乱，咱们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企业，不要自己瞎折腾，我这个研究院是典型的轻资产，至少前期是这样的。” “行吧对了，你的研究院叫什么名字定了么？” 翟达笑了笑，下意识看向远处的帕拉梅拉黑武士。 “‘机械核心研究院’，我已经提交了，应该没有谁会重名。” 简单、粗暴、偷着乐。 很符合他的起名喜好。 吴越砸吧了一下嘴，感觉还挺帅气的，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可你不是说先研究软件么？” “早晚的事儿。” 该说的事儿也说完了，翟达本也就是顺便巡视一下分基地，他不会因为有新计划就不管越达餐饮了，甚至说对于研究院，已经成熟的“越达餐饮”才是他坚实的后盾。 目前来看，道里区的这处很好。 有着《标准化手册》，公司并没有因为快速扩张而产生混乱，有序且有效的在做大做强。 顺带一提，《标准化手册》已更新到了2.0版本，涵盖了精酿基地的方方面面，这不由让翟达想起了和程墨打的比喻。 可惜现实世界无法如同计算机世界那样方便监督和溯源，所以那只能是个比喻。 正准备离开，吴越突然来了一句：“那啥我五一想邀请李海莉来” 翟达迈出去的腿又拐了回来，脸上已经堆满了揶揄的笑容：“哦~是么！哈城唯一越哥，给我说说怎么个事儿啊？” 吴越轻咳一声：“春节不是单独约了一两次么，平日隔三差五也聊着呢，就话赶话说到五一安排” “问问看你五一什么安排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四四人一起转转。” 其实不是吴越有“对女酒保特攻”。 是如此年轻又有如此实力，本就对女人有极强的吸引力。 尤其是吴越单身，还有种洁身自好的腔调在身上。 只有大哥的命，没有大哥的病。 李海莉在深城上学其实并不适合吴越现在的情况，但千金难买人愿意异地算什么？ 逼急了异性都可以。 再麻烦，也好过社会形形色色。 若有憾，亦胜于江湖浪荡心机。 所以翟达一直是支持的，虽然他们进度有些慢的样子。 四人约会啊这个项目翟达倒是真感兴趣，可他无法确定。 “我往后可能京北和哈城会经常往返跑，但尽量腾出时间。” “京北哈城来回跑？为啥？” “拜了一位老师” 几分钟后，看着扬长而去的翟达，酒馆内吴越木着脸呆滞了许久。 然后实在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翟达这家伙，觉得我念书少，逮着机会就诓我。” “丫的我读书少，也没少到这种程度好么，钱学森我能没听说过么？” 但半晌后还是不太确定，他作为“猎人”，可以看出翟达刚才有得意的情绪，但确实没有说谎的感觉。 于是不自信的对一旁王小丫道：“你觉得会有好几个钱学森么，同名同姓？” 王小丫眨了两下眼睛：“钱学森是谁？” 吴越： 我只是念书少，你才是真文盲啊。 这种程度是不是可以扣工资了？ 第312章 ：毕竟我们都离开了 离开分基地后，翟达给师母打了个电话，询问体检的事情，如果一切顺利，他周末就会回京北，和老师一起继续做研究。 不过师母的反馈，有喜有忧。 “你老师各项指标都还不错，医生说比想象中还要健康，还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开心事儿” “唯独是肺部有些感染指征，需要再调理两天。” 返回哈工大的路上，翟达微微皱眉道：“肺部感染指征？什么原因造成的？” 师母叹了口气道：“小翟，年纪大了许多毛病是说不上原因的，医生说可能是季节变化造成的，你也不用担心，不过这周末就不用过来了。” 翟达挂了电话，心里若有所思 之后的两天，翟达在尽可能保证课堂时间的前提下，奔波在数个地点。 跑跑“机械核心研究院”的注册事宜，和程墨交流操作系统的开发，还得雷打不动去工业园九号，给老榆喂养料。 虽然试验还未有什么结果，但参照了老榆深不见底的吸收能力后，翟达默默的加大了计量，每日“地龙”和“芦荟”各投放10kg和50kg，后者也从芦荟干换成了鲜芦荟。 【枪决老榆】像是无底洞，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胡吃海喝，根之潭中的根须茂密程度有所增加，朝着潭底汇聚。 翟达站在边缘，对于培育出老榆的新能力，有了一定紧迫感。 —————— 周五晚上，神舟尊邸。 温馨的小屋内，暖气已经彻底停摆，房间内稍稍有些微凉。 卢薇穿着修身的长袖靠坐在沙发上，翻动着手上的数学书籍。 一旁时不时传来的口琴声，勉强还算好听。 被带回来住两天的小黑蹲在鸟笼里，一副无精打采模样，脑袋尽可能的缩进了胸腔里。 因为它没有办法捂住耳朵。 翟达双手抱着口琴，靠着阳台墙壁不断练习，与他仅仅隔着一扇玻璃门的就是从钱老那里讨来的【回忆留声机】，老旧的留声机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但其上那高度氧化的黑胶唱片依旧在滴溜溜的转着，有轻微的嗡嗡声，提供着“+50%记忆力”的基础效果。 卢薇还算能看进去书，也有此物的功效，学习效率很高。 从京北回来已经快一周，翟达每日勤勉不怠，一有空就会吹奏口琴，这是他唯一会的乐器。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至今日其解封任务进度已经达到了（0/10）。 说人话：吹了个寂寞。 不知道第几次演奏完成，翟达看了看系统，还是毫无反应。 留声机的解封任务需求，是“完美演奏乐曲”，翟达最早纯靠一首咪咪发臊的《欢乐颂》硬吹，但无论多熟练都无法获得进度，只能怀疑是因为他会的那部分只是节选，原版足有十分钟，且原版也只是某交响曲的一个章节。 总归，不完美一定是因为它不完整！ 不然呢？总不能怀疑自己没音乐细菌，欢乐颂都吹不明白？ 于是翟达重新找了一首，大话西游里的《一生所爱》。 口琴音乐音色和演奏形式原因，适合慢节奏一些的乐曲，一旦曲子复杂起来，小嘴巴和仓鼠啃玉米一样忙碌，这是他精挑细选的曲目。 若能将【回忆留声机】解封，它就将有一个超强的特殊效果。 记忆回响：“有效时间和有效范围内，若能演奏一首音乐，演奏者的思绪会如同音乐一般连绵流畅，记忆深处最细小的涟漪也会被捕捉。” 字面上，翟达觉得这是让他能回忆起前世所有细节的能力，仿佛一个有“超忆症”的人，能记起多年前某个路人脸上有几条皱纹的那种。 梦想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如果真的这么给力，将前世那些记忆碎片一分不差的翻找起来，那无论是和老师的产业研究，还是自己的技术路线都有巨大帮助，可能某一条无意间刷过的短视频，就带着对他很重要的信息。 甚至回忆起老师在原时间线里的死因和时间。 他不记得了，但总觉得很近了。 没想到卡在了音乐天赋这种虚无缥缈的地方。 半小时后，翟达带着（0/10）的战绩和发麻的嘴，回到屋内。 卢薇抬起头：“不吹了？” “吹不动了吹多了伤身。” 卢薇安慰道：“用进废退，多练习就好了” 虽然她也不清楚翟达为什么突然苦练口琴，但她愿意支持翟达的每一个想法。 无论有多离谱。 翟达沙发上一躺，枕在哈工大数学天才少女q弹的大腿上，不再去想音乐天赋这样虚无缥缈的事，高效奔波了数日，无论是研究院还是技术落地都进展顺利，今日难得悠闲。 不得玩玩腿？ 卢薇放下书本，平静的俏脸看向沉思中的翟达，低头想亲一下翟达。 半晌后疑惑的抬起头。 角度不对，触碰到翟达的，是别的地方。 翟达眨了眨眼道：“不错，又长进了一点点。” 卢薇疑惑道：“哪方面？” “与我的距离方面。” 电视上，播报着有趣的新闻，某个地方电视台里，主持人道： “近日，于马来西亚举办的亚洲拳王争霸赛上，我国选手张磊和范俊伟成功于决赛会合，最后奥运银牌得主成功获得冠军，成为该赛事办设以来，第一位中国重量级亚洲拳王” 翟达转了个方向，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范俊伟就差一线，打满了十二回合结果点数输了” 他因为那段时间在京北，并没有看比赛，但乌托邦群里面炸了一晚上，也算看了一场文字直播。 楚翔和项佑两个专门跑去的，据说观众席上都哭了，因为打到后面范俊伟一脸血。 但中国选手内战，又是在海外，结论应该是公平的，竞技体育就是这么直接，尤其是职业拳击，又冷门又残酷，连“金银铜”的概念都没有，只有“拳王”和“其他”。 这场比赛大部分光环被那位翟达有印象的“张磊”摄取，过关斩将的年轻人成了配角，这大概也是他没看到“拳击新秀与作家翟达不得不说的故事”新闻的原因。 翟达看着无奈，新闻上范俊伟就一张静态图片，其他全是张磊的画面，于是按了个静音后转过身来： “范俊伟未来拿个拳王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媒体还是会关注到他说不定已经关注到了，你说东阳出了我们这么多牛人，是不是彻底起飞了？” “又是作家，又是运动员，又是数学天才的。” 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小木头居然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而后平静道：“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毕竟我们都离开了。” 翟达一滞，没了声音。 一时间，客厅只有那修不好的留声机，发出的嗡嗡声。 第313章 ：探病 虽然师母说让翟达不用往返跑了，但他还是选择去一趟京北。 有些事不能光看必不必要，还要看应不应该。 钱老在医院，他这个做学生的应该去看看，人不能只在有事儿的时候才想起来老师。 周六一早，翟达落地了京北，驱车前往了京北协和医院。 这所国内最好的医院在东城区，也就是故宫东边，附近没什么高楼，所以显得医院特别扎实敦厚。 翟达在门口的水果商店转了转，相中了一个卖相不错的果篮，只是钱都付了往外走的时候，又被熟悉的蓝白色盒子吸引了目光。 当翟达凝视它的时候，仿佛它也在凝视自己。 半晌后，翟达还是选择屈服于本能。 拎箱六个核桃吧 几分钟后，翟达站在院内某处，等待来人给自己领路。 这里管的比较严，包括普通病房也是，更不要说翟达去的干部病房，钱老每到换季的时候，就需要到这里住院体检，尤其是90岁以后，每年要来四次，一次就是一周。 虽然钱老本人觉得很折腾，但国家很重视，会诊的专家基本都是各领域泰斗，光院士就四个。 嗯，主要钱老说话也不好使，师母是不会允许他错过任何一次的。 领着翟达上去的还是熟人呢钱老家对门那间神秘办公室里的“小刘”。 两人一起朝里面走去，小刘主动开口道：“我叫刘举，负责钱老的安保工作。” 翟达也回道：“我叫翟达你们应该不陌生了。” 刘举笑道：“当然，大作家、高考状元，您是名人。” 对方肯定背调过自己，不过翟达并不在意。 这位部门不明、职级不明的刘举大概四十岁左右，体格矫健、眼神敏锐，但面相很普通，属于丢到人堆里找不到的路人脸，哪怕突然出现在你家浴室里给你搓背，你也只会说一句“谢谢”，而不是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没穿衣服？”。 正在尬聊寒暄，前方走来一位妖娆女子，包臀裙和瓜子脸在医院里有些抢眼，挎着包包扭着纤细腰肢，边打电话边朝外走。 “老公~没事儿，就是一个小感冒”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啊？好几个月没见想你了~你买张票呗！” “去看看，就这周，我等不及了！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翟达暗自挑了挑眉，目光一直追随着女人的背影，直到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刘举看到翟达的目光，也暗自挑了挑眉。 擦肩而过后，两人心里想着不同的事情。 刘举：毕竟是年轻人，倒也正常看样子是喜欢腿细的，回去加到档案里。 而翟达则在想着另一件事： “生苦”、初孕、两周、男孩冥冥中【八苦】的感应出现了。 有人要有福了。 翟达还不知道，一点小插曲，连累他被增加了一条奇怪的人设。 纯属污蔑的那种！ 走到老五号楼，刘举带着翟达上了三楼拐角某个病房，门口还有两个刘举的同事，扫视着所有路过的人，不过并不会干扰医院正常运行。 看到是翟达也只是望了一眼，不再关注。 病房内，钱老靠在病床上看报，比起家中其实状态并无太多变化，只是病号服和手臂上的预埋管，让钱老看上去更虚弱了一些。 不过好消息是，并未在老师身上看到“死苦”。 前面听师母说肺部感染，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九十多岁的人，还是要多小心，“死苦”倒计时的感知也并不长，他最多也只看到过七天倒计时的人，那是一个明显长期接受化疗的癌症病人。 见到翟达，钱老笑了笑道：“来来回回的跑，多麻烦。” 翟达将果篮和六个核桃放在了床头柜：“想您了就来呗，顺道吃个爆肚。” 翟达坐在床边，一边给老人家削苹果，一边聊起自己正在注册研究院的事情。 以及准备尝试开发“移动端操作系统”。 这其实对钱老来说属于相对陌生的领域，但听到翟达终于选择了一条路开始前进，心里也是颇为宽慰。 “只要不耽误学业，能做一点事总归是好的，步子小一点，慢慢来。” 他怕翟达亏钱。 整圈的苹果皮不断，对拥有灵巧双手的翟达来说已经不算挑战，他在尝试让苹果皮拥有连续且规则的波纹： “您放心，前期投入不大，等有成果了，我弄个样机给您耍耍。” “那敢情好能达到你作品里那种程度么？” 翟达笑了笑：“不可能的，硬件也不支持，但我有信心让它领先同行，并且一直领先下去。” “足够了，足够了” “对了老师，从现实角度来说，您觉得电机和电池，哪个” 正说着，宽敞的病房又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和刘举他们交谈，紧接着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钱老，近来身体如何？” 那人看到翟达并未惊讶，只当是钱老的侄子后辈呃侄重孙后辈？ 钱老似乎回忆了一会儿，而后恍然道：“挺好的，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那人笑道：“这我可说的不算，得听医生的，您啊就当休息，别着急！” 一言一语的寒暄中，翟达默默退到了后方，却被钱老突然抬手一指：“这是翟达，用你们话说叫‘关门弟子’，哈工大的学生。” 中年人一愣，立刻过来握手：“你好你好，英雄出少年啊。” 翟达被迫加入寒暄：“你好你好” “真是一表人才，钱老，您这个学生不简单啊！” “哎您言重了。” 片刻后，门外的刘举敲了敲病房门，那中年人便一步三告别的，起身离开了。 房间又恢复了翟达和钱老两个人。 钱老抿了一口水道：“你帮我问问小刘，刚才那是谁？干什么的。” 翟达一愣：啊？？？ “您不知道啊？” 那还寒暄这么长时间？” 钱老笑呵呵道：“当你也活到90岁，就会知道大部分人不用记，也不用想。” 翟达出门问了一嘴刘举，之后回来一脸懵逼。 “卢勤俭，工信部，二把手。” （括弧：只能用‘把手’了） 钱老点点头：“你继续说，电机和电池怎么了？” 然而这个探讨依然没有继续多久，刚开了个头，门外又有人在交谈，然后推门而入。 这次足有三人，为首的又是一个行政夹克的五十岁男子，笑容满面的朗声道：“钱老我来看您了~最近怎么样啊？” 依旧是你来我往不带姓名的寒暄，中途钱老指了指翟达：“这是我的关门弟子，小翟，哈工大的学生。” “哦，是么！小伙子是研究生还是博士生？” “本科生” 于是这位眼神更加不一样了。 仿佛掐表一样，一到五分钟，门外的刘举就会敲门，而后访客会非常自觉的离开。 然后又是一样的询问：“小翟，你出门问问，这又是谁？” 片刻后，翟达又回来了。 “万罡，科技部” 这个更猛，一把手大名单里的那种。 但钱老依旧淡然，他也有资格淡然。 同样的位置，不同的人，他见过太多了 钱老正要说什么，门外就又来了第三波人，正在和刘举交谈。 翟达挑了挑眉毛：“老师，你这探病频率是不是太高了？这能休息好？” 师母不得生气？ 钱老笑了笑：“原本是没有的，都不想见，不过听说你要来，我也就让他们来吧” 翟达： 第314章 ：距离 翟达最后还是选择多留了一天。 不要问，问就是放心不下老师的身体，明天还来削苹果。 下午五点，钱老也到了要休息的时间，师母也带着晚饭来接班，翟达吃了几个师母包的饺子，也就离开了。 老师今天真的是累了，眼皮子已经打架了，一下午探病来了八九波人。 其中的意味，让翟达感觉心里暖暖的。 出了协和医院，翟达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口。 结果吃了一嘴沙子。 天空黄澄澄的，虽然还未到沙尘暴的程度，但尘土味儿很浓。 心道也是难搞，如果说雾霾还能靠自身治理，那沙尘暴就难搞了。 京北似乎每年春季都是这样，来自蒙古的沙土反反复复，一个300万人口的小国无序发展，影响了一百倍以上的人口。 钱老的肺部感染，不知道和此有没有关系。 医院似乎不必，等下次来钱老回家了，整个空气净化设备。 那处宿舍虽然什么都不缺，门口还有安保人员，但生活上一些新事物，无人提起未必能想到。 正思索之际，一辆外形硬朗的路虎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后，露出了驾驶室里的俏脸。 宝石般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的形状。 小鹿一身小香风+纯色阔腿裤，得体又活泼，头上还别了一个可爱的发夹。 陆思文娇笑道：“乘客您好，小鹿出租为您服务~” 翟达笑了笑，坐上了副驾驶：“也是出息了，能开车了。” 陆思文得意道：“那我好歹也是认真考出来的，熟悉一下就好啦，准备出发！” 然后自信的打开雨刮器，对前车示意自己要向左并道。 翟达默默伸出一只手关了雨刮，然后压住了陆思文准备挂倒挡的小手。 陆思文整个人一颤，脸颊有些飞红：“怎么了？” 翟达沉声且郑重的说道： “我来。” 半小时后，东城区前门，爆肚冯。 原本翟达是打算探病后，和清明节没碰到的陆思文见个面，而后直接坐晚班的飞机回哈城。 现在打算多留一天，机票改签的同时，整两盘爆肚的想法却没变。 这是陆思文仔细考察的地方，当翟达说想吃爆肚的后，陆思文就足了功课，甚至中午专门来了一趟验货，这是京北老馆子，堪称开在“auv地道”里。 若问为什么同在巴掌大的东城区，却开了半个小时，那就请京北晚高峰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得知翟达会多住一天，小鹿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晚饭也不再赶时间，她原本做好了草草吃一顿就要送翟达去机场的心理准备。 “对了，翟同学去医院干什么？是哪里不舒服？” 翟达摇摇头：“去探病罢了，《东阳往事》销量如何？” 陆思文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摸出小本本，她似乎有许多这种蒂芙尼蓝的笔记本：“首月销量20万，目前总销量22.6万” 翟达好奇的指了指本子：“有零有整的，记得这么清楚？” 陆思文得意的举起来面向翟达展示：“当然，我工作很认真的！” 只见上面，除了她自己的《东阳往事》销量记录外，就连《超时空同居手册》也手绘了表格。 包括销量、排行榜、网络话题、口碑分析等。 晶莹粉嫩的手指，正指在其上关于翟达微博粉丝量突破600万的小格子内。 翟达心道小鹿还真是用功，或者说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默默努力着。 甚至说正因为有陆思文这个合作者，他当这个作家才如此“无痛”，基本没有任何烦心事，连网络舆论都被陆思文监督着，说是顶了半个工作室都成。 自己也成为作家后，这位“京大文学女神”并没有懈怠任何与翟达有关的工作，哪怕翟达从不过问。 看了看表格，翟达道：“你的书，增量似乎放缓了？” 陆思文苦恼道：“爸爸找人做了问卷调查，其实我的书因为长度和严肃的原因，读者读完的比例很少，只有9%，编辑说是正常情况，要走细水长流的路子。” 实体书也要讲究一个完读率，因为大部分口碑和传播都来源于读完整本的读者。 《东阳往事》质量绝对没问题，但二十几万字的长篇，阅读是需要时间的，也会让部分读者因“畏难”而搁置，一个月9%的数字已经算不错了，这还是靠着“京大女神”的名气和网络流量影响。 也就是说，可能需要花一两年乃至更久，才能释放出所有的销量潜力。 其实已经算很厉害了，处女作，一个月销量20万，并且是严肃风格文学。 先把翟达开除作家籍的话，这已经是近几年内最强新秀作家了。 翟达点点头，递还给陆思文：“有什么可以努力的方向么？” 问是这么问，不过在他看来，发售后作家能做的真不多。 陆思文想了想道：“娄叔叔说，无非就是两个方向，第一个就是签售会” 翟达立刻抬起手：“无论第二个选项是什么，建议你选第二个。” 陆思文抿了抿粉嫩的唇尖，她其实对签售会挺好奇的不过听翟达的总归没错。 “另一个就是参加一些电视节目，思路是一样的，宣传的同时，不断提醒读者他们有这本书不过凤凰传媒是国企，没有太多这方面的资源” 准确的说，是娄恩主编又拿出了他老生常谈的资源：非诚勿扰！ 不过自然是被陆思文否了，她虽然不是高考状元。 但脑子好使着呢！哼~ 小鹿的爸爸陆泽涛正在梳理手上的资源，看看有没有什么七拐八拐的能帮到女儿。 之后的话题就发散了许多，天南地北，无话不聊。 从东阳县福利院里，陆思文资助的那个孩子考上了高中。 到学校里，感觉和大家有了一些隔阂。 再到翟达这边，新书有没有计划了。 她喜欢倾诉，也喜欢倾听，更喜欢和翟达。 晚饭结束后，翟达原本打算附近找个酒店，但陆思文还是提议让他住去“紫燕园”，那房子陆思文基本不住，全是翟达在睡。 虽然因为多了个作家身份，最近和同学、舍友有了点隔阂感，但她还是坚持住宿舍。 这方面同为作家的翟达给不了她太多建议。 男生和女生，是不太一样的。 依旧是翟达开车，返回紫燕园后，陆思文却停在了车库。 翟达转头看去，陆思文背着手站的笔直，阔腿裤不留一丝缝隙。 “你有钥匙的，我就不上去了，直接回学校了。” “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牙刷在镜子后面的柜子，你的专属拖鞋在鞋柜第二层，那我走啦~？” 翟达笑了笑：“行，又帮我省酒店钱了，明天你不用管我，我再去一趟医院，之后直接去机场了。” 陆思文摆摆手，爽快的在车库就和翟达分别，好似毫不留恋。 两人一个从2栋的电梯上楼，一个从3栋，那里距离小区大门更近。 只是走到地面后，陆思文却没直接离开，而是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仰着头望向某个窗户。 片刻后，房间里的灯被点亮，一个看不清的身影来到窗边，似乎在看夜景。 陆思文赶紧躲在了路灯后。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上去。 因为只有拥有这样的自觉，翟达才会每次来京北后，依旧愿意住在这里。 她其实很想继续和翟达一起，在房子里给他泡一壶功夫茶，一次次为他斟满，一句句与他闲谈。 但只有保持距离。 才能守住距离。 那高大的身影并未因夜色出神太久，将背包放在窗前茶几上，开始低头整理东西。 陆思文露出半边小脸，望着出神。 片刻后，陆思文抚着小胸脯深吸一口气，却只有满腔尘土味。 最后望了一眼头顶的路灯，陆思文双手拎着小包包，很是淑女的转身，走入了夜色中。 阔腿裤带起了如裙摆般的褶皱。 第315章 ：近距离 第二天一早，翟达睡到了自然醒。 小鹿家的大床非常高级，有良好回弹的同时，还有不俗的支撑。 不会因为过度柔软而消弭力道，也不会因为太硬而硌得生疼。 总之，是个很适合睡觉的地方。 翟达睡醒后给自己整了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往外望，眉头微皱。 这尼玛比昨天还夸张。 整个京北都仿佛笼罩在黄土大雾中，明明是上午十点，天色却如黄昏般沉沦。 这种程度，是不是已经算“沙尘暴”了？ 前世他基本都在沪上，还真没见识过 正在无语之际，手机响了起来，翟达看了一眼，来电的是陆泽涛。 “陆叔叔，早上好。” 电话那边，在东阳县别墅中的陆泽涛温声道：“小翟，在哈城么？” 翟达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最终选择说实话。 怕什么，只是睡了人家女儿的空房子罢了。 我翟某人刑的端、做的正，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我在紫燕园。” 那边并没有太过惊讶，反倒是带了点笑意：“你在京北？计划呆几天？” 翟达看了看窗外的天气，不确定的说道：“计划是今晚就走的” “有个事儿是这样的，思文的书正在打开局面的关键期，我一个朋友是制作人，他联络了一个影响力还不错的访谈节目，叫《静距离》，我想叫思文去试试。” 翟达道：“是好事啊，这节目好像还行。” 这年头真人秀还未出现，电视节目中访谈类占据了比较大的份额，这个《静距离》取名来自主持人李静，已经算比较有影响力的了。 如果把严肃向的焦点访谈、面对面剔除，算得上目前的第一梯队。 于晓丽偶尔会看，偏娱乐轻松向。 陆泽涛那边语气带了些无奈：“不过他们提了个要求，说是希望你也能一起参加，你知道思文毕竟是新人，网络上的名气也需要沉淀，确实不够单独撑起一期节目。” 翟达心说原来是想叫上我啊 倒也正常，陆思文确实撑不起一期节目，《静距离》好歹也是有招牌的。 如果能拉上翟达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是新生代三幻神之一了，而且很少参加电视节目。 小鹿还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如果敲不定翟达，那边是不会松口的，陆泽涛通知了也没用。 其实陆泽涛也挺无奈的，他提过建议，比起“男女作家”，是不是“父女作家”也很有话题度？ 我也可以上啊！ 对方一开始也没拒绝，得知陆泽涛也出过书，还有种很惊喜的感觉，问了书名说去筹备一下。 后来后来就没音儿了。 陆泽涛似乎感觉出了翟达的迟疑：“录制地点就在京北，大概会花费半天左右时间。” 似乎老天也在为他考虑一般，正在迟疑中，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翟达电话拿远看了一眼： “尊敬的旅客，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因为极端天气原因，您的航班已经取消” 想到陆思文平日那么努力，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悉心维护翟达名为“作家”的光环，拒绝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也罢，《面对面》没了，降一个档次也成。 翟达叹了一口气道：“行吧，我愿意参加，不过行程比较紧张，最好这两天就能录，不知道那边能不能搞定。” 如果做不到，只能等下次有空了。 比如一两个月后。 —————— 事实证明，“翟达”两个字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节目组确实很能搞。 当那边接到反馈后，立刻以夸张的效率确认了录制时间，生怕翟达反悔。 这个《静距离》是依托于主持人李静的节目，个人公司制作，然后卖给各个电视台播放，所以反应速度比电视台本身快得多，加之是固定录影棚拍摄，布景都不变，确定采访内容就成。 翟达上午接到陆泽涛电话，中午就得到了确切消息。 下午，翟达按照原计划去协和医院削苹果，在里面再度偶遇了许多大佬，航天局的局长、军方的大佬、科学院一把手，还有一些已经退了的，但之前级别也封顶的人物。 到头了，真到头了。 每一位访客，钱老都会专门介绍一句翟达。 这种级别的人，是不会有名片的，或者说互换名片反而落了下乘。 在这间特殊的病房里见到，且被钱老亲口承认，足够了。 翟达也不会轻易打扰，或者顺杆子往上爬，歼星炮打蚊子的事儿他可不会干。 看似宽泛薄弱的“纽带”，实则是埋下了许多种子。 最后离开协和医院时又是四五点，而天气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严重了，漫天砂土产生了类似“雪霞”的自然现象，人造光源的亮度因为漫反射，整个世界都是土黄色的，已经分不清是否天黑。 翟达烦躁的戴上口罩，开上路虎去接陆思文 2栋地下车库，三四个男女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原本应该约在外面碰面的，不过今日这天气在外面纯属找罪受，就改成了紫燕园，三四个人罢了，餐桌就坐的开。 一个锅盖头的小姑娘拿着小本子：“太着急了吧，今天定下来的，明天就录制节目质量能保证么？” 另一人道：“翟达第一次参加访谈节目本就有话题度，而且这也意味着他每句话都带着新鲜感，可以挖掘的东西更多。” “没想到翟达老师在京北有居所” “你们说这两个是情侣关系么？” “不是而且静姐说了，不要往这个方向引。” “也对，我记得网上说翟老师女友是哈工大那位数学天才来着。” 其实他们这种行业内牛马，东拼西凑得知的隐秘很多，比如那些勾心斗角的组合、各玩各的夫妻、录制四个小时状态越来越差甚至开始流鼻涕的明星。 说实话，明星也是人。 只不过比普通人底线低一些、玩的花一些、毛病多一些罢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 正聊着，一辆路虎停在了车库内，翟达和陆思文相继下车，都戴着口罩。 “翟老师、陆老师！” “您好，我们是《静距离》制作组的” 翟达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春装，陆思文换了一身连衣裙，其实她比翟达消息还滞后，中午才接到爸爸电话，当时还在宿舍里偷吃灯影牛肉呢，下午就被拉出来筹备采访了。 当然翟达多留一天总归是好事，她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上楼进屋了。 开心呢！ 都是工作，翟达也就没多寒暄，带着众人上去了。 进门后翟达看了一眼，说道：“拖鞋就不必了，你们先坐餐桌吧。” 陆思文熟练的从鞋柜里拿出翟达的拖鞋，放在翟达脚边，又拿出自己的，而后小跑进屋：“我去泡壶茶。” 翟达疑惑道：“家里有茶具？” “有的，书房有完整的茶具，还有爸爸留下的茶叶。” 看着这位京大女神熟悉的样子，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是同居了？ 没跑了吧！ 好家伙，一进门就发现了大秘密。 几人眼神都不自然了一些不过很快压制下去。 他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媒体人，不会乱传的。 翟达没注意到几人的微妙变化，开始认真讨论录制流程，这个访谈被加急到了如此程度是他的原因，所以该有的工作态度还是要有的。 访谈类节目本就比较简单，所谓的流程大多只是预设好几个大方向，比如“高中生活板块”、“写作板块”、“个人爱好板块”。 同时明星也会有一些自己的诉求，比如宣传新作品、秀一下恩爱、体现一下自己喜欢搞慈善一类的， 然后再设定几个雷点，比如不能提前妻、不能提过去的污点、不能问孩子爸爸是谁。 所以你在电视上看到主持人说“听说您热衷于慈善事业” 基本就是明星自己要求提的。 另外还有一个有趣的机制，说错话了、反应不对、臭脸了、下意识说脏话了，可以喊“cut”！ 然后重问重录！ 可以说相当优待来接受采访的人。 与泱市相比，这边更肤浅一些，但也更自由一些。 对于前者，翟达没有太多诉求，只要求两人的“比重”不要失衡，别什么都围着自己转，他是想帮陆思文拉拉销量的。 而后者，他就一个意思： 别扯什么鸡脖男女朋友、感情纠葛之类的狗血问题，最多能聊到两人都是高中同学。 第316章 ：为所欲为 当天晚上，小小的会议进行到晚上十一点多，晚上翟达开车送小鹿回了京大，以避免小鹿变成“沙鹿”。 第二天一早，翟达再度接上小鹿，而后去往dx区某个摄影棚。 化妆、备采、对流程，一切工作都在两个小时内结束，从不少工作人员通红的双眼不难看出，昨晚加班一定很疯狂。 不过翟达也没有太多负罪感，因为他也并非获利者，他的出场费只有1000元。 是的，单位没有错，没那个“万”字。 在09年，媒娱行业还没大肆膨胀，尤其是访谈类节目，来者基本都是冲着增加曝光为目的，出场费少的可怜，《静距离》这样有一定知名度的，更是只有象征性的一千块。 后世那种百万、千万的真人秀出场费，甚至上亿的片酬不好意思，那样的时代还未来临。 洗钱的可能尚未没开拓到这种业务。 准备室里，陆思文忧心忡忡道：“翟同学我看上去还好么？会不会很丑？” 后方，机器猫真人版一样的小助理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 姐姐，你还很丑，那我们这种姑娘算什么？ 坦克宝贝么？ 翟达歪着脑袋，打量着陆思文。 青蓝色的长衣裙配合一件白色衬衫，脚上一双深色帆布鞋，看上去青春靓丽、活泼灵动。 穿搭这学问其实没那么复杂。 主要看脸。 次要看身材。 陆思文浑身上下已经要素齐全了。 于是笑着道：“还行。” 听到自己还行，陆思文长舒了一口气。 —————————— 中午一点钟，一切准备就绪，翟达和小鹿走入演播厅，开始了《静距离》的本次加塞录制。 这里装扮的还算时尚，主持人坐在一张单独的沙发上，而翟达和小鹿则坐在对面一张红色双人沙发。 沙发有点软，坐下去后地球引力开始将两人往中间拉扯，越离越近。 而对面则有将近四五十人的观众，但翟达知道这些都是托，基本都是制作公司的员工和附近老演员居民了。 往这一坐，给50。 除了不能玩手机并不限制自由，但提前走了领不到钱和盒饭。 如果是以电视节目的视角，开场应该是播放一些视频资料，比如翟达拿奖的画面、两人作品的销量多牛逼等，陆思文网上那些校园惊艳照片，给大家一个过渡。 但在录制现场，零帧起手就开始访谈了。 之前已经简单认识了一下，两人和这位短发主持人李静也不再陌生，至少要装作很熟悉的样子。 李静：“翟达、思文，欢迎来到《静距离》” 简单的寒暄后，主持人开始询问一些常规问题，这一阶段大概进行了半个小时。 陆思文第一次坐在镜头前，多少有些不自在，总是下意识看向镜头，中间被喊了两次“咔！”。 “咔”不是停录，而是重录，摄像机不关，人重新捋一遍状态就行，速度很快。 偶尔翟达回答时思考时间久了，影响剪辑时，也会被“咔”了让重新组织语言，包括主持人李静也是，有时候脑子没跟上开了不合体的小玩笑，自己就会要求重拍。 问答之间，现场还有一些音效，搞笑的、柔和的还挺轻松的。 远比《面对面》轻松。 半晌后李静换了个姿势：“这里我们有几个尖锐的问题，你们准备好了么！” 翟达和陆思文相视一笑，其实都是约定好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给思文的，请问翟达在高中时期，有女生追求么？！” 陆思文心道这题我会！ 假装低头思索：“我们不在一个班，没有听说过这类消息，那时还奇怪，这么优秀的男生怎么没人喜欢。” 然后陆思文和主持人就这个话题又展开了几句，而翟达只要闭嘴微笑就行了。 大方向都是商量好的。 没有柴犬追着咬的访谈节目，还真是轻松啊 这也是此类访谈节目的卖点，名人在这种宽松氛围下，会更有倾诉欲望，展露出相对真实的一面，有什么出格的大不了“咔”了就成。 “第二个问题是给翟达的，请问你对未来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翟达平静道：“我希望她能在某个领域发光发热，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孝敬老人、温柔善良、富有同情心” 主持人追问道：“除了内在的部分，外在样貌有什么要求么。” 翟达脱口而出：“我喜欢腿细的。” 而后笑着等待 半晌后：咔呢？我的咔呢？ 陆思文慢半拍似的，双腿猛地朝前一蹬，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长裙，又缩了回去，看起来格外喜感 演播厅中，观众已经渐渐疲惫，不过在前半场他们已经贡献了足够多的镜头，几次哄笑会穿插在整个节目中。 李静已经左腿换右腿好几次了，这也算女主持人的基本功，二郎腿一翘就是数个小时，腿麻不麻只有自己知道。 李静起了个新话题，对着摄像机说道：“许多观众可能不知道，翟老师和陆老师的故乡，除了两位大作家、两位高考状元之外，还有一个同学已经小有名气” 大屏幕上，出现了范俊伟在拳台上猛烈攻击的样子。 “前段时间在亚洲拳王争霸中，取得了第二名好成绩的年轻运动员，居然也是二人的同学。” 演播厅内，适时出现了“欸~！”的音效。 “两位有没有觉得很神奇，同一个县城、同一个学校、同一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厉害的人物？” 翟达看向那张照片，范俊伟威武的身躯上，汗水映照着日复一日努力的闪光。 这家伙已经又回豫省俱乐部安心备赛去了，下一站是日本，积累国际比赛经验的路还在继续。 不过听群里楚翔说，已经基本锁定了一个全运会名额。 “是也不是，我们一起互相成长，他们都值得有自己的进步。” 李静捂着嘴道：“你们高中才是最大的赢家，东阳县也是，出了这么多名人。” 背后的画面出现了东阳小县城的画面。 那是入县道路上的分界线，立着一块仿古牌坊，写着东阳县三个字，背后是低矮的街道建筑，给人一种落后一个时代的感官。 出现在这时尚的演播厅，感觉带着三分土气和七分破旧，以及九十分的欠发达。 找这张照片并非节目组有意贬低，而是网上所有和东阳县有关的照片里，也就只有这张，能让人看出是哪里，毕竟县内既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名胜，也没有什么地标建筑。 没有恶意滤镜，没有特意找几十年前的感觉，但在京北人的眼中。 这就是上世纪80年代的感觉，虽然这是一种错觉。 翟达经常回去，却也不曾想过当东阳县出现在媒体前的时候，会是这么一个落魄的模样。 有些东西亲眼见到，反而不如隔岸相望明晰。 翟达望着那张照片有些出神，直到陆思文拉了拉他的衣袖。 “什么？” 李静喊了一声咔，重新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翟老师，东阳县里的人，一定都很为你骄傲吧？现在这个小县城出名了。” 翟达转过头来，想起了前几日，小木头的话。 “出名其实也带不来实际意义，东阳依旧是散装省贫困县，大家收入也不会因为我高出哪怕一块钱” 李静敏锐察觉到有东西可以挖，引导道：“你对家乡一定很有感情。” 翟达摇了摇头道：“这是大多数人都有的情节，当你在一个地方出生、谋生、成长、成才，总会对那里带着几分念想。” 前世翟达与家乡的背离，最大的原因是于晓丽的去世。 从此游子在外，身后再无那飘忽不定的慈母线，自然天下广大无有不同，何处皆是家，何处不是家。 “现代社会是城市化发展，小地方的孩子终究要离开家乡，说在外取得了多少成就，家乡以自己为豪，自我安慰居多。” 演播厅里，适时的出现了舒缓的音乐。 翟达抬起头道：“所以一地的发展，靠的是自身禀赋和国家扶持，说出了什么名人除非他的能量真的大到一定程度，且愿意回去。” 主持人李静道：“似乎你对此，有认真思考过。” “算不上思考，最多是以小见大，我在哈城上学，东三省的年轻人也在往外跑，再往大看，出国的也数不胜数，家乡情节是刻在我们文化里的，但这也并非生活的全部。” “对大部分人来说，离开家乡就想办法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是最重要的事，当然，不能人走就骂娘。” 李静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其实这个方向有点不符合节目调性，他们的观众未必愿意多听。 有深度的人话题很多，有深度的听众很少。 “那翟老师以后会打算回去发展么？” 翟达也意识到跑题了，准备敷衍一句：“不太可能。” 但不知为何，想到了老师。 也许等他无论内心还是能力都足够强大时。 强大到可以舍弃环境，造就环境时。 利弊不重要，想法才重要。 怎么不算一种“为所欲为”呢？ 这位大作家才抬起头来，看向摄像机：“我觉得会的，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下，带着一些合适的人。” 第317章 ：“π”的再次扩招 《静距离》的录制下午五点就结束，一切很顺利。 出场费低至1000块是有道理的，相当于拿时间换曝光量，整体过程还是很愉快的。 翟达事后还专门找了主持人兼制作人李静。 “腿细的那段，还请帮我剪掉。” 李静掩嘴笑道：“其实不用在意，这类问题我们还有人回答的更露骨呢，不照样播了？大家对公众人物还是很宽容的。” 确实，09年和24年，氛围是不一样的。 拖行交警都不影响继续露脸挣钱，吸d被抓还得两次才封杀。 但翟达表示现在是09，但我又不是活不到24年 我为啥要给自己留黑历史？是担心网友表情包没有素材么？ 他那张网络盛典玩手机，蓦然抬头指着自己“又是我？”的照片，已经在尚不发达的互联网上永生了。 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要求《静距离》给剪掉。 有了这次节目露面，翟达和陆思文的小说销量应该都有一次助推，这其实对翟达也是有益的，不能单纯的认为是在帮小鹿。 而且这档节目是制作公司弄的，反应应该会比较快。 翟达未在京北久留，趁着沙尘暴短暂消停了一下，坐着晚间航班返回了哈城。 之后的几天里，翟达开始收心，回归校园生活，将课程捡了起来。 偶尔去私人工坊，琢磨【机械核心】上的技术，亦或者去看看工业园九号的进度如何，顺便喂养老榆。 老榆依旧没有诞生出新的能力，只是有效范围扩大至了70米，翟达在养料里增加了“砍瓜”和“海星”，但地龙和芦荟也没有停止。 他准备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五月份还无成果，就要另寻其他路子了。 剩下的时间，全在老老实实上课。 生意是自己的，学业也是自己的，他可不想这学期期末给大家拉坨大的，哈工大圣子挂几门课，成为校园趣谈。 好在有外挂、不怕挂，需要花费的精力也越来越少。 比如这次从京北带回来的【文学少女的笔】，陆思文短时间内没有开新书的计划，他就拿回来复习用，抄书加快记忆。 另外还有【颅内蹦迪灯】强化思维速度、【回忆留声机】强化记忆力、各科天才提供的笔记类装备揣在身上就能增加学习能力，累了还能吹个【智慧的口琴】强化逻辑能力。 外挂不要太多。 尤其是利用“留念照相机”，许多效果都可以更简便的触发，比如蹦迪灯效果被赋予在了台灯上，从此再也不用在夜店氛围里学数学了 四月下旬，哈城的气候越发和煦，校园里的裙子越发轻短。 一辆黑色帕拉梅拉在暖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引得许多学生驻足，最后停在了学生活动中心门口。 下车后，刚好遇见江小白抱着厚厚一沓资料，款款而来。 江小白站立在车边，感觉车身的反射有些刺眼。 那是金钱的光芒。 “翟同学，来找我么？” 翟达摇摇头：“还真不是，去学生会有点事儿。” 江小白疑惑道：“学生会？” “之前赞助了一个活动，去收拢一下资料。” 两人干脆就这么一起走入活动中心，翟达看江小白抱资料有些吃力，主动分担了一部分。 毕竟她的e之意志，导致她的身前装载空间有限，力臂变长使得更加费力。 而翟达接过资料后，感觉上面带着温热的体温，则是因为热传递。 嗯，科学就是要在生活中多研究，多观察，多实践。 路上，江小白边走边说道：“对了，关于院士培养，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上学期因为你请长假延后，这学期再不抓紧，又要到考试周喽？” 翟达想了想道：“关于这件事我会晚一些去找校长聊聊，有一些特殊情况。” 听到翟达又要“直达天听”，江小白缩了缩脖子：“有什么需求跟我说也可以，也许我就能满足你。” 翟达笑了笑：“这个你还真不行” 江小白不甘心道：“我现在还挺有实力的” 主要是打着“圣子圣女”的旗号，办什么都一路畅通，在她看来真不用麻烦到校长 翟达只是笑着摇摇头，和江小白分别在办公室门口，转而拐进了学生会。 这里依旧是老样子，作为一个形式大于意义的庞大组织，总有苦逼“干事”在这里值班。 翟达来到属于“外联部”的桌子，那位部长正在用手机玩游戏。 画面翟达还挺熟悉的，3d贪吃蛇，有着酷炫的光彩和几何结构，经典玩法加上当下封顶的“手机游戏画质”，风靡一时。 似乎是诺基亚这两年新机型才有的，他记得好像地图边缘还能翻转过去爬背面，以前翟达特别羡慕这游戏。 注意是羡慕，不是喜欢。 最早见别人能玩，自己的山寨机没这能力，后来等到自己手机配置上去后，又不惜的玩这种基础游戏了。 有些孩时的渴望，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再捡起已是终不似。 翟达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了点想法 比起系统的功能性，其实小游戏也是传播力的重大助力。 那些体积小，玩法简单经典的游戏，开发起来成本很低的，《神庙逃亡》、《水果忍者》、《愤怒的小鸟》一类的游戏目前都还没面世，智能机系统快速打开局面，游戏带来的助推不容小视。 这些游戏重点都在玩法而不是开发，已知方向的情况下，草台班子也能弄出来。 而且游戏也是强劲的赢利点 将这个想法先放在心底，翟达等学长的贪吃蛇一头撞死在墙上后，才出言道：“学长？” “啊，翟总你来了。” 这位也是有趣，最早叫学弟，后来叫翟同学，现在直接翟总了。 态度越发恭顺，无论哪个时代，金主爸爸都是真爸爸。 一个跨校活动，养活了他们外联部半个学期。 有过几次合作后，翟达在三月份一掷三万块，委托他们进行一次跨校联合活动。 “π”社团的四校连招。 包括：哈工大、哈工程、东林、东农四所学校。 基本是排名从上往下找的。 其实哈城厉害的大学太少，真要是找“天才”，京北、沪上才是扎堆的地方，但现阶段他毕竟还是围绕哈城运转。 真要是找到一批京北、沪上的天才，一两年内根本无法管理，反而会让整个“π”变得散漫凌乱起来。 早晚会收揽全国天才，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至于本校外联部，怎么和其他学校分赃他不关心，但效果必须达到。 经费是一点一点给的，对方办事也确实用心，今日就是来收获的时候。 比起前两次，这次收到的手稿投稿成倍增加，足足有七百多份，看得出活动效果是有的。 所有资料都根据学校整理成箱，翟达随手打开一个，一道折线已经跃然眼前。 我就知道，这么多大学，肯定还是有天才的。 “恭喜宿主，发现了白色特殊物品【刘翰林的生物学笔记】：从初中观察到有丝分裂起，他就对生物的叙事着迷。” “目前状态：已获得、已激活。” “装备效果1：携带可小幅增加生物方向学习能力，研究笔记自身内容时有双倍加成。” “装备效果2：专注于笔记本身，有极小概率【暂时】与笔记主人天赋共鸣，获得提升（对原主人无效）。” “备注：只有‘有天赋者’悉心创作，才有资格让自己的笔记变成‘特殊物品’。” 在这罚站一般翻阅太过愚蠢，翟达让学长找了个手推车来，将七八个小箱子垒在一起，送到了帕拉梅拉后备箱里。 学长看着黑武士一阵羡慕，忍不住说道：“翟总，你这车什么型号？” 翟达笑了笑，大大方方道：“帕拉梅拉。” 本月，这款车终于在沪上正式亮相，虽然和他手上这个24款新能源只是外形相似，但他之后就不必再隐瞒型号问题了。 学长站在后方闻着尾气的芬芳。 这好车是不一样啊，尾气都比别的车清淡一些 这要是开习惯了，是不是闻别的都咳嗽？ 第318章 ：三级成员 周五晚上。 哈工大后门。 一个锅盖头的小男生，迟疑的推开了玻璃门。 悠扬的蓝调音乐逐渐清晰，窈窕的酒保在吧台后轻轻擦拭酒杯，复古的装潢让一切都变得昏黄怀旧。 “你好这里是迷雾酒馆么？” 韩琪转过身来微笑道：“这里不对外开放，不过若你是来找那位的话，另算。” 锅盖头男生往里面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在角落等候多时了。 走到桌前，迟疑道：“你好你是π的会长么？” 当翟达抬起头来时，刘翰林整个人愣住了。 “真的是您！翟达老师？！” 他不是哈工大的，之前好像传闻这个古怪的社团，会长是很牛逼的人物。 没想到是这么牛逼啊！ 他本以为学生会会长就算牛逼了呢！ “翟老师，我是你的书迷！” 翟达笑了笑：“请坐，刘翰林对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基础资料对方在手稿上已经写了，但见到本人还是让他很吃惊。 刘翰林，东林党，生物学天才，从手稿内容看偏向于微生物方向，但不排除包含其他。 今年只有16岁，但已经是大一学生了，因为他在小学和初中阶段共跳过三级。 再加上人长得瘦瘦小小的，不要说高中生了，说初中生也有人信。 这里说一下，跳级意味着某一阶段远超同龄，但其实未必是好的选择，会很大程度影响教育和成长的连续性。 看似比别人多了一年时间，实则比别人少了一年时间。 刘翰林似乎就算一个典型反面例子，小、初阶段连跳三级，高中和一群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姐姐做同学，即便没被欺负也不好建设人际关系，加上少读了几年缺乏积累，成绩也就不再突出，高考只考了个东林大学。 如果按部就班，绝不至于如此。 还因此被灌上了“泯然众人矣”的人设，性格变得有些畏畏缩缩不自信。 但老天爷给的东西，可能会被埋没，但不会丢。 即便丢了，翟达也能通过外挂捞回来，继续加以培养。 只是随着“π”的逐渐壮大，以前那种朋友聚会形式的管理方式已经不再适用，所以他这两天准备一些东西，更新了一些规则。 还是那句话，现阶段将越来越多的天才全部“启用”是不现实的，近一两年的主要目标，还是寻找、吸纳、引导，另外营造归属感和向心力。 以此为目标，特别的仪式、形式，权利、福利，都是必要的。 简单聊了一下之后，翟达不再闲谈，对于新人保留一定神秘感，且留下向上的空间，也是归拢人心的重要手段。 他今晚要见的人，足足九人。 是的，这次活动，一次选拔了九人，翟达觉得哈城各大学的天才应该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大学生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每年还有新的不是？况且未来他还会继续扩大范围。 翟达一个响指，手上出现了一张卡片，准确的说是金属卡片。 微笑着用两根手指，缓缓平推到刘翰林面前。 这是一张工艺精美复杂的金属卡片，正面带着磨砂凹凸质感，和一个带着设计感的标志 似乎是变形的“π”和“c” “πclub”么刘翰林心里想到 背面则是一个金属线条勾勒的三角形，以及十位数的一串编号，显然每张卡片都不同。 右下角似乎预留了一块空白，看大小似乎是签名的地方，只是光滑的黄铜色理应不容易留下字迹，普通笔墨怕是轻易就蹭掉了。 如此精美的卡片，是“π”的新身份证明，也是迷雾酒馆的会员卡。 在翟达的新规划中，人数越来越多的“π”将会分级别处理。 以几何多边形的线条数量为标识。 一级成员：标志为一条横线，如同一只未张开的眼睛，目前成员只有自己和吴越。 未来混好了，想把老师也拉进来 二级成员：标志为一个圆，意味着圆桌，这个级别就算核心圈子了，原有的成员自动归为二级。 三级成员：标志为三角形，属于新加入、凝聚力还不强的成员，这次的九人都是如此。 在未来，也许还会有四级成员、外部成员这样的分类，但现阶段不必如此复杂，弄复杂了属于自嗨了。 翟达轻声道：“那么恭喜你，刘翰林，成功加入了‘π’，有一些小小的成员福利，会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你。” 包括全哈城内，五家分布在不同区域的“迷雾酒馆”，仅服务会员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最初和吴越为了打掩护搞出来的东西，没想到现在成了“π”的重要标志。 另外翟达还设立了一个联络人，酒保韩琪将会接洽所有成员的咨询，除了π奖学金的查询与申请，甚至生活上若有什么难事儿，必要的帮助还是可以有的。 这些成员大多都是“学生”，个人能力、思想成熟度都有限。 而翟达背后是上百人的大公司、相对而言充足的财力 还有哈城唯一吴哥。 许多事儿也不见得要自己出手，遇到大麻烦，从成年人的角度给予他们合适的处理建议，也能帮上大忙。 比如：快报警啊！ 亦或者支援一个律师协助，开学放假帮忙叫个车之类的小事。 这方面没有硬性规定内容，但“π”也会衡量值不值得。 这个口子留在这里，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翟达和“π”未来的高度。 如果有人心里没有逼数，那也可以除名。 这世界不缺天才，翟达也不缺，他缺的是合适的、能成为助益的天才。 具体情况会在邮件里，那边比较详细也比较官方。 至于现在 翟达微笑道：“三级成员开始，都可以有一个代号，你有什么想法么？” “代号？！” 刘翰林手有些抖，却不是怕的。 环境、角色、组织、规则以及自己被认可的那份“与众不同”。 这位生物学天才心绪被一点一点调动起来，让他肾上腺素都飙升了。 甚至酒馆里还有bgm！ 一瞬间，平日看的那些动漫剧情在脑子里快速闪过。 半晌后，刘翰林抬头道：“代号：菌主可以么？” 翟达嘴角一咧：“有些过于抽象了，建议落地一点，否则以后聚会的时候，尴尬的会是你自己” 你这是不自信么？你这是闷骚！ 你咋不叫“菌王”呢？ 刘翰林尴尬的挠挠头，最后道：“那就培养者吧” 翟达心说听上去也不怎么样不过还是点头了。 于是一个响指，手上出现了一副简易刻刀工具。 在刘翰林震惊的目光中，不需要仪器，不需要校准，就这么纯手刻，在卡片背面，刻下了“培养者”三字。 字迹工整、分毫不差、落“笔”无悔。 甚至字体还是宋体 翟达吹了吹金属丝屑，将卡片递还给对方： “那么欢迎你正式加入‘π’。” “培养者”。 第319章 ：乌托邦故事的延续 周六，沪上。 复大的学校后门，有一条很有小资情调的商业街，名叫大学路。 地处核心商圈“五星场”，周围还有好几所名校，这里来来往往都是年轻人，并且穿的大多时尚靓丽。 拿杯星巴克，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一天，美女看不完，讲究一个身心愉悦。 某家咖啡厅里，项佑和楚翔正在喝咖啡。 “这星巴克和县里的山寨‘星放克’是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更坑爹。” “老范五月在日本有比赛，想去么？” “想啊！打小日本怎么能错过！就是请假有点难绷。” “别说请假了，去日本费用可是比马来高，咱这生意得多挣点才行。” 去年开始，怀着一颗被乌托邦滋养的昂扬之心，两个小镇青年来到沪上求学，并未被大城市的气息压制，反倒是心思活络，觉得处处都是机遇。 偶然的机会下，项佑接了个做网站的活，套了套模版，帮忙注册了一下域名，前后也就一周时间，就从鼠标都不会用的中年老板那挣了几千块钱。 这活不费事儿，而且越做越顺手，但也并非一直有订单，于是项佑拉上了会来事儿的楚翔，两人学校离得也不远，开始一起干。 楚翔负责找客户，项佑负责消化。 商业氛围浓厚、创业氛围更是浓厚的09年沪上，两人接触的越来越多，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楚翔敏锐的发现：做游戏远比做网站有前途。 尤其是其中有一种特殊的方式，那就是模仿“传奇”。 全是一群中年老哥，嘎嘎有钱，当年穷的叮当响也玩的上瘾，现在有钱了真的愿意花。 只要画面、机制、感觉对了，你就起名一个装备叫“屠龙刀”，一个城池叫“沙巴克”，职业就“战法道”铁三角，然后就看他们往里砸钱吧。 自己就杠上了，还呼朋唤友的。 这个商机是楚翔在网吧发现的，都是玩的传奇私服，这方面有法律风险，但若是有一定制作能力，照抄一份似乎也不太难，毕竟老游戏了，体量并不大。 数值、机制、pk什么的都不需要太多创新，或者说越像越好。 当然，也不是两个人能弄出来的，尤其是技术人员只有项佑一个。 两人最近就在筹谋这件事，但他们心里都有逼数，当年在乌托邦散伙的夜晚，翟达拎着【少年直棍】添加的思想钢印一直有效，不会乱花钱，要谋而后动。 正在想着呢，楚翔的电话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赶紧接了起来：“翟达？你找我？” 千里之外，哈工大主楼下方，停好车的翟达并未下车，索性坐在驾驶室里把这事儿说完。 “对，打听一下，你和项佑搞游戏公司的事儿，有进展了么？” 楚翔打开了公放：“我俩正在一起呢，进展原则上有但不多。” “比如？” “比如方向定了，但还没动。” 翟达耐着性子，听二人讲了一下他们的游戏计划。 类传奇、中年老哥、屠龙刀。 半晌后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来。 这不“贪玩蓝月”么！ 是渣渣辉就来砍我，一刀999！装备全靠爆！ 这倒确实是一个经久不衰的类型，指着同一代人使劲薅羊毛十几年后页游领域的扛把子。 据说盈利能力相当恐怖，你笑人家游戏low，人家笑你穷又扣。 香江明星为什么顶着骂名还去代言，连龙叔都拜倒在了垃圾游戏的淫威下。 有钱啊！ 找对路子了！楚翔还是有点小脑的，眼光不错。 翟达：“那现在距离启动还差什么？” “差其实就差个胆量，我两想多犹豫犹豫，毕竟开公司要花不少钱，还要雇人。” 翟达笑了笑：“那我给你们一点胆量如何？” “怎么说？” “我投你们一笔，再给你们甩几个订单，帮我做几个小游戏，这样你们前期死肯定死不了，至于能不能赚钱，看你们本事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会给予建议指导的，乌托邦的小伙伴他总是更在意些，到时候直接指条明路。 先拿下渣渣辉！再手擒陈小春！最后让龙叔扛着屠龙刀晒脸！ 翟达这步棋，其实那天看到贪吃蛇的时候就想好了，但让程墨这样的编程天才去做“神庙逃亡”这样的小游戏纯属浪费时间精力，他和他未来的团队，应该更专注在操作系统上。 耗费在这种小游戏上，b2撞世贸了属于，纯粹浪费。 所以楚翔和项佑就成了不错的选择。 相比于哈城，沪上游戏行业人才更多，也更方便。 而且都是自己人，也算支持一下小伙伴，两人只要不蠢的能进博物馆，有翟达提供建议和订单，基本不可能亏。 简单定了一下方向，口头约定了数额，翟达也就先挂了电话，朝主楼走去。 他今天是来找校长的。 而另一边，沪上的二人组挂了电话后，对视了一眼。 激动是有的，但也有了责任感。 翟达的认可和加入是莫大的动力，但也代表着压力，不能辜负。 楚翔总结了一下： “翟达投50万用于我们前期启动，另外有两个小游戏的订单，每个5万元。” “股份他只要40%，我俩各出十万，剩下的相当于以人入股哎，翟达相当于顶着巨大风险支持我们起步了。” 说他两大学生抵几十万，两人自己都不相信。 项佑：“你觉得能挣钱么？” 楚翔一咬牙道：“我坚持我的判断，能！而且是爆赚！” 项佑沉声道：“那就干！都是兄弟不要怕，翟达敢支持，我们也敢担责！真要是把他钱亏了，我俩把存款都拿出来还给翟达就好了，还不起就再想办法打工挣钱！” “有道理，怕个嘚儿！” 当你有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 那也就同时拥有了敢于出发的勇气。 项佑指向不远处：“我们立刻动起来，复大有个大学生创业基地，叫‘智创空间’，一个开发商建的送给复大用，可以申请免费办公室，我去打听一下。” 楚翔：“那我就去招人，之前有物色好几个，聊的都还不错，有过做游戏的经验。” 两人本就谋划多时，一言一语大致的脉络也就有了。 气氛都调动在这了，项佑然忍不住感慨道：“没想我们有一天也要独当一面了，以前都是翟达顶在前面。” 楚翔突然道：“对了，我过年的时候听说翟达和吴越的公司似乎依旧是延续了乌托邦的精髓？” “好像是，吴越说有比较专业的变化，不再是我们那样的粗疏，但核心主旨没有变。” 核心主旨，就是先富共富。 “我们也要这样试试么？” 项佑突然想起了那个夏天，那些之日，那间小院 那个家伙站在椅子上，挥斥方遒的模样。 “多观察，多思考，多实践，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你们也选择拿着这笔钱去博一个创业” “也许你们会想起，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 和楚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着说道： “还年轻试试呗！” “对，还年轻，试试就试试！” “回头给吴越打个电话，问问看，他现在也是大老板了，管公司比我们懂得多得多” 乌托邦结束了。 但乌托邦的故事还在继续。 ———————— 与此同时，哈工大主楼。 翟达敲响了王国春校长的办公室。 “请进”。 王校长的办公室依旧是老样子，复古的同时也很明亮。 校长熟练的起身沏茶，如果是一般学生来，他能抽出三五分钟时间说话就算优待了，连一瓶娃哈哈都不会有。 但对翟达，总是有格外的照顾，希望能多坐一会儿，多聊一会儿。 当然，今天有点额外的意味，王校长看翟达的眼神不太一样，似乎在等待自家圣子坦白什么事情。 小样，还藏着呢？ 第320章 ：叫师叔！ “小翟啊，最近怎么样？上次见是泱市采访的时候吧？” 校长室里，翟达坐下后打开茶碗验了一下货。 没倒沫子，能喝。 “那采访虎头蛇尾的，不过卢薇上了一次新闻联播，也足够有牌面了。” 王校长点点头：“没关系，本身接到的消息，新闻联播就是板上钉钉的，那访谈不过是个‘可能’，这次我们大作家是有什么事儿？遇到了什么难处？” 要绩点不？我马上打电话让绩点来见你。 翟达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校长，这次来是有两件事，一个是关于我的院士培养策略。” 王校长眼中精光一闪：“哦？你有什么想法？” 翟达看校长这副表情，也笑了笑：“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两人就这么笑着对视，最后王校长哈哈笑道：“你可是藏了好久啊，钱老的关门弟子，你知道那位多少年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学生了么？” “我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来呢，怎么了？和母校有隔阂了啊？” 翟达含蓄道：“这其实是一段私下的关系，一开始我也没想过将其公开，不过后来” 后来去探病老师，那么多头头脑脑来，这件事儿自然已经不是秘密。 尤其是还有工信部、科技部的一二把手先后过去，要知道哈工大就是工信部主管、国家直管的院校。 钱老收了关门弟子是哈工大学生，结果哈工大校长是被别人告知的，王春国最近一直想着这个事儿呢。 之所以没有直接叫翟达来，一是“关门弟子”本就是私人情感上的纽带，和学校确实关系不大，他得尊重翟达和钱老的想法。 嗯，主要是后者。 不然显得哈工大想要借机发挥一样，哈工大不需要、也没必要。 二来，也好奇翟达会不会因此有什么变化。 这份关系，太过复杂，也很难用常理去推断。 钱老位格超然，辈分见顶，但却不是那种滥用影响力的人。 如果翟达因此飘了，他这个做校长的，反而要引导一二。 比如某人进来后拍着校长肩膀说：“叫声小师叔！” 不过目前看来，翟达还是很稳健的，或者说若没有这样的心性才情，钱老也不会收这个学生。 走过一个世纪，那位见过的天才如过江之鲫。 那些自认为聪明绝顶之人，也不过是钱老需要低头才能看见的稚童。 仅仅是聪明，可不会是成为“关门弟子”的理由。 仅仅是心性，也不够。 唯有“认可”，才是唯一的标准。 话也说开了，翟达也就直言了：“因为老师的关系，我再按照原计划，去拜某位院士为师就不太合适了，不过我依然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大学的生活也远没有结束” “我想也许学习模式可以延续，如果我需要某个领域的大师帮忙指导，再去恭敬的去求学问大致您懂的。” 王校长茶盖碗抹了抹：“可惜了，其实学校里不少院士在等着你去敲门呢，不过问题不大，我来协调，本就是一生一策，重点在学生，不在院士。” 最初给出这样优待的出发点，就是培养好翟达和卢薇，而不是给院士塞个状元增加牌面，先来后到、孰轻孰重，他不会分不清。 而且有那位做老师，翟达不缺所谓的指导，钱老没时间，下面的下面的下面还没时间么？ 一句话调去中科院进修都有可能。 相对而言，卢薇的情况也比较特殊，数学系虽然没有全职在校院士，也有外聘院士。 但现如今的情况，卢薇一力扛起了哈工大数学系的门面，根本不用特意指认某人是老师，那全系教授都供的和宝一样，排着队传授呢。 院士只是个人成果，未必是好老师，有着整个数学系在背后支持，比单一某个院士指导还要强得多。 单个老师还要分个“个人资源”，现在是“全门派供养”。 最重要的是，卢薇作为天才又自律的选手，数学又是个特殊的学科，至少在30岁以前，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开疆拓土更合适一些。 卢薇经历《敏感度猜想》，参加了许多次研讨后，已经打开了眼界，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翟达的第一件事，没有超出王校长的预料，轻松就答应了，而后道：“你刚才不是还有一件事么？说来听听。” 结果第二件事，就有点超常规了。 翟达沉声道：“其实前段时间，我注册了一家研究院。” 王校长：？ 脑子里中译中转了一会儿：“你是说工商注册的研究院吧” 翟达将“机械核心研究院”的情况说了一下，但可能在年轻人眼里非常牛逼的进展，对哈工大校长来说只是平常，王校长只是点了点头。 哈工大国家级实验室、研究所、研究中心几十个，一个工商注册的研究院在他耳朵里，和大学生创业开了个空壳公司并无太多本质区别。 算是有想法，但是否有实力不敢苟同。 “这个研究院是你个人独资注册的，方向是机械工程？” “中期规划是这样的，不过遇到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钱不够的问题。” 王校长： 不自然的换了个姿势，心道这是啥意思？还得哈工大给你拨款？ 这风险怕是有亿点点大啊 其实翟达也很无奈，排除掉“操作系统”这样的软件部分，【机械核心】里大部分技术，对硬件要求都很高。 举个例子，以其上的“电机”为例。 经过翟达自己的研究，那款电机的全称应该是“碳化硅电机”，碳化硅指的是其内半导体的技术路线，号称是第三代半导体。 如果以“成熟进入市场”为标准，碳化硅电机是领先当前传统感应电机两个代差的技术，电控效率＞99%，最高转速翻一倍，功率密度翻十倍，能量损耗降低70% 在电机、电池两个之间，其实电机带来的变革并不比电池小，若是吃透了，除了新能源汽车，在工业自动化、风电新能源、特高压电网（碳化硅半导体应用）等领域都会产生革命性的进步。 但！ 一个包含碳化硅底衬切割加工能力的电机实验室，设备成本起步是2000万左右。（底衬可以看做原材料，09年已经能买到，但贵。） 而这里面所有需要用到的设备，哈工大都有 不要说起步成本，哪怕拉满所有需求，哈工大里也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这就是一所顶级工科大学的底气。 即便是现在非常前沿的碳化硅半导体，也因为与航天卫星相关，学校里设备齐全。 那问题来了，学校里都有我翟某人为什么要花钱买？ 这还只是一个电机，电池等其他技术，设备投入并不比电机少，他砸上全部身家 多有不智啊！ 来找校长喝喝茶不好么？ 第321章 ：一生都在“不足”中，一生都未有终点 “校长，我是想来打听一下，咱们学校对于设备外借怎么算，如果是本校学生，借由校内设备产生成果，知识产权如何划分。” 一听不是来要拨款，王校长轻松了许多，这事儿并不复杂，大学内自有一套规则。 首先一个基础原则：由学校指导及布置任务、借助学校设备产生的科研成果，知识产权属于学校或所属项目组。 举个极端例子：某小周突然开挂，未通知他人的情况下用学校的设备产生了一个重大成果，那么哪怕他是自己课余时间进行的，知识产权在法律上也应归属学校、项目组、或实验室。 科研工作中，设备占据了极其重要的部分，许多实验室都是国家拨款建设的，专为特定项目组建，你用几百上千万的公家设备偷偷研究自己东西，本就是不符合规定的。 就像别人建了个发电厂，你自己进去铲了几下煤，就说这几度电是属于你的？ 连煤（耗材）都是人家的！ 没追究你私自使用设备就不错了，折旧损耗了解一下？养护维修了解一下？你不能只有在弄坏了设备的时候，才喊一嗓子：“我是为了科学！” 只是一般来说，没有学校会卡的这么严，毕竟这样的例子太过少见。 真有这样的天才幸运儿，学校更多的考虑也在于“人才”和“学术声望”上，大家都是自己人，坐下来聊聊，一切好说，因为结果已经出现且是“正面”的了。 成果也需要继续落地和探索，离不开“创造者”的继续参与，搞太僵大家都不讨好。 而若是校外机构借用学校设备，则是有一套计价体系，以设备价值的百分比来定，特别昂贵的不借，优先级也比较靠后，不能和学校任务冲突。 “机械核心研究院”的特殊之处在于，从结构上是纯粹的校外机构，但里面的人却全是哈工大的在校生。 没有这个研究院，翟达乃至其他人申请使用设备，也是很正常的。 包括之前“π”通过悬赏题来调动各个成员产生论文，也需要使用学校的设备，但那是在“学术层面”，很宽松。 机械核心研究院未来走的是商业化和产业化路线，有些事儿根子上就要“正”，以后路才能“直”。 翟达可以指使其他人偷摸着用，但终究没必要，原则上的问题 找制定原则的人解决就好了，比如王校长 王校长喝了一口茶，轻松道：“原则上，学校的设备除了完成科研任务外，本就包含培养、教学学生的职能。” 果然，一句“原则上”，翟达就知道这事儿有门了。 “你想借用哪些设备，有大致范围么？” 翟达早有准备，拿出打印好的表格递上去。 王校长看了看。 都是贵的 因为便宜的翟达能自己买，他希望成员们包括自己，都尽可能吃到【枪决老榆】的加成。 清单里的东西王校长大多都有个印象。 因为贵的设备都是需要他批的。 比如其中一个“碳化硅衬底激光剥离设备”，这两年才因为航天需要采购的，因为被垄断卖的死贵，一台就要1200万。 王春国校长心说你倒是会挑 “小翟，按照常规比例，贵重设备需要支付原值的1%每天，比如这个碳化硅的，也就是一天十二万还要缴纳原值30%的押金，以及维护、能源费用，说实话，很贵。” 翟达脸一麻，这价格简直了 “但你这个事儿，还真不好界定学校设备本就要承担培养任务，都是自家学生，紧盯着这点设备费用，我觉得也没必要不是？” 翟达立刻沉声道：“校长英明。” 王国春校长摸了摸下巴，叹了一口气将表格放在一边。 摘下眼镜揉了揉鼻翼：“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说实话，碳化硅半导体在我看来，距离你现在的水准有些太遥远了，有些好高骛远。” 当然，他隐隐觉得小翟也许是会有什么外力支持，毕竟拜了个好老师。 翟达只能道：“我会循序渐进的开展，但也许进展会比您想象中的快一些。” “有冲劲是好事，但其实我对你的进展并不在意，毕竟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知识产权也和哈工大没关系不是么？” 翟达主动抛出橄榄枝：“虽然我现在这么说有些大言不惭，但研究院未来的一些科研成果，如果学校看得上，我们可以冠以学校前缀，比如‘哈工大联合研发’，至少在学术界和学术声望上能些许回馈到母校。” 王校长并未太过当真，因为每个科研项目都是抱着“成功”的预期设立的，但真的能“成果”的少之又少。 但他依然打算一定程度上，给翟达开后门。 这位校长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那广阔的校园，隐隐能听到学生们嬉笑着路过：“小翟，你觉得大学的本质是什么。” 翟达思索片刻：“科研与教学、攻克与培养。” “还算正确，不过不全面想不想听听我的理解？” “您请说。” 王校长笑道：“大学，是‘求真’与‘育人’的共同体，也是‘个人成长’与‘社会责任’的结合体。” “所以，我们在‘育人而以求真’，在‘成长个人而以承担社会责任’。” “哈工大的究极问题，一直是国家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以及社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今日这方案，如果换一个成熟的、有建树的学界名宿来提，我会直接甩在他脸上，但偏偏来的是一个本科生，一个需要成长和育才的年轻人。” “我们愿意给想要‘创业’的年轻人支持，比如正在建设的哈工大创业园，比如学校老师的无偿指导，比如给创业大学生资金支持、引荐投资机构、申请国家基金，其实方向都是一致的，无非是其他人大多小打小闹，而你需要的更多罢了。” “所以在我看来，只要你的这个什么研究院，是从工业、产业出发，是未来有机会承担社会责任的，那么对你提供帮助和便利，便是我们的职责，和本科生，我不讲利益，只讲培养。” 翟达也起身，走到了校长背后，和他一起望着那校园。 曾经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学，如今也已经印刻在了脑海里，也被印刻了翟达的痕迹。 “那您的意思是？” 王校长转头道：“设备的申请可以，但必须严格遵循相关实验室规则，必须在监督和指导下使用，不得与国家项目、重点实验室抢着用，维护和折旧就不需要了，耗材自己准备或从学校购买都可以。” 翟达沉声道：“那您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 王校长笑了笑：“我给你开这个后门，已经是开了特例、用了特权了。” “那也就只有不求回报，才能干干净净，除了你自己开口的那个所谓学术冠名，你母校没什么要求，非要说的话” 王校长拍了拍翟达的肩膀：“就是我之前说的，成为社会需要的人才，成为国家需要的人才。” “你的起点太高了，高到超过了许多人的终点，但也因此，你永远望不见终点，成为钱老的学生，会使得你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还在‘不足’的阶段，毕竟你那位老师太高了。” “加油吧，若以那位为榜样，一辈子太短，白首也未必能项背。” 从校长室出来，室外艳阳高照，翟手搭凉棚看了一眼。 心情也有些激荡波澜。 以老师为目标，白首犹恐不足么 但校长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路，一人有一人的山峰。 山顶上的巨人久久等不到后来者，但也许对面的山头，会有后辈和他遥相招手呢。 亦或者是一群人，一群强大的年轻人，携手走上了新的山头。 第323章 ：诡异的老榆新能力 翟达带着一小截白色根须，回到了神舟尊邸。 小木头正在翻阅着书籍，那是全英文的数学大部头，属于翟达每个单词都能看懂，连起来只能看到“吃人”两个字的深奥内容。 封面大致意思是《凸函数与非凸函数》。 “这是什么？” “之前学术报告会，一位鲁大的教授讲过的领域，我觉得很有意思，也许可以和我之前的‘矩阵追踪工具’结合。” 翟达觉得可以不再往下讨论了，再问就不礼貌了。 对自己不礼貌。 话说小木头感兴趣的课题名字都挺别致啊！一会儿敏感度，一会儿凸不凸的。 距离晚饭还有不少时间，所以厨房还未启用，小木头今天准备做牛肉煲，大块的鲜红牛肉放在案板上，血水隐隐流淌。 翟达想到了兜里的老树根须 于是换了身衣服，借助“提前配菜”为由头，进入了厨房。 从橱柜里找出捣蒜的石臼，将白色根须放了一点进去。 这东西他平时喂养老榆时很熟悉，为了研究也喂给过一些小动物，包括树皮、树叶、树根。 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枪决老榆】原本就有一条系统备注：其特殊效果只作用于其自身，果实、枝叶、种子都不具备任何效果。 系统还很俏皮的带了一句：至少目前是这样。 但这次新诞生的能力，显然已经打破了这个限制。 白色根须可以说鲜嫩多汁，有点像鱼腥草，微微捣碎后溢出了一点点汁液，翟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有针头的注射器，这是刚才从【复古工作台】里拿的，那里面被他塞了许多可以称之为工具的东西。 汲取了五毫升汁液，因为没有过滤，有些浑浊发黄，有点像甘蔗汁，按照系统所说，这个汁液可以让伤口的神经与肌肉“缓慢蠕动以愈合止血”。 当然如果是正着种植的话，则是“疯狂蠕动以破坏和飙血” 这两个能力都享有范围加成，只是特殊效果延续到了根须汁液中，大概和他喂食了大量蚯蚓、芦荟有关。 按照常理推断，汁液的效果应该是有时效性的，不可能放了三年五载还有用，另外也理应有“剂量”问题0.001毫升也有用？那岂不是挥发在空气中就能生效？显然不合理。 作用机制也不明，到底是全靠系统如同“俺寻思”一样的生效，还是有什么特殊物质在里面 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翟达想做个实验。 只是和老榆有关的任何东西，他都觉得心里膈应包括这捣蒜的石臼，一会儿也不准备要了 要不给小黑来一刀试试？ 终究觉得太过无情，翟达转头看向了那块牛肉按照小木头的性格，应该都会买新鲜肉。 有点抽象，但先试试罢了，总比划破自己再涂抹汁液好。 翟达将大块的牛肉切下来一刀，看纹理应该比较新鲜，而后滴了几滴上去。 再抵近观察变化。 没有变化 嗯，完全坏死了么神经离体后两个小时就会坏死，肌肉时间稍长一些，低温下最多可能延长两三倍但不管怎么算，这块牛肉也是块死肉。 牛估计都投胎了。 然而正当翟达准备收拾一下就此作罢时，牛肉表面的纤维突然跳了一下。 诡异的画面，让翟达的眼皮也跳了一下。 这他妈也行？！ 脑子里冒出来一个离谱的想法：如果有一天他要是快死了，比如百年之后。 他高低把这颗老榆烧了再走！ 与我同去，免得遗祸千年。 有了第一下，就有了第二下，一块案板上的牛肉开始以不太高的频率抽搐，这种场景他前世短视频见过，一般都是刚刚屠宰过后出现的 肌肉似乎在试图朝着“断裂”的方向收拢，但一块切下来的牛肉显然处处都是“断裂”，而且抽搐的力道不足，无法形成聚拢。 最接近的一次，隐隐如同大虾一样，蜷缩成一个不严谨的“肉球”，但依旧失败了。 好生诡异。 最后大概跳了三分钟，彻底失去了“动力”，再度安静下来。 翟达呼出一口浊气。 如果按照唯物思维去想，似乎是汁液里有某种物质，能够让肌肉和神经产生反应 甚至，一定程度坏死的肌肉和神经么 可能需要研究研究，但他的生物水平，还停留在高考前的学科等级测试a的程度上大学后就压根没学过，恐怕力有不逮。 好在不是所有事他都要亲力亲为，翟达想到了生物学天才刘翰林 不过对方是三级成员，还要再考核接触一下，等研究院正式运转之后。 —————— 短暂几天弹指而过，五一假期如约而来。 一位女孩带着忐忑的心情，从深城跨越三千公里，抵达了哈城。 李海莉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外走去。 作为一个样貌只算周正，外貌优点也就只止于个子高的普通女孩，即便用心打扮了一番，在机场也不算显眼。 最多是高中毕业后剪掉了铁刘海，在深城上学后多少升级了一下穿衣审美，有了几分青春气息。 李海莉左右张望着，最后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走过去后道：“你这样子我都有点认不出了。” 穿的格外商务，高领毛衣配轻薄外套的吴越笑了笑：“还好吧毕竟我没上大学，参加工作终归变化大一些。” 其实他长相也只是周正，但男人看的是气质，这方面哈城唯一吴哥无疑是养出来了。 显得内敛、利落、有底蕴 吴越低头看了看自己，其实就是平日的风格，但还是有些不自信道：“穿的不奇怪吧？” 李海莉：“挺好的” “咳咳，那什么？我和卢薇是透明了么？” 一旁的翟达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你两眼神都拉丝了！ 吴越和李海莉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眼神乱瞟。 翟达看着二人，青涩的味道都弥漫出二里地了。 只能说不管你是吴哥、越哥，还是数三哥，遇到心中人，尤其是还带着“高中同学”的标签都得把情商拉低到符合他20岁年龄的程度。 成熟是因为自己，幼稚往往是因为他人。 其实也挺好的，他始终希望吴越的感情生活能正常、普通一些。 两人春节后就一直在网聊，他自然没有监视，但偶尔吴越会因为不知道如何回复来找翟达。 二人有些情投意合的眉目，只是距离确立关系还有点距离。 翟达心里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青春啊 他就不一样了，转头对小木头道：“亲个嘴子！” 卢薇毫不犹豫的凑上前，踮起脚尖吻来。 明显感觉到那边两人僵了一瞬。 翟达搂着卢薇，心中偷笑道：你有青春青涩，我有清甜软糯。 让我吃狗粮？ 反弹！ 第324章 ：节目撞车，双料金童？！ 这次李海莉来，起因是吴越的邀请，但作为老同学翟达也很高兴。 甚至李海莉还是卢薇曾经的小军师，也是第一个来哈城的乌托邦成员。 四人安排了许多活动，拉着李海莉白天先去了香炉山，晚上则是中央大街，最后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烧烤店。 室内的方桌上，吴越忙前忙后，点餐、要碗筷、打啤酒，一如在东阳县自家的小餐馆。 越达餐饮已经基本垄断了哈城的高端啤酒市场，这家烧烤店自然也有，吴越亲自打了几杯，确保泡沫3:7的黄金比例。 李海莉看向酒杯，酒杯上印着“越达”二字，心道果然和之前了解到的一样，翟达和吴越的公司已经相当有实力。 哪怕身在深城，她对这边的“情报”也不是一无所知，或者说她本能的在关注大家的动态，而且是其他人无法感知到的情况下。 翟达举杯道：“那么，欢迎海莉来哈城，先走一个！” 四人碰杯，金黄的酒液摇晃，交换了久未见面的泡沫。 李海莉捧着酒杯抿了一小口：“你俩变化都好大，已经是成功人士了当然主要是吴越，翟达一直很成功来着。” 吴越平静道：“还好没怎么变。” 最后似乎为了说服李海莉，补了一句：“我还是我。” 有时候一个人会很想证明自己“变了”，有时候也会很想证明自己“没变”。 翟达看那便秘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智商还没回归。 不过也好，这也是他希望的发展。 正要调侃吴越两句，小店里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一水的黑色短袖，五大三粗，夹着小包叼着烟，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社会闲散人士。 进来这么一伙人，店里气压都低了几分，不敢对视，毕竟万一来一句“你瞅啥”，是真的有可能引发麻烦的。 吴越立刻低下了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好似胆怯怕麻烦的样子，身子都不自然的侧过了几度。 男生这样多少有点没面子，但李海莉表示很理解，出门在外，没必要找麻烦。 结果这几个壮汉越走越近，为首那人突然眼睛一亮，一路小跑过来：“哎~这不是吴老大” 吴越只说了一个字：“滚。” “好嘞！” 那人丝滑的转身道：“我们换一家，快走快走，别打搅吴老大！” 几人有的认识有的懵逼，但很快就被推搡了出去。 走的时候还把单买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交谈声。 “刘哥，那就是哈城越哥？” “越哥是你叫的么，攀得上关系么！那是吴老大！” 餐厅里气压更古怪了几分，比刚才更甚了 吴越干笑了一声：“那什么几个闲汉罢了，我恰好认识他们老大的老大的老大，打过照面。” 李海莉：（盯_盯）！ 翟达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刀吴越的机会的，立刻道：“呦~吴老大！这名号威风啊，来来来！喝一个。” 吴越麻木的举起酒杯。 结果正说着，店里后厨走出来一个小姑娘，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收银台拿了遥控器。 “什么？有翟达的访谈？我找找看。” 翟达这桌四人纷纷望了过去。 小姑娘十四五岁，看样子是初中生的模样，估计是店老板的女儿。 遥控器刚按了两下，墙上挂着的电视就出现了熟悉的画面，她是翟达的书迷，只是还不知道本尊就坐在身后。 深城卫视，《非常静距离》刚刚开始，画面上正在播放着一些视频资料。 翟达领奖的画面映入眼帘，节目组添加了特效声效，让老素材显得格外带感激昂。 紧接着就是陆思文的画面，取自小鹿在京大接受采访时的素材，靓丽得体，青春明媚。 画外音是一个低沉的男性：“今年最引人注目的年轻人许多人将他们称之为‘金童玉女’，在文坛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那书迷小女孩道：“我找到了，深城卫视对吧，还好我家收得到，不然就错过啦！” 电话那边似乎有人说了什么，小女孩愣住了：“什么？泱市一套？《面对面》？你开什么玩笑！” 小女孩顾不得看这种娱乐节目，作为粉丝显然更希望翟达能上泱市。 噼里啪啦一阵换台，相比之前严肃、严谨的多的画面上，依旧是翟达的领奖画面。 而后画面一切，变成了卢薇在某教室里书写数学公式板数的画面，清冷淡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画外音是一个柔和的女性：“有人称他们为年轻天才，有人叫他们‘金童玉女’” 由于小女孩打电话的声音并不小，中间还怪叫了一声，许多店里食客都望了过来。 先后看到电视上两个台不同的画面，纷纷陷入了混乱。 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 同时和两个美女上两个节目，成就两对儿“金童玉女”？ 翟达和卢薇就在哈城上学，弄出来几次动静后，本地人自然也更关注些，有经常上网的立刻想起了之前“并蒂双娇”的说法。 是这么个意思么？ 半晌后，角落里的一个老汉，对着电视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这娃！尿性！” 吴越立刻站了起来，一句话声调拐了八个弯： “呦~金童哥！来来来！喝一个！” 翟达： 吴越还是小瞧了翟达，这位“双料金童”完全没在慌的。 只是被现世报整的有些无语。 《静距离》的录制，他早就和卢薇报备过的，并且今天播出这件事情，制作方也通知了他。 若说意外，也只有《面对面》了，距离采访都过去快两月了，早以为没指望了，今日不知为何又放了出来，还是突然袭击。 泱市里面估计有些小故事，但翟达也没兴趣知道。 两边撞车纯属意外，《静距离》不可能播个节目还打听泱市安排，泱市更不可能去在乎下面这种小制作公司。 最后那小女孩还是将频道停留在了《面对面》，显然这边更有牌面一些，至于金童玉女的重合，对她这种年纪小的书迷来说没什么影响。 况且话又说回来了，这自古金镶玉，不就是金少玉多么！ 反而和电话对面聊了起来：“我是卢党啊，自然看《面对面》。” “你是陆党？那你看《静距离》去吧” 咳咳咳！ 这下翟达确实没绷住，呛出声来了。 我当时《面对面》采访，可是大方承认了情侣关系，《静距离》也正面否认了和陆思文有任何感情联系。 希望两边都给我个面子，不要剪掉我宁愿让全国人民知道我喜欢腿细的！ 然而他失望了。 两边都剪掉了。 一个是严肃媒体，不想加这种东西，一个是娱乐媒体，不想失去话题度 结果就是：某人明明始终表态如一，身上的“不清不楚”却又增加了 几人仰着头看了一会儿，《面对面》的内容是以卢薇为主的，包括《敏感度猜想》的重要性和国际影响，凸显国内涌现了一位数学天才这件事。 有趣的地方在于，翟达本以为必定会被剪掉的那段关于“快乐教育”的讨论，被完完整整的放了出来。 画面里，英气利落的年轻人对泱市名嘴道：“向上的路都是难走的，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 “教育本身就是违反天性和辛苦的，否则最优秀的应该是‘野人’” 对面的主持人看上去在努力保持专业微笑，但总给人一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最后，画面上的年轻人对着镜头道：“也许十年后、十几年后，当大家讨论‘快乐教育’的时候，还能看到这段视频静看分晓即可。” 剪辑虽然颠倒了他当时说话的顺序，但核心内容没有被扭曲。 唯一被剪掉的，只有卢薇那句绝杀。 翟达点点头：可以，很帅气。 这两年不行，十年后高低让柴婧永生在互联网。 这段大概是翟达最高光的时刻，之后的内容又回到了以卢薇为视角。 最后前，《面对面》又恢复了话外音+校园素材的模式。 就在众人觉得已经没有亮点的时候，有一个短短几秒的有趣画面出现。 少年坐在草坪上、大树下，艳阳高照，安静的翻看书本。 好一个翩翩少年。 突然！一只黑色的大鸟飞入画面，神奇的落在了少年肩上，少年一愣，但也没慌。 远远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短暂停留后，大鸟振翅，飞向了无边的悠远蓝天。 此情此景，如同电影一般。 画面被一分为二，左边是卢薇和背后四面大黑板的数学公式板书，右边则是翟达与小黑。 画外音：“年轻的心渴望飞翔，青春的人永不疲惫” 一点小插曲，一点都快被遗忘的小事，也算有始有终了。 两个节目里，《面对面》无疑影响力更大更广，这个节目的观众可不仅仅是书迷、粉丝、亦或者学术界人士。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国民度”了。 但同样，估摸着一番对快乐教育的贬斥，会引来部分群体的敌视 如同巧克力，那些正在埋头刻苦的学生，看到这番言论可能会觉得甜丝丝的，找到了新的动力。 但狗吃了会死。 第325章 ：天涯共此一抹白 聚餐继续，热闹依旧。 没人发现电视上的一对主角，就在他们背后。 一个撸串，一个扒蒜。 窗外明月升起，那在带着两人名字，在全国上空中不断传递的电波。 仿佛离两人很近，也离两人很远。 他们一个早已习惯了盛名，一个从未纠结过无名，只是以平常心吃每一口肉，扒每一瓣蒜，过每一天每一夜。 只是一场《面对面》的插曲后，明显感觉李海莉有些情绪低迷。 吴越无疑是最敏锐的人，但他反而不知道该不该问，求助似的看向翟达。 翟达擦了擦嘴：“怎么了海莉，是累了么？” 李海莉赶紧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有点迷茫，你们变化真的很大。” 抿了一口杯中的啤酒，李海莉感慨道：“翟达，乌托邦的时候我就追着你们三个跑，你是老大，吴越主管销售算老二，卢薇是金牌状元讲师。” “我原以为去了大城市，我多少成长了一些，能和你们拉近一些距离，但今天一看，好似更远了。” 自从那个夏天结束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深城是远比哈城更前沿，更繁华的地方，李海莉虽然上的是大专，但眼界也已经变化颇大。 可来到这里，才知道自己依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而翟达他们已经比之前更加耀眼。 李海莉没有嫉妒，只是有种 看着至交好友，渐行渐远的迷茫感，那是怎么也追不上的距离。 也许再过几年，自己连和他们坐在一个桌子上吃烧烤的资格都没有，不是翟达不允许她来，而是自己不敢来 翟达咬了一口生蒜头，和烤五花肉的动物油脂在口腔里交融，产生了神奇的香味反应，这吃法是和许老头学的。 口气可能有些不爽利，但确实好吃。 “海莉，成长有早有晚，有人起步早但跑得慢，有人起步晚但跑得快，这是很正常的。” 李海莉：“你可和‘跑得慢’不搭边吧，起步又早，跑的又快。” 翟达点点头：“那不是，我是飞的。” 李海莉：？？？ 翟达笑道：“你知道楚翔和项佑，已经开公司了么？” 李海莉点头道：“我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似乎规划有一段时间了，前两天我好奇就工商查了一下，看到了楚翔法人的信息，你似乎还是股东。” 翟达： 谁正经人会时不时查这种东西？ 李海莉不好意思道：“习惯了，总是喜欢收集一些消息，离得远就只有用互联网了。” 翟达：“你还查到了些什么？” 李海莉：“你们搞掉了一个区长算么？” 翟达和吴越：（啊_啊）？ 李海莉解释道：“哈城许多本地论坛都冒出来了这种说法，说是那人惹了你俩直接被办了，好吧主要是说吴越，但半真半假的，还有说吴越是军方超级二代的” 那“吴家老字号土菜馆”她能没吃过么？吴越爸爸每次还送罐饮料呢！ 所以李海莉一直觉得是鬼扯，但后续深扒了一下，又有几分真实。 翟达抬手道：“可以了，这个话题掐掉吧，不方便在外面瞎讲，总之咳咳，我想表达的是” “与其思考这个，不如行动起来，楚翔和项佑能你也能，你们都能！” 李海莉喃喃道：“我们都能么？” 哪怕是远不如你们优秀的我们？ —————— 同一轮明月下，沪上，复大后门大学路的智创空间。 楚翔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 一忙一天又过去了。 这几天来，楚翔已经采买七八台电脑，拉了宽带，租了服务器。 因为本就已经筹备多时，所以二人颇有章法，项佑则专注在技术问题上，开始拆分“制作一款类传奇游戏”的工作内容。 当然，投资人+同学+永远的老大：翟达，甩过来的几个小游戏订单，也被提上了第一优先级。 作为在校创业者，五一假期是休息不了一点的，正是大干特干的时候，楚翔今日面试了好几个人，可惜成功率并不高。 主要是人家看不上他们，初创+大学生的那股味儿，从一进办公室那二手垃圾桶就看出来了，足以打消大部分求职者的欲望，尤其是那些有实力的。 累是真的累，有冲劲儿也是真有冲劲，楚翔回忆起乌托邦的那个夏天，烈日炎炎下，发传单、搞销售、讲体验课、干杂务、接咨询电话没有一分钟是闲着的，但就是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夜里，只剩下合伙人两个，在空荡的新办公室里，规划未来。 “美术招到了么？急缺！” “朋友介绍了一个财大的学生叫黄光剑，离我们也不远，但他是爱好者而不是科班出身，我打算让他来试试看，给个试用期。” “财大？做美术？爱好者？” 三个连在一起，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楚翔递过手机道：“这是他的作品集。” 项佑看了半晌。 “卧槽，财大牛逼！” 翟达摊手道： “他俩想要做游戏，是完全自发的想法，我的投资只是加快了这个决策过程。” “多观察，多思考，而后小心规划大胆尝试，这是大部分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如果受限于眼界暂时做不到，就去开阔眼界。” 翟达指了指吴越：“包括越达餐饮，也是吴越自己来了哈城考察后所获，事实证明他判断对了。” 李海莉有些心虚道：“你是说，让我也开公司么” “不，未必是公司是任何事。” “只要你愿意，行动起来是第一步” 千里之外，徽省，某个偏僻的山野乡村中。 刘萌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感觉今夜的的格外圆。 不知道乌托邦的大家，五一都是怎么度过的？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拉住了刘萌的衣袖：“刘老师你这次呆几天？” 刘萌低头笑道：“五一来来看看你们，放完假就得回去了。” 小女孩抱住刘萌的腿道：“不想刘老师走” 刘萌：“我还会回来呀，暑假我还会来支教的，那次时间长。” 春节那次福利院的夜晚，刘萌开始对公益事业感兴趣。 她除了有一个难忘的夏天，也有一个难忘的除夕夜。 资助了一位东阳县的孤儿后，又听闻了支教的事情，就主动申请来参加，这个小小的村庄，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她只是个平凡的年轻人，但敢于尝试新的事物，去刷新自己人生的边界 豫省，某个拳击俱乐部，范俊伟一边缠紧手上的绑带，一边望着明月，调节着情绪。 今夜，他将会和磊哥进行一场“闭门对练”。 不为争取什么名额，也不是抢夺什么资源，只是为了丈量自己有没有进步。 马来的亚洲拳王赛败了，他意识到自己因为年轻体力更好，但技术比磊哥差了不止一筹，回来后已经经历了新一轮的特训。 他是个平凡的年轻人，从小到大都这么认为，但已经选择的路，他愿意付出120%的努力。 范俊伟闭眼沉吟片刻，再睁开时，已经变得坚定果敢。 带上拳套，双手一碰，转身一步步走向没有聚光灯的拳台。 那里，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等待年轻的挑战者 桂省，某个回收站臭气熏天，破败不堪。 和天空的那轮明月格格不入。 敖文骂骂咧咧道：“妈的，本就是怕被偷才买了三手破车，结果连这都不放过。” “偷了就算了，居然当废品卖！真是人才！” 回收站的中年人道：“行了行了，你再晚点我就拆成铁了，算我倒霉。” 正说着，一个老汉骑着三轮车过来，远远道：“老张，废纸还是三毛五么？” “涨价了，四毛，但不能浇水。” “铁呢？” “铁今天三块一斤。” “嚯，价格又上去了？” 敖文好奇道：“我这自行车你收的多少钱？” “十五。” 敖文骂骂咧咧道：“真是离谱贼也是蠢，卖废品能挣几个钱。” 那骑三轮的大爷似乎听岔了，以为敖文在说回收站老板不挣钱，笑着道： “你可说错了，现在废品回收是绿色经济！国家扶持补贴就够赚嘞！你眼前这家伙看上去邋邋遢遢的，一个月好几万！” 敖文疑惑的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 “啥意思？这几毛一块的，怎么能挣出好几万来？”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年轻人但听到感兴趣的事情。 也会愿意张口去问，去刨根问底。 ———————— 万里同明月，天涯共此一抹白。 当翟达在哈城举起酒杯的时候，这夜里又有多少人在进行着自己的故事？ 不只是乌托邦，而是千千万。 年轻的心渴望飞翔，青春的人永不疲惫 如果理想化的地方叫乌托邦，那么走上自己理想的道路，又何尝不是乌托邦呢？ 哈城烧烤店内，翟达打了个响指道：“海莉，知道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李海莉被调动了几分心绪，期待道：“是什么？” “是出来！” 吴越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翟达举起一根手指：“我觉得你还是有很大优势的，一，你在深城，那里是许多行业、许多政策的最前沿。” 举起第二个手指：“二，我、吴越、乌托邦的大家都会愿意给你建议和帮助，你本身也是聪明且有特点的人。”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翟达笑道：“是这个时代对了。” “记得乌托邦散伙的时候我说什么吗？往后十年，会是如列车般高速发展的黄金十年。” “一个个大企业、大机遇、大市场，都会在这十年涌现，财富、技术、声望都会数倍的膨胀，在这十年里，有人草根出身干出上市公司，有人莫名其妙一夜走红，甚至猪都能做到首富。”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在这个时代里找到自己能够嵌合进去的地方，试试看再说。” 李海莉：“女孩子也可以么” 翟达摇摇头：“弱者才分性别，强者只看能力。” 李海莉听的心潮澎湃：“可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做的。” 翟达笑道：“不如这样，我有一个小忙需要你，不是开公司，也不算做生意，但我觉得一定程度上，能让你发挥所长，愿意试试么？” 李海莉赶紧道：“是什么？呃我是说是什么事情。” “我正在开发一种移动端操作系统，你也可以理解为手机系统，主要客户是各个手机厂商，届时有成果了，大的那些企业我会想办法自己联络，但小的那些，需要有人帮忙了解情况，对接一下。” 他可没有功夫，在七拐八拐、自成体系的华强北里去找那些山寨机的上游，目前是山寨机最后的辉煌，也是最混乱的时期。 最重要的是深城距离哈城可太远了。 “国内80%的手机制造业都在珠三角那几座城市，包括大牌厂和山寨厂，也许你能帮我找到他们，了解他们，并且拿下他们” 如果未来可行，在深城有自己的人马是必然的，翟达觉得李海莉也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信的同时，也有自己的天赋，即便有不堪大用的可能性，他也愿意给一次机会。 能成，皆大欢喜，不成，也算让李海莉成长了一些，自己再想办法建立深城的办事处也来得及，总归是个麻烦事儿。 对乌托邦的小伙伴，他总是优待更多。 他坚信，那个小院里还会走出许许多多迎着时代风浪的人。 因为他，就是站在浪头的人。 翟达道：“不要怕，我给你介绍一款远程外挂：吴老大！怎么样，吴越，愿不愿意帮帮海莉？” 吴越笑了笑，心道你确定是帮海莉，还是在帮你？ 不过对他来说，两者他都愿意，于是沉稳道： “我会出手。” 翟达立刻端起酒杯：“呦~~~出手哥！” 君子报仇，过夜不爽。 吴越脸一绿。 所以在兄弟面前，任何觉得有逼格的话都要谨慎。 它们都有可能变成你的外号。 第326章 ：HotOS！ 假期一晃而过。 四人约会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原本单纯的青春青涩旅程，因为翟达交给了李海莉一个小任务，变得战意昂扬起来。 李海莉几乎已经无心游览哈城，转而放在了思考如何开展工作的方面。 甚至晚上，吴越送李海莉回酒店后，一夜未归，翟达还以为吴越有“巨大突破”了呢。 结果是两人聊工作聊了一个晚上，全是关于回深城后如何展开的。 取经取了一晚上，吴越黑眼圈都出来了。 五月二日晚上，李海莉结束了短暂的两天半行程，带着一颗澎湃的心踏上了回深城的路，成为了翟达未来在深城开展工作的一颗种子。 一阶段任务就是，尽可能寻找、摸透那些山寨机上游，并且判断有没有接入新操作系统的意愿。 翟达还想给李海莉批点经费，但李海莉拒绝了，她觉得先做点成绩出来，行不通，就当花自己的钱。 当然，一切的源头，还是操作系统足够优秀，得有市场竞争力 五月三日，翟达开着车，来到了“越达一条街”，走入了专门供程墨使用的办公室。 这里原本的结构是沿街商铺，改成办公室后环境也很一般。 程墨依旧是那副穿戴整齐略显装逼的风格，一个月多的琢磨并未让他出现秃顶和黑眼圈的状态，反而带了一股昂扬活力。 屏幕上那些复杂的代码，翟达其实不太看得懂，但他知道程墨有多强。 依靠那份看上去颠三倒四的残破未来系统做参照，程墨得以最大化发挥了自己的天赋。 值得一提的是，手机操作系统毕竟不是一个程序员能够敲出来的，即便是程墨这样的天才。 尤其是他没有选择复制粘贴，而是打算重新构建底层，即便是“早期操作系统”且剪掉了“屎山冗余”，也是庞大的工作量。 程墨自己也很清楚，比起多敲几段代码，去理清路线更重要，作为一个未来的带头人，要制定最准确的方向。 以及提升自己的水平。 天才未必是强者，但天才成为强者更容易，也更快。 在充分利用商业开发工具和已有的开源技术的情况下，虽然牺牲了一定底层优化性能，可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先有模有样，再尽善尽美迭代，是他的大方向。 当然，也使得目前就已经花了小一百万，来自于各种开发工具的商业授权，哪怕只有他一个人。 花了翟达这么多钱，程墨压力很大，但也依旧自信。 “会长！刚好有东西给你看看。” 程墨拿出一个手机，上面的标志是“htc”，是目前智能机里的主流厂商之一，之前这部手机里装的是微软的垃圾手机系统“windows mobile”。 是的，在程墨眼里就是垃圾，哪怕来自全球最大软件公司，但不好用就是不好用，他是开发者也是用户。 这家软件公司在移动端的所有尝试，几乎全失败了。 现在这台“大屏”触屏机已经被程墨刷掉了，里面是他捣鼓出来的极简测试版，用来测试一些功能。 屏幕上，是翟达熟悉的“方块排列”图标，只是大部分都是纯白色方块，ui也几乎没有。 但程墨从左上角向下一滑，出现了一个下拉菜单，写着“消息中心”四个字。 右上角一滑，则是音量调节、飞行模式、网络连接、截图等几个常见工具。 翟达眼前一亮：“还不错，和硬件适配了么？” “有一些适配了，有一些没有。” 程墨关闭了屏幕，再次点开，屏幕上出现了九宫格的原点，他熟练的划了一个“6”的形状，顺利解锁，代替了密码解锁。 翟达嘴角翘起，终于有了点熟悉的感觉了 其实一款手机操作系统，除了开发者关注的架构、兼容性、性能、扩展性外，对于用户来说，体感最强烈的，恰恰是一些“小功能”。 他们不会管你架构多牛逼、电池优化多厉害、后台多线程多先进，所有这些都只会转化成一句“卡不卡”、“烫不烫”、“关我月薪三千什么事儿”。 那些实用小功能，才是决定用户粘性，让使用者眼前一亮的东西。 个性解锁、应用图标的长按拖拽和删除、通知中心、快捷截图 这些在后世看似烂大街的功能，都是一代代程序员，数十亿用户逐渐投票筛选出来的。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一个“点赞”功能，也是07年才出现在一个小公司里，今年被脸书收购，两个月前刚应用在自家平台。 其他全球无数软件、平台，目前连个“点赞”功能都莫得。 可想而知，来自“使用性”的代差，可能比硬件的代差还要高。 而无数未来逐渐出现的关键功能，程墨现在相当于直接得以窥见，即便刨除掉那些受硬件限制的部分，也足够多了。 当然，这些功能原本【机械核心】的车机系统也不全，毕竟那不是手机，但翟达可以直接告诉程墨，这家伙理解力超绝。 程墨感慨道：“会长，虽然距离完成还远，但我越来越觉得你是对的。” “我们即将开发出一种，能重新定义‘智能手机’，震惊市场的操作系统。” 翟达笑道：“这是必然的，我从未怀疑过这款操作系统的质量，但震惊市场不值钱，占领市场才值，技术端以后我越来越插不上手了，最多只能提提建议，这方面以后靠你了。” 相对应的，商业上就要靠自己了，这部分可能更麻烦。 好在他还多少有一些资源和方向。 “对了，今天来除了关注一下进度，也是告诉你‘机械核心研究院’准备要开业了，明天一起去看看，之后就搬过去吧，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而后开始组团队。” 等去了那边，有【枪决老榆】的加成，整个开发团队的效率还会大幅提升，尤其是程墨这样上限本就高的天才。 因为老榆可以将念头异化成灵感，而天才最宝贵的特质，就是灵感。 程墨感觉踌躇满志，之前他去瞄过一眼，不过只是个工地，看不出门道。 会长说了，那边会提供轻松、舒适、高逼格的工作环境。 他对最后一项格外感兴趣。 翟达提醒道：“你是在校生，属于提前参加工作创业了，我不会骗你说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如上学重要，但课业终究是不该放弃的东西。” 程墨点点头，时间上的分配是个大问题。 翟达指了指这台手机：“但其实你要理解学校的心态，培养成才才是终极目标，课业是培养的主要方式但不是唯一方式，如果能熬过前期最忙碌的阶段，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那么学校也会给予一定便利，让你能轻松一些。” 而后指了指自己：“比如我，免听课占据了一半，并且理论上两年就能修完大学本科课程，未来你也可以考虑这么来，当然看你自己的抗压能力，免听不是免考，这方面哈工大是不会糊弄事的。” 程墨深以为然：“会长放心，作为‘π’的成员，兼顾学业都做不到，那我也不配做二级成员了。” 他非常喜欢翟达给他的那张新卡片，逼格满满。 晚上一个人能拿出来边摸边笑的程度。 “对了会长，至今都还没有个名字呢，我们的操作系统应该叫什么？考虑到以后还会进军海外，最好是中英文都有。” 翟达：“你有什么想法么？听听你的意见。” 他并不纠结这系统的名字和命名权，如果程墨有想法，直接用也可以。 许多后世如雷贯耳的名字，不是因为名字本身取得好，而是因为他们内容做得好。 蜜雪冰城算什么很优秀的名字么？google又有什么鸡脖深意？ 程墨显然早有腹稿，不然不会提这个问题，他很高兴翟达愿意听他的意见，若能命名这个系统，一辈子都沾光了！ “我觉得中文名，要有实际意义，不能光是个读音顺口。” “嗯嗯。” “一个操作系统的终极目标是营造生态，那么名字里就要带着‘包罗万象’的感觉。” “嗯嗯。” “因此我再结合我们的传统文化，我想到了一个词，就叫做：鸿” 翟达睁大了眼睛：？？？ “就叫做：鸿图os，怎么样？！” 程墨一拍大腿：“大展鸿图！多应景！” 翟达： 我tm差点以为你要爆金句了呢。 “听上去不错，英文名呢？” “取个读音近似有意义的，horizon（地平线）怎么样？horizonos。” 翟达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太长了，读音也比较复杂，不利于传播。” “那” 翟达：“hotos，越简单越好，传播力更高。” 程墨点点头：“懂了，就这么来！鸿图操作系统，hotos！都挺朗朗上口的。” 翟达拍了拍程墨的肩膀：“我回头会安排先注册，这领域满共没几家，不可能重名或者冲突，明天‘机械核心研究所’开业记得穿精神点，我邀请了所有‘π’的二级成员，和几位三级成员。” “其中有一个美术设计方向的天才，未来可能会参与帮你进行ui设计。” 程墨眼睛一亮：“哦？‘π’的成员么？代号是什么？” “小铅笔”。 程墨一愣。 这是人应该有的外号么？ 第327章 ：天才社区 五月四日，一个巧合的日期。 “机械核心研究所”，正式投入使用的日子。 没有剪彩，没有放鞭炮，但依旧意义非凡。 工业园大门口，一个矮小的身影踟躇的朝里望去，由于在市区内，又是近两年整改出来的，整体环境还不错。 甚至由于建筑结构以带苏式风格的红砖为主，还有点后世京北auv创业园区的感觉。 刘翰林沿着道路朝里走去，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会长所说的“钟楼”，确实是很好认的标志物。 此时已经有七八个人在楼下聚集了，刘翰林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胆怯。 他看上去畏畏缩缩，其实并非惧怕社交，只是单纯的不自信。 平等的对所有场景不自信。 程墨看出了刘翰林的陌生，想起翟达之前说的，主动上前握手道：“你好，你一定就是‘小铅笔’了吧？我是‘图灵’程墨，不知道你本名叫？” 刘翰林赶紧道：“我我是‘培养师’，不是小铅笔” 话说在外面讲“代号”，多少有些尴尬，也许是他不熟悉的原因吧，其他成员认识更久，也许就不会有这种感觉，甚至直呼其名。 这时刘翰林背后又来了一个人，阴影直接遮蔽了刘翰林的身躯。 “你们好我是来来参加‘π’活动的，我是‘小铅笔’” 软软糯糯的声音，清甜可爱。 程墨仰着脑袋，看着这个一米九以上的女生，眼皮子跳了跳。 你叫小铅笔？你为什么叫小铅笔？ 是因为谁和你对比都是小铅笔么 这个女生的出现让众人都望了过来，一米九几的身高着实太抢眼了，关键还不是那种粗壮体型，是正常比例，甚至很苗条，长相也很英气。 有一种美叫小家碧玉，有一种美叫大开大合。 “我叫王千羽，哈工程大四，计算机系的。” 程墨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就是配合自己做ui设计的没跑了。 只是大四？几个人下意识望向了同样的大四生葛巧巧。 人家这上的才是“大”学学姐，你上的感觉像“小”学 葛巧巧仰着头，有一种自己能被王千羽生出来的错觉 这时，一辆黑色豪车驶来，召集这些天才的主角终于抵达了。 一条匹配183身高的大长腿率先伸出了车，翟达挥了挥手道： “早啊各位！” 吴越和卢薇也依次下车，今日抵达的包括“π”的所有二级以上成员： “作家”会长翟达、“猎人”吴越、“木头人”卢薇。 “图灵”程墨、“算命先生”葛巧巧、“画师”陆涛、“草莓糖”孙婷，“飞艇”齐林。 以及两个新的三级新成员：“小铅笔”王千羽、“培养师”刘翰林。 刚好十人。 其他三级成员都不是短期内可以启用的，所以只叫了两个。 “那么各位，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其他任何事可以放在之后。” 一行人跟随着会长走进了工厂。 事先说明，一楼的前半部分依旧是常规工厂的样子，但精酿设备厂已经愈发完备规整。 分为了左右两条组装动线，以脉动一般的方式不断组装，这是许学军琢磨出来的方法，问他哪里想得点子，许学军说是看杂志上，美国飞机就这么组装的。 一声声“达哥”、“越哥”的问候，让后面几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感觉有些神奇，偶尔还能听到“达嫂”还是“大嫂” 不但是知名作家，还有一家公司和工厂么刘翰林和王千羽心里都极为震惊。 而当走到厂房中央的时候，那天花板上延伸下来的倒吊之树，直接将工厂拔高到了本不属于它的高度 茂盛的树冠如同碗盖，隐隐能看见绿叶后蔓延的枝丫，四面高窗反射传递进来的阳光，让绿叶仿佛在发光一般。 孙婷仰着脑袋，心道这也太漂亮了 果断先拿出手机，拉男朋友拍一张！ 而刘翰林则有些疑惑这么大的树倒吊种植能存活就已经很少见了，更奇怪的是 为什么枝丫没有向上生长？是因为光照来自侧面么？ 这时树冠中传来动静，一只似乎隐藏在里面的巨大乌鸦“嘎”了一声，如一道残影般飞了下来。 这一幕吓了大家一跳，瞪大了眼睛。 乌鸦稳稳的站在某人肩头，抬起一只爪子，上面有着脚环一样的小设备，鸟喙啄了一下其中一个按钮。 “你好~” 众人：？！！ 小黑又啄了一遍：“你好~” 几个人犹犹豫豫，各自回了一句“你好”，小黑这才作罢。 翟达摸了摸小黑的头：“这是我的宠物小黑，嗯，一只鸟。” 看着在肩头，比翟达还高出快一个头的小黑，几人砸吧了一下嘴。 会长的鸟也太大了！ 翟达抛了颗花生给它，小黑接住后又啄了一下脚环：“谢谢~” 如果仔细听，这声音还是翟达自己录的呢不过是掐着嗓子+调音后的产物，接近于无性别的成年人声线。 “脚环是给它做了个小玩具，当然它本身也足够聪明，乌鸦是智商最高的鸟类。大部分时间它都在这里，你们以后还会看见的。” 这时许学军从一旁路过，对小黑道：“小黑子，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他以及厂里所有人，都对这只大黑鸟很熟悉，也很喜欢这聪明的小家伙。 翟达笑着指了指许学军：“这位是许师傅，这里的厂长，未来也会一定程度加入‘研究院’。” 翟达道：“老许头和我们一起吧，也给你介绍一下。” 许学军摘掉劳保手套：“我天天在这，介绍啥” 话虽这么说，倒也没拒绝，顺利的融入了参观队伍。 于是翟达带着众人继续往上走，二楼才是真正的重点。 首先是一面跨度巨大的玻璃门禁，侧面有一个打卡机。 翟达笑着对众人道：“你们带卡了么？” 刘翰林懵懵懂懂的拿出口袋里的“π”身份卡，黄铜色的金属表面玄奥的花纹，“πc”的变体图案格外优雅。 “放在上面试试，因为是金属卡，所以要完全贴紧才行。” “嘀嘀！” 自动门朝两侧打开，“机械核心研究所”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整个空间是宽广的长方形，和一楼一致，长110米，宽50米，总面积5000多平，那是容纳一个精酿设备厂还绰绰有余的面积。 这里的配色整体呈现银灰色，充分诠释了“科技感”三个字。 足足七八米的厂房级挑高，自然不可能用墙拉满到房顶，那样太压抑了，所以设计师陆涛在充分理解翟达“轻松、舒适、激发灵感”的需求，采用了阶梯式的视觉设计，有多处loft设计。 产生一种“楼中之城”，仿佛置身室外的错觉。 比如从入口开始，两侧就是带了高低落差，“小一楼”是常规办公室结构方方正正，侧面有小楼梯，“小二楼”则是一处“天台”，摆放了几把椅子和木桌。 这样的组合连成一长溜，露出中间的通道。 当然，个别区域要考虑实验室的硬性需要，比如密封、排风、避光等需求，预留了需要的大面积特殊结构，但正因为有“常规”又有“非常规”，才显得高低错落。 好似置身希腊的悬崖小镇。 几人只有一个感觉。 在这里工作那不得美死？！ 死在里面都不想出去。 你看，那里甚至有个小吧台、咖啡桌、假草坪！ 若是人多一些，东西满一些，这和一个“社区”有什么区别？ 或者说“天才社区”？ 对比起来，学校里那些研究所，连监狱都比不上！ 程墨更是感觉肾上腺素都飙升了，他将是第一个正式带队来这里的成员，对他来说环境逼格是直接可以转化为生产力的！ 如果有俯视图，会发现这里更像是超级放大版的长方形阶梯教室，被分割成了“t”字形，越往中间越平，越往两侧越高。 而一切的核心，就是根之潭。 二楼中央，深黑色的潭水依旧安静的伫立在这，唯一的变化只是它的整套“水肥一体化机”，被陆涛隐藏在了附近的一个小房间里。 翟达站在根之潭前，转身对众人说道：“这里就是‘机械核心研究院’了，让我们感谢‘画师’陆涛的设计、建造、验收。” 众人震惊道：“什么？” 如此牛逼的地方，居然出自一个大学生之手？！ 一直沉默寡言的陆涛只是点了点头，他成长了许多，但社恐的毛病还未完全根除。 最多就是面对施工工人时相对顺畅一些，都是被逼的。 翟达笑道：“我对你们每个人都说过，你们都是天才，否则不会收到邀请，这一点麻烦请坚信不疑。” “当然，目前研究院大部分房间都空着，之后会对应需求逐步填充的，比如程墨，一会儿你可以挑选你需要的位置了，陆涛预留了一些适合软件开发的区域，你可以参考一下。” 在初期计划中，最先启动的是程墨带领的“鸿图os”，其次是自己和许学军的“碳化硅电机”，如果这两个都比较顺利，则会把化学天才孙婷提上来，开始电池的研究，化学并不是电池的全部，但却是不可或缺的。 一圈参观完后，几人索性坐在根之潭周边的休闲区，翟达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冰镇饮料分给众人。 闲谈、放松、互相熟悉。 孙婷拉着男友齐林去各处拍照去了，葛巧巧则拉着陆涛让他给自己介绍。 【枪决老榆】的加成似乎已经开始显现了，所有人都觉得心情愉悦、浑身有劲儿。 除了程墨。 程墨和一米九的王千羽单独坐在一桌，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并非“歧视”这个身高的女生，或者说暗自觉得王千羽很漂亮。 但每次抬头，发现对方高自己一头，脑子里总是浮现对方的代号。 “小铅笔”三个字，感觉好像是在说他一样。 翟达看着两人破冰的样子，笑着没有插手。 王千羽是是哈工程的“计算机+动画设计”天才，提交了两份领域不同的手稿，均获得了系统的认可，前者是其专业，后者是其爱好。 这个看似“大只佬”的姑娘其实是个二次元爱好者。 翟达转头对卢薇说道：“喜欢这里么？” 卢薇很果断的点点头：“很漂亮，也很轻松。” 这就对了，由于大型昂贵设备都可以借用哈工大的，所以这里可以“轻量化”设计，营造出“天才社区”的氛围感，这里距离哈工大不过20分钟车程，等之后可以考虑安排车接车送。 如果真的一举起飞，给这些“高管”或者“天才”配车也是应该的，个人的收获和研究院的收获并不冲突，天才就应该享有天才的待遇。 至于为什么要等一举起飞之后，因为最近花钱有点狠 程墨那边商用开发授权，前前后后就已经花了一百个达不溜，研究院装修也花了三百个，这还是陆涛尽职尽责一分钱回扣没拿的情况下，品质和价格是成正比的。 之后还有开发人员的薪资，哪怕只是体量不大的初期系统版本，程墨的团队也至少要扩充到20人以上，程序员可不便宜。 最近花钱有点狠。 但对比他想要撬动的成果，已经是以小搏大，别人是一家庞大的公司，里面可能有一两个“人才”，而他是精准的投放“天才”，搭配小型团队。 翟达对卢薇道：“专门给你留了一间，以后研究数学也可以放在这里，虽然不需要什么外部条件，但至少环境是好的。” 有老榆的加成。 卢薇想了想道：“你之后会经常来么？” “恐怕是的，三天两头。” “那我也来。” 休整了十几分钟，翟达拍拍手道：“一会儿带大家去吃饭，现在我们拍个照吧，陆涛有带设备吧？” 陆涛点点头，将单反连同支架，立在了内部的“小二楼”天台上，以俯视角将根之潭和附近区域笼罩。 而后设定了定时拍摄，赶紧跑了下来。 十个青年仰着头，背靠着优雅神秘的水潭，一起露出了笑容，活泼些的还跳了起来。 只有往回跑的陆涛，左脚拌右脚，一个飞扑入镜，脸上带着惊恐和尴尬。 这张照片，后来被挂在了初代和历代机械核心研究所的墙上，那时每一个人，都已经成了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右下角还有永不褪色的时间角标： 2009.5.4 第328章 ：岁月静好、【守护披风】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来到了六月。 过去的一个月里，翟达进入了“两城三点”模式。 程墨带领的技术开发团队已经扩充到了十多人，他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在研究院里搞了个休息室住在里面，反正研究所连淋浴间都有，他宿舍直接不回去了，只有上课的时候才会返校。 新加入的普通程序员，也被工作环境所折服，态度积极工作努力，不过是否有资格一直跟随团队成长，还需要进行一些筛选，对于普通员工，翟达照搬了“越达餐饮”的分级制度，并且委托那边的人事部门帮忙处理。 而经过一个月的喂养，【枪决老榆】虽然没有诞生新的能力，但有效范围扩大到了90米，为上下两层楼提供强劲的加持，以至于许多新程序员都冒出了一种：我居然这么屌的错觉。 敲代码脑子比手都快，卡壳？不存在的！ 生命活力增加，念头被转化为了灵感、快乐、满足，还略微增加幸运，翟达之前的判断是对的，【枪决老榆】的加成对脑力工作有更大效果，一个能力尚可的程序员，在这里直接发挥了“小牛”级别的作用。 而程墨、王千羽这样的天才，更是直接变态。 周一至周五，翟达在哈工大、研究院、家三个地点游走，有课上课，下课研究院，晚上回家啃木头。 日子过得滋润、紧凑、有活力。 而到了周末，翟达则会搭乘飞机去京北，跟随钱老继续学习。 也许是心情愉悦，更有信心了，这项被钱老称之为“最后研究”的内容，在不知不觉间扩大了边界，超出了翟达加入前老人家自己的规划。 随着老师调取的数据越来越多，也渐渐引起了上面的关注，偶尔会有工信部的人来打探消息，钱老不是卖关子的人，将一部分成果已经提交了上去，有趣的是，在钱老的坚持下，上面增加了翟达的署名。 钱学森、翟达。 看到这两个名字落在末尾时，翟达很难不冒出一种“我真牛逼”的感觉。 可惜我翟家莫得族谱，不然就这个署名，差不多都单开一页了。 每周末的两天，翟达都住在紫燕园，这里几乎都成陆泽涛给他买的房子了。 翟达和陆思文，都处于新书热卖的“休闲期”，短时间不会再动笔，但之前的作品销量与日俱增，陆思文上过一次《静距离》后销量终于开始拉伸，两个月达到了32万，根据出版社预估，今年是有机会挑战百万。 而翟达就是另一个数量级了，《超时空同居手册》发书四个月，已经逼近350万册销量，年底突破500万可以说是板上钉钉，提前锁定了年度最畅销小说，就连《漫漫吕途》也受到新作连带效应，又卖出了几十万册。 按照传统作家的想法，这个成绩够他躺平好几年了，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6月1日，哈工大校园内。 哈城正处于一年中最美的几个月，不单体现在绿树成荫天气凉爽，更体现在路上新人短裙飞扬。 熙熙攘攘的下课大部队中，翟达一边举着电话，一边朝学校后门而去，今天他没课了，去研究研究【机械核心】。 “翟老师啊，最近忙什么呢？” 电话那边，娄恩主编不，是娄恩经理的声音格外和蔼亲切。 凭借着连续押对宝三次，一年多时间，率领凤凰传媒这家以教材为主业的老牌国企，硬生生在商业出版领域开疆拓土打出一片天。 虽然有着《枪杆子与枪套子》这样的污点履历，但瑕不掩瑜，本就是公司老资历的娄恩，已经正式从主编晋升为总经理，成为了凤凰传媒的三把手，业务层面的一把手。 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马杀鸡，植发品茶高尔夫了。 翟达拉着卢薇朝学生活动中心而去，口中说道：“跑东跑西，是挺忙的。” 他哪里猜不到娄恩的想法，无非是打探一下他什么时候再开新书。 娄恩试探道：“辛苦了，那这段时间结束后” “马上就是考试周了。” “考试后暑假?” “要忙着升级产业链。” 娄恩： 不想写书您可以直说而不是把我当日本人骗 不甘心的他只能选择打直球：“那您今年还准备动笔么？” “难说，写作是需要灵感的，光催不知道写什么也没用不是么？难道作者坐在电脑前发呆几个小时不打游戏文字就能自己冒出来？” “您不是手写的么” “我也不打游戏啊，我就举个例子” 又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翟达微微一笑。 短时间内，确实没再动笔的想法，他已经算高产中产了吧，一年出了两本书。 除非今年“机械核心研究院”各个项目大亏损，一刀砍在精索大动脉上的那种，否则他实在没有太多原生动力琢磨一本新书。 老书又不是卖不动 哈工大后门，越达一条街依旧是忙碌的景象，每天下午都是高峰期，只是队伍越发壮大，多了许多新面孔。 原本的那些老员工，许多分散在了其他四个分基地，目前分基地产能也逐渐拉满，加上精酿设备厂，越达的员工总人数已经达到了200多人，是正儿八经的中型企业，如果按照营收算，甚至能划到大型企业那一栏。 日供啤酒8万升，垄断了哈城的高端啤酒市场，甚至让哈啤、青島等低端啤酒都受到了影响。 但无人敢动一根毛。 加之交税、社保都多，还是军民融合示范基地，隐隐已经成了“本地知名企业”以及“本地知名不能惹企业”。 搞掉一个区长后的“虚势”，渐渐已经被消化为了“实势”。 出货口，熟悉的彭浩正在指挥搬货，他已经晋升为了小组长，手底下有两辆车四五个人，负责一个大型商圈。 但作为纯粹的力工且缺乏文化，常规来说这已经到顶了，再往上需要管理的事情变多，竞争者也多，光靠资历老可熬不出来。 彭浩看到翟达立刻精神道：“达哥！” 翟达：“叫哥没用，已经六月了，你证给我考到哪里去了？” 彭浩心里一苦，很想说在梦里，他昨天晚上还梦见自己考出来了呢。 结果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只是单纯的“出来了”。 “达哥我有在看我努力” 正说着，街道的远端传来异动，几个自家员工聚在一起，似乎把什么人围在中间。 翟达眉头一皱，朝那边走去。 别又是有哪个黄毛来找麻烦，最底层的黄毛可不管你好不好惹，急了连自己都砍。 结果走近之后，却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几个“平头老百姓”围着的，是一个七八岁大，浑身脏污的小男孩。 头发已经沾满泥水打结，脚上鞋子露出脚指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手里拿着一个剪开一半的矿泉水瓶子，里面有一些硬币和一块钱纸币，不断晃动着，口中重复着没有感情的话语： “老板行行好老板行行好” 这几乎是教科书一般“穷苦惨弱”，身上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表达他有多惨，尤其是举着瓶子的手没有拇指，只有一道巨大疤痕。 之所以围上来这么多自家员工，纯粹就是这孩子太小，又太惨了。 而翟达皱着眉，心里则在思考着系统消息透露出的内容 一道折线出现在他的视界中，指向小男孩背后，那拖在地上，尾端磨损的和蜘蛛网一样的破旧布块。 乞儿带着披风？不，也就是系统会这么判定，在大部分人眼中，只是乞儿身上脏兮兮的破布盖子罢了。 “恭喜宿主，发现白色装备【守护披风】：男孩一直相信这条妈妈亲手缝制的披风能保护自己，而它奇迹般的没有被夺去，一直被允许携带。” “所有权：未拥有、未激活” “装备效果：穿上此披风并遮蔽自己身体，可大幅降低存在感。” “备注：他之所以还能剩九根手指，很大程度是因为披风帮他逃过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