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克苏鲁，从海岛领主开始》


 第1章 潦草的结局

    第1章 潦草的结局
    “那潘金莲手一滑，正好砸中了下面路过的西门庆，西门庆拿着杆子正想发火，看到潘金莲妖娆妩媚的身段时却是愣住了。”
    “他想.”
    “为什么这杆子会落下来？为什么只向地面落，而不是向左右落，或者飞到天上？为什么世间万物都会被大地吸引？”
    “他匆匆离开了街道，后来他发现了万有引力。”
    “那曹操煮着酒，一旁的盘子中摆着青梅，他举起酒樽正打算说什么，看着沸腾的酒液，忽的愣住了。”
    “他想.”
    “为什么煮开的酒液能顶起上面的盖子？如果用一个巨大的锅。煮非常多的酒，是否能有更大的力气？”
    “他放下了酒樽，一心去做实验，后来他发明了曹氏蒸汽机。”
    “那李元霸猛的把锤子向天上一扔，正想指着天上骂几句，看着向上飞去的锤子，忽的愣住了。”
    “他想.”
    “我向上扔锤子，锤子过一会就会落下，我用更大的力量扔锤子，锤子就会晚一点才落下，那假如我用非常非常大的力气扔锤子，锤子会不会永远都不会落下呢？”
    “他掉头就走，后来他算出了第一宇宙速度。”
    “那商纣王搂着妲己，在酒池肉林中正想快活一番，忽的愣住了。”
    “他想.”
    “为什么我进入酒池里，池内的酒就会溢出？这溢出的酒量和我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他推开了妲己，后来他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说下去啊，修斯。”
    “对啊对啊，快点讲，大伙都等着听呢。”
    一群人正围成了个圈，眼巴巴的盯着正中间的年轻男孩。
    他们有的抱着双臂站着，有的直接坐在了地上——看他们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地上哪个干净还不一定。
    几辆脏兮兮的独轮小车正扔在一边，那是运煤用的，工厂里的钢铁怪物吞下煤炭，吐出蒸汽与黑烟，心情不好的话也会吞掉几只工人的手指，四肢，或是生命。
    被称为修斯的男孩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衬得脸上的泥灰也不那么暗淡了。
    每天中午下工吃饭的间隙，他都会在这里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渐渐的就聚集了不少工人来听，大家都当这是些胡编的故事，但慢慢的，也有些人对故事中那些拗口的名词多了些兴趣。
    “所以到底什么是万，万有引力？我记得修斯你讲过好几次了，该死，我一听这些词就头晕。”
    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凑了过来，低头看着修斯。
    修斯挑了挑眉，这人名叫凯尔，修斯有些印象。
    毕竟这个年代工业不过刚刚开始萌芽，大多数工人都是原本的农民，他们丢掉了自己的土地，在工厂里用命换钱，平均寿命连三十都不到，听修斯讲故事，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娱乐了。
    而壮的像头熊一般的凯尔，很难不引人注意。
    “问的好！这万有引力就是”
    修斯眼神一亮，正准备开始讲解，却忽的被身后的一声呼喊打断了。
    “修斯，来这里，卡莱老爷在等你。”工厂侧面的小门中，主管正探出头看向这边。
    围成一圈的人们回过头，卡莱老爷正是这家工厂的工厂主，他会来找修斯这个泥腿子？一时间各种眼神落在了修斯身上。
    “快去吧，修斯，记得回来给我们继续讲故事啊！”
    “对，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力！”
    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拍在修斯身上，修斯也笑着向他们回应：
    “等我回来，很快的，下面是最有趣的部分了。”
    修斯迈步走向工厂二楼，那边是办公室，满脸肥肉的主管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向修斯点了点头，待他进入后关上了铁门。工人们的视线被阻隔在外，修斯站在门内停顿了两秒才适应了有些阴暗的室内，主管已经先他几步，走在前方带路了。
    “主管先生，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主管头也不回的敷衍道。
    修斯皱了皱眉，心中倒是有几个猜想。
    他每天中午都给下工的工人们讲故事，这件事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这是无可避免的，甚至有修斯的几分推波助澜，毕竟他可不想一直当一名学徒工，将自己的未来与梦想混在一起让冰冷的机器打碎。
    组织工人集会虽然会让他快速进入一些大人物的视野，但却绝对不是好事，没有一个工厂主会希望自己手下有人能将工人组织在一起。
    而修斯所做的也不仅仅是聚众讲些故事。
    他上一世就是名工程师，而眼前的工厂与机器在他眼中都相当的原始与简陋，于是他找了些可以改进的地方，用一些巧妙的手段送到了工厂主卡莱那边。
    果然，这个时代的工厂主从来不是守旧派，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学会傲慢，很快经他改良的机器就开始遍布整个工厂了。
    在不懈努力下，他的命运终于被撬动了一角。
    修斯知道工业化注定如潮水一般席卷整个世界，而他，有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主管停在了一间房门口，拉开房门向里面努了努嘴。
    修斯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门再次于身后合上，修斯看向房内。
    卡莱尔老爷穿了身讲究的礼服，平时在工厂中从未见过他这身打扮，而他的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容，看向了房间内的另一侧。
    修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坐着一个身穿教会长袍的人？
    钢铁的面具覆盖于皮肤之上，齿轮和各种复杂的关节构筑了他的肢体。
    像是个机器人，仔细看去却又能在金属肢体下发现正常的手脚。
    这是什么？教会中还有这样的怪人？他身上的是外骨骼？这般精巧？
    修斯一惊。
    “神甫大人，他就是修斯，正是他独自改良了蒸汽机的传动轴承，全程没有其他人参与。”卡莱尔满脸讨好的说。
    神甫？修斯这才注意到这个怪人身上的教会圣徽，而他手中正在把玩着的，正是一个从蒸汽机上拆下的轴承。
    那个怪人的手指化作了螺丝刀与撬棍，轻巧的就拆开了轴承的外壳，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兜帽下响起。
    “这是你设计的？”
    修斯心中一动，看这神甫熟练的拆解动作，明显是完全理解了他的改良思路，如果能够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够引来对面的欣赏。
    而看工厂主那卑躬屈膝的样子，这神甫的身份恐怕不低。
    好机会！他或许可以趁此接触到帝国更上层的人物。
    修斯面色一正，点头说道：“是的，神甫大人，正是我改良了这个轴承，它的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而且使用寿命也.”
    修斯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只钢铁手臂洞穿了他的胸膛，修斯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神甫正手握教会烛火圣徽，缓缓把手抽了回去，刚刚还在拆解零件的手指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邪神的走狗，你玷污了神圣的机械！”
    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神甫似乎还说了什么，可修斯却听不到了，他的眼前黑了下来。
    修斯，死亡。
    (本章完)

 第2章 命运的些许涟漪

    第2章 命运的些许涟漪
    血港，一位商人今天运气不太好，走过小巷时被杆子砸到了脑袋。
    某座华丽的府邸中，公爵大人盯着锅中煮的红酒发起了呆，把客人都忘在了一边。
    帝国西部的战场上，某位将军愤怒之下把手中的武器直直向天上扔去。
    风暴洋中的宝石湾，那位海盗的王者莫名其妙在浴室的水池里玩了一天的水。
    今日天气晴朗，无事发生。
    而在平和的世界之外的某处，一座宏伟的宫殿中，一张厚重而精致的长桌正摆在正中。
    长桌两旁是一张张高背的椅子，有数名黑影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眼前的桌面，如睡着了一般。
    而在长桌的最上首，则是一张巨大的王座。
    黄金与宝石镶满了这王座，而坐在其上的，一个古朴的身影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呆滞的看着长桌一侧。
    那里坐着一个黑影，烛光闪动，照亮了他的脸庞。
    卷曲的棕色短发，身上的衣服满是泥污，胸口一个狰狞的大洞。
    正是刚刚死去的修斯。
    王座上的人呆滞了一会，忽的脸庞抽动了一下，整个人变得灵动了起来，仿佛某些东西缓缓进入了这具身躯中一般。
    下一刻，满是震惊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死了？我又死了？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杀死了！？”
    “该死，他怎么就动手杀了我——这没道理啊！？我都展露出如此的机械天赋，至少也该拷问出知识再动手吧？他完全不好奇？”
    王座之上的人影咒骂着抬起了头，看向了如人偶般一动不动的修斯，已经死去的少年抬头与他对视着，眼神空洞。
    “我记得那名古怪神甫曾说我是邪神的走狗？”
    “嗯这应该是教会的常用手段吧，先给别人安上邪神的名头，再出手。”
    “等等，教会？难道教会在阻碍技术发展，所以要杀死能改进机械的人？这没道理啊，那个神甫身上也有很多金属肢体，更应该理解机械技术的重要性.这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头。
    这名突然出现的神甫身上满是谜团，他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古怪的人。
    “可惜，又一个躯壳没了，只能开启一次新的降临了。”
    他移开视线，少年修斯缓缓低下头，如提线木偶一般，毫无生气的看着眼前的桌面。
    而这样没有生气的人偶，长桌两边已经坐了四个，他们长相不同，衣着各异，唯一相同的是
    他们都是“修斯”。
    修斯是穿越者，上一世生活在蓝星上，某次熬夜加班时昏了过去，醒来就在这个古怪的宏伟宫殿中，高坐王座之上。
    这宫殿装饰华美，满是奇珍异宝，可惜修斯却触碰不得——不知为何，他被死死的钉在这王座之上，半步也移动不得。
    还好他——王座之上的修斯，似乎并没有吃喝以及排泄的需求。
    但他也不是只能坐在这里等死，当他把目光移向坐在长椅的身影处时，那些如人偶一般的黑影会抬头与他对视，然后修斯就可以选择【降临】。
    所谓降临，就如同穿越到了一个新的身体之中，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修斯依次扫过几张长椅，那上面有身形健硕的中年人，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白袍的神甫，还有刚刚敞开心扉的年轻人。
    每个人都不同，每次新出现的躯壳都是随机的。
    修斯也不知道这些降临有什么意义，只是没得选才去尝试。
    但这次他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刚刚那个教会的神甫，实在太奇怪了。”
    “那一瞬间他就完成了出手，直接贯穿了我的胸口，完全看不清动作，这真是安装在肉体上的机械能够做到的？”
    上一世蓝星上的机械义肢修斯也了解一些，绝对没有可能达到这种速度和力量，而那神甫身上的机械结构如此粗糙，那些大个的齿轮现在修斯还记得。
    “神甫.教会这就有意思了”
    “教会中有着超凡力量，我接触它或许就能解开这个王座的束缚。”
    “不，或许不止教会。”
    修斯脸上露出了些懊恼。
    “可惜了，这次好不容易降临在了帝国的首都，下个躯壳想再接触到工厂，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这个世界不过刚刚开启工业的萌芽，零星几所工厂刚刚开始建立——这已经是最发达地方了。
    而大多数地区，都只不过勉强告别了黑暗的中世纪而已，修斯前几次降临的地方甚至还有农奴制度残留。
    这样看来，平均寿命三十来岁的工人居然算是很不错的出身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样做呢”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长桌边的一具具躯壳，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些时间了，他最开始还是兴致勃勃的探索，到了现在，他只想回家。
    没办法，随机出现的躯壳，似乎是真的随机——也就是说九成九的概率会是底层的苦命人。
    底层，不论是在哪个时代，似乎都只有默默承受折磨而已，修斯脑子中有的是现代社会的科学技术，每次试着变现却都只留下了一具失去了生命的躯壳。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给底层人留下路。
    修斯对它几乎失望透顶，而超凡，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期待了。
    “接触超凡，如果可以的话，寻找回家的路。”修斯眼神坚定了下来“至少也要想办法离开这个王座活动，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这个世界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他还是怀念蓝星的。
    “准备开始降临吧。”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了一张空着的高背椅。
    雾气翻滚不定，些许摩擦声从其中传来，随后一只手从雾气中探出，按在了桌面上。
    随后雾气飞快退去，一个面庞消瘦俊美的青年出现在了椅子上，优雅地微笑着与王座上的修斯对视。
    修斯眼前一亮，这便是他新的躯壳了。
    “看衣着，大概率是个贵族，终于好运了一次！”
    “肥皂，玻璃，火药，建立工厂，让钢铁的洪流平推这个奇幻世界，我都等不及了！”
    “见识一下科学与真理的光辉吧！”
    下一瞬，修斯的眼前黑了下去。
    新的躯壳，新的降临，一切重新开始。
    修斯离去了，王座之间沉寂了下来。
    不知多久之后，已经被废弃的躯壳，那个胸口一个大洞的少年修斯，宛如木偶一般无神的双眼，忽的颤了一下。
    (本章完)

 第3章 边境伯爵

    第3章 边境伯爵
    睁开眼时，修斯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细腻丝滑的被面，里面填了一层轻薄的天鹅绒，保暖又不过分的厚重。
    不远处的地方是一个阳台，一边的窗户上并没有镶嵌昂贵的玻璃，但依旧固定着考究的木质隔栅。
    修斯翻身下床，走过去推开了窗子，明亮的阳光从窗外洒下，温润潮湿的海风吹起窗帘。
    几只海鸥从窗边一略而过，从海岛南边的山顶盘旋几圈，又猛的冲向湛蓝的浅海中，叼起一条小鱼，带起一片雪白的浪。
    庄园内，一名老者正指挥着仆人刷洗地面，他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动静，转头看向二层小楼的阳台。
    看到修斯后他怔了一下，随后左手扶胸，轻轻弯腰行礼。
    “修斯少老爷，早上好。”
    修斯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几名仆人和马车上停顿了一下，又望了望远处海面上的渔船，回身走进了卧室。
    他需要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
    根据这具躯壳的记忆，自己这次的出身似乎不错：他是帝国的边境伯爵——卡斯特尔岛的领主。
    卡斯特尔，意思是风暴中的火与光，倒也名副其实，这里地处风暴洋，岛上还有座小火山.
    修斯甩了甩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伯爵！有着爵位，有着土地的实权贵族！
    虽说边境伯爵有些特殊，但他依旧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作威作福不，边境伯爵甚至更进一步，在他的领地中，帝国的法律都未必束缚的了他。
    这一切都源于“边境伯爵”这一制度。
    修斯双眼发亮的整理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他本来是一名公爵的私生子，哪怕干掉十几名哥哥姐姐也拿不到继承权的那种，正好女皇颁布了“边境伯爵”的制度，他便放弃了自己的姓氏，向女皇宣誓效忠后获得了这份爵位与土地。
    也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的海岛。
    什么，你说这个海岛不符合伯爵领的大小？
    怎么会呢，女皇陛下的册封书卷上，可是划了大大的一片海域，别说伯爵领，比大多数侯爵的领土都只多不少，甚至女皇还承诺，所有边境伯爵开拓的疆土都归其本人所有。
    修斯回忆着脑海中的海图，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的领土面积确实不小，只是.
    几乎全都在帝国的疆域之外。
    比如他领土中的玛莎群岛，就是海盗的老巢，而再往西的风暴洋中则满是从不止息的风暴，偶尔逸散出几缕都能给脚下的小岛带来不少的麻烦。
    而大海的更深处有什么，则连海图都没有标识了，传说那里有深埋海中的宫殿，其中堆满了财宝，有辽阔无际的新大陆，上面的蜜与奶汇聚成河流.
    这些都太过虚无缥缈了。
    修斯眼下只有一座小小的海岛，一名从家族中带来的老管家，几名仆人，这就是他所有的势力了。
    而他要面临的是近在咫尺的海盗威胁，大海上难以预料的天气，还有海对面的敌人。
    是的，海对面是有敌人的，帝国从来不缺少敌人，女皇登基十一年，每一步都是踩着鲜血与荆棘走来的。
    而他，修斯，一个新册封的边境伯爵，就夹在这一群强敌正中间。
    感觉像是被扔进了水里，要在淹死之前变成一条鱼。
    修斯叹了口气。而帝国的支援——大概只有口头上的支援了，仓库里的册封文书堆积成山，每天都有不知多少边境伯爵上任，又有不知多少爵位空出。
    帝国不缺少野心家，女皇也从不吝啬，爵位，土地，财富，想要的，就可以伸手去取。
    尸骨铺满道路，也编成了桂冠，现在修斯也踏上这条路了。
    “怎么感觉虽然成了贵族，却更加危险了啊。”修斯自言自语着。
    门外的仆人敲响了房门，修斯翻找了一下记忆，随后在仆人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不久前还在楼下的管家已经侯在了不远处，一边引领修斯向前，一边介绍着早餐。
    “今早准备了鱼肉布丁，豌豆培根汤，蛋卷馅饼，红酒是波尼酒窖的”
    修斯看着眼前摆了小半个长桌的食物，又瞥了眼旁边摆上来的六七种餐具，沉默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顿早饭要持续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中间十分钟听取管家的汇报，然后无缝衔接一个上午茶点。
    他要伴着上午的阳光，在露台上一边享受茶点一边读书，直到快要中午才骑马巡视一圈领地。
    而这种做派，称得上是贵族的楷模，道德的榜样，毕竟他既没有鞭笞虐待平民为乐，也没有随便找块地当做猎场，让平民驱赶着野兽一齐被他射杀。
    只是简单的收领民八成的收成作为税赋而已。
    修斯叹了口气。
    “以后不必准备这么多菜品，给我准备马，我要去领地里逛逛。”
    顿了顿，修斯又向旁边的管家说：“还有，在庄园的空地上搭一座屋子，周围要空旷，不能有易燃物，我要拿来做实验室。”
    管家康纳表情有些惊讶，建房子也就算了，自己的领主常有奇思妙想，可菜肴的规矩怎么也变了？要知道修斯身为私生子，以前是最注意这些贵族礼仪的，生怕别人指责他没有贵族风度，今天是怎么了？
    而且居然大早上就要出门闲逛？
    难道早上在阳台看到了什么？
    这里离码头不远，或许能看到那边的骚动
    老管家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他也听说了早上的那个传闻，据说渔民们捞上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自己的领主感到好奇也很正常。
    他沉稳的点了点头，走出房间招呼仆人准备马匹了。
    修斯则是再次翻找了一下记忆，随后两眼一亮，走向了一间偏室，拉下脖子上挂的项链，插进了门上的锁眼中一转。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借着门口落进来的阳光，修斯向内张望。
    这里是他的宝物库，也是他来这海岛最大的依仗。
    文书，珠宝，各种奇怪的器具，摆满了屋内的货架。
    而修斯的目光则越过了这些，落在了一处角落的盒子上。
    他伸手打开樱桃木的盒盖，一把镶嵌着象牙与翡翠的白色燧发枪正摆在绒布上，它只有巴掌大小，精致得像个艺术品。
    修斯咧嘴一笑，取出火枪，放在了衣服的口袋中。
    每天更新时间暂定上午10点和下午2点
    (本章完)

 第4章 私生子

    第4章 私生子
    木盒中用精致的小袋分装了些黑色粉尘，应当是这个时代的火药，修斯拿过一袋倒入枪管中，又把铅弹塞进枪口，用木棍向里压实，随后又从盒中拿了些白蜡将其封好防止掉出。
    这把枪似乎也有些故事，但修斯却没有兴趣细究，他现在只想看看自己的地盘。
    穿越成了领主，虽然只有一个小小的海岛，但天高女皇远，这里他不用那么束手束脚，反而是好事。
    哦对了，还得问问教会的事，修斯现在对教会是相当忌惮，那个浑身机械的神甫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拿好武器，走到门口，女仆用食盒给他装好了吃食，管家还未牵马过来，修斯的目光越过不远处的庄园外墙，看向了外面小路上匆匆走过的领民们。
    他们行色匆匆，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不少人面上混杂着畏惧与好奇，正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像个怪物一样.”
    “对，全身.恶心”
    “快去看看.”
    只言片语被风吹进了他的耳中，修斯听得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发现了怪物？
    他没听错吧，那些人们在讨论着怪物？
    难道是.超凡生物？
    这么多次降临怎么都接触不到的超凡世界，就这么糊在脸上了？
    兴奋和恐惧一齐涌了上来，随后慢慢混成了期待。
    无论是好是坏，他都应该去看看，重来的机会有很多，接触超凡的机会这还是第一次。
    何况
    下意识的按了按腰间，那冷硬的金属手枪给了他些许安全感。
    怪物和子弹哪个强？他很感兴趣。
    瞥见旁边的两位女仆正在互相打着眼色，修斯扭头询问：“你们知道些什么吧，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面色一僵，赶紧低下头，有些犹豫的对视一眼，小心的开口到：
    “老爷，听说海里捞上来了一只怪物，就在港口.”
    “听说那怪物可吓人了，身上像是.”
    “咳咳！”
    两人的话语被一声响亮的咳嗽打断了，老管家牵着马，瞪了两人一眼，走到了修斯身前。
    “没有什么怪物，那只是一只怪鱼罢了，这些人没什么见识才会畏惧它们。深海中经常捞出些怪鱼，我年轻时曾经跟船出海，这种东西在无光之海中很常见。”
    修斯饶有兴趣的看向管家：“你已经去看过那怪.鱼了？”
    “还没有，不过听过他们描述，应该是我曾见过的种类。”
    “那一起去看看吧。”修斯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前的马，翻找了一下回忆，随后踩着女仆放下的脚凳，跨上了马背。
    马背上比他想象的还要稳一些，马鞍上有一层柔软的内衬。
    从管家手中接过马鞭，略显生涩的抖了抖缰绳。
    这只棕色的马儿温顺的甩了甩尾巴，向前轻快的小跑了起来。
    管家深深的看了修斯一眼，转身吩咐了女仆几句，也跨上了马背，离开了庄园。
    岛上并没有修整好的道路，庄园附近铺了一点石板路，但走不了几步地面就开始变得泥泞了起来。
    好在骑马的话影响并不大，但二人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修斯把马鞭插在了鞍座旁边的卡扣里，让马儿自己慢慢走，他侧了下身子看向管家：“康纳，我们最近的情况怎么样？”管家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不太妙，修斯老爷，我们剩下的钱不多了，自您来到领地任职，公爵那边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
    修斯自然知道他说的公爵是谁，那是他的生父：科恩公爵。
    修斯虽然是私生子，但科恩公爵那边对他其实还算不错。
    自他出生，一直被科恩公爵养在郊外的一座府邸中，仆人和管家华生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科恩公爵还为他请了家庭教师，并帮他运作成了边境伯爵。
    这一切和公爵的继承人自然没法比，但他只不过是一名私生子，按照贵族中对待私生子的态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看来他这生父也暂时靠不上。
    修斯轻咳了一声：
    “康纳，我昨晚想了很久，我们现在麻烦不少，以前的生活方式或许需要改一改了。”
    说真的，让按照以前修斯少爷的方式生活，他还真过不惯，看上去是每天悠闲度日，可实际上却从下午茶的礼仪到用餐的方式都规定的死死的，回忆一下过去的记忆都有种窒息感。
    那么多条条框框，他要真的每条都遵守，迟早要露馅。
    管家的眼神闪了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现在是伯爵老爷了，全由您做主。”
    他犹豫了一下，又低声开口：“老爷，东边的海商希望和我们谈谈，这事之前一直是您的文书总管负责的.”
    修斯翻找了一下记忆，随后脸皮抽了抽。
    海商？哪有什么海商，风暴洋里只有海盗！
    所谓谈一谈，实际上是海盗来收钱了。
    是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一直在给海盗送钱来买平安。
    好家伙，修斯之前还好奇，为什么海盗那边一直没动静呢。
    “什么时候？”
    “后天的中午。”
    “知道了，我会去见他们的。”
    他肯定得想办法解决海盗，这样送钱下去，领地迟早被拖垮。
    至于怎么解决，他还暂时没有想好，先看看领地的发展如何吧，不行就拖延一下时间，反正有他在，这里完成工业化只是时间问题。
    海岛并不大，之前在庄园中就能闻到海风的气息，很快修斯就听到了海浪拍打的声音。
    “老爷，港口就在前面了。”
    “嗯。”
    修斯拉了下缰绳，马儿顿了顿，看向前方。
    这里与其说是港口，更接近一个小码头，这是岛屿的北侧，天然的深水港，只不过稍稍搭些木头平台，就可以供南来北往的货船装卸货物了。
    ——当然了，现在这里只有渔民们出海捕鱼用。
    而现在，一搜小船正在码头上停着，海边不远处围了不少人，修斯还看到了几名拿着武器的士兵，他们皮质的盔甲上还有着新画上去的皇室纹章。
    边境伯爵严格来说属于女皇的家臣，他的纹章本是由皇室和科恩公爵的纹章组合而成，而他又是私生子.
    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赶出脑子，修斯瞥了眼管家。
    康纳微微颔首，走向了人群。
    (本章完)

 第5章 怪鱼

    第5章 怪鱼
    “士兵，维持秩序！把捞上怪鱼的渔民带过来，其他人让开条道，你们的领主来了。”
    康纳简单的命令一下，自有港口的治安官喝骂着驱散开人群，士兵们努力站直身体，尽量让身上陈旧的盔甲显得光鲜些。
    人们哄哄闹闹的散开，这里地处偏远，修斯的前身又没怎么出过庄园，这些领民们的厌恶与畏惧更多是对于税务官，而修斯这个名义上的领主，他们还是好奇更多些。
    迎着这些掺杂着好奇、畏惧的目光，修斯下马走上前去，在人群的中心，地上似乎有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
    离远了并不能看清那是什么，修斯只觉得它似乎还在蠕动，同时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在慢慢裹上他的心脏。
    湿滑，黏腻，如同试图抓住一只在案板上扭动的鳗鱼。
    修斯顺着分开的人群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事物。
    那是一团不停扭曲蠕动的烂肉。
    腥臭的气息如同钻进鼻腔中的苍蝇，每一秒都在大声彰显着它的存在，那些软趴趴的肢体上，到处都是鼓胀发白的裸露肉体，如同被开水燎过的水泡，又像是肿胀流脓的伤口。
    它仿佛快要被涨破的气球，随时体内的脓液就要爆炸出来。
    而这“气球”，足足有一匹马那么大。
    这下修斯明白为什么渔民们要说这是怪物了，他也觉得除了怪物没有什么能形容这坨烂肉，比起怪鱼他更愿意称其为肿胀怪物。
    修斯忍着恶心转头看向管家，却发现他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感受到修斯的目光，管家上前一步小声说：
    “老爷，就是这种怪物，远离大陆的深海中偶尔能看到，它会浮在海面上，一般活不了多久就会血肉破开，随后快速腐败。”
    修斯皱着眉头，故意含糊不清的说：“应该没有.”
    “没有，它很安全，这种怪鱼没有什么危险，除了恶心之外什么都不会带来，它也没有什么攻击性，海员们经常怀疑它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
    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这种怪物既然没有任何危害，那就不去在意就好。
    话虽如此，但修斯毕竟是第一次见，他感兴趣的打量着这个怪物。
    确实，它连挪动都很费劲，哪怕作为一只海中生物，也不太像能在水中活动的样子，那些肿胀扭曲的肢体怎么看都没什么用处。
    那它是怎么进化成这个样子的？
    都穿越了还谈进化似乎很可笑，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进化论，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生灵都是神明直接创造出的，或许这个怪物是魔法的造物，但修斯作为一名蓝星人，作为一名工程师，依旧在下意识的分析着眼前的怪物生活的方式。
    哪怕是幻想出来的哥斯拉，都长着用来前进的腿和用来撕裂敌人的牙齿，眼前的怪物，真的只是毫无意义、莫名的扭曲造物吗？
    修斯皱着眉头，忍着反胃的感觉观察着眼前这坨烂肉，慢慢的，某种奇怪的熟悉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熟悉感？
    怪了，这种极端丑陋恶心的生物，他似乎有些印象？怎么感觉好像前世也看过类似的生物？
    肿胀的肢体.恶心的长相.
    修斯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混沌而模糊的想法组合出了一个明晰的答案。
    “这是深海中的.鱼。”修斯开口说道。
    “深海中的鱼？”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甚至怪物痛苦的挣扎都似乎停了停。
    “是的，它们原本生活在极深极深的海中，那里有巨大的水压，所以它们的体内也需要巨大的压力来平衡，而一旦它们来到地面或浅海，它们体内的压力就会把它们变成这种.怪物。”
    “看那肿胀的肢体与鼓鼓囊囊的皮肉，这就是压力骤变的原因，它们在深海中只是普通的鱼.嗯，普通的大鱼，只是来到了不一样的环境才变得如此丑陋与可怖。”
    他上一世就看过类似的深海鱼照片，那是一种叫水滴鱼的生物，还曾被评选上了世界上最丑的生物，它们就是长相又恶心又丑陋——但那是在陆地上。
    在深海中的水滴鱼，完全就是长相正常的鱼，不仅没有了那浮肿的外表，还变得黑乎乎的，完全就是普通鱼的样子。
    修斯越说越顺，刚刚心中的一点点灵感被他整理成了完整的想法，他有些兴奋的向着周围的渔民们说：
    “我们到了深海中也会变成可怕又恶心的样子，那里的木头会被水压的像钢铁一样坚硬，你们眼前的怪物，在它所属的环境里也是正常的样子，也正因如此，这种怪鱼一般只能在深海中找到。”
    周围的人们惊叹着议论开来，他们都是些没有见识的渔民，一辈子都在船上过活，修斯对他们来说和高高在上的国王也没什么分别，因此都一脸敬畏的接受了他的说法，认同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鱼——至于有关水压的部分能听明白几成就不好说了。
    而修斯身边的管家则愣在了原地，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与思考。
    他是真真正正见过些深海鱼的，深海鱼的丑陋与古怪一直被海员们敬畏，认为这是某种神罚，而水压的概念他也模模糊糊有所察觉，在海中浮潜时，潜得越深，便越有种浑身被挤压的感觉，那或许就是所谓“水压”。
    只是这“水压”，真的如此强大吗，把木头变成钢铁，他只有在教会中听过此等神迹。
    这种事情，水就能做到，那会不会人也可以想办法用水去.
    管家康纳脸上露出了挣扎与迷茫，仿佛某些枷锁在摇摇欲坠。
    修斯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不怕反对与质疑，怀疑从来不是真理的对立面，而是其组成。
    “这是我在皇家图书馆中看到的，我看过很多的书，知道很多的东西，这些知识无比宝贵，但我会白白的说与你们听，在我的领地上知识永远不会被束之高阁！”
    周围的渔民们开始欢呼，士兵与治安官拂胸行礼，他们并不怎么明白这些知识有什么用处，也不知道这种分享代表着什么，他们只是下意识的赞美领主的慷慨。
    修斯笑着回应着人们的热情，他其实想说的要更多，他打算在这个海岛上兴建学校，开办工厂，让铁与火的洪流席卷这个世界。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领主，周边随便哪个势力都可以把他当虫子碾死。
    何况他上一世还是被教会杀死的，想到那个浑身机械的身影，修斯的笑容带上了几分阴霾。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那只怪鱼忽的抽动了一下。
    (本章完)

 第6章 共生仪式

    第6章 共生仪式
    修斯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小声问：“这是真的吗？”
    那声音尖细而虚弱。
    “当然是真的，你”修斯下意识的回答，并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他的眼前，是那只丑陋恶心的怪物。
    是它？
    它对自己说话了！？
    修斯浑身僵硬，下意识的把手伸向了枪袋，但在快要抓住它的时候停下了。
    他的枪只能开火一次，何况也没有到需要开枪的时候。
    现在是白天，他身边围满了他的领民与士兵，眼前的怪物虚弱的像块烂肉，怎么也不像能威胁到他的样子，没必要做太过激的反应。
    冷静，冷静，深呼吸。
    一边试着平稳心情，一边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修斯很惊讶的发现身边的人们并没有什么异样，是没听到吗？
    不，不应该，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听到？想想也不可能。
    这时那声音又传来了。
    “刚刚说的水，水压，以及到深海那些.是真的吗？”
    修斯看着摊在地面上的那团“怪鱼”，他现在已经确定了，就是它在与自己对话，而且这个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别人根本注意不到。
    超凡！这绝对是某种超凡力量！教会之外的超凡力量！
    修斯感觉嗓子有些发干，他怀中就有上了膛的手枪，只要呼喝一声，就有士兵为他卖命，而眼前的怪物不过在苟延残喘。
    这或许是接触超凡的一个好机会。
    紧盯着地上的肉团，修斯试着在心中回答：“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那声音回复的很快，透露出几分急迫“所以是真的吗？”
    修斯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才在心中开口：“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的情况，但这些是我按照自己了解的知识所做的判断，我只能保证自己并没有欺骗你。”
    这次地上的怪鱼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时修斯隐约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颤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它到底在说什么？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还没等修斯想出来如何旁敲侧击，那只怪鱼的声音又传来了。
    “我有一个.请求。”
    “我想将这些知识带回我的族群，让我的族人们.不再受到这种诅咒水压的折磨。”
    “但如您所见，我的时日无多了。”
    “所以.可否与我签订共生契约”
    地上的怪鱼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肉眼可见的虚弱与衰败。
    修斯皱起了眉。
    这怪物的说法，太像是个骗局了。
    它理当是深海之中的生灵，却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明明可以交流，却直到现在才对自己说话。
    而那所谓的共生契约，听着更像是某种寄生，它会获得生命力，而自己又会失去什么呢？
    仔细想想的话，它挑的时机也很有问题，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说了几句话就一副要死的样子，这太像骗子的手段了，制造紧迫感，让你没有时间思考，做下不理智的决定。那么，该如何抉择也就很明确了。
    “可以，如何进行这仪式？”
    “触碰.我.然后”
    修斯毫不犹豫的把手伸了过去。
    开玩笑，真是骗子又如何，这可是真正的超凡力量，“领主修斯”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他之前消耗了好几个躯壳却连超凡的边都没碰到，别说是骗子了，就是火坑修斯也会跳一下试试。
    何况无论何种契约，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当场身死，换个躯壳罢了，修斯完全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至于说这契约会不会有更深的影响，让他死亡也无法解脱.
    修斯心中一乐，他还真不信这契约有那么大本事，从那黄金王座上把他的灵魂捞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黄金王座到底是何物，但它肯定是超出了死亡的某种存在，怎么看位格都低不了。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无论这契约的内容是什么他都能接受，大不了一个念头当场魂归黄金王座。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把左手伸到了外衣的腰带处，那里有一个暗袋，里面放着他的火枪，他小心的推动击锤，确保自己动动手指就可以开火。
    与想象中不同，那怪鱼的血肉并没有黏腻恶心的感觉，冰冰凉凉的，是一种非常古怪的触感。
    怪物的声音也同时在他心底响起了：“感谢您的.信任，我来为您讲述有关.什么！？怎么可能！！！”
    怪物声音猛的提高，充满了震惊。
    修斯一怔，发生了什么？
    他只觉得手上那冰冷滑腻的触感瞬间变得灼热，这一刻他和怪物的感官仿佛相连了，他能够直接读到怪物脑海中的情绪。
    修斯的脸色迅速苍白，而与之相对的，那怪物身上的伤口愈合，干裂的皮肤变得有光泽。
    眩晕感袭来。
    啊，果然，这仪式是抽取我的生命力治愈它，所以我要死掉了么？
    修斯衣服下的手抓着枪，一层衣服而已，只要他扣动扳机，弹丸就会穿过这怪物虚弱的肉体，离这么近绝对不会打偏。
    要开枪吗？
    或许是那仪式带来的效果，他此刻心底隐约能感受到怪物的想法，从那腐败肿胀肉体中传来的情感，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修斯心中暗叹一声，把准备击发的击锤按了回去，随后抽出了手。
    火枪落回了衣服的口袋中。
    既然赌了，不妨赌到底。
    大不了一死。
    修斯看着身边冲上来的人们，眼前开始有些模糊。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修斯努力的抬眼去看那地上的怪物，自己要被这怪物害死了，怎么也得记住它的样子吧。
    怪物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苍白肿胀的样子，但比之前要有精神了。
    而在它那丑陋的面庞之上，是震惊的表情。
    震惊？它到底在震惊什么，明明是它提出的仪式，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或许它并不想害死自己？一切只是个意外？
    我这么倒霉么.修斯苦笑着想。
    他的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本章完)

 第7章 夜游

    第7章 夜游
    再次睁开双眼，感受着眼前的黑暗，修斯叹了口气。
    “看来又回来了啊，这似乎是最快的一次。”
    “倒是不出意料，但好歹有了条线索，在深海中是有着超凡生物存在的。”
    “再一次降嗯？”
    修斯隐约感觉不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闻着晚风带来的潮水湿气，有些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明开来，过了几秒，修斯猛的从床上翻坐而起。
    “不对！这里是那个海岛，我没死！？”
    修斯摸索着自己身上，既没有残缺也没有伤口，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此刻屋里一片漆黑，阳台处也没有光透过。
    晚上了？
    仔细打量一下房间，这正是他的卧室，在床尾，一个女仆靠在椅子上，歪着头，已经熟睡了的。
    不远处的高几处放着台历，精心擦拭过的金属台历停在繁之月三日。
    三日他的记忆停留在繁之月的第一天，那是降临的前一天，他是第二日在码头遇到肿胀怪物的，所以.
    “我昏迷了一整天？”
    想了下后，修斯又摇了摇头：“台历都是每日早上的清扫仆人翻新的，现在是深夜，我应当是昏迷了两天一夜。”
    “倒是没有耽误事情，海盗要到明天才来谈判。”
    修斯轻巧的翻下床，走到桌边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清冽甘甜的水流过干涸的喉咙，修斯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时一些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什么时候视力这么好了？”
    屋子是拉着窗帘的，厚重的绒布窗帘几乎完全不透光——何况现在还是深夜，屋里可并没有点灯照明。
    女仆的椅子旁确实放着一盏煤油灯，但明显为了防止失火而把火苗挑到了最小，那如黄豆般忽明忽灭的火光就是唯一的光源了。
    修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杯子是白银制成，掺了些铜，还有极少量的锡，上面复杂的纹中有鸢尾的装饰，那是科恩家族的象征。
    铜与锡？他一眼就看出来这银杯还有铜与锡？
    修斯吞了口口水，深呼吸几下，压抑住心中的激动。
    那所谓的“共生仪式”似乎也并非单纯的索取，他竟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了，甚至能感受到制作银杯的材料构成！
    这可太美妙了，能够感知到物质构成，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适合工业化攀科技？
    冶炼出的金属锭有无杂质他一碰便知，化学物质的合成他可以直接感知到，这个能力要放在蓝星上，他能直接让材料学向上跨三个台阶。
    感受了一下心中奇妙的感觉，那是某种超出知觉之外的存在，联想起他昏迷前的惊鸿一瞥，修斯闭上眼睛，试着去调用他新得到的感官，感知这个世界。
    你试过不用眼睛，去感知这个世界吗？
    人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特别是在某些方面。
    眼球的视网膜成像其实是倒着的，但大脑依旧可以适应，这本没什么。
    但有人突发奇想，如果突然有一天，这成像不再倒了，会怎样？
    他设计了一副特殊的眼镜，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就是通过这副眼镜看到的成像是翻转的。
    所有戴上这眼镜的人都走得东倒西歪，上下左右不分，生活无法自理。
    到这里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有关人体的缺陷，自然进化的限制。
    但.这个实验并没有就此结束。他继续让这些人戴着眼镜，戴着眼镜吃饭，戴着眼镜生活，一刻也不许摘下。
    并没有太久，了大概十几天时间，所有的实验者都完全适应了翻转的世界，可以正常的生活了。
    整个世界在你的眼中是颠倒的，你或许会觉得荒诞，惊恐，莫名其妙，但你的身体却告诉你：不过如此，适应一下就好了。
    人类的潜力总是超乎自己的预料。
    修斯此刻就是这种感觉，他仿佛置身温暖的水流中，无数的信息如同水一般冲刷着他。
    而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解析这些信息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发生了许多改变。
    这就是共生仪式吗，果然是“共生”，不仅共享了生命力，甚至共享了部分的感官能力。
    修斯恍然有所明悟，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会不会就是在适应这些多出来的感官呢？
    随意感受着新的知觉，修斯发现这似乎是和水有关的，他可以轻松察觉到附近的水域，水域面积越大也便越清晰。
    联想起这种能力来自于怪鱼，那就非常合理了，修斯尝试着感知附近的水域。
    首先最容易感知到的应当就是大海了。
    修斯毫不费力的就感知到了大海，阳台之外几百米远就是大海.不，还要更近！
    在这庄园之下，越过泥土与砖石，有温暖的洋流在下面流动。
    “嗯？”
    修斯挑了挑眉，集中注意力去感应。
    随着他的仔细探查，整个地下水脉的情况如画卷一般在他脑海中铺开，不光是在庄园正下方，整个岛屿之下，隐约都能感受到缓缓流转的洋流。
    而随着他的感应，某个熟悉的存在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那是
    “肿胀怪物？”
    修斯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肿胀怪物要么被士兵们当场杀死，要么远远的逃走，又或者用了些什么手段成为了这庄园的座上宾，没想到却在庄园地下的水脉中。
    它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是在等着自己？
    说起来这庄园之下
    修斯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作为边境伯爵来到这里并没多久，而这座庄园的上一任主人是谁来着？
    似乎是一位商人？
    当然，商人只是明面上的称呼，帝国并不承认这里的那位海盗王者和他的黑帆舰队，因此这里只有不法商人。
    风暴洋，帝国东侧唯一的明珠，女皇的目光无时无刻不注视着这里，可惜海军建立未久，帝国的疆域以海为界。
    想到这里修斯撇了撇嘴，他一个私生子能被直接封为伯爵，从一个侧面也能感受到女皇对这片海域的向往与急迫。
    修斯安静的走到卧室门口，小心的打开房门，一边感受着海潮的方向，一边伸手抚摸着墙壁。
    安静的夜晚，修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
    他想去见见那肿胀怪物，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超凡，吞了口口水，他越过房门，走出了卧室。
    (本章完)

 第8章 再次见面

    第8章 再次见面
    那种奇怪的感知一直在向他指示着大概的方向。
    但那似乎仅仅只有方向。
    修斯只知道怪鱼在他下方，至于怎么过去，他也没有头绪。
    试着探索了一下自己获得的能力，除了能感受到水域，他似乎也能大致分辨物质的构成，不过这就仅限于他触摸到的部分了。
    在屋内走着，他穿着软底的拖鞋，走起路来轻巧又安静，走过走廊的拐角时他会小心的探头看看，确认没人后再前进。
    得益于他平时没有什么折腾仆人的爱好，这栋房子内一般没有人守夜，外面倒是有人手巡视。
    修斯数了数，只有走廊转角处和楼梯的灯是亮着的。
    他也没有太多方向，只能重点检查一下可疑的区域，但在共生仪式带来的感官加持下，很快就在书房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这里的墙内有大量的金属应该是某些机械结构。”
    看着眼前的墙壁，修斯挑了挑眉。
    居然真的找到了，这庄园中果然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间，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的他现在完全不受影响，稍作思考后开始重点探查房间中其他的金属造物。
    这里的墙后机关如果是机械结构，那一定会有直接相连的传动机械一路延伸过去，那就很好办了
    修斯开始一寸寸的感知全屋的墙面。
    很快，他便发现墙内有着金属连接到了壁炉中，仔细分辨的话，壁炉深处确实有着一块焦黑的部分，看上去像是石头，其实内部是顶着弹簧与齿轮的。
    “这个深度嘛”修斯看了看周围，从壁炉上方的展示架上拿下了一支长柄斧，它的顶端有个尖峰，戳向壁炉深处的机关，长度刚刚好。
    修斯把斧尖抵在石头上，轻轻使力。
    一阵低沉的齿轮咬合声后，壁炉烟道的部分向后翻去，露出了刚好可供一个人通过的空隙。
    修斯蜷曲手指，用舌头舔了下后伸到了洞口。
    “空气是流通的，下面另有出口。”
    修斯面露喜色。
    并没有急着进入，修斯转身走到书房门口，观察了一会，确定刚刚打开通道的动静并没有惊扰到他人后，才转身走到了壁炉处。
    他并没有拿提灯来照明，自己的黑暗视觉已经完全够用，把衣服下摆与袖口收紧后，他深吸一口气，走入了洞口中。
    进入密道中，修斯并没有急着前进，而是抚摸着周围的墙壁，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两条金属拉环，一高一低，他试着拽了下高的那条，身后的墙壁缓缓闭合。
    密道中长满了苔藓，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修斯踢了踢脚下的石阶，略有些湿滑，试着吸了口气，空气中也满是潮水的气息。
    看来下面通向哪里不言而喻。
    修斯一边向下走着，一边观察着四周。
    这里似乎并不是完全的人工修筑，没走几步就进入了一个类似溶洞的空间，路边一条小溪一路向下流去。
    修斯走到小溪旁，捧起水抿了一口。
    “居然是淡水。”
    有水源，囤些粮食在这里，应当可以生存很久。修斯把手伸进水中，再次开启了自己的超凡感官。
    原本模模糊糊的水域感知，这次清晰无比，他仿佛化成了一条鱼，顺着小溪一路而下，在不远处就是大海了。
    而那个熟悉的存在，仿佛感受到了他的举动，激动的在海中转了几圈，居然缓缓的走上了岸来，向着自己走来了。
    修斯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手枪，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下来时并没有准备武器。
    “算了，它如果想害我，在码头就该动手了，不如直接去见见吧。”
    收回了感知，修斯顺着溪水一路向下走去。
    溪水叮咚作响，远处隐隐传来海浪拍打声，让修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没走多远，那熟悉又丑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修斯的眼前。
    和在码头看到的奄奄一息的状态不同，现在的怪物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它依旧是一团肿胀的肉团，却丝毫不见那种虚弱与衰败，数条肢体从肉团上伸出，支撑在地上，用一种极为古怪与别扭的姿势爬行着。
    而那肉团之上，在肿胀的血肉之间，隐约可见鳞片。
    眼前的生物，像肿胀的浮尸多过像活物，偏偏又肉眼可见的生命旺盛，说不出的诡异。
    修斯眼角抽了抽，这种造型的生物哪怕在上一世也是出现在恐怖片当中的。
    按理来说看到如此有冲击性的外表，修斯不说被吓疯，多少也会被吓一跳的，但他现在却只有一种.亲切感。
    能感知到它的丑，知道它的长相令人生厌，这种感觉却并不怎么真实。
    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就像是前世在游戏中遇到了恶心的怪物，隔着屏幕，再猎奇的造型也就那个样子了。
    所以修斯看着眼前的怪物，却意外的感觉没那么糟。
    共生契约的效果？
    可眼前的浮肿怪物却相当不自在，它仿佛对自己的丑陋外表感到愧疚一般，努力蜷缩着，试图把那肿胀的肢体隐藏起来，那动作多少有些滑稽。
    它也有着和人类类似的美丑观念么？
    看着眼前浮肿怪物笨拙的样子，修斯的紧张感也消散了大半。
    “抱歉，我的主，让您看到我丑陋的躯体了……”怪物闷闷的声音传来，它也一直到了自己在做无用功。
    它丑吗？确实很丑，但修斯知道它并不应该长这个样子，至少在深海中，它应当更正常一点。
    不过修斯并没有顾得上反驳这一点，因为——
    “.你叫我什么？”
    “我的主”肿胀怪物仿佛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般，接着开口：“您是受诅咒者的救赎，您带领我们走出了悲惨的命运，便当是我等的神明。”
    修斯的脸皮抽了抽，这怪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称呼自己为神明？
    “请容我为您解释。”肿胀怪物的眼神诚恳。
    你是该好好解释一下，修斯心想，随便换个普通人，早被你这莽撞的做法吓退了吧。
    修斯抱着双臂看着它。
    (本章完)

 第9章 水下呼吸

    第9章 水下呼吸
    “在我的族群——受诅咒者中，一直有这样一个传说。”
    “我们并非一直是这个样子，而是因为没有守护住我们的神明，丢掉了家园，神明临死前降下了诅咒，才变得这般丑陋恶心的样子。”
    “但世界也并非完全抛弃了我们，会有新的神明于陆地上出现，带领我们前往新的应许之地，摆脱诅咒，重建家园。”
    肿胀怪物笨拙的躬下身子，匍匐在地。
    “我想您就是预言中的救赎了。”
    修斯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等等，你是说，你.你们有很多？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从来没有试过去往深海中么？”
    肿胀怪物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的族群由于种种原因，一直受困在浅海，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与我一同前往海中，让我去告知族人们诅咒的真相。”
    “我并不确定水压是否就是你们诅咒的原因。”
    “但这是一个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和预言一模一样，我坚信您就是我们等待的救赎.何况我的族人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确实，不过是去深海中试一下而已，就算不对也没什么损失，若是他处在对面的位置也一定会试试的。
    修斯瞥了一眼远处的海面：“我可能没法去见证，如你所见，我既不是什么神明，也无法在海中呼吸等等！”
    前往水下共生契约
    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浮现在他的脑中，共生契约赋予了他新的感官与能力，该不会包括水中呼吸吧？
    水中呼吸，在大海中遨游！
    修斯怦然心动，盯着眼前的肿胀怪物，他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能感受到水域，也能感受到你的位置，该不会”
    “是的，我的主，我族的共生契约，可以赋予对方在水中生存的能力，无论是深海还是陆地，都不会阻拦您的行动了。”
    血液从心脏中上涌，兴奋的感觉沸腾着直冲颅顶，修斯眼中满是惊喜，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对大海的了解也仅限于水族馆，现在他能亲自下去看了！？
    这，这种超凡能力，自己真的就获得了？
    去，一定要去，哪怕身死也值回票价啊！
    修斯转头看向溶洞中的海面，从共生契约中传来了阵阵亲切感，仿佛那并非未知的地界，而是某种温暖的存在，如同
    家乡。
    深呼吸几次，稳定了一下躁动的心绪。
    “你的族人们在哪里？海中是否”
    “我的族人们离这里不远，本打算和您签订契约后就出发的，结果没想到您.呃.”
    它有些犹豫的停了一下，才接着说：
    “您的种族有些过于.孱弱，我担心远离后契约会继续抽取您的生命力，造成危险，所以一直在等您。”
    修斯看了看肿胀怪物巨大的身躯，又低头看了下自己在人类中也算得上纤细的身材，眼角抽了抽。
    没办法，这具躯壳就是个缺乏锻炼的贵族，刚签订契约居然直接昏过去了，估计把这怪物也惊到了吧。
    它倒是有些义气，没有不顾自己死活直接离开，还在这里等着自己。
    估计真把他当成神明了吧。
    “主，海中确实有些危险存在，但想绕开并不困难，何况我们践行着古老的预言，必将一切顺利的。”
    修斯眯着眼，摩挲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抛开这怪物对于预言的盲目狂热，修斯感觉自己可以一去。只是去海中见一下这些怪物的同族，应该没什么太大风险。
    目前看来它们和人类的三观比较接近，完全可以沟通，如果能成为朋友的话，将来或许会是他发展领地的助力。
    还有一点，就是他真的很想去海中看看，虽然心中一直告诫自己要小心谨慎，但这诱惑实在太大了些。
    大不了重新降临。
    “带路吧。”修斯开口道。
    “请跟我来吧，我的主。”肿胀怪物先一步走向了大海“或许会有些阻碍，不过您不必在意，我会保护您的。”
    “我们不会再一次失去神明了。”
    两人很快进到水中，修斯好奇的看向四周，海中比他想象的要温暖的多，他不过穿了一身简单的睡衣，在陆地上时还会因夜晚的寒冷有些难受，但进入大海中后，却仿若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海水的能见度还不错，但夜晚的海中只有一片漆黑，偶尔有些闪烁着荧光的蜉蝣生物聚在海面，引来一群群的游鱼。
    修斯嘴里憋着一口气，想了想后他直接全部吐掉了，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海水进去。
    现在离岸边还不远，就算被呛到了也能爬上去。
    但窒息的感觉并没有出现，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清晨深吸了一口气般，完全没有憋闷，自然又舒适。
    试着把嘴里的水吐掉，修斯发现自己并不是吞吐水代替呼吸，而是可以在海中如陆地上一般呼吸。
    海水并没有进入他的鼻腔，但他依旧在呼吸。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古怪，好在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去刻意关注，身体就自然而然的接管了呼吸。
    摇了摇头，修斯发现他看不到刚刚的怪鱼了。
    想了一下，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感知上，很快熟悉的感觉蔓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让他感觉亲切的身影。
    下意识的想前行，还未待他想到如何在水中移动，他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动了起来，那不像是走路，也不太像是游泳，他随着意念飘向了怪鱼，与两边的游鱼做参照，速度居然还不慢。
    “主，请随我来。”肿胀怪物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您直接在意识中与我沟通就可以，这是共生契约带来的，我们称之为心灵链接。”
    心灵链接？
    修斯有些惊讶，试了试后发现这能力比想象中好用，他只要意念一动，就可以传达出自己的想法，效率比说话要高的多。
    这不比电话好用？
    但在肿胀怪物的解释下他才知道，这种沟通的范围非常近，几乎只能在可以目视的范围内才能成功传达，稍远一些就听不到了。
    “而且不可以被阻挡，倘若是在空旷的地方，距离很远都可以进行沟通，但如果中间被挡住了，效果就会差很多。”
    目视范围，直线传播，被阻挡后效果飞速下降.
    修斯心中一动。
    这些特点让他有些既视感。
    (本章完)

 第10章 鱼人

    第10章 鱼人
    准确的说，这非常像无线电通讯。
    空旷且无遮挡的环境下，无线电通讯可以传播的范围非常远，蓝星上的短波电台甚至可以借助大气层的反射，跨过半个星球达成通联。
    但水中嘛
    修斯看了看周围漆黑的海水。
    水下的无线电通讯是很困难的事情，只能选用波长特别长，频率很低的频段，还有很多其他的限制。
    比如潜艇使用的甚低频（vlf）通讯，进行通讯时需要上浮到收信深度，还不能航行的太快。
    而且潜艇的发射机和天线都个头极大，压缩了相当的乘员空间。
    而他和肿胀怪物可都没有这些东西，两者一边下潜一边交流也完全没有任何的阻碍。
    修斯转头看了看肿胀怪物，如果说这种心灵沟通能力达成方法类似于前世的无线电波，那么共生契约就应该类似于两者的对频，在这一频段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是一对一沟通。
    可倘若有一台机器可以找到这个频段，进行接收或者发信.
    修斯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机器的原理并没有那么复杂，而他一会儿功夫就想到了一大堆可能的用途了。
    这一趟真的来对了，修斯暗中想着。
    肿胀怪物带着他一路向着远方潜去，深海之中的光线越来越少，何况这是夜晚。
    水也不若海面那么澄清，能见度越来越低，看到几米外就已经不错了。
    而这时，那种共生契约带来的感官开始发挥作用了，那种神奇的感知代替了视觉，让他对自己的身周事物明察秋毫。
    “.这不会是某种生物声呐雷达之类的吧？”
    海豚就有依靠回声定位的能力，而且是重叠发出两种相互交织的声束，一个高一个低，定位相当精准。
    而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以他为中心的一整圈环境，他都能观察到，甚至可以透过一些不太大的遮挡——比如前方的一丛水草，他能清楚的“看”到完全被挡在水草后的龙虾。
    修斯兴奋的在水里转了几圈，这种感觉太过奇妙了，是以前从未想象过的体验。
    闭上眼，整个世界却更加清晰明亮了。
    修斯以前并非没有用过类似的东西，车载雷达就可以快速扫描周围环境并建立3d地图，但完全没有现在这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这肿胀怪物和共生契约真是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这些感官能力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的效果，都有非常多的应用空间，哪怕是在科技更加发达的蓝星上，都能掀起一次席卷全球的科技革命，而在现在
    让这个世界感受一下来自卡斯特尔岛的震撼吧！
    修斯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一路跟着怪鱼潜游了很久，怪鱼渐渐放慢了速度，而修斯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血腥味。
    他以前并不知道血腥味在海中是怎样的味道，现在他见到了，仿若一盘颜料泼洒在地面，明晃晃的这么昭示着。
    远处隐约有不少鲨鱼在游动着，可不知为何，它们完全不敢靠近。
    “怎么回事？”修斯在心中询问肿胀怪物。
    “有些不对劲，鱼人们好像在战斗。”
    “鱼人？”修斯吃了一惊，他的脑海中迅速勾勒起了几个形象，而很快，他也看到了鱼人的样子。
    一个个长着鱼头的生物，提着各种武器，远远的游了过来。
    虽然叫做鱼人，可它们完全没有人的特征，更像是长了手脚的大鱼。
    它们的头大得离谱，口中满是尖锐的利齿，手与脚却显得纤细。在水中它们摆动身体游动，长着蹼的手脚不过是起着保持姿态和改变方向的作用。
    肿胀怪物拉着修斯躲避到了一旁的珊瑚丛中。
    这些鱼人们的感知能力似乎并不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而是向着同一个方向游去。
    “它们似乎在与我的族人战斗。”修斯挑了挑眉，看来这两个种族是敌对关系？
    联想起它之前曾说过族群“受困于浅海”，或许和这些鱼人有关系？
    修斯从心灵链接中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肿胀怪物点了点头：“您的猜测没有错，我的族人们一直被鱼人奴役。”
    修斯看了看肿胀怪物庞大的身躯，又瞥了眼远处游走的鱼人，单论体格，几只鱼人加一起也比不过这怪物。
    “鱼人的数量比我的族人们要多的多，我们大部分的力量都拿来对抗水压了，为了换取共生契约的机会，只能被鱼人奴役。”
    它顿了顿又说道：
    “不知道鱼人们做了什么，我的族人和它们打起来了，我本来是打算偷偷溜进去，告知水压的真相，然后鼓动族人们一齐去深海寻找家园的.”
    修斯能感受到眼前怪物的纠结，它既不想让自己卷入险境，又担心着族人。
    “去看一下你的族人们吧，我们小心一些。”
    犹豫了一下，修斯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倘若放着不管，这些拥有超凡能力的肿胀怪物或许会全部完蛋，它们本就是打不过鱼人才会被奴役的。
    何况这里离卡斯特尔岛并没有太远，放着终究是个隐患，将来没有了肿胀怪物的帮助，他就得自己对付鱼人了。
    说起来有些奇怪，他是卡斯特尔岛的领主，居然对水下的这些鱼人们一无所知。
    无论是作为科恩公爵的私生子，还是女皇陛下的封臣，这都有些奇怪了，无论他怎样回忆，脑海中都没有相关信息。
    帝国也对水下的这些鱼人一无所知？明明近在咫尺。
    是这些鱼人们常年隐居海中，从不与外界交流，还是有些其他的原因呢？
    修斯的双眼眯了起来。
    “主，艾什会拼死保护您的。”肿胀怪物感激的说道。
    “艾什？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它的意思是啊，是我的族人们！”
    艾什的声音急促了许多，它用一只手臂指向了前方。
    修斯抬头看去，旋即皱起了眉头。
    那里的海水一片浑浊，血与残肢在水中翻滚着，引来成群的鲨鱼远远环视。
    许多和艾什一样，身体肢体扭曲的肿胀怪物正与鱼人战斗着。
    看来这就是艾什的族群，也就是自称受诅咒者的肿胀怪物们了。
    修斯仔细看了看，受诅咒者们粗看下去似乎各有各的扭曲样子，但仔细观察的话，是能分辨出它们原本肢体的。
    或许看不出来正常时的样子，但至少能分辨出数量，它们似乎并不只有一对手臂，也不像鱼人那般手脚纤细的如同畸形。
    鱼人大多拿着些简易的武器，偶尔有几个手中是金属鱼叉，也都锈迹斑斑了。
    它们张开嘴时，口中都是如鲨鱼般尖锐又杂乱的牙齿，一排又一排。
    与鱼人战斗的肿胀怪物则大多空着手，有几个拿着从鱼人手中抢到的武器，虽然鱼人数量远超它们，却能打的鱼人节节败退。
    只因为这些肿胀怪物并不仅仅依靠肉体搏斗，它们肿胀扭曲的肢体做出一个个古怪的手势，就会有各种奇妙的法术效果发出。
    有黑色的冰锥，巨大的水弹，或者干脆召出一大群海蛇，疯狂的涌向鱼人。
    超凡力量！
    修斯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了起来。
    (本章完)

 第11章 海中升起的太阳

    第11章 海中升起的太阳
    虽然肿胀怪物战斗力相当强，但这种力量似乎有着代价，它们明明没有受什么伤，却在战斗一段时间后便会倒下。
    因此虽然打的鱼人节节败退，但它们的数量也在锐减。
    但它们还是略胜一筹，很快，这里的鱼人们就顶不住了，哀嚎着四下逃离。
    有一只鱼人正好撞上了躲在一旁的修斯，它嚎叫一声，把手中的钢叉甩了过来。
    速度好快，修斯感觉自己避不开了，他本想试着扭开要害，但身后响起一声怒喝。
    艾什猛的冲了上来，接住钢叉，反手插进了鱼人的胸膛。
    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胸口喷涌着墨绿色的血，挣扎着向着海底倒去了。
    “真厉害”修斯不住感叹道。
    远处的肿胀怪物们注意到了这里，纷纷围了上来，
    “艾什！”
    “你居然还活着！？”
    “鱼人们的氏族战士很快就要过来，我们得尽快撤离！”
    “去哪里？风暴洋已经没有我们的存身之地了！我们完蛋了！”
    “那有什么办法！鱼人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就这么等死吗！！”
    “不如多杀几个鱼人！”
    “安静！！！！”艾什举起钢叉，上面的血污在海水中飘荡着，它提高声音“我找到了解除诅咒的方法，我们需要进入溟渊！”
    它指了指不远处的海底，那里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如同扭曲的伤疤一般横贯几乎整个海底，好似要将海洋撕成两半。
    那就是溟渊吗？似乎是某种海底裂缝？
    肿胀怪物们瞬间一静，随后炸开了锅。
    “解除诅咒！？你说什么？解除诅咒！？？”
    “真的能解除诅咒吗？预言应验了？”
    “溟渊.听说那下面是生命的绝境，所有的生物下去后都会发疯，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我们”
    “嘶，预言说神明来自陆地之上，这个人类”
    修斯并未刻意躲藏，肿胀怪物们早就注意到了他，只是觉得没有威胁而不去在意。
    各种目光落在了修斯身上，大多是怀疑。
    确实，推己及人的话修斯自己也不会随意相信一个外族会是所谓神明，可艾什为何就那么确定？仔细想想好像签订共生契约后她就认定了自己。
    艾什把鱼叉猛的向海底一砸，待周围安静后高声开口：
    “族人们，没有时间解释，敌人顷刻便至，我们必需要团结！”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相信我，相信预言，相信神明，我们只要前往溟渊就能解除诅咒！”
    “既然选择了战斗，就战斗至最后一刻，要么跪着生，要么站着死！”
    艾什看向四方，它的眼中满是决然。
    “何况前方也并非绝路，溟渊的水压对其他种族是致命的，对我等，却是蜕变的契机！”
    “一千年了！我们被奴役了一千年！”
    “现在用我们的血肉，为后人踏出条道路吧！”
    艾什举起了钢叉，激荡的情绪在每一双眼中翻滚，没有人说话，沉默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族人们，在此，抉择吧！！”
    艾什没有再说什么，它只是闭上了眼.周围的肿胀怪物们似乎都在同一刻闭上了眼。
    战斗前的仪式？
    不过片刻，它们便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它们虽然各自表情不同，但都一齐看向了不远处的溟渊。
    修斯一怔，它们这就统一好意见了？
    刚刚还在混乱的吵成一团，只闭了下眼，就团结一心了？
    它们一齐闭上眼睛后，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它们可以快速做出决定，之前无论有怎样的分歧，现在都可以合作。应当也是种超凡力量。
    可惜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这种能力高效，迅速，这样的种族要不是被水压困扰，而且数量不多，应当是非常优秀的战士吧？
    修斯忽的抬起头看向了远处，其他的肿胀怪物们也抬起了头。
    有一件事确实没错，就是它们确实需要行动了，远处原本畏手畏脚的鱼人们突然发出欢呼声，修斯顺着鱼人的方向看去，一条船正从远方驶来。
    行驶在海底的船。
    它上面满是腐烂的空洞，没有挂帆，却挂着一副旗帜。
    黑色的旗帜，上面是一柄穿过窟窿的弯刀。
    没有人操纵，船舵自己凭空旋转着，整条船仿佛有着看不见的水手们控制。
    幽灵船？这个词突然就从心底蹦了出来。
    修斯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妙，这里可是在海底，为什么会有在海底的船？那些鱼人们正在欢呼，这船明显是来帮它们的。
    还有那幽灵船，不知怎的，他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主，请随我们一齐进入溟渊吧！”
    肿胀怪物们不再停留，稍作商量后，它们聚在一起，纷纷向着下方的溟渊冲去。
    它们冲入了深渊，那只古怪的木船却停了下来。
    下一刻，一声巨大的轰响从远方传来。
    修斯也在溟渊中跟着大部队快速下潜着，此刻回头去看，只看到无数的七彩轨迹如烟般划过了上空，向着他们冲来。
    这在海底绽放的烟火，将溟渊也照亮了一瞬，但正站在其前方的修斯却丝毫没有欣赏的余裕，难以形容的恐惧感如一只冰冷的大手，瞬间握住了他的心脏。
    修斯感觉自己的直觉在疯狂尖叫，心中某些模糊的预感在不停向他示警。
    会死，被那些东西击中，一定会死的！
    肿胀怪物们对视一眼，毫不迟疑的分成了两拨，一些继续向着溟渊下潜，另一些则转身冲向那一条条的七彩轨迹。
    艾什冲上来，拽着修斯的手，拉着他继续向下方潜去。
    “它们.”
    艾什并没有回答，有些苦涩的海水流过了修斯身侧，它只是拉着修斯继续向着溟渊更深处潜下。
    修斯并没有抗拒，他只是回头默默的看向那些迎上去的身影。
    它们肢体浮肿又丑陋，埋在肉褶中的眼睛不过小小的一团，可那其中却盈满了火。
    那是复仇的怒火，混着幽灵船发射而出的火光，仿佛要让整个海底的生灵都看到。
    修斯睁大了眼，试图将这一刻印在脑海之中。
    在它们即将碰触的前一刻，那些肿胀怪物的身体瞬间涨大数倍，炽热的白光在它们体内迸发。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片刻，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修斯死死盯着那边，巨大的光团忽的出现，映照在了他的瞳孔中。
    下一刻，毁天灭地的爆炸声席卷而来！
    轰！！！！
    巨大的爆炸将海水挤压出一环一环的波纹，随后猛的向四周扩散。
    此时，海底宛如升起了一团烈日，甚至穿透了重重海水，照亮了海面之上的夜空片刻。
    幽灵船向着一边打着舵，但很快就被光团淹没。
    远处的鱼人们面露惊恐，疯狂的背对那扩散的爆炸波纹逃离。
    然而一切已晚，它们就像沙滩上徒然挣扎的飞虫，被卷上来的海浪瞬间埋葬。
    轰！！！！！
    大部分的冲击波都向着溟渊外面炸去，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挤进了溟渊之中，飞快的冲向了正在下潜的修斯等人。
    (本章完)

 第12章 来自神明的契约

    第12章 来自神明的契约
    修斯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大锤砸了一下，眼前都开始发黑。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他恐怕不行了。
    人类的肉体也太过孱弱了吧。
    可就在他隐约感觉到死亡即将降临时，一股暖流忽的顺着共生契约流淌了过来，飞速的修复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是.”
    “共生契约是绝对平等的，之前我伤的重，它便抽取您的生命力治愈我，现在则是我对您的回报。”
    艾什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它似乎虚弱了不少，刚刚应该就是契约抽取了它的生命力在治愈修斯。
    “只要不是瞬间被契约抽干，它就会缓慢的把伤势均摊给双方。”
    啧，原来之前昏过去是他太弱小了，否则这共生契约其实对他更加有利，毕竟艾什的生命力远比自己强大的多。
    修斯缓了缓，这才抬头看向四周。
    艾什族人的尸体碎块如雨水般从上方落下，它们以生命为代价制造了巨大的爆炸，和幽灵船同归于尽了。
    鱼人们果然在畏惧着溟渊，它们在放出幽灵船后没有再继续攻击。
    受诅咒者沉默的聚在了一起。
    它们看向了艾什，等着它做出解释。
    艾什冲着修斯点了点头，随后解释起了水压的原理。
    随着它的讲述，这些肿胀怪物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水压？我们的诅咒居然是水压？”
    “难以置信.不可能.不过好像确实没有族人试着进入过溟渊。”
    “谁会来这里，进入溟渊会发疯的！”
    修斯忽的心中一动，他已经听到它们提过不止一次进入溟渊会发疯了。
    会有危险他能理解，再怎样强大的生灵都需要面对死亡，可会发疯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里富含某些化学物质，能引发精神类的疾病？
    一只肿胀怪物上前来，对着修斯微微躬身致意：“您确实是非常博学的智者，无论您的猜测正确与否，您都获得了我们的尊敬与友谊。”
    随后它又看向艾什：“艾什，我们愿意相信你，刚刚在链接时也看到了你心中坦然与坚定，我们愿意相信你的判断，但也需要你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让你认定他就是神明呢？”
    肿胀怪物们有些躁动起来，修斯注意到不少期待的目光向他投来，这个种族被诅咒与奴役折磨了太久，它们又期待救赎的降临，又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它们其实心中很期待修斯是真正的神明吧。
    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修斯苦笑了一下。
    他不过是个平凡的普通人，靠着一点小聪明与运气，能帮到这些可怜的家伙就不错了，他哪会是什么神明。
    而且修斯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下意识的厌恶着“神明”这个词。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更希望见到凡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非被什么神明左右。
    艾什站了出来，刚刚修斯通过共生契约分走了它不少生命力，它现在肉眼可见的有些虚弱，可眼中却满是坚定。
    “我与他签订了共生契约，这你们已经知道。”艾什看向四周：“但有一件事契约是直接签订的。”
    海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直接签订.是什么意思？”一个年幼的族人好奇的问。
    “字面意思，我向他提出契约，契约便签订了，没有讲述，没有沟通.我在签订契约的那一瞬通感中，得知他并不知道共生契约的细节。”
    “通感是无法说谎的，那一瞬我能窥见他的内心。”
    “他确实不知道共生契约。”
    它们呆住了，反应了一会才理解了艾什的意思，随后纷纷用震惊的眼神看向了修斯。只有受诅咒者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它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再看向修斯时眼中已满是敬畏。
    艾什环视了一圈四周，它知道已经不会再有人质疑修斯的身份了。
    “直接签订，这是来自神明的契约！”
    “神明.真的是神明.”
    “传说居然是真的”
    “居然真的有直接成立的契约存在！”
    修斯有些呆住了，这些肿胀怪物怎么忽的就改变态度了？
    “等一下，我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我直接接受就得是神明了？”
    他有些迷惑的问。
    周围安静了下来，艾什转向了他：“主，契约是绝对平等的，它能在我还未讲述的情况下生效，只意味着一件事——您接受了契约的一切。”
    “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无条件接受契约的一切，意味着完全不畏惧契约的任何风险。”
    修斯张了张嘴，他确实没有畏惧契约的风险——大不了一死，他又不是没死过。
    可是总不能告诉这些肿胀怪物他能随意降临吧，这听上去更像神明了。
    一个有些细小的声音传来：
    “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他是个完全不怕死的疯子，不也一样能直接签订契约吗？”
    族人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莫妮卡，你还太小，没有怎么接触过共生契约。”旁边的族人靠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它的背。
    “契约是理智的具现化，陷入疯狂的人是无法签订的，至于不怕死”
    “哪怕再无畏的人，潜意识中到底是有一丝迟疑的，这一点点迟疑也逃不过契约绝对平等的法则。”
    “何况签订契约的那一个刹那，双方都能瞥见彼此的内心。”
    “当然了，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预言中明确的说了，新出现的神明会直接让契约签订，一如往昔。”
    艾什点了点头：“是的，一切都对上了，分毫不差。”
    契约直接达成这种事.受诅咒者只在古老的传说中听闻过，传说神明与还未离开家园的它们签订契约时，才会直接达成。
    在传说中那是它们一族的第一个族人，也是第一份签订的共生契约。
    因此在受诅咒者眼中，只有神明才能直接令共生契约达成。
    ——神明知晓一切，神明也不在乎代价。
    再后来，它们一族失去了家园，失去了神明，失去了正常的身体，失去了太多太多。它们不知沉沦了多久的岁月。
    而现在。
    艾什回头看向修斯，它感觉自己的血在体内燃烧，这是受诅咒者新的神明，何况他还告诉了自己受诅咒者的真相。
    它低头看向溟渊。
    深海，或许那里就是受诅咒者的应许之地了。
    希望，救赎，神明，这个人是受诅咒者的一切，它们不能再失去神明了。
    坚定与无畏的意志在胸口中涌动，在共生契约生效的那一刻起，艾什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它会保护自己的神明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本章完)

 第13章 报丧女妖

    第13章 报丧女妖
    修斯喉头动了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确实太巧了，正如艾什所说，一切都对的上。
    而且为什么要反驳呢，他又不是主动在欺骗，或许那预言是真的，他真的是这个族群的神明呢。
    他的领地还在受着海盗的威胁，有了这些奉他为神的异族，海盗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吧？
    修斯有些动摇。
    不待他细想，艾什的声音又从身侧响起了。
    “我们继续下潜吧，完成我们的蜕变，完成我们的使命，不要辜负那些族人的牺牲。”
    受诅咒者们点了点头，一齐向着深处潜去。不时有人转头偷偷看向修斯，眼中满是狂热与期待。
    这让修斯觉得如芒在背。
    “我，我的手！！”
    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族人们转头看去，发现一名族人正举起它的一条肢体——现在或许真的可以称之为手了。
    那肢体虽然依旧肿胀，但隐约已经能看出些许肌肉的线条，那确实是一只手臂。
    那名族人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小心的轻轻触碰，仿佛那是某种无比宝贵的事物。
    族人们痴迷的看着那已经不再肿胀的肢体，好像见到了珍宝一般，安静又向往，小心翼翼的接近却又不敢触碰。
    “果然，果然！预言是真的，神明与我们同在！”
    “我们继续下潜吧，这可悲的诅咒很快就会离我们远去了。”艾什顿了一下“不，这不是诅咒，这是水压的变化，这是神明给予我们的试炼！”
    说完，它便快速的向下潜去，其他的肿胀怪物也加快了速度。
    修斯也只得跟上。
    一路疯狂下潜，修斯已经看不到溟渊的入口了，还好共生契约让他没有光线也能视物。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温暖的海水开始快速的从身体周围流过，一条条白色的气泡仿若丝带般被甩在身后，受诅咒者们欢呼着一齐冲向溟渊的更深处。
    修斯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在面前，等到移开时，水流也渐渐缓慢了下来，周围的受诅咒们停了下来，修斯看向周围的生灵，睁大了双眼。
    它们浮肿又丑陋的皮肤慢慢缩了回去，变成光滑如雕像一般的躯体，而一条条被浮肿挤得扭曲的肢体也渐渐能看出原样。
    很快，在修斯震惊的目光中，它们现出了原本的模样。
    它们的上半身是人类女性的样子，却有三对手臂，而下半身则是一条蛇尾，原本佝偻肿胀时它们的个头和人类也差不多，但现在露出原本的相貌，直起身子时却比修斯高了一截。
    “人、人鱼！？”修斯张大了嘴，他原本以为这些浮肿怪物变回原样也不过是些海象之类的生物，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一群人鱼。
    不，并不是上一世传说中的那种人鱼，修斯冷静了一点，虽然她们同样面容姣好，却并没有什么鱼尾，手臂的数量也对不上。
    “人鱼是什么？”
    一个陌生的面孔凑了过来，修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才感受到共生契约上传来的熟悉感觉。
    看着眼前姣好的面庞，修斯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你是.艾什？”她摆了摆蛇尾，有些困惑的看了眼修斯。
    修斯第一次认真打量着这只与自己签订了契约的“肿胀怪物”。
    她的尾巴修长，上面是好看的浅灰色鳞片，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六只手臂修长健美，面容坚毅。长长的头发和眉毛都是银白色的，在海水中轻轻起伏，如同阳光下璀璨的宝石。
    有种异样的美感。
    如果忽略她比自己整整高了一大截，应当称得上是美人.嗯，半个美人。
    修斯没什么心思去评判自己共生者的外貌，他转头看向四周，虽然具体的长相与鳞片颜色各不相同，但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修斯定了定神，看着还在等待回复的艾什，缓缓开口：
    “人鱼是一种幻想中的美丽生灵，和你们有些像。我刚刚看到你们的样子，下意识就以为是人鱼，但仔细看的话还是有差别的。”修斯瞥了眼她们的蛇尾，感觉这个造型更像上一世传说中的娜迦。
    说到这里，修斯有些好奇的问：“你的族群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们受诅咒者吧？”
    其实他心中一直叫肿胀怪物，修斯暗想，他的目光从艾什纤细的身姿上划过，这可一点都不肿。
    “报丧女妖。”她缓缓的说，语气既像是是吊唁，又像是在缅怀。
    “我们，是报丧女妖，七海之底的报丧女妖”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周围的报丧女妖们看了过来，艾什站直了身体，迎着周围的目光开口：“族人们，昔日的预言已经应验，新的神明带领我们完成蜕变，摆脱诅咒，我们再也不是可悲的被诅咒者，而是于七海之底自由遨游的报丧女妖了！”
    报丧女妖们缓缓的聚了过来，太久太久的奴役让她们已经快要忘记自由的滋味了，摆脱诅咒对她们来说不啻于新生。
    艾什的语调也渐渐高了起来。
    “曾经我们失去了神明，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一切，在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新的神明降临于此，指引我们打破诅咒，前往应许之地，族人们，让我们为新的神明献上忠诚！！！”
    报丧女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狂热的看向着修斯，艾什扭动蛇尾，缓缓游至他的身前。
    修斯抬着头仰视着艾什，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契约者居然如此的高大。
    艾什垂下了目光，随后三对手臂交叠于胸前，尾巴向后滑动，高大的身躯向前倾倒，跪拜在修斯身前。
    “我的主，您拯救了我们，报丧女妖愿为您献上忠诚，请您说出您的名讳，报丧女妖将让您的名响彻七海之底！”
    银白色浓密的长发在海水中舞动，修斯恍然间仿佛站在一片银白的河流之中。
    他转过头看向四方，报丧女妖们纷纷拜倒，那狂热又虔诚的气氛仿若一首激昂的战歌，让他的心砰砰直跳，喉咙发干。
    修斯知道，只要在这里说出自己的名，甚至只需要他默许，他就将成为这些报丧女妖的神明，可以随意支配这个族群。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态度模棱两可就足够了，这些报丧女妖们自己就会补全所有的经过，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再者说，他的出现与那预言完全契合，他真的不是神明吗？或许那黄金王座就是他的神国，这些躯壳不过是他降临凡世的玩物。
    没有任何坏处，看看这些报丧女妖们，她们也在期待一位新的神明出现，这也是在帮助她们。
    心脏在狂跳，意志在动摇，理智如那风中残烛。
    修斯咬紧了牙关。
    (本章完)

 第14章 我不是神明

    第14章 我不是神明
    他呼吸加重，双眼有些发红。
    明明是巨大的好处摆在面前，但为何心中会有些.厌恶？
    是的，厌恶，他在厌恶这种感觉。
    就如同在码头上时，他看到眼前丑陋肿胀的怪物，明明知道这个世界有着超凡力量，却依旧在试图用他的知识探寻眼前的真相。
    有些东西是深深的刻在灵魂中的。
    他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但仍努力用手中的线索拼凑出它原本的样子。
    质疑，思考，人类的文明从它们中诞生，现代科学即是它结出的累累硕果。
    哪怕世界变了样子，他的知识成了废纸，他都未曾放弃质疑与思考。
    神明呢？
    神明只让人遵从，科学却让人去质疑。
    上一世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不相信有神明，只相信自己，他用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用双脚去追逐梦想。
    这一世，他来历不明，神明或许真的存在于世间，他便该俯首下拜，或是任由眼前的女妖们将自己捧上神座？
    走前人走过的路，装神弄鬼，他便只有这点能耐了吗？
    修斯闭上了双眼，握紧了拳。
    有神明又怎样，没有又如何？前世的人类是何等傲慢，他们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世界，用科学与信念构建出的星图甚至没有给神留下位置。
    修斯，你曾见过凡人的辉煌，现在却要屈服于欲望？
    神明？诅咒？预言？
    他看到的明明是一群奴隶勇敢的站起来，自己亲手砸碎了枷锁，现在他却要来摘取这桂冠了？
    修斯猛的睁开了双眼。
    纷扰杂乱的念头一哄而散，经过诱惑磨砺后的意志坚如钢铁，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动摇。
    “起身吧，女妖们，你们不应向我顶礼膜拜！”修斯高喝一声，报丧女妖们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的看向了这个小个子的人类。
    他看向身侧：“艾什，我问你，我在码头上所说的水压是对是错？”
    艾什有些吃惊：“当然是对的，我们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我当时曾说过，这些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你可还记得？”
    艾什点了点头：“是的，您这样说过。”
    “那让你们摆脱诅咒的，是我还是知识？”
    艾什怔了怔，随后双眼睁大了。
    修斯上前一步，看向四周：“女妖们，我问你们，是谁从鱼人的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是谁挡住了幽灵船的炮火，是我吗？”
    女妖们愣住了，她们隐约意识到了修斯想做些什么，那种可怖的可能性.不，哪怕想一下，女妖们就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有的女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所措。有的女妖抱着头一脸痛苦，眼露迷茫。
    修斯知道这些女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面对而已，他现在需要加一把火。
    有一名女妖犹豫着起身回答：“我们.是为您，为神明而战。”
    “你们是为了自由而战！”修斯毫不犹豫的高声说“我看到的是勇敢无畏的战士，我看到的是毫不犹豫的牺牲，我看到高贵的愤怒在你们的双眼中翻涌，我看到你们亲手砸碎了命运的枷锁。”
    “你们再也不是奴隶了，这并非来自神明的恩赐，而是你们用勇气与鲜血换来的胜利。”海底安静得像落雪的清晨，报丧女妖们脸上满是震惊乃至于恐惧，修斯所说的是她们从未敢去想的，这些话语惊世骇俗，堪称亵渎，可.这是她们的神明亲口所说啊。
    神明拯救女妖，女妖守护神明，这是来自亘古的歌谣，也是深深刻在每个报丧女妖的信念。
    她们几千年前唱着这样的歌谣守卫家园，又唱着这样的歌谣忍受诅咒，她们以为将来也会唱着这样的歌谣迎接新的神明，直至永远。
    但现在，有人站出来告诉她们，女妖们应当歌颂的是她们自己了。
    女妖们混乱了起来，她们的世界观出现了一丝丝裂痕，随后被眼前这个人类一把砸的粉碎。
    “我们.再也不是奴隶了.”一个女妖低声喃喃道。
    更多的女妖抬起头，她们试着思考，以前她们只需要遵从就好，遵从神明，遵从奴隶主，遵从预言，遵从命运。
    而现在，她们认定的神明却让她们试着思考。
    慢慢的，那个让她们感觉不可思议的答案浮现在了报丧女妖们的心中，更让她们恐惧的是，这答案出自于她们自己的思考。
    气氛沉默的可怕，女妖们低垂下头，不敢承认自己脑海中跳出的那个可怕事实。
    修斯耐心的等待着，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
    终于，有一个女妖直起身来，满脸惊恐的看向修斯：“也就是说，您，您，您不是.”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摇着头，仿佛想把自己的话语吞进肚里。
    “是的，我不是神明。”
    女妖们听到这话，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修斯，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不是神明，过去不是神明，将来也不会成为神明。”修斯缓慢但坚定的说“我只是凡人。”
    女妖们再次沉默了下来。
    她们听到了什么？神明否定了自身的存在。
    哪怕她们刚刚已经有所猜测，听到修斯亲口承认依旧对她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但不知为何，当猜想出现时她们恐惧，当猜想逐渐成真时她们瑟瑟发抖，当这个猜想成为真相时，她们反倒心中多了几分释然。
    有的报丧女妖依旧无法接受事实，胡言乱语，大声吼叫，但也有些女妖默默低下了头，不知想些什么，现场一片混乱。
    但也有几只报丧女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修斯，她们眼中不再满是狂热了，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修斯暗叹一声，他并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道德洁癖，他也会贪婪，也会短视。
    可说不清为什么，看到那一双双真诚的眼睛时，有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
    都穿越了一次，都不必畏惧死亡，他还是只敢用谎言掩盖自己的懦弱吗？
    修斯闭上了眼。
    他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些报丧女妖们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从未有过这个概念，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说这些话，报丧女妖们只会嗤之以鼻，可却偏偏是他。
    他这个被捧上了神座的人，却亲自走了下来，将荣耀还给了女妖们。
    女妖们会感激他吗？大概不会吧。
    修斯自嘲的笑了笑，轻轻闭上了眼。
    (本章完)

 第15章 莫妮卡

    第15章 莫妮卡
    泪水从莫妮卡肿胀丑陋的眼角滑出，飘散在海里。
    受诅咒者在情绪激动时，眼中便会有泪水流下，这和海中的任何族群都不同。
    “艾什姐姐，你也要离开了吗？”
    艾什笑着用扭曲的手臂拂过她的眼角。
    “不要哭了，莫妮卡，你泪水的味道太苦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艾什姐姐。”
    “这是我们受诅咒者的宿命。”艾什轻轻抱着莫妮卡“我们没有守住家园，神明便降罚到我们身上，让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这撕裂一般的痛苦。莫妮卡，你不要害怕，预言中也曾说，等我们赎完了罪，会找到我们的应许之地的，那里我们可以摆脱这丑陋的样子，可以不被奴役，可以.”
    “应许之地？”莫妮卡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应许之地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我们如何寻找一无所知的存在？就靠这名字？”
    “至于神明，真的有神明吗？所谓预言，不过是口口相传的故事罢了，我看到的只是一群奴隶在苟延残喘！”
    莫妮卡大声喊着。
    艾什呆住了，许久之后才喃喃开口：“是的，现在我们只是奴隶罢了。”
    是的，受诅咒者现在不过是一群奴隶而已。
    这里曾有群娜迦，它们是娜迦的奴隶，后来鱼人赶跑了娜迦，它们就是鱼人的奴隶。
    它们长相恶心，肉体肿胀孱弱，唯一值得称道的施法能力却要用来维系血肉魔法——这让它们的肉体可以勉强维持现状，不至爆裂而亡，却也无时无刻都要忍受全身上下撕裂的痛苦。
    更可悲的是，就算是用血肉魔法，它们也只能活到十五岁。
    十五岁时，它们的魔法能力会得到蜕变，变得更强。
    但.在这个期间，它们无法施法，血肉魔法中止了，它们的肉体会如气球一般炸开。
    于是受诅咒者一般会选择在十五岁前夕，离开海洋，看一眼天空，在星空下慢慢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明明是深海中的种族，却一直会被天空吸引，在夜空下静静欣赏星星是她们最喜爱的事，可惜这样的美景一生只能去看一次。
    艾什爱怜的看了眼嚎啕大哭的莫妮卡，思绪渐渐飘远。
    她也不知道那些口口相传的历史是否为真，那些事情太过久远，有些甚至互相矛盾。
    传说它们也曾有一个巨大的国度，它们的威名响彻七大洋的万里海疆。
    它们生来就是世界的宠儿，肉体强大无比，魔法撕裂大洋。
    艾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浮肿的皮肉如泡了太久的尸体，自己生来就只有折磨，无穷无尽的奴役，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来。
    传说或许只是传说。
    “艾什姐姐，族人里最后一个共生者也死去了，闪鳞氏族不肯再指派新的鱼人来签订共生契约了。”莫妮卡的话把艾什的思绪又拉回了眼前。
    共生契约是被称为受诅咒者的它们最后的倚靠，仅仅是血肉魔法并不能让它们活下去，这时候就需要共生契约了。
    共生契约可以让两边共享生命力，还能提供一些独有的能力，本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但在族群受诅咒后它多了一个缺点，受诅咒者现在无时无刻都需要生命力，而且两者不能离开太远。
    它们被娜迦奴役时还好，娜迦需要它们的感知能力，娜迦个体也生命力很强，不怕被契约缓慢吸取生命力。
    但现在的鱼人就不一样了，一群鱼人或许很强，但单只鱼人却很弱小，很容易被共生契约直接抽干生命力。
    而且鱼人本来就擅长感知，不需要契约提供，这共生契约对闪鳞氏族来说就更加鸡肋了。
    于是契约者越来越少，直到今天，最后一个共生者也死去了。
    感受着体内越来越难压抑的痛苦，艾什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海面。
    她的族人们，受诅咒者，真的还有未来么。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族人们也越来越少。
    一切都在下沉，没有回头。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她今天就会死去，死在海面上，死在星空下。
    艾什笑着向莫妮卡告别，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缓缓浮向海面。
    远处的鱼人们冷眼旁观着，它们知道没有共生契约，这群丑陋的怪物只会慢性死亡而已。
    莫妮卡看着艾什越来越远的身影，感觉自己仿佛也有一部分被一齐带走了，她离成年还有好多年岁，却已经历了太多分别。
    族人们聚了上来，用肿胀的手臂轻轻拍打它的身躯，丑陋的面容下是笨拙的安慰。
    受诅咒者承受了太多苦难，它们学会了忍受，却学不会麻木。
    莫妮卡努力闭上眼睛，泪水是大海中最没用的东西了。
    ——————————
    莫妮卡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自己白皙的手指，修长的尾巴与长长的头发。
    真美啊.
    她不再是那个丑陋的怪物了。
    而这一切——
    她看向不远处的“两脚鱼”。
    那是修斯，艾什姐姐的契约者。
    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她才和艾什生离死别，没过多久艾什就回到了族群，不光活了下来，还带来了新的消息。
    她说一切并非诅咒，只要下到深海中，受诅咒者就可以恢复原样。
    深海莫妮卡想到了溟渊，那是生命的禁地，从来都有去无回。
    但意外的是，族人们竟有很多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或许它们只是不想再做奴隶了吧。
    没有了共生契约，受诅咒者们就没有了未来，但也没有了束缚。
    共生者彼此不能离开太远，所以受诅咒者只能被奴役，但现在，复仇的怒火在每个族人眼中咆哮。
    它们也是生灵，它们也有智慧，它们也有感情。
    现在，让一切燃烧吧。
    一路上受诅咒者的鲜血染红了通往溟渊的海道，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自己眼前。
    莫妮卡想说些什么，张开嘴才感觉嘴里苦苦的。
    抬起头时，才恍然发现一切都已过去。
    修斯，姐姐的共生者正向族人们说着什么，莫妮卡怔怔的听着。
    她不懂这个人类在说什么，什么知识、水压，自由，她不懂的，只觉得是很复杂的词汇。
    她看向艾什，艾什身上的鳞片是好看的浅灰色，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发蓝的金属光泽，那是魔力涌动的气息。
    艾什手中举着一支鱼叉，正高声说着什么，她的眼中满是坚定与无畏，又掺杂了些其他的东西。
    莫妮卡好久之后才想到，那或许就是希望。
    她转头看向修斯，就是这个人类带来了希望。
    他此刻正满脸严肃的声明自己不是神明。
    无所谓的，莫妮卡心想。
    她已经不需要神明了。
    (本章完)

 第16章 我的领主

    第16章 我的领主
    报丧女妖们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也有几只聚成了一团，小声商议着什么。
    偶尔有几道视线会落在修斯身上，随后飞快的移开。
    修斯轻轻叹了口气，看得出来，这些报丧女妖们确确实实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不再把他视为神明了。
    他并不后悔，只是有些失落。
    这些报丧女妖或许就能为他的领地带来很大的帮助，要知道他的麻烦可不少呢，何况她们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凡生物，他可亲眼见过这些女妖战斗的样子。
    何况是奉自己为神明.神明啊.
    艾什站在距离修斯不远的地方，刚刚修斯的话让她低头沉思了许久，现在她皱起了眉，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胸口翻涌的复杂情绪却让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并不是那么擅长言语。
    这时，旁边的一个娇小些的身影游了过来，她向着艾什笑了笑，随后来到了修斯的面前。
    “您好，我叫莫妮卡。”她看向了修斯。
    修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女孩。
    她似乎是这群报丧女妖中最小的一个，年轻的脸上还有些许稚嫩。
    她的鳞片是翠绿色，头发也是翠绿色，绿宝石般的眼睛像浅海中的珊瑚。
    “您说您是一位领主.我不太懂陆地上的人类，不知这里是否是您的领地，您又可否收留我们呢？”
    修斯眼前一亮。
    “当然，按照册封书，半个风暴洋都是我的合法领土，女皇陛下可没说上半个还是下半个。”
    那册封书是故意写的模糊的，他要真能把风暴洋都变成帝国的领土，女皇能连夜给他加封个亲王。
    艾什认真的想了想：“那我们生来就算是您的半个领民了。”
    半个领民？真是有趣的说法。
    修斯挑了挑眉，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的。”
    “您总不会拒绝领民的效忠吧，我们可是您亲口承认的‘半个领民’。”
    “当然，可你怎么效忠一半呢？”
    “我们接下来都将效忠于您啦——您可没说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莫妮卡狡黠的笑了笑“我们以前可不是领民嘛。”
    修斯倒吸一口凉气.凉水。
    这小姑娘，这么能忽悠，不去教会传教真是可惜了。
    报丧女妖们也笑了起来，经过了莫妮卡一番瞎扯，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身边的艾什也目光炯炯的看了过来。
    修斯有些头大，这些报丧女妖怎么就认准了自己？她们为何如此信任自己呢，之前认准自己是拯救她们的神明，现在又想向自己效忠。
    修斯刚刚可注意到了，在莫妮卡开玩笑的说完“接下来都将效忠”后，很多报丧女妖的眼中都亮了起来。
    他有些不明白，在他说出自己并非神明，推脱了女妖们的顶礼膜拜后，她们反倒更信任他了。
    修斯不知道的是，对他来说是表明了自己心意的那番话，对这个世界来说实在惊世骇俗了些。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见识过没有神明的世界中人类自身的伟大，理所当然的不认为所谓神明是多么高大的存在。
    他在说出自己不是神明时，心中是带着几分自豪的，身为凡人的自豪。
    这下意识流露出的些许神态，并没有逃出让这些报丧女妖们敏锐的感官，她们能感到修斯是真的不屑于成为神明。
    什么样的存在能对神明感到不屑？
    眼前的人类，肉体孱弱的宛如一只游鱼，可他却半点畏惧都不曾有，共生契约都可以直接达成，明明被推上了神座，却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它，好似那是遍地都是海贝。
    他又有着广博的知识，困扰了族人千百年的诅咒他随口便破解了。
    他还是一名领主呢，报丧女妖可没有家园。
    报丧女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一种莫名的气氛渐渐开始蔓延。
    艾什也感受到了气氛的改变，她犹豫一下，眼神慢慢坚定下来，随即支起身子向着四周高声开口：
    “族人们！是时候作出抉择了，让我们再次链接在一起吧！”
    说完，她轻轻闭上了眼。银白色的长发在海中轻轻摇曳，报丧女妖们也纷纷闭上了眼睛。
    她们在做什么？修斯有些好奇的看向周围。
    报丧女妖们一脸严肃，哪怕是最年幼的莫妮卡也手指交叉于胸前，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所有的报丧女妖都闭上了眼睛，修斯却觉得不对，他隐约通过共生契约感知到了某些古怪。
    仿佛这些报丧女妖们成了一个整体一般。
    这是报丧女妖的另一种能力？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
    这一切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几乎是片刻之后，所有的报丧女妖们就一齐睁开了双眼。
    艾什长出了口气，表情放松了几分，她慢慢游到了修斯的面前，一脸郑重的开口：
    “报丧女妖一族愿追随您，成为您的领民。”
    修斯心有所感，看向周围，周围的报丧女妖们身高相貌各不相同，但眼中却闪烁着同样的光。
    “所以说，这是你们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修斯隐约有所猜测，联想到报丧女妖的天赋能力是共生契约，刚刚她们一齐闭上眼睛或许就是某种整个族群的心灵交流。
    不得不说，非常高效，联想到之前在溟渊入口处的争执，她们也都遵守这最后决定出的结果。
    艾什再次弯下了腰，这次却没有跪拜，她银白色的长发在海水中飘荡。
    “我们愿追逐您的脚步。”
    “这并非出自于预言，传统，或是其他东西，而是我们的意志。”
    她顿了顿，仿佛在倾听着心灵中传来的话语。
    “我们或许还无法理解您所有的理念，但我们能够感受到您的意志。”
    修斯转过身看向周围，女妖们与他对视着，恍然之间他隐隐有所明悟，女妖们的交流并不仅仅通过语言进行，他的挣扎，他的思考，他最后坚定不移的意志渐渐感染了身边的女妖们，纵使她们不能理解，依旧能感受到那份决心。
    她们选择相信他。
    这既是对他的感激，也是她们对于族群命运思考后的决定。
    报丧女妖，真是神奇的种族，她们心灵中无形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仿若一曲无声的合唱，这种莫名的氛围让修斯觉得血液在沸腾。
    艾什上前了一步。
    “您的意志，即是我们的命运。”
    “我的主我的领主。”
    报丧女妖们一齐低下了头。
    修斯站在海底，深海中没有光亮，报丧女妖五颜六色的鳞片，却如同阳光下闪耀的宝石，又好像教堂穹顶上的彩色玻璃，落下神圣又耀眼的光。
    好美啊。
    此刻，这些光包围着他，让这冰冷的深海也多了几分温暖。
    修斯仿佛可以听到无数个心跳，渐渐融为一体，如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般。
    那是信任的力量。
    “我知道了。”他挺直了身子。
    “我名修斯·科西嘉·西蒙斯·斯图亚特，圣米尔帝国卡斯特尔岛的边境伯爵，藉由神圣盟约和女皇陛下的册封文书，我为此地的合法领主，我接受你们的效忠。”
    “我的子民们。”
    “欢迎来到我的领地。”
    他看着周围一双双闪亮的眼睛，低声说:
    “欢迎回家。”
    (本章完)

 第17章 阿列克谢

    第17章 阿列克谢
    “康纳，不必着急，我没有什么事情，放心吧。”
    修斯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安抚着焦急的老管家。
    和报丧女妖们前往溟渊虽然非常曲折，可回来的过程却极为顺利，那些鱼人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或许是被之前巨大的爆炸吓到了吧。
    他得赶紧换身衣服。
    共生契约让他免疫了深海的压迫，却并不能阻止他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浸透。
    虽然修斯并不怎么在意贵族的体面，但浑身挂着水草和小鱼也确实有些太不礼貌了。
    毕竟他等会还要去见见那些海盗。
    在溟渊中接受了报丧女妖的效忠后，他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出发回到了领地，为的就是赶上与这些海盗谈判。
    刚穿越时这些海盗还是难以抵抗的强大敌人，现在却不必那么担心了。
    有着报丧女妖在海中的帮助，这些海盗们对他的威胁大大减弱，就算真的开战，也未必不能比划比划，起码自保问题并不大。
    不提女妖们对凡人碾压级别的战斗力，光是在海中的侦查能力，就能让他对这些海盗们形成降维打击，他甚至怀疑仅靠艾什一个人就能搞沉一整艘海盗船。
    不过他并没打算把报丧女妖们卷入战争，她们刚刚脱离奴役，正是该休养生息的时候。
    关于海盗，他有其他想法。
    得到了报丧女妖的支持，一切都好起来了。
    不仅仅是海盗，关于领地的发展他也打算重新规划一下。
    “先说一下谈判的事吧。”
    “修斯老爷，这次来了两名海商.”
    “海盗。”
    康纳卡了一下，他看着修斯，总觉得这位他服侍的主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倘若以往，修斯少爷是断然不会用这般平和又坚定的语气说话的，他像每一个私生子那般，敏感，多疑，却又畏畏缩缩。
    在修斯的注视下，康纳低下了头：“.来了两名海盗，我们这边由于您不在，阿列克谢总管前去谈判了。”
    “不是说等我去谈判么？”
    “我有这样告知，但他早上以文书总管的身份拒绝了我的提议，并宣称如果没有公文的话，只接受您的亲自命令。”
    修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我没听错吧？”
    他不是封建帝国的领主么，手下这些人不应该是他的家臣么？
    这是干嘛，要造反？
    康纳犹豫了一下，轻轻开口说：“修斯老爷，您的总管阿列克谢，是七等文官，由皇室派遣辅佐您管理领地的。”
    女皇登基后的第三年解散了内阁，颁布了十三等文官制度，从此帝国的官员只对女皇负责，不再受地方领主约束。
    修斯稍稍翻了下记忆，就发现自己这位文书总管身份并不简单。
    他名为阿列克谢，出身于皇室在北境开办的孤儿院，又因表现出色获得了读书的机会，最后一路从皇家陆军学院毕业，分配到了他的身边成为文书总管。
    从一名孤儿打拼到七级文官是什么概念？
    修斯的这个边境伯爵的头衔，是科恩公爵运作来的，理论上来说，他的官职只比阿列克谢高一级。
    虽然边境伯爵是封地贵族，与文官并不是一个体系，但其难度也可见一斑。
    而且回想一下这位文书总管的出身，皇家陆军学院
    帝国的海军就是个笑话，帝国的陆军却没人敢嘲笑。女皇刚登基时，皇室式微，几位大公气焰嚣张；女皇登基十一年后的今天，帝国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整个帝国因女皇的意志而向前。
    各位领主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领地上，看着皇室的军队隔三差五的开疆拓土，看着边境伯爵的册封书堆满了女皇的柜子。
    皇家陆军学院，就是这一切的基础，而阿列克谢则是这一届的首席，他如果去军队中，起步就是中层军官。
    可他怎么会成为自己的文书总管，又敢这样顶撞自己呢？
    很简单，边境伯爵的文书总管，皇室配的都是陆军学院的毕业生。
    一方面是为了监视与渗透，这些毕业生基本都是皇室的死忠，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确实有这种需求。
    边境伯爵的封地从来都是战乱不断，每一寸土地都要一刀一枪的杀出来，手下总管有着陆军学院的人脉，可以轻而易举的拉出一支队伍来。
    当然了，这也意味着边境伯爵被彻底绑上皇室的战车。
    至于他为何要顶撞自己
    修斯自嘲的笑了笑。
    “倒是不怪他，我之前一直给海盗送钱，他没仗打了，想来很是着急吧。”
    “正是如此，老爷，您如果因此把他赶回去，便遂了他的愿，他怕不是早就想去西部战场参军了，您还是尽快过去吧。”
    “那看来他和海盗的谈判也不会老实，我们快些走吧，省的他动些什么小心思。”
    修斯站起了身，走向门口，康纳紧随其后。
    修斯所料不错，阿列克谢此刻正琢磨着该如何搞出些事来。
    他是来辅助边境伯爵征服风暴洋的，不是真的来当什么文书总管打理那些卷宗的。
    修斯上次让他来给这些海盗们送钱，他就很不满了，结果这次居然事到临头又玩失踪？还打算让他再去送钱？
    虽然那名老管家说领主失踪了，但阿列克谢并没有当真。
    开玩笑，一个昏迷的领主，晚上在自家的庄园的重重保护下失踪了？
    他怎么不说他掉到海里去了？
    阿列克谢冷哼一声。
    他刚来这里时，只是想好好辅助领主开疆拓土，打拼出一份功绩的。
    可修斯的软弱做派，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对外向海盗钱买平安，对内征召领民盖他那个庄园，一直盖到现在才刚刚完工。
    所有领地上的东西一概不管，直接扔给他和那个老管家，自己每天在庄园里看书喝茶。
    呵，边境伯爵？
    阿列克谢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他一路走到这个位置，见过不知多少拼命努力，却因没有机会只能蹉跎一生的人，而修斯明明手握这么好的机会，又有科恩公爵的人脉和皇室的暗中帮助，却只会给海盗送钱。
    他无意抱怨命运的不公，可向这些腐朽的贵族低头就是对自己一路努力的背叛。
    他做不到。
    于是阿列克谢的心中渐渐发生了变化，他一直对修斯心存幻想，指望他尽到一个领主该尽的义务。
    可他的领主直到现在仍未露面，这成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他应该考虑一下以后的路了。
    阿列克谢面容冷峻的推开了会谈室的门。
    (本章完)

 第18章 耶利米

    第18章 耶利米
    屋内，两名海盗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慢了，你们到底还想不想交税？我可没有一整天在这里耗着！”
    阿列克谢皱起了眉头，他从刚刚走进房门时，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屋内，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一张厚重的长桌摆在屋子正中，整齐的放着莎草纸与墨水瓶，一双肮脏的鹿皮靴子正翘在上面，不耐烦的晃着。
    那人斜靠在靠背椅上，脚边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个空酒瓶，他手里还拿着另一个，碰撞在腰间的弯刀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小子，我记得你。”他扬了扬酒瓶，斜瞥了一眼门口的阿列克谢“你们那个什么伯爵又不敢过来了是吧？没关系，只要及时交税，黑帆不在乎这里挂谁的名头。”
    宝石湾的黑帆舰队，纵横风暴洋没有敌手，当这支舰队在海上巡游时，哪怕是帝国的海军也会回到港口暂避锋芒。
    男人举起酒瓶往口里倾倒着，琥珀色的酒液从嘴角滑下，顺着卷曲的胡子划过领巾流到了脏兮兮的衣服上。
    “嗯？没了？”他醉醺醺的抬起头，把瓶子在眼前晃了晃“要我说，你们这破岛上也就果酒还不错了。”
    随后他手一扬，酒瓶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掉落在阿列克谢的身边的地板上，又咕嘟咕嘟的滚到一边，甩出的酒液粘在了擦得锃亮的军靴上。
    “小子，给我再拿两瓶酒来。”
    很好，看来他不用思考怎么挑起争端了。
    他把文书向旁边一放，猛的上前了一步，站到了海盗的身前，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桌边的海盗。
    传说北方白鸦公国的人体内流着巨人的血，阿列克谢站直了身子后居然和门框差不多高，淡金色几近透明的短发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仿若氤氲的寒气，他不过是向前了一步，桌边的海盗却觉得好像一堵墙砸了过来。
    那海盗脸上慌乱的神色一显，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没有动作，反而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屋内的角落，墙壁与橱柜形成的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整个屋内的光线似乎都暗了下来。
    阿列克谢只觉得全身一窒，房间中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淤泥一般，他眼前渐渐发黑，阴影中男人的身影却渐渐高大。
    这是一个极为健硕的男人，身上隆起的古铜色筋肉仿佛铁匠饱经捶打的铁毡，他没有头发，甚至没有眉毛，而肉眼可见的每一寸皮肤上都画着粗细不一的黑色线条与符号，看上去扭曲又诡异。
    但最让阿列克谢恐惧的是他的眼睛，那苍白的眼球正中并不是常人一样的眼瞳，而是如冷血动物一般的方形瞳孔。
    黏腻，冰冷，湿滑，扭曲。
    所有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他仿佛独自潜入深海，尘世的喧嚣不过是水面之上模模糊糊的咕嘟声，他的眼前只剩下了这个怪异的男人。
    一些嘈杂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不，并非出现，它们一直都在那里，只是自己之前并没有注意，此刻才能听到而已。
    纹身男人盯着自己，又仿佛视线的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好似在看着自己身后的某个存在，阿列克谢呆呆的注视着他漆黑得如同深渊般的方形瞳孔，只觉得那好似一道门。
    一道正在缓缓打开的门。忽的，一只手搭上了阿列克谢的肩膀。
    那永无止境的坠落停住了，仿佛有人拽住了自己。
    “愣在这里做什么？我们的客人想要酒了，帮他们拿一瓶来。”
    修斯转头看向桌边的海盗，露出森白的牙齿笑着说：“两个金朗姆，不接受欠账。”
    阿列克谢这时才回过神，他剧烈的咳嗽着，吐出些水来，被呛到了一般。
    “两个金朗姆？！你怎么不去抢？你敢糊弄耶利米船长？”海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笑着撩开衣服的下摆，一把弯刀和两支短火枪明晃晃的插在腰带上。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一般，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后的纹身男人。
    随后耶利米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他发现那个一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居然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那个男人迟疑了？他也会迟疑？耶利米可知道他的底细，那是直属海盗王手下的人，他都指挥不动。
    耶利米手一松，撩起的衣服又滑了下去，他坐回了椅子上：“我是来替总督收海税的，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
    耶利米实力一般，能当上海盗船长靠的就是见风使舵，一看到对面有古怪，他立刻就变得讲道理起来。
    修斯轻轻拍着阿列克谢的背，看到他不再咳嗽，渐渐喘匀了气，才坐到了桌前，看着对面故作镇定的海盗船长。
    耶利米冷哼一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脏兮兮的羊皮纸。
    “这是总督老大的缴税名单，卡斯特尔要缴的税都在这里。”
    他把羊皮纸拍在了桌子上，推了过去，随后身子向后一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那名单是真的，海盗王庭确实给了他们名单收税，可.
    上面写的是海盗文。
    海盗文是个笼统的说法，海盗们大多是文盲，他们用一种非常原始的画画加标记的方式记录自己抢到的财宝。
    时间久了，渐渐形成了一种简陋的文字，但好歹可以正常交流，宝石湾的那位海上王者统一了风暴洋上的海盗后，便开始规定统一使用海盗文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多长时间，耶利米有把握修斯绝对看不懂这卷海盗文写的缴税名单。
    呵，贵族，体会一下当文盲的感觉吧，他要琢磨一下等会如何嘲讽这位伯爵大人。
    嗯，最好不要太过火，毕竟耶利米还没打算撕破脸，不过看看这位养尊处优的贵族跳脚的样子应当也不错。
    正当他准备看笑话时，修斯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
    “不必看了，从今天起，卡斯特尔不会再交海税了。”
    (本章完)

 第19章 钢铁与木材

    第19章 钢铁与木材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整间屋子内只有修斯擦头发发出的沙沙声。
    阿列克谢按着胸口，惊讶的看向了自己的领主。
    他听到了什么？不交海税！？
    自从那位海盗王统一了风暴洋上的所有海盗势力，并颁布宝石湾的十三条律法后，风暴洋上所有的势力都要给宝石湾交海税。
    这条命令很快得到了各处的响应——黑帆舰队停在港口，海盗们举着文书对各地领主宣读，他们要么带着海税离开，要么带着领主的脑袋离开。
    不交海税只有一个意思：对所有的海盗宣战。
    确实，一般边境伯爵册封到哪里，战火就跟到哪里，但阿列克谢可是文书总管，岛上几乎所有事务都会过他的手。
    开战？卡斯特尔完全没有做任何战争准备，拿什么打？
    何况这还是在海上，帝国的陆军再强大在这里也未必好使。
    阿列克谢脸皮抽了抽，目光落在了两名海盗身上。
    刚刚耶利米称呼海盗王为“总督”，可不是随意喊的，这是七海上公认的说法。
    总督是帝国的称号，一般由皇室封赏，可海盗王自称总督，一向强势的女皇陛下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了。
    帝国的刀锋暂时还到不了海上，那位海盗之王也没有兴趣与帝国开战，于是双方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位海上总督的手下偶尔会打劫帝国的船队，修斯这样的边境伯爵也得到授意可以自由向风暴洋扩张。
    我的领主大人，连高座铁棘王座上的那位女皇都选择了沉默，你现在要与宝石湾全面开战？
    明天你看到的每一寸海面都会被挂着黑帆的船队塞满，而在此之前，你就会被这两个海盗割下脑袋，去喂海里那群吃屎的马面鱼了。
    又或者你能拉着整个帝国下水，让女皇付出西方四领尽失的代价和海盗王开战——那别提你只是科恩公爵的私生子了，你就是他的私生爹都没用。
    耶利米也是被修斯的话惊到了，他有些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仿佛旁边立刻就要跳出一群铁罐头把他劈成肉沫。
    他有多久没听过有人敢在风暴洋上和宝石湾作对了？
    连烛光会建有圣提斯大教堂的血港都不敢明面上和宝石湾作对，那里可驻扎着帝国的全部海军舰队。
    眼前的这领主却有胆子掀桌？
    这不会是他哪个同行给他下的套吧，出去收海税可是肥差。
    耶利米宁愿怀疑修斯是黑吃黑，也不愿意相信修斯真的敢拒绝缴纳海税，只因为在风暴洋上和宝石湾开战就是这么离谱的事情。
    或许陆地上的国家可以凭借地势险要谋求些中立的地位，可这里是海上。
    他只要今天回的去，明天黑帆舰队就能来卡斯特尔敲门。
    耶利米已经在偷偷和纹身男人打手势了，可修斯下一句话又让他停住了。
    “宝石湾如果接受平等贸易的话，倒是可以谈一谈。”
    平等贸易？你和海盗说平等贸易？
    耶利米的眼神渐渐开始不善，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个贵族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
    旁边的纹身男人也没有什么示警，看来没有埋伏。
    是自己想多了？耶利米的脸皮抽了抽。
    耶利米伸手抓向怀中的弯刀，他打算让这个领主长长记性，告诉他海盗们是怎么行事的。
    可当他刚刚握住刀把，修斯慢悠悠的话语就再次传来了:
    “比如，钢铁，或者木材？”
    耶利米的手停住了。
    他死死的盯着修斯，嗓音有些沙哑的开口：“你在开玩笑吧？”
    钢铁和木材？
    海上最缺的就是钢铁和木材，准确的说是钢铁打造的武器和木材造的船只。
    这需要铁匠铺和造船厂，宝石湾不缺这些，但却缺原料。
    女皇虽然在海上的力量太过薄弱，但陆地上就不一样了。
    帝国用刀与火药耕种，对外扩张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年。
    陆地上虽然帝国的敌人还很多，但西北沿海的敌人已经没有了，与宝石湾不过隔海相望，修斯这样的边境伯爵已经像是面饼上撒下的芝麻，布满了整个海岸。
    在这种情况下，海盗王庭基本别想从陆地上获得一丁点的资源.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倘若修斯能有路子出售钢铁与木材，别说上门收海税，宝石湾甚至愿意以高于市场行情的价格收买，有多少买多少。
    你想自由贸易？绝对没问题，风暴洋上不管谁买了，最终都会落到宝石湾的手里。
    甚至为了这件事，单独开辟一条商路都完全不是问题，宝石湾亲自保障安全。
    风暴洋上，宝石湾就是有这种影响力。
    只是这种敏感的东西，他真的能搞到手？耶利米对帝国了解不多，但钢铁与木材无论在哪里都是管控资源，他有这么强的背景？
    耶利米用狐疑的眼光看向修斯。
    等等，修斯，他来之前似乎有人向他说过这个领主的来历.
    嗯，他们这些去帝国分封的边境伯爵领地收税的人，宝石湾都会大致给他们些领主的资料，毕竟边境伯爵可是出了名的强硬，直接当场起冲突的也不是没有，他们两人要是没回去，第二天宝石湾的黑帆船队就会来岛上敲门。
    他自然也得到了修斯的资料，可他当时喝酒去了，那个给他讲具体情况的人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也不过随意提了提。
    后来修斯老实交海税的表现也让他彻底放心。
    耶利米只隐约记得眼前这个领主似乎是某个大人物的孩子。
    等等，之前他说自己来自哪儿来着？好像是科恩公爵领？
    科恩公爵？
    耶利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对帝国的了解仅限于寥寥几个名字，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可这其中就包括了科恩公爵。
    科恩公爵的领土在帝国的南境有好大一块，而看修斯年轻的样子，很明显这领地是靠着他公爵的父亲得来的。
    他是什么爵位来着？边境伯爵？伯爵有多大？
    耶利米不太懂帝国的贵族封号规则，至于文官和武官体系就更别提了，连猜加蒙之下，他看向修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本章完)

 第20章 离去

    第20章 离去
    修斯有些好笑的看着耶利米的表情变化，他都不用猜就知道耶利米脑补了什么，他边境伯爵的封号确实很唬人，事实上这个称号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唬人了。
    女皇默许他们打着这个名号谋求好处，帝国自然也能顺理成章的从中分一杯羹。
    但修斯也没指望光靠一个名头解决所有问题。
    “钢铁和木材当然不可以，至少明面上不可以，但我能搞来让你们满意的东西。”修斯不急不忙的翻着账册“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收你的海税，让我看看十五筐鱼？三十箱甜果酒？”
    他笑着摇了摇账册：“你们甚至连金朗姆都不怎么收的上来，只能拿些货物抵账。”
    耶利米表情阴郁的瞥了眼修斯手中的账本。
    他说的确实没错，卡斯特尔是个穷地方，或者说风暴洋上的岛屿都是一般的贫穷。
    倘若这里足够富裕，那为什么会有海盗？能凭本事赚钱，谁愿意拼命啊。
    正是这里的贫瘠，再加上不知何时便会突然降临摧毁一切的风暴，让风暴洋变成了海盗的乐园。
    而修斯给他的选择该死，那也算选择？那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一定是在报复，报复他们在他的领地动手，报复纹身男人对付他的文书总管。
    可他开出的条件是宝石湾完全无法拒绝的，怪不得他如此有恃无恐。
    看着修斯笑吟吟的表情，耶利米知道他这个亏吃定了。
    宝石湾能拒绝那些紧俏的资源吗？肯定是不能的，别人不知道，耶利米他可了解海盗们对船只及军火的需求到底紧迫到了什么程度。
    黑帆舰队纵横风暴洋无一对手，他们打赢了所有的仗，生存却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到了有些举步维艰的状态了。
    船只难以补充，资源又被陆上的帝国禁运，他们已经如同进了锅的老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皇冷笑着把水煮干。
    修斯只要能拿得出资源，宝石湾立马能给他空个位置出来，比他这个船长还高。
    “这些资源，都有什么，多久能到？”耶利米干巴巴的问。
    “一个月以后来到港口你就能看到了。”
    耶利米的脸皮抽了抽，对方甚至不愿意告诉他到底有什么东西，半点诚意也没有。
    但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不远处的纹身男人，那人虽然是和他一起过来的，可却只听那位海盗总督的命令，这也是对他的监视。
    海盗船长有很多，他搅黄了这生意，总督老大只会换个人来，然后让耶利米去喂马面鱼。
    耶利米深吸了一口气，把挂在腰间的弯刀连着刀鞘一起取了下来，随后郑重的放在了修斯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海盗的礼仪，双方达成协定后就会交换一件物品，而送出佩刀则意味着郑重以及——威胁。
    倘若对方不履行承诺，他耶利米就将终生追杀此人，直到将他的头颅悬挂在船的桅杆上。
    修斯浑不在意的接过弯刀，随手从发间扯下一个缠在上面，带着泥沙的小小海螺递了过来。
    侮辱，彻彻底底的侮辱！
    耶利米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起海螺，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一个月后他会亲自带着船队来取货.不，从今晚开始，他就要布置人手在海上盯着，防止修斯这个该死的领主偷偷跑回陆地。
    等到交货的日子，他要是拿不出来东西，黑帆一定会把他的脑袋挂在最高的桅杆之上。
    耶利米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带着整个岛一起飞走。
    码头上，看着载着两名海盗的舢板离开了海岛，阿列克谢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向修斯。
    今天真是完全打破了他对这名领主的印象。
    说实话，他和修斯打交道并不多，之前修斯几乎完全把领地扔给了他，自己就在庄园中根本不露面。
    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废物贵族，没想到自己错的离谱。
    和海盗翻脸简单，但能按着海盗强行谈判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列克谢自认无法在纹身男人的压力下如此面不改色，他现在想到那个诡异的男人还有些后怕。
    而修斯抛出的那些筹码也让他感到赞叹。
    这些紧俏资源，每个都精准的打在了海盗们的弱点上，让那个嚣张的耶利米也不得不选择妥协。
    至于是否能拿得出来，阿列克谢其实不怎么在意。
    一个月之后会怎样谁都不好说，有他在，能从皇室手里得到些暗中帮助，何况这位伯爵大人还是科恩公爵的私生子，没准真拿得出东西来。
    何况修斯被册封在这里，将来是一定要和海盗们打起来的，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能做很多事情了，虽然不知道修斯有什么底牌，但阿列克谢作为皇家陆军学院的毕业生，一定能发挥出些作用。
    阿列克谢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欣赏这位领主大人了。
    他在陆军学院中也是鹰派，对于做事风格强硬的领主天然就有认同感，这位修斯伯爵做事手段很合他的心意。
    果然，边境伯爵，没有废物，是他自己太傲慢了。
    等等！
    这样想的话，以前修斯让他去和海盗谈判
    阿列克谢咂了咂嘴。
    他本以为是因为这领主太过懦弱，不敢亲自出面。
    现在看来他错的离谱，修斯海税都敢不交，会不敢和海盗谈判？
    那他当时自以为理解了修斯的意思，给海盗去送钱
    阿列克谢咬了咬牙。
    再想到今天修斯亲自过来，除了替他解围，也未必没有给他做一下示范的意思。
    他不光没有吃亏，还敲打了两个海盗，又征得了一个月的宽裕时间。
    惭愧，他确实做的不够好，既没有修斯的手腕，也没能用武力压制住海盗。
    阿列克谢，从孤儿一路爬到七级文官，靠的不仅是努力，还有他犯了错就认，知道错就改的性格。
    他做的确实不好，修斯因此责骂他，他绝无怨言。
    阿列克谢站直了身体。
    可接下来，他有些惊讶的看向了自己的领主——
    修斯递给了他一把弯刀。
    (本章完)

 第21章 康纳的怀疑

    第21章 康纳的怀疑
    弯刀本身很漂亮，金灿灿的护手狭长，刀鞘上镶嵌着小粒的水蓝色宝石，刀刃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不知被多少鲜血浸润过。
    可是，他为什么要递给自己这个？
    修斯看着远去的舢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天都黑了，他又整整忙了一天.他昨晚可没睡觉啊！
    修斯看阿列克谢没有接，就把刀塞在了他怀里：“这把弯刀给你了，看你喜欢穿军装，腰间就缺把刀。”
    阿列克谢下意识的看向手中的弯刀，那是耶利米的佩刀，虽然那海盗船长身上脏兮兮的，这柄弯刀却非常干净，保养得当，一看就是他很宝贝的东西。
    他怔在原地。
    “怎么，被海盗吓破胆了？”修斯笑了笑“以后可有的忙，赶紧回去吧。”
    说完后他径直走向了不远处，康纳正牵着马，修斯用熟练了些的动作跨了上去，打着哈欠的拽住缰绳。
    马儿小步走着驮着两人离开了。
    “.少爷，他还在那里站着。”
    康纳小声说。
    修斯转头看向码头，夕阳的余晖中，阿列克谢拿着那把弯刀，一动不动，不知想些什么。
    仿佛感受到了修斯的目光，阿列克谢缓缓抽出弯刀，抖动手腕，晚霞在刀刃上闪耀，弯刀划过了一个圆弧形的轨迹，在他的胸口停住。
    随后他面向修斯轻轻躬身，收刀入鞘。
    这是帝国军队中向长官致意的动作，可他们两人不都是文官么？
    这名文书总管还真是有意思。
    修斯摆了摆手，一路远去了。
    “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那把弯刀。”康纳感慨了一句。
    “确实”修斯点了点头“或许他家境不太好吧，可以给他涨些薪水。”
    康纳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而是驱赶着马儿和修斯一起离开了。
    ——边境伯爵身边的文书总管是由皇室发薪水的，且只对皇室负责。
    修斯给阿列克谢发钱，严格来说属于行贿，违反帝国宪法的。
    但这又跟他这名管家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修斯的管家，又不是女皇的，主人的主人可不是他的主人。
    阿列克谢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弯刀，他确实很喜欢这把刀。
    这算什么？收买人心？他笑着摇了摇头。
    这名领主行事古怪，但他并不讨厌。
    至于他能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风暴洋上立足？阿列克谢很好奇，也很期待。
    “算了，接下来多努力些，就当为了这把刀好了。”
    码头再次陷入了安静，远海中的点点荧光映衬着夜空中升起的月亮，静谧又安详。
    修斯回到庄园中，随意应付了几句管家的询问，塞给他几张图纸，嘱咐康纳找铁匠试试能不能打造出来，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睡去。
    管家康纳有些无奈，他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要了解，但现在也只能等修斯醒来再说了。
    修斯少爷这两天的表现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以前的少爷绝对不会去和那些海盗亲自谈判的，更不要说接手领地事务了。
    但这种变化.并不坏。
    康纳看向手中的图纸。
    “高炉？蒸汽机？”康纳并不太懂这些东西，只是感觉这些图纸看上去很是复杂，也不知岛上的老铁匠能不能搞得定。
    把图纸收入怀中，康纳叹了口气，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
    他今天早上是被慌慌张张的女仆吵醒的。
    那个女仆他认识，名字叫佐伊，在科恩公爵的领地上就一直照顾修斯少爷，这次来到卡斯特尔岛上，也是修斯少爷强烈要求的。
    这其实有些不合规矩，男性贵族的贴身仆人一般不会选女仆，会被别人取笑，也容易带来麻烦。
    比如外出打猎之类的活动，就不太方便一直带着照顾起居。
    但修斯少爷.老爷有些太过宠溺他了。
    康纳叹了口气，或许修斯和佐伊有些私情，但这是少爷的私事，他既不会去管，也不会去打听。
    合格的管家就应该少问，多做，这是他几十年的管家生涯总结的经验。
    但不去主动了解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所以在修斯少爷昏迷的时候，他安排了佐伊去守夜看护，他知道佐伊一定会尽心尽责的。
    所以在看到佐伊慌张的表情时，他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出事了。
    修斯少爷失踪了。
    康纳立刻组织仆人们细细的把庄园翻了一遍，他自己更是亲自来到修斯的寝室寻找线索。
    结果很奇怪，庄园内完全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修斯的卧室内也没有什么额外的痕迹，窗户都关的很好，门锁也没有撬开的痕迹。
    庄园外守夜的人不会有问题，至于仆人们康纳挨个去询问，他们所说的也都互相对应，不像是被收买的样子。
    那修斯是怎么失踪的？
    和大多数人想象的不同，从一栋有人看守与居住的屋子中，掳走房屋的主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历史上所有成功的案例，都是有内鬼配合完成的。
    康纳也因此第一时间控制了庄园内的所有人，挨个进行排查。
    他没有惊动外面的士兵，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大，何况调动士兵必须通过文书总管阿列克谢，那可是皇室的人。
    再者说，调动士兵也作用不大，反而更可能让庄园内的人浑水摸鱼，将修斯运出去。
    是的，康纳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怀疑修斯还在庄园内。
    哪怕有内鬼配合，绑架了修斯，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将他运出庄园，庄园内的守夜人是绝对可靠的，想越过他们几乎不可能。
    能对修斯这样一位领主下手，对面肯定是有严密组织的，会是谁呢？
    宝石湾？那群海盗什么都做的出来，但他们更喜欢的方式是把船队开到你的脸上要钱，何况今天他们就会到来，很快就要开始谈判了。
    老公爵的几个对头？或许有可能，但修斯真的那么重要么？老公爵是宠爱修斯，但也还没老糊涂，不会为了一个私生子犯下大错。
    那么，会不会是.
    康纳的视线越过窗户，落在了远处。
    那里有着高高的尖顶，屋顶最上方，是一副刻印着图画的金属牌。
    一只点燃的蜡烛，安静的在黑夜中燃烧。
    那是教会的标识，那是烛光会的教堂。
    (本章完)

 第22章 幕间，致调查员碧翠丝

    第22章 幕间，致调查员碧翠丝
    金属的按键被按下，齿轮与传动轴咬合，刻着字母的铜字模咔哒咔哒的砸在羊皮纸上，如同天空中落下的雨点。
    “碧翠丝，很抱歉，这次给你写信是想麻烦你帮我做些事情。”
    “更让我感到愧疚的是，我依旧无法告知你太多，你知道的，我是教会的守密人。”
    “不过我听闻你通过了考验，成为了一名调查员……我难以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你从小就是一名喜欢刨根问底的孩子，那么如你所愿，你会更加接近真相了。”
    “总之，恭喜你，我一直忙于教会事务，明明答应了你的母亲去照料你，却并未照拂太多。”
    “我本身的处境也不太妙，特别是最近，他们说我处死一名邪教徒的手段太过偏激……”
    机械打字机上的羊皮纸到底了，一双齿轮与各种机械结构组成的手将它抽了出来，放在一边，与此同时，另两只同样由机械构成的手臂熟练的取来张新的羊皮纸，放入打字机中并卡住锁扣，将它固定在上面。
    咔哒咔哒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他们总有太多的理由，说我得罪了工厂主们，说这会让女皇和教会的关系变得更差……没有人关心那些邪教徒究竟怎样。”
    “该死，教会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带着红色兜帽的身影停下打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邪教徒，带来的污染极其可怖……但还好，我已经将他处决了。”
    “但依旧有些工人被污染了，我全部净化的提议被教会高层拒绝了，他们只同意将这些工人流放。”
    “这也是我的请求，碧翠丝，请去替我监视他们，确保污染已经终止且不会扩散。”
    “他们会被流放到帝国的边疆，据说是一座海岛。”
    “相信我，碧翠丝，远离帝国的中心并不是一件坏事，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我知道你刚成为调查员，想去冒险，想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
    “可这个世界的危险从来都是超出你预料的，有些东西甚至说出来都是一种污染。”
    “这也是我们守密人存在的意义。”
    “总之，远离这里，远离莱茵，远离帝国的疆土，那位女皇的野心太大，或许需要整个帝国去填。”
    在键盘上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坐在桌前的神甫伸了个懒腰，随后向着桌面的茶杯伸手过去。
    苍白的手指抓住了茶杯，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茶，这是从新大陆流传过来的习俗，那边的人们会用一杯热茶缓解疲劳。
    神甫小口抿着滚烫的热茶，背后的机械手臂一阵齿轮转动声中切换成了螺丝刀，娴熟的打开了身上几处机械盖板。
    另一只手臂则拿上了机油，灌入盖板下预留的孔洞中。
    神甫放下了茶杯，趴在桌子上继续敲打着打字机。
    与此同时他背上的机械手臂完全没有停下动作，飞快的在给他身上的机械部分做着保养，精准而安静。
    “在那海岛上安心呆一段时间吧，那里非常安全。”
    “也不要懈怠你的任务，看好那些被污染了的工人们，一旦他们有任何异样，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污染不可控，不要犹豫，立刻执行净化流程。”
    “不要心存侥幸，不要犹豫迟疑，不要被表象迷惑，许多邪教徒看上去并不邪恶，甚至他们真的就是天性善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危害现世。”
    神甫的动作又停下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静静的回忆着。
    许久之后，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苍白的手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发现茶水已经冷掉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去打字。
    背后的机械手臂已经掀开长袍，开始给大腿上的管道清灰。
    他身上的皮肤苍白得有些病态，映衬着镶嵌其上的金属元件更加冷硬。
    “你也不必担心我，教会为我安排了行政休假，我会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嗯，避避风头。”
    “具体去哪我还没有想好，或许去北境看看，那里据说有些独特的民俗，最近似乎还从地下挖出了些古代遗迹。”
    神甫挠了挠背上的皮肤，机械手臂已经开始擦拭脊柱上的螺栓了。
    “或许人老了就会啰嗦，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些事情。”
    “以下的东西或许你不懂，那也无所谓，记住就好，或许就有一个瞬间你需要它们。”
    “有空可以多读读教义，不仅是烛光会的，其他四大教会的典籍都可以看看.教会或许会隐瞒，但不会说谎。”
    “当理智无法帮助你判断的时候，要相信你的直觉。”
    “人类是可以相信的，相信人类。”
    “除人以外的一切都是不可以信任的，无论是生灵，还是机械，还是……”
    神甫打字的手指顿了顿，最终没有继续敲下，而是拽过羊皮纸，换了一行。
    “无论它们再友好，再可靠，都不要信任。”
    “要记住，这个世界的底色，永远都是疯狂。”
    机械手臂的工作似乎快要结束了，它开始攀上了神甫的脖子，紧了紧几个嵌进肉中的螺丝。
    神甫的信也到了尽头，他打下了最后一行落款。
    “莱茵教区红衣主教，烛光会七级神甫，‘守密人’理事会……”
    神甫的手指顿了顿，随后拉开打字机的压簧，取出卡在槽内的羊皮纸，把这一行长长的落款划掉，随后又将它放了回去，重新敲下落款。
    “你的叔叔于勒。”
    他把羊皮纸取出，包上信纸并用浇上火漆，随后取来火漆印，压在火漆上给信封口。
    火漆上是一支点燃的蜡烛，这是烛光会的圣辉。
    完成这一切后，神甫坐在桌边出神，身边的烛火摇曳着。
    过了一会，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脑袋。
    “差点忘了这个，真是人老了啊。”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头颅正中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后向两边分开。
    那颅骨之内并无任何血肉，而是杂乱的钢铁零件与流淌着各种液体的管道，以及一些正在旋转的机械结构，这一切代替了原本的大脑。
    机械手臂随即伸了进去，紧固螺丝，涂抹机油，做起了保养。
    (本章完)

 第23章 卡斯特尔的规划

    第23章 卡斯特尔的规划
    修斯从床上醒来时，阳光已经有些炽热了。
    摇了摇铃铛，很快，女仆们抬着一张有些矮却很是修长的桌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修斯的床上。
    早餐的数量不多，却精致而丰盛，修斯注意到，都是他之前早餐时爱吃的。
    这点细节也被留意到了，贵族的生活还真是腐败。
    挥手赶走了仆人们，修斯自己换好了衣服，来到这里好几天，他还是不习惯在别人的服侍下更衣。
    “老爷。”
    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康纳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实验室那边如何了？”
    “已经基本完工，您让阿列克谢总管准备的材料，也已经放在仓库中了。”
    “很好，我等会去做实验，让阿列克谢来找我，带着领地上的产出册子——我们得想办法让领地发展起来。”
    顿了一下，修斯翻找了一下回忆，再次开口：“我在莱茵遇到了一位炼金术师，他给了我一本笔记，里面有不少东西很有趣，我打算试试。”
    这个世界是存在炼金术师的，有些接近蓝星的化学家，又掺杂了些神秘学的东西进去，有的还制作些精密的小玩意，有的兼职炼药。
    总之突出一个大杂烩。
    之前他曾翻找出过一把火枪，那枪中的火药就是炼金术师的造物，只是价格昂贵的多。
    他之前确实见过几位炼金术师，可那些身份高贵的大师只不过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才和他聊几句，并没有什么收获。
    但现在嘛，他可是被数位炼金术大师精心教导过的天才，研究出点小东西，非常合理。
    当然了，现在得先了解一下领地的产出，才可以决定如何发展工业。
    阿列克谢快步走向庄园的会客室，身后的文书助理搬着一大堆册子。
    这些册子上的内容他早就翻过多次了，都是领地的各种资料。
    他是真的想为领地做些实事的，领地能够发展，他的能力受到赏识，双赢。
    因此听到修斯的消息，他立刻就带着材料过来了。
    他领女皇的薪水，修斯是女皇册封的伯爵，阿列克谢不认为帮助修斯有什么不对的。
    薪水让他尽职，但对修斯的认同才让他愿意倾尽全力。
    阿列克谢敲了敲门。
    “请进。”
    修斯正坐在长桌前，和阿列克谢打了个招呼，便翻看起了他带来的资料。
    “可否为我简单介绍一下领地的情况？”
    “当然，大人。”稍作回忆后，阿列克谢便开口说道：
    “我们所在的岛屿为卡斯特尔，面积不小，是您领地的重要部分。”
    其他部分只存在于地图与册封书上，基本都在海盗手里。
    “卡斯特尔最北面是个码头，面积不大，现在基本只有渔船停靠。”“我去看过，是个不错的深水港，改造一下可以停泊大型的货轮。”
    “大型货轮？好吧”阿列克谢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这个破岛哪有大型船会来？
    “码头附近就是卡斯特尔的北部平原了，您的庄园在平原东侧，这里是整个卡斯特尔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大多数工坊都建在这里。”
    “都有什么工坊？”
    “主要是酿酒工坊，以前还有榨油的，岛上有很多的油橄榄，可惜橄榄油销量不好，我们这边没有商人会来。”
    “橄榄油？”修斯双眼一亮，这可是好东西，蓝星上地中海的兴衰与它密不可分，甚至在拜占庭时期是修道院和僧侣们的主要经济支柱。
    而帝国对橄榄油的需求并不高，这个国度并没有类似的文化传统，也未曾把这种油与宗教绑定。
    卡斯特尔岛上确实可以产出橄榄油，但在海运并不发达的风暴洋上，这种货物的价值有限，甚至宝石湾的海盗们都宁愿用甜果酒来作为税收，而不是橄榄油。
    但修斯可知道橄榄油的更多用途。
    比如修斯翻找了一下记忆，随后露出了笑容。
    肥皂，穿越者神器之一，制作简便，效果惊人。
    帝国并没有类似的物品，仅凭着这一个产品，就足够他在风暴洋上站稳脚跟，顺便赚个盆满钵满。
    橄榄油制作肥皂并不复杂，修斯脑中就有一整套可以实现的工艺。
    而且他的野心也并不只有那一块块小小的香皂。
    皂化反应，是很多化工流程的基础，只要他能成功建立一条肥皂的生产线，卡斯特尔岛的前途不可限量。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岛上还有些矿脉，种类不少，可惜没有太多开采价值。”阿列克谢回忆了一下“这里离帝国太远，宝石湾的海盗也没有什么冶炼能力，只能就近送到白鸦公国附近，那里并不缺矿石，根本卖不出价。”
    “矿脉的名册有吗？”
    “呃”阿列克谢卡住了“我回去找一下，只有很久之前的记载了，那时还是卡斯特尔第一批居民到来时勘测的。”
    “组织些人手去详细勘测一下吧，以市政厅的名义发布公告，我来给他们开工钱。”
    “好的。”阿列克谢点了点头：“这些矿产大多分布在卡斯特尔的西南方。”
    “西南方阿列克谢，我记得岛上有一座火山是吧。”修斯走到阳台，推开窗子，看向岛屿的西南角。
    那里有着高昂的山峰，下半部分还长满了青翠的树木，上面却是光秃秃的，皑皑白雪覆盖其上，一团像是冰雾一般的云朵盘踞在山峰顶端，遮挡住视线，完全看不见山顶的样子。
    卡斯特尔的气候相当稳定，一年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温暖湿润的，哪怕是最冷的季节，也不过多加件衣服，从来没有雪落下过。
    “海拔每高一千米，气温下降6c，那座山顶终年积雪，这高度可不低啊。”修斯暗想。
    “是的，大人，那是一座活火山，据说数十年前曾经喷发过一次，我听本地的居民们说，在山顶可以看到里面翻滚的岩浆。”
    修斯点了点头，火山可是个好东西，每次火山喷发都会带来大量来自地底的矿藏，怪不得这小岛上有这么多的矿脉。
    而且一般有火山的地方，必定会有硫磺矿，硫磺可是制作火药必不可少的，而火山灰也是上等的肥料，怪不得岛上可以出口甜果酒，如果组织开发，至少在食物方面卡斯特尔是不会缺了。
    (本章完)

 第24章 学校与工厂

    第24章 学校与工厂
    “再开办一所学校，凡是我们的雇工及其家人均可以免费在学校中识字，学校中还会教授一些机械知识和其他学识，白天和晚上下工后都会开课。”
    这意思是要教平民识字？
    阿列克谢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开办学校当然是善举，可是免费传授知识？
    宝贵的知识怎可免费传授，这，这怎能让人明白它们的重要？
    哪怕是皇室出资的孤儿院中，识字依旧是需要付出许多努力才能得到的赏赐。
    何况现在的时间如此紧张，一个月内就得找到应付海盗的方法，哪有余裕去做这种慈善？
    “领主大人，开办学校的事情是否先缓一下，我们现在时间不太富裕”
    “不，这件事拖不得，它比你想的要重要的多，要立刻去做。”修斯顿了顿，又说：“还有记得放出消息，我会亲自去学校中授课。”
    虽然不解，阿列克谢还是点了点头，在自己的笔记上认真记了下来。
    做慈善？修斯当然不是在做慈善。
    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只是把它当作金币一般锁在箱子里。
    而修斯却知道一个合格的工人对工业化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而一个合格的工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识字。
    识字，就能看懂各种知识，就能自己学习，学习才是质变的根本。
    工业的基础从来都不是冒着黑烟的工厂，而是对设备，对机械，对流水线生产有基本认知的工人。
    在现代的蓝星，很多人觉得流水线上的工作完全不需要什么文化知识，可那是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普及了义务教育，是义务教育的知识覆盖了工人最基本的技能需求。
    倘若让一群完全都不懂的人走进工场，那只会是一场灾难。
    当然了，这个时代自有其办法，修斯上一次降临时的工厂主，就没有对工人进行太多培训，工厂依旧可以勉强运作。
    很简单，把工人当成消耗品就可以了，死的人多了，人们自然就能发现这里的危险。
    修斯当然不打算这样，他想开工厂，那就不会仅仅局限于和这个时代的工业品竞争，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掀起工业的洪流，他要做到的要远比这高的多。
    那就需要大量的工程师，大量的熟练工人.这并不会从地里长出来，只能他去慢慢培养。
    而开办学校，就是迈出的第一步。
    修斯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感叹，这次降临的过程还真是曲折，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始慢慢规划着走上正轨了。
    “阿列克谢，我需要你组织一些人手，在岛上建立工厂。”
    阿列克谢对工厂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哪怕在帝国的首都莱茵，这种时兴的东西也只是少数，而且一般都是教会主持的，他还曾见过几家工厂招收工人的告示呢——真奇怪，那里似乎永远都在招人。
    “是的，工厂，岛上的油橄榄这么多，我打算建立橄榄油工厂。”
    “可是，我们卖给谁呢？这里没有商人的。”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修斯微微一笑。
    很简单，他打算卖给海盗。
    海盗们对橄榄油不感兴趣，但他想卖的也并不只是这个，橄榄油不过是他的化工产业链最上游的一环，而这工业的巨兽一旦开始运作.
    卡斯特尔的商品和金钱很快就会堆积如山，恰巧他对武器制造业也略知一二。
    他既有商品，也有武力，海盗？他们会变成风暴洋上最温驯的商人。
    这座岛屿的条件比他想的还要再好一些，修斯有底气快速拉起一整套工业体系。
    “你先回去吧，我之后会和你商量具体的方案的，先把人组织起来，我们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缺人手了。”
    岛上的居民不多，这其实是最让修斯发愁的一点，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变不出人来。
    得想个办法吸引些移民过来，修斯皱着眉头盘算着，这就比较麻烦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很少离开自己的土地，无论是帝国还是其他地方，都是如此。听说北方的白鸦公国正在大面积的向南方迁移，或许可以想想办法.
    “.大人？”
    “嗯？”修斯回过神来，发现阿列克谢正看着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吗？”
    “咳，确实还有些事.”阿列克谢表情有些尴尬。
    “怎么了？”
    “现在市政厅账面上，好像没有钱了”
    “啊？”
    修斯有些傻眼。
    “是这样的”阿列克谢叹了口气，拿过了账册讲了起来。
    修斯所住的庄园，虽然并不是由他建造，但在他来到岛上时已经是有些破旧的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经过了数个月的修缮的。
    修缮庄园本来就很是昂贵，虽然基本上都是修斯自己的口袋中出钱，但市政厅也配合着出了许多人工和建材。
    岛上的产出本来就少，又因为修建庄园抽调了人手，更显得捉襟见肘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是
    “海盗每次来收海税，还会顺便收一批甜果酒？”修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阿列克谢“你该不会是想说”
    “是的，大人。”阿列克谢有些艰难的开口：“卡斯特尔的主要财政来源，其实是海盗们顺便买走的那些甜酒。”
    修斯扶住额头，闭上了眼睛：“我说怎么全是和海盗交钱的册子，我还以为账本是单独存放的，原来这里的贸易就这么丁点儿。”
    开玩笑，这里根本就没有商业。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麻烦，虽然修斯一时拿不出钱来，不过这个时代的领主自有办法——赖账。
    是的，赖账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方法，只要先征召领民做工，工钱先欠着，就能让领地上的人动起来啦。
    他毕竟是领主，贵族领主，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哪怕真的明说了不给工钱，领地上的人们依旧得骂骂咧咧的来给他做工，虽然他们名义上是自由民。
    自由民怎么可能真的自由。
    但想了想修斯还是放弃了赖账的想法，一方面是他不打算透支自己的信誉，另一方面是——
    “我们不能赖账，恰恰相反，所有的薪水要足额准时发放，如果财政困难可以把薪水定低些，但绝对不能不给。”
    阿列克谢皱了皱眉，想要劝说一下，现在是领地发展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哪能为了展现仁慈浪费宝贵的财富？
    “阿列克谢，财富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展示它真正的作用，堆在箱子里它和废铁没有任何区别！”
    修斯站起身来，快速的踱着步：“卡斯特尔的商业活动近乎停滞，如果我们只想在这里当一辈子领主，收几筐咸鱼作为税赋，那自然无所谓，可倘若我们想要调动起整个领地发展，那就必须展示我们的公信力！”
    “贴出公告，并派人挨家挨户通知，我们的雇工永远不会欠薪。”
    “如果没钱了，你去找康纳，从我的私库里支取就好，有钱拿钱，没钱了也还有些能换钱的珠宝。”
    修斯咬牙切齿的说。
    阿列克谢有些吃惊的看向自己的领主，他双手撑着桌子，脸上的肉疼表情不似作假，可目光却灼热又坚定。
    “看着吧，阿列克谢，金钱一旦流动起来，便有了魔力。”
    (本章完)

 第25章 建立工厂

    第25章 建立工厂
    一箱又一箱的钱币从庄园的库房中搬出，一座又一座建筑在卡斯特尔拔地而起。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领主不知发了什么疯，开始招募人手建起了工坊。
    哦，他们管那个叫“工厂”，可对岛民们来说，不过是大一点、布局奇怪一点的工坊而已。
    那位总管老爷带着工程队在平原区勘测，圈地，用不了几天一座厂房便能搭建起来。
    原先的岛民们为了缴纳海盗的海税需要上交渔获和酿制果酒，现在却忽的停了下来，空出的人手们大多被招进了工程队，除了厂房之外据说还有搭建学校，一时间整个岛上几乎都在动工。
    很多岛民都有些不习惯，他们世代居住的小岛，仅仅几天没去过的地方，再去时就有些不认得了。
    这么多的工厂，建了要做什么呢？
    岛民们不知道，但他们也不介意——虽然领主强制征召了他们，但他居然愿意为此付钱！
    卡斯特尔几乎没有什么商业，原始的以物易物就能满足岛民们大多数的需求，可他们想要靠自己的手赚到哪怕几个里奥的硬币，那可就难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不会需要用到钱，所以岛民们兴高采烈的放下了手里原本的活计，成为了领主的雇工。
    雇工们有了钱，岛上的人们忽的发现自己好像富裕了起来，哪怕出海的渔民，都发现越来越多的人们愿意钱买鱼了。
    钱币在岛上流转了起来，而且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富裕了起来，有钱了后又渐渐愿意把多余的钱出去。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渐渐充满了干劲，他们觉得自己的生活在渐渐变好。
    “钱只有流通起来才有价值，否则只是等着生锈的废铁罢了。”
    阿列克谢第一次听到领主如此说时还不理解，现在才知道这是何等的智慧。
    领主丝毫不吝惜金币，他的市政厅也拿出了所有库存建材，外加不用给海盗纳税而空余出的人手，三者加在一起如同产生了化学反应，让卡斯特尔整个岛都高效的动员了起来，一片欣欣向荣。
    这就是领主大人的计划么。
    阿列克谢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莱茵，被称为帝国明珠的首都莱茵，那里也是这么欣欣向荣——不，或许莱茵也没有这海岛上热闹。
    他感叹一声，看向眼前的工地。
    几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凑过来。
    参与建设的都是岛民，多是些渔民，他们不懂什么工厂，只是闷头干活。
    可其中也有些被征召的酿酒工匠，他们可是在工坊呆久了的，眼前的工厂让他们感觉有些.奇怪。
    “老爷，这边空着是准备放什么啊？”一个工匠堆满了笑容，小心的问向阿列克谢。
    “这边.就是普通的通道。”阿列克谢瞥了一眼图纸。
    “通道？”匠人愣住了“为什么要建这么宽的通道?”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完全用不到啊？”
    “这可是工厂，所有的建筑尺寸都是有要求的，你以为是胡乱搭建的小作坊？”
    阿列克谢摇了摇头，他原本也觉得这些尺寸要求有些多余，直到他开始把榨油用的碾盘运进去——标准尺寸的通道刚刚好能让这些器具通过，通道宽一分则浪费，窄一分就挤不进去了。
    本以为这不过是恰巧，但这样的恰巧越来越多之后，阿列克谢才渐渐察觉，修斯给他的图纸都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
    他制定出了几种尺寸标准，这些标准看似多余，但倘若需要用到，不需要去现场测量就可以立刻得知。
    比如修斯现在在庄园里，可是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工厂一天大概能运进运出多少货物，多大的箱子可以刚好进去房间的门，如果要新加设备，那需要什么尺寸。
    阿列克谢曾就这点问过修斯，他的领主笑着告诉他，这叫标准化。
    标准化，真是神奇的词，明明没有任何超出阿列克谢理解的东西，却让一切瞬间变得井井有条。
    感慨一声，阿列克谢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的工地上。
    橄榄油工厂已经基本建好了，其中的工艺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用石碾将油橄榄榨出油来。
    阿列克谢注意到，并不是所有的厂房都运进了各种榨油用具，有的直接就是空着的。他猜测领主大人是想用来制造其他东西的。
    具体做什么，他有一些猜测。
    修斯给他的任务并不只有建立工厂，还有勘探矿物——他可不认得什么矿。
    于是阿列克谢找到了铁匠铺，那里的铁匠虽然称不上矿物专家，但知道的肯定比他要多不少。
    结果
    “不行，我这边忙的很，近几天都不行。”
    铁匠一口回绝了他。
    “这是领主大人的”
    “你这是领主大人的活，我这也是！”那个壮硕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前两天领主大人派人找上门，说让我打造一个什么锅炉的配件，喏，就是那个。”
    阿列克谢顺着铁匠的指示看向了铁匠铺内部。
    “嘶！”
    倒吸了一口炉火的热气，他被惊到了。
    那里堆着一堆看不出用处的杂乱器件，但其中的精巧哪怕是他一个外行也能看的出来。
    “领主大人图倒是画的不错，尺寸也标注的非常清晰，就是这东西都太古怪了！”
    老铁匠皱着眉头看着。
    “而且要的又多又急，我这几天把炉子都快要踩冒烟了，哪有空跟你去看什么矿脉！”
    阿列克谢只得失望的回来，先把工厂建起来再说。
    新建的榨油工厂还好，甜果酒工坊的改造遇到了不少麻烦。
    那些工坊大多又破旧，又杂乱，甚至不少都脏兮兮的，看着就令人作呕。
    修斯亲自来看过这些工坊，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按他的经验来看，这些地方这么多年没有失火，纯属运气好，倘若把这个地方改成大规模的工厂，他是真的担心一把火全部完蛋。
    这些工坊暂时保留，以后卡斯特尔建设起来了再拆也不迟。
    何况
    修斯敲了敲简陋的墙壁。
    岛上矿产不少，他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把水泥搞出来。
    那时建筑速度比起现在会是一个飞跃，现在这些工厂不过是过渡用的，将来也会拆掉。
    而且水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怎么畏惧海水。
    海盗是吧，猜猜我建炮台的速度会有多快？
    工业化一旦开始，发展速度会越来越快，一个良好体系自发的优化与革新，会带动整个卡斯特尔的发展的。
    到时候他只需要定一下大方向就可以，轻轻松松等着领地发展，铁与火的洪流平推这个普普通通的奇幻世界。
    只要他提供一个健康的上升渠道，甚至会被革新派拽着往前走。
    哪怕是帝国，也不过是只大些的蚂蚁罢了，至于他们会不会成为敌人？
    呵，没有见识过工业爆发的人们，恐怕看到这个工业巨人就会疯掉吧。
    他甚至不需要派出军队，只要简简单单的倾销商品，他们自己就会崩溃。
    哦，或许会有些拼尽全力的临死反扑，看着他们撞碎在时代的车轮下，应当是不错的消遣吧。
    (本章完)

 第26章 女妖们，学化学吧

    第26章 女妖们，学化学吧
    在阿列克谢从工地上东奔西跑的时候，修斯正在自己的实验室中折腾着。
    顺便一提，他在前几天把这里正式定名为了化学实验室，并制定了各种规矩，比如不允许仆人们无故靠近，如果着火了如何处置，如果爆炸了如何处置。
    听得老康纳眼角一抽一抽的，他多次想劝修斯放弃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想起这是炼金术师的工坊，最后又闭上了嘴。
    康纳对炼金术师了解不多，他只知道最重要的部分：这玩意极其赚钱。
    任何领主对待炼金术师的态度都是：供着。
    哪怕是皇室，对待炼金术师的态度，比之贵族也是只高不低，要知道那位女皇大人曾多次惩戒过大贵族们，却丝毫没有对付炼金术师的意思。
    毕竟贵族死掉后找人替换容易，炼金术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宝贝。
    于是康纳的建议，也从“不要搞这么危险的东西。”变成了“危险的部分能不能让别人来做？”
    至于答案——
    “当然不行，事实上化学实验室最危险的，就是让什么都不懂的人进来。”
    不过说归说，他其实还是有些许意动的。
    培养一个化学知识足够的人才需要极长的时间，这也意味着需要很高的忠诚度，而且化学实验相当危险。
    这些条件加在一起，修斯恍然发现，他似乎有一个好的选择。
    报丧女妖。
    这些女妖们对他相当忠诚，不惧危险，更妙的是她们本身也非常强大，她们这些报丧女妖，肉体强度让他感到震惊。
    对于人类来说致死的冲击力，对于报丧女妖来说也不过是勉强到了开始受伤的程度。
    想想也是，他们如此巨大的身躯，必然需要更加强大的身体素质支撑，个子高一截，力量却是指数级增长的，而力量又同时意味着灵活性与肉体强度。
    他猜测报丧女妖的骨密度都应该比人类高不少。
    怪不得明明数量稀少，拼死爆发下却能打得鱼人氏族节节败退。
    如果这是在曾经的电脑游戏中，他一定立刻给报丧女妖们安排上化学课程。
    可惜女妖们并非一串冰冷的数据，她们是生灵，有着自己的喜好，她们居于大洋底端，虽然名义上是他的领民，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牵扯。
    嗯，艾什除外，她和修斯签订了共生契约，以后只能一直在卡斯特尔了，无法分开太远。
    说起来海底也没法做什么化学实验，他的学生或许只有艾什一个了，也不知她对化学有没有兴趣。
    摇了摇头，这些都太遥远。
    “康纳，岛上既然有火山，那就搞些硫磺矿石来吧，这玩意几乎必定伴随着火山出现，数量也不必太多，我只拿来实验用。”
    硫磺？
    康纳有些印象，小批量的话应当可以买到，他点了点头。
    “另外我需要一批实验用的瓶瓶罐罐，我回头给你画一下，你看看能不能找工匠做出来，贵一些也没关系。”
    想了想，修斯又补充道：“我记得庄园里有不少瓶，实在不行拿那些也能凑合一下，我好像还有几个玻璃杯子？”轻叹了口气，修斯开口：“融了吧。”
    “我，我去问问工匠能不能做到。”康纳面色有些复杂，那些东西都称得上是艺术品，现在要把它们当成材料来用么？
    好吧，这是为了炼金工坊的牺牲
    “橄榄油工厂怎样了？”
    “一切顺利，已经有一批橄榄油成品了。”
    修斯点了点头，不出意料。橄榄油用的完全是旧的工艺，主要这玩意实在没什么可改进的，就是用碾盘把橄榄榨出油来。
    改动力？
    没有材料学基础，蒸汽机造不出来啊.
    这其实是他现在面对的主要困境之一，他脑海里明明有无数的图纸，可在这个世界上就无法落到实处。
    比如蒸汽机，他如何解决公差问题？
    机械结构牵一发而动全身，精细程度不够的话，强行制作只会酿成惨剧。
    手搓蒸汽机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需要大量的制作零件，然后从中找出刚刚好能对得上的，如此一点一点装出整个设备。
    蓝星上他的祖国当年发展工业就曾经用过这个办法，但那需要相当的基础工业人数。
    换言之，他连铁匠都只有那么一两个，这种做法纯属做梦。
    “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说起来，学校的建设也拖不得，阿列克谢一直在忙着建工厂吧，回头和他说一声。”
    学校其实是修斯最重视的一部分，现在的橄榄油工厂其实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真正让工业开始发力，靠着现在这一批文盲工匠绝对不行。
    而且学校也不能只培养合格的工人，工程师，研究人员，这些一个都不能少，一旦出现断层，将来的发展就会卡住，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迹上是打基础。
    “还是时间太紧啊。”
    海盗那边下个月就得拿出东西来，反正橄榄油是肯定不行的，修斯虽然早就做好了计划，可时间依旧紧张，现在橄榄油工厂开起来了，肥皂却只停留在他的实验室中。
    实验室制备和工业流水线生产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接下来需要试着让工匠们上手操作，确保每个环节都没问题了才可以开建工厂。
    这和已经形成产业的橄榄油完全不一样，是新的技术。
    他倒也没打算用肥皂去和海盗打仗，这东西只是一个过渡产物，但却依旧重要——他在试着建立一个工业化流水线。
    小作坊和工业化永远差着十万八千里，哪怕能手搓出再精密的钟表，帝国依旧算不上工业国。
    工业化、标准化，这些东西才是修斯面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底气。
    而肥皂工厂，不过是为了实行这些而迈出的第一步。
    成功建立流水线，建立标准化流程，那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利起来的。
    “硫磺尽快买来，接下来是硝酸，硫酸，化学工业的车轮要开始缓缓转动了，就从这个简陋的实验室开始。”
    修斯的眼中满是期待的光。
    (本章完)

 第27章 女妖与血肉魔法

    第27章 女妖与血肉魔法
    从化学实验室出来，修斯找上了他的文书总管。
    “大人，工厂的建设还算顺利，您知道的，橄榄油甚至已经有了些成品。”
    “但学校的话您打算重新建些房子，还是”
    “先找些空房子吧。”
    学校的重点还是在于老师，修斯本想让阿列克谢手下的文员们来教导，但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对那些文员们的影响力并不足够，而且这些帝国培养的公务员未必愿意去教那些平民。
    他们大多是些底层贵族中继承不到家产的私生子，商人的子女，是离平民最近的上层阶级。
    根据修斯的经验，这个阶级的人对平民的敌意是最大的。
    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阶级，或者本身与平民的区别就只剩下了个名头，因此比起上层贵族，他们更加努力的试图让自己与平民“不一样”。
    就像他降临前这具躯壳的原主，私生子修斯，他就在拼命的维持所谓“贵族风度”，包括每天复杂繁复的礼仪，哪怕来到了这小岛都在坚持的下午茶与读书。
    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因此让这些底层文官去给平民当教课老师，估计结果会相当糟糕。
    修斯目前的打算是从他的仆人中挑选。
    他的仆人们大多都是平民出身，只有大贵族们才能让身边的仆人也有贵族身份，修斯说到底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
    他的仆人们由于跟随者他，是有相当部分识字的，能够识字，这就基本满足了他的要求——
    是的，修斯对学校的基本教学要求只有识字。
    能识字，就能看明白基本的标识牌，能有着最基本的工人素养。
    再往上是培养工程师还是培养学者，他都打算列为进阶课程。
    进阶课程他打算自己上手去教。
    是的，全校老师就他一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打算教的虽然是最基础的物理知识，但这个世界上拥有完整知识体系的人，除了他恐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嗯，除非有其他的穿越者。
    他打算由浅入深的教一些基础的理工知识，再往上的，他只提供书籍，让学生自己去研究吧。
    想不到吧，比高数更难的是自学高数。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要做的是通识教育。
    “你就找好房子就可以，然后告知岛民们免费上学的政策。”
    “嗯，所有雇工及亲属识字课免费，进阶课程只需缴纳很少的费用。非我们雇工的其他岛民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钱。”
    “这件事要挨家挨户去说，确保整个岛上每个人都知道它！”打发走了文书总管，修斯想了一下，他决定去看看报丧女妖们现在的状态。
    “我要去书房一趟，从今日起，我就在书房办公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书房。”修斯向门口的管家吩咐到。
    报丧女妖的事情暂时他还不打算公开。
    康纳点头应下。
    修斯一路顺着楼梯走到了书房中，他装模作样的指挥着仆人把各种岛屿的文书资料和历年账册都摆在桌子上，吩咐其他人不得入内，随后亲自关上了门，然后轻轻将门栓反锁。
    书房的面积不大，修斯绕着走了一圈，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严实，随后点亮了一盏提灯，走到了壁炉边上。
    这里的壁炉中有一条密道直通大海，上次夜游时他就从这里去见的艾什。
    那时她还是肿胀怪物。
    修斯笑着摇了摇头，用墙上挂的长柄斧推开了暗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一路下到最底，看着眼前的海面，修斯闭上双眼，轻轻催动心底的共生契约。
    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回应，海面中渐渐出现一团阴影，随后“哗”的一声，那阴影破浪而出。
    艾什低头看向站在礁石上的修斯：“我的领主，您在呼唤我。”
    海水从她银白色的长发间落下，又在她布满了细密鳞片的蛇尾上滑入海中。
    仿若白银铸造而成的躯体，又经过了精心打磨，有种难以形容的协调美感。
    带着些许金属质感的鳞片与皮肤，让修斯想起了抛过光的板甲，昏暗的提灯映照下，覆盖着一团光晕，冷硬又圣洁。
    修斯不自觉的愣了几秒，他还是第一次在陆地上看到艾什的样子，她高大的身材仿若一具神像，流线型柔美的身体线条又让她不那么具有非人感。
    报丧女妖，只有站在她面前才能感觉到那种压迫感，倘若她六只手中各拿着一柄武器，从敌军中向着自己冲锋而来
    这个名字还真是恰当，她们的出现即是鸣响的丧钟，于战场告知敌人的死期将至，随后用庞大的身躯碾死挡路的蝼蚁。
    报丧女妖，告死天使，这样的战士愿为自己而战，想到那些场景，修斯感觉血液都沸腾了一瞬。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低头思考了片刻，随后开口问到：“艾什，你是否不能离开这里了？”
    艾什的眼光流转，她低垂着头“我的.领主，签订了共生契约便不能离开太远的，我通过和您的契约，得到了在陆地上生存的能力，除非您与我一起，否则我无法再回到溟渊了。”
    她犹豫着想说些什么来表明自己的意志，却被修斯挥了挥手打断了。
    “如果离开太远会发生什么？我记得当我昏迷时你自己试着深入过溟渊。”
    “会不停丧失生命力，离开的越远，时间越久，损失就越多。”
    原来如此，修斯点了点头，怪不得她那时没有直接到达溟渊底部解除那种肿胀状态.等等，不对啊！？
    “那你这次上来怎么没有”修斯比划了一个鼓胀的动作“我看你全程都是现在的样子。”
    “那是血肉魔法，领主大人。”艾什轻轻的说，语气有些沉重。
    “血肉魔法也是我们的天赋能力之一，它可以让我们在糟糕的环境下，或者身受重伤时，依旧保持活力。我们用它对抗水压，倒也可以勉强生存，只是一刻都不能停下，倘若没有契约者，血肉魔法停下的瞬间就是死亡降临的时刻。”
    (本章完)

 第28章 绝境

    第28章 绝境
    “我从您的契约中获得了在陆地上生存的能力，因此只有中间一小段的海域需要激活血肉魔法，我们上来时又是快速上浮，所以您没有感受到契约抽取的生命力。”
    也就是说，只要下到溟渊中一次，就可以用血肉魔法强行维持正常状态了？修斯明白了，怪不得当年的报丧女妖们会认为自己的族群是受到了诅咒，当时应该还是有正常的女妖在的，可她们只要一旦停下血肉魔法，就会立刻变成肿胀怪物，乃至爆体而亡。
    而后来新出生的女妖们，则根本就没有机会潜入溟渊，生来就是肿胀怪物的样子。
    报丧女妖渐渐消失，受诅咒者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
    直到修斯带领她们回到了溟渊中。
    “所以你的族人们都怎样了？新的家园还好么？”
    “不太好。”艾什皱了皱眉头“过去我们只听说溟渊是生命的禁地，在您的教导下，我们知道了水压，本以为是水压让其他生物不敢逼近，但后来”
    说到这里，艾什有点卡壳，她用六只手尝试着比划了一下，效果不是很好。
    “里面有敌人？”修斯试探着问。
    “不只是敌人，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存在，它只要经过我们附近，我的族人们就会感到压抑，恶心，失控，疯狂.”
    “可以驱赶吗？”
    “不行，我们看不到它。”
    艾什想了想，又开口说：“领主，我们曾听闻溟渊被污染了，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家园，而且我们所在的地方也不是溟渊的最深处，没有人知道溟渊到底有多深，那些污染，似乎就是从下面传来的。”
    污染？
    “污染是什么意思？”
    艾什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过这种说法，我也不懂。”
    修斯抿紧了嘴，他不太理解到底什么是污染，仅从字面上看，是环境中混入了一些有害物质，导致正常情况被扭曲以至于无法生存。
    可什么称得上是有害呢？
    确实有很多东西能致幻，导致恶心等症状，但这些东西都更接近于“物质”。
    而在艾什的描述中，她的族人们遭到的污染，则更接近于“活物”。
    是某种生灵变成了污染源，还是污染“活”了？
    如果污染活了过来，那它是会寻求食物，还是会寻求.污染更多的生物？
    修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现在的气温明明并不冷，但他却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来自深海之中的阴冷视线。
    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让报丧女妖们继续处在“污染”中，会出大问题的。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艾什，能不能让报丧女妖离开溟渊？”
    艾什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只有溟渊才能有如此深的水，如此大的水压，只要上来了，我们必须时刻维持血肉魔法，那.”
    那就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修斯在艾什眼中看到了一抹坚定，她大概是宁愿死在溟渊中，也不愿再变成肿胀怪物般的受诅咒者了。
    可溟渊之下，报丧女妖们的状态明显是在越来越糟的，总会有一天，她们会越过某条界限，彻底被“污染”同化。修斯在原地踱着步，一个个方法在脑海中出现随后又被他否定，报丧女妖们的生存环境要求太高了，他上哪找那么高的水压？
    水压，水压，水压
    修斯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艾什漂浮在海上的样子，猛的拍了一下额头。
    他怎么忘了还有共生契约这一条路。
    “你们可以通过契约，来岸上生存吗？”
    艾什表情暗淡了些：“我们可以和岸上的人类签订共生契约，抽取生命力来维持血肉魔法，但.每个海妖提供的契约都是一样的，可另一方却各不相同。”
    修斯吃了一惊，仔细询问下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共生契约在签订时，将双方摆上了天平的两端。
    报丧女妖们提供的能力是固定的，和每个报丧女妖签订契约，得到的能力都是一致的。
    而天平另一端的共生者，提供的契约能力却是随机的，随机获得对方的某种能力。
    据艾什所说，她还从未见过两份一样的共生契约，哪怕对方都是同一种族。
    艾什和修斯签订的共生契约，为艾什提供了在陆地上生存的能力，但另一名报丧女妖，和其他人类签订共生契约，获得的就是其他能力。
    同样获得在陆地生存的能力概率接近于零。
    “所以你当时”修斯想到了什么，有些吃惊的问。
    “是的，领主大人，当时我的想法是签订契约后立刻回到族人之中，告诉她们水压的事情，随后解除契约。”
    “解除契约你会怎样？”
    “死。”艾什干脆的回答“随后我的所有生命力会通过契约传递到您的身上。”
    修斯睁大了双眼，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艾什这般的决绝，当时签订契约时他还觉得像个骗局，只是因为他有降临于躯壳的异能才放手一搏。
    没想到对方更是毫不犹豫的决定牺牲自己，倘若不是运气好，正好随机到了在陆地上生存的能力，艾什那时的离开就是永别了。
    然后溟渊之下或许会多一个新的种族，将他作为神明崇拜，他却丝毫不知情，继续经营他的卡斯特尔岛。
    这是命运么？修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这宿命一般的巧合中，依旧忍不住迷茫了一瞬。
    定了定神，修斯再次问道：“那其他的女妖能和我签订契约吗？”
    艾什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哀伤：“您的肉体太过孱弱了，仅仅是签订了契约就昏迷了，如果我和另一位女妖同时抽取生命力，您一定会死掉的。”
    女妖们并没有试过多只女妖同时与一个契约者进行契约，主要是她们之前能契约的只有鱼人，鱼人也相当孱弱，一只女妖就有可能抽光所有的生命力，更别说多只女妖了。
    而人类.艾什并不想贬低人类这个种族，她的领主修斯是她见过最博学，最仁慈的存在，甚至可以比肩神明，可单论肉体强度，生命力的旺盛程度的话.
    人类可比鱼人还要弱小一些。
    (本章完)

 第29章 帝国与教会

    第29章 帝国与教会
    艾什甚至都在刻意避开可能受伤的行为，她担心自己伤势严重时会把修斯直接通过契约抽干生命力。
    看着艾什的表情，修斯猜到了答案，他想了下后开口问道：“你说契约是绝对平等的，那也就是说，我受伤后你也能给我提供生命力？”
    艾什点了点头，共生契约其实更适合的情况是两名战士在战场上一齐杀敌，无论谁受了伤，另一方都可以瞬间提供大量的生命力。
    这样每个人都相当于两条命，容错大大提高，报丧女妖是天生的战士，她们也是凭借着这种能力在七海之底征服四方的。
    可惜溟渊已被覆灭，现在仅剩的几个入口也布满了污染，当年和女妖共生的种族也不知去了何方。
    昔日的辉煌只剩下了传唱中的旧日歌谣。
    艾什有些出神。
    “艾什，你去一趟溟渊之底，去看看你族人的状况吧，如果不容乐观，可以先带上来，我记得她们短时间离开深海还是安全的吧？”
    艾什点了点头，虽然共生契约让她不能远离修斯，但那条通往溟渊海底裂缝距离卡斯特尔岛并不远，她有把握在生命力快速流失前返回。
    修斯看着艾什缓缓潜入海中后，也顺着溶洞走回了庄园。
    他有一个想法，但还需要一些验证.
    走回书房时，修斯小心的检查了一遍屋内的布置，确认没有人动过后才走向了房门。
    拉开房门时，他下意识的觉得手感不太对，从共生契约中得到的感知能力隐隐约约让他觉得似乎门对面有什么存在。
    应当是血与肉构成的身躯，正在向这边倒来要闪开！
    然而他此时已经拉开了房门，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却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打开的房门后，一个贴在门后的身影向着自己倒了过来。
    “佐伊？”
    修斯眼神冰冷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女仆，他在最后一刻还是成功的躲开了。
    向后退了几步，修斯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对方没有什么武器后才开口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佐伊摔的头晕眼，捂着有些摔红的鼻子，抬起头时眼里满是泪：“我，我给您送下午茶”
    修斯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虽然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了，托盘上的瓷器和茶点依旧没有洒。
    她摔倒的时候还能保持着托盘的稳定？那还真是敬业。
    “我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回应，就有些担心，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对不起！”
    修斯回忆了一下，确实下午茶一直都由佐伊来送，没什么不对劲的，他来了之后一直都在处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早把什么茶点忘在脑后了。
    于是他放缓了语气：“以后不必送茶点来了，我在书房中工作时会比较.专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是正常的，告诉康纳不要在我工作时打扰我。”
    佐伊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随后才意识到现在的样子不太礼貌，她赶紧站起身，把长裙稍稍整理一下，把茶点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退出屋子。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太好。”修斯暗中想着，他在书房中长期不出现还是太容易被发现了，可他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不知道这些仆人管家中谁可以信任。何况报丧女妖这个族群，无论是从名字还是从外形，都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他来自蓝星，自然没有什么迷信，可这个世界的人们未必就能接受。
    说起人类对异族的态度，这正是修斯此次上来的目的，他打算去教会探探口风，一般来说如果教会能够接受异族，那么说服领民们接受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是不知道教会的态度如何说实话修斯对此有些悲观，要知道他上次降临就是被教会的人杀死的。
    想到这里他还是恨的牙痒痒，烛光会是吧，他一定会复仇的。
    唉，修斯忍不住叹了口气，烛光会是帝国的国教，在帝国之内找不到其他的教派，他想换个更温和些的教会都没办法。
    不过听说女皇和教会的分歧越来越大了，将来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总之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吧
    “佐伊！”门外刚刚走出的女仆闻言探出头来，看向屋内的修斯。
    “让康纳准备马，我要去教堂一趟。”
    “好的。”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转身快步顺着走廊离开了。
    修斯则是回头看向了书架，他准备找几本教会的典籍翻翻——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对教会基本上没什么了解。
    简略的翻了翻后，修斯就和管家康纳一起骑着马赶往教堂了。
    康纳对教义的了解也不多，但他知道教会对世俗事物的态度。
    “一般来说教会完全不参与领地上的任何事务。”他回忆了一下向着修斯开口“修斯老爷，您怎么会想起他们了？”
    “卡斯特尔毕竟有一所烛光会的教堂，既然如此不如早做了解的好。”修斯含糊的说到。
    一般来说教会对异族这种事情应该是最激进的，他还是先了解一下为好。
    “听说现在帝国的审判表决中，教会不再有席位了。”康纳斟酌的说道，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自己的领主，女皇对待教会的态度。
    毕竟他的领主名义上还是女皇的封臣，这种事情是需要知道的。
    审判表决？修斯知道这是类似法院的地方，帝国议会下辖的书记庭中会对犯人需要承受的刑罚做出表决，当然这是基于帝国神圣宪章之上的，可一个席位毕竟意味着相当的影响力。
    当年女皇继位之前，审判表决还由贵族和教会共同把持，现在教会被踢出去了，而贵族的影响力也逐渐式微。
    中央集权啊，这是一个帝国上升期的表现，修斯暗中点头。
    “那么教会的反应如何？”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康纳顿了顿“教会只有一些名义上的抗议，实际却几乎没有任何动作。”
    修斯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

 第30章 克洛伊

    第30章 克洛伊
    教会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口头上抗议了下？
    这不对劲，这相当不对劲。
    要知道教会可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烛光会作为帝国的国教，历史甚至比帝国本身都要久远。
    而教会对帝国各地的控制能力，完全不在皇室之下，哪怕卡斯特尔这样的小岛，也有教堂的存在——这里的教堂可不是新建的，在海盗管理这里时，烛光会的手就已经伸了进来。
    而很多偏远地方，耕种的农夫们未必知道帝国的皇帝是谁，但却知道隔壁小教堂里有几名神甫，几名修女。
    无论如何，教会的反应都不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该做出的，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了，老爷，就是这里。”康纳拉了下缰绳，停在了教堂的院子外面。
    修斯拉住马，抬头看向了眼前的教堂。
    这是一栋高高的尖顶建筑，除去顶上的金属标识还勉强算是新一些之外，整栋教堂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简单点说，就是已经相当破旧了。
    “老爷，这里原本是有一位主教神甫的，后来他意外病故了，教会也没再派人过来，如今只有一名修女在打理日常事务。”
    主教神甫其实就是偏远地区的教堂主理人，在教会的体系中属于第三级，一般的小教堂主教和教会的联系都不多，现在教会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都是两说。
    修斯的目光落在教堂碎裂的玻璃和里面草草钉上的木板上，不置可否的走了进去。
    他来到这里并没有提前告知，自然也没人迎接他，走在路上，看着院子中种着的菜地，修斯居然莫名有些亲切感。
    稍有破旧，但却打扫得很是干净整洁，让他想起了蓝星上的老家房子。
    可惜那已经是不知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推开教堂的大门，腐朽的门栓发出吱吱的声音，里面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有些着急的说道：
    “别推！往上提一提门再推！这样会把门板推下来的。”
    一个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女孩小步跑了过来，瞪了修斯一眼，抬着门板往旁边挪了挪。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嗯？你是？”
    女孩把门板卡在了一个三角形的木块上，这才双手掐着腰看过来。
    随后她眼中露出了些许迷茫，上下打量了一下修斯二人精致的衣着，在修斯领口的纹章处停了停，愣了一下。
    随后她想到了什么一般拍了下手，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那个新上任的领主，嗯.”
    “修斯。”
    “对对对，修斯，我听来告解的人们说过，你曾说你要传授知识给他们，不收钱。”
    随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掐着腰质问的样子似乎不太合适，赶紧放下手，并拢了双腿，不着痕迹的把沾着泥的小皮鞋向后藏了藏。“领主大人，很高兴，嗯，很荣幸你您能来教堂告解.”她努力压细了嗓音，尽量表现得柔弱一点——起码不要太凶，要千万注意不能把这新来的领主吓跑了，毕竟
    “您是来送.捐款的吗？”
    当然不是，快滚，我都要穷死了。
    “是的。”修斯优雅的笑了笑，示意康纳掏出钱袋，在他肉疼的目光中数出几枚钱币递给了眼前的修女。
    修女本想立马伸手去接，犹豫了一下才回身拿过一个册子先进行了记录，随后才接过了钱。
    “感谢您对教会的支持，黑暗中的烛光会永远指引您前进的道路，愿您无所畏惧，追逐光明。”修女十指交叉，向修斯行了一礼。
    看着眼前一脸正经的少女，修斯有些好笑：“教堂里现在就你一个吗？”
    “还有一位助理神甫，不过他之前受过伤，没有办法主理教堂事务，所以您有事都可以来找我说。”她抬起头“我的教名是克洛伊。”
    克洛伊，风暴中的海燕，出自描述创世神话的七十二行长诗，很少有人会把这个词作为自己的名字，它本身就带了些悲剧色彩，海燕一生都在追逐风暴，最后于风暴中永眠。
    修斯笑了笑，不置可否，在教堂中踱了几步，看着虽然破旧却被擦的干干净净的长椅，向克洛伊询问：“教堂现在都进行什么活动？”
    “活动？”克洛伊困惑的歪了歪头“现在教堂就只有我一个.两个人，如果能凑齐人的话，会做一下礼拜，你知道的，这里的信徒基本都是渔民，他们靠天吃饭的，天气好需要出海捕鱼，过不来的。”
    “我记得岛上似乎酿制甜果酒的工匠们更多？”
    “是的，但他们要稳定的多，岛上从来不缺酿酒的果子，只要努力就能酿出酒来，命运可以自己掌控，来教堂做什么？”
    修斯吃了一惊，转头看向了克洛伊，少女的一脸的无所谓：“这是事实，先生。”
    修斯是真的没想到这位修女看得如此透彻，确实，人们只有在面对完全无法控制的事物时才会去祈祷，医院中将死的人们往往更加虔诚。
    这也是为何教士往往还会兼职医生的原因之一。
    可这话从一名修女的口中说出，多少还是有几分怪异
    修斯深深的看了克洛伊一眼，略过了这个话题：“有没有讲解教义的活动？”
    这是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他对教会的了解不多，不妨先从教义入手，看看教会是如何描述异族的，这基本能代表他们的态度。
    “教义.”克洛伊面露难色，轻轻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只是一名修女，对教义其实了解不多，平时也就听听人们的告解，维系教堂正常运转而已。”
    “教会里不是还有另一名教士吗？我记得是名神甫？”
    能被称为神甫的，至少都是第二级的教士，他们基本上必定通过了教义的相关考试，对于经文还是有一定理解的，讲解教义不是轻轻松松么。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特洛伊有些迟疑的说。
    忽的教堂里侧的门响动了一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打开了房门。
    修斯的目光在他身上的神甫长袍上凝住了。
    (本章完)

 第31章 告解室中

    第31章 告解室中
    这身长袍让修斯很是熟悉，毕竟他几天前还眼睁睁看着身穿同样长袍，浑身机械造物的教士将他杀死。
    冷静点，修斯，深呼吸。
    修斯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向着那位教士微微颔首，随后看向特洛伊。
    “这位是凯斯奇修士。”克洛伊的话语不知为何有些僵硬，她贴近了修斯，在他耳边小声开口说：“他之前头部受过伤，无法说话了，有时候行为也有些古怪。”
    听着像是颅脑损伤，怪不得无法主持教堂事务，修斯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也影响不大，他并不是真的想来学习什么教义，只是想知道教会对异族的态度，让这位教士推荐些典籍就好。
    克洛伊忧心忡忡的看向两人。
    修斯含蓄的微笑了一下，走上前伸出手：“您好，凯斯奇修士，我是此地的合法领主，帝国的边境伯爵，你可以称呼我为修斯。”
    他的语速刻意放慢了些。
    凯斯奇修士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他的话语，随后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摆了摆手。
    大概是想表达他不能说话吧。修斯没有多想，和他握了握手。
    下一刻，修斯低下了头，他的眼角抽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
    站在一边的康纳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克洛伊，她刚刚只向修斯介绍了凯斯奇修士，但没有向对方介绍修斯，这在贵族中是很失礼的行为。
    但她一直都是有些大大咧咧的表现，又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修女，用贵族的礼仪要求她未免太过严苛了些。
    康纳并不是不讲理的人，觉得克洛伊并不是故意的，所以也丝毫没有打算指责她。
    嗯？
    康纳忽的发现克洛伊的双手攥紧了拳头，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哦，想来是担心凯斯奇修士在修斯眼前出丑吧，老管家没多想，收回了目光。
    修斯也调整好了表情，转头微笑的看向克洛伊：“这里是可以进行告解的对吧？”
    “是的！当然可以，我带您去告解室。”克洛伊松了口气，走上前带着修斯前往了教堂里面的房间，路过凯斯奇时顺手推着他去了另一个侧门。
    修斯冲着康纳点了点头，便跟着克洛伊离开了。
    两人一路顺着走廊七拐八绕，来到了一间房门前。
    克洛伊示意修斯自己进去，随后她走向了隔壁的屋子。
    修斯打开房门，屋子面积不大，房门却出奇的厚重，或许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毕竟来告解室的人心中大多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摸了一下厚重的房门，修斯看向了屋内，屋内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把硬木椅子放在正中，看磨损程度应该是用了不少年头，而在墙壁上则有一个狭小的洞口，一块木板挡在了上面。
    哗的一声，木板被掀开了，修女克洛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您可以开始告解了。”
    房门关上后，屋内昏暗了下来，一盏略显昏暗的烛火不知何时点亮了，房间并不大，一支蜡烛刚刚好将其照亮。
    屋子里有着淡淡的熏香气味，修斯在角落看到了一个小巧的香炉，不过里面只有些香灰。
    狭小的房间，隔着孔洞传来的模糊话语，厚重的房门，安神的熏香，这一切加在一起会让人感觉放松下来，愿意慢慢吐露心底的秘密。坐在椅子上，木头嘎吱响了两声，扶手已经被磨的很是光滑，让修斯不自觉的想起老家的旧家具。
    这告解室设计的确实很是巧妙，明明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加在一起却仿佛产生了化学反应，修斯此刻感觉仿佛真的回到了小时候，躺在爷爷的摇椅上，在微风中懒洋洋的看着窗外的雀儿。
    修斯暗叹一声。
    可惜了，他要是普通人，或许真的就觉得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教堂了。
    修斯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说起来很是奇怪，这个世界的超凡似乎全都因为某些原因隐藏了起来，普通人和超凡世界完全是分隔开的。
    修斯在刻意寻找的前提下，前几次【降临】依旧是一无所获，只有上一次的死亡才勉强为他揭开了超凡世界的一角。
    而当他意外的接触超凡、跨过了那门槛之后，便发现其实各处都有着超凡的线索，只是凡人无法发现而已。
    比如刚刚，他和凯斯奇修士握手了。
    握手不过是个基本的礼仪，和那位有些木讷的修斯握手时他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触感。
    但.
    修斯轻轻闭上眼，他还需要做一个验证.如果这间屋子哪里最有可能的话，应该是.
    他向着告解室墙上的那个洞口伸出了手。
    “呀！？请不要伸手过来，您，您在那边说就可以了！”对面传来了克洛伊慌张的声音。
    修斯没有去管。
    通过共生契约，来自报丧女妖的力量轰然发动，他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几个词汇。
    乌木，铜，铭文：#￥%@&amp;
    果然！
    乌木和铜都是告解室墙壁上用到的材料，那个“铭文：#￥%@&amp;”应当就是某种超凡存在了。
    至于为何无法出现名字，应该是自己对这种超凡铭文理解太少，他是能在脑海里看到那个铭文的具体构造的。
    一条一条复杂的丝线盘曲虬结着构成了一个三维立体的造物，仿佛一个机械手表的机芯，复杂又精致。
    而刚刚，他在与凯斯奇修士握手时，脑海里出现了“凯斯奇修士”的构成。
    白银，钢，黑曜石，#￥…&amp;，锡，*&amp;，贝壳，@#￥，%￥…，#￥@#
    几十种东西，倒有大半他都无法辨识，而在其中还有好几个“铭文：#￥%”之类的存在。
    修斯不确定它们都是什么，他能确定的只有，凯斯奇修士的构成绝对不包含血肉。
    那是一架精密的机器，用他难以想象的方式在运行着。
    凯斯奇修士绝对不是人类。
    当时修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没有当场惊叫出来。
    看来一切都明朗了起来，修斯感觉自己对烛光会多了几分理解，这应当就是他们的超凡力量。
    可是为什么.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呢？
    (本章完)

 第32章 希望

    第32章 希望
    修斯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他拥有的信息非常少，在凯斯奇修士握手时的惊鸿一瞥，他也只是大略记得几个构成元素。
    出于好奇，他曾认真记忆了一下，构成凯斯奇修士的几个“铭文”。
    那些铭文和刚刚感受到的告解室墙洞上的铭文，似乎有着微妙的不同。
    修斯并没有接触过这些铭文类的知识，但他上一世看过不少工程图纸，早就熟悉了在脑海中构建零件的立体样子，因此一眼就感觉不太对劲。
    这两种铭文，在主体结构上是基本一致的，在细枝末节上却是完全相反。
    或许是功能不同吧，毕竟两者一个是固定的建筑，一个是机械构成的人体.
    嗯？
    修斯又想到了一个点，凯斯奇修士几乎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握手时也是正常的血肉触感，而之前那个杀死他的烛光会神甫身上则满是夸张突兀的机械零件.
    “大人？修斯大人？”克洛伊有些警惕的声音传了过来。
    修斯露出了笑容，向告解室另一端的克洛伊修女轻声道歉，保证他这只是好奇而已。
    一番安抚之下，克洛伊还是将信将疑的接受了他的说法——毕竟他可是捐了钱的，总不能因为这点冒失的举动把他赶走吧。
    何况修斯的道歉很是真诚，克洛伊很快也就打消了心中的不满。
    “那么请您诉说吧，我将在此倾听您的烦恼。”
    修斯也整理了一下思路，发现烛光会隐藏的超凡力量不过是意外之喜，他来这里确实是有许多想问的。
    “我有一些烦恼，也有一些东西想请克洛伊修女解惑”
    他斟酌着开口。
    从教堂中出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修斯和康纳骑着马向着庄园走去。
    这个时代可没有路灯，天黑了之后再赶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好在这里距离庄园并不远，他可以在太阳落下之前赶回。
    不过岛上的渔民们想回家就不那么方便了，修斯看着坑洼不平的路面，他将来倘若想要开办夜校，就必须解决晚上照明的问题，夜间没有光亮，所有的活动就只能在白天进行了。
    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点，他的余光瞥见了康纳略显担心的表情。
    修斯倒是理解自己这老管家为何会担心——皇室和教会不合已经是几乎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他作为女皇的家臣，是不该和教会走的太近的。
    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走得太近。
    教会确实有些超凡力量，可和他们接触风险实在是过高了些。
    这里的“风险”和大多数人的不一样，修斯其实对于危及生命安全的那种“风险”并不算特别在意，他并不会真正的死亡，躯壳反而对他是某种束缚。
    但教会的手段似乎并不只有暴力，修斯心中隐隐担心他们是否有某些精神上控制的手段——教会是有着相当一批狂信徒的，修斯并不确定他们是本来就如此虔诚，还是教会使用了某些手段。
    反正据他在告解室中的感受，起码烛光会在修建告解室时是有许多巧思的，至于他们是否会在控制人心上同样用上这些巧思，他可不想去赌。“放心吧，老康纳，我没打算和教会有多少接触。”修斯说道
    “我只是需要了解一下他们能起的作用——你知道，难保什么时候会需要他们来治病的。”
    治疗，包括治疗伤势和疾病，这是教会的一大职责，也是敛财手段。
    不同于蓝星上中世纪西方可怕的医疗手段，这个世界上的教会是真的有些本领的，修斯刚刚亲自确认过。
    他和克洛伊聊了聊蓝星上的放血法和四液学说，结果听得对方一脸迷茫，还劝他不要去看这些“迷信”。
    然后克洛伊给他讲的各种治疗方法，已经有了些蓝星上现代医学的雏形了，她虽然没有细菌之类的概念，但却懂得消毒与麻醉的作用——别小看这点，有了消毒和麻醉的概念，至少不会出现死亡率300%的手术了。
    虽然实现手段很是有教会风格罢了。
    根据克洛伊所说，教会中有一种“圣水”，用来冲洗伤口就可以防止伤口化脓感染，缝合伤口的针与刀也要冲洗，而焚烧一种特定的熏香并诵读祷词则可以让病人短暂的昏迷，感觉不到疼痛。
    修斯几乎可以确定这其中有着超凡力量的参与，因为克洛伊所说的圣水制备流程和消毒完全不沾边，可又确实能起到消毒杀菌的效果。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要隐藏起超凡力量的存在，明明它能够惠及更多的普通人。
    卡斯特尔岛算得上条件得天独厚，无论是海中的鱼还是林间的甜果，至少很难会有人饿死。
    而前几次降临，修斯在帝国可见过不少人饿死，哪怕是在首都莱茵，也是有着大片大片的贫民窟的存在，工厂中的工人们，平均寿命甚至不到三十岁，就这还是人人羡慕的工作。
    这个世界，大抵是病了。
    修斯的眼神暗淡了些。
    他并不是天生的圣人，有了降临于躯壳的能力，想的也不过是游戏人间，人前显圣。
    可一次次的降临，看到的全都是在痛苦中饱受折磨的灵魂，全都是怀抱着希望与不甘倒在道边的可怜人。渐渐的原本的想法就淡了。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他也有感情，既然他脑子里有着能改变世界的知识，既然他有这么多躯壳不必畏惧死亡，那为什么不去试着做些什么？
    降临的次数越多，他便越是坚定，他要让工业的洪流席卷这个世界，让贪婪无度的贵族鲜血浸染金币，让引燃战火的刽子手倒在断头台下，让贫弱窘困的苦命人盘中也有面包。
    工业会带来很多新的问题，给人们带来新的痛苦，但无论如何那都是进步，有进步就比在原地打转要好。
    没有任何一种体制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修斯也不行，但他可以给人们带来希望。
    有希望就好，人类是很伟大的生物，只要有希望就有勇气前行。
    (本章完)

 第33章 矿石与学校

    第33章 矿石与学校
    回到庄园时，修斯遇到了等候着的阿列克谢。
    看到他有些尴尬的笑容时，修斯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没钱了？”
    “是的”阿列克谢叹了口气“无论是招募人手勘探岛屿，还是建立学校，都要钱，更不要提改造工坊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任何产业都需要先期投入，这部分的钱是省不掉的，修斯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说一说进度吧。”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赶忙拿出自己的笔记本。
    “矿藏已经基本探明了，这部分主要是岛屿之前的勘探，我们按着资料去现场探查后，整理汇总的。”
    修斯接过册子随手翻了翻，结果眼睛都瞪大了。
    “你是说，岛上有铁矿，铜矿，石灰石，硫磺，石膏？这都是已经探查出来的？”
    “是的，这些矿区我都亲自去看过的，除了具体品质不太确定，别的都没问题。”阿列克谢耸了耸肩“我们这边没有专门做勘探的人，只能找了些铁匠去看了看。”
    “没有勘探你怎么找到这些矿场的？”修斯眼角抽了抽“不会是露天矿场吧？”
    阿列克谢点头：“都是”
    修斯沉默了。
    露天矿场的矿石品质不一定是最高的，但绝对低不到哪里去。
    何况对于现在的卡斯特尔来说，开采难度稍高些的矿脉就几乎只能放弃，修斯本来并没有抱多少希望，结果这里居然都是露天矿场？
    “这么多矿脉以前为什么没有开采？”修斯吸了口气。
    “大人，这里是风暴洋。”阿列克谢苦笑了一下。
    确实，这里是风暴洋，海盗们没有什么冶炼能力，他们更倾向于直接购买成品。
    北方的白鸦公国，西边的帝国，都不缺矿石，完全没有必要千里迢迢运过去。
    至于南边？难道要穿越风暴洋中心的风暴？
    说到矿场，修斯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海底时，报丧女妖一族在鱼人的奴役下，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挖矿。
    海底也有矿脉，就是需要把矿场上的鱼人赶走。
    等等，鱼人为什么要挖矿？他们还能在水下冶炼矿石不成？
    修斯眯了眯眼。
    “先不提这些，工厂现在都如何了？”
    “橄榄油工厂已经走上正轨，试生产期间很是成功，现在流程已经很稳定了，产能在不断提高，就是”
    “就是什么？”
    “现在油橄榄的产量有些跟不上，卡斯特尔的油橄榄确实多，但很多都在山上，不太好采摘。”
    修斯点了点头，他注意到这一点了。
    油橄榄其实并不太适合热带种植，在卡斯特尔这里有一座高耸的火山，山麓的气候和山中完全不同，油橄榄更多的生活在山谷中，方便采摘的部分并不多。而从山上运输橄榄下来，这个难度就几何倍的提升了。
    而在没有合适运输设备，甚至没有铺装道路的前提下，这种采摘需要消耗大量人力。
    “不要强行去采摘山里的油橄榄，人力是非常宝贵的资源，我们的目标也不只是制造橄榄油，而是培养合格的熟练工人。”
    “熟练工人？”
    阿列克谢一愣，他没有过管理工厂的经验，在他看来，这些现在这些工匠们就和战斗时的后勤部队一样，有精锐战斗部队，却没听说过精锐后勤。
    他也去那些工厂看过，工匠们做的都是些重复又简单的活计，这有什么好熟练的？
    修斯笑了笑：“你看，现在工厂里这些人，我都称呼他们为工匠而非工人，这就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完全适应工厂的运行，哪怕在工厂里，做的也是类似于过去工坊的活。”
    “而我对工人的定义，就是有最基本的素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哪些是危险的，哪些是要命的。”
    “不要小看这一点，工业流程是需要学习才能逐步了解的，很多危险并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如果不去学习适应”
    “那就得拿人命去填。”
    阿列克谢被噎住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些。
    “你可以看着，这些橄榄油工厂，在里面的工匠有了基本的熟练度后，生产效率和事故概率会有一个巨大的改变的。”
    修斯把手中的笔记翻了翻，又问道：
    “学校如何了？”
    “已经找了几所空房子，桌椅家具好说，可一时很难凑齐足够的书籍和纸张.”
    “不必那么麻烦。”修斯笑了起来，这个时代的人们提起学校，更多的其实类似于现代概念中的“大学”。
    至于基础教育？贵族都是请家教的，而平民？
    平民为什么要上学？
    修斯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基础教育，培养合格的工程师——甚至更低，培养合格的工人。
    “我们的学校不需要纸笔，找一面墙，或者足够大的木板，刷上黑漆就可以了。”有黑板就可以教学，领地上产石膏和石灰，做粉笔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甚至不需要粉笔，用土块在黑板上也能写字。
    “教育并不是那么不方便的东西，有学生，有黑板，知识就可以流传。”
    阿列克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他虽然是孤儿，可接受的也是精英教育，他知道修斯这样做的后果。
    普惠教育？教一群泥腿子识字？这样的学校，哪怕只是传扬出去，修斯也会成为贵族圈的笑柄。
    可是阿列克谢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他在孤儿院中长大，他见过底层人劳碌又迷茫的一生，他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贵族，他的脚也曾踩在泥泞的土地上。
    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弯刀，那是修斯送给他的。
    这是阿列克谢最近的习惯，每当他握住这刀，心底便有力量涌出，支撑着他。
    “.总之，学校要尽快开课，我会亲自去挑选授课人员，工坊的改造也不能耽搁，我们的时间不多。”
    阿列克谢认真的看了一眼修斯，向他行了一礼，离开了庄园。
    “他怎么又用这种军方的礼节.”
    (本章完)

 第34章 蒸汽机

    第34章 蒸汽机
    阿列克谢走后，修斯想了想，喊来了康纳。
    “我之前交给你的图纸，如何了？”
    “您是说，‘蒸汽机’那张？”
    “是的。”
    “我找了岛上的铁匠，他说别的地方或许能试试，但是‘气缸’那一部分，肯定做不出来。”
    “详细讲讲。”
    “好”康纳回忆着那次去铁匠铺的经历.
    “异想天开，纯粹的异想天开！”老铁匠生气的说着：“这个铁桶，里面又要求极其光滑，还不能有接缝漏气，这不可能做到！”
    “您是指，需要一些特殊工具吗？”
    “什么工具也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来，你把这图纸拿到哪里都做不出来，这种得用巨大的炉子来融化钢铁去铸造，你去莱茵没准还有戏，他们那边的匠人够多，一起配合或许能搞出来，这岛上只有我和我的学徒，除非”
    “除非找一整块铁，从中间挖个洞出来，那倒是差不多。”
    “如果这样的话.”
    “不可能，起码在这里不可能，就不说用什么东西能在铁块上挖洞，就算能挖，这么大一坨，我挖半年也未必能挖好。”
    “何况你这图纸上的其他东西也很离谱，比如这个管子，我倒是能用铁板弯出块板子来，可要把它连接紧密，嗯，用你的说法——不漏气。”
    “这需要极高的水准，还得运气很好，不知失败多少次才能做出一个成品来。”
    “总而言之，你需要的是半个莱茵的铁匠，而这里只有我一个老头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些东西来的。”
    康纳给修斯缓缓解释着。
    修斯忍不住叹了口气，手搓蒸汽机确实难度太高了些，他也没有报太多指望。
    可是这样工业化的进度就被卡住了，他的工厂效率再高也不过停留在手工制造的程度，最多算是一个大点的作坊。
    蒸汽机造不出来，内燃机更不必说，发电机难度倒没有那么高，可他没有蒸汽机带动发电，难道靠手摇么。
    人类的能源利用，大多都是烧开水，他连烧开水都被卡住了，后面想的再多也是空谈。
    工业基础太薄弱，他脑中有再多的图纸也不行啊。
    仔细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一个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教会与莱茵的工厂或许有原始的蒸汽机，但想买来困难重重，不提怎么运输，他出的起这个钱么。
    何况工业发展依靠买蒸汽机，总归不是个办法。
    他倒是在庄园中砌了个高炉出来，可那个还没开始试验，就算完全成功，等到他攀到车床和镗刀，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工业发展最难的由零到一，他就卡在这里了。
    这条路也不通。
    如果走皇室的路子呢？皇室建立了齿轮学院，他虽然了解不多，但听这个名字，里面应该有他想要的东西。
    可这样又绕回来了，他或许可以得到皇室的帮助，但势必被皇室的力量裹挟。
    嗯，当成一个后备选项吧，被皇室裹挟也比卡在这里要强。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帝国皇室宝石湾.
    等等，他也不一定非得找这些造了工厂的势力啊。
    他需要解决的是蒸汽机无法制造的问题那.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魔法呢？
    之前在海中，他曾见过报丧女妖施法攻击鱼人，那些神奇的魔法，是否可以用来帮他搓个蒸汽机出来？
    虽然指望海底的女妖掌握焊接技术有些过于离谱，但却是他手中目前容易达成的了。
    “康纳，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在这里呆一会。”
    修斯并没有告诉康纳有关报丧女妖的事情，主要是现在也只有艾什能来到岛上，其他女妖仍然在溟渊中生活。
    唉，明明算是他的领民，却实际上和他距离很远啊。
    正当修斯准备通过心灵链接和艾什沟通时，他忽的皱起了眉头。
    “共生契约在抽取我的生命力？艾什受伤了！？”
    海底恐怕发生了什么变故，修斯有些担忧的站起身，和康纳管家吩咐了一声，不准其他人打扰，就反锁了书房门，熟稔的打开了密道，走了下去。
    刚走进密道不久，修斯就眯起了眼，他通过水域感知的能力，发现下面似乎并不止有艾什一人。
    好在气息比较熟悉，应该都是报丧女妖。
    看这个数量，似乎她们全族都过来了，海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修斯皱起了眉头，加快脚步走了下去。
    转过了几个拐角，密道豁然变大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中间是一大片海面，许多报丧女妖就在水中凑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面带担忧的不知说着些什么。
    艾什首先感受到契约传来的回馈，转头看向了修斯，向着身后的女妖们示意了一下，空洞中安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
    “我的主，溟渊下的污染突然爆发了，我们再次失去了家园，而且”艾什面色沉重的游到了岸边，围在一起的女妖们也散开了一个口子。
    修斯向女妖们中间看去，环境虽然昏暗，但他有着共生契约给予的黑暗视觉，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女妖们中间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莫妮卡！？她受伤了？”修斯快步走了过来，丝毫没有犹豫，跳入了海中。
    除了艾什之外的其他女妖们可没有签订共生契约，一旦离开海水，压力的影响会瞬间增大许多倍，她们只能在水面以下浮着。
    修斯靠近了一些，就有两名女妖靠了过来：“领主大人，请不要再向前了，莫妮卡她”
    “她没有来得及躲闪，受了重伤，而且被污染了。”艾什低声开口。
    修斯看向莫妮卡，她原本光滑的鳞片失去了光泽，也不再是生机勃勃的翠绿色了。
    几条狰狞的伤口从背部一路蜿蜒到脖颈，差点将她的身体撕裂为两半。
    而一些黑色的诡异物质就盘聚在那些伤口之上，仿佛一条条黑色的水蛭，让伤口怎么也无法愈合。
    周围的报丧女妖们伸出手拂向伤口，伤口会渐渐闭合，有着痊愈的趋势。
    可那些开始闭合的皮肉，一碰到那黑色的物质立刻就开始崩裂开来，让伤口再次扩大。
    这就是污染？
    (本章完)

 第35章 被污染的莫妮卡

    第35章 被污染的莫妮卡
    “莫妮卡昏过去了，我们聚在一起可以勉强发动血肉魔法，维持她现在的状态，但却对付不了这污染。”一名金色头发的女妖说到“而且她醒过来也未必是好事，当时在溟渊中，她被一整只带着污染的怪物正正的撞到了，我亲眼看到那怪物进入了她的体内.”
    说着，她脸上带上了些许悲戚。
    “或许醒来时她已经不是莫妮卡了。”
    “你们族群中有对这种污染的记录吗？”
    女妖们一起摇了摇头，她们已经为这件事情链接在一起，搜寻过彼此的记录了，完全没有线索。
    或许许多年之前的女妖国度会有相关的典籍，可那些东西早已遗失，她们只有一些口口相传的信息了。
    这确实很麻烦，修斯一时也没有办法，他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能维持她的状态多长时间？”
    “最多三天。”艾什看了一眼女妖们“这里只有我可以自由活动，她们全都需要维持自己的血肉魔法，以抵抗压力的缺失。”
    也幸亏只有莫妮卡一个伤员，女妖们在维持自己的血肉魔法之外，还能勉强挤出一点魔力帮助莫妮卡维持，可这也把女妖们困在了这里，让她们无法移动了。
    “那你.”
    “艾什大人现在魔力透支了。”刚刚的金发女妖上前开口“从溟渊深处她一个人帮助莫妮卡维系血肉魔法，又击退了许多怪物才带领我们来到这里，让我们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可以施法。”
    “最近一周，她都无法使用半点魔法了。”
    “艾什，你做的很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你好好休息，我来想办法。”修斯郑重的开口说。
    其他女妖们需要维系血肉魔法，艾什一个人就击退了所有的污染怪物，又成功的带领女妖们从溟渊逃离，这简直堪称奇迹了。
    要知道当女妖们进入溟渊时，是一个个冲上去自爆才杀出一条血路的。
    说起来也奇怪，最近几次报丧女妖们来往溟渊，没有再受到鱼人的阻拦，或许鱼人那边也出了什么事。
    修斯忽的又感觉眼前一黑，眩晕感袭来，金发女妖看到后赶紧用空着的四只手拽住他。
    “领主大人？！”
    “领主！”
    “您没事吧？”
    “发生了什么事？”
    修斯摇了摇头才缓过来，他看向艾什，发现她也在甩着头，刚刚似乎她也恍惚了一下。
    注意到修斯关切的目光，艾什面色更愧疚了：“抱歉，我.有些虚弱，通过契约吸取了您的生命力”
    修斯揉着额角，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仿佛发烧了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头痛，虚弱感也如影随形。
    “没事，问题不大，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们搞些物资下来.”
    修斯独自回到了书房，思考了一下后，他摇响了桌子上的一个铃铛，很快就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修斯大人？”
    “让康纳过来他一个人过来就行，我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
    康纳来的速度很快，这位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总给修斯一种随叫随到的错觉，明明庄园中有许多需要他去安排或是监督的事情，他却能游刃有余的完成，在修斯需要时还能迅速来到他身边。
    专业，优雅，忠心耿耿。
    真是完美符合修斯对管家这一职业的想象.或者说刻板印象。
    很快，康纳就来到了书房，修斯示意他反锁房门后，和自己这位管家聊了起来。
    “来自海底的污染？”康纳认真回忆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确实。”修斯点了点头，他决定把报丧女妖的事情告诉康纳了。
    之前在溟渊中也就算了，现在她们已经来到了这边，很多地方都是需要康纳这个管家去协助处理的。而且康纳从他小时就一直是他的管家，是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自己人，阿列克谢要帮他打理领地，报丧女妖的事情让康纳协助正合适。
    修斯大概向康纳讲了一下报丧女妖的来历，隐去了一些细节，让这个一向稳重的老管家睁大了双眼，他踉跄了几步，坐在了修斯对面的靠背椅上，深呼吸几次才冷静了一些。
    “也就是说，您获得了这种异族的效忠？”
    “是的，她们是如此期待的，明明我已经告诉她们我不是神明了。”修斯摊了摊手。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老康纳取下了他的单片眼镜，颤抖着用手帕擦拭着“这种事情，我只在各种传说中才听到过，异族.居然真的有异族存在.”
    “教会中没有类似的故事吗？”修斯有些好奇的问，他对康纳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以前也是有一段在外闯荡经历的，原本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没想到对面居然比他更惊讶。
    “没有，至少我未曾听闻过，我对教会的了解不多，烛光会这些年对传教也不怎么热衷，只有一些水手中零碎的传言里有异族的身影，但.”
    他摇了摇头。
    “大多数都是些自相矛盾，错误连篇的故事。”
    水手？修斯确实记得康纳年轻时有过一段水手的经历，可是.
    “您在大海中，没有见过鱼人吗？”
    康纳深深的看了修斯一眼，表情有些犹豫。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
    “据说海中之前还是有着不少异族的，只是后来全都渐渐消失了。”
    “全部消失？”
    修斯皱紧了眉头，大海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许就和这污染有关。
    “我准备去烛光会问一下，你觉得如何？”
    康纳听了后有些欲言又止。
    “我上次去的时候已经试探过教会的态度了，克洛伊修女似乎对异族这个话题没有太多偏见，我本来想慢慢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她成为我们的盟友，但如今看来可能时间不够了。”
    “我打算私下邀请克洛伊女士来庄园一趟.上次我们见面还是比较愉快的，希望这次也可以顺利进行。”
    “凯斯奇教士呢？”
    “他会尊重克洛伊修女的意见的。”康纳并不知道凯斯奇教士并非人类，修斯也没打算全盘托出，共生契约的事情关系重大，他不打算透露。
    “如果克洛伊女士不愿意配合您的想法呢？”康纳皱着眉头问“您想寻求帮助，会暴露出很多东西。”
    询问来自大海的污染，那么至少也会让克洛伊知道他和大海有着某些联系。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
    “我想知道烛光会对这种事情的一般态度，或者说他们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吗？”修斯盯着老管家开口。
    多管闲事？烛光会？
    “不，他们几乎不会插手世俗事务，这点你可以放心，他们的口风严到令人惊讶，不过缺点也在这里，他们很少回应领主的求助。”
    “你是说，他们会拒绝帮我探查污染？”
    “他们会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康纳顿了顿：“我曾听公爵大人说过，烛光会中有一类人被称为‘调查员’，他们就是会专门主动外出寻找各种奇怪事情，调查真相。”
    “不过他们所调查出来的东西也并不会公之于众，这倒是烛光会的作风，当领主们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求助烛光会，等他们的调查员来，然后问题总会解决的，但.”
    “但其中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对吧。”
    “您很聪明，修斯老爷。”
    (本章完)

 第36章 敌人的敌人

    第36章 敌人的敌人
    修斯看向康纳，斟酌一下开口：
    “是的，所以我担心的并非您的求助不会得到回应，而是他们”
    “会将我们连同秘密一齐埋葬，对吗？”
    康纳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颔首，站在一边，等着修斯做下决定。
    修斯揉着眉心，坐在椅子上仔细思考着。
    这确实是麻烦，不过整体来讲还算是可控。
    首先是烛光会一般都不会和本地的领主明面上搞的太僵，他现在可是边境伯爵，他被海盗杀了女皇只会派下一个人过来，可他要是被教会不明不白的干掉了
    皇室现在找不到理由都要想办法敲打教会，按照教会全面收缩的态度，肯定不会主动给皇室递刀子。
    修斯感觉他只要不作死，教会应该不会拿他怎样，甚至他行事嚣张点都无所谓。
    他现在可是女皇的人！
    除此之外修斯想起了克洛伊。
    或许是她还年轻，加入教会的时间不久，他总感觉这个女孩和烛光会的风格相差甚远。
    修斯在告解室中和她聊了许久。
    她对这个世界满怀热情与好奇，心中仿佛有一团火般，每个靠近她的人都会被感染。
    修斯旁敲侧击过她对异族的态度，克洛伊虽然语气有些迟疑，但是那种好奇和期待感是瞒不住的。
    当时修斯还想，或许能够得到这位修女的支持。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重新接触了。
    “我会先去接触一下克洛伊修女，她对异族没有那么抵触。”修斯思考着说“烛光会的态度实际上没那么重要，这里是克洛伊修女的教堂，我只要能说服她就可以。”
    而如果说服失败了修斯看了眼脚下，卡斯特尔是一座孤岛，想要离开只有坐船，无论什么消息传回烛光会的教区总部都需要很久。
    他完全可以压下所有意外情况，上一任的神甫都意外身故了，再多一位修女出点意外也不是很意外的事。
    他可以让一切都发生的很合理。
    但想了想修斯还是放弃了这个冒失的想法，他并非没有执行的魄力，而是想到了在教堂中见到的另一人。
    凯斯奇修士。
    修斯知道他并不是活人，而是某种机械之类的造物，他的存在肯定和超凡力量脱不了关系，而修斯在超凡上的知识几乎是空白的。
    他有没有战斗力？自己的士兵能不能搞定他？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修斯想起了杀死过他的烛光会神甫，那种完全超出了他反应的速度，他真的能对抗的了吗？
    修斯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霾。
    烛光会虽然一向低调，却绝对不是弱小，他想要向烛光会求助就一定要谨慎，小心试探，这会浪费许多时间，而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咳，修斯老爷，其实烛光会并不一定是唯一的选择。”康纳忽的低声说。
    “嗯？”
    “阿列克谢总管并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他的妹妹也跟了过来。”
    “妹妹？我记得他好像”
    “是的，他是皇室在北境收养的孤儿，并没有血脉亲人。”
    “所以这个‘妹妹’？”“是皇室的意思。”康纳小声说“在您上任前，科恩公爵老爷派人调查过这些事情，所以应该也得到了他的默许。”
    修斯有些不解的看着康纳，他本来就是科恩公爵的人，听他的意思，这件事并不是科恩公爵告诉他的？
    科恩公爵选择了装作不知道，甚至连自己人都没有说，但却又不阻止他们去调查.
    修斯嗅到了麻烦的味道。
    这个人的身份一定关系重大。
    皇室在推动，说明这件事对皇室有利，公爵装聋作哑，说明这件事他不会吃亏
    阿列克谢皇室公爵孤儿妹妹
    或许谜底就在谜面上。
    修斯两眼一亮
    “我记得，帝国的北境，有个白鸦公国吧？”修斯轻笑了一下，看向了康纳。
    “是的少爷。”康纳眼中惊讶一闪而过，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说，修斯就已经猜到了谜底。
    “阿列克谢的‘妹妹’，就是来自白鸦公国的难民，小时被皇室的孤儿院收养。”
    “实际上呢？”
    “她是一名【埋葬者】，来自静默圣堂的埋葬者。”
    静默圣堂？修斯知道这个名字，那是四大教会之一，他们的地盘在北面的白鸦公国。
    帝国的国教是烛光会，虽然皇室与烛光会已经渐行渐远，但目前并未翻脸，帝国境内还是看不到静默圣堂的身影的。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修斯翻着着记忆，随后露出了一丝恍然。
    据说白鸦公国似乎遭受了一种古怪的灾难，现在大多数的人们都在向南方逃难，甚至包括了静默圣堂。
    而现在看来，他们对帝国很感兴趣啊，手已经伸到修斯这种边境伯爵的领地上来了。
    皇室和烛光会不对付，选择引入静默圣堂来制衡，静默圣堂在这里几乎没有人知道，不会对修斯有多少威胁，如果修斯找上门，也会更愿意提供帮助。
    而就算他们对异族的态度过于激进，也不必担心，他们在这里没有基础，不会去把事情闹大.
    简直就是完美的求助对象。
    “阿列克谢他们住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您要明早过去对吗，可以对外宣称是去看望您的文书总管的。”
    “明早.是的。”修斯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出门，会被很多人盯上的。
    “那我帮您提前安排一下，确保一切顺利。”康纳向着修斯眨了眨眼。
    他打算提前派人稍作接触，明天修斯则会去正式会面。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时间很紧，但一味着急也没用，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没有事情做。
    “康纳，我需要调一些物资给报丧女妖们，正好，我带你看一眼这个密道吧，你也可以接触一下报丧女妖，我有种预感，她们将来会和领地联系的更加紧密的”
    他一定要救下来女妖们，她们可是蒸汽机最后的希望。
    康纳眼神闪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修斯一起走下了暗门。
    (本章完)

 第37章 静默圣堂

    第37章 静默圣堂
    第二天一早，修斯一行几人就前往了文书总管的住所。
    岛上的条件比较简陋，修斯的庄园了不少功夫修缮，但阿列克谢等人的住所就差了许多。
    好在岛上并不缺土地，皇室付钱，就很快有一栋栋简单的木屋被建了起来。
    修斯来卡斯特尔岛任职不久，这里不过刚刚做好围墙，粗看过去有几分后世的小区感觉。
    康纳已经提前来通过气，双方一拍即合，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顺理成章了起来。
    修斯等人带了些礼物，来到了文书总管阿列克谢的住所探访，在和阿列克谢寒暄了几句后就“碰巧”遇到了一位正好在屋外散步的女士。
    这是阿列克谢的亲属，他自然上前介绍，修斯顺势邀请两位一起去他的庄园探访，阿列克谢兄妹欣然接受。
    可惜文书总管先生正巧受了些风寒，身体不适，修斯赶紧派人送他先去一旁休息。
    康纳管家领着阿列克谢离开了。
    就这样，一系列合理的巧合之下，修斯现在和阿列克谢的“妹妹”坐在了会客厅的两张椅子上。
    修斯瞥了眼门口，一名仆人冲他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房门。
    直到这时，修斯才松了口气，上下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女孩。
    她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眉毛也是白色的，仿若凝结在枝头的霜雪。
    修斯听说过，这是白鸦公国人们的特有相貌——和年老变白的头发不同，眼前女孩的长发并不是失去了颜色的银白色，而是仿佛雪那般，浓烈又纯粹的白。
    她个子比修斯矮了很多，身材娇小，却裹着厚厚的外衣，围巾几乎把整张脸都挡住了，还戴了顶帽子遮蔽，尽量不被别人看到。
    如今她正把遮掩用的衣物脱下，叠好后放在一边，站起身拽着裙角轻轻行了一礼。
    “你好，我叫修斯。”
    修斯伸出手，这是他养成的新习惯，受到了凯斯奇修士的启发，他现在每见到一个新的人都会握一下手，顺便探查对方是否为血肉之躯。
    女孩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诺拉。”
    明明穿的很厚，诺拉的手却是冰冰凉凉的，共生契约的力量在心底显现，修斯感受了一下，没有问题，是人类。
    可能是天生的手脚冰冷的体质吧，又或许是【埋葬者】的特性？
    说起埋葬者，修斯眯了眯眼，他还不太清楚这个称谓的具体对应，康纳给了他一套具体资料，他翻着看了，但感觉讲的有点笼统。
    “听说您来自白鸦公国，我对那边的风土人情有些感兴趣，可以和我讲讲吗？”
    诺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拿出了一个古怪的金属圆球。
    圆球中是一条一条的缝隙，在它的顶上拴着一根细细的链条，有点像个流星锤，却要精致的多。
    修斯原本以为是某种机械造物，但搜索了下记忆，却意外的发现这是一个便携香炉。
    奇怪，香炉怎么还会有便携这种需求？
    诺拉并没有更多解释，只是提起香炉，示意他来看。
    修斯有些古怪的瞥了诺拉一眼，这个静默圣堂的静默难道是不说话的意思么，从头到尾女孩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可不说话怎么传教？修斯感到有些好笑。
    把纷杂的念头抛在一边，修斯定了定神，看向了诺拉手中的香炉。香炉精致又小巧，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鸦，可如果仔细看去的话，那白鸦却既没有皮肉，也没有羽毛，完全是白骨构成的。
    像是一具埋葬在风雪中的尸骨。
    修斯看着那白鸦，心中莫名的有种悲戚的感觉，仿佛在看着一个生命渐渐从世间离去。
    诺拉的手上动了动，一阵烟雾从香炉中袅袅升起。
    淡淡的熏香气息，干燥的林地香味，像初冬的雪。
    修斯恍惚了一下。
    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些画面。
    似乎是来到了极北的地方，再也没有了帝国郁郁葱葱的林地与草。
    雪飘落，他听到寒风呼啸在耳边，转头看去，不远处一群人背对着他，影影绰绰的聚了一个圈，不知在注视着什么。
    他们身穿着厚厚的毛皮衣服，白色的杂乱头发从帽子下支楞出来。
    白鸦公国的人？
    风雪呼啸，可人们沉默的站着，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修斯好奇的探头看去。
    那里是一座新建的墓碑，粗粝的石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墓碑后有一个不大的坑，一具简单的棺椁正摆在其中。
    正前方，一名身穿长袍的人站在那里，毛皮的帽子，腰上是一本厚厚的书，书脊和书角上镶嵌着铜质的包角，一条链子将它挂在了腰上。
    修斯认出了他身上的圣辉，那是静默圣堂的神甫。
    他的手中拿着铁锹，冰原上的冻土坚硬得像山上的石头，他用铁锹铲土却轻松的像是在切蛋糕。
    冻土混着霜雪覆盖在薄木棺材上，渐渐叠成了一座土丘，神甫用铲子轻轻的修整了一下土丘，随后将其放下，默默祷告。
    人们在墓碑前哀悼，在风雪中沉默，在屋内烤着火喝酒，在林中带走猎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最后又在这里被埋葬。
    墓碑一块挨着一块，生者在此驻足，死者在此长眠。
    风雪忽的大了起来，盖住了眼前的所有，修斯甩了甩头，恍然间看到了一座教堂。
    没有尖顶，没有巨大的门扉，没有好看的彩色玻璃，只有冷硬，坚固的厚重石墙。
    最后一个画面，是教堂顶上的大钟，一行字刻在了上面。
    “风雪埋葬过往，圣堂永不遗忘。”
    修斯闭上了眼，感受着脑海中的一幅幅画面，沉默圣堂的历史如洪流般涌入了他的脑海，可却并不让人觉得痛苦，就好像它们本就存在于心底，好像
    “好像看了一场电影啊。”修斯心中感叹，那种扑面而来的沉重、肃穆的感觉，让他浑身汗毛直立，头皮发麻，仿佛过了电一般。
    “真是震撼人心。”修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本章完)

 第38章 诺拉

    第38章 诺拉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所有信息当中并没有超凡力量的半点信息，这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除了这些画面，他还获得了不少静默圣堂的相关常识，略显生硬的堆积于脑海深处，不过只要回忆就能想到。
    这是什么？知识灌输？
    修斯用感兴趣的目光看向了香炉。
    这香炉真是个好东西，点燃熏香后就会让人看到一幅幅的画面。
    感觉知识以一种古怪的方式进入到了脑海里.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学习，点燃香炉自然而然的就有知识与画面流进来，这种古怪的能力要是能用来教学就再好不过了。
    科技发展的阻碍之一就是人类的肉体太过孱弱，到了现代社会，一个普通人想要从零开始学习到最前沿的知识，开始科研，要费几十年的时间。
    博士生毕业几乎要三十岁了，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人一共才能活多少岁？
    人脑的学习速度是有极限的，倘若能有手段越过繁琐的学习过程，那人类的科研效率必将大幅提高。
    “静默圣堂.”修斯陷入了沉思。
    诺拉拎着铁链与香炉，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把香炉甩了几圈，轻巧的收到腰上。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怎么感觉她的动作这么熟练呢，就好像经常把这个香炉当做流星锤砸人一样。
    应该不会吧.
    修斯瞥了眼诺拉，她已经收好了香炉，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像盖了一层安静的雪。
    光是在她身边就有种让人安定的感觉，这难道就是埋葬者的效果吗？
    修斯闭上眼，回忆了一下刚刚得到的知识。
    埋葬者就是字面意思，负责在教区中下葬尸体的神职人员。
    静默圣堂和烛光会对世俗的态度区别非常大，烛光会在主动传教，却不太参与世俗事务，而静默圣堂却刚好相反，他们对传教没有太多兴趣，神职人员却主动承担起了许多额外的职责。
    比如主持葬礼，给新生儿洗礼，甚至是在冬天组织人们提前囤积柴火，巡视村庄驱赶野兽。
    可以说白鸦公国的人们从生到死，一直都是在和静默圣堂打交道的。
    而与之对应的是，他们并不要求居民们信教，如有暴风雪来袭，任何信仰的人们都可以进教堂躲避风雪。
    他们就如教堂那厚重的石墙，沉默，冷硬，但会为人们遮风挡雪。
    修斯恍然间有些明白了，静默圣堂确实不必开口传教，只要他们迎着风雪前行，自会有信徒跟随。
    一座座教堂支撑起了聚落与村庄，聚居地连成一片，便是市集与城镇，北境万千的城市站在一起，就是风雪之中昂然耸立的静默圣堂。
    它如修建在山岭上的长城一般，日复一日，为帝国的北境阻挡着风雪。
    而如今，白灾降临，公国在逐渐走向覆灭，这些沉默寡言的人们也只能来这里讨生活了。
    诺拉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安静的像一座落满了雪的雕像。
    尖锐的言辞如锋锐的长剑，厚重的沉默则像是高耸的山峰。
    修斯在她的眼中看不出喜悲，斟酌了一下，他主动开口：
    “诺拉小姐，您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异族存在吗——人类之外的异族。”
    修斯问的相当直接，他并不打算来回试探——他没这个时间了。而是否能接受异族的存在，则是继续交流的基础，算得上是最关键的点了。
    倘若诺拉以及她身后的静默圣堂不能接受异族的存在，那修斯的领地上也不会接受他们的存在。
    报丧女妖对修斯来说太过重要了，他必须要保下来她们，这几乎是他唯一的底牌，想要在几大势力中求得一线生机，仅仅靠脑海中的知识还是不太够。
    教会有超凡能力，海盗们就没有吗？
    诺拉白色的眼瞳转了转，看向了修斯，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修斯松了口气。
    似乎自从那香炉给他灌输过知识之后，他的五感更敏锐了些，诺拉一些细小的肢体语言他能更清晰的解读。
    就比如此刻，他就能感受到诺拉的意思：她知道异族，但不相信他们。
    这是静默圣堂的某种超凡力量吗？无需通过话语，也可以简单交流，倒是很符合这个教会的名字。
    就好像两个人是多年的老友，一个眼神就有了默契。
    诺拉从椅子上啪嗒的跳了下来，表情略显严肃的抬头看向修斯，等待着他给出解释。
    “还请放心，我确实接触了一些异族.她们态度很友好，虽然长相和人类不同，但各种观念相差不大，可以友好的相处。”
    其实修斯也很庆幸，他遇到的报丧女妖们和人类的三观较为接近，就算是多年的奴役折磨也没有让她们陷入疯狂与偏执。
    诺拉点了点头。
    “但她们最近遇到了麻烦似乎有种污染，来自海底的污染，让她们的一些成员.受伤了。”
    修斯一边缓缓开口，一边紧盯着诺拉的反应。
    诺拉在听到“污染”这个词后瞬间睁大了眼，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修斯一眼，然后果断掏出了香炉。
    “没事，我没有受到牵连，也未曾接触到污染。”修斯解释了一句。
    诺拉竖起了手，示意修斯不要说话，随后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一块香膏，在两只手上抹匀，随后擦在了香炉上。
    这次她按下了香炉上的一个卡扣，香炉啪的一声弹开，诺拉从中取出了一个零件，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另一个换上。
    她轻轻的扭动香炉，这次有浓郁了不少的烟雾从中飘散出来，快速包围住了两人。
    修斯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作，反而努力放松身体，深吸了一口烟雾。
    刚刚少女眼中的担心与关切不似作假，而看到她白色的眼瞳，修斯莫名的感觉有些.心安。
    摇了摇头，修斯悄悄的唤起共生契约，开始使用报丧女妖赋予他的感官，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些感官比起自己的人类感官，更不容易被迷惑。
    虽然诺拉这样做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决定小心一些。
    (本章完)

 第39章 家园

    第39章 家园
    包围着他们二人的烟雾并不怎么扩散，像一团巨大的一样轻轻漂浮着，修斯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烟雾并不会让人觉得呛，反而带着些许辛香。
    修斯闻到了松木燃烧的焦香，烤熟的栗子壳的味道，还有非常浓郁的焦气味，甜甜的，像冬天里靠在温暖的壁炉旁煮茶。
    这应该是埋葬者用来驱邪的熏香，修斯得到的常识中有相关的部分，据说每个人闻到的气味都不一样。
    少女眼神中露出疑惑，似乎有些不理解修斯为何接触了污染却没有问题，但好歹松了口气。
    随后她停止了手中的转动，那些飘散而出的烟雾快速被吸回了香炉中，她向修斯点了点头，把香炉收了起来。
    修斯感受了一下来自报丧女妖的超凡感官，没有什么异常，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看样子基本上成了。
    那就可以谈事情了。
    “诺拉小姐，我的一位异族朋友受到了污染的影响，现在伤势无法恢复，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帮她救治一下。”修斯看着诺拉说道。
    诺拉沉默了许久，好看的白色眼瞳颤抖了一下，最终闭上眼点了点头。
    修斯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他站起身向着诺拉致意。
    “那太好了，卡斯特尔不会忘记静默圣堂此刻的援手。”修斯严肃的说到“这里也是你的家园了。”
    他并没有问诺拉需求的回报，但也能猜到个大概。事实上他早就了解过白鸦公国的现状，和静默圣堂的接触便是在那之后下的决定。
    现在救人要紧。
    修斯和诺拉小声商量了下具体细节，诺拉便匆匆告辞。
    两边都需要做些准备。
    修斯把康纳喊来，提前做起了规划。
    治疗肯定不能在庄园中进行，不提暴露密道的危害，修斯需要考虑污染扩散的可能性。
    庄园中人员密集，万一出了意外，怕不是要直接一锅端，修斯可以当场重开了。
    最终修斯决定在海岸处的一个石窟中进行。
    那里离庄园并不远，将莫妮卡送过去问题不大，而且石窟中有着直通大海的通道，女妖们可以隐蔽在水下，如果遇到意外可以及时出手。
    除此之外，修斯还邀请了烛光会的克洛伊修女来庄园做客，这是作为保险，防止诺拉无法成功治疗污染或者出了岔子，那时候可能就不得不求助烛光会了。
    为此修斯专门备好了马车。
    做好安排后，康纳匆匆的离开了，修斯向着身边的女仆吩咐了几句后，走进书房，将门锁死，打开了密道进入了地底。
    一路顺着湿滑的溶洞向下，修斯来过多次，已相当熟稔，再加上共生契约带来的超凡感官，他在黑暗中可以轻松视物，在黑暗狭窄的密道中行走如同平地。
    “领主大人！”
    “是领主，领主大人来了！”
    看到他的到来，女妖们纷纷聚集到了水面附近。
    修斯看了一圈，没见到艾什。
    “领主大人，艾什她太累了，进入了休眠状态。”一个金发女妖看到修斯寻找的样子，主动开口到“您可以叫我妮妮。”
    “.好的”修斯看了看她成熟稳重的样子，有些古怪的点了点头。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像是小女孩才会叫的。“莫妮卡现在可以移动吗？状态如何？我找来了人帮她治疗，就在南边一点的地方。”
    修斯的庄园几乎在海岛的最东侧，渔民们出海捕捞的码头在北方，南边相对来说人烟稀少了许多，正好适合进行治疗，不容易被注意到。
    “状态的话.”妮妮面色有些古怪“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修斯挑了挑眉。
    “您知道的，我们的血肉魔法可以强行维持身体的状态恒定，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对抗水压。”
    “而我们发现，血肉魔法似乎还能阻止污染的侵蚀，因为.”
    “身体会被恒定为没有被污染的状态？”修斯两眼一亮，这可是好消息，谁也不知道这污染到底会持续多久，影响多大，女妖们维持血肉魔法能够不惧污染，那就有着解决的希望。
    妮妮又接着开口：
    “莫妮卡的话，短暂的移动没有问题，她现在的状态稳定下来了，就是我们需要不停的去补充血肉魔法，会占非常多的人手。”
    “需要占多少？”
    “几乎全部。”妮妮叹了口气“血肉魔法消耗极为巨大，我们维持自己的魔法后剩不下多少魔力，甚至没法轮换给她释放。”
    “也就是说，容错率非常的低，如果污染爆发导致部分人无法释放血肉魔法，莫妮卡甚至有可能当场暴毙？”
    “是的。”妮妮严肃的点了点头“如果治疗需要暂停血肉魔法，那必须速战速决才可以，如果短时间不能续上血肉魔法，莫妮卡撑不住的，她年纪太小了。”
    风险很大啊。
    修斯咬了下嘴唇，有些犹豫的问：“如果我和她签订共生契约呢？污染应该不会顺着契约传过来吧？”
    妮妮沉默了一下，随后她摆动蛇尾，游到了修斯身前。
    “莫妮卡是我最好的姐妹，族中的每个人都喜爱她，我爱她像爱着我的眼睛一样，我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她缓缓的说“可以说，在我心中她比您更加重要些——希望您理解，我毕竟和她相处的时间更久些。”
    修斯点了点头，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如果拯救她会让您陷入风险那我不会这样做的。”
    修斯一窒：“你不是说.”
    “领主大人，您还是不知道您对报丧女妖意味着什么。”妮妮一脸严肃“或许对您来说，千百年的奴役不过是一个数字，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可对我们来说，是每一分每一秒煎熬着过来的。”
    “那种痛苦让我更珍惜当下。”
    说着，她笑了笑。
    “我比别人更现实一些，我不在乎什么应许之地，我也不相信虚无缥缈的预言。”
    “我只想要一个家园。”
    “家园.”修斯喃喃自语。
    “是的，大人。”妮妮靠近了些，看着修斯，表情恳切“请不要让我们再次失去家园了。”
    “为了家园，没有什么牺牲大到无法被接受，哪怕是我，哪怕是她。”
    修斯沉默的看着报丧女妖们，又看向莫妮卡。
    “我知道了。”
    终于铺垫的差不多了
    (本章完)

 第40章 日记

    第40章 日记
    打开房门，诺拉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把铁铲在门后挂好。
    房间内的布局也没有什么布局，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木箱，角落里放着一卷铺盖。
    诺拉把木箱拉到了桌子前，晚上她会从上面铺上被褥睡觉，而现在，这是她的长椅。
    用手撑了一下坐在木箱上，她踢掉了熊皮的靴子，那还是从北境带来的，在这海岛实在是有些闷热。
    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好久了啊，她有些怀念北境的教堂与风雪了。
    诺拉的眼神暗淡了些，她从桌子下拿出一个本子。
    这是她的日记，每一名静默圣堂的神职人员都会写日记，白灾在北境太过可怕，救援人员往往来到时教堂中只剩下了一具具冻在冰中的尸体，他们只能翻看留下的日记来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很多人会很抵触写日记，觉得仿佛是在写遗书。
    但诺拉从来都不这样想，她认为写日记是很浪漫的事情。
    把一生都写在一本书里，翻开书就仿佛在和自己对话一般，这让她感觉很好，仿佛生与死的界限都模糊了。
    她很喜欢。
    从一个小盒子中取出羽毛笔，又拧开墨水瓶蘸了蘸，诺拉小心的把滑到纸上的白色长发拨开，写了起来。
    【繁之月七日晴。】
    【今天是值得好好记录的一天，我来到卡斯特尔岛快要两个月了，教会的任务终于有了些许进展。】
    【果然坚持是对的。】
    【从这个月以来，此地的领主修斯就没有再回复过我了，他之前答应的事情也未曾提起，我本以为本次任务已经失败。】
    【可今天早上，他通过女皇那边的渠道联系了我，这让我有些不解.后来我才想到，他或许是打算和我进行官方上的联系。】
    【这是好事，虽然以前的承诺大概率作废，但至少代表着一种认可，对我力量的认可。】
    【他大概遇到麻烦了。】
    【果然，在一番假惺惺的问候之后，他让我去治疗他“异族的朋友。”】
    【还许下了新的承诺。】
    【虽然明明知道是谎言，但那句“这里也是你的家园。”依旧让我感觉心中一颤。】
    【白鸦的信徒们，已经多久没有家园了？】
    【接任我的兄弟姐妹，你应当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仿若暴风雪中的一簇篝火，仿若极夜将尽时的一缕阳光。】
    【那一刻，我胸口中有炽热的火涌过，我愿为了这些许的希望做任何事。】
    【哪怕是和修斯这样的邪教头子合作。】
    诺拉写到这里皱了皱眉，停了下来，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她把笔小心的放在一边，从箱子上跳了下来，随后转身将箱子打开。
    她一只手撑着箱子的盖板，另一只手从箱子中拎出来了一套用皮带绑在一起的盔甲。
    解开皮带，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把它们一样一样在地上摆好，方便等会穿在身上。
    这种全身板甲，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穿戴很是麻烦，可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摆好之后，诺拉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日记，又坐回了桌前，写了起来。
    【从他说出海中的异族时，我就知道他已经被腐化了，他既然是此地的领主，那邪教必然已经渗透了这里。】
    【自从那一天以来，污染就遍布了整个大海，海中早就没有什么异族了，只有怪物。】
    【不过说来奇怪，我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污染半点都没有。】
    【他不敢去找烛光会的修女，才来求助我的，估计是打算等我治疗结束后，杀人灭口吧。】【专门通过官方渠道找我，想来也是打算以后把麻烦推到我身上。】
    【可惜他不了解埋葬者，不知道神圣的死亡可以带来多么伟大的力量。】
    诺拉捏了捏笔杆，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
    【我会帮他治疗，也会帮他隐瞒，还会逼着他履行诺言。】
    【圣堂已经无路可走，任何希望都要牢牢抓住，哪怕和邪神的走狗合作，我们也要给信徒们寻找新的家园。】
    【虽然领主已被邪神腐化，但卡斯特尔并非无药可救，只要能在这里建立教会，筑起圣堂，这里依旧会是白鸦信徒的家园。】
    【家园.我们为了这个词付出了太多，白灾毁灭了一切，多少同胞陷入沉沦。】
    【还好，此地仍有希望。】
    【先辈用血肉踏出了道路，现在该到我了。】
    【我已经挖好了自己的坟墓，我的继任者，请记得将我埋葬。】
    【愿风雪远去，愿鲜绽放。】
    诺拉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本。
    她小心的用衣角擦了擦日记本，又不放心的拿起来上下看了看。
    很好，干净、整洁，这就是她的书了。
    以后的继任者会翻着这本日记，怀念我的，这样仿佛我也活在他们的身边。
    诺拉想着，手不自觉的有点颤抖。
    她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束放在了上面。
    那是她从北境带来的儿，从路边摘下的，没有名字的野，她一直精细照料，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她已经写了密信，很快就会发走，圣堂会派继任者过来的。
    现在，她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诺拉从箱子上拽过了内衬的片，套在身上，随后是锁子甲，再之后是板甲片。
    真奇怪，穿上盔甲的之后，那些软弱、迟疑、多愁善感，全都离她远去了。
    她现在是一个战士了，她将会死在冲锋的路上。
    真好。
    诺拉嘴角下意识的弯了些许，又赶紧抿紧。
    左手拎起塔盾，右手则是一柄链枷。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不擅长讲道理，但把带着尖刺的锤头砸进对面脑壳里面时，敌人应当有所感悟吧。
    诺拉为此还专门在链枷的锤头上刻上了圣典的经文。
    穿戴好盔甲，诺拉回身合上了箱子的盖板，整理好了桌子。
    犹豫了一下，她又写了个纸条，对折后压在了日记的下面。
    做完这一切后，诺拉扯过件斗篷，遮一下身上的盔甲，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更新时间调整一下，分别为上午10点和晚上8点
    (本章完)

 第41章 山洞中

    第41章 山洞中
    “领主大人，所有的渔获全都检查过了，暂时还没有问题，没见到污染，渔民们也告知最近禁止出海——我告诉他们附近海域有海盗游荡。”
    “怎么样，他们接受吗？”
    “当然接受。”康纳面色略显古怪。
    “您开出的工钱足够抵得过他们两天的渔获了，只是这样真的能长久吗，我们来雇佣所有渔民做事.”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开始缺人手的。”修斯轻笑了一声。
    “这次我们雇佣他们改造工坊，等改造完成后，他们就会是第一批工人的。”
    康纳犹豫了一下，没有反驳，领地上的工坊就是摇钱树，这是所有领主的共识，可是熟练的工匠需要多年的学习才能熟悉每一个环节，任何种类的工坊都是这样的。
    上哪去找熟练的工人呢？
    联想到修斯要求建立学校，可能他真的有办法吧。
    修斯自然有办法，事实上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具体实施，要不是被这古怪的污染耽搁了，他现在应该在工坊里指导工人们施工吧。
    修斯叹了口气，他只是一心想发展领地，没想到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还好马上就能解决这些污染了。
    修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海面，女妖们聚集在那里，正在给莫妮卡释放着血肉魔法。
    说起来这些女妖们会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法，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在帮助领地生产上.
    这里是修斯和诺拉约定的治疗地点，一个海边的石窟。
    涨潮时，海水会没过洞顶，整个石窟都埋藏在水下，而现在退潮，他们便来到了石窟中。
    这里要到晚上才会涨水，那时天色已晚，不必担心被人看到，而现在则有石窟遮挡，是修斯精心挑选的地点。
    康纳和修斯汇报完后，就离开了山洞，他需要去外面放哨，为了保密，这里只有他和修斯两人，其余的仆人把物资和马车送到外围就回去了，是他亲自架着马车带修斯过来的。
    康纳也知道报丧女妖对修斯意味着什么，因此格外小心，任何可能暴露的风险都要规避。
    希望一切顺利吧，康纳心中暗叹。
    想想也真是奇怪，明明他在大海中做了多年的海员，怎么就没听说过什么污染呢？
    “那是.”
    康纳忽的精神一振，他看到了远处一个慢慢走来的矮小身影。
    是了，静默圣堂的诺拉，康纳见过她。
    只是
    她为什么穿着全身板甲，还背着一块巨大的盾牌？
    康纳有些警觉，他看了看远处，似乎并没有其他人过来。
    一人身着全身板甲，可以轻松应对十余人的进攻，倘若骑着具装战马，百十个不着甲的土匪也能冲散。
    贵族的领土上发生了叛乱，一般派几名骑士去也就够了，几个人一齐冲锋一波，就可以让后面的侍从上来整理战场了。
    诺拉虽然是一个人走来的，但康纳的表情仍然有些凝重。
    “诺拉女士，您是遇到了战斗吗？是否需要我的帮助？”他高声喊道。
    修斯少爷离这里不远，肯定能听到，何况他们还能躲到海里，问题不大的。
    想到这里，康纳稍稍安心了些。而随着诺拉的走近，康纳的双眼忽的睁大了。
    这是
    北境的重甲？
    北境的白鸦公国，神甫们身穿重甲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那种圣堂专门锻造的全身重甲，连帝国火枪手的齐射都能挡住，他们冲过的军阵，仿佛被犁过的土地，只留下一片鲜血与哀嚎。
    试探性的几次摩擦后，帝国立刻变得友好又慷慨，和白鸦公国签订了友好条约后，把目光转向了西部战场。
    只是听说从北境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似乎得了一种怪病，一看见那画着骨白鸦的圣徽的纯白盔甲，就会发了疯一般的疯狂颂念寂静圣堂的圣典。
    看着那白骨圣徽，康纳吞了口口水。
    “这是治疗用的必要装备。”诺拉的声音从冷硬的面甲下传来，她从腰上取下链枷，随手转了几圈。
    一阵烟雾升起，康纳这才看到，她链枷上的三个带着尖刺的流星锤，有一个正散发着淡淡的烟雾。
    修斯也走了出来，看着诺拉的装束，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便携香炉？”
    “是的。”诺拉认真的说“这个负责驱邪，这个负责治疗，这个负责.”
    “砸人？”修斯下意识的问道。
    “不，这三个都能砸人。”诺拉面色一正“这个负责传教。”
    修斯和康纳对视一眼，都选择闭上了嘴巴。
    这位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今天的话比之前多了些，不知为何，修斯在她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
    “你们两个都没有被污染。”诺拉有些古怪的看了眼两人“是谁需要治疗？”
    “请跟我来。”修斯带着诺拉走进了山洞，康纳向两人点了点头，继续放哨。
    “让莫妮卡靠近水边一些，艾什，和这位诺拉小姐讲一下具体发生了诺拉小姐？”
    修斯转过头，有些惊讶的发现诺拉不知何时举起了一块巨大的塔盾，右手拿着链枷，连头盔的面罩也放了下来。
    白色的盔甲经过精心保养，显得杀气腾腾，修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这，这真的是治疗用的装备吗？
    修斯非常怀疑，但想起前世网游中似乎也是这样，铠甲露的越多防御力越强，或许这些超凡装备不能以常理判断。
    而且她手上的链枷嗯，香炉，确实在冒着烟。
    艾什已经苏醒，虽然还是面带虚弱，但精神不错——有共生契约提供生命力，她恢复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些。
    此刻，她低下头，环视了一圈才发现了眼前的小个子。
    没办法，修斯在人类中属于比较高挑的了，依旧得和报丧女妖们仰着头说话，而诺拉，哪怕以人类的角度来看，也是偏矮的。
    因此艾什还是先看到了塔盾，又绕了半圈，才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诺拉。
    诺拉努力的抬起头，试着看向艾什，随后.
    咔！
    头盔后沿和胸甲碰撞在了一起。
    诺拉沉默了一下，随后停下了尝试。
    这种板甲虽然看着像个铁罐头，其实灵活性相当高，诺拉现在哪怕蹦蹦跳跳都完全没有问题。
    但这种灵活性，并不包括抬头去看天板，制作板甲的工匠，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用途。
    该死，下次一定让圣堂改一下这个头盔设计！
    (本章完)

 第42章 真相的一角

    第42章 真相的一角
    诺拉默默的低下了头。
    看来敌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啊。
    诺拉握紧了手中的链枷，她原本以为会见到邪教徒的集会，最终或许有一到两个需要对付的海中怪物，结果没想到，这里居然全都是怪物。
    诺拉有些绝望的闭了下双眼，她真的能完成原本的目标吗，虽然她是埋葬者，也带齐了所有装备，可这种数量的怪物
    而且修斯竟然还把它们放了出来，这个疯子，不知道这些怪物都是没有理智的吗？
    我在想什么，邪教徒本就是疯子，诺拉咬紧牙关，试着背靠山壁，她觉得她明白修斯的意思了，眼前这只怪物只是来试探她的，只有击败它后，才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该死的邪教头子！
    诺拉举着塔盾，等了好久也未曾等来对面的攻击，她小心的把盾牌挪开一点，用余光瞥着对面的走向。
    她身穿的是最厚的白鸦重甲，何况还拿了冲阵时才会用到的盾牌，她有信心正面接下一切攻击，嗯，哪怕是那体型巨大的怪物。
    只有一只的话.
    没问题，会赢的。
    诺拉给自己鼓着劲。
    这时，头顶传来那六臂怪物的声音：“你好，我叫艾什。”
    它在说话？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它还保持着理智？
    不可能，那可是海中的怪物。
    诺拉握紧盾牌，可想象中的攻击却一直没有落下。
    她有些迟疑了，犹豫了许久，她把盾牌挪开了些许。
    移开塔盾时，她眼前正是艾什有些困惑的面孔，看到诺拉一直不动，艾什决定弯下了身子与她对话。
    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艾什便惊讶的看向身边的烟雾，她抽了下鼻子，吸了一大口进去。
    “真好闻，像珊瑚礁中的水草.嗯，你需要知道什么？有关污染？还是溟渊下的事情？”
    诺拉呆了呆，这才意识到她的香炉还一直燃着。
    她看了看香炉，又看了看艾什。
    “没有被污染！？”
    艾什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中只有莫妮卡被污染了。”
    她一直弯着腰有些疲倦，又重新站立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远处海面上的夕阳。
    诺拉有些呆滞的抬头看着艾什渐渐站起，随后.
    咔！
    头盔后面又撞在了铠甲上。
    诺拉有些气恼的摘下头盔，她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艾什，理智告诉她净化香炉不会出错，对方也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样子，可她实在无法理解。
    咬了下嘴唇，诺拉忍不住开口：“你是怎么保持不被污染的？”
    艾什有些迷惑的看了看诺拉，向旁边让了让，指向莫妮卡：“只有她受到了污染，我们并没有事情，需要你治疗的只有她。”
    诺拉瞥了一眼艾什，从她的眼中怎么也看不出疯狂与暴虐，有的似乎只有迷茫？
    “这不可能。”
    诺拉深吸了一口香炉的净化烟雾，嗯，甜甜的橙子味。
    再抬起头，眼前的一切仍旧是那个样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来自海中的怪物，并没有发疯？甚至有些.友善？
    不，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诺拉心中忽的有些慌张，她小心的转了个身，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艾什，缓缓的退到了海边。链枷甩动，烟雾弥散，在接触到海水的时候，烟雾如倒在水杯中的咖啡粉，星星点点的渗落下去。
    女妖们彼此对视一眼，虽然脸现犹豫，但并未躲开。
    那些烟雾进入海中渐渐晕染开来，散布在女妖们周围。
    “唔，有点像是甜虾。”
    “不对，只有砗磲中的珍珠才有这种味道！”
    “这明明是珊瑚中阳光的气味！”
    女妖们小声争论了起来，虽然意见各不相同，但都认为是很好闻的气味。
    修斯站在一旁脸色古怪的看着。
    真奇怪，海中也能闻到气味吗，他胡乱的想着，虽然诺拉的表现很奇怪，但他并没有制止，他知道这是诺拉对付污染的手段。
    之前第一次和诺拉会面时，诺拉用香炉灌输进脑海的信息中有类似的讲解
    等等，那个不会就是传教用的香炉吧？
    修斯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向诺拉的链枷。
    挥舞着链枷，把教义砸进你的脑子里，这也叫传教？
    好吧，确实是管用的，至少现在修斯就知道了不少静默圣堂的知识。
    要是过程能温和些就好了.
    看着小声讨论的报丧女妖们，修斯忽的眼前一亮。
    他注意到了莫妮卡身上的污染，在缓缓停滞。
    原本那些像是水蛭般不停蠕动的黑色物质，仿佛被放入了冰水之中，渐渐停下了活动。
    而莫妮卡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痛苦的表情。
    有用！
    不愧是静默圣堂的埋葬者，果然能对付污染！
    “你们看！”
    “莫妮卡她好像好些了！”
    “快看她身上的污染！”
    “污染，污染在消退！”
    “竟然真的有用！陆地上的治疗方法好奇特！”
    女妖们开始用敬畏的眼光看向诺拉手中的链枷与塔盾，虽然看上去怪怪的，但竟然真的有效果。
    诺拉有点脸红，她觉得自己的戒备仿佛一个笑话，她现在也冷静下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艾什和海中的报丧女妖们，视线在她们的鳞片上停顿了一下，最终看向修斯：“她们来自大海？一直在海中生活？”
    “是的”修斯回道，他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最近海中出现了污染，会让生灵陷入疯狂，于是我来”
    “你说海中出现了污染？”
    “对，你看莫妮卡，她身上那就”
    “我知道”诺拉再次打断了修斯的话，她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由于过于离谱而有些难以开口，这种微妙的情绪甚至身边的修斯和女妖们都感受到了。
    “我知道莫妮卡是被污染了，我也知道海中有污染。”
    修斯和艾什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迷惑不解，但诺拉下一句话，让他们直接愣在了原地。
    “可这种污染已经持续一千多年了。”
    (本章完)

 第43章 一千年

    第43章 一千年
    随着诺拉的这句话，洞窟中安静了下来。
    污染，持续了一千年？
    修斯感觉自己仿佛在听一个滑稽的笑话。
    他有些迷茫的看向周围，洞窟中满是细碎的晚霞，很是好看。
    洞窟外的夕阳渐渐坠入大海，最后的余晖染红了海浪，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像好听的歌谣。
    这样的歌谣不知持续了多少岁月，石头被海浪打碎，磨平棱角，碾成细沙。
    一千年是多久的岁月？
    久到足够让他经历风霜的一生，随后死去变为尸体，腐朽成骸骨，重复许多次。
    大海被污染了一千年？
    修斯看向海面，雪白的浪，映在他和女妖们的眼中。
    没人说话。
    修斯觉得自己仿佛化作了泥沙，随着潮水飘散，几乎永无止境的岁月中，他就一直在海中游荡，他看到海中的游鱼，看到过往的船只，看到海底的虾蟹，看到
    叮！
    修斯捂住耳朵，这才恍然回神，他有些牙酸的看向洞窟中的诺拉，她刚刚用链枷猛的敲了下盾牌。
    “你们.竟然不知道！？你们不是在海中生活吗，感受不到那无穷无尽的污染？”
    女妖们面面相觑。
    “不对，你们身上几乎没有污染，我刚刚完成了净化的，这是我亲眼所见，可这这不对啊，这不对”诺拉又自言自语起来，表情困惑。
    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女妖们的眼中满是迷茫。
    “等等！”
    修斯忽的睁大了眼，某个想法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了他的脑海。
    受诅咒者.肿胀怪物家园毁灭逃离奴役水压溟渊污染血肉魔法.
    修斯的手开始颤抖，他有了一个猜想，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
    女妖们和诺拉忽的听到修斯开口，他的声音不大，话语也有些颤抖：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在海底的污染爆发前，你们家园被毁灭，不得不维持着血肉魔法对抗水压，成为受诅咒者。”
    “然后被各个种族奴役，困在浅海，导致你们从出生开始就要维持血肉魔法，而血肉魔法能维持肉体状态，维持不被污染！”
    女妖们震惊的看向修斯。
    “然后海中的其他种族都渐渐被污染发疯，只有你们因为水压问题需要一刻不停的维持血肉魔法，所以从未被污染！”
    “污染来自大海深处，浅海的污染不大，所以你们在进入溟渊后状态越来越糟，呆了几天后就不得不逃出来。”
    修斯越说越顺，无数的细节在他的脑海中闪过，随后拼成了一幅巨大的拼图。
    横跨千年历史，以七大洋为基底的拼图！
    “水压.并不是诅咒，它反而拯救了你们，让你们一刻不停的维持血肉魔法，成为遍布污染的七大洋中，唯一的幸存者！”
    “所以那些鱼人不敢追着你们深入溟渊，并不是畏惧爆炸的幽灵船，而是畏惧溟渊中的污染！”
    “所以一路深入溟渊顺畅无比，一千年的污染之下，早已没有生物在溟渊中聚集了。”
    “而潜入溟渊，直面污染也让你们直接了解了污染的恐怖，而非在浅海被逐渐侵蚀，积重难返！”一切都说的通了
    修斯站在原地，满脸震惊，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恍然间，他似乎看到这个世界真相的一角。
    修斯突然发现，他和报丧女妖们只要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但他们偏偏就幸运的走对了每一步，如同宿命一般。
    报丧女妖们看向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敬畏，这一切也太过巧合，太过精准了。
    他真的不是神明么
    修斯忽的皱了皱眉头。
    等等，不对.
    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似乎忽略掉了很重要的事情，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不知道.”诺拉也被这消息震住了，她看着周围的报丧女妖，感觉那些神情不似作伪。
    “你们竟然一千年间一直维持着隔绝污染的魔法？在海中！？一刻不断！？！？”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持续了整整一千年的污染，让海中其他的异形全部变成了怪物，这是写进了圣典里的事情。
    教导她的神甫，教导神甫的教导神甫，多少代人传承下的知识，这些在她眼中本是确定了的事实，无可辩驳的真相。
    她只觉得有些牢不可破的东西，此刻如同一支脆弱的玻璃瓶，被砸碎在了她的眼前。
    忽的，诺拉抬起头，看向了修斯。
    难道她想错了？修斯并不是个邪教头子，他只是对千年的污染一无所知，所以才叫她来帮忙治疗的？？
    他只是单纯的求助？
    等等，他也是跨越了大海的，他怎么会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一无所知.
    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抬头向修斯“难道，难道你还是个凡人？”
    凡人？她是指没有超凡力量吗？修斯想到她被称为【埋葬者】，应该就是静默圣堂中有着超凡力量的某种职阶吧？于是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哐当，诺拉手中的塔盾滑落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原来你不是.”
    “等等”她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神情猛的一变。
    “糟了！！”
    与她的话语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凄厉的尖叫。
    莫妮卡浑身都是不停蠕动的黑色污染，它们如同细绳一般，狠狠的勒入她的躯体之中，而莫妮卡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无比，她的肢体虬结着角弓反张，关节扭曲到了诡异的角度。
    无数污染蠕动着从她身上掉落，如同万千黑色的蠕虫，一遇到其他女妖就疯狂的黏上。
    时间仿佛变慢了，修斯觉得眼前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
    他眼睁睁的看着莫妮卡从水中猛的冲了上来，怒吼着一把将诺拉撞飞了出去。
    此刻他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艾什之前告诉他的。
    “血肉魔法不过是勉强对抗水压而已，一旦离开了海水，哪怕是有着血肉魔法，大多也会”
    “爆体而亡。”修斯喃喃道。
    (本章完)

 第44章 牺牲

    第44章 牺牲
    然而，莫妮卡虽然状态诡异，仿佛被污染腐蚀，完全失去了理智，但却并没有爆体而亡。
    相反，她的身躯都鼓胀了几圈，无数黑色污染的在她的皮肤中钻入钻出，修斯感觉耳边仿佛听到了不甘的怒吼。
    “复仇.”
    无数的污染从海中渐渐凝聚而起，一条一条如同水蛭般聚集在莫妮卡身上。
    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巨物，原本她在报丧女妖中也属于身材娇小的，可现在，她站在山洞中像一个巨人一般。
    水压的消失，血肉魔法的中止，不仅没有让她爆体而亡，反而让她在污染的侵蚀下变得更强了。
    撞飞诺拉，仿佛弹飞了一只蚂蚁。
    诺拉被撞飞后，莫妮卡赤红的双眼狠狠的盯住了修斯，他离诺拉的距离最近。
    下一刻，她冲了上来。
    修斯想要闪开，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时，莫妮卡狰狞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好快！
    她扭曲的手臂向自己伸来，修斯能看到她手上仿若沸腾着欢呼的污染，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甩向了自己。
    躲不开。
    要死了吗，又是这么突然？又要重新再来？修斯咬紧了牙关。
    哗！
    红色的鲜血在他的眼前绽开，带着腥气，温热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有些熟悉的场景，可这次，他却没有被贯穿。
    艾什用六只手臂抵在莫妮卡被污染的躯体上，挡在了修斯的面前，她的腹部上有一个狰狞的巨大伤口，鲜红的血液正从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她银白色的蛇尾。
    “快，走！！”
    艾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魔力透支带来的虚弱让她眼前发黑，她的状态太差了。
    不过相持片刻，她就被莫妮卡甩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洞窟的石壁上。
    被甩飞的前刹那，她努力甩动尾巴，轻轻的勾了一下，把修斯撞到了一边。
    随后带着污染的肢体猛的落下，修斯刚刚站着的地方，被莫妮卡砸出了一个大坑。
    碎石在空中飞舞，洞中满是灰尘。
    莫妮卡缓缓站起身。
    修斯勉强抬起头，他和艾什有着共生契约，现在也同样是重伤状态，而且契约还在源源不断的汲取着他的生命力。
    太过弱小的生物，会被抽干生命力而死。
    修斯感觉生命在快速流逝，或许他来不及被莫妮卡杀死，就要魂归黄金王座了。
    莫妮卡看到了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修斯，用一种怪异而扭曲的姿势爬了过来。
    完了。
    修斯心中一凉。
    就在此刻——
    砰！！
    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砸在了莫妮卡头上，掉在地上跳了几跳。
    那是一本圣典，八个角上镶嵌着铜壳撞角，封皮上画着一只只剩白骨的白鸦。
    莫妮卡愤怒的转过身，咧开了嘴角。
    下一刻，灰尘向两边分开。
    一个矮小的身影缓缓走出，她的盔甲粘上了泥污，额角一道鲜血流下，可她眼中没有畏惧，面对着小山一样的莫妮卡，甩了甩手中链枷，向前冲了过来。
    “圣堂，永不陷落！！”
    “吼！！！”化身怪物的莫妮卡和诺拉撞在了一起。
    两人经过的地方像是被大锤砸过，一块块石壁被砸的粉碎。
    修斯大口喘息着，他看得出来，莫妮卡完全压着诺拉在打，诺拉的溃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他甚至连这个时间都撑不到。
    胸口一阵阵的虚弱，共生契约在疯狂的抽取他的生命力。
    报丧女妖们在水下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丝毫办法，她们离开水就会死，维持血肉魔法就没有余力发动攻击，解除血肉魔法还是会死。
    妮妮看了眼身边的同族，咬了咬牙。
    她算是比较强大的，离开海水说不定可以撑一会不会立刻暴毙，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在死前冲到莫妮卡身边，引动血肉魔法爆发，造成巨大的伤害。
    那是报丧女妖最后的绽放。
    她们在逃离鱼人的追捕时，就是这样用自爆和鱼人的士兵以及幽灵船对抗的。
    妮妮有些颤抖的闭上了眼。
    可惜才刚刚来到家园.往好处想，她至少能死在家园的土地上了。
    “停下！！！”艾什猛的呵斥一声，妮妮转头看去。
    艾什的声音又快又急：“我受了重伤，修斯会被契约拖垮的，你成功了也没用，何况莫妮卡在不停的变强，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对付的了。”
    “那怎么办！？”
    “我要解除共生契约。”艾什平静的说。
    妮妮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修斯忍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努力抬起了头。
    他记得艾什说过，她主动解除契约的话，她会当场死亡，随后她所有剩余的生命力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艾什闭上了眼，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解除契约后，你就带着他和族人从海上离开跑远点，换个地方，活下去！”
    “可是.”妮妮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你还不明白吗？卡斯特尔不是家园，风暴洋也不是，但他是！”艾什指着修斯低吼着。
    “他在的地方，才是报丧女妖的家园！修斯，他才是我们的应许之地！”
    “追随他，然后活下去。”
    艾什看了眼不远处的战斗，诺拉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对不起了，异族的战士，你不负你的勇武，我会留在这里陪你的。”艾什向她高声说。
    诺拉离她们并不远，她一直听着她们的话语，慢慢的，她看向修斯和报丧女妖们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或许，静默圣堂的希望在这个领主身上.
    要赌么？
    她咬紧了牙关，猛然昂起头，开口高声喊道：
    “不必了，你们不必逃离，我能解决她！”
    她猛的把手中的链枷甩了出去，将莫妮卡砸的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巨大如小山，而且还在不断变大的怪物，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微微张开双手，整个人缓缓腾空而起。
    “死亡的瞬间才是埋葬者最强的那一刻，虽然多了些波折，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咬了咬牙，猛的转头看向修斯：“修斯，我要你许下承诺，卡斯特尔会接收北境的难民！”
    “作为回报，我会为你，拯救卡斯特尔的。”她回身面对莫妮卡，鲜血从牙缝里涌出。
    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在空中缓缓飘起。
    她的眼瞳染上了血色。
    “让我来将你埋葬！”
    (本章完)

 第45章 让我们的血，流在一起！

    第45章 让我们的血，流在一起！
    艾什咬紧了牙，死死的盯着这个矮小的女孩，随即转头看向了修斯，她准备解除共生契约了。
    在那个浮到海面的时刻，她就本该死去了，只是强健的体魄让她苟延残喘，直到遇到了修斯。
    他改变了受诅咒者的命运，她便向他献上忠诚。
    现在，她该赴死了。
    不远处的海水中，妮妮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脑袋。
    她如果像艾什那般强大就好了。
    刚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艾什被捅穿时，她的心都要碎了，可却只能在海中这么看着，连根手指都不敢伸出去。
    艾什的血洒入了海里，腥甜的血配上苦涩的眼泪，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味道。
    如果她像艾什那样强大就好了。
    她太弱小了，她什么都做不到。
    艾什瞥了她一眼，向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她知道艾什的意思，契约解除，艾什死亡的下一刻，她就会带着修斯远离，如果那个异族女人成功的话，她们或许还能在卡斯特尔岛待下去，如果不行的话
    她闭了闭眼，艾什说的对，修斯在的地方，即是家园。
    “对不起。”
    颤抖的声音飘散在海浪里。
    莫妮卡身上满是可怖的污染，她的个头在变得越来越大，庞大的污染飞快的聚集着，很快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她。
    上次见到那两脚鱼，还是在海底，他是个有趣的人，懂很多很多有趣的东西。
    本想听他讲些陆地上的故事的。
    看来没有机会了啊。
    陆地上，一点都不好玩。
    “对不起”她在心中喃喃自语。
    没有人注意到，她扭曲的身体上，她丑陋的脸庞上，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流到了狰狞的巨口中。
    原来陆地上的眼泪，也是这般苦涩啊。
    诺拉在缓缓汇聚起全身的力量，她的感觉非常好。
    身体好轻，果然，死亡的瞬间才是埋葬者最强大的时刻.可惜只有这一瞬了。
    不过白鸦的信徒们，总归找到了一个归宿.难民们也能活下来了。
    修斯，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就等着我从坟墓中爬出来找你吧！
    差不多了，诺拉闭上了双眼。
    可惜，这一幕没法写进日记里了。
    寂静圣堂不相信眼泪，只有鲜血从诺拉的眼角滑落。
    这将是她的落幕了——
    么？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住了，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的挣扎，勇气与血泪交织，凡人们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但下一刻，一道虚弱但坚定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停下，我有办法！”修斯扶着礁石，站起了身，他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眼睛却亮的惊人。
    诺拉下意识的怔住了片刻，汇集的力量失去了引导，轰然散开，她面色一变：“糟了！！”
    下一秒，她便被化身怪物的莫妮卡砸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怪物缓缓转身看向洞窟。
    “拖住她，片刻就好！”修斯面色狰狞的喊着。
    妮妮愣了一下，咬紧牙关正准备冲出去，那庞大的怪物却忽的停住了。
    砰！！
    一声枪响。
    月光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怪物的后方。
    老管家康纳骑在马背上，他不知何时绕到了怪物身后。“少爷，借你的枪一用。”
    他的左手拉着缰绳，右手中的白色的火枪正冒着淡淡的烟，正是修斯一直没有开火过的那支。
    “康纳！”修斯只觉得两眼一热。
    莫妮卡化作的怪物缓缓转过身，低头看向康纳，随后怒吼着冲了过去。
    “驾！”
    康纳一甩缰绳，整个人贴服在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带着他划过一条弧线，将莫妮卡向远方引去。
    “老伙计，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康纳看了眼手中的火枪，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
    怒吼声渐渐远去了。
    莫妮卡被引开，洞窟中安静了下来。
    修斯知道时间宝贵，立刻向着艾什喊道：“不要解除契约。”
    艾什一愣，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没有开口。
    然后又转向妮妮：“和我签订契约，现在！”
    “什么！？可是你会被抽干的！！！”
    “相信我！”修斯低吼了一声“快！”
    妮妮粗重的喘息了几下，脸上的挣扎之色一显而过，随后猛的一咬牙，向着修斯伸出了手。
    修斯踉跄了几步，整个人砸在了锋锐的礁石上，他仿若不觉，挣扎着向前爬着，精致的衣衫上满是血迹与泥污。
    但他伸出的手，穿过了海面，牢牢的和妮妮握在一起！
    共生契约——签订！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双手握在一起的瞬间，契约就已达成。
    下一刻，如洪流一般的生命力，从.
    从妮妮体内向着修斯涌了过来，随后又分向了艾什！
    妮妮愣住了，艾什也愣住了。
    修斯翻了个身，躺在礁石上看着夜空笑了起来。
    “哈哈哈，成功了，咳，成功了，我就知道！”
    他歇斯底里的大笑着。
    “共生契约果然是绝对平等的，生命力不是对伤口的治疗，而是契约定下的货币！”
    “我只要和多个人签订了共生契约，生命力就可以以我为中转站，在所有契约者之间流转！！！”
    “你们没想到吧！这才是共生契约真正的用法！这才是！”
    “契约提供的各种能力只是添头，它真正的作用是让我们的生命池共享，让我们——”
    “共生！！！”
    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柄大锤，砸在报丧女妖心中。
    相同的伤势，放在艾什和修斯身上，是濒死的重伤，可再加上一个妮妮，便不过是中等的伤害罢了。
    而且
    妮妮六只手从礁石上一撑，便跳上了岸。
    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也拥有在陆地上活动的能力了。
    不远处，艾什也站起了身，刚刚她还是奄奄一息，现在却已经能继续战斗了。
    修斯转头看向海中的其他女妖。
    “为了卡斯特尔，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他低声说着“让我们的血，流在一起吧。”
    他向着大海伸出手，海面下，一只只手握住了他。
    攻守之势，逆转！
    (本章完)

 第46章 战斗

    第46章 战斗
    一只只手，和修斯相握，一只只报丧女妖，眼神坚定的从海中站起。
    报丧女妖从来不是软弱的生灵，她们愿用自己的血，守卫家园。
    没多久时间，女妖们就都和修斯签订了共生契约。
    随着生命池的扩大，原本艾什受的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惊讶的看了看腰间狰狞的伤疤——是的，在生命力的灌注之下，已经由伤口转变成了伤疤。
    艾什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体内满是力量，这种生命力充盈的感觉，好久都没有体验到了啊。
    其余的报丧女妖们也从海水中站了起来，她们个个身材高大，此刻站在一起，月光下鳞片寒光闪烁，宛如一堵冰冷的城墙。
    修斯看着她们，也忍不住感叹一声，冷兵器时代，这些报丧女妖们披上重甲，简直就是一群杀戮机器。
    洞窟外传来了几声嘶吼，修斯顺势望去，之前康纳带着莫妮卡化作的怪物兜了个圈子，已经绕了回来。
    就是——
    “她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女妖们神情凝重。
    那个哀嚎着的怪物，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莫妮卡曾经的痕迹了，一团团污染翻腾着，聚集成了一座教堂大小的诡异怪物。
    这个大小，已经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了吧？
    修斯有些担心的看向身边的女妖们。
    女妖们则望向了艾什。
    站在陆地上对比更加明显，艾什的体型比其他女妖整整大了好几圈，健美的身形只是看到就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爆炸性力量。
    可就算是如此强大的战士，也未必能与那小山一样的怪物抗衡吧？
    “莫妮卡”艾什低声喃喃自语，随后摇了摇头，脸色坚定的转过身。
    “领主大人，我们能对付她，您请退后些。”
    报丧女妖们脸上露出了些许悲戚。
    她们的族群数量一直不多，在和鱼人一战后，剩下的成员已经寥寥无几，这一个山洞就能装下了。
    因此报丧女妖中相当的团结，族人间的感情很是深厚。
    莫妮卡，她是报丧女妖最年轻的成员了，她可爱，古灵精怪，没有人不喜欢她。
    可惜现在她身上的污染已经积重难返，女妖们或许能打败她化身的怪物，却也没有余力制住她试着缓解污染了。
    这是很好的结果了，不必付出更多牺牲，无论是女妖们，还是修斯，都已经尽力了。
    只是明明已经找到了家园，莫妮卡却要和她们永别了。
    报丧女妖们纷纷低下了头，忍着心中的悲痛跟随着艾什走出了山洞，她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莫妮卡化作的怪物每一秒都在飞速变强。
    忍受苦难，品尝命运为你端上来的每一盘菜，报丧女妖们已经经历太多，今日也不过是又一场别离而已。
    女妖们心有所感，彼此对视，随后一齐闭上了双眼。
    心灵的力量将她们链接在一起。
    片刻之后，她们再次睁眼看向前方，每个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坚定，她们迅速分开，刚刚瞬间的链接已经让她们讨论好了战术。
    要上了。
    不远处，康纳骑着马在兜着圈子，看着女妖们恢复了状态，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许。
    他现在额头上都是汗水，那怪物虽然庞大如山，但速度可一点都不慢，要不是它调转方向略显吃力，康纳或许早就已经被追上了。就算是现在，他也已经进入了强弩之末，身下的马儿喘着粗气，嗬嗤嗬嗤的，像是坏了风箱。
    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要不是控制着拼命转换方向，这才勉强逃过了追击。
    还好，赶上了。
    康纳抬起头，不远处的报丧女妖对他比划了一个手势，他了然的点了点头。
    巨大的怪物嘶吼着冲了过来，康纳一拉缰绳，骑着马儿猛的向一侧转去。
    怪物与他侧身而过，怒吼着抓向一人一马，却又是刚好差一点。
    它庞大的身躯努力刹停，地面上被摩擦出一道深深的土痕，黑色污染化作一条条手臂撑向前方的地面来减速，待差不多停下后又开始拼命向着新的方向刨抓着泥土，扭曲蠕动着准备转弯。
    它又要开始动了。
    这时，一只报丧女妖冲了过来，合身撞到了怪物身上。
    黑色的污染如鼓胀的气球般，被砸出了一圈圈波纹，哀嚎着包裹向女妖，试图将她吞噬。
    然而女妖一触即离，黏上去的污染纷纷滑落，发出不甘的诅咒。
    她在冲撞的瞬间开启了血肉魔法，污染无法吞噬她。
    待离得稍远一些，确认身上没有污染附着后，她又关闭了血肉魔法，减少消耗。
    庞大的怪物刚好处于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阶段，不仅冲锋的加速被打断，还被撞的晃了晃，差点失稳。
    能行的！
    艾什眼中一亮，这就是女妖们的战术，她们不停的从怪物的视野盲区袭扰，进行消耗。
    而在远处游走的艾什会寻找机会，试图对怪物一击毙命。
    她手中拿着一支长长的三叉戟，那还是从鱼人手中夺来的，不久前她就是拿着这柄武器从溟渊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带领族人来到了卡斯特尔。
    “可惜不能使用魔法了。”她低声自语着。
    共生契约带来的生命力，只治愈了她的伤口，魔力透支带来的影响依然还在。
    忽的，她转过了头。
    “妮妮？”
    妮妮离开了她的位置，正前往石窟。
    艾什有些不解，刚想质问，却发现石窟处，修斯正在向自己挥手。
    “我有一个计划！你先拖延一下就好！”
    心中传来了修斯的声音，那是共生契约附带的能力，可以让修斯和她在不太远的距离上沟通。
    艾什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转过身补上了妮妮离开带来的缺口。
    她不知道自己的领主又有了什么主意，她只知道自己执行就好。
    她信任自己的领主，修斯也从未让她失望。
    她愿成为修斯的长剑，为他斩开前路的荆棘，她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这会让她有种安心感。
    只是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中，开始多了些期待。
    (本章完)

 第47章 一切都在计划中

    第47章 一切都在计划中
    “妮妮，你过来。”修斯看了一眼远处的报丧女妖们，他现在和所有的女妖都签订了共生契约，恍然间他发现自己可以和所有的女妖们直接心灵对话了。
    或许是签订了太多契约的原因，这种心灵链接的强度大大增加，虽然范围没有扩大多少，但哪怕中间隔着阻碍，也可以进行沟通了。
    当然，距离不能太远，但面积足够覆盖眼下的战场了。
    看着围住怪物，彼此协作着互相掩护的女妖们，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报丧女妖们现在对他的忠诚度很高，会直接执行他的命令，而他的命令可以直达所有女妖，这是不是意味着
    他可以微操了？
    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修斯向妮妮发问：“你们的血肉魔法能抵住被污染直接包围？消耗怎样？”
    “消耗很高，以我们的能力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她指了指远处轮流冲向怪物的女妖们“但只要配合得当，短时间维系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那我跟着你，我们离近一些看。”
    “啊？”妮妮傻眼了“那岂不是太过危险？”
    “遇到麻烦，你直接带我离开就是，你们灵活程度比对方高很多，我的计划也需要接近了才可以。”
    “什么计划？等等，我是说，无论什么计划也不能让您去冒险了，不需要您的计划，我们也能赢的。”
    妮妮的眉毛竖了起来，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修斯涉险了。
    “那如果，我的计划可以救下来莫妮卡呢？”
    妮妮脸上的表情一滞。
    “艾什，有点麻烦，她变强的速度太快了！”
    一名族人朝艾什喊着。
    艾什皱了皱眉，莫妮卡化作的怪物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族人们不停的轮流上前消耗，可越耗它反而越强大。
    而报丧女妖的体力是有极限的，虽然现在状态还不错，但此消彼长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看来得冒些险了。
    正当艾什下定了决心的时候，眼角忽然瞥见了一头金发的妮妮和被她扛着的修斯。
    报丧女妖比人类是高大许多的，妮妮用两只手扛着修斯，剩下四只手依旧可以活动，而加上一个修斯的重量，对妮妮的行动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就是妮妮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
    “.你们在做什么？”
    “艾什，接下来由我来指挥！”
    艾什片刻也没有迟疑，直接点头：“好。”
    “你退后一些，等会和我配合！”
    “还有，接住这个！”
    妮妮把一个东西抛了过来，艾什抬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块盾牌。
    那是诺拉携带的塔盾，刚刚修斯喊她过去就是为了捡起这个，原本对于诺拉巨大无比的塔盾，在艾什手里竟然显得刚刚好。
    “过一会我告诉你该如何做！”
    修斯说完就闭上了嘴，他要同时和近乎所有的报丧女妖心灵沟通，没有多余的精力开口了。报丧女妖们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修斯的声音，他开始告知每个人需要做的事情。
    报丧女妖们原本松散的包围圈，忽的变得紧凑了起来，而之前一直被不停袭扰的怪物突然发现居然没有人再上前了。
    它立刻冲向了离得最近的一只报丧女妖，那女妖转身就逃。
    而怪物跟着它冲了几步，忽的发现冲不动了。
    两侧有数只报丧女妖冲了上来，启动血肉魔法，抵住了它。
    而在它看向两边时，身后的女妖也冲了上来。
    它周围围满了一整圈的女妖，将它挤在了正中间，一动不能动。
    黑色的污染嘶吼着洒向四周，却都在女妖们的身上滑落，女妖们同时激发了血肉魔法，怪物奈何不得她们，至少此刻如此。
    那小山一般的怪物用扭曲的肢体疯狂的攻击着周围的女妖，但血肉魔法本身就能阻挡大多数伤害，而被打到的女妖们脸色一白后又迅速恢复。
    共生契约让她们的生命力可以以修斯为中转，受伤的女妖瞬间就会得到治疗。
    那如山岳般的怪物，居然被困住了片刻！
    妮妮没有参与围攻，她扛着修斯，绕着怪物快速的游走着，终于，她找到了一个视野盲区。
    “就是现在！”修斯大喊。
    妮妮停住了身形，随即身体微侧，左半边的三只手臂牢牢抓住了修斯，微微向后荡去。
    下一刻，她浑身肌肉力量爆发，整个人如同松开弦的弓一般，旋转了一圈，将修斯猛的向前抛去！
    修斯如炮弹般砸向了怪物！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怪物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身，余光瞥到了修斯，扭曲的肢体怒吼着砸了过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修斯身侧，艾什举着塔盾，正正的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山岳一般的怪物，肢体力量大到无法想象，艾什的六只手都抵在盾牌上，依然被压的节节败退。
    她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如雌豹一般，身上的肌肉隆起，死死的抵住盾牌，给修斯留出了一条缝隙。
    污染在盾牌两侧落下，如风暴砸在了小小的雨伞之上，立刻就沾了她一身，艾什的魔力透支，已经无法释放血肉魔法。
    可那污染却只是从她身上滑落，是血肉魔法！
    她瞥了眼自己的蛇尾，一只手正抓在她的尾尖上。
    是妮妮！
    刚刚妮妮在甩出修斯后，艾什立刻举起盾牌跟随着冲锋。
    在路过妮妮身侧时，妮妮用空着的另三只手抓向了艾什的尾尖。
    艾什的速度太快，她两只手都抓空了，但——足够了！
    只要肢体接触，就能替对方释放血肉魔法！
    倘若需要同时维系自己的血肉魔法，那报丧女妖们几乎没有余力为别人释放，得一群聚在一起才能勉强为一个族人放出魔法。
    可妮妮的位置并不会被污染碰到，她只需要为艾什释放就好！
    报丧女妖纤长的蛇尾立了大功，艾什被污染糊了一身，可远处拽着她尾尖的妮妮半点都没碰到。
    “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看领主的了。”
    妮妮和艾什对视一眼，两人看向修斯，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
    妮妮确实帮艾什释放了血肉魔法，可修斯身上没有！
    (本章完)

 第48章 污染也会畏惧

    第48章 污染也会畏惧
    修斯不过是肉体凡躯，被妮妮甩出去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辆半挂车撞飞了一般。
    浑身都痛。
    但马上，洪流一般的生命力就从共生契约中涌来，他还没有从空中落下，伤势就已经恢复了。
    莫妮卡化作的怪物看到了他，攻击却被艾什挡下，他成功冲了进去，即将触碰到怪物的身体了。
    可在触碰到之前，环绕着怪物的污染先一步找了上来，接触到了他的身上。
    报丧女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来了！看看我的猜想是对是错！”
    修斯却丝毫没有紧张，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触碰向了那大团的黑色污染。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修斯。
    “要成功啊.”
    污染瞬间便吞噬了修斯。
    修斯只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水中，那感觉很奇怪，明明黑色的污染在沸腾翻涌，可触及到身上时，却是冰冰凉凉的。
    像跳入了大海，慢慢沉入水底。
    重重交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有人在拼命的诉说着什么，可那声音太过杂乱，怎么也听不清。
    纷杂的呓语带着癫狂的情绪，明明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却又有着吵闹的幻觉，仿佛灵魂站在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修斯闭上双眼，不为所动。
    污染外侧，怪物在修斯冲进去后便突兀的停下来动作，女妖们神色焦急，一动不敢动。
    她们在等待。
    修斯刚刚和她们交代好了，如果他失败了，她们会继续撑起血肉魔法，迟滞一下怪物，艾什此刻能趁机将修斯抢回。
    有着共生契约，修斯大概率可以生还。
    如果修斯成功了.
    他怎么能成功呢，那种恐怖的污染，哪怕血肉魔法也难以长久支撑，他一个人就这样肉体凡躯的冲了进去！？
    他到底如何抵御污染？
    又如何拯救莫妮卡？
    倘若不是女妖们足够忠诚，她们怎么也不愿执行这样的命令。
    艾什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修斯撞进去的地方。
    她宁愿和怪物独自战斗，也不想忍受这种煎熬。
    她的手在颤抖，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动摇，可心中却无法控制着胡思乱想。
    “会成功的。”
    艾什向身后瞥了一眼，是妮妮在说话。
    “他和我说了他的计划相信他吧，会成功的。”
    艾什没有说话，她握紧了盾牌。
    会成功吗？
    怪物的身前不远，修斯被污染环绕着。
    感受着身边的状态，修斯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成功了。
    “果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这深海中的污染，在畏惧着我啊。”
    这一切还要从不久前说起——当莫妮卡突然发难，撞飞了诺拉，艾什替他挡下那一击时。
    攻击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可那些黑色的污染却甩了他一身。
    当时修斯下意识的就想要脱掉外衣，尽量减少接触污染。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些污染就迅速消散掉了。如同落在滚烫油锅中的雪，污染哀嚎着试图逃离，可却没有丝毫作用。
    片刻之后，他身上就半点污染也不剩下了。
    什么情况！？
    修斯满心狐疑，却顾不得探究，生死危机就在眼前，他向一边躲闪着莫妮卡的攻击，那时他心中就隐隐有种感觉。
    这些污染在畏惧着他。
    那咆哮着冲上来的污染，本来还在试图吞噬修斯。
    可在触及他的刹那，那些污染突然哀嚎着，用更快的速度逃了回去。
    仿佛见到了什么天敌与克星一般，疯狂的逃窜着，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心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想法。
    “污染在害怕他？”
    趴在地上的妮妮，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
    污染退去了，修斯忽的发现怪物的本体就在眼前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莫妮卡变成的怪物的攻击刚刚被艾什挡住，修斯就已经来到了它的眼前。
    原本环绕着它的巨型污染团，如被扎破的气球一般转瞬消融，暴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这时它也不过刚刚转过身而已。
    修斯抬眼看去，那是一具肿胀又丑陋的躯体，有些像是报丧女妖还是受诅咒者时的样子，却比那更加扭曲，污染让莫妮卡的血肉完全看不到本来的样子了。
    眼前已经是一座肿胀肉山。
    其上看不出半点理智存在的迹象。
    他真的还能救下莫妮卡，救下那个小小的报丧女妖吗？
    修斯眼神一动，又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他把手伸进海水中，女妖们一个个和修斯签订契约，很快，海中就空了下来，仅剩最后一只女妖还在海中。
    看向修斯伸向她的手，她面露犹豫。
    “大人，我刚刚被污染侵蚀了一些。”
    她的能力相对弱小，刚刚莫妮卡暴起时，她又被正面撞了一下，血肉魔法出现了片刻的破绽，虽然她没有爆体而亡，却也无法阻止污染侵蚀到她的体内。
    虽然数量很少，影响不大，但.
    会不会顺着共生契约，污染了其他人？
    修斯眼神一动，想起之前污染飞速消散的样子，他没有迟疑，握住了女妖的手。
    契约签订，生命力涌动。
    “污染.消失了？！”
    女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刚刚缠绕在她胳膊上的黑色已经尽数不见。
    发生了什么！？
    修斯感受着刚刚共生契约传来的异样，激荡的情绪在心中翻涌，刚刚签订契约时，他明明能感受到眼前女妖身体中存在着污染，那污染还顺着契约想来到他身上。
    但被污染的生命力，在接触到他身上时，瞬间便被莫名的力量净化，这股净化的力量甚至顺着契约来到了女妖的身上，连那边的污染也净化掉了。
    他好像，真的是污染的克星！
    修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莫妮卡”。
    之前的女妖不过是极其轻微的污染，他能够净化，可眼前的莫妮卡.
    她已经彻底变成怪物了。
    恍然间，修斯仿佛再次回到码头，一只怪鱼声音虚弱的向他求助。
    同样的扭曲，丑陋，肿胀又恶心。
    修斯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一如往昔。
    （求一下追读，新书追读不够便会被淘汰，劳烦大家每天把进度拉到最后就好，拜谢！）
    (本章完)

 第49章 救赎

    第49章 救赎
    “您好，我叫莫妮卡。”
    “那我们生来就算是您的半个领民了。”
    “我们接下来都将效忠于您啦——您可没说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
    女孩转了个圈，翠绿色的眼眸像是闪耀的翡翠。
    她似乎总是在笑，其他女妖身上的压抑，痛苦，在她这里半点也见不到，她生来便是照进深海的一缕阳光。
    扭曲的血肉上，一只眼睛睁开了，浑浊的泪水滑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痛啊
    痛苦是心灵的幻觉。
    莫妮卡对自己说。
    她把自己如毛巾一般扭曲，挤压，挤出些笑容，挤出些快乐，给苦难煎熬中的族人们。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那些难言的痛苦，空洞干枯的内心，留给自己就好。
    合着冷硬的食物，苦涩的海水，一齐吞进肚中。
    肉体是心灵的牢笼。
    她被囚禁在此，暗无天日。
    还好，她马上就要死了。
    来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岁月，但她还是想好了。
    下次不来了。
    奴役，无休无止的苦工。
    离别，看着一个个族人离她远去。
    族群被拯救了，诅咒消失了，她的世界有了光——
    小女孩抬起头。
    肿胀扭曲的怪物有些迷茫不解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
    原来如此，救赎不过是幻觉而已。
    生命是痛苦的幻觉。
    幻觉而已。
    莫妮卡又闭上眼睛。
    不要再睁开了，就这样吧。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她早就知道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放眼望去，都是被折磨的灵魂。
    有点看腻了。
    很快就要结束了，很快的。
    忽的，她感觉有什么碰在了她身上。
    她本不想再管，可犹豫了一下，还是睁开了眼。
    整个世界都有些模糊，身边影影绰绰的站着些人——她们好小。
    纷杂的声音如沉睡时耳边的呓语，模模糊糊，和这个世界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看不真切。
    她顺着身体的触感，看向了身上的小人。
    下一刻，她和修斯对视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看到那眼神的刹那，莫妮卡便知道他的意思——
    “我来拯救你了。”
    小小的囚笼中，照进了一缕光。
    玻璃瞬间破碎，清晰无比的声音从心中响起，暗淡的绿色眼睛瞬间睁大了。
    “契约——共生！”
    莫妮卡呆呆的顺从着他的意思，待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契约已经签订了。
    “不要！！！！”她惊呼一声，满心恐惧的看着污染顺着契约涌入了修斯的体内。
    完了，他要被污染了，莫妮卡知道那些污染有多么的可怕，而她的领主只不过是凡人。
    可下一秒，那涌去的污染用比去时快的多的速度折回了，莫妮卡有些迷茫的看着，她怎么觉得，体内的污染在.恐惧？
    接着，一股生命力的洪流从修斯体内，顺着契约涌了过来，那些炽热的生命力如浇在雪地上的开水一般，让她身上的污染轰然消散。
    糟了，修斯可是凡人，他哪来这么多生命力，他会被.会被
    莫妮卡抬头看向修斯，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哪有半点生命力枯竭的迹象？
    “啊！”
    莫妮卡忽的发出一声痛呼，她身上肿胀的血肉在快速缩回，那些污染从皮肉中钻出一个个的洞来，她瞬间就奄奄一息了。
    可涌进来的生命力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它们流到哪里，哪里的伤便被治愈，污染哀嚎着四散奔逃。
    “啊啊啊啊啊啊！！！！”
    莫妮卡发出了尖叫，她只觉得自己在被碾碎——一边碾碎，一边恢复，她想要昏过去，却偏偏做不到，旺盛的生命力让她失去意识的瞬间就能再次清醒。
    呆坐在肉体牢笼中的莫妮卡，恍然间发现有人推开了门，不知何时，她的领主修斯站在了门口。
    从此一切都改变了。
    血与泪混杂着落下，肿胀的身躯在污染与生命力的拉扯下渐渐变回了原样，她和修斯从空中摔落，又被一双双的手接住。
    莫妮卡迷茫的看着一个个族人的面庞。
    “艾什姐姐妮妮领主大人发生了什么.”
    过往是幻觉，痛苦是幻觉，肉体是幻觉，生命也是幻觉，碎片般的画面与回忆交杂，莫妮卡一时分不清了。
    但她想了想，又释怀的笑了。
    她此刻心中涌出的温暖不是幻觉，这就够了。
    污染从她的体内疯狂哀嚎，挤到空中后快速向着四面八方逃窜，仿佛这里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让这些黑色的污染不顾一切也要逃走。
    女妖们围着莫妮卡和修斯，此刻不需要心灵链接，她们也能感受到彼此激动的心情了。
    她们将修斯和莫妮卡高高抛起又接住，哭着笑着庆祝。
    远远传来一声闷雷，乌云汇聚，下雨了。
    不远处，康纳扶起了诺拉，她有些艰难的支起身子，看着远处庆祝的女妖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卡斯特尔，风暴中的火与光.”
    不知为何，这个荒凉偏僻的小岛，让她有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女妖们也看到了她，她们渐渐围了过来。
    修斯走到了她的身前，他身上原本精致华贵的衣服现在已经满是破损与血迹，又在地上沾上了泥污。
    他向诺拉伸出手来。
    “我可没法和你签订什么契约。”诺拉脸色木然“我也没有拯救卡斯特尔。”
    “但你的血也曾洒在这片土地上，这里便也是你的家园了。”
    修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血污与泥渍没有阻挡这两只手相握。
    “鲜血凝成的友谊，不需要契约的见证。”
    诺拉愣愣的看着修斯。
    “我名修斯·科西嘉·西蒙斯·斯图亚特，圣米尔帝国卡斯特尔岛的边境伯爵，藉由神圣盟约和女皇陛下的册封文书，我为此地的合法领主，我在此做下承诺：”
    “卡斯特尔永远都对北境人敞开大门，这里也将是你们的家园。”
    “你们不再是难民了，你们不再需要流浪。”
    “欢迎回家。”
    大雨如瀑般落下，洗刷了她盔甲上的污渍，打湿了她的头发。
    雨水落在了诺拉的眼里，她拼命的擦着，怎么也擦不完。
    (本章完)

 第50章 风暴洋的震动

    第50章 风暴洋的震动
    海岛的东南角的石窟附近下起了雨，渐渐的，整个卡斯特尔都被笼罩在了雨水中，风暴洋常年都有台风刮过，风暴带来雨水，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雨季。
    可是今日的雨，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海上的水手们都说，风暴总会过去，他们的船只也经常在风暴中穿行，只要拉满了帆，风暴总会被甩在后面的。
    但今天形式在风暴洋上的船只都会惊讶的发现，它们无论行驶的多快，无论去向哪里，都是风暴。
    倘若把视角拉远，站在更高的地方观看的话，就会发现，整个风暴洋上，以某个地点为中心，缓缓汇聚起乌云，降下暴雨。
    那个中心的位置.有些奇怪了。
    它并不是常年雷暴不断的风暴之眼，而是要靠北边一点，再向西边一点。
    它西侧是帝国的土地，东北侧是宝石湾，北方是白鸦公国的出海口。
    它是一个小岛，名为卡斯特尔，意思是风暴洋上的火与光。
    此刻，整个大洋上，围绕着卡斯特尔，风暴与雷电如神罚般降下。
    与此同时。
    莱茵，烛光会地下审判所，守密人理事会的长桌上，七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同一时间抬起了头。
    帝国，皇室兴建的齿轮学院中，数个巨大的蒸汽机械忽的一齐鸣响。
    风暴洋中，举族迁徙的鱼人们忽然停住了，商量一会儿后，它们转身回返。
    宝石湾，一名全身皮肤都布满了纹身的男人忽的睁大了眼，随后在周围人惊恐的眼神中化作了一滩黑色的脓液。
    卡斯特尔，烛光会的教堂中，跪地祈祷的凯斯奇修斯胸口忽的出现了一道裂纹。
    诺拉的屋中，一阵风吹开了窗户，把桌上的日记吹落在了地上。
    日记下压着的纸条弹了两弹，被卷到风中，落在了泥水里，泥污渐渐掩盖了上面的字迹：
    “.我的继任者，还有一事你需要注意，你要小心教堂里的克洛伊修女。”
    “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能肯定，她绝对不是烛光会的人。”
    宅邸中，修斯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坐在扶手椅上翻阅着阿列克谢新送来的报告。
    他抬起头，有些好笑的望了一眼阴云密布天空：“居然正好下雨了，以前看到的小说里，一到大场面就会刮风下雨，结果今天居然也遇到了，还真是巧。”
    “少爷。”康纳把几本材料轻轻放在了桌上。
    他穿着一条猎装长裤，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马甲，枪袋上别着那支白色的火枪。
    昨晚的战斗后，修斯就把那支赠给了康纳，一是为了褒奖他的及时援手，二是因为修斯发现这支枪给康纳用效果要更好。
    反正大多数时候他出门都是带着康纳的，也相当带着那枪了。
    看得出来，康纳相当喜欢这枪，他在庄园中也会带着它，让修斯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还有一点，是康纳又开始叫他少爷了，不过修斯无心细究这种称呼问题，他眼前的事情太多了。
    “怎么样了？”
    康纳向他微微颔首。
    “诺拉小姐已经坐船离开了，我试着挽留，但她坚持要先去把第一批难民接来。”
    “她的伤好了？”
    “她说.这是埋葬者的特性，无论多重的肉体伤害都能很快恢复，您知道的，她其实已经不算是活人了。”
    修斯点了点头。
    “有说多久回来吗？”“大概一周。”
    “莫妮卡呢？”
    “莫妮卡并没有受伤，诺拉女士检查过她的身体，说完全没有污染残留，请您放心。”
    “至于其他的报丧女妖，她们暂时安置在了密道下的山洞中，她们找我要了些工具，准备把那边修建一下。”
    报丧女妖暂时还不适合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何况她们一直生活在水下，上了岸也未必会自在。
    因此修斯让她们在卡斯特尔的近海暂居，有着他作为中枢，深海中的污染不会伤害到他了。
    “除此之外克洛伊修女下午来了庄园，看我们不在，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哦，我差点忘了。”修斯了然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约了克洛伊修女来庄园会面，作为后手，防止诺拉没有办法，或是不愿替他解决污染，那时候他就会求助烛光会了。
    但这后手终究也没有用上。
    “她没有怀疑吧？”
    “没有，我们提前准备好的理由很合理，她来的时间也错开了我们和我们的战斗。”
    “那就好。”修斯放心的点了点头，那个海边石窟的位置是他精心挑选的，战斗虽然动静不小，但并没有惊动他人。
    “有空去拜访一下她好了，就加在今日的行程里吧。”
    听到行程，康纳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瞥了眼上面的内容，斟酌着开口。
    “少爷，按您的要求，我把您的待办事项分成了四大类。”
    “重要且紧急，重要但不紧急，不重要但紧急，不重要也不紧急。”
    说到这里康纳脸上露出了些许异色。
    这种分类方法看上去简单粗糙，但出乎意料的好用，他在修斯的教导下用横竖两条坐标轴来判断事情的先后程度，轻而易举的把一大堆事情按优先级分出了顺序。
    “咳，基于此，我会每天早上来告知您当日的安排。”
    “今天上午您需要在书房会见阿列克谢，他来汇报新建工厂以及招募工匠的进度。”
    “随后您跟他一起视察领地。”
    “下午去教堂见一下克洛伊女士。”
    修斯点了点头，这样安排每天的工作，效率要高的多。
    “和阿列克谢的会面地点改成我的化学实验室，你也一起来吧，我准备和他讲讲领地上的新产品。”
    “您会把污染的真相也告知他吗？”
    “应当不会，毕竟这关乎他的.”
    “【认知屏障】”
    听到这个词，康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污染】、【认知屏障】，乃至【超凡】的真相，这些都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似乎摇摇欲坠了。
    一切要从昨晚战斗之后，修斯和诺拉的谈话说起。
    (本章完)

 第51章 认知屏障

    第51章 认知屏障
    救下莫妮卡后，诺拉被送往了庄园救治，报丧女妖们原本也有些重伤的，但在共生契约的影响下，已经基本恢复了。
    诺拉居然变成了唯一的伤员。
    还好她来时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仅穿了最厚的冰原重甲，里面还又额外套了层锁子甲，这几乎是在战场上冲阵才会穿的程度。
    她原本以为会面对一群邪教徒，因此还提前吞服了不少教会中的秘药，因此虽然在战斗中很是狼狈，但伤势并不算太重，只是有些消耗过度，需要休息。
    可她一刻也不想停留，想到那些为了躲避白灾，只能在各个贵族领土边界流浪的难民们，她迫切的想要赶回北境。
    那些都是她的同胞。
    因此在做完简单包扎后，她就打算匆匆告辞，带着好消息返回北境。
    但却被修斯拦下了，有关污染的事情，他实在有太多疑点。
    比如
    “到底什么是污染？为何污染持续了一千多年，海上依旧有人生活，报丧女妖们反而被污染了呢？”
    这个问题修斯早就想问出来了，现在看诺拉要走，当然要赶紧问个清楚。
    诺拉听到这个话题，脸色有些复杂。
    “你应当注意到了吧，教会在有意识的隐瞒超凡世界消息，无论是静默圣堂，还是你们这边的烛光会，这是所有教会的默契。”
    修斯点了点头，教会对超凡力量的隐瞒太彻底了，他在这个世界降临了好几次都没找到超凡的有关线索，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这其实是一种保护。”
    “保护？”
    “是的，污染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它有一个非常反直觉的特点——你不知道它的存在，就不会被污染。”
    修斯张大了嘴，愣住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
    “海上的渔民不知道污染的存在，他们接触大海就不会有问题，包括那些行商，水手，都是一样的。”
    “而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就会被污染？”
    诺拉点了点头。
    修斯跌坐在了扶手椅上，满脸的震惊。
    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也太过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教会只告诉我了这一个事实，具体的原因，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等等，不对啊，报丧女妖她们也不知道海中存在污染啊？她们是自己发现的自己”
    修斯忽然定住了。
    他隐约记得，艾什曾在庄园下的别墅中和他说过，她们听说过溟渊中有污染。
    原来如此！
    修斯叹了口气，要是不知道就好了。
    诺拉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没用的，踏入超凡之后，必然会发现污染的存在，早晚而已。”
    “所以只有凡人才能通过‘无知’来避免被污染？”
    “是的，超凡者的感官往往异于常人，经常能看到许多不该看到的，我这种【埋葬者】还好，烛光会的【调查员】甚至会时不时的听到各种包含禁忌知识的呓语，他们什么都不做，都可能被污染。”
    超凡能力竟然还伴随着这种风险？修斯有些惊叹，这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等等
    “我现在还不算超凡存在吧？”
    他有些犹豫，他和女妖们签订了这么多的契约，有了不少超凡感官，甚至连溟渊都能下去了，或许早已是超凡存在了吧？诺拉被气笑了：“你把超凡存在当成了什么，像你们帝国十四级文书一样的东西吗，你是不是还觉得可以一步步提升超凡等级，就像升职一样？”
    修斯睁大了眼：“不能吗？”
    他是真觉得埋葬者上面还有个葬天者葬地者葬神者，极境巅峰大圆满之类的。
    诺拉冷笑一声，抓起修斯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
    修斯：“？”
    触感冰冰凉凉，共生契约的能力让他知道这是一具鲜活的血肉之躯。
    有什么不对吗？
    但慢慢的，修斯的双眼睁大了，他震惊的看向诺拉。
    “感受到了吧。”
    “.没有心跳。”
    “是的。”诺拉指了指额角的纱布：“没有心跳，鲜血依旧流动，你知道我的寿命是多少吗——不用猜了，我直接告诉你。”
    “我是永生不死的。”
    “而这，只是埋葬者最微不足道的特质之一。”
    “现在知道什么叫超凡了吗。”
    “超凡者，不是更强大的凡人，而是另一种生命形式。”
    修斯坐在扶手椅上，眼瞳轻轻颤抖着。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超凡居然如此的.不同。
    现在想想，诺拉在战斗时有数次是被莫妮卡直接撞飞了出去，那个冲击程度基本上够修斯穿越好几次了，哪怕她穿着铠甲。
    铠甲只能防护住利器的伤害，对这种巨大的冲击，防护效果相当有限。
    而诺拉只是稍稍流了点血，她是一路和自己走回庄园的，甚至无需搀扶。
    何况没有心跳，如何给身体供能呢？这些问题只是稍微在脑海中转了一下，修斯就放弃了思考。
    或许物理学真的不存在了。
    诺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淡了些。
    “总之，你还是凡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什么想问的？”
    修斯吸了口气，想了想，开口道：“莫妮卡身上的污染突然爆发了，这是为什么？”
    他早就想问了，本来一次普通的治疗，怎么就莫名变成了战斗呢？
    “这个啊，这个其实和之前所说的‘不知者不被污染’是一回事，顺便一提，我们一般用【认知屏障】来形容‘不知者不被污染’这件事。”
    “【认知屏障】？”
    “是的，就是字面意思，认知的屏障，知道的越少，【认知屏障】就越强。”
    “你们当时对污染几乎是一无所知的，也就是说，你们身上存在着【认知屏障】，让你们接触污染后也极难被污染侵蚀。”
    诺拉咂了咂嘴，有些不甘的说：
    “而我我当时完全没想到会有超凡生灵不了解污染，何况你向我求助时也提到了污染结果你们只是知道这个词而已。”
    “总之，结果就是我直接当场说了很多污染的具体细节，比如持续了千年之类的。”
    “这种行为会瞬间打破【认知屏障】。”
    (本章完)

 第52章 超凡诅咒

    第52章 超凡诅咒
    “传播有关污染的知识，会让污染得到加强，而【认知屏障】被打破，会让污染得到巨大加强。”
    “超凡者的【认知屏障】打破后，会更加恐怖，不仅污染被加强，还极易引起污染爆发。”
    “而当时在场的报丧女妖，全都算是超凡生灵，她们之前对于污染只有极为浅显的了解，我相当于瞬间打破了她们所有人的【认知屏障】。”
    “一般这种程度的爆发，会让她们所有人当场被污染吞噬，变为莫妮卡化作的那种怪物。”
    “万幸，她们的那种.是叫血肉魔法吧？成功的隔绝了污染，让污染没有成功侵蚀。”
    “但莫妮卡身上本就被污染了，血肉魔法只是阻隔，她体内的污染在那一刻千百倍的爆发了，直接冲破了血肉魔法。”
    “随后就是打破【认知屏障】带来的污染爆发无处可去，最后汇集到了莫妮卡身上，让她越来越强.”
    诺拉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倘若不是【埋葬者】的能力特殊，可以以死亡为代价强行将她‘埋葬’，仅凭你的女妖们，是解决不了她的。”
    “那时汇聚的污染数量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你们不管杀死她几遍，她都会被污染复活，而且越来越强，最终吞没整个斯图卡特，成为风暴洋上的第二个暴风眼——由污染构成的暴风眼。”
    修斯眼角抽了抽。
    “那如果你不说污染的事，是不是就不会爆发了？”
    “是的。”诺拉叹了口气“很抱歉，我也因此才打算将她埋葬，毕竟这也算我搞出来的麻烦，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能解除污染吧。修斯心中想着。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你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能净化污染吗？”修斯犹豫着开口。
    “你连污染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原因呢？”
    “.”
    修斯其实能猜到个大概，这件事一定和那个古怪的黄金王座脱不了关系，严格来说他的灵魂并不在这具身体中，那些共生契约恐怕指向的并不是这具躯壳，而是高坐在不知何处的王座上的本体。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污染接触到他后在疯狂的逃窜，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污染。
    “你不必担心，教会不会拿你怎样的。”诺拉瞅了一眼修斯。
    “哪怕我能.净化污染？”
    “是的。”诺拉眼神暗淡了些“只要你不是带来污染，教会就不在意你。”
    “教会对解决问题不感兴趣，教会只消灭问题。”
    “为什么？”修斯脱口而出，他实在有些不理解。
    “【污染】无法被研究，【超凡】无法被理解，所有试图解决问题的人都变成了新的问题——更大的问题。”
    “只有那些失去了理智的邪教徒才会妄图探知真相。”
    诺拉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更多，你最好也不要试图去了解，【认知屏障】是保护你的最后一道防线。”
    修斯闭上了嘴，他很想说自己其实不怕这些问题，他的灵魂有那古老宫殿和黄金王座的保护，这些认知污染不会威胁到他。
    看来从她这里很难获得这方面的信息了。两人一起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很多会打破【认知屏障】的东西，传播起来岂不是危险极大？”
    “是的，教会有一整套接触禁忌知识的操作流程，就是防止瞬间打破【认知屏障】造成大量污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能向你透露，这也属于禁忌知识，何况我知道的也并不太多。”
    修斯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诡异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或许应该改变一下对待超凡的态度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修斯定了定神。
    “你知道的，我接触过不少贵族，为什么他们对超凡力量也是几乎一无所知？”
    以各大贵族掌握的资源，怎么也不该完全不知道超凡的存在，无论是他的生父科恩公爵，还是帝国，似乎都和超凡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他搜索记忆，根本找不到半点交集。
    诺拉听到他的话，缓缓的抬起了头。
    “或许是【超凡力量】这个词给你带来了错觉吧，那么换个词如何，【超凡诅咒】。”
    “力量只是附带，痛苦与疯狂才是永恒。”
    “你使用的力量越多，受到的诅咒也便越深。”
    “贵族接触不到超凡，这正是他们钱财和权力的体现，也是我给你的忠告。”
    “远离超凡，【认知屏障】不是你窥探世界的阻碍，从来不是。”
    “有的是妄图投机取巧的贵族，他们日夜哀嚎的头颅唱诗班都快塞不下了。”
    “力量，智慧，永生，才华，你想要的东西超凡都能给你，但每个伸出手的人都会后悔”
    “可惜，退不回的。”
    “保持无知吧，那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仁慈。”
    诺拉乘船离开了。
    那天，修斯在扶手椅上坐了许久许久。
    诺拉所说的一切都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仿佛在平静的海面上行船，海面之上风和日丽，他本以为这是普通的海洋，直到他把头沉到水下，与不可名状的庞然巨物对视。
    恍惚之间，修斯有种恐慌感，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他一直认为，工业化的洪流会席卷整个世界，他会用产量和当量来为这个世界制定新的规则。
    他的坦克会与这个世界的骑兵对冲，他的敌人会用盾牌迎向他的炮弹这些真的能实现吗？
    诡异的超凡世界，仅仅是听到名字就会中招的污染，这些真的能用火药和刺刀解决吗？
    修斯在扶手椅中沉默着，思绪漫无目的的蔓延着。
    共生契约，生命池，海底的污染，报丧女妖.
    修斯恍然发现，他降临以来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倚靠着超凡力量，如果完全依靠所谓科学做成的事情，一件都没有。
    或许所谓科学，所谓工业化，只是他用来满足幻想的工具，他最终不还是按照这个世界的方式在做事吗？
    对不起，这章本来该上午发布的，刚刚才看到，我把定时发布的时间写成2月5号了
    作为补偿，今天多更一章，在十点发
    (本章完)

 第53章 科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第53章 科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要不就这样吧，按着这个世界的规则，继续下去好像也不错。
    有着女妖的暗中助力，有着静默圣堂的背后支持，有着海盗们作为盟友，他能在风暴洋中站稳脚跟，他将来会是真正的修斯伯爵，然后是修斯侯爵，公爵，甚至加冕成为帝国的皇帝，统一整个大陆。
    这些都是极好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有些.
    提不起劲呢？
    修斯烦躁的抓着头发。
    “我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享受生活？打发黄金王座上一动不动的无聊？或者像个真正的邪神一样，仅仅只是找个乐子，随便搞个躯壳降临？
    好像都有些，又好像都不是，修斯的眼神越来越迷茫，过往的回忆在眼前不停闪过，直到——
    一个有些模糊了的身影出现在了脑海里，还有那沙哑的声音。
    “邪神的走狗，你玷污了神圣的机械。”
    一只钢铁的手臂穿过了工人修斯的胸口，他的血染红了办公室的木地板。
    修斯涣散的眼神凝了凝。
    是上次的死亡。
    他当时都做了什么来着？
    他改良了工厂的机器，他给工友们讲着有趣的故事，让枯燥麻木的生活多一点期待，他试图把知识分享给每一个努力的苦命人。
    在莱茵，这些工人的平均寿命不到30岁。
    “我，邪神的走狗？”
    修斯从椅子上直起了身子。
    海中的污染持续了一千年，一千年前，教会封锁污染的信息，超凡者远离大海。
    一千年后，教会还在封锁污染的信息，大海中依旧满是污染。
    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玷污了，神圣的，机械？”
    工人们在满是尘埃的厂房中咳嗽着工作，稍不留意就被旁边的机器卷走血肉。
    工厂主卑躬屈膝，谄媚的笑着，机械神甫熟练的拆解轴承，冷笑着把零件扔到地上，扔到他的血中。
    他的血流干了一次又一次，他降临了一次又一次，他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那些工人们不过和他接触了几天，他们所受的苦难他却体会了很多年。
    现在，他也有资格压迫别人了，可以同流合污了。
    要去吗？
    “做！梦！！”
    修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他站起了身，一脚把椅子踢开！
    这个世界便该是这个样子？他也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也要和这些人一个样子？
    让他和那些腐朽贪婪的贵族，守旧傲慢的教会，冷漠残忍的资本站在一起，还告诉他这是恩赐？
    他怎可能接受！
    “我想起来了。”
    炽热的情绪在胸口涌动，那些微不足道的迷茫与自我怀疑被瞬间冲破，让这把火烧的更烈了些。“我一次次的降临，就是为了把腐朽的一切砸个稀巴烂。”
    这个世界诡异又疯狂，那又怎样？
    科学是认识世界的方法，是探究未知的标准化流程，是无数次质疑与争论结出的真理，是人类用勇气与理智谱写的赞歌，它何曾软弱过片刻？
    蓝星上放射性物质也是接触即会被伤害，人类不是依旧在一步步走向太阳？
    光速永恒且无法被超越，观测者效应离奇又难以理解，反直觉的东西多的是，世界何曾按人类的想法存在了？
    地球不是世界的中心，太阳也不是，人类不过是宇宙中渺小的尘埃，但人类依然在不断探索着世界。
    修斯看向自己的双手。
    确实，这个世界诡异而疯狂，但人类的脚步不是依旧踏遍了陆地与海洋。
    这个世界和蓝星不同，那就适应这里，这个世界的规则诡异疯狂，那就研究规则。
    何况
    他脑子中的知识，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
    水压依旧解决了报丧女妖的诅咒，工厂中的蒸汽机依旧可以改良以增加效率。
    这还是最浅显的应用。
    忽的，修斯想起了他上次降临时给工人们讲的故事。
    会不会，他脑海中的科学知识，对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也是一种.
    【污染】？
    然后再进一步，会不会他生产出来的工业品，也会是一种污染？
    如果他将来培养了很多工程师，这些人脑中的知识与理智，会不会成为新的超凡力量？
    超凡职阶：【工程师】【科学家】，想想都觉得有趣。
    蓝星上的人们可以利用科学知识，那他是否可以.
    利用污染？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污染来污染污染？
    “如果科学真的是另一种污染，那我能否利用这种污染来对付其他的污染？”
    “如果没有办法解决污染，那为什么不拥抱污染呢？”
    打不过就加入，解决不了问题就成为更大的问题，既然接触超凡不可避免的会被污染，那不如先把自己给污染了。
    这才是真正的用科学武装头脑。
    那么将来的卡斯特尔，遍地工厂林立，以石油为血液，浓烟则是吐息，以矿石与钢铁为食物，货物塞满了道路，船只挤满了港口，他们又会怎样看待？
    他的战士们一边向前冲锋，一边高声颂念概率论和线性代数，他的炮弹上铭刻着e=mc从空中呼啸着落下，火光和污染一起在阵地上爆发，火光攻击他们的肉体，科学攻击他们的灵魂，敌人们哀嚎着祈祷知识快点从脑海中滚出去。
    他的寄存器用二进制歌唱，他的芯片与电路板中的蜂鸣器自动鸣响，那该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
    恐怕看一眼都会疯掉吧。
    不提那些污染，不提那些科学的造物，哪怕仅仅是普通的商品，也可以对这个世界的人们造成冲击了。
    当人们身上的衣服，出门的车子，口中的食物，甚至教会的圣徽都是他生产的，他们会如何看到卡斯特尔呢？
    小小的海岛，还是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
    教会的信徒对着他印刷的圣典祈祷，到底算是谁的信徒呢？
    那一定非常有趣。
    “还好我不是什么邪神，要不这个世界搞不好还真的要完蛋。”修斯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转过身，打开了房门：“康纳！把蒸汽机的图纸给艾什送过去，让她用神奇的魔法想想办法，叫阿列克谢明天过来，我要和他聊聊工坊的事。还有.”
    “现在和我一起去趟化学实验室！”
    (本章完)

 第54章 上学

    第54章 上学
    伊凡打开了房门，把外衣挂在了门后的钩子上。
    他抽了抽鼻子，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做了什么好吃的？”
    厨房中，女孩探出了脑袋，她脸上有一抹灰，头发胡乱的绑在后面，看到伊凡露出了一个笑容。
    “父亲，你回来了，肯呢？”
    “他顺路去摘些果子。”伊凡瞥了眼厨房，锅里正咕嘟咕嘟的炖着鱼。
    “哪来的鱼，最近不是不让出海了么？”
    “早上从海边捡来的，还有不少蛏子，我熬了汤，对了！”
    她转身从屋里拿来一个木碗，里面装着四个圆滚滚的蛋。
    伊凡瞥了一眼碗里：“盖娅，你又爬到树上掏鸟蛋了。”
    女孩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是我从从海边捡来的！”
    伊凡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的年纪不小了，谁会愿意娶一个成天爬树的女孩呢？”
    “我才十五岁！”女孩叉着腰大声反驳，正待她想再说几句的时候，抬眼瞥见了伊凡嘴角的笑容，于是略带恼怒的跺了下脚就转身跑回厨房了。
    房子的门又打开了，伊凡转头看去，一个少年正侧身挤开门，他手中捧着自己的外套，里面满满当当的兜着一大堆水果。
    “老爹，看我摘了多少！”
    伊凡看着少年头发中的草叶，本想板着脸再装模作样的说几句，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看着这两个孩子，伊凡总觉得再累的生活也没那么糟了。
    他从少年手里接过衣服，兜到厨房，舀出些清水洗了起来。
    “最近的活儿怎么样了？”盖娅瞥了他一眼。
    “好的很，新来的领主老爷不知发什么疯，把那些酿酒的工坊拆了再建新的，我去跟着做些杂活，一天足足有两个里奥。”
    “两里奥”盖娅向往的感叹了一声。
    老伊凡以前是渔民，打捞到的鱼儿，除了换成家里人的口粮外，剩下的都拿去集市上卖掉，一周也攒不下几个里奥。
    如今他和肯都去工地上做工，两个人一天竟然能赚出四里奥来。
    这可是上好的活儿了，据那工地上的总管说，在莱茵的工人们也不过这个工钱，那可是大城市。
    前两天领主派人来不准渔民出海了，伊凡本来还有些担心，但如果天天都有两里奥赚，能不能出海也不重要了。
    伊凡把水果丢进锅里，这是卡斯特尔的传统吃法，水果的香甜混着鱼儿的鲜美，吃完后一天的疲劳都会消失掉。
    “父亲，你们的工坊快要建完了吧？我听说工地上已经不招新人了。”
    “不用担心，以后不会缺活儿干的。”
    老伊凡最自信的就是他的眼光，当年他们还在大陆上住时，有传闻开始闹饥荒了，他们家里虽然还有些粮食，伊凡依旧毫不犹豫的带着全家人一起来到卡斯特尔这座小岛上。
    果不其然，饥荒接着瘟疫来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当年的村子没活下来几户人家，而老伊凡靠着打渔以及山里的果子硬生生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
    而现在，不少在工地干活的人都开始担心工坊建完会被辞退，伊凡就完全没有这种担忧，他早就想明白了：
    领主建了这么多的工坊，工匠只有那么丁点儿，将来肯定是要招人的。
    工匠，那可是个赚钱的行当，无论是酿酒还是铁匠都不错，远比打鱼要强的多。
    伊凡一直手很巧，只是没有去学些手艺的渠道，这次招人做工匠他一定要报名，肯也可以跟着进去做个学徒，他也快要到了需要娶老婆的年纪了，有门手艺总不是件坏事。至于盖娅
    老伊凡有点犹豫。
    他知道盖娅是想去上学的。
    前两天那个什么总管挨家挨户的通知，说建立的学校要开课了，所有领主的雇工及其家属都可以免费入学。
    免费入学是不错，可是他托人打听了，据说学生们是需要买些纸笔的，还有课本也要钱买来。那些东西价格倒也不是完全无法负担，可
    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女儿也要去读书。
    女孩总是要嫁人的，如果不能及时攒出笔嫁妆，很可能一直找不到好人家，万一拖到年纪大了，可能不得不嫁给那些老头子。
    与其让她去读书，不如把这笔钱留作嫁妆，这样下半辈子或许会更幸福些。
    何况他还有一个儿子，肯。
    三人围在桌边，吃完了这顿晚餐，肯和盖娅说笑打闹着，不知怎的，老伊凡却没太多胃口。
    “.那些橄榄树个头不矮，但也算不上多高，大多数直接伸手就能够到了，靠上的拿根棍子也差不多。”
    “这些橄榄要去做什么？吃么？”
    “我吃过，味道比甜果差远了，据说是要榨油。”
    “哇哦.”盖娅感叹一声“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明天我帮你带一把来，那东西满山谷都是，听说榨油的方法也不复杂，可以多搞些，以后用来煎鱼。”
    “那我明天再去海边，多捡些鱼回来！”
    “.”
    “.”
    屋里忽的安静了下来，刚刚的热闹仿佛从烟囱中溜走了。
    盖娅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盖娅，你去上学吧。”
    肯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
    老伊凡瞥了他一眼。
    “我和老爹去工地上继续工作，一天也有四个里奥，工地上中午管饭，晚上我摘些水果来，第二天早上也有的吃。”
    盖娅张了张嘴，她提起磨的有些卷边的裙子，慌乱的站起身。
    “不，不必，我其实只是说一说，后来我想了一下，就算读了书，在卡斯特尔也找不到什么工作的，我是说，我其实也没那么想读书.”
    她看向老伊凡：“还是.”
    “盖娅，你比我聪明，我读书也没用的，不如去学些工匠手艺，总不会饿死。”肯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或许你将来还需要我接济呢。”
    盖娅有些着急，她涨红了脸忙乱的说些什么，肯则脖子一梗，死活不同意。
    老伊凡有些恍惚，恍然间想起了他刚决定来卡斯特尔时，那时两个孩子的母亲还在，他们两人也是在家里争吵着。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等回过神来，老伊凡看着左右的两个孩子，还有空荡荡的桌子对面，叹了口气。
    “别吵了，你们两个，都去学校。”
    (本章完)

 第55章 化学实验室

    第55章 化学实验室
    修斯再次见到了阿列克谢，这位文书总管最近明显瘦了不少。
    建学校、招募人手改造工坊，勘探矿产，这些事情每个他都得费心盯着，不仅工期紧，还都是同时进行。
    修斯一直在忙污染的事情，领地上的事务几乎都丢给了他。
    虽然在来到卡斯特尔就职文书总管前，他接受了许久的培训，但并没有接触过太多实务。
    他刚上手推进项目时，本来是信心满满，自觉已经规划很是详细了，按部就班执行就好，结果这几天的忙碌让他焦头烂额。
    建筑学校和改造工坊还好说，卡斯特尔的历史并不太久，发展也未曾停滞，岛上有人专门做建筑。
    但招募人手勘探矿物就有些麻烦了，矿物？什么叫矿物？怎么看有没有矿物？
    他手下的几个文书都是从帝国带来的，做一下日常的事务处理问题不大，这种专业知识就不行了。
    何况文书们要忙的事情也不是，他能组织的只有当地的渔民。
    没有办法，最后是他亲自带着一个老铁匠去矿场看的。
    勉强把旧矿场梳理了一遍，阿列克谢又忙着搭建学校去了，在工地呆了几天后回来汇报，本来觉得应该忙的差不多了，结果修斯一开口就让他眼前一黑。
    “修，修路？”
    “是的，我们需要修一条从山中出来的路。”修斯拿过一份地图。
    “我看了一下，北部平原这一部分，也就是工坊所在地，都是有碎石路的，质量还不错。”
    修斯的手指顺着地图上标记的小径，一路划向了卡斯特尔的西南方。
    “这部分山区，就只有一条小路了，泥土路，也没什么人维护，偶尔进去采摘水果还好，大批量货物的进出就会很麻烦。”
    修斯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工业发展居然先卡在了修路上。
    靠人肩扛手搬也不是不行，之前酿造甜果酒时就是这样，可对于新的工厂来说就不太够用了。
    “我们新的工厂要用来做什么？您之前说的橄榄油，也用不到专门修路的程度吧？”
    “就是橄榄油，但用量会远超你的想象，靠人力搬运绝对不够。”
    阿列克谢皱了皱眉，他实在想象不出造这么多橄榄油可以卖给谁，难道用来生火？那太过奢侈了吧。
    “跟我来，给你看看我研究出的好东西。”修斯从椅子上起身，带着阿列克谢走出了房门。
    阿列克谢跟着走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每次来到庄园时都会见到的康纳，今天却没有看到他。
    奇怪，他去哪里了？
    “这个给你。”
    阿列克谢从修斯手中接过一个盒子。
    “里面有，可以含一块在嘴里。”
    阿列克谢打开盖子，几个黑色的方块正在其中，他依言把一个放在嘴里。
    “这个可以缓解污染的影响，我找诺拉要的，虽然我们涉及的科学知识不多，但以防万一嘛.对了，它的味道不太好。”这种事情你应该先说！阿列克谢只觉得一股酸极了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他瞬间精神了不少。
    “污染？”
    “你就当某些复杂的知识，学了会头疼吧，放心，我试过了，稍微严重些的污染靠近我就会被驱散。”
    两人走出屋子，穿过庭院，去往了庄园中一座独立的小屋中。
    这里位于庄园偏僻的一角，周围没有什么其他建筑，阿列克谢看了眼周围明显被清理过的地面，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木箱处。
    木箱里隔成了两部分，左边是几个水桶，右边则是一箱沙子？
    这是做什么用的？
    “那个箱子是防火用的消防箱，以后每个工坊旁边都要预备好，有些火可以用水来灭，有一些则必须用干砂，比如橄榄油的。”
    橄榄油着火了不能用水来灭？
    这是个相当新颖的说法，但仔细想一想便了然了，他知道橄榄油会漂浮在水上，不难推测出倒水反而可能导致着火的橄榄油到处流淌。
    修斯拉开了屋门，正准备走进去，忽的回头看向阿列克谢：
    “你接触过炼金术吗？”
    “炼金术？”阿列克谢愣了一下，旋即苦笑“我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些尊贵的大师们。”
    炼金术师在帝国的地位极高，成名的炼金术师地位完全不在贵族之下，哪怕是刚刚从炼金工坊中出师的学徒，也是各个领主抢着要的宝贝。
    一名炼金术师倘若愿意长期与皇室合作，当场便能拿到爵位册封，如果还有着自己一整套的炼金工坊，那么封地也不在话下。
    他不过是一名孤儿出身的七级文官，那些神秘的大人物他连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接触了。
    “那可惜了。”修斯笑了笑“欢迎来到我的化学实验室。”
    “化学.实验室？”
    打开房门，阿列克谢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摆放着瓶瓶罐罐的架子。
    架子上的东西他倒是认识，之前来庄园时，有不少玻璃或陶瓷的瓶，最近都见不到了，原来是放到了这里。
    在架子旁边是一个深色的木头柜子，还有摆放着各种手稿及物品的桌子，房间正中，则是两口锅。
    锅？
    为什么会有锅呢？
    “少爷，您要的东西。”
    康纳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不少东西。
    阿列克谢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那是一团，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一个不透明的深色瓶子。
    这要做什么？领主大人准备现场表演一下炼金术？他真是炼金术师？
    “给你看几个东西，先是.这个！”
    修斯把方块递给他，端起了那只锅，示意他走出房间，来到屋门前的空地上。
    “我昨天试了一下。”修斯有些兴奋“所有的实验室制备都成功了，这说明这些化学反应至少都可以使用，大批量的制备可以提上日程了。”
    “化学反应？大批量制备？”阿列克谢瞥了两人一眼，他注意到康纳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一般。
    (本章完)

 第56章 看似正常的世界

    第56章 看似正常的世界
    一名普通的穿越者来到普通的奇幻世界，应该怎样打开局面？
    虽然这个世界似乎不那么.普通，修斯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试着把一切掰回正轨。
    肥皂、玻璃、水泥、火药，这些东西拿出来，随便应付一下土著就够了。
    对吧？
    修斯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于是他改造工坊，制作样品但最近的【认知屏障】与污染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开始怀疑起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这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奇幻世界吗？哪怕有些超凡力量。
    修斯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霾。
    可是做都做出来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试一下了，也只能祈祷一切顺利了。
    昨天带着康纳过来看过，如他所想，他的成品也收获到了一连串的震惊。
    既然目前没发现问题，就按以前的计划来做吧，用工业平推这个世界就好。
    会顺利的。
    蒸汽机和化工流程是他在工业化攀科技中最重要的两条线，现在蒸汽机的制造已经让女妖们参与研究了，化工流程也不能落下。
    修斯向阿列克谢推销了起来。
    “肥皂，我们工厂将来一段时间的主要产品，就是你手里的这个小玩意。”修斯向后退了几步，旁边有仆人提前准备好了水盆和一个罐子。
    从罐子里抹了些油泥到手上，阿列克谢试了试用肥皂清洗。
    “真是神奇的东西。”阿列克谢感叹了一声“这种清洁能力，和教会的九号圣水差不多了。”
    各大教会常年都会出售圣水，根据作用区分为十三种，九号圣水主要效果便是清洁。
    圣水的效果都很好，但是价格昂贵的令人咋舌，大多数小贵族都不怎么用的起，这还是不那么昂贵的九号圣水。
    东西是不错，可也没有那么值得惊叹吧？
    阿列克谢瞥了一眼蹭掉了薄薄一层的肥皂。
    按照这个消耗速度，如果这种肥皂的价格能低于50个金朗姆每块，那么是能和九号圣水抢一下市场的。
    但这既然是炼金术的产物.
    阿列克谢暗中摇头，和炼金产物相比，哪怕是教会卖的圣水也显得有性价比了。
    只是为什么康纳看过来的眼神那么奇怪？
    这肥皂还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这种肥皂的成本大概是50个金朗姆每吨。”修斯似笑非笑的说道。
    阿列克谢暗叹一声，果然，让炼金术产品去依靠性价比进入市场实在太异想天开了些，还是老老实实的
    等等！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卡了一下。
    “50个金朗姆每什么？”
    “每吨。”
    阿列克谢愣在了原地，他的手一滑，肥皂掉落在了地上。
    康纳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吨，这是一个有些古老的单位，帝国已经很少用到了，一吨大概等于两千多磅，这种肥皂起码得四到五块才有一磅重，那也就是，那也就是
    阿列克谢算术不是太好，一个金朗姆也就是一金镑，大概能换25个帝国的里奥，50个金朗姆就是整整1250里奥，换算过来.
    “别算了，这玩意一里奥能买8块。”
    阿列克谢张大了嘴，彻底呆在了原地。
    他这样的孤儿，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过许久，对物价是相当清楚的。
    一里奥能买六磅面包，或是一磅半的肉，莱茵的餐馆两里奥能吃一顿非常不错的大餐。
    修斯上一世，在工厂里做最低级的苦工，一年大概能拿七百多里奥，平均到一天就是两里奥，这个薪水除去住宿，基础的生活之外，勉勉强强能攒下些钱来。
    一小瓶教会的九号圣水是30里奥，够修斯不吃不喝在工厂做两周的工，这一小瓶清洗两次首饰也就用掉了。现在，这种“肥皂”一里奥能换8块？每块都能抵几十次圣水的使用效果？
    阿列克谢已经算的有些麻木了，他只知道，这种肥皂，哪怕是最穷困的人，也能买来清洗衣服。
    “顺便一提，这个肥皂的预测的产能大概是三吨每天，有些低了，没有蒸汽机还是不行啊。”
    三吨
    阿列克谢有些机械的转过头来，他忽的感觉自己原本的担心有些可笑了，只要修斯愿意交出这个配方，女皇当天就能和宝石湾宣战。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近乎无限的供应九号圣水？”
    “近乎无限？”修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如果只供给卡斯特尔，那确实近乎无限。”
    “可如果供给整个大陆呢？”
    “整个大陆.”
    商人们一定会为此疯狂的。
    卡斯特尔地处偏僻？有的是商人愿意铤而走险，把任何物资贩卖到这风暴洋中。
    三倍利润就够新大陆的商人们成立商人共和国，和帝国隔着大洋叫板，这肥皂的利润有多少？有没有一千倍？
    而这样暴利的东西，一天三吨。
    仅仅凭着肥皂一物，就可以收割整个大陆——女皇一定不介意暗中推一把，这种能代替圣水的东西必然会大大削弱教会的权威。
    阿列克谢有些失神。
    看来肥皂的效果不错，修斯暗中点头，毕竟是穿越神器之一，等他的工厂建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把心底一丝莫名的不安压下，修斯示意康纳上前讲解。
    康纳清了清嗓子：“阿列克谢总管，这种肥皂很难变质，可以随意分割，非常方便运输，海运的成本也是极低，运到莱茵的成本也不过是翻倍而已，这是往最高了算的。”
    “何况根据成本核算，我们将来的成本会越来越低的，倘若”
    康纳看了一眼修斯。
    “倘若自动化程度足够高，在紧靠原产地的情况下，肥皂的成本会低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现在的限制反而是油橄榄的产出能不能跟得上了。”
    阿列克谢听到“自动化”这个词时，觉得稍有头疼，可随即口中的便化出一缕清凉，头痛消失了。
    “油橄榄会不够？那种树不是漫山遍野都是么。”
    修斯和康纳对视一眼，两人都放松了些。
    看来只要一点点讲解原理，科学知识带来的污染并没有那么严重，低程度的污染会自己渐渐消退的。
    “这就说回之前的问题了，我们需要修一条路过去。”
    “.”
    “而且不光是工厂所在的北部平原和南方山区之间，工厂之间也要修路。”
    “工厂间是有路的啊？”阿列克谢吃了一惊，现在的工厂大多是用以前的酿酒工坊改造的，完全新建的并不多，而且大多还是在旧有的工坊附近，毕竟他们搭建也要运材料过来。
    “不够，那些泥土路远远不够，我们将来需要大量的在工厂间运输材料，必须要建更好的路才可以扛得住。”
    “工厂间运输？”
    “是的，橄榄油制成肥皂使用的是皂化反应，它的成品不仅仅有肥皂，还有一种副产物——甘油。”
    “不，或许不能称为副产物，它才是我主要想得到的东西。”修斯的眼神闪了闪。
    (本章完)

 第57章 一药两用的硝化甘油（加更，求追读求月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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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纳。”
    老管家把水盆和罐子收到了一边，空出地方来。
    修斯从托盘中拿过了一团，用手将它按平整，放在地上，随后拧开旁边的瓶子，滴了几滴液体进去。
    康纳面色复杂，他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那瓶液体。
    “此物名叫硝化甘油，这个名字终将响彻世界。”
    不止是名字，它的声音也会响彻世界的，康纳心中暗叹。
    修斯小心的把瓶子收好，随后拿起一把铁锤递给了阿列克谢。
    “这是一种能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还有一点额外的用处。”
    治心脏病的药物啊。
    阿列克谢略有些失望，治疗心脏病确实是很厉害的事，可这种药品的销路就没那么广了。
    如果足够便宜的话，确实能赚一些钱，但上限并不高，这种药的需求量不大。
    贵族们更信任教会，人数也没那么多，穷人们？穷人们得了心脏病一般也不知道，没有人诊治，就这样草草死掉了。
    不过修斯给他锤子是什么意思？
    “砸下去。”
    “砸下去！？”
    “对，对着砸下去.还有你最好离远点。”
    阿列克谢满脑门都是问号，这不是一种药品吗，就是这样治疗心脏病的？
    但他还是顺从的把铁锤砸了过去——并没有用太多的力。
    轰！！！
    一阵烟尘腾起，阿列克谢捂着嘴咳嗽着退了出来。
    “咳，领主大人，这就是你说的，咳咳，治心脏病的药？”
    修斯咧嘴一笑。
    “它确实可以治疗心脏病，但也是优秀的炸药——你应该看到我放了多少上去吧？”
    阿列克谢回忆了一下，随即眼中满是惊惧。
    刚刚修斯只滴了几滴上去！
    他是皇家陆军学院毕业的，也接触过帝国给军队配发的枪药，那种炼金药剂价格极其昂贵，但火枪能穿透大多数的盔甲，在战场上的作用足以配的上这个价格。
    可就算那种枪药，也得一小把才能比得上修斯刚刚几滴的效果，这
    阿列克谢木然的转过头，看向修斯。
    他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
    “这种药我是说，这种伟大的造物，您”
    阿列克谢卡住了，这种东西的出现必将改变世界的局势，他现在脑子里乱乱的，有点眩晕。
    “这个以后再说，暂时我们还没有能力大量制备。”修斯叹了口气。
    “它需要制备硫酸与硝酸，原材料虽然有，但整体流程有点多了，我需要先建一个硫铁矿的冶炼高炉，还有后续的反应器皿，这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不过少量制备还是问题不大的，毕竟这里有硫磺矿。”
    实验室制备和工业化生产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修斯可以在实验室中使用一些困难或是高危的手法，也不用那么在意成本，大批量制造却不行。他必须要考虑到工坊中工人的水平与能力，不够可靠的生产流程是不能上线的。
    阿列克谢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这硝化甘油的效果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不夸张的说，它可以颠覆战争的形式。
    不知怎的，阿列克谢得知这种东西无法大量制备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的想法：
    如果将来的战场上被这种东西统治了，那他曾经学到的战术知识，还有用吗？
    他也曾日夜磨炼自己的武艺，向往着成为女皇身边护卫长那般强大的骑士，但武艺，真的能抵御这种可怕的爆炸吗？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甚至不敢去细想。
    修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略过了这一话题，指着旁边的锅，向他介绍起了制造肥皂的流程。
    “皂化反应是非常基础的化学反应，嗯，你就当成炼金术就好了，只要控制好温度与不停搅拌，整体制备流程的可靠程度很高，也没什么危险，小心别被烫到就好。”
    阿列克谢掏出了一个本子，开始了记录。
    “.要点基本就这些，要用的器具只有熬煮的锅与碾碎油橄榄用的石碾，这些酿酒工坊里基本都有，可以直接拿来用，提供碱的草木灰也很好制备，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工厂已经建好了，三天内不，明天就能开工。”
    “好，那工厂就交给你了，制橄榄油和制肥皂要分开在不同的地方进行，它们所需要的安全防护措施各有不同，我已经编制好册子了，等会你去我那里拿。”
    “学校那边也建好了，但暂时教师还没到位。”
    “学校你不用操心了，我会亲自带人去搞的。”修斯摆了摆手，他已经从仆人中挑了几个认字的，他也打算亲自上阵去讲些基础的工业知识。
    他需要大批受过基础教育的工人。
    制备肥皂还好说，没有太多危险，硝化甘油可不一样了，诺贝尔就是在制备这玩意的时候把全家送走了。
    对，就是诺贝尔奖的那个诺贝尔。
    后来他的硝酸甘油工厂还发生了严重的爆炸事故，由此可见这种炸药的危险性。
    修斯自然知道许多能改进硝化甘油安全性的办法，比如经典的硅藻土，但他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他打算找报丧女妖们试试。
    报丧女妖的魔法，他只在和鱼人战斗时见过一次，那些古怪的魔法，和硝化甘油加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神奇的效果呢？
    修斯非常期待。
    “你先去组织工厂的开工吧，有任何问题都记得来问我，记住是任何问题，你需要严格按照我给你的手册来进行操作，我知道有很多工序看上去很不合理，你可以来问我原因，但一定要执行。”
    工厂中常有很多离奇的要求，不必质疑，每条看不懂的规章之后必定是带血的教训。
    这个时代的人们心里恐怕还没有这种概念，这就需要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不知怎的，修斯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倘若是几天之前，他还对自己的这些东西很有自信，可是想想那诡异的污染与认知屏障修斯摇了摇头。
    反正工厂已经建好了，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不必着急.还是先去学校看看。
    “我现在就去学校那边，你派人去给领民们说一声吧，今天就可以来学校报名了。”修斯说完又转向了康纳：“去教堂那边的时间稍微推迟一些，我们晚上再去找克洛伊修女。”
    （写爽了，加更一章！！现在正在关键时期，求一下月票和追读啊啊啊！！）
    (本章完)

 第58章 报名

    第58章 报名
    吃完早饭，伊凡本想和肯再去工地上工的，但外面的一阵喧哗吸引了他的注意。
    “领主大人开办的学校要开课了，想去的今天就能报名！”
    伊凡出门问了问，回到屋内就把自己的儿女叫到了眼前。
    “今天学校那边可以报名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看到两人想说些什么，伊凡挥手打断了他们：“我们只是先去打听一下，这免费的学校也不知教些什么，也未必办的长久，等了解完了再做决定。”
    肯和盖娅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三人匆匆收拾了一下，盖娅换上了她最好的一条裙子，那还是她妈妈给她做的，现在穿着虽然略显小了些，但起码没有补丁。
    肯和伊凡去河边冲洗了一下身上，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对学校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上学可以读书，但这不妨碍他们心中对此的敬畏。
    税务官每次用炭笔随意勾划几下，就能说出他们该交的税款，肯心中其实羡慕了许久，他去卖条鱼都得掰着手指头数上半天。
    就是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教记账。
    大概是不能的吧，老伊凡曾经去打听过，教记账的先生一节课就要收五十里奥，还不愿给他们这样的泥腿子上课，能请人来教的都是些有钱的商人。
    三人都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认认真真的把头发都梳理好，这才出门去往学校。
    说是学校，其实不过是几间大点的房子，伊凡向里面瞅了瞅，里面只有些普通的桌子与椅子，前面的墙壁上不知为何，涂成了黑色。
    看着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三人绕到学校的正门前，发现那里正摆了一张桌子，几个人坐在桌子后面。
    “那是领主大人！”盖娅小声惊呼，她就是在港口去看怪鱼时，听到了领主说的那番话，才萌生了想去读书的念头。
    老伊凡眯起眼努力去看，除了领主外还有他的管家，剩下的人伊凡也不认识了。
    不少村民都聚在了这里，但桌子前却一个人也没有，人们对领主有着天然的畏惧，都只在外面围着，不敢上前。
    修斯也不着急，坐在桌子前翻着几本册子。
    桌子边立着一个古怪的方盒子，上面是个圆盘，几根针一样的东西在那里缓缓的画圈，下面的盒盖被打开了，里面一大堆复杂的东西，缓缓的运动着。
    一个长长的杆子在下面有节奏的摆动着，看上去有种莫名的美感。
    “这是什么？为什么能自己动？”盖娅不自觉的说出了声。
    “座钟，显示时间用的，它的钟摆每次摆动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通过机械结构传达到表盘上。”修斯翻着册子，头也不抬的说到“要来看看吗？”
    盖娅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领主居然会回自己的话，她赶紧向后缩到了老伊凡身后，只探出头来看着这边。
    修斯没有再理她，也没有责骂，这让盖娅的胆子大了不少，她的目光又缓缓挪向了座钟，过了一会又忍不住问道：
    “它为什么会自己动？”
    “严格来说，它不会自己动，现在能动，是因为我给它上了发条。”
    “发条，一种蓄力结构，储存了我给它的力，所以说，实际上是我在推着它动的。”
    盖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修斯站起了身，向着周围的人们扬声说：“这只座钟是莱茵生产的，它是纯粹的机械结构，也是我将要教学的进阶课程之一。”
    领主大人后面还讲了许多，盖娅却不记得了，她只是在专心的看着那座钟，看着齿轮在里面精密有序的转动。
    真美啊。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座钟前，弯下腰把脸凑在了座钟跟前。
    盖娅慌乱的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大多数人都散去了。
    “这个座钟以后就会放在学校里，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去看。”
    盖娅有点脸红，她不知怎的就看的入迷了，明明只是些没有生命的齿轮，组合在一起却如此的精致与美好。
    “我会来学校讲机械原理的课程，记得来听.不过你估计要先跟着这位佐伊小姐学一下识字课了。”
    “你好，我叫佐伊。”旁边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孩向她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盖娅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完全没了她平日里上树掏鸟窝的样子，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身上有些显小的裙子让她有些抬不起头来。
    正当她准备再次躲回父亲的身后时，忽的想到了一个问题，羞耻感与好奇天人交战了一瞬便败下阵来，她抬起头，目光炯炯的问道：“领主大人，机械原理的课，就是教我们怎样制作座，座钟的吗？”
    修斯有些惊讶，他从这个女孩眼中看出了些许熟悉的倔强，他轻轻笑了起来。
    “座钟，不过是精巧的玩具。”
    “我将教给你们的，是真正的机械原理。”
    修斯轻轻拍了拍座钟。
    “齿轮可以带动指针，也就可以带动钢铁的锻锤，发条可以提供动力，蒸汽机也可以。”
    “机械可以指示时间，也可以改变世界。”
    他瞥了眼登记的名册。
    “盖娅，如果你喜欢机械的话，就试着用你的双手，改变这个腐朽守旧的世界吧。”
    盖娅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了。
    直到饭桌上，她还在一边傻乐着一边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老伊凡看着她叹了口气，又看向另一边的肯。
    肯也有些魂不守舍，老伊凡知道他估计还在琢磨着白天听到的“化学课”。
    那名领主就像故事里的巫师，只用几句话就把人们的心夺去了。
    不过学校的安排还是出乎了老伊凡的意料，他本以为上了课就没法去工地上上工，可那领主居然开了夜校。
    晚上下工之后也可以去上课，不耽误白天的工作。
    还要招收专门的巡逻队，夜间上下课会有护卫。
    老伊凡当场就报名了巡逻队，虽然没有多少薪水，但自己亲眼看着两个孩子总归是放心点。
    嗯，或许还可以顺便跟着去听听课。
    老伊凡瞥了眼两个傻乐的孩子，冷哼了一声，把盘子端到了自己跟前，大口吃起了饭。
    (本章完)

 第59章 又见克洛伊

    第59章 又见克洛伊
    诺拉站在甲板上，望向蔚蓝的大海。
    广阔，美丽，生机盎然，却充满了污染。
    超凡者一般不愿接触海水，甚至不愿离大海太近，那种周围全是污染的压迫感没人愿意忍受的。
    可惜这是静默圣堂唯一的出路了。
    她刚刚收到信息，北面和当地领主的谈判也失败了，这些在风雪之地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们，或许只能来到大海这个没人愿意靠近的地方了。
    摇了摇头，把那些烦恼赶出脑海，诺拉向着身后问道：
    “耶利米，这里离卡斯特尔有多远？”
    “你们必将被称颂，如那烈火中的.不到一天吧。”
    “一天，来回得两天了。”诺拉喃喃自语“还是写封信吧，你有信鸽吗？”
    “他是良善的，可却.有，但是去宝石湾的。”
    “没关系，拿过来吧。”诺拉放下了手中的链枷，赶走了不停颂念静默圣堂圣典的耶利米，走到桌边开始写起信来。
    她本想直接去北境，结果在路上却被海盗船拦下了。
    诺拉承认自己有些着急了，和海盗们的交流不太友好，总之在后来她才得知这些海盗并不是想打劫，只是防止修斯跑路而在此盘查。
    因此她有些愧疚的提供了些绷带，现在还在耶利米头上包着。
    换了一条大船，这次去北境的过程大概会顺利不少，这点倒是让她很满意。
    这次写信是她突然想起来，她忘了提醒修斯克洛伊的身份了。
    克洛伊不是烛光会的人，诺拉这点可以确定。
    诺拉和克洛伊接触不多，并不太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偶然发现了些许破绽。
    看她这么努力隐藏的样子，应当是别的教会的探子吧，那就暂时不会搞些风浪出来，诺拉急着回北境，不想耽误时间再回去一趟了。
    嗯，修斯身边有那么多报丧女妖，就算正面对抗也没什么问题。
    还是先去送难民吧。
    耶利米口中念念叨叨的提过了一只鸽笼，诺拉将纸卷塞到了信鸽腿上金属圆桶内。
    “我们当怀念其历史，如这鸽子只会飞往宝石湾，你怎么给别的地方送信？”
    “你不用管了，送我去北境，圣堂会付你钱的。”
    耶利米的脸皮抽了抽，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诺拉见四下无人，把信鸽放在胸前，轻轻闭上了眼。
    片刻后，她把手中的鸽笼打开。
    刚刚的白鸽，已经变成了一只白鸦，那白鸦转头看了她一眼，向着远处飞走了。
    “可惜我不是【静默者】，否则效果能好不少。”诺拉喃喃道：“不过这也足够了，没有抛弃人类之躯的超凡者是不可能拦得住它的。”
    “克洛伊小姐？”
    身穿修女服的克洛伊轻轻的把手中的信纸叠好收起，转身看向门口：“领主大人，您来了。”
    修斯带着康纳走进教堂，左右打量了一番，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啊。
    “很抱歉，那天我有些急事，没能和你会面，你喊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天克洛伊来访后，留下了口信说希望和修斯面谈，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原因。
    “我们去里面谈吧，您喝点什么？红茶？”
    “可以。”三人一行穿过教堂走进了里屋，在路过募捐箱时，修斯在克洛伊期待的眼神中扔进去了几枚硬币。
    听着钱币掉落的声音，克洛伊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对了，你们这里有九号圣水出售吗？我记得教堂都有这个。”
    “没有，我不会做。”
    修斯被噎了一下，他本来想买瓶和肥皂对比一下效果呢。
    “凯斯奇修士也不做么？”
    “凯斯奇修士啊。”克洛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最近病情似乎严重了，现在只能卧病在床，无法见人了。”
    “现在教堂全部由你来主持了？”
    “是的，只有我了，很辛苦的！”
    辛苦就别开了，让给静默圣堂吧，修斯心中暗想。
    走到里屋，克洛伊端来茶水，才开口说道：“领主大人，其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通知您一声。”
    “请讲。”
    “烛光会将会放逐一些罪人来到这里，还有一具尸体也会在这边埋葬，到时会有一名【调查员】前来护送，她提前送了信过来，说准备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放逐一些罪人？”
    “是的，都是些牵扯进案子中的普通人，我看过他们的档案了，以前曾经是在工厂工作的熟练工人呢。”
    她把熟练两个字咬的很重，随即又故作无奈的开口：
    “领主大人最近在建工坊吧，都没什么人来我这祈祷了呢。”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咳，其实我早就想给教会捐笔钱了五十里奥怎么样？”
    “这些罪人们需要赎罪三年，只需要管饭就行了，不需要开工资哦。”
    修斯默默的拿出口袋，金朗姆在里面叮当作响。
    “我只带了这么多。”
    “感谢您的慷慨，您真是善良的人，愿意为这些罪人们提供一个赎罪的机会。”克洛伊笑容灿烂的收起了口袋。
    “对了，他们如果在您那边工作的话，得管饭。”
    “.”
    修斯真是服了这个见钱眼开的修女，烛光会都这么贪财吗？
    不过这笔生意怎么也算不上亏，他现在急缺人手，能有熟练工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并没真的打算不给这群工人开工钱，三年时间，足够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工程师了，何况按他的规划，很快他就不会怎么缺钱了。
    至于那个调查员，修斯听诺拉提起过，似乎是烛光会的超凡者，在卡斯特尔住一段时间的话，他并不怎么介意。
    主要是烛光会出了名的老实，不会参与领地事务，只要别打扰他发展工业，他并不介意其他。
    “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是一个邪教徒，不过已经被我们净化处理过，您不必担心，不会有任何后续的麻烦的。”
    修斯点了点头，他也就随口一问。
    “说起来，那个邪教徒也叫修斯呢，和您的名字一样。”
    克洛伊笑着说。
    (本章完)

 第60章 女妖们的法术

    第60章 女妖们的法术
    艾什看着族人们里里外外搬运着东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在逃离溟渊时，本是满心的绝望，报丧女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解除诅咒的办法，最后却依旧无法在深海生存，终生维持着血肉魔法不得间断。
    她曾设想过的许多次族人们的未来，但哪怕在最美好的梦中，也没能想到如今的景象。
    族人们不再畏惧污染，在浅海中也不必维系血肉魔法，甚至可以离开海水，来到岸上。
    战斗结束的那一晚，许多族人在海风中仰望着星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何，生活在七海之底的女妖，偏偏向往着天上的星辰。
    艾什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艾什姐姐，我们的建筑基本完成了。”
    妮妮靠了过来，面色略显古怪，最近艾什总是莫名奇妙的笑出声，妮妮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又受到了污染了。
    艾什连忙板起脸，摆动尾巴，一路蛇行着向着山洞内走去。
    这里本是一个天然溶洞，对于修斯来说通道的大小刚刚好，对报丧女妖们就显得太过狭窄了些，女妖们商议了一番，决定将溶洞扩大些。
    不过几天时间，这里的空间已经扩大了许多倍，从一个小房间变成了一个宽阔的广场。
    还有些女妖正在继续建筑着，她们把手放在岩壁上，很快坚硬的岩石就慢慢软化，如液体般流动了下来。
    法术：化石为泥。
    看到这一幕，艾什忽的想起了些什么，她从腰间的挎包中掏出了一张小小的本子，四只手扶好本子的四角，另一双手则掏出支笔写了起来。
    “艾什姐姐，你在做什么？”妮妮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记录我们能使用的法术。”艾什认真的说“领主大人让我们把所有的法术都记录下来，看看能派上什么用场。”
    “那还不如直接派我们去做事情，我们的法术又无法教给别人，领主大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不是这样的。”艾什轻轻一笑，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比如，这就是我们领主制造的炼金物品，名字叫硝化甘油，能够剧烈爆炸，但它太危险了，投掷有可能会将它提前引爆。”
    “但是.”
    艾什抬起手，眼中魔法的明光一现，一条海蛇突兀的出现在空中，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艾什往它的嘴里倒了一滴硝化甘油，海蛇闭上嘴快速的爬向远方。
    没多久，洞穴的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看到了吗？法术和科学技术组合，效果好的超出想象，这只是最简单的应用而已。”
    妮妮睁大了双眼，她不禁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战斗，那个静默圣堂的矮个子女孩穿的像个铁桶，她自认正面对抗也难讨得了好。
    可如果有这样一条蛇，钻进了她盔甲的缝隙
    不仅如此，她可以一次召唤许多条海蛇，每条海蛇喂很多滴那什么什么油
    “明白了吗？”
    妮妮兴奋的点了点头，她已经等不及想和诺拉切磋一下了。
    艾什则想的更远，修斯不久前给了她一张设计图，那是蒸汽机的图纸。
    图纸相当复杂，她不太懂，但明白了修斯的意思。
    他想要让自己研究出一个金属的加工方法，至少解决铁匠铺无法完成的部分——也即气缸和各种金属管路的制作。
    艾什已经因此犯愁好几天了，她的魔法并没有能直接解决这个问题的，她不懂得冶炼与锻造。
    嗯，应当只是她不够聪明，利用海蛇引爆硝化甘油就是莫妮卡想出来的办法，或许可以再找她试试.
    “艾什姐姐，这几个箱子是做什么的？”妮妮指着房间一角。
    艾什回过神来：“这个啊，我先把族人都叫来，一起说好了。”
    『族人们，请来到我这里！』艾什从心中呼唤。
    自从所有报丧女妖们都和修斯签订了共生契约后，她们彼此间就都可以使用契约附带的短距离心灵传声了，虽然女妖们有着全族的心灵链接，但是这种心灵传声更加方便。
    而且这种心灵传声，有个更好的地方，就是可以单独与特定的几个人进行链接。
    比如现在的链接，就是修斯建立的，所有的报丧女妖都在里面，修斯给它命名为“卡斯特尔报丧女妖工作群”，除此之外还有“女妖一家亲”和“炸炸小组”等。
    不知怎的，艾什总觉得修斯在向她解释这些链接的名字时表情怪怪的。
    艾什就是在工作群中发送的心灵讯息。修斯：『收到』
    艾什：『.』
    艾什：『不，领主大人您不必过来，我在召唤其他的女妖。』
    修斯：『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这么回一下，不用管我^_^』
    艾什叹了口气，领主大人最近似乎很痴迷于这个心灵链接，他甚至研究出了如何在这个链接中用一些特殊的语言组成表情一样的东西。
    女妖们聚了过来，艾什带着她们来到几个巨大的箱子前。
    “这些都是领主大人送来的武器，大家可以挑一些喜欢的拿来用。”
    箱子的盖子被掀开，里面大多是些长柄武器，长矛，长柄斧都有。
    至于为什么没有刀剑.
    妮妮拿起了一支长柄斧，在她高大的身形映衬下，这长柄斧竟有些小巧了。
    “太轻了。”
    “没有办法，这些都是人类用的，你知道的，他们的个子都很小巧。”
    “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武器了，小一些的刀剑我看艾什姐姐试过，她得用手指捏着用。”
    “莫妮卡呢？她拿这些应该正好吧？”
    女妖们嬉笑着拿着武器比划。
    “是谁，在呼唤吾名！”
    山洞中响起了一声低吼。
    女妖们转头看过去。
    莫妮卡从转角走了出来，她身上套着整整三层重甲，六只手拿满了武器，此刻正指向了女妖们。
    “果然，她穿这些正合适。”
    “好小巧，真可爱。”
    “莫妮卡，把长剑举高点，然后用眼神再蔑视一点，对，就这样。”
    莫妮卡被指指点点着，脸上慢慢涨红，举着武器冲了过来：“哇啊啊啊我和你们拼了！”
    她从上而下冲锋，又穿了满身的盔甲，自认为冲散她们还是没问题的。
    然后她一个滑铲，就被妮妮拽着盔甲提了起来，在空中无能狂怒。
    女妖们又笑闹做了一团。
    艾什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了心灵链接，和修斯私聊了起来。
    『如何？』
    『不太好，这些武器对我们的提升相当有限。』
    『没事，先凑合用着吧，我以后会派人专门打造一批武器和盔甲的。』
    『好的。』
    『我这边的工坊造出了第一批的肥皂，等会给你送两箱过去，还有你的法术列表，快点送来，我又有了几个不错的点子。』
    『好的。』
    『.』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中断心灵链接，艾什安静的等待着她的领主发问。
    果然，许久后一条信息传输了过来。
    『艾什，有没有一种法术，能让死人复活？』
    (本章完)

 第61章 生产事故

    第61章 生产事故
    『不可能，死人无法复活，这是铁律。』
    『在人死后，他的灵魂会消散，这是不可逆的，再多的生命力也无法做到。』
    『领主大人，您想复活死人？』
    艾什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报丧女妖们由于有着共生契约的天赋能力，因此对灵魂的感知远比其他种族清晰。
    『如果是单纯的肉体死亡，比如之前由于签订了契约，被抽干生命力的鱼人，那还可以挽救。』
    『比如大量灌输生命力进去，可以没有副作用的快速恢复，您之前在山洞中，和其他女妖签订契约前，几乎就被抽干了生命力，但也很快就恢复了。』
    『与之相反的是，灵魂的死亡。』
    『灵魂一旦死亡，任何的手段都无法拯救。』
    『哪怕复活起来，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灵魂了。』
    『.』
    心灵链接又沉默了下来。
    『那假如』
    『我是说假如』
    『灵魂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肉体是否有被复活的可能？』
    『不可能的，领主大人，灵魂是无法脱离肉体单独存在的，凡人的灵与肉密不可分，』
    『那超凡者呢？』
    『我不知道。』
    『.』
    『但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
    『灵魂能单独存在于世上的，当为神明。』
    艾什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
    过了一会，心灵链接中又有消息传来：
    『艾什，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一下。』
    『去深海之中，溟渊之中，帮我取些污染来吧。』
    『我总有种预感，深海中的污染，和其他的污染并不相同。』
    『现在我们的生命池足够大，你不必太过在意远离契约者流失的生命力了。』
    污染么？她皱起了眉头，那种东西已经无法威胁到女妖们了，和修斯签订契约后，所有流经他的生命力，都会被莫名的力量净化。
    只是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
    她不懂，但她愿意遵从。
    艾什点了点头，本想就这么离开，但犹豫了一下，又打开心灵链接，从中回复：
    『收到。』
    『.』
    修斯面色复杂的关闭了心灵链接，抬头看向眼前的文书总管。
    “咳，请继续说吧。”
    阿列克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的领主最近怎么越来越喜欢走神了。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翻了翻：
    “肥皂的生产很成功，我们之前改造工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用橄榄榨油了，现在直接用橄榄油做肥皂，已经有第一批成品了，之前我送了两箱过来。”
    “橄榄油的储量跟不太上了吧？”
    “是的，我已经加派人手去平整道路了，到时会有改善。”“学校的课程也已经正式开始了，目前报名的人还是以夜校为主，白天的课程来的并不多，岛上的成年人一般都是要工作的，至于小孩子，目前人们还并不太放心让他们独自来学校，但情况也在慢慢改善。”
    “以上是好消息，但也出现了一些麻烦。”
    “首先是那几个保密工坊，您知道的，就是制作硝化甘油的地方。”
    修斯点了点头，虽然还没开始正式制备硝化甘油，但他依旧搞个了工坊来实验一下，让工匠们走一下流程，看看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并没有真的放材料进去，只是让工匠们试着按照标准流程来做，结果遇到的问题太多了。”
    “首先就是工匠们不愿接受您的操作防护流程，比如成品不可以大幅碰撞，他们固执的认为按照以往的酿酒方式来做就可以了。”
    “你有告诉他们这些东西的危险性了吗？”
    “有的，也派人专门监督，他们在被看着的时候很听话，可一旦旁边没有人，就怎么方便怎么来了，甚至还在人多时故意违反，来显得自己很有勇气。”
    “这种事情在肥皂工坊中也有出现，有些工匠为了图方便，没有按照规程来走，已经有好几个烫伤的了，还好都不严重。”
    修斯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为何要坚持先开办学校。
    没有受过基础的教育，没有对工业有一个基本的认知，就会很容易发生这种事情。
    不了解所以缺乏敬畏，一无所知所以对自己的生命也不怎么在意，想要工业升级，教育永远是最重要的一环。
    可以直接看到的沸腾热锅，都有人图省事而受伤，何况硝化甘油这种看不到的危险。
    诺贝尔本人都出过很多次意外。
    修斯上次降临时，莱茵的工厂中，那些工厂主都是直接用人命去填，死的人多了自然就会产生敬畏，不提这样是否人道，修斯开的可是炸药工坊，万一出问题，大家都得上天。
    就现在的情况，他完全无法放心让这些匠人去接触稍微复杂一点的生产流程。
    “那个工坊暂时封存吧，还有，肥皂工坊中，把受伤匠人的事迹反复宣传，让其他人引以为戒，伤者及时治疗，治疗费这一次由我们这边来出。”
    “制定新的奖惩措施，工人不按规矩操作，要扣钱，奖励措施也要跟上，组织工人学习，这样的风头不能继续了。”
    “学校既然白日没多少人来上课，就把课程放缓一些，我会向佐伊说的。”
    佐伊现在在学校教人认字，由于人很有耐心，教的也好，受到了一致好评，白天的课基本都是她来带。
    “那硝化甘油的事情？”
    “先这样吧，我们暂时以肥皂的制造为主，那个还是先放一放。”
    阿列克谢点头离开了，他也不太敢继续让工匠们生产硝化甘油了，这玩意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书房空了下来，修斯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目前看来，硝化甘油的工坊还是让报丧女妖们来更加合适。”
    “她们没有工匠的固执与傲慢，对生产流程还保持着谨慎。”
    “而且有着共生契约在，哪怕受了伤，也不会危及到生命。”
    “就是得找个地方重新设立工坊啊.”
    修斯叹了口气。
    现在女妖们所处的地下空洞，保密性是好，但实在不适合进行炸药的制造。
    地下爆炸几乎必定引起坍塌，被埋在下面，共生契约都不一定能救的回来。
    何况这个地下洞穴上面还是他的庄园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我记得克洛伊说，烛光会要把一群熟练工人放逐到这边？”
    (本章完)

 第62章 知识的意义

    第62章 知识的意义
    “给报丧女妖讲课？我？”
    佐伊揪住了黑色的长裙，满脸的慌张。
    她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仆而已，人生最离谱的幻想也不过是被少爷看上，做他的秘密情人。
    这还是她从偷偷带来的小说中看到的情节。
    现在修斯告诉她，有一群听名字就很恐怖的非人存在，现在要她去上课？
    她能上什么课？怕不是上桌吧，到了那边就看到一群怪物坐在桌边流着口水，拿着刀叉等她坐到盘子里去。
    “放轻松，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而且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接触她们，你通过了背景调查才有了解这些事情的资格我是说，有保密补贴的。”
    补贴两个字让佐伊回神了些，她作为女仆的薪水并不高，偏偏又喜欢看些骑士小说，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小说可是贵族小姐才能买得起的消遣，她得攒好久的钱才能买一本。
    其实她的文化水平有一大半是因为看小说才提起来的，这点她谁都没有告诉。
    给怪物上课是很可怕，但如果能攒下钱来买小说.
    “什么小说？”
    “噫！”佐伊吓的后退两步“我，我刚刚说出来了？”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这个女仆真的能保密吗？
    “你打算攒钱买小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爱好呢，佐伊小姐，你也不希望别人发现你偷偷看小说吧？”
    佐伊又后退了几步，眼神惊恐，这个情节她好像在小说中看到过！
    修斯有些好笑：“总之，确实有补贴，而且不低，当然了，你也要履行保密的义务。”
    “.好的，少爷”
    “那我们现在就去女妖那边吧，我带你一起。”
    修斯一边说一边走向了书房中的壁炉。
    “对了，你看的是什么小说，拿过来给我也看看。”
    佐伊的身体僵住了。
    “所以，她就是要给我们上课的老师？”
    莫妮卡摆动着尾巴，慢慢的绕着佐伊上下打量着，她一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手抱在胸前，最后一双手对着佐伊指指点点着。
    看佐伊一脸僵硬的样子，她忍不住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然后莫妮卡就被艾什提起来，放到了一边。
    “您好，佐伊女士，报丧女妖欢迎您的到来。”
    “您，您好！”
    佐伊抬起头，艾什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佐伊的视线，流畅的身体曲线，满是力量感的躯体，佐伊感觉自己站在女妖们面前就像一只随时会被碾碎的蚂蚁。
    艾什弯下腰，试着与佐伊对视，吓的小女仆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哎，你们散开一点，不要围着这么紧！”修斯走上前，用手推着女妖们的蛇尾，把她们往外面赶。
    他能感受到女妖们心中的好奇，只是这样会吓到她们的新老师的。
    “佐伊会在将来的时间里教你们识字，等你们完成了识字的课程后，可以自由选择学习机械还是其他知识。”
    “我们为什么要识字呢？明明有心灵链接，可以直接沟通呀？”莫妮卡从人群中探出了头。
    “识字只是最基础的部分，这不难，尤其对你这样的小孩子来说。”修斯瞥了眼莫妮卡，她有些气鼓鼓的偏过了头。
    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孩子。
    女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莫妮卡问出的其实也是她们的疑问，学习这些知识.又有什么用呢？
    她们生来就能使用各种法术，肉体也强大无比，现在有了共生契约，更是连受伤也不怎么怕了。
    认字既不能让她们更强，也不会让她们的沟通更快，那不就是浪费时间么？
    “我知道了，领主大人。”艾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女妖们，用威严的声音说：“这是领主大人的意志。”
    女妖们纷纷低下了头。修斯叹了口气，走到莫妮卡的身边：“莫妮卡，你说吧，我知道你有话想问。”
    “学习知识有什么用啊？”莫妮卡脱口而出，感受着艾什瞪过来的目光，她向修斯身后缩了缩：“艾什姐姐，其实你也想知道吧，领主大人你就告诉我嘛。”
    修斯环视了周围的报丧女妖，女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但她们的眼神中依旧有着疑惑。
    “艾什，鱼人奴役你们的时候，都让你们做什么？”
    “挖矿。”艾什毫不犹豫的说“我们使用血肉魔法，就没有多少空余法力，强行施法会快速消耗生命力导致死亡，因此只能做苦工。”
    “莫妮卡，你喜欢挖矿吗？”
    莫妮卡立刻摇起了头：“没人喜欢挖矿的，我喜欢用珊瑚在海底堆砌城堡。”
    “你想过你将来会做什么吗？”
    莫妮卡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你会长大的，更高大，更强壮，你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每个报丧女妖都是战士，不是么？”
    “那你喜欢战斗吗？”
    “我，我不知道.”
    “你可能喜欢，也可能不喜欢，但你没的选，因为你除了战斗别的什么也不会。”
    修斯直视着莫妮卡的眼睛。
    “那你和被鱼人奴役有什么区别？以前不得不挖矿，现在不得不战斗。”
    莫妮卡呆住了。
    “女妖们，你们以前试图奉我为神，可为神明战斗与为鱼人挖矿真的有本质的区别吗？”
    “或许有，你们可以认为这是神圣的，这是伟大的，但个人意志无法改变现实，你们依旧是换了个名头被奴役着。”
    女妖们骚动了起来，她们不安的互相对视着，有的女妖用祈求的眼光看向修斯，期许着他说出这一切只是个玩笑。
    可修斯没有。
    他只是认真的盯着每一双动摇的眼睛。
    “你们生来强大无比，你们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可它实际上是挂在脖子上的锁链。”
    “逃不开的。”
    艾什站在原地，她的表情没有动摇，修斯却看到她光滑的蛇尾打了个结，系的死死的。
    修斯后退了一步，把佐伊推到了身前。
    “她，不过是磨坊主的女儿，父母死后成为了一名女仆，她的命运本来是一辈子困在庄园内做杂务，打扫房间。”
    “可她现在站在了你们面前，来教导你们了。”
    “将来她甚至可能实现梦想，成为一名小说作家，写出的文字畅销四海。”
    “这不是由于命运对她的偏爱，而是她识字，她拥有知识，她曾努力的学习过。”
    “你们打破了命运困住你们的枷锁，她又何尝不是？”
    “莫妮卡，你问我学习的意义，这便是了。”
    “命运将你困在原地，知识让你长出翅膀。”
    “学习，改变命运。”
    (本章完)

 第63章 疯了的世界

    第63章 疯了的世界
    修斯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你在吗？”
    修斯有些迷茫的睁开双眼，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立马拉开被子站起了身。
    “阿列克谢？进来说。”
    房门立刻被推开，阿列克谢和康纳一齐进到了屋里。
    “领主大人，出事了！”
    “哪出事了，不会是炸药工坊吧？”
    阿列克谢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是的，但不仅是炸药工坊，肥皂工坊也出了些事。”
    修斯眼角一抽，不会是炸药工坊炸了，把肥皂工坊一块送上天了吧？
    那他辛辛苦苦开始的种田计划就直接全部报销了。
    看着修斯越来越黑的脸色，阿列克谢赶紧开口：
    “不倒是没有爆炸，是其他的事故.呃，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叫事故.”
    “你先坐下，慢慢说。”
    “是这样的.”
    由于招收的工匠不怎么靠谱，修斯最终决定关闭硝化甘油工坊。
    但这一切并没有和工匠们详细说，他们只知道自己演练了许久的流程被搁置了。
    匠人们讨论了一番，认为是自己的手艺不够合格，他们想最后努力尝试一番，向领主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
    “等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您给的钱太多了.”
    考虑到硝化甘油制备的危险性，修斯给工匠的薪水是相当高的，一天足足有5个里奥。
    虽然现在只是在演练流程，但他觉得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几天——要么开始投入生产，要么关门。
    所以修斯并没有专门为这几天的工作重新定一个薪水出来。
    拿着莫名高薪的工匠们并不想放弃这份看似简单的工作，因此他们聚在一起.
    “他们聚在一起，把硝化甘油做出来了。”阿列克谢一脸古怪。
    “他们不是没有材料吗？”
    “演练流程时确实没有材料，但工坊关门了，我就把材料都运过来了，反正都是封存，放在这里以后要用的话也方便。”
    “您知道的，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安排守夜.”
    修斯揉了揉额角：“行吧，我最近会征召些士兵巡逻的，不过造出来也算是好事，警告他们一番也就算了。”
    “不，大人.”阿列克谢面色古怪：“他们造出来的，并不是炸药硝化甘油。”
    “不是硝化甘油？”修斯一愣，旋即皱眉：“我给的流程是硫磺矿制备硫酸硝酸的，催化剂有问题导致反应失败了？”
    “不，不是制备失败，而是制备成功了。”
    修斯迷惑的看着阿列克谢，你看看你在说什么？
    “他们没有造出炸药硝化甘油，而是造出心脏病药硝化甘油了！”
    这下修斯明白了，他点了点头，看向康纳：“诺拉给的还有吗，拿点过来！”
    看来他是累坏了，然后受到了污染，导致有些神志不清了。
    炸药硝化甘油和心脏病药硝化甘油不是一种东西吗？都是硝化甘油啊！
    “不不，我没有被污染，也没有疯，我是正常的！我很清醒！”
    “那就是世界疯了？”
    “您跟我来吧，我没敢把那玩意带到庄园里。”
    虽然搞不懂自己的文书总管到底在干些什么，但他还是跟着阿列克谢一起走出了屋子。
    不远处的空地上，放着一堆东西，几名仆人正在旁边守着。
    阿列克谢走到跟前，拿起一个瓶子，递给了修斯。
    修斯拿起瓶子，小心的左右晃了晃，里面是略显粘稠的液体，颜色泛黄。看样子纯度不是特别高，但确实是硝化甘油该有的样子。
    他又慢慢拔出瓶塞，把瓶子放在不远处，轻轻用手扇风闻了下气味。
    一股古怪的香味。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应该就是硝化甘油啊？
    修斯脸带怀疑的看向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什么也没说，他拿过硝化甘油，滴出一些在纸上，拿起锤子猛的砸下——
    什么动静都没有。
    修斯睁大了眼。
    他又稍微取了一些，和旁边的仆人说了几句，没一会儿仆人取来了一个火盆。
    几人离远了些，把装着硝化甘油的瓶子抛了进去。
    火焰燃烧，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修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瓶子，犹豫了一下，用手稍稍拈了一些抹在舌头下方。
    一股古怪的甜味在嘴中炸开，随后就是灼烧感，由于量并不大所以没有太严重。
    摆了摆手让上前的康纳不必担心，修斯细细体会着。
    过了一会儿，他就感觉额头一抽一抽的痛，这是血管被硝化甘油扩张的标志，也是它心脏病药的效果。
    修斯：“.”
    修斯：“？？？”
    修斯：“？！？！？！”
    什么意思，不会爆炸的硝化甘油？
    诺贝尔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被搞出来了？
    他妈的，自己手下这些工匠都能得诺贝尔奖？
    修斯彻底被震撼了，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瓶子，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修斯大人.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斯呆了一会，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一个不妙的想法浮现在了脑海里。
    “你刚刚说，肥皂工坊也有问题？”
    “是的.”
    阿列克谢踢了下脚下的箱子“我们制作肥皂的工坊，一直没有告诉匠人们他们制造的东西是什么。”
    “但我们也没有特别保密，因此有几个工坊知道这是清洁用的东西，有几个工坊不知道，他们知道这是用橄榄油经过各种熬煮制成的，于是猜测这是一种食物。”
    “于是.有工人偷偷吃了。”
    “肥皂吃了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如果不多的话。”
    “确实，但我的意思是”
    阿列克谢从不同的箱子中拿起了两块肥皂，递给修斯，随后自己又拿起了两块。
    “这是清洁用的肥皂，这是食用的肥皂。”
    他把这两块肥皂分别塞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
    修斯也各咬了一口。
    一块又滑又腻，味道恶心。
    一块.带着一股清香，非常好吃，口感就像果饼。
    “领主大人，我检查了整个工坊，我可以保证，这两种肥皂的制备工艺一模一样。”
    肥皂从修斯的手中滑落，掉在了泥土中。
    （铺垫了整整六十三章，终于到这里了，筹备了这么久，终于展开世界观了！！）
    （顺便求个追读，就是每天翻到显示“未完待续”就好，拜谢！）
    (本章完)

 第64章 认知干涉

    第64章 认知干涉
    “领主大人还没有出来吗？”
    康纳叹了口气：“还没有，阿列克谢先生，您最近累坏了吧，也歇息一下好了。”
    “我还好，没事的。”阿列克谢摆了摆手，坐在了扶手椅上。
    康纳瞥了一眼书房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
    书房内。
    原本勉强算得上整洁的屋子，现在乱的不像样子。
    地上扔满了各种手稿，铺的到处都是。
    手稿上什么内容都有，有的是化学反应式，有的是零件三视图，还有地图。
    桌子上平铺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字，前半部分还比较工整，后面的字迹越来越凌乱。
    再向后一些，笔记上的文字出现了大片的涂抹与污迹，甚至文字的内容也开始自相矛盾，逐渐难以辨认。
    而在最后一页，一行异常工整的字迹出现在了上面。
    “科学不存在了。”
    桌子旁是一把扶手椅，修斯低着头坐在上面，没有思考，没有动作，没有说话.
    没有呼吸。
    不知在何处的，一座古老又荒凉的宏伟宫殿中。
    一张长桌摆在大殿正中，两边分坐着数人，他们安静的保持着各自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木偶。
    那张巨大的黄金王座之上，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
    长桌边，一个面庞俊美的消瘦青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表情逐渐木讷。
    修斯坐在黄金王座上，手指轻敲着桌面。
    他没有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记忆没有中断，没有被扭曲删改的痕迹。”
    “我都到这里来了，应该也不是某种认知污染。”
    “该死，认知污染，我早该察觉不对劲的，既然知道一件事就可能被污染，那么主观的是否认知其实就具备着某种力量。”
    “这种力量居然真的反过来影响现实了！”
    “我本以为是我有问题，结果居然是这个世界不对劲，主观认知会影响物质世界，这，这真是难以想象。”
    修斯来自的蓝星，物理规律是绝对的，而在这里，却变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不，不对劲，倘若真的几名工匠随意琢磨出来的东西，就可以直接改变了物质的性质，那这个世界早就乱了样子，也不会我降临了那么多次都无法发现。”
    “这种‘认知影响现实’的事情，一定遵循某些规律，不会随意发生！”
    “而倘若遵循某种规律那科学就依旧存在！”
    科学本就是方法论，观测世界，理解世界，找到世界的规律。
    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规律离奇了些，并不是不存在！
    比如双缝干涉实验，也是极其离奇的现象。
    能够理解，能够观测，能够找到可以利用的规律，那科学就能再一次从废墟上重建。
    再一次认知世界罢了。
    修斯感觉精神了许多，自从肥皂和硝化甘油变得不对劲之后，他曾经的世界观就被砸了个稀碎。
    他本以为这是个普通的奇幻世界，最多不过快要工业革命，还有些超凡力量存在。后来渐渐发现了超凡的古怪，以及污染的存在，他也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但这次是真的让他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上一世是一名工程师，科学与唯物主义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灵魂，科学不存在了这件事，差点直接让他道心崩塌。
    恐惧与迷茫在消解之后化作了巨大的好奇与动力，他现在对这个世界非常感兴趣。
    “个人的认知会干涉到现实世界，造成物理性质发生改变，这种诡异的现象，不如就叫【认知干涉】吧。”
    “阿列克谢也对这件事相当震惊，我前几次降临都未发现过这样的事情，说明这种【认知干涉】应该是极少发生。”
    “肥皂与硝化甘油，都是工匠们引发的【认知干涉】，而非超凡者.这就有意思了，任何人都能引发【认知干涉】？”
    “我能想到的唯一个独特的点，就是这两者都是新技术，起码是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的新技术。”
    “新技术会引发【认知干涉】！？”
    修斯悚然一惊。
    如同一条闪电瞬间划过脑海，他忽的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无数细小的线索在脑海中汇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副巨大的拼图。
    “工业化的苗头出现了一千多年，但一直没有进展，难道就是因为【认知干涉】？”
    “各大势力其实是在人为控制新技术的产生！？为了阻止【认知干涉】！？”
    “【认知干涉】一定会造成什么极为严重的后果，否则这种接近空想造物的能力，没有哪个势力能够放弃。”
    “怪不得这个世界一直在原地踏步教会不清理海中的污染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说到教会，修斯忽的转过了头，看向长桌边的一具躯壳。
    那是一个有些营养不良的少年，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胸口一个大洞。
    上一世被杀死的工人修斯。
    “我上一世给其他的工人们讲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里面有不少科学概念，是我故意杂糅在其中的，我想用这种方式慢慢给他们科普。”
    “可教会的人很快就来直接杀死了我，现在想想”
    “该不会，我引发了【认知干涉】吧？”
    一切都串了起来，现在想起那个神甫说的话，修斯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他称呼我为邪神的走狗.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邪教徒才会去主动引发【认知干涉】？”
    “不行，我对【认知干涉】的了解太少了，还是先回去，做试一下实验好了，这种神奇的能力，如果真的能够利用，那几乎可以随意造物了，一定有着我还不知道的限制。”
    修斯心中一片火热，这种力量太过离奇，也太过有趣了，他现在等不及要去好好研究探索一下了。
    眼光转动，修斯重新看向了消瘦的贵族青年。
    领主修斯抬起了头，木讷的表情逐渐变得生动，有些俏皮的微笑了一下。
    眼前一黑，王座上的灵魂再次降临在了躯壳之中，修斯感觉自己被抽离了这里。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
    工人修斯慢慢抬起了头。
    他看了看王座，又转头看向了贵族修斯，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本章完)

 第65章 戒严

    第65章 戒严
    庄园内，领主修斯缓缓抬起了头。
    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他随手把笔记本合了起来，走向了门口。
    “康纳？”
    打开房门，佐伊正站在不远处。
    “佐伊？你没去给讲课？”
    注意到这里是庄园，修斯没有把报丧女妖的名字说出来。
    佐伊指了指他身后的书房，修斯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她没法从密道下去。
    “.算了，不重要，阿列克谢带来的那批东西还在吗？”
    “在的，不过安全起见并没有收到庄园里，放在化学实验室那边了。”
    “我这就过去。”
    等到康纳和阿列克谢闻讯来到实验室时，看到的是修斯正在记录的身影。
    “领主大人？”
    “少爷。”
    “阿列克谢，你来的正好，这两次的事情整理一个报告给我，特别注意要标记好他们制成这些东西的时间。”
    “啊？这些东西还有价值吗？”
    “那可太有价值了，想想看，可以安全储存运输的硝化甘油不过我估计不会这么简单，要不各大势力就不会齐心封锁它了。”
    阿列克谢和康纳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他俩本来还以为修斯受到的打击太大，缓不过来了呢。
    “好，我这就去整理报告！”
    “肥皂工坊继续生产，这件事情工匠们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刚刚发现就立刻过来了，工坊维持原状，只是告知工人们暂时停工，没有惊动别人。”
    “那就好，我会想办法派人接管那边的工坊，夜校先暂时停课，就说士兵们发现夜间有野兽袭击，告知岛民们这几天晚上不要出门，省得被当做野兽射杀。”
    “对了，已经偷吃了肥皂的工人，先控制起来，就说要帮他治疗派一名医生去查看一下他的状况。”
    联想到教会对上一世工人修斯的极端做法，修斯忽的感觉心中有些发紧，认知干涉一定会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否则不至于那神甫都不听他辩解就直接杀死了他。
    “肥皂你没有吃吧？”
    “我和您一样，只是咬了一口尝了下，随即就吐出来了。”
    “你带些可以净化污染的，随身带着，感觉不对立刻吃下去不，你现在就吃一粒。”
    虽然感觉自己的领主有些小题大做，但阿列克谢还是顺从的接过了，放入口中。
    “有关肥皂和硝化甘油的异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有人问的话，就说制造出了偏差，报废了一批原料，知道了吗？”
    阿列克谢点点头，领命而去。
    修斯看向康纳。
    “这两种肥皂和硝化甘油，各自独立分装一份，做好防水，然后让报丧女妖们一组带去溟渊，一组带着远离卡斯特尔，注意观察两种肥皂和硝化甘油性状是否发生了变化。”
    “还有，一定要让她们小心，一旦感觉不对就快速丢掉，这个东西指不定有什么危险，特别是硝化甘油。”
    有着共生契约在，去做实验的女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被救回来，但还是保险一些的好。
    他现在探索的是完全未知的领域，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康纳点了点头，抱着箱子离开了。
    修斯手里也留了些样品，他招呼了一下远处的仆人。
    “牵两条狗来”
    最近卡斯特尔的晚上热闹了许多。每天下了工，吃了晚饭就去上夜校的工人们，还有各处汇集在一起前往夜校的岛民们，再加上护送着他们的巡逻队，星星点点的火把让漆黑的夜晚多了些生气。
    但今天所有人都被告知了一条消息。
    最近晚上有狼群出没，据说是人们晚上的活动引来的，领主大人组建了专门的捕猎队，准备在晚上伏击狼群。
    当然了，晚上视野不好，出门万一被捕猎队当成狼击杀就不妙了。
    于是天色将黑时，所有人家都关好了房门。
    与此同时。
    庄园内，看着两条略显萎靡的狗，修斯皱起了眉头。
    没有问题，完全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那异变的肥皂直到现在都很是正常，似乎就是普通的食物。
    可是为什么，他心底糟糕的预感越来越重？
    “仔细想想，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认知干涉认知干涉他最接近认知干涉的应该就是上一世的工厂中，他改进了机器引来了教会的追杀。
    有两个点让他很在意。
    首先就是神甫完全不听他的辩解，直接杀死了他。
    其次就是他几乎可以确认那神甫是个超凡者。
    “教会没有派遣护教军，而是直接派超凡者处理，哪怕我只是一个普通工人，都直接杀死.”
    修斯快速在房间内踱着步。
    “不行，我对认知干涉的了解太少了，基于已有信息做出的决策很可能错的离谱。”
    “现在这种情况，我最好的做法是.”
    “完全照搬教会的应对！”
    “他们有更多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知道一些我不了解的风险！”
    修斯的脸色一厉。
    “康纳！”
    房门被推开，一直在外等候的管家站在门口：“少爷？”
    “立刻去找阿列克谢，让他接管岛上的士兵防务，所有士兵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室内！”
    康纳吸了口气，点头离开。
    修斯闭上眼，心灵链接启动，他的意识中瞬间多了一群光点。
    此刻，他与报丧女妖们链接在了一起！
    庄园之下，洞窟内的报丧女妖们原本正在忙忙碌碌的修整着洞窟，忽的，她们一齐抬起了头。
    随后，她们齐刷刷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一起转身去往大厅的货架上，那里整齐的摆着一排武器。
    报丧女妖们鱼贯而入，一个接一个拿起武器，跃入了海中。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
    一个又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海中站起，摆动着蛇尾登临到了岛上。
    她们手中握着长柄斧，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陆地上每一个生灵。
    修斯的意识中，一个个光点布满了整个岛屿，如同他的一只只眼睛，监察着岛上的一切。
    卡斯特尔，全面戒严。
    (本章完)

 第66章 惊变

    第66章 惊变
    『女妖们，每两人一组，遇到任何情况都立即汇报。妮妮，你去这个地方，就在屋外呆着，监视屋内的人。』
    修斯把禁闭偷吃肥皂工人的小屋位置，从脑海中发给了妮妮。
    『其他人的位置我已经发过去了，尽量隐蔽，不要被岛上人发现，发现任何在外游荡的可疑存在，都要立即控制，遇到反抗允许击杀。』
    『如果遇到未知或解决不了的情况，就地等待，坚守待援，附近的三个小组前往支援，其余人没有命令不得擅动。』
    『如果无法力敌允许撤退，及时上报具体信息。』
    『共生契约链接着我们，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做好战斗准备吧。』
    修斯顿了顿，又在心中说：
    『我在心灵链接中建立了两个频道，第一个频道实行静默原则，只允许说战斗相关部分，第二个频道我用来发布指令，指令需要立即执行，任何疑问可以通过单独链接问我，也可以在之前的群里询问，不要在两个频道里发，防止混乱。』
    『这一次，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敌人会以怎样的方式破坏，甚至不知道敌人是否存在，我们需要面对的是未知，有任何不对劲都可以上报给我。』
    海岛各处，报丧女妖们一齐点了点头，此刻，她们的意念合而为一。
    修斯长出了一口气。
    共生契约和心灵链接，让他有了获知整个战场的能力，这种感觉甚至比在蓝星时有现代通讯更好。
    他本来是想把认知干涉的事情压下去的，但后来想了想，感觉没有太大必要。
    这是他的领地，他是卡斯特尔说一不二的边境伯爵，哪怕认知干涉的事情被发现了，别人能拿他怎样？
    反而做好防备更加重要，万一认知干涉真的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大本营翻车。
    因此他完全按照教会的做法来，直接派遣超凡者控制态势，现在工厂，肥皂，庄园，乃至整个卡斯特尔都在他的控制中。
    “佐伊！”修斯对着门外喊道，身穿长裙的女仆小跑着过来了。
    “让所有的仆人都回到室内，包括外面的巡夜人，都在庄园内等待就好，没有我的指令，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去，知道了吗？”
    佐伊吃了一惊，不久前康纳的突然离开就已经让她有所怀疑了，现在看来果然是出事了啊。
    “啊，艾什小姐！？”
    佐伊惊讶的捂住了嘴，不远处，艾什摆动着蛇尾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山洞外见到报丧女妖。
    “我还有事情，得出去一趟，你不用担心我，庄园里也有报丧女妖暗中守护的，有事可以大声呼救。”
    “啊”
    和佐伊交代完，修斯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艾什。
    “走，我们去教堂。”
    艾什沉默点头。
    教堂是今晚的唯一变数，那位古怪的凯斯奇修士，不是超凡者也是某种超凡造物，他特意让报丧女妖远离了教堂，他也打算去那附近，如果有了什么情况，还可以解释一下。
    相信烛光会的超凡者一定会理解他的，如果不愿意理解，想来静默圣堂可以帮助他们理解。
    有艾什保护，有共生契约，还有整个岛上的报丧女妖，修斯还真的不怎么在意教堂中的超凡者。
    和艾什远远站在教堂外，修斯安静的闭上眼感受着来自心灵链接的信息。
    一切正常。
    想了想，修斯回身看向艾什：
    “你先在旁边躲一下，等会教堂中如果有人出来，让我前去沟通，大概率不会有正面冲突，如果有麻烦我会和你从心灵链接中讲的。”
    艾什点了点头，她能感受到不远处的族人们，因此也比较放心。
    “之前给你们做实验的那几块肥皂如何了？”“情况有些古怪。”
    “讲。”
    “我们分了两组人，一组带着肥皂前往了溟渊，一组没有下潜多少，但去往了远海。”
    “两组人的肥皂都在离开一段距离后，消失了。”
    “消失？哪种消失？”
    没有密封好？被海水冲化了？
    不，不可能，哪怕是水流快速冲击，也不会这么快消失，何况还有硝化甘油。
    “那些变异的肥皂，以及硝化甘油，似乎化作了.污染，但数量很少，那点污染也很快消失掉了，它们几乎是一齐消失的。”
    女妖们现在基本不畏惧污染，共生契约传递的生命力是经过修斯的，虽然不知道原理，但修斯可以非常高效的净化掉污染。
    “这个距离大概有多少？”
    “非常近。”
    艾什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海图，通过心灵链接传递给了修斯。
    一个向远，一个向下.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位置，修斯发现这两个肥皂与硝化甘油消失的地点，距离工厂的直线距离大概都是十公里。
    “认知干涉的造物无法远离它的诞生地？远离了会变成微弱的污染？”
    又一条线索出现了。
    “这又是为什么.”
    『第七组发现异常，重复，第七组发现异常！』
    『我们发现了大量实体污染！』
    修斯心中一紧。
    他急忙从脑海中的光点图上寻找第七组的位置，随后抽出了一份随身携带的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很快停了下来。
    那是
    “肥皂工厂？”
    『汇报具体情况，第五、九、十一组前往查看，其他人原地待命！』
    『刚刚突然间有污染的气息出现，我去查看，发现大量的实体污染正从空中倾泻而出！』
    果然！认知干涉会引起非常糟糕的后果，这种大量爆发的污染应该就是了，这种污染几乎只能由超凡者解决，怪不得当时教会没有派遣凡人前来。
    不过污染的话很好解决。
    修斯心中一动。
    『少量接触一下试试，看看与深海中污染有什么区别。』
    『好，我这就』
    『第六组发现异常！』『第三组发现异常！』『第四组，这里有大量污染！』『第八组发现异常！』『第九组！乌娜被污染埋住了！』『第十一组发现异常！』
    忽的，许多急促的声音同时响起。
    修斯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本章完)

 第67章 今夜平安

    第67章 今夜平安
    这么多异常同时出现？
    『汇报异常原因！』
    『有大量的实体污染！』『我这边也是污染！！』『突然出现了很多污染！』『第六组，大量污染。』『突然就有大量黑色污染出现在地上！！』『发现了一大团污染！』
    第一频道顿时有许多女妖一齐发言，略显杂乱，修斯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了一遍每个组的汇报。
    『都只是发现污染？有没有发现敌人？』
    『.』
    『.』
    频道内一片安静。
    修斯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共生契约中的生命力流动。
    似乎，并没有女妖在大量消耗生命力。
    『发现污染的小组，和污染保持距离，监视污染情况。有人受伤立即汇报！』
    『还有第九组，第九组在哪里？收到立即回复！』
    刚刚他收到的报告，没有第九组的！
    第九组突然就这么失联了！
    感受了一下心灵链接，第九组的两个报丧女妖还在链接中，并没有中断，只是没有回复。
    查看了一下地图上的位置，第九组距离这里不远，要不要.
    修斯瞥了眼艾什，压下了亲自过去查看的想法，他现在是指挥中枢，拿自己去冒险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任，何况他也没有战斗力。
    修斯咬了咬牙。
    『第十三组！第二组！』
    『在！』x2
    『前往第九组位置查看，有任何情况立即报告，多加小心！』
    『是！』x2
    就在此时，第一频道中消失了一会的第九组的声音，又突然出现了！
    『报告！第九组！』
    『请讲！』
    『刚刚污染从空中降落，把乌娜埋住了，我冲进去援救，现在她已经被我救出来了。』
    『是的.刚刚大量污染直接在空中落下.就好像天上开了个洞一样.』
    『第十三组和第二组继续前往第九组地点查看，第九组，继续汇报有没有受伤！』
    『并没有受伤，这种实体污染似乎和海底的污染没什么区别，对现在的我们没有什么威胁！』
    『维持血肉魔法，不要大意。』
    『是！』
    『第二组！我们已经来到了第九组附近，这里有大量实体污染，第九组两人状态有点萎靡，但没有受伤。』
    『第十三组也到位了，观察结果和第二组一样！』
    『好，你们两组分别去这两个点，第九组继续保持警戒！』
    看到暂时没有新的异常出现，修斯才松了一口气，他背后全是冷汗。
    之前看到这么多地方一齐预警，他还以为卡斯特尔被入侵了，自己在岛上被包了饺子。
    结果不过是出现了污染。
    当然污染多点同时爆发也很可怕，但并非他无法处理的东西。
    报丧女妖们和他生命池共享，而他又有净化污染的能力，因此报丧女妖们也被动的拥有了部分净化能力。
    这种净化并不是如他那边，由本身向外的净化，而是经过他转手的生命力会被净化掉污染。
    于是女妖们就算被污染侵蚀，只要生命力顺着共生契约走几个循环，就会立刻恢复原样。
    现在的女妖已经不需要血肉魔法来对抗污染了。
    “原来认知干涉会导致大量污染降临，怪不得当时教会如临大敌，直接派遣超凡者前来。”
    “还好，这是我最容易处理的一种麻烦，总比出现怪物要.”
    『报告，第一组发现异常，有被污染的怪物出现！』
    修斯：“！？”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敌人数量，大小，能支撑住吗？』
    『呃，已经解决了。』『.』
    『是什么类型的敌人？』
    『几只.狼，佐伊小姐教我们认过这种生物，应该是本地生物。』
    『本地生物？』
    『是的，我们看到它刚好被污染砸中，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它已经变成怪物了。』
    『战斗力如何？』
    『.不太好判断，应该和领和普通人类差不多吧？太弱了，感受不太出来。』
    『.』
    『还有其他怪物吗？』
    『没有，就发现了这一只，它现在没有死，我把它按在地上了。』
    『好，看好它，尽量让它活着，我留着有用。』
    『是！』
    修斯揉了揉额角，居然还真碰见夜晚出现的野兽了，这狼也是倒霉，被污染兜头淋了个遍，等会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了。
    『大人，那些实体污染如何处理？』
    『现在它们是什么状态？』
    『它们聚成一团，缓缓的向我们靠近，速度很慢。』
    『可以引走？』
    『是的。』
    修斯揉了揉下巴。
    『我给你们一个位置，每组分一个人，把污染慢慢引过去。』
    这些污染他本来想直接净化掉，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难控制，那或许有利用的价值。
    “领主大人。”
    身旁突然传来了艾什的小声呼唤，她压低了声音，待修斯看过来时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堂。
    教堂紧挨着一片树林，两人就躲在树林里，不过是趁着夜色勉强隐藏身形，修斯并不觉得能骗过超凡者。
    他抬眼看去，发现教堂的门开了。
    克洛伊提着一个木桶，向外面走了几步，把桶里的水倒掉，随后走回了教堂，全程没有看向这边。
    修斯有着共生契约提供的夜视能力，可以清楚的看到教堂门口发生的一切。
    “并没有发现我们吗？”
    他有些吃不准，凯斯奇修士和超凡有着联系，这名修女或许只是个凡人。
    说起来多久没见到凯斯奇修士了？真是奇怪。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露面，无论这是克洛伊的警告还是单纯的巧合，他都不打算做出反应。
    今天晚上要处理的只是认知干涉带来的麻烦，教会只要不插手，他也无意惹是生非。
    『继续保持警戒，有异常及时汇报。』
    脑海中传来了报丧女妖们的回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夜渐渐散去，清晨的薄雾开始笼罩大地。
    “再过一会儿该日出了。”
    修斯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夜的行动就此结束，从附近的大海回到山洞中吧，今夜各位辛苦了，我们成功守护了卡斯特尔，守护了我们的家园。』
    『把那只被污染的狼带过来。』
    (本章完)

 第68章 方法论

    第68章 方法论
    清晨，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打开房门，出门做工。
    昨晚的狩猎野兽据说收获不少，领主大人把一群狼的尸体挂在了杆子上展示——那是修斯昨夜让艾什顺手猎杀的。
    看着那些死狼，岛民们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又很快散开，工厂早上定点上工，迟到了会扣钱的。
    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大多是些渔民，农民，现在却都有了一个统一的身份——领主的雇工。
    这里的岛民们远离大陆，和其他领地也几乎没有交流，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现象。
    这个时代的领主们，大多数仍然以收税为生，领地上根本没有多少额外的活计，就算是领主征召去做些工程，大多也是收不到工钱的，更类似于徭役。
    当然了，农民们还有一个义务，就是在种地不忙的时候随着领主一起上战场。
    ——农忙时期贵族们也会停下来战争，谁也不想明年土地颗粒无收，毕竟皇室在一旁虎视眈眈。
    修斯并没有册封骑士，暂时也没有战斗，但却大量雇佣领民做工，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绝无仅有。
    当然了，他消耗财富的速度也堪称绝无仅有，带来的钱财已经基本用完了。
    与之对应的，就是领地上拔地而起的一座座工厂，采摘工人们成群结队的前往林子中摘取橄榄，一筐筐的油橄榄被推车送进工厂，一桶桶的橄榄油被拉出来。
    最近橄榄油的储量太多，木桶都涨价了。
    这些不识字的岛民们虽然没有什么经济概念，但凭借着朴素的观念，脑海中也会冒出一个疑问：这么多的橄榄油，真的能用掉吗？
    经过修斯专门优化的工厂制备流程，效率高的可怕，工匠们惊奇的发现，他们明明使用的仍是老旧的榨油方法，但制备的效率却大大提高了。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工作还轻松了些——以前一个人就得去做许多项繁杂的工作，从橄榄油的搬运到压榨扫料接油都得去忙，现在每人只需要做简单重复的一两个步骤就可以了，他们甚至有空闲来聊天。
    这就是工业化的最大优势之一，越是精细化的分工，越是有利于提高整体的效率，一个人负责从头到尾的流程是效率的巨大浪费。
    只是最近，那座新建的工厂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在里面的工匠们也被统一管理。
    有小道消息说他们干的不错，领主大人考虑让他们去新的工厂做工。
    这让其他的岛民们很是羡慕，大多数的岛民都去夜校上过识字课，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但认字和学习让他们的眼界开阔了不少。
    现在岛民们对新工厂有些跃跃欲试，毕竟按照领主的一贯慷慨，工钱只会多，不会少。
    但他们不知道，现在管理着各个工厂的文书总管阿列克谢，现在正满面愁容。
    “领主大人，我们的工厂.是不是只能停下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
    修斯不紧不慢的看着手中的报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昨天一晚没睡，现在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共生契约能恢复他的伤势，却不能让他更有精神，因此修斯只能拼命灌着红茶，强打精神处理着手头的事务。
    怎么感觉不对劲？穿越前我天天加班，穿越后也在天天加班，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吗？
    唉。
    阿列克谢轻咳一声：
    “领主大人，昨晚的污染应该就是认知干涉的结果，那我们一旦开始造肥皂和硝化甘油，就会有污染不停出现，何况.”
    “何况出现的地点还是随机的。”修斯替他补了一句。
    两人眼前是一份卡斯特尔的地图，上面画了一个个小圈，每个圈子还做了些标记，这是他刚刚和阿列克谢研究了半天的结果。
    “认知干涉会导致污染爆发，从认知干涉的发生地开始，然后就是多点爆发，爆发的特点是空中突然出现大量的实体污染，这些污染碰到生物后会快速将其侵蚀。”修斯想起了那只被污染的狼，现在还关在庄园下的山洞中，一群女妖正盯着它。
    爆发的位置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大多离肥皂工厂不太远，具体地点是随机的。
    还好岛民们大多住在卡斯特尔的西北侧，离肥皂工厂没有特别近，并没有污染落入其中。
    “是的，大人所以我们恐怕只能把工厂关停了.”
    阿列克谢感觉口中有些苦涩，这些工厂凝聚着他和领主大人的心血，现在只能放弃了吗？
    修斯有些好笑的把手中的笔记递给了他：“你再看看，仔细想想，认知干涉虽然诡异，其结果也难以琢磨，但并非无法预知与控制，如果它随随便便就能发生，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
    阿列克谢接过笔记，翻看起来，那是修斯整理的有关认知干涉的具体信息。
    “我给你讲了这么久的科学原理，你应该对科学有一个基本的概念了。”
    “可你似乎一直抱着一种错误观点，那就是这些诡异、难以理解的东西是违背科学的，但我认为恰恰相反。”
    “无论是超凡，神明，污染，还是认知干涉这种唯心的玩意儿，都是这个物质世界的一环。”
    “它们只要是可认知，可理解的，那就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和打雷下雨没什么不同。”
    阿列克谢的身体僵住了，他震惊的看向自己的领主，这种观点惊世骇俗，他从未想过这些诡异的东西可以和打雷下雨相提并论。
    打雷下雨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可诡异的现象真的很令人畏惧。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修斯又开口道：“人类刚刚行走于大地时，风雨雷电都让人类畏惧，它们是难以想象的伟力，不可对抗，不可理解。”
    “有没有觉得有些耳熟？”
    “是的，我们现在就如此评价认知干涉，污染怪物。”
    “神庙，祭祀，信仰，这些都在各处诞生，几乎所有文明都有关于风雨雷电的信仰与神话。”
    “现在呢？”
    “今天突然下了场雨，你只会抱怨天文庭的学者们预测不准。”
    “你的恐惧呢？早就丢掉了吧。”
    修斯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
    “恐惧来源于未知。”
    阿列克谢抓着笔记的手轻轻颤抖着，修斯给他说的全都是些简单朴素的道理，他却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愚昧，文明与历史，以时代发展为轴，仿佛被穿成了一个串儿，任由修斯拿起，向自己展示。
    修斯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他的声音高了不少：
    “科学本就是认知这个世界的方法，我们进行观察，总结规律，用实验检验我们的认知是否正确。”
    “你以为认知干涉突破了客观事实不会被主管意志改变的边界，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世界规则的一部分，我们既然已经认知到它了，那它就可以被我们理解、掌握、利用。”
    “对诡异的恐惧，本质上是对未知的恐惧，当你理解的越多，就越不会畏惧。”
    “观察——理解——实验——利用——掌控。”
    “此即科学——让我们认知世界的方法论。”
    (本章完)

 第69章 如何在唯心世界发展工业？

    第69章 如何在唯心世界发展工业？
    阿列克谢，帝国北境被皇室孤儿院收养的孤儿。
    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个学习的机会，经过了莱茵大学的精英教育后，又被推荐到皇家陆军学院深造。
    无论是修辞，逻辑，还是历史，乃至军事理论，他都有涉及。
    但修斯的观点，却是他从未听过、从未想过的。
    在他原本的世界观中，这个世界分为他理解的那部分——触手可及的周边，听人说过的事情，那些模糊混乱但符合他认知的部分。
    剩下的就是未知的部分。
    这部分诡异难明，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是邪恶亵渎的。
    但修斯的话语，却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他给与了自己名为科学的火把，照亮未知的迷雾。
    那些让人恐惧的怪物，一旦进入火光之下，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甚至他脑海中不自禁的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那些污染与怪物，又或者超凡者，会畏惧火枪与刺刀吗？
    不行的话，炸桶又如何？
    皇家步兵操典上的手段可多的很。
    修斯看得有些好笑，自己这名文书总管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兴奋了起来，现在已经跃跃欲试的看向自己了。
    “好了，翻开笔记吧，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工厂能够继续开下去。”
    “我们这次遇到的麻烦，即认知干涉，具体的解释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虽然它的变异方向是唯心的，但目前来看，其产生原因是大概可以猜到的。”
    其实修斯上一世，教会的做法给了他很大的灵感，让他完善了认知干涉的具体规则。
    “首先，卡斯特尔本就有着橄榄油工坊，我们建立工厂后，仍旧沿用老技术，这部分橄榄油工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认知干涉。”
    “其次，肥皂和硝化甘油并不是刚刚被造出来，我在实验室已经重复制备过多次，用过各种工艺，比如硫磺和硫铁矿两种制酸流程，全都成功了，并没有引发认知干涉。”
    “再然后，我们的肥皂工厂，只有部分产生了认知干涉，这部分有一个共性——”
    “工匠们不知道肥皂是做什么用的。”
    阿列克谢一愣，确实，他发现肥皂发生异变，也是因为工匠在偷吃肥皂，他们认为这是一种食物。
    “与此同时，硝化甘油的工厂也出现了认知干涉——我们出于保密需要，同样没有告知工匠们硝化甘油的真正用处，只告诉他们这是一种药物。”
    嗯，然后它就真成药了。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出现认知干涉的肥皂工厂，一开始出产的肥皂其实是正常的，只是这一批出现了变异。”
    修斯坐回了椅子上。
    “发现了没有，其实非常明显了，只有在使用新技术，且使用时工匠的认知与实际发生了巨大偏差时，认知干涉才会出现。”
    “认知干涉的具体结果我们等会再提，它的成因是完全可以理解并利用的。”
    阿列克谢眼前一亮：“我们告知工匠们这些东西的真正用途就可以了？”“差不多，我的猜测是：工匠们需要完全理解其正确原理后，就不会引发认知干涉了。”
    “也就是说.”
    “我们需要有着正确认知的工人，他们稳固的认知可以阻止认知干涉的降临。”
    “嘶”
    修斯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终于把这最后一块拼图摆上了。
    这个世界的新技术，试错成本极其高昂，任何差错都会导致认知干涉的结果，污染的肆意降临是难以控制的，他们没有修斯的净化手段，后果过于严重，所以各大势力联手阻止了技术的进步。
    这个世界的科学因为无法进行实验，认知无法闭环，只能依靠想象来进行弥补，结果自然是偏差得极为离谱。
    这又导致了技术需要更多的试错，更多的认知干涉降临，各大势力进一步加大力度围剿新技术，手段越来越极端。
    终于有一日，人们再也想不起围剿技术的原因，教会的超凡者也只是遵循着古老的规定，无条件的斩杀试图推进技术进步的人。
    世界从此只有螺旋，没有上升，各大势力越来越保守，追寻变革的人慢慢和邪神信徒画上等号。
    工人修斯便这样倒下了。
    真是讽刺，明明是可以用个人意志撼动现实的唯心世界，却变成了最保守的样子，任何势力都在无条件的绞杀变革派，任何不可靠的东西都会被无情抛弃。
    只是既然有技术停滞，那之前就有技术进步，是什么导致技术的进步卡在了这里呢？难道认知干涉并非一直存在？这个世界以前
    并不是唯心的！？
    现在已知的信息太少，琢磨这些没什么意义，还是继续先搞工业吧。
    “阿列克谢，我们的学校怎么样了？”
    “第一批的识字班已经结束了，进阶班倒是还没有开始，这个”
    阿列克谢看着修斯。
    很简单，领地上能讲进阶课程的，估计只有修斯一个了。
    阿列克谢倒是也受过精英教育，军事理论他倒知道不少，可教出来的人也没法去工厂工作啊。
    何况他现在忙的不行，实在没空。
    修斯叹了口气“行，我明天就开始教进阶班，等会我列个课程表，你把这件事在领民中宣传一下。”
    “是。”
    修斯是真的没想到，他自觉已经够重视教育了，没想到这个世界逼着他还要更加重视。
    “总之，硝化甘油工坊暂时停工，肥皂工坊你要向他们讲清楚原理，别怕技术泄密，外面的势力未必就敢用我们的技术——我甚至怀疑他们都不敢了解，技术革新在他们眼中怕不是和邪神崇拜差不多的东西了。”
    “对了，还有件事，我抓住了一只被污染的野兽，还收集了一大堆污染，你把这个地方划为禁区，派人把守，别让人进去了。”
    “污染！？您是说”
    “就是实体污染.哦，你好像还没见过，说起来，你似乎连报丧女妖都不知道吧？正好我一块告诉你，那些污染我有大用.”
    (本章完)

 第70章 化石为泥？

    第70章 化石为泥？
    了些时间，修斯给他的文书总管讲了报丧女妖的相关事宜，至于女妖的具体能力和共生契约就没有详细说明了，这是他的一张底牌，藏起来才更有作用。
    阿列克谢听得张大了嘴，他和修斯一同来到的卡斯特尔，那时他连岛上的文书工作都没整备好，修斯居然已经得到了一个超凡种族的效忠？
    阿列克谢作为帝国陆军学院的毕业生，自然是听说过超凡者的，这群人很是神秘，明明力量强大，却几乎不参与世俗事物，也不会上战场，帝国的军方和他们交集很少。
    没想到自己的领地上就有超凡存在，而且还是一群，这如何不让阿列克谢震惊。
    当然了，更让他惊讶的还是这群超凡种族居然愿意参与世俗事物。
    烛光会的教堂几乎矗立在帝国的每个角落，却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超凡者，北境的白鸦公国快要因白灾灭亡了，才偶尔有超凡者显露身影。
    如果这群报丧女妖能投到战场上
    阿列克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她们是我的领民，有权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除非是危及卡斯特尔的紧急情况，否则我不会对她们进行征召的。”修斯瞥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修斯并不打算在战场上依靠报丧女妖，保卫家园自然人人有责，但对外战争的话，修斯还是打算靠自己去发展工业。
    心灵链接是很强，但无线电也一样好用，魔法是不错，但飞机和战舰也未尝不利。
    他既然不打算当什么神明，就会相信凡人的力量。
    人类是很伟大的种族，他永远愿意相信人类。
    “总之，不提这些遥远的话题，我给你详细讲一下污染的事情你吃块吧，虽然你应该知道了不少，但面对认知屏障还是小心点好。”
    “好”
    一番讲述后。
    “.这就是污染了，如你所知，分实体污染和认知污染两部分。”
    概念上的污染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变成实体污染，这已经得到了验证，就是不知道实体污染能不能污染概念。
    修斯眯了下眼，现在已知的信息还是不够，这个有趣的世界上，还有太多未知等待着他探索。
    “现在就有非常多的污染，储存在了卡斯特尔岛东侧的石窟那边，那边很荒凉，不会有人过去，我也有让康纳安排人看守。”
    “当然了，也有报丧女妖在暗中守护。”
    在石窟那边，他把污染堆积在了一个空洞中，这几乎是肥皂与硝化甘油的认知干涉带来的所有实体污染，数量相当可怕。
    “你要小心不要派人前往附近，除此以外没什么了，尽快恢复肥皂与橄榄油工厂的生产吧，我会想办法短时间内多培养些合格的工人，尽量快的把硝化甘油工厂重新开动起来。”
    “好的，领主大人，就是那些污染，您有什么打算？”
    “称不上打算，只是一点点猜想。”
    修斯从阿列克谢手中拿回了笔记，放回了口袋中。
    “之前莫妮卡被大量的污染加持，获得了巨大的力量，这是否意味着这些污染含有很多的.”
    “.能量？”
    阿列克谢的双眼慢慢睁大了。
    报丧女妖们的山洞中。
    “这些就是我们掌握的魔法了。”
    艾什递给了修斯几张纸。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们的魔法其他种族无法学习，那么你们彼此之间又是否可以学习使用呢？”
    修斯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道。“可以交流一些使用经验，但无法让不会这个魔法的人凭空学会。”
    “所以不会魔法的报丧女妖，只能等着时间流逝，随后突然在某一天就掌握了这些魔法，然后再通过努力练习，使其逐渐熟练，是么？”
    “是的。”
    看来这种魔法能力更接近于某种本能啊。
    “好，艾什，麻烦你挨个释放一下上面的魔法，让我看一下效果。”
    “如您所愿。”
    艾什摆动蛇尾，走上前来。
    一会儿之后——
    修斯揉着眉心，慢慢踱着步。
    这些女妖们的魔法，着实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一些攻击类的魔法也就算了，属于他能理解的范畴，那个召唤出海蛇的是什么原理？
    他在蓝星玩游戏时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条海蛇凭空出现，在艾什的控制下绕着自己转了几圈，修斯让艾什停止控制，那海蛇便有些好奇来到他的脚边，试探着蹭了蹭他的脚，又抬头看他的反应。
    这就是一个切实存在的，有一定智慧的生灵啊，就这么被法术凭空创造出来了！？
    更不要提，随着艾什的指令，海蛇直接消失掉了。
    修斯看了看眼前的空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艾什。
    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吗？
    “领主大人，海蛇其实并不是实体，是我用法术.”她说到一半卡主了，六只手努力的比划着。
    “你法力塑造了它的形体，所以当撤回自己的法力时，它的形体自然消失？”
    “是的！”
    这个法术应该有大用，只是修斯一时还有些想不到，他又看向了纸上的法术列表。
    “这个化石为泥，能不能对钢铁释放？”
    “不太行，我试过的，没有效果。”
    修斯曾想试一下手搓蒸汽机，然而在零件打造这一关就卡住了，他已经努力把蒸汽机的零件分割的尽可能的细了，可有些东西就是做不出来。
    比如气缸。
    这是蒸汽机最核心的部分了，蒸汽进入气缸，推动里面的活塞运动，这个部分有两个要求：内部光滑，不漏气。
    强度什么的甚至可以往后放一放，他可以直接加厚缸壁来保证，但这两个要求他无论如何都满足不了。
    这种整体的承压部件，最正常的处理方式是在车床上用镗刀把一整块金属中间挖个洞，这远超了铁匠铺的处理能力，如果分成两部分制造，再拼合在一起，虽然能内部打磨光滑比较容易，但绝对无法作为气缸使用，密封和承压都不行。
    至于铸造，卡斯特尔岛上根本没有铸造这种大型件的能力，放在莱茵或许勉强可以。
    这个年代的材料处理技术上限就在这里，他不得不试着在魔法这里找突破口。
    “为什么会不行呢？”修斯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因为是化石为泥啊。”艾什理所当然的说到“它只对石头才能起效。”
    “铁矿石也是石，它能不能对铁矿石起作用呢？”
    艾什一呆。
    (本章完)

 第71章 点子

    第71章 点子
    澳洲铁矿石含铁量能到60%多，几乎就是一坨铁——铁锈的含铁量才70%。
    这种铁矿石，算不算石头呢，能不能用化石为泥呢？
    或者再退一步，如果化石为泥对金属不起作用，那能不能用化石为泥，把矿石中的石头杂质化成泥，留下矿呢？
    “你再放一下化石为泥试试。”
    这次修斯并没有离远了看着，他和艾什一起来到了一块石头前。
    这块石头应当是玄武岩，上面有着密集的细小孔洞，在火山附近极为多见。
    艾什把手放了上去，坚固的岩石如同融化了一般，渐渐变为可以流动的粘稠液体，真的化为了“泥”。
    修斯找了根木棍挑了一下试试，这种泥被挑下来一些，手感类似于面团，相当有些阻力。
    随着艾什施法的结束，过了一会儿，这种“泥”又慢慢凝固成为了石头。
    “也就是说，并不是真的永久化为了‘泥’。”
    “是的，我只要中断法力的输送，它就会逐渐变回石头。”
    “变回石头？”
    修斯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把手中的棍子递给了艾什：“你仔细看看。”
    艾什拿起木棍，仔细打量了一下上面已经凝固了的石头，又看向原本的石块。
    她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上面的孔洞消失了？”
    玄武岩上经常有很多孔洞，这意味着它含有在熔岩凝固过程中被困住的小气泡或囊泡，这些囊泡可以使玄武岩具有多孔外观并影响其物理特性。
    而被艾什释放过化石为泥，又再次凝固的玄武岩，并没有这些孔洞。
    修斯抚摸着石头表面。
    “这些孔洞几乎都来自于气泡，这让我有种猜想。”
    “化石为泥，并不是真的把石头变成了泥，石头依然是石头，只是这个法术.”
    “降低了它的熔点。”
    “熔点？”
    “嗯，其实这种说法非常不严谨，我们手中的这块石头并不是单一物质构成的，也并没有化作液体，并不应该用熔点这个词形容，但我找不到更好的对应了，或许你可以理解为，它在常温下变成了岩浆。”
    艾什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黑色的石头，又看向自己的手。
    这，这就是自己魔法的真正原理吗？
    “值得一提的是，岩浆的温度其实并没有铁水高，岩浆一般在一千摄氏度左右，而钢铁，则能到达一千五百度以上。”
    修斯抬头看向艾什：“你之前说，可以通过大量练习，提高魔法的威力是吧？”
    艾什两眼一亮：“可以的，大人，妮妮是我们中最擅长施法的，她的所有法术都要更强力，我让她来试试！”
    妮妮很快被叫了过来，听到修斯的解释，她瞪大了好看的双眼：“化石为泥居然是这个原理？！”
    “这只是一种猜测，所以才喊你来试验。”
    “好！我这就试试！！”
    她兴奋的拿起了地上的铁板。
    “等等！！”修斯喊住了她“不要在这里试，去个远一些的地方，离卡斯特尔至少十公里之外——我记得东面有不少无人的小岛吧？”
    “您是担心，这会引发认知干涉？”“是的，化石为泥毕竟是我们的猜测，认知干涉的具体成因还并没有全部试出来，还是谨慎些好。”
    “我这就去！”
    妮妮拿着铁板，蛇尾如弹簧般弯曲，随后猛的抻直——她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跃入了山洞下方的海水中。
    “.她怎么这么心急？”
    “妮妮一遇到有关魔法的事情就会这个样子。”艾什也叹了口气。
    “多找几个人跟着她吧，无论是否成功，都过一天之后再回来，这是上次认知干涉的爆发期。然后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石窟吧。”
    艾什点了点头，接通心灵链接，打开了工作群。
    不久之后，卡斯特尔东侧的石窟中。
    “艾什，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畏惧污染，但你还是需要开启血肉魔法。”
    艾什点了点头，心念一动，随即看向修斯：“已经开启了。”
    修斯看向了不远处的坑洞，之前认知干涉出现的实体污染，都被引了过来，堆放在这里。
    这些污染仿若生物一般，有着微弱的活性，但是只有一点点。
    换言之，它们有点傻。
    报丧女妖们没费太多功夫就把这些实体污染引了过来，然后让它们汇聚在了地上的这个大洞里。
    可惜这里的洞壁并没有那么光滑，这些污染进去后会尝试着挪出来。
    还是莫妮卡想到了一个点子，女妖们没有让她参与晚上的行动，而是把看守污染这个没有什么风险的工作丢给了她。
    “.所以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
    修斯看着在污染上空捆着的狼，眼角抽了抽。
    莫妮卡点了点头：“这些实体污染会下意识的追逐活物，我就拜托艾什姐姐抓了只狼过来，然后用绳子绑着吊在空中，这样污染就会去努力的够向这只狼”
    “但又够不到，所以它们就会一直呆在这里啦。”
    莫妮卡耸了耸肩。
    空中的狼一动不动，眼中只有空洞与麻木。
    “这只狼最开始吓得不轻，一直在叫，但叫了一天就好了，现在已经很乖了，完全不乱动。”
    莫妮卡递过一个鼓励的眼神，狼丝毫没有反应。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愿意吃东西，哪怕我塞到它嘴里它也要吐出来，我换了个方向才成功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管那只可怜的狼了，艾什你维持着血肉魔法，去抓一点污染试试，一定要小心！”
    艾什点了点头，用蛇尾缠住了石壁上的凸起，倒吊在空中，小心的伸手抓向洞中的实体污染。
    这些污染的数量并没有增多或者减少，和昨天放进来时是一样的，现在它们如同一条条虫子般缓慢蠕动着，看上去很是恶心。
    艾什深吸一口气，伸手快速捞了一把上来，随后尾巴发力，轻巧的将她拽了上去。
    “领主大人。”
    修斯看着她手中不停蠕动的污染，强忍着怪异感上前观察。
    (本章完)

 第72章 污染的利用方向

    第72章 污染的利用方向
    这些污染如一条条虫子般蠕动着，它们有时会合在一起，有时又会分开，但并没有组成更大个体的趋势，总体一直维持着手指长短。
    修斯伸手去触碰了一条实体污染，只是一瞬间它就快速消散掉了，而艾什手上剩下的污染猛的一顿，随后疯狂的蠕动着向四周逃窜。
    “果然，虽然侵蚀女妖的污染会被共生契约净化，但只要开启血肉魔法，她们就又可以正常接触污染了。”
    血肉魔法真正的作用是隔绝，维持肉体状态，使污染无法真正接触肉体。
    在之前，它阻止污染侵入，在获得净化能力后，它反过来让污染不会被女妖本身净化掉。
    这有些类似于被，既可以在冬天裹在身上保暖，也可以在夏天盖在雪糕上防止融化。
    说起来有些奇怪，修斯前世的科学知识，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总能找到对应，让他有种这个世界是在蓝星的基础上打了一堆补丁的感觉。
    无论看上去怎样里胡哨，底层逻辑并没有改变。
    艾什伸出其他四只手，把污染一一抓住。
    修斯后退一步，让出身后的一个炉子。
    这是个普通的烧水炉子，中间可以加些燃料，下方有个通风口，里面有一点点正在燃烧的火炭。
    艾什抓起一条实体污染扔了进去。
    那污染似乎有些畏惧着火，在其中不断的翻滚扭曲着，像是一条掉进了风油精桶中的水蛭。
    很快，它就从炉子中挣扎了出来，然后.
    然后被艾什一把抓住，又扔了进去。
    随后它又跳了出来，艾什抓住，扔回。
    再跳，再扔，再跳，再扔.
    修斯眼角抽了抽。
    “.别扔了，这样，艾什你抓着它。”
    修斯扶着艾什的手，然后把她的手.
    整个塞进了火炉里。
    “这样就可以了。”
    艾什手中的实体污染虽然挣扎，但在艾什的手中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艾什一直维持着血肉护盾，它完美的阻隔了火焰对她的伤害，她只觉得手上暖暖的。
    她点了点头，确实是好办法。
    只有修斯表情怪怪的，艾什是海底的报丧女妖，现在把手放在火里烤
    烤鱼？
    炉火摇曳，污染在其中狰狞的扭动着。
    “似乎变小了些？炉火倒确实好像更旺了”
    修斯仔细分辨了半天，还是不太确定污染是否可以燃烧。
    看来得多烤一段时间试试。
    就是这种实体污染是会逃跑的，就算真的做成燃料，万一在炉子中乱蹿怎么办？
    关键是生命力还挺强，一时也烧不死。
    该死的，这什么破烂世界，明明是燃料还学会挣扎了。
    也不知这种实体污染的热值怎么样，要真的能拿来作为燃料，那未尝不是个好的方向。
    卡斯特尔目前还没有什么靠谱的燃料来源。
    煤矿目前还未发现，起码没有露天煤矿，深一点的矿层他得另组织人手勘探。
    至于更难开采的石油，也是没有踪影。
    石油虽然不太能作为主要的燃料，但却是化工体系中最重要的几种原料之一了。
    修斯回头看了看坑洞中不停蠕动的实体污染，由于数量太多它们在坑洞中有些像是液体了。
    这种诡异的玩意，看上去和石油还挺像的，要是能拿来利用就好了。
    海中满是污染修斯视而不见，海中满是石油修斯立马化身环保斗士。
    清理海洋污染，卡斯特尔义不容辞。
    “领主大人，它似乎有在变小，但速度极其缓慢。”艾什感受了一下手中的污染。
    真的能烧？可惜这玩意实在不太好控制，燃烧室肯定得有进气口的，如果设计一个笼子把它关在里面，又得考虑笼子的材料以及如何添加燃料.
    有点麻烦啊。
    “老大，我有一个点子.”
    莫妮卡凑了过来，脸带兴奋的看向炉火。
    你不应该叫领主吗？
    修斯面无表情：“说。”
    “这种黑虫不是害怕你么，你用血在炉子的出风口画一圈不就行了么。”
    修斯：“.艾什，你先拿出来，我试试。”
    在手上割了个口子，把血从炉子的两个风口都涂抹了一圈，修斯再次点燃炉火，示意艾什把实体污染扔了进去。
    这次污染依旧在炉火中不停扭动，却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近两个风门了。
    还真有用！
    “先烧一段时间试试吧，艾什，找人记录一下这个炉火的火焰程度和持续时间，虽然这种实体污染不太好控制，但如果能够作为燃料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修斯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先拿远点再试吧，这个丢给妮妮那边，让她一起实验一下。”
    如果这玩意引发了认知干涉，空中出现污染，污染掉进炉子里烧
    永，永动机？
    修斯捂住了脸：“让妮妮小心一点.”
    “好的，我这就喊人过来搬。”艾什点了点头，打开了心灵链接中的工作群，艾特了两个闲着没事的族人。
    修斯和艾什离开了，莫妮卡盯着不停燃烧的炉火，若有所思。
    不好控制吗？她转头瞥了眼吊在空中的野狼，心中有一个新的点子渐渐成型.
    修斯带着艾什来到了洞窟的另一侧，这里有着一个坚固的铁笼，一只有些萎靡的怪狼正瘫在里面。
    艾什在工作群里给其他女妖布置了任务，又从心灵链接里艾特了两只正在摸鱼的女妖——她从修斯这里学到了不少心灵链接的新用法。
    真奇怪，明明是女妖的天赋魔法，修斯却用的比她更熟练的样子。
    看来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要努力些了。
    修斯靠近了关着狼的笼子，正想试着打开，却被艾什拦下了。
    “让我来吧，领主大人，这种被污染的怪物非常的凶残，我们在溟渊中就吃了亏，要小心。”
    她打开了笼门，伸手把狼提了出来。
    这只被污染的狼个头并不算小，几乎赶得上一只大型犬，比修斯记忆中的狼要大的多。
    它精神实在有些萎靡的样子，艾什一直维系着血肉魔法，因此狼身上的污染并没有被净化掉。
    “它吃什么？”
    艾什一愣。
    她一直把这只狼当成怪物来看，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生物总需要有途径汲取能量的，哪怕在你眼中的怪物也是这样，它一定有种进食方法，不一定是靠嘴。”
    修斯想了想：“虽然它是被实体污染控制的怪物，但我们还是暂时将它当做生灵来看待，既然是生灵，那就从观察它的生活习性开始吧。”
    艾什的表情有些古怪，怪物就是怪物，消灭掉就好了，这些细节不需要探究——她一直都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的。
    对于领主大人的要求也是，她愿意遵从，如同遵从神明的意志，很少去细究，她只是习惯性的去执行。
    她不关心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她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追随自己的领主，保护他，贯彻他的意志。
    她是一名战士，是修斯手中的利剑，为他斩开前路就好，不需要思考那么多没用的事。
    今天的这项任务，本该也是这样，她只需要执行就好。
    但这次，她有些发怔的看着自己手中蔫蔫巴巴的野狼，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些许兴趣。
    或许试着探寻一下，也不错？
    “我知道了，领主大人。”
    她一如既然的点头应下，这次却没有再从群里艾特其他人。
    她想自己试试。
    (本章完)

 第73章 卡斯特尔制造

    第73章 卡斯特尔制造
    乔希今天是第一个下工后冲出厂房的。
    也因此，他第一个看到了那家新建的商铺开张了。
    这可是了不得的新闻，卡斯特尔一共就这么大，岛民们虽然还没到彼此都认识的程度，但对于岛上的几家铺子都清楚的很。
    这家在路边新建的小屋，从打地基时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一番打听后，他们得到了一个惊奇的消息：
    这居然是领主大人开的商店。
    领主，商店？
    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格外的让人感到别扭，领主更应该和税收，市政厅之类的东西挂钩，而不是买卖东西的商店。
    卡斯特尔由于远离大陆，这里甚至连商队都没怎么来过，人们对商店的理解还停留在出售自己制作的小东西上。
    比如佐恩家的陶器铺子，米奇制作的果脯等等。
    领主大人也会做点东西过来卖吗？
    但乔希有些不同的想法。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工厂，但对于这里产出的橄榄油和肥皂还是很喜欢的。
    而且最近他所在的肥皂产线还给每人都送了块肥皂，并详细的教给了他们如何使用——甚至有些过于详细了，反复讲了许多遍。
    不同于其他岛民们小心翼翼的收起肥皂，乔希并没有那么不舍得使用，他在试了一番后，惊奇的发现这种肥皂几乎在清洗所有东西上都非常不错：无论是洗手、洗澡，甚至是拿来洗衣服。
    真是好东西，要是再多些就更好了。
    而看到这家挂着“百货大楼”牌子的商铺，乔希立刻就想到了曾经发放的肥皂。
    “说起来，百货好理解，可为什么要叫‘大楼’呢？”看着上方挂的木牌，乔希嘟囔着进到了屋里。
    “肯？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走进屋里，还没有来得及看里面的商品，乔希就有些惊讶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最近工地上没活了，我看这边招人，就过来了，没想到居然是售货员。”肯耸了耸肩“买点东西吗，乔希。”
    售货员？这个词有些拗口，但乔希还是快速领会了它的意思。
    “所以这里真的是个商铺？这利是卖什么.哇.”
    肯露出了笑容，看着乔希一脸震撼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应该不用解释了。
    当初他来到这里时也是一样的感觉。
    说实话，这间名为“百货大楼”的商铺面积并不大，但是屋子中，靠墙的一排排货架上，整整齐齐堆放着一整面墙的商品。
    一整面墙的商品，它的旁边是另一整面墙的商品，一排排货架摆放在这里，商品从地板堆到天板。
    仿佛进入了故事中堆满了金子的洞窟，一辈子也用不完的东西一次性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对肯这种渔人家的孩子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如此码放整齐，大小一致的东西，让他感觉到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这让肯想起那次领主大人来到学校时提到的一个词：
    工业感。
    肯不懂什么叫工业感，但看着这绿绿的整齐商品，他似乎明白了些。
    虽然这些商品都是他一个个摆上去的。
    “这都是什么？”
    肯回过了神，乔希已经走到了货架前。
    “肥皂，这边的是清洗衣服用的，一里奥一块，你右手边的那面墙上的是带香味的，有浆果香、青草香和香三种，都是三里奥一块。你身后那边是橄榄油。”
    这些肥皂切成了方形，用一小块油纸包裹，哪怕隔着很远，也能闻到淡淡的芳香气味。
    那些油纸绿绿的，印着不同的图案，肯转身从货架上拿了几块过来。
    乔希伸手去拿，伸到一半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脏兮兮的，他赶紧往裤子上抹了抹。“嗨，别抹了，你直接用肥皂洗一下试试吧。”肯笑嘻嘻的指着后面的一个水盆。
    盆边放着几块已经拆开包装的肥皂，旁边是一大桶清水。
    乔希本想客气一下，但那香的气味实在好闻，等他注意到时，手上已经满是泡沫了。
    肯拿起舀子，从桶中舀起清水倒下。
    泡沫和脏污一起被冲走了，可瓣的清香却留在了手上。
    乔希把手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
    真好闻啊。
    “这个多少钱！”
    “三里奥，那边还有.”
    “我来一块！”
    乔希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硬币——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他手里可不缺钱，一两天的工钱而已。
    倘若放在以前，哪怕是半个里奥，他都得琢磨上一会儿，但现在大家的口袋中大多都有几个子儿，这要感谢领主大人的慷慨，他的雇工从来都是足额发放薪水。
    不过卡斯特尔就这么大，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所以大家虽然都有了钱，生活却没多少改变。
    因此乔希根本就没有多少思考，就决定买一块，他已经攒了不少里奥了——他自小亲人全都死于一场风暴，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呃，好吧。”肯接过了乔希手中的三枚硬币，随后退了两枚回去。
    “不是三里奥吗？”
    “你是领主大人的雇工，每月可以低价买三块香皂，等会登记一下就行。”
    乔希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接过：“那我一样要一块。”
    “.”
    肯的笑容僵住了，他忽的发现，自己昨晚努力学了许久的推销技巧或许用不上了。
    而此时，下工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好几个脑袋从外面探了进来。
    “这是卖什么——天呐！”
    乔希拿着自己刚刚买到的肥皂，从屋里努力挤了出来。
    他逆着人流走向外面，把手中的肥皂举起，仔细看着油纸上面的印。
    那是一座用简笔画勾勒出的岛屿，乔希认出这正是卡斯特尔，他认出了那座高耸的火山。
    不同的是，火山上开满了鲜。
    乔希拿过另两块。
    图案基本一样，只是一座岛上有着浆果树，一座则是青青草地，这应当对应着不同香味的香皂。
    真是精致，乔希有些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翻过来之后，他发现背面还有东西，这倒是三块肥皂一样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火把图案，旁边还有一行字，乔希在识字课上学过拼写，虽然成绩一般，但他依旧磕磕巴巴的念了出来。
    “卡斯特尔制造。”
    下面又单独写了一遍卡斯特尔的名字。
    嗯，应该不是名字，乔希回想着识字课上学到的拼写规则，这应该是卡斯特尔这个词的本意——
    风暴中的火与光。
    (本章完)

 第74章 意义

    第74章 意义
    “请进。”
    康纳轻轻敲响了房门，待修斯的声音响起后才走到了屋中。
    他轻咳了一声，一向沉稳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少爷，您的商铺开业相当成功，仅仅是第一天我们就卖出了超过两千块——这是我们全部的备货，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售罄了。”
    “香皂卖的最好，洗衣用的肥皂也还不错，橄榄油倒是卖的一般般。”
    修斯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
    无它，只因现在他们的金库快要空了。
    卡斯特尔的市政厅早就光了最后一枚金朗姆，而他的私库中也几乎用完了所有的现金，只剩下些不好变现的珠宝与古董。
    天知道康纳这个替修斯管理钱袋子的管家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从未听说过有领主能把库房的金币到一个不剩，要不是修斯态度强硬，他早就想拒绝阿列克谢从这里继续拿钱了。
    “放心吧，老康纳，我就说过，金币这种东西我放的出去也就收的回来。”
    康纳赞许的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惊叹的。
    不是没有领主想过从自己的领民手上赚钱，可效果往往都很糟，那些穷人们把钱看得极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交出来。
    可在修斯这里却做到了，顺利得让康纳都觉得难以置信，完全无法理解。
    修斯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开心了。
    “我之前一直坚持雇佣领民们做工，而且从不拖欠工钱，你是怎么想的？”
    康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少爷您自有主张，但在我看来，这有些浪费。”
    “浪费金钱，是么？”
    老管家点了点头。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金钱到底是什么？”
    修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金币，放在手中看着，它比指甲大两圈左右，薄的很，可分量却并不轻。
    “金钱，或者说所有货币，本质上都是生产力的具现化——这样说可能有些复杂，你可以这样理解：它唯一真正有效的用处只有一个。”
    修斯手指一弹，金朗姆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入了康纳手中。
    “交易。”
    康纳看着自己手中的钱币，皱起了眉头。
    “交易的越多，钱币的流通越快，它的意义就越能体现。”
    “最开始，我有钱，领民没钱，我把钱发给了领民。”
    “现在，钱又回到了我的手上，这就完成了一次流通。”
    “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是么。”
    修斯转过身，推开了房间的窗户，屋外明媚的阳光涌了进来，挤满了整个房间。
    康纳定睛看去。
    原本空旷的土地上建起了一座座工厂，它们如沉默的巨兽，工人们如蚂蚁般将原料运进，将货物运出，孩子们玩耍打闹着，脸上满是笑容。
    远处的火山旁，无数采摘队正在林间忙碌着，而在他们脚下，一条宽敞的道路正在地上缓缓向着工厂铺就。
    再远一些，学校中的佐伊小姐正大声念着课文，下面或年轻，或沧桑的声音一齐跟着颂念。
    贫瘠的小岛上，不知何时变了样子。卡斯特尔。
    康纳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每天跟着修斯忙碌着，没有时间关注其他，恍然间抬起头才发现，卡斯特尔居然有了如此之多的改变。
    他怔怔的愣在那里，只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翻腾。
    “多美啊。”
    修斯喃喃自语。
    康纳看着窗外，又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硬币。
    金币，康纳见过很多金币，科恩公爵的金库里堆了满满的一箱，两箱，数不清多少箱，它们长的都是一个样子，几千年都是一个样子。
    可是卡斯特尔，每一天都不一样。
    “很奇怪，明明金币只有这么多，可每个人都更富有了，一切都在变好，不是么。”
    康纳又想起了那些领主们，他们努力的从领民们手中刮走最后一个里奥，还抱怨那些贫苦的人们总是捂得死死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是修斯能从领民手中赚到钱，而是他本就这般富裕。
    他的金库空空如也，可他是风暴洋上最富有的领主了。
    钱币只有流通才有价值，否则就是堆废铁。康纳忽的想起这句话，修斯曾这般说过，他并不懂，修斯少爷太多的话他都听不懂。
    但此刻他心中隐约有所明悟。
    抬起头时，修斯笑盈盈的看着他。
    “所以，您收回来的这些钱，也是要掉也是要进行下一次流通的，是么？”
    修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鼓起了掌。
    “是的，我的老康纳，您现在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财政大臣了，不考虑去当公务员吗？”
    “您说的对，可是财政大臣是二等文官，比您的宫廷参议头衔还要高些，这不合规矩。”
    修斯被手里的茶水呛到了。
    “咳，对了，还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克洛伊给了我一份烛光会正式的公文，里面有提及那位随行的调查员，你帮我调查一下她的情况吧。”
    康纳有些惊讶的接过公文，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后才恍然的点了点头。
    “碧翠丝·若安您是怀疑？”
    “是的，这是一个贵族姓氏，她应当是若安家族的成员，贵族成为超凡者想来是有些故事的，不过我想要你调查的原因不是这个。”
    修斯顿了顿：“她是一位年轻的贵族小姐，那一定在莱茵中有自己的圈子吧，我想她大概会对香皂非常感兴趣，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更妙的是，她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等她回到莱茵时，会是我们最好的广告。”
    康纳眼前一亮：“皇室举办的沙龙中，若安家族是常客，虽然没听说过这位碧翠丝小姐的名字，但她在莱茵的贵族小姐中应当有一定的影响力。”
    贵族管家往往比他们服侍的贵族本身还了解上层圈子的信息，因为他们需要为主人安排出行计划，以及筹备宴会时邀请宾客，康纳以前在公爵府邸中经常接触相关事务，他有莱茵贵族的详细资料。
    “我这就去为您查询。”
    康纳快步离开了，等出了房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枚金币。
    康纳笑了一下，把它收进了口袋。
    (本章完)

 第75章 终于到来的蒸汽机

    第75章 终于到来的蒸汽机
    修斯兴奋的在书房中踱着步，不时看向书桌，桌子上放着一个丑陋的金属桶。
    它歪歪扭扭的，甚至不怎么对称，上面满是乱七八糟的手印。
    这就是妮妮用那块铁板搞出来的最终成品。
    妮妮了好几天的时间尝试，才成功的用化石为泥融化了钢铁，在焦急的等待了一天之后，女妖们欢欣鼓舞的发现这并没有引发认知干涉。
    这也就意味着修斯的猜测是正确的，化石为泥确实是让物质可以在常温下变成流体。
    这个法术有着巨大的开发价值，但修斯眼下最关心的并非这个。
    “成功了，成功了！终于到了这一步！”
    能够在常温下加工金属，就意味着他能用简单的模具进行铸造，也即
    手搓蒸汽机，已没有任何阻碍了。
    难以融化的钢铁，现在不过是可以随意揉捏的橡皮泥，可以任他摆布。
    “折腾了这么多天，终于把工业制造最核心的东西搞出来了！”
    蒸汽机绝对是人类工业史上最重要的几个里程碑之一，工业正是从此才展现出了其惊人的力量，与小作坊彻底拉开了距离。
    修斯这次降临就一直都在琢磨怎么把蒸汽机造出来，他曾试着找过铁匠铺，试试能不能一个一个零件的手搓出来。
    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事实上莱茵的工厂就是这么干的，但那需要大量熟练匠人的合作，而且还得运气很好——在没有工业基础的世界中，手搓的良品率低得令人发指，这些条件放在帝国首都还有些可行性，在卡斯特尔几乎不可能。
    他本来就打算放弃了，甚至考虑找些渠道从莱茵订购一些关键零件，剩下的自己这边再慢慢攒。
    于是修斯只能去开一些不那么依赖机械设备的工厂，这耗费了大量人手。
    现在，只要成功造出蒸汽机来，橄榄油工厂就能解放八成以上的劳动力，且可以日夜不停的开工。
    “快，去找岛上的铁匠，还有制陶匠和木匠！”修斯喊来了康纳，向他吩咐道“我给你一些图纸，让他们做些模具，模具的强度不必太过在意，但精度要尽可能的高！”
    有着报丧女妖的法术，只要简单的用木头或黏土制作一个模具，就可以完成蒸汽机零件的铸造了，哪怕失败也可以非常方便的快速再来。
    而且耗能也低，百公斤消耗两条煎鱼，相当环保。
    嗯，得给妮妮涨点工资了。
    修斯顾不上休息，又重复画了许多份图纸，以让匠人们同时开工。
    他并不担心这些图纸会引发认知干涉，之前他曾向铁匠铺定制过不少乱七八糟的零件，大部分是高炉上用的，这种零件只要没有组合成具体的机器设备，认知干涉就不会降临。
    把图纸交给了康纳，并反复嘱咐了他这件事的重要性，康纳拿着图纸去找工匠们了。
    蒸汽机的零件虽多，但制造模具并没有多少难度，很快就可以交给妮妮让她用化石为泥进行下一步。
    修斯翻开笔记本，他需要郑重考虑一下下一步了。
    蒸汽机出来后，以前并不怎么重要的一件事突然就变成了麻烦：卡斯特尔没有煤矿。
    这座岛上的矿产资源确实丰富，但那主要是火山带来的，火山的喷发很容易带来矿藏，积年累月之下卡斯特尔就变成了富矿岛。
    可煤矿不一样。
    煤矿的形成需要大量的森林，一般海岛不具备这种条件，大多数煤矿都位于内陆。由于地壳运动，海底倒是有可能有煤矿与石油，但那个开采难度，哪怕有着无畏水压的报丧女妖都做不到，修斯需要的是能大量开采的矿井，靠人力肩背手扛能顶多点用。
    好在煤并不是什么稀有资源，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卡斯特尔岛上的森林目前也有一些，蒸汽机没那么挑剔，能拿来烧开水就行，用木头也能凑合。
    但将来工业发展起来后，就不得不考虑燃料问题了。
    如果实体污染真的能拿来烧，那就帮大忙了，不过不能把希望压在这上面，还是得考虑一下从哪里进口煤炭。
    除此以外，就是工程师的培养问题了。
    如果是在蓝星，工程师培养不过关，最多也就是出事故的概率高一些，可靠度差一点，南亚的某大国凑凑合合的依旧把工业能搞起来。
    可在这里，他的工程师必须要对自己手里的工作有非常准确的认知，各种原理半点偏差都不行，认知一旦与实际不符，就会带来认知干涉，污染从天而降。
    这还是在他有能力净化污染的情况下，倘若他将来把工厂开到了海对面，对工程师与工人的要求就更加严格了。
    现在他就得培训一批工程师出来，说起来学校的识字班也开了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多开几门课了。
    基础物理，化学，机械原理，目前他打算开设这些课程，都是为了培养接下来用到的工程师的。
    蒸汽机估计很快就可以造出来，想要使用以及维护，就等着这批工程师了。
    但想开设课程，就有一个麻烦，那就是——
    “没有其他人能教课啊。”
    修斯叹了口气。
    这些课程，他只能亲自上，教课老师想找都找不来。
    莱茵也有工厂，但这世界上既然存在认知干涉，那工厂的技术资料一定极其宝贵，想要找人来讲课怕不是难如登天。
    何况找其他人，修斯也不放心。
    他脑海中的知识是经过后世的人们无数次验证过的，他天生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找其他人来教，万一教错了某些知识点，后果他可难以承受。
    “说起来，克洛伊曾告诉我烛光会要送来一批工人，本来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正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人才了。”
    工厂中应该有着不少能避开认知污染的方法，修斯上一世在工厂里没待多久就被杀死了，何况他还是最低下的学徒工，对工厂的接触并不多。
    这批人是在工厂工作过的，对工厂的了解比他多的多，应该知道不少工厂中的禁忌和要求，虽然工作种类不一定一样，但很多东西是共通的。
    何况他们本身也是熟练工，来了就能直接上手，这对急缺合格工人的卡斯特尔实在太重要了。
    这批人的到来，应该可以帮他撑起一家工厂来了。
    修斯期待的想着。
    “没准又能见见那几个老面孔了。”
    (本章完)

 第76章 油纸，香水与虚拟货币

    第76章 油纸，香水与虚拟货币
    接手烛光会放逐的工人是不错，但不能把宝都压在这上面，领地自身的人才培养也得跟上，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莱茵的工人们只能应一下急。
    蒸汽机的零件图已经交给了各处的工匠，等他们做完后还得汇总到修斯这边，他得再检查一遍。
    他画的图不会有问题，但岛上这些工匠，不一定真能看得懂。
    没办法，岛上这些工匠基本都是文盲，之前哪怕接些定制的活计，大多也是靠着一边说一边比划完成的，由图纸到具体实物需要的那点空间想象能力，还真的能卡掉不少工匠。
    之前试着造些东西时，就遇到了不少这样的麻烦，最后还是他一点点去纠正才搞定的。
    唉，别说理工知识教育，哪怕扫盲都是任重道远，偏偏他还不能让半懂不懂的文盲工匠直接上手生产，到时候认知干涉一来，指不定造出什么诡异的玩意。
    蒸汽机站起来帮他推石磨都没准。
    因此修斯早就想好了，哪怕手头集齐了制造蒸汽机的所有前置条件，他也得先把合格的人员培养出来再说，这还只是一两个工厂，将来想要把这些新的技术普及到大多数人生活中时，还得先完成民众的扫盲。
    任重而道远啊。
    虽然发展急不来，但让他坐在这里干等着他有些受不了，原地晃悠了一会后，他果断打开密道前往了报丧女妖们居住的山洞。
    报丧女妖们化石为泥的法术相当好使，在整个族群一起布置家园的鼓动下，这山洞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的在改变。
    看着已经有着大大小小房间，堪称地下宫殿的建筑，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怎么感觉比蓝星上的施工还快呢，这个建造速度，哪怕是他搞出来水泥也比不过吧。
    不过女妖的人口只有这些，上限在这里摆着，水泥工厂一旦开工，加上他的蒸汽机助力，能建起来的可就不只是一座地下宫殿了。
    “领主大人？您怎么过来了？”一名女妖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修斯看了她一眼，嗯，没认出来。
    说实话，他对报丧女妖有一点脸盲，目前区分主要还是靠着头发和鳞片颜色。
    哦，还有个头，比如比别人大一圈的艾什和小三圈的莫妮卡。
    “我只是闲逛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指一下路，说真的，这边的变化比我的记忆要快的多。”修斯摊了摊手。
    那名女妖捂着嘴笑了起来：“那是我的荣幸，领主大人。”
    “这边是我们的工坊，酿酒和萃取精油都在这里进行。”她指向了旁边最大的一间屋子，修斯探头望去，里面有不少女妖正在忙碌着。
    修斯把一些比较简单，不需要大量人手的工作搬到了女妖这边，比如肥皂精加工，加入香味精油和油纸制作。
    制作油纸并不复杂，修斯参考了传统油纸伞的方案——就是简单的往纸上刷桐油。
    等干透了，就有了能防水的油纸，可以继续印了，肥皂一共就只有三种，做几块不同的雕版就好。
    修斯给卡斯特尔设计了一个商标，黑暗中一支燃烧的火把，火是象征着光明与希望的东西，他很喜欢。
    染料他找了几种天然矿石，效果还不错。
    至于精油萃取，酿酒工坊就可以顺便完成。
    酿酒工具都是岛上现成的，在建立橄榄油工厂时，修斯雇佣了不少酿酒匠人，那些工坊也就这么闲了下来，后来被修斯派人搬运到海边，又让女妖们运了进来。
    女妖们个子比人类高大很多，使用这些给人类设计的工具显得有些古怪，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高效。
    报丧女妖有六只手，看她们熟练的控制着六只手各做各的事情，修斯有些怀疑报丧女妖们是不是天生就能精通左右互搏。“您提供的这些工具都很有趣，之前传授给我们的各种精油提取技术也很棒，我制作的香水很受女妖们欢迎呢。”
    她从架子上拿过了一个小巧的瓶子，递了过来。
    萃取精油是很古老的行业，没有太多的门槛，随便一个酿酒工坊都能制作出来——事实上蓝星上有些酒厂就兼职做香水，也算是老传统了。
    修斯抹了一点到手腕上，轻轻嗅了几下。
    非常清冷的玫瑰气味，带着一点淡淡的酒香，让他脑中浮现出了浸在酒杯中的干，仿若一张发黄的旧照片。
    修斯赞叹的点了点头：“真是不错，它有名字吗？”
    “昨日不再。”
    又嗅了嗅手腕，修斯有些不忍放下了：“这瓶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女妖轻轻笑了起来“五个金朗姆。”
    “太贵了，话说你们不是用点数记酬劳的么，怎么会想要金币呢？”
    女妖们现在并不和岛上的人们接触，因此使用货币的意义不大。
    艾什和族人们商量了一下后，直接放弃了实体货币，而是通过心灵链接直接记录“点数”。
    修斯听后简直目瞪口呆，数字货币，虚拟支付，这群女妖们的观念得领先世界五百年。
    关键是他完全没有从中干涉，这是女妖一起琢磨出来的。
    总之，修斯大加赞扬这个想法，并且准备和艾什一起起草一个点数对应各种物资的表格，将其锚定在实物上。
    只是卡斯特尔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稳定的产出，搞不成金本位米本位的东西，修斯倒是考虑过用橄榄油来锚定，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橄榄油只是暂时的产物，工业发展起来也未必会大批量生产。
    “我想试试把这款香水卖去外面——不止是卡斯特尔，或许其他的凡人都会感兴趣的。”
    修斯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报丧女妖，又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瓶子。
    “昨日不再——菲妮尔。”
    “是的，我的名字，菲妮尔，您记住了么？”她狡黠的笑了笑：“那几种香皂中用的精油都是我做的。”
    “记住了。”修斯郑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掏向口袋，随后脸上僵了僵。
    “呃，我没带钱，要不下次”
    菲妮尔轻轻笑了笑：“不必了领主大人，制作它用的材料本就是您提供的，您眼中的欣赏与喜爱，是比什么都珍贵的报酬。”
    修斯闻言把香水放进了口袋中，正想说些什么，心灵链接中却忽的传来了妮妮兴奋的声音。
    『领主大人，1型机制造成功了！』
    (本章完)

 第77章 上不起学的兄妹

    第77章 上不起学的兄妹
    老伊凡最近又有些犯愁。
    昨天那位总管老爷，又派人挨家挨户的敲门通知了。
    还是学校里的事情，据说要开几门新的课，叫什么进阶。
    名字有不少，他都没记住，唯一记住的是这些课程得白天才能上。
    晚上的夜校只有识字课与通识课，想要进阶就得白天也来学校了。
    不用想，盖娅肯定是想上这些课的，她的识字课成绩相当好，那位佐伊小姐都夸她学的快了。
    可是倘若去参加进阶课程，那白天需要上一整天的课，晚上还要去学通识与拼写识字。
    也就是说，完全没有时间做工了。
    何况进阶课程是要收钱的。
    虽然听说收的钱并不高，但总归不是免费的课程了，伊凡只是个渔民，一想到要掏钱他心中就隐隐有些抵触。
    何况他还有一个儿子，肯。
    肯虽然没有说，但老伊凡知道，他其实对这些课程相当有兴趣，只是盖娅对此更痴迷，他便装作没那么在意的样子罢了。
    盖娅也就算了，如果肯也去上进阶课程.
    老伊凡又叹了口气，他还能去工厂上工，他现在在橄榄油工厂工作，偶尔还能接到去采收橄榄的活——那是有额外钱的，不少人盯着，很难抢到。
    如此算下来，运气好的话一天能赚到三个里奥，一家人吃饭都很勉强。
    一里奥大概能换六磅面包，看上去是不错。
    可这是生产力水平极低的中世纪，想要烧水熬汤，木材就很贵——岛上就有森林，可要在森山中伐木，肩背手扛运出来，再拉到远在另一端的居民区，核算在一起，岛民们还是生不太起火。
    水也需要专门出去打，这些都要占用劳动力，以前盖娅每天在家里琐事都忙不完。
    什么，你说直接吃就行了，不再专门生火做饭了？
    看看你手里的黑面包吧，啃它和啃木头哪个更容易还真不好说——甚至口感都差不多，毕竟里面真有木屑。
    这种面包非得泡软了才能下肚。
    而且只吃这种黑面包会死人的，不是形容难吃的死人，是真的会导致营养不良渐渐死去。
    老伊凡还是太过乐观了，每天两到三里奥的销三人只会渐渐消瘦，然后染病死掉。
    这烦恼的心情一直跟着他来到了晚上，举着火把与长矛，仔细看了一圈道路两边，老伊凡才把目光挪回了夜校队伍中。
    他是夜校队伍护卫队的成员。
    最近晚上也不太平，前两天还抓了不少野狼，他得警惕一些。
    盖娅正和几个一起去上夜校的同学说着话，笑着打闹，肯默默跟在旁边，偶尔插句嘴。
    每当看到这样的情景，老伊凡就会动摇。他又想起上学前，他和肯每天晚上在餐桌上，都会给盖娅讲许多有趣的事情。
    她一个人在家里要收拾杂物，做饭，打水，晾晒粮食，只有偶尔才能在忙完之后去附近转一圈。
    老伊凡知道盖娅的性子，她很喜欢自己和肯讲的故事，总是一脸好奇又向往的认真听着。她还是个孩子，哪怕努力掩盖，肯也能察觉出她早上向两人挥手时的失落，与晚上看到自己与肯归来时的兴奋。
    她真的很想亲眼见见父亲与哥哥口中的一切。
    老伊凡知道，可他没有办法，穷苦的人们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无法改变。
    于是他只能搜肠刮肚的讲些故事，逗盖娅开心。
    但这一切都在她上学后改变了。
    盖娅在学校里交到了更多的朋友，开始认字，佐伊小姐在授课之余讲的故事他听到也会觉得有趣。哪怕白天仍然要辛苦的劳作，晚上她也会蹦蹦跳跳的来到学校。
    盖娅越来越爱笑了。
    老伊凡也挤出了个笑容，现在是比以前要好的，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夜校课程结束，肯和盖娅收拾着东西便准备回家，他们最近又认识了不少词，很是开心的互相讨论着。
    “请稍等一下！”佐伊叫住了两人，随后又看向了在后门探头探脑的老伊凡：“一起过来吧，我会和巡逻队说一声，你们可以晚些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有些忐忑的跟着佐伊来到了旁边的办公室。
    “明天学校要开进阶课程了，你们应该受到通知了吧？”
    老伊凡心中咯噔一声，现在就要做出决定了吗，他还没有想好.
    “收到了。”盖娅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有些不安的抓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人。
    “这里是课表，你们可以先看一下都想选哪门课。”
    佐伊递过来一张纸，盖娅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她的哥哥和父亲。
    “肯，你很细心，我推荐你学机械原理，谨慎与小心是工程师的必备素养，盖娅的话，我知道你很喜欢探索，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化学是很危险的学科，实验中的一点点大意就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如果想要学习，就必须要克服自己的缺点。”
    佐伊说完，抬头看向了老伊凡。
    老伊凡赶紧堆起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开口：“佐伊小姐，请，请问这些课程，如何收费？”
    “你们都是卡斯特尔的领民，你还是领主的雇工，学费是最低的一档，机械原理每周两里奥，化学的话要消耗很多试剂，贵一些，四里奥每周，所有教学用具包括课本全部由学校出.我去找一下课目表，你们稍等一下。”
    佐伊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两里奥加四里奥，一共六里奥，这都够买两磅黄油了，而这只是一周的学费
    老伊凡心中满是苦涩。
    说实话这个价格并不算贵，这个时代的纸本来就不便宜，承载着知识的书本更是昂贵得令人咋舌，这还没有算上教师的费用，听说这些课程都是领主大人亲自教授的，哪有地方能用两磅黄油雇一名伯爵教课呢。
    可是，可是.
    老伊凡不过是个渔民，肯和盖娅都是渔夫的孩子，学习这事本来就和他们无缘的，肯本该在将来某一日接过父亲渔网，盖娅也会嫁给另一个贫苦的年轻人，靠着一点微薄的嫁妆组建家庭。
    这是很好的机会，老伊凡的眼光很好，他知道或许自己这辈子也碰不见这般好的机会了，但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六里奥每周的钱他无论如何也出不起，哪怕他把所有的积蓄全拿出来，再找邻居去借钱，也撑不了多久。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改变命运的机会溜走。
    不，或许还有办法，如果只让一个孩子去读书的话，另一个孩子去上学，那应当是供得起的，只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而且，就算要供一个上学，该选谁呢？
    肯与盖娅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向了老伊凡。
    (本章完)

 第78章 学，都可以学

    第78章 学，都可以学
    盖娅看了两人一眼，有些犹豫的说：
    “我，我还是不要读了吧，我现在识字班还没上完，不如.”
    “盖娅！”x2
    老伊凡和肯一齐开口，盖娅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向两人。
    “咳，老爹，我觉得我暂时还没到读进阶班的时候，我识字的成绩还不如盖娅，拼写都学的比较慢，还有通识课呢”
    老伊凡张了张嘴，他是很想让肯也接着上的，可是算一算自己埋在墙角陶罐中的积蓄，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钱不够，就是不够，无论你心中有多少美好的东西，它都能把你拽回到冰冷的现实中。
    最终他移开了目光，颤颤巍巍的低下了头，不敢看向自己的儿子。
    “来，看一下吧，这是课表。”
    佐伊从屋外走了进来：“正好看看你们的识字课成果如何，这些词都认得吧？”
    “基础物理，基础化学，机械技术及其原理，基础数学。”
    “对，目前开的只有这些，领主大人说下一步考虑开设地理和电路，不过估计要很久以后了。”
    “其中物理和数学是必选课目，只要参加进阶班都需要选，机械技术和化学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当然你也可以都选，但是不能同时上，只能一门毕业后再去从头学另一门，因为它们的时间有些冲突。”
    肯轻咳了一声，有些干巴巴的开口道：“佐，佐伊小姐，我暂时不打算读进阶班了，我识字还没有学完，我，我”
    佐伊的眼睛睁大了：“你说什么？你不上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领主大人以后未必有这么多空闲再去开班了，你怎么能，你.”
    她气势汹汹的挑起了眉，这两个孩子是她最看好的学生，她一直寄予厚望，也了最多时间辅导，突然说不打算学习，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血都白费了。
    可她看到老伊凡畏畏缩缩的表情，看到盖娅身上小了一号的裙子，看到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指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忽的，佐伊想到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的说道。
    “领主大人最近在招收一批人手去新的工厂，但是要求必须进阶班毕业。”
    三人一愣。
    盖娅下意识的开口“可我们没钱去进阶班啊？”
    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
    贫穷就像脚上破了洞的袜子，只是提起就让她感觉羞耻。
    “这批人手招的比较急，只要参加了进阶班，哪怕还没有毕业，也可以以实习身份参加——工钱只有五分之一，每天一里奥，但可以免收学费。”
    一里奥的工钱并不多，也就够吃饭，但如果免去学费
    三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靠着实习的这点薪水，盖娅和肯完全可以维持下去，虽然不可能攒的下钱，但是他们拥有了这个学习的机会。
    一家人紧巴一点完全是可以过的下去的，甚至老伊凡多去山里的采摘队跑几趟，还有机会有些余钱，这比年成不好的时候都强。
    “那，那”盖娅扭头看了眼老伊凡，老伊凡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那我要学化学！机械原理我也想学，我想学数学，我想学物理，我想学，我都想学！”
    盖娅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最近这些日子她每天都提心吊胆，又不敢去奢求，又幻想着有奇迹发生，结果在惊喜真的降临时，她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后是骤然的激动从心底涌出，她感觉自己的眼前都有些模糊了。
    “我真的好想学习”她捂着脸，颤抖着小声说道。
    肯在一旁，沉稳的拍了拍妹妹的肩，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也有学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老伊凡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起，他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又看向佐伊小姐，心中有许多东西，想说出来却觉得什么堵住了嗓子，匮乏的言辞让他张开嘴后卡在了那里，最终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实在是太好了。”
    佐伊露出了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家三人，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自从上次领主大人提过之后，她就一直想试着写一篇小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领主大人只是随口一提，拿她在报丧女妖前举个例子而已。
    可这个念头，却从那之后便在她心底扎根了。
    她真的试着去动笔，去试着构思一本小说，可她写出来的情节却总是怪怪的，明明应该是很感人的情节，读起来却总觉得有些.空洞。
    她为此苦恼了许久。
    现在，看着眼前的一家三人，她忽的冒出了一个想法。
    “或许浓烈的情感，并不需要刻意歌颂，只要记录就好了。”
    她只要找到这些真挚的情感，然后普普通通的记述下来就好了。
    可她不过是一名女仆，本该一辈子都在庄园中清洁打扫，又上哪去找这些情感呢？
    此刻这一家三口给了她些许灵感。
    “或许可以去看看，那些贫苦的人们？”
    “可是这样的小说，真的会有人看吗？没有高大的骑士，美丽的公主，恶毒的妇人，倘若我去写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真的会有人在意吗？”
    人们只会看那些锃亮的盔甲，不会去关心鞋底的泥污吧。
    佐伊摇了摇头。
    如果她是知名小说家，哪怕是个出版都很费劲的扑街作者，她绝对不会动这种念头。
    这种小说写出来也没人会买的，那些多愁善感的小姐们唯独不会为底层人民的苦难哭泣——
    司空见惯的东西，她们早就习惯了。
    可佐伊只是名喜欢看小说的女仆，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还未有那么多成见，于是她轻而易举的就做出了决定：
    “先去试试好了，反正我写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有人看的。”
    肯搀扶着盖娅，老伊凡千恩万谢的向她道别，这才把佐伊拉回了现实。
    “肯报机械原理，盖娅报基础化学，真是太谢谢您了，佐伊小姐，您真是心善的人。”
    三人向她连连鞠躬，佐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等等，别走啊！”
    三个人的脚步忽的停住了有些错愕的看了过来。
    “你还没说你报什么呢。”
    肯和盖娅有些迷茫的对视一眼，可佐伊的目光却落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老伊凡，你进阶班打算报什么？”
    (本章完)

 第79章 组装蒸汽机

    第79章 组装蒸汽机
    炉火上，一壶水正冒着热气。
    “水烧开了。”
    修斯指着壶口：“这白色的就是蒸汽——其实不太准确，蒸汽并没有颜色，但这高温的蒸汽在空气中快速冷却，凝成了一滴滴细小的水珠，它们在空中看起来就是白色的。”
    “有没有什么想法？”
    周围围着的学生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他们的年龄从小到大都有，修斯并没有怎么在意年纪与出身，他只是简单的让佐伊选出识字课成绩靠前的人参与进阶班。
    于是就导致这批学生中，甚至有几个中年人，比如老伊凡。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领主，老伊凡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当时他慌慌张张的想要拒绝，可佐伊却坚持让他报进阶班，据说领主很需要这批学员。
    老伊凡对领主老爷没什么印象，但修斯开办的学校让自己的儿女免费识字，想到这里，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也能来上进阶班——他对识字确实很有兴趣，这并非因为他本身多么喜爱知识，而是他吃过太多不识字的苦了。
    因此他哪怕去参加没多少薪水的巡逻队，也要去夜校蹭几节课听，多识几个字没什么不好的，虽然白天的工作很累了，但能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眼前，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坚持下来了。
    他并不算聪明，认字靠的也是死记硬背，因此听到尊贵的领主老爷发问，别人踊跃发言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可以蒸东西？”
    “会烫到手！”
    “冬天还会有长长的水雾，就像哈气一样。”
    “确实可以。还有没有别的想法？”
    修斯挨个看着学生们，终于到了老伊凡。
    老伊凡顿时紧张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脑子中半点想法也没有。
    他呆呆的看着壶中的蒸汽把壶盖顶了起来。
    “可以把壶盖顶起来.”他嗫嚅的小声说。
    周围传来一阵低笑。
    修斯却没有笑，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烧滚的开水，变成的蒸汽可以把壶盖顶起来，这正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的伟力难以想象。”
    学生们愣住了，他们看了看被顶起的水壶，互相对视一眼。
    伟力？
    “不要忽视任何身边的现象，这个世界有太多值得探究的东西.当然了，探究前记得先报告一下，有专门的实验场地，不要随意做实验，特别是人口密集的地方，这非常不安全。”
    “记住这点，非常重要。”
    “好，现在让我们看向下一部分，我们用一个水壶烧的蒸汽能把壶盖顶起来，那么我们假如在这个壶盖上加一个传动轴会怎样呢？”
    修斯走向了不远处的机械，他拍了拍这只冷硬的钢铁巨兽。
    “我们便得到了1型机。”
    这是一台非常简单的蒸汽机，几乎是蒸汽机最原始的形态，修斯自从打通了制造蒸汽机的所有瓶颈后，本想一步到位做点先进的蒸汽机，比如三胀机出来，但思考一番后，他还是选择从最简单的形态做起。
    不为别的，就为了教这些学生们。
    他需要让这些人彻彻底底的了解蒸汽机的所有技术，所有原理，一知半解很容易引发认知干涉，因此他把每个结构都拆解出来，单独做了模具让妮妮来制作，为的就是教会这群人原理，而非简单的使用。
    至于为什么——
    “你们是工程师，是工厂的灵魂，工人可以止步于正确操作，你们却必须搞懂原理。”
    修斯看向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都和他签订了实习合同，等学成毕业，就是他工厂中的第一批工程师。
    鉴于他许诺的薪水，所有人都非常开心的接受了，丝毫不担心修斯食言。领主大人从不拖欠薪水的名声已经打了出来，他在雇工时砸下的那些钱并没有白费，他在领民中的信誉相当高。
    维护公信力是一件代价高昂的事情，但修斯认为值得，没有公信力的政权根本没有组织度，而组织度则是他政令施行的基石。
    年纪出身各不相同的学员们一齐点了点头，此刻，他们对领主的信任的一致的。
    “壶盖被顶起，这是一个推力，如果我们把这个力施加到后面的连杆上.”
    修斯指着一个曲轴，它上面又连着一个飞轮。
    这个结构和蒸汽火车车轮的结构差不多，车轮上有一个固定点，上面的连接轴把气缸与活塞的往复运动变成了车轮的旋转运动。
    事实上蒸汽机车就是蒸汽机最高效的几个应用场景之一。
    修斯用手使劲拽着曲轴，让飞轮缓缓的转了起来。
    考虑到认知干涉的存在，他并没有启动这台蒸汽机，而是打算先讲解一下具体原理。
    学员们感叹着点了点头。
    这种机械结构的设计确实巧妙，虽然他们还是不太懂它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一个旋转的轮子有什么用？
    何况它还转的如此缓慢，这种东西真的能为卡斯特尔带来变革吗？看着修斯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周围的人们疑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只有盖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修斯瞥了一眼，他知道这个女孩，佐伊着重推荐了这个叫盖娅的小姑娘，她的许多奇思妙想有时让女仆小姐都感到惊叹。
    盖娅是么，让我看看你的才华吧。
    修斯带着学员们来到了不远处的空地，这里摆着一张简陋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零件。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了，你们已经了解了蒸汽机的基本原理了，现在进行实践环节——组装一台蒸汽机出来吧。”
    学员们一窒，看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零件，脸上神情复杂。
    这一堆东西，真的能变成一台.蒸汽机？
    而且这比刚刚修斯用来教学的那台蒸汽机个头和复杂程度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吧？
    让我们来组装？
    修斯叹了口气：“我会一起组装的，这台蒸汽机是接下来我们工厂要用到的，我称之为2型机，我现在每天要上课，已经没有自己组装的空闲了，这就是你们的实习工作，一起来吧，正好我给你们讲一下具体的原理，比如这个气缸和活塞是如何运作的”
    不远处的山洞中，一群身影正在鬼鬼祟祟的看向这边。
    “你压到我尾巴了！”
    “那是因为你块头太大，挡住我视线了。”
    “啊，莫妮卡，你别乱钻，你不是喜欢用沙子画画吗，怎么来听领主大人的机械课了？放弃你的艺术梦想了？”
    “别吵，蒸汽和机械就是艺术。”
    “嘿，你们说那个管子是做什么用的？我猜是用来走蒸汽的。”
    “问问领主大人不就行了。”
    “怎么问？他不让我们暴露的。”
    “心灵链接啊，既然是领主大人，一边说话一边教学一边组装一边回群消息一定不是问题吧？”
    “有道理，试试。”
    “他回了！”
    “领主大人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们也装一台试试。”
    (本章完)

 第80章 苏醒的钢铁巨兽

    第80章 苏醒的钢铁巨兽
    报丧女妖们面面相觑。
    “我们？装蒸汽机？”
    “我肯定不行，那堆零件我看着都眼晕。”
    “晕？你该不会被知识污染了吧？”
    “怎么可能，报丧女妖现在不会被污染的，她就是单纯的笨。”
    通过心灵链接感受着远处女妖们的吵吵闹闹，修斯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
    他并不是开玩笑，他确实打算让这些女妖去学习一下蒸汽机原理的。
    女妖们做科研有着先天的优势：有着共生契约在，她们不必害怕污染，哪怕出了些事故，也能被共生契约吊住命。
    而且看着她们在远处一脸好奇的样子，她们对这些确实很感兴趣。
    因此修斯一边给学员们讲解，一边同步的给附近的女妖们在心灵链接上发布内容。
    发了一会，修斯觉得有些麻烦，索性在心灵链接中新建了一个群聊。
    【网课一群】
    顺便把所有的女妖都拉了进来，让她们有兴趣就可以听。
    一时间所有女妖都抬起了头，看着他们的领主讲解起了蒸汽机。
    在地下工厂中不停释放着化石为泥的妮妮，露出了一个感兴趣的神色，看着自己手中刚刚铸造出的零件，舔了舔嘴唇。
    油纸制作车间，几只女妖们一脸兴奋，她们一边听着修斯讲解，一边讨论着蒸汽机的原理，六只手翻飞着在油纸上印。
    莫妮卡没有参与周围女妖们的讨论，她听着修斯讲解蒸汽机的原理，忽的抬手释放了一个冰锥法术，看着眼前散发着寒气的冰锥，又看了看蒸汽机，若有所思。
    当天傍晚，学员们看着眼前硕大的蒸汽机，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这，这只钢铁钢铁巨兽，是他们亲自组装起来的？
    老伊凡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桌子，那里曾经摆满了各种他连用语言描述都感觉困难的古怪零件，而如今，它们却共同组成了这只庞大的蒸汽机。
    每个零件都严丝合缝，两两组合在一起的方式都让他感觉惊叹，更不要提它们共同构成了这个庞然大物。
    这是他见过最复杂，最精密，最庞大的金属造物了，老伊凡甚至从未想过这些词能同时拿来形容一个东西。
    学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是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们心中下意识的有些畏惧。
    早上修斯拿来向他们介绍原理的1型机，基本上被简化到了极致，只剩下了最基础的结构，唯一的作用就是教学。
    而这台2型机，则是修斯打算正式投入生产的型号，比起1型机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不说复杂程度，仅仅论尺寸，这台蒸汽机就完全碾压。
    若不是修斯亲自上手组装，他们几乎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它。
    修斯看着眼前的庞然巨物，有些疲倦的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他忙了整整一天，不光要组装各个零件，还要同时给学员们讲解，若不是心底的那股兴奋与期待撑着，他早就想歇息去了。
    “还好，终于组装完成了，零件的配合也没有问题，接下来只要试运正常，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你们都明白了吗？每个零件的作用？”修斯看向周围。
    学员们纷纷点头，修斯每讲解一个零件，就会要求学员们复述一遍，在最后还挨个让每个学员讲解了蒸汽机的大概原理，反复确认无误后才完成的组装。
    虽然浪费了大量时间，但这是必要的过程，任何认知和实际的偏差都可能带来污染的降临。
    『你们有什么疑问吗？或者有人中途没有听，落下的某些部分的，也要说出来。』他又从心灵链接中问了一遍。『没有。』
    『没有。』
    『完全理解了。』
    女妖们今天都听的很仔细。
    修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蒸汽机虽然用到的零件很多，但其结构并不怎么复杂，仔细看一遍就能了解，何况他反复讲解了多遍。
    完成了所有确认后，修斯才走到2型机旁边，指挥着学员们涂抹好润滑的油脂，分别加入水与煤炭，然后取了火把来将其点燃。
    “下面加煤，上面烧水，我没骗你们吧，确实是烧开水。”修斯向着周围的学员们说着。
    学员中传来几声低笑，又慢慢平息下去，他们沉默的看向正在燃烧的煤炭。
    不远处偷窥的报丧女妖们挤在了一起，不再打闹，专心盯着正在缓缓启动的2型机。
    庄园下的山洞中，原本在忙着事情们的女妖们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感知着心灵链接传递来的信息。
    卡斯特尔的傍晚，此刻只要晚风与虫鸣。
    煤炭发出赤红色的光芒，火焰舔舐着粗粝的金属缸体。
    水开了。
    冰冷的金属好似被注入了生命。
    活塞在气缸中缓缓移动，曲轴连杆被推起，庞大的金属飞轮渐渐开始旋转。
    仿佛沉睡的巨兽缓缓睁开了双眼。
    哐！哐！
    如同沉重的心跳。
    排气口中吐出了一团白气，还未来得及消散，下一团又喷了出来，然后越来越快！
    哐！哐！哐！哐！
    活塞疯狂的往复，连杆转的出了残影，需要数个人才能抬起的金属飞轮如同轻巧的瓷碟般旋转。
    整台沉默冷硬的金属巨兽发出了昂然的嘶吼，炽热的锅炉燎得人无法靠近，白色的蒸汽跟随着节奏喷吐。
    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
    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万千零件齐声合唱的赞歌。
    周围的好多学员，骇得跌倒在地，他们用手指着灼热的机器，却什么都说不出，他们看向了修斯。
    天色已黑，可赤红的燃烧室照亮了修斯的脸庞，他侧着身子，半张脸在火光中，半张脸在黑暗中。
    女妖们也看向了他们的领主，所有人都转向了修斯。
    如此庞然的机械，如此狂暴的力量，这.这真的是凡人可以掌控的吗？
    他们的领主，居然能够操纵这般难以想象的力量？
    莫妮卡没有看向修斯，她死死的盯着蒸汽机，喃喃自语。
    “还差些，还差些东西，是什么呢”
    看着眼前喷吐着蒸汽的2型机，修斯露出了笑容，工业的造物自有其美感，它的韵律，它的强盛，都如此迷人。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全体戒备！污染降临了！』
    (本章完)

 第81章 苏醒的钢铁巨兽

    第81章 苏醒的钢铁巨兽2
    最近的一切都相当顺利，无论是研究化石为泥还是制造1型蒸汽机，都没有引发认知干涉，修斯自以为找到了这种现象的规律，在反复确认了学员们都了解原理和作用后，他并没有怎么担心污染会出现。
    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就是刚刚，修斯感觉到了大量的污染瞬间从他身体中出现，而且还有更多的污染正逐渐从他身上转为实体。
    “课程中止，立即执行第三预案！”
    修斯向着学员们大吼一声，随后冲向了不远处的女妖们。
    学员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散开并跑向了远处的房子。
    在进阶班开始时，修斯并没有上来就给他们教课，而是训练了整整一天的各种应急预案。
    认知干涉发生该如何做，有人被污染了该如何做，蒸汽机飞车了该如何做，锅炉爆炸该如何做，引发火灾该如何做
    说实话学员们很是不理解，可提出要求的是领主本人，他们也就老老实实训练了，因此他们的动作虽然慌乱又生疏，但好歹成功完成了避难。
    报丧女妖们已经拿起了武器，四散开戒备起周边。
    这里在海岛最东侧，离之前的石窟不远。是修斯专门设置的实验地点，自从上次污染之后，修斯就把所有有风险实验全都搬来了这边。
    这里远离了几乎所有人口稠密区域，哪怕发生认知干涉也基本影响不到岛上的核心地段，远些的地方也有女妖暗中警戒。
    女妖们快速控制了整个实验室，然后在心灵链接中汇报起了周边的情况。
    『没有发现污染』
    『一切正常』
    『西边也没问题』
    『山洞这里也正常』
    简单的巡查后，女妖们纷纷上报，心灵链接中所有的报丧女妖都已经上线，庄园中的女妖们一部分潜入了海中，一部分在密道旁边戒备着，随时都能冲出去接管庄园的防务。
    修斯瞥了眼心灵链接，女妖们已经全部报告，都没有发现异常，庄园中的巡逻队也在康纳的组织下动员了起来，很快就会有消息返回。
    附近暂时没有发现污染？
    可是为什么他体内会突然出现大量污染，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产生？
    修斯深呼吸几下，强行冷静了些，他闭上眼仔细感觉自己体内的污染状态。
    那些污染的状态很奇怪，有一部分近乎凭空产生，突然就出现在他的四肢百骸，随后被直接净化掉。
    有一部分则是渐渐从虚体凝成实体，随后在凝结完成的刹那瞬间被他净化。
    修斯以前还在想，自己这种莫名的净化能力会不会有上限，现在看来，虽然还是不知道有没有上限，但这个上限应该很高。
    “领主大人，您还好吗？从哪里发现的污染？”
    几只报丧女妖围了上来，她们已经开启了血肉魔法，小心的打量着修斯。
    “我还好，污染是从我体内产生的。”
    女妖们一惊，随即对视了一眼，她们可没感觉共生契约传递来的生命力中有污染。
    “没事，起码暂时没事，我体内产生的污染都被净化掉了。”
    『领主大人，庄园的巡逻队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修斯皱起了眉头。
    『继续巡查，不要放松。』
    『是！』
    “你们不用担心我，先这样警戒一段时间，看看具体情况吧。”修斯摆了摆手。
    女妖们有些担心的点了点头。一阵混乱后，岛上再次渐渐安静下来了。
    康纳带人送了些食物过来，学员们和女妖们各拿了一些填了下肚子。
    修斯身上的污染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随后才慢慢减弱最后消失，等到最后一丝生成的污染也消失掉后，他才松了口气。
    『各处汇报一下情况』
    『庄园处一切正常。』
    『居民区的巡逻队回来了，一切正常。』
    『教学基地一切正常』
    『工厂区域正常』
    『好，留一些人守夜，剩下的人都先去休息吧，到明天晚上如果没有出现污染降临，应该就安全了。』
    『大人，是在哪里发生了污染？什么时候？』妮妮询问道，她一直在庄园中，刚刚也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开始戒备，可是一直没有污染的踪迹。
    『在2型机正常运转之后发生的』修斯顿了顿『当时突然就有污染从我体内产生，数量相当庞大，还好我净化的速度足够快，并没有造成更大的麻烦。』
    『然后这种污染降临持续了很久，最起码有几个小时，直到刚刚才慢慢结束。』
    修斯一边在心灵链接中说着，自己也在一边思考。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导致污染降临？
    认知与事实不符？
    这些学员们的认知都是对的，他检查过，可为什么还会有污染？
    哪怕女妖们，也都全程听了他对蒸汽机的讲解，原理和具体的零件解说都有，全是他亲自讲的，哪会有错？
    再想想，再想想。
    【认知干涉】：个人认知与事实出现了偏差，会导致污染出现。
    这是已知的事实。
    所有人的认知都没有错，他确认过的，这也是事实。
    根据奥卡姆剃刀法则，越简单的东西越有效，遇到问题尽量从最简单的可能性去猜测。
    简单的、直接的可能性.
    那么最可能的就是——
    “我是错的？我讲的知识错了！？”
    “不可能，蒸汽机的原理非常简单，哪怕我只知道原理也能推导出来，何况我真的看过蒸汽机的图纸！”
    “蒸汽机不可能错！”
    “那难道”
    修斯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感觉自己心猛的一纠。
    难道
    “这个世界不能造蒸汽机，不能烧开水？！！”
    修斯感觉整个人都一激灵，他缓缓转头看向喷吐着白烟，活塞与汽缸发出嘶吼的巨大金属造物。
    力量感与工业感并存的钢铁巨兽，看上去就有种异样的美，学员们看它的目光如同看向降临尘世的神祇。
    而今，它醒了过来，轰然鸣响着锅炉向世间宣告着它的存在。
    “那我造出来的是什么.”
    (本章完)

 第82章 群英荟萃

    第82章 群英荟萃
    【邪神降临了】
    【就在岛上。】
    克洛伊瞥了一眼窗口，又看向了眼前摊开的日记。
    她手中拿着一支蘸水笔，锋锐的笔尖在纸上留下了暗红色的字迹。
    【那群邪教徒，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召唤邪神，胆子真大。】
    【若不是我替他们遮掩，恐怕早就被教会发现了吧。】
    克洛伊轻笑一声。
    【就是不知道诺拉什么时候会带着静默圣堂的人回来，希望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写完这句后，她停下了笔，盯着日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暗红色的字迹从纸面上坠落一般，一个词一个词的消失不见。
    日记很快变成了一张白纸，随后一行极为规整的字出现在了上面。
    〖她回不来了。〗
    轻轻捻着发尖在手指上绕圈，克洛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拿起蘸水笔放在日记上准备书写，划了两道却发现没有痕迹，墨水用尽了。
    于是她拿起笔，倒转笔尖，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左眼中，转动几下。
    再次拔出笔时，笔尖上已经沾满了暗红色的液体。
    蘸水笔再次放在了日记上。
    【那邪神需要我去解决一下吗？】
    〖不必，烛光会的船就要来了，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好】
    【仪式已经布置完成，就等待我们的神明降临了。】
    克洛伊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本，轻快的哼起了歌，站起身最后看了眼窗外，笑着伸手拉上了窗帘。
    “太好了，岛上一切正常。”
    修斯长长出了口气，他一整晚都没敢睡觉，生怕污染突然就这么降临了。
    还好没有出事，巡夜的女妖们没有发出任何示警，那些出现在他体内的污染仿佛是一场幻觉一样。
    天已经亮了，修斯仔细思考之后并没有阻止工厂开工，一是认知干涉需要一整天之后污染才会出现，这个白天应该没有太大风险，二是工厂区离试验区很远，就算有污染也很难影响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忽的想明白了一件事。
    确实，“这个世界不能造蒸汽机”能解释污染的出现，但还有另一种更简单的解释：他并没有引发认知干涉。
    也就是说，他身上出现的污染和蒸汽机的运行并没有直接联系，是其他的事情导致的，他的蒸汽机制造是成功的。
    想想也是，莱茵的工厂虽然稀少，但里面确实有蒸汽机，修斯还试着改良过，倘若这个世界不能烧开水，那些金属造物又该是什么呢。
    想通这一点后，再次审视整件事情，就立刻不一样了。
    之前引发的认知污染，都是突然出现的，而他体内的污染是一部分突然出现，一部分慢慢形成的。
    而且认知干涉的污染是在地上出现，女妖们虽然有被直接淋了一身埋住的，但更多的是能躲避开的。
    而修斯体内出现污染后，他可没有站着不动，可这些污染依旧在他体内不断生成，他走到哪里，污染就跟到哪里。
    嗯，也多亏了这一点，这些污染并没有外溢，直接被他全部净化掉了。整体来看，这次的污染降临事件和之前的认知干涉完全不同，很可能并非是认知干涉的结果。
    可若说别的原因，修斯就有些困惑了，他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别事情啊？
    “信息太少，想再多也没用，还是等到晚上，没有问题的话就把蒸汽机投入生产吧。”
    蒸汽机对工厂效率带来的提升几乎是飞跃级别的，修斯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工业利器，污染的事情多做实验就好了，总能发现规律的。
    这个世界又不是没有蒸汽机在工作。
    莱茵的工厂用得，他用不得？
    “康纳！”
    “少爷我在。”
    “给学员们说蒸汽机出现了一点小的故障，刚刚已经修理好了，为了大家的安全今天需要继续复习一遍蒸汽机原理，晚上再放他们走。”
    想了想，修斯又加了一句：“昨天算加班，给他们一笔加班补贴。”
    为了防止可能的污染扩散，修斯让这些学员们昨晚也住在了这边的实验基地，还好天气并不冷，康纳从庄园中运来了许多铺盖，食物也都保持供给，学员们并没有太多怨言。
    “好的，少爷，也通知了学员们的家属他们晚上回去的事情，他们都签订过保密协议，也都表示理解。”
    “那就好。”
    吩咐完康纳，修斯又看向了身边的女妖。
    这几名报丧女妖，都是昨天就在远处偷看的，修斯想了下后开口询问：“你们昨天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异常？”
    几名女妖对视一眼。
    “对，任何异常，包括用眼睛看到，听到的，感知到的，都可以。”
    女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莫妮卡先开的口。
    “当时蒸汽机刚刚启动，天色有些黑，但锅炉的火很旺，照亮了附近，我们也有夜视能力，看的很清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其他报丧女妖也纷纷点头。
    “周围的学员们呢？”
    “也没有，他们只是看上去很震惊，好吧我们也很震惊，2型机的力量太可怕了，哪怕是艾什姐姐恐怕都无法和它角力。”
    莫妮卡咬着嘴唇回忆着。
    “好吧，那学员们也应该没问题。”修斯摩挲着下巴。
    这些学员们都是他专门挑选过的，不仅识字成绩不错，身份背景也都清白。
    这批人都是和他签订保密协议的，是将来卡斯特尔工业化的基石，自然要小心选择。
    他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告知这群人报丧女妖的事情。
    这批进阶班学员将来势必要进入卡斯特尔的核心圈子，而且想要进行实验几乎绕不开报丧女妖，她们是修斯领地中唯一能应付污染的力量了。
    可如果学员们也没有问题的话，到底是什么引发了污染呢？
    “那些污染有些奇怪.”
    一个声音传来，女妖们纷纷回头看去，是名不太显眼的小个子报丧女妖。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开口：“那种污染似乎和海中的污染.不太一样。”
    (本章完)

 第83章 世界在惩罚

    第83章 世界在惩罚
    报丧女妖们后退了些，给她让出了空位，这名女妖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
    “大人，我是乌娜。”
    修斯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似乎有些印象，在前几天第一次发生认知干涉时。
    这名女妖似乎运气非常不好，凭空出现的污染刚刚好出现在了她的头顶，把她整个埋在了里面，还是同一组的队友把她刨了出来。
    她有什么发现？
    在修斯鼓励的眼神下，乌娜一边回忆着一边轻轻开口道：
    “在溟渊中时，我曾经被里面的怪物袭击，周旋了很久才等来艾什大人的援手，差点死掉我对那些污染的印象极深。”
    “后来莫妮卡被污染侵蚀后，那些污染我也记得，和深海中的污染一模一样。”
    “可是后来.”
    她皱起了眉。
    “认知干涉时，我被污染砸中了，从里面挣扎了许久才出来，当时我就觉得这种污染的感觉怪怪的。”
    “怪怪的？”
    “是的，好像和深海中的污染有一些差别，就是那种，看上去很像，但实际并不是一种东西。”
    “就像.盐和，都是调味品，却完全不一样。”
    修斯吸了一口气：“怎么没有把这些上报？”
    乌娜摇了摇头：“我其实并不是很确定，因为它们看上去实在是太像了，都是黑色的蠕虫，对外界的反应也没有区别，我以为这是因为之前在海中，现在在陆地上才会有的差别”
    修斯倒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乌娜确实对它们主观感知上有很大差别，但这两种污染无论怎样观察都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就像盐和，仅凭眼睛难以发现区别，非得尝一下才能知道不同。
    “呃，你没再接触一下试试么？”
    “被污染裹在中间的感觉.不太好.”
    乌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她的嘴角抽了抽，小声说。
    修斯想起来不停蠕动着，仿佛万千条蠕虫的黑色污染，忽的打了一个寒颤。
    幸亏他净化的足够快，污染一出现就被净化干净了，否则这些玩意不停出现在体内.
    修斯的脸色也黑了下去。
    “好，我知道这件事了，还有其他人发现了什么吗？”
    女妖们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我们很可能因为另一种原因触发了污染降临，这原因是什么暂时还不知道，目前知道的是它和认知干涉不同，并不会带来随机的污染倾泻，转而是不停的在体内出现新的污染，数量庞大且持续时间很久。”
    认知干涉的污染倾泻虽然数量同样庞大，但基本只有一波，只要别运气太差像乌娜一样被直接活埋，就还有救。
    可今天发生的污染降临，直接在他体内生成，数量庞大且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修斯倘若没有净化能力，几乎必死无疑。
    之前从诺拉那里要来的果，也能够一定程度上克制污染，但对这种长时间大剂量的污染灌输几乎不可能抵挡的住。
    修斯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凝重。
    这些天来，他设想了好几种办法来对付认知干涉，他确实能推动科学与工业的进步，但整个文明的发展肯定不能只靠他一个人。
    将来必然是需要让普通人加入科研中来的，他希望创建一个可以健康循环的体制。认知干涉虽然危险，但做好防护未必不能解决。
    可这种由内而外的污染怎么躲避？
    今天他做出了蒸汽机，污染降临被直接净化了，明天盖娅改进蒸汽机，污染降临，直接变成了被污染侵蚀的怪物，就像曾经的莫妮卡那样，该怎样处理？
    就算能处理，盖娅又不能和他签订共生契约，怪物是杀死了，人也没了。
    这还怎么发展？把科学家当一次性的耗材？
    怎么可能，就算科学家们个个前仆后继的献身，这样的体制也难以维系，极其容易导致研发的断代。
    修斯苦笑了一下，如果这个世界当真如此诡异，那各大势力不约而同的走向了极端保守也可以理解了。
    “总感觉这个世界，在极为严厉的惩罚着文明的进步啊”
    他不禁喃喃自语。
    就像那种小说中的修仙世界，主角闭关几万年出来，农民还在用牛耕地。
    或者奇幻世界寿命几千岁的精灵，学习了几千年的知识，也不过由能打变得更能打。
    像是一种强行自洽的世界观，看上去合理且正常，可仔细思考一下，就会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科研靠考古，这种事情该不会也出现在这里吧，那可就太过讽刺了。
    这个推论并不困难，周围的报丧女妖们也想到这一点。
    她们脸色也不太好，若论对科学的追捧，这些报丧女妖们绝对是坚定的，甚至有些狂热。
    她们对科学最初的接触，就是修斯的水压理论——这确实解决了困扰她们千年的难题，以前从未有过族人从这个角度思考诅咒的本质，说是重塑了她们的世界观都不过分。
    再之后修斯提出的和所有人签订共生契约，将所有人链接在一起，她们也是直接的受益者。
    以前她们需要担心契约者过于弱小，或者一方受了过于严重的致命伤连累了对方，现在共享的生命池让她们几乎有了无尽的容错率。
    包括心灵链接的各种使用方法，领地上的各种工业体系乃至蒸汽机的制造，她们都是接触最多的群体。
    女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经慢慢习惯了修斯那种“观察——思考——归纳——总结规律——实验并应用”的逻辑方式了。
    修斯只觉得和这些女妖们沟通比较顺畅，甚至用心灵链接说话有了几分微信聊天的感觉，但并没有想太多。
    可这实际意味着双方三观的逐渐趋同，她们渐渐变得更像是修斯了，因此修斯此刻内心的痛苦，报丧女妖们也感同身受。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莫妮卡推开了附近的女妖，挤到了修斯身前。
    女妖们低头看向她。
    修斯也抬起了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身前的小号女妖。
    莫妮卡年纪不大，和修斯差不多高，她平视着自己的领主。
    “人类害怕污染，可我不怕，人类喜欢科学，我也喜欢，人类做不到的，由我来不就好了？”
    (本章完)

 第84章 前行的代价

    第84章 前行的代价
    修斯的眼睛亮了亮，又暗淡了下去。
    莫妮卡说的确实对，报丧女妖是最适合科研的种族了。
    有着来自他的净化能力，无畏污染，这个世界认知干涉的后果对她们完全没有威胁。
    有着共生契约，且自身肉体强横，危险的实验也做得，受了伤靠契约就能快速恢复。
    可是
    “莫妮卡，你的想法是很好，可却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修斯看向远方的2型机，修斯每隔一段时间就填些燃料进去，它现在还在轰鸣着。
    “倘若我的领地只有卡斯特尔，我的领民只有岛上这些人，那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可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将来有了一整个国家，甚至建立了囊括整个文明的政权呢？”
    “到了那个时候，科研只有报丧女妖们能做，这件事就不会那么美好了。”
    “倘若报丧女妖强大，那你们会形成学阀，垄断知识，你们最终会与人类分道扬镳——哪怕你们有着相近的思想。”
    “倘若你们弱小，那会被控制起来，强迫你们研究科学——或许是用大义洗脑，或许是用武力胁迫，本质上都是另一种奴役。”
    “无论哪一种，都会阻碍文明的发展，给所有人带来痛苦。”
    莫妮卡翠绿色的眼睛睁大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六只手臂。
    “这是因为我们不是人类吗？”
    “不，这是因为知识被垄断了。”
    修斯的抬头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仿佛在悼念。
    “无论是主动的垄断还是被动的垄断，都让知识停止了流通。”
    “交流、沟通、分享，这反而并不会造成知识的泄露。技术是封锁不住的，越是封锁越是落后，越是垄断越是愚昧，最后知识会被推上神坛，奉为不可稍改的圭臬。”
    蓝星上的教会也曾是进步与知识的代表，修士们更曾是识字率最高的一批人，可他们终究被时代抛弃了，遗留的尸体还在阻碍着文明的发展。
    知识本身并不重要，此刻宛若神明的2型机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是放在博物馆里的玩具，可知识背后的东西，很重要。
    如果知识只能被少数人垄断，如果科研只能沦为部分人的独享的东西，那它势必会带来悲剧。
    不过——
    “当然了，莫妮卡，你说的其实也没错。”
    修斯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痛苦与无力的笑容。
    “倘若这个世界上，没有超凡力量的人们追逐知识，追逐科学需要付出生命的话.”
    “倘若只有报丧女妖才可以进行科研的话.”
    “那便去做吧。”
    “为什么？不是说这样会带来悲剧吗？”莫妮卡有些惊讶。
    “是的，是的，是的，这是悲剧，是很大的代价，是很大的牺牲，是会撕裂文明的痛苦伤疤。”
    “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值得的。”
    “真理是值得不惜一切代价去追寻的，为了进步，没有什么牺牲大到无法被接受，为了未来，怎样的痛苦也可以忍受。”
    “可技术进步不就是为了给人们带来幸福吗？牺牲幸福换取的进步”
    “不！”
    修斯语气坚定的吐出了这个字，声音低沉的几近怒吼，仿佛有团烈火正在燃烧着他的身躯。
    莫妮卡被吓了一跳，看向了自己的领主，却发现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他看向被吓到了的莫妮卡，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报丧女妖们，看向了远处的工厂与人民，看向了无穷无尽的风暴洋。
    他收回了视线，稍作停顿后，脸上再无迟疑：
    “不是的。”
    “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
    “一个种族没有了前行的勇气，那就会滑向深渊，一个文明选择了逃避，就再也没有可能迈出一步。”
    “投降派的最大问题永远不是投降，而是选择了投降。”
    修斯的目光温柔了下来，他放轻了声音：
    “所以，你明白了吗，莫妮卡，你想要选择的并不是研究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想要背负的是太过沉重的命运——你本是自由的，而你眼前却是一副无法摘下的枷锁。”
    “现在，还喜欢科学吗？”
    一直到了天色黑下来，也没有什么异变，2型机正常工作着，附近也没有污染降临。
    修斯体内也一切安和。
    在和庄园地下的报丧女妖们反复确认安全后，修斯解除了紧急状态。
    由于研究和实验的危险性，他专门规定了几种紧急状态，根据情况不同动员程度也不同，尽量把污染降临的危害降到最低。
    学员们也离开了，康纳找来了几趟马车，并专门调了些巡逻队成员过来，此刻毕竟天黑了，岛上可有狼呢。
    女妖们也渐渐散开，乌娜瞪了修斯一眼——这名一直有些畏畏缩缩的女妖，在修斯说完那一大通之后，第一个过来把莫妮卡抱到了一边。
    “不要吓到小孩子！”
    修斯有些哭笑不得，他确实说的有些入神，忘记了莫妮卡还小。
    他本想去道个歉，结果乌娜把莫妮卡护的严严实实的，仿佛一只抱着幼崽的母猫。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指挥着女妖们把蒸汽机搬到一边，修斯在考虑如何利用这台蒸汽机。
    2型机他是打算投入生产的，但这一台倒是不急。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培养合格的工程师，这台蒸汽机就交给他们练手吧。
    拆卸组装，如何保养，操作流程，遇到问题的排查，哪些是小问题不用管，哪些需要立刻停机，这些都需要慢慢熟悉。
    他打算配合着这些学员编制出一套专门的操作手册来，将来的教学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还有就是——
    “康纳，我打算扩建一下东部的实验基地，现在那边还是太简陋了，应对危险的手段也不太够用，明天让阿列克谢过来一趟吧，我给他详细说说。”
    “是的，少爷。”
    此时修斯已经回到了庄园，正打着哈欠准备回床上睡觉，昨晚折腾了这么久，他没怎么睡好。
    污染新的降临方式虽然让他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阴霾，但并不妨碍他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
    这可是蒸汽机啊，这还是他穿越以来走的最远的一次，虽然路途崎岖又坎坷，但终于成功的走出工业化的第一步了。
    老管家在旁边欲言又止，修斯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康纳，还有事吗？”
    康纳犹豫了一下，递过来几张纸。
    “修斯少爷，明天烛光会的船就要来了，您要不要先看一下碧翠丝小姐的资料？”
    (本章完)

 第85章 上一具躯壳的归来

    第85章 上一具躯壳的归来
    “啊，我差点忘了她，这么快就要来了么？”
    修斯笑着接过了资料，碧翠丝的到来可是他期待已久的。
    如果能让这位贵族女士为自己推销，说不定肥皂真的能为他从莱茵赚一笔钱出来。
    毕竟肥皂的产能已经有些过剩了，为了得到甘油又不得不继续制造。
    钱这种东西，谁都不嫌多的，何况只是顺手而为。
    “准备些香皂，用精致的礼盒包装好，再加些合适的东西作为见面礼，安排一下明天和她接触的行程吧。”
    “对了，把菲妮尔的那瓶香水也装上吧”
    修斯说完便翻看起了手中的资料。
    “嗯？这个若安家族.”
    “专门为皇室看守图书馆？”
    “是的，少爷，您之前不就从皇家图书馆了解到水压知识，拯救了报丧女妖族群么，那时作为图书馆管理员的应当就是这位碧翠丝女士。”
    “噗”
    修斯哪记得什么皇家图书馆，他的前身就是郁郁不得志的私生子，在莱茵试着融入上流社会，可根本没有机会，皇家图书馆倒似乎是去过，可前身对知识半点兴趣都没有，没有多少印象。
    “为皇室看守图书馆.他们的封地在哪里？”
    “若安家族并没有封地，或者说，他们的封地就是图书馆，这个家族的人基本上只有爵位，并无实权，但也因此，皇室非常信任他们，他们在莱茵上流社会的影响力并不低。”
    “皇室的附属品么，他们没有封地哪来的收入？我记得皇家图书馆是免费的。”
    “咳，现任的财政大臣就是若安家族的人，他们家族中常出现些天才，比如几十年前那位于勒先生就是。”
    “等等，那他们家族怎么和烛光会扯上关系了？”
    “倒也没有特别深的关系，主要是这个家族的成员从事的方向往往各不相同，有的擅长交际，游走于各个沙龙之中，有的热爱艺术，为女皇的登基典礼作过画，也有从事工匠的，去航海探索的，做什么都有。”
    修斯点了点头，这样一看偶尔出了个教会人士也很是正常了。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加入烛光会后可以退出吗？”
    康纳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几乎没有贵族对教会感兴趣，烛光会的规矩非常多，也没什么好处。”
    “也是。”
    修斯想了想岛上的教堂，最开始还担心那位克洛伊修女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毕竟他这又是推进工业又是和报丧女妖接触的，可直到现在她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是真的对外界半点兴趣都没有，这就让修斯很是放心了。
    嗯，自己只要不把这些事情搞到明面上，他们应该完全不会管，这种老老实实不惹事的作风让修斯对他们观感相当好。
    “就是不知道那位调查员小姐是不是也这么好说话。”
    第二天，卡斯特尔岛的码头上。
    往日这里有着渔船停泊，码头上堆满了各种渔获。
    而自从领主大人不再交海税后，不少渔民都转而去修斯的工厂工作了，让码头清净了不少。再加上修斯特意让阿列克谢找了些人手收拾了一下码头，这里现在看上去算得上整洁。
    修斯到来时，克洛伊修女已经在这里提前等待了。
    她看上去很是兴奋，修斯对此倒也理解——独自驻扎在这个远离大陆的岛上这么久，能看到同事想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领主大人，您来了。”她点了点头，有些随意的把双手在胸口合拢，比划出了一个三角形，那是烛光会的标志。
    “您看，那艘船就是教会押送罪人的。”她抬手挡着太阳，另一只手指向了远方。
    修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方的海面上一艘帆船正向着这边驶来。
    嗯，看上去船并不大，这个造型也只能近海航行，动力只有风帆，摇桨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蒸汽机。
    修斯的评价是普通的货运帆船，对付海盗的能力基本为零，甚至大些的风浪都未必能抗住。
    落后，相当落后，不提蓝星，就算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最落后的那一批，海盗们的船只他曾远远望见过，虽然略显陈旧，但设计上就比这先进的多。
    “说起来领主大人怎么来接这些罪人了？其实由我来交接就好了，我既然答应了您，自然不会食言。”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又想起了之前和克洛伊的约定。
    这位修女还真是半点圣洁都看不到，在贪婪上倒是难逢敌手。
    不过贪婪并不是坏事，至少比那些狂热的宗教疯子好处理一些。
    “若安家族忠诚于皇室，我也忠于皇室，那么若安家族便是我的朋友。”修斯不急不忙的说着“碧翠丝小姐来领地造访，我自然要来欢迎一下。”
    “原来如此。”
    克洛伊没有多问，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
    没有多长时间，帆船便靠岸了，水手们吆喝着号子把船锚降入了水中，又把绳子抛到了岸上，在码头的桩子上系好。
    几个水手跳了过来，又接过一块长木板在船只与码头间铺好。
    帆船并不大，还不必乘舢板。
    一群有些精神萎靡的人被呵斥着赶了下来，他们虽然没有被绑住，但水手们对他们也并不客气。
    修斯抬眼望去，还真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不禁有些感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上次降临的熟人。
    “放心吧，我这边交接完，让他们简单进行一个赎罪仪式，就送去你的庄园那边。”克洛伊凑了过来，小声在修斯耳边低语几句。
    这修女在有关钱的地方，倒是意外的靠谱。
    很快，又是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箱被水手们抬了下来。
    修斯估计了一下大小，随后眼角抽了抽，这里面装的恐怕就是他之前的那具躯壳了。
    说起来他一直有些奇怪，为什么烛光会杀死他后，还要专门把尸体运到这小岛上来？
    就算他被误认为邪教徒，那直接把尸体销毁了就好，费这么大的力气运过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本章完)

 第86章 得加钱

    第86章 得加钱
    心中虽然满是疑问，但修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扫了一眼木箱，便移开了视线。
    很快，一位贵族打扮的小姐出现在了修斯的眼前。
    她并没有穿着教会的衣物，只是在衣领处别着烛光会的圣徽。
    她穿着裙子，却是相当朴素的款式，没有多少边，更没有裙撑。
    修斯瞥了一眼康纳，老管家向他点了点头。
    “这位就是碧翠丝小姐。”
    船上的碧翠丝微微提着裙子，正大步走来准备下船，忽的看到了码头上的修斯。
    她愣了一下，目光在修斯繁复精致的衣服上划过，又在他的纹章上停了停。
    随后她的步伐迅速变得虚弱了起来，身形顿了顿，等待身后的女仆跟上后，半倒在了女仆身上。
    女仆赶紧伸手搀扶，碧翠丝不知从哪掏出了块手帕，按着胸口，一脸喘不上气的娇弱模样被扶着走下了船。
    修斯的喉咙动了动，他拼命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但实在有点绷不住。
    眼前这位是来自烛光会的超凡者，可以独自处理诡异事件的【调查员】，她可以瞬间冲穿这些人群然后徒手把修斯的脑袋拧下来。
    碧翠丝在女仆的搀扶下走到了岸上，一副快要昏倒的虚弱模样。
    她停在了修斯面前，两人停顿了一下，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按照贵族中的交际规则，未婚的少女是不能主动与修斯这种未曾正式介绍的陌生贵族搭话的。
    修斯也是，对贵族来说主动的自我介绍是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虽然他并不怎么在意，但做戏就做全套，他提前换上了这一身束手束脚的贵族装扮，为的就是给对面留个好印象。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停在了这里，随后一齐看向了旁边的克洛伊。
    这位修女小姐本来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结果忽的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呃，哦，好吧，咳咳。”
    她硬着头皮，有些干巴巴的将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这时碧翠丝才能抬起头看了眼眼前的修斯。
    于是她就愣住了。
    修斯穿着裁精致的丝绒长袍，深紫近黑，俊美的面容此刻更是有些苍白，带着些许病弱——这倒不是化妆效果，他刚刚熬了两个夜去折腾蒸汽机和对付污染。
    看到碧翠丝的目光，修斯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气质优雅又神秘。
    这身衣服与搭配可不是随便来的，老康纳给的资料中，这位若安家族的小姐最爱看的《玫瑰挽歌》系列的骑士小说，里面的主角就是这种穿搭风格。
    为了推销肥皂，修斯也是拼了，他不仅换了一身衣服，让仆人们为他化了妆，甚至连头发都专门打理了好久。
    不得不说精心的设计与打扮对这位小姐造成了暴击，以前的社交圈只有其他贵族小姐的碧翠丝哪见过这种阵仗。
    她虽然已经是超凡者，但毕竟年纪不大，且刚刚完成晋升，这还是第一次以教会的身份来执行任务。
    她怔怔的盯着修斯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红晕。
    她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了眼眼前的少年，脸上更红了些。
    一部分是心动——修斯这具躯壳确实卖相很好，一部分是有些害羞，她可没想到能受到当地领主的迎接，别提化妆，衣服都是随便选的。要不要装作晕倒好了？
    她心中一团乱麻。
    修斯笑容不变，心中却乐开了。
    太好了，肥皂的推销计划估计成了！这一早上的时间没有浪费，领地的财政有救了。
    呵，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吧。
    接下来你就会化为我宣传商品的工具，被压榨光剩余价值后再抛弃掉。
    他立刻识趣的指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咳，若安小姐，您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快些去歇息吧，海上旅途劳累，千万不要伤了身子，这边的交接您不用担心，克洛伊修女是专业的。”
    说完他就不动声色的踢了踢旁边的克洛伊修女。
    克洛伊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依旧挤出了个笑容：
    “您请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她十指交叉，一脸虔诚：“领主大人早就专门和我讨论过具体的交接事宜，他是烛光会的虔诚信徒，一直支持我们教堂的建设呢。”
    碧翠丝轻轻点头，在女仆的搀扶下走进了马车，修斯则举止优雅的向她道别。
    克洛伊也一脸可靠模样的向马车行了个礼，站在修斯身边，一边微笑着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句话来：
    “得加钱！”
    “好。”
    马车渐渐远去，庄园中自然早已做好了准备，打发走了碧翠丝这个麻烦，修斯装作不经意的扭头看向了码头上的人们和巨大的木箱。
    “他们怎么处理？”
    “这些罪人进行一个简单的赎罪仪式就好，用不了多长时间，那具邪教徒的尸体埋在教堂的墓地就好。”
    “埋在墓地？”修斯一脸惊讶：“你确定？我是说，这种邪恶的存在，真的不会威胁到我的领地吗？”
    “就是埋在墓地里才最安全，您放心吧，烛光会对于这些邪教徒还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克洛伊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说的有些含糊其辞。
    修斯也如一个普通的领主一般，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指挥着士兵和水手们把人和箱子带去教堂。
    这些水手大多是烛光会雇佣的，修斯在他们身上没有看到烛光会的圣徽。
    目前来看没有什么问题，烛光会对这批人员和工人修斯的尸体重视程度一般般，怎么看也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修斯在靠近木箱时也试着去感知箱子中的存在，但并没有任何异常，仿佛里面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
    “看来真的只是巧合。”
    之前应该是他自己吓自己了。
    修斯看着渐渐远去的烛光会队伍，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些许。
    这些烛光会的人，从头到尾也没有给他折腾出什么麻烦来，还是很不错的嘛。
    这样正好，可以探查一下工人修斯尸体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87章 躯壳的秘密

    第87章 躯壳的秘密
    碧翠丝的侍女很快就来传话，说这位贵族小姐身体抱恙，打算休养一天，明天再参加修斯准备的晚宴。
    修斯自然是应允，还顺便让仆人送上了香皂与香水，海上行船自然没有洗澡的条件，虽然超凡者并不怎么出汗，但此刻一定有清洁沐浴的需求，正是推销肥皂的大好机会。
    详细的讲述了香皂的使用方法，并简单的提了一句这是卡斯特尔的特产，修斯就让女仆把一个精致的礼盒送了过去。
    ——这些香皂自然不会只用油纸包装，那些精致的盒子是抬高身价必不可少的包装。
    应付完碧翠丝，修斯就找来了康纳。
    他打算问问烛光会的动作。
    他专门去码头迎接的这一系列举动，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为了推销肥皂，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以贵族的身份去面对碧翠丝。
    碧翠丝是贵族，也同样是烛光会的【调查员】，偏偏卡斯特尔上的秘密实在，不怎么经得起调查，那么修斯最好的选择就是趁这位小姐还没反应过来，把她彻彻底底的钉在“贵族小姐”这个身份上。
    果然，碧翠丝还是年轻了些，她下意识的就按照修斯的引导来走了，为自己套上了世俗的枷锁。
    在这个时代，贵族小姐的任何抛头露面都是不妥当的。
    帝国的贵族圈子乱的很，但那大多是已婚的夫人们玩的，上流社会对未出嫁的小姐还是相当严苛的。
    修斯打算继续和这位碧翠丝小姐，玩贵族交际的过家家游戏，直到她从这里离开。
    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修斯可以去探查一下他的上一具躯壳，也即工人修斯的秘密。
    ——工人修斯有秘密吗？
    领主修斯觉得有，烛光会费了大力气把这尸体完整的运过来，还专门把相关的工人也打包过来，怎么看都是有着某些原因的。
    会是什么呢？他当时随口开的玩笑引发了认知干涉？
    有些可能，但不大，他当时确实改进了蒸汽机，可他对机器的认知并没有问题，所做的改进也不过是外围的一些传动设备。
    而他聚集工人们讲故事——那些故事里确实有不少科学名词，他也确实打算进行科普，可他还没开始呢，就被那名神甫击杀了。
    说起来那名神甫的身份似乎也有些古怪，以前的修斯身份低微，根本接触不到教会，他这一世是领主了，对烛光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据诺拉所说，无论是【调查员】还是【守密人】，都不会是那种浑身齿轮与金属义肢的打扮有机会或许可以和碧翠丝旁敲侧击一下。
    “修斯少爷，克洛伊修女完成了仪式，把那些工人们送了过来，我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安排把他们安置在了岛屿东侧，那里离您的实验基地不远，附近有我们的人看守。”
    “很好，那具邪教徒的尸体呢？”
    “被埋葬在了教堂前面的墓地中。”
    修斯知道那块墓地，就在教堂的前方，之前去见克洛伊修女时就曾路过。
    当时他还好奇，怎么一块教堂有两块墓地，现在看来信徒们被葬在教堂后面的墓地中，前面这块墓地是用来封印邪教徒的？
    “他们.有什么仪式吗？净化一下邪教徒之类的？”
    “应该没有。”康纳顿了顿“将那个木箱埋下去的还是我们的人，教堂里没什么人了，凯斯奇修士得了病，克洛伊修女没多少力气，教会的那些信徒们呃.”
    “信徒们怎么了？”
    “信徒们来我们的工厂里做工，没什么空闲去做礼拜了”
    修斯的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这教堂混的这么惨呢。
    所有的信徒为了钱就跑去上工，也没什么人来教堂了，也不知克洛伊修女怎么打理的。
    “行吧，就先这样吧。”
    康纳点头告退了，最近他的事情不少，明天的晚宴就得精心安排，还得想办法收集有关若安家族的信息。
    修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走到门口把房门反锁上了。
    他打算晚一些时候，或许可以找个机会去看一眼工人修斯的尸体。
    虽然已经被埋下去了，但挖出来应该难度不大，现在教堂里只有一个克洛伊修女，那位疑似超凡者的凯斯奇修士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正是探查的好时候。说起来凯斯奇修士会是【守密人】吗？感觉他和之前那位神甫完全不一样啊，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机械结构。
    “算了，还是先和报丧女妖们联系一下吧，想要去探查还得依靠她们。”
    修斯并不打算明目张胆的前去挖坟。
    教堂附近有一大片树林，在里面躲藏身形非常轻松。
    他脑海里一套计划在渐渐产生
    “嗯？”
    正当修斯打开了心灵链接，准备召唤报丧女妖时，他忽的想到了一件事。
    他在黄金王座上时，是有着工人修斯这个躯壳的。
    自他被杀死后，那具躯壳，会同步的显示出胸口的血洞。
    那么
    “如果尸体有了变化，会不会也在那具躯壳上体现？”
    嘶.
    这一点他以前从未想到过，但是并不难验证。
    看了眼锁好的房门，修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黄金王座之上，修斯的神情渐渐灵动了起来。
    很快，他收回了与领主修斯的对视，贵族少年如木偶般木然的渐渐垂下了头。
    “又回来了啊。”
    他的视线看向了长桌边的几张椅子。
    身形健硕的中年人，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白袍的神甫，还有年轻人。
    他先看向了中年人。
    “嗯，第一次降临时的农民，老老实实种了一段时间的地，走去附近的城镇时，被劫匪杀了。”
    农民的胸口有几个血洞。
    修斯转过头。
    “第二次降临在港口，找到了当地兄弟会的线索，想去探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超凡力量，结果不小心暴露了身形，被杀了。”
    修斯看向了神甫，这次皱起了眉。
    “这具躯壳我穿越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也没法降临，也无法交流，似乎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盯着白袍神甫，可神甫却一直低着头，面容埋在了阴影之中，并不像其他的躯壳一样和他对视。
    “嗯，然后就是上次的工人修斯了，看样子胸前的这个伤口并没有什么问题，似乎没有被动过的样子，或许它只能记录死亡那一瞬的状态。”
    他刻意避开了工人修斯的双眼。
    如果他看向躯壳的双眼，那躯壳会转过身来与他对视，随后完成降临。
    而如果像现在这样，并不去看躯壳的双眼，则什么都不会发生。
    ——本该是这样的。
    在他盯着那个伤口时，工人修斯缓缓转过了身，看向了黄金王座。
    在修斯惊悚的目光中，他歪了歪头。
    (本章完)

 第88章 上架感言

    第88章 上架感言
    2025年1月21日。
    明天是上架的日子，直到现在还多少有些恍惚。
    大概一个多月之前，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签约——那时候已经了近半年写开头，依旧过不了。
    但运气很好，终于勉强过了。
    那天特别的开心，十一月的风都不那么刺骨了，阳光暖暖的洒下来，总觉得前方一片坦途。
    后来诸多痛苦与折磨，都不及那时的快乐半分，现在想想只觉得恍如隔世。
    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勇，我作为新人，写了一个原创世界观、西幻、种田、无系统的故事，甚至进入主题的地方还在六十章开外。
    这里面每一个词现在想起来都可以倒吸一口凉气了，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写着个凉。
    记得那时扫榜，把三江往前翻了几个月，都没看到一本类似的，我的心终于凉透了。
    说真的，我曾经动摇过的，入库快结束的时候，听人说这时候会来很大的流量，确实很大，追读从7涨到了10，增幅高达43%
    我去拿着数据问，都劝我切。
    我迷茫了很久，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脑子好像是转着的，但心中似乎有些东西死掉了。
    就那么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翻着数据，想着切掉会不会对不起这十个在看书的人。
    我去问我的朋友，我说我写了本小说。
    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困扰，便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写小说很开心吧？”
    我有些迟滞的脑子想了很久都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写小说不应该分为写的好和写的不好吗？什么样的数据算是开心呢？
    可手却自己动了起来。
    “开心。”我回复道“很开心。”
    这是不用想的事情。
    哪怕迷失的时候，哪怕痛苦的时候，哪怕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打开码字软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感到开心。
    ——我是因为喜欢写小说才来到这里的，我无论如何都想写下去，哪怕写的再蹩脚也好，只要能让我写下去就可以了。
    那还有什么可迷茫的？
    写下去。
    倘若我就这样停止前行，对不起的不止十个读者，还有我自己。
    所以，写下去，写下去就好。
    有七个人看我就写给七个人看，有十个人看我就写给十个人看，没有人看我就写给自己看。一无所有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胸中有股锐气便哪里都敢去得，什么样的题材都敢试一试，管它是热是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想走一遭。
    怎么有了数据，反倒畏首畏尾了？
    或许我将来也会妥协，不再走那么难走的路，但至少不是今天，不是现在。
    。。。
    说的有些激动了。
    还是聊一聊这本书吧。
    从开始到现在，这本书一直在试，一直在改。
    每写几万字，我就会觉得之前写的太烂，删了重头再写。
    很多人都说不要动前面的章节，容易改崩。
    我偏偏就改了，一遍一遍的改。
    我是新人，我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试，说我节奏慢我就改节奏，说我人物立不住我就重新写，有的是对的，有的是错的，但终究能改成对的。
    说实话，很有用。
    同样的情节多写几遍，再怎么迟钝，也是有些收获的。有时候写的多了会有体会，有时候灵光一闪。慢慢的，就越写越顺了，越写越有感觉了。
    总之，我写到这里了，也会继续写下去，我走了一些弯路，将来也未必不会重蹈覆辙。
    我能做的，就是一直走下去。
    实在是太多想说的话，乱七八糟写了很多，感谢各位看到这里。
    这本书执笔的是我，把它推到今天却全靠看书的诸位。
    一路磕磕绊绊到现在，多少包容，多少支持，不是几句感谢就能说完的，我都记在心里。
    无以为报，只能尽量多更了。
    明天上架，预计能更三章，可我想试试能不能更五章，拼一拼或许能更多。
    诸位，更新交给我，数据就靠你们了，求一个首订。
    拜谢！！！
    (本章完)

 第89章 （求首订！）降临在已死躯壳

    第89章 （求首订！）降临在已死躯壳
    修斯的瞳孔瞬间缩小了。
    这.他的躯壳怎么会自己动起来？
    难道躯壳活了，产生了自我的意识？
    还是教会做了什么手脚，让这具躯壳产生了变异？
    不，这不重要，现在要先试着接触一下，搞清楚它到底有没有敌意。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
    “你好。”
    他面色不变的向工人修斯打了个招呼。
    工人修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这样呆呆的看着周围，偶尔动一动。
    “你是谁？”
    “.”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
    “你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
    “修斯？”
    “.”
    “烛光会？”
    “.”
    修斯试探了好久，终于发现这具躯壳似乎只是拥有了一些活着的特性，但似乎并没有产生智慧。
    不，活着的特性似乎也称不上，它只是能动。
    修斯曾经试着猛然用最大声吼叫，试着吓它一跳，可它却没有丝毫反应。
    只要是正常的生灵，总该有些下意识的反应，这是很难伪装的。
    总之，修斯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现，这具躯壳似乎由一动不动的木偶变成了会动的木偶，除此以外再无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
    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它对修斯的任何话语都没有反应，无论是交流还是命令。
    偏偏修斯自己还离不开黄金王座，对这个能自己动的躯壳无可奈何。
    等等，他真的无可奈何吗？
    修斯两眼一亮。
    他还可以试试降临在这具躯壳中。
    他之前一直有意识的避开和这具躯壳对视，就是怕不小心降临了。
    本来是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陷阱，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他的宫殿，是他最核心的秘密，怎能把隐患留在这里？
    管他是什么东西，自己都得去探一探！
    修斯还从来没有遇到危险能越过躯壳，直接攻击到他身上。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吧。”
    修斯盯着一直偶尔乱动的工人修斯，过了许久后，它终于正巧转过头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
    工人修斯的动作忽的停住了，随后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试着努力挣脱，却莫名被某种庞然巨力强行按在了椅子上。
    很快，它颤抖着挤出了一个笑容，这是每一具躯壳降临的前兆。
    修斯的眼前黑了下去。
    只是这一黑，就再也没有亮起。
    “成功了？还真的降临了！？”
    修斯有点懵。
    他以前从来没有试过降临在已死的躯壳上，这还是第一次。
    毕竟他可以随意创造新的躯壳，对曾经的躯壳就没有那么在意，死了换个新的就是。
    因此从来没有试过对旧的躯壳废物利用。
    “成功是成功了，可.这是哪里？”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想要动一下，却直接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等等，我记得工人修斯被埋葬在了墓地里，我现在不会就在棺中吧”
    修斯眼角抽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算了，回归吧.嗯？”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不，不止，修斯怎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内还有些什么？
    该死，那不会是宫殿中那个操纵工人修斯的意识吧！？
    背后一凉。
    修斯赶忙集中注意力，探寻体内的异常，随后他惊讶的发现
    “怎么这具躯壳里全是污染？”
    修斯瞬间想到了不久前，2型机刚刚运行成功时，那莫名其妙从他体内出现的污染。
    这具体内的污染也是同样的均匀分布于四肢百骸，只是要凝实、稳固的多。
    这些污染并没有如同新生污染一般，只要一出现就会被他直接净化，但修斯有种感觉，只要他想，净化这种污染依旧不难。
    “奇怪，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到底为何我的躯壳内总会有污染生成呢？”
    “算了，先净化了再说。”
    修斯心念一动，体内的污染在他的意志下被净化了起来。
    如果说新生的污染净化起来如用火枪喷向积雪，那这种污染就仿佛坚硬的钢铁了。
    可惜修斯的意志如同不熄的炉火，将这些顽固的污染纷纷熔炼。
    “嗯？什么动静？”
    不知怎的，修斯总觉得隐约有些声音在耳边，像是濒死的嚎叫，又像是无意识的低语。
    它隐隐约约，似乎确实存在，可倘若集中精神去听，却反而半点也听不到了。
    修斯注意了一会儿，发现这种声音不会带来危害后就没去管它，一心净化着躯壳内的污染。
    终于，最后一丝污染也被净化了，修斯隐约听见了一声哀嚎，就再无动静了。
    四下活动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能移动，他决定回归看看。
    毕竟这边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黑暗如水雾般笼罩了一切。
    黄金王座上，修斯再次睁开了眼睛。
    迅速打量了一圈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他这才把目光移向了工人修斯。
    随后修斯便是一愣。
    工人修斯如同完全没有意识的木偶一般，呆滞的盯着桌面。
    它现在变得和其他躯壳完全没有了区别。
    “变回原样了？就这么简单？”
    修斯摩挲着下巴。
    “是我多想了么，难道只是因为这具躯壳中积累了太多的污染，导致产生了异变？”
    “仔细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
    修斯回想起了那些实体污染，也是拥有活着的特性，却智力极为低下，对外界几乎不怎么做出反应。
    只有在被他净化或者被火焰灼烧时才会蠕动.
    “等等！”
    “那如果把未净化的工人修斯扔到火里，岂不是能烧很久？”
    “亏了啊，早知道不该这么快净化掉的！”
    修斯有些痛心的想。
    普通的实体污染都能作为燃料，那体内污染凝如钢铁的工人修斯还不得是核反应堆啊。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晃而过，污染的开发与利用八字还没一瞥呢，肯定是确保自己的安全优先级更高。
    王座修斯看向了工人修斯的双眼，工人修斯也缓缓转头过来与他对视，整个躯壳渐渐变得灵动。
    和普通躯壳完全没有区别嘛。
    真的就这么简单就好了？
    (本章完)

 第90章 坏了，我成神了。（二更求首订！）

    第90章 坏了，我成神了。（二更求首订！）
    过了一会儿，修斯又从王座上睁开了眼。
    他刚刚又降临了一次，确认了工人修斯不再有任何异常，似乎真的就这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躯壳。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修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准备降临领主修斯的躯壳中。
    可当他看向领主修斯时，下意识的瞥了眼工人修斯
    希望计划一切顺利。
    修斯猛的顿住了。
    哪来的声音？谁在说话？
    我要阅读这些禁忌知识了，希望主保佑我能不被污染。
    主啊，求您保佑今天中午的食堂一定不要再炖水果粥了！
    我的主，求您赐予我三千里奥偿还贷款吧.
    这是什么鬼声音？
    怎么听起来，那么像.祈祷呢？
    好吧，应该就是祈祷，可关键他为什么会听见祈祷？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他现在还坐在黄金王座上啊，修斯一直以为这里和现世的唯一联系就是躯壳的降临，原来祈祷也能过来吗？
    修斯感觉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不亚于肥皂变成了橄榄味的食物。
    下意识的，他的视线从工人修斯身上挪开了。
    耳边一静。
    修斯深吸一口气。
    再次看向工人修斯，耳边又响起了祈祷声。
    视线从工人修斯身上挪开时，这些细碎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修斯沉默了。
    “还真是来自于这具躯壳.”
    这些声音源自于什么，这并不难猜测怎么想都是信徒在向神明祈祷吧？
    可为什么我会听见这些声音啊？
    第一他不是神，第二他也没有信徒。
    怎么这些祈祷声就能来到他这里？
    看着工人修斯胸口的大洞，修斯忍不住皱起了眉，看来这具躯壳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他刚刚听到的声音有男有女，虽然听的并不真切，但修斯可以肯定这些并不是来自于那些工人们。
    如果不是前世的那些工人们，那这些信徒都是哪来的，难道是烛光会的信徒？
    想想确实有可能，烛光会杀死了工人修斯，又专门运到了这偏远的小岛上来，怎么看都有阴谋。
    修斯摩挲着下巴。
    只有看向工人修斯的时候才会听到这些祈祷声，那么降临在这具躯壳时会不会
    修斯想到了就去做，很快，他又回到了棺中。
    主，请宽恕我的罪行
    希望我写的小说畅销。
    我从图书馆偷的那本书一定不要被发现啊！
    祈祷的声音源源不断，甚至比起在王座上听到的还清楚了不少。
    修斯眼角抽了抽，沉默的回归了王座之间。
    “坏了，这具躯壳该不会.”
    “成神了吧。”
    书房的长桌上，修斯缓缓的抬起了头。
    他并没有着急动作，而是安静的呆了一会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随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那些祈祷声现在听不到了。”
    要是真的降临了还能听到祈祷声，那麻烦可就大了，没准就是那具躯壳反过来影响了他。
    现在看来还好，这些躯壳之间彼此是独立的，听见祈祷仅限于和工人修斯直接相关的情况。“说起来这也太过诡异了，怎么就能莫名的听到那种祈祷声了呢？”
    如果从逻辑上推测，最有可能的结论就是工人修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神明，能够听到这些祈祷。
    而他又把工人修斯体内的污染净化掉了，于是便拥有了神明的权能。
    嗯，这种推测纯粹来源于想象，他完全没有任何证据。
    比如所谓神明的权能，也就仅限于听听这些祈祷，连对话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其他的用处了。
    还有就是，之前工人修斯的躯壳可以自己动作，现在不能动了，修斯严重怀疑是其中的某些东西被自己净化掉了。
    也就是说，他不光把污染净化了，还把原本的神明也净化了
    当然了，这种想法过于惊世骇俗，他自己都不信。
    神明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这么被净化，甚至于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总之，他现在多了个莫名其妙听取别人祈祷的能力。
    “虽然没有什么用处.但给我指明了一个方向。”
    烛光会一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工人修斯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得想办法去探查一下。
    修斯眯了眯眼。
    “嗯，先去看看那具躯壳好了。”
    唤起心灵链接，一群群的光点在脑海中浮现。
    『艾什』
    『我在听』
    『来一下我这边不，我去找你吧。』
    修斯转头看向了外面。
    他的试探与净化污染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外面已经天黑了。
    “天黑？天黑正好。”
    没用多少时间，修斯就来到了教堂附近，同行的还有艾什。
    “你在这里能看到教堂里面吗？”
    “看不太到，感知能力也很难穿透石墙到达里面，而且这栋教堂似乎受着某种保护——一种被动的保护，似乎是在搭建时便已经确定了的。”
    艾什说的有些混乱，但修斯依旧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时他在进入教堂时就发现这里有精心设计过，忏悔室中甚至还有着一些隐秘的超凡力量，烛光会的教堂对应超凡感知是有着一定防御力的。
    想想很是正常，这种偏远地方的教堂，指不定就得面对些邪教徒什么的，怎么说也得有点自保的力量吧。
    此时已是深夜，克洛伊修女的房间早就熄了灯，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但修斯依旧不敢大意，那放着他躯壳的箱子就埋在教堂的院子里，克洛伊修女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一点微小的声音没准就能惊醒她。
    修斯并没有把握完全安静的完成行动，总不能冲进去把克洛伊打昏了吧。
    凯斯奇修士虽然病了，但未必没有战斗力，正面冲突实在没什么必要，他打算偷偷把躯壳取出来。
    至于怎么取嘛
    修斯看了眼周围。
    他现在和艾什就躲在教堂不远处的树林中，虽然隔着一堵围墙，这里距离那边也就几十米的直线距离。
    『艾什，你擅长挖洞嘛？』
    艾什呆了呆。
    （等下还有更新）
    (本章完)

 第91章 谁把我的尸体藏起来了！（三更求首订！）

    第91章 谁把我的尸体藏起来了！（三更求首订！）
    月光照耀着卡斯特尔，静谧的夜晚只能偶尔听见些虫鸣。
    大地之上一片安和，大地之下，修斯和艾什忙的热火朝天。
    艾什的六只手拿着修斯早就准备好的挖掘工具，飞快的刨着土，工作效率让修斯想起了前世的盾构机——甚至可能比那还要高些，毕竟哪怕是盾构机也不能释放化石为泥。
    四只手向前掘进，两只手把土搬到后方顺便平整通道，报丧女妖是超凡种族，把铁铲插进土中和他把手插进米缸的难度差不多，很快两人就在地下一路挖掘了过去。
    『稍等一下，我对一下方位.对，就是前面，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好』
    为了不在地面看出痕迹，艾什掘进的深度要比棺椁还深一些，在修斯的再三比对后，两人停了下来。
    『应该就在这里了，小心些向上挖就可以，动作尽量轻一些，不要让地面的土出现痕迹。』
    艾什思考了一下没有继续挖掘，而是直接释放了化石为泥，泥土变得松软后渐渐从上面滑落下来。
    『你这个比洛阳铲还好用啊。』
    『洛阳铲是什么？』
    『回头我给你做一把出来.到了！』
    艾什移开了手，轻轻拨开了附近的泥土，一整个包装严密的木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修斯抬手触摸木箱。
    松木，铁，铜。
    构成箱子的材料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铁和铜的量都极少，应该是箱子上的钉子与活页，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没有教堂中发现的铭文。
    嗯？只是普通材料，没有超凡力量？
    这倒是有些出乎修斯的意料了，毕竟烛光会连忏悔室中都有铭文存在，怎么这里开始偷工减料了？
    修斯本来都做好了在这里碰壁的准备，他打定主意遇到超凡力量就赶紧收手，工人修斯的事情虽然诡异，但现在卡斯特尔的大好局面不值得为此冒险。
    可是如今他发现居然完全没有超凡力量.
    那岂不是他可以直接打开看看了？
    『艾什，你能在这个箱子上感知到什么吗？』
    艾什闻言闭上了眼睛，随后摇了摇头。
    『似乎只是个普通的箱子，这里面是什么？』
    『烛光会说是一具邪教徒的尸体。』
    『如果小心一些，我应该可以在不破坏箱子的情况下打开它。』
    艾什左右研究了一圈，用肯定的语气向修斯说。
    她不知道修斯为何这么感兴趣，既然这箱子里是一具邪教徒的尸体，那想来应该是和污染有关吧。
    如果只是污染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她只要开启血肉魔法，再多的污染也奈何不了她。
    修斯看了看上面的箱子，感觉问题不大。
    『那好，等一等你打开箱子，如果遇到任何的问题，我们立刻撤离这里，外面不远处就是大海，我喊其他几个人来接应一下。』
    修斯从心灵链接里发了几句话，很快就得到了就位的回复。
    『那你打开吧，艾什，记得使用血肉魔法。』
    艾什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四只手抓着箱子四角，剩下两只手轻巧的拆开了木板。
    她的动作缓慢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随着底下的盖板彻底打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掉了下来，她赶忙伸手接住。
    随后她的表情就古怪了起来。
    『领主大人.』
    艾什侧了侧身。
    修斯上前一步，低头看去。
    『.这是什么？』
    那似乎是一团黑乎乎的.石头？修斯把手放了上去，感受着它的构成。
    岗岩.没了。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那个木棺里面还有东西吗？』
    艾什摇了摇头：『只有这个。』
    箱子里没有尸体！？
    修斯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炸。
    这是什么意思？工人修斯的尸体已经被销毁了？烛光会只是装装样子，所以只放了块石头进去？
    那倒是说得通，怪不得克洛伊这么确定没有问题，木箱上也没有什么超凡力量。
    等等
    修斯忽的抬起了头。
    如果箱子里并没有尸体，那他当时的降临，到底降到哪去了！？
    他可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翻身都做不到。
    那里不是木棺？
    修斯背上一凉。
    这木箱可是他的人亲手埋下去的啊，中午埋的晚上他就来挖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尸体就不见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修斯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先把箱子和石头恢复原状，我们快点离开！』
    艾什沉默的点头，她动作很快，恢复完木箱后便和修斯一路撤了出来。
    堆放的泥土非常松软，回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等到修斯回到地面，四面看去并没有其他人，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指挥艾什把地面恢复了原样。
    『还好，没有被发现。』
    『走吧，先回到山洞那边，这件事有蹊跷！』
    艾什点了点头，两人迅速离开了这片树林。
    月光照耀下，林间又恢复了平静。
    许久之后，树丛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树后绕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如火的红色斗篷，那宽大的斗篷垂落到地面上，如同羽衣。
    月光下，她整个人的面容都隐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之中。
    她低头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修斯和艾什离开的方向。
    “果然是你啊，领主大人。”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成为同行者的，结果你居然信仰着那些腐朽的神祇。”
    “也好.”
    她摇了摇头，缓缓离开了树林，走向了教堂。
    兜帽下，一双赤红色的眼睛一闪而过，那张总是大大咧咧的面孔，此刻无比严肃。
    如果修斯看到了，估计都会认不出她了吧——
    克洛伊修女。
    “让仪式开始吧。”她低声说着。
    树林中，坟地上，各处的阴影中，一个个身穿红色兜帽长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教堂中，原本已经熄灭的灯火瞬间亮起，映得彩色的琉璃穹顶如同被灼烧的钢铁，赤红，灼热。
    红色的身影们一齐走向了教堂，他们身上的长袍边角，渐渐出现了燃烧的痕迹。
    大幕渐起。
    （还有更新）
    (本章完)

 第92章 暗流涌动（四更求首订！）

    第92章 暗流涌动（四更求首订！）
    修斯一路回到了庄园，非常顺利。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工人修斯尸体莫名的失踪，仿佛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究竟是什么人能在烛光会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
    等等，烛光会的眼皮底下.修斯忽的皱起了眉头。
    那具躯壳中满是污染，修斯净化了许久才结束，如果烛光知道这件事，会选择把他埋葬在这偏僻的地方，他倒也理解。
    可是今天下葬时，明明没有进行任何意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直接埋下去了。
    这就有些不对劲。
    烛光会明知道躯壳中有污染还直接下葬？
    是教堂有着独特的净化能力，还是因为
    他们知道箱子里是空的？
    修斯吸了口气。
    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
    “不行，我得去问问.康纳！”
    门口的女仆探头看了一眼，小跑着去找康纳了。
    这几天康纳的事情很多，比如明天的晚宴，他现在就在会客厅里指挥着仆人布置，过了一会儿才来到书房。
    “少爷，您叫我？”
    “和我说说烛光会的下葬仪式吧，对，就是今天安葬那个邪教徒的。”
    康纳有些吃惊：“今天的下葬仪式？似乎也没什么仪式，直接就下葬了，他们教堂没什么人手，全程都是我们的人帮忙的。”
    “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烛光会一直这样安葬邪教徒吗？”
    这个问题明显有些超纲。
    康纳仔细思索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见过其他邪教徒被安葬.他们似乎没有公开安葬过，说来奇怪，邪教徒不都是被秘密处决了么，为何要来这里安葬？”
    修斯心中咯噔一声，看来烛光会也没有这种传统，那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少爷，您是担心”
    修斯犹豫了一下，果断开口：“我就直接说了吧，那具箱子我去看了，根本就没什么邪教徒！那是空的！”
    “您去看了？等等，那不是已经下葬了么，您等等，空的？！”
    “是的，我担心有人盗走了尸体，不知要拿来做什么，而且今天下午才下葬，晚上就没有了，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马上就要搞事！”康纳也坐不住了，快步走向门口：“我去通知碧翠丝小姐！”
    “等一下。”
    康纳有些疑惑的转过身，却看到修斯轻轻叹了口气。
    他未尝不想让碧翠丝这位调查员来解决问题，但仔细想想的话，这其中有着很多疑点。
    首先就是，这件事碧翠丝，或者说烛光会，到底知道不知道？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我们眼皮底下偷走尸体，这个难度有多高呢？”
    “那具尸体埋葬的位置距离克洛伊修女的房间只有几米远，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偷梁换柱，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有可能的是，烛光会本就知道这件事。”
    康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了。
    确实，更可能的就是这是烛光会演的一场戏，本来就没有什么邪教徒的尸体。
    那修斯此刻去找碧翠丝，哪怕只是试探，都有极大的可能暴露——他们或许就是用这具尸体来钓鱼的，等着修斯上钩。
    两人毕竟都是烛光会的成员，很有可能提前通过气。
    “而且就算碧翠丝小姐不知道这件事，你觉得她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碧翠丝的资料他们两人都看过，是刚刚进阶的守密人，之前还没有任何处理超凡事务的经验，这也是修斯为何耍了些小手段就能让她闭门不出了。若论处理这些麻烦的经验，修斯都比她丰富的多——毕竟污染已经降临了不止一次了。
    “火枪还有吗？我是说除了那一支。”修斯对着康纳腰间的枪袋努了努嘴。
    “还有，不过都是长枪了。”
    “准备一下吧，如果是邪教徒的话，或许会用上。”
    “好的，少爷。”
    “还有就是让庄园多些人手戒备，晚上值夜的人也要安排好，如果邪教徒想要搞事，这里很可能会有危险。”
    岛上有价值的目标就那么几个，北面的居民区有大量人口汇集，庄园是他与烛光会调查员的居所，还有岛上的工厂——这个修斯其实没那么担心，工厂没了还可以再造，何况他准备给工厂换装2型机，本就打算拆除改建一部分。
    康纳领命离开，修斯则打开了心灵链接。
    『所有人都准备一下，3级戒备，几处海滩附近都留几个小组待命，随身准备登录。』
    『启用两个战场频道，如有异常情况，立刻汇报！』
    报丧女妖们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面面相觑一眼，涌向大厅拿起了武器。
    3级戒备还不需要全面动员，大多数女妖做好准备就可以，除了几个登陆小组，剩下的报丧女妖只是随身携带武器。
    “艾什姐姐，是又有污染降临了吗？”
    艾什抬起了头，眼中露出了些许担心。
    “不，或许比那更麻烦”
    修斯在房中快步走着。
    他本想让女妖直接控制全岛，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手。
    女妖们一旦出现，几乎必然和烛光会起冲突，打草惊蛇之下可能放走真正的邪教徒。
    还是静观其变。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束手无策。
    『艾什，你暂时代理指挥，我有些事情，一会就回来。』
    『好』
    艾什的回复永远坚定又可靠，修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他在椅子上坐下，随后低下了头，整个人渐渐失去了神采。
    没错，他打算回到宫殿中，降临工人修斯的躯壳看看。
    不管是邪教徒准备搞事，还是烛光会在钓鱼，最核心的永远都是这具尸体。
    而他，虽然对整件事知道的信息最少，但他偏偏可以掌控这具尸体。
    没人知道他能降临于此，这是他翻盘的最大底牌。
    修斯没有耽搁时间，在黄金王座上环视一圈，没有什么异样，立刻转头看向了工人修斯。
    工人修斯缓缓抬起头，表情渐渐灵动，露出了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眼前一黑，修斯已经降临。
    再次睁开眼时，一片灯火通明等等，他不应该在箱子里吗？
    这是哪儿？！
    （应该还有更新）
    (本章完)

 第93章 祂是外神！（五更求首订）

    第93章 祂是外神！（五更求首订）
    修斯立刻控制住身体，保持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他轻轻眯着眼，外面的光透进来一点点，这里有光，而且很亮。
    这是哪里？他被放出来了？
    一瞬间各种纷杂的想法在脑海中诞生，修斯却只能强行压住，丝毫不动，就如同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一般。
    先不着急探查，他可以先装作
    “成功了！成功了！”
    “邪神降临了！”
    “太好了，一切顺利，我们有救了！”
    “不愧是首席，居然真的让蛾之主降临了”
    修斯心中一动。
    蛾之主？这是这具躯壳中原本的邪神吗？
    修斯仔细回忆了半天，这似乎和烛光会没什么关系，虽然他也不记得烛光会的神明名讳就是了。
    也就是说真是邪教徒？
    坏了，不是烛光会钓鱼，是领地上真的有人在召唤邪神！
    这就麻烦了，得立即通知烛光会，报丧女妖们也得准备着动手。
    谁知道这群邪教徒都想做什么，现在招了个邪神出来，没准接下来就要把卡斯特尔给炸上天了！
    修斯本想就这么回归，却忽的顿了一下。
    等等，我现在，不就是他们召唤的邪神吗？
    那.是不是可以.探查一下信息？
    邪教徒总不会主动伤害他们的神吧？
    再说伤害又怎样，这具躯壳本身就是已经废弃的，大不了就再死一次。
    想到这里，修斯堂而皇之的睁开了眼。
    火光，几乎通天的火光，他在一团巨大的篝火之前。
    这可是夜里，这群人点这么大团火也不怕被发现吗？那应该离人群很远了。
    左右环视一圈，这里很是荒凉，没有看到大海，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
    修斯松了口气，离人群远就好，他们就算作死也最多自己完蛋，不会连累到岛上的其他领民就好。
    ——应该是在岛上吧？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地面上画满了各种复杂的纹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或许就是他们拿来召唤邪神的。
    这具躯壳邪神
    这样一想，当时在宫殿中的工人修斯，还能左顾右盼的那个，该不会是邪神吧！？
    嘶
    那他今天是不是顺手净化了个邪神？
    不，不会吧？这么弱的吗？而且那个邪神看着脑子也不太好的样子，连做出反应都不会。
    有这么弱的邪神？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又看向四周的邪教徒。
    他们统一穿着宽大的红色斗篷——或许过于宽大了，斗篷的衣角拖在了地上，移动的话会拖出火星。
    火星？
    修斯的眼睛慢慢睁大了，他发现这些人的衣角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燃烧着，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火焰。
    这么多人，难道全是超凡者？
    修斯吞了口口水，如果这些全是超凡者，那卡斯特尔是真的有麻烦了，他一时也看不出这些人到底有多少，但倘若和报丧女妖对上，就算能赢也会是惨胜。
    修斯渐渐紧张起来了，对面红色斗篷的邪教徒也一样。
    这群人原本人正站在那里在地面纹路的间隔中，面相着中间的篝火，不知做些什么。
    看到修斯起身，他们全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邪神”
    “不应该啊.邪神怎么能.”
    修斯大喝一声：“就是你们在召唤邪神？！”身着红色斗篷的邪教徒齐齐的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最终看向了最前方的一个稍矮些的身影。
    那人明显也有些迟疑，应当是发现了不对，她试探的开口：“你是邪神？”
    修斯：“你们在做什么？”
    红衣人：“你是蛾之主吗？”
    修斯和红衣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两边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戒备。
    不行，这样根本没法沟通，这群邪教徒怎么信仰这么不虔诚？他都到了邪神降临的躯壳里了，还半点信息都不肯透露。
    不是说邪教徒脑子都不太好吗？
    修斯抿了抿嘴，语气平和了一些。
    “我不是神。”
    他确实可以伪造成神明来套取情报，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干。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安，这些邪教徒不太对劲，伪装成神或许不是一个好想法
    眼前都是些邪教徒，对邪神比他知道的多的多，很容易就露馅，这些还是其次。
    主要是这些邪教徒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们的神都活过来了，站起身向他们询问，结果不光没有狂信徒上来叩拜，反而满脸都是戒备，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该死，你们这还是邪教徒？
    想到这里，修斯忽的又想到了一个点。
    这群邪教徒刚刚怎么称呼他来着？
    邪神。
    这确实没问题，这具躯壳之中满是污染，确实是邪神，修斯也这样想。
    可他们不是邪教徒吗，哪有邪教徒会称呼自己的神明为邪神的？还是亲自召唤下来的邪神？
    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忽的抬了一下手。
    在修斯的视野盲区里，一个黑影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双铁箍般的臂膀死死的束缚在原地。
    修斯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就没有挣扎，他压根就没想留下这具躯壳，能套出些信息就够了。
    何况他连超凡者都不是，挣扎也没有用。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对这些邪教徒有个基本的了解，搞清他们中到底有多少超凡者，这样哪怕他们和卡斯特尔冲突起来了也不会太吃亏。
    正当修斯准备开口时，他瞥见了控制住自己的身影。
    他认得这个人——
    “凯斯奇修士？”
    他的嘴渐渐张大了，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红衣人。
    宽大的斗篷下，在火光的映照中，又是一个熟悉的面庞。
    “克洛伊修女！？”
    修斯愣在了原地。
    火依旧在燃烧，焦化的木材噼啪作响，可人群中却像死一般寂静。
    “你你不是蛾之主”
    克洛伊听到眼前的邪神喊出自己的名字后，晃神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朝着凯斯奇大吼：“立即净化！快！”
    她的眼中满是惊恐，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但动作并没有迟疑。
    “祂是外神！超凡者和我一起拖住祂，其他信徒去通知这里的领主！他刚刚召唤了一个邪神，只有他能对付外神！”
    (本章完)

 第94章 逐火之蛾（六更）

    第94章 逐火之蛾（六更）
    红衣人们立刻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批，大多数人在向后撤，也有几个逆着人群冲了上来。
    这.修斯还没想好如何去分辨这些邪教徒中的超凡者，结果他们居然自己分出来了！？
    有这好事？
    刚刚还小心翼翼的修斯瞬间不紧张了，还以为你们全是超凡者，正觉得惹不起呢，结果就这么几个人啊。
    虽然知道超凡力量不应该用人数来判断，但修斯还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主要是今天这个局面太复杂了，这群人既不像邪教徒，鬼鬼祟祟的又不像烛光会的，关键还说他召唤邪神。
    还有那个什么外神，也不知是哪一方的。
    搞得他脑子中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但现在他放心了，原来你们也不怎么强啊，那是哪一方都无所谓了。
    “我不是神，既不是邪神也不是外神！当然也不是什么蛾之主！”修斯高声说。
    人群的脚步迟滞了一下，但克洛伊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别相信祂！祂在拖延时间，指不定会有”
    “我体内没有污染！”
    克洛伊的话语顿了一下，这一点似乎打动了她，她转头看向凯斯奇修士。
    凯斯奇修士自从她吼出净化的命令后，就一直向着修斯释放着某种清凉的物质。
    这东西能净化？好吧他不清楚，毕竟他体内确实没有污染了。
    凯斯奇修士依旧一动不动，但克洛伊似乎有着与他沟通的方法。
    修斯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凯斯奇修士到底是什么，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个听从命令的机器人，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总觉得有些眼熟啊就好像.
    【躯壳】
    是的，无论是行为模式，还是那种冥冥中给他的感觉，都像是躯壳，就像他在宫殿中坐在长椅上的躯壳一样。
    有意思了，如果他真的是一具躯壳，那又是谁降临在其中呢？
    修斯皱起了眉，暗自琢磨了起来。
    不远处，克洛伊明显从凯斯奇修士那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也稍稍松了口气。
    犹豫了一下，向着身后暗中打出几个手势，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工人修斯，克洛伊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到底是谁？”
    好问题，修斯冲着克洛伊撇了撇嘴，他也想问问那黄金王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早就在上面坐的不耐烦了，你要是想要你可以去坐。
    “不是你举行了仪式，召唤我的降临吗？”
    “.”
    克洛伊被噎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想了想，才笃定的开口：“你不是我们召唤出来的。”
    这倒让修斯有些感兴趣了，她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要知道修斯可是在召唤仪式完成后才降临的，时间刚刚好，这都能被怀疑，那这位克洛伊修女手里一定掌握着什么关键的信息。
    “为什么不是？”
    “你体内没有污染。”
    这么简单？修斯一愣，指了指凯斯奇修士：“你们召唤出来的体内就必须有污染吗？既然有污染那你那么害怕的让他上来净化干什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是新生的外神吧，怪不得没有污染。”
    “我不是神。”
    “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总之，你运气很好，正好诞生在我们为召唤邪神准备的躯壳中，又正好碰见了我们。”
    我最不想碰见的就是你们这群邪教徒好吗！
    修斯注意到克洛伊似乎放松了一些，不那么紧张了，她似乎确定了自己是什么新生的外神，外神也是神的一种吧，这种神是安全的？
    “本来这具躯壳中满是污染，但新诞生的外神是无垢之躯.所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修斯沉默不语，静静等着对方透露更多信息。
    “可惜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信息了，这个世界中真正重要的知识总是伴随着污染。”
    这个他知道，认知屏障嘛，这玩意影响不到他，污染一进入他体内就会被自动净化掉。
    修斯正想开口告知他们不必担心认知屏障，忽的发现这些人的位置有些奇怪。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换了一次方位，用一个迥异于之前的阵列站在了地面的线条之中。
    什么时候！？
    不对，是刚刚克洛伊让凡人逃离，超凡者上前时，他们趁机改变了站位！
    “新生的外神，还请您暂时沉睡吧，这个世界极为危险，我们会尽可能保护您的，您或许就是我们追逐的希望。”
    修斯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仿佛无可抵御的困意席卷而来。
    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克洛伊掀开了自己的红色斗篷，一个圣徽别在她的领口。
    那是一只扑向烈火的飞蛾。
    “我们是逐火之蛾教团，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黄金王座上，修斯脸上阴晴不定。
    他还是第一次从躯壳上被赶回来.死掉回归不算。
    这群逐火之蛾的教团的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有些深，不提他们那强行把自己从躯壳中驱逐的手段，他们的行事方式也让他很是惊讶。
    既有邪教徒一般的疯狂，在这样一个认知会被污染的世界中，敢和一个未知的存在沟通与合作，又小心谨慎的不像样子，做每一个抉择时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理性。
    而且并非一个两个人这样，整个教团的组织度都极高。
    发现召唤出的不是蛾之主而是另外的神明，他们虽然慌张但没有人逃跑。
    克洛伊下达命令后，他们立即执行。
    最后克洛伊应该是用某些手段暗中和他们沟通了，这些人能够在不惊动修斯的情况下完成某个仪式，将他赶回黄金王座.
    “逐火之蛾”
    修斯记住这个名字了。
    这次降临还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居然降临到了他们仪式的现场，顶替了他们的邪神，最后又成功和这群人达成了合作，让修斯有种怪怪的感觉。
    现在看来是件好事，看他们的意思，将来是打算继续和自己沟通的，那时应该就能通过工人修斯的躯壳降临了。
    也就是说，他得到了一个稳定的获取信息的渠道。
    这可太重要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缺的就是信息来源，而由于知识附带着污染，修斯几乎找不到获取信息的渠道。
    “也算收获不小，先回去看看吧。”
    心中一动，修斯看向了另一具躯壳，贵族青年向他微微一笑，修斯便再次降临了。
    庄园内，书房的长桌前，领主修斯缓缓抬起了头。
    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异样，修斯打开了心灵链接，几乎是瞬间，他便收到了艾什那边传来的消息。
    『领主大人，我们在岛上发现了邪教徒！』
    更不动了，蛐蛐六更居然就是我的极限了，可恶！
    看烟去了，小年快乐啊各位！
    (本章完)

 第95章 妮妮你还是太有天赋了

    第95章 妮妮你还是太有天赋了
    『邪教徒？』
    『是的，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已经和他们对峙上了，没有您的命令暂时没有发动进攻。』
    『那群邪教徒长什么样子？』
    『统一身穿红色斗篷，人数不少，我们把他们包围住了，现在还在对峙，没有发生冲突。』
    修斯一喜，怪不得逐火之蛾这么着急把自己赶回去，原来是被报丧女妖们盯上了，艾什你做的好啊！
    等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还愁没有信息来源？
    这个烛火之蛾连邪神都敢召唤，肯定有一大堆隐秘知识，这可赚大了。
    『在哪里！？庄园这边有留守的女妖吗？』
    『有的，妮妮就在庄园中。他们在海岛最南侧，火山的东南方。』
    『我这就过去！你小心一些，尽量不要正面冲突，他们其中有好几个超凡者。』
    『好的，我们人数比他们要多，现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修斯关闭和艾什的对话后立刻顺着密道跑向了庄园下的山洞，同时他也没闲着，呼叫起了妮妮。
    等他跑到水边时，妮妮已经在一旁等待了，两人一齐跳入了海中，从大海中快速游向了艾什所说的方位。
    妮妮明显满肚子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
    修斯看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有些好笑。
    “有什么问题，说吧。”
    “那我可就问了哈，领主大人，那个邪教徒的尸体和您到底有什么关系？”
    “啊？”
    “他叫修斯，您也叫修斯，您还去挖了他的尸体，刚挖完就出来一伙邪教徒把尸体抢走了，您还正巧在这段时间内失联了”
    修斯听的眼睛都睁大了，他还以为妮妮想问一下有关这次行动的事情来着，毕竟她一向都喜欢问东问西。
    结果你居然都快把真相琢磨出来了？！
    还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这些报丧女妖们都是有智慧的生灵，不是没有脑子的士兵，她们毕竟知道了太多秘密，拼凑出真相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那时，要不要和她们坦白呢？
    “那你的猜测是什么呢？”
    修斯试探着问。
    “.在挖墓的时候邪教徒修斯发生了尸变，把领主修斯杀死了，灵魂进入了领主修斯的躯壳，而恰巧他也叫修斯，所以成功的躲过了共生契约的探查，成功的用上了心灵链接，甚至利用共生契约修复了领主修斯的身上的伤口。”
    “至于旁边的艾什，呵，她只忠于修斯，到底修斯的躯壳内是哪个修斯，她才不在乎。”
    “而现在，邪教徒修斯的敌人只剩下了一个，就是亲眼看着他被葬下的烛光会！他召集了曾经领主修斯的部下——报丧女妖，围住了试图追寻真相的克洛伊修女等人，并高调宣称她们是邪教徒，正准备召唤邪神！”
    “多么讽刺啊，邪神的爪牙居然宣称这些为信仰而战的虔诚者为叛徒，这是何等的亵渎！”
    “还好，报丧女妖中有着一名头脑与美貌并存的妮妮，她不经意间推理出了邪教徒修斯的邪恶计划！”
    “没有人相信她，唯一知道真相的艾什也甘当邪恶的走狗，这名聪明善良仁慈美丽的报丧女妖，就此踏上了独自一人拯救卡斯特尔的道路！”
    “如何？”
    “.”
    “哎呀，怎么不说话，评价一下嘛。”
    “.你写小说去吧，真的，就以你当主角，比我在岛上搞的这点破工厂的故事好看多了。”“我也觉得我有点天赋。”
    那何止有天赋，能如此细致入微的观察到修斯的所有破绽，又巧妙的将它们组织成完全不着边的内容，修斯觉得妮妮不去当作者都可惜了，或者当记者也好啊，这搬弄是非断章取义的能力，明显是掌握了核心技术。
    “其实我有一个点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克洛伊是邪教徒的？”
    “我不知道啊，我瞎说的，为什么这么问啊？”
    “.”
    “.”
    “真的？”
    “真的。”
    “你真的被邪教徒修斯替换了灵魂？”妮妮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不，我是说克洛伊真的是邪教徒.”
    其实他和邪教徒修斯还真是同一个灵魂.
    “克洛伊？邪教徒！？”妮妮捂住了嘴“怎么可能，她不是教会的人吗，佐伊小姐说陆地上教会是专门对付邪教徒的啊？”
    “就是因为专门对付邪教徒，才更了解邪教徒，最理解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对手嘛。”
    “原来如此，她们被蛊惑叛变了。”
    修斯没有说话，他其实有些怀疑克洛伊和凯斯奇究竟是哪一方的。
    两人的身份实在神秘了些，在降临到工人修斯的躯壳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这两人。
    现在看来凯斯奇修士未必就是烛光会一系的超凡者，他和调查员——守密人这一序列明显不太一致。
    不，他到底是超凡者还是克洛伊控制的躯壳都不好说。
    不过无所谓，他们已经被围住了，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到了。”
    修斯浮出水面，妮妮一把将他捞起，挎住他就快速的向着前方蛇行而去。
    修斯在水中和报丧女妖速度并没有差太多，在陆地上就不一样了。
    女妖们虽然身形庞大，移动速度却是半点不慢，一路冲过去应该不必装甲车慢多少。
    关键是她们可以在这样的速度下狂奔很久，体力和无穷无尽一样。
    穿过一片森林后——也不太算是穿，妮妮是碾过去的，她硬生生冲出了一条路，低矮点的灌木甚至树，都被她强而有力的蛇尾挤开压到了地上。
    “你这样的肉体强度，以后想要探索太空可太简单了，有血肉魔法我觉得甚至不需要宇航服，扛个氧气罐就能上.”
    “太空是什么？”
    “以后再说吧，感觉这部分知识一定污染严重。”
    『唔，正好，我们到了。』
    妮妮换成了心灵链接，不再用声音沟通。
    看着远处的报丧女妖们以及被包围着的邪教徒，修斯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艾什，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96章 金蝉脱壳

    第96章 金蝉脱壳
    『他们是被巡逻队发现的。』
    『今天晚上的时候，您启动了3级警戒，无人区我们会上岸巡逻，他们就是那个时候被发现的』
    『我们的人看到了巨大的火光，他们选的位置在火山南侧，山体遮挡住了来自北方的视线，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海中会有人上岸巡逻吧』
    『巡逻队发现他们后并没有声张，而是直接在心灵链接中求援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已经被我们彻底包围了。』
    『一个都没放走？』
    『是的，巡逻队员盯着他们呢，全都在这。』
    『有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吗？』
    『我们的人没敢离得太近，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他们似乎在围着一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估计就是工人修斯了，他之前降临后和这群逐火之蛾交谈的时候，女妖竟然已经摸上来了，甚至完成了包围，还真是有些意外。
    『现在他们如何了』
    『已经对峙很久了，他们并没有慌乱，秩序非常好。』
    『带我过去。』
    修斯很快见到了那群逐火之蛾的人，和不久前他在工人修斯躯壳中见到的一样，他们身穿着一身宽大的红色兜帽长袍，安静的站在原地，看向周围的女妖。
    『有向他们喊话吗？』
    『有，但他们没有束手就擒，也没有报出他们的名号，只是与我们对峙。』
    对峙？
    修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还在那具躯壳中时，克洛伊明显是急着把他赶回去的，修斯还以为她要跑路，怎么这会又不着急了？
    修斯分开女妖们，上前一些，仔细打量着这些红衣教徒。
    忽的，他眼神一凝，目光停在了那些红色长袍的衣角处。
    那些衣角完好无损，可修斯明明记得之前曾看到这些人的衣角，一直在缓慢燃烧着的。
    『艾什，海蛇。』
    艾什了然的点了点头，抬手就召出了条海蛇，扭曲着身体向着那些红衣人爬了过去。
    红衣教徒稍稍后退了些，似乎在戒备着海蛇，可海蛇并未停下，一路爬向了前方的红衣教徒。
    红衣教徒退了几步就不再动了——他后面是一棵树，就这么被卡在了树前。
    其他的红衣人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们的同伴。
    修斯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
    终于海蛇爬到了他的身前，艾什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眼修斯，他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海蛇一口咬了上去。
    那名红衣教徒的腿被咬出了一个窟窿，可他依旧一言不发，失去了腿的支撑，他便这样倒下了。
    他在倒下后，并不是像人一样砸在地面，而更像.一件衣服，或者说一个纸人，轻飘飘的变成了一大团。
    这下报丧女妖们面色也不好了。
    修斯挥了下手，女妖们冲了上去，长柄斧刺向了红衣教徒，却如同刺破了一个个空荡荡的纸人。
    这些纸人几乎只有最基本的反应——面向靠近的人，你靠近他便缓缓后退。
    “领主大人，这些似乎是某种丝线编织而成的。”艾什靠了过来，抓起一个红衣躯壳，用手轻轻一撕，些许丝线散落在空中。修斯伸出手摸去。
    触感有些柔软，带着些许弹性，让他想起了.茧。
    “逐火之蛾看来这个名字不仅是教团名，还是他们超凡能力的写照。”
    “领主大人，我们检查过了，这里只有这些空壳，那群邪教徒不知什么时候转移走了。”
    “那具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应该也是被带走了。”
    修斯冷笑一声。
    这群逐火之蛾教团的人，或许觉得他们成功瞒天过海了，确实，修斯要是没有那一具躯壳，估计也会被骗过去，从此失去他们的踪影。
    可现在他知道这群人的首领是克洛伊，那么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也不必多说了。
    你们逃的掉，你们的教堂还能站起来跑掉不成？
    “我们撤。”
    报丧女妖们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依旧遵循着命令鱼贯离开，一路向南走去。
    “领主大人，这群邪教徒.”
    看着周围报丧女妖们的表情，修斯沉吟了一下，扬声说：“这群邪教徒并没有真正逃离，他们没有离开卡斯特尔，我有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他们的信息，放心吧。”
    报丧女妖是他手下的一支力量，但并不是士兵，修斯每次动员她们的理由都是保卫家园——既然是保卫家园，就不能仅仅只是下达命令，他需要告知报丧女妖们到底为何而战。
    “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看似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战斗只要令行禁止就可以，但从长远来看，没有信念的部队与组织终究将走向堕落与灭亡。
    因此修斯放缓了语气，安抚着行动失败的报丧女妖们。
    “这群人是逐火之蛾，我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他们虽然在做的事情有很高的风险，但暂时还没有站到我们的对立面，我们将来会和他们有一些接触，如果遇到他们的有关情况，要立刻上报给我。”
    “您是说我们将来甚至有可能联手？”
    “只是有这种可能，还要看对面的态度，如果遇到了他们，暂时不要主动攻击，保持克制。”
    女妖们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修斯深深的看了一眼树林，带着报丧女妖们离开了。
    很快，这片森林中安静了下来，不知为何，虫鸣声却一直没有响起。
    树叶的缝隙中，几只飞蛾爬了出来，张开翅膀向着空中飞去。
    『虽然可能性不大，还是警戒一下海岛周围吧，如果有任何异常都向我汇报——特别是有东西离开这里。』
    『您是觉得.』
    『就看这群逐火之蛾的抉择了，不出意料的话，他们会主动联系我的。』
    艾什眯了眯眼，她很不喜欢这些狡猾的邪教徒，就像海鳗那般，一个不注意就好从手中溜掉。
    现在看来，或许还有接触的机会？
    下次她不会再失败了。
    庄园中，修斯洗浴后换好了衣服。
    “康纳，给烛光会的克洛伊送一份邀请，请她参与明天欢迎碧翠丝小姐的晚宴。”
    (本章完)

 第97章 这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第97章 这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树林中修斯的那一番话不仅是说给女妖听的，也是向着逐火之蛾释放一个积极的信号。
    他知道这群人能听到他的话——逐火之蛾逃离及隐匿的手段都相当高明，修斯觉得他们一定会留下些探查的眼线。
    于是修斯便堂而皇之的讲了出来，随后的晚宴邀请就是他放出信号。
    这群人在危急时选择向他求救，看得出来还是识大体的，当时他们以为修斯是某种诡异存在，他们马上要被毁灭，这时去找修斯也未必能救下来他们这些人，但或许能挽救卡斯特尔。
    这群人召唤邪神自取灭亡是咎由自取，但他们看到事态失控至少愿意去试着挽救，这才是合作的基础。
    也正是因为这样，修斯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至于他们会不会来参加——修斯并不担心这一点。
    这是他的领地，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他想找，这么多的报丧女妖绝对能把卡斯特尔犁一遍。
    何况他的邀请函都送到克洛伊头上了。
    再加上他留给逐火之蛾的暗示，他们只要脑子正常就不会做蠢事。
    虽然不知道为何克洛伊认定他召唤了邪神，但这群人依旧是值得拉拢的对象，他们掌握的知识与信息绝对不少。
    “看来明天的晚宴注定要热闹起来了”
    修斯喃喃自语。
    “你是说，你把2型机搞坏了？”
    书房内，修斯有些惊讶的看向了长桌对面。
    他刚刚通知了实验室的女妖们，想要把2型机拉到庄园来，为明晚的晚宴助兴.其实他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把这玩意推销出去。
    卖不出去也无所谓，他只要宣传一下肥皂是这种新型蒸汽机的产物，也能成功的拉高逼格。
    ——就如同蓝星上的权贵们追求纯手工古法制作一般，这个世界上的顶层贵族们一定也追求着“稀少”“奢侈”的属性。
    而现在什么最奢侈？蒸汽机啊，这玩意一不小心就带来污染，不是家大业大谁搞的起？
    到时候找几位贵族交际站台，再让佐伊写几个稿子，好好吹一下“第七号流水线下来的。”“每天只能生产十块，多了产线就会炸。”“烧锅炉的煤都是白鸦进口的，带着北境风雪的清香。”
    这不卖疯了？
    结果他一问，女妖们支支吾吾的，最后才说出来，莫妮卡把蒸汽机搞坏了。
    莫妮卡正站在对面，脸带愧疚。
    这里虽然是通过密道连接着女妖们居住的洞穴，但除了莫妮卡外并没有女妖上来过。
    一是因为女妖们的存在还没有公开，出现在庄园中多少有些冒险。
    二就是因为.这个通道实在有些狭窄，也就莫妮卡这样的小孩子能方便的进出了。
    小孩子，对面还是个孩子。
    修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斥责的话，莫妮卡趁着其他女妖集体行动的时候跑去玩2型机，还搞坏了，这件事虽然有些恶劣，但对面毕竟没什么坏心思，按规矩处罚就可以了。
    “你接下来要抄写十遍安全规程，完整版，一个字都不许落下，不准同时用六只手写，一个字一个字写。”
    “弄坏的蒸汽机不需要你赔偿，它本来就是用来实验的，弄坏了也没事，下次小心些就可以。”
    “除此以外你还要被扣钱，这笔钱我来出，但你要知道，这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法外开恩，而是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莫妮卡小声说。
    修斯盯着莫妮卡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莫妮卡，你既然明白了，就说一下我为何要处罚你。”
    “我把2型机搞坏了。”修斯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抽出了一个册子，这是他编写的安全规程，莫妮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烦透了这个，总觉得麻烦又没用。
    “第一章第九条，在非紧急情况下禁止单人操作运行中的蒸汽机。”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但机器不会在乎你喜不喜欢。”
    “希望你知道，蒸汽机的力量远超人类的极限报丧女妖也是。它未开动时，你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搞坏了机器，可它开动后，搞坏机器却是最好的结果。”
    “锅炉如果爆炸的话，你会死掉的，共生契约也救不回你，甚至可能把其他人的命也搭上，飞轮如果被高速甩出来的话，那一大块铁盘会砸穿一条直线上的所有东西，无论死物活物，这些影响的都不止是你一个人，你不希望别人因你受伤，乃至死亡吧？”
    莫妮卡眼睛红了起来，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修斯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来了一盒手帕，走到莫妮卡身边递了过去。
    莫妮卡轻哼了一声，偏过了头。
    修斯眨了眨眼睛，把手帕盒放在了桌上，转过身走到壁炉前，拿起长柄斧戳了下机关。
    密道入口随着一阵齿轮摩擦声关闭了，壁炉中传来了“哎呀！”一声，心灵链接中，几名爱凑热闹的女妖们快速远去了。
    好家伙，原来偷窥的还不止一个，怎么挤进密道的？
    莫妮卡“呜啊！”的一声哭了起来，拽过手帕超级大声的擦着鼻涕。
    真是奇怪，这些海中的生物居然也会流下泪水，她们应该不需要保持眼睛湿润吧。
    “哎，别哭嘛，莫妮卡，我只是想把2型机放在晚宴上显摆一下，没准能多从贵族手中扣出几个金币.哇你别往我身上擦鼻涕！”
    一阵打闹后，修斯瘫坐回了长椅上，气喘吁吁的开口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2型机搞坏的？这种傻大黑粗的东西也能坏？你开了血肉魔法对着它撞了？”
    “当然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试着烧了一些污染嘛，没什么结果，那些东西根本没法烧。”
    修斯“嗯”了一声，他知道这件事，心中还失落了一阵，那些污染在燃烧中确实在慢慢变小，但速度太缓慢了，释放的热值也不够高，女妖们有不少人对这件事感兴趣，她们试了很久，发现了实体污染的一些特性。
    首先就是这种实体污染，在开始燃烧提供热值之前，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煅烧。
    其次就是它们在炉中会主动堆在一起，延长这一段煅烧的时间。
    最后就是它们需要的温度极高，都快要接近钢铁的熔点了这什么锅炉受得住！？
    加在一起，就导致它变成了一种非常差劲的燃料。
    “我发现了让污染变得好烧的办法。”
    “嗯嗯？”
    修斯坐直了身子，这可是大事，要真的能利用实体污染做燃料，他或许能解决能源问题。
    “怎么解决的？”
    “骂它。”
    “？？？？？？”
    (本章完)

 第98章 你把机魂搞出来了！？

    第98章 你把机魂搞出来了！？
    书房里沉默了下来，只有莫妮卡偶尔吸溜鼻涕的声音。
    “我没理解错吧？你说解决实体污染难以燃烧的办法是，骂它？什么意思？”
    “就是用言语斥责，贬低它。”
    修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燃料不想燃烧了怎么办？骂一下就好？
    生气发火了就更容易点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也太过唯心了吧等等，唯心？
    这真的是燃料的特性吗？修斯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不会是认知干涉吧？你什么时候这样做的？”
    “唔，好几天了，根本没有问题嘛，而且被骂的实体污染烧的更好了。”
    修斯感觉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没有认知干涉说明莫妮卡的发现是正确的，燃料不愿意进锅炉被烧，骂一顿就好了，这唯心世界是不是太唯心了点？
    这，这怎么利用啊，将来给每个锅炉配备一个燃料鼓励师？
    或者换个词，政委？
    专门给燃料做进炉前的思想工作？
    “知识果然是被污染了的，这样的画面我想想都觉得要疯。”
    坐在椅子上出神了好久，修斯忽然又抬起了头：“所以你到底怎么搞坏蒸汽机的？你骂它了？”
    莫妮卡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不起！”
    修斯：“？”
    “不是，你真的和蒸汽机吵起来了？还把它骂的罢工了？”
    这个画风不对啊，修斯已经混乱的脑子忽的抓住了一点灵感。
    “不对，我启动蒸汽机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你对蒸汽机做了什么，为什么它有了活着的特性？”
    那蒸汽机是他亲手组装的，又亲手烧起了锅炉，成功试运行的。
    就算这个世界是唯心的世界，也不应该只有莫妮卡能发现吧，为什么他用的时候好好的？
    “呃，是这样的.”莫妮卡有些不安的讲述了起来。
    她缠了艾什姐姐好久，终于从不胜其烦的艾什那里获得了准许，可以参加实体污染的实验。
    燃烧实体污染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但倘若不小心把污染放走，指不定就会伤害到岛上的居民，要知道这些污染可并非死物，它们会主动移动的，而且一直在尝试脱离锅炉的燃烧室。
    莫妮卡在烧着污染的锅炉面前试了各种奇思妙想，辱骂已经是相对正常的手段了，最终发现还是骂它效果最好。
    把手伸进炉火中去揍它虽然也有效，但这会妨碍炉火的燃烧，还可能误伤已经开始燃烧的污染——这些污染一旦被攻击，很可能又开始罢工了。
    总之这些燃料麻烦的很，莫妮卡虽然试出了些门道，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实用。
    于是她决定让阿孬替她去骂。
    “等等，阿孬是谁？这名字你起的？”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是我的朋友召唤出的朋友。”
    于是修斯眼睁睁的看着莫妮卡抬手招出了一条.海蛇。
    “这玩意能说话？”
    “当然不能了，你见过蛇能说话？”
    莫妮卡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修斯一窒。
    “所以你怎么让阿，阿孬去骂的？”
    “给它找张嘴就好了嘛。”“.”
    莫妮卡站在炉火前，她有些骂累了，有些口干舌燥。
    污染确实勉强正常燃烧了，但这个办法有些太费嗓子，她有六只手，可没有六个喉咙。
    她抬手召唤了一条海蛇出来。
    “你，就叫.阿孬好了，你去骂它！”
    海蛇看了看炉火中扭曲蠕动的污染，又转头看了看莫妮卡，沉默了。
    “你连骂人都不会，就不感到羞愧吗？”
    “别的蛇都学会咬着硝化甘油自爆了，我让你去骂人，你就只能在这里傻站着。”
    “我命令你，立刻学会骂人！”
    海蛇惭愧的低下了头。
    在海蛇身上撒了会儿气后，莫妮卡也发现了它的喉咙最多只支持嘶嘶叫，完全没有骂人的功能，于是她转了一个方向——既然没有喉咙，就帮它找张嘴好了。
    这里什么东西会说话呢？
    莫妮卡四下看了一圈，实验室中只有2型机在轰鸣着。
    是了，它虽然不会说话，可嗓门却绝对够大。
    “所以我想，既然这台机器声音那么大，为什么不能让它去骂自己的燃料呢？”
    修斯：“.”
    “所以我试着对2型机使用海蛇召唤，这超级困难，但我试了很久，终于还是成功了。”
    “你从蒸汽机里招出了海蛇？”
    “没有啦，我当时怎么都不成功，就在想召唤海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啊想，忽然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想法，其实召唤海蛇，就是我用魔力塑造一个海蛇的身躯，然后召唤出一个灵魂塞进去。”
    “那我不要动用魔力塑造躯体，直接把召唤出的灵魂塞进蒸汽机里不就行了？”
    “然后我成功了，蒸汽机现在有了灵魂，可以骂人了。”
    修斯：“？？？？？”
    修斯：“？！？！？”
    修斯感觉自己脑子变成了一坨浆糊，他现在切切实实的感觉到知识到底为何会是一种污染了，这些诡异的想法是不是太疯狂了些？
    更疯狂的是这些想法都成功实现了。
    他妈的，蒸汽机居然有了灵魂？
    为什么机器会有灵魂啊？是不是真的要定期给蒸汽机做心理辅导啊？
    以后开机前是不是还要安抚一下机魂啊？
    以前蓝星时，经常有老板在机器运行前请些大师来开光祈祷，难道他在这个世界也要这样搞？
    不，不，冷静一下，这应该是种暂时的效果，法术效果消失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没准是认知干涉不，这最好是认知干涉，难道他的蒸汽机操作手册上真的要加上如何与蒸汽机聊天？
    “后来蒸汽机正常了吗，那些污染.算了别管污染了，我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些污染能不能烧了。”
    修斯用几近祈求的眼神看向莫妮卡。
    莫妮卡却摇了摇头。
    “阿孬赖在蒸汽机中不走了，我取消法术也没用，它现在和我闹脾气了，拒绝工作，非要白鸦进口的煤炭才愿意动。”
    (本章完)

 第99章 灵魂与躯壳

    第99章 灵魂与躯壳
    “不行，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修斯捂着心脏，满脸复杂的表情。
    他本来自诩改革派，最是看不惯那些保守的老顽固，现在却突然觉得保守一点也挺好。
    至少不用去和蒸汽机谈心。
    不要挑食，好好吃本土的煤炭，进口的煤炭热值就高了？都是骗人的。
    ——这种话只要想一想就感觉很诡异啊！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也未尝未尝是坏事，以前机器出了故障，得费很大力气去修，现在是不是直接问蒸汽机哪些零件需要替换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修理机器会变得像是看病一样？
    如果能用看病的方式修理机器，那话聊和安慰剂疗法是不是也管用呢？
    再进一步，能不能pua机器，让它们没有燃料也自己动起来？
    修斯吸了一口气。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蒸汽机需不需要学习蒸汽机的原理，它会不会产生认知干涉？
    不行，这个2型机暂时还是封存起来吧，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等他和自己的关系好一些再投入生产吧。
    或许将来他真的得再开一门课，讲授如何取悦机器了。
    “莫妮卡，你你确实很有创意，我会额外给你批一笔奖金，你可以拿来买你想买的。”
    “哇！那我是不是不用抄安全规程了？”
    “奖励是奖励，惩罚是惩罚，规程该抄还是要抄的。”修斯脸色严肃。
    就是将来规程可能要重写了，连机器都可以思考了，将来工程师如何修理机器，工人如何与机器配合，都是需要重新探索的。
    甚至每台机器的性格都不一定一样，这种非标准化的东西可是工业大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指不定将来莫妮卡又整出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也说不好。
    莫妮卡.
    修斯忽的发现，无论是实体污染的利用，还是赋予机器灵魂，都是莫妮卡琢磨出来的主意。
    她怎么点子这么多？
    如果莫妮卡继续这么琢磨下去，感觉领地的科技要越来越偏了
    倒也不是不好，很多东西其实是有用的，比如污染的燃烧方法.只是这个利用方式是不是太过诡异了些？
    “其实我还有好几个点子，一直没来得及试一下.”莫妮卡有些忸怩的说。
    “你先别试了，先让现在这些——比如2型机和实体污染的利用，稳定下来再说！”
    说真的修斯有些怕了，莫妮卡琢磨出新点子的速度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他现在颇有种被知识追逐着的感觉。
    还真成知识追逐人了。
    而且这些知识都实在太过怪异。
    或许这才是唯心世界观下科学家真正的形态吧，修斯感叹一声，颇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复杂心情。
    “你先下去吧，实验可以继续做，但第一要遵守安全规程，不可以再搞出那些危险的操作了，其次.”
    “你所有的新想法，付诸试验之前都要向我报告一声！”
    “对，除了和蒸汽机吵架.甚至是和蒸汽机吵架！”
    莫妮卡有些心虚的走向了壁炉。
    “那我买东西”
    “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但一定要向我报告！”
    “好，好的。”
    打开壁炉，把在对面偷听的女妖赶走，莫妮卡追着她们离开了书房。修斯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些。
    本来还在担心邪教徒，现在他看着那些邪教徒都觉得顺眼了许多，起码他们还在非常传统的召唤着邪神，处于修斯还能理解的范畴内。
    没准将来的邪教徒就该召唤蒸汽邪神了，珍惜现在吧。
    修斯胡乱的想着。
    忽的，他脑海中也冒出了一个点子。
    既然能对蒸汽机用召唤海蛇，那其他东西是不是也可以？
    比如说.火枪？
    让枪去自己瞄准，他扣动扳机就好？
    或者让枪通过高频的震动，给子弹一个旋转的力，让子弹划过一条弧线，击杀墙后的敌人什么的。
    好像不错的样子，想得修斯心中都有些痒痒的。
    “不如试试？”
    “也不知道这些召唤出的灵魂能维持多久”
    修斯其实有些在意另一个点，就是不同人召唤出的灵魂性格会不会不一样？
    他之前就注意到同样的法术，不同人释放的效果会有所不同，之前妮妮练习了许久才能对钢铁释放化石成泥，本以为会开启报丧女妖们的法术新时代，可这次创新似乎就此戛然而止了。
    其他的女妖有不少对这个感兴趣，她们尝试了许久，却都没有成功的。
    这些法术似乎有着某种隐形的门槛，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换言之，每个女妖的法术效果都不完全相同。
    没准就只有莫妮卡，才能把招出的灵魂附加在机器上呢。
    “说起来这些灵魂都是些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
    修斯隐约记得之前测试过，这些海蛇是有着一定的智慧的，一个有着智慧的灵魂会凭空生成吗？它们是不是也有着自己的国度？
    而且这些灵魂，怎么总让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这些灵魂被召唤来，然后存留在机器或海蛇的肉体中，这种感觉，很像
    很像他降临在躯壳中啊？
    那他能不能降临在这些机器中？或者反过来，莫妮卡召唤出的灵魂，能不能降临在他的躯壳中？
    嘶。
    修斯突然发现，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些。
    因为他的躯壳可不一般。
    蒸汽机还好，大不了就不再工作了，倘若换成那个工人修斯的躯壳.
    在那具躯壳中，可是能听到信徒祈祷的，修斯一直怀疑它是不是已经拥有了神明的某些特质。
    如果在里面召唤了灵魂，会怎样呢？
    修斯打了个寒颤。
    『莫妮卡，你暂时先不要召唤新的灵魂了，这个海蛇召唤的法术，还是先研究清楚再使用吧。』
    『啊？』
    『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了，就是』
    『就是什么？』
    修斯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就是我已经召唤了不少了，现在它们都不愿意走』
    (本章完)

 第100章 海盗 邪教徒 超凡者

    第100章 海盗 邪教徒 超凡者
    风暴洋上，卡斯特尔外海。
    一艘挂着黑帆的海盗船靠近了旁边的小个帆船，逼得它下了船帆，放缓速度。
    “嘿，你们不能这样！”大副走到了船舷边，抬着头向对面高大的海盗船喊话。
    “我们是烛光会的船，瞧瞧上面的圣徽，何况船上也没什么东西，我们是去押运犯人的！”
    一个戴着黑色三角帽的身影出现在了海盗船的船边，他抓着绳子轻盈的荡了几下，便踩着船帮跳到了帆船上。
    大副看着他腰上别着的火枪，后退了几步。
    “我们是烛光会的呃，圣，圣徽，你看.”
    耶利米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圣徽，随后盯着大副的双眼，手扶在了弯刀的护手上。
    “先生.大人！您一定有什么想问的吧，我都讲给您听，船舱中虽然没有货物，但淡水是有很多的，我.”
    “船长呢？”
    “我在，我在！”
    旁边一人赶紧堆起笑容，小心翼翼的挪了上来。
    “你们去卡斯特尔送了什么？”
    “犯人，啊不对，是一群可能被污染的，但没怎么确定”
    “货物有吗，比如木材，钢铁。”
    船长一愣，摇了摇头。
    耶利米的面色立马阴沉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马上要到了，那名领主承诺的东西却连点影子都没见到。
    他在这里空耗了许久的时间了，除了和静默圣堂的小个子打了一架，别的什么都没捞到。
    该死的，他不会真被骗了吧？
    “最近岛上如何？”
    “呃，那位领主大人似乎要举办一场晚宴，别的我也不太清楚，我的船在那边放下罪人，补充了些补给就重新出发了”
    “晚宴？什么时候？”
    “应该就是今天.”
    耶利米站在甲板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远处的卡斯特尔岛。火山高耸入云，山顶的云雾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海盗船张满了帆。
    风暴洋的海风呼啸而过，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克洛伊站在教堂中。
    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封邀请函，思绪却早已飘远。
    左手边的不远处有个活板门，一路向下就可以到达逐火之蛾的秘密据点，教团在卡斯特尔的所有力量都在这里了。
    如今，她要带着逐火之蛾走向何方呢？
    “克洛伊，你还在想那场晚宴的事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她走到克洛伊身旁，目光也落在她手中的邀请函上。
    克洛伊回头看去，是莉娜，和她一起从帝国迁来这里的教徒。
    “嗯。”克洛伊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莉娜，你觉得修斯伯爵……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明明可以与我们宣战，但他却没有。他甚至给了我这件东西，仿佛是在……示好。”
    克洛伊带着教团从大陆上游荡了许久，逐火之蛾的信徒们还未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之前的领主无不是对他们赶尽杀绝，最多也就是装作看不见，并要求他们立刻离开。
    莉娜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我也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按理说，我们逐火之蛾是他的敌人，他完全没有理由对我们手下留情。除非……他另有目的。”
    “目的？”克洛伊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想利用我们？”
    “或许吧。”莉娜叹了口气，“但也有可能，他是在试探我们，或者……他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是一名邪教徒，或许之前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他只是追逐着知识？”
    “怎么可能，你昨天也看到了吧，那些异族姑且不论她们是否来自海中，超凡者追逐知识，他是怎么避免污染与失控的？”
    “呃，像我们一样，也有蛾之主这种降临仪式？”
    莉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自己都不信。
    逐火之蛾的信徒们为了自由的追逐知识，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才完善了降临仪式，倘若真的那么容易做到，他们教团也不会到处人人喊打了。
    “其实有个更简单的可能——他只是对我们不了解，不知道我们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等他知道稍多些，就该惊慌失措的将我们驱逐了。”
    “啊”莉娜呆住了。
    “别啊了，去把艾萨克叫过来吧，我得和他商量一下晚宴的事情了。”
    “你，你决定要去了吗？克洛伊。”
    “哪有什么决定，这位伯爵大人一开始就没有给我们留别的路。”
    克洛伊摇了摇头。
    据点的最深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沉默的检查着地面上的纹路。
    “艾萨克先生，克洛伊首席在找你。”
    男人转过了身，莉娜顺着烛光看去。
    他的面容宛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脸上一道丑陋的伤疤横贯双眼，他用一根布条简单的绑在脸上，挡住了眼睛。
    这双眼睛肯定无法视物了。
    可他却仿佛能看到一般，向着莉娜点了点头，沉默的走向了楼梯。
    莉娜赶紧侧身让到一边，等艾萨克推开门走出去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屋内。
    地面上繁复扭曲的纹路犹如迷宫一般，最终指向了房间正中。
    房间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箱子，上面绑满了细细的银质锁链。
    莉娜看到箱子轻轻晃了晃，仿佛里面有什么正在撞着箱板。
    “还不可以出来，外神大人，我们需要找到一处无垢之地才能解开封印，否则您又会被污染的。”她喃喃自语道。
    “毕竟，您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王座之间，工人修斯的躯壳缓缓低下了头。
    “还是无法沟通，也不知道他们把我关到什么地方去了。”
    修斯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趁着晚宴前打探一下情报，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他今天不止一次尝试降临工人修斯的躯壳，可每次都是在一个漆黑的小空间中，怎么也出不来。
    “算了，晚上直接当面和逐火之蛾教团的人聊好了，还是接着测试吧。”
    “先试试能不能在这里用心灵链接。”
    (本章完)

 第101章 修斯和修斯和修斯

    第101章 修斯和修斯和修斯
    修斯今天已经在这里做了不少测试了，这主要是受了莫妮卡的刺激。
    机器都能注入灵魂了，没准他的这些躯壳也能塞进去灵魂，他若是不提前研究一下，指不定将来就在这方面吃个亏。
    因此他提前列了个表，把自己能想到的测试方法都写了上去，然后回到了黄金王座上一个一个测试。
    比如现在他就准备试试心灵链接。
    刚刚他试过了共生契约，结论是不能带上来，这很好测试，因为所有的女妖都和他签订的共生契约，所以理论上他是契约的中枢，他不在的话生命力是无法在女妖身上流通的。
    因此他对心灵链接也没有怀抱希望。
    『艾什？』
    『妮妮？』
    『莫妮卡？』
    『谁都行，听到回复一下。』
    静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复，修斯点了点头。
    “看来心灵链接也无法使用，接下来试试那个神甫的躯壳吧。”
    神甫的躯壳他研究过一段时间，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成功降临。
    修斯转头看向白袍神甫，神甫一动不动，仍如同木偶一般盯着桌子。
    “还是不行，会是什么原因呢？”
    修斯轻轻敲着桌子，他此刻对超凡世界的了解已经多了不少，对此有了自己的猜测。
    “这具神甫的躯壳身上有一个圣徽，这个图案我没见过，应当不属于正神教会。”
    那圣徽正别在白袍的领口，其上的图案是一支燃着的火把——修斯给卡斯特尔设计的商标就参照了这个圣徽，虽然图案并不完全一致，但能看出些许的联系，将来或许就有相关的组织因此联系他呢。
    至于麻烦？能有什么麻烦，这个教会再强也强不过正神教会吧，他领地上光是正神教会就有烛光会和静默圣堂两家，不怕邪教徒找上门。
    哦，克洛伊好像也不算烛光会.那碧翠丝总算吧？她总不可能是邪教徒伪装的。
    何况他把这个图案堂而皇之的印出来，也有试探周边组织的意思，现在看来，起码拿给克洛伊那边看是没什么反应的，或许这个组织早已消失，只剩下了白袍神甫一个人也说不好。
    “教会.神甫”修斯摩挲着下巴“难道他是个超凡者？超凡者的躯壳不能直接降临？”
    现在看来，各大教会都有着自己的超凡力量，而且不尽相同，烛光会有【调查员】，静默圣堂有【埋葬者】，掌握的超凡力量方向也不同。
    修斯本人对超凡力量的兴趣不大，或者说，他对自己拥有这种力量的兴趣不大。
    报丧女妖们的法术确实很有用，但他也没准备自己学。
    他每天处理领地事务，给提高班上课教学就已经够累的了，哪来时间去研究什么超凡？
    他又没有上战场的需求，探索未知也不用自己非得是超凡者。
    现在看来倒是可以试着接触一下，这具白袍神甫的躯壳中指不定有着什么秘密呢。
    嗯，如果方便的话
    成为超凡者这件事的优先级在他这里很低，毕竟只是一个猜测，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随后修斯又看向了另外的躯壳。
    中年人和老者，他刚穿越时降临的躯壳，都因为各种原因意外死掉了。
    死后他会直接回归黄金王座，若不是工人修斯的事，他还真没想过去降临已死者的躯壳。现在不妨试试。
    看向中年人，那名中年人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修斯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开始了飞速的下落
    几分钟后，修斯回到了王座上。
    他反复降临了好几次，中年人和老者降临后都是一个样子，眼前一片黑暗，身体也一动不能动。
    修斯怀疑这两具尸体已经被埋到了土里。
    “好，现在基本都测试清楚了。”
    “首先是超凡能力，共生契约带来的超凡能力其他躯壳都无法使用，我在这里也没有办法用。”
    “主动晋升超凡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这样，但我怀疑可能有所不同。”
    “其次就是躯壳的死亡与否并不影响我控制，只有死亡的那个瞬间会被强制回归。”
    这一点很重要。
    领主修斯现在的身份对他来说极为重要，这让他有些束手束脚了，毕竟这具躯壳只是凡人，会疲倦，会生病，会死亡。
    但躯壳的死亡并不代表他无法操纵，工人修斯就是这样，胸口那个大洞就在那放着，依旧可以进行控制。
    这样看来他或许只是看上去在活着，实际上死亡对他并没有太大影响，甚至尸体也不会腐烂，一直维持着原样。
    这样能操作的就很多了。
    “不过还是尽量不要冒险，领主修斯的身份太重要了，万一身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还有就是白袍神甫，哪怕工人修斯的躯壳被改造成了神明，能听到信徒祈祷，都不影响我的降临，但白袍神甫却不行，这具躯壳中一定隐藏着大秘密，将来可以多留意一下这个圣徽的线索。”
    “好，差不多就这样了，现在还是先去看看莫妮卡那边好了。”
    莫妮卡招出了一大堆灵魂，还送不回去，修斯还没来得及去看呢。
    他第一时间就来黄金王座这里了，先看好自己的躯壳和灵魂，再管其他。
    灵魂送不回去最多也就是多了一大堆会骂燃料的锅炉，万一他的灵魂出了问题，指不定有什么麻烦呢。
    王座修斯关闭了心灵链接，转头看向了领主修斯，就准备这么降临。
    然后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刚刚从心灵链接中呼唤，并没有人回应。
    这并没有什么，但是
    “我怎么能打开心灵链接的？”
    心灵链接是共生契约附带的能力，修斯的呼叫没有人回复，不代表他无法使用。
    这种功能有些类似于打电话，他电话没打通是对面无人接听的原因，和共生契约无关，共生契约则是保证他手中有没有这个电话。
    “这不可能啊，明明共生契约的力量不能带上来的。”
    “难道，这个王座修斯也和人签订过共生契约？”
    (本章完)

 第102章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第102章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共生契约没有被带到这王座之上，这点他已经确定过了。
    契约者之间的距离过远时，会不停损失生命力，利用这点，修斯做了不少测试。
    比如在极限位置回归黄金王座，然后让女妖们靠近或者远离，与此同时他分别在宫殿内和其他躯壳之间切换。
    最终的结论就是，这份共生契约的签订方，是他的这具躯壳，也即领主修斯。
    哪怕他降临到别的躯壳中，也并不会拥有共生契约的能力，与此同时，女妖们依旧可以与领主修斯空空的躯壳交换生命力。
    共生契约并不绑定灵魂，或者说，“修斯”并不是这份契约能限制的灵魂。
    这点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那黄金王座一看就是位格很高的存在，怎么看都不是一份共生契约就能限制的。
    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依旧可以使用心灵链接，这里他可没有和女妖们的共生契约啊！
    修斯沉默了，他的手指轻点着桌子，另一只手托着头沉思着。
    “”
    “我现在依旧有着心灵链接的能力.这有两种可能。”
    “首先就是王座修斯体内有一份共生契约，因此可以使用心灵链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我自己本就有的能力。”
    说实话这两种可能都有些难以置信，如果是第一种，他无法解释为何会有这份共生契约，报丧海妖们的契约需要身体接触才能签订，难道它们来到过这里？
    这可不是海里，女妖们是和他签订契约后才能获得在陆地行走的能力，如果是没有签订契约的海妖，怎可能来得了这里？
    难道这宫殿之前在海中？
    修斯摇了摇头，这种猜测没有意义，没有现实根基的猜测和幻想区别不大。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就能使用心灵链接，这看上去很合理，可
    “可为什么我降临到躯壳中就不能用了？”
    “难道这个能力只在这里有用？”
    又是一个难以证伪亦难证实的猜测。
    “算了，还是先回岛上吧，已知信息还是太少，以后再来探寻吧。”
    “不过逐火之蛾似乎掌握的秘密不少，还知道邪神外神的区别，或许他们就知道这座宫殿的消息。”
    “越来越期待今天的晚宴了。”
    修斯转头看向了贵族青年的躯壳，在降临前有些不死心的又呼叫了一会儿。
    『有人吗？』
    『能听到吗？』
    『在吗？』
    『.』
    降临到领主修斯的躯壳中后，修斯第一时间打开了心灵链接。
    『莫妮卡？』
    『呃，我在。』
    收到回复让修斯莫名的松了口气，他今天遇到的诡异情况实在太多了些，看到女妖这边还是沟通正常，让他居然有种安心感。
    『你对心灵链接了解多少？』
    『我没什么了解.哦，有的，你问吧。』『心灵链接是女妖专属的吗，你听没听说过其他种族也有？』
    『稍等一下.唔，似乎是的，没听说过其他种族有。』
    『这种能力只能从共生契约中获得吗？』
    『我觉得是.对，没错，是的！』
    修斯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奇怪？』
    『因为，嘿嘿，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些啦，我是问的乌娜，她懂的多诶。』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乌娜和我说。』
    『你这不是没有和她链接上嘛，你只和我链接了，所以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确实，就相当于微信没有打开对话框嘛嗯？
    修斯忽然顿住了。
    没有链接上就不能沟通.
    心灵链接
    会不会他在王座之上，其实是有人能够收到他的信息的，只是因为没有链接上才不行？
    可是究竟怎样才能链接上呢？
    在这里，他有着共生契约，两者本就有着联系，自然可以轻易的链接上，可在王座之间，他并没有对方的任何信息，甚至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能收到信息的人存在，这又如何链接？
    等等，我记得之前研究过共生契约的心灵链接来着
    修斯陷入了回忆。
    似乎还是第一次和艾什一起潜入海中时，那时艾什还是肿胀怪物。
    他发现心灵链接可以在目视范围内直线传播，被阻挡后效果飞速下降.得出的结论是这非常类似无线电通讯。
    后来在石窟中，和所有女妖都签订了共生契约后，他发现心灵链接的力量得到了增强，哪怕是非常厚的岩层也可以穿透了。
    当时他没有细想，现在看来
    这还真的很像无线电通讯，心灵链接的增强则有些接近于发射功率增大。
    无线电通讯应用是极为广阔的，对讲机就是无线电通讯。
    那种最简易的对讲机，往往有几个固定的频段，可以直接旋转旋钮来选择，只要两个对讲机选的频段一致，就可以互相沟通。
    使用过这种简易对讲机的人基本都遇到过一种情况，就是这个频段被人占了。
    这时你在这个频段的说话会被别人听见，对面的说话你也能听到。
    这是因为无线电通讯，本质上并不是点对点的，而更类似于双方在大声喊话，只要频道相同就能听到。
    民用对讲机的频段很少，409-410mhz，一共也就二十个频道，很容易重复，随便一个u段的手台一会儿就能搜完。（注：使用手台需要考证，电台本身也需要注册，无证请勿尝试，违法的。）
    也就是说——在完全不知道对面究竟在什么频道的情况下，也并非完全无法通联，只要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搜过去，总能碰巧遇见的。
    如果心灵链接真的像无线电一样.
    如果真的有人在使用着心灵链接，守听着另一端的声音
    那总有一天，修斯能一个一个试完所有的频道，和对方通联。
    『领主大人？』
    『.怎么了？』
    『没事，我看突然不说话，有些担心』
    『让乌娜整理一下有关报丧女妖的族群信息吧，我现在对这个种族的历史很感兴趣.至于你，莫妮卡！』
    『呃，在的。』
    『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东部的实验室，我看看你都召出了些什么玩意儿』
    (本章完)

 第103章 蒸汽机又骂人了

    第103章 蒸汽机又骂人了
    『好吧，我现在就在东部实验室。』
    『和蒸汽机吵架？』
    『没有！它们都很友好的，怎么会吵架！』
    『还有它是有自己名字的，它叫阿孬，不是蒸汽机！』
    修斯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开心就好。』
    在庄园中绕过忙忙碌碌的仆人们——他们在为晚宴做准备，现在庄园的会客厅里已经装扮一新了。
    修斯来到马厩，和看门人打了个招呼，很快，他骑着马来到了实验室。
    这里是2型机最开始点火的地点，在上次事故后修斯就把这边建成了一整套的实验室。
    这样哪怕出了污染问题，学员们也至少有地方住，不用一群人挤在一间小屋里了。
    这边的屋子是找女妖们帮忙建的——她们也有不少人会过来听课，只要稍作躲藏不要被其他学员们发现就好。
    女妖建造的屋子一是比较高大，二是极其坚固，有着化石为泥，她们的建筑水平直逼有着水泥钢筋混凝土的蓝星。
    这是修斯授意的，毕竟这里进行的实验也未必多么安全，屋子结实一些指不定能救命。
    有了居住的屋子，专门的厨房也很快建了起来，再之后则是给巡逻安保人员的休息室，现在修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建起围墙了，之前觉得没什么必要，岛上又没有什么大型野兽。
    但现在不一样了，岛上虽然没有大型野兽，但有大型机器，将来蒸汽机闹脾气到处乱跑也说不准。
    玩笑话放在一边，修斯骑着马顺着新修的小路来到了实验室。
    今天学员们放假，没有来上课，报丧女妖们堂而皇之的在实验室附近走动着。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来了？”
    “领主大人来了，莫妮卡要受难了。”
    “快过去快过去，我要看领主大人和蒸汽机一起骂莫妮卡！”
    女妖们闹哄哄的跟着修斯挤到了实验室门口。
    莫妮卡正小声抱着2型机说着话，看到进来的修斯，赶紧让到一边，尾巴都绷直了。
    “领，领主大人，这个就是阿孬。”
    修斯看了眼2型机唔，没什么好看的，这台机器还是他和学员们一齐组装的。
    但里面的灵魂可就不是了。
    修斯想了想，忍住心中怪异的感觉，跟蒸汽机打了个招呼：“你好。”
    蒸汽机一动不动。
    修斯看向了莫妮卡。
    莫妮卡睁大了眼睛：“它又没有嘴巴，没法说话的，而且阿孬进入蒸汽机之后，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
    “它不喜欢在这里吗？”
    “不，它很喜欢，它只是.”
    莫妮卡六只手比划着，小脸憋的通红，怎么也描述不出心中的感觉。
    修斯看着沉默的钢铁巨物，却忽的心中灵光一现。
    “变得更像这台机器了？”
    “对！”
    莫妮卡忙点起了头：“它给我的感觉，似乎也像是这台钢铁的机器一样，它似乎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灵魂，而更像是”
    “更像是这台机器活了起来。”
    修斯看着眼前冷硬，粗粝的钢铁巨兽，上前轻轻抚摸着它。
    他不知道活过来的机器应该是什么样子，但这台蒸汽机承载了他太多的情感，它的设计，每个轴承与活塞的配合，锅炉上每个螺栓的孔位，都是倾尽了修斯的心血的。我很熟悉你，我不懂什么灵魂，我只懂钢铁与机械。修斯心想。
    一股沉重但安稳的情绪顺着他的指尖流淌了过来，修斯莫名的有种安心感。
    它很好，它很开心。
    修斯忽的明白为什么这些被召唤出的灵魂不肯走了，或许并不是这些灵魂被注入了其中，而是机器产生了灵魂，它们本就在这里。
    它们或许未曾活过，但这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给它加水，放入燃料，给锅炉点火。”
    “呀，不行的，它不喜欢这边的木材，它必须要进口的”
    “它不是不喜欢木材，它是不喜欢你。”
    莫妮卡眼睛睁大了，她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蒸汽机。
    “阿孬，你怎么”
    “它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阿，阿孬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蒸汽机的活塞咔哒的响了一声。
    莫妮卡嘴一扁，捂着脸跑掉了。
    门口的女妖们立刻指指点点了起来。
    “哇，好过分！”
    “看吧，我没说错吧，果然是领主大人和蒸汽机一起骂莫妮卡！”
    修斯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蒸汽机的锅炉：“我替你说出来了，你开心了？她也是好意，你不要嫌她烦嫌她啰嗦.”
    拍着拍着修斯忽然停住了手，他的双眼慢慢睁大了。
    刚刚明明没有用耳朵听到蒸汽机的话，心灵链接也没有动静，这台蒸汽机没有用任何方式和他交流。
    可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明白了蒸汽机的意思，甚至还帮他调解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
    他和这台机器到底是怎么沟通的？
    木材被搬了过来，蒸汽室里也加了水，火光一现，锅炉中燃烧了起来。
    水慢慢烧开，活塞动了起来。
    修斯感觉这台蒸汽机很开心，它的所有零件都是崭新的，也正确的涂抹了油脂润滑，它现在如一个新生的小伙子，身上是使不完的力气，满腔的热情随着汽笛声响亮高歌。
    修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是一名工程师，他热爱着自己的工作，喜爱着这些或冰冷或火热的机器。
    而现在，这些沉默的大家伙居然能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他了。
    说真的，这种感觉有些
    美妙。
    “嘿，小伙子，能不能让你的飞轮转的更快点，更劲点？”
    修斯拿着铁铲戳了戳蒸汽机的锅炉盖。
    回应他的是嘹亮的汽笛声，活塞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嗡鸣着带出了残影，水汽如同一条白色的长龙从排气口涌出。
    狂躁的动力让远处的女妖们都后退了一步。
    这台蒸汽机的出力绝对提升了一大截！
    炽热的火光映在了修斯的脸上，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像小孩子一般、特别开心的笑容。
    “该死的，这个世界也有它美妙的地方，不是么。”
    (本章完)

 第104章 钢铁永远忠诚

    第104章 钢铁永远忠诚
    “莫妮卡，其实你和机器中的灵魂.算了，就叫机魂吧。”
    “你和这些机魂的相处方式是错误的。”
    莫妮卡恶狠狠的盯着修斯，心中很是有些难受——明明是她召唤出的机魂，可却为什么都和修斯关系更好？
    她终究还是被修斯找了回来，虽然哭着走开很丢人，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召唤出的那些灵魂们，因此并未走远，眼巴巴的等着修斯去找她。
    修斯放缓了声音。
    “你和海蛇的关系很好，你知道如何取悦它们，但我想说的是，机魂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哪里不同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啊，我认为这个法术的核心并不是‘你召唤出的灵魂’，而是‘这种东西产生了灵魂’。”
    “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了，你用法力召唤出了海蛇，它是海蛇的灵魂，你对着蒸汽机召唤出了灵魂，它也是海蛇的灵魂吗？”
    “换一个角度去想，蒸汽机回应了你的召唤，其中产生了灵魂，这也是我为何要称其为机魂——它真的是机械的灵魂。”
    “钢铁，机械，这些东西本身并非活物，你不应当用和生物相处的方式取悦它们。”
    莫妮卡翠绿色的眼睛睁大了：“那我该如何取悦？”
    “很简单，把它们当成真正的机器就好，给它们修理损伤，更换零件，涂抹油脂润滑，或许可以和它们聊聊你的梦想与人生。”
    “这样就行吗？”
    “是的，它们不需要抚摸，不需要你陪着它们做游戏，它们不会寂寞，只会默默尽到自己的责任。”
    莫妮卡沉默了，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
    桌上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吃饭用的勺子到一支精致的火枪——那是莫妮卡找康纳要来的。
    这些东西的作用各不相同，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里面都有着灵魂。
    修斯没想到莫妮卡居然召唤了如此之多的灵魂，而且宿主也相当杂乱。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对这法术很感兴趣，研究了许久的。
    “试试吧。”
    修斯忽的开口说。
    莫妮卡有些吃惊的看向修斯，犹豫了一会后才走到了桌前。
    她的目光在桌上的物品间游移，最终停留在一把锈迹斑斑的勺子上。她伸手拿起它，仔细端详着勺柄上细微的裂痕。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关心过这些机魂的“身体”——它们只是被她召唤出来，然后被她用生物的方式对待，却从未得到应有的维护。
    “我明白了……”莫妮卡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工具箱旁，翻找出一把小锉刀和一瓶润滑油。
    修斯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它们是机械的灵魂，那我就用对待机械的方式去对待它们。”莫妮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她回到桌前，开始仔细地清理勺子上的锈迹，用锉刀轻轻打磨裂痕，最后则是抛光。
    勺子表面的锈迹逐渐消失，金属的光泽重新显现出来。莫妮卡感觉到手中的勺子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她的努力。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丝微笑。
    “它……好像很开心。”莫妮卡低声说道。
    修斯点了点头：“这就是它们的方式。它们不会用语言表达，但会用行动回应你的关心。”
    感受着手中金属的坚硬触感，莫妮卡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那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东西。金属与钢铁的可靠感，与生物的存在方式截然不同。它们冰冷、坚硬、沉默，却蕴含着一种独特的秩序与力量。这种可靠感并非源于情感或本能，而是来自于它们精确的结构、稳定的性能和无声的忠诚。
    机械的灵魂在于精确与秩序。每一个齿轮的咬合、每一根杠杆的运动、每一颗螺丝的固定，都是经过精心计算和设计的。机械的运作依赖于严格的规则，它们不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偏离轨道，也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失去方向。
    这种精确性让人感到安心。
    “喜欢么。”
    莫妮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可以完全信任一台精心维护的机器，它不会背叛你，不会出错。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可预测的，每一个结果都是可控制的。这种秩序感是生物所无法提供的——生物会因为情感、欲望或本能而选择背叛，但机械不会。”
    “你懂那种感觉吗？”
    “机械永远忠诚，机械永远可以依靠。”
    “当然了，前提是你真的好好维护，你如何对它，它就如何对你。”
    “那，那阿孬”
    “下次记得去给它检查修理，做好维护，这比陪伴与拥抱更有用，它会喜欢你的。”
    莫妮卡重重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她的大朋友。
    “别忘了喊上别人，一定不能单人操作！”
    “放心吧，有阿孬在，我不是一个人。”
    “呃”
    等等，机魂也算一个人吗，那一个人维护有机魂的设备属不属于单人操作？
    修斯忽的感觉，他编写的操作手册可能会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算了，哪有什么一劳永逸，永远正确的真理，以后再慢慢改吧。”
    看了眼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杂物，修斯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看来这些机魂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是先应付完晚宴吧。
    今天的晚宴是他第一次和邪教徒接触，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哦，还要向碧翠丝推销他的产品，正好展示一下卡斯特尔的力量。
    『艾什，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全都分好组了，等庄园内的准备工作完成就可以就位，到时候无论那群逐火之蛾的邪教徒想做什么，我都能快速接管庄园防务。』
    『好，庄园内的安保就靠你了，他们估计会有超凡者参与，记得留神。』
    『明白。』
    修斯总觉得艾什自从那晚的围剿失败后，就对逐火之蛾很是痛恨啊。
    希望一切顺利吧。
    (本章完)

 第105章 宴会开始

    第105章 宴会开始
    『各组都汇报一下自己的状态。』
    『一组已就位，在庄园顶层阳台。』
    『二组已就位，在园中的化学实验室。』
    『三组已就位，在二楼西。』
    『三组已就位，在书房，就在你身后，艾什姐姐。』
    『四组还没到位，佐伊小姐刚过来说那边的房间还没收拾完，得再等会儿。』
    艾什点了点头，她把报丧女妖们分成了一个个小组，隐藏在庄园的各个位置。
    这次来参加晚宴的有逐火之蛾的那群邪教徒，女妖们决定小心一些，多派些人手，谁知道那群人中的超凡者能搞出些什么事情来。
    毕竟这是第一次接触，虽然领主大人说他们大概率可以合作，但艾什总觉得不应该相信这群人。
    他们连邪神都敢召唤，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隔壁房间。
    修斯正在仆人的帮助下更换衣服，打理头发与妆容。
    是的，妆容，这个时代男性贵族不化妆就出席公共场合是不体面的。
    往好处想，至少现在不再流行戴假发了。修斯一边在心中哀叹，一边任由佐伊小姐往自己的脸上拍白粉。
    “你知道嘛，这玩意儿是铅，长期接触会引起中毒的。”
    “那您更应该赶紧闭上嘴，省的吃进去，您也不是天天出席宴会，我给您少涂一些。”
    修斯暗叹一声，他原本以为告知这些东西的危害，就能让人们对化妆品敬而远之，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想。
    这些女仆们也只是稍微克制了一些使用量，并没有抛弃它们。
    想想也是，蓝星上烟酒也早就被公示为一类致癌物，酒桌上照样有人不停的灌。
    似乎不管什么年代的人们，对待社交都有着一种拼命感。
    听说最近帝国的上流圈子内，甚至有贵族小姐主动染上肺结核，以给自己增添一种病弱的美感。
    这种事虽然过于疯狂而很少见，但每次发生几乎都被大为歌颂，是一种浪漫至死的行为。
    ——真是会致死，这个年代的肺结核是绝症，染病之后活不了几年。
    于是修斯只好闭紧嘴巴任佐伊小姐涂铅粉，这玩意至少中毒了也能活很久。
    “女妖们被庄园内的人看到了吧？他们怎么说？”
    “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们早就提前告诉他们了，何况这群人已经被我们筛选过一次，因此接受程度良好。”
    自从最近几次污染降临事件发生以来，修斯渐渐发现女妖们的存在很难长期隐瞒下去。
    特别是庄园内，这些负责杂务的仆人们总会通过各种线索发现不对劲的。
    在上次的污染事故之后，修斯就下定决心让报丧女妖出现在庄园内了。
    他把庄园的所有仆人和守卫全都做了一份背景调查，由于这些人大多是从公爵的领地带出来的，所以最后由老康纳主导了调查。
    凡是可以信赖的，便留在庄园内，经过试探后签订协议并要求保密，当然了，薪水中会额外加一份保密补贴。
    不够可靠的，或者主动要求离开的，就给一笔遣散费打发走。
    其实很多仆人们早就想离开了，最开始修斯给他们的薪水还算不错，但在外面的工厂开放后有些人便逐渐产生了怨气，因为修斯的工厂开出的薪水同样不低。凭什么外面的那些工匠可以拿更多的钱？我们不是离领主大人更近吗？
    于是明明工钱没有改变，工作也没有改变，许多人的心态却改变了。
    修斯的这一策略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赚了。
    但离开的人也并非全部出于心里不平，比如眼前的佐伊，她在犹豫许久后也选择了离开。
    最近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在学校中教书，渐渐的她就发现自己更喜欢和学员们相处，而不是在庄园里做杂务。修斯尊重她的选择，并为她写了一封推荐信，让她能够顺利地在学校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
    ——现在学校名义上是由市政厅运营，实际上没人在意这些，市政厅名义上还不属于修斯管理呢。
    现在庄园中的仆人更少了，但打理起来反倒简单了许多，很多房间被改成了女妖们的休息室与值班室，这里从各种意义上都成为了女妖的家园。
    这也是一次尝试，如果女妖们和人类能够正常相处，那修斯将来或许也会开放岛上更多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她们完全融入到这里。
    这或许会有各种麻烦，阻碍，各种两难的抉择，但却是不得不迈出的一步。
    “好了，妆容完成了。”佐伊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修斯的脸，“您看起来非常得体，修斯大人。”
    “谢谢，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来庄园里帮忙我会和阿列克谢说的，给你算加班。”
    修斯走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女妖们正和康纳低声商量着。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少爷。”
    “领主大人。”
    “你们这样直接出现在庄园中没有问题吗，我记得碧翠丝就在楼上的房间吧？”
    “放心吧，领主大人，有两个小组在专门盯着她，一旦她有任何行动——”
    『都会在心灵链接中沟通的。』
    听着脑海中传来的话语，修斯点了点头。
    “那群逐火之蛾的信徒名义上是烛光会的人，不出意料的话来参与的人员并不会多，也要看好外围，别让他们趁着我们集中在这里时，在岛上搞事。”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事实上我觉得艾什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谨慎些并不算坏事。”
    修斯点了点头：“康纳，通知碧翠丝小姐了吗？”
    “已经通知好了，包括具体的时间，监视组刚刚报告说她那边已经做好赴宴的准备了您知道的，女士们的准备步骤总是很繁琐。”
    “好，那你去忙吧，具体什么时候开始？”
    康纳微微一笑：“马上就要开始了，只是还没到您入场的时间。”
    原来如此吗，修斯回忆着贵族们的社交习惯，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门口迎接宾客了，您随意些就好。”
    “我需要一起去吗？”
    “不需要，受邀的并没有和您身份相近的贵客，您只需要等会直接去宴会厅就好。”
    (本章完)

 第106章 【调查员】与【若虫】

    第106章 【调查员】与【若虫】
    克洛伊穿着黑色的修女服，目不斜视的走在路上。
    她最终还是决定一个人参与这场晚宴。
    那封送到教堂的邀请函既是他抛出的橄榄枝也是威胁，卡斯特尔是一座孤岛，他们逐火之蛾很难把所有人都转移走。
    最终她只是给艾萨克交代了一番，便独自赴宴了。
    说真的，她其实是期待着能够和修斯联手的，这名领主一直在建立工厂，还开了所学校，看上去是倾向于技术革新的派别，克洛伊本想用教团的知识去做一些交易的。
    可惜后来教团的探子们汇报，他居然在东部的洞窟中囤积了大量实体污染。
    ——风暴洋中只有一种人会囤积实体污染，就是那些海神教会的余孽。
    想到这里，克洛伊心中涌起了一阵懊悔，或许她早些出手，给卡斯特尔提供更多帮助，修斯就不会倒向那些怪物们了吧。
    后续的事情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海中的六臂怪物成了他的附属，前几天的夜晚又传来了邪神降临的波动。
    可惜那位大人正处在关键时期，没有办法移动，要不他们早就离开这座小岛了。
    “克洛伊小姐，您来了。”
    问候声让克洛伊抬起了头，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庄园门口。
    老管家康纳正看向她，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您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我自己来的，这是我的诚意。”
    “我会转告伯爵大人的，请进。”
    克洛伊点了点头，揉了揉脸，挤出一个笑容踏入了庄园内。
    然后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若虫】的超凡能力倾向于隐匿与感知，克洛伊此刻便感觉到，庄园内不知多少双冰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全是超凡者。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昨晚的那些六臂蛇怪。
    她现在连骂人的想法都生不出，只觉得修斯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海神的那些眷属永远是处在间歇疯狂之中的，更何况超凡者。
    一个都是定时炸弹，他把一群都塞到庄园里了？！
    克洛伊自从成为超凡者后，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过，她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了蛛网的飞蛾，抬头时发现周围的蜘蛛比蜘蛛丝都多。
    很好，今天估计要死在这里了，不管那位领主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群怪物估计是要把她剁成泥泄愤的。
    只能期待伯爵大人真的有办法控制住那些半疯的怪物吧。
    不远处的宴会厅，修斯已经走了进来。
    『领主大人，克洛伊已经来了，她现在.呃，在门口愣住了好，她继续往前走了。』
    『她一个人来的？』
    『是的，庄园外围的巡逻小组已经汇报过了，没有其他人跟来。』
    『教堂那边怎么样？』
    『没有动静，甚至门窗都关上了。』
    看上去确实是老老实实来商谈的，那就还好。
    『碧翠丝呢？』『她也出来了，她似乎有点怀疑。』
    『嗯，不出所料，果然【调查员】也有自己的探知手段，和诺拉说的一样，她有所行动了吗？』
    『暂时没有，但看样子在找机会。』
    『给她创造机会，让她自己去搜查，要不她会不放心的，所有小组做好准备，及时通报碧翠丝的位置。』
    『明白』
    走廊上。
    碧翠丝小心的提着裙角，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她这一身打扮，无论从妆容还是衣着都无可挑剔，了整整几个小时才准备好，为此她甚至提前吃了些东西——穿上束腰之后她可能喝水都费劲。
    更重要的是，她得时时刻刻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她可是超凡者，束腰中的金属条又不是刑具，她若不小心多使了些力气，很容易搞坏的。
    希望这次的精心打扮，能弥补之前那糟糕的初次见面吧。
    这样想着的碧翠丝，在刚刚迈出房门时便停下了脚步，有些奇怪的四周环视了一圈。
    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调查员】很强，于勒叔叔曾告诉过她，这一超凡途径是同阶公认的最强，没有任何短板。
    但超凡终究是诅咒，代价永远高于力量，调查员亦有着一个小小的缺陷：运气会变差。
    因此在碧翠丝感受到不对劲时，她第一时间就警觉了起来。
    某种未知的超凡力量波动在空间中留下了痕迹，又被她的探查能力感知到了。
    似乎是旁边的房间。
    碧翠丝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觉得不好，强行把视线扭了回来。
    庄园内的女仆正陪在她身边，现在想去调查有些太引人瞩目了。
    怎么办，得找个理由过去，万一是邪教徒在这里搞事就麻烦了，庄园里这么多人，还有，还有那位修斯伯爵，不能让他们遇到危险！
    碧翠丝感觉心跳的有些快，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其他超凡力量，她终于也可以保护其他人了吗，就像于勒叔叔一样。
    就是不知道.
    碧翠丝握了握拳，相信你自己，调查员是最强的超凡途径，你可以做到的！
    或许只是一些【遗物】，没问题的。
    远处的一名仆人忽的打翻了手中的茶壶，被里面的热水烫到了手，低声尖叫了一声，正陪着碧翠丝一起的女仆有些慌张的跑了过去，刚跑两步，又赶紧回头向着碧翠丝喊：“碧翠丝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去带他包扎一下，马上就回来！”
    “我没事，你快去吧！”
    碧翠丝心中一喜，左右看了看，走廊已经空了下来。
    她把手伸到裙下，从腿上暗藏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匕首，随后无声无息的挪了几步，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一片安静。
    碧翠丝试着握住门把，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这扇门并没有锁。
    屋内没有点蜡烛，碧翠丝也不在意，向里面瞥了一圈，又闭上眼感知了一下，确认一切正常后便闪身进去了。
    一片漆黑中，碧翠丝的眼睛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她小心的收拢了一下长裙，在屋中悄无声息的翻找了起来。
    与此同时。
    『三组报告，碧翠丝已进屋，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留下的东西了。』
    (本章完)

 第107章 他是不是疯了？

    第107章 他是不是疯了？
    听着心灵链接中传来的信息，修斯暗自点头，把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克洛伊身上。
    受邀参与晚宴的都是岛上的贵族——基本全是修斯的手下。
    比如阿列克谢，他是有爵位的，八级以上的文官都能得到皇室封赏的爵位。
    当然了，封地是肯定没有的，但这个名头可以让他们自由出入上流社会，许多商人钱都买不到。
    因此修斯和克洛伊的悄然离开连半点水都没掀起，阿列克谢在康纳的示意下，已经把人群中的话题引向了卡斯特尔岛变幻无常的天气。
    “克洛伊修女，又见面了，最近如何呢？”
    克洛伊颇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下脖子，自从修斯来到她身边，她感觉暗处的注视陡然强烈了一个级别。
    不需要什么超凡感官，她都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氛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令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六臂蛇怪似乎对修斯格外在意，它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刺得她皮肤生疼。
    她敢打赌，自己只要一个动作不对，就会有一群六臂蛇怪从门和窗口涌进来，活剥了她。
    克洛伊向后退了几步，离修斯远远的。
    “你怎么了？”
    “害怕”
    “.”
    修斯的眼皮跳了跳，他轻咳一声：
    “那我就直说了，克洛伊修女，你们昨天到底在做什么？”
    他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克洛伊怎样抵赖，都一定要让她吐出些情报来。
    和逐火之蛾的合作可以慢慢来，但一定要先对这个组织有些基本的了解，如果他们真的那种疯狂的邪教徒，那这合作不合也罢。
    卡斯特尔只要慢慢发展，终究能拥有应付这些超凡世界的力量，没有必要冒额外的风险。
    此刻就是双方的第一次交锋了。
    “召唤邪神。”克洛伊语气平淡。
    修斯的表情瞬间凝固，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他的眼种划过一丝震惊。
    他是真的没想到克洛伊就这么说出来了。
    修斯紧紧盯着克洛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玩笑或谎言的痕迹，但克洛伊的神情却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果然如此，克洛伊在心中暗想，他其实并不知道逐火之蛾意味着什么，愿意与逐火之蛾接触，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无知。
    无知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因为无知而追逐知识更是值得尊敬，但克洛伊看到过太多的贵族们了，这些人贪婪又软弱，妄图追逐真理，却不愿付出代价。
    “为什么要召唤邪神？”修斯皱着眉头。
    克洛伊抬起了头，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名领主一般。
    这似乎是第一个听到他们的目的没有尖叫着呼喊护卫的领主，他居然在探寻自己的目的.哦，原来如此。
    克洛伊突然想起不久前岛上传来的波动，这位修斯伯爵也曾召唤过邪神。
    呵，我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这间屋子里邪神的眷属都不知道有几只。
    克洛伊有些兴致缺缺的开口：“召唤蛾之主，然后杀死它，这个仪式能带走我们身上的污染。”
    “杀死它？带走污染？蛾之主不是你们信仰的神明吗？”
    “就是因为我们信仰它，所以才要杀死它嘛，总不能真的让邪神降临吧，那会引起灾难的。”
    我和你们海神教会可不一样，克洛伊心中暗想。
    修斯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为什么信仰它就要杀死它？你们自己召唤了邪神，又不想邪神降临，是不是也太癫了点？
    这群人真的有理智吗？不会是在装成没疯的样子吧？修斯想了想还是放弃询问邪神的部分，他找了自己熟悉的那部分来问：“你们进行这个仪式，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解决污染？”
    “是的，这样能少死几个人。”
    “污染那玩意还能死人？”
    克洛伊沉默了下来，她觉得这位伯爵大人疯的厉害，污染还不够危险？
    早听说海神教会有利用污染的方法，但也依旧畏惧着满是污染的大海，他语气中怎么好像完全不在乎呢？
    想想也是，不疯怎么能把六臂蛇怪拉到庄园里来。
    屋里陷入了沉默。
    感觉沟通有些费劲啊，双方既没有共识也没有信任……或许再多接触了解一下再谈会效果好些。
    修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打开局面，或许该试试.合作？
    『领主大人，碧翠丝那边似乎遇到了麻烦。』
    心灵链接中传来了女妖略带困惑的声音。
    『怎么了？』
    『她，呃，她没有找到我们给她留的超凡物品。』
    所谓超凡物品，其实是女妖们故意留给碧翠丝的线索。
    修斯知道庄园内的超凡气息瞒不过这位调查员，索性直接甩给她一些超凡物品，以让她安心。
    那是一罐，诺拉留给他的“”，是一种能清理污染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修斯并不清楚，但拿来吸引这位调查员的注意力应当是够了。
    倘若放着碧翠丝不管，她很容易搞出些麻烦，哪怕解释了也未必有效，但如果让她自己发现些线索，就很容易让她相信了。
    毕竟这可是她自己找到的，结论也是她自己得出的，她还能不信她自己不成。
    『你们把东西藏的太隐蔽了？』
    『没有，就放在桌子上，一进门就能看到。』
    『她没去找？』
    『她找了，包括这张桌子她搜索了半天，甚至检查了有无夹层——但偏偏没看到桌面上放着的罐子。』
    『.』
    『领主大人，现在怎么办，她好像也忘记了时间，现在女仆该去找她了，要让女仆过去吗？』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这位调查员小姐也太菜了吧，这都找不到？
    不，不应该，她是可以用超凡能力去寻找的，可为什么会找不到？难道是运气不好？怎么可能。
    “咳咳。”
    克洛伊轻咳了一声，修斯看了过去。
    “是那位碧翠丝小姐遇到麻烦了吗？”
    修斯挑了挑眉。
    “别这样看着我，我在她身上留了印记，她已经在上面那间屋子里呆了半天了，而且一直急急忙忙的翻找些什么。”
    “她遇到了些麻烦。”
    “那不如我去找她吧？我大概能猜到你在做什么，这么多的人手很难瞒住一位调查员的，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本章完)

 第108章 你不知道海神教会？

    第108章 你不知道海神教会？
    修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克洛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克洛伊修女，你确实很敏锐，我也就不多隐瞒了，碧翠丝小姐确实是个麻烦，你若是能帮我引导她一下，那就感激不尽了。”
    “引导一位【调查员】？那可不是容易事儿，超凡者的本能让她对危险和谎言格外敏感。”
    “对你们也是？”
    克洛伊的眼睛眯了眯。
    “那自然不一样——交给我就是，这算是逐火之蛾的诚意了。”
    “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好事，你现在可在烛光会的教堂中。”
    确实，如果能把碧翠丝钉在这庄园中，逐火之蛾们的行动会方便许多。
    两人眼神交汇，都看出了对面的意思。
    修斯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克洛伊愣了一下，才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随后她径直走出了门。
    看着克洛伊走出房门，修斯才点了点头，他专门与克洛伊握手，就是想利用自己探知能力判断她是否是人类。
    昨晚那如同纸人一般的替身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确实是血肉.”
    有了这次合作，接下来的交流或许会顺畅一些，也能多一点基本的信任。
    心中一动，修斯打开了心灵链接：『各组注意，克洛伊已与我达成暂时协议，她去找碧翠丝了，注意她们的动静。』
    『她可以相信吗？』
    『不要相信，保持警戒。』
    『是！』
    楼上，碧翠丝已经找的有些恼火了，灵性直觉明明提示她就在这附近，却偏偏怎么都找不到。
    她心中一横，拿起匕首决定把桌子撬开看看，里面的木板没准有夹层呢？
    “碧翠丝大人。”
    碧翠丝吓了一跳，抬头才看到了门口的克洛伊。
    克洛伊手中拿着一盏烛台，小心的看了眼外面的走廊后，闪身进了屋子，随后轻轻关上了门。
    “是我，碧翠丝大人，我听说您在上面就先过来了，您在这里是有什么发现吗？我是克洛伊修女，您的资料我看过的，调查员大人，需要我的配合吗？”
    说着，她用警惕的眼光看向周围，仿佛自己进到了某个邪教徒的窝点一般。
    碧翠丝有些尴尬，她还没怎么见过自己的这位同僚，正当她想说些什么时，克洛伊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这！这是静默圣堂的圣徽！”
    顺着修女的手指，碧翠丝终于看到了桌子上的铁罐。
    “嗯？这个是”
    “好像是静默圣堂的某种药膏？他们经常用这种东西的。”克洛伊咬牙切齿的说：“这群人居然渗透到了这里，还好您提前发现了，不愧是调查员大人！”
    “啊？奥，对，我早就感觉这边有超凡气息了，居然在这里我是说，居然是静默圣堂。”
    “看来他们已经和此地领主接触了，那位伯爵领主不会被他们蛊惑了吧。”
    “不可能！修斯先生怎么会被那群野蛮人骗！”
    克洛伊的脸皮抽了抽，后退几步走向了门口：“那我们先出去吧，刚刚我看到女仆在找您——我说您去园了。”
    “哦，好吧，我们先去宴会厅。”
    碧翠丝跟了上去。一路上，克洛伊小心的与碧翠丝保持着距离。
    她作为【若虫】虽然有着隐匿的天赋，但【调查员】在探查方面还是太出色了些，虽然碧翠丝看上去是个新手，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有肢体接触最好。
    两人一路前往宴会厅，遇到了在门口迎接的修斯，克洛伊和他交换了个眼神，退后了一步，暗中松了口气。
    “至少完成了一些合作，应该能活着回去了吧？就算这个领主再疯，应该也不至于这样还动手。”
    “而且有了这些基础信任，也可以进一步交流了。”
    修斯却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忙的很，刚刚巡逻的女妖们又有新发现，他得一边和碧翠丝用复杂的礼仪问候着，一边在心灵链接中疯狂回复。
    『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领主大人，那条船和您说的海盗船一模一样。』
    『它有什么动作？』
    『没有，只是停在那里。』
    『附近呢？还有没有其他海盗？』
    『只发现了这一条船。』
    报丧女妖们主要集中在了庄园与岛上巡逻，在附近海域中的巡逻女妖并不多，因此发现这条海盗船时，它已经不知在此停留了多久了。
    这群海盗想干什么？怎么突然停在了卡斯特尔附近？
    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现在报丧女妖们都聚在岛上，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有舢板过来吗？』
    『没有看到。』
    修斯的神情依旧平静，但心中却掀起了波澜。他迅速在心灵链接中下达了指令：『立即加强对海岸线的监控，尤其是那艘海盗船附近。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是』
    修斯收回心神，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微笑，对碧翠丝说道：“碧翠丝小姐，您看起来有些疲惫，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庄园的园很适合放松心情。”
    “您会与我一起吗？”
    “很抱歉，我还有一些准备活动要做，您可以先休息一下，晚一些会有节目的。”
    碧翠丝点了点头，有些不甘的走下了楼梯。
    修斯的目光移回到了克洛伊身上。
    “一切顺利。”她小声说。
    “那我们可以继续谈了哦，稍等一下，似乎又有其他客人到来了。”
    “其他客人？”
    “对，宝石湾的客人.那群海盗，不知怎的，他们似乎也对我的晚宴感兴趣。”
    “海神教会的人？”
    “海神教会？那是什么？”
    这个名字他似乎隐约有些印象，但仔细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
    “什么意思，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不知道海神教会？”
    “不知道。”
    克洛伊死死的盯着修斯，直到他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
    “我不知道海神教会有问题吗？”
    “有问题，有大问题——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疯了，海中的一切生灵，都归海神教会管，你那些手下难道不是海里来的？”
    (本章完)

 第109章 海中的东西

    第109章 海中的东西
    “呸呸！我说，我们非得从海里直接过来吗？就不能划条船？”
    耶利米一边吐着海水一边向旁边的纹身男人抱怨着，在他告诉纹身男人要去岛上后，那人一把把他扔进了水中，随后一路拽着他游到了岸边。
    确实是拽着，耶利米虽然会游泳，但纹身男人进入大海后就仿佛一条鱼一般，速度飞快。
    男人瞥了耶利米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向岛上。
    他妈的，这群海神殿里出来的人都是疯子，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之前收海税的时候就有过几次，明明威胁吓唬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最后却动手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总督老大为什么要和这群人合作，虽然他们确实很能打就是了。
    耶利米阴沉着脸看着纹身男人，正琢磨着将来等自己成为海盗王，如何整治这些疯子，却发现对面忽的冲了过来，一把把他按在地上。
    “我没.唔.”
    耶利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纹身男人用手死死捂住了嘴。他的身体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纹身男人。
    纹身男人的神情异常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倾听什么。
    耶利米虽然心中满是怒火和不解，但看到男人如此紧张，也不敢再挣扎，只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
    过了几秒，纹身男人才缓缓松开手，低声说道：“有巡逻的人，别出声。”
    耶利米这才明白过来，心中一阵后怕。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顺着纹身男人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模模糊糊的有几名身影正渐渐远去。
    “妈的，差点被发现了……”耶利米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看向纹身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早就知道这里有巡逻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纹身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你太吵了。”
    耶利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了纹身男人一眼，心中暗骂：“这群海神殿的疯子，果然没法沟通！”
    两人静静地趴在地上，直到巡逻的守卫走远，纹身男人才站起身，示意耶利米跟上。耶利米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
    他们沿着海岸线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前进，纹身男人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耶利米虽然自诩身手还行，但跟在纹身男人身后，还是感到有些吃力。
    很快，两人就接近了修斯的庄园。
    耶利米之前见过这里，他上次收海税时远远的看过几眼。
    庄园内灯火通明，那些水手没有骗自己，这里果然在举行晚宴。
    耶利米正想走上前去，却发现旁边的纹身男人正皱着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太顺利了。”
    顺利还是坏事？
    最多不就是被发现嘛，耶利米还真不怎么担心，他本来就是代表着海盗王庭而来，修斯不给个说法，黑帆就该给他个说法了。
    何况有着纹身男人，也不必担心什么安全问题，岛上这群人再怎样也不过是凡人，耶利米可是见识过超凡力量的人，凡人的血肉之躯绝难抵抗。
    纹身男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皱着眉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庄园的守卫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如此轻易地接近核心区域。
    耶利米呆不住了，他直接从灌木的阴影中现出身形，堂而皇之的走向了庄园门口。“耶利米先生，欢迎您的光临。”
    门口的老管家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仿佛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宾客一般。
    耶利米瞥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便走了进去，他倒要看看这领主有什么门道。
    走了两步后，他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过身看向了后面。
    那名纹身男人，本来是跟着他一起的，可在踏进庄园后，忽的就僵在了那里。
    “你在愣什么，进去啊？”
    耶利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人后才把手从刀把上放下来。
    “海里的东西”
    “什么？”
    “太多了”
    纹身男人忽的转身离开了庄园，耶利米追了几步，怎么呼喊他都不回头。
    耶利米站在庄园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纹身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这疯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纹身男人这个样子，难道庄园中有什么？
    想到这里，耶利米也心中有些打鼓。
    要不要.
    “好久不见，耶利米。”
    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耶利米回头看去，正是修斯。
    他穿着一身正式的礼服，手中还端着个酒杯，眼神冷淡的看向这里。
    “你来的正好，我这边在做些商品展示，你可以带一份样品回去，宝石湾会感兴趣的。”
    修斯说完便走回了宴会厅。
    耶利米看了看修斯身后灯火通明的庄园，又转头看了眼快步离开，身影已经要融入黑夜中的纹身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妈的，不管了！”耶利米咬了咬牙，决定独自行动。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随后大步走进了庄园。
    『领主大人，那个纹身男人离开了。』
    『去往哪里了？』
    『他直接跳进了海里，冲着海盗船游去.游的还挺快，对人类来说。』
    『行，继续盯着那条船，这群海盗还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啊。』
    这两个海盗自从上岸就被他的报丧女妖发现了，看他们只有两人，修斯也没有阻拦，反而想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
    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自己人最齐的时候来庄园里找事，也是运气很好了。
    修斯感受着身后耶利米的动作，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来的正是时候，他正想给碧翠丝展示一下岛上的出产，正好还能震慑一下海盗。
    和阿列克谢小声说了几句话，修斯走向了宴会厅正中央。
    (本章完)

 第110章 火药

    第110章 火药
    耶利米进了屋子后，环顾了一眼四周。
    宴会厅中央是一张长达数十英尺的长桌，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上面摆满了银质的餐盘，其中盛放着精致的点心、烤得金黄的面包和丰盛的食物。
    耶利米一眼看去就发现了，烤乳猪、鹿肉派、还有各种他都没见过的食物与汤。葡萄酒、香槟和甜果酒从银制酒壶中倒入镶嵌宝石的酒杯，随后被侍者送到宾客的手边。
    “这些该死的贵族。”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径直走到桌旁，从盘中随手拿起几块水果塞进口中，又拿起一杯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晚上的海水还是凉了些，他从海中上来，又吹了半天冷风，实在需要吃点什么暖暖身子。
    当他伸手准备直接从盘中拿起块肉排时，忽的有另一只手抢在了他前面，把一支叉子叉了上去。
    耶利米眯起了眼，顺着那只手抬头看去。
    阿列克谢正微笑的看着他，叉起肉排塞进了自己嘴里。
    “什么风把我们的耶利米船长吹来了这里？”
    耶利米本是想来兴师问罪的，但纹身男人的莫名退却，和修斯不慌不忙的态度让他心里泛起了嘀咕，他顿了一下，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想找一个由头出来。
    “看来你也是想参观一下卡斯特尔的商品。”
    商品?
    耶利米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眼前人在说什么，卡斯特尔有什么商品，甜果酒？
    哦，那确实不错，但那位什么伯爵不会打算拿这个来糊弄宝石湾吧？
    自从他把这边能搞来稀缺品的消息放出去后，宝石湾也是有些不大不小的轰动的，海盗们被封锁已久，对物资确实很渴求，但他们太知道边境伯爵的德性了，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拖延时间的说辞。
    但海盗王庭依旧给了修斯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准备，耶利米可不是只会砍杀的莽夫，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宝石湾连这样完全不靠谱的供货渠道都需要试一试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如果这位修斯伯爵只拿得出甜果酒.
    耶利米冷笑了一声。
    “尝尝这个，卡斯特尔的橄榄油拌的。”
    一小盘沙拉被递到了他眼前。
    “橄榄油？”
    “是的。”
    “你们的商品不会是橄榄油吧？”
    “差不多吧，还有用它的边角料做的一些小玩意。”
    耶利米嘴角抽了抽。
    “你听好了，如果你们一个月拿不出东西，宝石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你们会被排成一排喂鱼，听了你们鬼话的耶利米船长也没有好下场，明白吗？让那个什么伯爵赶紧写封信回去搞来东西！”
    “好的，放心。”
    看着阿列克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耶利米气得咬牙切齿：“我知道你们或许很能打，但你们绝对打不过宝石湾，那个什么女皇来了也打不过，有海神.有很多你们想不到的手段，懂吗，我不想陪你们去喂鱼。”
    “啊，领主大人上来了，要开始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商品。”
    该死，这群人根本就不知道海神教会的那群超凡者有多强，而且那群疯子真的敢出手！
    耶利米听人说过，其他教会的超凡者几乎是不能上战场的，但海神教会的那些疯子们他们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位伯爵怕不是搞来了几条船和一些军队，就真的想和宝石湾硬碰硬了。
    看了看阿列克谢不怎么在意的态度，耶利米心中暗叹口气，卡斯特尔肯定完蛋了，他倒也不怎么在乎，只能希望宝石湾不要迁怒于他吧。
    修斯走到人群正中，轻轻的拍了拍手，远处的乐师们停下了演奏，宴会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中间的长桌被仆人撤下，换了一个小小的方桌。
    修斯掀开了盖在上面的桌布，上面整整齐齐的摆在许多方形小块。
    “肥皂，可以拿来洗手，和教会中九号圣水的效果差不多.我估计你兴趣不大。”
    有仆人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有几个小小的方块，摆在精致的瓷盘中。
    “九号圣水？唔.”耶利米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印象。
    宝石湾附近并没有什么能制作圣水的教会，他倒是见过七号圣水，据说浇在伤口上能防止感染，但价格昂贵，海盗们宁愿用烈酒代替。
    修斯在不远处热情的向一位贵族小姐介绍着，旁边的仆人则端来了清水供他们实验。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洗手，洗衣服，洗澡，大多需要清洁的地方都可以用。”
    这有什么用！？
    或许能拿去卖钱，可宝石湾缺的不是钱，而是物资，是船，是武器。
    “就这？”
    他已经不想呆下去了，还是回去和海盗王庭解释去吧，如果能让他的船作为先锋攻打卡斯特尔，也不知能不能戴罪立功。
    “不着急，还有点小玩意”
    耶利米站起了身。
    “.比如火药。”
    “火药？你是说枪药？”
    耶利米不自觉的按了下腰间的火枪，这个时代的火枪用的都是炼金工坊出产的枪药，突出的就是昂贵且效果一般。
    火枪拿来吓唬人还好，真的遇到战斗，那耶利米只有紧急情况下才会考虑开枪。
    毕竟这一枪下去，能不能打中人不好说，几个金朗姆是肯定要出去的。
    “也可以装在枪里用，但我们有些其他用法，因此在卡斯特尔，我们称它为火药。”
    “还能怎么用？”
    “装在炮里——你应该没见过火炮吧，那是一把放大了的枪，想想一下你塞在枪口的弹丸换成了脑袋大小的铁球，然后轰的一声打出去你船上的桅杆能抗住几发呢？”
    耶利米睁大了眼，脑海中浮现出他握着扛着一把巨大的枪，对着对面的人开火。
    见鬼，他甚至可以对着船开火，把船打出个大洞，岂不是直接就沉了？
    这，这种东西真的能存在吗？
    耶利米的目光落在了阿列克谢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把弯刀，有些眼熟。
    如果这种大枪真的存在，海盗们是不是根本不用再跳帮了，只需要离着远远的，扣动扳机就好了？
    耶利米眼神发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本章完)

 第111章 当量还不够

    第111章 当量还不够
    “不，等一下，这玩意打一发，得用多少枪药啊.”
    想着昂贵的枪药一把一把塞进枪膛中，耶利米浑身一颤，仿佛塞进去的是金币一般。
    “没那么贵的，而且火药这种东西并不是我们的主要商品。”
    阿列克谢回忆起了不久前，当初听说能自产火药时，他别提多兴奋了，他是帝国皇家陆军学院的毕业生，自然明白这玩意的重要性。
    步兵操典上有整整三个大章节写火器的应用，毫不夸张的说，有火器和没有火器，完全就是两支军队，打法完全不一样。
    当然与之对应的，也有对炼金工坊的抱怨，枪药的价格昂贵不说，关键是出产太少，前线根本不够用。
    因此这个世界的军队也只把它当成枪药使用，火炮并没有大规模列装，毕竟费了半天力气把火炮送到战场，转头说火药供不上了，没法开火，这谁受得了。
    还有一个更直接的问题是枪药无法长期存放，修斯研究过一段时间，最后怀疑和黑火药用的原料并不相同。
    卡斯特尔不怎么产硝石，少量制备还好，想要大批量生产必然是供应不上的。
    这一点海盗们或许能帮上忙
    阿列克谢眯了眯眼。
    “时间差不多了，耶利米，跟我来吧。”
    “嗯？去哪里，你们的伯爵领主不是还要介绍其他商、商品吗？”
    “你们宝石湾有着另一份商品名册，怎么，你和那些贵族一样，对香水感兴趣吗？”
    耶利米一言不发的跟了过去，有了火药他就能去交差了，如果能有些更厉害的东西.嘿。
    离开庄园不远，耶利米在一座小山前停下了。
    说是山，其实就是个高些的土坡，几个人正在那里忙前忙后。
    “准备的如何了，肯。”
    “盖娅刚刚全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的，阿列克谢先生。”
    “好，退后些吧。”
    几人一齐走向了旁边的一块石头，躲在了它后面。
    耶利米有些疑惑不解的探头看了看，小山那边微弱的火苗一现，随后一个女孩快步跑了过来。
    “引线有多长时间？”
    “大概十秒。”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拍了拍耶利米的肩膀：“你看那边，有座小山。”
    耶利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小山一眼，随后被阿列克谢拽到了石头后面。
    轰！！！
    巨大的爆炸以及火光，吓得耶利米坐倒在了地上。
    阿列克谢站在耶利米旁边，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小山.曾经的小山。
    “它没了。”
    耶利米怔怔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下意识的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刚刚的那座矮小的土山，仿佛被挖掉了一块的蛋糕，只剩下了一个狰狞的伤口在地面上，从中向四周，无数痕迹扩散开来。
    耶利米迟钝的脑子缓缓开始转动，却怎么也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么为什么.”
    “很简单，和会爆炸的枪药差不多，把山炸没了而已。”
    “可是，可是，枪药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事，那可是一座山，一座山啊，怎么就没了？”
    “加大当量就可以。”“当量？”
    “是的，当量，记住这个词。”
    耶利米转头看着那突兀消失的土山，他觉得那声轰鸣已经将这个词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耶利米，听说，你的海盗船在不远处吧。”
    海盗船长忽的打了个寒颤。
    阿列克谢没有再说话，但耶利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船，又能抗住多少当量呢？
    不远处的庄园中。
    碧翠丝听着外面传来的爆炸声，有些疑惑：“什么声音？似乎就在附近？”
    修斯冲她笑了笑：“出来看看吧。”
    仆人们早就打开了宴会厅的大门，门口的园处放了不少照明用的煤油灯。
    修斯带着宾客们一齐走出了屋子，抬头看向上方。
    天空如同一块深邃的黑色天鹅绒，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星星。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寂静，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点从地面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砰——”
    烟在夜空中炸开，仿佛一朵巨大的金色朵瞬间绽放，瓣四散，洒下无数闪烁的光点。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红色的烟紧随其后，如同一颗炽热的心在天空中跳动，光芒照亮了整片大地。
    烟，这个火药最传统的用途，修斯自然不曾忘记。
    火药加上一点焰色反应，就能在夜空中描绘下灿烂的火，恍惚间让修斯想起了蓝星时的日子。
    临近年时烟在空中闪个不停，抬头遥望的人们眼中映出了火光，心中诞生出莫名的感慨。
    修斯看着绽放在夜空的火，心中有着许多说不出的滋味。
    钢铁像冰冷的理智，烟如炽热的梦想。
    都一样浪漫。
    碧翠丝站在园中，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烟，那些闪耀的光点照亮夜空的时候，她心中似乎也在跟着一起绽放。
    那种从未有过的震撼与感动，像是一颗种子在她心底悄然发芽，随着每一朵烟的升空与炸裂，逐渐生长，蔓延至她的全身。
    “真美啊……”她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烟的爆炸声淹没。
    稍远一些，克洛伊也抬头看着。
    深邃无垠的星空，和转瞬即逝的火，她都同样热爱与向往。
    烟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对她这样追逐着知识的逐火之蛾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棒的了。
    现在想想，修斯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从他在卡斯特尔的动作，和那些诡异的海中盟友.
    克洛伊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探寻未知，追逐知识，揭开过往，这是逐火之蛾永恒的信条，为此他们不惧污染，被世人视为疯子，依旧如飞蛾般固执的追逐着光与热。
    仿佛他们诞生便是为了灿烂的燃烧。
    这便是逐火之蛾教团。
    克洛伊看向修斯，她在这个男人眼中同样看到了对真理的渴求，她隐隐有种直觉——修斯或许和他们是一路人。
    (本章完)

 第112章 被除名的海神教会

    第112章 被除名的海神教会
    “阿列克谢，你以后就是我耶利米最好的哥们儿了！”
    “让我们干杯，为了硝，硝”
    “硝化甘油。”
    “为了硝化甘油干杯！”
    耶利米咕嘟咕嘟的往嗓子里灌着甜果酒。
    去他妈的钢铁和木材，有了能炸平一座山的好玩意儿，还要什么钢铁和木材？
    耶利米敢打赌宝石湾绝对没意见——如果有意见，就是当量还不够！
    现在晚宴已经结束了，宾客也都被送回。
    看着不远处正在拽着阿列克谢不让走的海盗船长，修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虽然有不少小插曲，但总体还算顺利。
    看耶利米那样子，想来海盗短时间内不会是麻烦了，甚至可能会是助力——他们可以自由的在风暴洋中航行，没准能帮他搞定很多材料。
    比如硝石。
    这种东西很容易在一些海岛上找到，特别是那些海鸟多的，海鸟多鸟粪则多，鸟粪多就很容易生成硝石矿。
    蓝星的太平洋上就有这种小岛，可惜卡斯特尔并没有这种资源，要不黑火药也可以大量生产了。
    不过问题不大，硝化甘油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这种炸药他当时拿出来就是为了出口给海盗的。
    主要是它的各种特质都非常合适。
    首先就是威力大，这个不必多说。
    其次它不好保存，难以大量囤积——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坏处，但修斯正是看中了这点才选中了硝化甘油的。
    不好保存意味着海盗们必须依赖他的长期供应，难以囤积则防止他们万一翻脸后，对面拿这个对付卡斯特尔。
    总之这是一种看上去美好，但实际使用起来限制颇多的东西。
    它会成为海盗们脖子上一道新的枷锁的。
    不过空有价值没有力量，最终也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因此修斯让女妖们吓退了那名纹身男人。
    当时庄园内所有的女妖一齐盯了过去，毫不掩饰的恶意让那个纹身男人掉头就走，想想还真是有趣。
    嗯，只有超凡力量也不太够，或许组建自己的军队也得提上日程了。
    修斯漫不经心的想着。
    克洛伊走了过来。
    “碧翠丝回去了？”
    “是的，看样子她对您的晚宴非常满意，对你赠送的香皂也很感兴趣——其实我也很感兴趣。”
    “那我回头给你们教堂送几箱过去？”
    “行，我等会儿走的时候拿着就可以。”
    修斯有些惊讶：“你这么想要香皂？”
    “是的！我们逐火之蛾教团对一切知识都很感兴趣，特别是不会带来污染的那些。”
    污染这个世界上想要推进技术进步，想要探寻更多知识，似乎永远都逃不开污染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需要专门召唤邪神解决污染，就是因为追逐知识？”
    克洛伊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曾是烛光会的一个分支，但后来因为理念不合与烛光会分裂了——他们同样在追逐知识，但却在将挖掘到各种信息埋藏起来，每个守密人都有无数的知识与秘密，却从不分享。”“你们愿意分享知识？”
    “是的，知识的价值本就在于分享，不是么？”
    这倒是让修斯高看了一眼，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在这个愚昧的时代下，居然真的有一群人在追逐知识，并愿意分享？
    “那你们”
    “自然是人人喊打。”克洛伊苦笑“知识永远都附带着污染，分享知识亦是传播污染，我们虽然有解决污染的手段，但这依旧极其危险，我们并非没有失败过——事实上经常出问题。”
    “死亡是常事，对知识与猜想的验证常有牺牲，剩下的人会带着他们遗留的手稿继续走下去，直到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确实，认知干涉，认知屏障，还有那莫名降临于体内的污染，这个世界在严厉的惩罚着技术的进步，逐火之蛾的人们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怪不得他们自称逐火之蛾，这确实是自寻死路的愚行——愚蠢，但伟大。
    修斯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螺旋，没有上升，但现在看来还是太过于想当然了。
    每个世界都不乏勇敢者前行。
    “那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我也走在求知的路上。”修斯郑重的伸出了手。
    克洛伊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还在灌着甜果酒的海盗，还是握了上去。
    “希望如此——不过您最好解释一下您和海神教会的联系。”
    “海神教会.”修斯吸了口气“你能不能从头讲一下到底什么是海神教会，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有些误会。”
    “呃，你真不知道？行吧行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能直接告诉你会有污染的，这个你总知道吧？”
    这个乱七八糟的说法.修斯要不是知道认知屏障，非得觉得她疯了不可。
    “你可以直接说，我有办法解决污染。”
    “真的？那我可说了.”
    “首先，你知道五大教会吧？”
    “不是四大么？”
    “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海神教会被五大教会除名了，这件事你现在知道，可过一会儿，就又会忽略掉了。”
    “忽略掉？”
    “是的，你会下意识觉得这不重要，人会把记忆分成重要和不重要的部分，不重要的记忆会很快忘掉的。”
    这个说法让修斯隐约想起了梦境。
    大多数人在清醒后几分钟就会把梦忘个七七八八，这就是因为梦被归为了“不重要的记忆”。
    “仿佛一场梦一样？”
    克洛伊有些惊讶：“是的，很准确的描述，就如同梦境一样，你会很快忘掉这件事的。”
    “总之，你至少现在知道了吧，海神教会曾经是五大教会之一。”
    “但在后来，海中发生了异变。”
    “这我知道，是在海底涌出了污染，对吗？”
    “对，时间很久了，差不多得有一千年了吧。”
    “我们教团收集到了一些古老的资料，它们提到海中有一个叫溟渊的地方，污染就是自那里涌出的。”
    修斯的眼睛睁大了。
    “溟渊？”
    (本章完)

 第113章 海中的真相

    第113章 海中的真相
    溟渊——修斯对此自然不陌生，他曾跟着报丧女妖们一起深入过那里，女妖们最后又从溟渊中逃离。
    至于对于溟渊的印象嘛，修斯觉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深海的其他地方没有太多区别。
    黑暗，温暖，空无一物。
    那符合大多数人记忆的，充满勃勃生机的大海，要到浅海中才能看到，深海中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报丧女妖们当时也觉得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才在溟渊中停下建立家园的，倘若当时发现了危险，她们或许会更谨慎些，也就不会有莫妮卡的事情了。
    “溟渊之中有什么呢？为什么会涌出污染？”
    “海神殿——不要问我它是什么，古籍中只记录了它的名字，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溟渊中有海神殿，就这一句话。”
    “.”
    “总之，溟渊中开始涌出污染，大海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污染源，生活在海中的生物们全都死掉了，只有部分超凡生物留了下来，也被污染扭曲成了怪物。”
    “等一下，海中的生物全都死掉了？开什么玩笑，那码头上捞出来的鱼是什么玩意？”
    “污染。”
    修斯的瞳孔瞬间缩小了，海中的鱼全是污染？！
    等等，不可能，不可能，他又不是没吃过鱼，里面是不是污染他能不知道？
    他甚至还派人检查过渔民捞上来的鱼，其中根本没有什么污染，污染难道不是仅仅存在于深海吗？
    “你应该注意到污染并非死物，它们会移动，会被吸引。”
    “我知道你在岛上积蓄了一些污染，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你可以看看它们现在是否还是原来的样子。”
    “什么意思？”
    “污染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但我猜测，它们原本曾经是生物，后来由于某些原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接下来所说的，全都是我的猜测，在古籍中没有找到任何的相关资料，但它们起码勉强说的通。”
    克洛伊皱着眉头，仿佛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浅海中的那些鱼虾，原本就曾经是污染，在这一千年之中由于远离污染源，所以渐渐变回了鱼虾。”
    “我曾听海神教会的邪教徒们说过，深海中是没有鱼虾的，这是因为深海中的污染仍然在持续受着影响，未曾变回原本的样子。”
    修斯感觉心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一般，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撼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之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第一次随着艾什潜入溟渊时，也曾感到好奇，为何深海中全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后来想到蓝星上的深海也是如此，这里阳光照射不进，没有什么足够的营养，只有很少的生物能够生存。
    现在却恍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深海中营养物质再匮乏，也不至于一条鱼都见不到吧？
    原来如此深海中只有污染，没有生物。
    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些鱼虾，竟然是污染转化而来的.”
    “是的，所以我都不吃海鲜。”
    “吃了会被污染吗？”“据说不会，以前曾有超凡者尝试过，但大多数人还是无法接受，毕竟知道海里的这些玩意原本是什么之后，大家都会有些抵触。”
    修斯回忆着以前吃过的鱼虾口感，似乎和蓝星上没有太大区别。
    怪不得污染可以燃烧，原来它们本就是生物转化而来的.等等，这怎么和石油这么像？
    修斯摩挲着下巴，知道深海污染的事情后，许多细节都被他串在了一起，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比如之前乌娜曾说过，海中的污染和认知干涉出现的污染给她的感觉不同。
    这会不会就是因为，两种污染是不同的生物转化而成的呢？
    比如海中的污染是鱼虾，认知干涉降临的污染是走兽？
    以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继续说吧。”
    “嗯，我说到哪来着哦对，海神教会自从一千年的海中异变后，就已经覆灭了，可现在却有了一些新的崇拜者，以海边的人们为主——据说海盗王庭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就近几十年吧，他们渐渐建立起了一套获得力量的方法，也就是超凡体系。”
    “你知道的，我们超凡者都是在登阶而上，他们却选择了相反的方向，向旧日探寻。”
    “登阶？”
    “别打岔，总之，他们确实找到了一条稳固的超凡途径，但代价极大。”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样进行的，总之他们需要不停的接触污染，最后获得了力量后，也会变成半疯的怪物。”
    “是真的怪物，海神教会中能维持人形的都不多，大多数人都有各种异变，多长出两对手臂，腿变成蛇尾之类的。”
    克洛伊瞥了眼修斯，意有所指的说。
    “她们并不是海神教会的人，那是个误会。”修斯有些无奈“否则我也不至于对海神教会一无所知了，不是么。”
    克洛伊盯着修斯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才点了点头：“好吧，仔细想想确实不像，海神信徒的异变大多是随机的，不会如此整齐。”
    “然后因为长期接触污染，那些邪教徒们很难维持理智，是一群货真价实的疯子，稍加刺激，甚至不需要刺激，就会陷入疯狂。”
    “原来如此.所以你一直以为我是海神教会的那些疯子？”
    “是的，我甚至不敢说的太多，生怕刺激到你。”
    原来是个乌龙，怪不得他之前和克洛伊的交流这么云里雾里。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海神教会的？就因为报丧女妖吗？”
    “那是一部分，毕竟那些六臂.那些报丧女妖一看就是海里来的嘛。”
    修道点了点头，确实，而且还真的有些符合海神教会的变异这是巧合么？
    “而且你还在岛上囤积污染，这也是只有海神教会的邪教徒会干的，他们需要用污染来加强自己的力量。”
    “而且你还召唤邪神。”
    “我什么时候召唤邪神了！？”
    (本章完)

 第114章 我有丰富的被邪神降临经验

    第114章 我有丰富的被邪神降临经验
    修斯眼睛都睁大了，他确实囤积了污染，那还不是想试着找个新的燃料来源，这被误会他认了。
    可召唤邪神？
    他什么时候召唤邪神了，明明是这群逐火之蛾在召唤邪神好吧？
    克洛伊没有说话，她一脸“你说没召那就没召吧”的表情。
    修斯深吸口气，冷静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说我召唤邪神，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几天前吧，就在东部那边，我记得你还扣了一批人在那里不让走，我几乎以为你已经把他们献祭了。”
    几天前？扣住一批人？
    修斯有些困惑的回忆了起来，随后脸色渐渐凝重、。
    那该不会是，2型机试运行的日子吧？
    那一天他带着学员们费了一整天把2型机组装好，晚上兴冲冲的点了火，那时候蒸汽机还不会骂人，只是正常的运转。
    然后
    然后污染就在他体内莫名爆发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招来了污染。
    而且是在体内招来的。
    等等，邪神？
    邪神降临这种事情，他好像经历过吧。
    第一次降临到已死的工人修斯躯壳时，他就在这具躯壳内发现了大量的实体污染，甚至都已经固化成了奇怪的东西，他净化能力全开都费了半天时间才净化干净。
    难道邪神降临，就是在体内出现大量污染？
    仔细想想，要不是他有净化能力，那种莫名出现大量污染的情况，谁都扛不住，这可是在体内出现污染，还持续了数个小时。
    如果他没有净化，这些不停出现的污染，会不会就此不断凝实，最终变成工人修斯体内的样子？
    那.
    那他好像确确实实算得上召唤过邪神。
    不，准确的说，他被邪神降临过。
    当然那邪神被他顺手扬了，这个不提。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真的和蒸汽机有关系？
    不应该吧，之前的1型机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么。
    修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那应该是个误会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只能说那个邪神已经被解决了，卡斯特尔现在没有邪神。”
    “好的，好的那我可以回去了吧？”
    “自然，感谢你今天告诉我海神教会的事情，肥皂我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晚一些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统一一下你们教团的意见，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是逐火之蛾的首席，我现在就可以代教团回应你的合作请求——只要你也愿意分享知识。”
    修斯两眼一亮，分享知识，看上去他更吃亏一些，毕竟他手里掌握的知识是确确实实有用的，在卡斯特尔已经投入了建设，而逐火之蛾教团的知识则更凌乱些，许多都没有经过检验。
    但他知道，自己眼下做的都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全部转让给他们都无所谓，何况只是分享。
    而逐火之蛾所知的各种秘传都是极为宝贵的，别的不提，如果他提前知道认知干涉的事情，就不会引来那么大的麻烦了。
    这还只是收益，哪怕不算他能获得的利益，单纯从内心出发，修斯也愿意分享知识。科学与社会的前行，从来都不是依靠故步自封，分享交流才能带来进步，才是技术积累与爆发的前提。
    “我愿意分享，平等的分享，这不是一个意向，这是一个承诺：我愿与你们对等的分享知识。”
    克洛伊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这不是形容，她的眼睛真的隐隐泛起了红色的光，她的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好，好，太好了，没想到这里也有能一起前行的求道者，你仅凭这句话就可以赢得逐火之蛾的友谊，世人都当我们是疯子，可若让我说，这群只会低着头吃饭的人们才真的疯了，如此伟大的真理就在头顶，他们却不肯抬头看一眼。”
    “如果这是疯狂——那便疯好了，或许只有疯狂才配得上真理。”
    修斯皱了皱眉，克洛伊说的确实没错，可也太过极端了些，看她现在癫狂的表情，多少有些扭曲了。
    逐火之蛾被认定为邪教徒不是没有原因的，还是谨慎些吧。
    “好，那我们将来如何联系呢？”
    “你可以直接来教堂找我，和凯斯奇修士说也可以，他虽然不能回话，但我们会听到，你也可以直接呼喊蛾之主的名，我等会给你一套仪轨，你只要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做，就能让我们听到。”
    “放心，很安全的，蛾之主虽然是邪神，但只要我们不去召唤它降临，它就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蛾之主.
    修斯想起了之前在黄金王座中看到的工人修斯。
    那时它只有简单的动作，对一切都没有反应，那会不会就是蛾之主原本的样子？
    邪神都是这个样子吗？或者说
    它是逐火之蛾专门选出来的，安全的邪神？
    等等，蛾之主不是已经被他净化了吗？
    这样一想，那工人修斯.
    修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极为不妙的猜测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我不会成了蛾之主吧？”
    能听到信徒祈祷，还被克洛伊称作【外神】.
    修斯有些头皮发麻。
    这部分的信息就不太好找逐火之蛾们问了，他们知道自己把蛾之主扬了，指不定会怎么想。
    啧，明明知道了海神教会的真相，怎么愈发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
    需要探索与了解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修斯陪着克洛伊一路走到了庄园门口。
    艾什递了几箱香皂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克洛伊，才转身离去。
    “她似乎不太喜欢我？”
    “有谁喜欢你呢，你不是说你们人人喊打么。”
    “倒也是。”
    克洛伊摇了摇头，接过香皂，抗在了肩上。
    “那我先走了，记得试试那个仪式，祭品很好找的。”
    “好的，我会试试的。”
    克洛伊摆了摆手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的停了下来：“对了，还有件事诺拉那边似乎出事了。”
    “诺拉？”修斯挑了挑眉。
    (本章完)

 第115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第115章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克洛伊回到了教堂中，满脸复杂的样子。
    小心的搬开有些腐朽的大门，她推开活板门进入了地下的秘密基地。
    逐火之蛾们最擅长隐匿与伪装，他们甚至可以用一些仪式术法来达成惊人的效果。
    比如这块活板门，当克洛伊进入时，里面就是教团的集会点，当别人打开时，就是烛光会堆放杂物的地窖。
    而且并非能看不能摸的虚假之物，这两处的空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是通过了某些手法叠加在同一扇门上。
    超凡能力：结茧。
    这也是逐火之蛾敢于藏在烛光会教堂中的底气，要知道异端可比异教徒可恨的多，对逐火之蛾最痛恨的就是烛光会——他们曾经的兄弟姐妹。
    “怎么样了？首席大人？”
    “那位领主怎么说？”
    教团的成员们围了上来，忧心忡忡的看向克洛伊。
    在他们看来，修斯的晚宴应该是龙潭虎穴，上次那群报丧女妖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有些深了。
    悄无声息的包围，完美的配合，果断的决策，这群超凡生物是天生的战士，要不是他们这些飞蛾擅长逃跑，或许真的就被留在那里了。
    何况那些女妖的人数还很多。
    “还算是顺利，那位领主大人和我们之前想象的并不一样，他似乎未曾接触过海神教会，也未曾召唤过邪神。”
    克洛伊露出了一个有些疲倦的笑容。
    “事实上我这里还有些好消息——那位领主也对知识很感兴趣，他许下承诺，愿与我们分享知识！”
    人群静了下来。
    逐火之蛾的教徒们纷纷睁大了眼睛，仿佛没有听明白克洛伊的话语。
    什么叫愿与我们分享知识？
    “您的意思是，他不打算追杀我们，不打算驱逐我们，甚至”
    “是的，他允许我们在他的领地上研究，甚至愿与我们分享知识。”
    克洛伊又重复了一遍。
    教徒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甚至残存着几分迷茫，一向人人喊打，被到处驱赶的他们，真的得到了领主的准许，可以在这里停留了？
    分享知识这难道意味着，他们甚至得到了一部分认同？
    “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了，可以呆在这里，不用东躲西藏，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烛光会依旧在追杀他们，但最起码，一位领主愿意暂时庇护他们了。
    不知多久了，逐火之蛾们一旦被发现就意味着需要逃离，克洛伊不是第一次去和领主谈判，但信徒们却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归来后露出了笑容。
    修斯不知道，在他这边是很谨慎的接触与交换信息，对逐火之蛾们来说，就已经是美好的有些不真实的结局了。
    能够安然停留，不用随时准备亡命天涯，这听上去，甚至有些像是.家园。
    克洛伊在庄园听到修斯的许诺时，心中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忍耐下来的。
    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是逐火之蛾的首席，需要带领教团走下去的，不可以这么软弱。
    “我们仅仅达成了口头协议，合作也只有非常脆弱的基础，以后的接触仍然要保持谨慎。”
    逐火之蛾的成员们点头应下，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欣喜，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收到信号就撤离的。
    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他们终于能安下心来时间去做研究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这个！”克洛伊举起了她一直抱着的箱子。
    “这是香皂，一种清洁用品，是领主修斯提供给我们的，卡斯特尔最近的产物！”
    “据说是一种新的发明哦，那位领主还向我透露它是由橄榄油制成的——将来我们或许有机会参观它的制造呢。”
    克洛伊拿着香皂向教徒们分发了起来。
    逐火之蛾们听说过这个新玩意，也偷偷去搞来过几块，但这一箱是来自领主的赠送，那意义自然不一样了。
    教徒们小心的拿着香皂，举起来仔细观察着。
    “无论看到多少次，还是感觉很神奇，这居然是用橄榄油制造的——它能吃么？”
    “试试，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哇你还真吃！”
    “什么味道？”
    “恶，很糟糕”
    “哈哈哈哈哈”
    看着身前的人们乱哄哄的传看着香皂，克洛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真是幸运。
    这位领主对他们很感兴趣，对秘传也很感兴趣，最棒的是对知识也很感兴趣。
    将来或许真的能有更多合作，甚至他们的实验与研究也能得到资助，这里是座孤岛，远离帝国，那些可恶的烛光会调查员找不过来，想想还真是美妙.
    摇了摇头，她不能这样沉浸在幻想中，还有事情要做的。
    “艾萨克，跟我来。”
    克洛伊看向了远处沉默的男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身边小声说。
    男人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人群还在吵闹着，长久的压抑让他们此刻有些歇斯底里，也说不清是发泄还是单纯的开心。
    两人一路走到了里面的房间，克洛伊反手把房门锁住，压低了声音开口。
    “艾萨克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请说。”
    “我怀疑我们的教团中.有叛徒。”
    艾萨克缓缓的抬起了头，他的双眼被布条蒙住了，但他却仿佛能看到一般，直直的盯着克洛伊。
    “有什么发现吗？”
    “那位领主对我们的了解，太多了。”
    克洛伊眼神阴翳的说。
    逐火之蛾最擅隐匿，但修斯却成功的发现了她的身份。
    她自认没有任何暴露的地方，昨日晚上修斯和艾什一起去墓地中挖蛾之主的躯壳时，还未曾发现自己的身份，可在今天早上邀请函就送到她的桌子上了。
    这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告密。
    “我们教团中许久没有出现过叛徒了嗯？”
    艾萨克忽的抬起了手，克洛伊立刻止住了话语。
    男人示意了一下门口，克洛伊点了点头，掏出一把匕首，悄悄走过去，随后猛的把门拉开，抬手把匕首顶在了门口那人的脖子上，随后
    “莉娜？”
    (本章完)

 第116章 好学的修女，不好学的商人

    第116章 好学的修女，不好学的商人
    最近有两件事，让卡斯特尔的岛民们讨论了起来。
    第一就是领主大人开的提高班，有人看到克洛伊修女也去上课了。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只听说过别人去教堂中学习祷告，还第一次有修女去外面学习的。
    可修女能学习什么呢？如何更好的打扫教堂？
    真的有信徒跑去问克洛伊小姐了，然后就被一脸兴奋的克洛伊拽着讲了大半天的机械原理。
    “太可怕了，克洛伊小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力气也大的惊人，我两次想溜走都被拽了回来！”那位信徒心有余悸的说。
    于是克洛伊“好学的修女”这个称号便不胫而走，岛上的人们都知道教堂中有位好学的修女小姐，因此去教堂祈祷的人反而变多了，他们甚至还会在教堂中谈论学到的课程。
    岛民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渔民，农夫，靠手艺吃饭的工匠们，也变得越来越喜欢探讨技术相关的东西了。
    上过进阶班的人不多，但懂机械原理、物理化学的人慢慢变多了，修斯并没有禁止进阶班的学员将知识外传，甚至还在推波助澜，只是定了一些规矩。
    修斯确实实现了他的承诺，将知识近乎免费的分享给岛上的人们，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这种小事了——岛民们对修斯的承诺已经不再质疑了，领主会完成他的许诺，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这座风暴洋中的小岛，以及它上面的人民，都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除了“好学的修女”，还有一件事人们也在讨论着。
    那便是乔希回来了。
    乔希，岛上的人都认识他，虽然有些偷奸耍滑，但人还算不错，肯与他是好朋友，但后来上了进阶班，也没有多少时间接触了。
    于是肯下课回家时，看到等在他家门口的乔希，是有些惊讶的。
    “乔希！你回来了？！天呐，你真的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在帝国那边遇见麻烦了。”
    肯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嘿，肯，你快要勒死我了，盖娅快把你哥拉开，他一定是嫉妒我能去帝国旅行才想杀了我的。”
    “其实我也很嫉妒——听说你遇见海盗了？”
    几人打闹着回到了屋里，老伊凡去点起炉子，烧了些水。
    他们一家人都要上提高班，虽然有钱拿，但却没人能在家里做饭了。
    因此他们往往晚上回家后随便做些吃的凑合一下，但今天不一样，乔希给他们带了些煎鱼和炸土豆。
    自从橄榄油工厂开起来后，岛民们可以用低价买到橄榄油，像炸鱼，炸土豆这种东西渐渐火了起来。
    很多工人们都会选择上工前在路边小摊上买些炸鱼带着吃，对于岛民们来说算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关键是价格不贵，偶尔吃一次的话，他们也负担的起。
    进阶班的学员们工钱要少些，他们一般吃不太起，因此盖娅和肯看到那一大兜炸物后不争气的吞了口口水。
    “伊凡大叔也来吃吧，不用客气，我能赚到里奥还是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呢。”
    “你赚到钱啦？那些肥皂卖出去了？”
    “当然！”乔希笑了起来“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们分钱的，你们肯定想不到那些东西在帝国有多好卖！”
    乔希是第一批买到肥皂的，他抱着几块肥皂回到家后，立刻被这种神奇的小玩意折服了，那天他起码洗了二十次手。
    岛民们都很喜欢这种新东西，但乔希却想的远一些。
    当他泡的有些发皱的手再次拿起肥皂时，一个想法在他的心中诞生了：
    如果把这些东西拿去帝国那边卖，应该能卖到更高的价钱吧？
    他是想到就去做的人，当天晚上就跑来找肯了。
    肯虽然没有什么钱，但他们一家都是领主的雇工，有着低价买香皂的权利，肯成功说服了他们用自己的名额替他买了肥皂。接下来肯又去找了不少人家，最后他背着一个大箱子，乘着烛光会返程的船去了帝国。，
    “可惜并不怎么顺利，刚出卡斯特尔就遇见了海盗。”
    “海盗！”
    “他们没有抢你的货物吗？”
    “没有，很奇怪，他们的船长下来问了几个问题就走了，什么都没动，说真的我们船上的那些人都吓傻了，那海盗船长腰上还挂着弯刀，就是阿列克谢总管腰间挂着的那种，指不定砍死过多少人呢。”
    “天呐，外面果然很危险，那海盗为什么放过你们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些猜测——他们问了我们来的地方，听说是卡斯特尔就没有动手，或许和领主大人有关。”
    “领主大人！？难道他和海盗结盟了？”
    肯和乔希转头看向盖娅，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可能，领主大人可是帝国的伯爵，帝国怎么会和海盗结盟，他们应该是在畏惧领主大人才对。”
    “是啊，领主大人这么厉害，海盗们怕他很正常，之前我们还得打渔去交海税，听说就是领主大人把海盗们揍了一顿，他们才不敢来收的。”
    “哦哦，所以你们才空闲下来，不用捕鱼了，可以去领主大人的工厂做工。”
    “好啦，不要再讲什么海税了，快说说你在帝国那边的经历吧，你跑了多少地方把肥皂卖完的？”
    听到这话，乔希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手中的炸土豆块都放了下来。
    “其实我没去多少地方，那几箱肥皂，在他们的港口就全部卖光了。”
    “在港口就卖光了？！那可是一大箱啊！”
    “确实，在我展示了一下它的作用后，没多久，甚至半个小时都不到，就卖光了。”
    他回忆着那时的场景，咂了咂嘴，那几乎不是卖，而是抢了。
    乔希掏出一个袋子，数出一堆里奥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你们的那份。”
    “怎么这么多？！你卖多少钱一块的？”
    “十里奥。”
    “多少！？”
    “十里奥一块，这还被快速抢光了，我感觉卖二十里奥一块也完全没有问题。”
    肯和盖娅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肯开口的：“乔希，我们不能要这么多我们没有出钱，只是拿出了名额来，这些太多了.”
    眼前一大把的钱币让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他还是拒绝了，他现在也没到需要资助的情况，这些钱他觉得自己不该拿。
    “朋友，听我说，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没有你的名额，我去商店直接买肯定赚不了这么多，何况还有件事情指望你能帮我一下呢。”
    “什么事情？”
    “可不可以.帮我引荐，让我见一下领主大人？”
    (本章完)

 第117章 你把海盗当成什么了？

    第117章 你把海盗当成什么了？
    修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听肯说过这个乔希的故事，孤身一人背着货物，跨过风暴洋去帝国卖货，这份胆识与决心他很是欣赏。
    只是他的卖价有些太低了。
    肥皂这种好东西，修斯在岛上出售的价格是极为低廉的，哪怕他在卡斯特尔就卖十里奥一块，也照样会很抢手。
    在帝国境内，如果对应九号圣水，那肥皂几乎能卖出奢侈品的价格，几百里奥或许都没有问题。
    “伯爵大人，我，我想向您赊欠一批肥皂，等到卖出去了，再，再给您钱，当然会多给您更高的价格的！”
    乔希说话都不利索了，他感觉嘴里的舌头都不是自己的，原本想了许多遍的稿子，到现在却忽的全忘光了。
    但他好歹是说出来了，虽然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但确实说出来了。
    修斯轻轻笑了笑：“很不错的想法，你很有勇气，也并不鲁莽，先试过一次售卖，没有问题才来找我，这些都很棒。”
    乔希听得脸上有些涨红，伯爵大人居然表扬他了？
    可修斯的下一句话，就让这个少年如坠冰窟。
    “你打算怎么应付海盗呢？”
    “海盗？”
    “是的，海盗，你不会以为那次海盗放你们走是运气好吧？那条船是烛光会的。”
    “烛光会？难道必须要是教会的船才不必畏惧海盗么.”
    “那你有些高看烛光会了，海盗们不去动烛光会的船并非是因为不敢，而是烛光会给他们交过钱了。”
    “啊？”
    修斯有些好笑，这个少年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海上的所有人都要给那位海盗王交钱，他可不管你是烛光会还是帝国，甚至帝国海军都得按船只的数量定期给他们交海税——所以他们才有这么多笑话。”
    乔希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激灵。
    “那我岂不是也得给他们交钱！？”
    “你在想什么好事，海盗会看的上你那几个里奥？你想交钱都没有门路，要不是那条船是烛光会的，你带的东西也不多，你看其他的船只会不会让你带着货物上船？”
    海盗们对拉人的船，只收一些钱就放行，可倘若是拉货的船，那就比较复杂了。
    大多数货船都得得到宝石湾的许可，拿到一份盖着海盗王庭血印的授权书，剩下的那些货船基本都是海盗们的走私船，和帝国或者宝石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般的客船，是不允许乘船人携带大量货物的，海盗们会检查，一旦查出来你偷偷运货，嘿。
    海盗们没有罚款这个选项，他们更愿意用简单的手段维护宝石湾的权威。
    ——黑帆舰队的桅杆上总是挂满了脑袋，扬起帆时那些干瘪的头颅会碰撞在一起，声音清脆。
    乔希怔了一会儿，随后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居然有多么的异想天开。
    他还是风暴洋上生活的岛民，居然忘记了这里的海盗，真是愚蠢。
    看来他以后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偷偷往行礼中藏上一点肥皂运出去卖，要么就放弃这门生意。
    “所以你明白了吗，想去卖肥皂，就得拿到授权书。”
    “是的，很抱歉领主大人，耽误您的时间了。”乔希低头说到。
    “我能搞定授权书。”
    “.呃.啊？”
    乔希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待他反应过来之后，眼睛缓缓睁大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我能搞定授权书，所以，你的船呢？”
    “我，我”
    “能搞定吗？”
    “.能！”
    乔希咬了咬牙，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哪搞船，他根本就不会开船，甚至还很丢人的晕船。
    但他知道，这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机会了，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
    怎么做到，该怎么办，他完全不知道，但只要去试就有希望，他鼓起了全部的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回应。
    修斯看了他一眼，咧嘴笑了起来，低头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条，从上面写了两行字。
    “拿这个去找阿列克谢，你有两吨的权限，一周之内，带着你的船来找我。”
    啪。
    纸条被他拍在了桌子上。
    乔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领主的庄园的。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场梦一样。
    几周前他还在工厂中做工，因为经常摸鱼被其他人嘲笑。
    而现在.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手指还有些颤抖。
    原本在他的预想中，根本就见不到伯爵大人，肯把他的事情说出去后，伯爵大人大概会把他丢给某个市政厅的官员来处理，又或者直接把他打出去，现在的情况超出了他最好的预期。
    他不光赊到了一批货，还得到了领主帮他搞到授权书的许诺。
    不，授权书还没有到手，他得在一周之内搞到一条船。
    乔希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了，他痛苦的拽着头发，蹲了下来。
    “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上哪找一条船去？还得找人开，这根本不可能，难不成我还能再赊条船出来？”
    他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这里的地面铺上了石板，并没有多少灰尘，坐上去凉凉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顿了顿。
    “既然已经赊了货或许真的能再赊条船出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还是试一下吧。”
    乔希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到就去做。
    他顾不上痛苦和犹豫，从地上爬了起来，行色匆匆的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行动起来总没错，该怎么办——这种事情路上再想吧。
    先试一试，比如他看向了前方的市政厅。
    “少爷，您真的要去找海盗要一份授权书吗？”
    “为什么不呢。”
    “那个孩子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他也太年轻了些。”
    “但他敢来找我，勇气比你想象的重要的多，给他个机会试一试吧，何况我也不打算只依靠他。”
    修斯看向身后的康纳：“给耶利米传个信，我这边需要三份.不，五份授权书，他们会答应的。”
    (本章完)

 第118章 蒸汽工厂

    第118章 蒸汽工厂
    海岛东部，新建的试验场。
    四只报丧女妖围在一起，合力把蒸汽机放在了房间中的固定架上。
    修斯看着蒸汽机上握着的二十四只手，心中的怪异感简直拉满了。
    这台蒸汽机是新组装的2型机，完全由学员们组装，修斯一点也没插手。
    它的重量起码也得有三吨。
    三吨，就这么直接搬过来了
    修斯本来是设计了一些搬运用的器械，但忽的灵机一动，决定让报丧女妖们上手试试。
    结果好的出奇，四个女妖搬这个三吨的机器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女妖不太擅长倒着走——蛇尾容易打结，所以中间有很长一部分其实是三个女妖搬着的。
    这个负重与力量.
    修斯忽的感觉，这些女妖进了厂也未必比蒸汽机弱多少，她们还有六只手，可以一个人做六份工。
    看到剩余价值了，好想剥削一下。
    “怎么样，沉吗？”
    “还行吧，主要是不太好抓，这玩意太滑了，再多几只手就好了。”妮妮不怎么在意的说。
    修斯：.
    女妖们把蒸汽机放下，随后就是学员们的组装调试，这里是修斯第一次尝试把蒸汽动力用在工厂中。
    本来早就可以用上了，但学员们的学习进度还是慢了些，毕竟很多人识字班都没毕业多久，需要补的课太多了。
    偏偏还没法跳过这一步骤，他实在不放心直接教后面的东西，只能一点点打牢基础再试。
    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碧翠丝带来的那批工人们，他们似乎学过蒸汽机的有关知识。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据他们所说，这些知识的来源是工人们的口耳相传，老师傅教一下新工人，就这么慢慢传下来的。
    所以这些工人的认知大都很不完整，只有蒸汽机的操作部分是正确的，知识不成体系，几乎需要从头再学。
    修斯打算等碧翠丝走后，就让他们直接操作蒸汽机试试，至于其他的基础知识，补课便是。
    眼下的工厂就是为此建立的。
    这座工厂和岛上的其他工厂都不同。
    之前那些工厂，说白了就是大一点的工坊，设立理念或许先进一些，但依旧是用木头搭建的厂房。
    这一座工厂就厉害，它几乎是完全石头建成的，蓝星上都没有。
    没办法，女妖的化石成泥效率实在太高了，他简单搞了一些钢筋做支撑，整栋厂房就有了混凝土的强度。
    这几乎算得上是黑科技了，哪怕他搞出水泥来强度也绝对差这里几个层级，因此修斯对这座工厂寄予了厚望。
    他打算把这里变成钢铁厂。
    岛上就有铁矿，污染的燃料化已经进入实验阶段了，目前画在锅炉内的符文——也就是用他的血圈起来，防止污染跑出去的那些图案——正在优化，据说这玩意配合机魂效果不错。
    怎么感觉画风有些奇怪了。
    总之，污染虽然目前还不太好当做燃料，但前景非常乐观，钢铁厂很快就能成功上线了。
    至于炼铁用的锅炉——他原本砌了一个，已经成功了，但最近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试着用化石为泥优化一下。
    这一部分也需要实验，他考虑让女妖们试试。不是借助她们的法术，而是让她们独立研发。
    报丧女妖真是个很神奇的种族，她们肉体强横，魔法能力也不差，怎么看都是天生的战士。
    一般来说这样的种族中，几乎必然会形成对暴力的原始崇拜，价值观取向也会向这个方向偏移。
    可奇怪的是，她们完全没有这种倾向。
    这群女妖明明是崇拜着神明的，之前不知多久的岁月中一直都是未曾开化的状态，可现在和修斯接触了没有多久，就几乎适应了他的这一套理念与价值观。
    这很不寻常。
    大多数的种族，先天的观念都难以转变，同样都是人类，年轻人和老年人沟通起来都费劲，可这群女妖们却飞快的适应了这种改变。
    原本修斯以为这种适应或许需要一两代人才能完成，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明明最开始见面时她们还只会叩拜神明，现在已经开始对科学感兴趣了，有时和这些女妖们交谈，会让修斯想到蓝星时的人们。
    总之，随着莫妮卡的折腾，女妖们对研发科技的兴趣也越来越大，她们也跟着学过进阶班的课程，不妨就把这部分的工作交给她们吧。
    至于修斯自己，他打算去研究一下化工了。
    三酸两碱，如果是单纯得到，那这些对他来说难度并不大，难的是大量制备，卡斯特尔有火山，搞这些是有优势的。
    之前的硝化甘油就是直接在实验室少量制备的，其中的硫酸就是直接用硫磺矿制得的。
    而现在他有了一些新的渠道，就比如他现在正在搭建的高炉。
    有硫铁矿，可以一套高炉煅烧出来多种产物，铁，硫酸，水泥，这几种东西或许可以试着集中制备。
    放在蓝星这是被淘汰了的高污染重工业，放在这里妥妥的天顶星科技。
    浓硫酸和盐就可以制取盐酸，硝酸要麻烦些，需要硝石矿，这就有些卡住，得让海盗想想办法了。
    “领主大人，安装好了。”
    肯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眼前的蒸汽机，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在机械原理上的成绩最好，这台蒸汽机是由他带领组装的，他对这台冰冷的钢铁有着莫名的感情。
    “先不要带后续的传动设备，空载运行一下试试，成功的话我们就有了第一座蒸汽动力工厂了。”
    修斯也有些喜欢眼前的这个大个子，2型机别看结构简单，它的设计经过了时间的考验，经久耐用，蓝星有些蒸汽机车还在用着这种蒸汽机呢。
    学员们拿着铁铲填进去煤炭，随着点火准备，修斯站到了肯的身边，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领主大人？”
    “你觉得会顺利吗？”
    “会的，上次那一台不也成功运行了吗。”
    就是因为上次那台出了事，我才要来看着啊。
    修斯暗中叹了口气，手一直放在肯的肩上——万一他体内也出现了污染，这样能净化掉吧？
    (本章完)

 第119章 知识这种事，怎么能算偷呢

    第119章 知识这种事，怎么能算偷呢
    随着锅炉的燃烧，蒸汽室的水被逐渐烧开，活塞发出了几声怪响，慢慢开始运动。
    很快，飞轮就转了起来。
    肯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笑脸。
    “大人，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吗？或许是，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修斯依旧扶着肯的肩膀，没有松开。
    蒸汽机的正常运行只是第一步，后续没有污染降临才是重中之重。
    『各处注意，蒸汽机已经开始运转了，小心警戒。』
    『是。』
    这边的试验场中有不少女妖，一方面是安保，另一方面她们也在做科研。
    这批学员们也收到过一些暗示，知道这里还有着领主安置的其他人手，修斯准备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如果这些学员们接受良好，那就考虑公开报丧女妖的存在。
    修斯对此还算是有信心，这些学员都是专门挑出来对学习，对科研感兴趣的人，他们的接受能力相对来说是比较好的。
    想来公开女妖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之前康纳、阿列克谢和佐伊等人与报丧女妖的相处也是不错，因此修斯对此还挺乐观。
    但这件事急不得，修斯打算一点一点试探，慢慢来——太着急的话没准会打破他们的认知屏障，造成污染。
    除了报丧女妖之外，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如何防止污染，认知干涉和认知屏障的事情，他都准备找个机会公开。
    蒸汽机运行了一段时间后便熄了火，学员们又上前检查了一下蒸汽机和固定装置，确认没问题后大家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修斯上前一步，拍了拍手让学员们看过来，随即笑着宣布：
    “点火成功了！各位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晚上我让人送些食物过来，我们在这里开个庆功宴吧！”
    学员们欢呼了起来，修斯之前就告诉他们需要在这里呆一整天，这是为了防止认知干涉的措施。
    说起来逐火之蛾们似乎有着更完善的面对污染措施，正好向他们请教一下。
    修斯看向人群中的克洛伊。
    是的，克洛伊也加入了进阶班，现在与学员们一齐上课。
    修斯和克洛伊稍稍聊过，结果让他有些惊讶，克洛伊对蒸汽机的结构非常清楚，甚至提出了废气多级利用的改进方向。
    这让他多少有些惊喜，如果逐火之蛾教团中的人们都是这个水平，那他们完全可以更深层次的合作。
    他提供场地与庇护，逐火之蛾们搞他们喜爱的科研，只要别成天琢磨召唤个邪神，这些都可以谈。
    至于他们的忠诚度？这个问题实际上不怎么需要担心，世界很大，逐火之蛾能容身的地方却没有几个。
    据克洛伊说，他们甚至尝试着去没有人烟的荒野建立过聚居点，但后来不得不放弃了——他们需要的实验材料还是要依赖人类社会。
    其实他们这次来卡斯特尔，就是想试一下能不能找个小岛作为教团的大本营来发展，他们的设想是找个资源相对丰富的岛屿，再经由商队与外界联系，这样既远离了人类社会，又不至于搞不到需要的材料。
    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和修斯不谋而合，修斯就是这样建设卡斯特尔的。
    感受到了修斯的目光，克洛伊不着痕迹的凑了过来。“怎么了？”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避免被知识污染的，我想总结出一套接触危险知识的章程出来。”
    “你还需要这个？”
    克洛伊有些吃惊“我之前给你讲了那么多危险的知识，你都一点事儿没有，我还想问你是怎么避免污染的呢。”、
    “那不一样，我比较特殊，有净化污染的手段。”
    “净化污染！？”
    克洛伊眼睛都泛红了：“真好啊”
    要是有净化污染的能力，他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召唤邪神，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她几乎控制不住想去问一下的欲望，可惜如此宝贵的知识，他们大概付不起代价的。
    修斯对此也有些挠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污染一进到他体内就被净化了，但不得不说，这个能力救过他不止一次。
    甚至这种能力还能共享给女妖，将来好好开发，或许能给更多人用也说不定。
    毕竟他的血画出的符文都能在锅炉中固定污染了。
    “我要是能有净化污染的办法，岂不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那该有多开心.”
    克洛伊小声说着，嫉妒都快从她眼睛里滴出来了。
    “其实你现在这种教学方法很好，从头开始把所有的知识都传授下去，中间没有断档，这其实是解决知识污染最好的办法了。”
    “哦？那我运气还挺好，最开始这样细致的教学只是不想产生认知干涉罢了。”
    “认知干涉？还真是准确的形容。”克洛伊点了点头“大部分被污染的知识都是那种古代秘闻，或者过于前沿的研发成果，如果你真的能让这批学员从最开始的基础学起，理论上是能避免知识带来的污染的。”
    说到这里克洛伊的眼神暗淡了些许，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可惜这需要完整的教学体系，长时间不间断的学习——这几乎做不到。”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修斯皱了皱眉，那些大型的教会，甚至帝国皇室，理论上都有这种基础啊，为何会做不到？
    投钱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吧？
    哦.等等，或许他们已经有了自己内部的学院，培养了一批技术人员，只是没有对外公开？
    “大型组织在捉虫：敝帚自珍，垄断知识？”
    “是的。”
    克洛伊满脸苦涩的点了点头：“我们用人命才能试探出来的知识，对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常识而已，但这些技术都被封存了，只有组织最核心的成员才能接触到，就算我们偶尔偷出来一星半点，也没法学习，前置的基础知识太多了。”
    确实，这种系统化的专业知识，没有长期的学习，哪怕人家把论文扔在你脸上也没法学.等等，你们怎么还偷知识呢？
    修斯的眼神不善了起来。
    (本章完)

 第120章 之前召的邪神，还没走

    第120章 之前召的邪神，还没走
    克洛伊掐着腰睁大了眼。
    “怎么，你也认为我们不该去偷么？就任由他们这么把知识束之高阁？”
    不，我只是感觉你们过于擅长偷偷搞事了，之前还偷偷召了个邪神出来。
    修斯仔细想了想，认真的开口：“我觉得窃取知识并不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你说该怎么办？”
    “和他们讲道理。”
    “他们不会听的。”
    “那就和他们讲讲物理。”
    “物理？什么物理？你所开的那些物理课？”克洛伊脸上有些迷惑。
    “没错，他们依旧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遵循着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我们或许无法从理念上说服他们，但至少可以从物理上消灭他们。”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那是帝国，是烛光会，你没有见过他们的力量”
    “你也没有见过工业的力量——你以为你手中的这些知识是什么？兴趣爱好？一些好玩的东西？”
    修斯摇了摇头，指向了不远处的蒸汽机。
    “那一台钢铁机器，制造它了我三天的时间，它的出力有多少，你大概能知道吧？你是超凡者，你能抵的过那台机器吗？”
    “等我的工厂建起来，这样的机器会一台一台堆满库房，等我的钢铁厂建起来，它的产能只会受限于熟练工人的数量——你们教团有多少超凡者？”
    “你应该见过火枪吧，那玩意对超凡者的威胁并不高，可倘若我把装药提高三倍，弹丸的大小也同样提高，那最坚固的盔甲也抵挡不住它的威力，如果提高三十倍呢？”
    “造一台蒸汽机需要三天，那将来造一支火枪需要多久呢？培养一个超凡者需要多久？”
    克洛伊有些呆住了，她们教团的人只是单纯的追逐知识，却并未怎么想过用知识改变世界——他们连一个稍稍安稳些的环境都找不到，更不要想其他。
    修斯的话并非夸大其词，这些工艺克洛伊都有一定了解，她心中知道这些是真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个角度去看待知识。
    知识，科学，真理，这些模糊的概念，对她原本是某种精神上的力量，而如今却被修斯用冰冷的钢铁铸造出来，让克洛伊窥见了未来的一角。
    科学研究，技术进步，真理现于世间的未来。
    那，那可真是
    克洛伊咬住了嘴唇，忍不住有些心神摇曳，那种未来只要想一想，她便难以抑制的觉得开心，倘若真的实现，她觉得哪怕就此死掉也值得了。
    可是那样的世界真的会存在么，可以自由的学习知识，自由的研究.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幻想么？
    眼前的蒸汽机并不是幻想，这座刚刚建立的厂房并不是幻想，卡斯特尔岛上的改变也并不是幻想。
    “克洛伊修女，您应该能明白我此刻心中所想——我想让这个世界变个样子。”
    修斯也看向了蒸汽机，眼中满是喜爱与期许。
    “我知道这一切很难，我的敌人很多，甚至连世界都在阻挡着我们前行，没有人愿意踏上这一条荆棘遍布的道路，我只能独自前行——但你们既然自称是逐火之蛾，应该也向往着那光与热吧。”
    “倘若可以的话——”
    “你们探索知识，我让它们降临于现实，让我们共同的意志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
    “你们偷不来的知识，我帮你们抢过来，驱赶了你们的土地，我帮你们打回来。”
    “腐朽的，守旧的，顽固不化的，愚昧贪婪的，我会将他们点燃。”
    修斯抚摸着蒸汽机，轻轻的笑了笑。
    “克洛伊修女。”
    “愿意为这一切，添一把火么？”
    克洛伊吞了口口水。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缓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却怎么也做不到。
    于是她知道不必做出抉择了，她是逐火之蛾，期许许久的火光出现在眼前，她没有第二个选项的。
    “我们的研究可是很危险的，而且特别烧钱，不是你扔到募捐箱里的那几个硬币能比，你会天天为怎么搞钱发愁该死，我的意思是”
    “我愿意。”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某些沉重的负担一般，脸上的表情带着疲倦与欣慰。
    到底多长时间了，逐火之蛾们终于找到了同行者，有一片领地愿意接纳这群流浪者。
    只希望条件不要过于苛刻吧，克洛伊还是强打起精神再次开口：
    “我没理解错吧，你.您的意思是愿意为我们提供庇护？我们需要做什么？帮你改进机器？我提前说好，我们的超凡能力不擅长正面作战，别指望让我们去上战场。”
    这些修斯早就想好了，他打算先和逐火之蛾们缔结一个相对宽松的盟约，等以后将他们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后，他们会主动上来展示价值的。
    于是修斯也严肃的开口道：
    “是的，我向你们提供庇护，你们可以获得一份长期的雇佣合同，自由的在岛上生活，你们的研究我也愿意资助，当然了，需要将研究成果共享。”
    “我承诺不会将你们强制指派到外部战场，如果保卫家园的话还是可能会征召你们，如果情况紧急，我可能会动员卡斯特尔上的所有人。”
    “还有一点，就是你们需要隐藏逐火之蛾这个名头你知道的，它会带来很多的麻烦。”
    克洛伊安静的听着，直到修斯说完后还愣了几秒。
    这就没了？
    就这么简单？
    说真的，修斯的许诺超出了她最好的期望，其余领主们并非没有心动过收留他们的，但大多只是想利用他们的超凡者。
    教会的超凡力量基本不会涉足凡俗世界，只会在解决各种隐秘事件时现身，倘若有领主贵族想要接触超凡，基本上都得找他们这样的邪教徒。
    因此她的底线就是分出一半的超凡者为领主工作，以此换得庇护。
    可修斯的要求只是分享研究成果，见鬼，他们的教义本来就是要分享知识的，这甚至算不上条件。
    他还愿意资助研究。
    他甚至愿意资助研究！？
    做研究和实验有多钱，没有人比克洛伊更清楚了，她这个首席成天都在为金币犯愁。
    克洛伊眼睛渐渐睁大了，她开始觉得自己或许对这位领主有些误会——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喜爱知识与研究。
    坏了，怎么心里还有点愧疚感了？
    但愧疚归愧疚，看到便宜克洛伊还是要去占的，她轻轻咳嗽一声。
    “咳，我们愿意接受您的提议，那我们现在就是盟友了。”
    修斯和克洛伊郑重的握了握手，这就算达成同盟了。
    “具体的盟约文书我会晚一些送到你们那边，具体内容就是我们刚才所说的这些，我会给你修建一处试验场的，就在这附近——当然了，危险实验一定要提前报备。”
    “那太好了，不过危险实验嘛.”克洛伊眼睛一转，又开口说到：“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想要报备一下.”
    “要做危险实验？”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你们的危险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些，这么迫不及待吗？
    “咳，也不能说是实验，其实也算是一个麻烦.”
    “说。
    “之前我们不是召唤了一个邪神么它还没走。”
    (本章完)

 第121章 它能反过来污染历史？！

    第121章 它能反过来污染历史？！
    邪神？
    什么邪神？等等该不会是工人修斯吧？
    修斯脸上的表情古怪了起来。
    仔细想想，他好像把人家的蛾之主给净化了，还被当成了外神
    说起来到底什么是外神呢？
    修斯想了想，脸色大变：“什么！？你们现在手里还有一个邪神？这种危险的东西怎么能留在领地中！”
    “不危险，不危险的。”克洛伊赶忙解释道，她开始有些后悔把这件事现在讲出来了，万一修斯后悔了，把他们赶走怎么办。
    “其实那不是邪神，召唤仪式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召出来一个外神。”
    “外神？”
    “是的，外神这部分我就不能说了，会有污染的。”
    “你放心说，不用担心污染，我有办法解决。”
    克洛伊咬紧了牙：“我知道你能解决污染，是说出来我也会被污染！”
    “啊？”
    “知识会带来污染，这种污染并非单方面的，而是对双方都有污染，否则它会被立刻用到战场上。”
    修斯眨了眨眼。
    好像有道理啊。
    如果讲出知识就能污染对面，那逐火之蛾不应该这么落魄，哪家领主不欢迎他们，他们当场宣讲两节的高等数学，领主不就炸了，还能混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嘶，等等，如果讲出知识就能带来污染，那岂不是最容易被污染的就是教师？
    克洛伊看了眼修斯，撇了撇嘴：
    “你应该还没有接触过什么秘传类的知识吧，大多数比较浅显的知识并不会造成污染，而深一些的知识，如果你不了解具体的原理，或者说不知道前置知识，那你在听闻的时候会被污染。”
    “而【秘传】，则是更进一步的东西了，它是历史上的某些片段，我们不知道前因后果，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真实，与此同时它还不为大多数人所知.这种知识，无论是讲出还是听到都会被污染。”
    秘传修斯突的想到一个超凡职阶——烛光会的【守密人】。
    “【守密人】是不是就和这个有关？”
    克洛伊睁大了双眼。
    “你居然还知道这个？确实，守密人一般都掌握了大量的秘传，他们可以将秘传作为武器来使用，可以直接拿秘传攻击敌人，将敌人污染。一个守密人的强弱与他掌握的秘传数量直接挂钩。”
    “原来如此.你们有【守密人】吗？”
    “咳咳！”
    克洛伊被呛到了，修斯拍了几下背她才缓过来。
    “怎么可能有！我们虽然曾经和烛光会是同一教派，但早就分开了，而且如果我们有，哪还至于到处流浪！”
    “总之，知识是非常非常危险的，特别是【秘传】，它的传播就意味着污染，意味着失控！”
    “那么如果把它写下来会怎样？”
    “看具体的情况了。”
    克洛伊回忆了一下：“如果是比较不那么危险的秘传，比如时间不太久远，或者有其他史料支撑，被世人了解较多的那种，哪怕直接说出来，附带的污染也不多。”
    “这种一般都会选择写下来，在写在纸上后它会逐渐失去污染的特性，变成普通的知识，所以看书是比交谈更安全的获取知识的渠道。”“但如果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秘传，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正好相反！”
    “它们是有着某种古怪力量的，这种秘传写下来之后，污染不光不会消除，甚至会逐渐加深，与此同时，这种危险的秘传必然是极少被记载的，只有很少的史料提及，我是说安全的那种史料。”
    克洛伊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恐惧。
    “如果这些秘传被记录下来，它们的污染甚至会迁移到原本安全的史料上！”
    修斯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危险的秘传被记录会更加危险，还会让与之相关的史料也受到污染！？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不仅探索科学会被世界惩罚，探索历史也会被惩罚？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
    “还不止于此。”
    克洛伊面容严肃。
    “这些被污染的知识还会扭曲相关的史料，也就是说，哪怕不去看这些秘传，看普通的史料也会被污染，而且也未必正确。”
    “所以书写古老秘传是重罪，所有的教会都极为严厉的惩罚这种行为。”
    修斯抿紧了嘴，一言不发。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还要危险与疯狂。
    不说主动接触超凡，哪怕只是查看正常的历史记载都会被污染，以前没有被污染的历史现在也未必是安全的。
    修斯忽的想起诺拉的那句话了。
    “保持无知吧，那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仁慈。”
    或许对凡人来说，无知才是最大的保护，认知屏障是最后一道防线。
    两人沉默了许久。
    “之前你告诉我的海神教会的事”
    “那个就是秘传，但相对来说已经非常安全了，首先它的时间并不久远，一千年前，其次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所有超凡者基本都有所了解。”
    “再之后则是因为海神教会现在依旧存在，没有沦为完全无法证明的历史，因此它几乎可以算是最安全的秘传了，大多数教会对此都有文书记录。”
    修斯摩挲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克洛伊的话语。
    秘传的特性再次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有着净化特性，就完全不惧知识带来的污染，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天真了。
    知识的污染居然是双向的，或者说，只要知识传播，就会伴随着污染。
    还好这些可怕的特性只有秘传才会有，并不怎么妨碍到科学研究和技术进步.
    真的吗？
    秘传也分为危险的和不怎么危险的，那么知识是不是同样如此？
    现在没有问题，只是因为他探索的都是相对安全的部分，将来的知识，或许就不那么安全了。
    而且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唯心特性.
    核弹的制造图纸，会不会带着放射性？
    庞大的战列舰，会不会让工人在制造时就发疯？
    这一切都说不好。
    修斯转过头，看向克洛伊。
    “所以，你们知道世界如此危险，依旧选择前行？”
    “是的，所以我们自称逐火之蛾。”
    (本章完)

 第122章 授权书与期权合同

    第122章 授权书与期权合同
    耶利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已经高高升起的太阳，只觉得这几天是这辈子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海盗的生活看起来风光，可海上的风吹雨淋，整日单一的吃食，总是带着霉臭味的淡水，以及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风暴，都让这群人连睡个好觉都变成奢求。
    而他已经在卡斯特尔住了三天了。
    自从上次把那种硝化甘油的样本送去宝石湾后，整个海盗王庭都轰动了。
    是真的轰动，据说那边拿去试验的那位海盗没有当回事，他自己和一整片礁石都一起飞上了天，炸出一大片马面鱼。
    而那轰鸣声几乎整个宝石湾都听到了。
    当时就有一大批海盗们兴奋地扯起帆围了过来，自从那位海盗王统一风暴洋并建立海盗王庭以来，海盗们就没有多少仗好打了，这群人整日闲得发慌。
    而他们到了这里，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就更兴奋了。
    这种声音响，威力大的东西很符合海盗们的审美，耶利米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瞬间就有一大堆船长上来勾肩搭背，海盗们恨不得让他再生出四个肩膀好搭上去，连他的屁股都被挤不进去的海盗拍了几下。
    这事儿就连几位大海盗都惊动了，据说他们争吵了一阵，最后耶利米被派驻到卡斯特尔岛上，当海盗王庭和领主修斯之间的传声筒。
    这正合他意，现在到处没有仗打，出海劫掠几月都未必碰得到一只肥羊，耶利米的海盗船都快散伙了。
    现在不少海盗都有这种苦恼，自从宝石湾统一这里，整个风暴洋开始交海税后，劫掠就越来越难了。
    大环境不好，海盗们只能打破了头去抢替海盗王庭收税的活儿干。
    这活儿赚不了几个钱，但胜在稳定，旱涝保收，前几年大家都瞧不上这个，现在却变成了香饽饽。
    至于耶利米，现在终于熬出了头，不用再到处小岛跑着收海税，可以长驻卡斯特尔了。
    “船长，昨天有三个人喝多了甜果酒，和人打架，被巡逻队抓走了。”
    旁边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凑了过来，小声说。
    耶利米瞥了他一眼。
    这是他船上的大副，加隆，一直想成为一名船长。
    可惜靠打拼就能混出头的好日子过去了，宝石湾承平日久，哪那么多空船让他上位？
    “不要起冲突，拿些钱去找治安官问问，看能不能放人。”
    “去了，他们说什么都不放人，我搬出宝石湾的名头都没有用。”
    “哦那算了。”耶利米想也不想的回答。
    海盗们的组织形式相当松散，那些船员并不是耶利米手下的士兵，而更接近于他的合伙人。
    船长带着海盗们劫掠，赚到了钱按比例分给每一个人。
    这个简单的规矩得到了最严格的执行——船上是非常封闭的环境，下面的人想和你爆了就一定能和你爆了，因此除了战斗时，海盗船上的民主程度比贵族老爷们组成的议院都高。
    所以让耶利米去救人？
    那些又不是他的手下，合伙人罢了，何况现在到处都是散伙的海盗团，招人简单的很。
    加隆愣了愣，有些不解。
    所以你只能当个大副，连这点形势都看不清，耶利米心中冷笑一声，底下那些海盗只需要打打杀杀的就够了，想当船长，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我先去庄园里，找领主问问，或许有什么转机。”
    加隆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船长，那我先走了。”
    耶利米慢条斯理的穿戴整齐——当然了，火枪和弯刀是不会拿的，让修斯误会就不好了。
    一路来到庄园，在修斯的书房门口，等着进去见面的人排起了队。见鬼，怎么当个领主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忙？
    他当船长都没这么累。
    而当耶利米走进书房时，看到修斯桌子上那一堆文件，更是深吸了一口气。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船长吧，边境伯爵真不是好当的。
    “耶利米，你来的正好，我需要几张授权书，就是你们颁给货船的那个。”
    “那个需要钱买，而且得让海盗王庭同意才行，你知道的，挂我们旗子的人多了，海盗就没什么能去抢的了。”
    修斯撇了撇嘴：“我总得有人能运东西吧，如果没有授权书——你们真的要去抢运硝化甘油的船吗？”
    运硝化甘油的船？那玩意一桶就能把整条船送上天，耶利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你要多少张？我去找海盗王庭。”
    “五张，其中两张会挂着卡斯特尔的旗帜，剩下的交由我们信任的商人打理。”
    耶利米有些不太明白，什么叫挂着他们的旗帜？
    卡斯特尔也有自己的旗帜了？
    或许这位领主准备组织自己的商队？这有可能，总不能是组建自己的海军吧。
    以帝国的实力都养不出一支像样的海军，卡斯特尔又能拿得出什么呢。
    五张授权书问题不大，海盗王庭一定不会吝啬的，但
    耶利米的眼珠转了转。
    “这不可能，你知道授权书多难搞到吗？最近你钱都.这是什么？”
    他还没有说完，修斯就塞了一张薄薄的纸条在他的手里。
    耶利米低头看去，纸条上绿绿的，有着非常繁复的印，上面写着不少字。
    至于写的什么.抱歉，耶利米不识字，他只认识海盗文。
    “期权合约。”
    合约耶利米知道，但.
    “期，期权？”
    “对，就如字面意思，它赋予你在某个日期前以固定价格购买物品的权利，你可以在到期前行权。”
    “？？？”
    “简单点说，你拿着这个可以在月底购买五手.五份的硝化甘油。”
    这是修斯最近搞出来的东西，工厂的产能有限，生产什么现在是由他来说了算，但如果仅凭主观判断很容易忽略市场需求。
    因此他便制定了期权合同制度，考虑到卡斯特尔目前的状态，这种合同暂时还不允许买卖，仅仅只是个雏形。
    硝化甘油这个词耶利米听明白了，这玩意现在就是海盗间的硬通货，几乎没有它解决不了的问题。
    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用硝化甘油消灭问题。
    “这是我赠与你的，代表着唔，卡斯特尔与宝石湾的友谊。”
    卡斯特尔和宝石湾有什么友谊？
    耶利米听了简直想笑，但他还是把这张新奇的期权合同收到了口袋中：“宝石湾与卡斯特尔的友谊坚如磐石，牢不可破！”
    修斯笑着摆了摆手，耶利米便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下一个要进来的人。
    阿列克谢。
    (本章完)

 第123章 产能过剩？是时候倾销了

    第123章 产能过剩？是时候倾销了
    高大健壮的北境人和他手中小巧的文件袋有些不搭，阿列克谢面无表情的盯着耶利米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耶利米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阿列克谢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家伙.
    耶利米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身后排队的文书们挤了出来。
    “该死，他就不嫌累么，我看海盗王庭的那些大海盗们也没这么多人要见吧。”
    “阿列克谢。”修斯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才开口说道：“诺拉的事情，调查的怎样了？”
    诺拉离开时说一周左右便能带人回来，现在已经超过一周许久了。
    再加上克洛伊的提醒，修斯猜测她或许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需要帮助。
    对于诺拉，修斯还是觉得能帮就应该尽量帮一下的。
    一是她在修斯向她求助时伸出了援手——凡事论迹不论心，她不管出于什么缘由，确实是帮助到了修斯。
    二就是她打算带来的那批难民们了。
    诺拉刚准备动身时，岛上不过刚刚建立了橄榄油和肥皂工厂，人手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岛民们改个行，摇身一变成为工人就可以了。
    可现在，硝化甘油的产线和钢铁厂开始建立，人手立马开始捉襟见肘了。
    哪怕修斯用上了蒸汽机，人口问题也变得有些迫在眉睫。
    目前碧翠丝带来的那批熟练工人能够顶上，勉强维持运行，将来他不管想开任何工厂都会面临招不到人的窘境。
    不是开出的工钱不够，是岛上一共就这点人口。
    修斯去找海盗要授权书，一方面是打算卖出商品，另一方面就准备进口粮食了。
    目前大批人手都被生产粮食占住了，岛上的食品价格也是一路上涨。
    进口粮食虽然会让基本盘受制于人，但影响并没有那么严重。
    他对此已经有了些代替思路，前段时间妮妮的法术研究有了进展，他已经委托艾什去尝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粮食不会是多大的问题。
    可人口不够却是非常大的麻烦。
    “领主大人，诺拉的事情我已经通过皇室的渠道去问了，当初就是皇室举荐她过来的，他们一定有得知消息的途径。”
    修斯点了点头，他找阿列克谢就是为了这个。
    静默圣堂是在皇室的推波助澜下才能来到此处的，那遇到麻烦问他们一定是最简单的。
    而皇室对此一定会很积极，他们在不遗余力的去对抗烛光会。修斯和碧翠丝曾聊到过这些，据说现在莱茵那边矛盾更加突出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那位女皇陛下就会为帝国换个国教。
    修斯看了眼阿列克谢，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的想法。
    “那些难民们对我们很重要，有什么其他办法去接触一下么？”
    难民们大多是青壮年，老人一般熬不过漫长的逃难路程，哪怕有静默圣堂的庇护也是一样。
    这批人对领地有多重要，阿列克谢自然知道，因此他有些为难的拧起了眉。
    “这方面我并没有靠谱的路子，您知道的，我虽然是北境人，但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一直在莱茵，北境这边没有什么人脉。”
    修斯点了点头，他本也没抱太多指望，只是这就有些麻烦了。“您或许可以联系一下公爵大人？”
    公爵自然是指科恩公爵，这具躯壳的生父，但修斯自家人知自家事，科恩公爵的名头在北境并不好使。
    北境是传统派贵族的地盘，科恩公爵虽然也是老派贵族，却和皇室走的更近——修斯都成了边境伯爵了，理论上是女皇的家臣。
    因此科恩公爵的影响力很难扩散到北境。
    “算了，这件事先这样吧，我会想想别的路子的。”
    修斯有点头疼，揉了揉额角。
    他打开笔记本，看了眼备忘，又抬头问向阿列克谢。
    “现在几个工厂都如何了？”
    阿列克谢两眼一亮，他能猜到修斯的意思。
    最近在东部的试验场新建的了好几个厂房，修斯自然把计划都告诉他了。
    钢铁厂.硝化甘油产线
    一想到这些词，他心中就热了起来。
    帝国人，尤其是军人，天生就对铁与火有着崇拜，这些工厂太对他的胃口了。
    “很不错，橄榄油工厂的效率越来越高了，这还是在人手逐渐减少的情况下，您制定的分工流水线生产的方法效果特别好。”
    那自然是好了，蓝星上的工厂早把如何提高效率卷到了极致，修斯随便拿出来一点都够这个世界的人们惊叹的了。
    “肥皂那边呢？”
    “肥皂也是一样，但现在有个问题，我们的库存堆得有些太多了”
    阿列克谢说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他想都未曾想到过这种事：商品生产的太多，竟然卖不掉了。
    他在莱茵时不是没见过工厂，那些冒着黑烟，污水遍地的地方生产东西确实挺快，可永远赶不上被买走的速度。
    商品堆积了一整个仓库却卖不完，偏偏这些还不是无人问津的，而是抢手的东西.这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很简单，市场饱和了嘛，卡斯特尔才有多少人，拼了命用肥皂也用不了多少的。”
    修斯不为所动，产能过剩嘛，这个他太熟了。
    “不用担心，我让耶利米去要授权书了，没多久就能下来，到时候我们可以组建自己的商队，把肥皂卖到沿海的各个港口，除此之外碧翠丝小姐也快要动行离开了。”
    阿列克谢心中一动。
    碧翠丝的事情他也几乎全程参与，自然知道自家领主打的什么主意，上流社会他的确不懂，他只知道这群人钱多。
    “先扩建一些仓库吧，很快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那些肥皂你也有信心吧。”
    阿列克谢笑了起来，岛上生产的肥皂他自然了解，这些东西只要随便运到一个港口就不会愁卖的。
    他站起了身，告辞后转身走向了门口，握着门把手的时候却停住了，犹豫了一下，他转过身。
    “领主大人，还有一件事有个叫乔希的年轻人想找我赊条船。”
    (本章完)

 第124章 我才是首席

    第124章 我才是首席
    艾萨克指挥着信徒们来回搬运着物资。
    说真的，他有些惊讶，那位领主竟然真的给了他们如此优厚的条件，而且这么快就兑现了。
    昨天晚上送来了文书，今天早上就通知他们有实验室空出来了，可以搬东西进去。
    来人还询问了他们有什么需求，试验台，工具之类的。
    而在这些需求提出的几个小时后，这些工具就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多少让艾萨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实验室的门口放着一台座钟，抬头就能看到时间，这里似乎格外在意时间，格外在意效率，这和他见过的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艾萨克和不少贵族都打过交道，那些人的效率——说出来都侮辱效率这个词，他们只在心情好的时候才去办公做事，而做事又会让他们心情快速变得不好，工作也随之扔在一边。
    似乎只有利益才能唤起他们的行动。
    帝国的那些官员也没好多少，堂而皇之的拖延，如果你不去贿赂或者威胁，那什么都做不成。
    可岛上的这些人却不同。
    他们总是很在意时间，几乎所有的要求都会尽快完成，倘若完不成，也会告知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这种感觉很奇妙。
    艾萨克在逐火之蛾中主要负责后勤。
    克洛伊带领教徒们向前，他确保没有人掉队。
    因此他很知道人们工作时的状态。
    那些为领主工作的人们，他们并非是见到了金币的贪婪贵族般，有着一股巨大的驱动力，他们似乎是习惯了高效的工作，习惯了盯紧时钟干活。
    这其实是修斯开办工厂带来的影响。
    工厂中的一切都在培养着人们的时间观念，每个步骤所用的时间，不同流程的配合，每项工艺间的间隔.
    领地上的人们大多都是修斯的雇工，这种守时的观念很快便蔓延了整个卡斯特尔，潜移默化之下，虽然岛民们自己没有察觉，但在外人看来，就是非常明显的区别。
    如果放在后世，这些只是基本的观念，可在这个时代，守时是一种很罕见的品质，时钟昂贵的很，只有极少人能随时知道时间。
    因此这些注重守时与高效的人在这里就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没有感叹多久，艾萨克便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首席。”
    “嗯这边都已经布置起来了？这么快？”
    “确实很快，这里人工作效率都很高。”艾萨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赞许“那位领主大人对我们确实不错。”
    “哼，他刚刚还帮我找了个活儿干。”克洛伊双手环抱，过了会叹了口气，从桌边拿起杯水喝了起来“你还能联系上多少人特别是北境那边的。”
    北境？
    艾萨克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不多，是什么事情？”
    “这个嘛”她犹豫了一下“今天他找我过去，问我们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的信徒，也可以接过来。”
    艾萨克点了点头，逐火之蛾们擅长隐匿，常有教徒在大陆各处，只要他们想，不被发现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随着教团到处流浪，有些人就找个地方隐藏着默默做些研究。如果能接过来，那是件好事。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其实是想打听一下北境那边的线索，你知道的，静默圣堂的诺拉和他走的比较近嘛。”
    “诺拉的事.”
    “是那位大人告知我的，上次邪神降临时我强行驱动了躯壳，短时间内无法联系上了。”
    “原来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我会把北境教徒的联系方法给您的，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静默圣堂现在自身难保，和他们走的太近，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静默圣堂和烛光会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来了，烛光会会有麻烦的。”
    克洛伊一边悠哉的吸溜着茶水一边说着，语气很是自信，可艾萨克却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的说道：“别忘了我们的据点在哪.现在我们才是烛光会。”
    “噗！”
    克洛伊口中的水喷了出来。
    和艾萨克分开后，克洛伊又走到了隔壁的实验室。
    付出了几袋零食的代价后，她成功从莫妮卡那边换得了一台蒸汽机的使用权。
    这是修斯帮助她协调的。
    莫妮卡对机魂的研究有些陷入了瓶颈，或者说，她本就不太擅长正儿八经的归纳分析研究方法，她更多的还是靠着灵光一现——按理说这样走不远，但她的灵光比较多。
    因此修斯就把这台带着机魂的蒸汽机交给了逐火之蛾，他们是研究灵魂与机器的行家。
    几名女妖走上前来，搬起了蒸汽机，小心的抬到了逐火之蛾的实验室中。
    信徒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饶有兴趣的看向报丧女妖，这种超凡生物，而且还是来自海中的超凡生物，实在让这群狂热的研究人员感兴趣。
    只是双方不久前还在敌对，现在还有些芥蒂，那些女妖并没有多少交流，放下蒸汽机便离开了。
    克洛伊上前抚摸着这台蒸汽机，感受着钢铁的冰冷与坚固。
    “这就是那台蒸汽机？”
    “对”克洛伊看了看艾萨克，又转头看向蒸汽机，眼中有着不舍：“它的研究就交给你了。”
    “您不来主导研究？”
    艾萨克有些吃惊，他和克洛伊都是逐火之蛾，他知道这些带着灵魂的钢铁对克洛伊的吸引力，可为什么她要把这项工作交给自己？
    “我打算去一趟北境了——当然，是在了解完那边的情况之后，或许会在那边呆一段时间。”
    “您要去北境？可我们和领主的约定中并没有这些部分。”
    克洛伊叹了口气，她轻轻拍了拍蒸汽机：“也没有这些部分他手中没有多少多余的力量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虽然没有提出来，但我知道他的意思。”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后，诺拉的消息应该也就出来了，我会为他去一趟北境的，不管他是想和诺拉沟通，还是收拢难民”
    克洛伊笑了笑。
    “毕竟我是首席嘛。”
    (本章完)

 第125章 你和莫妮卡比着整活是吧

    第125章 你和莫妮卡比着整活是吧
    庄园的地下，女妖们挖出的空洞已经又扩大了好几圈，现在地下面积已经要比上面的庄园还要更大了。
    而且随着女妖们化石为泥的技术的发展——这部分主要由修斯提供，他成功利用化石为泥与钢筋组合出了异界版的钢筋混凝土，而且目测强度比蓝星上只高不低。
    毕竟化石为泥融化的石块浇筑时更不容易出现空洞，发现错误后也极好修改。
    修斯现在都没有动力去搞水泥了，这法术实在太过方便，若不是考虑到将来需要建筑的东西不少，真想就这样让女妖去专职打灰啊。
    女妖们在建筑上也很有热情，特别是建筑自己家园的时候，甚至称得上狂热。
    这种感觉让修斯很是熟悉，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在电脑上玩我的世界的样子吗？
    那是一款建筑游戏，可以采集材料搭建建筑。
    有化石为泥，她们建筑与挖掘的难度和游戏中还真差不了多少.
    因此有不少女妖整天就沉迷在挖洞之中，庄园下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修斯想了想，倘若换成自己，那卡斯特尔迟早有一天得被他挖空这太好玩了！
    每只女妖的建筑风格都不太相同，但好在调节起来也很是方便，一个化石为泥砸过去，坚硬的石头立马变成随意揉捏的橡皮泥。
    所以修斯每次走进密道来到这里，看到的建筑都不太一样，有时候甚至整体的风格都变了.
    “领主大人，您来了。”
    妮妮摆动着蛇尾走了过来，她最近的法术熟练度已经相当高了.甚至有点高过头，修斯眼角抽搐的看着她一边走着一边用四只手不停在浇筑着蒸汽机零件。
    两只手拿着模子，一只手拿着一个容器把铁水倒进去，还有一只手拿着袋子装浇筑好的零件与原料。
    这一切她完全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一边说话一边工作，且效率极高。
    这一心多用的能力也太强了吧，怪不得长了六只手，确实控制的过来。
    她来到修斯身前，随即两眼一亮，从修斯抱着的篮子中抽过两条炸鱼。
    “唔，橄榄油炸鱼，真好吃，只要不是马面鱼就好吃。”
    她也不吐鱼刺，张嘴的时候修斯能看到她口中尖利的牙齿。
    “其实我这次过来”
    “是为了那个法术对吧。”妮妮了然的点了点头“跟我来吧，我早就说过，莫妮卡的那点法术研究根本算不得什么——我才是最厉害的法术大师！”
    妮妮轻哼一声昂起了头，还顺手又捞了几条炸鱼塞进嘴里。
    修斯饶有兴趣的听着，他大概知道这件事，妮妮一直自诩报丧女妖中法术研究的第一人，据说莫妮卡研究出机魂之后，她有些被刺激到了，拼命研究了好几天的召唤海蛇法术。
    为此她的鳞片都掉了好几块。
    而好不容易研究出成果后，她便立刻通知了修斯，就等着领主大人前来夸奖了。
    修斯于是专门买了她最爱吃的炸鱼前来看望。
    嗯，修斯之所以知道的这么详细，是因为女妖们新建了个群，妮妮和莫妮卡不在里面，这群精力过于旺盛的女妖每天都在直播妮妮的研究状态，还对她进行心理分析，这个群把修斯拉进去了
    怎么感觉这些女妖人均一心多用大师，一边工作一边同时在好几个群里发言已经是基本操作，修斯甚至经常见到女妖六只手同时做好几样工作，还一边听着他的讲课，一边和别人聊天。
    这心灵链接给你们真是不浪费啊，怪不得生来六只手。
    妮妮一路带着修斯走到了洞穴最深处，也就是海边。
    这里通向大海的部分也经过了重新修建，女妖们建了一个巨大的斜坡，据说可以防止礁石刮鳞片。嗯，修斯只见过她们刮坏礁石，这些报丧女妖怎么说也是超凡种族，肉体强度高的离谱。
    妮妮并没有进入水下，而是盯着海面呆着。
    过了一会儿，一群月亮鱼忽的一齐从海中跳了出来，砸在了斜坡上，扑腾着滑进海里。
    “哇哦，大小居然都差不多”
    “是的，我能大概命令那些海蛇，这些就是它们撵出来的大个的。”
    “太强了——持续时间有多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觉应该可以一直持续，反正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有要消失的迹象，虽然需要不停支付魔力，但总体消耗并不大，反正比维持血肉魔法轻松多了。”
    修斯点了点头，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居然还真被她搞出来了。
    前几天妮妮告诉他，她或许找到了一个解决食物短缺的方法。
    修斯本来没抱太大希望，结果妮妮还真给了他一个惊喜。
    受到莫妮卡的启发，妮妮试着降低召唤出的海蛇强度，让它们变得更弱小，但持续时间更长数量更多。
    最终她成功了，这些海蛇的数量相当恐怖，据妮妮说估计有好几百，她自己也数不清。
    不过这种类型的海蛇作用就小的多了，在战斗中几乎是纯炮灰，妮妮苦思冥想很久才找到了新的用处——牧鱼。
    海蛇虽然弱小，但吓唬吓唬海鱼还是问题不大的，而且它们数量一上去，就可以组成各种阵型了。
    妮妮试着用这群海蛇去围住一群鱼，然后把它们赶过来，结果非常成功，海蛇们轻易的就把鱼群撵到了预定位置。
    在练习了一段时间后，她甚至能如现在这样，把鱼赶到岸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满地的月亮鱼，修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领地的食物问题解决了大半，虽然是暂时的。
    他不可能让妮妮一直去捕鱼，但这让他进口粮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万一自己的粮食被卡脖子了，可以让妮妮来应一下急，不至于出现饿死人的惨剧。
    要知道风暴洋可是海盗的地盘，他并不想把卡斯特尔的安危寄托在海盗的仁慈上。
    而且他隐约觉得，这个法术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捞些鱼上来吃。
    (本章完)

 第126章 一路向下挖到地心

    第126章 一路向下挖到地心
    “对了，妮妮，还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们现在谁来负责搞建筑？”
    “我也不太清楚，你在群里问一声吧，我基本只负责法术的开发了哦，还有蒸汽机铸造。”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新铸造出的零件扔进了袋子中。
    最开始女妖们刚刚上来时，还基本都在统一一起做工，那时候修斯也着实有些缺人手，他并没有把这些女妖们供起来吃白食的想法，因此也丢了些工作下来，艾什统一分配统一管理。
    后来等各个工厂基本稳定下来，女妖们这边就不再摊派工作了，而是更接近雇佣制，他下放一下工坊项目，女妖们可以自主选择前来上工，根据工作量发放点数，也就是女妖们搞出来的那种虚拟货币。
    这当然导致了组织度的下降，但现在又不是战时，他也没有什么太过急迫的生产任务，要那么高组织度做什么。
    何况有着心灵链接，将女妖们组织起来相当的方便，现在由她们自由选择喜爱的工作，反而效率更高。
    比如妮妮，她研究起法术来没日没夜的，经常半夜一个心灵链接打过来，给修斯说一下自己的新发现。
    修斯在心灵链接里喊了几声，乌娜回应了一下，说她等会就过来。
    这有些超出修斯的预料了。
    “乌娜来搞建筑吗？我以为会是艾什在负责。”
    “艾什啊，她只对战斗感兴趣，对于研究啊，建筑啊，都没什么热情.哦，对了，现在有只被污染的狼她那边在研究着，不过我觉得她似乎是在当宠物来养。”
    “当宠物养？”
    “是啊，她已经训练着那只狼能听命令了虽然我是不知道一只狼有什么用。”
    修斯摩挲着下巴，确实，一只被污染的狼，能有什么用呢？
    “领主大人，您，您叫我？”
    地下宫殿的深处响起了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声音，修斯和妮妮转过头，看到了正在过来的乌娜。
    “是的，听说你现在来主导建筑这一方面？”
    “主、主导！”
    她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下意识摆起了手六只手，有些磕磕巴巴的说：“也算不上，主导，我确实比较喜欢建筑，的时间，多一些，渐渐的大家有事情就来问我了。”
    “那很厉害啊。”
    乌娜肉眼可见的脸红了起来，她的尾尖在地上挠着，已经把平整的地面刨出一个坑了，按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扣出三室一厅。
    『她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修斯不动声色的打开心灵链接，开始和妮妮私聊。
    『嗯，乌娜确实是那种比较腼腆的性格，不过她在建筑方面很有天分的，我是不懂那些东西，但她建的东西看起来就很舒服，喏，那边的宫殿就是她建的。』
    修斯瞥了一眼远处，那就是这个巨大洞穴中的地下宫殿，修斯下来的次数不少，从头到尾看到了它的建成。
    最开始这里只是一个天然溶洞，报丧女妖们挖了几个房间出来，用来休息和摆放物资。
    后来修斯把酿酒工坊搬了下来，女妖们把洞穴中间挖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大厅，四周则是各种功能性的房间，工坊。
    最后则是女妖们不再统一分配工作之后，部分热爱建筑.或者说热爱在地下挖洞的女妖，快速把这里修建成了一个庞大的宫殿，而且每天都在以飞快的速度改变样子。
    如今的宫殿已经是迭代了不知多少版的，整体设计风格冷硬而尖锐，建筑四周用了大量的锐角，看起来有种古怪的美感。
    怎么感觉有点像反派boss才会住的地方？
    “乌娜，其实我有一个项目想要交给你。”“啊，我吗？”
    “是的。”
    修斯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下卡斯特尔的立体图，然后从心灵链接中发了过去。
    “你看一下私信，这是卡斯特尔的结构图，没问题吧？”
    “有一点偏差，南部的火山那里不太准确.这样就好了。”
    她稍作修改，随即重新发了回来。
    “我看看，唔，区别不大。”修斯点了点头：“你们之前去的溟渊.大概在什么地方呢？”
    妮妮和乌娜听到“溟渊”这个词时，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在南方，离这里并不远，但是很深领主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个？溟渊里现在满是污染的。”
    “我要的就是污染，现在实体污染基本上可以确定能当做燃料利用了，那污染的来源就需要解决一下了，我考虑从这里.”
    修斯指了指岛屿的东南部。
    “.向下挖，开辟出一条去溟渊的通道，然后把里面的污染，抽出来。”
    妮妮和乌娜倒吸了一口凉气。
    卡斯特尔的结构有些像是金字塔，水面上露出的部分，也即陆地，只是金字塔的塔尖。
    而在下面则是庞大的岩石、火山等组成的主体。
    修斯画出的地方就是避开火山后，从岩石中一路向下通向溟渊的道路。
    “这怎么可能？你要挖去溟渊？”
    妮妮睁大了眼。
    “是的，所以我想来找你们商量一下嘛。”
    “这也太疯狂了吧，怎.”
    “不，我觉得理论上似乎可以做到。”乌娜忽然开口，打断了妮妮的话语“这个位置下面都是坚固的岩石，如果只是挖一条通道下去的话，应该不难。”
    她仔细的看着心灵链接中的图片。
    “我对建筑不太懂，会不会有危险？比如挖到熔岩，挖出水之类的？”
    修斯确实没挖过海底隧道，这点经验还是他在游戏里挖矿洞得到的。
    “危险倒是不危险，熔岩的话赶紧打开血肉魔法，最多也就是受点伤，水的话堵住就好，我们本就是水下生物。”
    说着乌娜拍了拍尾巴。
    “就是我比较好奇，这个通道挖通之后，怎么把污染搞上来呢？”
    “用蒸汽机就可以，2型机已经成功用在工厂中了，再搞一台用来抽取污染就行了，甚至不一定需要这么麻烦，我们可以试试利用污染活着的特性，还记得之前用来引诱污染的那只狼吗？”
    妮妮和乌娜对视一下，两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本章完)

 第127章 女皇知道，但她不在乎

    第127章 女皇知道，但她不在乎
    污染会被活物吸引，虽然原理未知，但这一点确实非常方便利用。
    修斯目前的计划就是用活物吸引溟渊底部的污染，使其来到管道处，再将其收集起来通过蒸汽机搬运到岛上来。
    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实体污染了，虽然修斯可以通过引发认知干涉让污染降临，但这并不够稳定，且需要大量的土地——认知干涉降临的污染是在一个很大的范围内随机降临的。
    工业最重要的就是稳定的供给与产出，修建一条通向溟渊的隧道虽然有些麻烦，但如果能带来源源不断的燃料，那便是值得的。
    而且这条通道他其实还有其他的思路，目前的工程只是一个试探，如果女妖们真的能给完成这个项目，他或许可以给卡斯特尔做更多的改造。
    蓝星上的建筑会受到非常多的影响，比如地基，比如地下水的渗透，比如各种沉降之类的麻烦。
    报丧女妖们虽然也避免不了这些麻烦，但解决起来就很轻松了，化石为泥在岩层之内的挖掘非常简单，倘若某些地方出现了坍塌，想要重新挖掘再次补强支撑也并不困难。
    而且不仅仅是施工方便，就算出了事故，女妖们也基本不会有什么伤亡。
    血肉魔法瞬间就可以启动，无论是污染还是岩浆，都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如果是水压那种小问题，一直开着都可以。
    而假如受伤了，共生契约会快速修复与治疗。被埋在地下？心灵链接直接呼救，永远不必担心失联。
    因此修斯非常放心的把这些工作交给了乌娜。
    现在想想忽的感觉有些疯狂，他真的要试着把实体污染变成燃料了也不知道以后卡斯特尔会变成什么样子。
    和妮妮与乌娜告别后，修斯回到了庄园内的书房中。
    在这里他有些惊讶的发现，居然有客人在等着他了。
    “克洛伊？有什么事吗？”
    “领主大人。”
    克洛伊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她在来到这里前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领主大人，我想代您去北境，探查一下诺拉的情况。”
    说完她便抬起头，看向修斯。
    和她预料中不同，修斯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表情严肃的看向这边。
    “克洛伊，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会主动过来，我本来打算让康纳去一趟北境的。”
    “因为我这次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想要探查诺拉的消息——其实我已经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了。”
    修斯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桌上递过来了一份文件。
    “这是从皇室那边得来的消息，你可以看一看。”
    克洛伊拿起文件，翻了几页后缓缓皱起了眉头。
    “巴泽尔伯爵？”
    “是的，一位边境伯爵，和我一样，不过他背靠着北境的三位大公，发展得非常快，这是皇室不愿看到的。”
    克洛伊表情有些迷茫，她打交道的一般只有各地的领主，对帝国的政治形势了解不多。
    “边境伯爵是皇室册封的，他们是皇室的利剑，为帝国开疆拓土——而北境的三位大公和皇室的关系并不太好。”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这位巴泽尔伯爵背叛了皇室？”“差不多，他选择了倒向三位大公，并靠着他们的势力快速向北方扩张。”
    修斯又给克洛伊简单的讲解了边境伯爵制度。
    “等一下，我怎么感觉这个制度有些问题。”
    克洛伊越听越是皱眉：“这些边境伯爵，皇室将他们派去各处，提供的暗中支援却并不太够他们借此立足，那这些边境伯爵岂不是很容易背叛？”
    修斯露出了笑容，神情间有些欣赏。
    “你说的没错，边境伯爵很容易倒向各方势力，你看我不就在偷偷跟海盗联系，向他们倒卖物资——你该不会以为那些硝化甘油是用来放烟的吧。”
    是的，修斯本质上就是在倒卖军火，还是向帝国严令封锁的宝石湾海盗。
    “那为何还要执行这种边境伯爵制度呢？这样不是只会让四处边境出现各种军阀吗？女皇难道不知道？”
    “女皇知道，她只是不在乎。”
    克洛伊睁大了眼。
    “就从北方那三位公爵说起吧，帝国建立之后北境的三位公爵间就不停的在打仗，对皇室的命令也只是当做耳旁风，可如今，他们三位联合在了一起，更是听话的派出手下骑士，跟着皇室前往西部战场，只敢暗中收买一下巴泽尔伯爵，偷偷搞事情。”
    “他们为什么变得热衷起阴谋诡计了？很简单，正面打不过了。”
    “女皇十一年前戴上皇冠，同年整改军队，几年之后，皇室的陆军便声名鹊起。”
    “猜猜怎么起的。”
    “再之后又三年，帝国收回了全部失地，版图已经到了历史之上最大。”
    “边境伯爵的制度此时便诞生了，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
    “帝国四处都有开拓贵族手捧册封书，女皇丝毫不管这些人忠诚与否，她不在意背叛，皇家陆军会把每个叛徒的脑袋送到莱茵。”
    “而那些边境伯爵的领地，自然归帝国所有。”
    “明白了么。”
    修斯笑着看向克洛伊，把她手中的资料抽了回来，放回了文件柜。
    “只要你足够强大，就不需要在意别人是否忠诚。”
    边境伯爵忠诚——皇室得到了效忠与领土。
    边境伯爵背叛——皇室平叛，得到了领土。
    边境伯爵死亡——女皇签发下一份册封书，长剑点在跪地的贵族肩头，新的边境伯爵手捧册封书为皇室开疆拓土。
    由此可以想象，帝国四周的国家会怎样看待这些杀不完的边境伯爵了。
    你以为他们会痛恨？不，他们只会庆幸，庆幸女皇还愿意玩这样切香肠的游戏，而不是直接让皇家陆军踏破他们的防线。
    此时的帝国，如日中天，帝国的军队，所向披靡。
    “也正是因此，我需要一支队伍，能够在帝国为我收集情报，这才是我的真实目的。”
    (本章完)

 第128章 超凡途径还能叠加？

    第128章 超凡途径还能叠加？
    “从北境，到白鸦公国，再到帝国的沿海，我需要组建一支队伍，能为我探查信息，收集情报。”
    克洛伊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她没想到修斯的图谋竟然是这个，帮助诺拉与运输难民也只是顺便了。
    想想也是正常，以修斯在卡斯特尔的布局，他将来肯定不会局限于这座小岛之上，而此刻，就是他在试着向帝国探出触角。
    “克洛伊小姐，我知道你希望展示出逐火之蛾的价值，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你对知识与技术的向往，那继续在研究这个领域努力就好，没必要把人生浪费在这个方向，我可以找别人去为我组建情报网。”
    克洛伊沉默了，修斯的意思很明确，他需要的是一个能长期负责情报的人选，而不是一时应急的过渡。
    而她作为逐火之蛾的首席，为组织付出牺牲是愿意的，去一趟北境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倘若让她一直去处理情报事务，终身不能追寻知识.
    哪怕只是想一想她都会觉得痛苦。
    “好吧，我似乎确实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她艰难的开口。
    “没事的克洛伊小姐，研究也是对卡斯特尔的贡献，而且是特别大的贡献。”
    克洛伊有些羞愧了，她站起身，准备就这样告别离开的时候，忽的心中一动。
    “.不过我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修斯眨了眨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艾萨克，他在逐火之蛾中负责后勤，他对研究并没有那么热衷，但对于和烛光会作对，一定会非常有兴趣的。”
    “愿闻其详。”
    “他和哥哥两人是孤儿，原本都是烛光会的成员，但在十几年前的一次邪神降临的灾难中，两人被烛光会背弃，他的哥哥死得.非常惨，烛光会后续的做法也让人心寒，最后他选择了复仇。”
    “复仇？他因为这个才加入了逐火之蛾？”
    “是的，虽然我们的主旨是追逐知识，但我们并不介意给烛光会添点麻烦，艾萨克尤其热心。”
    修斯点了点头，他倒是理解，毕竟烛光会和逐火之蛾彼此视对方为异端，这些教团对异端下手比对异教徒狠的多。
    “艾萨克掌握了很多逐火之蛾的信徒联系渠道，这些都是我们的暗线，让他们传递个消息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艾萨克他是超凡者，很特殊的超凡者。”
    “特殊？”
    “是的，我们逐火之蛾的超凡途径是【若虫】，擅长隐匿与伪装、感知，而艾萨克，他是双途径，【若虫】以及【调查员】。”
    “啊？还能双途径？？”
    “理论上是不能的，但当时邪神降临的情况非常特殊，据说有一位能玩弄灵魂的存在，把很多人的灵魂捏合在了一起，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三个，据说都成了双途径。”
    “他当时”“艾萨克当时并不是超凡者，他哥哥的灵魂被捏到了他的体内，烛光会为了防止污染，拒绝了为他治疗，他哥哥的灵魂在他体内死掉了，尸体还被烛光会亵渎，【调查员】就是他哥哥给他留下的.遗物。”
    克洛伊顿了顿，回忆着说道：“后来他就找到了我们教团，发下逐火誓言后，成为了我们的一员，最后又进阶成了【若虫】，变成了双途径。”
    修斯沉默了下来，听克洛伊的描述，这个艾萨克似乎确实非常合适。
    【若虫】这个途径本就适合搞情报，【调查员】更是全方位的增强，叠加在一起，可不是1+1=2的效果。
    而且他还对烛光会恨之入骨，不介意为修斯做些脏活儿。
    就是未必可靠，他和艾萨克接触不多，对方也不直属与他，还需要慢慢培养信任。
    这一点克洛伊自然也是知道，她赶紧继续解释道：“其实你不必担心太多，他是发下逐火之誓的，当时我们也担心他的背叛嘛，毕竟他是从烛光会出来的。”
    确实，逐火之蛾才更应该担心一些，那可是对面的组织里出来的人，看来这个誓言有很强的约束力？
    “逐火之誓只有最坚定的成员才能立下，所有违背誓言的人都会被蛾之主污染，成为祂降临的躯壳。”
    “如果他能有这个机会去帝国和烛光会作对，相信他不会介意在誓言中再加两条的。”
    听起来似乎不错，就是有一个问题：蛾之主好像已经被修斯净化了。
    不过那具工人修斯的躯壳能够听到信徒祈祷的声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已经拥有了蛾之主的部分权能？
    那如果降临那一具躯壳，他是不是就能与逐火之誓产生一些.联系？
    嘶，感觉很有可能啊！
    “那你去征询一下艾萨克的意见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带他来谈一谈。”
    “好，我想艾萨克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其实不太喜欢待在这座小岛上，之前他还问我有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克洛伊有些喜形于色，这下一次解决了两个问题。
    修斯也很满意，组建情报网是他必要的一环，卡斯特尔孤悬海外，没有自己的信息来源，将来很难在帝国获得影响力。
    因此他才处心积虑的发展碧翠丝那边的人脉，为的就是多一个消息渠道，当然卖些香皂圈钱也不耽误。
    说起来他得想办法帮碧翠丝找条回去帝国的船，这个贵族小姐大有赖在这里不走的趋势，这有些让修斯头疼了，之前对她的讨好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她现在一有空闲就会蹭到修斯旁边，搞得他很多地方都不太好去了。
    得赶紧把她送走！
    船的话他有些思路了，之前乔希想找他借一条船，修斯还一直没有回复。
    最近几天耶利米该带着贸易授权书回来了，这样修斯就可以资助乔希组建一个商队，开船出海，顺便让把碧翠丝送回帝国，然后商队的肥皂可以一路向北沿海卖过去，到北境的时候把艾萨克放在那里，回来的时候顺路把难民们拉回来。
    一石.五鸟！
    至于船上哪找？
    耶利米不是要过来送授权书吗，他总不能是游泳来的吧？
    (本章完)

 第129章 你的船不错，现在归我了

    第129章 你的船不错，现在归我了
    卡斯特尔外海。
    耶利米正站在船头，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黄铜望远镜，专心看向四周。
    “怎么看都一切正常啊，可为什么我心里总有股不妙的感觉？”
    他刚刚从宝石湾回来，去要授权书的过程极为顺畅，他刚和上头的人说完授权书就丢了下来，据说海盗王庭中好几股势力最近正斗得你死我活，他这样的外围海盗船长只会受到拉拢。
    再加上他成功从卡斯特尔搞来了硝化甘油，耶利米觉得自己前程一片坦途啊。
    或许他将来也能成为一名大海盗，手下一个船队几十条船，不像现在，只有一条黑珍珠号。
    想到这儿，耶利米有些激动，他开心的拍了拍桅杆：“你放心，就算我成了大海盗，也会让你当旗舰的。”
    这条船已经在海上漂了好多年，是个老姑娘了，但绝对结实耐用，耶利米对此有信心。
    “船长，卡斯特尔岛就在前面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到。”
    耶利米看了眼船帆，航海可是个技术活儿，需要熟练的水手配合，一条船才能动的起来，而倘若想要穿越大海，那他这样经验老到的船长更是必不可少。
    这也是船长的价值：海盗船长不一定是最能打的，但一定得能把整条船从风暴与战斗中带的回来。
    耶利米满意的笑了笑，像他这样优秀的船长可不多。
    没过多久，卡斯特尔便到了，耶利米指挥着水手直接把海盗船停在了港口处。
    以前他还需要停远一些，防止岛上的领主突然翻脸，现在两边既然已经结盟，耶利米放心的很。
    这么大一条船还能丢了不成？
    来到港口，把上来登记的治安官丢给大副，耶利米大摇大摆的走向修斯的庄园。
    现在已经是上午，岛上看不到什么人，远处的工厂反而很是热闹，耶利米从路边的小摊上拿起一条炸鱼塞进嘴里，扔下几个硬币便走开。
    这岛上的炸鱼真是不错，他都想一直呆在这里吃了。
    走到庄园门口，把手上的油腻在衣服上抹了抹，耶利米被康纳引到了书房中。
    原本有不少排队的人，但耶利米被直接带进去了。
    而刚进屋，修斯便走上前来，给他端上了杯茶。
    “耶利米，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一会儿之后，耶利米有些脸色发青，而坐在书桌之后的修斯则是微笑着看向他。
    “你是说，你想要我的船？”
    “不不不，只是租借而已。”
    租借？听上去像是抢劫的同义词，耶利米是海盗，别想拿这玩意骗他。
    于是耶利米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
    “你知道黑珍珠号对我多重要吗？她就是我的一切！你去看看，它下水才没几天，崭新的一条船啊，你竟然想从我身边把它夺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多少钱都不可能！”“亏我还去帮你要来了五份授权书，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吗？海盗王庭差点把我扒了一层皮下来，你给我的那点好处我都交出去了！”
    “而你竟然还在打我船的主意，这真是令我寒心！”
    耶利米冷哼了一声，死死的盯着修斯，脚下却一步都没动。
    他并没有说谎，对海盗船长来说，没有什么比海盗船更重要了，有着船就能拉起一支队伍来，不管是怎样的损失都有希望东山再起。
    而失去了船，想要再混上去，就要看运气了，不是谁都能正好遇到空船的。
    ——可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风暴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打劫的肥羊，原本沿海的提斯公国被帝国干掉后，那位女皇为了封锁宝石湾几乎放弃了海上贸易，海盗们确实纵横整个风暴洋了，可却只能靠收海税勉强度日。
    而耶利米.倘若是之前的耶利米，他或许无法接受，可现在，耶利米能够代表海盗王庭驻扎在卡斯特尔了，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空余出海劫掠，更不要说赚大钱。
    维护船只是需要钱的，养着一群水手也是要钱的，赚不到钱？海盗们当场就要分钱散伙，不知多少海盗团就这么渐渐消失了，只剩下日渐破旧的空船。
    海盗们的黄金年代早已过去，整个宝石湾都不过在苟延残喘而已。
    现在只要有钱，那就船也有，人也有，什么都有，问题就是没有钱。
    耶利米是一名海盗船长，原本他是有些迷茫的，但他最近看清了，黑珍珠号已经无法载着他继续走下去了，他需要登上一条更大的船，为此哪怕丢掉过去也在所不惜。
    卡斯特尔，就是一条更大的船。
    耶利米的语气和缓了下来，眼神不再咄咄逼人，手也从腰间的弯刀上放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他坐回到了椅子上，声音低沉：“我愿意帮朋友的忙。”
    “我想，你有些误会。”
    修斯从文件中抽出一张纸，但并没有递过去。
    ——递过去也没用，耶利米不识字。
    “我打算雇佣你的船，你可以选择分成还是拿固定收入，无论你如何选择，都可以随时退出，你可以跟着船出海——我这里毕竟没有新的人能胜任船长。”
    随时退出？还能跟船出海？
    耶利米眨了眨眼，他没听错吧，这和让他帮忙拉个货有什么区别？
    海盗船虽然和货船形制有区别，但依旧有着不小的货仓——他们也是需要装战利品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份契约就相当宽松了.
    耶利米眯起了眼。
    修斯自然知道对面在想什么，他把合同按在桌子上：“当然还有些其他的要求，包括你要为我们跟船的水手们培训，教他们如何驾船，辨认海图以及使用六分仪等，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保护货物，虽然我并不觉得谁会在风暴洋上跟海盗过不去。”
    “我不太明白，你需要海员，为何不去直接雇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雇些水手来，他们都是些熟手，不了几个钱。”
    (本章完)

 第130章 货赊了，船赊了，人为啥不能赊？

    第130章 货赊了，船赊了，人为啥不能赊？
    卡斯特尔或许没有多少水手，但附近不少岛屿都常年出海盗，耶利米只要带着一袋金币去酒馆招呼一声，就能拉回一船的水手。
    风暴洋上，水手和海盗是一个意思，商船根本不会召陌生人。
    “这不一样，我需要的并不只是能行船的水手，举个例子，这是我给你的合同，你想看一眼么？”
    修斯拍了拍桌上的纸。
    耶利米的眼角跳了下，他当然不想看，他又不认字。
    “这就是原因了，我是需要水手，但需要的不仅仅是水手，你那条船我并没有凑近了看，但应当是一艘木质帆船吧？”
    耶利米点了点头，这个说法有些怪异，什么叫木质帆船？所有的船不都是木质帆船吗？
    难道他在说舢板？那玩意确实没有帆。
    “假如我将来用钢铁造船，用蒸汽机作为动力，那我的海员便必须识字，懂机械原理——相比较来说后面这些要难的多，因此我选择在学员中找人学习航海，而非在海员中找人去学校。”
    耶利米听的有些迷惑，蒸汽机是什么他不太清楚，这个名字似乎隐约有些耳熟，可用钢铁造船他却是听到了。
    这有些莫名其妙，钢铁怎么造船？它们会沉下去的。
    这种事情本与他无关，但他沉默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耶利米毕竟是一名船长，他实在有些好奇。
    修斯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银杯：“拿着这个，放到海里试试，看看它会直接沉下去还是浮在水面，我现在没空陪你做物理实验了，合同你也拿走，对了，我给你批个条子，你以后可以去识字班上课，当然是免费的。”
    耶利米有些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合同的事情他并不担心，随便找个识字的人念给他听就是，他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认字实在用处不大，他一辈子能签几份合同呢？耶利米觉得这实在是浪费时间。
    可看着手里的银杯，耶利米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海边。
    他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钢铁做的船？那怎么可能？
    他可是在海上漂了半辈子，从没见过哪块钢铁能浮在海面上。
    在礁石中找了个水坑，耶利米把银杯抛了进去，杯子打了个旋儿，沉入了水底。
    耶利米冷哼一声，看来那领主只是说些胡话骗他。
    从水中捞起银杯，这玩意也值几个钱，能换些炸鱼吃了。
    甩了甩杯子上的水，耶利米正想离开，心中一动，却又停住了脚步。
    船.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
    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的抓着杯口，正正的把杯子竖着放进了水里，小心不让水流进杯中。
    然后他的眼睛就慢慢睁大了。
    杯子摇摇晃晃在水中浮动着，可它真的立在了水里，没有沉下去！
    “怎么可能”
    耶利米拿起杯子，掂量了一下，确实是沉重的金属，他又抬手扔进水里，杯子顷刻便沉了下去。
    耶利米张大了嘴。
    直到晚上，耶利米才走了回来，手中还拿着那个杯子——此时已经被他专门从石头上砸出了一个窟窿。
    他在海边玩了一下午的水。
    耶利米从小摊上买了几条鱼，他这时候本该回去了。可犹豫了一下，他又向南面看去。
    夕阳的映照下，远处的一栋二层小楼开着门，他认得那边，据说是什么学校，这里的领主在里面开了识字班。
    摸了下口袋中的条子，耶利米最终向着学校走了过去。
    他对识字还是没有什么兴趣，可他实在有些好奇，这杯子到底为何能浮在水面。
    或许那些认字的人会知道——他抱着这样的想法迈开了脚步。
    “康纳，等会儿叫一下碧翠丝吧，我得和她谈一下让她返回莱茵的事情了，船的事情已经告诉耶利米了。”
    “他同意了？”
    康纳一边整理着书桌，一边有些好奇的问。
    “还没有给我答复，但他会同意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何况他并不蠢。”
    修斯打了个哈欠：“你看，我说过这些海盗最终都会变成海商吧？他们只要一直都选最有利的选项，最终都会走到这条路上的，女皇其实也在做同样的事，温水煮青蛙，他们已经快要熟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温水煮青蛙？这个词很有趣，康纳品味了一会儿才开口：
    “少爷，还有一件事情您需要知道。”
    “怎么了，和船有关的吗？”
    “有一些关系.您还记得乔希吧，那个找我们赊了货物，又想赊船的年轻人。”
    修斯有了些兴趣：“他怎么了？”
    “他鼓动了不少岛民一起去，据说准备建立一个商会——当然了，只有一个名头的那种。”
    “他怎么做到的？我给雇工开出的工钱不低吧，这都能被他挖到人手？”
    “这就是关键了——他说他已经搞定了货物和船，现在就缺人手了，并愿意按比例给别人分钱，以此换来支持。”
    “.有多少人支持他？”
    “据说已经凑了十来个人了，这其中甚至包括正儿八经的水手。”
    “等等，岛上哪来的水手？”
    “上次耶利米船上有人在岸上闹事，巡逻队把他送去工地上做几天苦力，结果他发现工地上工钱不少，还提供午饭，就直接留下不走了，做完苦力之后现在已经拿上薪水了，还跟着其他岛民上起了识字班。”
    “.这些有这么吸引人吗？我记得当海盗赚的也不比做工少吧？”
    修斯给雇工开的钱确实不少，但也要看跟谁比，海盗这种刀头舔血的营生自然是比不过的，哪怕海盗现在衰落了，也差不少。
    “少爷，不一样的。”
    康纳犹豫了一下，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卡斯特尔有一种.秩序感。”
    “秩序感？”
    “是的，海盗们大多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才会去登上海盗船，可在卡斯特尔，并没有逼得他们活不下去的那些东西。”
    “在这里工钱高，饿不死？”
    “不完全是，这边有一种安心感，更有秩序，更有希望。”
    (本章完)

 第131章 邪神，借你权能一用

    第131章 邪神，借你权能一用
    克洛伊回去没有多久，便传来了回信，艾萨克答应了修斯的提议，愿在他的见证下立下逐火之誓。
    修斯思考了一下决定让他在地下山洞中进行，并让艾什代他去见证——他需要前往黄金王座，降临到工人修斯的躯壳中才能聆听到信徒的祈祷。
    在此之前，他和艾萨克谈了谈，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有些苦大仇深。
    修斯需要知道艾萨克有什么条件与需求，毕竟这种工作他一旦接手可能就需要几年打底，从零开始组建一个情报网，也算得上辛苦操劳了。
    结果有些意外。
    艾萨克提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修斯不倒向烛光会就可以了。
    这让修斯有些奇怪，他不倒向烛光会，又不意味着他会帮助艾萨克复仇，为何他的要求如此宽泛？
    两人之前没有什么接触，让他接手的部分又相当重要，这种问题自然是要问明白的。
    而艾萨克给出的理由——
    这个眼睛上缠着布条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修斯仍然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他注视。
    “领主大人，我接触过许多组织，官方的有，不能见光的也很多，它们全都没有卡斯特尔这般高效、灵活。”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这里的规章并不少，且得到了相当彻底的执行。”
    “您在从无到有的搭建一整个体系，而非在原有的基础上修修改改。”
    “这一个体系，能够撑起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伯爵领，而是一个帝国。”
    修斯挑了挑眉。
    “非常有趣的切入点，可是别说帝国，卡斯特尔连伯爵领都够不到呢。”
    若真说面积大小，卡斯特尔算不上多大，女皇的册封文书上，是把大面积的海域划进来才勉强称为伯爵领的。
    水分相当大。
    “与那无关，甚至与您的意志也无关，只要卡斯特尔继续发展下去，它必然会变成那种体量的怪物。”
    “帝国因为强大而成为帝国，而非拥有这个名头后才获得力量——您的卡斯特尔有这个潜力。”
    这个角度非常新颖，修斯甚至都想和他讨论一下了，艾萨克居然是从行政效率来判断他领地的潜力，这个观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正确的。
    对任何组织来说，行政效率都决定了其上限，一个无法控制其手脚的巨人，无论再如何强大，终究只是一具慢性死亡的尸体。
    但这个观点有一个缺陷，就是艾萨克忽略了国家规模造成的影响。
    卡斯特尔只是一个小岛，修斯的意志可以得到最彻底的执行，而倘若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他就需要更多的信息来源，更复杂的行政体系。
    等等，他在这个时候说这一点，是不是.
    艾萨克微微一笑：“由我来为您组建一个情报网络，它会遍布您的视野之外，作为您意志的延伸，在您的领土更加辽阔之后，在您的兵锋越过风暴洋之后，我来成为您的眼睛。”
    “您的卡斯特尔走的越远，给烛光会留下的空间就越少，我认为这是最有效的复仇方式——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我更愿意相信您的卡斯特尔。”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艾萨克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他和克洛伊交谈过，她或许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对于时局却也没有这般精准的把控。
    艾萨克的这一番话，不仅仅是在解释效忠的理由，也是在炫技。
    他仅仅接触过修斯手下的几个工作人员，就推论出了修斯的计划——他组建情报网就是在做向外扩张的准备，重新制定高效且严格的行政体系也是如此。
    仔细的观察，精准的逻辑推论，以及一针见血的判断，这些都是搞情报最需要的东西。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成功的用几句话证明了他的价值，现在哪怕他不是超凡者，修斯也毫不怀疑他的能力了。
    修斯当即站起身，向他伸出手：“艾萨克先生，克洛伊小姐说的没错，您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您在立下逐火之誓后就可以前去就任了，很抱歉——并非我不愿意相信您，我必须要对卡斯特尔的人们负责。”
    “当然，我理解，如果您真的免除我立下誓言，我反而会产生质疑。人心会变的，但誓言不会，您选择誓言和制度来约束，这让我感到放心。”
    两人的手紧握在了一起。
    这一天晚一些时候，艾萨克在克洛伊、康纳、艾什等人的陪伴之下进行了逐火誓言仪式，修斯正巧因为一些事情耽搁而没有到场。
    修斯此刻正躲在东部的试验场，这里远离其他人口密集地区，哪怕出了事情也好挽回。
    “让我看看这个逐火誓言到底怎么回事吧。”
    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修斯在心灵链接中调了两支女妖队伍在岛上巡逻。
    现在的时间也是专门选好的，天已经黑了，夜校的学员们都已经放学回家了，岛上没什么人，这样哪怕出了问题也可以直接让女妖们来处理。
    修斯把房门反锁，随后躺在了屋里的床上——这里是给研究员们暂住的地方，只是现在试验场建立没有多久，人员和设备没有完全就位罢了。
    『艾什，他们什么时候开始？』
    『应该快了，逐火之蛾们完成了仪式的布置，准备一下大概就会开始了。』
    『好，接下来由你接手吧，两支巡逻队也已经在待命了，我还有些别的事。』
    『是。』
    艾什从来不会多问修斯问题，修斯给她交代了事情，她便执行。
    或许也正是因此，修斯总是下意识的依靠着艾什。
    修斯在床上躺好，心中一动，意识仿佛被逐渐抽离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下一刻，他在黄金王座上睁开了眼睛。
    “嗯，看起来一切正常。”
    瞥了一眼周围，这里还是上次他回归时的模样，修斯转头看向了工人修斯。
    那具躯壳腼腆一笑，他便再次降临了，这次刚刚睁开眼，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本章完)

 第132章 邪神就不能当做接收机吗？

    第132章 邪神就不能当做接收机吗？
    逐火之蛾们一直把工人修斯的躯壳关在某个地方，他既无法活动，也看不到东西。
    理论上领主修斯是不知道工人修斯存在的，他也不好直接过问。
    等有空得让克洛伊好好讲讲召唤邪神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不了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她净化体内的污染。
    一般来说在外面的实体污染修斯可以直接净化，可体内产生的污染却做不到了。
    总之，工人修斯一直都是被关着的，他降临过几次看都是这样，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但是今天却和往常不一样。
    虽然身体还是在被束缚着，可修斯却隐约感觉他和不远处的某些存在产生了联系。
    细心感受了一下具体地点，如果说克洛伊和艾萨克等人所在的位置是地下山洞.
    修斯在脑海中大概想象了一下卡斯特尔的三维地图。
    嗯，这里应该是.教堂的地下？、
    好好好，这回可知道这具躯壳的位置了，这群逐火之蛾还真就把藏身地放在了教堂下面，胆子真大啊。
    确实，胆子不大也不会想出召唤邪神来祛除污染的法子
    这种隐隐约约的联系感随着时间在飞速增强，终于，在某个瞬间，修斯忽的能看到一副画面了。
    仿佛隔了教室的后排窗子向内偷窥，视野有些局促，画面也不甚清晰，但确实是隐约能看到了。
    修斯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仔细分辨，结果却发现这些画面是在他脑海中出现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能看的更清。
    只能模糊的分辨出大概的影像，他看到了克洛伊，她在一旁颂念祷词，仪式应该是由她来主导的，修斯能隐约感受到自己与她的联系。
    旁边一些的就是艾萨克，他站在正中，似乎是准备立下誓言了。
    远处则看到了一截蛇尾，看鳞片颜色应该是艾什，修斯努力引导着画面向那边移动，渐渐能看到银白色的长发，果然是她。
    “这个画面怎么这么模糊啊.不，我似乎被关起来后，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模糊了。”
    之前在仪式前，工人修斯虽然仍被关在箱子中，但能清晰的听到信徒的祷告。
    而在邪神降临事件后，他被当成了什么“外神”而关起来，这时他的感知就被剥夺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触感什么的依然还在，可却几乎听不到信徒的祈祷了，逐火之蛾应当是有什么办法，将他与外面隔离开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种并不是正常状态，其实他本来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画面的。
    这个功能怎么感觉很实用啊，将来如果开发一下，能不能作为超远距离通讯来使用？
    心灵链接是不错，用起来方便不说，还能许多人一齐共享，但缺点就是范围不大。
    具体修斯没有尝试过，反正覆盖卡斯特尔是没有问题，但据艾什所说，再远点就不行了，至少在溟渊里是连不上的。
    而这个仪式，应当没有距离限制吧？毕竟正常来说蛾之主是不会在他们身边的，这样依旧可以进行逐火之誓。
    而且按照现在来看，逐火之誓只是对着蛾之主立下誓言，这个仪式本身则是起到一个沟通作用。
    现在还好说，如果将来修斯的势力扩散到足够远的地方，可以试着用这个仪式来进行沟通。
    嗯，把工人修斯的躯壳当成信号接收塔来使用。
    在修斯胡思乱想的时候，画面对面的几人似乎做好了准备，艾萨克上前，一脸严肃的立下了誓词。
    “.蛾之主.见证誓.卡斯特尔修斯背叛”啊这，居然听不清吗？
    这样真的能完成仪式吗？
    修斯没有纠结多久，艾萨克的誓言很快完成了，他忽的感觉某种联系将他与艾萨克连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知，仿佛脐带一般，似乎自己多了一个.供养者。
    如果对方违背了誓言，就可以化作自己的养料，顺着脐带传递到他这里来。
    稍稍感知，修斯还能发现这种联系的其他妙用，比如之前模糊的画面似乎清晰了一些，视角不再固定于仪式之上，而是以艾萨克为中心了。
    有点像.第三人称的游戏画面，他能看到艾萨克的移动，但不能控制。
    这是怎么做到的？有趣。
    克洛伊那边似乎解除了仪式，修斯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失掉了，可和艾萨克的联系却并没有消失。
    嗯，如果以后破解开逐火之蛾对这具躯壳的封印，或许他能更清楚的感知到对面了。
    这所谓蛾之主到底是什么存在呢？
    修斯心中一动，回到了王座之间，又再次降临在了领主修斯的躯壳之上。
    『巡逻队，发现异常了没有？』
    『一切正常。』
    『这边也正常。』
    两支事先布置好的女妖队伍都立即回复了，修斯又打开和艾什的私聊。
    『艾什，你那边如何？』
    『很顺利，艾萨克完成了逐火之誓，誓词也没问题，和您之前敲定的那个一字未变。』
    进行仪式之前，克洛伊是来和他商量过誓词的，这份誓词很是谨慎，详细规定了艾萨克不能背叛卡斯特尔，且罗列了好几条背叛的具体行为。
    应该是不存在文字陷阱的，反正修斯仔细看了半天感觉应该没问题。
    『好，既然这样，艾萨克便可以信任了，你让他们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会和他详细讨论具体的工作。』
    『是。』
    修斯长出了一口气，仪式这一块搞定了，艾萨克也成功被拉进了卡斯特尔的核心圈子，过几天就可以把他送去帝国那边了。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搞定船只的事情。
    耶利米答应给船，修斯却不能这么直接拿过来，他得定一个正儿八经的合同，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这条船到底归谁，他能怎么用，将来出了问题怎么处理。
    艾萨克有一件事说的没错，这些规章制度可以大大的提升卡斯特尔的上限，他想建立的不是一个独裁的组织，而是有着健康制度，可以独立运行的体系。
    “这样看来.乔希那边也得管管了。”
    (本章完)

 第133章 风暴重工

    第133章 风暴重工
    最近几天卡斯特尔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庄园内的一名仆人艾萨克，决定辞去庄园内的职务，并带走了庄园的不少守卫，建立了一家独立于卡斯特尔的商会——灰烬同盟会。
    修斯亲自为他办理了手续，并向他送上祝福。
    二是乔希被修斯约谈了，出来后他向之前笼络的合作者们公开道歉，言明他并未拥有货物与船只，并展示了一份雇佣书，他和艾萨克建立的钢铁联合会共同雇佣了耶利米的船。
    这两件事情让岛民们讨论了很久，艾萨克的事情岛民们一致认为这是领主的授意，毕竟那些肥皂到底有多抢手大家都知道，领主建立一支商队向外面去贩卖合情合理。
    至于乔希嘛.
    很多人都觉得他完蛋了，受到了领主的警告，卡斯特尔肯定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也慢慢改变了想法。
    乔希道歉后，他招来的那些手下在商讨一番后，并没有离他而去，相反，前来找他的人反而更多了。
    这些人并不是傻子，乔希最开始说他有船有货，人们并没有当真，他们愿意跟乔希一起干，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真的成功去帝国贩卖了一次肥皂。
    而今乔希虽然公开道歉并承认之前的说法不对，但他手中拿着的雇佣书是真实的，人们现在知道他真的能搞来货，借来船了。
    于是不少热衷冒险的人就找上门来，试着搏一条出路来。
    另一个商团，也就是艾萨克的灰烬同盟会——这个名字可真不像一个商会。
    虽然人们也想加入，可艾萨克却放出消息说不打算在这招人，他准备先打通帝国那边市场，去那边先闯荡一下。
    这下人们可失望了，最终转向了乔希。
    于是乔希惊讶的发现，自己虽然被约谈并公开道歉，可支持自己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所以你怎么来找我了呢？”肯叹了口气“明明愿意跟你一起去冒险的人这么多。”
    两人现在正坐在肯家中，乔希带来了几条炸鱼，他上次卖肥皂的收入还没有完。
    看了眼对面的好友，乔希咧开嘴笑了起来。
    “嘿，肯，你真是死脑筋。”
    他捏着一条烤鱼指着肯：“你应该也看到公告了吧，领主大人给进阶班的学员出海提供额外补助，而且还专门标出得是报名机械课程的。”
    肯点了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一份公告，他看到了，但却不太明白为什么。
    出海跟船和机械有什么关系？
    而且跟船往往一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肯虽然已经基本学完了进阶班的机械知识，但他还是想继续呆在试验场的，那边最近新来了一批人，懂的东西都很多，他可学到了不少。
    “很简单，领主大人需要一批船上的工程师。”
    “船上的工程师？”肯皱了皱眉头，他学的机械工程，船上有什么机械结构吗？
    乔希有些得意洋洋的开口：
    “那个灰烬同盟会的事情你知道吧，这次领主大人和我说了，其实他准备办两个商会，灰烬同盟会只是小打小闹，而且名头上并不是卡斯特尔的官方商会，领主大人真正准备的那个还没放出来呢。”
    这个消息倒是有些惊人，领主准备组织自己的商会了？
    “这个.你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我又没乱说，只是告诉你。领主大人也没有嘱咐我不能说嘛.而且我有个猜测。”乔希说到这里，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在肯耳边小声说：“我觉得他就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个消息！”
    肯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有些迷茫的表情。
    “为什么会要告诉我？”
    “他说之前有专门问过我们两个的关系，在知道我们是发小后才说的，而且你知道那个商会的名字吗？猜一猜？”
    “呃，卡斯特尔商会？”
    “不，它叫风暴重工。”
    “风暴重工？这个怎么听起来更不像商会了？”
    “领主大人说了，这会是一个，呃，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企业？”
    “总之，风暴重工是我们岛上那些工厂的集合体，商会只是它下属的一部分——这下你明白了吧，领主大人准备把整个卡斯特尔的工业集合在一起，建立商会对外卖货物！”
    “听起来确实很厉害，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肯挠了挠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而已，甚至连工程师这个词都是不久前从领主那里听说的，实在很难把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
    “领主大人从来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吧？你刚学习机械原理的时候岛上也没有机械吧，听说现在造出了一大批机械，不是么？”
    “那么，你说领主大人，为什么突然要开始召跟船的机械工程师呢？”
    乔希向着肯挑了挑眉。
    肯并不蠢，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他的成绩是进阶班最好的，他只是没有在这方面想太多。
    而在乔希的说明后，他也想到了许多东西，甚至由于他进阶班学员的身份，肯知道的更多.比如领主大人在设计新型的蒸汽机，那种蒸汽机要控制体积。
    蒸汽机为何要控制体积？
    肯以前没怎么在意过这个问题，但现在他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该不会.是要放在船上吧？
    蒸汽机在船上如何使用？这个他也不知道，但作为一名机械工程师，他下意识的就开始思考。
    如果用蒸汽机带动船桨来划水.不，或许该用一个巨大的轮子拨动水面？
    或许有些麻烦，但感觉并非无法做到。
    如果是领主大人的话，一定可以设计出来的吧？
    修斯渊博的知识成功折服了每一名学员，甚至那些新来的人们，比如克洛伊修女，也对他赞不绝口，比他们这些老学员更加狂热。
    肯很理解这种情况，越是学习，才越能发现修斯大人的学识到底有多么恐怖，那些新来的人们比自己懂的知识更多，也就更知道领主大人的渊博吧。
    这样想来，领主大人或许真的能把蒸汽机装到船上。
    (本章完)

 第134章 地铁

    第134章 地铁
    肯丝毫不怀疑这件事，他自己想一想都有思路，那对领主大人来说应该都能直接画出设计图了。
    这样看来，他倒是理解为何领主大人要招揽驻船的机械工程师了。
    至于为何没有公开？
    风暴重工都还没有公开，这件事应当也还在计划中吧，还不急着招募，何况他这不也是知道了么。
    乔希说完话后就没再出声，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好友做出决定。
    他们之前就是这样，肯做出计划，而乔希去执行，肯做出判断总是要很久，但乔希一直更相信他的决断。
    仔细思量了一会，肯抬起头，郑重的看向了乔希：“我加入。”
    “太好了，太好了！我跟你说，我们一定能赚大钱！”
    乔希开心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赚钱？那很重要，可肯知道自己并不擅长这个，他只擅长和机器打交道。
    “不早了，我要赶紧去和其他人定下具体的细节，明天我再来找你，出海的日期就在这几天，你做一下准备。”
    两人关系很好，乔希懒得客套，一边说一边转身开门，小跑着离开了。
    “等我的好消息！”
    肯拿出条炸鱼塞进嘴里，站在门边向着好友挥了挥手。
    夕阳落在两人的笑脸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从庄园下面挖一条去东部试验场的地下通道？”
    修斯看着对面的乌娜，眨了眨眼。
    “这个.有什么意义么？直接从地面过去不就可以了？”
    两人现在正在庄园地下的山洞前，最近几天地下宫殿的改造渐渐停了下来，这群喜欢折腾建筑的女妖们开始研究起了修斯的计划，他那直通溟渊的通道计划已经让女妖们吵了好几天了。
    “有的，大人。”
    乌娜一说起建筑，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也不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状态，反而显得有些.狂热。
    “您的溟渊通道，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保证没有挖偏，我们全部的施工都是在地下的，没有方向校准，如此长的通道很容易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修斯点了点头，确实，这在蓝星上也算得上是一个技术难题，何况这里还未必有现代社会的测绘手段。
    “因此我们讨论决定，挖一条地下通道以作尝试，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试着开工去往溟渊的通道了。”
    “所以你们选择了庄园前往东部试验场的路线？”
    “是的，既然都要挖了，那不如让挖出来的通道起些作用，我觉得挖一条去试验场的通道是比较有用的。”
    有用吗？
    确实有的，庄园下面是女妖们的住所，试验场那边女妖们常去，而在此之前她们都是从海中过去的。
    其实从海中过去要快许多，女妖们在海里的游动速度非常恐怖，但这有个缺点——
    她们不太方便携带东西。
    不管是材料，生活物资，还是生产成品，女妖们想在海中带回来都有些麻烦。大多数东西都怕水泡，特别是各种资料，所以经常出现一种情况，就是女妖们人过来了，带的东西却还没过来，得等着。
    岛上人们的效率已经很高了，但还可以更高点。
    “所以你打算修一条通道出来，女妖们可以推着车子运输?”
    “是的。”
    “这个嘛”
    修斯摩挲着下巴。
    怎么感觉有些像地铁？
    还是人力地铁，感觉怪怪的。
    女妖们确实有这种运力需求，修斯想了想，既然都要挖地铁了，不如直接把蒸汽机车搞过来吧。
    这里可以当做一个尝试，在地下的环境相对比较稳定，也不必担心有人破坏铁轨，而且就算蒸汽机车出现了问题，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锅炉爆炸对有着共生契约和血肉魔法的报丧女妖来说，只能造成轻伤。
    感觉可以搞啊。
    权衡一番后，修斯很快做出了决策。
    “你们先别先开工，我给你画个图纸，我们把工程搞的大一点，做一段地铁出来试试。”
    这种地铁如果实验成功了，将来在岛上规划铁路网络应该能方便不少，而且修斯将来完全可以在地下建立地铁网。
    地铁并不仅仅可以用来作为交通工具，有些货物就可以用地铁来运输。
    比如实体污染，将来把实体污染从溟渊抽上来后，就可以通过地铁网络拉去工厂中燃烧，这样既避免了污染泄露，又方便查看。
    而且地铁的建设难度并不高，蓝星上第一段地铁正式运行时还是康熙年间，在那个年代既然都能建设好，那没有理由现在做不到。
    何况蒸汽机车几乎是蒸汽机最稳定的运行方式了，直到修斯穿越时，蓝星上都有还能运行的蒸汽车头。
    这番话明显让乌娜有些迷茫，但报丧女妖们早已习惯了自家领主的奇思妙想，他总能掏出来一些谁也想不到的技术，有些点子连莫妮卡看了都觉得惊艳。
    “说起来钢铁厂也基本建好了，明天商队出海，就可以把碧翠丝送走了，碧翠丝走了那批工人就能投入工厂工作了。”
    修斯之前就和克洛伊达成了协议，让这群工人们为他工作——可这要先把碧翠丝支开。
    碧翠丝怎么说也是烛光会派来监视的，当着她的面让这些被污染的工人去做工，她万一误会修斯在搞什么邪教可就不好了。
    如今钢铁厂也快建好了，修斯急着组建商队出海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卡斯特尔实在太偏僻了些，根本没有商船会经过，碧翠丝是烛光会专门派船送来的，理论上她可以联系烛光会派船把她接过去，她身为调查员有这个权利，可那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说起来那些工人也是我的老熟人了，找个机会去看望一下吧，他们现在估计已经闲的难受了。”
    烛光会的放逐并不是把他们供起来，这群工人们必须完成烛光会的各种仪式与祷告，还有繁杂的赎罪流程，痛苦的很。
    修斯要是能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还是能赚到薪水的，他们指不定多高兴呢。
    (本章完)

 第135章 幕间，致于勒叔叔

    第135章 幕间，致于勒叔叔
    卡斯特尔，庄园中。
    碧翠丝坐在书桌前，用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中的羽毛笔在墨水瓶中搅拌着。
    她的身前摆着一张羊皮纸，随着新式纸张的诞生，羊皮纸几乎只有部分贵族和教会使用了，虽然价格昂贵，但碧翠丝实在喜欢它细腻的手感。
    思考了一会儿，她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于勒叔叔，我按照您所说的，来到了卡斯特尔。”
    “和您说的一样，这里是个平和、美丽的小岛，并没有什么危险。”
    “您肯定想象不到我在这里的有趣遭遇——这里的领主修斯伯爵真是个有趣的人儿，他举止优雅，风趣幽默，更关键的是，他有很多神奇的东西。”
    “哦，我知道，您肯定又要为我担心了，但我希望您放宽心，卡斯特尔并不是那些危险的地方，这里安全的很，您大可放松一些绷紧的心弦。”
    “我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修斯伯爵为我举办了晚宴，他很是热情，给我看了卡斯特尔的特产，一种叫做香皂的东西。”
    “这是一种清洁身体用的小方块，有着极好闻的清香，据说是用橄榄油制作，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些油怎么能变成了这样的方块。”
    “我用我的能力检查过了，完全没有任何的超凡痕迹——您可以放心，我在岛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超凡痕迹。”
    嗯，应该除去那盒静默圣堂的药膏。
    静默圣堂的事情，要去拿来问问叔叔么？
    碧翠丝有些苦恼，她下意识拽着自己的长发，用手指绕着圈。
    她在发现药膏后，向修斯旁敲侧击过，那盒药膏是文书总管的妹妹带来的，而那个女孩已经乘船离开了。
    或许只是个意外？
    那位文书总管她也见过，是个北境人，或许他的妹妹和静默圣堂有些牵扯，但碧翠丝询问过，阿列克谢并非静默圣堂的信徒，他从莱茵长大的。
    那应该就没有问题，碧翠丝捏着拳头点了点头，仿佛在给自己鼓劲，她又看向了信纸。
    “那位修斯伯爵还放了烟，您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烟，是修斯伯爵用枪药改造的，将其变成了可以在空中绽放的朵——多么浪漫啊，原本用来杀人的武器也开出了儿，那位伯爵就是这般良善的人。”
    “听说他还研究出了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物，真是慈悲的人。”
    写到这里，碧翠丝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
    她都是超凡者了，还是最容易获取知识的【调查员】，却并不如身为凡人的修斯那般博学，碧翠丝和他的每次交谈，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渊博。
    碧翠丝瞥了眼桌子的另一端，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装着几块香皂。
    她其实明白修斯的意思，卡斯特尔是个偏僻的小岛，哪怕这里有着神奇的特产，也没有商人愿意上门买卖。
    修斯大概是想让她把这些带到莱茵的贵族圈子中吧。
    这让她有点黯然，心中生出了些许不甘——她的价值只有那个贵族小姐的身份么？
    碧翠丝捏紧了鹅毛笔，过了一会儿又缓缓放开。
    虽然如此她也愿意帮助修斯。
    她有些说不清是为什么，她确实有些倾慕于那位修斯伯爵，但此刻心中的感觉却并非如此简单。
    碧翠丝很不淑女的咬着笔管上的鹅毛，回忆渐渐飘远。
    她恍然间想起了修斯向她介绍香皂时的表情，那种由衷的喜爱与开心。
    他是真心实意的热爱着自己的事业的，并且为之努力。
    这让她有些.嫉妒。或许她也期待着能成为这样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在意那许多的责任与枷锁。
    可惜她是一个软弱的人，别说反抗，连抱怨都需要鼓起勇气。
    碧翠丝小心的看了看周围，把蘸水笔扔到了一边，看着信纸怔怔出神。
    “于勒叔叔，我们真的只能成为超凡者么？这就是若安家族的宿命么？”
    “我不喜欢教会，一点也不。”
    她趴在了桌子上，偶尔肩膀抽动一下。
    许久之后，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那是她的女仆的声音。
    “碧翠丝小姐，修斯伯爵想要邀请您去书房，商谈一下回去的行程。”
    碧翠丝吓了一跳，她猛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有些惊慌的四下看了看，随后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自己的脸，碧翠丝努力打起精神。
    “我知道了，晚一些我会过去的。”
    她重新铺开信纸，写字的速度也快了不少，自己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我打算带一些‘香皂’去往莱茵，我想很多人都会喜欢它的，我丝毫不怀疑这种神奇的小东西会风靡各个沙龙。”
    “如果能让若安家族和卡斯特尔合作，应该能赚到许多钱。”
    “当然了，这只是从家族的层面来说，而如果从我的角度，我是很想帮帮修斯伯爵的。”
    “他是很好的人，不应该被困在这座小岛上，他也是很勇敢的人，您让我躲开的那些风暴，他不会畏惧的。”
    碧翠丝写字的手指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写道：
    “于勒叔叔，听闻您去了北境度假，不知那边如何呢？有没有找到您所说的古代遗迹呢？”
    “听说北境白灾很是严重，三个公爵领受到难民的冲击，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道您可安好？想来以您的身手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您可是双途径的超凡者。”
    碧翠丝露出了一个怀缅的笑容，于勒叔叔，她从小便听着他的故事长大。
    “我将于近几日返回莱茵，听说那边时局不太好，教会已然风雨飘摇请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承担起若安家族的责任的。”
    “或许等您回来，我都变成教皇了也说不定。”
    碧翠丝笑了笑，沾了沾墨水把这句划掉了，烛光会还没出过女教皇呢，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了。
    写下落款后，碧翠丝找来火漆烤化并给信封好口，随后将它在衣服的口袋中放好，稍稍整理了一下穿着，便准备走出门去。
    但走了几步后，她仿佛想起了什么，转回头来到了桌边，小心翼翼的把装着肥皂的礼盒盖好了。
    看着盒子，她有些向往的笑了一下，便依依不舍的转头离开了。
    (本章完)

 第136章 它们回来了！？

    第136章 它们回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修斯猛的从椅子上站起。
    『你再重复一遍.不，你们都在庄园地下吧？等我，我这就过来。』
    修斯把手中的文书往桌子上一扔，小跑着冲进了壁炉中的密道。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报丧女妖，她们也是满脸凝重的表情，应当也是收到了消息。
    没用多久，修斯就气喘吁吁的站到了地下宫殿门口，艾什，妮妮，乌娜都在这里了。
    “怎么回事？”
    几人对视了一眼，艾什走上前来。
    “是这样的，您之前给乌娜布置了溟渊通道的任务，她便打算在庄园和东部试验场之间挖一条洞以来试试。”
    “这我知道。”
    修斯点了点头，周围的报丧女妖也渐渐聚了过来，她们难得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同时她也希望调查一下溟渊的现状，由于现在溟渊中满是污染，因此委托我和妮妮一起下去了。”
    艾什的战斗力几乎是报丧女妖中最强的，没有共生契约前，别的女妖大多离开海水就会死掉，可艾什硬生生的在海面上漂了半天，还被渔船捞上来带回港口，也因此遇到了修斯。
    后来女妖们从溟渊中逃离时，其他女妖共同为莫妮卡释放血肉魔法，抽不出手来，是她一个人庇护了整个女妖族群，击退了所有的污染怪物。
    因此她和最擅长法术的妮妮两人前往溟渊，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她们毕竟有着共生契约，受伤了可以从生命池中抽取生命力，即时治疗。
    “在我们潜入溟渊的时候，还算得上一切正常，可从溟渊返回时却遇到了麻烦。”
    妮妮六只手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我们碰见鱼人了！它们又回来了！”
    周围的女妖们顿时嗡的一声讨论了起来，大多数女妖眼中都满是仇恨。
    她们被奴役了这么久，两个种族间已然是死仇，再加上逃离时太多族人牺牲，几乎每个女妖都有相熟的族人死在鱼人手中。
    艾什依旧面无表情，可她银白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愤怒在翻涌。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下才发问。
    “那些鱼人数量有多少？状态如何？大概位置在哪里？”
    “有十七只，我们只遇到了一个斥候，跟着它来到了一个营地，营地中就是剩下的鱼人们了。”艾什想了想：“它们状态还不错，反抗很激烈，位置在卡斯特尔的东部，离这里不是很远。”
    反抗很激烈？
    这个形容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该不会.
    “那些鱼人现在在哪里？”
    “这里。”艾什往旁边让了让，指了下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里本来盖着一片黑布，被旁边的女妖一把掀开了。
    地面上堆满了扭曲的肢体，是鱼人，这丑陋可怖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得。
    修斯走过去，大概数了一下数量：“没有留活口吗？”
    “抱歉，这是我的失误。”
    艾什直接低下了头，旁边的妮妮则叹了口气：“我没有拦下她，她冲的太快了，等我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尸体了。”
    艾什的战斗力这么强吗？话说一向冷静的艾什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啊，修斯多少有些意外。“这些鱼人的数量总共有多少？我是说在最开始，它们还未搬离的时候。”
    这就有些难住女妖们了，女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声讨论了起来。
    “得有个五百吧？”
    “不止，起码有一千。”
    “你怎么数出来的？”
    “就感觉嘛，它们这么多，怎么也得好几千了。”
    修斯皱起了眉头：“它们平时是怎么组织在一起的？比如有没有村子？聚落？然后几个聚落汇集成一个更大的这种？”
    女妖们听了他的话后想了想，随之摇起了头。
    “我们并没见过这些组织，领主大人。”妮妮站了出来，看了眼身后的族人们，随后继续解释说：“它们似乎只分两部分，一种是挖矿的，一种是战士。”
    “它们奴役我们，让我们挖矿，但它们自己也会挖，战士们不常来，只是偶尔才会来巡逻。”
    修斯有些明白过来：“所以当时你们逃入溟渊时，一开始作战的都是那些矿工和监工？”
    “是的，它们总体的人数并不多，所以我们成功的冲了出来，最后那条幽灵船应当就是战士们的武器了。”
    “原来如此。”修斯点了点头，一部分鱼人负责生产，另一部分负责战斗，很合理的分工。
    至于做其他工作的鱼人？
    那时报丧女妖们还在被奴役，只能见到这些矿工，这很合理。
    “这两种鱼人各有多少？”
    “矿工是最多的，大概有好几百，战士嘛.”妮妮摇了摇头：“我只见过他们的巡逻队，一队十几人，基本就是现在这种样子了。”
    她指了指后面的鱼人尸体。
    修斯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矿工有好几百，那负责寻找食物的鱼人应当更多.不一定，海中获取食物应当没有这么麻烦，但这个种族人数怎么算也得上千了。
    嘶，上千的话，可能会有麻烦吧？
    就算报丧女妖们再能打，她们的数量也是占劣势的，共生契约的治疗效果在单打独斗时几乎是无敌的，受伤可以立刻得到救治，但一旦被包围群攻，共生契约的优势就没那么大了。
    总之，还是先调查一下看看吧。
    “艾什，你和妮妮各带两支队伍出去探查，务必查清这些鱼人到底有多少回来了，是只有几支队伍，还是大批量迁徙。”
    艾什点了点头，妮妮想了一下开口问道：“如果遇到鱼人怎么办？”
    “尽量隐藏身形，不被发现，如果是像现在这样的小股队伍”修斯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可以直接消灭，如果是大批的敌人，尽快脱离返回报信。”
    “还有，如果搜索范围过大，离开了心灵链接的范围，就中间留一些人手，当做信号中继，前往有什么消息逐级用心灵链接汇报过来。”
    “是！”
    (本章完)

 第137章 告别

    第137章 告别
    卡斯特尔北部港口，今天是几支新建的商队离港的日子，不少岛民们都请了假，前来送行。
    士兵们懒洋洋地维系着秩序，让围观的岛民不至于靠得太近。
    码头上的工人们正把一箱一箱的货物搬上船只。
    这是一艘帆船，虽然略显老旧，但没有什么损伤，看样子也是保养得当。
    修斯和耶利米此刻正站在登船的地方。
    他是专门来给这些船队送行的，这条船寄托了卡斯特尔太多的希望，身为此地领主，修斯怎么也得过来看看。
    “耶利米先生，这趟航行就靠你了，你之前说的事情，我也已经告诉肯了。”修斯微笑着凑近耶利米低声说“肯会教你识字的，如果对后续课程感兴趣，也可以找他了解。”
    耶利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修斯的合约上可是明文约定了，他得向肯传授船长的操船技巧，那么作为回报他跟着肯学一点基础的知识也是合情合理。
    他可是海盗，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耶利米心中暗自得意。
    听说肯还是什么机械工程师？机械是什么玩意，能比得上船长？他耶利米随便学学还不就会了。
    耶利米也不多说话，转身看了眼略显瘦小的肯，自顾自就走上了船。
    这船自然是他的黑珍珠号，不过此刻已经被修斯租用，他虽然还是船长，却已然变成了修斯的雇工。
    修斯不以为意，转头看了眼帆船上，人群的角落中，艾萨克冲他点了点头，随即戴上了兜帽。
    好，逐火之蛾的人也上去了，北境的消息就靠他们了。
    修斯心中一动，看向了远处，碧翠丝也在女仆的跟随下过来了。
    为了不和碧翠丝打照面，艾萨克是提前登船的。
    看到这位碧翠丝小姐，修斯立刻拿出了最大的热情，笑容都热烈了两个档次。
    没办法，总要赚钱的嘛，他可指着这位贵族小姐帮他推销香皂了。
    “碧翠丝小姐，真的很荣幸能够招待您，和您度过的这些日子让我印象深刻，不知您在卡斯特尔过的还开心吗？”
    碧翠丝提着裙角，走到了修斯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的皱了皱眉。
    “您遇到麻烦了吗？伯爵先生？”
    修斯嘴角的笑容滞了一下，露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为何这么问？”
    “您似乎不太开心.我可是调查员，支付代价后总会有些收获的，不是么？”
    虽然她说的隐晦，但修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调查员的能力这么强么，他确实在担心着鱼人的事情。
    修斯忽的想起诺拉“超凡诅咒”的话语，据说调查员是最强的超凡途径，那碧翠丝又承受了怎样的诅咒与代价呢？
    “您可以告诉我，帮领主解决麻烦，这是我的职责，也，也是我个人的意愿。”
    碧翠丝鼓起勇气，盯着修斯的双眼：“我不介意多留些时间，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修斯沉默了一会，微笑着开口：“非常感谢，请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些身体不适罢了，您在莱茵倘若能帮我宣传一下香皂，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碧翠丝和他并没有那么熟，修斯的秘密太多，这个调查员在这里迟早会露馅，何况岛上还有一群逐火之蛾，他们和烛光会可是死敌。
    于情于理，修斯都没有留下碧翠丝的理由。
    “是么.”碧翠丝的眼睛垂了下去“那我.会在莱茵帮您好好宣传的，希望下次来到卡斯特尔时，还能看到烟。”她轻轻提了下裙角行了一礼，转身慢慢走向了黑珍珠号。
    下次么？
    下次或许静默圣堂的人也过来了，卡斯特尔还会有烛光会的位置么？
    只能祈祷下次见面时不是敌人吧。
    修斯看着碧翠丝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嗯，倘若抛开烛光会的身份，她以贵族小姐的身份拜访，那自然是可以接待她的，或许还可以为她办一场晚宴，到时卡斯特尔会有新的特产，没准还能让她帮忙推销呢。
    可以提前备些烟，她似乎很喜欢这个。
    如果能抛开烛光会的身份
    “领主大人！！！”
    一声热情的大喊把修斯从胡思乱想中拽了回来。
    修斯转头看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是乔希。
    这个年轻人满脸都是兴奋，一齐跟着他的几人大多也是年轻人，几人看向黑珍珠号，眼中跃跃欲试。
    “领主大人！这些都是我商团的人！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还上向您赊欠的货物的！”
    “那倒是不着急，你先把海路探明白，以后不会每次都给你雇个船长，你们得尽快搞定船只与水手。”
    “好的！大人您放心吧！！”
    修斯挥了挥手，这群年轻人便大呼小叫着跑向了船，与其说是商队，倒更像出来玩的。
    想跑商可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风暴洋上的海商修斯可有个躯壳就是港口水手，没活过几天。
    希望你们的教训不要太惨痛吧。
    看着这群年轻人，修斯忍不住露出了笑脸，他们或许真的能闯出条路吧，将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艾什，准备的如何了？』
    『领主大人，我派了两队女妖远远跟着，只要不是遇到鱼人的大部分，想逃跑还是问题不大的。』
    修斯点了点头，船下有报丧女妖护航，船上碧翠丝和艾萨克都是超凡者，耶利米还是风暴洋上老练的海盗船长，最关键的是，鱼人们出现的地方是卡斯特尔的东方，而这次航行却是方向正好相反的。
    应当不会有什么麻烦，就算出了意外也可以应对。
    『好，记得不要被发现，有情况及时沟通，送他们远离外海就可以了。』
    『是。』
    修斯并没有让女妖全程护送，一是没有必要，二是鱼人们就在附近，守卫卡斯特尔的优先级更高些，这些怪物未必没有登岸的能力，他岛上可没有太多防卫力量，尽量把战线控制在水下吧。
    黑珍珠号收了船锚，扬起了帆，渐渐离开了卡斯特尔。
    肯，耶利米，艾萨克，乔希，碧翠丝，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船舷边渐渐远去了。
    修斯笑着冲着他们遥遥挥手，随后缓缓转过了身，笑容淡了下去。
    (本章完)

 第138章 赎罪，罪人

    第138章 赎罪，罪人
    一间简陋的宽大木屋，稍远些的地面上整齐的罗列着铺盖，几张椅子与桌子放在另一侧，屋子的正中央则挂着烛光会的圣徽。
    凯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神麻木的背着祈祷词，健壮得像熊一般的身躯有些萎靡。
    在他的身旁，是一群同样麻木的工人们，他们穿着统一的麻布衣服，正围着桌上的圣典整齐的背诵着。
    他们原本在莱茵的工厂中工作，莫名就被烛光会的圣教军抓了起来，一路送到了这里。
    虽然路上有吃有喝，也没有被刑讯审判，但他们都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憔悴样子。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据说是因为修斯——那是他们曾经的工友，他每天都会讲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大家也就当个乐子听。
    烛光会的神甫们说，那个修斯是一名邪教徒，这着实让他们有些惊讶。
    既没有传教，也没有找他们要钱，只是每天的空闲时间讲些故事逗大家开心，这也是邪教么？
    有些人对此很是不忿，工厂主逼死过工人，也逼疯过工人，结果居然是合法公民，讲了几个故事的却要被杀死，这是什么道理？
    这些人没有再出现过。
    剩下的工人们从此老实了许多，他们遵循着烛光会的要求，只是日复一日的背祷词，赎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罪。
    颂念声持续了一会便停了下来，今日的罪赎完了，工人们四下打量着，看到没有人给他们下命令后方才渐渐散开了。
    他们也不大声喧哗，只是偶尔几个人凑在了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一个瘦小的男人凑到了凯尔身边：“大个子，今天是第几天了？”
    凯尔的眼睛缓缓的转过去，没有看到圣典圣徽，这才有了几丝生气“我也不知道了，三十？五十？记不清了。”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凯尔犹豫了一下，反倒开口安慰：“霍奇，不要担心，莉娜会没事的。”
    周围的工人们渐渐围了上来，神色有些复杂。
    莉娜是霍奇的妹妹，两人在十几年前的一场灾难中失去了亲人，一起逃到了莱茵，在下城区相依为命。
    他们两个运气还不错，霍奇虽然瘦小，但四肢健全，头脑也灵活，成功在莱茵稳住了跟脚。
    兄妹二人很快发现工厂是个不错的地方，给的工钱多些，虽说在里面做工活不太久，可这个年头穷人死的更快。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让霍奇去工厂做工。
    工厂也不是想进就进的，霍奇给主管塞了一口袋的钱币才成功进来，得了个烧锅炉的活儿。
    这袋钱是两人找本地的黑帮借的。
    帮派虽然凶残，但也算讲信誉，利息不低，但两人勉强还得起。
    霍奇和莉娜算过，只要在厂里干一年，就能还清借债，再干两年就能攒下一小笔钱，两人或许可以从贫民窟搬出来。
    到时候莉娜就不用靠为人洗衣为生了，她或许可以去下城区的店铺找个活计——那些街道上的店铺都不收贫民窟中的人。
    然后霍奇也能学个手艺，混口饭吃，不用在工厂里苦熬了。
    两人都很年轻，身体健康头脑灵活，未必不能在莱茵安家立业。
    可惜，霍奇进厂没多久就被烛光会的审判官带走了。
    莉娜莉娜断了收入的来源，会怎样？霍奇不敢想，靠她浆洗衣服赚来的钱，连利息都还不上，那些帮派可没那么好说话。
    而且贫民窟中满是他们的眼线，莉娜就是想跑也跑不掉的。
    霍奇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发空的看着烛光会的圣典。
    他是罪人，大家都是罪人，每个人都有罪的。
    只是有的人需要赎罪，有的人不用。
    工人们把手放在了霍奇肩上，屋里陷入了沉默。
    屋外忽的传来了些嘈杂的声音，人们一怔，随后快速的站起身，贴着墙站成一排。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喏，都在这边了，你要直接带他们过去吗？”
    过去？去哪里？工人们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少女走了进来，打量了一圈屋里后转过了身：“都在这里，人是齐的。”
    “那就出来吧，我们直接过去，试验场离这里不远。”
    外面传来的是一个男声，他的话语让工人们骚动了起来。
    试验场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让他们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有些危险。
    “修女大人，我们我们似乎还没有赎完罪”一名工人努力挤出笑容，开口说道。
    “你要是赎完了那还了得？圣人都怀抱着罪孽嗯，应该是这样，我记不太清教义了。”修女轻咳了一声：“总之，赎罪的机会有的是，但赚钱的机会可不多，快来吧。”
    “赚，赚钱？”
    “是的，现在你们有了个赚钱的机会。”
    克洛伊看着工人们愈发惶恐不安的脸色，皱起了眉头：“你们在想什么，当然是去新开的工厂赚钱了，该死的，为什么要这么害怕，烛光会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最后两句她是小声嘀咕的，但身后的修斯依旧听到了。
    他此刻正看着屋里精神憔悴的工人们，心中很是有些感慨。
    上次和这些人告别时，他还承诺很快就会回来，结果那竟然就是永别了。
    哦，也不一定，工人修斯确实是能回来的，只要他们别介意胸口的那个大洞就好。
    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他心中的感情确实很是复杂，不久前他还和这些工人们一起骂主管，骂工厂主，而现在自己却要把他们送入工厂了。
    恍然之间，自己居然掌握了许多人的命运，而能限制自己的只有心中的良知而已。
    “工人们，这里是卡斯特尔岛，我是此地的领主，边境伯爵，我已和烛光会的克洛伊修女交涉过，你们的赎罪暂时中止，有一些工厂需要你们前来运行与维护，我会为你们提供报酬以及食宿，随我来吧。”
    工人们还没有动作，霍奇忽的站了出来，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领主老爷，请问我可以预支一笔工钱吗？”
    (本章完)

 第139章 我其实是烛光会的人

    第139章 我其实是烛光会的人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个瘦小的男人身上。
    旁边的工人偷偷拉了霍奇的衣角，可他却不为所动，虽然小腿在打着哆嗦，但依旧站在人群的前方。
    他清楚的知道，眼下是自己的唯一机会。
    霍奇虽然在工厂中的时间不多，但已经看明白了这些人的套路。
    这些贵族老爷们并不是真的打算对他们这些工人们好，只是做出个姿态来，假惺惺的说几句好话，下面的主管等等头目反而是穷凶极恶。
    这样底下的人们受了欺负，只会去恨那些小头目，闹起事来，工厂主上来说几句好话安抚，再把那些小头目推出来背锅，就能让工人们消气。
    而眼下，这位伯爵大人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他想预支工钱，大概率能成。
    虽然免不了秋后算账，但这笔钱确确实实的到他的手里了，只要寄回去，莉娜的命或许就能保住。
    因此霍奇一咬牙便站了出来，大不了等会挨顿揍，将来被穿小鞋他也认了，只要这个伯爵能随手拿出些钱来就可以。
    修斯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眼霍奇，开口道：“预支工钱是可以，你们这批工人会有一笔安家费，但我更好奇你为何这么急着要钱呢？”
    修斯认识霍奇。
    这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每次讲些故事，霍奇总能最先找出漏洞。
    但这个人并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与之相反，他甚至有些沉默寡言。
    他此刻站出来，一定是有了不得不做的理由。
    霍奇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简短的讲了自己的故事，着重渲染了一下莉娜的困顿与努力，期待这位伯爵大人能怜悯几分。
    “所以说你需要这笔钱寄回去给莉娜救命？”
    “是的，大人，那些黑帮还算守信，只要能定时还钱，就不会拿莉娜怎样，我将来不断寄钱回去，她就是安全的。”
    霍奇心中有些激动，这位伯爵老爷问了这么多，看来预支工钱的事情基本稳了，再加上他之前说的安家费，应当能帮莉娜渡过难关吧？
    只是他这笔钱整整晚了两个月.
    想到这里霍奇的心中就感觉一阵绞痛，他想去祈祷，却不知该找谁，他和莉娜以前偶尔会去烛光会的教堂，可现在他已经不愿意相信教会了
    霍奇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焦虑，可当他抬起头时，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修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沉默了下来。
    坏了，霍奇虽然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但那种不妙的感觉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你叫霍奇是吧。”
    “是的大人。”
    “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霍奇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他听这位领主刚刚提起了卡斯特尔岛，这个地方他并未听说过.等等，岛屿？他们之前可是从船上下来的，难道.
    “这里在风暴洋中，是一座孤立的海岛，而去陆地的船不久前才出发短时间内没有其他的船只了。”
    霍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踉跄了几步，被工友们扶住才没有摔倒。
    “那船.大概多久会回来？”
    “最快也得三周。”
    修斯摇了摇头，他给黑珍珠号定下的任务不少，去各个港口打通商道，去北境寻找诺拉，收拢难民
    别说三周，一个月能回来就算快的了。
    再加上休整与重新前往帝国的时间，等霍奇这笔钱寄到，怎么也得一个半月以后了。
    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这就是卡斯特尔最大的麻烦——交通极为不便。修斯想把肥皂卖去莱茵，得自己组建商队，自己找来船才把碧翠丝送回去。
    他现在没船，那就半点办法都没有。
    信鸽？什么品种的信鸽能穿越大洋？信天翁还差不多。
    报丧女妖倒是可以在海中穿梭，可她们有共生契约的限制，无法离卡斯特尔太远，何况现在海中还出现了鱼人。
    于是他也只能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正当霍奇脸露绝望的时候，忽的一个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我或许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人们转头看去，居然是克洛伊，这个烛光会的修女。
    “莉娜是么，描述一下她的外貌吧。”
    “好的，好的修女大人！”霍奇猛的点头：“她大概五尺高，棕色的头发，眉毛和眼睛也是棕色的，很瘦.”
    “好，我知道了。”
    克洛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会去帮你联系的，霍奇先生。”
    说完她看向了修斯：“那我们先去工厂？”
    修斯眨了眨眼。
    “好，霍奇你不必担心，我会给你预支些工钱的，走吧，我先带你们过去。”
    一行人走出门外，向着不远处的围墙前进。
    这里是专门搭建的屋子，就在修斯的钢铁厂附近，直接走过去也不远。
    一路上霍奇不停的感谢着克洛伊，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位修女小姐的帮助。
    他并非没有向烛光会求助过，在被逮捕的第一天他就求过那些护教骑士，后面遇到了修女和神甫也都去哀求过，但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也让他对烛光会彻底的死心。
    没想到今天的这位克洛伊小姐居然愿意帮助他，霍奇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带他们看了眼厂房后，修斯便将工人们送去了宿舍，现在还不是开工的时候，他打算多叫些学员来重新给这些工人们讲解一下新工厂。
    这批工人有好几十个，维护一整条蒸汽机的生产线完全不成问题，足够支撑起整个钢铁厂了。
    几名学员过来接手了这群人，修斯在这边也建了新的学员宿舍，他们不用再每天来回跑了，目前空房子还多。
    等到走出试验场后，修斯才转头看向了克洛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莉娜的事，那些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又不是烛光会的，所以要联系你们逐火之蛾的人么？”
    克洛伊摇了摇头：“不，我现在就是烛光会的修女，我可以联系教会，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莉娜现在就在岛上。”
    (本章完)

 第140章 并非邪神降临了躯壳

    第140章 并非邪神降临了躯壳
    “就在岛上？什么意思？她也被送来了？”
    “不是。”克洛伊顿了顿：“她加入了逐火之蛾，与我们一起过来了这边。”
    修斯眨了眨眼：“那是好事啊，和她说一声吧，让她过来看看。”
    “不，没那么简单。”克洛伊语气有些低沉，她抬头看了看修斯：“大概就是在晚宴之后吧，我发现你对我们教派了解很多，就想查一下是哪里泄密了。”
    了解很多？
    修斯确实了解很多，比如知道克洛伊的真实身份等等，但这些并非逐火之蛾泄密，而是他能降临工人修斯的躯壳。
    这就不太好说出口了。
    修斯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并非有人泄密，我有其他渠道——其他超凡方面的渠道。”
    “是吗，我还以为是那具躯壳泄密的呢。”
    修斯只觉得脑中轰的一炸。
    躯壳？！
    她在说什么，她发现我能降临在工人修斯的躯壳里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把我和那具躯壳联系在一起的！！？
    修斯此刻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勉强控制住了表情，他埋藏最深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被发现了？
    不，不一定，先试探一下，看看她到底发现了多少。
    平复了一下心绪，修斯略带疑惑的问道：
    “什么躯壳？”
    “你跟我来吧。”
    克洛伊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教堂。
    修斯犹豫了一下才跟上，暗中用心灵链接联系上了报丧女妖，艾什和妮妮都带人出去了，修斯只得联系上了在香水工坊中的菲妮尔。
    『所以你是说，你有可能遇到危险吗，领主大人？』
    『只是报备一下，大概率是安全的，毕竟他们想要对付我，估计我都没机会跟你们联系——这群人似乎有能力屏蔽感知。』
    他想起了工人修斯的躯壳，逐火之蛾们就让他几乎听不到祈祷了。
    『好，我知道了，如果你没有定期联系我，我会通知艾什她们的。』
    修斯稍稍放心了些许，这群逐火之蛾们底牌是真的多，不仅能依靠召唤邪神解决污染，还能屏蔽蛾之主的感知。
    他们似乎很擅长与各种神明打交道，还误以为修斯是外神。
    跟着克洛伊，一路走进了教堂，修斯在一间偏室内看到了凯斯奇修士。
    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修斯现在没有心思多问，他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管，跟着克洛伊一路来到了一个活板门处。
    克洛伊掀开门板，顺着梯子走了下去，修斯探头看向下方。
    是一个普通的地窖，几筐土豆堆在墙角。
    深吸了一口气，修斯也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在穿过门板的时候，他心中忽的一动，某种神奇的感觉出现了，仿佛跃入了水中，突破了某个分界。
    等他看向周围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走廊上，两边是不同的房间，明显不是刚刚看到的地窖。
    这就是逐火之蛾的藏身处么。
    克洛伊轻车熟路的带着他走入了一个房间内，修斯看到屋内挂满了笼子。
    大多数笼子都是空着的，偶尔有几个装着些野兽，在靠里的一个笼子里修斯看到了一个人类的身影。她大概五尺高，棕色的头发，眉毛和眼睛也是棕色的，很瘦
    “就是她，莉娜，前几天还是我们的伙伴，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克洛伊靠在了墙上。
    “那天我们在搜查有没有叛徒，却正好发现她在偷听，于是准备对她做个检查。”
    “可我们还没动手，她就变成这样一具.躯壳。”
    躯壳？
    修斯的眼神凝了凝，他仔细的观察着笼子中的莉娜。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在发呆的人，眼神空洞，表情呆滞，除此之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面容红润，仿佛只是愣神了。
    但修斯对这种状态非常熟悉，他在黄金王座上就曾无数次与这样的躯壳对视，随后它们就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一般，会活过来。
    修斯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双眼。
    那双眼睛中忽的好似有了些神采，她的眼皮动了动。
    修斯吓了一跳，猛的后退了几步。
    “嗯？怎么了？”
    克洛伊听到动静，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修斯吞了口口水，再看向莉娜时却发现她仍旧像是人偶一般，完全没有其他的动静。
    幻觉？
    修斯试着看向她的眼睛，可这次却没有效果了，莉娜眼中只有呆滞。
    “刚刚发生了什么？”克洛伊上前仔细检查了一遍莉娜，才回过头来。
    “咳，没事，我被吓了一跳，她的眼神太吓人了。”修斯平缓了一会儿呼吸，有些僵硬的大脑也再次开始了转动，他忽的反应过来。
    “你之前说的躯壳，就是她？”
    “对，她现在就变成了一具空空的躯壳，里面的灵魂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召唤邪神用的就是这样的躯壳。”
    原来不是工人修斯和他的联系被发现了，修斯暗中松了一口气，不过话说这种躯壳和他在王座之间见到的那些确实很像，会有什么联系吗？
    “这种躯壳一般都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克洛伊耸了耸肩：“我们召唤邪神用的都是刚刚死去的尸体，通过某些仪式保持活性而已，可她却是正常的活着，突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样子她就是叛徒了。”
    “会不会有其他人，呃灵魂出窍，然后再进入到她体内？”
    “怎么可能，每个人的灵魂只能进入自己的肉体中，灵与肉本就是一体的，我用躯壳这个词只是方便形容。”
    灵与肉是一体的？
    等等，那他怎么降临的？难道他真的是神？
    ——唯独这点，绝对不可能。
    修斯下意识的想着，他忽的念头一转，开口问道：“你们不是用躯壳召唤邪神么，也就是说邪神能降临其中？”
    “那完全不一样，就像我穿的靴子，脱下来让你穿你也穿不进去，可倘若我倒水进去，它却能盛满水——所谓召唤邪神，并非为邪神找了一具躯体，而是在肉体中召唤了一个灵魂。”
    修斯的双眼睁大了
    (本章完)

 第141章 而是躯壳诞生了邪神

    第141章 而是躯壳诞生了邪神
    “并非邪神降临了躯壳，而是躯壳诞生了邪神。”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修斯感觉心中一团乱麻。
    这和他之前的设想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邪神也是以某种降临的方式来到世间，毕竟他经常听到“召唤邪神”，“邪神降临”这种说法。
    可按照克洛伊的说法，并非先有邪神，再将其想办法带来世间，而是在躯壳中产生邪神，就如靴子中注满了水。
    难道邪神原本是不存在的吗？
    是召唤赋予了其存在？
    这种做法怎么这么熟悉，修斯忽的就有很强的既视感，回忆了一会儿后，他突的打了一个激灵。
    他想起来了，确实有某种存在和邪神很像。
    机魂。
    莫妮卡召唤机魂时，就是让钢铁中产生了灵魂，而非将海蛇的灵魂塞入钢铁。
    他还专门和莫妮卡说过，不要用和动物相处的方式对待机魂，而是应当将它们当成机器。
    机器中产生的灵魂肉体中诞生的邪神
    到底，到底——
    “到底什么是邪神！？”
    修斯死死的盯着克洛伊，他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渴求着答案。
    “哎，我都讲了这么多了，你就不难受吗？”
    克洛伊正按着额角，眼中火光明暗不定，在昏暗的房间中，仿佛一方移动的炉火。
    “我已经讲的太多了，受到了一些污染，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她状态明显不太稳定，仿佛刚刚跑了很长的路，气喘吁吁的座在椅子上。
    修斯转头看了眼莉娜，她依旧是一副人偶一般的诡异样子，该死，怎么话题就这么卡在了这里，他真的好想知道更多。
    “其他人知道吗？可以换其他人给我讲，我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这净化能力真让人羡慕，可惜并不能换人来，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你问的东西太过于特别，邪神是什么这个问题是污染极重的秘传，它几乎没有任何证明，纯粹是猜想，这也就导致这份秘传几乎没有【锚】。”
    “那你岂不是恢复了也很难告诉我？”
    “有办法的，你太小看我们逐火之蛾了，我们追逐的就是这般危险又诡异的知识，秘传，污染，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追逐真理。”
    克洛伊说着有些激动了起来，她眼中的火光似乎旺盛了些，压下了不适感。
    “呼，好了不少。”
    “你似乎很容易激动。”
    “那是心灵之火绽放的瞬间，它让我的灵与肉合为一体，自然可以抵御污染——坚定的意志从来都是稳固现实的高墙。”
    “稳固现实.”
    “上次你问过我问题后，其实我就有在布置仪式了，在某些仪式中，知识可以以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式流淌，我这边还没布置完，等完成后就会告知你的。”
    “所以我今天还是不能知道什么是邪神！？”
    修斯有种难以形容的憋屈感，仿佛小说正看到精彩段落却突然被断了章，气的他想打人。
    “是，没有办法，说出秘传是很危险的，必须谨慎，你也不必着急，反正将来总会知道的，现在不知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该死，什么谜语人发言，修斯听得直头大。
    屋内再次沉默了下来，克洛伊叹息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腿坐在椅子上。
    修斯在屋内快步踱着，忽的他停住了脚步，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说出秘传，会被污染，是因为你传播了知识，对吧。”
    “是的。”
    “那假如我是自己猜到的呢？”
    “？？？”“你看，我来猜测邪神是什么，你不说，仅仅告诉我我猜的对不对，这样不就避开了污染么？”
    克洛伊的双眼睁大了。
    她愣在那里，想了一会才开口：“可你说出秘传会被污染的，哪怕是错误的猜测.”
    “没事，我能净化。”
    “那似乎可行等等，不对，我肯定了你的猜想，应该也是完成了知识的流通吧？”
    “那你可以不肯定啊，我猜错了你就告诉我，我猜对了你就不说话。”
    “？？？！！！”
    克洛伊愣在椅子上，表情呆滞，大脑疯狂的思考着。
    过了好久，她才犹豫着开口：“似乎没有问题.就是你可能需要猜许多许多次。”
    “那没有问题，我净化的手段厉害的很。”修斯咧嘴笑了起来“所以，要试试吗？”
    克洛伊也跃跃欲试了起来，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眼中的火光愈发明亮：“试试，试试，你说吧。”
    修斯舔了舔嘴唇，稍作思考，便开口道：“邪神是人类负面情感的具现化，它们.”
    “不对！怎么可能嘛。”克洛伊打断道。
    两人安静了下来，修斯看向克洛伊：“你没事吧？有没有污染？”
    修女闭上眼感知了一会儿，有些兴奋的说：
    “没有！这种方法似乎真的可行！你接着问！”
    “让我想想.邪神是从另一个世界被召唤来的？”
    “不对。”
    “邪神是堕落或者被污染的神明？”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邪神可以交流？”
    克洛伊安静下来，表情有些犹豫：“这个问题.跳过。”
    “我猜对了？”
    “没有。”
    “猜错了？”
    “不准确，而且不好形容。”克洛伊脸现纠结，修斯认得这种表情，他心中有一个极复杂的想法，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时，就会这个样子。
    就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一般。
    可是什么叫不准确？能不能交流还不确定？
    既可以交流，又不能交流？
    “无法用语言交流？”
    “也不准确。”
    这就有些奇怪了，是不是用语言属于极好判断的东西，如果这样也不能给出答案，那更可能他的侧重点不对。
    重点不是语言，而是交流？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
    “只能单方面说，或者听？”
    克洛伊忽的沉默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地板上，仿佛突然对地上的砖石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修斯的嘴角渐渐勾了起来。
    “邪神不会听我们说话，但它会主动的说出东西？”
    克洛伊沉默的像一具雕像。
    (本章完)

 第142章 制造邪神

    第142章 制造邪神
    这可是重要信息，邪神无法听，但会说，这种特性.似乎和机魂正好相反啊。
    机魂不会开口说话，但能听懂人的话语。
    修斯也不禁暗中松了口气，看来机魂和邪神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虽然某些方面确实很像就是了。
    而且召唤机魂也不会导致污染降临。、
    说起来污染.修斯看向了克洛伊。
    “怎么样，有没有被污染？”
    “还是有一点，不过并不严重，唔，看来这确实是一种好办法，可惜大多数人没有办法使用，这种净化污染的能力并非谁都有。”
    克洛伊揉了揉额角，有些欣喜的说。
    “那我可就继续猜了，我还没猜出来到底什么是邪神呢。”
    “还来？说真的，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邪神或许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我猜测的角度错了吗？”
    “.”
    “原来如此，方向错了我是不是被误导了？比如召唤邪神，并不是真正的召唤？”
    “.”
    “不是召唤.邪神诞生于躯壳的血肉中这总得有点原因吧？超凡者会被污染变成邪神？”
    “唉，不对。”
    克洛伊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你们利用了躯壳去召唤邪神，也就是说，邪神能通过一个固定的流程诞生。”
    克洛伊闭上了嘴。
    “与此同时，邪神还能带走污染邪神是由污染培育成的！”
    克洛伊摇了摇头：“邪神能带走污染是我们独特的仪式，和邪神本身没有关系，越猜越偏了，放弃吧。”
    “和污染没有关系吗？那和超凡者有关？必须运用某种超凡力量才可以召唤邪神？”
    “不对。”
    这倒有些意思了，邪神竟然并非和超凡力量绑定？
    那会是什么？
    凡人也能召唤邪神，这着实有些难以想象。
    当初逐火之蛾们召唤邪神的仪式，可有不少超凡者呢。
    话说凡人能做的事
    修斯摩挲着下巴，眯起了眼睛。
    他忽的想起了那天阿列克谢带来的两箱肥皂，同样的生产线，同样的流程，居然造出来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些也是完全由凡人做出的，修斯称之为——认知干涉。
    即以个人的认知干涉整个物质世界，它确实会改变物质本身，但也会导致污染降临。
    如果说凡人能以认知干涉世界，那么是否能以意志制造邪神？
    结合克洛伊的说法：血肉之中诞生邪神.装满水的靴子
    修斯忽的想起了工人修斯的躯壳，那具身躯内满是污染。
    如果满足一些其他的情况，会不会可以让认知干涉的污染，只降临于一具躯壳中呢？
    修斯想了想，盯着克洛伊的双眼开口了：“邪神是另一种形式的认知干涉，个人意志干涉了这个世界，导致邪神降临。”
    克洛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她死死的抿紧了嘴唇。
    猜对了。
    修斯也是满脸震惊，他有些恍惚，邪神居然来自于认知干涉！？
    凡人们错误的认知，能造成邪神降临于世？
    这.这.
    原来邪教徒并不是崇拜了一个邪神，而是他们的崇拜在主动制造邪神！？
    教会在禁锢人们的思想，原来是因为错误的思想能让邪神降临世间！！？！
    这样诡异的世界是怎么运转下来的？！
    怪不得烛光会要杀死工人修斯，他讲的那些故事，或许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邪神，怪不得教会要垄断知识，垄断技术，这些真的会带来污染与毁灭。
    修斯其实一直好奇，为什么逐火之蛾这种向往科学研究的教派会被称为邪教。
    他们明明理智又谨慎。
    现在看来，知识永远携带着污染，那么学习知识就是污染自身，在外人看来，他们疯狂的拥抱污染，然后又刻意偏移认知制造邪神，制造邪神的目的是为了带走污染，带走污染的目的是为了接触更多的污染.
    逐火之蛾。
    烛光会列出的邪教榜单上最危险的那个。
    修斯忽然有所明悟，在一个疯狂的世界中，能够保持理智的人疯的最厉害。
    该死，他在知道这群人把烛光会的教堂作为总部的时候就该猜到的。
    如果真理是疯的，追逐真理这个行为本身就是疯狂的，真正的正常人正如诺拉所说，发现世界的真相后，便用无知保护自己，而不是前往探寻。
    坏了，是不是其实我也已经疯了，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
    修斯赶紧摇了摇头，他忽的想起克洛伊的那句话——坚定的意志从来都是稳固现实的高墙。
    他需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坚定的认为自己是正常的，没有疯。
    这是个唯心的世界，是否真的疯了并不重要，只要觉得自己没有疯，坚定的认为自己没有疯，毫不动摇的认定自己是正常的，那他就能保持正常。
    有没有疯并不重要，觉得自己疯没疯，很重要。
    克洛伊看到修斯脸色变幻，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邪神也没有那么容易召唤，需要符合很多严苛的条件，所以不必太过担心，只要谨慎一些还是很安全的。”
    修斯撇了撇嘴：“你们的手段确实很谨慎，可你们的目标就不怎么谨慎了，追逐真理，追逐知识，怎么也和谨慎无关吧。”
    “所以我们是逐火之蛾啊。”
    修斯噎了一下。
    “谨慎小心是因为我们足够理智，追逐真理是因为我们渴望于此，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一片腐臭的泥塘，但抬起头还是能看到星空的。”
    克洛伊笑了起来，真的就这么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好似能穿过房间的天板，穿过厚厚的泥土与石砖，穿过穹顶上的彩色玻璃，穿过千万光年的遥远太空，看向那亘古不变的星辰。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的？
    她不知道，她只是下意识的向往，如同飞蛾莫名其妙的向往烈火，没有什么理由，喜欢了为什么不去追逐呢。
    哪怕化为灰烬。
    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他们本就是邪教徒了，邪教徒，疯一点很正常。
    小心，谨慎，大胆，疯狂，这就是逐火之蛾。
    (本章完)

 第143章 吞下我的血肉

    第143章 吞下我的血肉
    “说起来你净化污染的办法能不能分享一下？我今天可是受了不少污染，现在头还在痛。”
    克洛伊有些抱怨的蹬开了鞋子，盘腿坐在椅子上，橙红色的头发在昏暗的房间中如安静燃烧的壁炉。
    “确实是合理的诉求，但我做不到。”修斯摊了摊手“我净化污染的能力源自于我自身，我也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我比较特殊？”
    “凡人有什么特殊的，你是不是接触过某些超凡力量？举行过什么仪式？”
    “有，和报丧女妖有关，但这种东西没法重复，而且和她们相关的事情我也不方便透露，你可以自己去询问，看她们愿不愿意告诉你。”
    他说的其实是共生契约，但修斯暗中清楚，这种净化能力更有可能来自于黄金王座。
    不过这种东西就没有办法说出来了，那古怪的宫殿，躯壳与降临的能力是他最深的秘密，无法与任何人分享。
    而且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他又不能把克洛伊架上去替他坐那黄金王座。
    “没有办法重复？”
    “是的，或许只有我能拥有了。”
    嗯，毕竟报丧女妖的共生契约都签订完了，克洛伊想签也没办法。
    “那这种净化是怎么起作用的？看你的样子并不需要每次举行仪式。”
    “是的，我能直接净化实体污染，你应该知道我囤积了不少污染吧？那些玩意一碰到我就会自动被净化，就像落到手中的雪。”
    克洛伊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就这么简单？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
    “似乎没什么代价.不能碰污染了，一碰就会净化算么？”
    “这算什么代价！”
    “那似乎就没有了。”
    “啊啊啊我好嫉妒好嫉妒啊，为什么我不能拥有这种能力，一碰到污染就能净化，那岂不是想看书就看书，想学习就学习了！？这也太幸福了吧。”
    不，也不一定，修斯怀念起在蓝星啃大部头的日子，或许越珍惜的东西越有价值，随随便便就能学习的世界，学习只会令人生厌。
    “咳，你与其嫉妒，不如试着想一想能不能把污染集中在身体的一个地方，我触碰一下，或许能给你净化了。”
    克洛伊一愣：“还能这样？”
    “反正我能碰到的就能净化，虽然还没试过就是了。”
    克洛伊想了想，撩起了头发，露出了额头。
    “我感觉有些头疼，你把手放上来。”
    修斯有些犹豫的伸出了手，克洛伊把头上的发卡与修女帽子扔在了一边，拽着修斯的手放了上去。
    “有效果吗？”
    “似乎好了一些.等等，这只是缓解了头痛，并没有净化污染。”
    她揉捏着修斯的手，试着把它变成更贴合额头的样子。
    “污染是自体内产生的，我没法控制它在哪里，其实也不太能感知的到，但大概能猜到它在哪里——起码我的脑子里有一些。”
    “进到脑子里了！？那还能消散吗？”
    “污染是无法消散的，只会越积越多，我记得诺拉给你留下了药对吧，净化污染的那个，那玩意其实就是吃下去后会吸附一部分污染，然后排出体外。”
    克洛伊有点脸红：“可能必须得到体内来。”
    修斯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把手抽了过来：“你不会想把我手指咬断吞下去吧！？”“你在胡说些什么，那，那是静默圣堂的做法，我只是举个例子！”
    克洛伊有些生气的开口，却看到修斯笑吟吟的把手伸了过来。
    “其实我还有个猜想——或许喝下我的血也是有用的。”
    “嗯？”
    “莫妮卡你知道吧，那个小个子别瞪我，我不是暗示你个子小，我是想说她发现污染会畏惧我的血画出的痕迹。”
    “真的？这也能有效？”
    “不知道要不要试试？”
    克洛伊表情有些犹豫，她拽着修女服的衣角揉捏着：“你是凡人，流太多血会死掉吧？而且也不一定有效果。”
    “那总比咬下手指吞掉要强吧，而且我能恢复伤势，不必担心。”
    如果修斯上来就说让克洛伊饮下他的血，克洛伊大概会拒绝，但他先说吞下手指，克洛伊忽的感觉饮下鲜血也能接受了。
    “.那好吧，如果你不舒服，就赶紧和我说哈。”
    “没问题，放心吧。”
    他可是有共生契约的，怎么也不会有问题。
    克洛伊拽过修斯的手，稍稍犹豫一下，轻轻张开了嘴。
    房间内略显昏暗，火光摇曳下，她有些脸红。
    这个动作略显亲密，可毕竟是为了解决污染，克洛伊看向了修斯，他的眼神澄澈，只有对知识的渴求。
    这让克洛伊莫名的有种安心感，她感觉自己不那么紧张了，于是低下头，看向了修斯的手指。
    她选择了拇指，修斯举着手并没有动，克洛伊露出牙齿，缓缓咬了上去。
    她的牙并不锋利，但她是超凡者，很简单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咬开了口子。
    鲜血流了出来，热热的，略显腥甜。
    可能是她有些太过迟疑，咬出的口子并不大，血液只是缓缓滴下。
    太慢了。
    修斯挑了挑眉，稍稍把手转了个角度，用些力气按在了她的牙上。
    克洛伊露出了一个略显错愕的表情，感受着口中快了不少的血流，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修斯意外的举动，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克洛伊的头脑开始飞速运转，试图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知识。
    她是逐火之蛾，知识一定能救她的！
    修斯低着头思考着，他倒没有注意到克洛伊的困扰。
    他感受着体内的共生契约，感觉有些疑惑。
    共生契约没有动静。
    之前修斯做过实验，只要是受了伤，共生契约就一定会为他治疗，根本不在意他愿意不愿意。
    之前莫妮卡被污染的事件中，艾什受了伤，抽取生命力差点直接把他抽死，艾什为了停止抽取生命力甚至差点解除契约。
    就算这样共生契约也没有停下。
    也正是因此，他本来还挺担心能不能顺利放血。
    可眼前，他的手指明明有伤口，可为什么没有治愈呢?
    (本章完)

 第144章 永生诅咒。

    第144章 永生诅咒。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修斯眨了眨眼，克洛伊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她已经坐起了身，停下了动作，正有些犹豫的看了过来。
    少女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正渐渐向下滑落，随后啪的一声滴落在了她的黑色修女服上。
    “呀，弄脏了。”
    她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橙红色的头发有些杂乱，像团火。
    “刚刚饮用鲜血效果如何？”
    “效果不太好。”克洛伊试着搓了搓血迹，却只把它晕染的更大了些“好吧，我不想打击你，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效果。”
    “那还真是遗憾，看来我的鲜血并不能驱散污染。”修斯低头看了看手指，少女刚刚咬开的口子本就不大，很快便会愈合了。
    “不，不一定，我刚刚想了想，饮用鲜血其实并不算是进入了体内。”
    “怎么说？”
    “比如你看我【体内】出现污染的话，基本上出现在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有可能，但唯独不会出现在胃中，污染似乎对于体内体外的定义与我们的常识不太一样。”
    这.似乎有些道理，修斯之前也有过体内持续出现污染的情况，确实没有污染在胃中出现的情况。
    话说污染的定位还真是精准啊，哪怕他不停移动，也可以在血肉中出现，半点偏差都不会有，仿佛那污染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出自他的心中。
    “所以饮用鲜血是不行的，不是说你的鲜血不能净化，而是【饮用】这个方式不对，就像举行仪式，所用的材料完全正确，但步骤哪怕偏离了半点也是无法达成原本效果的。”
    克洛伊目光炯炯，她的眼中似乎又渐渐明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点子。
    “所以我有了个想法.或许过于大胆了些，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你可以先说一下，能不能接受我听完再来判断。”修斯想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顺便我有个疑问，为何你兴奋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发亮？”
    “眼睛发亮？”
    克洛伊一愣，摇了摇头：“我并不会眼睛发亮吧？是不是屋里太暗，你看错了？”
    她有些迷惑的看过来，歪着头眨了眨眼，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房间中如同两支明烛。
    修斯皱了下眉头，他一直以为这是超凡能力附带的某些效果，比如随着心情高涨眼睛亮度提升之类的，可她不知道？
    那应当和她的超凡能力无关难道是他的能力？
    或许是共生契约给予了他新的能力吧，比如直观看到别人的心情之类的。
    修斯仔细的看着克洛伊的双眼，她的眼瞳也是橙红色的，和她的发色一致，其中散发出的光芒并不刺眼，而是像是猫咪在夜晚中那样，眼中有着荧光。
    “算了，不提这个，你先说你的想法吧。”
    然后修斯便看到，少女橙红色的瞳孔瞬间明亮了两个档次。
    “行哦，不过事先说好，我是超凡者，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受伤的，等会儿希望你不要被吓到。”她咬了咬嘴唇“我希望你把手，真正的放入我的体内试试。”
    修斯的眼睛睁大了。
    “我是【若虫】，逐火之蛾独有的超凡途径，它最主要的能力就是隐匿与逃脱，感知能力也很出众，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途径有着一个独特的能力。”
    克洛伊此刻平躺在了桌子上，十指相扣放在了胸前。她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修斯，带着些鼓励：“来吧，放心，不会伤到我的。”
    “你确定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修斯面色复杂，脸上很是犹豫纠结。
    “来吧，我继续给你说。”克洛伊的声音坚定，她努力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些许心中的犹豫，他把手放到了少女的脸上。
    克洛伊笑了笑，眼角弯了些许，她的眼睛本就很大，修斯此刻凑近了看，仿佛两湾湖水，水面下是橙红色的底砂。
    修斯咬了咬牙，把手指伸入了那湖水之中。
    “.【若虫】的能力，便是肢体重构。”
    “我的体内构造和人类完全不同，你看到的也并非真实。”
    并没有多少阻力，手指便陷了进去，修斯只觉得自己的手指探入了果冻之中，他不敢乱动，有些迟疑的停住了动作。
    忽的，他的手腕一阵温热，抬头看去，克洛伊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引导着他在自己的体内探寻着。
    “放心放心，完全没有问题的，就算你把我的头砸碎，也不会死掉的，最多我没有了嘴，不能和你说话了。”
    修斯的手指几近完全进入了克洛伊的眼眶之中，那温润的触感告诉他这并非幻觉。
    真是奇妙，手指明明从她的眼瞳中进入，却没有挤开眼球，仿佛那橙色的瞳孔只是画上去的一样，眼前的少女只是披着人类的外皮，内里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你这种能力也太过诡异了，我都怀疑你是否还是人类。”修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一点小小的代价啦，超凡者就是这样的存在，承受诅咒，获得力量，与人类渐行渐远。”
    克洛伊毫不在乎的说，仿佛真的没有半点失落一样，但修斯觉得，哪怕她是逐火之蛾，哪怕她已经全部身心都已奉献给了真理，抛弃人类之身也未必如此轻易。
    “我看诺拉好像就没什么改变。”
    “她？哼。”克洛伊轻笑一声“静默圣堂的超凡者都很.可怜。她是【埋葬者】吧？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不会死？”
    “她说过，没想到永生就这么简单，我当时很是震惊。”
    “永生？确实是永生，静默圣堂的永生诅咒，还真是赫赫有名啊。”
    修斯皱了皱眉：“永生不好吗？这么多人都渴望着永生，说实话我很疑惑，为什么那些贵族们没有偷偷去变成超凡者，来获得永生的能力。”
    “谁告诉过你他们没有了。”克洛伊冷笑一声“你该去他们圣堂的唱诗班中看看，那里挂满了日夜哀嚎的头颅——他们的折磨永无止境。”
    修斯的动作停滞住了，眼睛慢慢睁大。
    “传说北境的最北端，无人能够抵达的纯白之境有一座钻石堆成的高峰，它是支撑着天空不会陷落的世界之柱，想要攀登它需要一年，想要绕过它也需要一年，而每一百年会有一只麻雀大小的双头鸟儿来到这里，磨两下它的鸟喙后随即飞走，等这座钻石山被磨成平地，支柱崩塌，苍穹坠地，永生的第一秒就过去了。”
    “现在，还喜欢永生吗？”
    (本章完)

 第145章 共生契约出错了？

    第145章 共生契约出错了？
    修斯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道：“这应该是不死吧？我以为永生只是寿命无限而已。”
    克洛伊对永生和不死的描述给了他巨大的震撼，回想起诺拉当时的话语，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那平平淡淡的口吻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怪不得诺拉称其为超凡诅咒。
    “永生和不死没有分的这么细，事实上这个世界很慷慨的，想要变强简单的很，各种能力一股脑的给你塞过来，只是支付代价的时候就没这么简单了。”克洛伊轻声说着。
    修斯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认知干涉就是最简单的例子，想要世界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完全没问题，你觉得肥皂好吃，那它就是好吃的。
    可用不了多久，这被意志扭曲了的世界就会体现出它的残酷。
    污染自空中倾泻，随后涌向一切活物，修斯有着报丧女妖们帮助确实轻松清理掉了，可倘若没有呢？
    当日莫妮卡就是被污染了的，倘若遍地都是这种怪物，卡斯特尔会化为人间地狱吧。
    修斯忽的有所明悟，这个世界其实不止唯心，它似乎带着某些恶意。
    它在以扭曲的方式实现凡人的愿望。
    就如这永生，片刻的欢愉后是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修斯安静的想着，没有注意到克洛伊不知从何时没有了声息，在他还未回过神的时刻，异变突起。
    克洛伊的手本来只是握在他手腕上，此刻猛的抓紧了，修斯只觉着自己的手腕被牢牢禁锢，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修斯不顾手腕的疼痛，立刻就想抽出手来，可克洛伊仿佛变了个样子，她完全没有了刚刚聊天时的闲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木偶一般，抓着修斯的那只手宛如钢铁，紧紧的钳住他的手腕半点也动弹不得。
    好痛！！
    还好这次共生契约没有失效，充沛的生命力涌了进来，飞快的修复着他的断手，可克洛伊攥的越来越紧。
    这样下去他的手会被扯下来的！
    “克洛伊？！克洛伊你怎么了？！该死，发生了什么？！！！”
    修斯强忍着疼痛拍打着克洛伊的肩膀与脸庞，可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如同木偶一般，他痛的眼前发黑，已经在想要不要直接回黄金王座上呆着，等克洛伊好了再下来。
    可看到身前少女诡异的状态，修斯咬着牙停止了回归，他不想这般抛下她不管，而且他这一离去，就完全失去了对现场的控制，万一发生什么导致这具躯壳死亡了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斯感觉自己快要痛的昏过去了，他咬紧牙努力的思考着。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变故，他只是在净化她体内的污染，净化污染会伤害到她吗？
    有可能，确实有可能，如果灵与肉本就是一体的，那污染不该那么难以净化，很有可能
    很可能污染本就融入了她的灵与肉中，净化她就是在伤害她！
    修斯两眼一亮，直觉告诉他这个猜测没有错！
    可是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法治疗她啊。
    共生契约又不能帮助别人治疗.
    嗯？
    修斯忽的想起刚刚她饮下自己鲜血时，共生契约并没有发动。
    联想到他能看到克洛伊眼中的明暗，会不会自己和她存在某种联系，让共生契约判断错误了？
    自己的手指放入她的口中时，共生契约把两人判断为了一体，从而没有发动？
    那是否有办法引导共生契约去治疗她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和克洛伊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何时开始的，他一概不知，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种联系。
    只是如何利用呢？
    修斯感觉自己的理智有些摇摇欲坠了，他放弃了思考，决定顺从直觉。
    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修斯用颤抖的手握着刀刃刺向了自己的手。血肉被划开，鲜血瞬间涌出，同时共生契约也发现了他的伤口，庞然的生命力向着手上涌来。克洛伊的叫喊声猛的尖锐了起来，共生契约带来的生命力涌到了手上的伤口处，犹豫了一下却并没有修复他的皮肉，而是从伤口涌出进入了克洛伊的体内。
    鲜血与生命力一齐涌出，共生契约将他与克洛伊视为了一个整体，他成功了。
    修斯能感受到克洛伊体内的一切，她身体之内似乎并没有内脏，外面口鼻等等洞口只是个空样子，唇舌还算正常，喉咙下面却是另一套独特的消化系统。
    她也并非人类或许所有的超凡着都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只是相似的皮囊让他有了错觉。
    修斯皱起了眉头，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应该是种可怕的场景，可情感却带来了完全不同的反馈，他对眼前的修女莫名的有种亲近的感觉。
    这种事情似乎发生过，在艾什刚和他签订共生契约，还是肿胀怪物时，他就有这种亲近的感觉。
    应当是共生契约带来的。
    修斯还在她的头颅内发现了大量堆积的污染，怪不得她会头疼，原来很多污染都集中在了这里。
    此刻，共生契约带来的生命力正流入她的四肢百骸，这些生命力本来应当和她相安无事的，但它们是从修斯体内流出的，带着修斯的那种净化能力。
    于是克洛伊全身上下的污染都如同被灼烧的蠕虫，疯狂的颤抖着，无数伤口自她体内诞生，又瞬间被共生契约的生命力治愈。
    而她头中的那一大团污染也在瞬间变小着。
    没用太久，她体内的污染就被全部净化干净了。
    “嗬嗬.结束了吗？”
    修斯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仿佛死了一次，现在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形没有倒下而已。
    桌子上的克洛伊一动不动，手也渐渐松开了，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幻觉，她现在好像睡着了一般，安静的躺在那里——甚至没有呼吸。
    倘若不是修斯能看到她的体内，知道她并没有肺，否则该因此担心了。
    修斯平缓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不少，他决定先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共生契约已经帮他治好了断裂的手腕。
    可手还未动作，他忽的感觉自己感知又变了，他的视觉变得极差，仿佛高度近视，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
    可转头看向一边，这种模模糊糊的视线却仿佛能穿透墙壁，虽然也是模模糊糊，可却能看到。
    而且他转头的动作似乎有些多余，他不光能看到眼前的事物，还能看到侧面，能看到身后，他浑身上下仿佛都是眼睛。
    不，不止是他，修斯甚至能透过克洛伊的身体看向外面，他现在就能看到克洛伊的脚趾在鞋内蜷曲在一起，能看到她口内的唇舌与外面一闪而过的自己的身影。
    他忽的想起了克洛伊曾说过的那句话：“我是【若虫】.感知能力也很出众。”
    修斯恍然间有所明悟，这或许是克洛伊的能力，【若虫】独特的感知视野。
    (本章完)

 第146章 失忆

    第146章 失忆
    “奇怪，奇怪，这不应该啊？”
    感受着此刻独特的视野，修斯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他怎么就能用克洛伊的视野了？
    他确实有了不少独特的能力，那些大多都来自共生契约，共生契约会赋予双方能力，这是他知道的。
    刚刚他把手指插入克洛伊的眼中，利用共生契约修复她的伤害，这他也能理解，是他主动误导了共生契约。
    可现在他能使用克洛伊的视野，这就完全说不通了。
    他怎么也不该能有这种能力吧？他又没和克洛伊签订契约。
    何况共生契约是女妖独有的能力，和他们两人没有关系吧？
    等等，这是否意味着，这些能力并非来自于契约，而是其他的形式。
    可他们两人还有什么其他的联系呢.
    修斯低头看了看还在克洛伊眼中的手指，眼角一抽，不会是这个吧？
    克洛伊此刻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刚刚激烈的挣扎让她的修女服有些散乱，橙红色的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额头上。
    她昏过去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总之这里既然是逐火之蛾的藏身处，应该还有其他人留守，出去找一下人吧。
    于是他并没有多想，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可在抽出来的一瞬间，发生了好多事情，让他的头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躯壳】
    这个词瞬间从他脑海中闪了一下，与此同时，模糊的视觉渐渐减退，而躺在桌子上的克洛伊也忽的坐了起来。
    “有用！居然真的有用！！天呐，真的能净化！”
    克洛伊眼中的橙红色光芒大盛，她稍稍感知一下，惊得张大了嘴：
    “哇，不仅仅是今天的污染，我体内堆积的所有污染都消失了！？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她猛的从桌子上弹了起来，用贪婪的眼神看向了修斯，上下打量了一番，舔了舔嘴唇。
    “你还有什么知识想问吗？随便问，反正能净化，天呐，我今天一定要去看书，专找最禁忌的看，学个通宵！”
    修斯这会儿还有些愣神，刚刚一瞬间发生的东西太多，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看着眼前的克洛伊，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克洛伊背着手绕着修斯转圈，眼中越看越是喜欢，看得修斯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穿越前公司的老板看到优质牛马就是这个表情。
    “就是你把手伸进来，触碰到污染了，然后把它净化掉了嘛，说真的我还挺震惊，一瞬间就净化完了，连带着我身上的其他地方也都净化干净了——我还以为你得挨个地方把手指伸进来才可以呢。”
    修斯眨了眨眼：“一瞬间？”
    “嗯，对啊，就是一瞬间嘛，你刚碰到污染就净化结束了。”
    修斯沉默了一下，随后指了指克洛伊的脸。
    克洛伊：？
    她试着用手擦了擦脸上，等把手拿下来时，她的眼睛睁大了。
    手上满满的都是血迹。克洛伊表情有些迷茫，有些震惊，她又试着用衣服去擦，结果发现自己的修女服上不知何时也沾上了不少血，还撕破了许多地方。
    “发生了什么.”
    刚刚修斯匕首划破手掌时，鲜血洒落的到处都是，克洛伊的挣扎也把修女服划破了不少地方。
    她刚刚还沉浸在兴奋中，根本没注意到这许多，可一旦开始检查，立刻发现到处都不对劲。
    克洛伊此刻两眼中还都是鲜血，几道放射状的血迹从眼眶中向着四周流出。
    她的头发上也沾上了不少血，一缕一缕，橙红色的头发染上了暗红色的血，有着异样的美感。
    因此刚刚她笑嘻嘻的凑过来的时候，修斯的表情真的是相当复杂。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都是你的血，我的血不是红色的.修斯，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修斯现在脑中一团乱麻，之前的情况太过诡异，无论是自己还是克洛伊都很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你突然就失去了意识，死死的握住我的手，我.用了一些办法净化了你体内的污染，现在看来似乎是没事了，你完全没有中间的记忆吗？”
    克洛伊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神隐约有了变化。
    修斯心中一动，他的直觉告诉他，克洛伊在使用她的超凡视觉，那种视觉并不需要用眼睛去注视，她虽然低着头但其实已经在打量他们二人了。
    过了一会儿，克洛伊抬起了头，看向修斯：“我检查了一遍，你和我的状态都相当好，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而这就是最古怪的——你治愈的本领是某种超凡能力吗？”
    修斯点了点头。
    克洛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踱着步一边想一边开口道：“也就是说，我首先开始哀嚎，然后你想办法治愈了我，这个时候我醒来了，对吗？”
    “是的，你完全没有记忆吗？”
    “没有，这就是最古怪的我可是超凡者，不应该出现记忆中断这种事情，而且我失去意识后还在挣扎，为何我没有挣扎的记忆？”
    修斯抿紧了嘴，他忽的想起把手拔出来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词，什么来着？好像是
    【躯壳】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呢？
    她变成无意识的躯壳了？自己下意识的想法？
    不，怎么说也太过古怪了吧。
    修斯忽的心中一动，抬头看向了克洛伊：“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件事你再好好调查一下，我总觉得有什么古怪。”
    克洛伊有些惊讶，旋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一动，随后眉毛一挑：“这么不信任我吗？”
    “你很值得信任吗？刚刚你把我的手都抓断了耶，我要不是调起超凡力量，现在指不定活活流血流死了。”
    修斯指了指克洛伊的身上，她现在浑身都是血修斯的血。
    克洛伊顿时有些尴尬：“对，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先上去应付一下吧”
    (本章完)

 第147章 包围教堂

    第147章 包围教堂
    克洛伊低着头一路推着修斯走出了房间，她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确实是她的冒进导致出了岔子，两人进行尝试时，至少也该再叫个人过来的，她是逐火之蛾，自然知道这些有多危险，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倘若她因为自己的愚蠢死掉，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说，可她差点害死修斯。
    逐火之蛾现在和卡斯特尔达成了合作，可那是非常脆弱的合作，如果修斯死在了她这里，不需要什么理由，愤怒的报丧女妖们会撕碎她们整个教堂。
    甚至现在已经来了。
    修斯打开了活板门，顺着梯子爬了上去，随即便被菲妮尔拉到了身后。
    报丧女妖们拿着武器正站在了教堂中，几名逐火之蛾的信徒被她们按在了地上。
    活板门是开着的，女妖们并没有下来，一道道冷漠的目光扫向站在下面的克洛伊身上。
    克洛伊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她躲在地下确实安全，活板门将这里完全分成了两个部分，女妖们攻不进来，可这件事是因她的冒失而起，怎么也不能就这么逃避。
    等她到了上面，报丧女妖们看向她的视线更加不善了。
    她身上满是修斯的血，尤其是手上和脸上，报丧女妖们能嗅的出来，而她身上却丝毫伤痕没有，怎么看都是她伤害了修斯。
    女妖们身形高大，教堂的穹顶本来很高，可在她们的映衬下竟然显得有些逼仄。
    她们手拿武器，满是坚硬鳞片的蛇尾与钢铁般结实健美的身躯，让她们仿若一台台杀戮机器，克洛伊恍然间觉得自己站在一群准备冲锋的战车之前。
    克洛伊本就个子不高，女妖们围在她的身边，拄着武器的高大身躯落下阴影，低着头用冰冷的视线盯着她。
    如同一尊尊巨大的雕像。
    克洛伊站在原地，没有出声，教堂内一片安静。
    『领主大人，发生了什么？不久前您就一直联系不上，随后突然开始大量抽取生命值，我已经联系了艾什，先带着剩下的人过来了。』
    修斯看了一眼周边，报丧女妖一共也就不到百人，艾什和妮妮各带了两只小队，留守在岛上不过二十来个，除了莫妮卡都过来了。
    『哇啊啊啊领主大人你没事吧！？她们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来啊，快让她们把我放出来。』群聊里，莫妮卡在大声吵闹着，修斯安抚了她几句，随后看向了菲妮尔。
    『我没事，误会罢了，逐火之蛾的集会点似乎有某种屏蔽功能，让我没有办法和你们沟通，和艾什说一声吧，让她别回来了。』
    艾什：『领主大人，我和妮妮已经完成了侦查，正在回来的路上，您没事就好。』
    修斯是在群聊中说的，艾什居然直接从心灵链接中回复了他。
    修斯：『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在外海呢，原来已经能接通心灵链接了。总之不必担心，刚刚我和克洛伊的实验出了些小岔子，现在这不是也没事么。』
    修斯从群里说完，抬头看向了周围几人，克洛伊还在被几人围着瞪，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没事，只是场误会，话说你们这地下屏蔽措施做的不错，我居然联系不上报丧女妖们了。”
    “这是借助了烛光会教堂的技术，在里面确实可以隔绝很多探查。”克洛伊小心的说。
    “那我们或许应该驻扎些人手在里面。”菲妮尔的语气中听不出感情。
    她其实相当生气，这个克洛伊修女不知搞出了什么岔子，看克洛伊愧疚的表情与自家领主的样子就知道。
    修斯对报丧女妖们意味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说，而他居然差点在卡斯特尔出事。
    菲妮尔对实验不感兴趣，对战斗也不感兴趣，可她依旧毫不犹豫的拿起武器，带上所有的族人赶来了这里，这是她应尽的义务。
    可克洛伊呢，这位修女似乎并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
    修斯沉吟了一下，开口说到：“这次的意外并不怪她，其实她承担的风险更高，我是相对安全的那个，只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意料，没有办法的事情。”
    “领主大人。”菲妮尔转头看向了修斯，她的语气中有些许生气，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询问：“那我们接下来？”
    “回去吧，这次的意外很奇怪，我需要详细的调查一下，把人都放开吧。”
    还有好几名逐火之蛾的信徒被女妖们控制着，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但也没给好脸色看。
    很快，女妖们放开了他们，蛇尾摆动，安静的离开了教堂。
    修斯叹了口气，他或许等会需要安抚一下女妖们了，他能感受到报丧女妖们的情绪，她们着急很正常，毕竟她们可不知道领主修斯只是一具躯壳。
    或许以后需要更加小心些，他现在背负的并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太多人的期待了。
    克洛伊也是，她待人都走后，小声开口：“对不起，是我没有准备周全。”
    “下次还是去试验场那边吧，那里人手多些。”
    克洛伊赶紧点头，这也是她们逐火之蛾一向的做法，各种实验往往附带着巨大的危险，他们其实一向算是小心的。
    只是今天修斯和她做的试探全都太成功了，无论是讲述秘传还是用猜测的方式传播知识，这让她有些兴奋的忘乎所以了。
    而且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修斯这个凡人伤到，她觉得自己可以把控全局来着。
    这其实才是关键点，她莫名其妙的失去控制了。
    修斯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摩挲着下巴问道：“你们这个超凡途径，会有突然失控，突然失忆的情况吗？”
    “没有。至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克洛伊也皱起了眉头，失去控制，这对超凡者来说太可怕了，万一因此接触了污染或许就醒不过来了。
    “你自己以前也没有过？”
    “没有。”
    修斯想了想，犹豫着问：“你有没有感觉，你和我之间有某种联系？”
    (本章完)

 第148章 诡异的躯壳

    第148章 诡异的躯壳
    联系？
    两人自然有很多联系，但克洛伊知道修斯说的不是那些，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是觉得和我产生了某种联系，才导致我失去控制，甚至失忆了？”
    “是的。”修斯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共生契约的事情。
    他利用共生契约的判断错误，最开始也是先发觉自己和克洛伊产生了某种联系。
    修斯看向克洛伊的双眼，她眼角的鲜血已经凝固了下来，现在虽然光线亮了不少，可修斯依旧能明细的看到她眼中的光。
    现在的光暗淡了许多，修斯能感觉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太好。
    “以前有人说过你的眼中会散发这种光吗？忽明忽暗的。”
    “并没有，你知道的，我每天都会见到不少人，如果有这种异常，一定会很快告知我的。”她有些不舒服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那些血迹已经凝固了“要不要先去清洗一下？你身上也好多血。”
    修斯点了点头，克洛伊带着他绕到了教堂后面，这里有一口井。
    “我平时住在这里，喏，就是那边的屋子，洗衣服和做饭就会用这口井，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了，教堂不怎么来人，我也基本都去地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空桶扔进井去，拽着绳子舀水。
    “说起来我还是有些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占据烛光会的教堂呢？”
    “安全啊，烛光会还是有钱，这么偏僻的教堂都用了不少保护措施，我们稍加改造就可以住进来了。”
    安全？住在敌人老巢里还安全？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你们就不担心被发现吗？”
    克洛伊打上了水，她把水桶稍稍倾斜，示意修斯过来洗手。
    “发现我们还是很难的，这种小教堂都不会有超凡者，碧翠丝过来只是个意外，而且还提前通知了。说实话她就算真的住在教堂里，也未必能发现我们，若虫的隐匿能力就是这么的强。”
    修斯洗完手后也帮着她倒水，克洛伊示意修斯直接把整桶水从她头顶倒下去。
    “这，这不好吧？”
    “无所谓了，这身衣服已经没法穿了，都破烂成这个样子了，血迹可难洗了。”
    最终她还是一桶水兜头浇下，她脸上的血迹冲淡了许多。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没见到你眼中有这种奇怪的光。”
    “那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这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吧？”
    克洛伊挠了挠头，湿哒哒的橘红色头发趴在她的头顶，仿佛戴了顶毛线帽。
    但修斯却是眼前一亮。
    他想起来了，两人之间确实在之后建立了联系。
    他净化了蛾之主，重新降临了工人修斯的躯壳。
    说起来确实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他隐隐觉得两人有些联系了。
    蛾之主那具躯壳能够听到信徒的祈祷声，这必然意味着某种联系，只是他还不知道罢了。
    现在看来，这种联系似乎在逐渐产生着变化。
    这值得好好研究。修斯看向了克洛伊，这才发现她浑身都在滴水，修女服紧紧贴在了身上，似乎有些缩水，撑的紧绷绷的。
    “你要不要换一下衣服？会着凉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超凡者。”克洛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以为那些诅咒白承受了吗，超凡者的体质远比凡人要强的多的。”
    “所有途径都是这样吗？”
    “是的，起码我知道的都是这样，所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超凡者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他的肉体力量有没有和凡人拉开差距。”
    “原来如此。”修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他其实通过共生契约有了不少超凡能力，比如进入水中，比如夜视，比如判断物体的组成，可他依旧是凡人。
    有时他也在想，自己是否可以算是一定程度上的超凡者了呢，毕竟有了些超凡能力。
    可克洛伊划分的这个标准倒是给了他一个答案，他依旧属于凡人。
    “那先这样吧，这件事情你也去调查一下，我这边会去查查最近到底有什么变化，这个实验其实也可以再做一下，就是得多小心些了，下次我们去东部的试验场中。”
    “好。”克洛伊点了点头，把头发理到一边“那我先回去了，有麻烦可以叫我，莉娜的那具躯壳也先放在那边，你有了思路可以再来找我。”
    哦，差点忘了这件事，他本来是因为莉娜的躯壳来的，这件事也有古怪。
    会不会就是受她的影响呢，毕竟刚刚发生异变时，莉娜的那具躯壳也在房间中。
    修斯犹豫了一下，决定提醒克洛伊一声。
    “莉娜那具躯壳，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还是小心些吧，能不能用某种手段控制住她？仪式，封印之类的东西。”
    “你觉得她不对劲？你看到什么了？”
    “我似乎看到她动了下。”
    克洛伊表情有些诧异，她明明检查过许多遍那具躯壳了，不可能会动啊，里面早就没有灵魂了。
    修斯的语气也很迟疑，或许是错觉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怀疑我今天不正常也是被她影响了？”
    “说不好”修斯忽的想起，自己把手指抽出时，脑海中闪过的【躯壳】。
    这是不是潜意识给他的暗示，让他小心莉娜的躯壳？
    修斯感觉背后一凉。
    “你还是把她拉到东部试验场吧，那边有不少女妖看守，超凡者也更多，小心一些没有坏处。”
    克洛伊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选择相信他的直觉。
    “好，我会找人把她送过去，也会加固对她的控制。”
    修斯冲她点了点头，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虽然成功净化了克洛伊体内的污染，但她之前失控的诡异表现如同一块大石般压在了修斯的胸口。
    【躯壳】，为什么会提醒他躯壳呢？
    摇了摇头，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修斯打开了心灵链接。
    『艾什，去外海的调查如何了？』
    『很糟糕，领主大人，我们的麻烦或许不止鱼人了。』
    (本章完)

 第149章 驯化污染？

    第149章 驯化污染？
    等修斯回到庄园下的山洞中时，发现这里热闹的像2型机的蒸汽室，女妖们争论的声音比开水的咕嘟声还要吵。
    “它们聚在一起正是好机会，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冲散它们了，随后不过是简单的追杀而已。”
    “杀！”
    “不行，你至少也想想它们的位置，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太远了，心灵链接都覆盖不到，要知道它们这次可是带着那些怪物来的。”
    “杀！”
    “你说那些长蛇一样的东西？说实话我觉得它们更像是污染的另一种形式，还记得溟渊下面的那些污染兽吗？”
    “真有怪物？”“你看先看看群里，有图片的。”“那玩意不是污染兽吧，长的样子差太多了。”
    “杀！”
    “没事，我们有硝化甘油，只要当量够大，这些全都好解决。”“可是硝化甘油在海里不太稳定耶，稍微碰一下就炸了，你看妮妮的尾巴，都秃了”“哇，哇。”
    “杀呃，领主大人，你来干嘛？”
    身穿着重甲，手里拿满了六把武器的莫妮卡被修斯拽到了一边。
    “你先别杀了，这是在干什么？”
    修斯揉着额角，他刚刚试着跟上这些报丧女妖们的话题，结果发现根本跟不上，她们嘴里一边在说话，群里一边在发言，各种私聊和小群建的比他看的还快，六只手还不停的在打手势比划。
    修斯可算知道为什么她们有瞬间统一决策的能力了，就这个吵架功底，放在蓝星上能跟ai去对线。
    “她们啊，这是在商量到底怎么对付鱼人呢。”
    莫妮卡开心的用斧枪指着一群女妖：“那些是激进派，她们觉得应该直接出击，冲过去把她们都杀了。”
    “那边呢？”
    “那边是保守派，她们觉得激进派太保守了。”
    “.”修斯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顺便一提我是中立派，我觉得应该让激进派和保守派进行厮杀，死到只剩下一个人时，让这个最强女妖出手，镇压一切——”
    莫妮卡举起了六只手上的武器：“快开杀，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随后她就飞了起来。
    妮妮来到了修斯的面前，单手提起莫妮卡往不远处的深坑中一甩，莫妮卡发出了一声拖长了的尖叫，渐渐从洞中消失。
    “呃，她这样没事么？”
    “放心，那个洞是直接通向大海的，这样不管在地下哪一层，直接往洞里跳就能快速来到海中。”
    修斯侧耳听取，果然隐约听到了“扑通”一声。
    “.好吧，这边到底是在吵什么？”
    “就是鱼人的事情，艾什，你也过来吧，那些东西还是你发现的呢。”
    灰白的鳞片在地面摩擦着，艾什摆动蛇尾来到了修斯身前。女妖们也安静了下来，她们一言不发的看向修斯这边——与此同时心灵链接的群里发言数量瞬间高了十倍，修斯已经被刷屏到看不太清东西了。
    “领主大人，如您所见，我们完成了对那些鱼人的探查。”
    艾什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把群里所有人都禁言了，然后发了一张卡斯特尔的地图上去。
    “您看，我们发现了不少鱼人的小股队伍，全都已经清理，这些队伍不提，鱼人们的主力应该是在这里。”
    艾什在地图上圈了一个圈，在卡斯特尔的东南方，距离卡斯特尔并不近，甚至都快靠近玛莎群岛了。
    玛莎群岛，即海盗王庭所在地，据传曾有一只满载宝石的珍宝船沉没于此，又被称作宝石湾。
    卡斯特尔位于帝国东侧，北面是白鸦公国，向南是风暴洋正中心的风暴之眼，而东南方则是宝石湾。
    嗯？
    等等，不对劲啊，这群鱼人是在东南侧过来的？
    它们难道经过了宝石湾？总不可能穿过风暴之眼吧，据说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船只一旦靠近就会被海水卷入洞中，根本没有办法行驶。
    这还是在海面，在海中更难反抗剧烈的水流，这些鱼人怎么都可能从那里过来的。
    “有查出鱼人从哪里来的吗？”
    艾什和妮妮对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她们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复仇的情绪下，女妖们其实没比莫妮卡理智多少，想的其实还是怎么杀，如何去杀。
    至于鱼人怎么来的杀干净不就好了么。
    “所以你们的侦查只是去解决了小股部队，然后稍微看了下它们大部队在哪里就回来了是么。”修斯叹了口气。
    妮妮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嘴硬了几句：“我们和不少鱼人都交过手了，它们的实力相当弱，我们现在不会被水压限制，还能自由使用魔法，它们的几乎威胁不到我们。”
    说着，她还发了几幅图片过来，都是些简单的示意图，看起来是前线女妖们做的。
    第一幅是几个q版的鱼人砍向女妖的手臂，女妖手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口子，随后绿光一闪就恢复了。
    第二幅是鱼人攻击女妖的蛇尾，结果被蛇尾上的鳞片“叮”的一声弹开，图片中的女妖比了个耶的手势。
    第三幅是女妖六只手拽住鱼人，然后咬牙发力，鱼人就被撕成了两半。
    第四幅是女妖咬住鱼人，鱼人被咬死了。这张图片上打了大大的叉，还在旁边标注了一行小字：“味道像吃鲨鱼屎。”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这个，呃，是我们和鱼人的几场对战，我们对它们的优势实在太大了，鱼人们肉体孱弱，很难对我们造成伤害，下半身的鳞片基本上就能完美防御了，没有鳞片的上半身它们也不过勉强破防罢了。”
    妮妮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着旁边的艾什做着解说，修斯看着艾什灰白色的肌肤与闪亮的鳞片不禁点了点头。
    “而且还有共生契约——领主大人，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输，这直接杀过去就行了嘛。”
    修斯并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艾什，之前她曾说过“敌人不止鱼人”，那一定是发现了其他存在。
    “大人，鱼人似乎驯化了.污染。”艾什点头开口道。
    (本章完)

 第150章 鱼人也是奴隶？

    第150章 鱼人也是奴隶？
    驯化了污染？
    直到此刻，修斯的表情才严肃了起来。
    说实话修斯一直没有把鱼人当成太大的麻烦，毕竟连没有摆脱水压的报丧女妖都能以一敌多，现在女妖们不必支撑血肉魔法，亦不必消耗生命才能施法，对付鱼人还不跟玩的一样？
    退一步说，真打不过，就让女妖们回岸上就行了，那些鱼人的尸体修斯找人解剖过，根本就不适合在岸上行动，他在岸上往水里炸就完事了，根本不是多大的威胁。
    可倘若它们驯化了污染，那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单纯的污染，那或许没有多么危险，修斯自己就囤了几个池子的实体污染，准备拿来烧，可如果用这些污染汇集在一起.
    当时莫妮卡被污染时，那小山一样的庞大体型，往地面一砸就是一个坑，哪怕是女妖们聚在一起，都无法完成压制，最多只是牵制它。
    虽然女妖们围攻莫妮卡时明显放了水，可那种体型的怪物只要是存在，就会对卡斯特尔造成巨大的损失。
    “详细说一下，怎么回事？”
    艾什点了点头：“我们在鱼人的族群中发现了不少巨大的怪物，这些我们之前被奴役时是从未见过的，它们长得有些像是蛇，差不多有一人粗细，可长度却难以估计，我们只看到这些长蛇延伸向远方。”
    “这些蛇位于鱼人的族群中央，我们难以接近，但感觉它的气息和污染非常接近，而且它也在缓缓的蠕动，非常像是污染。”
    修斯沉思了一会，转头看向妮妮：“你们有见到这种怪物吗？”
    “没有，我们在另一侧，这种怪物数量不多，且在鱼人族群中靠近中央的部分了。”
    数量不多，极长，缓慢蠕动如同巨蛇？
    “在其他地方有没有见过？比如溟渊中。”
    艾什和妮妮对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溟渊中的污染是怪物的样子，就比如.狼，那些污染有的就像是更大，更强壮的狼，而这种污染就有些难以理解。”
    这.
    “领主大人，那些鱼人无比孱弱，让我们去冲杀一番吧，我们遇到麻烦也可以退出来。”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不要着急，我知道你们很想复仇，但别太轻视这些它们，我们的敌人可能不止鱼人。”
    “你详细给我说说鱼人们的状态，包括它们的数量，现在的状态，都在做什么，如何分工，一点细节都不要落下。”
    艾什毫不迟疑的开口讲述了起来，妮妮也在一边偶尔插几句嘴。
    修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渐渐的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所以，这群鱼人除了战士就是矿工，几乎没有其他部分的人员？”
    “是的，海中食物很多，一点人手就能收集到足够的吃的了，所以它们大多是矿工和战士，这有问题吗？”
    妮妮有些不解的摆着蛇尾，她对鱼人们的评估更多的在于它们能不能打，至于它们要去做什么——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修斯皱起了眉头“鱼人们一直在挖矿，挖出来的这些矿石都去做什么了？”
    “或者换个说法，水下确实能挖矿，但水下不能熔炼矿石吧？就算它们拿去卖，最后换得了什么？”
    周围的女妖们面面相觑，她们似乎还真的没怎么琢磨过这个问题。
    鱼人曾经奴役过她们，女妖们对鱼人只有无比的痛恨，这种强烈的情绪让她们很难以正常的角度审视鱼人这个种族，在女妖眼中，鱼人更接近于奴隶主这个词的具现化。
    而修斯的话语让她们开始认真思考起了鱼人的各种特点，而越是思考，她们越发觉得不对劲。“是啊，它们好像确实只挖矿，从未见过这些矿石被拿去利用。”
    “之前还以为我们这些奴隶接触不到，不过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这不可能。”
    心灵链接中，女妖们快速交换着情报，之前她们被奴役时没有多少时间能拿来交流，现在互相对照之下，立刻就发现问题了。
    鱼人们的行动太古怪了。
    “对此我有一个猜想。”
    修斯看了看周围的女妖们，她们停下了争论，视线集中在了修斯的身上。
    “会不会这些鱼人们，也只是为了挖矿而存在的，它们并不需要矿石，但依旧要去挖取。”
    “也就是说，它们与你们一样，也是奴隶。”
    心灵链接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山洞中针落可闻。
    女妖们睁大了眼睛，这个可能性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奴役了她们的种族，其实也是奴隶？
    “不一定是肉体的奴役，可能是出于信仰，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让它们自发的前去挖矿，然后把这种矿石送到某处。”
    “否则它们的族群不可能如此的单一，这些鱼人如此有组织，活着却只是为了挖矿吗？它们只有矿工和战士，哪怕奴役其他种族，目的也是挖矿。”
    “所以，你们在被鱼人奴役时，有见过它们把矿石送到哪里吗？”
    女妖们纷纷摇起了头，如此多的女妖，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矿石被送去哪里？这般严密的保密，一定有蹊跷。
    修斯摸索着下巴，认真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们挖的矿石都是什么？”
    “是黑石。”
    “黑石是什么？只有这一种吗？”
    “是的，只有这一种，至于黑石是什么.”妮妮卡壳了。
    其他的女妖们也议论纷纷，她们知道自己挖的是黑石，但互相交流了一番，发现她们竟然都不知道黑石是什么。
    这就不应该了，修斯看向周围，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些报丧女妖们有不少都喜欢研究，上完了全部进阶班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不少都能和修斯探讨工程问题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依旧无法判断自己挖出的矿石究竟是些什么，那很可能意味着，这种矿石是和污染，和超凡相关的。
    而且这种情况，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他很清晰的记得这件事可以找克洛伊问到。
    (本章完)

 第151章 沉没记忆

    第151章 沉没记忆
    “海神教会。”
    克洛伊毫不迟疑的说出了这个词。
    她还没来得及运送躯壳，就被修斯找了过去。
    而听完修斯的描述后，她立刻就说出了这个词，修斯听到后，忽的感觉自己似乎有一连串的记忆被激活了一般，瞬间就浮现在了脑海里。
    海神教会，曾经被除名的教会之一，克洛伊曾告诉他这个名字是无法被记住的，只会渐渐淡忘，随后从记忆中自己消失。
    最后就变成了这种“我记得有这件事，却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的诡异状态。
    “等等，那你是怎么记住它的？”
    修斯忽的发现了盲点。
    “这很简单，你见过纹身吧，就是把墨水刺入皮肤内。如果说我们的记忆如同在纸上写写画画，那记住这种事情，就需要纹身一般，把这件事情用针刺入记忆的更深处，这样无论经受怎样的冲刷，都不会轻易忘掉了。”
    “而这根针，就是意志。”
    “用意志，刺穿现实的屏障，将记忆铭刻于灵魂之上，便不会忘记了。”
    克洛伊笑吟吟的说着，她好奇的打量着地下宫殿，虽然接触过不少报丧女妖，但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
    “以意志贯穿现实？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认知干涉？”修斯皱起了眉“这安全吗？”
    “当然不安全了，任何引起现实动荡的事情都可能让污染降临，认知干涉便是如此，所以必须饱经磨砺的意志才能做到——坚决果断的穿透现实，将记忆送入灵魂深处，任何秘传。”
    “好吧，先不提如何记住这些事情，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你大概也了解了吧，你觉得这些事情是不是呃.”
    “我们称之为沉没记忆。”
    “好，是不是有关鱼人的部分记忆变为了沉没记忆，导致我们没有办法正确的认知它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听你的描述确实很像，但很遗憾，我没有办法判断。”克洛伊耸了耸肩，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沉没记忆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它会被不自觉的忘记，你怎么知道你到底忘记了什么？”
    “.”
    说的太对了，忘记最大的麻烦就是，连自己已经忘记这件事都无法注意到。
    也就是说，报丧女妖们甚至可能曾经知道了些事情，但却不自觉的忘记了？
    这就麻烦了吧。
    “如果写到纸上管不管用呢？”
    “可以的。”
    “这么简单？”修斯有些惊讶“听你说用意志刺穿现实什么的，我以为会很麻烦呢。”“说简单也简单，可这并不可靠，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确实记得，可往后翻了几页，或许就会忘掉了，这具体要看记忆沉没的深度总之，你不把这些记忆铭刻于灵魂之上，便终究难以利用它们。”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心中冒出了一个点子。
    如果说心灵链接就像聊天软件一样，那可不可以.把它当做nas来用？
    nas，即network attached storage，翻译过来就是网络附属存储，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可以联网的存储空间，和各种网盘的功能比较接近。
    如果说心灵链接就是一种网络的话，那他把沉没记忆存储在心灵链接中，就如同存放聊天记录一样，这能不能做到呢？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需要一个服务器，对应到心灵链接上，就是他需要想办法找一个人把及意义刻印在灵魂中，然后其他人想要调用的时候，就可以随时调用这刻在灵魂中的记忆了。
    嗯，感觉不错嘛，用心灵链接来存储记忆，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他就有了一个可以和女妖们共享的数据库。
    说起心灵链接，他忽的想起了在黄金王座上，他似乎也有一个心灵链接，只是不知道具体的频率而无法进入，那里面会不会也有存储着沉没记忆的数据库呢。
    “不过沉默记忆也并非完全无法唤醒的，所有的记忆都会留下痕迹，无非就是深浅罢了，或许某一刻，你的意志偶然穿越了现实的屏障，就能带回部分遗失的记忆。”
    修斯眨了眨眼：“说人话。”
    “就是有可能触景生情啦，你现在不记得海神教会，等你进到海神殿中没准就能全想起来了——如果你真能找到那个地方。”
    “也就是说，哪怕已经是沉没记忆，也有可能会忽然唤回？”
    “只是存在这种可能，不必太过期待顺便一提，你这边宫殿建筑风格不错。”克洛伊颇感兴趣的看向远处的宫殿，过了一会儿后才幽幽的开口：“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小心一些，深海中几乎可以算是超凡者的禁区了，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报丧女妖如何躲开污染，但污染这种东西，没有任何超凡者会小看它。”
    “你对深海还有什么了解吗？”
    “没多少了，我甚至没听说过鱼人，教会早就撤离了海边，大多数超凡者甚至都不会登上船——要不教会就将那群工人放逐到这里来了，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在意这座小岛，我在教堂那边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来检查。”
    修斯皱了皱眉头，随即也释然了，海中满是污染，逐火之蛾们也是来此躲避追查，怪不得之前帝国没有给过他有关鱼人的消息，或许不仅他们，连烛光会都没有多少相关资料了。
    『领主大人，您怎么看？』妮妮和艾什几人在群里发问。
    『信息还是太少了。』修斯摇了摇头『艾什，如果想要组一队人，杀进鱼人的聚居点去，接触一下那种古怪的污染长蛇，随后再退走，这样能做到吗？』
    『问题不大，大约有个二十个报丧女妖就足够了，再有两队人接应.我有把握把所有人带出来。』艾什沉吟了一下随即回复。
    现在外围的鱼人们被杀死不少，它们已经知道有敌人存在了，继续隐藏没有太大意义，反而主动出击更能或许信息，还能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修斯抬起头，周围的报丧女妖们满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准备一下吧。』
    (本章完)

 第152章 心灵同调

    第152章 心灵同调
    报丧女妖们的组织结构高效而迅速，有着心灵链接，几乎所有的信息都能以极高的速度在所有个体之间流转。
    修斯这边做出决定，另一边的队伍分配与报名就已经开展了，等修斯将克洛伊送出去，前往突击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一系列的计划从提出到论证，最后送到艾什这里，一共也没多少时间，修斯在群中看到了全过程。
    不止是他，每个参与行动的女妖都可以讨论，提出意见，最终由艾什做出决定。
    修斯并不是全才，他更擅长去推进技术，指挥女妖作战也不过是因为他有着不少现代观念，比如重视信息获取之类，艾什很快就学会了他的这些理论，并做的比他更好。
    她就像一台完美的杀戮机器，强大、迅捷、果断，且女妖们都擅长一心多用，一边战斗一边指挥完全不在话下。
    因此修斯只和艾什讨论大概的战略，如何执行他并不插手——微操的前提是自己操作的足够好，当修斯发现艾什更擅长这个后，便完全放给了艾什指挥。
    艾什很快选好了人手，她带着妮妮等人一齐冲阵，妮妮虽然不擅长肉搏，但施法能力是女妖中最强的，脑子也很灵活，经常能有些乱七八糟的点子，仅仅在莫妮卡之下而已。
    后续负责支援的一共有三支队伍，两支负责实际上的接应，她们准备了大量的硝化甘油，浮在浅海，一旦引来追击便会负责阻挡，倘若力不能敌便从海面沉入硝化甘油罐子，随后引爆——这里主要是防止出现污染兽。
    最后一支队伍则位于卡斯特尔和鱼人聚落中间，主要起一个信号中继的作用，让心灵链接可以一路从卡斯特尔延伸过去，万一发生了意外可以迅速支援。
    “我们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冲到那污染长蛇处，调查它是什么，最好能带一部分回来，乌娜，这个由你来做，妮妮会掩护你。”
    乌娜点了点头，她背了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有专门用来盛放污染长蛇的容器，也有不少的硝化甘油——如何在深水中存放这些爆炸物妮妮研究了很久，最后她用化石为泥制造了不少中空容器，每个里面都装有部分硝化甘油和她召唤出的超小型海蛇，堪称生物引信了。
    与此同时乌娜还是唯一一个身穿盔甲的。
    报丧女妖们并没有能穿的盔甲，修斯虽然有那么几套全身甲，但体型只能让人类，或者莫妮卡这种小个子穿上，而且效果也不好。
    能抵挡人类劈砍的坚硬铠甲，报丧女妖一拳砸下来就能有个凹坑，倘若拿起武器，那还真能撕开口子，甚至未必有她们的鳞片结实。
    这些铠甲设计上并没考虑到超凡种族。
    修斯考虑为女妖们单独打造一身重甲，她们这三米高的体系，再加上重甲，在凡人的战场上基本上是横着走了。
    乌娜身上的盔甲是妮妮手搓的，她自从成功用化石为泥融化钢铁后，闲着无聊搓出来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幅盔甲就是其中之一，除了外形比较独特以外没什么缺点，结实还是挺结实的。
    艾什的视线从乌娜身上移开，看向小队中的其他人：“我们队伍的第二个任务，就是试探一下鱼人这边到底有没有更强的战力，不管是污染兽，还是其他怪物，都可以。”
    队员们一齐点头，她们都参与过计划制定，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此刻只等着艾什分工。
    艾什点了五个人：“你们主要负责制造杀戮，动作大一些，尽量引出敌人的后手，可以冲杀，但不要冲的太远，我下命令让你们返回时，要立刻放弃眼前的敌人回撤，与此同时你们的任务优先级要低于乌娜的任务，确保她成功采集样本为最优先。”“剩下人除妮妮外，主要任务是保护乌娜以及断后，乌娜在采集时会全程开启血肉魔法，她几乎没有战斗力，如果战斗激烈，直接将她拖走，明白了吗？”
    女妖们一齐点头。
    艾什最后把目光移向了跃跃欲试的妮妮：“你到了污染那边自由行动，你擅长研究，我不太懂这个，尽量收集污染长蛇的各种信息，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及时报告。”
    妮妮高兴的用蛇尾拍打了两下地面，扬起了一片尘土：“没问题，交给我。”
    艾什并没有移开视线，她盯了妮妮一会儿后，又慢慢说道：“如果我无法指挥，那么指挥权交给你。”
    女妖们看了过来，连妮妮的蛇尾都停住了，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妮妮的性格并不怎么稳重，时常有些冒进的举动，这点艾什知道，她自己也很清楚。
    报丧女妖们大多心直口快——这个种族能够心灵相通，城府深沉没有太多意义，特别是面对同族时，她们常会探根究底。
    艾什的语气不变，一如既往的沉稳：“你头脑灵活，总有很多新点子，如果我无法指挥了，那一定是遇到了巨大的麻烦，这种麻烦很可能用正常手段难以解决。”
    艾什盯着妮妮的眼睛，她认真的说：“我很强，比所有人都要强，可强大不一定就能解决问题，如果用力量无法解决，只能寄希望于你。”
    山洞中安静了下来，哪怕是妮妮这般活泼的性格，也闭上了嘴。
    她们是报丧女妖，坚定与无畏的意志如同血液在体内流淌，所有人心有所感，一齐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们战斗前的仪式，心灵同调。
    所有人心灵相通，无论任何决断都将得到最彻底的执行，这一刻女妖们不再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而是【报丧女妖】这个族群的一员。
    她们如同工蜂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可以毫不迟疑的牺牲，这是她们共同的意志。
    修斯感受着共生契约的律动，也缓缓闭上了双眼——他亦是女妖们的中枢，所有契约皆由他中转，流过他的生命力全都附带了净化污染的威能。
    下一刻，所有人一齐睁开了双眼。
    『战斗开始』
    (本章完)

 第153章 碾碎它们！

    第153章 碾碎它们！
    海底。
    鱼人们有些像是肿胀扭曲的青蛙，它们上半身是丑陋的鱼头与巨大的嘴，四肢却又很细，倘若在陆地上站起来都费劲吧，可这里是海中，它们可以利用爪间的蹼快速的在水中游动。
    不知为何，这群生物明明被称为鱼人，却并不像鱼一样拥有尾巴，反而长有四肢，身上覆满了鳞片。
    这群鱼人们聚在一起，简陋的营地中不少鱼人矿工拿着镐子在矿场忙碌着。
    它们细弱的手脚一看就不适合使用镐子，而且这镐子的大小也不太合手，但这群鱼人们依旧努力的在海底挖掘着，哪怕根本没有监工，它们依旧热情高亢。
    远处的珊瑚丛中，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些忙碌的鱼人们。
    “没有错，它们依旧这样，莫名其妙的忙碌，狂热的挖矿。”妮妮自言自语道“等会我们收集些矿石？”
    “没有必要，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那些黑色长蛇，不要分心。”艾什语气无喜无悲，眼神中却有复仇的怒火在翻腾。
    “那些长蛇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艾什没有开口，她伸出手指向了远处的海底。
    “嗯？！”
    那些海底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砂石，可仔细分辨的话，却能看到一条不起眼的凸起，如泥土中的植物根须一样，把海底拱出了一条长长的凸起。
    偶尔有几个地方，凸起上面的砂石散落开了，能看到下面缓缓蠕动着的污染。
    那确实如同一条条长蛇，长在泥土中的长蛇，用牙齿死死的咬着地面，尾巴不知伸向了哪里。
    “嘶怎么这么大？我以为最多也就鲸鱼大小了，可它根本看不到头！这么长的东西会是生物？”
    艾什瞥了妮妮一眼：“你还记得我们囤积的实体污染吗，它们会下意识的聚成一团，这种应当也是类似的。”
    说完之后，艾什抬起了手，示意其他人安静下来。
    『好，都看到那污染长蛇了吧，我们离的最近的地方是.那里。』
    她点了点不远处的矿场，附近有两队鱼人正驻扎在那附近，一队挖矿，另一队带着些简陋的武器巡逻。
    『我们冲向那边，先集中人手解决这两支鱼人，然后再完成各自的任务，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
    女妖们做好了准备，乌娜也在其它女妖的帮助下穿好了盔甲，背好了自己的箱子，艾什在最前方，其他女妖跟在后面，把乌娜围在中心。
    女妖们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大多数报丧女妖用的都是长矛——人类的长矛，在她们手中不过是短矛而已，还显得有些细，矛杆上手握的地方缠了布条以方便握持。
    但艾什不同，她六只手中各握了一把长刀，尺寸合手，这是修斯找铁匠专门打造的，由于妮妮一直在造蒸汽机，产能跟不太上，只能让铁匠来凑合一下。
    『准备』
    女妖们把蛇尾盘在地面上，开始积蓄力量，艾什把手臂交叠，一把把长刀摆到身体的另一侧，这是最适合挥砍的姿势。
    艾什等人所在的珊瑚礁在高处，那矿场在她们下方，这里的水并不深，斑驳的阳光从水面洒下，落在海底映出一条条波纹。
    矿场的鱼人们便在这澄澈的阳光下挥动着矿镐。
    忽的，光被遮住了，一个个巨大的影子落在了海底的砂石上。
    『碾碎它们！』
    鱼人们抬起头，看到的是耀眼的阳光与寒光凌冽的刀刃！
    报丧女妖们自上而下冲去，如即将坠地的陨石，鱼人们看到时已经占据了它们全部的视野。她们的尾巴猛的推动，坚如钢铁的躯体中是爆炸般的力量，冲在最前方的艾什力气从蛇尾尖而起，顺着腰肢推动着身体旋转，蓄满了力的手臂带动六柄长刀向前划动。寒光一闪而过，鱼人被分成整齐的肉片。
    报丧女妖们如同天神降世，从呆滞的鱼人中碾了过去。
    鱼人们来不及抵抗，甚至来不及反应，还在愣神的时刻，艾什的刀光便已划过，随后的女妖们又把它们的尸块撞散，混着泥沙被蛇尾碾在海底。
    从珊瑚礁到矿场，整个地面如同被犁了一遍，血水混杂着海沙宛如浑浊的烟雾，女妖们冲的太快，身后的浑浊的海水仿若推着她们前进的云朵。
    她们冲到哪里，哪里便空出一片来，不是鱼人躲开了，而是它们的尸体被剁的太碎。
    报丧女妖，她们即是死亡与毁灭的化身，高大的身躯在鱼人的眼中映出倒影，转瞬又被刀光劈碎。
    仅仅是片刻，女妖们便冲到了污染之蛇的旁边。
    艾什在海中旋了半圈来到女妖和鱼人们上方，甩掉了刀上的血肉，六只手臂握着长刀指向四面八方。
    逆着阳光鱼人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刀尖上的寒光刺得他们眼睛生疼。
    “杀”
    艾什开口吐出了一个字，声音并不大，却宛如一声惊雷在鱼人们心中炸响，五名高大如巨像般的女妖应声向着四周碾去，六只手臂挥动下，无论是鱼人，珊瑚，还是它们的营地都无法阻止这些可怕的死神片刻。
    妮妮也舒展着自己的臂膀，每只手上都有法术凝结，她仿若优雅的舞者，用六只手臂编织着法术的乐章。
    鱼人们抵抗的想法仅仅持续了片刻，随着女妖杀到眼前，它们抛下武器拼了命的四散逃命，把挡了路的同族甩向后方。
    『乌娜！』
    『正在收集了！』
    乌娜身上一阵波动，她已经开启血肉屏障，两只手拿出尖刀捅向污染长蛇，剩下的手则翻开箱子拿出容器。
    那长蛇仿佛有一层厚厚的表皮，乌娜挥动手臂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将其刺出了一个凹痕。
    随后不管是划是割，都破不开它的防御。
    『闪开。』
    乌娜毫不犹豫的一侧身，艾什便压着长刀从上方贯下。
    握着刀的手从她的耳边猛然发力，于眼前划过一条弧线，长蛇的身上被划开一个口子。
    随即数支长矛插进了裂口中，几只女妖一齐大喝一声，将它撕大。
    乌娜拿着尖刀一剜，一团黑色的血肉便落了下来，她此刻有血肉魔法，丝毫不惧，伸手便按住了那还在蠕动的血肉，塞进袋子里，两只手压制住，两只手利落的打了个结。
    随后这个袋子便被扔进了她背上的箱子上。
    『艾什，取到了。』
    乌娜抬起头，却发现艾什皱起了眉，正看向远方，周围的报丧女妖们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乌娜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几团巨大的黑色污染如同旋涡一般飞速扩大。
    『所有人回来，准备突围！』
    (本章完)

 第154章 引爆

    第154章 引爆
    『二队三队，准备支援，我们遇到麻烦了。』
    『二队已就位！』
    『三队已就位！是什么敌人？』
    『不知道，像是巨大的污染团，海胆一样，速度极快！』
    艾什整个身体忽的下坠，背部往下一压，让过了上方呼啸而过的黑色污染团。
    女妖们被惊了一下，刚刚那巨大的黑色海胆本来还在几十米开外，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过来，要不是艾什躲的快，她已被那海胆上的尖刺刺穿了。
    而这，只是第一击，如刚刚一般的海胆，有好几团。
    『小心左侧！』
    报丧女妖们赶紧向着前方一冲，下一刻巨型海胆便冲了过去，带动的水流如刀剑般，划的她们皮肤发痛。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这力量太夸张了吧』
    『上面有一个，快闪！』
    女妖们轰然散开，那海胆砸到了几人刚刚站着的地方。
    『撤退，不要被它们缠上，拖着乌娜走！』
    乌娜背着箱子，游的比别人慢了半拍，刚刚都是有其他女妖帮忙才躲避开了海胆的攻击。
    报丧女妖们立刻聚集在一起，试着逃离，可费了半天也只前行了几百米，这些海胆速度快的惊人，她们需要不停的闪躲。
    万幸这些污染怪物转向并不快，只是直线冲刺极快。
    『这样不行，鱼人们很快就能围上来了，而且我看到远处还有海胆正在生成！』
    妮妮在心灵链接中喊道，她有些担心的看向远方，那边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却隐约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圆点。
    她也因此分神了片刻，躲的稍稍晚了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让她被一团海胆擦到了。
    妮妮的背上瞬间被划去了一团血肉，白色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她哀嚎一声，咬紧牙关，共生契约在她心底颤抖，庞然的生命力修复着缺失的血肉，不过片刻，她就恢复了原样。
    远处的艾什瞥见了这一幕，皱紧了眉头，在共生契约中开口：
    『我来引走它们，妮妮，你来指挥。』
    『什么！？』
    『这是命令！』
    一团海胆砸了过来，女妖们纷纷躲避，艾什却冲了过去，向着它甩出了一柄长刀。
    那污染海胆顿了一下，上面的尖刺纷纷对准了艾什，下一刻便冲了过来，而艾什摆动蛇尾，轻巧的从它旁边滑过。
    远处妮妮看到这一幕，咬紧了牙关。
    她知道艾什的判断是正确的，她们这群人要带着乌娜，速度快不起来，而艾什是她们中最灵敏的一个，由她引走海胆是最合适的。
    倘若她是艾什，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妮妮咬紧了牙关，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艾什，打开了心灵链接：『接下来由我指挥，右前方，继续突围！』
    女妖们又躲了几次，艾什成功引走了三团海胆，她现在在海中左闪右避，银白色的鳞片如同一条游鱼。
    追着女妖小队的只剩一只海胆了，她们顿时压力大减，速度也快了许多，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和二队接头了。
    可惜没过多久，远处海中又传来了一阵波动。
    妮妮转头去看，瞳孔瞬间缩小了。
    五只海胆正迅速的从她的视野中放大，不过片刻就要追上来了！
    这是刚刚生成的新海胆！怎么这么多？怎么这么多！？
    这些污染是无穷无尽的吗？
    但很快她就没有时间思考了，躲避四个海胆队伍还能勉强前进，现在新来的五个海胆加上原本的一个，六个海胆的进攻让妮妮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指挥队伍躲闪上。
    别说前进了，只是一小会儿就有好几只女妖受伤，光是把队伍聚拢在一齐就麻烦不小。
    妮妮心中越发焦躁。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很快就会被耗死，根本撑不到其他女妖的支援，而且就算支援了，她们也没有面对这些黑色海胆的方法。
    妮妮咬紧了牙关，面色一狠：『乌娜，扔掉箱子！』
    乌娜的眼睛睁大了，可看到妮妮的表情，她也知道现在必须做出抉择了，没时间拖延。
    她果断的拽过箱子，向着远处使劲儿抛去。
    一群海胆蜂拥而上。
    妮妮早就注意到了，这些海胆似乎是在有意袭击乌娜，受伤的那几只女妖都是为了保护她。
    乌娜行动最慢，是小队中的短板，这些污染海胆到底是在攻击乌娜还是她背上的箱子？
    妮妮认为是箱子。
    这些海胆似乎只有最基本的本能，并不具备太多的智慧，要不也不会被艾什引走了。
    所以她赌了一把，这几乎是她们最后的筹码了。
    三只海胆冲向了箱子。
    『立即开启血肉魔法！所有人准备抗冲击！』
    心念一动，女妖们纷纷开启了血肉魔法，几乎就在片刻之后，三只海胆一齐撞在了那个箱子上。
    『散开！寻找掩体！』
    时间仿佛也变得缓慢，妮妮一边冲向珊瑚礁，一边转头看向了上方的木箱。
    第一只海胆撞到了木箱，木头顷刻间便破碎了开来，露出其中的东西。
    一大袋长蛇血肉，还在水中缓缓蠕动着，感受到海胆的临近，快速的靠了过去。
    然而木箱中并不只有这个，还有很多的金属圆球。
    那是妮妮亲手铸造的，改进过许多次，甚至拖慢了蒸汽机制造的速度。
    每个圆球都有相当不错的抗压性能，球壁的金属厚的很，只要不是溟渊那个深度，完全没有问题。
    而在圆球中，则是一条海蛇.以及一大瓶硝化甘油。
    三只海胆聚了上去。
    妮妮心中一动，默念一声：
    “爆！”
    海蛇立刻摆动身体，挤爆了特殊设计过的瓶子，与此同时它们嘴中叼着的火石也撞向了金属球壁。
    轰！！！！
    水几乎无法被压缩，射入水中的子弹作用会变得极差，而爆炸的效果则变得极为可怕。
    整个海中剧震，炽热的温度瞬间汽化了海水，无数气泡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空腔，将水瞬间压向四方。
    气泡膨胀收缩产生的脉动压力形成了冲击波，叠加气泡坍塌时产生的射流，对周围的一切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
    (本章完)

 第155章 水冢

    第155章 水冢
    第四队的女妖只做信号中继，保证共生契约流通顺畅，她们浮在海面上没有参与战斗，同时还起到瞭望的作用。
    于是，她们看到远方的大海，深蓝色的海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点。
    仅仅是瞬间，那个白点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圆，那是空化效应引发的奇景。
    冲击波到自由表面时会反射一个稀疏波，随即此处压力骤然下降，于是下一秒，她们便看到平整的海面上立起了一座山。
    海水组成的山。
    它有一个浪漫的名字——水冢。
    报丧女妖们在海中生活了无数岁月，此刻却是第一次看到水冢效应，她们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山峦般高耸的海水，如同她们第一次看到星空，那种庞然宏大的感觉瞬间荡涤了灵魂，心灵仿佛也在跟着颤抖。
    修斯给她们讲过爆炸物的原理，可怎样的讲解也比不上此时眼前的震撼，这从未见过的奇景让她们恍然失神。
    法术能达到这个效果吗？超凡有这种伟力吗？倘若传说中的神明来到世间，又是否能抗衡呢？
    而这只是凡人的造物。
    什么时候，凡人也可以和神明放在一起讨论了？
    无数思绪划过女妖们的心中，她们此刻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伸向苍穹的高峰。
    ——那真如同一座坟冢般，仿佛将某些东西埋葬了。
    冲击波带来的海风吹开了她们的长发，高墙一般的海水拍了过来。
    还是当量不够，如果换成氢弹在水中爆炸，水冢效应甚至能引发一场海啸，女妖们或许只能在将来见到了。
    而随着冲击波一同到来的，还有共生契约的异动——它在疯狂的汲取着生命力。
    女妖们面色一白，竟然集体成为了轻伤。
    在爆炸现场的只有一队，一共也就二十只女妖，她们还打开了血肉魔法，就算是这样，也消耗了巨量的生命力，几乎足够把她们每个人从濒死救活一次了。
    共生契约在单打独斗时几乎是用不完的生命池，可在面对这种大面积aoe时就起不到太大作用了，只能均分伤害。
    海底，鱼人聚落中。
    妮妮抱着礁石有些眩晕，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回神，她发现礁石已经断了，一大块巨大的礁石正在她怀中。
    刚刚的爆炸，把她和她的掩体一起炸飞了。
    海底一清，远处的鱼人完全没了动静，静静的在海中漂浮着——爆炸的冲击波把它们的内脏全都震碎了。
    周围还有几只报丧女妖，妮妮在心灵链接中感受了一下，她们都还活着，血肉魔法救了她们一命。
    『收拢一下族人，还清醒的报一下数。』
    『1』
    『2』
    链接中安静了下来，还能活动的报丧女妖们强忍着不适感，把自己的族人都挨个唤醒了。
    共生契约只能治愈肉体的伤害，她们刚刚经历了高强度的战斗，又被硝化甘油炸得七荤八素，现在头昏脑涨的，急需休息。
    『艾什，你在哪？』『远一些的地方，三个海胆还在追我，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爆炸的效果有点太好了，你.』妮妮看了眼远处的污染长蛇，它仍旧在缓缓蠕动着，离爆炸范围较远的几只海胆在缓缓蠕动着，似乎状态也在慢慢恢复。
    『你能摆脱海胆的追踪吗？』
    『应该可以。』
    『我让三队支援你，我这边准备撤离了，不能再继续耽搁了，这种海胆不知道还有多少！』
    『明白。』
    妮妮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污染长蛇，咬着牙对族人下达了命令：
    『我们.撤退。』
    女妖们互相扶持着向卡斯特尔游去，很快便遇到来接应的二队，等她们到达海岛后，艾什那边也摆脱了海胆的追踪，她不敢直接回到岛上，从另一个方向绕了一大圈，与三队一起回来了。
    庄园下的山洞中，气氛有些低沉。
    修斯站在女妖们中间，他通过心灵链接了解了全过程。
    共生契约的治疗下，妮妮也恢复了状态，她左右看了看，来到了修斯的身前：
    “领主大人，任务失败了，我们没有带来污染长蛇的血肉。”
    修斯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在这里，你们的所有决断我都看在眼里，每个指令都是当时的最优解，换我上去也不会做的更好。”
    她们计划的很好，只是那种高速移动的污染海胆来的太过突然。
    “那些鱼人，应该是早就做好了陷阱等着我们的。”
    她们刚刚冲进去，海胆们就出现了，之前在外围杀死的那些鱼人小队早就引起了聚落的警觉。
    报丧女妖们准备一击即退，鱼人们打算把这支尖刀吃下去。
    “决定是我做出的，你们不必自责。”修斯看向周围低落的女妖们：“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探查出对面的战斗力，从战略上来说我们是成功的，现在发现了敌人的秘密武器，总比它们打到岛上才发现要强。”
    那些巨型污染海胆确实极为棘手，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应对，可倘若卡斯特尔真的和它们交战时才知道，那就很麻烦了，不知道要多少伤亡才能解决这些海胆。
    “您觉得卡斯特尔会和它们开战？”
    “当然，我们都在风暴洋中，终究是有一战的，本以为有着海盗们帮忙可以再发育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太过天真了。”
    修斯笑着摇了摇头，周围的女妖们面面相觑，她们心中的情感有些复杂，鱼人们本是女妖们的死敌，这次也是她们先招惹的鱼人，倘若她们没有对鱼人动手，会不会就没有这许多麻烦？
    这种想法让报丧女妖们有些愧疚，有些惶恐，卡斯特尔是她们的家园，她们却把战火引了过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没有什么值得愧疚的——你们是卡斯特尔的领民，是卡斯特尔的一部分，岛上建设工厂的时候你们出过力，污染降临的时候你们保护了这座岛，你们的血流在了这片土地上，它便是你们的家园了。”
    “卡斯特尔永远是你们的庇护所。”
    “你们为何要愧疚？该忏悔的是那些鱼人，是那些奴隶主，是那些深海中的怪物——很可惜，它们似乎怎么也学不会这个，需要我们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女妖们，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为了卡斯特尔而战斗吧！”
    “让我们的敌人，用鲜血去悔过！”
    (本章完)

 第156章 全面战争

    第156章 全面战争
    女妖们聚在修斯周围，她们身上湿漉漉的，不少都沾上了泥污与血迹，妮妮的头顶还挂了一节海带，很是有些狼狈。
    这些报丧女妖们不知多少次保卫了卡斯特尔，她们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园，但听到修斯的话语，还是感觉胸口一阵暖意。
    “领主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些鱼人死的差不多了，可那种海胆怪物却实在有些棘手。”沉默了一会儿，有女妖问道。
    女妖们对于凡人来说已经足够强大，但面对那种海胆就力不从心了，女妖们的作战能力几乎全是正面手段，可这种海胆偏偏就难以正面击破。
    “暂时收缩阵线，以防御为主，那种海胆怪物一定有着它们的弱点，何况你们不是成功击杀了好几只么？”
    女妖们窃窃私语了几句，一齐转头看向了第一队，这里只有妮妮和艾什的小队正面与海胆怪物纠缠过。
    “具体的作战方法先不提，总有办法的，那种污染长蛇你们探查的如何？”
    艾什面色有些难看，妮妮抢先开口道：“装着长蛇血肉的箱子被扔掉了，是我下的命令，请惩罚我吧。”
    她确实有些自责，其实那一团从污染长蛇上挖下的血肉样本是能保下来的，一开始把炸弹取出来就可以。
    可遇到海胆前妮妮觉得用不上，遇到海胆后又完全没时间拿了，最后导致样本被一起炸掉了。
    修斯眨了眨眼：“当时也是事不可为，你成功保全下来第一队的所有成员，这便很厉害了。不要太过自责，每个人都没办法做到完美.先详细讲一下作战的整个经过吧。”
    艾什和妮妮对视一眼，两个人开始慢慢讲述了起来，一起突入敌阵的第一队成员偶尔也会补充几句。
    修斯认真的听着，脸上若有所思。
    “所以，那种污染长蛇，哪怕受到了攻击，也不会反击对么？”
    “是的，但我感觉那些鱼人与海胆其实都有在保护这些污染长蛇”妮妮双手环抱，另有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而且海胆也在有意识的攻击箱子，似乎想抢夺那块长蛇的血肉。”
    “这污染长蛇似乎对它们很重要。”
    艾什也开口说道：“那长蛇的表皮极其坚韧，我使全力也不过勉强切了个小口子出来，但它几乎不会反抗，就任我们这样切割。”
    “是啊，太结实了。”乌娜挠了挠头“我和其他几人都试过，完全切不开，要不是艾什，根本得不到那些血肉。”
    修斯听了半天，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既视感，他眯了眯眼，忽的开口问道：“你说只有四个海胆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后来那些都是慢慢制造的？”
    “是。”
    妮妮愣了一下，随即也有些想明白了，她的语气略带兴奋的说：“那些海胆出现的地方正是污染长蛇经过的地方！那些长蛇，或许就是制造海胆的工具。”
    女妖们一阵骚动，那长蛇如果是用来制造海胆的，便能说的通了，鱼人们与海胆会保护它，它本身却既不会攻击，也不会反抗。
    修斯想的更多些，他总觉得那些长蛇有些眼熟，有些像是管道？
    输送污染的管道。
    可如果是管道的话，那会通向什么呢？
    “那种污染管道.我是说长蛇，是从哪里延伸过来的？”
    “似乎是从南方来来的，这里以前还没有，它们一路从南方向着卡斯特尔蔓延！”
    “南方.”南方，可南方就是风暴之眼了啊，难不成还是从海底空洞出来的？
    不，仔细想想，南方似乎并不只有风暴，还有一片群岛在那边。
    玛莎群岛，也叫宝石湾，海盗王庭的所在地，亦在此地南方稍稍偏东一些。
    妮妮和艾什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东西，难道是海盗那边过来的？”
    他们发现污染长蛇的位置，距离宝石湾可远的很，如果真的是一路延伸过来.
    妮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女妖们渐渐骚动了起来，这种污染长蛇如果可以不断延伸铺远，迟早有一天会来到卡斯特尔这里，而且按照鱼人迁徙的速度来看，这一天并不会太久。
    倘若那长蛇抵达了卡斯特尔，污染海胆不断在附近的海中生成.它们甚至可以顺着大海登陆，卡斯特尔四周都是海面，根本无险可守。
    这恐怕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艾什，你能躲开那些海胆的追杀吗？”修斯的表情无比严肃，山洞中也安静了下来，女妖们齐齐的看向了艾什。
    “数量少的话问题不大，它们只擅长急速冲刺，调转方向需要在原地停留很久，也无法连续冲锋。”艾什仔细想了想，认真的开口。她除了银白色的长发还在滴答海水外，并没有像其他的女妖那般狼狈。
    事实上她是第一队中唯一一个全程无伤的。
    在战斗中，她独自引开了三个海胆，并带着它们跑去了很远的地方，艾什的反应与速度都很快，没有队友的拖累她应付三个海胆的袭击还算游刃有余。
    在妮妮引发爆炸后，她在海底的礁石堆中带着海胆绕了几圈就成功摆脱了它们。
    “如果你带一队人去侦查，遇到危险直接回返，危险大不大？”
    “不需要一队人，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艾什用银白色的眼眸与修斯对视“那些海胆个头太大，人数越多躲避起来越麻烦，我一个人最灵活，它们跟不上我。”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坚定又自信，周围的女妖们也并不当这是傲慢，反而眼中露出了认同。
    “艾什的话，肯定可以的。”
    “确实，她是最强的那个。”
    修斯快速的踱着步，思考了一会儿后，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他站定了身，转身面对着女妖们。
    “艾什，你先休整一下，这两天去探查一下那些污染长蛇覆盖的范围，一定要注意小心，遇到任何危险立即后撤！”
    “妮妮，你去用炸弹做一些陷阱，以给艾什做接应，她万一被太多海胆追杀就靠你的炸弹了。”
    “我们必须遏止污染长蛇的蔓延，将它压死在卡斯特尔，不能让它跨过海岛一步。”
    “从此刻起开始备战，我会以领主的名义动员所有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会是”
    “全面战争。”
    (本章完)

 第157章 逐渐开动的战争机器

    第157章 逐渐开动的战争机器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最近感觉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领主大人停掉了一半的橄榄油工厂与四分之三的肥皂产线，同时征召了大批量的人手，多个工地同时开工。
    岛民们有些惊讶，新建的那些工地大多他们都能认得出，这也是厂房，但规模要庞大的多。
    要建新的工厂了？
    与此同时，夜间的识字班内容也增加了，据说很多进阶班的知识也下放到了识字班中，学校把它们整合成了“通识”课，这部分课程是强制学习的。
    只是那通识课程，教的东西有些离谱了，居然说有声音大的惊人的钢铁机器钢铁机器是什么？
    进阶班的学员告知他们那是蒸汽机，就像可以自己转动的石磨，只要填进去燃料和水就可以了。
    石磨大家都见过，人们就是靠着这个把橄榄磨碎，压榨出油来，可自己转动.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台近两人高的机器就矗立在了学校门口，各个工厂的负责人还组织了工人过来参观，最后在众人的围观下，一群进阶班的学员亲手将它拆成了零件，又组装了回去。
    修斯亲自来到了现场，为所有人做着讲解。
    他拿过块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看着周围的工人们高声说：
    “看到了吗？这个就是蒸汽机，在锅炉中把水烧开，顶着活塞运动——你们的课程上应该学到了吧？”
    学到归学到，亲眼看到如此庞大的金属造物，那散发着工业美感的线条，依旧给了他们巨大的震撼。
    “很快就会有考试，试题就是蒸汽机，无法考过的人将来不能进入工厂做工了——不过不必担心，从现在起，这台蒸汽机会不停的有学员进行拆开与组装，你们任何时候到来都能亲眼看到它的原理。”
    人群有些骚动，不能进工厂做工？他们就指着做工能赚些里奥呢，何况工厂中的氛围与其他地方都不一样，那种热闹，纷杂，每个人都在热火朝天努力工作的感觉，是他们从未感受过的。
    只要干的够好就能加工钱，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向上爬，不知不觉间卡斯特尔的人们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每天都很充实，而不是只能晒着太阳闲的发霉——他们也说不出为什么，看着新的厂房建起，看着商品越来越多，看着桌子上渐渐丰盛的食物，哪怕是辛劳的工作似乎也觉得开心。
    他们的努力，在让一切变得越来越好。
    因此哪怕是领主就在眼前，也有人大着胆子开口询问：“那我们学会了，有没有奖赏？”
    “哪来这么多奖赏，知识就是奖赏。”修斯笑着说“等新的工厂建立了你们就懂得了，这些钢铁机器会代你们去做最粗重的活计，你们需要的是和它的配合与维护——当然了，你们的薪水也会按照机械师学徒来发放。”
    人群中顿时骚动了起来，机械师，他们不太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最近不少来给他们上课的进阶班学员曾提起过，这是只有机械原理进阶班毕业的学员们才能应聘的职位。
    而机械师学徒，则是机械原理课程还未毕业时的身份，他们需要到工厂中参与学习，有每天额外一里奥的工资补助。
    每天一里奥！
    人们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笔钱并不算少，而且它是额外收入，是在原本工钱上叠加的。
    何况既然是机械师学徒，会不会有转正的机会？
    修斯看着周围的工人们，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要在新的蒸汽工厂中工作达到一定时间，并通过考试的，就能获得机械师的身份，机械师你们或许还不熟悉，我便直接说了——工资每天有八里奥。”八里奥。
    工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工钱可以轻松的支撑起一家三口的开销，倘若自己一个人的话，能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了。
    这个数字有些太过惊人了，让工人们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修斯心中暗自笑了笑，八里奥对这个时代确实是很高的薪水，可对于他的工业产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还是他的货物还没有渠道向外贩卖的情况，此时他手里的钱不算多，因此开出的价码也只有这样。
    如果真的按他的预想，一个能独立修理设备的机械师，工钱怎么也得十几里奥起。
    工业社会的产能是本地土著完全无法想象的，现在还没有用上蒸汽机，仅仅靠着先进的制度与流水化生产，卡斯特尔的各种商品就堆满了仓库，大大丰富了岛民们的生活。
    而随着蒸汽机的开动，卡斯特尔的发展速度会比以前大大提升，这才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可惜修斯轻叹了一口气，这里要打仗了，所有的产能要向战争倾斜，必须优先发展重工业，安稳发展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修斯看向周围的岛民们
    “卡斯特尔的子民们，你们眼前的这种蒸汽机，很快就会运到各个工厂之中，替你们推动石磨，替你们锻打钢铁.你们已经见识到了工厂的效率，而蒸汽动力会让这效率翻倍，再翻倍，人力所不能触及的高度，钢铁可以。”
    “你们或许现在会不理解，会恐惧，但终究会明白技术的发展意味着什么——其实你们已经见到一些了。”
    “炸鱼！肥皂！”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中传来哄笑。
    “是的，这便是物质的丰富，油变的便宜了，炸物不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向你们保证，以后的衣食住行，都会这样，廉价且优质的商品会随着蒸汽的轰鸣慢慢变得越来越多。”
    人们安静的听着，表情如醉如痴。
    修斯总是向他们讲述着这样离奇又美好的未来，美好到人们都不敢相信，偏偏他又每次都能真的实现，慢慢的，人们对修斯有了一种几近盲目的信任，“领主从不说谎”已经成了常在口头的话语。
    他们期待着这样的生活，他们向往着领主口中的未来，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夺走这份美好，倘若有人阻碍他们的脚步——
    “可惜，我们现在，不得不停下了。”修斯慢慢的说。
    (本章完)

 第158章 您打算公开女妖身份？

    第158章 您打算公开女妖身份？
    周围的人们一愣，随后开始吵闹了起来。、
    “领主大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有敌人吗？”
    “是不是那群海盗！他们要来打劫我们了吗！”
    “领主大人，我们不怕海盗，我老爹当过士兵，我也可以！”
    “为了伯爵大人！”
    修斯走到了人群之中，振臂高呼：“各位！请听我说！”
    人们安静下来，神情激动的看向修斯，仿佛一群等待冲锋号令的士兵。
    “我们的先遣队，在海中发现了诡异的怪物，它们体型庞大，难以阻挡，更关键的是，它们在向我们这边聚集！”
    艾什的几次探查已经确定了，那些长蛇正在有意识的向卡斯特尔延伸，这座风暴洋中的小岛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周围的工人们骚动了起来，“怪物”这个词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过遥远，有些人在反应过来之后止不住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修斯没有迟疑，立刻高声说：“领民们，还记得码头曾经也捞上过怪物吗？还记得我那时的话语吗？”
    周围的人们一怔，卡斯特尔并不大，相当多的人都曾去码头围观过，也记得修斯说过的话。
    “我说要为你们修建学校，将宝贵的知识免费的赠与我的领民——你们眼前便是了。”
    是啊，这些工人们此刻正站在学校门口，修斯的身边就是拆了一半的蒸汽机，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人们的眼中多了些莫名的神采。
    “我还说，所谓怪物，也不过是特殊环境下的生物，在海底正常的生灵，来到海面便成了怪物，你们可还记得？”
    “伯爵大人确实说过，我当时在现场！”
    “我证明，伯爵大人确实说过。”
    “原来如此，其实它们本来不是怪物，对吗？”
    人们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我们又一次遇到了怪物，这没有什么好怕的，它们也不过是另一个地方的生灵，它们和我们在同一个世界上，我们只要团结在一起，便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畏惧。”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我，你们的领主，在此向你们承诺，我将带领你们击败这些敌人，如同我们克服的每一道难关，我将带你们取得胜利，我们必将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
    人群欢呼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怪物的样子，但他们愿意相信修斯，这位领主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奇迹，无论修斯说了什么，他们都愿意试着去相信。
    修斯咧开了嘴，举起拳头回应着领民们的欢呼。
    “为了卡斯特尔！”
    “卡斯特尔！”“为了卡斯特尔！！”
    修斯身后的学校中，一间房间拉上了窗帘，缝隙中两只眼睛正看向外面的人群。
    “盖娅，你说人类会接受我们吗？”
    “肯定会的啦，你就放心吧，莫妮卡。”盖娅把莫妮卡往旁边挤了挤“让我看看，领主大人又说什么了？”“他在说海中那些怪物。”
    “海中的怪物你见过吗？”
    “没有，艾什姐姐根本不让我去参与，她们总说我年纪太小了，得长大了才可以去战斗——长大好慢哦。”
    “长大也不一定是好事嘛.听说你们打赢了那些怪物？”
    “啊，领主大人也说到这个了，人们好像很激动。”
    “当然激动了，那可是怪物，用我们配出的硝化甘油炸死了怪物，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吗？”
    盖娅激动的握紧了拳头，她是化学进阶班的学员，最近修斯已经把硝化甘油的生产线交给她管理了，妮妮那天用出的炸弹，就是她参与制作的。
    莫妮卡有些迷茫的看向了自己的新朋友，她是在偷硝化甘油做实验的时候认识的盖娅，两人一拍即合，一见如故，一起研究出了不少有趣的东西——然后因为炸坏了屋子一起被罚了。
    “我不太懂.”
    “你想啊，莫妮卡，我从小就听过好多那种故事，都是强大的英雄奋不顾身的拯救凡人，驱逐怪物什么的，我一直都想做英雄的。”
    “只是后来，慢慢长大了才发现，我们其实都是凡人.所以说长大一点都不好玩。”
    “但我突然间听到，听到我做出的东西也成功的打退了那些怪物，这让我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我也是那些故事中的英雄了，凡人自己拯救了自己，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莫妮卡眨了眨眼，忽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嘛”
    “盖娅想当英雄！大英雄盖娅！”
    “哇，你小声点，不要大喊大叫，哇你别跑啊”
    “佐伊，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给工人们做完动员后，修斯回到了学校中，将佐伊喊了过来。
    “是，是要开始募兵了吗？”佐伊有些期待的说，刚刚的修斯的讲话她也听到了，现在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自冲上战场多杀几个怪物。
    她穿着一身长裙，自从离开庄园后她就在这里工作，不仅是教识字班，整个学校的运转、维护，去市政厅申请经费等等事情她也着手管理了起来，最近修斯大量招人并增加课程，搞得她有些手忙脚乱，都没时间写自己最爱的小说了。
    “募兵？确实是要募兵，可那是阿列克谢的事情，我找你来是希望你帮我写一些文章。”
    “文章？您说的该不会是写小说吧？”佐伊两眼瞬间亮了起来“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您想写什么类型的？”
    “虽然不算小说，但也差不多了，就写一名进阶班的学员与女妖一齐学习与研究的故事，呃，盖娅的事情你知道吧？”
    “听说她和莫妮卡一起把您的庄园炸上天了？”
    “咳咳”修斯被呛到了“你听谁说的，怎么这么离谱，她俩只是炸了间厕所而已。”
    “哦哦哦，好厉害！”佐伊羡慕的说。
    “这有什么厉害的，你知道清理起来有多麻烦吗！”修斯眼角抽搐“总之，我需要你写这样一篇文章，张贴出来，让识字班的学员们可以对照着看，嗯，就说是考验他们的学习成果好了。”
    佐伊安静了下来，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领主：“您打算公开报丧女妖的事情？”
    (本章完)

 第159章 希望

    第159章 希望
    “是的，而且现在其实已经对部分人公开了，进阶班的学员们全都知道，大部分也见过女妖们了。”
    佐伊一脸震惊：“什么！？您就这样公开了，可她们是，她们是”
    “她们也是卡斯特尔的领民。”修斯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不急不忙的吹着热气“佐伊小姐，你从双亲亡故后就到公爵府担任女仆了，对吗？”
    “是的，那时少爷您年纪还小.”
    “所以你没怎么见过那些底层的人们吧，就算是你的学生们，他们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但至少都很有热情识字，学习，对吧。”
    佐伊点了点头，她对贫困的认知就仅限于没有钱，没有钱吃饭，没有钱买衣服，然后.病死饿死之类的，小说中都是这样写的。
    “佐伊小姐，或许你该去见一下底层的人们真实的样子。”修斯看向佐伊的眼睛，他身上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服，这是专门给工人们制作的，衣服上有很多的口袋，方便存放各种零件，他刚刚在现场拆解蒸汽机，这身衣服耐磨又方便。
    “那些底层的人们确实缺钱——可谁不缺钱呢，我也缺钱，缺的很，但有一件东西我并不缺少。”
    “希望。”
    “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吧，既不能果腹也不能治病，你觉得它似乎很宝贵，却不知道宝贵在哪里，你想去珍惜，却不知道如何珍惜——这很简单，因为你拥有它。”
    “去看看那些贫苦人麻木的眼神吧。”
    “当绝望填满了生活的每一缕空隙时，人们会本能的拒绝美好，像牲畜一样活着，只顾着抓住眼前的一切，用麻木来应对苦难，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还记得盖娅吧？你很关心她，应该给过她不少的帮助吧？有没有和她谈过？”
    “有的.”
    “她怎么评价现在的生活？更富裕了？吃的更好？赚到了钱？”
    佐伊的眼睛渐渐睁大了，她喃喃自语：“盖娅说现在更开心了，上课很快乐，学习很快乐，努力能有回报很幸福”
    “很奇怪，对吧，她并没有提赚到了多少里奥，吃了多少炸鱼，而是在讲自己很幸福，明明她家里这么贫穷。”
    “佐伊小姐。”
    修斯看着眼前有些迷茫的少女，轻轻的说：“那是因为你只能看到她的贫穷，却体会不到她的绝望，穷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但没有希望要更甚。”
    “很奇怪吧，明明这么贫弱，经历着你听着都感觉畏惧的苦难，却在渴求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知道为什么吗？”
    佐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追逐美好，明明抛开人性就能过的更好，远离这泥潭，但他们怎么也丢弃不了。”
    “你如果想要理解底层，就决不能仅仅是远远的看，必须去亲自接触，亲自感受。”
    茶水冒出袅袅热气，佐伊失神的站在原地。
    她曾试着写了不少有关贫苦人的小说，拿去给她的小姐妹看过，都说不错，她自己却觉得怎么也不对劲，她笔下的角色和自己见到的人们似乎总隔了些什么。
    她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修斯的话，却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真的了解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吗？自己都不了解，又怎能写的出呢？
    佐伊攥紧了裙角。
    “卡斯特尔的工厂开工，每个人都能靠自己的双手赚到里奥，去夜校学习便能赚的更多，钱能将他们吸引来，但希望能将他们留下。”
    “你还记得盖娅她们一家吧，他们是为了赚钱来当我的雇工，可为了上学，宁愿再次变得贫穷，我给他们开出了补助，让他们来上学，可倘若没有这补助，他们最终也会来的。”
    “希望就是这么宝贵的东西，没有时不觉得怎么在意，可一旦拥有过，就再难放手了，多少人就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许诺连命也丢掉，我给出的可是实打实的美好将来。”
    “现在，他们却发现这些希望要从指缝间溜走了。”
    佐伊的呼吸粗重了，她瞪大了眼，仿佛要丢掉希望的是她自己一样。
    “别说报丧女妖了，就算我说我在和魔鬼合作，他们也会争相上前，签上自己的名字的。”
    修斯从怀中抽出一个册子：“这是康纳给我出具的报告，他派人调查了所有接触过女妖的学员，这些人无一不是更坚定的支持卡斯特尔，动摇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似乎有些”佐伊犹豫的说，脸上表情纠结。
    “有些卑劣是吧，我在利用他们的痛苦与弱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但我是。”
    修斯迎着佐伊惊讶的眼神，定定的说：“我卑劣的利用了他们，我不会辩解什么，我愿因此承担你的鄙弃——但我会继续做下去的，无论是怎样的手段，只要能让这份希望延续下去，我就愿意做，也会一直做，这份希望一天没有实现，我就一天不会停手，哪怕这既不高尚，也不道德。”
    “而今天，我来找你帮忙的事情也是一样，让你玩弄文字的力量，去诱导我的领民们，这或许是与你的理想渐行渐远的东西。”
    “所以佐伊小姐，愿意帮我，做点坏事么？”
    佐伊愣住了，她呆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开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以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佐伊小姐，我看过你的小说，你是真的想要接触底层，想要接触人民的，我认为这是很伟大的想法——先别急着反驳，等你真的做到了再来找我吧。”
    “至于你的另一个问题，我为何不择手段的去延续这份希望。”
    “这很简单，只因为这份希望对我来说，也同样珍贵。”
    “或许最开始只是随意许下的承诺，只是一个简单又模糊的想法，但我在这条路上走的太久了，太多的人与我同行，他们毫不犹豫的牺牲与付出，我也没有办法辜负他们了。”
    (本章完)

 第160章 水泥

    第160章 水泥
    “嘿，凯尔，你还记得那个人吗？”
    “早忘了。”
    “我还没说是谁呢。”
    凯尔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他恶狠狠的瞪了小个子男人一眼，才开口说道：“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霍奇，我们好不容易才从烛光会那边出来，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又想到他了.”霍奇讪讪的笑了笑“他总有那么多有趣的故事，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词也很有意思呢，万有引力，什么什么定律.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这么有趣的故事了。”
    凯尔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才用低沉的声音回道：“他已经死了。”
    确实，工人修斯已经死掉了，这件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
    烛光会宣称他是邪教徒，他讲的那些都是亵渎的故事。凯尔不懂什么亵渎，他只知道最后一个愿意给他们讲故事的人也消失掉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愤慨，只是讲讲故事就要变成邪教徒吗，那邪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听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疲倦的想死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给机器涂抹着油脂。
    “说起来，这边的工厂好奇怪啊，蒸汽机的样子和莱茵那边完全不像，那边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高炉，可以煅烧硫铁矿石，可以同时制备出硫酸、钢铁，矿渣还能用来造混凝土。”一个女声在两人耳边幽幽响起。
    凯尔和霍奇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人背后一凉，缓缓的转过头。
    “克克洛伊修女，您好”
    健壮如熊的凯尔和瘦小的霍奇瞬间绷直了身子，表情僵硬的疯狂给彼此递着眼色。
    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霍奇现在满心都是后悔，他嘴贱什么，非要提修斯的事情，这下可完蛋了，只能希望这位修女来的晚，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吧。
    可惜克洛伊歪了歪头，一脸好奇的开口：“我回答了你们的问题，现在到你们了，你们谈论的是那个邪教徒吧？他都说过什么？”
    两人神色惊恐的对视一眼，急忙出口辩解：“修女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讲啊，那些事情我们早就不记得了，我们知道的都早就说出来了啊！”
    “是吗？包括那个万有引力？”
    霍奇面色发苦，原来她全都听见了，这，这可怎么办？
    凯尔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厂房里并没有其他人，这个修女又瘦又矮，像只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虫子，如果在这里动手，没有人会看到的.他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扳手。
    随后他垂下了手，把手里的工具扔在了地上。
    他不过是个老老实实的工人而已，就算脑中偶然蹦出了一些可怕的想法，天性的善良也会阻止他这么干。
    旁边的霍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开口了：“修女大人，这些我们其实都在审讯中说过了，我，我并没有刻意去记住这些故事，只是因为它们确实很有意思.”“那说说看吧。”
    “是的，大人”霍奇磕磕巴巴的开口了“我只记得大概了，据说有一个商人.”
    “所以呢？那个池子里溢出的水到底和什么有关？水压？浮力？”克洛伊有些好奇的追问“继续说啊，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修斯随后就被主管叫走了，再也没回来。”
    “啧，这么好玩的故事，怎么讲到一半就停了，没意思。”修女小姐满脸不满“不过万有引力，宇宙第一速度有意思。”
    凯尔和霍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许的迷茫，这位修女小姐的态度似乎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行了，我知道了，确实是不错的故事，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呃，我们.不需要进行悔过什么的？”
    “想要悔过？也不是不行。”
    “没有没有没有，我就随便一说，随便一说.”霍奇赶紧摆着手后退一步，脸上表情惊喜，居然就这么被放过去了？!
    “这些东西你们本就已经老实交代过，你俩又没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我为何要惩罚你们呢？”克洛伊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反而是你们两个，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这边的工厂建设和产线流程我都知道，哪里不明白都可以问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凯尔挠了挠头，有些犹豫的开口询问道：“修女大人，其实我有些好奇，我们这到底是什么工厂啊？”
    “炼铁厂，旁边的高炉就是为了煅烧出钢铁而修建的，但它的副产物也很多，比如硫酸，可以用来制造硝化甘油，硝化甘油你们前几天应该学过，烧出的铁水会到你们这边后续加工，而矿渣会与在制造混凝土时用到，其实你们这边的钢铁也有相当一部分会变成钢筋用来制造建造建筑。”
    “混凝土？建筑？”
    两人听的越发迷惑，钢铁怎么和建筑联系在一起了？那些东西不应该由砖石搭建而成吗？
    “是的，建筑，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被一群怪物盯上了吧，将来卡斯特尔会在海岸建筑许多堡垒，这些都要用到混凝土——你们可以理解成一种可以融化的石头，中间用钢铁作为骨架。”
    “钢铁骨架的石头融化”
    霍奇和凯尔震惊的对视一眼，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什么样子。
    “很快就会有进阶班的人来讲解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领主已经决定卡斯特尔的工厂全面换成蒸汽动力，让学习了基础机械知识的工人也参加生产，到时候你们估计会分一部分人去水泥的工厂，那边的产线也很缺人呢。”
    “水泥.”
    “煅烧石灰石，然后磨成粉，加入水就可以放热固化成最原始的水泥，这个你们见过没有？”
    凯尔摇了摇头，霍奇却点了点头，有些困惑的说：
    “我在莱茵时听说过，据说很麻烦，效果也不好.”
    (本章完)

 第161章 机械圣堂

    第161章 机械圣堂
    “是的，这种原始的东西其实不应该称为水泥，因为它甚至怕水，而我们的领主改良了它的配方，现在新型的水泥甚至可以在水下凝固，你们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了吧？”
    “在，在水下凝固？”
    两个人张大了嘴，他们不敢置信的对视一眼，水泥水泥，在他们想象中，更接近某种泥巴，可哪有泥能在水下凝固呢？
    克洛伊也有些出神，修斯调制新型水泥时有叫她一起，甚至那水泥都是她亲手搅拌，搞得她全身都是灰，她还抱怨了半天来着。
    可很快，她就抱怨不出来了。
    她上午用水泥浇筑了一个石墩，下午修斯带她去看时，那石墩就已经变得硬梆梆了，再过了几天，她拿大锤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过把那墩子砸出了一个裂缝。
    她虽然不以力量见长，可也是超凡者啊，这随意浇筑的石墩都有这种强度，倘若真的如修斯所说以此筑成堡垒.
    克洛伊吞了口口水，明明只是在莱茵水泥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火山灰，强度就提高了这么多，性状也完全发生了改变。
    修斯说这个是化学，化学，克洛伊记住了这个词，化学真的如此神奇吗？
    哎呀，好想再去进阶班再听两节课。一想到能有新知识去学习克洛伊就心中一阵激动，她和修斯的合作并没有太久，可她却已经完全欲罢不能了。
    在这里每天都能听到新的理论，学到新的知识，修斯就仿佛一座取之不竭的宝库一般，拿任何东西去问他，几乎都有答案，这种感觉让逐火之蛾的每个人都沉醉其中。
    “您刚刚说的混凝土，又和这种水泥有什么关系呢？”凯尔挤出一个讨好的表情，眼中满是好奇。
    这个大块头倒很是好学，克洛伊很是欣赏，在心中暗自将他划入了观察名单，这么喜爱追逐知识的人和逐火之蛾很搭嘛，再多看看吧。
    “混凝土就是我所说的建筑材料，以水泥为原料，参进砂子，石子，还有那边的高炉出来的矿渣，然后再以你们造出来的钢筋作为骨架，就可以造出建筑来了。”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这才对自己的工作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从油橄榄与硫铁矿石到肥皂、硝化甘油再到钢铁与混凝土，每一样产物都对应着下一样工序的原料，所有的东西紧密而有序的组合在一起，如同精心设计过的机械，精准咬合的齿轮。
    明明只是树上结的果子与普普通通的矿石，经过了这些轰鸣的工厂，就真的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这些本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哪怕他们知道了全部的流程，依然感慨着工业生产的神奇。
    “有时候就觉得仿佛魔术一样，莫名奇妙的就变出来了。”凯尔挠了挠脑袋：“可学会之后，却又有些理所应当，真是.神奇的感觉。”
    “这就是工业，你不学习不了解，那它就是无可名状的怪物，你懂的越多，便越能发现其中的精密与美妙。”
    克洛伊向两人摆了摆手：“继续工作吧，我去那边看看。”
    两人赶紧点头应是，直到克洛伊的身影走远了，才敢小声开口说话。
    “真是神奇。”
    “你指什么？”霍奇瞥了凯尔一眼“这位修女？”
    “不，不止是她，虽然她也很奇怪就是了。”凯尔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这里，整个卡斯特尔都很神奇，你知道吧，在莱茵我们是不能随意谈论神圣的机器的，他们只要求我们记下所有的流程，还要去机械圣堂祷告，防止产生错误的思想，可在这里.似乎一切都不一样。”
    “是啊，这里似乎给我们说的太多了，那些给蒸汽机祝圣的神甫们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可在这里，每个人都会给你讲这些知识，甚至是反复讲，生怕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配得上这些知识吗？”比如那些可以爆炸的硝化甘油，竟然是从橄榄中制成，仅仅添加了些东西，就能从水下凝固的泥
    “真是.神奇的地方。”凯尔张开了嘴，搜刮了半天脑海，却也只说出了这句话。
    克洛伊走出了工厂，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怪不得修斯这么爱和人讲这些知识，原来看着别人一脸震惊的感觉这么爽。克洛伊背着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修斯现在把东部实验场委托给了她，也就是说基本上所有的研发都归她管了，修斯只是偶尔过来，随随便便拿出点让她眼珠子都能掉下来的发明而已。
    一想到这里，克洛伊就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他哪来的这么多宝贵的知识？
    嫉妒归嫉妒，克洛伊并没有询问，这种东西想都不用想，必然伴随着大量污染，她只想去追逐知识，对知识来自哪里反而兴趣没那么大。
    走着走着，克洛伊来到了一个偏僻些的厂房。
    这里和别处不同，虽然依旧空空旷旷的，但克洛伊能感受到数道注视的目光，在她一进来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报丧女妖。
    这里有女妖看守，而且不止一个。
    克洛伊并没停下脚步，她一路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随即她挑起了眉毛：“莫妮卡，你怎么又一个人做实验了！？”
    个子矮小的女妖一惊，面色惊恐的回过头，发现只有克洛伊后才松了一口气，开心的冲了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克洛伊姐姐！”
    莫妮卡很喜欢克洛伊，这位修女总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知识，还有各种奇思妙想，当然还有另一些不太好说出口的理由。
    莫妮卡努力绷紧了蛇尾，显得自己更高大了些。
    克洛伊是领地上为数不多比她矮的。
    嗯，盖娅也没有莫妮卡高，很难说两人的友谊是不是掺杂了些乱七八糟的胜负欲。
    “私自做实验，我会告诉修斯的。”克洛伊一脸冷漠，不为所动。
    “别啊，我也没有私自做实验嘛。”莫妮卡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蒸汽机“我和阿孬一起的！”
    (本章完)

 第162章 钢铁祷词

    第162章 钢铁祷词
    克洛伊对于机魂也是久闻大名了。
    这种东西哪怕对克洛伊这样见惯了各种古怪技术的逐火之蛾来说，也称得上离奇了，唤醒钢铁的灵魂，这种东西她以前从未试过——不，是想都没想到过。
    克洛伊算得上玩弄灵魂的大师，主要是她所属的超凡途径对此天然就有很大优势，无论是感知还是各种沟通技巧，都让她接触起灵魂时，比别人更加熟稔。
    可是这些经验与技巧在机魂这里碰了壁。
    眼前这台2型机便是第一台产生了机魂的蒸汽机，克洛伊在第一次见到它时便极感兴趣，与其他的逐火之蛾们研究了许久，结果就是.没什么进展。
    克洛伊，包括莫妮卡，她们一个擅长于灵魂交流，一个甚至是机魂的创造者，两人却共同在这里碰了壁。
    她们几乎无法有效的与机魂沟通——简单点说就是机魂不爱搭理她俩。
    反倒是修斯，明明是凡人，却总能得到机魂的青睐。
    “所以，你今天偷偷来做实验，研究出什么了？”克洛伊试探的问。
    莫妮卡脸色一黑：“阿孬还是不愿意理我。”
    这都快要成了莫妮卡的心病，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成功召唤出阿孬，结果它对自己爱答不理，反而对修斯有求必应。
    莫妮卡不是没有尝试过，修斯曾告诉过她不少和机魂相处的诀窍，可不知为何，两人做起来效果就是不好。
    或者说，只有修斯擅长和机魂相处，其他报丧女妖以及逐火之蛾，甚至不少进阶班的学员都试过，他们几乎都无法唤起机魂的回应。
    人们本来还以为这是修斯对机器的了解更深，但后来逐火之蛾来了，克洛伊就很是了解蒸汽机，但机魂依旧不怎么回应她。
    克洛伊本来都快放弃了，有机魂的蒸汽机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只是在使用污染做燃料这一块更有优势，但她今天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莫妮卡，你听说过一个组织，叫机械圣堂吗？”
    莫妮卡摇了摇头：“也是教会吗？”
    “严格来说并不算教会，起码它并不招收平民信徒，甚至从不曾公开传教，它有些类似于某种学术组织。”
    “学术？”
    “是的，机械圣堂并没有超凡途径，他们对此也不感兴趣，准确来说，他们对除了机械之外的一切东西都没有兴趣。”
    莫妮卡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说：“这和我们的蒸汽机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些，机械圣堂的那些人脑子似乎有点问题，他们将机械当成神圣的东西来崇拜，有一套非常复杂的祈祷仪式。”
    “祈祷？对着机器祈祷？那些机器不是他们自己组装起来的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们疯疯癫癫的了，明明是自己组装起来的东西，还要去崇拜.不过我突然想试试他们的.仪式。”
    “？”
    “所以说，你们想折腾这种仪式，为什么要把我也喊过来啊？”盖娅有些无奈的说。
    她刚刚还在试验场里呆的好好的，莫妮卡和克洛伊突然就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她架了过来。
    她有努力反抗，但这两人的力气大的惊人，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放在了蒸汽机旁边。

 第163章 给它点污染烧烧

    第163章 给它点污染烧烧
    这个祷词怎么感觉有点奇怪？修斯皱了皱眉。
    随着克洛伊的颂念，顷刻间，填满了燃料的锅炉中炽热的火焰升腾而起，把抱着火盆准备倒入的盖娅燎得一个趔趄，火盆中暗红色的燃炭落向她的身上。
    莫妮卡神色一动，血肉魔法开启，整个身躯一摆，用蛇尾帮她挡住了火炭。
    克洛伊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松了口气。
    随即她看向正在开始运行的蒸汽机，眼中满是欣喜：“居然真的有用，我们成功了！”
    莫妮卡与她怀中的盖娅一怔，两人睁大了眼：“成，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阿孬，阿孬回应我了，呜呜呜，它终于肯理我了”
    莫妮卡扑到了蒸汽机的锅炉室上，抱着蒸汽机哭的稀里哗啦，盖娅也站起了身，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还是她们几人第一次成功的沟通机魂。
    “好耶！”“哇，小莫妮卡好棒，居然真的成功了！”“盖娅！厉害！”“不愧是首席！”“哦哦哦！”
    屋外响起了一阵喝彩声，吓得盖娅缩了缩脖子，修斯带头鼓起了掌，很快狭小的房间中就满是热烈的掌声了。
    盖娅的脸红透了，她这才想起了自己几人是被全程围观的，尴尬的感觉从脚趾尖一路传到了天灵盖，她抱着头蹲了下来。
    旁边的克洛伊仿佛谢幕的演员，浮夸的向众人致意，随后叉着腰扬起头，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围观人群的掌声如潮水一般经久不绝，他们一半是起哄，一半是真的在赞叹，其实试着沟通机魂的远不止克洛伊三人，在试验场里的人们大多都试着与这具“活了”的蒸汽机沟通过。
    阿孬平等的不理任何人，除了修斯。
    人们对此倒是并不意外，修斯毕竟是这台蒸汽机的设计者，说是阿孬的父亲也不为过。
    一具有活着特性的蒸汽机，所有人都觉得这有巨大的价值，可它偏偏又不理人，仿若辛苦找到了宝库却没有进去的钥匙，让大家恨得牙痒痒的。
    掌声过了好久才停息下来，修斯上前祝贺道：
    “恭喜，你们成功沟通了机魂，这足以写进历史课本了，只是我有些好奇这些仪式和祷词是哪里来的？”
    “这个嘛其实是机械圣堂的蒸汽机通用祷词。”
    “机械圣堂？”
    “一个狂热崇拜机械与技术的组织，他们，咳，与我有一些联系。”
    修斯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逐火之蛾的名声实在太差，修斯并没有公开他们的身份，克洛伊的意思应该是逐火之蛾与机械圣堂有所联系吧。
    想想也是，逐火之蛾本就在追逐知识，在这方面与机械圣堂目标一致，有一些暗中联系很正常，而且这个名字他怎么好像有点印象？
    “机械圣堂与皇室有些联系，女皇是他们的暗中支持者。”克洛伊凑近了小声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有些印象，帝国的陆军装备很大一部分都来自机械圣堂的暗中提供，他身为科恩公爵的私生子曾听说过只言片语。
    只是这个组织到底有几分宗教的影子在，因此皇室只是将它们隐于幕后，防止直接与烛光会冲突。
    说起来之前杀死工人修斯的神甫，怎么感觉和这个机械圣堂有些联系的样子？他可浑身都是齿轮零件。“对了，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克洛伊有些好奇的看向挤在门口的围观大军，盖娅闻言也从捂着脸的指缝中偷偷看向外面。
    修斯脸色一黑。
    “莫妮卡，你已经炸坏了两个厕所，炸塌了半个厂房，前几天在做污染实验时还害死了一窝郊狼。”莫妮卡讪讪一笑，嘴里嘟囔着小声辩解。
    “盖娅，你不仅没有阻拦莫妮卡，还给她提供了硝化甘油。”
    盖娅赶紧把眼睛捂住了。
    “克洛伊，你，你你很好。”
    克洛伊召唤了邪神，结果又差点控制不住，上次拉着他做实验又出了问题，还是疯狂的逐火之蛾，可惜这些都不能说出来。
    克洛伊歪了歪头。
    “你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对卡斯特尔属于紧急事件，谁知道你们是想和蒸汽机沟通还是想往锅炉里倒炸药。”
    修斯看着眼前的三人，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后你们想做任何实验都要报备一下，不用多么麻烦，和门口值班的女妖说一声就行，或者莫妮卡你直接联系我。”
    女妖们有着心灵链接，随时都能和修斯直接沟通，理论上来说修斯对试验场的管控能力还是很强的，只是这三人在搞事上实在效率太高了些。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起来使用机械圣堂的仪式——而且机魂还真的给出回应了。”
    这个机械圣堂，在修斯记忆中只有一个印象——魔怔。
    如果说逐火之蛾是在追逐知识，学习知识，利用知识并为此疯狂的话，那么机械圣堂就将机械与技术视为完全不可以理解的东西了。
    他们将机械作为某种神圣的东西崇拜，并且严格禁止其他人进行学习与理解，他们自己则有一整套繁琐的操作流程，从祈祷词到各种仪式用品，虽然他们并不自称为宗教，但对机械的崇拜比不少宗教还狂热。
    上一世的工人修斯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些才被杀死的。
    嗯？等等，他不是被烛光会杀死的吗？那个机械神甫好像戴着的是烛光会的圣徽吧？
    修斯揉了揉额角，莱茵的势力还真是错综复杂，就算他真的顺着教会的关系打入了帝国上层，恐怕也会莫名其妙被干掉。
    “说起来，我之前一直认为这些仪式都有点蠢，没想到还真的有些用处。”克洛伊摩挲着下巴“机械圣堂还真有点东西，他们这套仪式确实可以取悦到机魂。”
    “那他们有机魂吗？”
    “.”克洛伊沉默了下来，仔细思考了半天才回答：“没有。”
    “.”修斯也无语了。
    这机械圣堂真是疯的厉害。
    “对了，既然成功唤醒了机魂，我们就进行下一步实验吧。”
    “给它点污染烧烧。”
    (本章完)

 第164章 你根本不是机魂！

    第164章 你根本不是机魂！
    烧一烧污染？
    那可太好了，修斯两眼都放光了，他一直琢磨着怎么能解决燃料问题。
    原本的海盗有些指望不上了，他们最近莫名和卡斯特尔断了联系，前几天约定好的派人取货也没了下文，耶利米又去了北境，之前预定好的煤炭自然是没了。
    没有了进口煤炭，钢铁厂又是个吃煤大户，一时间其他蒸汽机都只能烧木炭甚至木柴了，那是相当的捉襟见肘。
    修斯这次过来其实也有想了解一下实体污染的研究进度，蒸汽工厂越来越多，这个项目得提提速了。
    不过污染这个东西到底还是危险了些，修斯疏散了围观的人群，又把在实验场的女妖都喊了过来，才开始运输污染。
    很快就有女妖抱着几个巨大的罐子走了过来，修斯和其他人等纷纷后退，只让女妖们上前操作。
    剩下的人，无论是盖娅还是克洛伊都向后让出了位置。
    克洛伊虽然也是超凡者，但并没有多少对付实体污染的办法，不如说大部分超凡者都相当畏惧污染，一千年以来超凡者都是尽量远离大海的，就是不想接触污染。
    女妖们的血肉魔法确实是相当强大，既能防御，又能适应环境，还能阻止污染，看得克洛伊满心羡慕。
    报丧女妖们聚在蒸汽机前，却并没有更加靠近，而是把装了污染的罐子交给了莫妮卡——她刚刚成功的与机魂沟通了，现在正是需要她让机魂控制污染。
    倘若不控制，这些污染会从锅炉中跑出来的。
    莫妮卡接过了罐子，一脸严肃的靠近了锅炉室，把手放在了炉壁上，闭上眼专心与机魂沟通。
    修斯在一旁小声的问向克洛伊：“你这时候不该念些什么嘛？”
    “我需要念什么？”克洛伊瞥了一眼过来。
    “就是刚刚那种祷词嘛，听着挺带感的。”
    克洛伊摇了摇头：“你以为这些都是现编出来的吗，机械圣堂对于向机械祷告有极为严格的要求，比如我之前颂念的那篇就是对‘组装好但未投入使用’的蒸汽机用的，定期维修保养是要按另一种流程来的，甚至他们对燃烧的煤炭都有要求——蒸汽岂容凡火亵渎？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蒸汽岂容凡火亵渎？”
    修斯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确实给他一种异样感，机械圣堂拒绝使用“凡火”，那他们又是以什么做燃料的？
    总不会也是污染吧。
    “而且机械圣堂还严格禁止对机器做任何形式的改良，哪怕是改良使用流程。他们一直按照一套极为冗长、复杂的方式使用机械，其中有很多步骤哪怕是冠上宗教的名头都很蠢。”
    “好处就是只要严格执行流程就不会出错。”
    修斯皱了皱眉头，这种使用机械的方式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机械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提高效率，可机械圣堂的思路却与效率南辕北辙。
    “看，莫妮卡把污染倒进去了！”
    克洛伊拽住修斯的衣袖，激动的说着，把他拉回了现实。
    莫妮卡四只手抓住了罐子，两只手打开了锅炉的门，随即向里倾倒，那些污染如同游鱼一般涌向了锅炉内，修斯看的一愣。
    污染进入锅炉是这个样子吗？
    他隐隐记得之前和艾什一起实验时，污染极其抗拒接近火焰，只是离的稍微近了些，就会疯狂的挣扎。
    而艾什甚至必须用手紧握着污染，将手一齐塞入火中，才可以勉强控制住它去燃烧。而现在.
    莫妮卡倾倒的过程顺畅无比，原先一直挣扎的污染现在却温顺无比，就这么乖乖的进入了锅炉里，被那灼烫的火焰包裹。
    “效果这么好！？”
    克洛伊和修斯扭头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有关污染燃烧的实验他们做过不止一遍，全都因为污染挣扎太过剧烈而失败。
    两人本来的预计也不过是机魂帮忙照看着炉膛，把污染强行禁锢在锅炉中。
    “这个.正常么？”修斯挠了挠头，看向克洛伊“你们有控制污染的办法？”
    “我们要有这种办法早就拿出来用了，还会费劲去召唤邪神？”克洛伊有些失神的说“这太惊人了，机魂竟然能够控制污染，我还以为只有邪神能做到呢。”
    修斯挑了挑眉：“邪神能控制污染？”
    “也不算是控制，主要是邪神会吸引污染主动靠近——要不你以为我们召唤邪神干什么，就是为了将体内的污染吸附出来啊！”
    修斯摩挲着下巴，这些说法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他心中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莫妮卡倒完了一整罐的污染，把炉膛的门关上了，蒸汽机的活塞加快了运动，飞轮被带的飞快，出力已经远远超过了燃烧木材与煤炭。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天呐，将污染作为燃料.”克洛伊拽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锅炉。
    其他的女妖们也是满脸惊喜，绕着锅炉议论纷纷，莫妮卡更是两只手掐着腰，四只手交叠抱在胸前，一脸自得的样子，后方的盖娅把手都拍红了，脸上满是激动。
    修斯有些恍神，燃烧污染就这么成功了？困扰他这么久的燃料问题居然解决了？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而且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哪里不对劲。
    会是哪里呢？修斯怎么也想不出来，拽了拽领口，他忽的有了些灵感。
    为什么不问问机魂呢？
    他本就和这个机魂沟通过，现在它正在活跃的状态，沟通起来不会有什么障碍的。
    修斯走上前，试着与身前钢铁中的灵魂打个招呼。
    “阿孬？”
    他试探着说，上次沟通时他就知道机魂并不喜欢“阿孬”这个名字，但也并未做出激烈的反对，它似乎也知道这是它的创造者赋予它的。
    因此修斯依旧选择这个词与它打招呼。
    可来自心中的回应，是一个炽热，激烈，但陌生的存在，修斯能感受到它的友好与热情，可却感受不到曾经的那份熟悉。
    修斯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身前嘶吼轰鸣的巨大机器。
    “你，你不是阿孬！！”
    “你是谁！？”
    (本章完)

 第165章 蒸汽机中的邪神

    第165章 蒸汽机中的邪神
    围聚在蒸汽机边上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金属轰鸣声在仓房中显得格外刺耳，克洛伊睁大了眼睛，用掺杂着困惑与震惊的视线看向了修斯。
    “不是阿孬？可是”她的喉间发出难以置信的颤音，她们三人明明成功沟通了机魂啊，如果此刻轰鸣着的并非她们熟悉的机魂，那刚刚回应了她们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修斯搞错了？
    克洛伊下意识的想着，既期待得到确定答案，又惶恐可能颠覆认知的真相。
    几名女妖反应了过来，一个冲到了修斯身前，另一个把修斯拽了过来，她们警惕的看向了蒸汽机，可那轰鸣着的巨大机械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
    修斯感觉自己的心跳快的厉害，他触碰机魂的那一瞬就感觉到了陌生，这具机魂似乎一直在嘶吼着什么，和沉默的阿孬正好相反。
    正好相反？
    修斯仿佛抓到了真相的某些脉络，他突然转过身抓住莫妮卡的手腕，语速急促：“你和机魂是怎样沟通的，你说了什么，它如何反馈，详细点告诉我！”
    莫妮卡有些被吓到了，她后退了一步，小声说：“我，我只是告诉它要控制好这些污染，让它们做燃料，不可以让它们跑出来，要好好工作似乎就这些。”
    “它回应你了吗？”
    莫妮卡咬紧了嘴唇：“似乎有它好像一直在说着些什么，但有些模糊，我没有听清.”
    “一直在说？在你之前也在说？”
    “是的，我触碰到它的瞬间似乎就在和我说着些什么了，我有努力听，可真的听不清，它的声音太奇怪了，仿佛在耳边的低语。”
    “不，不对，机魂不是这个样子，机魂永远沉默寡言，这样一直无止无休的低语更像是——”
    修斯转头死死的盯住了克洛伊，橙红色头发的少女也明显想到了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更像是邪神！”
    机魂沉默寡言，却可以接收人类的话语，邪神喋喋不休，却永不会与凡人沟通。
    人们呆呆的看着克洛伊，被她的说辞震惊到了，克洛伊也是心乱如麻，她明明一切都按照机械圣堂的步骤来，怎么会召唤出邪神的？
    “克洛伊！你对付过邪神，我们应该做什么？”修斯一边在心灵链接中通知其他女妖，一边向着克洛伊大喊，他虽然有些不确定，但小心为妙，谁知道这台钢铁巨兽中是不是真的诞生了新的邪神？
    “该死，我也不知道，蛾之主是被缚的邪神，和这个不一样！总之先后退，观察一下它到底是什么！”顿了一下，她又接着开口道：“不必担心，它必然不是新生的邪神，我甚至怀疑它也被控制着！”
    “被控制着？什么意思？”
    “邪神会不由自主的扩张、吞噬、成长，而它已经稳定的运行了这么久，这不可能是邪神自己做到的，只有像是蛾之主那种被控制的邪神才会是这个样子！”
    “那如何对付被控制的邪神？”
    “不需要对付。”
    克洛伊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咬着指甲，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被控制的邪神都很安全，只要祂还未失控。”“真的吗，我对你们的安全标准不太信任”
    克洛伊狠狠的瞪了一眼修斯：“和邪神打交道哪有什么绝对的安全，我们的控制手段已经非常稳定了。”
    “所以你认为祂是机械圣堂控制下的邪神？就是他们崇拜的那个什么机械之灵？”
    “不可能，控制邪神的手段必然涉及超凡，我很肯定机械圣堂的那些机械神甫都只是凡人，他们也不太可能在莱茵，在烛光会的眼皮底下培养出足够的超凡者，你可以讨厌烛光会，但不要小看调查员。”
    “总之，这台机器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邪神降临虽然会伴随着危险，但它亦会吸取污染，危险主要还是邪神本身。”
    围观的人们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事出突然，他们大多数人都还是第一次接触到邪神，虽然是安全的邪神。
    厂房外传来了些许声响，一群女妖快速冲了进来，修斯呼叫的支援已经到位了，她们常驻试验场，这边出事的频率有点过于频繁了，值班的报丧女妖们早已轻车熟路。
    然后她们进来后便警惕的盯着莫妮卡，盖娅和克洛伊。
    三人：“.”
    修斯耸了耸肩：“你看，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们，你们三个在最危险的东部试验场也是出了名的”
    “说起来，邪神被召唤进了这台机器里？它就被困在这里了？”
    “不一定，我甚至觉得邪神本体并没有在这里，召唤邪神是个非常复杂的工程，任何错误都可能导致仪式的失败，运气好什么都召唤不出来，运气不好邪神会换个躯壳降临——一般选在召唤者身上。”
    “所以你们之前进行的是召唤邪神的仪式？”
    修斯回想着克洛伊三人之前取悦机魂的祷词，忽的感觉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就比如最后一句——“点燃神圣的锅炉，唤醒钢铁中的灵魂！”
    这个祷词不应该是取悦蒸汽机的吗，怎么听起来有些像是.在召唤灵魂出现？
    还有第一句也很可疑——“蒸汽之父，钢铁之灵，聆听吾辈轰鸣的颂歌！”
    它明确的指明了“蒸汽之父”这个存在，“钢铁之灵”或许也是它的别称，可机械圣堂崇拜的应该是机械本身吧？退一步讲，机械圣堂也不是教会，为何会崇拜某个确切的存在？
    他那时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仔细回想，却发现古怪的地方越来越多。
    “你这个祷词真的没问题吗？我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你没有发现？”
    “确实不对劲，可它完全不符合超凡仪式的要素，比如我假如想要召唤邪神，就必须同时准备好躯壳、附带超凡力量的祭品，指向精准的祷词，以及汇集足够多的人，最后这一点是最重要的，没有足够强大的意志贯穿现实，仪式不可能成功。”
    (本章完)

 第166章 “蒸汽岂容凡火亵渎？”

    第166章 “蒸汽岂容凡火亵渎？”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机械圣堂仅仅是写了些祷词，凭空捏造了一些流程而已，根本不符合仪式的相关要求，它绝不可能召唤出邪神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拿我们的安全开玩笑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不可能成功？”
    “对，我看那些祷词写的还挺用心的，就拿来念念，想着没准能逗机魂开心。”克洛伊点了点头，自信的说。
    “那这个是什么？”修斯指向了蒸汽机，它还在轰鸣的烧着污染，疯狂的嘶吼着谁都听不懂的话语。
    “.”
    克洛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卡住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神秘学认知，可仪式偏偏就成功了，她真的招了个邪.招了个不知什么玩意下来，眼前轰然作响的蒸汽机让她想否定都做不到。
    她脸上的神情动摇了，露出了一个自我怀疑的困惑表情。
    “这不应该啊，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会不会是我们围观的太多了，凑齐了人数要求？”
    “你以为是凑人头吗，需要坚定不移的信念才可以，你们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我们似乎确实在坚定不移的看乐子”克洛伊气鼓鼓的转过了身，修斯挠了挠头，走近蒸汽机：“所以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阿孬呢？”
    听到“阿孬”这个词，莫妮卡忽的蹦了起来，她冲到了蒸汽机前，表情惊恐：“对，对啊，我的阿孬呢？它不是阿孬的话，那阿孬在哪里！？”
    她嘴一扁，眼中泪水汇聚了起来，走到修斯的身前，抓着他的手来回摆动着：“阿孬，阿孬领主大人，你救救阿孬好不好.”
    修斯抬手拦住了想上前的其他女妖，舔了舔嘴唇：“我其实也想知道让我试一试好了。”
    “领主大人！不要过去，那台蒸汽机还很危险！”女妖们凑了过来。
    “没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对我释放一个血肉魔法就好了。”身后的女妖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名女妖把手放在了修斯的肩头。
    有着血肉魔法，稍轻些的伤害都可以直接忽略，而哪怕是如妮妮那般在水中硬抗爆炸，也不会立刻死亡，只要没死，共生契约就能把人救回来。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把手放在了蒸汽机的钢铁之上——有着血肉魔法，他甚至不会烫伤。
    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沉沦，修斯试着用心去与机械中的灵魂沟通，那钢铁之中轻盈的存在。
    “在@#!哪！*&amp;amp;amp;”
    依旧是无意义的嘶吼，只是修斯似乎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这个存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当祂注意到修斯时——不，祂并没有注意到修斯，祂没有思考，没有理智，祂只是在下意识的寻找着，下意识的前进，修斯心中莫名的产生了这种感觉。
    当修斯注意到这一点时，祂似乎也注意到了修斯，某种联系从两者之间生成了。
    “如果说你真的是邪神”修斯嘟囔着，睁大了眼睛感受着这种链接的存在，果不其然，下一刻，对面的嘶吼声就惨烈了起来。它仿佛被投入火中的污染一般，哀嚎着高歌，仿佛在痛呼，仿佛在倾诉可惜，修斯听不懂它的话语。
    嗯，邪神也并非完全不会回复嘛，起码被净化的时候就是有反应的。
    刚刚两边链接在一起的时候修斯就想到这一幕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和他接触的污染都会被净化，现在看来邪神本体也并不例外。
    蒸汽机中的邪神仅仅哀嚎了片刻就被清除掉了，这个时间比起工人修斯的躯壳来说实在太短，看来克洛伊的猜想是正确的，这台蒸汽机中出现的并不是邪神本体，而是有着某些联系的.碎片？
    修斯眯了眯眼，克洛伊通过机械圣堂的仪式召唤出了邪神的碎片？
    机械圣堂崇拜的真的是机械吗？
    随着那个陌生的存在被清除掉，锅炉中的污染瞬间狂躁了起来，它们疯狂的冲击着锅炉的四壁，炉盖眼看着就要被撞开了。
    可下一刻，一股庞然的力量就把它们死死的压在了锅炉内，炉盖被紧紧的盖上了。
    “阿孬，好久不见。”
    感受着那个沉默但熟悉的存在，修斯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才是他熟悉的机魂啊。
    阿孬似乎依旧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它的飞轮转的更快了些，带出吱吱扭扭的声音，仿佛是抗议一般。
    锅炉内污染不再像之前那般温顺，但沉稳厚重的钢铁紧紧的将它们禁锢在其中，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好了，和大家打个招呼吧。”修斯拍了拍蒸汽机，回身看向屋里的人们。
    克洛伊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上前触碰，感受着钢铁之下机魂的意志，盖娅躲在一只女妖的蛇尾后，探出头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莫妮卡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冲过来抱住了蒸汽机。
    “呜呜呜，阿孬，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啊”她把眼泪和鼻涕抹的到处都是“我刚刚差点把别人当成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你以后一定不要不理我啊，我真的不想再认错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滚烫的燃烧室外壁上，又被蒸发成袅袅的蒸汽，钢铁不相信眼泪，机魂不会软弱与迟疑，但那轰鸣的排气口声音终究小了些，仿佛怕吓到这个正在痛哭的血肉之躯。
    钢铁也会期待拥抱吗？修斯心中莫名产生了这个想法。
    “仔细想想，确实有不少的疑点。”克洛伊凑了过来，小声说“你还记得机械圣堂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他似乎只知道一句话，还是克洛伊之前告诉他的——
    “蒸汽岂容凡火亵渎？”修斯缓缓的说。
    “是的。”克洛伊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之前见识过他们的机械，没有机魂，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古怪存在，就是普普通通的蒸汽机，这也让我大意了。”
    她舔了舔嘴唇：“可你瞧瞧——蒸汽岂容凡火亵渎，倘若不用凡火，他们在烧什么呢？”
    (本章完)

 第167章 大贤者与机械学会

    第167章 大贤者与机械学会
    烧什么？
    真是个好问题，修斯对机械的了解远超这个时代，可哪怕是在蓝星上，作为工业燃料的东西一共也就那么几种。
    首先第一种就是固体类，煤炭，木柴，草木秸秆之类的，这些人类已经使用了几千年。
    然后就是石油天然气类，包括各种醇类，烷类，它们是现代社会的血液，从奔行的汽车到火箭，都依靠它们的燃烧。
    再往上就到了核裂变与核聚变，从铀到氘、氚、氦-3，璀璨的放射亦是文明的闪耀。
    那么，到底哪些算是凡火呢？
    如果是在这个世界中，凡人自然是对应着超凡，联想到污染在之前的邪神蒸汽机中乖巧安稳的燃烧.或许机械圣堂也在利用着污染？
    这就有意思了。
    “你确定机械圣堂并没有超凡途径，也没有超凡者吗？”
    克洛伊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想你对机械圣堂有些误会.机械圣堂确实没有超凡途径，它并非超凡组织，但超凡者嘛，肯定是有的。”
    克洛伊一边说一边用手揉了揉眼睛，随即举起一块黄铜圣徽：“我就是。”
    “.”
    周围人的呼吸随着蒸汽管道震颤的节拍停滞了，一道道目光落在了克洛伊身上，那枚黄铜圣徽在蒸汽机的火光下轻轻晃动着，修斯眼角抽了抽。
    “你也是机械圣堂的？”
    他从克洛伊手中接过那枚圣徽，仔细查看了一下。
    黄铜圣徽表面流转着暗金色涟漪，其边缘蚀刻的蒸汽齿轮纹路间，竟蜿蜒着类似血管回路的暗红色铜锈，在锅炉火光映照下呈现出生物组织般的蠕动感。
    好美啊.只是黄铜为什么会有红色的铜锈？
    不，那并非锈蚀，而更像某种血迹。
    修斯将那黄铜圣徽翻了个面，当圣徽倾斜至特定角度时，其表面会浮现出类似人类脑沟回的立体浮雕，这些原本象征理性与秩序的平行线，此刻竟然变得如此诡异与扭曲，随着他的转动，仿佛也在渐渐蠕动一般。
    这.修斯只觉得极为矛盾，如果单从圣徽的设计上看，极有工业美感，线条干脆又简洁，完美切合他的审美，可上面却有不少乱七八糟的装饰，无论颜色还是造型都极为扭曲，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而这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合在一起，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感，仿佛往一锅鲜美的炖肉中倒了一瓶草莓酸奶。
    明明都是美味的东西，加在一起却只让人觉得恶心。
    “我确实加入了机械圣堂——这个组织和你想象中的或许并不一样。”克洛伊拿回了黄铜圣徽“机械圣堂实际上并不是它真正的名字，只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像教会，慢慢的人们就开始这么称呼他们了，还有喊他们机械教的，而它原本的名字其实是机械学会。”
    克洛伊眼中露出了几分憧憬：“据说它最开始只是一个纯粹学术性质的松散组织，但后来大贤者布鲁诺失踪后，机械学会开始慢慢收拢了势力，也不再无偿的分享知识了。”“无偿的分享知识？我怎么记得愿意分享知识的只有你们逐火之蛾？他们也分享过？”
    “当然了，他们是最早开始分享知识的一批人，在他们第一次将蒸汽机的蓝图画在黑板上时，逐火之蛾还只是烛光会的一个分支教派，在大贤者的时代，机械学会也曾是进步与开放的象征谁能想到他们现在走向了极端保守呢。”
    克洛伊的语气不自觉的低沉了些“逐火之蛾在那时就与他们合作，历任首席都是学会的会员，这个传统从一千多年前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可惜，如今我们已经不是同行者了。”
    她说的有些意兴阑珊，随手将圣徽塞进了眼中，退后几步，轻咬着下唇，双手环抱着斜靠在门框上，明灭的火光落在她的修女服上，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她明明站在人群中，却有了几分孤寂的感觉。
    机械圣堂原本竟然是开放包容的学术组织？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修斯沉默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堵堵的，这个世界的人们也曾努力的追逐着技术进步，最后却都不约而同的回归了极端保守。
    “总之，我对他们还算了解，机械圣堂现在只是一群疯狂崇拜各种机器的凡人而已，他们并没有这种古怪的蒸汽机，他们的技术基本不会涉及超凡，起码比较古老的那些是这样的。”
    “不涉及超凡？蒸汽岂容凡火亵渎那句话可不太像。”
    “那是后来的事情了，他们慢慢变得越来越极端，古怪繁复的规矩也越来越多，疯狂的崇拜技术，又严禁去解读技术，基础是错的，推导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惊讶。”
    厂房内又安静了下来，不远处的蒸汽机燃烧室中，实体污染还在撞击着炉门，滴滴答答的声音如同落在地面的雨点。
    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我有一个想法.”
    修斯转头看了过去，他眨了眨眼，有些惊讶的开口：“盖娅？”
    “是的，领主大人，还有首席.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验证一下。”
    修斯瞥了眼旁边的克洛伊，她凑过来小声说：“盖娅已经加入了逐火之蛾，放心吧。”
    这更不放心了好吗，盖娅本来就毛毛躁躁的，再加上逐火之蛾一向不怎么靠谱的风格，感觉都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程度了，或许应该考虑换个人去管炸药的生产线了修斯暗中叹了口气。
    他可不想一觉醒来看到卡斯特尔在天上飞。
    “你说吧。”
    盖娅感激的点了点头：“领主大人，我觉得可以再找台蒸汽机试一下机械圣堂的仪式，找那种没有召唤的过机魂的普通蒸汽机就好。”
    修斯和克洛伊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他们两人都听明白了盖娅话中的言外之意。
    “你觉得，是机魂导致机械圣堂的仪式出现了异变？”
    (本章完)

 第168章 邪神蒸汽机，启动！

    第168章 邪神蒸汽机，启动！
    盖娅的思路初看下来有些离谱，机械圣堂在莱茵和卡斯特尔没有任何联系，他们的祷词怎么能和机魂产生反应？
    但仔细一想这其实是最有可能的选项，毕竟克洛伊完全复刻了机械圣堂的仪式，这里唯一的变量就是那具机魂而已。
    而且试一试的成本也不高，修斯不就成功的净化掉刚刚的邪神蒸汽机了么，大不了再净化一次就是。
    蒸汽机就有现成的，最近卡斯特尔开始备战，妮妮加班加点的开始疯狂扩大蒸汽机的产能，她现在睡觉的时候都能用出来化石为泥了.
    盖娅也常来这边的试验场，她知道仓库里就有新组装好的2型机，完全可以现场再试一下。
    “那就再试一次吧，麻烦你们三位再进行一次刚刚的仪式好了。”
    克洛伊与莫妮卡一齐点了点头：“没问题。”
    “等，等等！”盖娅睁大了眼睛“我也要参与吗？”
    “当然了，得控制一下变量嘛，刚刚就是你们三个一起进行仪式成功了，流程也熟.靠你了！”修斯拍了拍盖娅的肩膀。
    盖娅脸上的表情垮了下去，她居然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行仪式一想到自己要一边跟着节奏一边晃着在机器上涂油，还要被围观，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也太羞耻了吧！”
    “为了科学的一点点牺牲嘛.”
    很快，几名女妖从仓库中搬来了新的蒸汽机，还带了一罐污染过来，目前看来有了机魂的蒸汽机是可以稳定燃烧污染的，就是与机魂的沟通还是有些麻烦。
    修斯指挥着女妖把蒸汽机放在了厂房的另一侧，随后大家向后退，把空间让给了克洛伊三人。
    莫妮卡又拿着零件跳起了舞，克洛伊则像模像样的颂念着祷词——昏暗的火光下她身着修女服一脸肃穆，给仪式增添了几分神圣感。
    只有盖娅尴尬的脚趾扣地，她希望可以不要那么多人围观，却被修斯拒绝了，理由相当冠冕堂皇，毕竟刚刚他们就围观了仪式，这只是控制变量而已。
    她之前不过是个渔民家的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让她的脸都涨红了。
    好在仪式一切顺利，很快，克洛伊再次睁开双眼，橙红色的头发缓缓律动升腾。
    “点燃神圣的锅炉，唤醒钢铁中的灵魂！”
    她猛的提高了声音，向着蒸汽机颂念。
    莫妮卡与盖娅的动作也停下了，她们一齐满怀期待的看向了蒸汽机的燃烧室。
    里面填满了燃料，与刚刚的阿孬一模一样，可是眼前的蒸汽机却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要燃起来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修斯才试探着问：“.失败了？”
    “好像是的。”克洛伊叹了口气“刚刚进行完仪式后，我就隐隐有种联系感，而现在却没有，我不会搞错的.”
    莫妮卡和盖娅也点了点头，她们两人也是同样的感觉。
    女妖们低声讨论了起来，修斯咂了咂嘴，很是有点头疼。难道这仪式能成功，还真是因为机魂？
    也就是说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组织，设计了一个半成品的仪式，单独使用是无法成功的，因为其中需要的一个重要条件，是卡斯特尔最近才刚刚研究出来的？
    这也实在太过荒谬了，关键是无法成功的仪式居然就这么流传了下来，只能说不愧是机械圣堂啊，估计他们也想象不到自己这仪式居然能从蒸汽机中召唤出邪神吧。
    不，应该说还好他们的仪式没有成功，真的召唤出邪神，仅凭一个凡人组织应该不太好应付，这还是在帝国最核心的首都莱茵。
    “莫妮卡，你再从蒸汽机中召唤一个机魂吧，我们再试一次。”
    “啊，可以吗？真的！？”
    莫妮卡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早就想多招几个蒸汽机的机魂出来了，只是修斯一直禁止她这样做，毕竟卡斯特尔还没掌握取悦机魂的办法，这些有可能罢工的机器多少算个隐患。
    “招吧，大不了我把办公地点挪过来，这两条机器由我来维护，反正我能和机魂沟通。”修斯摆了摆手，机魂和邪神的关系对他来说还是太重要了，早一天搞清未必是坏事。
    “好耶！”莫妮卡欢呼了一声，冲向了蒸汽机。
    “点燃神圣的锅炉，唤醒钢铁中的灵魂！”
    燃烧室中燃起烈火，奇妙的链接感从冰冷的钢铁机器中诞生，顺着亮起的火光蔓延到完成了仪式的三人身上。
    克洛伊和盖娅，莫妮卡对视一眼，三人脸上神色惊喜：“还真的成了，机械圣堂的祷词配合机魂居然能召唤出邪神？！”
    “不，并不算是邪神，最多只是某个存在的投影，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真奇怪，它诞生的条件居然是钢铁中原本就栖息着灵魂。”克洛伊走到蒸汽机前，小心的感受着其中的东西。
    “这个东西安全吗？”
    “我认为是安全的，它并不是真的降临了，而是借助机魂存在于此，哪怕是倾听它的低语都不会带来污染——这是和邪神最大的不同。”
    “邪神也会低语？”
    “是的，而且长时间倾听会获得一些知识，当然带来的污染更多就是了，而这台蒸汽机，我感觉它在说着的并不是知识，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克洛伊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我听不清，太过模糊了。”
    莫妮卡抱着装满污染的罐子，打开炉门向其中倾泻了起来，污染服帖的钻进了燃烧室中，仿若里面没有灼烫的火焰一般。
    修斯摩挲着下巴，眯起了眼睛。
    “先放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它真的没有什么危害，且能稳定运行的话，或许有大用处。”
    克洛伊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修斯：“你是说”
    “我们现在太缺燃料了，如果不能依靠实体污染的话，很快钢铁厂就要停工了。”修斯摊了摊手。
    “哪怕它是邪神，如果愿意为卡斯特尔工作，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本章完)

 第169章 【喧嚣者】

    第169章 【喧嚣者】
    实验结束了，大部分围观的女妖都缓缓散开，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这次的实验结果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谁都没想到机械圣堂的仪式居然和机魂联动了，但至少他们还是有些收获的——污染终于能烧了。
    虽然这方法是好是坏还不好说。
    女妖们在心灵链接中疯狂讨论了半天，刷屏速度已经让修斯看不大清了，他只知道大部分女妖还是支持他的想法的，只有很少部分女妖担忧更多些。
    毕竟女妖们凭借和他的共生契约完全无惧污染，哪怕蒸汽机真的出了问题，对她们也威胁不大，看守蒸汽机的女妖不怎么担心这个。
    那些不支持的女妖，主要是怀疑这种“邪神蒸汽机”制造的工业品有可能会有问题，比如自带污染的钢铁之类的。这一点修斯也没有好的避免办法，只能先小批量的做一下尝试。
    逐火之蛾那边倒是非常一致的支持，他们明明更怕污染，但追逐知识的天性让这群人完全无法拒绝这种古怪的东西，他们只提了一个意见：给“邪神蒸汽机”起个新名字。
    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蠢，经过了一番口水战后，【喧嚣者】这个盖娅想出的名字成功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这个形容可谓是相当形象了，它在运行时会不停的低语着什么，混杂着锅炉与活塞的声音，有着诡异的喧嚣感。
    修斯专门在一边听了许久，这种低语虽然并不会带来污染，但听久也觉得吵闹，也不知道它到底在说些什么，如此的喋喋不休。
    值得一提的是，修斯靠近后，喧嚣者的吵闹声变大了不少，仿佛有些话想和修斯说一般，可惜修斯并不打算再靠近了，如果链接上一定会再次净化掉的。
    几名女妖搬来了一桶桶污染，就放在喧嚣者附近，污染靠近喧嚣者后便会逐渐安静下来，状态也稳定了许多，仿佛真的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燃料，只有离开这里后才会恢复活着的特性。
    上次认知干涉降临时囤积的污染还有不少，污染耐烧的很，估计可以支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起码应付眼前的危机问题不大。
    想到深海中那些古怪的海胆，修斯眼底不禁笼罩上了一层阴霾，那些东西攻击力强大，还和鱼人站在一边，也不知卡斯特尔能不能扛得住。
    最近报丧女妖们已经很少下海了，她们确定那污染长蛇正渐渐向北扩张，必将来到卡斯特尔，而那些海胆们巡游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通向海底的隧道暂时停工了，女妖们开始在海岛的地下挖掘隧道，修斯打算在地下挖出一整个联通卡斯特尔的网路，既能运输危险品，也是为了和海胆的战斗做准备。
    他打算把战场放在岛上，海中作战有生力量只有女妖，而在陆地上他则可以修建大量的钢筋混凝土工事，把那些巨大的海胆阻拦在浅滩上。
    而地下的通道则是串通这些工事的血管，让他可以方便的调遣战斗人员，把卡斯特尔变成一个巨大的堡垒。
    修斯称之为“网道计划”。
    修斯和女妖们告别，骑马返回了庄园，想了想让康纳去喊了阿列克谢过来。
    最近他把研究部分的工作分给了逐火之蛾，而钢铁厂等新式工厂则由克洛伊暂时管理，硝化甘油的产线则是盖娅和进阶班的学员们负责，学校也交给了佐伊，可阿列克谢不仅没有清闲下来，反而变得更忙了。
    原因很简单，他终于在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成功的接手了他原本的职责——训练军队。卡斯特尔已经开始了总动员，募兵计划在很久之前便提上了日程，如今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度而已。
    不仅仅是招募士兵，在修斯一份份签署的命令下，卡斯特尔这个庞大而精密的机器正在缓缓开动，修斯了许久时间才构建起来的组织体系终于开始展露作用。
    佐伊撰写了多份文章，从海妖与人类的友情，到海中的诡异的海胆怪物，在修斯刻意的烘托与引导下，卡斯特尔的领民们渐渐同仇敌忾了起来，何况他们本就在守卫家园，海胆与污染长蛇对于卡斯特尔属于入侵者，因此宣传与动员工作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
    修斯在等待着，等着气氛再炒的火热些，用不了多久，报丧女妖们就可以行走在阳光下，在卡斯特尔公开身份了。
    除了女妖们的身份问题，工厂的改造也已经接近尾声。
    硝化甘油对甘油本身的消耗并不大，之前的库存已经基本够用了，因此修斯暂时停掉了肥皂工厂，橄榄油工厂也处于半开工状态，新的蒸汽机已经运到，很快就会安装上，到时岛上的工厂会全面换装蒸汽动力。
    蒸汽机必须有足够的工人来操作，虽然大多数人们都主动了解了蒸汽机的原理，但也有些工人拒绝了继续学习。
    修斯并没有强迫他们，并非所有人的天赋都在机械上面，卡斯特尔各处都很缺人手。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参与了建筑工事的队伍，钢铁厂开动后，水泥的产线也随之运转了起来，虽然目前产量不高，但产能爬升的很快，而钢铁厂产出的第一批钢铁都加工成了钢筋使用——这一批钢铁的质量还不怎么稳定，但作为建筑材料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修斯给卡斯特尔设计了三层工事布防，第一层是最核心的关键位置，以东部实验厂为中心，将来这里会驻扎大部分人员，第二层则是各个重要的工厂，只要这一层战线不丢，各种战争物资就能源源不断的制造与运输。
    第三层就是卡斯特尔的外围了，修斯在所有可能登陆的海岸上都规划了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的堡垒与据点，如果它们全部完成修建，那卡斯特尔将会变成永不陷落的钢铁要塞。
    只是按照污染长蛇蔓延的速度看，全部修筑完成是不太现实了。
    新招募的工程队正在试着建设第二层防线的工事，土木工程也需要大量的实操经验，加上水泥的产能也还差点，他们主要还是在磨合与练习。
    真正的施工主力反而是报丧女妖，她们在乌娜的带领下开始在东部试验场修筑堡垒了，女妖们用化石为泥融化石头代替水泥，用钢筋做成骨架修建起了一座座工事。
    修斯专门测试过，这种岩石+钢筋的工事坚固程度极高，甚至超过了混凝土，要不是女妖们人手太少，他都想用这玩意直接代替水泥浇筑了。
    整理了一遍卡斯特尔的备战进度，修斯听到了房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阿列克谢，你的募兵计划怎么样了？”
    “呃，你的阿列克谢估计得等会了.”克洛伊推开了房门，在修斯惊讶的目光中坐在了桌子对面的扶手椅上“有件事情我得给你说一声。”
    “怎么了，你不是刚刚才回去吗？”修斯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她，两人不久前才在试验场分开，怎么突然又过来了？
    “遇到麻烦了。”克洛伊叹了口气：“刚刚我从教堂试了一下烛光会的联络渠道，完全没有反应，我们和外界彻底断联了。”
    (本章完)

 第170章 无识之海，真理回廊

    第170章 无识之海，真理回廊
    教堂穹顶的彩色玻璃投出斑驳的光斑，落在了碧翠丝的膝头，她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蕾丝领口。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一名神甫坐在房间正中的石台上，一动不动。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满是机械结构组成的金属器具，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面容。
    一支明烛在房间的角落安静的燃烧着，烛光会的教堂会供奉许多烛火，昼夜不熄。
    少女轻咬着嘴唇，默默的望着蜡烛，在她数到第三十七滴蜡泪从上坠下时，青铜烛台的火苗突然矮了半寸。
    坐在石台上的神甫忽的抬起了头，拽住自己的领口，大口喘息着。
    碧翠丝猛地攥住胸前的银质圣徽，满脸期待的站起了身。
    “抱歉，若安大人，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卡斯特尔的锚点，他们的信标仿佛直接在无识之海中消失了。”
    年轻的神甫从脸上取下了流卜仪，脸色略有苍白。在无识之海中下潜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哪怕烛光会有专门的装置辅助，也依旧很是消耗体力。
    碧翠丝的眼神暗淡了些，她轻轻点了点头：“您称呼我为碧翠丝就好，请问信标消失意味着什么呢？我还从未于无识之海下潜过，不太懂教堂之间的联络手段，可以请您为我详细讲解一下吗？”
    “当然了，大人。”神甫点了点头，熟练的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虽然碧翠丝只是一个没有爵位的贵族小姐，他却丝毫不敢怠慢。
    莱茵现在可不怎么安稳，女皇陛下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守秘人理事会的大人物们又整天闭门不出，教堂中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而这位若安女士，虽然加入烛光会没有多久，却已是莱茵上层圈子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听说最近她在沙龙中拿出了一种叫香皂的药块，用来清洁身子的话效果堪比九号圣水，却没有圣水的刺鼻气味，最关键的是来历神秘，只有若安手中有少量存货，很是受到了各位贵族夫人们的追捧。
    而比起那神秘的香皂，碧翠丝本身的身份还要更加有分量一些。
    若安家族一向深受女皇信任，哪怕皇室和烛光会日益剑拔弩张，这位若安家的小姐也未受到半分影响，这在当前的局势下格外可贵。
    特别是对烛光会来说。
    或许
    年轻的神甫心中一动，脸上的表情又热情了几分，从怀中取出了一支银色的蜡烛，轻轻晃了晃，蜡烛便燃烧了起来。
    “碧翠丝大人，这批月烛的效果很好，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做的，您只要在烛火的照耀下，就不会受到秘识的污染。”
    秘识，亦称秘传，凡接触便会被污染，凡理解便会被同化，凡思考便会被刻印。
    污染极难消除，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才可以降低或缓解，但每个教会，都有些手段能降低污染的影响，烛光会在这方面尤其擅长，他们的超凡途径几乎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污染。
    【调查员】可以聆听真理回廊的低语，【守密人】甚至无法进入无识之海——他们身上携带的秘识太多，会瞬间被深海吞没的。
    碧翠丝垂下目光：“谢谢。”“您太客气了。”神甫指引着碧翠丝到一旁坐下，又去取了壶茶水，为碧翠丝斟上“.我从哪里向您讲述呢，既然您已是【调查员】，那无识之海您了解吧？”
    “只有一些粗浅的了解，它是污染组成的汪洋，亦是无穷尽的知识与真理之海。”
    “是的，知识即是污染，接触污染亦能获得知识，它们本就是一体的，所以教义要求我等严格保守秘密，将污染禁锢于心，这是我等的枷锁，亦是前行的救赎，迟早有一天，烛光会会收集齐所有的污染知识，并将它们抛入无识之海，从此烛光照耀人间，世上再无污染。”
    “我期待着那一天。”
    碧翠丝放下手中的茶杯，心不在焉的将双手靠在一起，比划出一个烛火的形状。
    神甫眼睛转了转，笑着开口：“听说卡斯特尔那边只剩一位修女了，您想联系那边，是因为她是您的好友吗——请不要误会，我并非想打探您的人际关系，只是无识之海中没有方向也没有距离，您如果没有足够的【锚】，会迷失的。”
    “您的意思是我也能探索无识之海吗？”碧翠丝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翠绿色的眼眸睁大了“我的叔我听朋友说守密人只能探索真理回廊。”
    “您的朋友没有告诉您，真理回廊和无识之海是一回事吗？”神甫轻轻笑了笑，拿起旁边的罐子，用蜂蜜棒轻轻蘸取，滴了几滴到茶水中。
    “一回事？！”
    “是的，我们称之为真理回廊，静默圣堂叫它永眠之地，不眠之子说它是夜之国，其实都是无识之海，只是探索的方式不同罢了。”
    碧翠丝眨了眨眼睛，脸带困惑的开口：“抱歉，我还是没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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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明白，任何对无识之海的认知都是正确的，也都是错误的，它同时以不同的形态存在于世，我们所看到的都是它的不同剪影，没有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神甫摇了摇茶杯“您可能以为我在和您说些晦涩的比喻，可这其实是对它的正面描述——你想要见到什么样子，就能看到怎样的它。”
    “听起来好像认知干涉？”
    “您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碧翠丝大人，认知干涉即是以意志击穿现实的高墙，可那高墙后面又是哪里呢？”
    “！”
    碧翠丝手一滑，茶杯差点落了下去，好在她是超凡者，不动声色的接住了杯子。
    “我听说认知干涉会带来污染降世，这是否就是现实和无识之海的穿孔引来了倒灌呢？”
    “这个倒.不一定，认知干涉的成因被教会列为禁忌，没有人知道的。”
    “好吧，那您还是继续讲一下无识之海好了。”
    “如您所愿.您现在知道了无识之海并无定形，肯定也能理解为何在其中潜航需要【锚】了吧。”
    (本章完)

 第171章 锚，消失了

    第171章 锚，消失了
    “为了防止.迷失?”
    “没错，在无识之海没有方向亦没有距离，无知让我们浮于其上，意志让我们可以向前，可倘若没有【锚】，再怎样挣扎都不过是溺毙前的幻觉，这里的【锚】，就是强烈的信念，强烈到可以干涉现实的信念您如果想要探索无识之海，这是必不可少的。”
    你有这种信念吗？神甫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他只是以质询的眼神看向碧翠丝。
    “信念.”碧翠丝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她缓缓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您请继续吧。”
    神甫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有些意外。
    本来他讲述无识之海的危险，是为了让碧翠丝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放弃的，这样她便会继续借助教会的力量去探索，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坚定。
    卡斯特尔不是一座荒岛么，有什么值得她这么重视？
    但迎着碧翠丝询问的目光，他也只好作罢，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继续介绍起来。
    “知识即是污染，接触污染亦能获得知识。烛光会无数的调查员不停的探索着真理回廊，也由此找到一些方法。”
    “我们在建设每一座教堂时，都埋下了锚点，凭借这个便可以在无识之海中作为信标指引方向，传输信息。”
    “您知道的，无识之海中并没有距离的概念，因此我们可以跨越任意距离，让信息在各个教堂中流转。”
    “很伟大的发明。”碧翠丝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随后看向了神甫“可您是怎么在无识之海中前进的？我看您似乎并非超凡者，理应无法探寻真理回廊的。”
    神甫笑了起来：“您还记得我曾说过一句话么——无知让我们浮于其上。相比较于超凡者，凡人更容易在无识之海中浮起来，而流卜仪则可以让我向着信标前行。”
    教会会定期从凡人中选择人员，培养他们在无识之海中潜行的能力，让他们作为联络人员在各个教堂之间传递信息。
    这群人被称为心语者。
    只是无识之海从来都和安全稳定无缘，哪怕是教会探索了这么久才研究出来的方法，依旧常常出现意外。
    还好意外只是会损失人员，并不会影响到锚点与信标，换个人继续就好。
    简单点说就是这群心语者不过是耗材而已，他们平均寿命连三十岁都没有，最终的宿命皆是永坠无识之海。每每想到这点，这位年轻的神甫心中都会涌现出一股焦虑。
    他最近在无识之海中的潜航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那么什么情况下，信标才会消失，锚点才会找不到呢？”
    神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教堂被摧毁，或者.有什么存在，挡住了锚点。”
    “挡住？您不是说无识之海中没有方向吗？怎么会挡住？”
    碧翠丝有些疑惑，亮光可以被挡住是因为视线无法拐弯，可无识之海中连方向都没有，又有什么能阻挡信标呢？
    除非
    碧翠丝忽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想，她睁大了眼睛，忽的转头看向了神甫。
    神甫缓缓点了点头，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除非有某种存在，把锚点整个吞了下去，这便会挡住信标。”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茶水的热气袅袅上升。
    莱茵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煤烟与薄雾在莱茵河面交织成铅灰色的帷幕，黄铜煤气灯在街边晕染出朦胧光晕，像溺毙者脖颈上松脱的铜项圈，铸铁栏杆凝结着油污与煤灰混合的黑色冰晶。
    某个巷口忽然爆发出呛咳，佝偻的老清洁工正用铁铲刮除墙根处板结的煤渣，扬起的粉尘与雾气纠缠成灰绡，扑簌簌落在他磨破的灯芯绒肩头。
    一辆马车从巷口急驶而过，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响声，转过几个街角后，停在了一栋公寓楼前。
    碧翠丝从马车上下来，瞥了一眼街道，随即低头走入了公寓楼中。
    这里是若安家族一块偏僻的房产，碧翠丝有这里的钥匙，她偶尔会过来，做一些不那么见得光的事情。
    从卡斯特尔回来并没有多少时间，可碧翠丝感觉自己这几天见过的人比前几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有人对卡斯特尔感兴趣，有人对她的香皂感兴趣，有人对她的家族感兴趣，有人对她的身份感兴趣，也有人对她本身感兴趣。
    欲望，利益，权势，各种丑陋的华丽的东西编织在一起，分不清究竟谁是谁，这里就是莱茵，帝国最大的名利场，回过神来时，她已身处其中，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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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翠丝感觉自己被人踢下了水，得在被淹死之前变成一条鱼。
    万幸，她学的足够快。
    调查员赋予了她超凡的感知能力，她可以看到每个人脸上最细微的神情，记住言谈中最容易忽略的细节，而她背后的家族与皇室则帮助她站稳了脚跟，慢慢学着戴上面具，与每一个人虚与委蛇。
    渐渐的，她也学会了如何与别人打交道，在莱茵的上层圈子中开始如鱼得水了。
    阴暗的楼道中没有亮光，可碧翠丝的步伐丝毫没有减缓，她在黑暗中快速前进着，如同一只轻巧的猫咪。
    很快，她来到了一扇门前，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门锁咔哒一声后，她便进到了屋中。
    房间并不大，木框窗棂外浮着淡淡的雾气，壁炉雕铁栅栏泛着哑光，黄铜开关拧到尽头的煤气灯在墙纸上晕出半圆光斑。碧翠丝走到窗边，一把拽过了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将灰蒙蒙的莱茵挡在外头，
    碧翠丝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她把带着面纱的帽子挂在帽架上，踢开了鞋子，就这么直直的倒向了松软的沙发。
    噗的一声，柔软的绒布包裹上来，她满意的蹭了蹭。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紧绷感，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松，哪怕是在诺安家族庄园中，她自小生活的房间中，都莫名有种压抑的感觉。
    只有在这里，一处无人所知的狭小房间，拉上窗帘，将自己扔在沙发中，她才能有片刻的安逸。
    (本章完)

 第172章 踏入真理回廊

    第172章 踏入真理回廊
    碧翠丝忽的有些怀念卡斯特尔了。
    那个地方总是充满了生机，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似乎总有美好的明天，而不是像现在这里，街边的行人如同一具具等待腐朽的尸体。
    说起来，直到现在她才恍然间明白那位修斯伯爵的所作所为，那明明是在利用她嘛。
    碧翠丝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她的胸口涌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感情。
    想利用她的人很多，这些天她见的多了，他们的手腕更娴熟，所作所为也更让人容易接受，但她却只觉得厌恶。
    为什么那位修斯伯爵不一样呢？
    她说不太清，调查员的能力这次没能给她帮助，她可以看穿别人的伪装，却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都分辨不出。
    或许他比较特殊吧。
    就像这间狭小简陋的房间一样，没有庄园中别墅的华丽与大气，却能给她些许温馨感，让她暂且歇息。
    卡斯特尔有什么好的？她也不知道，只是那种热热闹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时间久了，她就莫名的想去联系一下，哪怕是发几句没有营养的问候也好，她只要觉得自己与那个小岛的联系还在，就会有种舒适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最喜欢的软垫，她会用它搭一座城堡，钻进去躺一整天，谁叫都不出来。
    碧翠丝欢欢喜喜的写了一封厚厚的信，语气啰嗦的介绍了一遍莱茵的现状，还炫耀似的讲了一下她的香皂有多么受欢迎，这是她最近学到的，展现一下自己的利用价值，那位修斯伯爵应该会开心吧。
    她拿着这封信就去了教会，她知道教会有联络的手段，也不知道能不能寄信。
    可是她的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教会确实可以寄信不错，但卡斯特尔地处偏远，信件送不过去的。
    至于远程的传递信息.这个对一般人不开放，还好她不是一般人。
    调查员的身份加上若安家族的势力，成功的说服了教会中的神甫，碧翠丝把捏的有些皱的信纸收回了口袋，心中有些许失落，虽然信寄不出去了，但能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可惜这份小小的期待也落空了。
    不知为什么，卡斯特尔失联了。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教会对此也不在乎，一个偏僻的荒岛而已。
    碧翠丝可以说服教会为她开启无识之海的链接，却无法说服教会派遣调查员，她暂时也无法离开莱茵，只能干着急。
    还好，那位神甫先生告诉了她如何进入真理回廊，她可以自己试试。
    想到这里，碧翠丝微微眯起了眼睛，经过了这次的挫折，她忽的发现自己在教会中几乎没有太多的影响力。自从于勒叔叔离开后，新来的红衣主教对她的话爱答不理，那个胖胖的教士一脸假笑的附和她的所有话语，却唯独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
    她.不喜欢这样。
    临走时，碧翠丝问了那名年轻的神甫姓名。
    “我叫米歇尔，碧翠丝大人！”神甫有些激动的站起身，眼中满是惊喜。“叫我若安吧，自从于勒叔叔脱离家族后，若安的名号将由我继承.你现在是?”
    “我现在是二级神甫，莱茵教区的心语者，若安大人。”米歇尔努力想表现的沉稳些，可话语中还是忍不住带了几丝颤抖。
    “唔，今天很感谢你的帮助，我会给教会写一封感谢信的。”
    碧翠丝甩了甩头，想把不久前的回忆从脑子中甩掉，她忽的感觉自己有些陌生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仅仅只是无法忍受别人对她的拒绝？想给轻视自己的人添点乱子，这是很孩子气的想法，迟疑混杂着畏惧让她把脑袋往沙发深处埋了埋。
    算了，不想这些了。
    她想进入真理回廊，看看能不能找到卡斯特尔的信标，问问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顺便和那位修斯伯爵说几句话。
    她是烛光会的调查员，关心教堂为何丢失信标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职责所在，谁都挑不出毛病的。
    只是能不能成功呢，她心里也有些没底。
    米歇尔告诉了她不少探索真理回廊的技巧，不出意外的话风险并不大。
    而她也对自己有信心，卡斯特尔是她的【锚】，修斯也是她的【锚】，她心中的渴望足够强烈，她不会迷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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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了一口气，她在沙发上躺平了身体，准备开始做第一次尝试。
    进入真理回廊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仪式，在月烛的光亮下就可以——甚至不要月烛也行，无非就是更危险些罢了。
    无识之海并非那么不便之物，它本就没有定形，准确而精巧的仪式必然会指向错误的方向。
    “真理回廊.在哪里呢？”碧翠丝喃喃自语，她现在需要稳固自己的认知，想象出自己的需要前往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无识之海在现实的高墙之外，但现实的高墙又在哪里？”碧翠丝犹豫了一下，瞥了眼明亮的月烛后，她准备直接发动自己的超凡能力。
    调查员是最适合探索无识之海的超凡途径，只因她可以轻易获得问题的答案，其他途径的超凡者会被卡在门外，需要自己苦苦探寻如何进入无识之海，可调查员只要愿意承受污染，便可以直接得到这个答案。
    这既是她的特权，也是她背负的诅咒，调查员每时每刻都在受到无识之海的影响，他们无法真正脱离那里，耳边莫名的诡异低语会伴随她一生。
    超凡力量在胸口涌动，她跳过了过程，直接得到了结果，一句莫名的话语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现实并无高墙。”
    嗯？
    现实并无高墙，但无识之海却在墙外？
    还没有想明白什么意思，一股污染就散在了她的四肢百骸中，随后她感觉世界仿佛颠倒了一瞬。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上，两边是数也数不清的房门。
    (本章完)

 第173章 守护铭文

    第173章 守护铭文
    橙红色头发的修女抓起有些腐朽的木门，小心的提起一些，将它缓缓推开。
    门轴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阳光洒在了有些风化的地砖上。
    “这个教堂是第一批来到卡斯特尔的移民们建造的，那时烛光会还在尝试着向外扩张，我们逐火之蛾成天被撵得到处跑，谁能想到今天居然能住进他们的教堂里。”她径直走入了教堂内“进来吧，给你看看我最新的发现。”
    修斯缓步走了进来，他来过这里许多次，但从未如此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教堂，老旧的石墙，外层已经有些风化，里面的涂抹的白漆倒是新一些，却盖不住砖石间的缝隙。
    “你说的就是这座教堂？”
    修斯语气中满是怀疑。
    “没错，说起来还要感谢我们这次和外界失联。”克洛伊双手环抱在胸前，满脸得意“我在检查锚点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既然拥有锚点，又是老教堂，很可能有守护铭文的。”
    “然后我把教堂整个翻找了一遍，还真的就让我找到了！”
    她的语气渐渐激动了起来：“守护铭文！你知道这玩意多珍贵吗？自从上一次的白灾之后，烛光会已经无法再铭刻新的守护铭文了，现在这东西珍贵程度堪比圣物，坏一个少一个，要不是它和教堂绑定在一起无法移动，他们肯定早就派人来这里挖走啦。”
    守护铭文？修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听起来像是某种防御类的东西，肯定和超凡世界有关了。
    不过说起来，他似乎对这个有些印象
    之前在第一次进入教堂时，修斯就曾用他得自共生契约的探测能力检测过教堂，那时得到的结论是什么来着？
    修斯自然的把手放在了石墙上。
    岗岩，铭文：#￥%@&amp;amp;
    对，就是这个。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抬头看了看有些腐朽的支柱和漏风的窗户，耸了耸肩：“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不提这守护铭文到底多强，就算它真的能守护这个教堂，也没有太大价值吧？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和海胆打一架。”
    这座破破烂烂的教堂几乎位于卡斯特尔的中心，只是稍稍偏东一些，如果战线真的被推到这里，能不能守得住区别都不大了。
    修斯实在想象不出这里的守护铭文到底有什么作用，如果能防护污染的话确实有些用处，可报丧女妖们也不怕污染啊。
    “不不不，我亲爱的领主大人，你的思路还是太过狭隘了。”克洛伊伸出食指摆了摆“这座教堂的守护铭文虽然只能守护教堂，却没有规定教堂有多大啊。”
    “???”
    “假如我把教堂扩建一下，比如把这个围墙向外扩张，一路扩到海岸边，或者把房间修的大一些，大到能放下几个工厂.”
    “？！？！”
    “甚至可以再大胆一点，把整个卡斯特尔岛上都修成教堂”
    “！！！！”
    修斯听的一愣一愣的，还能这么来？
    它只守护教堂，所以就把教堂的范围扩大点？
    “你这样钻空子真的能行吗？听起来像是玩文字游戏。”修斯满脸狐疑。“本来是不行的，但我可以对教堂的守护铭文做一点小小的改动，虽然不是无限的扩大范围，但把卡斯特尔整个包在里面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样原本的能源就不够了，得给它加一个新的供能装置。”
    “等等，你刚刚不是说烛光会遗失了守护铭文的相关技术，你怎么能修改的？”
    “烛光会遗失了，逐火之蛾可没遗失啊。”克洛伊说的理所当然“他们成天把技术封印起来，还搞各种保密手段，经常封着封着就找不到了，我们是开源的，当然不怕丢失啦。”
    “开源”这个词还是在修斯这里出来的，他前几天说顺嘴了，正好让克洛伊听到，结果她特别喜欢这个词，感觉非常符合逐火之蛾的特性，当即就拿来用了。
    只是这个世界的知识是被污染的，蓝星上的开源要钱，这里的开源要命啊。
    “总之，我找到了这里的铭文核心，就在这里的地下，我查看过了，修改起来问题不大，只要我们把这个教堂扩建的足够大，就会比那些钢筋混凝土堡垒更加结实！”
    克洛伊说得自己眼睛都发光了，她对技术的这股狂热劲儿修斯之前就见识过，那次她可是毫不犹豫的拿自己做实验的，现在不过拆个教堂，还是烛光会的教堂，她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且这个东西如果真的能抵挡敌人的话，修斯并不介意岛上的教堂大一点。
    他叹了口气：“说一说守护铭文的效果吧。”
    克洛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堂外墙：“你看那些墙壁，几乎从来没有过任何维护，已经风化的厉害，而且它们建造时就没有考虑任何防护需求，可只要我激活守护铭文，这玩意能抵挡攻城锤的正面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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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个角度的抗冲击能力都有提升吗？沉重之类的也是？”
    “没错！它会全方面的提升建筑的强度，有些类似报丧女妖的血肉魔法，对了，它甚至能阻止污染，更像血肉魔法了！”
    全方位提升？那看来并不只是提升抗剪抗压，如此说来确实用处很大，那些海胆在水下横冲直撞，女妖们稍稍沾边就能被蹭掉血肉，修斯本来还有些担心修筑的工事能不能扛得住呢。
    这下有了守护铭文，就更多一层保险了。
    “你刚刚说它们还能阻止污染？”
    “是的，不过这方面我的了解也不多，我还从来没见过烛光会激活过守护铭文呢，修改铭文也是从书中翻找到的方法。”
    修斯眨了眨眼：“没有激活过？”
    想想也是，教堂能有多少需要防护的时候？或者说，什么东西庞大到能威胁教堂了？
    嘶，这样想来，烛光会在每座教堂中铭刻守护铭文，细思极恐啊。
    难道在以前的岁月中，信徒们经常会需要进到教堂中躲避？甚至还需要专门的守护铭文，提高教堂的建筑强度，防止被撞塌？
    (本章完)

 第174章 你想创建一个新的教会？

    第174章 你想创建一个新的教会？
    修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他的记忆中，烛光会的教堂往往位于一座城市的中央位置，就像这里接近卡斯特尔的中心一般，如果这种地段的教堂都需要进行防御.
    修斯忽的对过去的历史多了几分兴趣，他略带期待的看向克洛伊。
    “这个嘛”
    克洛伊挠了挠头，橙红色的头发乱成了一团，不服帖的从她修女服的头纱中挤了出来。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还从未见过教堂会开启这个，我甚至怀疑它主要的作用还是净化污染。”
    她对守护铭文的了解几乎全都源于兴趣，这些宝贵铭文的资料甚至连烛光会中都不多，现在的神甫们已经快要忘记如何开启守护铭文了。
    至于净化污染，克洛伊其实并不看好，倘若这守护铭文净化污染的效果足够好，那烛光会早就天天开着了，根本没必要费大力气去制造月烛，那玩意哪怕对烛光会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
    “有空再试试吧，我们可以先进行一下教堂的扩建，你说的没错，这玩意对卡斯特尔有大用处。”修斯满意的拍了拍石墙“对了，我记得你说过这个守护铭文需要提供能源？”
    “没错，不过问题不大，它需要的实际上是燃料，只要能燃烧的东西就可以，虽然需要的数量并不少，但我们不缺这个。”
    克洛伊的底气自然是可以燃烧的实体污染，她带着逐火之蛾已经给污染做了全方位的测评，这玩意极其耐烧，按修斯的话说就是燃烧热值高的离谱，只是它也有缺点，就是不容易点燃，也不容易熄灭。
    简单点说，就是它最适合那种一直运行不会停下来的工况，用它供能的蒸汽机每次想要停机都会很麻烦，需要清理乱跑的污染，这一点几乎只有女妖才能胜任。
    克洛伊这样的超凡者更是得躲得远远的，有些反直觉的是，凡人对污染的抗性比超凡者要强一些，不过他们都比不过分享了修斯净化能力的报丧女妖们。
    而为守护铭文提供能量这事儿，就很适合让污染来了，守护铭文一旦开启就会长时间运行，短时间内根本不需要停下。
    “我打算在地下做一个巨大的熔炉，依靠燃烧污染来驱动守护铭文——那时守护铭文应该能随着教堂的扩大覆盖全岛了，我会按这个规模设计熔炉的。”
    “听起来不错，可这玩意放在地下？你有没有考虑过散热问题。”
    克洛伊一窒，她还真没想过这个，主要是她也没有过把机器塞到地下的经验，在她看来，点炉子嘛，在哪点不是点。
    由于守护铭文的铭刻位置限制，这个熔炉只能放在地下。事实上地下设施的散热一直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大地的保温效果非常好，一般的地下停车场完全不需要空调就可以做到冬暖夏凉，而想要在地下放置设备，散热是不得不考虑的。
    不提熔炉，修斯打算修建的地下铁路都遇到了不少麻烦，一般的地铁都是使用电动机作为动力的，早期的地铁却是用蒸汽机作为动力，那时就不得不设计专门的散热通道来处理废热，否则车厢分分钟就变成蒸笼。
    蒸汽机多少还可以把热量通过水蒸气的形式排放出去，克洛伊打算建在地下的可是熔炉.
    修斯都不敢想象这玩意会把地下烤成什么样子，难道以后添加燃料都只能让报丧女妖开着血肉魔法过去？
    卡斯特尔有一座火山就够了，不要再搞一座新的出来了！
    “唉，你先研究守护铭文的改造吧，把熔炉的设计图给我一份，我来修改一下，然后重新设计散热系统。”“多加一些通风口怎么样？”
    “那确实管用，不过效果有限，你都把熔炉埋在地下了，必须有更高效的散热方式，然后熔炉的材质可能也得重新设计，不知道现在的耐火砖能不能撑得住。”修斯摇了摇头，有关这件事，他其实早就有了一些思路。
    比如说.水冷。
    很多核反应堆都是建立在海边河边的，就是为了利用水来做冷却，卡斯特尔本就是座岛，他或许可以规划一下.地下水路。
    怎么感觉塞到地下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网道计划估计要升级到2.0模式了，感觉这样挖下去，卡斯特尔迟早有一天能把地下挖空，现在庄园下面的已经有这个趋势了，那里的地下宫殿面积已经远超了修斯的庄园。
    “好吧，你是领主，你说了算。”克洛伊两手一撑，坐在了神甫主持礼拜的桌子上“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一下，我们最好抓紧时间，改动守护铭文是会被发现的，因为教堂的锚点也在里面，锚点是什么你知道吧，我前几天刚给你说过的。”
    修斯点了点头，自从知道卡斯特尔和其他烛光会的教堂断联后，克洛伊了些时间给他讲明白了整个沟通的流程，他对无识之海这个神秘的地方很感兴趣，没想到烛光会居然能在其中建立锚点，跨越距离互相沟通。
    “我这次打算对它进行的修改，必然会造成无识之海的动荡，不稳定的锚点相当醒目，会引来烛光会的关注的，现在我们的锚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和外面断开了链接，虽然这导致我们完全失去了外面的消息，但也阻止了烛光会的窥探，那群心语者真是烦死了。”
    她有些不爽的咂咂嘴，仿佛想到了什么糟糕的回忆，眉头都竖了起来。
    “那我们就尽快，我会调集施工队优先改建教堂的，报丧女妖们也会同步将教堂的外墙扩大到海岸附近，直至覆盖住所有的工事地点，内部的教堂建设可以简略些，海岸附近的堡垒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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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问题，那我这就过去改，地下熔炉的设计我会送到你那边的。”
    “等一下。”
    “怎么了？”克洛伊有些不解的停住了脚步“还有什么事？”
    “你有没有想过，这座新的教堂该信仰什么？总不能还是烛光会吧。”
    克洛伊眨了眨眼：“你想创建一个新的教会？”
    (本章完)

 第175章 帝国真理

    第175章 帝国真理
    修斯可以接受领地上有烛光会的教堂，但如果这个教堂覆盖整个卡斯特尔，那就完全不同了。
    无论是烛光会还是静默圣堂，修斯都并不打算让他们进入卡斯特尔的权力核心，甚至逐火之蛾也是一样。
    修斯给逐火之蛾提供的条件相当宽裕，允许他们在卡斯特尔生活，也为他们提供庇护，可却严格限制了他们传教。
    克洛伊可是私下付出了很大代价，才换来修斯允许盖娅的加入逐火之蛾，这是逐火之蛾正式加入卡斯特尔后的第一个信徒，也是唯一一个。
    修斯一直以最大的警惕对待教会，任何教会，任何信仰，他都不会轻视。
    克洛伊为此抱怨过很多次，可修斯一直没有松口，甚至还希望她尽量将逐火之蛾变成偏学术类型的组织。
    嗯，这一点双方就有些分歧了，在克洛伊看来，逐火之蛾能够存续到现在就是因为足够严密的组织，想让他们放弃这些，那修斯得先证明卡斯特尔真的有能力庇护他们。
    这是很合理的要求，所以双方目前搁置争议，以合作为主，逐火之蛾基本不再主动传教，修斯也放弃了进一步的要求。
    想到这里，克洛伊毫不怀疑修斯真的能创建个新的教派出来，她觉得修斯对于其他教会有些过于敌视了。
    “也并不一定是教会。”修斯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说“说实话，我并不想建立一个新的教会，哪怕是以我这边为主导的，信仰这种东西必然带来盲从与偏激，这与我所想宣扬的东西不同。”
    克洛伊眨了眨眼，疑惑的歪了下头：“有这事？我也是教会人员，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偏激呢？”
    修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面前的是大陆上连续多年被评为“最危险的邪教”“彻底的疯子”的逐火之蛾首席，不久前她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召唤了个邪神，只为了定期清除污染，最后发现召唤出的是个危险的外神，她的选择是关起来慢慢研究，上次做实验更是毫不犹豫的拿自己当试验品。
    哪怕在邪教徒里，这位克洛伊女士也是声名赫赫，她的恶行从北境的白鸦公国到南方的科恩公爵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修斯面无表情的开口：“那你是个例外。”
    “.总觉得你在心里偷偷骂我。”
    “咳咳，总之，我并没有打算建立一个教会。”修斯轻轻咳嗽一声“但教堂肯定得建对了，扩建后的教堂不用挂烛光会的圣徽吧？”
    “那倒是不用，守护铭文是刻在地下的，上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上面的这些建筑必须要是教堂，它可以长得不像教堂，但名义上一定得是。”
    “我明白，认知干涉对吧，必须通过教堂这个名字来稳固人们的认知。”
    “差不多吧，守护铭文只会守护‘教堂之内’这个概念，如果足够多的人不认为这里是教堂，那这个定义会发生偏移的，人们的集体认知与现实错位，自然会导致认知干涉降临。”
    “也就是说，我需要想一个说辞，让这个覆盖了整个卡斯特尔的教堂合理存在，且不能引起帝国与烛光会的警觉？等等，那个锚点会怎样？”
    修斯可还记得，烛光会的教堂在无识之海中便是一个个锚点组成的信标，如果锚点不动的话，不管他把教堂改成什么样子，烛光会的人员来后立马就能发现问题。到时候他们上门问一句，你的教堂里面为什么有我的锚点，修斯可就解释不清了。
    “放心吧，我对守护铭文的改造可是很彻底的，那个锚点本就在守护铭文之中，是篆刻在铭文中的一部分，我修改铭文的过程就是改变锚点的过程，烛光会绝对不会认出来这个的。”
    “那他们来找以前的锚点怎么办？就说教堂塌了？”
    “差不多，我打算在教堂中做一个小小的化学实验，然后刚好不小心搞塌了教堂，甚至连地下的守护铭文也破坏掉了，可怜的克洛伊吓坏了，不再去担当修女”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修斯揉了揉额角“怎么还能不当修女了？这玩意还能辞职？”
    “当然能啊。”克洛伊眼带笑意的看了眼修斯，背着手在褪色的橡木长椅间穿行着，橙红色发丝在彩窗折射的光斑里忽明忽暗。“只有到了一级助理神甫后才不再允许退出，修女都是可以自由离开烛光会的，离开教会后嫁人的也有一些。”
    “.那烛光会追究你弄坏教堂的责任怎么办？”
    “搞出爆炸的是凯斯奇修士，关我克洛伊什么事？”
    “.”
    这一手甩锅功力不低啊，修斯整个人都无语了，不过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卡斯特尔现在还在备战状态，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吧，就烛光会这个自顾不暇的样子，指不定到时候都自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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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那个锚点我们可以自己留下来，也是有些用处的，我稍稍改造一下，烛光会就找不到它了。”
    锚点还能留下来？
    这倒是出乎修斯意料之外了，他以为能把锚点摘除出去已经是极限，看来这群逐火之蛾对守护铭文的理解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一些。
    怎么感觉他们用起烛光会的东西这么熟练呢？
    “那个锚点有什么用吗？我们也没有和其他锚点连通的能力吧？”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但将来或许有大用，无识之海中的每个锚点都很珍贵，可以依靠它在其中辨认方向——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安心探索无识之海了。”
    “说起来你想好给这个新教堂起什么名字了吗？”
    “有一点点思路。”修斯咧开嘴笑了起来“我打算将教堂变为一个学术交流的地方，尽量弱化传统信仰，名义上是圣典与教义，实际内容却是传播知识，更接近一个学术组织，嗯，可以借一下帝国的名头，减少他们对我们的敌视。”
    “这个信仰，就叫帝国真理吧。”
    (本章完)

 第176章 帕特诺斯特电梯

    第176章 帕特诺斯特电梯
    庄园的地下密道。
    原本已经建成的宫殿现在被拆除了一部分，密道出口处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溶洞，现在被扩建成了巨大的垂直空洞，一圈圈旋转向下的道路一直通向最下方的海面，这空间被分成了多个平台，每层平台都有着延伸向不同方向的宽阔隧道。
    平台正中的圆形空洞处，一个个连在一起的四方形开放隔间正缓缓运动着，它们的速度并不快，但却一直运动着，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是帕特诺斯特电梯。
    “帕特诺斯特”在拉丁文中解作“我们的天父”，是拉丁语版主祷文开篇的两个词。最初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该电梯是以一个循环的形式出现，这种形式就如同使用玫瑰经念珠背诵祈祷时一样，带着些宗教隐喻。
    永恒循环不会停下的电梯，这种没有门的电梯诞生于19世纪的英格兰，乘客可以随心在任何楼层走上或走下该电梯，当然了，需要眼疾手快。
    这对报丧女妖们完全不成问题，这种可以快速上下的机械在安装完成后就受到了女妖们的青睐，刚开始运行时常有女妖上去就不下来了，当做过山车坐着玩儿，最后被气愤的同族抛进海中。
    嗯，这种电梯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够安全，如果反应不够快的话会有被卡到的风险，女妖们自然不必担心这个。
    倘若绕到对面，就可以看到电梯的动力之源，那是一台喧嚣者，它欢快的唱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歌谣，燃烧着污染，带动电梯不停旋转着。
    修斯的蒸汽工厂暂时没有使用喧嚣者，这种疑似邪神控制的蒸汽机到底是否可靠还需要再观察一下，而女妖们聚集的这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它对女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而无论是它突然爆炸还是喷出了污染，女妖们都可以快速反应，把危害压缩到最小。
    现阶段工厂中使用蒸汽机都是带着机魂的那些，修斯会定期前去安抚，克洛伊带领的研究团队暂时还没有找到安抚机魂的方法，修斯便只能亲自上了，还好机魂们很稳定，他每次去都可以稳定运行好几天。
    阿列克谢拿着图纸，看着眼前的喧嚣者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很快工厂中就会列装这些喧嚣者？哪怕它们和邪神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旁边的报丧女妖有着一头棕色的长发，她是乌娜，主管着卡斯特尔建筑的设计与执行，原本建筑只是她的爱好，但在开始备战之后就被修斯拉了过来，同时负责网道计划与地面堡垒的施工。
    乌娜瞥了眼喧嚣者，点了点头小声开口：“是的，不必担心，但它们很稳定，甚至比普通的蒸汽机更加稳定，其中的钢铁之灵似乎会主动维护蒸汽机，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钢铁之灵就是克洛伊三人通过仪式召唤出来的古怪东西，这种一直吵吵闹闹的古怪存在一度被认为是邪神，但现在大多数人都不再那么畏惧它了，虽然它一直唠唠叨叨的不知说些什么，却从来不会带来危险，大家也就由它去了。
    最多给它做点隔音，省的太吵。
    “好吧，既然领主大人这么决定了.”阿列克谢叹了口气，他对这些机械设备天然的有些不信任，还好现在不再去管理工厂的这些事情，否则他睡觉都睡不好。“乌娜女士，你这次喊我过来是为了商量地下通道与地面工事的对接问题吗？”
    自从修斯的网道计划制定之后，他就没少与这位叫做乌娜的报丧女妖打交道。
    在修斯的分工中，阿列克谢负责带领卡斯特尔的建筑队修建岛上的工事，女妖们则是地下网道以及外围堡垒，其中这些工事和地下的网道是要联通的，这才能把一座座工事联络起来，否则那些钢筋混凝土的房子不过是一座座孤岛罢了。
    地面上浇筑工事并不难，修斯拿出了全套的建筑方案，工人们也大都识字。乌娜在地下的挖掘工作也很是简单，只需要不停的向前方扔化石为泥就好，可把这两块连在一起就很费劲了。
    女妖们从地下的挖掘很难准确辨认方向，就算能辨认方向，深度也很难判断，何况地表还不是平的，北部的平原还相对较好，南部的丘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了，经常这里向上挖个几米就到地面了，可前面向上挖时才发现自己在一座山腹中。
    阿列克谢为这事儿没少犯愁，都开始掉头发了。
    乌娜也不好受，女妖们挖掘速度虽然快，但她们的施工图复杂程度远超地面。
    在地面施工，再怎么困难也都是在同一个平面上，修斯给出的网道计划图纸可是3d立体的，直接多了一个z轴，这对凭借爱好来搞土木工程的乌娜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可惜，这次她来并不是解决这个麻烦的。
    乌娜摇了摇头，好看的棕色长发在空中摆动着：“并非如此.领主大人让你暂缓地面工事的建筑，先去扩建教堂。”
    “扩建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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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列克谢的声音高了个八度，他睁大了眼睛，试图分别这是不是一个拙劣的玩笑，吓得乌娜后退了一步。
    他这才想起来眼前女妖的古怪性格，明明是强大的超凡生物，可这位名叫乌娜的报丧女妖却总是显得畏畏缩缩的，只有在聊起工程与建筑时才会两眼放光侃侃而谈。
    天可怜见，乌娜只不过是有些社恐罢了，虽然这种性格在报丧女妖中很少见，毕竟她们生来就有心灵同调的异能，后来又接通了心灵链接，大多数女妖都能一边说话一边和几个人同时聊天。
    “这是真的！修斯去工厂了，很快就回来，让我先告诉你一声，他等会会直接过来的.你看，来了！”
    乌娜抬手指向了下层的一处平台，那里有着一条通向东南方的通道，阿列克谢向着那边看去，刚好看到修斯从马车上下来。
    (本章完)

 第177章 “写圣典？我？”

    第177章 “写圣典？我？”
    庄园下与东部试验场的地下通道已经挖通了，但蒸汽机车的制造还并未提上日程，在地下运行蒸汽机的麻烦不小，排气管中涌出的灼热蒸汽如果不及时排掉，很容易伤到人，而且蒸汽机车的燃料选择也比较困难。
    实体污染已经是卡斯特尔大多数蒸汽机的首选，可它的燃烧性质注定了只能用于稳定工况之下，而蒸汽机车恰好就属于特别不稳定的那种。
    地下的蒸汽机车需要不停调整出力，以应对机车的起步与加减速，就污染那难以点燃也难以熄灭的特性，问题不小。
    而且喧嚣者的吵闹在空间广阔的地方也就算了，在这种相对密闭的隧道里，简直是魔音贯耳，精神污染。
    而倘若只用普通的蒸汽机带动车头，那卡斯特尔的燃料便不太富裕了，何况机车还需要铺铁轨，目前的钢铁产量只能算是堪堪够用，等蒸汽机的数量上来了才能往上堆产能，因此权衡之下这些网道之中暂时还是使用马车。
    离开马车后，修斯看准时机进入了一个刚刚升上来的轿厢，等它升上去后跳到了平台上。
    “领主大人。”阿列克谢和乌娜一齐向他打招呼。
    “听说您要扩建教堂？”阿列克谢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在这个时候？”
    “不必担心，阿列克谢，这是一件好事，我们扩建的教堂实际上就相当于一种新的工事.”修斯开始向他解释起了守护铭文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借助烛光会的教堂？这，这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我没意见。”克洛伊从修斯身后绕了出来，她看都没看阿列克谢，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帕特诺斯特电梯，舔了舔嘴唇“这个东西能不能在教堂里也安个？”
    “倒也不是不行，等这次战争之后吧。”修斯随口说道，他倒也不是敷衍，帕特诺斯特电梯设计上确实很有些宗教美学，他一直觉得这个东西和教堂很搭“好了，先不提这个，我来是想说一下教堂扩建的分工。”
    “阿列克谢，你负责教堂地面部分的扩建工作，这部分直接调工程队来就是了，地面工事的进度可以放一放，将来我们的防御体系肯定是以教堂为核心的，克洛伊，你来负责守护铭文的改造与能源核心的建设，至于教堂地下网道，以及能源核心的放置，乌娜，靠你了。”
    三人点了点头，教堂的改建是个大工程，必须由三方合作，阿列克谢带领的施工队扩建教堂本体，能源核心的设计肯定需要克洛伊来出图纸的，而乌娜负责的网道计划，估计要大改了。
    以前的网道计划核心是修斯的庄园，也就是他们现在所站在的地下空洞处，将来应该是以教堂为中心了，毕竟所有的防御工事都要围绕着教堂来建。
    这样倒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覆盖范围更大了些，修斯的庄园位于卡斯特尔的东北方，而教堂更靠近地理位置上的中心点，可以更方便的辐射卡斯特尔全岛，虽然卡斯特尔西侧目前是陡峭的崖壁，没有什么开发价值，但将来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没准就需要从崖壁上开几个炮台呢。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该如何给那些工人们说呢？我记得之前烛光会的信徒有不少吧，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扩建教堂提出质疑？”
    阿列克谢有些犹豫的说道，这几个项目里面唯独他的部分是需要和岛民们打交道的，之前修斯已经做的战争动员，说服人们来建筑工事问题不大，可将他们喊来建筑教堂.
    “放心吧，那些信徒都是我带出来的，他们什么样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他们对烛光会绝对没什么忠诚度的。”克洛伊满脸得意的说道。修斯乌娜阿列克谢：“.”
    好家伙，你真是往死里挖烛光会的墙角啊。
    占着人家教堂，忽悠人家信徒，现在连教堂的地基都要挖了，怪不得烛光会不恨异教徒，就恨你们这些异端。
    修斯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的开口：“我们新建的教堂不会打着烛光会的名号，我会建立一个新的.教会，至少名义上这里还是教堂，实际上是一个交流技术和知识的学会，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帝国真理。”
    “帝国真理.”阿列克谢小声念了一遍，咂了咂嘴“听起来感觉很不错，起码您使用这个名字，女皇陛下不会有太大意见，甚至还会支持，毕竟它多少算个教会，现在女皇陛下对除了烛光会外的所有教会都很感兴趣我会向工人们宣告这些事情的。”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和佐伊那边说了，她会负责宣传的，还有得起草一份圣典，毕竟名义上这还是个教堂，这个让你来吧？克洛伊？”修斯一边说着一边转向了克洛伊。
    身穿修女装的冒牌修女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她伸出手指指向了她自己：“写圣典？我？”
    “对啊，逐火之蛾不是教派吗，你们没有自己的圣典吗？”
    “呃，这个，怎么说呢，我们就是不满意烛光会的圣典，才和他们决裂的，我们追逐的是知识，圣典这种东西，只会妨碍我学习。”
    “.那你先写着试试吧，我们这里没有其他的神职人员了，哪怕你是冒牌修女，也是最专业的一个了阿列克谢，你会写这玩意嘛？”
    “我会写步兵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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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算了等等！”修斯忽的停住了，他摩挲着下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我需要的又不是真正的圣典，帝国真理也不是真正的宗教.”
    “阿列克谢！”修斯转头看向了魁梧的北境男人。
    阿列克谢心中顿时有着不妙的预感。
    “你和克洛伊一起写圣典。”
    “您确定？写圣典？我？”
    “就把你那些步兵操典的东西写上去，正好我们的教堂是用来作战的，驻扎在里面的信徒会一点战术知识，很正常吧。”
    (本章完)

 第178章 两难的选择

    第178章 两难的选择
    北部的居民聚居区中，几名市政厅的文书正在往告示板上张贴着新的告示。
    这时工人们已经下工了，准备去夜校的人们也还没来得及开始动身，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告示前很快就围满了人群。
    “领主大人的工程队又开始招人了。”
    “还招？有这么多要建的东西吗？要我说应该先招士兵吧，不是要打仗了么？”
    “确实，怎么一直没怎么招士兵.这是什么？新的教会要招募信徒？”
    “年龄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身体健康，无犯罪记录，身体强壮还要求认字怎么信徒门槛这么高？”
    “嘿，你仔细看看，他们给信徒发钱的！”
    “发钱？教会给信徒发钱？”
    “我的舅舅在市政厅里当公务员，这件事我听他说过，说是招募信徒，实际上就是在招士兵，这个教会啊，是伯爵大人建立的，叫帝国真理。”
    “真的假的？烛光会能让他这么干？”
    周围的人们立刻投来了愤怒的目光，刚刚说话的青年有些畏缩的缩了缩脖子。
    “前年风灾饿死人时，烛光会在哪里？伯爵大人让我们吃上了饭，还有钱拿，我们愿意信仰他。”
    “对，烛光会有给信徒发过钱吗？都是在要钱！”
    “何况伯爵大人的教会，名字是帝国真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为了帝国嘛。”
    “我们愿意信仰伯爵大人！”
    “其实克洛伊修女也挺好，除了总催我捐钱，上次有人生病还送了药过去。”
    “那也比不上伯爵大人”
    告示牌的周围响起了纷杂的议论声，大家闹哄哄的吵成了一团。
    很快，这些人们就散开了，大部分人都选择去夜校，现在夜校提供一顿免费的夜宵，虽然只是普通的稀粥，但还是有很多人被吸引去了。
    这些人对学习兴趣不大，只是想喝粥而已，但发完粥他们也没什么事好做，来都来了，也便顺便听听课，慢慢的，岛民们就习惯晚上去夜校了。
    但今天的夜校格外吵闹，有关帝国真理的事情，人们还没理出个头绪，最后他们一致决定去问一下佐伊小姐，她一向以和善著称，常常热心的帮助学员，煮出的粥也好喝，人们遇到疑问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她。
    而佐伊推辞不过，今日的教学最终就变成了这新教会的讲解。
    而佐伊小姐毕竟曾在庄园中工作过，据说有些特别的信息渠道，她说这个所谓的帝国真理，其实不过是个交流知识和技术的组织，所谓信徒，不过是卡斯特尔士兵的另一个说法而已，并不会被要求信仰什么。
    在最后，她偷偷向学员们透露，那位烛光会的克洛伊修女似乎也对帝国真理很感兴趣，曾说过考虑退出烛光会呢。
    人们恍然大悟，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她保密。
    第二天，这些人们分散去了各个工地、工厂、商铺，帝国真理教会的事情也渐渐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当天晚上市政厅来代为招收教会信徒时，人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纷纷上前报名。一切都顺理成章。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了。”阿列克谢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看着办公桌后的修斯，一脸古怪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不会遇到太大阻碍，毕竟卡斯特尔的岛民们对自己的领主多少有些盲从，可他真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佐伊小姐的这一套宣传下来，人们不光没有反对，甚至是主动推进起了帝国真理的组建，他招收的首批五十个信徒立刻就满员了。
    要知道这批人的筛选是极为严格的，作为卡斯特尔上组建的第一批军队，阿列克谢把要求拉的很高，体能稍稍弱一点的都淘汰掉了。
    ——也多亏了工业发展带来的食物富足，自从妮妮的渔场开始运转后，岛民们至少吃的起饭了，阿列克谢招人时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些人已经不是刚来时那群衣衫褴褛的岛民们，他们的精气神都完全不同了。
    “好，这批人的训练就交给你了，等圣典写好就开始操练吧，我们的时间不多，募兵.招收信徒的进度也要加快。”
    “您打算一共招募多少人？”
    “最多三百，但所有人都要进行一定的军事训练，所有青壮年都要有最起码的民兵素质。”修斯叹了口气“卡斯特尔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卡斯特尔岛的面积虽然不小，但居民数量其实不多，几百年前这里还是座荒岛，后来才有第一批移民前来定居，那时整座岛只有几百人，一两个小渔村，并长期维持在这个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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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十年大陆上战火不断，帝国东部的提斯公国直接亡国了，很多难民们涌入了卡斯特尔，这才让这里多了些人气。
    可就算如此，修斯接手这里时，人口也不过只有不到一万。
    具体数量他也不知道，统计人口是个大工程，想要稍稍准确些就得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现在修斯最缺的就是这个。
    人口上限决定工业潜力，修斯建立新的蒸汽工厂时，第一件事就是把原始的肥皂工坊停掉，不是肥皂没用，而是真的没有这么多人了。
    卡斯特尔的青壮年占比其实已经相当高了，可支持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依旧捉襟见肘，修斯甚至不得不让报丧女妖们顶上来。
    这次想要招募脱产的士兵，更是让修斯感觉一阵头痛，每多一个士兵，就意味着工厂中少一个劳动力，意味着钢铁、炸药的产能下降。
    三百是他给卡斯特尔划定的红线，再多，对生产的影响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对了，工程队的招募怎么样？”
    “这个倒没那么顺利了，大多数人都更喜欢去工厂工作，毕竟工程队没有那么稳定，做完了工程就要解散，在工厂中多做些工或许有机会升个主管什么的，这个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修斯沉默的点了点头，这都是很现实的想法，而且他也不打算再招募更多工程队了，毕竟水泥的产能有限，卡在这里了。
    与之相反，女妖们的地下施工人手却有些富裕，她们能匀些人出来，可如果让女妖们来到地面上工作，必然得公开他们的存在。
    仔细想想，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本章完)

 第179章 雕像

    第179章 雕像
    卡斯特尔的清晨从青石墙面上浮动的淡金色光斑开始。太阳刚刚升起，晨雾尚未散尽，湿漉漉的鹅卵石街道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光泽，据说最新型的道路已经在修建了，那种路面连鹅卵石的缝隙都不会有。
    人们打开房门，吆喝着成群结队的走向工业区，或是各大工地，南方的学校是人们每天上工地必经之地，大多数人们都选择在下工后来读夜校，因此早晨的学校格外冷清。
    可今天，学校门口却围了一大圈人。
    新来的人们有些不明就里，隔着人群他们只是隐约看到某种高大的东西正矗立在学校门口，有心急的人拽住旁边的人询问起来。
    “发生了什么，怎么都围在这里？”
    “不太清楚，听说是某种什么建筑？”
    “建筑？连学校也要扩建了吗？”
    “不是建筑，你看那里。”另一边的男人指了指前方，几人瞪大眼睛努力看去，只能看到一些尖尖的东西在那里。
    “是雕塑？”
    “对，是一座石雕。”
    在人群正中，学校前的小广场上，原本光秃秃的校门口多了一具高大的雕像。
    这可是稀罕玩意，卡斯特尔地处偏僻，修斯来之前甚至帝国都没将它纳入版图，只当荒岛看待，岛民们哪见过这东西。
    就算那座破破烂烂的烛光会教堂，对大家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建筑，修斯最开始修建厂房时甚至都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因此人们此刻的惊叹也就不足为奇了，他们围着雕像，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底座，随后抬头看向那矗立着的高大身躯。
    那是完全用纯白色石头雕塑的雕像，不，说是雕塑并不准确，它实际上是先用钢筋做成骨架，再用化石为泥浇筑而成。
    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如此庞大的石雕简直是骇人听闻，将全莱茵的工匠聚在一起都未必能够完成，可报丧女妖仅凭着化石为泥的法术，单人便制作完成了这座石雕。
    超凡力量只要找对了方向，对工业生产的效率提升是极为惊人的。
    这座雕塑由两部分组成，一名报丧女妖满脸坚毅的向着前方伸出了手，死死盯着对面的.海胆。
    而在女妖和海胆中间，是一个个圆滚滚的东西，它们成一条线从女妖处飞向了海胆，而离海胆最近的圆球，球壳两半分开，一副正在开始爆炸的样子。
    在女妖身下的底座上，铭刻着一行字：“战斗中的报丧女妖。”
    旁边则用小字介绍了这名女妖的情况。
    【报丧女妖妮妮，发明牧鱼法术，改进化石为泥，参与制造了2型机，于醒木之月与海胆怪物战斗，使用炸弹同时击杀多只怪物。】
    妮妮的雕像与她自身的体型完全一样，海胆怪物与炸弹也是1：1复原的，整座雕塑就是为了让岛民们亲眼见识一下他们将来的敌人与盟友。
    仰望着高大的雕像，人们不自觉的感叹着，之前他们只是隐约听说过女妖的样子，而到现在亲眼看到雕像才知道报丧女妖多么的高大。
    围在这里的人们大多是识字的，他们看着雕塑底座上的字，不住的感叹着。
    “报丧女妖居然真的存在！”“一二三四五六.六只手！天呐，六只手，那岂不是能同时做三份工！”
    “你怎么还想着做工！你看这高大的身躯，这明显是去工地赚的更多吧？”
    “她们没有脚会不会打滑？怎么上厕所呢？”
    “咳，小孩子别瞎想，不过说起来我有些好奇，这种蛇尾移动的时候会是那种弓起来蛄蛹吗?”
    “该死，那是虫子，你没见过蛇吗？”
    报丧女妖的外形和人类相差甚远，但这只不过是一座石雕，看不到真人，岛民们也没感觉有多么难以接受，反而颇有些好奇的评头论足起来。
    当然，女妖们姣好的面容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人类天生就喜爱好看的东西，哪怕是异族也会因此获得好感。
    也有些人对海胆与炸弹更感兴趣。
    “那就是海中的怪物？不愧是海胆，长的真像啊。”
    人们纷纷点头，这里是座海岛，大家都吃过海胆，看到那石雕时也都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
    “这种海胆怪物很强吗？海胆不都是慢吞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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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很厉害吧？连报丧女妖都得用炸弹才能杀死它们。”
    “炸弹是什么？”
    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
    “那是一种会发生剧烈爆炸的东西，爆炸见过吧？没见过？就是雷雨天劈下来的闪电，能把地上都炸出一个坑的！”
    佐伊从学校中走了出来，她在这里等待许久了，看到时机合适才站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向人们讲述着女妖的故事，包括炸弹与妮妮的各种事迹。
    这就是修斯定下的方案，逐步让人们了解报丧女妖，畏惧与敌视大多来自于无知，卡斯特尔的人们会去学校听课，在宣传方面天然就有优势。
    而且不光是女妖，海胆与炸弹也是他宣传的一部分。
    “这种爆炸.把天上的雷火关在圆球里.太过不可思议了.”
    “停一下！”佐伊立刻大声喝止，她可不敢放任这种流言传播，万一引起认知干涉就麻烦了“爆炸的并不是天上的雷火，而是硝化甘油，这是卡斯特尔的独有的工业产品，你们应该听说过硝化甘油产线吧？”
    人们纷纷点头，那是岛上工资最高的生产线，只有进阶班化学考试合格的学员才有资格申请，很多人就是为了赚这笔高薪才去参加进阶班的。
    “所谓硝化甘油，就是炸药的主要原材料，这位妮妮小姐确实是拥有着超凡力量，可仅凭这个并不能敌过海胆，她杀死海胆怪物，靠的还是炸药，还是我们工厂中工人们的产品！”
    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即骚乱了起来，他们听到了什么？连如此高大、强壮的报丧女妖都敌不过的怪物，竟然被他们这群凡人造出的东西杀死了？
    (本章完)

 第180章 海盗哪去了？

    第180章 海盗哪去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人们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盯着那海胆怪物。
    它整整有两层楼高，比报丧女妖还要高出许多，身上狰狞的尖刺让每个靠近的人都止不住胆寒。
    没有谁会把它当成人类能处理的东西，这些怪物就该让报丧女妖们去解决，凡人不过是她们的陪衬，如同剧场中沉默寡言的观众。
    结果这样的怪物居然是被他们这群凡人的造物杀死的？
    莫名的感觉在人们的胸口涌动，惊讶，恐惧，自豪，什么都有，混在一起怎么也分不清。
    最终人们还是散开了，在知道他们能造出炸弹，能杀死这海胆后，人们的心态似乎也发生了些变化。
    那座高大的报丧女妖像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了，之前她们仿佛一个神话，一个故事，某种在生活之外的东西，可现在却感觉亲切了不少。
    报丧女妖们也在用着凡人生产出的炸药，这炸药就仿佛某种桥梁，让人们切切实实的认识到了女妖们也是真实存在的，也是他们能够帮助到的。
    还有人眼尖的看到雕像底座上还有一句【发明牧鱼法术】，在询问佐伊小姐后，他们得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
    妮妮原来一直在用牧鱼法术为卡斯特尔提供食粮。
    卡斯特尔是座海岛，森林资源和渔业资源都算得上丰富，人们其实饿肚子的时候并不多，但并非没有，比如风灾时，大家便只得苦熬。
    再加上这里的人们大都是大陆上迁移而来的，身为难民，他们很是经受过许多许多困难时候。
    因此人们对于食物其实很是珍重。
    而在他们得知，岛上很大一部分食物都是妮妮的牧鱼法术搞来的时，人们看向那雕塑的眼神都变了。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谁没吃过物美价廉的炸鱼呢？他们今天才知道，这些炸鱼居然是妮妮改进法术的成果。
    佐伊有些惊讶的发现，人们对于妮妮的雕像越来越尊重了，甚至有人偷偷向她祈祷，希求风调雨顺。
    她将这件事报给修斯后，却发现她的领主并没有那么吃惊。
    “您早就知道这件事？”
    “大概猜到了而已。”修斯左手拿着一卷图册，右手拿着笔偶尔勾画着“吃饭是最基本的欲望，她让人们吃得饱饭，便理应得到赞美，这也是我选择她来竖立雕像的原因之一。”
    佐伊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她原本并没有觉得牧鱼法术有多么重要，用法术捞起鱼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革，莫妮卡改进机魂怎么看影响都更深远。
    但她最近和底层的人们接触的更多了些，她也学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不要肆意评价自己未曾经历过的苦难。
    苦难这种东西，想象是想象不出来的，她并未挨过饿，自然不理解这种崇拜。
    佐伊默默的记下了这件事，她将来会去底层中亲眼看看的。
    佐伊走后不久，阿列克谢便来到了修斯的书房。看到他满脸凝重的表情，修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的，两批人全都联系不上，而我们这里也没有其他的船只经过了。”
    修斯把手上的图纸放在一边，缓缓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阿列克谢所说的两批人，都是他派去寻找海盗们的。
    宝石湾莫名其妙的突然和他们断了联系，修斯其实很是有些震惊的，之前耶利米过来常驻，卡斯特尔和宝石湾便建立起了长期联系，他手中的硝化甘油也是对方急需的，没道理这么弃之不顾了。
    耶利米本人虽然开着他的船离开了，可却留下来了不少人手，比如他船上的大副，便留在了卡斯特尔，下一批来交接货物的海盗们迟迟未到，修斯便让大副带了些人手开船去宝石湾问问。
    虽然他们驾驶的不过是一条小渔船，可宝石湾离得也不远啊，左右不过几天的航程，怎么也不该联系不上的。
    可事情就是这么古怪，大副带着人手一去不归，修斯没有办法，又派其他的几名水手再去看看，结果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海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比如遇到风暴了？”
    “这几天天气都很晴朗，现在也是风暴洋最安分的时候，没听有什么风暴。”阿列克谢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被海胆攻击了？可那玩意不是在深海中么？
    无论是海胆还是污染长蛇，都是在海底缓缓前进的，海面和海底距离很远，理论上来说不会惊动到它们，而修斯之前派出巡查的女妖们也证明了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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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是以往，修斯还可以派报丧女妖们顺着航路寻找一下，可现在海底怪物们的扩张日益加快，这个行动就有些太过冒险了。
    “说起来海盗那边也有些古怪，我们给出了如此重要的资源，他们依旧只是派出耶利米与我们接洽，那时候没觉得有问题，仔细想想，这不对劲。”
    阿列克谢也沉默的点了点头，硝化甘油的制造能力是卡斯特尔独有的，倘若他是海盗王，就算不从卡斯特尔驻军，也一定会多派些人手把这个宝贵的货源看得紧紧的。
    修斯本来还准备了不少计划，最后都没有用上。
    “宝石湾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让海盗们完全腾不出手管我们了，甚至扣下了我们两批人员，防止秘密泄露。”
    修斯缓缓的说道，这是最可能的原因，只是居然有人能在风暴洋威胁到海盗？
    海盗王庭虽然已经显露出颓势，但整体实力还是在的，纵横风暴洋的黑帆舰队可是威名赫赫，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
    修斯忽的想起地下的污染长蛇，它们的源头似乎就在.南方。
    卡斯特尔的南方，除了风暴之眼，便是海盗王庭，难道那些污染长蛇与海胆们不声不响的把海盗们解决了！？
    这，这怎么可能，宝石湾可不是只有一支船队，那边虽然说是海盗的老巢，可常驻人口就有近十万，和卡斯特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海盗们就算打不过海胆，跑还跑不出来？他们的船可不像卡斯特尔这么少啊。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本章完)

 第181章 尸体

    第181章 尸体
    东部试验场。
    一间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人，每个人都满脸严肃，偏偏却没有人开口，屋内除了正中间的木桌并无其他家具，修斯看了看围在桌子边的人们，打破了沉默。
    “艾什，你先说吧，就从最近的事情开始。”
    艾什瞥了眼桌子上的尸体，点了点头：
    “最近污染长蛇的扩张速度突然加快了，那种海胆怪物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大，以前我下到海里，是去寻找它们侦查位置，而现在，已经变成不停躲避它们的追杀了。”
    “这附近有多少海胆怪物？”
    “最少也有十只，而且只是海岛附近，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远离海岛了，附近的海域中就有这么多，下水不久就能看到，它们推进的速度远超我们的想象。”
    “鱼人呢？”
    “我没见到过鱼人，每次看到那海胆怪物都是远远的躲开，鱼人的活动范围应该比它们要小，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我会以为鱼人已经全部消失了。”
    修斯点了点头，事情的严峻情况超出了他最糟糕的预想，本来按照他的观察与推算，这些污染长蛇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才差不多能推进到卡斯特尔周边，那时海岛上应该已经建满了各种工事与堡垒。
    可现在，那些污染长蛇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盯住了卡斯特尔，它们在优先靠近这边，之前艾什还能出去时就发现了这一点。
    “克洛伊，乌娜，阿列克谢，教堂的改造如何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克洛伊清了清嗓子，先开口了：“守护铭文改造完成了，放在教堂地下的能量源，也就是中央熔炉，它的铸造已经完成，还没有开始安装，等安装完成后就可以直接投入使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乌娜，熔炉的安装是你这边负责的吧？还需要多久？”
    “最，最多三天，熔炉已经放置好了，只是散热系统还没有完成，小功率的运行已经可以试一下了，热堆积不严重的话问题不大。”
    “好，那就先试一下运行，我们等会一起过去，看看守护铭文能不能正常工作，克洛伊，你那边安排一下人手吧。”
    “没有问题。”克洛伊点了点头，一只飞蛾从她的袖口飞了出去。
    修斯沉默的注视着飞蛾扑闪着翅膀，转头看向了阿列克谢：“教堂外围的扩张到哪一步了？”
    阿列克谢面露苦色：“才刚刚完成最基本的改造，教堂本体已经扩建完了，比之前大很多，可向着外围的扩张.只不过刚刚开始，时间太短了，原本是预计一个月后才完成的。”
    教堂的改造分为了三部分，首先是拆除旧教堂，也就是现在烛光会搭建的那部分。
    然后是新教堂的建造，它的占地面积会比之前大数十倍不止，由多个建筑组成，是卡斯特尔将来的核心区，修斯会逐渐把重要产业都搬进教堂中以得到庇护。
    最后一步则是外围的工事与堡垒，它们共同组成了新教堂的“围墙”，这一步完成后，卡斯特尔整个岛都属于教堂的范围之下了。覆盖着整个岛的教堂，密密麻麻的防御工事，哪怕是最强大的敌人也会撞得头破血流的，这才是修斯面对战争最大的底气。
    可如今连第二步都没有完成，敌人就已经来到了岛上.修斯看着桌子上的尸体，咬了咬下唇。
    “具体完成了多少？我记得有些工事是和教堂同步开工的？”
    “基本.没多少，除了教堂本体，工业区搭建了两个厂房，剩下的区域都还没开始，外围工事的话，只有核心圈附近的几座高塔完成了。”
    修斯回忆了一下卡斯特尔的地图，按照现在的完成度，一旦开战几乎整个岛屿的外围全都要失守，甚至连工厂都在庇护范围之外。
    “优先把东部试验场囊括进来，这边是卡斯特尔最核心的产业，钢铁厂，硝化甘油产线都在这里，我们绝对不能失去这里！”
    阿列克谢低头盘算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开口：“这最起码得一周，水泥的凝固需要时间，而且这还是在没有敌人干扰的情况下”
    “报丧女妖会帮助你们的，她们的化石为泥效率更高，优先完成这边的工事，至于敌人”
    修斯转头看向了人群中一个稍显矮小的男人：“埃尔温，你来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吧。”
    埃尔温有着一头乱糟糟的棕发和红红的鼻头，他是卡斯特尔的岛民，前段时间招募士兵时被选上了，由于表现良好，还参加过进阶班的学习，是第一批50人中第一个当上小队长的。
    “是的，领主大人，那天我正带着一队人手在岛上巡逻.”埃尔温回忆着讲述了起来。
    自从开始备战，报丧女妖们基本就不再执行巡逻任务了，修斯更需要她们化石为泥的能力，因此大部分都调去乌娜那边帮忙，只留下了一支小队进行快速反应，处理紧急情况。
    埃尔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手了岛屿外围的巡逻任务，岛上的几座高塔已经修建完成，他们遇到任何紧急情况都可以就地示警，塔上留守的警卫会快速报告的。
    也正是因此，他们的巡逻小队在海滩上遇到鱼人时并没有太过慌张。
    修斯早就向卡斯特尔的岛民们公开了海胆、鱼人等的存在，因此埃尔温大概知道这种怪物的战斗力：它们的力量比人类大的多，速度却不怎么快，这还是报丧女妖在水里得出的数据，鱼人爪子间的蹼注定了它们更适合在水中战斗。
    巡逻队有六个人，由于他们巡视的是最危险的外围路段，他们的装备还是很好的，六人全部着甲且都有长短武器，三人背了弓箭。
    而鱼人只有一只，它正小心的躲在礁石后面，探头探脑的看向岛上。
    这里离大海太近了，等支援赶来，鱼人肯定能够逃回海里，因此他们六人商量过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们要把鱼人留在这里。
    (本章完)

 第182章 线膛步枪

    第182章 线膛步枪
    埃尔温并不是冒失的人，他能当上小队长一大半是因为性格沉稳，他估算了一下双方实力，如果他们偷袭的话，基本可以无伤解决这只鱼人。
    高塔离这边并不远，修斯曾经给了他们一张图纸，上面给各个区域都标注了时间，这里的话，报丧女妖的小队最多三分钟就能赶到。
    三分钟.埃尔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在进阶班学习时就见过那些女妖，只要她们赶到，不管多少鱼人也能解决，哪怕这只鱼人只是前锋，后面有着大部队，他们也只需要撑过三分钟就可以。
    埃尔温比划了几个手势，巡逻队的队员们凑了过来，小声的开始商议。
    鱼人躲在礁石之后，安静的观察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走向前方，它的视觉不太好，在海中的感知能力从陆地上并不怎么好用，好在它直觉还算敏锐，因此总能找到适合躲藏的地方，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到了这里。
    忽的，黑暗中响起了“啵”的一声，随后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咕嘟咕嘟的滚了过来。
    鱼人愣了愣，有些戒备的想要后退，可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啸。
    那是响箭，巡逻队示警用的东西，在它飞上天空之后开始亮起了火光，引导女妖小队过来。
    三人正站在鱼人身后，一人发出了响箭，另两人的弓箭指向了鱼人，等它意识到不对想要躲避时，身上已经中了一箭。
    随后它连滚带爬的向后方跑去，却忽略掉了那个圆滚滚的东西.在鱼人来到它上方时，它炸开了。
    “结果就是这个样子。”埃尔温指了指桌子上的鱼人尸体，它身上插着一支箭，可大面积的烧伤才是导致它死亡的真实原因。
    修斯给巡逻队配发的是一种简易手榴弹，伤害能力一般，但有大量可燃物，更接近于燃烧弹，可以放出大量火光示警。
    “很不错的配合，你们小队会得到奖赏的。”修斯拍了拍埃尔温的肩膀，一只六人小队，在装备了简易铠甲的情况下正面作战也能赢过落单的鱼人，但未必就能毫发无损，而且埃尔温也第一时间就把响箭拿出来示警，这样哪怕遇到意外也能处理，确实是准确的判断与执行了。
    可是修斯面色还是渐渐的阴沉了起来。
    鱼人已经摸上岛了，在岸上它们或许不堪一击，在水中呢？
    修斯看向众人，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他们几乎都曾有过一种侥幸心理：海胆与鱼人都是在水下活动的，他们只要在岛上就能相安无事，大不了放弃大海。
    “各位，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一味地退缩是没有用的，哪怕我们不去海中，鱼人也会上到岸上来。”
    “这一只是我们发现的，我们没有发现的呢？这还是在岛上，海中我们几乎没有手段搜寻了，这些鱼人与海胆怪物，海中到底还有多少？”
    修斯看着沉默不语的人们，感受着压抑的氛围，摇了摇头：“这一场战争躲是躲不过去了，原本我们曾经指望着海盗能提供协助，现在他们已经没了音信，原本我们指望北境的难民们能让我们多些人手，现在也赶不及了，卡斯特尔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孤岛，我们没有任何援助了，这次的战斗我们必须自己扛。”
    周围的人们吞了口口水，修斯缓缓环视着周围，挨个看向屋内的每个人。
    艾什等报丧女妖们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阿列克谢则是一脸对战斗的渴望，康纳平静的看向修斯，在与他对视时微微颔首，克洛伊脸现犹豫，微微叹了口气后还是抬起了头。
    还好，至少这里没有人退缩，或者说，他们早已没有退路了。
    “但我们也有一个好消息。”修斯的语气和缓了许多“鱼人在陆地上比水中笨拙了很多，陆地上，是我们的主场。”
    一众报丧女妖缓缓点头：“是的，它们在水里反应会比这灵敏不少。”“如果鱼人是这样，那海胆怪物，或许也会更好对付。”
    这算是个好消息了，虽然未经证实，但至少也算个希望。
    海中最麻烦的就是海胆怪物，只要能解决它们，鱼人根本不足为惧。
    “战争已经正式打响，接下来估计会有很多正面的战斗，阿列克谢，士兵的选拔与训练得加快速度了，工程这一块的事情你交付给手下人一部分，那些新选拔的学员们已经分去你那边了。”
    修斯重新设计了一套官僚的选拔与任免程序，这套制度之前他就在岛上小范围施行过，他手下的工厂与试验场管理就是最开始的试验场。
    本来他打算晚一点再对岛上的公职人员动手的，毕竟他们理论上归女皇管理，修斯插手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反正他们也没法找女皇投诉。
    阿列克谢重重点头，他早就等待这一天了，终于能接手战斗事宜，他胸中一片火热。
    “克洛伊，现在我需要你来配合一下，其他的研究暂时放放吧，优先研究一些战场上会用到的东西，我晚些给你几个图纸，你拿去看看。”
    修斯早就把线膛步枪搞出来了，这玩意没多少技术含量，只是这种东西不能作为对付海胆的主力武器，没有大量列装而已。
    如今既然有鱼人登陆，那巡逻队起码要配备上热武器了，线膛步枪好做，但它需要用到无烟火药。
    有了硝化甘油，制备无烟火药难度并不高，修斯甚至有着现成的制备流程，交给逐火之蛾们稍稍完善就可以拿去大量制备，这也是他准备交给克洛伊的任务。
    之前在实验室中的制备，由于科技锁的存在一直没有成功，前两天传来好消息，终于成功了。
    现在只要开启产线，无烟火药就可以大量制备，燧发枪到线膛步枪可是巨大的提升，更不要提无烟火药还是火炮改良的必要技术了。
    科技的进步在逐渐提速，世界对科技的限制在慢慢减弱，卡斯特尔很快就能迎来技术爆发了吧。
    好起来了。
    克洛伊微微点头：“没问题，顺便一提，如果是在陆地上的话，【若虫】可以使用超凡能力构筑一张感知网，但这需要占用人手，那些被派去感知的人不能做其他事情了。”
    “能覆盖多大范围？”
    “以我现在的人手不算我的话，大概半个岛吧，我这里只有三个超凡者。”
    “那你等会留一下，详细给我说说你们的超凡能力。”
    (本章完)

 第183章 一起从卡斯特尔逃走吧

    第183章 一起从卡斯特尔逃走吧
    报丧女妖们擅长正面战斗，但海胆怪物偏偏难以正面抗衡，因此擅长感知与隐匿的若虫能力反倒可能更有用些。
    修斯打算晚些好好与克洛伊聊聊，他转头看向了乌娜：“你这边的工作估计会重一些了，除了对付紧急情况的小队，报丧女妖们现在都优先去做一下工程吧，地下部分的完工需要三天，你们的存在我已经告诉岛民们了，那时你们也可以在岛上公开露面了。”
    女妖们沉默了片刻，她们对此还是比较紧张的，谁也不知道女妖作为异族到底能不能被人类接受，倘若有了摩擦该怎样处理，这些都是未知数。
    相比起来报丧女妖宁愿去和海胆怪物战斗。
    “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已经预热了很久了，你们和进阶班学员的接触不也很顺利吗？前两天妮妮的雕像展出后，反馈也很好，你们会和岛民们相处的很好的。”
    人群中，埃尔温不自觉的挠了挠头，他在最开始见到女妖时也感觉有些畏惧，毕竟是非人的异族，又如此的高大，可接触多了却发现，这些女妖们和人类其实很像。
    不，准确的说是和领主修斯很像，他和修斯的接触并不多，但修斯那种独特的思维方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些女妖们给了他同样的感觉。
    会顺利的，他不禁在心中暗自祈祷，这些强大又有趣的女妖们，不知不觉就赢得了他的好感，他在进阶班学员阶段就很喜欢与这些女妖们共事，因此衷心希望着她们能够和岛民们好好相处。
    “好了，都回去吧，战斗已经开始，卡斯特尔的命运就看我们的了。”
    人们沉默的点头，纷纷散开了。
    敌人来得比想象中还要早，他们还没做好准备，但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卡斯特尔早已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偏僻小岛了。
    克洛伊留了下来，她安静的等在一边，看着修斯缓缓的揉着额头。
    “其实我有办法，能从这里离开甚至可以带上一个人。”她忽的开口说道。
    修斯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她。
    “无识之海中，拥有的知识越多便越难移动，可逐火之蛾有一种秘法，可以付出巨大的代价，强行在其中潜航——也就是说，远离这里。”
    “你是说”
    “对，我能带你离开卡斯特尔，去帝国，或者随便哪里，不过只能带走你一个人，那代价太过严重了。”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是什么代价呢？”
    “我会死掉，永远的沉没在无识之海，但我的意识会附着在你身上，你将来如果能找到一具新的躯壳，可以把我再分出来。”
    修斯抿紧了嘴唇，他的眼睛中满是惊讶。
    “你为何会想这样做？”克洛伊在屋内缓缓走了几步，靠在了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低下了头“我是逐火之蛾的首席，我永远要考虑教派的存续.你对我们很重要。”
    修斯扬了扬眉毛。
    “我们走过了太多地方，见过很多领主与国家，只有你的卡斯特尔是最让我们有希望的。”
    “所以我比你更重要？逐火之蛾的大部分力量都在这边了吧，没有你他们真的可以吗，你如果不带着我，就不用死掉吧？”
    “我带着你也没有真正死掉嘛。”克洛伊嘟囔着“只是失去这具躯壳而已，将来，将来或许就能遇到新的，重新破茧成蛾，可你死了就是死了。”
    修斯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克洛伊和自己其实很像，眼前的血肉都不过是躯壳而已，他总能在另一个地方重新降临。
    只是如果双方立场交换，他愿不愿意放弃领主修斯的躯壳，去救下对方呢？
    他也不知道，或许真的这一刻到来了，心中才会有答案吧。
    “好了，不必担心，我们又没有真的被逼到那一步上，我脑子里的知识有很多很多，现在不过随意拿出来一点而已，卡斯特尔现在刚刚开始工业化，很快它的产能会让你吃惊的。”
    克洛伊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她的性格一直咋咋呼呼的，可现在只是安静的点了点头。
    钢铁厂距离东部试验场很近，因此也由她来负责管理，而钢铁厂那逐步爬升的产能，甚至让她感受到了些许恐怖。
    日夜轰鸣不休的喧嚣者，一罐罐倒入锅炉的实体污染，修斯设计的全套现代化生产流程，以及高效的管理制度，这些加在一起仿若产生了化学反应，让那钢铁工厂变为了一只吞下原料，吐出钢铁的巨大怪物。
    它冷漠无情的执行着领主的意志，堆放的铁锭堆满了一间间的仓库，原本她还担心产能会不够整个岛上使用，可很快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现代工厂的效率远远超出了克洛伊最夸张的想象，她并非没有见过工厂，莱茵那些肮脏、混乱的工厂她也曾混进去过，本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新技术，可最后却是失望的走了出来。
    她曾以为那些工厂是先进的代表，管理混乱与机器伤人都是必然的，可在卡斯特尔这里，她才真正见识到了工业的力量。
    仅仅是那可怖的产能就让她感到震惊了，真正的深入了解之后，她才意识到修斯是怎样的高瞻远瞩，随着工厂的运转，那些看上去莫名其妙的制度忽的就发挥起了作用，避免了一次次事故的发生。
    克洛伊看向修斯的眼神更坚定了些，不论是为了逐火之蛾，还是她的私心，她都要保证修斯能活下来，他才是这个时代的希望。
    修斯正低头从柜子中翻着，他拿出了几份图纸：“你看，这是线膛步枪，制造起来应该很简单，甚至可以直接找些匠人手搓，我们需要的数量也不太大，无烟火药的制备流程也在这里了，你先安排人手制备一下硝化吧.克洛伊？”
    克洛伊这才回过了神，她赶紧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还有一件事。”修斯指了指桌子上的鱼人尸体“解剖一下它们吧，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些鱼人，或许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本章完)

 第184章 快速恶化的局势

    第184章 快速恶化的局势
    鱼人的尸体有问题？
    克洛伊眨了眨眼，看向了鱼人，它有着肿胀发白的躯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鳞片，身躯臃肿，四肢却细瘦得不成比例。
    “您是指什么方面？”
    “你还记得埃尔温讲述的细节吗？鱼人看到了他们几人的弓箭，便向一旁躲开了，只是他们射出的箭太快，又是偷袭，这才射中了。”
    克洛伊歪了歪头，没觉出有什么不对，遇到危险躲开不是很正常吗？
    “可鱼人是在海里生活的，我还专门问了下报丧女妖们，海中，是没有弓箭的。”
    克洛伊的双眼缓缓睁大了：“您是说它们早就和人打过交道？”
    “是的，弓箭这种设计构造，很难在第一次看到时将它与远程武器联系在一起，鱼人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玩意儿，海盗们一般也不会使用弓箭，这玩意儿在海上很难保存，一般只有陆地上才会有。”
    修斯展开了一张海图。
    “帝国从来没有过和鱼人接触过的情报，北方的白鸦公国出海口也是在帝国的控制之下的，能够接触弓箭，说明鱼人们最起码在陆地上有过正儿八经的交战经过，如果排除了帝国之后.”
    克洛伊的目光随着修斯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着，最后落在右下角的部分。
    “玛莎群岛，也就是宝石湾，那边有着不少大岛，也是有弓箭在使用的，或许鱼人和海盗们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你的意思是它们有可能是和海盗一伙儿的？”
    “这确实是一种解释，不过海盗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我们能给他们提供宝贵的炸药产能，只要那位海盗王稍稍有些脑子，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修斯皱紧了眉头，这件事是现在最大的疑点了，海盗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整个失踪了？
    卡斯特尔虽然偏僻，但风暴洋上偶尔也会有路过的船只，可最近.全都不见了。
    仿佛整个卡斯特尔被搬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和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开了。
    “总之，先解剖一下那具尸体，看看能有什么发现吧你会解剖吗？”
    克洛伊点了点头：“我毕竟是修女，对医学还是有些了解的，交给我好了。”
    修斯看着她橙红色的眸子，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进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海边陆续出现了不少鱼人，连续三只巡逻队都遇到了鱼人，前两只都是落单的，第三次则是一整只鱼人小队，足足十几只。
    巡逻队们示警后，女妖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可还是有人受伤了。
    士兵们配备的是半身甲，在提供了不错防护的情况下，几乎不影响灵活性。伤到他的是鱼人小队的一员，双方是突然遭遇的，两边都懵了一下，随即立刻就打了起来。
    鱼人的数量要多一倍，身躯也比人类更庞大些，可它们的速度并不快，巡逻队稍作交手就撤了出来，甚至来得及救下受伤的战友。
    受伤的士兵叫做佐罗，修斯亲自去慰问了一趟，他的肋下被鱼人的三叉戟戳中了，半身甲帮他阻挡了大部分伤害，可铁片的缝隙中还是被划了个大口子。
    好在伤口并不深，调养一段时间后应该便无碍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岛上，女妖们是被紧急调过去的，她们没有来得及隐蔽身形，不少岛民都看到了。
    这次的暴露有些意外，修斯没有来得及提前安排人手做宣传与舆论造势，可出乎意料的是岛民们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报丧女妖们。
    海岛并不大，受伤的佐罗很多人都认识，佐罗的命是女妖们救下的，这件事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与邻居们传得整座岛都知道了。
    报丧女妖们负责在巡逻队遇到麻烦时救场，知道了这件事，人们便对女妖多了些感激，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遇到了危险，还需要女妖们援救呢。
    也因此，虽然修斯没有专门布置人手推动舆论发展，岛民们对于女妖的存在却依旧很是认同，甚至有不少女妖的狂热信徒，认为报丧女妖才是卡斯特尔的救星，主动宣传着女妖的过往事迹。
    这有些出乎修斯的意料了，但他很快就没有那么多空余操心这些了，海边不光是鱼人，有人目击到了海胆怪物浮出了水面。
    虽然只是远远的惊鸿一瞥，却也是给修斯敲响了警钟，岛上堡垒的建设八字还没一撇呢，海胆怪物要是真的上来横冲直撞，恐怕很难阻拦。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我们恐怕要放弃外围的海滩，全力保住岛上的核心区。”修斯快步踱着步，向旁边的阿列克谢说道。
    阿列克谢脸色很是不好，昨天他们聚在一起谈论时还没想到形势会恶化的这么快，现在看来全面开战就在眼前了，可第一批地堡才不过刚刚开始建设。
    “多久能完成？”
    “如果让工程队施工的话，最快也要五天，时间再短连水泥都干不了，如果报丧女妖能协助的话，那应该还能再压缩时间。”阿列克谢想了想说道。
    水泥需要时间凝固，可化石为泥几乎不需要，如果女妖们能够把底层的地基搞定，他们的工程队负责上半部分的施工，那可以减少一次等待水泥凝固的时间。
    修斯闻言打开了心灵链接：『乌娜，现在的情况知道了吧，你那边的施工到哪一步了？』
    『领主大人，中央熔炉的施工已经完成，如果放弃外围海滩的话那我们这边的施工基本已经完成。』
    报丧女妖们原本的工作量并不小，可这主要集中在网道计划上，原本的计划中所有的外围工事都要互相联通，而放弃海滩的话，大部分的网道都可以停工，她们现在可以调集人手支援地面了。
    『那你们直接上来和工程队配合吧，一定要尽快完成第一批工事。』
    『啊，我们，我们要直接出现在地面上了么?』乌娜的声音明显紧张了起来。
    (本章完)

 第185章 中央熔炉

    第185章 中央熔炉
    『是的，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进行了，你先带着人手开工，到时候我也会过来的，按照现在的态势，岛上的人们对你们接受程度还算比较高，没必要太过担心。』
    乌娜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修斯则是转向了前方的阿列克谢：“我明天会去跟着报丧女妖们一起，一起去中央熔炉的点火仪式，她们也会借此正式出现在卡斯特尔人们面前。”
    对于修斯来说，卡斯特尔和外界断联不仅仅是危机，亦是一个机会。
    现在无论公开女妖身份出现了什么麻烦，问题都会停留在卡斯特尔这里，而不会受到外面的影响。
    修斯现在不必考虑任何人的意见，无论是帝国，烛光会还是静默圣堂，都与他无关，现在卡斯特尔仅仅是卡斯特尔，而当战斗结束他们能够进来时，人们早就已经习惯女妖们的存在了。
    报丧女妖是卡斯特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修斯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这群追随他的女妖们，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安排周全，剩下的就看明天了。
    阿列克谢领命离开，一夜无话，第二天修斯专门给工人们统一放了半天带薪假，组织人们集体前来参观中央熔炉的点火仪式。
    中央熔炉的位置位于原烛光会教堂的西侧，接近卡斯特尔岛的中心，这里原本是一片普普通通的丘陵，此刻却变成了巨大深坑，一圈一圈的道路蜿蜒着通向下方，人们围在深坑周围，明明没有人维持秩序，数千人却安静的如同清晨的田。
    主要是眼前的一切太过震撼了，工人们仿佛被摄住了心神般，呆呆的看着深坑底部的巨大金属造物。
    钢铁巨兽般的锅炉矗立在深坑的中心，十二道铆接钢梁深深扎入岩层。崭新的钢铁造物如同一只初生的巨兽，正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这个世界。
    顺着坑壁蛛网状的凹陷蔓延至一百二十米深的底部，那里积着昨夜暴雨留下的水洼。当司炉工撬开燃料舱时，那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前排的工人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
    中央熔炉的设计并不复杂，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大号锅炉而已，但关键就关键在它的个头足够大。
    岛民们未必能看懂那精妙的设计，但那庞大的轮廓可以在第一时间征服他们，对工业品来说，体型同样是工业美感的一部分，大就是美，多就是好，抱着这个想法的人多的是。
    而且真的很美。
    人们看着巨大深坑之下密密麻麻的管道，泛着金属光泽的管道仿佛血管一般，通向巨大的中央熔炉，另一侧则隐没在土地之中。
    这座巨大熔炉原本仅仅只是燃烧燃料为守护铭文提供能量，但修斯本着高效利用的方针，顺手就给它加了个蒸汽室，把它的废热利用一下，这样上方的教堂就白白多了很多蒸汽动力可用，虽然还没有想好具体拿来带些什么，但冗余设计嘛，有总比没有好。
    蒸汽机复杂程度也不高，将来汽轮机的叶片成功造出后，这里或许可以直接盖一座发电厂出来。
    这里可正好是将来的主教堂区，能发电的蒸汽教堂，听着就很带劲啊！
    于是一条条的蒸汽管道就于地下铺就了，它们会带着钢铁的咆哮声通往卡斯特尔的各个地方。
    司炉工检查完锅炉后向着身后的几人招了招手，他们都是进阶班的学员，自从修斯开始给女妖们讲网课后，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女妖们现在成了进阶班最优秀的教师，无它，她们可以把网课资源存在心灵链接的网络之上，讲课的时候直接对着念。
    念ppt虽然是很多人深恶痛绝的教课办法，但对进阶班的学员们还真不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是有认知干涉风险的，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绝对正确的知识来稳固认知。
    于是女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后几期进阶班的老师，而且由于她们遇到不会的可以当场打开心灵链接求助修斯，很快她们就在进阶班学员中人气飙升。谁能拒绝一个问什么都能当场解答的老师呢？
    当然这就苦了修斯，他需要多线程被一群女妖追着问问题，好在问的多了女妖们自己慢慢也都会了。
    总之，在进阶班学员眼中，报丧女妖们的地位可谓是相当高，而接下来，他们也是最接近报丧女妖们的人群。
    在卡斯特尔岛民们的注视下，深坑底部的通道中，缓缓走出一队报丧女妖。
    乌娜与妮妮一同带队，女妖们提着一个个的罐子——那里面是实体污染，她们要去给锅炉中加入燃料。
    深坑周围的人群中瞬间沸腾了起来，他们看向报丧女妖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女，女妖，竟然真的是女妖！”
    “天呐，那是妮妮！妮妮大人！我看到妮妮大人了！”
    “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高大嘛。”
    “笨蛋，想想你离她们有多远！看看旁边那些工人们，比她们矮一大截呢。”
    修斯侧过身，小声问向旁边的克洛伊：“你安插的人手都到位了吗？”
    克洛伊眼眸中橙红色的火光亮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没问题，都在的。”
    这就是【若虫】的能力，克洛伊上次提到过的感知能力。
    他们能让自己的感知延伸开来，覆盖住很大的一片范围，监测范围内的所有情况。
    这种监察能力相当强，几乎没有什么能够躲避他们的探查，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们本人无法移动且极为脆弱。
    如果是在战场上，这种能力需要极为谨慎的使用，可现在只是监控一下人群，并不用那么担心。
    “而且这种能力还有个好处，就是在网中的两名若虫，可以直接于意念上进行沟通，非常方便，我现在就在和他们直接说话。”克洛伊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听起来和报丧女妖们的心灵链接有些像，不过这个似乎是弱化版的，女妖们的范围比这个大的多。
    “修斯，那边好像有情况。”克洛伊忽的抬起了手，指向了人群中。
    (本章完)

 第186章 世界上最庞大的喧嚣者

    第186章 世界上最庞大的喧嚣者
    克洛伊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死死的盯着人群中的一处：“那里有人在搞事。”
    『已经控制住了。』
    “我的人已经把那人带走了。”
    修斯刚刚打开心灵链接，想要示警，就同时收到了女妖与克洛伊的反馈。
    修斯看向那边，几名普通打扮的人正安静的从人群中远离，修斯一眼看去隐约有些眼熟，那是逐火之蛾的人。
    女妖那边是修斯提前布置好的观察哨，正躲在附近新建教堂的房顶上，利用视野优势掌控全局，而克洛伊那边
    “你的人不是进入观察状态就不能动么？”
    “就这么点范围，一个人就可以全部监控了，然后由于他展开了【茧】，附近的若虫可以直接意识交流，我们虽然不擅长正面战斗，可那是对付超凡者，普通人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克洛伊仿佛怕修斯不信，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轻轻一抓，几个指印便留在了上面。
    一个人展开能力，附近的人都可以自由沟通，怎么感觉这个能力这么像.wifi呢？
    准确点说应该是开通了一个局域网，这个能力真的很适合渗透啊，现在想想若虫的能力似乎全都很适合去刺探情报，当初让艾萨克去发展情报网还真是没选错，也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样了。
    “唔，审讯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和工友摩擦，又喝多了酒，就想搞些事情出来，并不是针对报丧女妖的。”克洛伊的眼睛亮了亮，小声对修斯说道。
    “好，先关起来吧，等会结束后再处理。”
    修斯长出了一口气。
    目前看来整体还算顺利，报丧女妖们的第一次亮相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阻碍，一是岛民们早就知道女妖的存在，而修斯的宣传机器也提前做了不少预热，民众对报丧女妖的好感度相当高。
    第二点就是，这些围观的人们，其实也是修斯筛选过一遍的。
    这些人全都是工人，修斯专门给工人们放了假，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剩下的都带过来了，他虽然并没有专门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调查，但能加入工厂的工人们本就是经过筛选的。
    识字，有着基本的科学素养，遵守规章制度，能接受机器等新鲜事物，别看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却必须同时满足这些条件，这也是修斯为何费了这么大力气在卡斯特尔推行教育的原因。
    而目前看来，这群他刻意培养的工人们，对于报丧女妖的接受能力还是相当良好的，嗯，甚至有些过了头，埃尔温带领的巡逻队已经拦住好几批狂热的女妖崇拜者了。
    说起来修斯也有些哭笑不得，女妖们的人气有些超出想象，特别是妮妮，在学校门口矗立的雕像让她有了一大批拥趸，强大的个人实力加上异族带来的神秘感，让不少人近乎盲目的崇拜着报丧女妖。
    要不是修斯给岛民们普及了基础教育和基本的科学观念，女妖们振臂一呼估计都能拉出一个邪教出来。
    这股势头也让修斯按下去了，狂热的崇拜不是什么好事，女妖想要平等的和岛民们相处，就必须遏制这股风气。给熔炉中添加了实体污染后，女妖们关闭了炉门，向着司炉工点了点头后，她们并没有离去，而是加入了围观人群中，修斯专门给女妖们预留了一片空地。
    随着女妖的接近，人群中出现了一些骚动，毕竟她们身躯有些过于高大了，哪怕只是普通的行走，都像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在移动，那份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
    这里的人群中修斯安排了不少人手，就是为了预防引发恐慌，骚乱刚刚有些苗条时，人群中就立刻有人出面安抚与控制，加之女妖们没有其他动作，骚乱很快平息了下来。
    直到这时修斯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里其实是最危险的步骤，密集的人群，高大的女妖，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踩踏事故，而更危险的其实是群体恐慌。
    经过训练的军队中都会出现炸营的事故，现场的可都是普通人，又是与女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还好，一切顺利。
    围观的工人们看着不远处的女妖们，纷纷小声议论着，眼中虽然还残存着一丝恐惧，但好奇与友好还是更多一些，最开始的部分是最难的，他们现在能接受报丧女妖出现在他们眼前，将来的相处就会容易很多。
    人群的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深坑中传来一声命令，所有的学员们完成了最后的检查，从深坑中撤离了上来，点火仪式即将开始。
    经历了前面的小小插曲，人们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坑底庞大的钢铁巨兽之上，这次，无论是人类还是报丧女妖，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者，都专心的看向了深坑中的中央熔炉，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血，每个人都为它出了一份力。
    “点火准备！”克洛伊高喝一声，她负责中央熔炉的设计与具体施工，点火操作的具体执行由她来进行。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远处操作员开始拧动了阀门。
    “稳压器压力锁定在180磅！”监盘的工人瞥了眼压力表，黑底白字的表盘上，指针在绿色安全区剧烈震颤。“冷凝回水阀开启三又四分之一圈！”
    一系列通报后，阀门处的工程师终于发出回复：“一切正常，可以点火！”
    克洛伊眼前一亮，提高了声音喊道：“点火！”
    操作员颤抖的手掌握住拉杆，随后狠狠压下，赤红烈焰顺着螺旋状导火索窜入炉膛的瞬间，十二个环形喷口同时吐出蓝紫色的火舌。
    深坑之中，锅炉缓缓开始了喧嚣的高歌，它吵吵闹闹的庆祝自己降临于世，十二个泄压阀同时爆发出汽笛般的嘶鸣，赤金色火舌从观测孔喷涌而出，在坑壁上投射出巨人肋骨般的钢架阴影，围观人群的惊呼被轰鸣吞没。
    卡斯特尔有史以来最大的【喧嚣者】，开启了它永不止息的长鸣。
    (本章完)

 第187章 护教军

    第187章 护教军
    昨夜的暴雨在坑底积了不少的水，高温炙烤下缓缓沸腾，蒸腾的雾气让整个中央熔炉影影绰绰，如同某种诡异的邪教仪式，在烈焰映照下闪烁珍珠母贝般的幻光。
    “压力正常，蒸汽开始输送，炉温正常，守护铭文开始运转，点火成功！”
    “点火成功！”
    人们开始欢呼起来，把帽子，手帕，或是手中的随便什么东西扔上天空，他们互相拥抱着庆祝，蹦跳着笑着，盖过了中央熔炉的喧嚣。
    为了防止认知干涉，修斯公开了中央熔炉的作用，卡斯特尔的岛民们知道它是支撑着守护铭文的能源核心，而它的正常运行，则意味着这场与深海怪物的战争，卡斯特尔终于有了几分胜算。
    就连修斯也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最近的情况一个比一个紧急，形势恶化的超出了他最糟糕的设想，中央熔炉的成功运行让他至少有了将战争进行下去的底气。
    修斯转头看向了克洛伊，她也正巧看了过来，修斯向她挥了挥手，指了指熔炉。
    克洛伊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必逃跑了，有着这奇迹般的钢铁造物，他们能守住这里。
    她下意识的抹了抹眼角，她早就不再是人类，没有泪水这种软弱的东西，她所背负的责任也不允许她有丝毫软弱流露。
    不过在这一刻，她似乎忘掉了这些，只是如同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一般，单纯的开心而已。
    她要过一会儿才会想起自己已非人类，血肉不过是容纳灵魂的躯壳，想起自己仍在苦难中前行。
    人们似乎也忘掉了战争的阴霾，至少在这一刻，无论是报丧女妖还是工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者，大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都在歇斯底里的发泄与欢呼着。
    蒸汽自坑底升腾，美好得如同梦境。
    围观的工人们渐渐散去，不知为何，他们明明与报丧女妖并没有接触太久，心中却莫名有着几分特殊的感觉。
    或许是观看点火仪式让人们发现：除去外表的不同，他们与报丧女妖其实很是相似——都在建设着卡斯特尔，都在为着生存努力。
    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也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理所当然的就能互相理解，他们一齐在点火成功后的新教堂中欢呼庆祝，不同的肉体中本就是相近的灵魂，此刻不过是发现了这点而已。
    工人们回到了工厂，把这份感觉讲述给了留守的工友，等下工后又告诉了各自的家人与邻居。
    报丧女妖的身份公开比想象中更加顺利，虽然偶尔也有些反对的声音，但大多数人还是怀抱了善意。修斯来不及去关注后续的余波了，他开始调派人手，把女妖们放到最需要的岗位上，现在最后一道限制着女妖们的枷锁也被拆掉了，卡斯特尔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轰鸣着开动最大马力。
    巡逻队开始有女妖参与，人类与女妖共同完成巡逻任务，这样就把应急小队的人手省下来。
    工地上女妖和工人们开始配合的开工，工人们架好模具，并在上方立好用来融化的石方，女妖们直接走上前使用化石为泥，随即赶向下一处已经预备好了的地方。
    工人们和女妖开始分工合作后，这种类似流水线专业化的方法，让整个工地的建设速度翻了数倍不止，一整天的忙碌后，人们看向自己的成果眼中满是震惊，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如此高效。
    新教堂的蒸汽管道轰然作响，修斯把一部分的钢铁产线挪了过来，东部试验场到底还是距离海岸太近了，他必须要考虑战争开始之后的风险。
    而在这里，他不需要重新放置蒸汽机，中央熔炉提供的废热足够供应蒸汽，带动机器工作了。
    而这种新的钢铁厂被称为了二厂，与东部实验场的一厂相对应，这里的工人全都是卡斯特尔的岛民，很多都是一厂中出来的老工人，是烛光会从莱茵放逐的那些工人们为他培养出来的。
    嗯，等到这次战争过后，就送他们回家吧，这批人为了卡斯特尔已经贡献了很多了，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留下，也可以把他们的家人接来。
    除了工厂与工事建筑，阿列克谢的募兵计划也是进展顺利，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报名相当踊跃，战争还未正式开始，人们对于战争只有向往没有畏惧，阿列克谢甚至不得不劝返那些太过热情的小伙子们，毕竟现在工厂中也缺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支部队的名字最终被定为了护教军，帝国真理的护教军，虽然帝国真理实际上并不是教会，但毕竟套了这个壳子，军队也就顺理成章了的用了这个名字，这是修斯几人反复商量后的结果。
    既然是护教军，那多少得学些教义，克洛伊和阿列克谢合作的圣典此刻就派上了用场，圣典中对于信仰一笔带过，对于各种战略战术大书特书，还包含了许多基础物理知识，考虑到将来他们会用到硝化甘油和计算炮弹落点，修斯又加上了部分化学与数学知识。
    于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宗教就这么诞生了，它的名字叫帝国真理，却根本不在乎什么帝国不帝国，明明是教会，却从来没有人去宣讲信仰。
    教会中的人们讨论着各种知识与技术，教堂上的烟囱冒着漆黑的煤烟与蒸汽的水雾，工人们将一车车的矿石拉入教堂，运出一堆堆的钢锭。
    护教军们手中拿着线膛步枪，跟着圣典学习行军步伐与射击要领，带队的教士高声讲述着如何与报丧女妖们配合，而在他们的脚下，帝国真理教堂正中，一个巨大的钢铁熔炉正吞吐着实体污染。
    在教堂之下燃烧污染，在教堂之中容留异族，在教义中写满杀人的方法
    修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一手培养起了这样一个怪物，可他已经没空去烦恼这许多了。
    『领主大人，巡逻队发现大量鱼人在海岸集结，他们似乎要发动进攻了。』
    (本章完)

 第188章 杀退

    第188章 杀退
    心灵链接忽的传来消息，修斯一怔，随即立刻回复。
    『位置在哪？数量有多少？』
    『在岛屿北侧的码头区附近，它们一直在从海中爬上来，现在已经有好几十只了，而且它们上岸之后并没有移动，而是集结在一起，看样子应该是等人多了后再发起进攻。』
    码头区？
    修斯立刻展开随身携带的地图，北侧的码头区原本算得上是人口稠密区域，可自从卡斯特尔开始备战后，再没有船只会来岛上靠岸，加上修斯开始总动员，人们进入工厂，这里也就渐渐荒废了下来。
    可码头区虽然没多少人，但它紧挨着的就是北部的居民区了。
    由于工期太赶，居民区并没有划进教堂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多少防御工事。
    修斯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他在新建的中央教堂，也就是卡斯特尔大教堂中预留了很大一片居住区，虽然现在还没有修建好，但教堂本体是已经完工了的，卡斯特尔岛上注定成为战场，修斯早就做好了把人们迁进来的前期工作。
    『通知阿列克谢，让他尽快把所有居民都迁进教堂中！』
    从形势慢慢变得严峻时，工人们就开始驻守在工厂中，每个工厂都有自己的工人宿舍与护厂队，现在还留在居民区的大多是些家属与老幼，有专门的巡逻队负责，现在迁进来不会废太多力气。
    『已经通知，艾什姐姐带了批人过去了，她准备趁鱼人还没有完成集结，先冲杀一波。』
    修斯点了点头，战斗部分他并不直接指挥，女妖小队由艾什负责，护教军的指挥则是阿列克谢这边代理。
    现在护教军承担的大部分都是后勤任务，直接作战还是以女妖为主，目前线膛步枪刚刚赶制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怎么训练，战斗力堪忧，因此阿列克谢这边来组织反倒更顺手些。
    『艾什，你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鱼人刚刚集结，我们这边有十一人，都正好在附近且带有武器，我打算带九人直接冲锋过去，剩下两人把携带的炸药布置好，如果对面都是鱼人那便杀了就走，如果有海胆，可以凭借地形用炸药击杀。』
    艾什一边说着，一边发了个地形图过来，陆地上和海中战斗方法完全不同，海中基本上没有什么遮挡，可以横冲直撞，陆地上就必须考虑地形影响了。
    这对女妖们来说是件好事，海胆那直直的前进轨迹很好预判，而且只要引诱得当，可以很轻松的用炸弹炸到它们。
    这种用硝化甘油制作的简易炸弹经过验证可以成功炸死海胆，艾什就准备依靠这个进行拖延，给居民区的撤离多争取一些时间。
    而现在鱼人不过刚刚上岸，女妖们的增员也在往这边赶，她最重要的还是试探敌人在陆地上的战斗力。
    『小心一些，遇到麻烦及时撤出来，那边应该也有网道吧？』
    『有的，如果敌人数量太多我们就从网道中撤离。』
    修斯的网道计划虽然中途中止了，但各个海岸这种重点场所还是有几条零星的地下网道的，这些地区本就是将来预计的交战区，网道中更是准备好了各种陷阱，无论是鱼人还是海胆怪物，只要敢进入网道，女妖们会给它们一个惊喜的。
    “我们也撤离吧。”修斯从心灵链接中回神，他现在正在庄园的办公室中，这里虽然是地下网道的中心，但由于离海岸线太近，并没有划进教堂的庇护范围之内，何况庄园下方的地下空洞直连大海，将来未必没有可能被鱼人海胆攻入。
    因此修斯几人在商议之后便决定放弃庄园以及地下宫殿区，搬去教堂中。
    康纳点了点头，出门招呼着人手把书房中的资料等运走。
    这里的地下网道四通八达，想要离开非常方便，修斯坐上地下马车后，就从心灵链接中专心盯着艾什那边的行动了。
    报丧女妖们的战斗依旧是在之前的群中指挥，艾什从群中上传了地形图后，标注了四处点位，并划出了顺序。
    她们打算杀对面个措手不及，没有多少时间准备，这边女妖开始布置炸弹，艾什那边已经冲了过去。
    女妖们个头不小，可鱼人在岸上视觉本就不好，又正在集结，没怎么注意周围，等到发现女妖时，艾什刀锋上凌冽的寒光已经近在眼前了。
    九名女妖简单的组成一个锋锐的突击阵型，瞬间就冲进了鱼人堆中。
    鱼人个头并不小，比人类稍稍高些，体重却要重不少，可在艾什等人面前，却如同一群小绵羊般，连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出，甚至有的鱼人撞到了女妖身上，被直接撞飞了出去。
    女妖虽然只比鱼人高了一倍不到，可整体力量高了十倍不止，面对冲阵的报丧女妖，鱼人们是碰到就死，沾上就伤。
    艾什手中的六把刀舞得像是风扇，拦在前方的鱼人瞬间便被片开，随后被蛇尾碾成肉泥。
    鱼人们此刻大约有七十多只，艾什等人出现时便恐慌的试图逃向大海，可它们靠的太近，一时挤在一起如同一堆鸡仔一般，被艾什等人携着冲锋的势头直接撞散了。
    只是一波冲锋，女妖们就击杀了起码三十只鱼人，有些鱼人甚至是被同族挤死的，完全没有组织任何抵抗。
    但哪怕战况如此好，女妖们也依旧没有恋战，冲了个对穿到海边后稍稍整理了一下阵型，艾什等人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冲杀了回去。
    这时鱼人们大多已经散开，只不过击杀了几只鱼人艾什等人便回到了远离大海的区域。
    『战斗，完成。』艾什从群里发言，虽然时间很短，但剧烈的战斗让她略有些气喘。
    『击杀大约，四十只鱼人，没有见到海胆，没有遇到，反抗，鱼人们全部逃窜，进海里了。』
    接应的女妖也赶到了，她们一齐望着慌乱逃入海中的鱼人，表情忍不住有些古怪。
    是不是有些.过于顺利了？
    (本章完)

 第189章 古怪的鱼人

    第189章 古怪的鱼人
    修斯在后方也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这些鱼人们太反常了，它们明明能认出弓箭，应该和人类打过交道，可在战斗时的表现却如此不堪。
    关键是它们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可偏偏又能组织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着实奇怪。
    修斯有时觉得，它们仿佛一群完全不会战斗的农民，被强行赶上了战场。
    等等，如果顺着这个思路去想的话
    『艾什，它们都携带了武器吗？』
    艾什明显停顿了一下，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只有很少一部分携带了武器，更多的鱼人则带着矿镐。』
    『矿镐？！』
    这个答案明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在女妖们的小群里也已经讨论了起来。
    『是的，它们大多都带着矿稿，只有很少的几只拿着武器，甚至有些鱼人是空手来的。』
    艾什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迷惑，女妖们刚刚把鱼人杀的溃散了，根本没有受到抵抗，可现在看它们的装备，哪怕想抵抗也抵抗不了啊。
    而且拿着矿稿它们要来岛上挖什么矿吗？
    修斯感觉某种巨大的不安攥住了自己的心脏，他并不畏惧与敌人在战场上正面交锋，可现在他完全看不懂敌人在做什么，可直觉却在疯狂的示警，仿佛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还有其它敌人吗？海胆？鱼人？污染长蛇？』
    『都没有，鱼人们就这么退入了海中，我们现在就在海岸边监视，这里.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艾什看向远方的大海，那是她们从小到大生活着的地方，可看着那浑浊的水面，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却泛起了一股.陌生。
    『收队吧，增加巡逻频次，下次如果再遇到鱼人.试试抓活的。』
    『修斯大人。』艾什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执行命令，她死死的盯着大海，面色阴沉。
    『我想去海中看看。』
    战斗时使用的频道对全体女妖都是公开的，艾什身边的报丧女妖们睁大了眼睛。
    “艾什，你疯啦？不能去海里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在岸上我们还能凭借地形躲避海胆，在海中根本没有能躲闪的地方，下去就是送死！”
    “是啊艾什姐姐，你想想之前我们最后一次去海里探查的时候，那时海胆怪物已经发现我们的岛了，它们在那时就包围上来了，现在海中什么情况还用去想吗？”
    『我有心灵链接，在海中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可以立刻即时通报。』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不行』
    『海中现在已经太过危险，你遇到麻烦后，我们没有任何手段能支援你。』
    女妖们没有办法和海胆正面作战，再多数量也意义不大，海中没有遮挡，对上海胆怪物连逃跑都做不到，除非是带着大量炸药自杀式攻击，现在怎么也到不了那个份上。之前有人目击过海胆怪物出现在近海，以它们对卡斯特尔的包围态势，艾什进入海中的危险实在太大了，得不偿失。
    『艾什，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知道海中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卡斯特尔的工业产能正在快速爬坡，每拖一天我们的胜算就大一分，我们的第二钢铁厂马上就能投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报丧女妖们大多参与了各种工业生产，卡斯特尔的现状她们比谁都清楚，修斯没有骗人，在总动员的情况下，加之外敌压迫，岛上的工人们与女妖之间合作起来没有任何芥蒂，生产效率高的可怕。
    这也是修斯宁愿放弃掉所有外围海滩以及庄园，也要死保工业区的原因，他们只要能在敌人的进攻中稳住，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冒险，胜利的天平就会一点一点向他们倾斜。
    艾什看了看围在她身边，一脸担忧的族人们，又死死的盯了一会大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留下善后的人手后便离开了。
    修斯也长出了一口气，艾什什么都好，就是战术上总是有些冒进，如果她只是一名战士那问题不大，但她要负责指挥战斗的。虽然有着心灵链接，女妖们在失去指挥官后能迅速让候补替代，可这并不是她冒进理由。
    女妖们撤退后，居民区岛民们的搬迁也渐渐结束，大家都知道这里必然要变成交战区的，也都没什么意见——修斯可是连自己的庄园都放弃了。
    何况教堂里的居住环境虽然简陋，但比起岛民们住的木屋多少还是强一些的，至少不会漏雨。
    阿列克谢组织了人手将这些岛民们安置好，修斯露面安抚了一番岛民们的情绪后，便掉头走向了教堂南部的一片区域。
    这里是单独划分给克洛伊的部分，她带领的逐火之蛾中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怎么说也是声名赫赫的邪教，这一块区域被修斯划为了禁区，出入需要得到许可。
    修斯的进入自然没有受到阻拦，事实上，当他刚刚踏入之后，便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他有着两撮弯弯的小胡子，棕色的头发梳成了背头，戴着一个精致的单片眼镜，此刻正向他颔首致意。
    “领主大人。”
    修斯认得这人，他名叫理查，是逐火之蛾的成员，修斯记得他主要是因为——他也是一名超凡者。
    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一共就那么几个，修斯还是能记下的，而且这个人嘛
    “看来你们知道我的来意了？”
    “那是自然，海岸边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对于鱼人的事情首席大人也很上心，我来带您去解剖室。”
    理查是负责解剖鱼人的，克洛伊本来是想亲自上手解剖，但她最近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忙，修斯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她人。
    “说起来克洛伊去哪里了？”
    “您最近研究的无烟火药给了首席大人一些灵感，她打算去禁书库启封一些禁忌技术。”
    禁忌技术？听起来就很危险，等会问问克洛伊吧。
    两人一路走向了教堂深处。
    “之前那些鱼人尸体确实很不对劲，它们似乎不太像是生灵。”
    (本章完)

 第190章 解剖图

    第190章 解剖图
    “不太像是生灵？”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修斯的意料，他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理查“什么意思？”
    “呃，不知您对于人体内的脏器了解多少？”
    一边说着，理查一边推开了一间屋门。
    这里的教堂全是新建的，青石墙面平整又干净，屋里并没有多少东西，靠着墙壁处立着一排架子，不少装着脏器的瓶瓶罐罐摆放其上，架子下方还放着几个铁桶。
    而在屋子中央，则是一个解剖台，和修斯预想中不同，上面什么都没有，整间屋子相当整洁，让修斯想起了前世的医院。
    “只有一点粗浅的了解，心脏输血，肝脏解毒，肠胃脾脏消化，肺与横膈膜呼吸之类的。”
    理查惊讶的转过了头，看向修斯的目光更敬重了几分：“您说的虽然简略，但非常准确，您以前也是医生？”
    修斯眨了眨眼，他曾听克洛伊提起过，理查在加入逐火之蛾前曾是一位医生，后来因为私自解剖尸体而被驱逐。
    这个世界上技术虽然发展了不少，但人们的思想却全面转向了保守，教会与贵族更是严格限制人们自发的交流与研究。
    要不是卡斯特尔地处偏僻，远离教廷与帝国，被“文明世界”忽略，修斯估计得先来一遍解放思想的运动才行。
    因此研究人体自然是被严格禁止的，何况在这个时代解剖尸体还会受到道德上的指控，一名对人体好奇的医生因此而加入邪教再正常不过。
    “那倒没有，我确实对医学了解不多，只有些常识而已。”
    “这些常识也是非常宝贵的知识了，我当初因为反对四液学说，差点被教会绑上火刑柱呢。”
    “后来怎样呢？”
    “还能怎样，我是超凡者，他们烧掉了一具空壳，从此莱茵少了一位医生，多了一位虔诚的邪教徒。”理查耸了耸肩。
    他一边说着，一边穿上了挂在墙上的长袍，随后把架子下的铁桶提了过来。
    铁桶是盖着盖子的，严丝合缝的盖子，连接处还箍了一圈布条，修斯隐约从桶中感受到了某些熟悉的气息，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您稍稍向后一些。”
    理查说着打开了铁桶，里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黑色的蠕虫，果然是修斯熟悉的东西——实体污染。
    “这是什么？说起来鱼人的尸体呢？”
    “这就是鱼人的尸体。”理查叹了口气“那些鱼人的尸体在我解剖完之后没多久，便化为了这些污染，我仔细检查过，就是普通的实体污染。”
    鱼人的尸体化作了污染！？
    怪不得理查刚刚说这些东西不太像是生灵，死后化为污染，哪有生灵会是这个样子？
    哪怕那些被污染了的怪物，死后也会留下被污染的血肉，之前岛上那几只狼转化成的污染兽就是这样。
    “是只有这只鱼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是”
    “所有的鱼人死后都变成了污染，我在发现这件事后也很震惊，专门去了战场上查看，其余的鱼人尸体也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打开了心灵链接。
    『艾什，你们之前杀死的那些鱼人尸体都怎么处理了？』
    『直接扔进海里了。』『有注意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变成.什么样子？』艾什的语气很是困惑『您是说腐败之类的？』
    『不鱼人的尸体会转化为污染。』
    『！？！？』
    修斯哪怕隔着心灵链接都能感受到艾什的震惊，女妖们之前可是被奴役过，她和鱼人打交道这么长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之前被鱼人奴役时，没有见过那些鱼人尸体后来的样子吗？』
    『似乎.没有，鱼人们并不会为同族准备葬礼，它们死后也不过是随便一扔，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修斯想想也是，谁能想到正常生物的尸体会化作污染？何况鱼人还并非溟渊中出来的，它们甚至下不去溟渊，和溟渊这个污染源头没什么联系。
    “理查先生，这具鱼人尸体是什么时候化作污染的？”
    “这个嘛”理查摩挲了一下下巴。“大概.一天之后？准确的时间我也不太清楚。”
    『艾什，海岸边的尸体还有么？』
    『还有，我们故意没有处理，准备拿来威慑其他鱼人的。』
    『好，找人专门盯着那些尸体，看看它们什么时候会发生改变，记得离远些，无论是大海还是污染都很危险。』
    『是。』
    这些鱼人越来越古怪了，修斯本以为这些家伙不过是可以随意对付的怪物，那些海胆或者污染长蛇才是他真正的敌人，现在看来还真不好说，真相却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领主大人，其实鱼人的尸体还有些问题。”理查开口打断了修斯的思绪。
    他从桌子下的抽屉中抽出了几张纸，上面用素描的画法描画了几张类似剖面图的东西，修斯只看了一眼就皱紧了眉头。
    “这是我解剖完鱼人体内脏器后，画出的示意图.其实在解剖了您提供的那只鱼人之后，我又陆续收集了其他几只鱼人尸体来解剖，您看看这几张图。”
    理查把另一张素描拿了出来，和第一张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修斯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如您所见，第一只鱼人体内只有心脏和胃，而且它们什么都没有连着，心脏没有连接血管，胃也没有连接肠道，只是就那么挂在那里，仿佛一种装饰。”
    “而第二只鱼人，体内则什么都没有，没有脏器，甚至没有空腔，它们似乎就是一坨.肉块。”
    “我有种预感，这些鱼人的体内结构，或许没有一个相同的，只是这需要更多的尸体来验证，这暂时只是一种猜测。”
    “没事，你很快就能去验证你的想法了。”修斯舔了舔嘴唇“收拾一下，跟我去东侧的海岸那边吧，我刚刚收到消息，那里又有鱼人登陆了。”
    “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解剖一下海胆。”
    (本章完)

 第191章 透视是真的好用

    第191章 透视是真的好用
    理查有些吃惊，但他也是知道修斯有着和报丧女妖远程联系手段的，所以稍稍收拾了一下，拿起了手提箱，戴上了一个黑色面罩便出了门。
    『情况怎样了？』
    『在东部的洞窟处，已经集结了三十多只鱼人，这次它们出来的速度很快，而且海水中有着旋涡，感觉像是有其他东西，我怀疑是海胆。』
    『我记得那边有地下网道吧？』
    『是的，那边是原本存储实体污染的区域，在卡斯特尔大教堂建好后，污染就转移到了教堂地下，这边的洞窟中空了下来，我们这边有很多布置。』
    修斯回想了一下那边的地形，海边洞窟是他第一次看到报丧女妖们作战的地方，那时她们的敌人还是被污染侵蚀了的莫妮卡.说起来莫妮卡最近很是安静啊，都不从群里说话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和理查准备去看看，你们打算如何作战？』
    『依旧是直接冲杀，不过这次我们的准备更多，海岸洞窟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就算遇到了海胆我也有信心把它留下来。』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我们会在网道里等待，你的预备队也在那边吧，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
    修斯没有超凡能力，理查也不是正面战斗的类型，他们两人能做到的就是尽量不要去添乱。
    顺着网道，两人很快来到了东部洞窟的下方，此时已经有不少女妖躲在洞中准备战斗，修斯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安静的呆在了旁边，理查则小声与他商议了起来。
    “领主大人，我可以使用超凡能力查看上面的战斗，您要一起吗？”
    “这个还能一起看？”
    “本来是不可以的，按理说只有若虫途径的超凡者可以共享这份视野，可.”理查表情有些迟疑“首席大人说您比较特殊，或许可以试一试。”
    “我比较特殊？”修斯惊讶的伸手指向自己。
    哦，仔细想一想，他给克洛伊的治疗过程似乎就出了问题，克洛伊认为他特殊也是正常的。
    想到那次他突然拥有了克洛伊那诡异的视觉，修斯感觉这事儿，没准还真的可行。
    “克洛伊没有和我说过这个，不过确实可以试试，我需要怎样配合你？”
    “无需配合，我们若虫的视野比较独特，您别被吓到就好，那我开始了。”理查说完后，取下了单片眼镜，小心的用手帕包好放进了上衣的口袋中。
    他的身体忽的倒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可随即就如同被提起的木偶，低着头用一个诡异的姿势吊立着。
    而修斯此刻也眼前一黑，原本从双眼向前延伸的视野，忽的扩大了角度，身前、头顶、两侧、身后，直至包含了四面八方，他的视野此刻再也不受肉体的阻挡，甚至连身前泥土砂石也无法拦住他逐渐蔓延开来的视线。
    他的视角忽的拔高，由第一视角变成了即时战略类游戏的那种空中角度，修斯没少玩这种游戏，摆弄几下就明白如何操作了，随着修斯意念一动，他看向了不远处的海边。
    此刻那里有一群鱼人正从海中爬了上来，而艾什等人正躲在一处岩壁后，随时准备进攻。
    『竟然.真的成功了，这真是难以置信.对了，领主大人，这是我们若虫独有的能力，可以在意识中进行交流，我来教您如何使用.』
    『不用了，这个我熟。』
    『？』理查今天感受到的震撼简直比他成为超凡者的那一天还要多，修斯本来应该是第一次使用这些超凡能力，可他怎么操作的.这么熟练？
    理查是能感受到修斯的视角的，他最开始的操作相当生涩，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能娴熟的把空中的视角放大缩小，调整位置与方向，仿佛已经使用了这种能力很多年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理查自认是个聪明人，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由于长期解剖尸体，他对于空间的想象能力也很强，可就算这样，能熟练使用若虫的空中视角也了一周的时间。
    而修斯.只是片刻就会了？
    理查沉默了下来，他本来还为这个一周时间沾沾自喜，按照记载大多数逐火之蛾的超凡者没有几个月根本用不惯，他还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现在才知道错的有多离谱。
    修斯那个跟随着人旋转视角的操作，他直到现在还用不惯，可修斯就这么无师自通了？
    理查大受打击。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这种想法产生的有点早。
    若虫的这个能力叫做【自缚】，除去提供一个能随意移动的视角之外，还附带了一个意识交流的功能。
    这个能力并不复杂，用处也比较单一，就是直接在意识中沟通。
    不复杂也是相对来说，没有练习的话，人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纷杂的思绪，把想法凝聚成话语发出的，所以理查打算向修斯传授一下诀窍。
    结果修斯很干脆的拒绝了，又是不可思议的迅速掌握了这一技巧——好吧，他连操作视角都这么快熟练，片刻间学会意识交流似乎也很正常。
    正当理查心中暗自感叹时，他忽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交流中.出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您已加入群聊：透视脚本测试群。』
    等等，群聊是什么玩意？
    『艾什，说句话试试。』
    『好的，领主大人，我在的。』
    理查的眼睛睁大了。
    这个声音他知道是谁。
    本次战斗的总指挥，报丧女妖艾什。
    这是什么意思？他和艾什用意识沟通对接上了？可是他没给艾什开放共享啊？
    等等，艾什也不是若虫途径的啊，她怎么能分享自己的能力？
    难，难道
    理查震惊的看向了修斯，可修斯根本没有在意这边，他直接从群聊中发了几张图片，是截取的他的视野，从各个角度拍下了鱼人的分布，隐蔽的几只甚至用红框框了出来。
    等等，这个意识沟通还能发图片？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功能？
    理查陷入了混乱。
    (本章完)

 第192章 扭曲的血肉，深海的怪物

    第192章 扭曲的血肉，深海的怪物
    修斯很快便大概试出了理查能力的极限，这种能力可以穿透岩层等阻碍，从任意角度查看情况，可视觉能力本身却并不出众，比肉眼强的有限，只是可以随意调整角度罢了。
    也就是说，如果去看昏暗的地方，便会丢失很多细节，比不上女妖们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而且在穿透实体之后看到的画面清晰度会下降，如果试着看厚重石块中间的纹理，那效果比b超好不了多少。
    而且这种视觉并不能穿透海水，大海在修斯的眼中完全漆黑一片，要是能查看一下水下敌人的动向可就堪称神技了。
    艾什惊讶的看着修斯传来的图像，这些视角极为刁钻的把鱼人们的位置全都标了出来，要不是身处战场，她是很想问一下究竟怎么回事的。
    『你放心战斗，我会为你提供支援的。』
    『好』
    艾什定了定神，给身后的女妖们比划了一下手势，便带头冲了出去。
    这次跟随她一起冲锋的女妖只有五个，其中还有一个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妮妮。
    有着理查提供的视角，修斯可以直接看到战场的情况，报丧女妖们从鱼人们的视野盲区发起了进攻，艾什的冲锋如同切入黄油的热刀，瞬间便把鱼人们划成了两部分。
    修斯拉动着视角，跟着艾什的长刀划过一只只鱼人的血肉，看着那些鱼人们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到惊恐。
    与之前每次战斗一样，只是瞬间鱼人的阵列便被杀了个对穿，随后艾什等人稍稍后撤，和海面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却也没有远离战场。
    这次冲锋斩获不少，更关键的是妮妮手上提了三只被打昏过去的鱼人。
    妮妮带着鱼人立即后撤，艾什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鱼人们只是惊慌的逃跑后便准备再次冲杀一波。
    远处的网道中，修斯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艾什，上次你们冲杀后，鱼人直接全部跑掉了？』
    『是的，如这次一般，它们根本做不出像样的抵抗，直接逃回了水中。』
    直接逃回海水中？修斯把视角拉近，仔细的观察着鱼人脸上的表情。
    『不，并非如此，刚刚我就注意到了，有那么几只鱼人并没有逃跑，反而试图迎战，只是没有什么合适的武器，又被其他鱼人裹挟才没有翻出什么水，而且』
    修斯拉远视角，迅速截了个图，从群里发给艾什。
    『这里在你们的九点钟方向，那块巨大的礁石后面，刚刚逃入海中的鱼人已经游回来了两只，它们重新爬上来了，虽然仍然很是恐慌的样子，可毕竟又上了岸。』
    艾什沉默了下来，这些鱼人极其弱小，在报丧女妖面前如一群待宰羔羊，它们凭什么敢反抗的？
    它们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多少，战场上扔了一地的矿镐、铲子等简易工具，可鱼人们却偏偏能一波一波组织起来登陆卡斯特尔，明明它们在地面的行动如此笨拙。
    海面突然泛起沥青般的粘稠波纹，修斯立刻把视角拉了过去，只看到一团被尖刺包裹的黑影缓缓上浮。『艾什，小心，有海胆！』
    修斯忽的急声提醒，一副图片也被他发了过来，艾什瞥了一眼后，立刻向身后的女妖们扬了扬手。
    女妖们四散开来，看她们熟练的动作应该是早就商量好的，修斯看到女妖们做好了准备才把视角挪回了海面，看向那海胆怪物。
    这还是修斯第一次看到海胆怪物。
    报丧女妖们的描述很形象，这种怪物确实很像海胆，无数极长的尖刺如一根根利剑般从地上划过，拨弄的石块乱飞，而这怪物的中心则是一团黑色蠕动着的东西，粗看上去有些像是污染，可当修斯放大了画面，却发现那是一团团黑色的雾气。
    修斯皱着眉头看向海胆那诡异构造——本应生长在球状核心表面的棘刺，此刻正悬浮在翻涌的黑雾中，如同被蛛丝悬挂的骸骨残片。
    修斯仔细的盯着刚刚浮出水面的海胆怪物，忽的，他的瞳孔骤然缩小了。
    附着在棘刺表面的雾气开始剧烈蠕动，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正从中间的黑团上涌出，攀附在那些尖刺上，那些泛着金属冷光的尖刺竟如融化的蜡烛般扭曲软化，露出尖刺内部蠕动的黑色血管网络——这些血管并非生物构造，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黑虫聚集而成。
    那是实体污染？！
    在修斯震惊的目光中，那海胆怪物的一根根尖刺表面裂开了口子，人类手掌如同发芽的植物般从裂缝中挤出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变成了一支支手臂！！
    每支手臂都不相同，有青筋暴凸的劳工手掌、戴着宝石戒指的贵妇柔荑、甚至孩童稚嫩的指尖所有手臂都布满不断蠕动的黑色纹身，原本规整的尖刺渐渐变得长短不一，扭曲又诡异。
    很快，那海胆便成为了一只长满手的肉球，那一支支手臂上扭曲的纹身，仿若疯子肆意涂抹的绘画，那些图腾般的线条竟似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所有新生手臂都在剧烈抽搐，仿佛承受着某种超越生理极限的痛苦，努力的向外面伸着，如同绝望的溺水者试图抓住什么。
    修斯下意识的看向那些伸出的手臂，当他看到那些掌心时，只觉得心跳都停了半拍。
    那些手掌的掌心部位，本该是掌纹的位置裂开布满利齿的嘴状器官，流淌着荧蓝色粘液的“舌头“在空中卷曲探伸，偶尔抓住些石头或草木，便不管不顾的送入了满是利齿的口中。
    『艾什！情况有变，那海胆变成了扭曲的怪物！』
    修斯在心灵链接中大喊着，把他看到的东西截图发了出去，洞窟中，艾什的双眼也睁大了。
    『这』
    『小心，它来了！』
    艾什本就把自己当做了诱饵，她没有隐藏身形，就这么站在海岸上。
    海胆怪物不，那满是手臂的怪物，第一时间便向着她冲了过来！
    (本章完)

 第193章 这个世界不对劲（一）

    第193章 这个世界不对劲（一）
    那些手臂仿若无意识的抓向各处，可海胆却盯上了艾什，它在发现艾什的瞬间便冲了过来，速度称不上快，哪怕是修斯也能看清它的行动轨迹。
    这和女妖们的报告完全不一样。
    是因为海中和岸上的差别？修斯不敢打扰艾什作战，转而开了个私聊去询问妮妮。
    『它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吧？』
    『不是，在海中它的速度迅捷无比，一路冲过的所有东西都会被碾碎，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妮妮也很是震惊，那满是手臂的怪物实在有些太过诡异与扭曲了，而且这些手.怎么看着这么像是人类的手臂？
    无论是溟渊中的污染兽，污染长蛇，海胆怪物还是鱼人，都和人类没有半点联系，为何这海胆上了岸就忽的长出了人类的手臂？
    这着实太过离奇了。
    艾什轻松的带着手臂怪物溜了几圈，一旦失去恐怖的速度后，它就仅仅只是一个威胁不大的普通敌人而已，最多长相猎奇了些，艾什试着用刀砍下来了几条手臂，那些手臂的断面处流出了黑色的液体，浓稠的如同石油一般。
    大概测试了一番之后，艾什便将怪物引向了埋伏点，很快爆炸声响起，怪物的血肉被炸的到处都是。
    爆炸让它只剩下了一小半，破烂扭曲的手臂在地上无力的摆动着，可它并没有死亡，甚至还在快速恢复，艾什皱着眉头又扔进去一个炸弹才彻底解决了它。炸弹在岸上爆炸的效果并不如水中，不过好处就是使用者安全了不少。
    『生命力相当顽强，恢复能力也不错，其他的乏善可陈。』
    既没有海胆的高速度与无法阻挡的巨大力量，也没有什么新的能力，这些手臂似乎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女妖们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看着地面上的残肢，面面相觑。
    她们费了这么大力气准备了半天，结果敌人就这么解决了？
    就算最迟钝的人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无论是鱼人还是海胆怪物，似乎全都发生了一种莫名的扭曲，而这并没有让它们变得更强，反而这些敌人全都弱的可怜，只是长相丑陋了点。
    大海一片平静，再无怪物出现，修斯观察了一会儿后，也从网道中走了出来，人群分开道路，他缓缓的走到了怪物的尸体前。
    海胆的变化太过诡异，他打算亲自来看看。
    修斯拾起了一只断手，那是被艾什的长刀斩断的，断口处很是平整，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黑色液体后，断面便露了出来。
    有骨头，看样子和人类的比较接近，至于肌肉与血管等结构修斯了解的不多，粗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手上的皮肤纹着扭曲的纹路，此刻已经暗淡了下来。
    想了想，他又把断手翻了过来，看向掌心处，仔细检查。
    结果这次的观察时间比刚刚久了很多，而且修斯的神色也渐渐古怪了起来。
    一边的理查有些疑惑，他就站在修斯身侧，那断手他也看到了，以他多年的人体解剖经验，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啊？
    何况这种怪物，无论长出什么样的肢体，都很正常吧。
    “领主大人，是有什么发现吗？”
    “是的。”修斯面色阴沉，把断手拿起来向理查与女妖们展示“你们看看这只手上的指纹”
    理查自然是知道指纹的，每个人的指纹都各不相同，老练的巡警据说能以此破获案件，可指纹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从修斯手中接过断手，凑近了查看，过了一会儿，他的脑门上冒出了一层汗来。这只断手有指纹，但只有三根手指有，两根没有，手掌上也只有部分有着掌纹，另一部分空空如也。
    仿佛高明的雕塑大师工作到了一半便扔给了粗制滥造的学徒，仿佛画家画了精细的马头，身子与四肢却换了小孩子勾勒。
    半只手惟妙惟肖，尽显人体的自然美感，半只手则应付公事一般。
    诡异的感觉攥住了理查的心脏，仿佛一只黏腻冰冷的大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修斯把断手递给理查后转头去地上看其他的手臂。女妖们也凑上前，帮忙检查了起来。
    很快，手臂怪物便被检查了一遍。
    “有的手有指纹，有的部分没有，有的骨骼一切正常，有的只是看上去‘正常’，其中的结构却无比混乱。”
    “这怪物”
    诡异，混乱，扭曲，疯狂，许多词语在修斯脑海中浮现，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次作战.成功。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怪物的尸体还是先解剖一下，理查先生，麻烦你了。”
    理查点了点头：“没问题，领主大人，鱼人的审讯也可以交给我，逐火之蛾在这方面也比较擅长。”
    报丧女妖们开始打扫战场，理查带着尸体与鱼人俘虏匆匆离开了，修斯满脸心事的回到了主教堂，这里单独划出来一间屋当做了他的办公室。
    屋子里没有什么装饰与家具，不过简单的放了张桌子而已，修斯要处理的事情不少，估计这里以后也会和庄园一样人来人往。
    但修斯真的没想到现在这里面就挤满了人。
    他站在门口，惊讶的看向屋内。
    屋内康纳、阿列克谢、克洛伊、乌娜等人都到齐了，整个卡斯特尔的高层几乎都在这里，要知道战争开始后他们可都忙的很，修斯想把他们喊来都未必能找齐。
    修斯心中当即咯噔一声，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到底什么大事能把所有人集齐？要知道刚刚鱼人和海胆进攻也只有他和艾什去了现场。
    “遇到什么麻烦了，直接说吧。”
    他深呼吸了几次，缓缓的走到了办公桌前，看向众人。
    可屋里的人们彼此对视一眼后，面色古怪了起来，他们犹犹豫豫的，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
    “领主大人，其实是好消息。”
    “我这里也是好消息.”
    “还有我这边。”
    修斯眨了眨眼，满脸迷茫。
    (本章完)

 第194章 这个世界不对劲（二）

    第194章 这个世界不对劲（二）
    “你们.一个个说，阿列克谢，你先来。”
    “是。”阿列克谢看了一眼其他人，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我们.发现了硝石矿，矿藏的储量很大，而且品质极高。”
    “什么！？”修斯猛的一拍桌子，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卡斯特尔的战争工业一直都在被硝石卡脖子，无论是制造硝化甘油还是无烟火药，都离不开大量的硝石。
    可岛上偏偏不产这玩意，还好硝石也并非完全没有获取渠道，修斯被逼得没有办法，修建了不少公共厕所——粪便也是制硝的传统手段，只是产量依旧太少。
    “哈哈哈，这可太好了，我就说嘛，石膏矿都有，怎么会没有硝石矿呢？果然只是之前运气不好没有找到嘛。”修斯满脸兴奋的走到阿列克谢身边，拍了拍他的背，完全没注意到他古怪的脸色。
    石膏常常是硝石的共生矿物，海岛由于有鸟类迁徙，所以其实很容易有硝石矿，因此修斯一直不死心，打算等到战争结束后派遣探矿队好好找找。
    等等！
    修斯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我记得开战之后所有矿物勘探工作都停了下来你自己偷偷派人去了？”
    “没有，大人。”
    “那你怎么发现的硝石矿？”
    “.在给新厂区打地基时，工人们挖出来的。”
    “.”
    这也行？运气这么好？修斯眨了眨眼。
    “好吧，看来运气不错，是在哪里发现的呢？”
    “在无烟火药厂房门口。”
    “.”
    修斯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那还.挺方便的克洛伊，你来是有什么事情？我听说你去查找禁忌资料了。”
    “呃，和那个没有什么关系，我来是因为实验室的实验成功了。”
    “实验？哪些实验？”
    修斯精神又振奋了些，战争之后修斯把不少实验项目都停了下来，优先集中人手去攀战争相关的科技树。
    不论克洛伊那边的成功攻克了哪一部分，都能对战局提供一定的帮助。
    “雷酸汞底火试制成功，钝化用的硅藻土试制成功，弹壳冲压工艺试制成功，退火回火工艺试制成功，然后我们试着用车床制作了几发子弹，全都正常击发了，和你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样。”
    修斯坐在椅子上，克洛伊每说一句话他的眼睛就睁大了一些，等她全部说完，修斯整个人都愣在了椅子上。
    这些东西做出来其实很正常，修斯早就给克洛伊提供了全套流程与方案，理论上早就可以做出来了，可理论和实际中间往往有着巨大的鸿沟。
    比如黑火药的最佳配比为74.84%硝酸钾11.84%硫磺11.32%木炭，可倘若直接拿这个比例去配置，大概率是效果很差的。无它，一切原料中都含有杂质，而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原料的品控不提也罢。
    不去考虑这些实际问题，制作出来的成品往往会有大问题，知道原料中会有哪些杂质，想办法提纯或减少影响，然后一遍一遍试验出能用的实际配比，这些环节哪个都省略不得。
    每种弹药所用的配比都不一样，随意配了配原料便一次成功，所有的反应正常发生，这样美妙的事情
    “顺便一提，我们还造出了一个蒸汽冲压机，是我按照你给的蓝图修改后设计的，试运了一下成功了，我们现在具备批量生产子弹的能力了。”
    “你根据原理设计出的机器，没有遇到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一次就成功了？”
    “是的，已经成功造出第一批弹壳了。”
    修斯再次沉默了下来。
    这.理论上确实有可能会存在，只要运气非常非常非常好，毕竟哪怕猴子也有概率敲出莎士比亚全集.
    这怎么都算是好事，找到了子弹的正确配方，剩下的不过是稍稍修改而已。
    相比较子弹，枪械的设计反而简单很多，无非就是机械结构而已，修斯脑中就有许多现成的设计可抄，有妮妮常温融化的钢铁，他搓个手摇加特林出来简简单单。
    何况发射药问题的攻克还意味着另一项战争利器的前置科技全部打通，那就是火炮。
    这是切切实实能改变战争形态的东西，从此以后排队枪毙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帝国攻克四方无往而不利的步兵操典彻底变成了厕纸。
    这样的东西.就这么搞出来了？
    修斯本来应该高兴，本来应该欢呼，可他却只觉得背后发凉，他明白屋里几人为何明明带来的都是好消息，却表情古怪了。
    一切都顺利的诡异。
    修斯注意到，屋里的几人都隐隐看向了康纳，老管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啊，还没听他的汇报呢，可.他并没有让康纳去做什么啊？修斯吞了口口水，满脸凝重的看向了康纳。
    “康纳，我记得没有给你安排什么额外任务吧？只让你收拾一下庄园的东西带过来。”
    “是的，少爷”
    康纳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位一直云淡风轻，似乎永远从容的老管家此刻居然也面露异色。
    “我在收拾庄园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房”
    这也行？他住在庄园这么久都没发现暗房，现在发现了？
    “里面有什么？”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哪怕这个时候康纳说找到了海盗王留下的宝藏，他也不会意外的。
    “大人，我们第二阶段的征兵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的士兵一共有一百一十二人，其中两人是由于统计错误多招的。”阿列克谢突兀的插了句嘴，说完后也不再解释，修斯有些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
    康纳停了一会，安静的等待阿列克谢说完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在暗房中发现了一批蒸汽步枪，全都用油纸包着，保养良好，并附带全套装备。”他顿了顿，声音有了一丝颤抖“我清点了一下.一共一百一十二套。”
    修斯手中的文件掉了下来，他踉跄了几步，跌坐在了扶手椅上。
    (本章完)

 第195章 卡斯特尔不存在了

    第195章 卡斯特尔不存在了
    碧翠丝垂着目光，于走廊上安静的前行着，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干脆声响。
    她身着一身黑白长裙，繁复的蕾丝边点缀在每一个边角，乌鸦羽翼般浓密的发髻高挽，露出修长的脖颈，脸上却覆了一层黑纱，看不清表情。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身衣服，这个时代一般只有葬礼才会如此穿着，因此她哪怕再喜欢也难以穿出门，多少成了她的执念。
    可是此时她身处真理回廊，这反而成了她的锚点，能够稳固认知防止迷失，在这里一旦失去了关于现实的联系，便永远出不去了。
    她走了好一会儿，当感觉心情完全平定下来之后，才随手推开了身边的房门。
    这是一扇造型华丽又古朴的房门，高大的如同宫殿的门扉。
    碧翠丝向门内看去，发现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两边的高背椅上坐满了人不，不光是人，甚至还有一只手被换成了机械手臂的少年与下半身是蛇尾，上半身有六只手臂的怪物。
    碧翠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划过每一个面孔，随后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嗯，少年有些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可却并不是她想找的那人。
    “又不是。”
    “奇怪了，有着准确的【线索】，应该很容易在真理回廊中找到联系啊，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有遇到？”
    碧翠丝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她已经在真理回廊中探索许久了，自从卡斯特尔的信标于烛光会的教堂中消失，她就一直尝试着在这里打通联系。
    调查员如果持有某些与本人有密切关系的物品作为【线索】，就可以在真理回廊中试着开启门扉。
    这样打开的门，很有可能会是【线索】主人的相关片段，调查员可以主动筛选这些片段并保留下来，等收集到足够的片段，就能拼凑出对方的一段【影响】了。
    这种【影响】是消耗品，会如果不使用的话会缓缓消散，它只有一个作用——代替信标在无识之海中打开通道。
    也就是说，调查员只要持有足够多的【线索】，无论对方躲到哪里，理论上都可以跨过无识之海前往的，这是这个途径最恐怖的能力。
    碧翠丝手中持有修斯送给她的不少东西，这些都可以作为【线索】，反推出对面的位置。
    可她所有的尝试全都莫名其妙的失败了。
    这很不正常，虽然开启门扉并非每次都能找到线索相关的片段，但也不至于每次都错误，她已经开了不知多少次门，每次都没有看到修斯的身影，甚至连那种六臂怪物都看到过好几次了，偶尔还能遇到几个知名的邪教徒。
    修斯伯爵总不会和怪物有联系吧？他只是个凡人贵族，至于邪教徒？那怎么可能，碧翠丝可专门检查过卡斯特尔，半点邪教徒的痕迹都没有。
    要知道调查员是极为擅长探察的超凡途径，除了那些擅长隐匿的超凡者，没人能逃出她的双眼的。
    总不可能修斯接触的邪教徒都擅长隐匿吧。
    所以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碧翠丝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她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天，居然还没有半点收获也不知道修斯怎么样了。
    她有拜托米歇尔神甫去调查——不，现在已经是米歇尔主教了。
    可惜米歇尔翻阅了整个烛光会的藏书，甚至通过一些渠道去了禁书区查询，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据米歇尔猜测，这种情况更可能是发生了地震导致教堂崩塌，导致锚点被毁，这起码有过先例。
    毕竟烛光会的教堂锚点往往覆盖范围很大，怎么可能会有将它整个包裹住，以至于完全没有半点信标露出的巨大存在。
    碧翠丝摇了摇头，她只能继续向前走，试着平息下躁动的心情，等待着下次开门的契机。
    “修斯伯爵，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肯，船长大人他怎么了？”“是啊，他都在船头站立整整一个上午了！”
    “我们还不开船吗？停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一群人围在肯的身边，小声的商议着。
    他们大多都是些年轻面孔，脸上虽然有了些日晒雨淋的痕迹，眼中却还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澄澈与天真。
    肯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这些人都是进阶班的学员，响应修斯的征召，成为了驻船机械师，他们正是之前派出的那艘黑珍珠号。
    此刻他们已经完成了大半原本计划，成功的将两拨商会人员送上了岸，并去北境转了一圈，接了些难民回来。
    可惜北境的局势太过复杂，诺拉在那边遇到了大麻烦，他们这次是来卡斯特尔搬救兵的。
    “肯，我们还得赶紧回卡斯特尔呢，要不你去找船长说说？”
    “就是，肯，这里只有你和耶利米关系最好了，我们都不敢和他说话，他生气的样子也太吓人了。”
    “是啊，你教他机械知识的，他从不对你发火，我们可都被他骂过.”
    肯看着周围几人，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耐不住怂恿，走到了船头处。
    耶利米听到了动静，却没有回头看他，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方。
    “呃，耶利米先生。”
    “船长？”
    “耶利米？”
    肯喊了半天，都快要放弃的时候，耶利米才语气低沉的回应道“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我们何时出发？您知道的，诺拉小姐那边情况比较紧急，船舱里也还有些难民需要照顾，我们已经在此停留了.”
    “去哪里。”
    肯被噎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搓着手指。
    “我问你，我们去哪里？”
    “去，去卡斯特尔啊.”
    “你知道卡斯特尔在哪里吗？”
    肯吞了口口水，他已经后悔触了耶利米船长的霉头，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开溜了。
    可船长的下一句话，却把他牢牢钉在原地。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就在卡斯特尔，我用六分仪已经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就他妈在卡斯特尔！！”
    肯睁大了眼睛，颤抖着看向四周。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他们周围只有蔚蓝的海水。
    (本章完)

 第196章 全岛避难

    第196章 全岛避难
    铛——铛——铛——
    卡斯特尔的上空响起了钟声，岛民们抬起了头，齐齐的看向远方，位于岛屿正中的高耸建筑。
    那是卡斯特尔大教堂，修斯亲手设计的，主体建筑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巨大城堡，其四个角都是高耸的巨大塔楼。
    塔楼顶部设置有瞭望台，与这个时代的其他堡垒不同，修斯设计的塔楼几乎是全封闭的，只留下了一些狭小的射击孔。
    而在塔楼顶部则是几座空置的平台，由于工期比较赶，这里暂时不再继续修建，将来或许会部署一些高射火力——虽然这个世界的战争目前还不需要防空。
    空着也是空着，修斯索性修建了一座钟楼，可以敲响大钟为岛上的人们传达些消息。
    卡斯特尔并不大，主教堂位于正中，钟声一旦响起岛上各处基本都能听到。
    按照修斯的预想，如果战况极为不利，将来可能会让人们全都进入主教堂防守，这里是整个岛上最庞大的建筑，从地上到地下共有十余层，中央熔炉会源源不断的提供守护铭文与蒸汽动力，基本的生活与工业产线这里都有。
    这里是卡斯特尔的最后一道防线，亦是永不坠落的圣所。
    而今日，卡斯特尔主教堂穹顶钟楼的那座大钟被敲响了，岛民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有不解，有不安。
    帝国真理的新修士们——当然人们更愿意称他们为巡逻队，曾专门宣传过，鸣响起大钟，是避难的意思，号召整个岛上的人一齐前往主教堂避难。
    还好没有同时响起防空警报，不是紧急避难，人们还不算太过紧张，在早就接到了通知的修士与女妖们的疏导下，缓缓走向了教堂。
    主教堂地底，原本为了节约燃料而一直低功率运行的中央熔炉，今日也在地下发出了低沉的嗡鸣，铭刻于教堂地下空洞顶部的守护铭文一个字符接着一个字符亮起，已经开启了全部效能。
    修斯站在教堂中的大厅里，看着修士们将民众引导至各个休息区。
    “工厂都如何了？”
    “基本都停产了，只有钢铁厂停炉不太方便，目前由几名女妖在那边看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修斯身后，克洛伊安静的站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挣扎了一会儿，小声开口问道：“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小心吗？或许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毕竟同时发生这么多的认知干涉，这可能性太低了。”
    自从岛上同时发生了大量诡异事件后，修斯当机立断，停下所有能停的工业生产，让所有人前往主教堂避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根据修斯的经验，这种时候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万一来一次笼罩全岛的污染降临就麻烦大了。
    而且无论是科研项目成功，还是突然勘测出的矿场，看起来都实在太像是认知干涉了。
    他想要硝石矿，硝石矿就在他工厂门口发现，想要武器装备，就能发现刚好够数的油纸包好的枪支。
    这些矿物与武器全都被他封存了起来，上次认知干涉出现的后果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那些好吃的肥皂最后全都不约而同的变成了污染。这也让他绝了利用认知干涉的念头，要不这堪称许愿机的特性，拿来攀科技可真就是想到哪里就发展到哪里。
    嗯？这样想来似乎也未必不能利用，或许可以利用认知干涉来刷出些污染来，又或者将敌人作为认知干涉的使用对象。
    “说起来认知干涉可以对敌方使用吗？战场上我宣传对面都是纸老虎，敌人会不会真的变成由污染构成的纸老虎？”
    克洛伊听的简直两眼放光：“这个想法真是太妙了，正常人们知道认知干涉后都能离多远离多远，你还想着利用它，邪教徒都不敢这么做。”
    “这很奇怪吗？认知干涉本就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能利用为何不用呢，只要做好对于污染的隔离，认知干涉并没有什么太大危害吧。”
    嗯，确实是客观存在的，只是它是由个人的主观意志引发的而已。
    克洛伊盯着修斯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说的倒是轻巧，确实，只要不怕污染，认知干涉就不算什么麻烦事情，可这句话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我们就是因为对付不了污染，才畏惧认知干涉的啊。”
    这倒有些出乎修斯意料了，在他看来污染确实是个麻烦东西，但解决起来也没那么费劲，何况克洛伊所在逐火之蛾和烛光会有着不少乱七八糟的联系，烛光会这么多年都没解决污染？
    “你那是什么表情，真当污染那么好解决么。”克洛伊没好气的说“大海中出现污染后，各大教会纷纷撤退，海神教会甚至还因此消亡了，要污染这么好对付，人类也不至于在岸上躲了一千多年。”
    “在岸上躲了一千多年？”
    “是啊，你和报丧女妖都不怕污染，现在恐怕连污染的特性都不知道吧，你看，我们逐火之蛾几乎所有的实验都敢去琢磨琢磨，可有人向你申请过污染相关的实验吗？”
    修斯眨了眨眼，好像确实没有见到他们申请过，要知道克洛伊甚至申请过把西南的火山炸了，看能不能引发火山喷发.
    于是修斯一脸诚恳求教的表情看向了克洛伊。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嘛。”克洛伊很快败下阵来“其实污染最麻烦的就是它的【同化】能力。”
    “同化？”
    “对，污染兽你见过吧，就是那些被污染浇了一头的野兽，我记得艾什就养着一只狼。”
    “那只狼我见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性格暴躁一些。”
    “那是因为它不会说话，你也不认识它，才觉得没有什么改变，如果接触污染的是人你就能感觉出来了。”
    “你是说”
    修斯心中大致有了些猜测。
    “是的，它会让你变成完全不同的人，或者说，只是看上去还像是个人。”
    (本章完)

 第197章 全人类的共识能改变世界？

    第197章 全人类的共识能改变世界？
    “而且这种改变并不是你直接接触污染才会发生，污染的边界感很奇怪，有时明明你和它离着一段距离，它依旧会缓缓改变你，任何的隔离手段都是无效的。”
    也就是说，只要靠近污染就会伴随着风险？
    修斯忽的悚然一惊，猛的回过神：“等等，那我这么多燃烧污染的喧嚣者.”
    “那些没有问题。”克洛伊摆了摆手“你忘啦，那些喧嚣者还是我用钢铁祷词召唤出来的，我替你盯着呢，那些污染全都被喧嚣者或者机魂压制住了，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只要有这二者在，污染引发的现实偏移就可以忽略不计。”
    克洛伊的神情严肃了许多：“也就是说，它们都是锚点。”
    “锚点，我听你提过很多次这个词了，我还是不太懂，它不是只有在无识之海中才会需要吗，为何现实中也会需要锚点。”
    “无识之海自然是需要锚点的，那里的世界并不稳固，没有距离亦没有方向，如果失去了锚点，你的存在瞬间就会被无识之海洗净所有意识，你的血肉会变成一副空荡荡的躯壳，这你已经知道，可现实中依旧需要锚点。”
    克洛伊双手撑在教堂二层的护栏上，目光下垂，看向大厅中正缓缓走向各处避难的岛民们。
    “现实中的锚点，是为了防止世界产生偏移。”
    “世界偏移？”这个词修斯还是第一次听说，世界怎么还会偏移？
    或者说，世界不就是参考系本身的原点吗，不应该是其他东西相对于世界发生了偏移么。
    “你对认知干涉的定义是什么？”
    克洛伊并没有回答，反而问向修斯。
    “个人的认知，个人的意志在某些条件下影响了客观现实，让物质世界随着个人意志发生改变。”修斯说完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这就是世界偏移？”
    克洛伊打了个响指：“没错，认知干涉的本质其实就是世界被人类推动了，从原本位置发生了偏移，这个时候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个人的认知都会非常不稳定，有种说法是，世界因偏移产生了裂缝，这些裂缝中产生了污染，所以认知干涉会导致污染降临。”
    “而你刚刚所说的‘某些条件’，我也可以告诉你，其一是足够坚定的意志，它必须足以逾越现实的高墙，触动世界的本质，其二便是足够强大的力量，它需要能够推动世界产生偏移。”
    对应到那次的肥皂事件，就是工人们非常坚定的认为肥皂是吃的——它毕竟是工人们亲手用橄榄油做的。
    而且很多工人们都这么想，绝对数量也够多，是很多人的【共识】。
    修斯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假如我让全世界所有人都坚定的相信同一件事，那它是不是会立刻成真？”
    克洛伊被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到了，她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相信同一件事？”
    “倘若我做到了呢？”
    克洛伊沉默了下来，半晌，她才幽幽开口：“那或许，你真的能够让世界永久偏移.不，这不应该说是世界偏移了，而是以新的共识建立起了新的世界。”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她才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你，你做不到吧？”“我当然做不到，这都能做到，那岂不是神明了么？”修斯好笑的怂了怂肩。
    “神明？”克洛伊疑惑的小声重复了一遍“算了，不提这个，我还是给你说说锚点吧。”
    “刚刚不是说了么，世界偏移是需要将世界推动的，而锚点，就是将世界稳固的存在。”
    “大多数的锚点都是教堂，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认知，只要经过正确的引导就可以起到锚点的作用，而且相当多的烛光会教堂中都会有着守护铭文，它同样是永固锚点。”
    “这就导致教堂中的现实会特别稳固，极难出现认知干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经常选择烛光会的教堂作为据点，在教堂里面做实验——这比较安全。”
    好家伙，在敌人老巢里做实验原来不是因为你们喜欢跳脸，而是出于安全考虑？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修斯满脸古怪。
    这群逐火之蛾属于看上去挺疯，但仔细琢磨一下，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还挺有道理。
    ——虽然在世俗世界中，妄图理解邪教徒本就是疯狂的一种明确症状。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烛光会教堂中，往往会设立在无识之海中潜航的设备，是不是也利用了这里现实更加稳固的特性？”
    “没错，你猜对了，要不是有着教堂的庇护，那些心语者早就被无识之海冲的渣都不剩了，顺便一提，烛光会的超凡者甚至没有办法在教堂中进入真理回廊，这里的现实稳固到他们的超凡能力都撕不开。”
    啊，这样一想，修斯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烛光会会走向全面保守了，如果稳固现实可以解决世界偏移，那么只要多盖教堂就好。
    发展教会势力，闭上眼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能解决一切问题。
    等等，如果喧嚣者和机魂都能成为他的锚点
    那我是不是只要把全世界都开满工厂，就能稳固下来整个世界了？
    修斯两眼一亮。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事情”克洛伊瞥了一眼修斯“其实我劝你不要担心，也是因为这个啦，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有这么多的喧嚣者，你的工厂就是一座座锚点，卡斯特尔岛上几乎不会出现世界偏移的现象，那些诡异的现象虽然很像是认知干涉，但可能性其实很小。”
    “你是说，岛上基本不会出现认知干涉？”修斯忽的睁大了眼，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
    “我劝你不要有太过激进的想法，只是说这里相对稳定，并没有说完全不可能，真的污染降临就麻烦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有没有可能，整个卡斯特尔一起偏移了？”
    (本章完)

 第198章 卡斯特尔大教堂

    第198章 卡斯特尔大教堂
    克洛伊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假如产生了一次足够大的认知干涉，让整个卡斯特尔岛都发生了世界偏移，那是不是就能解释我们现在的情况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全都找到了，我们的敌人变得弱小了，我们研发的技术全都成功了”
    修斯吞了口口水，这好像确实是能解释得通一切的说法。、
    “你看，我之前发动了战争的演讲，岛上的人们全都希望能打赢，全都在支持着我，他们的意志贯穿了现实的高墙，又因为人数足够多”
    “停停停！”克洛伊伸出手比划了个手势“停一下，我差点都被你绕进去了，这个根本不可能的。”
    “为什么？”
    “首先就是人数不够，你太小看认知干涉的难度了，几千人就想改变整个岛屿？那除非每个都是意志坚如钢铁的圣人，亏你还是帝国人呢，战场上那么多同仇敌忾的时候，要都能认知干涉，世界早就乱了样子。”
    这样想想也是，之前几百名工人无比确信肥皂是吃的（毕竟他们亲手用橄榄油做的），还是造了许久肥皂后才发生了认知干涉，笼罩范围也只有那么几箱肥皂。
    阿列克谢后来盘查了库存，只有他们吃的那几箱肥皂才变成了污染，库房里其他的都好好的。
    想要让整个卡斯特尔发生世界偏移，那得是什么样的存在啊，怕不是神明本身引发的认知干涉才有可能吧。
    克洛伊的话语还没有停下：“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认知干涉是不会对敌人起效的，你不要试图在战场上用幻想打败对面。”
    “是因为认知干涉无法对人起效吗？”
    “不是，认知干涉对什么都会起效，但你要知道，认知干涉既然带了认知这个词，那就代表它是极为主观的，由你的意志决定的东西。”
    “你有意志，对面就没有意志了？”
    修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两方的意志会进行对抗，最后剩下的东西早就不足以越过现实的高墙了。”
    “所以你还是别琢磨你的卡斯特尔偏移论了，海胆为什么会变弱，和我们的认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何况你也不会把它认知为那么恶心的玩意吧？”
    想起那满是手臂的怪物，修斯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神情，明明是海中的怪物，长相却似乎是专门为了违背人类的审美而生的，话说那些手臂为什么都是人类的样子啊，哪怕是鱼鳍都更合理些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问问理查，他对解剖学研究的比我深。”克洛伊打了个哈欠，迈步走向了远处“我先撤了，等会还要去工厂那边一趟——怎么偏偏是我管的钢铁厂不能停炉啊”修斯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着莫名的古怪感觉，但他也没有多想。
    教堂中的人们越聚越多，各个楼层也渐渐满员了。
    几千人的数量并不少，但主教堂设计时为了覆盖住整个地下部分的熔炉与铭文，本就极为庞大，要不是女妖们有着化石为泥，光这个工程量就够传统石匠盖个十来年的。
    有着女妖们的法术与钢筋混凝土的帮助，这座教堂在人们的眼皮底下，以一种近乎奇迹的速度迅速建立了起来，人们站在远处只能看到它高耸的身影，只有来到它的脚下，才能知道这座教堂究竟有多么庞大。
    每个来到教堂脚下的人们都会抬头仰望这个巨大的存在，它并没有其他教会那般乱七八糟的装饰，教堂外墙只是简单的灰色，粗粝，冷硬，大片平整的墙面如同厚重的铠甲，仿若站立于大地之上的巨人。
    它的线条既不和缓也不狰狞，只是简单的从一端到另一端，毫无装饰，只有极致的实用主义，和其他气派的教堂不同，没有弧形的穹顶，没有彩色玻璃，任何人看到它的瞬间都不会产生半点华而不实的感觉，它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根钢筋都在渴求着敌人的鲜血。
    赤裸裸的工业美感，那并非线条的与设计的带来的视觉体验，而是用强大与冰冷的理性碾碎软弱的幻想。
    修斯是按照永备工事的要求设计的这座堡垒，它的所有墙体都能正面抵御火炮的持续轰击，反正有化石为泥堆厚墙体简单的很，最厚的部分墙壁厚度丧心病狂的达到了六米，这个厚度哪怕是在二战战场上也是非常炸裂的存在。
    当然这部分主要是给核心熔炉做防护，毕竟这玩意相当于整个岛上的动力源了，修斯本来只是想用它为守护铭文充能，但渐渐发现它提供的蒸汽动力其实更加有用。
    别的不提，这座主教堂中的蒸汽管道通到哪里，哪里就有了几乎用之不竭的动力，修斯已经在教堂里放了两个兵工厂的产线了，目前把所有人都迁进来后虽然有些局促，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到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如果岛上没有污染降临或是其他危险，修斯还是会把工人们送回工厂的。
    人们走到这种巨大的教堂门口时，连表情都不自觉的变得虔诚了，他们此刻信仰的并非神明，而是工业带来的那种力量感。
    修斯明明没有安排人手传教，但帝国真理的信徒反而越来越多了，据说已经有人在传卡斯特尔主教堂其实是个巨大的石头生物，是修斯的战争兵器，等敌人来到时会站起身以其庞然的身形迎战，碾碎一切敌人。
    这种离谱的说法，修斯自然是让人赶紧按下去了，但别说，这种场景还真让人有些心驰神往，因此在信徒中也慢慢流传了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人们在教堂中基本熟悉了一些后，也渐渐适应了在这里居住，在阿列克谢的安排下，几个教堂内的蒸汽产线也开始了试运行。
    修斯此刻正在他顶层的办公室中，皱着眉头听取着艾什的汇报，污染还没降下，敌人反倒先来了。
    『领主大人，有大量的鱼人和海胆涌上来了。』
    (本章完)

 第199章 护教军的第一次战斗

    第199章 护教军的第一次战斗
    『详细说说。』
    『好的，领主大人，这次我们遇到的敌人是从海岛南部来的，南部的浅滩不算多，敌人一共来了两批，一批全都是鱼人，另一批发现了数只海胆呃手臂怪物。』
    『数量如何？』
    『它们还在缓缓登陆，鱼人那边倒是完成了集结，大约有个三十多只，另一边数量就多了，鱼人有五十只，手臂怪物有五只。』
    『你已经集结好人手了吧？』
    『差不多，我这里有三个巡逻小队，对付这些怪物已经足够了，我准备先杀退那些鱼人，再去另一边。』
    修斯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忽的开口说道：“喊阿列克谢过来，拉警报让护教军集结。”
    “好的，少爷。”
    康纳立刻带人过去了，阿列克谢现在就在教堂中，找起来很是方便。
    『艾什，这一次的战斗不要着急，让护教军也参战试试，阿列克谢和我抱怨好多次了。』
    前几次战斗修斯都没有让护教军上场，一是他们刚刚被招募，没有怎么适应过战场，线膛步枪也不过刚刚配发。
    第二就是修斯对海中的变化还是没底，不知道到那些怪物会不会有什么变数，这个时候让新军上场，遇到麻烦很可能搞不定。
    但如今虽然不知道卡斯特尔发生了什么，但敌人确确实实被弱化了，那不让新军出动还等什么呢？
    护教军的集结很快完成了，阿列克谢亲自带队，与他们一起开赴南边的沙滩，修斯和克洛伊也远远的跟在了后面，另有两只女妖与修斯一起，保护他们几人的安全。
    理论上来说这两名女妖就够杀穿那一小队鱼人了，修斯对这次战斗的准备还是相当谨慎的。
    护教军现在一共一百一十多人，这次一共来了八十个，剩下的大多有些巡逻与守卫任务，能拉过来的几乎全都拉来了。
    他们手中是整整齐齐的线膛步枪，虽然定装药的黄铜子弹已经开始了生产，但产能到底还是弱了些，卡斯特尔目前的主要产能还是供给了炼铁厂这边，中央熔炉与卡斯特尔大教堂的修建基本上掏空了修斯的家底。
    要知道他的主教堂可是正儿八经的钢混结构，并非简单的石头壳子，仅仅只是一座教堂的建造就吃光了他的全部库存，修斯计划中可是要在岛上建满堡垒的。
    还好工业产能的提升速度远超人们想象，现在两座钢铁厂都已经开始倒班轮换，日夜不休的造出钢铁，与此同时修斯已经为第三、第四座炼铁厂定好了位置。
    所以只能让护教军先凑合用一下线膛步枪了，这玩意虽然不过刚刚装配就已经是落后产能了，但哪怕如此，这种可以精确瞄准的武器依旧让阿列克谢感到震惊。
    这个北境人正指挥着士兵列队，他的目光不时落在一支支崭新的步枪上。
    这玩意修斯在实验室中早就造了出来，可由于无烟火药问题一直没有列装，阿列克谢偷偷用黑火药试过，效果一般般。
    黑火药燃烧速度慢，子弹的初速与威力都低，发挥不出线膛步枪精准的优势，反而会损失一部分射速。而前几天，修斯给他新的无烟火药之后，他一个人默默的在靶场里试射了一整天。
    阿列克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火枪在阿列克谢心目中一直都是一种准近战武器：它理论上射程并不近，可只要稍微远一点，就完全没有准头可言。
    如果两百米外有人对着你瞄准射击，那是完全不用在意的，让对面打一整天都未必能蒙的到你。
    火枪真正的使用范围，就是在几十米处进行齐射，只要人够多，乱飞的子弹就能交织成一张火力网，清空冲锋的敌人。
    几乎没有铠甲能抵挡火枪的子弹，帝国也就在北境人的冰原重甲上吃了些亏，可那种厚重的铁罐头只有最强壮的战士才能勉强穿戴，穿上之后扭个头都费劲，根本不会在战场上大量出现。
    因此阿列克谢一直认为火枪是一种不太好控制的接近战武器。
    这种想法在他接触了线膛步枪之后被彻底颠覆了。
    在他第一次击中了三百米外，作为靶子的那只郊狼后，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武器，脑海中一片空白，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
    克洛伊这样的超凡者可以用专门调教的线膛步枪在500米之外稳定的命中敌人，普通人经过训练也能在200米之内有相当的准头，如果是齐射且有专人进行观察校准的话，这个距离还能提高。
    这个距离，超出了人类一切武器的射程，无论是巨大的弩炮，还是需要数十人合力才能使用的投石车，全都触及不到这个范围，而他手里这根小小的铁棍却做到了。
    这还只是有效射程，线膛步枪的极限射程在一千米左右，这个距离上人还没有蚊子大，超出了这个时代的任何武器至少一倍。
    阿列克谢想象不出将来的战斗会变成什么样子。
    卡斯特尔南边的网道系统并不算发达，但海岸线附近还是有几条的，士兵们乘坐着马车非常快速的就赶到了网道的出口。这里离海岸并不远。
    很快，士兵们就到达了预定位置，这里距离鱼人有六百多米远，鱼人们在海边已经完成了集结，队列还未展开，挤在一团乱乱的。
    阿列克谢看了看这个距离，吞了口口水，在以往这是绝对安全的距离，弓箭在这个范围几乎没有多少杀伤力了，只要没有正在冲锋的骑兵，这个距离可以慢悠悠的整顿阵型。
    如今这却是正常的交战距离了。
    在阿列克谢的命令下，士兵们排成了单薄的阵型，这是线列步兵的经典阵型，排队枪毙时代士兵们就这样排成排跟着鼓点前进。
    最重要的是步伐与节奏，瞄准？那玩意有什么用，只要枪别拿反就可以了。
    但阿列克谢却并没有让鼓手敲击军鼓，他眯着眼望了望远处的鱼人们，犹豫了一下，让士兵们直接进行瞄准。
    (本章完)

 第200章 你要习惯武器代差的碾压啊

    第200章 你要习惯武器代差的碾压啊
    这个距离上，跟着鼓点前进似乎没有太多意义，只要瞄准射击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士兵们略显混乱的把背着的线膛枪拿在了手里，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定装纸壳，装填进子弹中。
    最开始的线膛枪还是和滑膛枪一样，先装填火药再塞入弹头的，可线膛枪管中想要挤入弹头极为困难，士兵们经常需要把子弹砸进去。
    阿列克谢最开始试用黑火药发射线膛枪时就用的这种方式，他的评价是不如滑膛枪，这种装填方式导致枪支的射速过于低下，一分钟都开不了一枪，更完蛋的是无法整齐划一的装填，严重影响齐射的效率。
    线膛枪最开始研发时就是这种鸡肋，但一种新的发明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那就是米尼弹。
    修斯自然不会把这些坑再挨个踩一遍，他直接给线膛枪配发了米尼弹，这是一种分体式子弹，前方的弹头和传统的子弹比较像，中后部是空的，可以装入火药，在子弹后面还有一块软木塞。
    软木托膨胀实现膛室密闭，减少火药渣残留，避免频繁清理枪管，而子弹口径略小于枪管，无需锤击即可轻松装填，要知道旧式线膛枪需90-120秒/发，换装米尼弹后仅需20-30秒。
    士兵们将子弹塞入枪管，从枪口下方抽出附带的通条，把子弹捅到底部，随后抽出通条，举起枪瞄准。
    阿列克谢瞥了眼远方的鱼人，高声命令：
    “开火！”
    砰！
    一阵枪响，两只鱼人就这么倒下了。
    鱼人们一阵骚动，它们还没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远处确实有着一小撮人类，可这个距离？
    它们既没有看到射来的箭支，也没有发现落下来的石头，它们只是迷茫的看向了人类那边，刚刚那边确实传来了响声。
    这个距离接近了线膛步枪有效射程的极限，士兵们也不过是刚刚训练了几天，瞄准射击还是略显生疏，有几名士兵的子弹没有捅到底，扣动扳机时直接哑火了，还有名士兵太过紧张，忘记把通条取出来了，随着射击通条不知飞去了哪里，只能借战友的通条来用。
    就算是这样，阿列克谢依旧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六百米外完成了击杀，这在战场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远处的修斯则是捂住了脸，阿列克谢并没有让士兵梯次射击，这可是八十名士兵的齐射啊，虽然距离极远，可命中率也着实太过低了点。
    果然新兵还是不靠谱。
    “重新装填！”
    阿列克谢高声命令，几名队长把他的命令传达到每个小队之中。
    士兵们再次拿出新的纸壳与子弹，开始了一轮新的装填弹药。
    如果是火枪，他们还需要清理枪管，但米尼弹则不需要，更好的密封意味着更少的火药残留，他们只需要把新的子弹塞进去就可以了。
    过去了近一分钟，士兵们才勉强完成了下一发子弹的装填，鱼人们这时候不过刚刚结束了混乱，正在犹豫要不要向这边进攻。
    “开火！”
    砰！！
    又是一阵齐射，鱼人瞬间倒下了四只，它们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受到了人类的攻击，举着各种武器，叫嚷着冲了过来。
    “不要慌张，再次装填！”
    士兵们确实没有慌张，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向鱼人那边骂了几句，双方隔着六百米，鱼人们看上去不过是只大点的虫子，他们根本没有太多感觉。
    两轮射击带来的战果也很好的鼓舞了人心，更不要说修斯和阿列克谢就站在他们身边，长官就在旁边，士兵们士气很是高昂。
    这次他们的手法熟练了些，瞄准——射击——装填，这一系列操作本就是他们这几天反复练熟了的，此刻他们在慢慢找回手感。“开火！”
    砰！！
    这次准头又好了不少，鱼人们不过冲了一百来米，就又倒下去了六只。
    “开火！”
    砰！！
    再次齐射，鱼人只剩下了十只，它们现在离士兵们还剩两百多米，已经是气喘吁吁，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它们眼中的恐惧渐渐压倒了其他。
    六只鱼人怪叫着四散逃跑，只有四只冲了过来。
    “开火！”
    砰！！
    所有冲锋的鱼人全都倒下了，而此刻，它们离士兵们依旧有着一百多米的距离。
    阿列克谢又组织了一轮射击，这次效果就很一般了，士兵们明显不太擅长打移动靶，直直冲过来的鱼人还好说，四散而逃的那些他们只留下了一半。
    就这么.赢了？
    阿列克谢满脸木然的宣布收队，开始打扫战场，这是他进行过的最奇怪的战斗了。
    从头到尾，那些鱼人们都没有对他们造成过哪怕一点点威胁，唯一一个受伤的倒霉蛋是因为上一发子弹哑火后忘记清理，塞入第二发子弹扣动扳机后直接炸了膛。
    士兵们也没有多少恐惧感，他们感觉这战斗和昨天训练的打靶区别不大，都是离远了瞄准射击，没什么不一样的。
    直到他们开始打扫战场，面对着敌人尸体，才有了些骚动，不少人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阿列克谢呆呆的站在原地，面色复杂，修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想什么呢？”
    “领主大人，我.”
    阿列克谢一时语塞，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战斗，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指挥官有点多余，士兵们只要自己去瞄准开火就可以解决敌人了。
    “其实这就是武器代差带来的碾压，你要努力适应，以后这种有代差的战斗多着呢。”
    修斯一脸好笑，这才哪到哪儿。
    工业带来的碾压是全方位的，现在他不过是多了线膛步枪而已，修斯甚至没给这玩意安排正经的生产线，在他看来火炮才是将来陆军的主要战力。
    “将来你会对付比这更强大的敌人，不过无所谓，我们的科技研发速度也会越来越快，努力跟上时代吧。”
    “好的，大人。”阿列克谢一脸复杂，怪不得修斯没怎么在意训练士兵，如果他有这样的武器，那其他的东西确实不重要了。
    “休整一下，我们去支援艾什吧，看看这玩意对那手臂怪物效果如何。”
    (本章完)

 第201章 此面向敌

    第201章 此面向敌
    艾什那边的战斗还未开始，在修斯的要求下，报丧女妖们做了很多准备，光炸药就布置了不少，却迟迟没有选择开战。
    这边的鱼人与海胆怪物数量越聚越多，不停的有怪物从海中登陆，很快鱼人的数量就破了百，海胆怪物也有十余只。
    『艾什大人，我们还不开始进攻吗？』
    『不必着急，这次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护教军的射击。』
    『护教军？』妮妮撇了撇嘴『你也觉得他们能和海胆.手臂怪物战斗？』
    『不能。』
    『那你还等她们？要我说领主大人就是想的太多，指望护教军，怎么可能嘛。』
    艾什摇了摇头，瞥了妮妮一眼：『刚刚他们和鱼人们的战报你也看了吧，虽然以多打少，也难言什么战斗素养，但他们确实成功的杀退了鱼人。』
    『那不是因为领主大人的线膛步枪么，我们有了这种武器肯定会比他们更加厉害。』
    『是的。』艾什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的鱼人与手臂怪物们『但领主大人还是给他们配发了。』
    妮妮有些惊奇的绕了艾什转了一圈：『我听到了什么，你这是在抱怨吗？抱怨修斯没有给我们配发武器？哇，艾什，你居然也会抱怨领主。』
    『我不是在抱怨，我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人类很弱小，但领主大人给他们配发枪支后也能上战场，我们很强大，但我们射出的子弹也并不会更快。』
    妮妮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那些线膛枪她也看到过，对女妖们并不是太大的威胁，平常状态下确实能击伤她们，可一旦开启血肉魔法，这些子弹不过是给她们挠痒痒而已。
    『武器可以拉近人类与我们的距离，是么。』妮妮喃喃自语着，她并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关节，何况
    看修斯对线膛步枪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这肯定不是他搞出的最强武器，妮妮也参与了不少武器研发，知道修斯最近在搞些大家伙。
    她有些担心，有些庆幸，心中又隐约有几分对未知的迷茫与恐惧，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妮妮看到了来到战场上的护教军们。
    这次他们离鱼人的距离更远了些，足有七八百米，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线膛步枪的有效射程，难以瞄准，但齐射的话还是能起到杀伤的。
    这个位置是专门选好的，距离网道很近，如果敌人逼近了可以直接躲进去，修斯和艾什商议后决定将战场设定在这里。
    『领主大人，鱼人那边还在集结，它们这波攻势似乎格外大一些，现在鱼人已经有一百多，还有更多的鱼人正从海中逐渐过来。』
    『刚刚我们在另一边和鱼人战斗时，这里有没有异动？』
    『完全没有，它们似乎没有注意到那边一样。』
    『真奇怪，明明相距不远，还都是在一片大海中上来的。』
    艾什沉默了。
    是的，确实很奇怪，这些敌人从头到尾都非常古怪，也不知道理查那边对鱼人俘虏的审讯如何了。
    “阿列克谢，列队开火吧。”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艾什已经和他通完气，交代好了作战思路，现在两队女妖正拱卫在护教军的两侧，随时准备进行配合。
    一个个命令下达下去，士兵们再次排成了长队列，小队长们向士兵交代着这次战斗的要点。
    “我们这次是接近极限距离的射击，大家不要瞄准了，将枪口举到这个角度，对准敌人的方向，直接扣动扳机就好。”很快，随着装填命令的下达，士兵们开始往枪管中塞入了新的子弹。
    “开火！”
    第一波齐射的效果意外的好，这次鱼人们和手臂怪物还没有整理队形，只是乱糟糟的堆积在那里，这一轮齐射下去它们起码倒下了十只。
    没等它们反应过来，第二轮齐射又开始了，等到它们开始乱糟糟的向这边冲过来，已经整整挨了三轮射击。
    三轮射击让它们留下了四十具尸体，而此时，这些怪物离人们还有近一公里。
    开始移动后，射击效果就不怎么好了，但随着距离的拉近，子弹再次开始精准了起来。
    鱼人们还在远远的跑着，那些手臂怪物则一路飞快的滚了过来。
    大概在第五轮射击时，它们就已经来到了人们的三百米处，一共十只怪物，虽然挨了不少子弹，却只有一只倒了下去。
    人群有些骚动，按这个速度，他们最多只能再开枪一轮。
    “冷静下来，领主大人与我们同在，报丧女妖就在我们身侧，不要给护教军丢人！”阿列克谢立刻大喊“原地继续装填！”
    这句话的效果好的出奇，人们回头看到不远处的修斯时，明显安心了许多，他们的领主都没有逃跑，那他们便一定能取得胜利。
    “开火！”
    砰！！
    手臂怪物已经到了一百多米，它们个头很大，距离又近，这次护教军的射击大多命中了，又有三只怪物倒了下来。
    『拔刀』
    女妖们整齐的拔出了长刀，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依旧站在了原地。
    “原地装填！”
    阿列克谢大吼着，小队长们不停的维持着秩序，士兵们的双腿有些发抖，他们知道自己来不及开下一枪了，但依旧没有人转身逃跑，他们依旧哆嗦着装填着子弹，好几个人手里的子弹都掉在了地上。
    剩下的五只手臂怪物刚刚冲到百米处，忽的地面上亮起了一阵火光。
    几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正摆在地上，随着怪物们临近，赤红色的火焰与爆炸不停闪耀，金属射流瞬间将它们打成了筛子。
    一个扭曲的铁皮崩到了天上，落在地上弹了几弹，露出了一行有些不太好分辨的字迹——此面向敌。
    这是修斯最近布置的触发式地雷，还是妮妮的炸弹给了他灵感，这种地雷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定向引爆，利用金属射流伤敌，威力远高于普通的炸弹。
    加上此面向敌几个字不过是他的恶趣味，它和蓝星上的阔剑地雷原理完全不同，不过这种聚能装药方式确实需要标记一下方向，那凹陷进去的战斗部很容易被误会的。
    在蓝星上这种地雷一般用来反装甲，对付这种手臂怪物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了。
    (本章完)

 第202章 射程的优势是无解的

    第202章 射程的优势是无解的
    所谓金属射流，是一种利用特定技术产生的高能金属物质流，主要是通过聚能装药利用门罗效应爆炸产生的。
    它并非熔化金属，而是金属药罩（通常为铜）在爆炸冲击下形成的高温高压流体。
    射流速度可达 2000-8000米/秒，温度超过 3000c，用来人员杀伤完全是大材小用。题。
    可对付这种手臂怪物，到底还是稳妥一些的好，修斯最开始已经做好子弹完全无法伤到它们的准备了，到时候这些专门设计的地雷会是最后一道防线。
    还好，它们虽然样子扭曲到了极点，但似乎依旧是碳基生物，软弱的血肉无法抵抗钢铁，火光散去，所有的手臂怪物都倒下了。
    修斯松了口气，看来全都正常引爆了。
    这种地雷最大的技术难点还是在于如何稳定触发，但在妮妮的生物引信帮助下，这完全不是问题，反而成了它的强项，精准稳定的引爆，对这个时代的武器来说尤其难得。
    士兵们明显被吓到了，他们距离爆炸的中心点也就一百多米，那种震耳欲聋的声响与巨大的火光他们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有几个人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更多人则是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阿列克谢立刻带着小队长前去拍打他们，让士兵们赶紧回神，这些被吓到的士兵如果没有人前去安抚，很容易就这样留下心理阴影，从此对战斗无比畏惧，帝国陆军学院有专门对此的教学。
    还好虽然士兵们是第一次上战场，但这里毕竟离敌人还很远，后排的鱼人现在还只是远远的一堆小黑点，等阿列克谢安抚好了大多数士兵，并把完全吓破了胆的人拖到一边后，鱼人们依旧还有四百多米。
    “大概有十人失去了战斗意志，剩下的人虽然还有些恐惧，但依旧开始重新装填子弹了。”修斯估算了一下，转头看向艾什：“你们大概没有机会出场了。”
    艾什沉默的点头，她对局势的估计也差不多，鱼人们看上去虽然多，但已经冲刺了整整五百余米，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大多数鱼人的脚步已经慢了下来，就算真的跑到眼前估计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这些能够远程攻击的枪支对付鱼人这种杂兵效果好的出奇，哪怕离远了命中率堪忧，但距离本就是最好的保障。
    士兵们的动作慢了不少，了近一分钟才完成了一次装填，可鱼人的状态更差，有不少鱼人掉了队，还有些跑不动了，原地站着，撑着双腿喘气。
    它们细瘦的肢体不适合在陆地上运动。
    “开火！”
    士兵们这次打的糟糕了不少，很多人惊魂未定，没怎么瞄准就开火了，这次只打中了两只鱼人。
    但阿列克谢不为所动，依旧指挥着士兵们继续装填与开火。
    果断冷静的命令，节奏稳定的射击，以及站在身边的长官与报丧女妖，士兵们渐渐稳定了下来，而鱼人们现在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它们完全没了力气，冲锋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又是三轮齐射，士兵们的射击越来越准了，刚刚被吓怕到站不起来的人也有几个重新归了队。
    经过惊吓又恢复后，士兵们反倒开始慢慢适应战场了，他们的装填一次比一次熟练，甚至已经比训练时更快了。
    对面的鱼人士气已经濒临崩溃，但并没有开始四散逃命——它们没力气了，完全成了固定靶。
    “鱼人的耐力很差啊，这种种族居然会去痴迷挖矿”修斯喃喃自语，托着下巴不知想着些什么。
    阿列克谢看了看对面，索性让士兵们自由射击起来，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不过是一边倒的屠杀。
    射击又持续了一会儿，大多数鱼人都倒下了，阿列克谢命令鼓手敲起军鼓，士兵们开始前进，走近后他们开枪把剩下的鱼人击杀后，正式开始打扫起了战场。
    “感觉怎样？”
    修斯凑了过来，阿列克谢满脸复杂的表情。
    “很难形容，大人，这不像是战争，更像是在玩闹。”
    对面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们造成半点威胁，士兵们只需要完成射击动作对面就像风中的麦田一样成片倒下，这个过程中士兵们甚至没有多少体力消耗，就算敌人真的冲到了跟前还可以用完整的状态进行近战搏斗。
    这是难以形容的巨大优势，帝国的陆军拿着滑膛枪就能征服四方了，现在卡斯特尔有了线膛步枪，帝国陆军手里的武器枪支与之比起来如同玩具一般。
    如果和帝国的陆军对战，阿列克谢有信心在对面来到射程之前就打得对面士气崩溃，线列步兵的前进速率是有严格要求的，很容易估算。
    阿列克谢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卡斯特尔怎么会和帝国开战呢？修斯可是女皇亲自册封的边境伯爵。
    可是除了帝国，又有谁能成为卡斯特尔的对手呢？阿列克谢看了看手中的线膛步枪，又看了看报丧女妖和远方的卡斯特尔大教堂，陷入了沉默。
    “放心吧，阿列克谢，我们的护教军很快就会更新装备的，线膛步枪只是暂时的过渡。”修斯看他不说话，以为是在担心火力不足，于是上前安抚了两句“我们的新武器对付那种手臂怪物不会这么无力的，是威力更大的好东西。”
    说到这里，修斯忽的想起一件事，他转头看向了克洛伊：“我记得庄园里发现了一批蒸汽步枪？那玩意你有了解么？”
    那批蒸汽步枪被他暂时封存在了远处的一个空仓库里，跟它们放在一起的还有几箱硝石矿和新制作的黄铜子弹等等东西，这些疑似认知干涉的产物他准备先观察一下，确定它们的性状稳定后再进行使用，万一拿在手里开火的时候变成污染就麻烦了。
    而且蒸汽步枪，听着就不怎么靠谱，这玩意能有多大用？
    “有的，那就是你说的大威力的好东西。”
    (本章完)

 第203章 蒸汽步枪

    第203章 蒸汽步枪
    “大威力？用蒸汽驱动的能有多大威力？不就是气枪么，那玩意我见过，打打兔子还可以。”修斯小声嘀咕着，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机会，看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他就让阿列克谢带队回去了。
    有不少鱼人逃跑了，艾什带着报丧女妖小队去收割了，鱼人们根本跑不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修斯特意叮嘱了抓几个活口送去逐火之蛾那边，审讯它们或许会有些收获。
    阿列克谢带着士兵们回去了，这次战斗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他感觉自己并不是把士兵们带到了战场上，而是带着他们进行了一次郊游。
    走到预定地点，装填，射击，装填，射击，然后就赢了。
    战斗居然变成了这么简单的东西？
    阿列克谢之前最崇拜的是女皇陛下身边的骑士长，他能带队冲散几倍于己方的敌人，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他或许一个人就能杀退一群敌人，但他能让这群新兵郊游一般赢下一场战斗吗？
    线膛步枪与米尼弹可以。
    阿列克谢腰间还挂着修斯赠给他的那把弯刀，可直到最后，它都没有出鞘的机会。
    阿列克谢在皇家陆军学院学习了最新的战斗战术，可经历了第一场战斗后，他便感觉自己还是落伍了。
    科技的进步比他适应的速度要快，这让他感觉无所适从
    阿列克谢瞥了眼满地的鱼人尸体，好吧，对面比他更加不适应，而且没有去适应的机会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下达一条条的命令，收拾完战场后要整队带回了，他的工作还有不少，总结战斗的表现，组织下一步的训练，奖励与惩罚，还有改进战术也是他的工作。
    比如军队中的鼓手，阿列克谢便觉得他们用处不是太大了，士兵们跟着鼓点整齐前进的排队枪毙战术基本可以被扔进垃圾桶了，而该换成什么，将来的战斗如何进行，他暂时还没有思路。
    他刚刚去请教了修斯，修斯倒是很感兴趣，他提议设置一个政委的职务，专门负责鼓舞士气。
    鼓舞士气？好像确实有道理，之前鼓点便是士兵们士气的来源，如果将来没有鼓点了，又该靠什么呢？
    圣典？政委？
    这些都要慢慢摸索了。
    阿列克谢只觉得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战场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但他还是年轻人，陆军学院的步兵操典在他脑海中还没有变成不可更改的教条，如果有更好的东西，那为何不试试呢？
    而且他制定的战术，或许会以他的名字命名，阿列克谢阵列，阿列克谢圣典.想想就很让人兴奋。
    士兵们也是满脸兴奋，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战斗，而且轻巧的就赢下了，他们都是岛民，甚至没有阿列克谢患得患失的顾虑，他们可以全身心的拥抱那份属于他们的胜利。
    人们没有欢呼，但彼此交换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兴奋，看向修斯的目光渐渐变得狂热、崇拜。
    另一边，修斯与克洛伊从地下网道中前往了存放蒸汽步枪的仓库，克洛伊的描述还是让他有些心动，虽然蒸汽和步枪两个词不怎么沾边，但看看又没坏处。守门的是几名护教军，他们有些激动的向修斯行了礼，满脸期待的看了过来。
    “放心吧，战斗胜利了，你们的战友成功杀退了鱼人。”修斯笑着说。
    “是，是吗？那太好了，我也好想去战场，可惜正好轮到我值班，他们作战勇猛吗？”
    修斯想了想被吓尿裤子的士兵，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几人，多塞了子弹炸膛的倒霉家伙，通条发射者，还有七十人一轮齐射命中两个的战绩
    “他们很英勇，没有辜负护教军之名。”
    修斯一脸郑重的说道，几名士兵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他在士兵们的注目礼中进入了仓库。
    他并不是乱说，软弱是人类的天性，没有人天生就英勇无畏。面对爆炸与敌人，那些士兵哪怕吓得尿了裤子，也并没有逃跑，他们确实当得起勇敢的评价。
    克洛伊看了看士兵们，又看了看修斯，微笑着背着双手走了进去。
    仓库内堆满了昨天拉进来的物资，自从卡斯特尔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后，修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在搞清这些东西需要支付的代价前，他宁愿将这些东西暂时封存。
    克洛伊带着修斯来到了一个木箱前，当时康纳找到蒸汽步枪后，还是找到了克洛伊才认出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以康纳在科恩公爵府上几十年的资历都没认出这玩意，足以表明蒸汽步枪的罕见。
    “我在机械圣堂那边见过这种东西，他们虽然没有超凡者，但搭配上各种各样古怪的机械后，大多数超凡者也难在他们的机械神甫手上讨得了好。”
    “他们的机械神甫是不是浑身各种机械元件，齿轮啊什么的？”
    “对，你还见过那些疯子？”
    我不光见过，还杀过呢——虽然是被杀。修斯在心里暗道。
    “他们的神甫会穿烛光会的长袍吗？”
    “怎么可能？你也疯啦？”克洛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哪有人会穿其他教会的衣服？这可是最严重的亵渎，被发现后直接动手都是常事。”
    修斯瞥了一眼她身上的修女服，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这个属于个人爱好.你看，这就是蒸汽步枪。”她从箱子中取出了一个巨大的铁疙瘩，两眼放光的拿起来比划了几下。
    “这玩意儿可是机械圣堂的宝贝疙瘩，我之前了好大力气都没能搞来，能不能给我一套啊，只要能让我开几枪，就算被污染也值回票价了。”
    克洛伊看向蒸汽步枪的目光很是痴迷，可修斯却皱起了眉头，这只步枪的枪管是用黄铜锻造的，枪身却是钢铁，接缝处居然用铆钉连接，上面蜿蜒排布着烧蓝处理过的蒸汽管道，管壁镶嵌着透明玻璃观察窗，使用时可以看到内部涌动的蒸汽。
    (本章完)

 第204章 杀伤范围比射程还远？

    第204章 杀伤范围比射程还远？
    枪管下方并列三组铜制蓄压舱，每个舱体配有黄铜压力表，表盘刻有绿色——黄色——红色三段式警示区。
    从泄压阀处顺着管道一路向上，修斯发现另一端竟然连着一个金属圆桶，稍稍预估了一下重量后，他倒吸了口凉气。
    “这得有几十斤重了吧？”
    “不止，蒸汽桶还没有充入水银，加满后都快三百磅了。”
    “啊？”修斯傻眼了，这么重，别说战场上移动了，稍稍瘦弱点的人拿都拿不起来。
    “你以为这玩意是给普通人用的？这是机械神甫才会用到的东西，他们上下刮一遍都未必能凑出一磅血肉来，早就都是金属义肢了，别说三百磅，动力炉出力高的背个三千磅都轻轻松松。”
    修斯直接沉默了，这都什么天顶星科技，蓝星上的机器人转个手帕都得带条绳，这个世界里可以轻松扛起辆汽车来。
    想起上次杀死自己的那名机械神甫，那肉眼难辨的速度，确实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围，超凡者也就不过如此吧。
    “他们都有这技术了，怎么还没统一世界啊，就这装备，帝国陆军的滑膛枪在它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吧。”
    修斯着实有些难以置信，他本来还在为线膛步枪的技术碾压沾沾自喜，结果没想到机械圣堂都把这单兵火炮搞出来了，听克洛伊那语气，这玩意的威力低不了。
    最可气的是这还是在他庄园里挖出来的，用油纸包着的步枪，指不定多少年前的东西了，自己辛辛苦苦搞研发不如人家考个古，这也太过离谱了。
    “呵，你以为他们还能造出来这东西？”克洛伊冷笑一声“这么新的蒸汽步枪，拿去机械圣堂妥妥的得被当成圣物供起来，别说拿来打仗了，就是涂个枪油都得有人在一边唱赞美诗。”
    “他们造不出来了？”
    “早就造不出来了，强大的是千年前的机械学会，现在的机械圣堂不过是一群抓着腐朽尸体的守墓人罢了，只不过他们抓的确实够紧，这才还有那么两分以前的模样。”
    克洛伊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惋惜。
    修斯试着拿起蒸汽步枪，把挂带顶在肩上，费尽了全力才勉强搬了起来：“找个地方试试？”
    两人很快来到了东部试验场，这里现在只有些女妖留守，之前的实验员们全都撤了出去，几名女妖帮助修斯树立起了靶子，随后好奇的向着这边看了过来，明显对蒸汽步枪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会用这个吗？”
    “难度不大。”克洛伊拿起步枪，把蒸汽桶背在了身后，她带了一箱的压缩蒸汽弹，打开箱子后，将圆柱形的压缩弹塞入了蒸汽桶的弹巢中。
    “这玩意是用的汞蒸气，也就是水银啦，具体的如何压缩和加热的，这没人知道，哪怕是机械圣堂也只会操作了，甚至只是部分操作，总之这里面一定有些超凡力量的应用，我用若虫的视野也无法看穿这个蒸汽桶里面的构造。”
    “也就是说，这是一次性消耗品？”
    “是威力极大的一次性消耗品。”
    克洛伊把蒸汽桶盖上，扣上压销，随后拨开了蒸汽管道的阀门，从观察窗中看到枪管中充满了汞蒸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最好离远点，汞蒸气吸入是有毒的。”
    “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不用呼吸。”修斯点了点头，和女妖们撤到了上风口，看着克洛伊把步枪指向了靠在石山上的靶子。
    “这个步枪有远距离的精确瞄准模式和爆破模式，我现在用的是爆破模式。”
    克洛伊举起了步枪，保持这个姿势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她的神色木然了下来，仿佛一具人偶一般，随后手指一扣扳机。
    “轰！！！”
    修斯距离那边已经足够的远，可依旧有不少碎石飞溅到了他身边，等烟尘散去，地上只剩下了一大堆碎石块，石山被轰出了一个大洞，靶子已经完全不知飞去了哪里。
    克洛伊？只剩下一堆碎块了。
    “我就知道！”修斯回头看去，发现克洛伊居然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她的表情还有些后怕：“幸亏我没拿本体去试，果然是机械圣堂那群疯子搞出来的东西，这个爆炸范围比射程都远了。”
    看来那一地碎块应该是她用超凡能力搞出来的分身了，这时候她倒是谨慎。
    不过
    “爆炸范围比射程还远？机械圣堂经常搞这种东西吗？”修斯眼角抽搐的看着那被炸穿了的石山，虽然严格来说这最多只能算个大点的土坡，可这威力依旧大的夸张了。
    “呵，他们钢铁做的身躯可比血肉结实的多，你以为为什么他们被叫做疯子，这群人最喜欢搞的就是这种不分敌我的爆炸，不光敌人怕他们，队友更怕他们！”
    克洛伊冷笑道。
    修斯皱着眉头看向地上的大坑，陷入了沉思。
    这种武器威力确实不小，可用起来实在有些麻烦啊。
    汞蒸气有毒，加上这个重量，基本上士兵们没有办法使用，如果说自杀式攻击，那还不如让妮妮招条海蛇带着炸弹过去呢，怎么看怎么鸡肋。
    等等，仔细想想好像还有一种选择
    修斯转头看向了几只跃跃欲试的报丧女妖。
    “你们是用腮呼吸还是用肺呼吸的？”
    女妖们睁大了眼睛。
    事实证明，女妖们的呼吸系统非常复杂，修斯简单测试了一下，发现她们似乎在水中和陆地上都能正常呼吸，且不必像螃蟹一样非得有水，修斯在没有解剖的情况下试着向克洛伊寻求帮助。
    可惜若虫的超凡视角并不能穿透女妖的身体，无法直接查看，但修斯很快发现自己并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
    女妖们可以轻松的憋气半小时以上，到时候汞蒸气早就散开了，汞这种东西虽然有毒，但只有吸入汞蒸汽才会有威胁，皮肤接触问题不大。
    何况还有共生契约。
    女妖们兴奋的拿起了蒸汽步枪。
    (本章完)

 第205章 整个群岛都不见了？

    第205章 整个群岛都不见了？
    肯和耶利米两人站在船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海水。
    海鸥懒洋洋的叫着从天空划过，阳光明媚，是风暴洋少有的好天气，可两人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耶利米先生，你.确定是这里？不会测错位置了吧？”
    倘若是别的时候，耶利米一定会狠狠的回击这质疑，他可是在海上跑了半辈子的船长，怎么可能算错位置。
    可此时，他只是干巴巴的开口：“我没测错，就是这里。”
    他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子，仿佛有什么正缠在他的脖子上，不甘心的四周又看了一圈。
    “这里是玛莎群岛，群岛你知道吗？就算我测错了，这里也不该一座岛都没有。”
    肯和耶利米再次陷入了沉默。
    两人找了许久的卡斯特尔，最后一无所获，耶利米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把船开回宝石湾。
    那些难民们可以先从宝石湾安置一下，他有认识的岛主，还能给船加些补给，好回去好好找找卡斯特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
    宝石湾也不见了。
    卡斯特尔不过是个小岛，可宝石湾却完全可以称为一整个国家了。
    玛莎群岛有整整数百座岛屿，比斯特尔大的都有几十个，整个宝石湾加起来人口有十几万，这才供养得起一整支黑帆舰队。
    整个宝石湾加起来，别说帝国的海军了，就算皇家陆军上来都能打的有来有回，这也是海盗王和女皇叫板的底气，除了缺乏资源，人口和战略纵深宝石湾一个都不缺。
    现在没了？
    几十万人，没了？
    纵横风暴洋的黑帆舰队，没了？
    这么大一个宝石湾，一整片群岛，足足七个公爵领大小的玛莎群岛，没了？
    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耶利米脸色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肯才颤颤巍巍的开口：“船，船长大人，船上还有不少难民，要不我们，先去提斯领的血港那边.”
    提斯领原本是提斯公国，距离卡斯特尔最近的陆地就是这里，是个安静平和的小国家。
    提斯大公励精图治，将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忘记了一点：
    提斯公国，离帝国太近了。
    一场战争后，提斯亡了国，提斯公国变成了帝国的提斯领，登基不久的女皇从此坐稳了铁棘王座，帝国的军队开始征伐四方。
    卡斯特尔的相当一部分岛民都是那场战争的难民，他们渡海来到了距离最近的卡斯特尔。
    之前跟船出发的乔希就是在提斯领的血港下了船，如果那边一切顺利的话，或许已经有了些自己的势力，可以把这批难民们送到那边暂时安置。
    耶利米脸色不大好，船上剩的物资不多了，确实急需靠岸，他原本将船开到宝石湾也是这个打算，哪想到整个玛莎群岛就这么消失了。
    就算在教会的圣典中都没写过这种离谱的故事啊！
    诺拉当时曾给耶利米传过教，他还真的读过些圣典，那是一段他不太愿意回想的记忆。
    耶利米权衡了一会，走向了船长室。
    “小伙子们，起帆，我们去血港。”
    “我们需要去宝石湾看看。”
    随着修斯的话语，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阳光从高处的窗户落了进来，洒在灰色的混凝土墙面上，这是卡斯特尔大教堂的会议室，由于刚刚建好不久，别说装饰了，家具都只有简陋的长桌与木椅，可屋里的几人谁都没心情坐下慢慢聊天。
    阿列克谢、克洛伊、艾什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克洛伊先开了口：
    “您为什么觉得要去那边？”
    “三点原因。”修斯在屋内快速的踱步着“首先就是我们被完全封锁，想去帝国求援太过困难，那边很远，帝国海军也未必帮得上忙。”
    几人点了点头，帝国海军守一下港口还凑合，出海作战？算了吧。
    毕竟帝国一直是内陆国家，十几年前攻陷了提斯公国后才有了自己的出海口，海军成立也不过几年，从零开始建造的海军实在乏善可陈。
    “其次，就是宝石湾和我们关系紧密，我们求援他们至少会提供一定帮助，起码能帮我们传递信息，让我们知道岛外到底怎样了。”
    “最后，你们也注意到了吧，这次的怪物就是宝石湾那边过来的，他们一定和怪物打了更多交道，我们或许就能了解到怪物的真相。”
    确实，这些怪物着实有些太过诡异了，海胆为何会变成手臂怪物，直到现在还搞不清原因，那些手臂怎么看都是人类的手臂。
    至于宝石湾会不会已经被毁灭，这点修斯倒是不怎么担心。
    人类在海中或许不是这些怪物的对手，可宝石湾的海盗们又不是一直住在船上的。
    玛莎群岛有不少巨大的岛屿，有的甚至能称得上陆地了，就鱼人与手臂怪物那孱弱的战斗力，只要在陆地上做好备战，是完全能扛过去的。
    海盗们本就是军事集团，治理能力如何不好说，打还是很能打的。
    再说一个几十万人口的群岛，怎么可能说完蛋就完蛋，帝国光一个西部战场就打了好几年，对面人口还没宝石湾多呢。
    “您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我们该怎样过去呢？”
    克洛伊说完后瞥了眼艾什：“手臂怪物确实不足为惧，可在海中它却是那可怕的海胆，我不觉得报丧女妖们能越过怪物在海中的封锁，去到那边，何况海盗们也未必能接受女妖们的存在。”
    艾什没有说话，她也觉得事不可为，但如果只她自己的话，或许确实有几分可能冲出封锁.
    “你们忘了吗，领主大人之前有过一个计划。”阿列克谢忽的开口“用钢铁造船，那些怪物再怎么厉害，也破不开钢铁吧？”
    “如果钢铁够厚的话，确实破不开。”克洛伊皱起了眉“可怎么造呢？海中现在全是怪物。”
    “我可没说要造船过去。”修斯有些好笑的站起了身，拿出一张图纸摆在桌上。
    “听说过飞空艇吗？”
    (本章完)

 第206章 飞艇蒙皮与科技锁

    第206章 飞艇蒙皮与科技锁
    飞空艇？
    这个词一出来，几个人就安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字面理解的话.会飞的船？
    “确实，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办法靠近大海，也造不了船，但可以从上面飞过去。”修斯铺开了图纸“这是我设计的飞空艇，能够在空中穿行，除了速度慢一点，别的都还不错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屋里的几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艾什还好，她是报丧女妖，生来就在海中，对天空并无多少向往。
    可克洛伊与阿列克谢.两人手都开始抖了。
    “帝国没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没有.”克洛伊吞了口口水“你说的是真的吗，人也能在天上飞？”
    “呃，这个很难做到么？”修斯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飞艇确实是很厉害的技术，可单纯的飞上天应该没那么难吧？
    “你们没有造出热气球？”
    “那是什么？”
    “就没有任何能飞上天的技术吗？”
    克洛伊和阿列克谢毫不犹豫的一起摇起了头。
    “人类是地上的生灵，别说凡人了，连超凡者都没有在天空中飞翔的能力.用这个飞空艇真的能上天？”
    “当然，这其中原理实际上和在水中上浮下沉差不多，只要找到一种比空气更轻的气体，它就能把我们拽上去.你知道空气的成分吧？”
    克洛伊依旧摇了摇头。
    修斯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基础物理学还是点的偏了些，一番讲解后，几人围着图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也就是说，上面那个巨大的椭圆形的东西是气球，里面会装满氢气，带来一个上升力，然后运动都靠着四周的螺旋桨来进行？”
    “对。”
    “那气球岂不是很怕被扎破？”
    “这就是飞艇设计的难点了。”修斯这个飞艇参照了齐柏林飞艇的构造，内部有着大量硬质龙骨，其结构强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鉴于这个时代的军队没有多少防空火力，这玩意在战场上几乎就是无敌的，妥妥的降维打击。
    克洛伊翻看了半天图纸，突的开口问道：“飞艇的蒙皮怎么造？”
    修斯卡了一下，真不愧是克洛伊，一眼看出了最麻烦的点，其实飞艇制造最困难的不是制造氢气，而是找到性能合格的蒙皮，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把这图纸拿出来的原因。
    严格来说飞艇的蒙皮并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帆布+橡胶就可以制作了，可麻烦就麻烦在卡斯特尔没有橡胶。
    橡胶树这种东西，没有就是没有，当年冷战时期苏联就被橡胶狠狠卡过脖子，这种初级的农产品能轻易卡到一个全产业链的工业国脖子，可见它的不可替代性。
    当然了，解决的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如果修斯能搞来一整套石油化工产业，并配套所有的产业工人，再找到几个石油井，那直接跳过橡胶用复合材料倒也不是不行
    但此刻修斯也没有办法，他硬着头皮对两人说：“最近我们的技术研发不是比较顺利吗，克洛伊，你试试能不能找到代替的材料。”
    “阿列克谢，你试试能不能在岛上找到橡胶树。”
    “.你以为这是许愿机么。”克洛伊叹了口气“这件事我考虑过了，我们最近的技术爆发性突破，其实很大可能是最近的科技锁被解除了。”
    修斯眯了眯眼睛，科技锁这件事，他之前就有猜想，自从他成功制造出硝化甘油后，卡斯特尔整体的研究进度就仿佛停滞了一般，很多东西他明明知道原理，却怎么都造不出来。
    就比如无烟火药，这玩意工业化制备确实很麻烦，可想在实验室中手搓那真的难度不大，尤其是他还知道各种材料之间的配比。
    可他就是做不出来，不管怎么调整配比，做出来的都是性能相差巨大的劣质品，这可以归因于这个时代的材料中杂质太多，影响了原本的配比。
    但卡住他的并不只是无烟火药，雷酸汞、硅藻土这些东西也同样莫名的制造失败，偏偏喧嚣者，机魂以及实体污染的燃烧这些技术发展起来毫无阻碍。
    仿佛纯粹的科技路线被人锁住了，只有与超凡相关的技术才可以继续研发，这点他与克洛伊探讨过，并一齐将这种现象命名为科技锁。
    这种锁到底来自于何方呢？修斯只有一些隐约的猜测，比如.这是一种类似认知干涉的现象，某些意志在拒绝着科技的突破，这种意志导致了现实的偏移。
    而如今，科技锁被打破了，各种他知道了正确路线的技术轻轻松松就制作成功，仿佛冥冥中加于他的限制被移除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修斯已经同时开启了一堆研究项目，卡斯特尔的技术很快又会是下一轮大突破。
    克洛伊皱着眉头开口：“我认为单纯的科技锁解除并不会带来技术爆发，它只是解除了某种压制，所有成功的技术都是我们本就该成功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懂了，就是进度到99%就会卡住，科技锁放开后能成功的都是本就读完条的，剩下的该慢慢读条还是得慢慢来。
    修斯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飞空艇一时半会确实不太好造出来了，想找一种不漏气，强度还高的蒙皮材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或许指望阿列克谢找到橡胶树还靠谱些，卡斯特尔气候温热，还真符合橡胶树的生存环境，没准真有呢。
    “不过有关飞艇蒙皮，我还是有些思路。”
    克洛伊的下一句话又把修斯拽了回来。
    “你还记得那些鱼人么”
    鱼人已经抓了不少俘虏，审讯的任务就交给了逐火之蛾，难道从它们口中探出了什么情报？
    “那些鱼人似乎无法沟通，我们经过一系列测试发现它们似乎只有本能存在，并没有理智，也不知道一直是这样，还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改变.”
    “与此同时，我们的另一个实验发现，它们的皮似乎很有韧性.”
    (本章完)

 第207章 “王子”

    第207章 “王子”
    “它们以前是有理智的，也有自己的语言与文字。”艾什在旁边忽的开口“之前奴役我们时，虽然也是有些疯癫，但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现在就不知道了。”
    “嗯，这一点我会继续研究，我的意思是，可以试着用鱼人的皮来做飞艇的蒙皮。”
    修斯皱起了眉头，想起鱼人皮肤那黏腻湿滑的恶心样子，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挺合适。
    它们的皮很有韧性，在海中生活又有极佳的防水性，而且鱼人表皮光滑，个头不小，四肢比例却小的可怜，以前没怎么在意过，现在一想真是皮具的完美来源。
    鱼人本就更像野兽多些，现在更是连原本的一点点理智都失去了，这个年代的人们不会对剥鱼人的皮有什么道德上的负担，恰巧鱼人数量还很多.
    好像不错啊。
    等等，修斯忽的顿住了：“鱼人不是死后会变成污染么，那怎么用它的皮做飞艇。”
    “让它别死不就行了。”克洛伊理所当然的说。
    别死？活着做成飞艇？
    修斯和阿列克谢齐齐后退一步，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眼前的可是大陆上头号邪教头子，刚刚他居然还替对方想着道德问题
    “倒，倒也不至于，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修斯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还是先走固定翼飞机的路线了，不过内燃机的技术开发起来也是有些困难。
    但看克洛伊两眼冒光的样子，修斯就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有用了。
    “你就是这条船的船长？你的船叫什么？”
    “黑珍.黑鸦号。”
    “你的名字？”
    “肯。”
    咸腥的海风从墙上腐朽的木板缝隙里挤进来，这是一间略显昏暗的木屋，肯坐在桌前，强作冷静努力不露出破绽。
    桌子的对面的是港口的税务官，他正心不在焉的做着登记，这里是血港的码头上，黑珍珠号最终还是在这里靠岸了。
    耶利米不信邪的去卡斯特尔绕了一圈，依旧只有海水，他们在海上捞起了一个不小的木箱，除此以外就没有任何收获了。
    船上的淡水见底了，耶利米也只得无奈的选择了靠岸，他是海盗，在风暴洋上自然无所顾忌，来到陆地上还是得收敛一些，因此把登记之类的事情一股脑的丢给了肯，自己下了船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怜的肯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税务官走了一整套登记的手续，又缴纳了给领主的税金——听说这提斯领的主人是曾经提斯大公的儿子，当地人都叫他“王子”。
    倘若提斯公国还在，那王子的称谓倒没什么，可公国已然亡了国，王子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提斯人？”税务官做好登记后，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以前从这里逃难去了卡斯特尔。”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老爹叫伊凡，以前就在血港附近的村子生活。”
    税务官的眼光柔和了些许：“行了，登记完成了，领主的最新要求，所有外来的海商都要去领主府一趟，你这几天抽空去吧，拿着这个直接去就行。”
    税务官递过来一张刚刚写好的条子，上面大概写了下肯这边的基本情况，都是他之前问的。
    “领主要见我？”肯吃了一惊“是什么事情呢？”
    “谁知道，那位王子殿下指不定又有了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税务官冷笑一声，丝毫没有遮掩语气中的嘲讽。
    “看在你也是提斯人的份上不必担心，王子倒不会太过为难你，但也别指望他能有什么用处，他总会把一切都搞砸的。”
    税务官摆了摆手走出了屋子。
    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是有些奇怪，他们一家从提斯逃难出去后还未返回过，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好吧，也不知道这位王子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还是先找到耶利米船长吧。”肯挠了挠头，露出了苦恼的神色，船上还有些难民，虽然数量不太多，但也需要好好安置，如果不能快速找到卡斯特尔，那估计得和这里的领主打交道了。
    可这位“王子”的风评，似乎不太好啊.
    肯无奈的走向了船上，他明明只是打算当个随船的机械师，怎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事。
    “嘿，肯！”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等肯刚刚回过身，就看到一个人冲了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乔希？”
    正是他的好友乔希，两人本是一齐登船的，只是乔希带着货物在血港就下了船，这里也是他们的第一站，肯跟着耶利米一路北上去了帝国北境寻找诺拉。
    “是啊，肯，是我，我从这里等了很久了，一直派人盯着码头呢，知道黑珍珠号靠岸后我立马就过来了，说起来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怎么来的这么晚？
    那当然是在北境发现诺拉有大麻烦，想要救人人手又不够，只能先拉了些难民回来搬救兵，想先去卡斯特尔把难民放下就没来血港，可卡斯特尔莫名不见了，只能又去了宝石湾，可一整片群岛和海盗都失踪了，最后才来到了这里.
    看着眼前一脸关心的伙伴，想到这一路的艰辛与离奇，肯几乎要掉下泪来，他努力的抽了抽鼻子。
    “说来话长，你这边的肥皂卖的怎样了？”
    乔希两眼立刻亮了起来：“那可太顺利了，这玩意是一等一的抢手货，你都想象不到人们愿意多少钱来买它，我甚至靠着这批货，攀上了这里领主的关系！”
    “王子？”
    “呃，你也知道这个称呼了？”乔希脸上略显尴尬“好吧，我忘了你是提斯人，他确实该骂，但至少也努力过，不是嘛”
    肯脸上有些迷茫，这位领主到底做了些什么，难道和提斯人有关？
    “其实我不太知道，黑珍珠号刚刚靠岸，耶利米船长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也不过是刚刚听到这个称呼而已，可以给我讲讲吗？”
    “哦，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们找个酒馆慢慢聊吧。”
    (本章完)

 第208章 装甲列车

    第208章 装甲列车
    肯跟着乔希一路走向了酒馆，他并不担心难民们的事情，耶利米脾气是差了些，作为船长还是很靠谱的。
    他也只是把登记的工作扔给了肯，并不是其他一概不管了，提前上岸想必也是去找门路吧。
    肯跟着乔希来到了一家名叫鲱鱼尾巴的酒馆，此时天色渐晚，酒馆中也有了些人落座。
    肯有些惊讶的发现好几人都和乔希打了招呼，他来这边没有多久，居然已经认识这么多人了？
    “没办法，想做生意总要和各种人打交道嘛。”乔希小声说着，和酒保打了个招呼，也没说什么，酒保就开始转身倒酒了。
    乔希左右看了看，带着肯走向了房间角落，来到一个偏僻的位置拉开了椅子“快和我讲讲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旁边的烛台上燃着一支蜡烛，略显古旧的桌椅有些摇摇晃晃，坐上去时会有吱嘎吱嘎的声响。
    肯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下意识的端起了酒保送来的麦酒，从头讲述了起来。
    乔希的表情渐渐从微笑变成了严肃，最后则是满脸震惊，拿着酒杯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的航海知识都是新学的，但也能分辨出来耶利米所说的真假，他是当着我的面用六分仪测算的，我也跟着反复算过，事实确实如此，卡斯特尔和宝石湾真的消失了。”
    说到这里肯情不自禁的悲从中来，他小声呼喊着盖娅和老伊凡的名字，抱着酒杯低下了头。
    之前登船时，两人在岸上拼命的向他挥手，盖娅还爬到了一棵树上，就为了站的高一点，多看他两眼，那时肯只觉得丢脸，赶紧跑进了船舱中。
    等他再次从甲板上探出脑袋时，眼前只有海水了。
    乔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卡斯特尔出来的人，卡斯特尔不仅是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家乡，也是他们的后盾。
    乔希是孤儿，并没有亲人还在岛上，也就没有太多的牵挂。
    在岛上时没觉得怎样，工厂啊，领主的各种制度啊，都很不错，可习惯了也没太多感觉，他只想出去闯荡。
    可来到了提斯，来到这血港之后，多了许多见识之后，他才真的开始怀念卡斯特尔了。
    以前从未在乎过的各种细节现在都会让他魂牵梦绕。
    如今卡斯特尔消失了？他过往的一切真的如同一场梦一样了？
    乔希的眼神坚定了下来。
    “肯，我们得去找王子，提斯离卡斯特尔这么近，他或许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子？”
    肯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
    “对，我知道你们提斯人都恨他，可他毕竟是这里的领主，我们不能耽搁了，我先跟你回船上，我要和耶利米聊聊。”
    『鱼人又打上来了？』
    『对，这是今天的第三次进攻了。』艾什的语气中听不出疲倦，但修斯知道她已经连续在前线呆了快两天了。
    『情况如何？』
    『护教军守住了阵线，我们没有出手，他们的线膛步枪使用的越来越熟练了，进行轮换制之后他们的人手少了一半，火力反而上升了。』
    『夜间的战场如何？』
    『夜间的战斗还是以报丧女妖为主，人类没有夜视能力，射击准确性极低，不过阿列克谢先生研究出了一套战术，倒是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
    自从鱼人开始登陆作战后，它们仿佛疯了一样，明明从未取得过任何战果，却依旧昼夜不息的发起进攻。
    而夜间战斗一直是最麻烦的部分，黑夜对鱼人们的影响不大，可护教军却麻烦大了。
    几百米外的敌人本就是一个小黑点，在晚上他们连人都看不到。
    阿列克谢的办法也不过是在战场上预设了一些标的物，大致测算出鱼人的距离，按提前测试好的角度预瞄开火。
    这个办法效果比较一般，护教军又不是机器，跟着感觉瞄准命中率感人，一般都是靠报丧女妖们进行战斗的。
    『新配发的蒸汽步枪使用如何？』
    『效果非常好，威力很大，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只不过暂时还没有需要使用它的敌人。』
    在经过测试后，修斯把蒸汽步枪分配给了报丧女妖使用，这些重武器原本的难以携带、体积庞大的缺点对女妖们来说不值一提，反而巨大的威力很好的弥补了女妖们正面杀伤力不足的缺点。
    至于汞蒸汽带来的毒性，女妖们可以使用共生契约快速恢复，修斯还定做了一批防毒面具，进一步提高了安全性。
    只不过目前无论是鱼人还是手臂怪物都完全用不到这些武器，女妖们拿着长刀就能轻松解决了。
    但倘若某一天修斯准备反攻大海，或许就是这些武器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蒸汽步枪一共一百多套，女妖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弹药储量目前还很充足，修斯直接把这批武器交给了艾什。
    除此以外，他还打算定做一批报丧女妖专用的铠甲。
    之前没有给女妖们做铠甲主要是钢铁产能不够，几套铠甲消耗的钢铁都能抵得过一台蒸汽机了。
    可如今随着钢铁厂的快速铺开，卡斯特尔的钢铁产能快速爬坡，修斯现在甚至已经开始铺设铁轨了，很快矿场和钢铁厂之间就会修建卡斯特尔的第一条铁路。
    矿场由于占地面积较大，教堂的守护铭文虽然可以覆盖，但修建围墙整个围起来不太现实，修斯转而修建了大量炮楼，预留了密密麻麻的射击孔。
    同时有相当数量的护教军驻扎，一旦矿场受到攻击，矿工们可以立即撤入炮楼与地堡中等待支援。
    与之前规划的地下铁路不同，这一部分运输矿石的铁路是铺在地面上的，矿石的需求量太大，从地下运输效率太低。
    也由此，修斯重新设计了一套蒸汽火车头，除了经典的蒸汽机设计外，这套以喧嚣者为动力的机头安装了大量的撞角、切割器与防护装甲，车顶还预留了整整两层射击孔。
    这辆装甲火车，今天就要试车了！
    (本章完)

 第209章 缓缓开动的钢铁巨兽

    第209章 缓缓开动的钢铁巨兽
    南部的矿场距离海岸其实还有些距离，但修斯为了以防万一，依旧给这条列车配备了大量的防护装甲与火力。
    士兵们可以在车头上居高临下的进行射击，甚至预留了几个火炮的射击孔，面对大量敌人也可以一战。
    不过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撞过去。
    修斯在车头设置了非常锋锐的撞角，这玩意对于血肉之躯杀伤效果极好，如果是不太结实的阻挡物，还可以用车顶上的钢铁吊臂破开。
    至于铁轨，修斯故意在海岸边铺了几节铁轨，不出意料的发现鱼人对这玩意没什么兴趣，偶尔有几只试着用镐子敲打，也很难造成破坏。
    去矿区的铁轨还没全部铺完，修斯准备先把车头试运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一路跟在工人们后面，这样哪怕遇到了鱼人袭扰，也可以凭借车头的装甲与武器反击。
    最近的鱼人实在太多了些，护教军有些不胜其扰，日常防守还算凑合，可夜间如果有战斗就捉襟见肘了，修斯准备开启下一阶段的招募了。
    “准备的如何了？”
    “公告发出了，也已经通知沿线的工人们，工作不太紧迫的岛民们基本上都自发的过来围观了。”
    康纳站在一边回道。
    战争开始后岛民们虽然安全上有着保障，可生活上却是压抑了不少，很多人的家明明离这里不远，却无法回去，只能住在教堂中。
    教堂的居住环境其实不错，合理的划分，钢筋混凝土带来的安稳感觉其实是比大多数人的木屋要好的。
    可那到底是岛民们住了好些年的家，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赶走鱼人，让卡斯特尔回到原来的样子。
    因此装甲列车即将首次启动的消息传开后，很多人们都来围观了，修斯索性给工厂的工人们放了半天的假，只有少数人留守。
    等修斯到了教堂的工厂区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甚至连墙头都坐了不少人，看到修斯后他们欢呼了起来，刚刚从工厂里出来的工人们还穿着工服，拼命的晃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
    修斯微笑着一一回应着，这些工人们的欢呼未必全是为了他，更多的还是压抑中的发泄，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身上。
    人们的前方是一个简陋的站台，除了平整的地面外乏善可陈，几台卸车用的钢铁机器正摆在一边，再向里则是厚重的铁轨与枕木，以及它上面的庞然大物。
    蒸汽机车本就高大，加上金属护板与撞角后更是显得庞然又狰狞，不时有人小心翼翼的用手触碰那冷硬的灰黑色钢铁，崭新的钢铁，崭新的车轮，连铆钉都是崭新的，这钢铁巨兽的存在即是秩序与工业力量的证明。
    修斯走到车头前，混着机油味的空气并不刺鼻，黑色的防护装甲挡住了阳光，从阴影中抬头看去，车前那尖锐的切割器让人下意识的心里发凉，而它巨大的身形仿若一个即将碾碎前方一切的巨人。
    车头前的钢铁上有着一行小字：卡斯特尔第一钢铁厂。
    “领主大人，一切正常，可以启动了。”司炉工从车里探出了头，他在这辆装甲列车中明显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站在昂贵的地毯上，可操作起蒸汽机的时候却熟练无比。
    “老伊凡？”修斯露出了笑容“启动吧。”
    老伊凡愣了一下，随后重重点头，把提前灌装好的实体污染带着罐子整个抛入了蒸汽机的燃烧室中，随着喧嚣者渐渐开始吵闹，蒸汽室中的水缓缓被烧开了。
    锅炉，活塞，飞轮，传动轴，汽笛，泄压阀，蒸汽管道，车子上的一切金属造物开始高歌，连铆钉都轻轻的震颤着。
    老伊凡熟练的瞥了眼压力计，拉下了手柄。
    呜——
    嘹亮的汽笛声响起，沉眠的钢铁巨兽睁开了双眼，迈动脚步向前。
    哐当、哐当、哐当。
    车轮富有节律的声音响起，钢铁的碰撞声如此的美妙，人们陶醉了几秒后欢呼了起来。
    一切正常，它成功的开动了！
    老伊凡站在车头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一年前还是一个渔民，引以为傲的手艺也不过是根据膝盖的疼痛程度判断海上会不会下雨。
    如今他操纵着这庞大的金属机械，听着喧嚣者的吵闹，恍然间竟有些陌生的感觉。
    可哪怕放空了头脑，他的双手依旧在熟练的操作着。
    从前线退下来的护教军，满身疲惫刚刚下工的夜班工人们，黑眼圈浓重的盖娅，他们一齐欢呼着，把汽笛的长鸣都盖下去了片刻。
    修斯跟着人群一齐向着列车挥手，它缓缓开出了教堂高耸的围墙。
    在围墙之外，一队女妖正站在那里，另有几名护教军，他们正站在铁轨不远处。
    铁轨上依次放了不少东西，最开始的是一大团稻草，车头轻松的将它顶到了一边，缠进车轮的部分也快速被钢铁搅碎。
    再后面一些是大团杂乱的树枝，依旧是轻松顶开，再之后则是几节原木。
    树干与车头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几人抬起都费劲的木头居然被撞飞了起来，从空中转了几圈后再次砸在了车头的装甲上，随后滚落到了道路一旁。
    再之后似乎是一段空空的轨道，可倘若仔细看去的话就能发现，钢轨上放了不少钉子之类的小东西。
    车头轻轻颤动了几下，速度不减的碾了过去，铁轨上留下了一堆被车轮压扁的铁钉。
    再之后就是最后的关卡了，铁轨上摆放了大小不等的石块。
    老伊凡把车速降缓，车头缓慢但不可阻挡的撞在了最前面的石头上，这些石块大概篮球般大小，模拟的是成年男子不借助工具能搬起来的最大重量，大大小小放了许多块。
    随着车头的碰撞，它们都被挤到了一边，也有几块被撞碎后碾在了车轮底下。
    再之后则是几块半人高的巨石，这种大小的石块基本上是火车能遇到的最大麻烦了。
    (本章完)

 第210章 深海梦境

    第210章 深海梦境
    老伊凡操纵着列车缓缓停在巨石之前，随着车顶的工人们开始操作，一截机械臂伸了下来，插在了巨石一侧。
    随后喧嚣者带动着传动齿轮，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巨石从铁路中央被撬到了一边。
    老伊凡拉下操纵杆，专门开路用的车头把石块彻底挤到了路边，列车继续向前。
    呜——
    汽笛声再次鸣响。
    全程没有任何人下车，车顶操作的工人们也有护板保护，只要铁路不被破坏，这支列车可以自主排除大多数的麻烦。
    人群再次欢呼了起来，修斯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条列车不仅仅是简单的运输矿石的列车，自从鱼人开始了日夜不断的袭扰后，岛民们只得一直困守在教堂的高墙之内。
    大面积的鱼人登陆，护教军与女妖们会前往击退，可小范围的渗透根本防不胜防。
    如果是军队外出还好，小股的鱼人基本就是来送菜的，可工人们想要离开高墙却必须让大量的士兵护送，这成本相当之高，会占用大量人手。
    从地下网道出去倒是问题不大，可一是网道也得派人看守，第二就是
    这里是卡斯特尔，是他们的家园，没有人愿意像老鼠一样只能在地底生活。
    修斯一定要让人们走出围墙，站在卡斯特尔的阳光下。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种装甲列车，它行动便捷，可以快速的在铁路上驰骋，厚重的装甲可以抗住手臂怪物的袭击。
    铁路网修到哪里，人们就可以去到哪里，沿着铁路线人们也可以进行其他的施工了，装甲列车就是移动的火力点，就是行走的炮楼！
    人们走出围墙，收复工厂，最后反推入大海，找出海中异变的源头
    希望能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吧。修斯在心中暗暗祈祷。
    肯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咬着牙就要向外走去。
    “嘿，肯，你冷静一些，我知道你急着去找王子，可现在还是深夜呢，你要是下船的时候掉到水里，捞都捞不上来！”
    乔希跳了起来，赶忙上前抱住肯，转头朝向屋子里的另一处喊道：“耶利米，你也来帮帮忙啊！”
    暗淡的烛火被两人的动作带的晃了晃，角落中的耶利米脸上被映衬得明暗不定，他手里捏着一个空掉了的银酒壶，冷漠的看着门口的两人。
    这是他的船长室，屋里杂七杂八的堆了许多东西，虽然乱糟糟的，却让他有着安心感，特别是刚刚在岸上见到了那些诡异的事情之后。
    据说许多老船长，哪怕靠了岸也不愿从陆地上过夜，耶利米一直嘲笑他们已经忘了怎么在陆地上走路。
    可今天晚上，他也打算在船上睡觉了。
    噌！
    耶利米把他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锋锐的寒光哪怕是在昏暗的烛火中一闪一闪的。
    两个少年吞了口口水，停下了争执，一动不动。
    他们这才想起自己身前的不是工厂的主管，也不是年迈的父亲，而是风暴洋上威名赫赫的海盗。
    耶利米拔出弯刀后，瞥了眼刀锋，伸手捏住了刀刃，调转刀身，将刀把递向了肯。
    “想要去，就拿着这个吧。”
    肯迟疑了一下，刚想抬起手，就被乔希抓住了。
    “不用不用，船长大人，我会和肯明天一起去‘王子’府邸的，我之前因为肥皂的生意去过一趟，那边我熟！”
    说完，他又看向了肯：“我也担心盖娅和老伊凡，但现在还是多了解一下细节的好，明天和‘王子’说起来，也能多几分把握。”
    肯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纷乱的思绪，他缓缓坐了回去，低头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从那边传了过来。
    “耶利米先生.可以再详细讲一下您在岸上的见闻吗？”
    耶利米的目光挨个从肯与乔希身上划过，他沉默的点了点头，把弯刀插回了刀鞘，整个人半躺在了扶手椅中，陷入了回忆。
    事情还要从今天白天说起。
    早些时候，肯还在和港口的税务官做登记的时候，耶利米已经找到了他在岸上的线人。
    海盗们会在岸上养些线人，这是很古老的传统了，在宝石湾还未统一风暴洋前，在提斯公国还存在的时候，海盗们就是通过这些线人的情报去海上劫掠的。
    要是真靠在大海上乱撞，他们早就饿死了。
    当然了，如今的海盗们已经无法靠劫掠为生，耶利米所谓的线人也不过就是几个情报贩子，帮他牵头搭线，搞些走私活计罢了。
    耶利米去找他们，一是为了了解情况，顺便安置一下北境来的难民们，第二就是因为他还有一个“熟人”在这边。
    那是耶利米曾经一起收海税的纹身男人，耶利米知道他偷偷供奉着海神教会，这个曾经的五大正教之一的组织如今已经被视为邪教，他的身份也见不得光。
    耶利米对什么海神教会没兴趣，但他知道这人是海盗王的直属手下，如果说有谁会知道宝石湾发生了什么，那他一定会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
    因为海神教会有些手段，可以直接与海盗王联系，耶利米可是见识过这一点的，海盗王就凭借着这种能力可以隔着风暴指挥黑帆舰队，由此统一了整个大洋。
    自从在卡斯特尔搞来了硝化甘油的稳定供应，两人立了大功，再也不必四处去收海税，耶利米去了卡斯特尔长驻，纹身男人则在血港买了套房子，安心养老。
    对此耶利米还很是奇怪，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怎么就要开始养老了。
    他顺利的找到了纹身男人，把宝石湾情况告诉了他，男人也很是惊讶，在耶利米的反复劝说下，他下定决心直接与海盗王进行联系，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联络方式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据说他会进入一个庞大的梦境，在梦境中可以与海盗王沟通。
    耶利米就这样看着男人躺在了床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了怪物。
    (本章完)

 第211章 克洛伊的人性

    第211章 克洛伊的人性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给他说明白了情况，这些新教的人脑子都有些问题，会渐渐变得迟钝，痴傻，但最后他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这么躺在了床上。”
    “然后.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睁大了双眼，表情越来越恐惧，身体也开始不停的挣扎。”耶利米顿了顿，瞳孔缓缓放大声音也有些沙哑。
    “我当时感觉不对劲，就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肩膀，想把他叫醒，可他怎么也醒不过来，还.该死的，我在海上飘荡了几十年，我绝对不可能认错，他那个样子，明明就是溺水了！”
    “在我的眼前，在自己的床上，那个人他妈的溺水了！”
    耶利米死死的抓着弯刀的把手，眼中迷茫与恐惧混在一起，让他的眼珠格外浑浊。
    乔希与肯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他不停的干呕着，试图呼吸，却脸色渐渐发青，我发现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唤醒他之后，就准备先离开这里，这时.”
    耶利米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他卷曲的胡子微微颤动着。
    “那个男人.不，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就像溺死在海里的人，我见过许多，他苍白的尸体渐渐肿大.”
    “最后.渐渐变成了怪物，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怪物，有着巨大的头与尖锐的牙齿，手脚却不成比例的细小，指爪间还有蹼我抽出弯刀给了它一下，它一动不动，仿佛尸体一般。”
    “那怪物太诡异，太可怕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我从那个屋子中逃了出去，找了间空房子躲了一晚，第二天才鼓起勇气返回查看。”
    “等我再次进去那间屋子中，却发现屋子中没有任何人，没有尸体，没有纹身男人，也没有怪物，一切都仿佛幻觉一般。”
    乔希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试探着开口：“船长大人，会不会是您出现.”
    “你是觉得我出现幻觉了，对吗？”
    “没有，没有”乔希讪笑着摇头，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合理的说法，就被耶利米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现在也开始梦见深海了。”
    屋子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耶利米的呼吸平顺了不少，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见‘王子’。”
    “对鱼人的研究如何了？”
    修斯满脸疲倦的翻看着手上的报表。
    最近鱼人的侵扰越来越多，那些怪物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明明直到现在还从未取得过半点战果，却依旧前仆后继的来到岛上送死。
    多亏了新发发现的硝石矿，盖娅的火药产线产能直线上升，无烟火药完全不用发愁了。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必须得加快研发进度。
    “鱼人.有些奇怪。”克洛伊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
    修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渐渐凝重了起来。
    鱼人有古怪他早就知道，可能让克洛伊专门说出来的.
    “你发现了什么？”
    “最近不是战场上杀死的鱼人越来越多了么。”克洛伊下意识的咬着手指，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安，在办公室中快速踱着步“还是理查发现的，一般鱼人的尸体都是送到他那边处理的，他发现鱼人身上偶尔会有些饰品。”
    “饰品？”
    “对，比如项链，戒指之类的.全都是人类的饰品。”
    “人类的饰品？”修斯的眼中更加迷茫了“我怎么记得鱼人比人类体型要大一圈呢？它能戴上人类的饰品？”
    “戴不上，或者说，不像是戴上的，这就是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克洛伊脸上焦躁的情绪一闪而过“那些戒指，仿佛就嵌进了肉里一般，与其说是戴上的，更让我觉得像是原本的手指渐渐变得肿大了。”
    修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鱼人.有可能是人类转化成的？！”
    这个消息太过离谱，修斯一时间感觉头脑里都是浆糊，如果鱼人真的是人类转化成的，那.那他在杀的都是人？哪里又会有这么多人变成了鱼人让他杀？
    “不，这种可能性很小。”
    克洛伊咬着手指，小声又快速的说：“它们无论是行为习惯还是外表，和人类都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好吧，本能反应有时确实有些像，这个我们略过不提.最关键的是，它们并不是像人类一样在戴着这些首饰。”
    “什么意思？”
    “比如我想要戴着戒指，那一定是戴在手指上，哪一根手指不一定，但一定不会戴在腕骨或者肋骨上，项链也是一样，我不会把它们戴在腿上或腰上的。”
    “你是说”
    “它们像是混杂了某些【人类】的元素在里面，但手法极其拙劣，完全不像是人，更像是强行在模仿着人类一般。”
    明明是非人的怪物，却不知为何在模仿着人类，而且还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模仿
    这种怪物与人类一定有着某种极为隐秘的联系。
    修斯重重的坐回了椅子，长出了一口气。
    “行吧，反正不是人类就好，如果现在告诉我说这种怪物是人类变的，那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坐直了身子：“克洛伊，你还是别研究用鱼人的皮怎么用在飞艇上了，我们不需要这样的技术，就算你真的成功了，倘若某一天我们发现鱼人真的是人类转化来的该怎么办？找不到鱼人了该怎么办？我们难道要把岛民们转化成鱼人么？”
    “我找到新的材料了。”
    “说吧，又是谁的皮？”
    “我的。”
    修斯抬头与克洛伊对视，她橙红色的眼眸明亮得像火，其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容不下半点其他。
    修斯缓缓站起了身，绕过桌子，走到了克洛伊身前，双手抓住了她的领子，将她整个人提起，与自己对视。
    少女的体重轻的异常，修斯早就注意到过这点，他知道眼前的存在已非人类，可直到此刻才感觉自己真的在面对着这冰冷的现实。
    “克洛伊，你这具躯壳之中，真的半点人性都没有了吗？”
    (本章完)

 第212章 超凡的代价消失了？

    第212章 超凡的代价消失了？
    修斯直视着克洛伊，那橙红色的眸子深邃得如同无底海渊，他手中轻轻发力，本想再说些什么，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拽着的“克洛伊”忽的扁了下去。
    这.似乎是她的超凡能力？
    还未等修斯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少女清亮的声音：“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修斯抓着克洛伊的分身，皱着眉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的心中一动。
    自己手中的分身，仿佛是个气球一般轻飘飘的，可任凭自己怎么拉扯，都没有破裂开的继续。
    “就是这层皮了，准确来说是【茧】，怎么样？”克洛伊背着双手，在桌子边缓缓踱着步“轻巧，坚韧，防水防火都不错，更关键的是，我可以随意制造它的形状，我想来想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做飞艇了。”
    修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茧】，又抬头看向克洛伊，有些无奈的说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好吧，是我误解你了。”
    克洛伊眼中有些促狭：“我不可以没有人性吗？”
    “当然不可以。”修斯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超凡者，所有超凡者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扭曲，甚至你除了外表，和人类几乎没有多少相似的构造了但你在成为超凡者之前还是人类吧？成为超凡者是你作为人类时做下的决定，你难道要背叛过去的自己吗？”
    “我本就是为了追逐知识才放弃这些的，放弃追逐知识才是背叛我自己。”
    修斯摇了摇头：“我听说你在我来这里前经常给小孩子们发些果，这也是为了追逐知识么？”
    “那、那只是笼络人心罢了！修女都是要传教的嘛。”克洛伊睁大了眼睛辩解道。
    修斯想起了那个破旧又简陋的教堂，他第一次进来时差点把门碰掉了，克洛伊还冲他发了脾气。
    可惜那教堂已经被拆掉了，她亲自带着人拆的，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在教堂的废墟上重新搭建，那座教堂只在回忆里了。
    “修女小姐，如果你不是一开始就准备放弃人性，那我还是劝你好好珍惜它，人性或许是你追逐知识的绊脚石，但你只能抛弃它一次。”
    修斯揉了揉额角，又感觉有些头痛了：“只是个人的想法而已对了，你制造这种【茧】有什么消耗吗？”
    克洛伊咂了咂嘴，又开始不自觉的咬起了手指：“这就是我最感觉奇怪的地方，往常我使用【茧】.不，使用任何的超凡能力，都会有消耗，有的大有的小而已，可最近这种消耗似乎消失了，我可以随意的使用超凡能力。”
    “岛上所有的超凡者，都不需要支付能力的代价了。”
    她的语气有些焦虑。
    对于超凡者来说，任何超凡能力的异变都是极为危险的，超凡力量本身就伴随着巨大的代价，以至于被称为超凡诅咒。
    可如今，这些力量不需要任何代价了？
    不，克洛伊更倾向于这些力量支付的代价改变了，她不知道自己需要支付什么。
    莱茵的贵族中流传着这样一句箴言：如果当你坐上餐桌时还不知道在哪里付钱，那你就是下一道菜了。
    克洛伊就感觉自己现在躺在了桌上，不知名的食客们随时准备伸出刀叉了。
    血港，“王子”的府邸，宽大的会客厅中，仆人们向三人微微点头后便出去了。
    耶利米，肯，乔希，三人对视了一眼，并排坐在了沙发上。
    “王子”一会儿就会过来，他们需要暂时等待。
    耶利米的眼睛泛红，他一晚都没敢睡觉，好在从海上行船也经常需要不眠不休的穿过风暴，早就习惯了，他自认熬一整晚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身上没有了弯刀与火枪还是让他有些别扭，更别提他还专门洗了个澡，现在只觉得浑身难受。
    肯小心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凑到乔希耳边悄悄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嘛？我看这里的摆设很是简朴啊，那些仆人也很有礼貌，‘王子’真的有那么坏？”
    “我骗你做什么。”乔希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后才低声回应道“以前那些人被他骗的可惨啦，他就是这样，看上去大公无私，说话也满嘴义正言辞的，可真遇上事情，跑的比谁都快。”
    肯皱着眉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据说这位“王子”还是真正的王子时，也曾有着许多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的气质折服。
    或许天真，但他确实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努力的维护着公平与正义，人们会担心他是不是一位好的领主，却从不怀疑他是否是好人。
    可很快，一切都露了馅。
    随着战争开始，他的父亲提斯大公被女皇骗到莱茵处死，那些追随者们找到了他这位提斯大公唯一的血脉，希望他可以带领着提斯公国向圣米尔帝国复仇。
    两国之间实力对比悬殊，没有人觉得他能成功，哪怕王子当场丢下国家逃跑，也没人能说什么。
    事实上那些追随者们也并未真的觉得复国能成功，只是准备借个由头流亡国外罢了，总有其他的国家会出于政治上的需要接纳他们的，虽然会变成傀儡，但终究能留下一丝复国的希望。
    可这位王子，转身就把他的追随者们全部告发了，那几日莱茵的断头台都不够用了，人头在城墙上挂成了一整排。
    王子彻底的投靠了女皇，成为了最铁杆的皇党，女皇甚至把提斯领转手封给了他，过几日就要去莱茵举行仪式——当然，他只会是名义上的主人。
    愤怒的民众们开始叫他“王子”，提斯大公原本的手下也都心灰意冷，各自回去了封地，再无人提复国一事。
    至于“王子”本人，他的名声虽然彻底臭了，可当女皇的狗明显比流亡国外过的滋润的多，他的生活甚至和之前做王子时没太多区别，衣食无忧，甚至连外患都没了。
    现在，他也是帝国人啦。
    (本章完)

 第213章 以先祖起誓

    第213章 以先祖起誓
    房门外的走廊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人立刻停住了嘴巴，站起了身来。
    很快，仆人们便打开了房门，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走进了屋内。
    他面貌英俊，五官如刀削斧凿一般硬朗，看到几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好，我便是此地的领主，你们可以叫我威廉，几位都是海商？”
    乔希、肯与耶利米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是海盗，工程师与投机者，还真就没有海商。
    三人一齐行礼“是的，我们都是。”
    “太好了，我正在召集海商们。”威廉拍了下手掌，坐在了扶手椅上，伸手示意几人坐下“不知几位都在贩卖些什么，可否有空船？我希望拉一些粮食去北境。”
    北境？
    这个消息让几人有些惊讶，肯和耶利米对视一眼，还是肯先开口的：“大人，您为何要运粮去北境呢？我们的船刚刚从北境回来，那里由于白灾的威胁，几位领主起了争执，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灾民们。”
    “就是如此，所以我才要运粮去北境啊。”威廉一脸沉痛“一想到那些可怜的灾民们还在北境受苦，我就无法坐视不管，我想先运些粮食去那边，多少缓解一下那边的饥荒。”
    几人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提斯公国距离北境很是有些距离，那些灾民们无论如何都冲击不到这里来，而且这位“王子”是想把粮食运去，而非把人运来姑且不论这是否是救灾的好办法，他这样做，难道真的是不图回报，只为了救灾？
    肯看向“王子”，他目光深邃，脸上满是坚毅的表情，倘若不是知道他做过什么好事，估计真的就被骗过去了。
    哪怕是此时此刻，看到王子那坚定的样子，肯依旧隐隐有种下意识信任他的冲动。
    耶利米忽的开口了：“我们就是从北境回来的，那里的情况糟透了，我们船上载了不少难民回来。”
    肯眼前一亮，是啊，他们船上就有难民，如果这“王子”真的如他表现的那般善良，就该接纳下这些难民。
    这下他该坐蜡了吧。
    “王子”两眼一亮，激动的站起身来：“真的吗？您真是好心人，只是”
    来了，肯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纠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自小离开了提斯，可心中却下意识的对这位王子怀抱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他会找什么理由拒绝这些人呢？
    “只是还需要劳烦您，再去多接几趟难民们，我愿意将他们安置在我的领地上，销都由我来出！”
    屋子内，一时鸦雀无声。
    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话语卡在了嗓子里，痛痛的。
    这个“王子”到底.
    还是耶利米先反应了过来，他趁势开口道：“大人，我们其实是受卡斯特尔的领主雇佣，前往北境帮助一位叫诺拉的女士.”
    “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耶利米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下被打断的烦躁：“她曾是白鸦公国人，静默圣堂的修士，您知道的，北境有很多白鸦公国逃难的难民，他们和当地的领主有些矛盾。”
    “静默圣堂又与烛光会不合，种种摩擦之下，最终发展为了流血冲突，北境的巴泽尔伯爵屠戮了两个难民们的聚落，诺拉带着剩下的人们与他们对峙。”
    事情的真相比这要复杂的多，巴泽尔背后是北境三位公爵的影子，女皇的势力也在暗中推波助澜，但耶利米无意与这位“王子”多说，他总不能发兵帮助诺拉吧？
    还是赶紧聊聊失踪的卡斯特尔，它离提斯领这么近，这位领主哪怕出于自保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王子”猛的一拍桌子，一脸怒容的站起了身：“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巴泽尔伯爵屠戮难民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北境了，那边现在乱成了一团，三位大公的势力和白鸦公国的人们全都绞在一起了，我们的领主就因此派”
    “尤安！去查一下这件事！”
    威廉转身看向屋内管家装扮的男人，对方立即点头离开，他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耶利米。
    “先生，您带来的消息非常关键，我会派人何时这件事，倘若那位巴泽尔伯爵真的做出了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那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要发兵我要说动女皇发兵北境，拯救那些可怜的难民们！”
    “王子”看到几人的表情，当即开口道：“我知道几位或许不相信我，我愿以先祖起誓，倘若几位所讲述为真，必会竭力帮助那位可敬的诺拉女士。”
    以先祖起誓？
    这可不是能够随意发下的誓言，对贵族来说以先祖起誓相当于赌上了全部的名誉，只有极重要的事情才值得这般郑重的立下誓言。
    诺拉的事情，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无数难民死于非命，北境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可这和他这位提斯的领主有什么关系？两地之间离了不知多远，哪怕修斯愿意接纳难民，也是为了人口和劳动力。
    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受到女皇的册封，算不得正式领主呢。
    耶利米的脸皮抽了抽，他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个“王子”，真的是.天真？善良？一厢情愿？
    算了，他至少还愿意支付费用，没有说让自己这些海商做白工.耶利米忽的回过了神，差点被绕进去了，他又不是什么真的海商，不论这位领主到底在发什么疯，都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只需要把对话引向卡斯特尔就好。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一句带着颤抖的询问：“真的吗？您真的会去救诺拉女士吗？”
    耶利米侧过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肯一眼。
    肯此刻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王子”，他也不愿相信，可对方以先祖起誓.
    看着“王子”脸上的愤怒与坚定，肯心中忍不住有些动摇了。
    他也是提斯人啊.
    (本章完)

 第214章 手摇加特林

    第214章 手摇加特林
    三人安静的走在街道上，各自不知想着些什么。
    乔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我们.好歹是完成了原本的目标，那位‘王子’打算派船去卡斯特尔看看。”
    “他叫威廉。”
    耶利米和乔希一起看向了肯，肯梗着脖子，不去看两人。
    “肯，那位王子.算了。”乔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那位“王子”给他们的感觉真的很是矛盾，毫不犹豫的向他们伸出援手，不计回报的救助灾民倘若他们不知道这人的过去，或许真的会当他是位毫无私心的圣人呢。
    “耶利米先生，您觉得那位‘王子’真的会帮助我们吗？”肯有些纠结的发问。
    “会的。”耶利米倒很是笃定“这种贵族有不少，做了坏事后又良心不安，胡乱的想办法弥补，有去教会捐钱的，有做善事的，何况这人还以先祖的名义起誓了，我们又没逼他。”
    说到这里，耶利米冷笑一声：“亏他还想得出来，他的先祖真的知道了这位‘王子’的所作所为，怕不是会气活过来吧。”
    肯没了话说，确实，“王子”直接背叛了提斯大公的老部下，反手把公国卖给了女皇，如果那位提斯大公知道了，恐怕会暴跳如雷吧。
    特别是最近他还要去莱茵面见女皇，由女皇封赏他为提斯名义上的领主。
    “王子”承诺等他回来后就去北境救诺拉，而调查卡斯特尔则立即让他的管家派人去了，毕竟血港距离卡斯特尔不远，唇亡齿寒。耶利米准备开船跟着一起前往调查。
    至于出兵北境的事情，耶利米并没有当真，以这位“王子”明哲保身的本事，发现困难之后估计会找个理由退却吧。
    靠着向女皇摇尾巴，这位“王子”保存了自身，在女皇的庇护下还能继续玩他伸张正义的游戏，耶利米反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些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管那位“王子”出于什么理由，能帮几人去探明卡斯特尔的真相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船长先生，您觉得‘王子’真的会出兵北境么?”肯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小声问道
    耶利米哼了一声，都懒得回答，“王子”手下连士兵都没有，说服女皇出兵？屠杀难民没准就有女皇的手笔。
    就看那“王子”怎么想办法和他的先祖解释吧。
    “放心吧，肯，就算‘王子’不会出兵，修斯大人也不会看着诺拉在北境不管的。”乔希拍了拍肯的肩膀。
    这点耶利米倒是认同，卡斯特尔正等着这批难民的加入呢，修斯于情于理都会派人去北境一趟的。
    “可是.卡斯特尔好像也没有多少士兵吧？”肯犹豫着开口“修斯大人热爱和平，一直都在搞建设，我们真的能打过北境的那几位公爵吗？”
    三人一齐皱起了眉头，好像确实如此，修斯似乎有些太过热爱和平了，和周边没起过任何冲突，卡斯特尔.真的能打吗？
    “诸位，看看这个，加特林机枪。”修斯满面红光的指挥着女妖们搬出一台沉重的枪械。
    加特林机枪历史相当古老，在清朝同治年间就曾进口过这种武器，是世界上大规模应用的第一款机枪，修斯在经典的手摇加特林机枪基础上做了些改动，几人眼前的这台机枪射速每分钟足足有300发以上。
    机枪的原理并不复杂，最麻烦的其实是子弹，子弹从底火到弹壳冲压，技术瓶颈相当之多，哪怕到了现代，依旧有很多国家没有掌握自主制造子弹的能力。
    修斯能造出子弹，也是多亏了科技锁解除带来的技术爆发，运气很好的一下解决了大多数技术难题，现在虽然造出的子弹良品率不高，但毕竟解决了从零到一的难题。
    现在修斯对科技锁简直又爱又恨，平时卡脖子，可一旦解除，又能带来一波科技爆发。
    不过这种限制也带来了技术黑箱，没有了中间的阶段性成果，很难判断技术路线是否错误。
    还好修斯是穿越者，他知道哪些技术路线走的通，在先知先觉的优势下，科技锁带来的正面效应反而更多些。
    比如这一波的技术爆发，就直接让他搞出了子弹，如果他技术路线错了，死磕线膛步枪，现在估计会走向一条奇怪的方向，比如.蒸汽步枪？
    嘶。
    修斯忽的有了一个猜想，蒸汽步枪啊，机械神甫啊，这些蓝星上闻所未闻的技术，是不是就是在科技锁的限制下，攀错了科技树的结果？
    这好像说的通啊。
    总之，虽然最近的研发速度又放慢了下来，可科技锁的限制还没有再次到来，修斯目前正在试图抢时间，把飞艇和火炮搞出来。
    房间里的几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这具机枪完全是修斯自己设计的，阿列克谢和克洛伊等人并不知情，盖娅更是只负责了子弹制造，她大概能猜到自己造的是什么东西，但肯定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有多大。
    “我们南部的铁路已经修通了，这具手摇加特林会在装甲机车的车头装一具。”修斯拍了拍这支崭新的枪械“当然了，会把下面的轮子替换成固定底座。”
    这时阿列克谢差不多看明白了，他看着这机枪，开口问道：“领主大人，这是一种.可以让士兵携带的武器？”
    加特林全部由钢铁制成，阿列克谢看了两眼就知道这玩意不可能让人去背，太重了。
    可就算带着轮子，在战场上前行也会有着极大的不便.这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看这个结构，尤其是上面一根根枪管，阿列克谢猜它应该是一种能同时打出多发子弹的枪械，这种东西并不罕见，一般做成鸭嘴一样朝向四面八方的，海盗们就很喜欢佩戴它，完美的解决了火枪开一枪只能打出一发子弹的问题。
    缺点就是基本是一次性用品，战场上没有机会重新装填，而且这玩意基本上没有什么准头。
    (本章完)

 第215章 超视距射击

    第215章 超视距射击
    阿列克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枪管并排朝向同一个方向的，不过.就算这样，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光拉动它就需要一匹马，或者一小队士兵，又或者一名报丧女妖，战场上的装填与瞄准又要占用不少人手，而这些人如果使用线膛步枪，应该会有更多的战果吧？
    阿列克谢暗中皱眉，他有些不太理解自家领主搞这玩意出来做什么，线膛步枪是非常强大的武器，按修斯的说法，就是和燧发枪有“代差”，这时候应该根据先进的线膛步枪去设计战术，将武器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阿列克谢用不信任的目光瞥了眼这所谓的加特林机枪，这东西，能有线膛步枪好用？
    修斯忽的停顿了几秒，随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拍了一下手：“正好，南边有鱼人正在集结，据说这次有不少手臂怪物。”
    手臂怪物一直是阿列克谢的心病，它们的行动速度太快了，线膛步枪带来的距离优势并不明显，用地雷倒是可以解决它们，可地雷这种东西
    修斯拿出的地雷实际上还是半成品，如果让妮妮来制作引信，那确实能稳定引爆，可妮妮直接拿刀上去砍怪物，效率未必比使用地雷低。
    而如果不用妮妮改进的海蛇法术作为引信，那成功引爆的概率着实低了点，地雷就变成了非常看运气，不怎么可靠的东西。
    关键是这玩意如果没有成功引爆，还得派人前去回收，这里毕竟是卡斯特尔，不能扔了雷就不管了，之前护教军的小队就曾出现过回收时地雷意外引爆的情况，有好几人都被炸伤了，万幸地雷爆炸时他们站在了装药的战斗部反方向，只是受到了爆炸冲击而已，并没有死人。
    士兵们现在对地雷非常抵触。
    在能找到可靠引爆的引信前，阿列克谢不打算大面积使用地雷了，这就导致他们对手臂怪物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要战场上有超过三只手臂怪物同时出现，护教军们就来不及集火了。
    因此现在战斗，一般都是护教军远程射击，报丧女妖们手持长刀进行压阵，手臂怪物一旦突破到近前，阿列克谢便下令停止射击，由女妖们斩杀手臂怪物。
    至于鱼人？它们能走的过来就不错。
    几人没有耽搁，立刻从教堂地下的核心熔炉处进入了网道，没用多久，他们就出现在了海滩不远的地方。
    这里有三只巡逻小队，其他的护教军还在路上，女妖们已经过来了十来个。
    根据以往的经验，女妖在近战的情况下可以快速斩杀三倍的手臂怪物，如果女妖人数达到怪物数量的一半，那基本可以完美的防御住手臂怪物的冲击，不可能有遗漏。
    修斯极目远眺，只能看到对面大概有五十只以上的手臂怪物，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海滩都挤满了。
    “它们现在一次都能聚集这么多了！？”
    “不，这次格外的多。”阿列克谢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么多的手臂怪物，护教军的作用就相当小了，哪怕是凑齐了一百名护教军，隔着一千米的极限距离就开始打，也很难干掉十只手臂怪物。
    这种怪物很是奇怪，有时候随便一枪就能杀死，有时候一群人集火了半天才能打倒。
    究其原因，其实是因为手臂怪物的核心是中间那个恶心的肉球，外围的手臂被命中了最多拖慢它的移动速度，只要不命中中间的核心，它便不会停下。
    这还是女妖们试出来的，女妖们曾试着砍掉手臂怪物的全部手臂，可它依旧在不停的蠕动着，只有把长刀刺入它的核心，才能真正杀死它。
    可这玩意移速相当快，士兵们隔着几百米射击本就是靠着人数火力覆盖，根本没有瞄准的可能性。
    因此阿列克谢看到如此多的手臂怪物后，立刻扭头看向艾什，在他看来，这次战斗是报丧女妖的主场，护教军估计也就打扫一下战场吧。
    修斯并没有管这么多，他指挥着女妖们把加特林安装在三脚架上，然后搬来几个木箱，从中拿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它有些像是一个金属点心盒，修斯将它固定在了加特林的枪管上方。
    这是加特林的供弹料斗。
    这架机枪由于还是使用手摇来将子弹装填与击发，射速上限不高，因此修斯并没有设计弹链。
    弹链供弹可以大大提高供弹速度，但出现故障后排除起来相对费劲，而以现在的机械加工水平，枪械的故障率并不低。
    装入子弹后，修斯并没有等待护教军们继续集结，而是直接转动枪口，瞄向了海胆怪物。
    阿列克谢吃了一惊，但看了眼四周后，并没有说什么。
    艾什、克洛伊等人都在这里，女妖的数量也不算少，哪怕现在手臂怪物们全都涌上来，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可关键是，这里离手臂怪物也太远了吧？
    虽然手臂怪物在海滩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可距离这里已经超过了一千五百米，阿列克谢是正统的陆军学院出身，这个距离不会估错。
    这个距离哪怕是线膛步枪也无法造成伤害了，线膛步枪的有效射程也就几百米，极限射程不够一千米，超过这个距离，就很难造成杀伤了。
    而且这个射程也是几乎无法瞄准，只能靠着人数对着大致的方向进行齐射，命中率相当感人，这种武器最有效的杀伤范围还是在两百米之内。
    一千五百米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距离。
    修斯大概的瞄了瞄，这台加特林只是试做的枪支，根本没有校准过瞄具，也没有曳光弹，不过修斯有别的办法。
    “克洛伊！”
    穿着修身服的克洛伊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我？让我去杀怪物吗？”
    “不，你开一下透视，我需要看子弹落点。”
    “透视？”克洛伊愣了一下，随后叉着腰，两条眉毛竖了起来：“你是说【自缚】？可以是可以，可是做什么用？”
    “你看，那些鱼人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吧？”
    “差不多，我的能力基本上就从这里覆盖到海边了。”
    “那你就是我的观察员了，开启能力后，你用心灵沟通的能力告诉我子弹的落点。”
    修斯跃跃欲试的看向前方：“见识一下超视距射击吧。”
    (本章完)

 第216章 重机枪的咆哮

    第216章 重机枪的咆哮
    如果说黑火药的燧发枪基本只能近战使用，那么线膛步枪就把射程拉到了300米以内。
    而如果打的是缓慢匀速移动的鱼人，又或者直来直去个头巨大的手臂怪物，那么在齐射且有人专门进行校准的情况下，五六百米也可以命中。
    而机枪，直接把射程拉到了人类的视觉范围之外，也就是超视距射击。
    三脚架稳稳的卡在地上，在立好支架的情况下，重机枪的后坐力相当小，可以将子弹精准的泼洒在一定范围之内。
    修斯搞出的手摇加特林精准度并不高，但有克洛伊的超凡能力在，可以提供即时的子弹落点反馈，再加上手臂怪物们在海岸边挤成了一团，修斯有相当的自信可以造成大量杀伤。
    这时候瞄准就没有太大意义了，能限制他杀伤范围的只有子弹的射程，而在这方面，子弹是远远碾压直接装填火药的。
    影响枪械射程的除了火药装量多少以外，更重要的是枪管的气密性。
    米尼弹之所以大大提高了步枪的射程，就是因为铅弹头能在一定程度上卡在膛线内，密封性更好，火药爆发的燃气更多的推动弹头做功了，直接装填的弹丸，燃气利用率也就60%左右。
    而加特林使用的黄铜子弹，这个数值高达90%到95%，同样的装药量带来了更高的初速，更大的威力，更远的射程。
    炸膛概率、防潮性能、哑火比例，这些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枚黄铜冲压的子弹，对枪械的提高是全方面的。
    修斯招呼妮妮过来，这把枪的不少部件都是她帮忙制造的，她也是唯一一个见识过这把枪开火的人。
    妮妮熟练的装填着子弹，同时摇动起了手柄。
    修斯握紧了手中的重机枪，深吸了一口气，开火！
    嗒！
    『太近了，起码还差五百米。』
    嗒！
    『远了，都到海里去了。』
    阿列克谢有些惊讶，他看着那缓缓旋转的枪管，原来这种枪并不是同时把所有的子弹打出去，而是一发一发来可这有什么用呢？
    这个射速，比线膛步枪自然快了许多，可至少需要占用三个人手，一个装填，一个瞄准，一个摇动摇把。
    嗯，或许可以操纵机枪的人同时摇动摇把，省下一个人出来但这还是意义不大。
    这么沉重的枪械，辛苦运来也不过增加了五个人左右的火力密度，实在有些不划算，不过如果能把射程提升到一千米之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机枪，或许.也不赖？
    十余发子弹之后，修斯的子弹渐渐精准了起来，第一发子弹终于落入了手臂怪物聚集的沙滩中。
    “妮妮！”
    妮妮手中旋转摇把的速度骤然加快，原本一颗子弹一颗子弹向外崩的机枪枪声连成了片，如同雨点一般的子弹飞向了远处的沙滩，激起了一片红色的水。
    断肢残臂瞬间在空中飞舞，如果说线膛步枪的子弹是在肉体中钻个洞，那么重机枪的子弹则是简单粗暴的清空一片区域。
    血肉，草木，砂石全都没有任何的区别，下意识躲避的鱼人连同着它的掩体被扫成了碎片。
    『向左，上移一点！继续上移两个基准点！！』
    克洛伊的声音兴奋了起来，她在超凡能力的加持下，在以一个空中视角看着沙滩，那些手臂怪物堆积在一起，成了机枪倾斜火力最好的靶子。
    子弹在她的指挥下仿佛是她意志的延伸，她看向哪里，密集的火力便犁到哪里，无论是手臂怪物还是鱼人，都没有任何区别，血肉在子弹面前宛如脆弱的草秆。
    有手臂怪物支起身体冲锋过来，随即被子弹的线从中划过，简简单单的炸裂成两半，又有鱼人顶着火力站起身，随后瞬间矮了一半。
    血与肉混在一起，挥舞的手臂忽的失去了支撑，掉落了下来，鱼人疑惑的看着自己胸口脸盆大小的血洞，片刻之后又多了好几个。
    聚在一起的怪物们变成了蜂窝，又变成了一团不分彼此的烂肉。
    重机枪的扫射下，海滩上已是一片地狱景象。
    也就几分钟，机枪的咆哮便停了下来，克洛伊看着远处的沙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是她指挥的战斗，只需要说向左向右就好了，她甚至在原地都没有动，仅仅了这么一小会儿.
    阿列克谢此刻傻傻的愣在原地，当子弹开火的声音连成片时他就呆住了，子弹开火的巨大声响让他脑子中一片混乱，那仅剩不多的理智在不停的大叫着，他却怎么也听不清。
    直到现在，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才理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支加特林机枪，仅仅一支，就比整个护教军火力都强。
    加特林的枪管缓缓冒着烟气，连续的开火让这些枪管变得滚烫。
    “为什么停下来？”妮妮有些疑惑的问。
    “手臂怪物死光了。”克洛伊舔了舔嘴唇，她只觉得嗓子发干“全部五十多只.全都死了。”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怪物们聚集的沙滩离这里整整一千五百米，这个距离正常人类的视觉甚至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五十只手臂怪物，两队报丧女妖拿刀砍都得砍半天，一支加特林几分钟就解决了。
    而且只有最开始的一小会修斯是在扫射的，后面基本都是跟着克洛伊的指令进行短点射，抛射的火力在一千五百米外精准的命中了怪物们。
    手臂怪物有两三层楼高，体型巨大，这也方便了克洛伊的指挥，倘若目标是鱼人，以手摇加特林的偏差，她还真不一定能准确的全部击杀。
    阿列克谢用颤抖的手擦着额头的汗水，他忽的明白修斯为何要亲自上阵了，蒸汽步枪同样是威力巨大，可阿列克谢并没有太过在意这种武器，就是因为人类很难直接使用它们。
    那是专供超凡者使用的武器。
    而加特林机枪却不一样，修斯是凡人，那护教军也可以使用这种武器，就算刨除克洛伊用超凡能力观察，哪怕只能固定角度攻击固定位置，这种武器也会完全颠覆战场。
    看着摆在人群前的重机枪，阿列克谢的手指不住颤抖着。
    这是人类第一次可以正面对抗超凡怪物。
    (本章完)

 第217章 差点被遗忘的箱子

    第217章 差点被遗忘的箱子
    “两百七十码！”
    水手们大声喊着，随后把计量用的绳子从海中拽了回来。
    这里是卡斯特尔原本所在的海域，几条船正停在不远处，船上的水手们用绳子拴住石头从船上抛下，测量他们所处位置海水的深度。
    这个办法是肯提出的，“王子”去了莱茵接受女皇的册封，这边调查卡斯特尔的事项就交给了管家尤安，他在耶利米几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片海域。
    两百七十码.大约是二百四十多米，肯在脑中稍作换算，便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
    卡斯特尔使用的计量单位和外面有些不同，修斯似乎格外钟爱米，千克，升之类的单位，所有工业上的东西都统一使用它们计量。
    大家自然没什么意见，虽然这套计量体系有些古老，但又不影响使用。
    可出了岛，就经常遇到需要换算的情况了。
    “怎么样？”
    肯听到声音，回头看去，耶利米正大步走了过来，不待他回答，直接看向了他手中的笔记本。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耶利米早已识字，甚至机械知识也学了不少，肯估计他已经差不多能从进阶班毕业了。
    进阶班.也不知道卡斯特尔上的人们现在在哪里，还好么。
    “两百七十.两百六十五.两百八十一这下面是个平面？”
    “对！”肯点了点头“附近都是深海，只有这里有着岩石的突起，范围也和卡斯特尔差不多，这里应该就是海岛原本所在的地方，卡斯特尔整个岛似乎被人挖去了，只留下了下面空空的.地基。”
    就像一座高塔，上面的塔顶被生生挖走了，可下面的塔身还在，说不出的怪异。
    “能潜到下面看看吗？”
    肯有些犹豫的说。
    “不可能”耶利米摇了摇头“没有人能潜到这个深度。”
    如果是报丧女妖应该可以，但现在他们在这里晃了这么久，如果有女妖在这里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他们的船队了。
    别人不知道女妖的存在，他们这群进阶班毕业的工程师都是知情的，可直到现在都没有女妖们出现.
    肯莫名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背后发凉。
    “尤安那边带了个拖网，是用来打捞东西的，等会看看那边有没有收获吧。”耶利米转头看向了另一条船。
    “会有用吗？”
    “很难，这个水深太深了，但总比没有强。”
    “.”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有关卡斯特尔的调查一上来就陷入了僵局，这里不管怎么看都是片普通的海面，风和日丽，没有异常，只是原本在这里的海岛消失了而已。
    晚些时候，打捞的结果也出来了，尤安的船一共打捞了十几次，每次位置都不同，基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既没有捞到奇怪的物品，也没有受到攻击，正常得有些诡异。
    天色渐晚，尤安带着船队回去了，这里距离血港并不远，耶利米则决定带着黑珍珠号在此守夜。
    船上的难民们被“王子”安置在了血港，他们携带的粮食和淡水都有不少，下了锚后船上也安静了下来。
    留在船上的水手并不多，大多数的工程师们都留在了港口，乔希并没有跟船，而是带着他们去忙商会的事情了。
    这么多人每天都是要吃饭睡觉的，找到卡斯特尔的希望渺茫，他们总不能饿死，到底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肯并不怪他。
    “耶利米先生，您觉得我们能找到卡斯特尔么？”
    躺在吊床上，肯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的星星。
    风平浪静的夜晚，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摆着，肯在这船上呆了很久，已经有些习惯这种微微摇晃的感觉了。
    耶利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肯又小声开口问道：“您觉得‘王子’是个怎样的人？”
    没有等耶利米回答，肯就自言自语的继续说了起来：
    “我觉得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您可能会嘲笑我太天真，但他确实给我这种感觉，他帮助我们调查卡斯特尔，还对诺拉伸出援手，我能感觉出来，那是发自心底的善良，绝非为了利益。他很善良，和别的贵族都不一样。”
    “你知道他的善良害死了多少人吗？”
    “是的，他，他背叛了他的追随者，背叛了提斯人”肯的声音小了下去“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见到战火蔓延？”
    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王子”如果真的热爱和平，解散了部下就可以，可他偏偏选择倒向了女皇，把忠诚的追随者们亲手送上了断头台。
    肯也不再说话了，这个人太过矛盾，他难以理解。
    “我倒觉得他是个聪明人。”耶利米冷笑着说“他现在成了帝国推出来的榜样，从亡国的王子变成了提斯领的领主，不光没什么人敢动他，皇室甚至还要反过来保护他。”
    肯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王子”会是这样的人吗？
    “你还是别琢磨这些了，快些搞明白卡斯特尔发生了什么，对我们都好。”
    耶利米的语气很是烦躁，他的双眼现在布满了血丝。
    最近几天，他睡的很少，每次睡的稍稍深了些，就会梦见自己在缓缓坠入海底。
    海底有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下意识的感受到压抑与恐惧，每每在夜晚将自己惊醒。
    他隐隐有种预感，在那深海的梦境中沉睡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就如那纹身男人一般再也醒不过来了。
    肯也低落了下去，想起妹妹与老爹，他的心感觉针扎一般的难受，再也没有心情想其他了。
    卡斯特尔就这么莫名的消失了，他们来回找了这么多次，没有半点线索，什么都没有发现
    嗯？
    肯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来到卡斯特尔发现海岛不见了，又去了玛莎群岛，结果发现那边也失踪了。
    随后他们准备去血港，可耶利米不信邪的去卡斯特尔又绕了一圈，除了捞起了一个木箱外一无所获。
    肯猛的从吊床上坐起了身！
    木箱！
    (本章完)

 第218章 你把邪神搞丢了！？

    第218章 你把邪神搞丢了！？
    没有多长时间，肯和耶利米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船舱中。
    耶利米提着一盏提灯，还不忘拿了个撬棍。
    船舱空荡荡的，黑珍珠号本就没怎么装货物，这次连船员都不多，几乎是空船来的。
    在杂物堆中找了一会儿，两人便找到了那个木箱。
    当时木箱浮在卡斯特尔附近的海面上，耶利米急着去调查，捞上来后也没怎么在意。
    这种木箱大海中偶尔会见到，一般都装了些不值钱的东西，真正装了贵重品的箱子往往早就沉入海中了，只有空箱子才容易飘在海上。
    这个箱子破破烂烂的，最外层的木板条已经被海水泡涨了，当时他们只觉得这是路过的船只随手抛弃的。
    要不是在卡斯特尔附近，耶利米甚至不会派人打捞。
    可仔细想想，卡斯特尔从来不在任何一条航线上，也没有商船会来做生意，以至于修斯专门派他们打通航线。
    那这只木箱会是哪来的呢？
    耶利米几下就撬开了外面有些朽烂的木板条，里面塞满了稻草，把稻草清除干净后，是一个小了几圈的箱子。
    这个箱子也是直接泡在海中的，可却没有半分渗入海水的痕迹，耶利米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箱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很贵重的木材做成的箱子，我在宝石湾的宝库中见过，里面装的都是最值钱的宝贝。”
    耶利米说完转头看向肯：“你见过这东西吗？”
    肯迟疑的摇了摇头，这个箱子他没见过，但上面的图案却总让他多少有些眼熟。
    那是一团火光，有些像是烛光会的圣徽，可火焰却比烛光要炽热的多。
    箱子分量不轻，有半人高，耶利米找到了锁眼，拿着根铁丝小心翼翼的捅了进去，用刀尖卡着锁头轻轻旋转。
    过了一会儿，耶利米把铁丝与尖刀抛到了一旁，脸色阴沉的举起了撬棍，狠狠的冲着锁头砸去。
    砸了半天，锁头完好无损，耶利米反倒气喘吁吁了。
    “该死，这个锁.打不开！”
    肯走上前，从耶利米手中接过提灯，借着灯光仔细的观察起了锁头的结构，它似乎并不只是纯粹的机械构造，从锁眼向里看，似乎有些铭刻的纹路在其中。
    这个锁似乎有着超凡力量加持，仅仅靠普通的开锁手段是打不开的。
    “怎么样，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我只是名工程师而已。”肯一边说着一边翻找起口袋“不过我有硝化甘油。”
    轰！
    爆炸声惊扰了夜间的静谧，船员们探头探脑的走上甲板，又被船长黑着脸撵了回去。
    硝烟散去，肯对硝化甘油的分量控制的很好，箱子的锁头不知被炸到了哪里，那精致的箱子也被炸的微微变了型，耶利米安抚好了船员后，急不可待的拿起撬棍走上了前。
    两人三下五除二便撬开了箱子，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肯就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他吓了一跳，噔噔向后退了几步，摔倒在了地上，提灯差点被打翻，晃动的火光下他隐约看到了一对空洞的瞳孔。
    “啊！”
    尖叫到一半，他就被耶利米提了起来，这位海盗船长反应很快，一手拽着肯向后退去，另一只手已经抽出了弯刀。
    提灯晃了几下，还是熄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肯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好快，都要从胸腔中飞出来了。
    耶利米的呼吸声也粗重了下来，他拉着肯慢慢向后退，到了门口处，打开门两人撤了出来。
    耶利米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灯光晃过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具.尸体？
    “什么东西？看到了没？”
    “似乎是”
    肯本想说尸体，可想起那并不僵硬的触感，以及没有尸臭这些细节，他又不确定了。
    难道是活人？
    在这么狭小的箱子里，装下一个人确实问题不大，可人真的能在里面活下来？
    耶利米出了屋子后就在给火枪装填子弹，现在已经装好了，他转身又取来一支提灯，交给了肯，自己一手拿刀一手拿枪，一脚踢开了房门。
    屋内，一个人正用有些别扭的姿势半躺在地上，仿佛昏倒了一般。
    “你是谁？”
    “.”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肯犹豫了一下举着提灯靠近了些，等灯光落在这人身上时，耶利米和肯低头看去，随即两人都是一惊。
    “嘶!”
    两人一起退一步，彼此对视一眼，肯很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耶利米的脸皮抽了抽，他走上前，用尖刀挑开了那人胸前的衣服。
    一个血洞。
    这是一具尸体。
    一具在这箱子中，不知放了多久，却丝毫没有腐烂的尸体。
    耶利米见过不少死人，人死后会有不同的变化，先是僵硬，又是柔软，最后开始慢慢腐烂。
    他对这个不太懂，但见得多了也能大概判断出一个人死了几天，而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是.死在上一刻。
    耶利米压下心中的怪异感，细细的观察起了这人的相貌。
    这是一个少年，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明显是死后被换过的，胸前的血洞参差不齐，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强行贯穿的，少年手上有些老茧，应当是做过些体力活的。
    “你认识这人吗？”
    “不认识。”
    肯摇了摇头，这少年看着比他还要小些，相貌虽然莫名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奇怪了，这是谁啊.”
    卡斯特尔，主教堂中修斯的办公室。
    克洛伊站在屋子正中，一脸心虚的揉搓着手指，偷偷的抬眼瞥了一下修斯，又赶紧把头低下。
    “所以，你是说，你们丢了一个非常重要，非常危险的封印物？”
    “是的，我们明明把它放在最安全，看守最严密的【茧】中了，可还是莫名其妙的丢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修斯瞪着克洛伊，眼神越发不善。
    这些逐火之蛾的邪教徒，真是总能给他带来点惊喜啊。
    “是什么东西？”
    “是供邪神降临用的躯壳，它已经被污染了。”
    修斯迷惑的眨了眨眼，忽的反应过来了。
    工人修斯？
    (本章完)

 第219章 克洛伊你坑我！

    第219章 克洛伊你坑我！
    你把我的躯壳搞丢了？！
    修斯看着克洛伊，实在有些头疼，他除了领主修斯外，现在一共就那一具能用的躯壳，还叫你给搞丢了？
    也太不靠谱了吧！
    早知道说什么也要把那躯壳留下来了，这下可好，也不知道哪去了等等。
    修斯忽的反应过来了，他可以降临啊，直接降临过去看看那躯壳在哪不就完事了？
    而且工人修斯的躯壳还可以倾听信徒的祈祷，或许就能和外界联络上，毕竟艾萨克等人可还在北境呢。
    该死，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丢失的箱子大概在什么位置？”
    “呃，差不多就在这里。”克洛伊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就是逐火之蛾之前的基地里。”
    修斯回忆了一下，在旧教堂的活板门那里，下去就是他们的藏身处了。
    “说起来教堂改建之后我还没有见过，你把门开在哪里了？”
    “之前守护铭文不是被改造了一次嘛，我把门放在了铭文中了。”
    修斯眼睛睁大了：“你们现在想要回藏身处，还需要到守护铭文那边？等等，我怎么记得守护铭文被整个封闭起来了？”
    作为整个卡斯特尔的核心，守护铭文的重要程度无需多言，修斯修建了整整六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把它包围起来，当时直接清空了钢铁厂积攒了好久的铁锭。
    “那是守护铭文停止运行的时候，我们确实需要去到它的本体才能进入。”克洛伊眨了眨眼“而当它激活的时候，守护铭文覆盖的地方，都是门。”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
    “对的”克洛伊随手在空中一撕，一条通道便打开来了“在大半个主教堂中，都可以直接进入。”
    “等等，这确实很厉害，可守护铭文不是覆盖了大半个卡斯特尔吗？为什么只有主教堂内能进入？”
    “因为我们的藏身处没那么大啊。”
    “什么意思？”
    “你可以把藏身处理解为墙中的夹层，随时随地打开门，不过是我可以从这面墙上选一个地点进入而已，藏身处的空间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只是隐藏了它的入口，并不是链接了一个新的世界。”
    “也就是说，这更接近某种障眼法，只是高明许多？”
    “是的。”克洛伊肯定的点了点头“主教堂的建筑设计是我完成的，我就把藏身处的位置放在了教堂地下，如果你把整座教堂挖空，哪怕不知道门在哪里，依旧可以进入.”
    修斯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忽的开口：“那你们搞丢的箱子，就放在藏身处？”
    “是的。”
    “可是你们不知道它具体在哪？”
    “我们知道箱子原本的位置，可它肯定是有某些原因打开了藏身处的门，这扇门会通向哪里就不知道了，理论上来说，整个主教堂中都有可能。”
    修斯点了点头，看来那个箱子就在这教堂中了，等会他直接降临感应一下好了。
    “克洛伊你先回去吧，箱子的事情我会让康纳帮你去找的，那箱子的样子你画一下，对了，箱子上锁了吗？”
    “上锁了”克洛伊有些迟疑“不过这锁主要是对内的，所谓箱子更接近于某种封印，从外面倒是很好打开”
    好家伙，那降临了也不好打开箱子吧.
    修斯有些头疼。
    克洛伊满脸愧疚的返回了，她也在带人寻找着箱子，这次的失踪有些古怪，她担心箱子中的东西出了什么意外。
    那可是外神啊
    修斯确定克洛伊离开后，关上了房门，找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躺在了扶手椅上。
    他打算先去看看情况，倘若被封在箱子里出不来，那自然没有办法，可如果能自由活动
    修斯缓缓低下头，整个人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等他再次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黄金王座之上。
    『￥%……#&amp;amp;amp;%*（……！#』
    一阵杂音在心中响起，修斯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并非是“听”到它的，而是感知到的。
    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心灵链接。
    等等，心灵链接不是共生契约附带的么，只有领主修斯能用，工人修斯都用不了？
    那杂音一闪而逝，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幻觉而已。
    『你好？』
    『有人吗？』
    『是在和我说话吗？』
    修斯试探性的问了几句，没有任何的回应，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更多的头绪，修斯只得转头看向了工人修斯。
    工人修斯缓缓抬起了头，木然的表情迅速变得生动，很快，他意识一沉。
    等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货架上？
    周围有些黑，修斯适应了一会儿才习惯，他发现自己似乎在一间屋子中。
    屋子里有些杂乱，但修斯没顾得上去仔细查看，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活动！
    这具工人修斯的躯体他不知降临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被束缚的状态，要么周围一片漆黑，要么完全无法动弹。
    可现在居然能移动了，这还是第一次。
    “看来有人破坏了封印我的箱子啊，我这是在哪里？主教堂？”
    修斯活动了一下手脚，长时间的束缚并没有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他在黑暗中大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躯体，似乎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依旧还是之前的样子，胸口一个巨大的贯穿伤，且无半点血液流出。
    修斯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似乎只剩半个了，并没有跳动，他试着憋气，数到200了依旧没有任何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他似乎超脱了生命的束缚。
    忽的，修斯身体一顿，缓缓的低头看向脚下。
    他怎么感觉自己脚下的木制地板在晃动？
    侧耳倾听，夜晚一片静谧，但偶尔能听到浪的声音，带着潮水气息的海风也让他很是有种熟悉感。
    “这地方怎么感觉这么像是海上呢？”修斯眼角抽了抽，感受着脚下缓缓的晃动，他很快便猜到自己在哪里了。
    “克洛伊你坑我啊，不是说门的开口只会在主教堂吗？”
    “主教堂怎么跑海上了？！”
    (本章完)

 第220章 失控

    第220章 失控
    修斯稍稍探索了周围一圈，很快便发现自己在某条船上，这就有些奇怪了。
    卡斯特尔附近的海中已经满是怪物，修斯估计帝国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和鱼人们交战上了。
    可这船.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打仗的样子啊？
    看着外面风平浪静的海面，修斯不由得迷惑了起来，这海中怎么这么正常？
    怪物呢？污染呢？海底长蛇呢？
    难道这里不是风暴洋？
    修斯曾听康纳说过，风暴洋向南越过风暴之眼后，是被称为南大路的陆地，而南大路向东，则有一条狭长的地块，这里被称为绝望回廊。
    越过绝望回廊，就是无光之海了，康纳年轻时曾在那边当过水手，据说那里常年风平浪静.我来到无光之海了？
    总不能是又穿越了吧，修斯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探查一下。
    在屋里稍作翻找，修斯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他从架子上拽出了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个油纸包着的小方块，还带着馥郁的香气。
    “这东西好眼熟啊。”
    拆开油纸，摸了摸，修斯的脸色复杂了起来。
    “居然是肥皂，还是卡斯特尔产的，这条船该不会是黑珍珠号吧。”
    他试了试房门，门并没有上锁，这里似乎只是存放些杂物的地方，这条船的主人应该是把他当成了尸体，没想到他还能活动吧。
    缓缓打开木门，修斯探头探脑的看向了外面，这里应当是下层甲板，修斯摸索着向外面走着。
    木板在他脚下吱吱扭扭的响着，好在船在海上本就会有些动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修斯对船上不熟，他自己并没有上过黑珍珠号，因此只是顺着走廊一路向前。
    很快，他便来到了甲板上，船长室在船尾，那里一般有人负责掌舵，这点常识修斯还是有的，他现在的位置是在船头，修斯准备先看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海面还是码头，如果船在港口里，那他熟悉的几人或许不在船上，如果在海上.他至少需要搞清楚这条船要去哪里。
    黑珍珠号有着一个不小的船首像，在码头送别碧翠丝等人时他见到过，印象还挺深的，只要能看到它，就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黑珍珠号上了。
    一路来到了上层甲板，修斯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门外，并没有看到人。
    撇了眼不远处的桅杆后，修斯大概判断出了自己的位置，这里是在船的前方，他小心的弓着身子，鬼鬼祟祟的向着船头靠近。
    很快，他就凑到了船头附近，船头相当高，他抬着头，借着月光分辨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下来，这条船就是他熟悉的黑珍珠号。
    还好，还好，看这条船的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战斗，从卡斯特尔离去的人们大概率都还活着，接下来只需要想好如何解释自己的存在就可以了。
    终于联系上了外面，虽然是通过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但这至少是一件好事，卡斯特尔被怪物围攻，这个消息只要能送出去，相信无论是女皇还是教会都愿意提供一定的援助。
    修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站起了身，看向四周，这还是他从降临这具躯壳后第一次看向附近的大海。
    哦，这里并非码头，而是海上啊.
    最后一个念头在修斯脑中闪过，看着一片漆黑的海面，他的整个视野忽的黑了下来。
    耶利米猛的从床上猛的坐起了身。
    他又梦见深海了，不过这次的梦境似乎有所不同，他在深海中并没有溺水，反而渐渐可以呼吸，海水温暖得像是母亲的怀抱，他却被莫名惊醒了。
    耶利米大声喘息着，空气从他的喉咙中穿过，进入他的肺中，他却掐着自己的脖子，总觉得喘不上气，仿佛在空气中要窒息了一般。
    过了好久，他才缓了过来，重重的躺回床上。
    “该死，该死，该死！”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这深海的梦境越来越诡异了，他有种预感，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怪物。
    正当他心情烦躁的看着天板时，忽的皱了皱眉头，侧着耳朵转了下头。
    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夜间水手们没有事是不会来到甲板上的，哪怕上厕所也是在下层甲板解决，夜里掉进海水中几乎是必死的，没有谁会犯这种蠢。
    那甲板上的是谁？
    耶利米从枕头下抽出弯刀，拿起桌子上的火枪，一边走一边给它装填着。
    他轻轻拉开了船长室的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谁在那里！”
    一个个子不高的身影正缓缓的走向船舷，他低着头，仿佛梦游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耶利米盯着那人仔细看了看，随即睁大了眼。
    尸体！那具尸体！箱子中发现的尸体！
    那尸体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在缓慢的挪向船舷，耶利米看了眼它的动作，忽的有种不妙的预感。
    它不会想跳到大海里吧？
    耶利米把手指塞到嘴里，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哨，整条船上的水手们从梦中被惊醒了，吵闹着拿起武器跳下床来，这是战斗的预警。
    而耶利米自己也没有停下，他大步向着那尸体跑来，可那尸体离船舷太近了，再有两步就能跳下去了。
    耶利米从腰间拔出火枪，猛的扣动扳机，撞锤砸下，火药迅速爆燃，将弹丸推出了枪口。
    耶利米的枪法很准，那具尸体的腿上炸出了个洞，可它却恍若未觉，走到船舷边，开始抬腿翻身下去。
    耶利米抽出弯刀，抬手便抛了出去，弯刀在空中划过一条凌冽的寒光，把尸体的衣角钉在了船舷上。
    嗤！
    尸体已经翻出了船舷，随着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微微晃动的弯刀上只留下了一截布片。
    耶利米这才冲到了船舷边，看着漆黑如墨的大海，面色狰狞的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他看到那具尸体落入了深海，它最后看了自己一眼，那个眼神让耶利米想起了纹身男人变成怪物前的最后一面。
    那眼神仿佛在向着自己低声呢喃——深海，在等着你。
    (本章完)

 第221章 怪物！海中全是怪物！

    第221章 怪物！海中全是怪物！
    古老的宫殿之中。
    黄金王座之上，修斯缓缓抬起了头，他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我回归了？”
    “啊？”
    修斯挠了挠头，这个情况实在有些诡异，他深呼吸几下，试着分析情况。
    “这次回归有些莫名其妙.以往除了我主动回归以外，只有躯壳死亡会让我强行回归。”
    “嗯，死亡后回归，这非常正常，我本来也没怀疑过但后来我发现已经死亡的躯壳也可以再次降临，这说明‘死’本身并不一定是回归的必要条件。”
    “这次回归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从货架上醒来，在屋内寻找线索，偷偷的走上甲板，查看船首像然后就没了。
    等等，修斯忽的皱起了眉，他在看完船首像之后还做了一件事。
    那时他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发现自己是在海上，并不在港口。
    这，这有什么独特的吗？看了眼大海而已，不得不回归是因为这个？
    “不，不止这一次，我似乎还有过一次被迫回归黄金王座。”修斯眯着眼睛，他想起来了。
    之前降临在克洛伊召唤邪神的仪式现场，他和克洛伊交谈了一会儿后，克洛伊认定他是外神，对他做了些事情，他就被迫回归了。
    她做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让自己渐渐犯困，随后就不明不白的回归了。
    呃，这样想来，如果被动回归的原因不是死亡，那难道是.躯壳失去意识？
    不对，他和艾什签订共生契约后也昏迷过，可并没有因此直接回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宫殿中了呢。
    应该是某种类似的情况，比如.失去对躯壳的控制？
    修斯感觉自己接近真相了，这种失去控制应该是很严重的、难以自主解除的情况，倘若是昏迷那种短暂时间后可以自主解除的，就不会被迫回归。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应该无法再次降临在工人修斯的躯壳中！
    修斯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转头看向了工人修斯的躯壳。
    工人修斯如木偶一般一动不动，没有与他对视。
    是真的！
    修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还有一具白袍神甫的躯壳，与工人修斯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他立刻转移目光，看向了白袍神甫，果然那具躯壳纹丝不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修斯自言自语着，露出了笑容“这个躯壳也处于某种被控制了的状态，或许就如工人修斯一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深海中有什么？修斯并不知道，但他很确定这其中有古怪。
    在卡斯特尔，深海中满是污染与怪物，强如报丧女妖都被逼上了岸，而在这黑珍珠号上却是如此的风平浪静，这本身就不对劲！
    黑珍珠号怎么说也在风暴洋中，按照当时修斯的测算，以污染长蛇推进的速度，现在整个风暴洋当中应该都满是怪物了，没道理黑珍珠这般岁月静好。
    难道它还能跑去无光之海不成？
    修斯立刻转头看向了领主修斯的躯壳，很快，他就从主教堂的长桌前抬起了头。
    大海中发生了异变，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接下来他可以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在吗？』
    心灵链接中忽的响起了妮妮急促的声音。
    修斯心中一紧，赶紧回复。
    『怎么了？』
    『太好了，领主大人，我们联系你半天了，还以为你这边也出事了！』
    『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妮妮的声音停了一下，再次响起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领主大人，刚刚海岸边的监测哨向我们汇报大海忽然翻滚了起来，鱼人和海胆怪物正在从里面涌出！』
    修斯站起了身，又是大海！
    他刚刚在黑珍珠号上看了眼大海躯壳就失去了控制，回到这边大海又发生了异变，很难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到底大海中发生了什么？
    『在什么位置？』
    『.』
    『妮妮？怎么了？』
    『在所有的地方。』
    修斯吞了口口水。
    『我们派出去的所有观察哨都发出了示警，整个海岸线都有敌人在不停的涌出，数量.数都数不清，就像涌上来的潮水一样，我们被包围了。』
    修斯的瞳孔瞬间缩小了。
    耶利米面色阴沉的站在船头，一动不动的看向远方。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夜了。
    肯和水手们也是面色憔悴，脸上是重重的黑眼圈，他们忙了整整一夜，搜寻掉落在海中的尸体，试着打捞，最后全都一无所获。
    那具尸体就这么诡异的跃入了海中，然后沉了下去。
    折腾了一晚上后，耶利米下令船只掉头返回血港，水手们长出了一口气，只有肯知道耶利米并不是放弃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猜的没错，耶利米准备去港口搞些打捞用的铁笼、拖网之类的东西，回来打捞。
    大海捞针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但耶利米还真的有几分把握，他大概知道那具诡异的尸体掉下去的位置，那在卡斯特尔原本的火山附近。
    之前向海底放线时他看过肯的记录，在卡斯特尔原本的位置并不是普通的海底，而是一整片平整的海床，那边深度不深，还真的有几分打捞上来的可能。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能捞上来，一定！！
    耶利米咬牙切齿，面色狰狞，仿佛溺水的人在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很快，黑珍珠号就靠近了血港，耶利米急匆匆的指挥着水手们放下前往海港的小船，等会它还可以用来运笼子。
    他完全没在意水手们对着下方的指指点点与疑惑表情。
    码头上，不少人正聚在海边，小声的讨论着什么，面色紧张，甚至几名税务官也凑了过来。
    耶利米没有心情和这些人废话，从人群中横冲直撞的挤出一条路就准备离开港口。
    但穿过人群时，飘进他耳中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海水怎么变的这么低？好像漏走了一样.”
    (本章完)

 第222章 风暴中的火与光

    第222章 风暴中的火与光
    碧翠丝木然的坐在凳子上，周围的修女们正在为她整理衣服，描画妆容。
    她的装扮极为简约，一身纯白的教会长袍，只不过布料相当讲究，如果贴近了看，能看到上面繁复的暗纹。
    这是工厂中用蒸汽织布机纺织的布料，由于机器的故障率极高，这种珍贵的布料每年也不过能纺织出几米，只有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们才能享用，远不是那些手工纺织的布匹可以比拟的。
    这样的布料做成的神官袍，也不过是打个底罢了，在她的肩上，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
    这是只有主教以上的神职人员才可以加上的装饰品，烛光会的教堂比主教要多的多，只有管理中等规模以上教堂的资深主教，才有机会获得这片轻飘飘的红布，他们被称为红衣主教，有资格穿红色的神官袍。
    可这些东西和她手中拿着的权杖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
    那是枢机权杖，持此权杖者，代教皇管理整个教会，一共只有七人，这七人也被称为守密人理事会，教皇从此七人中选出。
    很巧，现在烛光会，没有教皇。
    “等，等等！”碧翠丝忽的回过了身，她下意识的松开了抓住权杖的手，银质的权杖向地面跌去。
    下一刻，四五只手同时接住了它，权杖没有落在地上，修女们小心的把权杖接力递回，放在了碧翠丝身前。
    “不，不对，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我加入教会才不到一年啊！”
    碧翠丝有些惊恐的看向那权杖，拿起权杖，她的身份便能媲美帝国的任意一位公爵，教皇的位置空着，她便站在这个世界权力的顶峰。
    可，这怎么可能
    “碧翠丝大人，这是若安家族荣耀的证明，这柄枢机权杖是初代教皇赐予若安家族的，守密人理事会永远为若安家族留有一席。”
    “可这应当是于勒叔.于勒先生的！我刚刚成为超凡者，甚至还没晋升到【守密人】，这，这怎么能给我！”
    “这就是于勒大人的意思，他现在有别的事情在忙，您不必担心太多”修女的眼睛转了转，其他人纷纷离开了屋内。
    脸上蒙着黑纱的修女缓缓凑到近前，躬下身子，在碧翠丝的耳边小声说：“女皇也应允了这件事呢。”
    “女皇.”
    碧翠丝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她的瞳孔颤抖着缓缓转向了在她耳边低语的修女：“你是.”
    “一名修女，大人，无需介意。”修女轻笑着开口。
    碧翠丝闭了闭眼睛，轻声询问：“于勒大人有没有给我什么其他的东西比如信件？”
    “没有呢，碧翠丝大人，于勒大人从来不写信。”
    碧翠丝闭上了嘴，安静的点了点头，任由进入房间内的修女们为她裹了一层又一层华美的纹饰。
    “枢机大人，您接下来要参与皇室的一场册封仪式，女皇会亲自出席，请记得注意仪态。”
    “好，是册封谁的？”
    “一个小人物，不必在意，册封之后女皇会顺便宣布西部战事的终结，并进行奖赏，这才是重头戏。”
    “西部战事结束了！？我们赢了？？”
    修女没有说话，她竖起一根手指顶在唇前：“女皇会安排好一切的。”
    碧翠丝攥紧了手中的衣角，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表现出异样。
    帝国的西部战事已持续数年，就这么结束了？
    她恍然间想起了在卡斯特尔时，修斯曾对她说过一段话——帝国的战争是停不下来的，这台庞大的机器是靠着对外扩张前行的，倘若它停了下来.
    碧翠丝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银质权杖。
    修女冲她眨了眨眼。
    若安家族永远效忠皇室，是皇室最忠诚的棋子。
    “女皇会安排好一切的。”碧翠丝在心中默念着，轻轻闭上了眼。
    “耶利米先生，我请求您，我请求您，不要再去海中了，海中有问题，这不对劲！”肯紧紧的抓住了耶利米的衣角：“我们等‘王子’回来，他今天就会完成册封仪式，等他回来再去卡斯特尔调查吧。”
    “滚开！”
    耶利米将肯重重的向后一推，肯踉跄几步跌坐在了码头上，乔希走过去扶住了他。
    耶利米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向了他的船。
    海水已经退去了太多，原本被水覆盖的码头渐渐露出了基石。
    大海仿佛开了个口子一般，正在缓慢但不可阻挡的干涸。
    谁也不知道海水会退到哪里，谁也不知道海水中到底有什么，大多数船上的人们都跳了下来，在码头上望着越来越低的水面瑟瑟发抖。
    无数人围在码头上，有的尖叫，有的叫骂，有的跪在地上祈祷。
    耶利米走到了码头边上，随着海水的退去，他现在竟然比船头还要高了，只需要向前一跳就能来到黑珍珠号上。
    当他迈开腿的时候，忽的顿了一下，看向再次拽住自己衣服的少年。
    “耶利米！”肯气喘吁吁的，身上沾了不少泥污“不要去，我们等‘王子’.”
    “你还在奢望别人来救你吗？”耶利米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的两眼泛红，面色狰狞又疯狂，可说出的话语却没有丝毫颤抖“我是海盗，我是船长，我不会抛弃我的船，我不会死在岸上的！”
    “可是.”
    耶利米拔出了弯刀，围着的人群瞬间退出去好远，他用刀背拍了拍肯苍白的脸蛋：“回去吧，小子，你注定死在柔软的床上，我来帮你找到卡斯特尔。”
    说完，他转身猛的一跃，在船头打了个滚便站了起来，手里的弯刀抖都没抖。
    水手们发出一阵喝彩。
    “还有想下船的没，趁现在滚！”
    海盗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口道：“老大，风暴洋统一之后，想下船的早都走啦。”
    海盗王统一了风暴洋，建立海盗王庭之后，海盗们再也没有仗可以打了，他们只能开着船替宝石湾收海税，做个不像海盗的海盗。
    大多数海盗们要么去了岸上定居，要么加入了海盗王庭，在宝石湾那块小小的地盘上勾心斗角。
    耶利米抬头看向码头，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从宝石湾离开时也是这样，曾经的海盗们站在岸上看着他的船驶向大海。
    海水在消失，或许有一天大海会整个不见，那又怎样呢，他是一名海盗船长，没有什么会改变这点。
    海盗船长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向了越来越少的海面。
    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耶利米没有回头，他狞笑着举起了弯刀，用最大声音吼道：
    “开船！小伙子们，升满帆，我们去大海！”
    莱茵的天一向灰蒙蒙的，今天却格外昏暗了些，没多久便下起了雨，皇宫中的煤气灯亮了起来，清冷的灯光刺破了黑暗中的雨幕。
    碧翠丝手持权杖，安静的从人群中穿过。
    每个看到她装扮的人都面露震惊——碧翠丝大家都认识，前段时间她带来的香皂在莱茵的上流圈子中很受追捧，不少贵妇人都想私下找她订购一些，却发现她好似莫名失踪了一般。
    而再次见到她她竟拿起了枢机权杖？
    仿佛直到这时，人们才想起这个少女的姓氏，才想起她也是若安家族的一员。
    可若安家族有许多人啊，怎么会让她拿起权杖呢？
    说起来，似乎很久没见过若安家族的人出现了。
    贵族们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可某些情绪却悄悄在眼神中不停的传递、蔓延，席卷了整个宫殿。
    若安家族，皇室，教廷，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开始面露不安了，女皇登基十一年了，她的敌人曾有很多，胜利的人只有她一个。
    这次她又要对谁开刀呢？
    贵族们噤若寒蝉，他们都是棋子，任由女皇摆弄，还能站在棋盘外的人，或许只剩边境的几位公爵了。
    人群缓缓退开，几名侍女在前开道，女皇来了。
    碧翠丝抬起了头，有些好奇的看向缓缓走出的那人，圣米尔帝国的女皇，这个世界上权力最顶端的人。
    她作为若安家族的一员，皇室最忠诚的臣子，却还从未见过女皇本人。
    帝国仿若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齿轮都有自己的作用，她所效忠的，她所鄙弃的，她的敌人，她的朋友，在她冠上若安之名时就已定好，她手中的权杖，身上的红衣，这些比她的血肉与灵魂更加重要。
    无数个精密的齿轮组成了各个组织，无数个组织构成了帝国，如今，这辆庞大战车掌舵人露出了她的真容。
    碧翠丝眨了眨眼，随后低头行礼。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女皇的相貌，直到真正看到时才恍然发觉，其实她与自己一样，都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
    她是帝国的女皇，亦是帝国这台机器上的一个齿轮，她是冠冕，是皇位，是镶满宝石的剑，那团血肉不过是承载着这些身份的东西罢了。
    仿佛那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女皇”这个词的人格化。
    她是一个空洞的符号。
    碧翠丝赶紧甩了甩头，她最近探索真理回廊太多了，透支精神的后遗症便是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她定了定神后，才看到了女皇的容貌。
    那是一个美貌冷峻的脸庞，精致的妆容没有半点瑕疵，她面露笑容，可与她对视的人都噤若寒蝉。
    直到从女皇的眼中看到一丝银光时，碧翠丝才意识到自己的后遗症还未消退，她赶紧定了定神，再次看向女皇时便一切正常了，再没有幻觉出现。
    女皇落座，碧翠丝被引导着坐在了她的左手侧，她心中暗自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女皇早有安排，她当好自己的齿轮就可以了。
    一名宫廷参议念起了长长的文书，很快，一个英俊的男人便走了上来。
    碧翠丝看向他，却只觉得仿佛看到了一团火光。
    又出现幻觉了，碧翠丝暗想，她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再看时，一切又正常了下来。
    今天不知怎的，副作用格外严重些，她在犹豫要不要偷偷吃粒药丸压制一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没有机会。
    参议继续颂念着，平稳的声音仿佛催眠曲，碧翠丝只得强忍着不适，尽量不要表现出来。
    她迷迷糊糊的听着，这似乎在介绍眼前的男人——提斯大公的独子，因举报叛徒有功，要接受封赏。
    她听说过这件事，这人背叛了自己的父亲，背叛了自己忠实的手下，出卖了所有可以出卖的，换来了一个名义上的册封。
    听说连他的领民们都瞧不起他，甚至喊他“王子”。
    碧翠丝想起来了，在她还是个小女孩时，还曾倾慕过这位“王子”，那时他是真的王子，心怀正义，从不吝于向弱者伸出援手，就像骑士小说里写的那样。
    哪怕是莱茵，也流传过不少他的事迹呢。
    “王子”跪在了女皇面前，女皇拔出了仪式用的长剑，轻轻点在他的肩上。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倘若今天不要见到就好了，似乎每个梦想都会破灭的，曾经心仪的英雄现在像只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他肯定会变成比自己更忠诚的皇党的，除了皇室，没有任何势力会接受他了。
    快点结束这一切吧，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看女皇如何使用自己这枚棋子吧，灭亡提斯，平定北境，现在又打赢了西部的战争，女皇从一个胜利走向了另一个胜利，帝国越来越不可战胜，她已经书写了光辉的历史，将来又会走向何方呢？
    屋外雷声炸响，暴风雨来了。
    眼前再次恍惚了一下，碧翠丝抬起头来，要出现幻觉了，这次那位王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会真的变成只狗吧。
    碧翠丝好笑的抬起头，随后眨了眨眼睛。
    “王子”还是一团火。
    一团炽热的火，照亮了昏聩的宫廷。
    碧翠丝有些迷惑的揉了揉眼睛，幻觉渐渐消退了，她看到了满地的鲜血。
    “王子”抓着剑刃，长剑很锋利，他手上的伤深可见骨，“王子”却恍若未觉。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皇，眼中压抑了无数日夜的愤怒宛如烈火。
    剑尖刺进了女皇的脖子。
    女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此刻她终于不再像是一个空洞的符号了，她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迷茫与惶恐，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只是缓缓倒了下去。
    精致的妆容黏上了血迹，皇冠掉在了地上。
    她死了。
    (本章完)

 第223章 教皇冕下

    第223章 教皇冕下
    一道闪电划过了天空，照亮了宫殿，贵族们面色苍白，仿佛一只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碧翠丝睁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一时分不清自己看到的是否是幻觉。
    女皇陛下死了？
    那位高坐铁棘王座，让帝国的兵锋碾过四野的女皇陛下，就这么死了？
    她倒在自己的血水中，脸上是惶恐与迷茫，如同每一个直面死亡的凡人。
    没有人想到过那软弱、伪善的“王子”会暴起刺杀女皇。
    碧翠丝颤抖着看向了“王子”，他坚毅的眼中满是仇恨与怒火，哪有半点软弱？
    可他不是，他不是
    碧翠丝瞳孔猛的缩小，她忽的明白了，“王子”从未背叛过提斯人，他的那些追随者或许是自愿献身的，只为换来他站在女皇面前的这一刻，提斯是弱小的国家，无论他们怎样抵抗，都只会被女皇的军队碾碎，每个人都知道。
    可女皇陛下此刻死在了这里，死在了她自己的宫殿中，死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王子”.他竟真的是这般高尚的人？
    “王子”丢下了长剑，喘着粗气，赤红着双眼看向四周的贵族们，他的视线扫到哪里，哪里的人便向后退去，原本站在他不远处的宫廷参议竟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他们都是女皇养的狗，早被拔了牙。
    忽的，有人尖叫了一声。
    “不可能！”
    “女皇陛下.死了！？”
    “抓住他，他是凶手！”
    “他竟然杀了女皇陛下！”
    “侍卫！侍卫在哪里！”
    人群顿时哄闹了起来，每个人都义愤填膺的伸手指向“王子”，咬牙切齿，好几名贵妇人当场昏过去了，一时之间宫殿之内乱成一团。
    “陛下！不——”
    女皇的骑士长挤开了贵族们，冲到了人群之前，一脚踢开挡在他前面的宫廷参议，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触碰向血泊中的女皇。
    那宫廷参议打了几个滚儿，来到了一边，他忽的反应过来般，转头看向了碧翠丝，面色狰狞的大吼：
    “你不是教会的那些怪物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女皇？！”
    碧翠丝脸色一白，她确实是超凡者，“王子”不过是凡人而已，他刚刚的动作并不快，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救下女皇的。
    可是，可是她刚刚出现了幻觉，她也从未想到过“王子”会暴起刺杀女皇，他本该是女皇最忠实的簇拥，不是么。
    她确实失了职，若安家族本来是皇室最忠实的齿轮，今天却卡了壳。
    女皇安排她坐在身侧就是想提供保护，她是【调查员】，对付凡人万无一失。
    碧翠丝的心中莫名闪过了修斯的身影，联系不上卡斯特尔，导致她去探索真理回廊，过度探索真理回廊又导致她出现了幻觉，出现了幻觉导致她没看到“王子”的刺杀，最终导致了女皇的死，一切都很巧合。
    她的脑海中忽的浮现了一句话，于勒叔叔曾告诉她的——
    “调查员是同阶最强的超凡途径，甚至没有多少代价，只是有个小小的缺点，你的运气会有些差。”
    运气，一点点的运气，堆积在一起，如蝴蝶在卡斯特尔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莱茵却刮起了风暴。
    “她！她一定是和刺客一伙的！她放任‘王子’刺杀了女皇陛下！”
    人群们骚动了起来，一道道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有几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碧翠丝后退了一步，她本想开口辩解，看到那些贵族们的神情后忽的停了下来。
    她只是不谙世事，并不是傻。
    回到莱茵后她见过太多贵族的嘴脸，她知道，这群人并不关心真相，他们只是想找出一个为这事负责的人。
    眼前的人影越拉越长，仿若一群择人而噬的怪物，指指点点的围在她的身边。
    它们浑身上下长满了闭不上的嘴，凑在一起不停的窃窃私语着，身形臃肿宛如猪猡，脸上是宛如蚊子般的尖刺，此刻都指向了她，准备从她身上吸出些血出来。
    幻觉怎么又来了！？
    碧翠丝从衣中掏出药丸，胡乱吞下几颗，却只觉得心跳声如洪钟，幻觉怎么都下不去。
    【要逃】
    心中的直觉给出了答案。
    可是为什么？
    逃掉后，不就彻底坐实了刺杀女皇的内应么？她看向四周，头脑中无数的念头挤成一团，怎么也想不明白。
    【要逃】
    心跳的越来越快，直觉在疯狂的催促着她。
    碧翠丝的脑海中忽的浮现起了一句话，那是她的叔叔于勒写在给她的信里的。
    “当理智无法帮助你判断的时候，要相信你的直觉。”
    碧翠丝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咬牙抛下了红衣与银杖，冲向了门口。
    女皇的骑士长呵斥了她什么，碧翠丝完全顾不上，她根据直觉使用着自己的超凡能力，宛如一阵风般从骑士长的阻拦中轻掠而过，冲向了房门。
    厚重的木质房门仿佛两块饼干，顷刻间便碎裂开来，没能迟滞她半点。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超凡能力与其他人对抗，果然，调查员的超凡力量强的可怕，无论是挡路的士兵还是高墙，全都轻松的越过了。
    随着能力的使用，幻觉渐渐消退，她发现自己仅仅只是跟着直觉，居然一路顺利的冲到了皇宫的大门前。
    她有些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女皇死在了她的身前，她却直接逃跑了，帝国怕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可是，为什么直觉让她逃跑呢？
    算了，不想这些了，接下来就远离莱茵，随便找个地方逃命吧，或许去找一下那位修斯伯爵，不过自己没了贵族身份，对他没有了价值，他还会愿意收留自己么
    胡思乱想着，碧翠丝翻过了皇宫的正门，随即怔在了原地。
    或许不必逃亡了。
    她的运气似乎有些差。
    密密麻麻的人群，整齐又安静的站在皇宫门口。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风吹得他们的罩袍猎猎作响。
    碧翠丝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的罩袍上，银色的圣徽在暴雨中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团微弱的烛火，这是教廷的圣教军。
    一名修女走上了前来，她的脸上蒙着层淡淡的黑纱，宛如烟雾，丝毫没有被雨水打湿。
    她手中托着一顶三重冠冕，缓缓走到了碧翠丝的身前，用手理了少女被雨水打湿的发梢，轻轻举起了冠冕，戴在了碧翠丝的头顶。
    碧翠丝死死盯着她黑纱下的面庞——那满是机械零件与齿轮的脸庞。
    “您走的太匆忙，忘记戴上这冠冕了呢。”
    “教皇冕下。”
    (本章完)

 第224章 全线失守

    第224章 全线失守
    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大钟被敲响了。
    人们有些迷茫的从居住区走出，很快就被告知了现状，随后他们快速奔向各处。
    一罐又一罐实体污染被抛入中央熔炉中，喧嚣者的吵闹声震得教堂嗡嗡作响。
    守护铭文全功率开启了。
    主教堂顶上的机枪位现在已经安上了重机枪，一箱又一箱弹药被运了上来，岛民们有些不解与惶恐，他们不知道为何要往这里运子弹——以往的战斗不都是在海岸边吗？
    这里可是卡斯特尔的中央区域啊。
    虽然还没有见到过敌人的身影，可最后一道防线开始启用，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令人不安的。
    护教军早已出发，以往在教堂附近巡逻守卫的人们也不见了踪影，至于那些偶尔可以见到的报丧女妖们，现在全都不知去了哪里。
    人流渐渐涌向各个工厂，一台台蒸汽机的炉火越烧越旺，卡斯特尔的战争机器渐渐把功率拉到了最高。
    修斯面色阴沉的在屋中快速踱着步。
    自从那一天之后，卡斯特尔的战局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原本的战争烈度低的可怜，护教军们去战场上击杀怪物仿佛出门郊游一般。
    可自他被强迫回归后，大海仿佛沸腾了一般，每一时每一秒都有怪物不停的从深海之中涌出，鱼人的移动速度缓慢，对可以精确瞄准的线膛步枪来说不过是活靶子而已，可现在它们涌出的速度仿佛上涨的潮水一般。
    而护教军们不管怎么开火，它们也不会退去了，原本贪生怕死的怪物忽的不要命了起来。
    至于那些手臂怪物，现在它们会汇集一群一起发动进攻，当战场上一排排两三层楼高的手臂怪物出现时，只有不停嘶吼着的重机枪才能对它们构成威胁，哪怕是报丧女妖们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战线如何了？』
    『全线失守。』
    艾什的话语低沉，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她此刻正站在网道的入口处，这里是个高地，可以看到很远之外的地方。
    而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各种狰狞的怪物。
    『这些怪物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我们在海岸边构筑的防线很快就被包围，几座地堡倒是坚持了很久，可怪物的数量比护教军带来的子弹数量更多我已让他们从网道之中撤离，并封闭了网道的大门。』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从桌子上铺开了地图，他需要知道现在的具体战况。
    他一个点位一个点位的开始询问驻守的女妖们。
    『每一组都报一下自己的位置和状况，从第一组开始。』
    『是！第一组原位置在北部码头，现失守码头区，失守居民区，失守肥皂工坊区，目前在原硝化甘油工厂区与敌人交火！』
    『战况如何，能守住多久？』
    『战况不乐观，后退到第三阵地后，怪物们涌来的速度慢了许多，可数量依旧庞大，我这边护教军数量较少，已经在安放炸药，准备撤离了。』
    修斯的手指一路从北面的海岸线移动到了离中央核心区不远的地方，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溃败的速度也太快了，那些鱼人们作为敌人确实乏善可陈，但数量一上来，他的士兵们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根本守不住。
    还好在收缩战线后，现在需要防守的地区少了很多，士兵们也不必担心腹背受敌了。
    『第二组呢？我记得你们在东部洞窟那边？』
    『是的，领主大人，洞窟已经全部失守，我们在失守前把储存的实体污染运了回来，目前在东部试验场构建防线阻击敌人。』
    实体污染，目前卡斯特尔的主要燃料。
    修斯倒是不怎么担心燃料问题了，无论是鱼人还是手臂怪物，它们死后变成的尸体最终都会慢慢变为实体污染，随着怪物的进攻，明明中央熔炉和喧嚣者们的功率都开到了最大，燃料依旧越打越多。
    只要从战场上随便拖些尸体回来，污染就源源不断了，修斯甚至用富余的钢铁产能建了几个巨大的储存污染的燃料罐。
    是的，虽然在打仗，到处都在大量消耗着钢铁，可钢铁产能依旧完全撑得住，甚至有了些许富余。
    卡斯特尔虽然全线收缩，但重要工厂基本没有丢，在总动员的前提下，产能提升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这就是工业国最大的特点，只要后方稳定，武器、钢铁、大型机械，这些产能会越打越多。
    只要工艺成熟，工厂中制造的速度会比消耗的速度更快。
    士兵们消耗的弹药是个天文数字，可军工厂中造出的火药要多一个数量级，支持了士兵们的射击消耗外，还在源源不断供应着各种炸药。
    『东部试验场怎样了？』
    『这边的防线还算稳固，这里是老工业区，之前就建有围墙，加固之后直接变成了巨大的战争堡垒，而且紧邻工厂，物资管够，我们这里还有不少逐火之蛾的成员.』
    逐火之蛾的那些人？修斯听过他们的事情科技锁解除后，在克洛伊的带领下，他们在试验场没日没夜的进行着实验，各种有用没用的发明把仓库都塞满了，偏偏这群邪教徒对战争也很感兴趣。
    他们在试验场里做会儿研究，累了就去工事中拿起枪杀会儿怪物放松一下，尽兴之后又一头扎回试验场中，护教军们都觉得他们疯的不行。
    看来有他们在，东部试验场还算稳固，虽然重要的工厂都已经搬到卡斯特尔主教堂这边了，但那边的工厂提供的产能依旧很是宝贵。
    『南方呢？我记得是第五组？』
    『是的，第五组守卫着南方的战线.呃，现在已经退到教堂这边了。』
    妮妮的声音从心灵链接中传了过来。
    自从第三个炼铁厂建成后，妮妮再也不需要去用化石为泥手搓蒸汽机了，她的法术很强，可最多也不过六只手，工厂中随意多拉几条产线出来，就能拉爆她这点手搓的产能。
    『矿区呢？那边还守得住吗？』
    『守不住，矿区那本来就没多少工事，我们所有的矿场全都丢掉了。』
    (本章完)

 第225章 外神的躯壳

    第225章 外神的躯壳
    如果说工厂是卡斯特尔的核心，那矿石就是工厂能够运转的基石。
    丢掉了矿场，对卡斯特尔来说是一场灾难，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本来是这样的。
    但修斯有着报丧女妖们的帮助，这件事就微妙了起来。
    他确实丢了所有的矿区，可地下的网道却没有丢。
    女妖们连夜扩建了一下矿区的网道系统，现在卡斯特尔有了一片巨大的地下矿场。
    在女妖们的帮助下，开矿效率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奇迹般的增加了。
    这也是整个卡斯特尔现状的缩影，虽然整个岛上战线不停的在后退，但工业产能与战争潜力都在快速上升着。
    修斯已经在招募第四批护教军了，报名的人数相当多，战争的阴影笼罩在卡斯特尔之上，可人们有信心。
    他们被困在了这小岛上，没了退路，但这也让人们空前的团结在了一起，外部的压力本就可以弥合内部的矛盾，岛民们从未如此齐心过。
    他们有玛莎群岛的渔民，有提斯逃难来的人，有的来自帝国，有的来自北境，可此刻，他们都是卡斯特尔人。
    当所有人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奋斗时，自然而然的会产生归属感，当他们的鲜血流在这片土地上时，他们的灵魂也在这里扎了根。
    女妖们彻底的融入了这里，人们不再仅仅是接受她们的存在，而是将她们视为卡斯特尔的一部分。
    战争是铁与火的淬炼，卡斯特尔渐渐被锻造成了一柄寒光凌冽的利剑。
    『我们失去了大面积的土地，但人都还在，工业基础还在，军队也都保留了下来。』这是艾什最后的总结。
    『我们会守住教堂的核心区，并以它为基础逐步反推的。』
    修斯点了点头，怪物的数量虽多，但核心区的主教堂等等一系列建筑已经被彻底的要塞化，这里虽然名义上是教堂，可实际上是卡斯特尔最大的战争堡垒。
    教堂中到处都是神圣的射击孔，数米厚的混凝土工事是对圣典最好的礼赞。
    修斯很快在地图上勾勒出了岛上的战况，目前是以主教堂区以及东部试验场区域，这两部分为最后防线，中间的空旷地带工事不少，等到工业产能进一步爬升后，他会试着以工事为基础向外推进的。
    而核心区的工厂建设也在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卡斯特尔的工业已经全面倒向军工生产，重工业成为了绝对的核心。
    与此同时科研与学校也快速推进着，原本的学校已经被怪物们占领，佐伊在教堂中建立了新的临时学校，识字班也全面改成了以进阶班为基础的通识教育，机械基础等课程现在纳入了基础教育部分。
    科研这一块则由克洛伊主导，虽然这导致科研人员的画风有些奇怪，但他们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修斯大概回顾了一下岛上的现状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海中的异变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幸亏之前工业基础打的好，才挡住了这一波最可怕的攻势，他现在终于有了些许余裕，可以去探寻一下这一切异变的来源了。
    给康纳交代了一下后，修斯独自回到了屋中，反锁了房门，坐在椅子上选择了回归。
    意识渐渐下沉，他很快来到了熟悉的宫殿之中。
    修斯记得很清楚，这一切的起始就是工人修斯的失控，自他看了眼大海后，工人修斯的躯壳直接把他的意识挤了出来，而卡斯特尔周边的大海也涌出了无穷无尽的怪物。
    工人修斯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在黄金王座上，修斯定了定神，看向了工人修斯的躯壳。
    上次他无论怎么注视，工人修斯的躯壳都完全不搭理他，降临自然也失败了。
    而这次，随着他的视线挪动，工人修斯抬起头看了过来。
    修斯心中一喜，终于可以操纵了，随着两方的对视，他的眼前渐渐黑了下去，降临开始了。
    “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修斯心中暗想。
    刚刚完成降临，修斯就感觉极为不对，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压抑感笼罩着他.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随后修斯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周围都是水修斯张嘴尝了尝，又苦又涩，这是掉在海里了？
    怪不得感觉熟悉又陌生领主修斯有着共生契约，已经感受不到这种水压了，他在海中和在平地上没多少区别。
    这种潜入水中的感觉只存在于穿越前的些许回忆了。
    一般来说在这种深海里他早被淹死了，可工人修斯毕竟没有办法死两次。
    修斯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这里的水压不算太大，看来深度最多几百米，奇怪，一般海底的深度远远不止于此或许这里是一片浅滩。
    几百米的深度已经完全没有亮光了，工人修斯没有共生契约，也就没有黑暗视觉，他试着摸索了一会儿，感觉这个躯壳基本完蛋了。
    在深海中，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没能力游上去——他的肺中没有气体，整个人的密度比水稍大，想向上游很是费劲。
    他甚至没有能力探索深海，这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是真的看不见，这个深度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光源了，哪怕他不会死去，也什么都做不了。
    尝试了一番之后，修斯彻底放弃了，这具躯壳以后估计可以不用降临了。
    现在想想工人修斯还真是倒霉，开局没多久就被杀了，随后一直被运到岛上，降临之后和克洛伊没聊几句就又被关了起来，好不容易逃出来，立马又遇上了这个死局。
    运气太差了。
    明明是什么外神，却什么都做不了.
    修斯忽的心中一动，他记得这具躯壳似乎可以听取信徒的心声来着？
    这种能力被修斯主动屏蔽掉了，无它，没完没了的祈祷声实在太吵了，在发现自己可以主动屏蔽之后，修斯立马选择了静音，整天听人祈祷谁受得了啊。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
    (本章完)

 第226章 得想个办法让烛光会出手

    第226章 得想个办法让烛光会出手
    在试着开启那与信徒间莫名的联系后，修斯惊讶的发现无数红色的丝线自自己的身上延伸向四面八方。
    当他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条丝线上时，便能听到那边传来的祈祷声。
    『怎么教堂最近关闭了』
    嗯？
    修斯一愣，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好像有些像是心灵链接？
    他试着回应：
    『你好』
    『！！！！！』对面的情绪瞬间惊惶了起来，大量的思绪瞬间浮现了上来。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为什么收到了回复！？而且这可怕的声音』
    『坏了，我被邪神盯上了！』
    『断开仪式，隔绝无识之海，要快！』
    片刻之后，这条红色的丝线便断开了。
    修斯：“.”
    对面的反应怎么这么快？他只是发了句问候，立马就将他误认成邪神了？
    而且猜到他的身份后，丝毫没有交流的意愿，直接断开了链接？
    好吧，仔细想想，这些红色的丝线应该都是逐火之蛾的教徒们，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邪教徒们，对邪神根本不会心存侥幸，完全不听他说话。
    嗯，一般来说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可如果都是这样，那修斯岂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就不能联络到凡人吗？那些不了解超凡的人们或许会心存侥幸，可以试着沟通，如果能链接到自己的熟人就更好了.
    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修斯惊讶的发现他的眼前竟然渐渐出现了一些白色的丝线，他随手点选了一根，就听到了对面的声音传来。
    『唉，肯和耶利米就这么离开了血港，莱茵那边又动荡了起来，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卡斯特尔。』
    这个声音修斯仔细想了半天，忽的眼中一亮。
    他想起来了，这人叫乔希，之前曾找他赊过一批货物，这么说来，他在血港，还知道耶利米和肯的事情？
    他可是凡人，对邪神之类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且胆子不小，对这种超凡事情应该很感兴趣
    总之，是个很好的尝试对象。
    犹豫了一下，修斯决定试着打个招呼。
    『乔希，你还好吗？』
    『！！？？这是什么可怕的声音！』
    下一刻，这条线也断掉了。
    修斯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看来只要对方愿意就可以主动断掉这种联系，无论对于超凡有没有认知。
    而更关键的是，他一说话对面就会特别畏惧他的声音到底是怎样的，怎么每个人都能听出来异常？
    这就麻烦了，估计不太好收集信息啊。
    修斯看着自己眼前的一条条丝线，皱起了眉头。
    自己的能力似乎被增强了，不仅能主动联系信徒，甚至还可以联系和他有关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修斯有个猜测。
    上一次他实验自己的能力时是在岸上，这次实验时却是在海中。
    联想起大海已经被污染了一千年，修斯怀疑深海中有某种东西，可以增强污染相关的事物。
    克洛伊曾说过邪神无法沟通，却能不断述说带着污染的低语，那么是否可以认为邪神本就是某种污染源？
    而这种污染源，在海中被大大增强了特别是最近！
    最近大海中的异变，会不会就是对污染的增幅大幅度加强呢？
    卡斯特尔岛上登陆的鱼人与手臂怪物骤然增多，这具邪神躯壳能力的大幅提高，污染长蛇的蔓延，这一切都指向了这一点。
    从岸上只能单方面聆听，来到海里却能和信徒对话，甚至能分离出与自己有联系的存在他越来越强，仿佛真的变成了某种神祇。
    那么海中，是不是只有他这一具邪神的躯壳呢？如果有其他的邪神，是不是也被加强了？
    联想到围攻卡斯特尔的怪物，修斯忽的有些头皮发麻，会不会他的敌人其实并不只是这些怪物，而是海中的.某个邪神？
    大海发生了异变，增强了污染，污染快速蔓延，海中的邪神受到了增强，原本影响力只在海中，现在开始渐渐登上陆地了。
    而他看了一眼大海工人修斯的躯壳就失控了，再加上卡斯特尔突然被怪物们疯狂进攻.
    那个邪神发现了他？并且视他为敌？
    这个猜想有些荒诞，但偏偏能解释的通一切，怪不得卡斯特尔和别处不同，原来他是被针对了？
    这样想来，或许风暴洋只有卡斯特尔有麻烦，别的地方都一切正常，这也能说的通了。
    修斯一拍大腿，那他可以联系烛光会啊，有邪神的消息，烛光会一定会出手的，以他们一贯安分守己的样子，也不会有太多后续的麻烦。
    毕竟他是女皇册封的边境伯爵，烛光会现在被女皇打压，不会惹是生非的。
    就算他们想连卡斯特尔一起净化掉，不提岛上有逐火之蛾们存在，卡斯特尔的目前的实力也足够自保。
    而且烛光会对超凡事件还是相当上心的，不会置之不管，作为帝国的国教也足够强大。
    只是怎么联系烛光会呢？
    修斯眯了眯眼睛，他确实认识烛光会的人，比如碧翠丝，不过她刚刚成为超凡者，人微言轻，未必能在烛光会中说的上什么话。
    他要试着把这件事直接捅到烛光会的高层去，以卡斯特尔岛周围的怪物数量，超凡者来少了就是送菜。
    可惜事与愿违，他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更多的丝线，甚至连碧翠丝的都暂时没有发现，他目前能联系的只有逐火之蛾的信徒，以及与自己存在联系的人。
    可是自己也不太好直接与这些人沟通，他一开口就会直接把人吓跑，难道只能默默的去听别人祈祷了吗？
    听听也行，毕竟是个获取信息的途径，修斯按下心来静静聆听起来。
    在听了半天乱七八糟的祈祷后，修斯最终失去了耐心，他听到的祈祷虽多，但有用信息基本没有——谁闲着没事在祈祷的时候念一遍今天的时政要闻？
    最终在修斯都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利用方法：
    他可以试着把不同的丝线连在一起！
    自己说话会把人吓跑，那让他们彼此间去聊不就好了？
    (本章完)

 第227章 又一个只潜水不说话的

    第227章 又一个只潜水不说话的
    修斯心中一喜，这个想法感觉很有前途啊。
    他只要随意拉两个不同地方的人进来，他们为了互相熟悉，自然就会交流不少彼此的情报。
    而他只要在一边听着就好了，两边无论交流了什么，对他来说都比千篇一律的祈祷更有用。
    想到就去做，修斯打算先找两个人出来试试，第一次尝试，他打算选些更容易成功的，虽然超凡者往往比普通人知道更多的秘辛，但他们的超凡知识也很容易让他们对这种古怪的交流产生戒备。
    如果是凡人的话.修斯很快选好了两人，肯和耶利米。
    这两人都是凡人，而且还是黑珍珠号上一批出去的，想来很容易认出彼此，不会那么容易戒备。
    肯年纪不大，整个人单纯的很，很容易放下戒备，而耶利米作为船长对大海一定了解不少，知道重要信息。
    而且他们现在大概率还在船上，算算时间应该正从北境返回，他们两人或许就会聊到大海的有关信息最不济也会聊起来自己这具躯壳吧，他之前可是在黑珍珠号上的。
    修斯略显生疏的翻找起了白色的丝线，这些都是与他相关的人。
    找了一会儿，他有些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奇怪，怎么卡斯特尔岛上的人一个都没有？”
    与他有关的人不少，在岛外的那些他都找到了，可在岛上的却根本找不到。
    这卡斯特尔与外面的信息隔绝这么强大？连他这具躯壳的能力都无法突破？
    好吧，没有就没有，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外面的信息，岛上的事情他基本也都知道，不碍事的。
    很快他就找到了耶利米和肯两人的丝线。
    他试着把两人的线头打了个结儿，随后将精神渐渐沉浸进去。
    此刻，黑珍珠号上。
    每天的午饭过后，都是肯的讲课时间，耶利米这个时候都会来听课，有时候甚至还会逼着船员们跟着一起。
    今天，却只有他一人。
    “耶利米先生，他们都不来听课了吗？”
    “随他们去吧。”
    耶利米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听课，可他依旧还是过来了，他说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每当他烦躁时，来到这里听肯讲些机械知识，心中的焦躁就会渐渐平息下来。
    这样看来，他跟在船上还是有用的。
    耶利米瞥了一眼肯，心中暗想。
    当时他离开血港时，肯居然也跟了上来。
    耶利米其实是希望肯留下的，这个少年并不属于大海，没必要和自己去拿命冒险，可他愿意跟着一起，耶利米这位船长也不会说什么。
    他是船长，只负责带领大家向前就好，别人是否要登船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抉择负责的。
    『希望一切顺利，能找到卡斯特尔。』
    看着在身前拿着张蓝图讲解的肯，耶利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刚刚走神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东西了，有关材料形变对整体强度的影响，耶利米大人，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啊，可别问了，我想搞点吃的去，刚刚午饭没吃饱。』
    肯嘴里说着话，可耶利米心中却浮现出了另一句话。
    耶利米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他努力平复着心情，尽量表现得一切正常，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刚走神了，没听，你从头再讲一遍。”
    “啊？”
    『不要啊！我不想再讲了，我讲了他也没有认真听吧！』
    耶利米挑了挑眉毛。
    “行，那我再讲一遍。”
    修斯听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麻。
    这次尝试的前半部分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肯确实有讲了不少事情，修斯至少知道两人都在船上，而且他们还在试着找卡斯特尔——怪了，为什么要“找”卡斯特尔，他们迷路了吗？
    但接下来和他想的就不太一样了。
    修斯很肯定耶利米就在肯的不远处，肯说了不少“耶利米先生，我不想讲课了”之类的话，但耶利米完全没有说话。
    而且从肯的说话就能感受出来，耶利米不光发现了他能和肯直接沟通，还专门测试起来了两人沟通的具体条件。
    也就是说，耶利米故意不说话，只是一心一意的潜水听着肯来讲！
    修斯麻了，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来就是想来偷听的，结果耶利米的想法和他完全一样，也是憋着不说话。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从小说里看到的别人有了聊天群的金手指，都是不停说话好好利用，怎么他这里遇到的一个个都这么谨慎了？
    想起之前两个听到自己声音直接断联的，修斯还真不敢强行逼两人出来说话，万一他们直接断开连接就麻烦了。
    他这个拉人聊天最大的麻烦就是别人想走就走，完全可以不搭理他。
    想了想，修斯试着将两根白线震动了一下，并在心中不停的重复着两人的存在。
    嗡！
    耶利米和肯同时脑海中嗡鸣了一声，一瞬间，他们恍惚中感受到了彼此间的联系。
    『发生了什么？耶利米先生？』
    『不知道。』
    两人愣了一下，随即一起睁大了眼。
    『！！！！』
    “耶利米先生.刚刚那是”
    耶利米神情阴郁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和盘托出：“你听到我说话了吧，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头“我刚刚也能听到你的说话，这已经有一会了。”
    『你能听到吗？』
    『能！能的，耶利米先生，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耶利米和肯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闭着嘴，可又能听见说话，这种神奇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修斯听的忍不住有些好笑，他自己早就习惯了线上聊天，之前和女妖们聊天还没什么感觉，毕竟她们也是擅长心灵力量的生物，现在才发现这种心灵链接的力量对凡人来说到底有多震撼。
    这两人一副亲眼见到了神迹的样子。
    (本章完)

 第228章 飞艇制成了！

    第228章 飞艇制成了！
    这两人都没有接触过超凡力量，起码没有自己使用过，虽然见识过报丧女妖与海神教会的人，但到底没有亲身体验过。
    而此刻，两人都像是第一次走出家门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修斯自然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很快他就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信息：
    『耶利米先生，您觉得这和大海干涸有什么关系吗？』
    大海干涸？
    这是什么隐喻吗？
    修斯赶紧竖起了耳朵，可这两人却并没有在这方面聊太多。
    『不清楚，或许和我们所处的位置有关？我们现在有些太靠近深海了。』
    『是么，对了，我们要不要再找几个其他船员，看看他们能不能听到我们之间的联系？』
    『可以，但由我来实验吧，你不要去，这件事情很是诡异，最好还是暂时保密。』
    修斯想了想，感觉应该是两人在同一条船上，遇到的情况彼此都知道，哪怕提到了也不需要额外说明。
    这就不太方便他收集信息了
    嗯，他最好去找一个和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的人加进来，这样他们聊天的时候，必然会讲许多有关的信息，就比如这个大海干涸。
    具体添加谁呢，这个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修斯又听了一会儿，果断断开了两人的链接，直接选择了回归。
    他打算回岛上找一下之前派出去那些人的名册，或许从中选一个加进来。
    来到王座之间，他选择了领主修斯，降临。
    再次睁开眼时，回到了办公室，而此刻正好屋门被敲响了，修斯走上前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是康纳：“少爷，克洛伊女士在找您。”
    “她刚刚来了？”
    “是的，敲门时您不在，我让她先回去了。”
    “知道了。”
    修斯点了点头，径直向屋外走去。
    他需要忙碌的事情不少，经常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找，这对他回归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毕竟意识离开这幅躯壳后，他就没有办法知道这里的事情了，一次两次还好，可以让康纳去应付一下，时间久了估计会被怀疑吧？
    特别是克洛伊，她身为超凡者，可以用若虫的能力直接看到屋里，万一她什么时候起了兴致决定看一看，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
    在教堂中走了一小会儿，修斯就来到了克洛伊的屋子。
    敲了敲房门，很快克洛伊就走了过来打开了门，修斯看到她发亮的橙红色眼眸，挑了挑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克洛伊兴奋的时候眼睛会发亮，这件事修斯后来有问过别人，结果发现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到。
    或许她和自己也有什么联系？
    等等，她是逐火之蛾的首席，自己有着蛾之主的躯壳
    下次一定要试着看看这边，修斯有种预感，从那个躯壳的视角一定能有巨大的发现，要不是那具躯壳卡斯特尔岛上的一切都完全看不到，他真有现在就降临去看一下的冲动。
    “你怎么知道算了，我直说了，飞艇试制成功了！”
    克洛伊也是满脸的兴奋，不待修斯回应，拽着他就往楼下跑。
    实验场有好几个，规模最大的还是东部试验场，那边空间比较大，相对危险的实验都安排在了那边。
    飞艇当然属于危险的实验，一旦漏气，可是很容易爆炸的。
    因此修斯跟着克洛伊一路下到教堂地下，进入网道后乘坐马车才赶到了试验场。
    目前地铁项目依旧还在停滞状态，修斯试着把火车拉到地下使用，但效果很不好，封闭空间内巨大的噪音以及热堆积，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件事情解决起来很是简单——换用电动机车头，但说起来容易，实际落地还是相当困难，别的不提，供电是个大麻烦。
    想要在地下密密麻麻的网道中实现全线供电，实在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能不能完成都两说，更不要提可靠性了。
    而且卡斯特尔还没有橡胶，制作电缆都得重新寻找材料。
    很快两人抵达了东部试验场，修斯有些惊讶的发现，不光有不少逐火之蛾们在这里，报丧女妖也来了不少。
    她们聚在一块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还有几人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工程师调试飞艇的螺旋桨。
    这群女妖明明是海中生物，居然对飞行这么感兴趣，修斯记得她们还很喜爱星空，或许触及不到的才更有吸引力吧。
    “领主大人。”
    人群向两边分开，修斯看到了飞艇的全貌。
    这个飞艇的个头不大，明显能看得出赶工的痕迹，原本在他设计图上是使用蒸汽动力驱动的，而现在.改手动了？
    修斯一脸黑线的看着那个手摇螺旋桨，克洛伊却不怎么介意：“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想带着蒸汽机体型就会非常大，我想先做个小点的，能飞起来再说其他。”
    “你确定这个可以？我是说，动力靠手动的话，得好几个人轮换着摇吧？”
    靠着手摇（或脚蹬）为动力的飞行器并非没有存在，蓝星上就有专门的这种飞机比赛，可一般限于飞行员的体力，很大可能一去不回，因此一般都是在海上试飞，后面有船跟着。
    现在确实也可以在海上试飞，可是万一掉下来了，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卡斯特尔现在绝大多数区域都已经沦陷，除了堡垒化的东部试验场，只有主教堂及其附近的一小块区域了，教堂的射击孔中日夜都有人守卫与开火——是的，堡垒的守军需要三班倒来应付没完没了进攻的鱼人们。
    “这个问题不大。”
    说话的是妮妮，她抬手召唤了两只海蛇，这海蛇和之前召唤的那些品种都不同，又短又粗。
    它们迅速爬到了飞艇的摇把上，从两个专门设计的凸起上穿过，随后咬住自己尾巴，变成了一个圈。
    然后它们一左一右的扭曲身体，摇把就这么动了起来。
    “.行吧，那要谁上去飞呢？”
    “没必要非要人上去，我可以用【自缚】打开视野，指挥妮妮的海蛇操作。”克洛伊轻笑着说“至于乘客——我推荐这个两百公斤的铁炸弹。”
    (本章完)

 第229章 袭击

    第229章 袭击
    “这是特制的炸弹，引信由妮妮的生物引信来控制，它的重量也是专门设计过的，大概就是两个携带装备的士兵重量，至于威力嘛，这个当量的炸弹我还没试过。”
    克洛伊说的两眼冒光。
    得，又是一个炸弹爱好者。
    修斯不禁叹了口气，自从妮妮发现炸弹可以对海胆造成有效杀伤后，很多人都研究起了这种绚烂的武器。
    修斯提出的当量概念也受到了他们的追捧，而当超凡者们发现自己有方法规避炸弹带来的危险后，这种情况就愈演愈烈了。
    报丧女妖们可以用共生契约的治疗效果抵消炸弹的伤害，她们都快把这玩成近战武器了，那种射程没有伤害范围大的武器就是她们的最爱。
    而逐火之蛾们则更加离谱，修斯之前就见过克洛伊使用过替身能力，她似乎有种让本体和替身换位的能力，修斯观察过她用炸弹战斗，那真是抱着炸弹哪人多就往哪钻。
    被炸的多了，哪怕现在鱼人和手臂怪物悍不畏死，看到克洛伊都不会再冲上前了。
    这算什么，把对面炸出本能恐惧了？
    总之，现在卡斯特尔的战斗力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当量崇拜，据说阿列克谢还差点把这写进圣典里面。
    “所以你打算把这飞艇变成一次性的爆炸品？”
    “那也不是不行.”
    克洛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坏了，真打算神风攻击啊？
    哦，仔细想想，神风攻击也是生物引信，也算是一种巧合罢。
    “当然了，我设计了投弹系统，还是打算将飞艇飞回来的——总之，我们先实验一下，能成功起飞就算胜利！”
    克洛伊兴奋的很，这还是她第一次研究可以飞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还没点到飞机，人类尚未接触到天空。
    女妖们围了上来，一齐将飞艇抬到了试验场的一片空地处，这里紧挨着围墙，正好试试出去扔炸弹。
    不知道为什么，鱼人与手臂怪物对东部试验场的进攻并不怎么热衷，它们似乎对主教堂更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它们。
    这架飞艇是硬质飞艇，以木头制成了骨架，在外面制作了一层蒙皮。
    飞艇内部装有一个一个独立的气囊，这样哪怕其中的部分气囊漏气了，飞艇也不至于直接掉下来。
    本来修斯是考虑用金属制造骨架的，比如钢铁，但那样重量实在太高了些，只能在大型飞艇上才能用到，而倘若用铝这种轻质金属，产量又完全跟不上。
    铝是一种很特殊的金属，如果不用电解方式制备，那想要获取非常困难，如果尝试电解铝，却又需要大量的电能。
    发电厂与用电设施是需要同步建设的，岛上的科技树目前离这一步还差些距离，只能遗憾中止。
    钢铁也有钢铁的好处，至少强度方面是不愁的，获取也相当的方便，克洛伊也说过，等这次试飞的飞艇成功后，她就要着手制造大型飞艇了。
    女妖们把飞艇支好，向里面灌入氢气——这种气体的制备倒是不难，卡斯特尔有不少硫磺矿石，用硫酸的产线改一改，制备少量氢气还是问题不大的。
    拿来的几个汽包渐渐扁了下去，飞艇的气球渐渐升了起来，不用女妖们托着了。
    克洛伊和妮妮商量了一会儿，随后克洛伊头一低，开启了【自缚】，修斯也跟着共享了视野。
    这种从上往下的高空视野他早就习惯了，可这对报丧女妖们来说却很是新奇，女妖们的群聊中已经开始刷屏了，发上来的几张截图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惊叹。
    估计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们接下来要受到女妖的骚扰了。
    几人搬来炸弹后，挂在了飞艇下方的坐篮中，随后跟随着克洛伊的指令，妮妮控制着海蛇拉动了摇杆，切断下方的拉绳后，飞艇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
    “成功啦！”
    “哇，还真飞起来了，这么大个头耶。”
    “好想上去看看！”
    女妖们开始了欢呼，抬头目视着飞艇渐渐变为空中的一个小点，随后纷纷接入了克洛伊的视角中，从高空围观着飞艇的前进。
    『升高，哎，再高点。』
    『能不能转个方向，对，就是只让一侧的螺旋桨转等等，那边是尾巴，圆一点的才是头！』
    视角拉高，克洛伊不断向妮妮说着指令，妮妮也控制着海蛇微调着，很快，飞艇渐渐离开了东部试验场的上方。
    “说起来这附近的怪物聚集地在哪里？”
    “好像在西边。”几只女妖商量了一下，回复修斯：“距离主教堂比较近，我从群里发个截图。”
    修斯大略看了看，是位于主教堂和东部试验场中间的空地上，那里有不少手臂怪物正聚在一起。
    护教军对手臂怪物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大多是依靠投掷炸药包来解决，这种使用固定引信的爆炸物对于手臂怪物杀伤效果确实不错，但比较难以控制，还好怪物的体型够大，也可勉强使用。
    必须得研究出一种靠谱的火炮出来了。
    克洛伊也注意到了那边，在和妮妮的配合下，飞艇摇摇晃晃的飞去了那边。
    很快，飞艇就来到了怪物们聚集点的上方，随后缓缓的下降着高度。
    有些鱼人们已经注意到了空中的飞艇，它们抬头看着它，却没有任何办法。
    当克洛伊准备投弹的时候，修斯忽的收到了艾什的信息。
    『领主大人，不如让飞艇换个地方吧。』
    『艾什？怎么了？』
    与其他好奇心旺盛的报丧女妖们不同，艾什很少主动联系修斯，这样的实验她参与的也少一些。
    而且她在主教堂，负责配合护教军的守卫战斗。
    『我们的主教堂正在受到攻击，正面战场上涌现了大量的手臂怪物，有些棘手。』
    修斯拉远视角，那边已经快要到了克洛伊能力的极限了，他旋转了一下方向，将视角对准那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
    这波怪物的攻势也太夸张了吧！？
    (本章完)

 第230章 战场上升起的太阳

    第230章 战场上升起的太阳
    如果说以往怪物们的进攻仿佛潮水一般，那修斯眼前的攻势就是巨大的海啸。
    鱼人们密密麻麻的冲上来，满地都是，士兵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开枪就最少能命中一个以上的敌人，甚至经常一枪穿了好几只，鱼人的数量就夸张到了这种程度。
    近三层楼高的手臂怪物也在快速的涌上来，它们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圆球般，在鱼人中碾出一条路来，完全不顾忌那是自己的友军。
    鱼人们完全疯狂了一般，躲都不躲，拼命的向着工事涌来。
    长条状的射击孔中不停冒出着火光，线膛步枪的射速并不快，可阿列克谢研究出了新的射击流程。
    四人一组，一人负责射击，身后三人专门负责装弹，射击手只需要瞄准与扣动扳机，装填手则专心低头装填，不受战场局势影响，动作可以更加娴熟高效。
    射击手开枪后立刻把武器摆到一边，有专人收集并把步枪送到后方，三名装填手装好子弹后则直接递到前方来。
    堡垒上方的机枪点也响了起来，几条交叉的火力线立刻扫的冲锋的鱼人一顿，随后密集的子弹甚至将战线向着鱼人那方反推了回去。
    修斯调转视角，他在堡垒上方的机枪点附近看到了艾什，她立在那里冷冷的看向下方，仅仅只靠着护教军的开火，就成功的守住了战线。
    很快，更多的报丧女妖也会支援过去的。
    周围的不少女妖们也收到了消息，她们正快速的赶向地下网道的入口，怪物们的进攻就没有停下过，女妖们大部分都是趁着进攻的间隙忙里偷闲来看一下飞艇首次升空，现在怪物们发动进攻，她们需要赶紧回去了。
    机枪确实是战场上的大杀气，这些蜂拥而至的鱼人们完全无法用血肉之躯与子弹抗衡，可很快，巨大的手臂怪物们也加入了战场。
    它们不是一个个出现，而是一排又一排涌了上来。
    加特林机枪的火力虽强，落在手臂怪物身上却仿佛落在了雪地中，连水都看不到。
    一只手臂怪物往往能抗住近十秒的扫射才会倒下，而这种手臂怪物一排接着一排，根本看不到头。
    几乎是片刻，战线又被手臂怪物们推了回来。
    报丧女妖们的支援虽快，但到底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感到，比她们更快到来的，是主教堂机枪点飞来的子弹。
    这里离主教堂还隔着数座工事，但总距离也不过一公里稍多些，主教堂的高度远比这边的堡垒高的多，在怪物发起进攻后，阿列克谢立刻组织起了主教堂的机枪开始朝这边抛射子弹。
    主教堂完全看不到这边的战况，那边是在超视距的范围定点射击。虽然没有视野，但子弹却仿佛长了眼睛般，精准的落在了战场上。
    这边的几个怪物常进攻的固定战场，阿列克谢都安排人手提前做了射击实验，一旦发生战斗，教堂顶上的机枪点就可以按照之前调试好的射击诸元之间开火。
    主教堂留守的报丧女妖直接用心灵链接和艾什沟通，艾什每报出一个点位，机枪子弹片刻之后就会落下。
    主教堂是修斯精心设计的永备工事，光顶上的机枪点就有足足十六个，其中位置合适的几个全都已经开火，很快战局就焦灼了起来。
    手臂怪物纷纷倒下，但战线其实是慢慢被推向堡垒的，究其原因还是手臂怪物的数量太多了。
    机枪对它们的杀伤效率太低，没有火炮的情况下守备还是有些困难。
    慢慢的，手臂怪物们顶着子弹渐渐推进上来了，它们聚成一团彼此挡着子弹，有时一个怪物被杀死后，它的尸体还会被后面的怪物推着走一段，抗住了更多的子弹射击。
    修斯皱起了眉，战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一些。
    『克洛伊。』
    『明白，飞艇马上就到了！』
    修斯拉高视野，也看到了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飞艇，这玩意是手摇动力，上面的海蛇都快把摇把蹬出火星子来了，速度也还是慢的可怜。
    好在飞艇的位置距离战场并不远，它刚刚上升越过要塞了些时间，现在已经来到了战场的正上方。
    等等，两百公斤的炸弹
    『克洛伊，离堡垒尽量远点。』
    『哎，你放心吧——降高度，降高度，妮妮，你给飞艇放些气！』
    飞艇不同于热气球，如果没有稳定的发动机推动，想上下调整高度要么用压缩机控制气球内氢气数量，要么就直接放气。
    这个简略飞艇自然没有配备那些复杂的设备，克洛伊采取了最简单的方法：放气。
    妮妮留在顶部蒙皮内的一只海蛇松开了专门的放气嘴，氢气从飞艇中快速漏走，飞艇下降了起来。
    『再往左点差不多了，投！』克洛伊兴奋的大喊道。
    『好！！』
    妮妮也激动的用尾巴拍打着地面，挂在飞艇上的炸弹突的坠落了下来。
    整个飞艇丢失了大量配重，整个的猛然向上升去，可已经没人有心思去关心它的状态了。
    炸弹被做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状，由于是低空投弹，这玩意根本没做尾翼，就是一个简单的钢壳+战斗部。
    整个炸弹两百公斤的重量，大部分都是装药，这还是战场上出现的最大当量的炸弹，无论是之前的地雷还是炸药包，都完全无法和它媲美。
    炸弹准确的向着手臂怪物们聚集的地方落了下去，在快要落地的时候，已经准备多时的妮妮心中一动，藏在炸弹内的海蛇狠狠的咬向了引信。
    时间仿佛放慢了，空中的炸弹在手臂怪物的不远处缓缓崩解，明亮耀眼的火光骤然窜出，手臂怪物一条条无意识挥动着的手臂，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阴影。
    工事中的士兵们只觉得耳边忽的清净了下来，原本嘈杂的战场仿佛变成了安静的清晨。
    很快，太阳于地面上升起了。
    巨大的火球，灼热，明亮，携带着庞然无比的能量，只是片刻就照亮了整个战场。
    战场上亮起了一轮太阳，很快，除了这太阳，别的什么都不剩了。
    (本章完)

 第231章 当量面前，超凡者与凡人是平等的。

    第231章 当量面前，超凡者与凡人是平等的。
    爆发发生了片刻之后，冲击波才缓缓而来。
    修斯从高空看到空气被压缩，随后爆发出巨大的波纹，缓缓的犁过整个战场，把能动的东西变成不能动的。
    虽然看着很慢，可那是对他的上帝视角来说的，站在附近的鱼人们直接被气化了，而稍远些的鱼人们，只觉得空气忽的凝成了固体，变成了一堵高墙向着他们碾来。
    随着冲击波的推进，整个战场上一空，无数鱼人飞了起来，被冲击波裹挟着撞向四方，撞在堡垒上。
    很快，堡垒如同被刷了一层新的油漆一般，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肉。
    一枚手榴弹的装药大概是50克，可以轻松击杀一小片敌军，如果这个数量来到一千克，那能炸毁一栋钢筋水泥制造的民房。
    飞艇投下的炸弹是200千克。
    战场上还从未有如此的当量的炸弹被使用，护教军们看到了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些狰狞扭曲的怪物，不管是比人类稍高的鱼人，还是有几层楼高的手臂怪物，在炸弹的光芒中都平等的消失掉了。
    不少人被刺眼的光芒照得暂时失明了，他们此刻眼前只有那巨大的亮光——心中也是，那摧枯拉朽的爆炸画面深深的刻入了他们的心房。
    数公里外的东部试验场，逐火之蛾们、克洛伊、妮妮等人也陷入了失语。
    他们亲眼看到了爆炸的火光，七八秒后爆炸声才传到耳边，而冲击波也随之涌来，虽然到了他们这里只是一阵风而已，可没有任何人说话。
    妮妮是报丧女妖，天生强大的种族，仿佛一台杀戮机器，克洛伊是超凡者，各种诡异的能力信手拈来，可如果她们站在这炸弹之下，都要平等的走向死亡，与凡人，与怪物，与地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那枚炸弹是凡人们做的，军工厂的工人们了些工时就能做出一枚，一个工厂有好几条产线，这样的工厂卡斯特尔有好几座，而且每几天就能新建出一座来。
    克洛伊使用火药的申请甚至没到修斯桌子上，这点用量不需要提前报备。
    超凡的力量是强大的，可工业轻松的碾压了这一切。
    这些超凡者、邪教徒、超凡生物们心中忽的产生了同一个想法，或许他们在工业面前，都是凡人。
    没什么区别。
    真正诡异，强大，无可名状的，其实是那些纸页上记述的知识，是物理、化学、数学、机械共同谱写的诗歌，是产线上高声颂念的喧嚣者，是工厂中用之不竭的产能。
    堡垒之上。
    报丧女妖们现在已经到场了，她们手中举着庞大的蒸汽步枪，原本是预备着怪物一旦冲上来，就用密集的火力将他们赶回去的。
    可爆炸很快就来了，她们不得不弯下身子，倚靠着工事躲避冲击波，而当她们站起来的时候，战场上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
    女妖们茫然的举着步枪，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在哪里。
    她们是强大的超凡生物，以往的每次战斗都是作为救火队，来解决护教军解决不了的敌人的，她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战局的反转。
    可这次.战场似乎并不需要她们了。
    强大的身体，坚定的意志，自远古遗留下的超凡种族，那又怎样呢。
    替代她们的是一枚普通的炸弹。
    女妖们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
    战斗结束了，这次守军的眼中没有了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茫然。
    工业造物的强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它们不需要欢呼，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战前动员，只是简单的摧毁一切。
    战场似乎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样子，护教军们紧握着怀中的圣典，试图找到些许慰藉。
    还好，这强大的武器是站在他们一方的，阿列克谢先生会把这些写进圣典中，他们会慢慢学习的。
    护教军们刚刚努力学习完的新战术，却有些跟不上新的武器了，这些凡人们居然也有了几分被知识追逐的感觉。
    克洛伊悻悻的收回了超凡能力，她原本还打算把飞艇再飞回来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刚刚爆炸带来的冲击波早就把飞艇拧成了麻，其中氢气还带来了爆炸，可那根本不能跟战场上燃起的太阳相比。
    嗯，下次投弹的时候一定要升高一些，克洛伊暗暗想着。
    怅然若失的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克洛伊很快兴奋了起来，这种可怕的爆炸，巨大的威力，已经彻底的折服了她，克洛伊是一名超凡者，可也是研究员，她此刻已经找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方向。
    这种威力强大的爆炸.太合她的口味了。
    炸药工厂中，盖娅小心的摘下了防护镜，从产线的机器上抬起了头。
    不少工人们也站起了身，小声议论起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刚刚的发生的事情，克洛伊用的炸药还是找她要的呢，要不是工厂走不开，她也想去看看飞艇试。
    修斯将炸药的生产交给了她来管理，盖娅本就喜爱化学，在进阶班时就在这方面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天赋，可她也从未试过如此当量的炸药一次引爆。
    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有着一层薄薄的尘土，刚刚的爆炸让坚固的钢筋水泥厂房都轻轻震颤了一下，这就是爆炸的威力吗？
    盖娅似乎隐隐有些了解那些人的当量崇拜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是凡人，只有一点孱弱的力气，可那震撼了所有人的炸弹，就是她这样的凡人制造的。
    深吸了一口气，盖娅低下头继续检查起了产线，她还有未尽的责任，生产任务很重，不是懈怠的时候。
    “同胞们，不必惊慌，刚刚的声音你们也已经听到，那正是我们亲手制造的武器在消灭敌人，前线需要我们的支援，为了卡斯特尔，为了领主大人，我们继续工作吧。”
    工人们欢呼了几声，夹杂着些许赞美与祈祷，很快他们走回了产线，机器继续轰鸣了起来。
    盖娅擦了擦汗，瞥了眼外面的天空，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

 第232章 格温

    第232章 格温
    格温小心翼翼的从柜子中拿出了一身连衣裙。
    这身裙子是好看的明黄色，已经被洗得掉了色，却依旧是格温最宝贵的东西。
    这是妈妈亲手给她做的。
    格温缓缓的脱下了自己原本的衣服，那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勉强蔽体而已。
    随后她直接换上了连衣裙，并努力的把衣服的皱褶抚平。
    她本来是想洗个澡，干干净净的换上这条裙子的，可她太虚弱了，估计撑不到洗完澡的。
    换上最好看的裙子后，格温原地转了几圈，裙子轻轻薄薄的，像蝴蝶扑闪着翅膀，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又欣赏了一会儿后，她躺在了家里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要死掉啦。
    自从父母离开之后，格温已经在家里躲了快半年，一直没有等来父母的消息，反而附近打起了仗。
    士兵们来了又走，好在格温的房子足够破，没人会注意这里，她躲在地下室里，透过一个小小的洞，安静的看着士兵们来了又走。
    这里原本是个小村子，有很多友善的村民，还有她的几个好朋友，现在她是村子里最后一个活人了。
    在翻遍了周边也找不到任何食物后，格温看着自己瘦得像干柴的手腕，知道自己快要见到爸爸妈妈了。
    于是她穿上了最喜欢的裙子，安静的躺在了床上。
    今天是她要死掉的日子，应该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日子大人们都会庆祝，格温不太懂，她没有食物庆祝了，便挖了些野草摆在盘子中，装作是丰盛的佳肴。
    她早已感觉不到饿了。
    看了看摆在身边的盘子，又爱惜的摸了摸身上的裙子，格温闭上了眼睛。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她终于要死掉了。
    闭上眼睛，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微弱，寒冷刺骨的空气也渐渐变得温暖，她感觉自己缓缓下沉，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终于要醒了。
    『耶利米先生，你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
    『不知道，我怀疑这是与大海有关的异变。』
    格温迷迷糊糊的听着莫名其妙的声音，但她太困，只想就此睡过去，人世间太苦了，她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嗡！
    一阵震动声自脑海响起，仿佛清晨骤然响起的鸟鸣，让她清醒了不少。
    『嗯？有其他人进来了？耶利米先生，您不是说船员们进不来吗？』
    『闭嘴，该死的，你感受不到她是个女人吗，动动你的脑子，船上有女人吗？』
    『啊，是啊，怎么办，耶利米先生？』
    肯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耶利米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海盗船长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瞪着肯，开口说道：“不要在那个地方说我名字！”
    肯一惊，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只是对别人没什么防备，不是傻，稍稍想一下就明白了耶利米的意思。
    “那，那我怎么称呼您？”
    “喊我船长，下次再犯这种蠢，我就把靴子塞进你的屁股里！”
    肯赶紧点了点头。
    两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那诡异的链接中，链接安静了一会儿，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耶利米拍了一下肯的肩膀，肯犹豫着打了个招呼：
    『你，你好！』
    格温有些迷茫的感受着脑海中传来的信息，她不太懂这是什么，但妈妈曾告诉她，对人要礼貌。
    『你好，大哥哥，我是格温，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哎，你别打我，我知道的.我，我叫薯条。』
    『你好，薯条哥哥，再见了。』
    『你要去哪里？』另一个声音忽的传来『你多大了？』
    『我哪里也去不了啦，我要死掉了，格温今年十岁了。』
    链接中沉默了一会儿，耶利米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可以叫我船长，你为什么说你要死了？』
    『船？听说船都在河里，格温这里没有河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生了病，快要死掉了。』
    『啊，那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啊，你打我干嘛？』
    『格温的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格温要去找他们了。』格温认真的说『我穿上了最好看的裙子，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然后——你们就来了，你们那里也在打仗吗？』
    『船长，我们能不能给她传递点吃的过去？』
    另一边，降临在工人躯壳中的修斯也沉默了，这也是他的想法，可他也没有办法传递东西，要能传递，他第一个就要把这具躯壳传递走，不从这海底呆着了。
    他不过是想尝试一下拉个新人过来，结果没想到结果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很顺利的找到耶利米和肯的丝线，本以为都会这么顺利，结果发现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这两个人离他足够近，又都在海上，所以修斯可以精准的选中两人，可如果是再远些的人嘛.
    比如修斯如果想要选中诺拉，就要先大概定位到北境附近，他在北境有不少的丝线相连，想要精准挑出哪个是诺拉，这就费劲了。
    修斯这次就拉错了人，他本想从艾萨克的情报组织里拉人进来，可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还是这样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女孩。
    嗯，她似乎叫格温，除此以外修斯对她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帮助她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死亡。
    唯独此时，修斯才会期盼自己是位神明，可以为信徒送上面包与牛奶。
    『格温，讲讲你的周边吧。』耶利米低沉的声音再次在链接中响起。
    『.』
    『格温？』
    『.在，抱歉，我有些走神了，我太困了』
    船长室内，耶利米和肯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
    小女孩好像又有了些精神，她开始慢慢的回复道：『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是爸爸帮我搭的，可惜爸爸不在了，村子里的人都走掉了，后来又来了很多人，到处放火把村子烧掉了.抱歉，我不小心说的太多。』
    『其实我现在很好的，我给自己准备了大餐，就放在床边的盘子里.好吧，其实是从房檐下拔的草，但我有认真挑选哦，有菱形叶子的，有的叶子带着刺，还有心形叶子的.』
    『等等，你说有心形叶子的草？』耶利米的声音忽的提高了些。
    (本章完)

 第233章 这下可以出海探索了

    第233章 这下可以出海探索了
    『您是.船长先生？是有一种草长着心形的叶子，它的是白色的，很小一团，叶子一长一大片，能有半人高呢。』
    『格温，你现在坐起来，把那种草吃下去吧，可以直接生吃的。』
    『啊？』
    格温有些迷惑的睁开了眼。
    肯听到后有些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耶利米先生，那是什么草药吗？能救治那个小女孩的病？”
    耶利米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巧，那不过是种普通的野菜，吃下去可以填填肚子，不至于立马饿死。”
    顿了一会儿，他又声音低沉的开口：“那个小女孩或许没有什么病，她只是饿了太久了，人虚弱了总会得各种病，吃几顿饱饭，甚至一碗热汤就能救回来，偏偏.”
    他忽的住了嘴，瞪了一眼肯：“你不是有本什么手册么，快去拿过来。”
    肯两眼一亮，修斯曾经写过一些基本的疾病处理手段，讲课时提到过，他在收拾教材的时候有带着，还曾为水手看过病呢。
    “我这就去找！”
    格温努力的坐了起来，她感觉眼前发黑，有些虚弱。
    刚刚脑海里有人和她说话，她并没有太多惊讶，她常常会幻想着自己有很多朋友，会关心她，帮她找吃的，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但这些朋友依旧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
    现在不过是来了几个新朋友而已，人死前常常有幻觉的，格温知道，她见过很多人死在她的面前的。
    可惜没有见到妈妈，多少有些遗憾。
    但有新朋友也很好，她吃力的伸手拿过了装着野草的盘子，心形的叶子很好看，她特别喜欢，专门拔了许多带过来的。
    朋友的话她是要听的，虽然野草吃起来很难吃，但她还是努力嚼碎了吞下，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又躺回了床上。
    困意来的格外的快，这次她大概真的要死了吧。
    死掉是很糟糕的事，但认识了新的朋友，那就也还不错，格温迷迷糊糊的想着。
    『格温，你还在吗？你身上哪里痛吗，我这里有治病的方法！』
    『格温？』
    肯还在呼喊着格温，可他注定得不到回应了——修斯看着断掉的丝线，心中暗暗叹气。
    他能感应到这个小女孩并未死去，只是陷入了昏迷，可依照现在这个样子，她注定是会死掉的。
    野菜可以救急，但光吃这个是活不下来的，而她所在的地方满是战乱与难民，教会、皇室、领主们打成了一锅粥，想救下她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修斯这次降临本来是想探索一下这种远程连接的能力的，现在也没了心情，看到格温的丝线断开后，他也断开了几人的连接，直接选择了回归。
    很快，他从自己的长桌前抬起了头，叹息了一声，出门走向了东部试验场。
    他打算找克洛伊问问有什么常见的野菜，这些逐火之蛾们整天东躲西藏，又热爱追逐知识，这点常识应该很是了解吧。
    到达试验场时，修斯却有些惊讶的发现，克洛伊正在.天上？
    短短一天时间，一个比之前的飞艇大的多的改良版就已经飞上了天，看着在天上冲着自己挥手的几人，修斯沉重的心情也被冲淡了不少。
    飞艇慢慢降了下来，和之前那个赶工出来的小飞艇不同，这个大个飞艇做的有模有样的，挂装的发动机也从手摇升级到了蒸汽机。
    嗯，蒸汽机上飞艇，虽然怪怪的，但飞艇在这方面是真正的力大砖飞，只要个头够大，升力够强，带个笨重的蒸汽机简简单单。
    毕竟它可不用考虑空气动力学，再说这个世界中什么样的结构适合飞还真说不准。
    没准机械圣堂就有蒸汽动力的飞机呢。
    蒸汽机有很多缺点，但它的效率还真不低，蓝星上的很多船上都在用蒸汽轮机，人类的能源靠着烧开水并不是说着玩的。
    何况蒸汽机可以烧污染，实体污染这个东西虽然又危险又难利用，可它的热值是真的高得离谱，一罐污染够蒸汽机开动一整天，在地面上这点还不是很明显，可到了天上那效果就夸张了起来。
    当初修斯选择飞艇而非热气球，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热气球需要一直燃烧燃料，而飞艇在空中浮着不动是几乎没有消耗的。
    倘若修斯只是准备在战场上使用，那热气球就足够了，但这架飞艇主要的作用并不止于此。
    修斯需要去探寻大海深处的秘密，了解卡斯特尔和外界断联的真相，他必须要有能长期滞空的飞行工具。
    而这飞艇，就是他拿出来的最终解决方案。
    天上巨大的飞艇缓缓降落了下来，喧嚣者嘶吼着，推动着螺旋桨。
    很快，飞艇降落在了空地上，几名女妖把带着钩子的绳索抛了上去，挂在气球周围预留的孔位中。
    飞艇稳稳的被固定住了，克洛伊和妮妮一起从飞艇下的舱室中走了下来。
    这次的飞艇制作比之前的精细了很多，气球下面不再是露天的吊篮，蒸汽机以及各种传动设备都放在下方的机舱中。
    “看看，感觉怎么样！”克洛伊一脸兴奋“这个大家伙可以带足足数吨的物资，只要不出现风暴，跨海完全没有问题！”
    修斯脸上一僵，确实，飞艇续航久，载重能力强，但如克洛伊所说，这玩意对恶劣天气的抵抗能力其实.一般。
    不出现风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这里是风暴洋.
    修斯沉吟了一下，开口询问道：“你制作的蒙皮强度怎样，有没有修复飞艇蒙皮的能力？”
    “强度还不错，但能不能抗住风暴我也说不好。”克洛伊耸了耸肩“不过我确实能快速修复蒙皮破损，所以从安全考虑，想要去调查，还是让我跟着的好。”
    她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研究新武器确实很有趣，但哪有坐着飞艇上天好玩，何况还能去调查一下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早就想跟着飞艇出去玩了！
    (本章完)

 第234章 教皇加入了群聊

    第234章 教皇加入了群聊
    “教皇大人，您在这里签字就好。”
    碧翠丝木然的提起笔，在文件的角落处签下自己的姓名。
    她成为教皇已经好几天了。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和她想象的不同，并没有什么腥风血雨——至少这些风波没有一星半点牵连到她的身上。
    那日在皇宫前撞到了烛光会的军队，她从海拉——也就是那名蒙着黑纱的修女，手中接过了三重冠冕，成为了烛光会的教皇。
    “王子”刺杀了女皇后逃走了，突破了皇宫侍卫与教会军队的围捕，可碧翠丝记得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皇位.就这么空了下来。
    莱茵的贵族们安稳了下来，以往因为一点小事就能吵成一团的贵族议会，此刻安静如鸡，任皇位就这么空着，没人对此多嘴。
    可在莱茵之外，帝国的几位公爵们，似乎就没那么安稳了。
    碧翠丝最近签发了不少文件，很多都是指责境内的几位领主的，措辞严厉得让她都觉得吃惊。
    或许帝国很快就会乱起来了不，早就已经乱起来了，只是因为她在莱茵的教廷中闭门不出，感觉不到罢了。
    “若安大人，辛苦了。”海拉从桌上抽走了签好的文件，便要离开。
    “海拉，我之前问过的事情怎么样了？”
    碧翠丝有些忐忑的问。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过是名义上的教皇，但她依旧试着提出了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帮她调查卡斯特尔发生了什么，这既是一种试探，也是她心中所愿。
    无论是真理回廊还是无识之海，都找不到卡斯特尔的踪迹，这很不正常。
    “教皇大人，目前教皇处于收缩态势，我们没有力量能延伸向风暴洋，请您耐心等待。”海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她语气平淡，用词精准，想到她黑纱下满是机械齿轮的脸庞，碧翠丝没来由的有种恐惧感。
    仿佛在面对一台伪装成人类的机器一般。
    海拉歪了歪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知道了。”
    碧翠丝深吸了一口气，木然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海拉离开了，她一个人安静的在房间中坐着。
    她.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
    调查员是很强大的超凡途径，几乎能在任何情况下进入真理回廊，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时候甚至能拨动历史碎片，强行找到出路。
    可她在这教堂之中，在这间房间之内，却仿佛变成了凡人一般，什么都做不到。
    这里似乎是空白的，历史是空白的，无识之海是空白的，过去与未来都是空白的，她无论怎么使用能力，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在教堂中——不，起码在这间房中，她完全无法调动超凡力量。
    这是困住她的绝望牢笼。
    想想也是，烛光会当然知道她是调查员，对她的能力一清二楚，她能做出的所有挣扎都不会超出教会的意料。
    她是教皇，她也只能是教皇。
    她的眼神渐渐空洞了下来，可突的，她的身形一颤。
    『格温，你还在吗？』
    一句莫名的声音从心底响起，碧翠丝浑身肌肉绷紧，努力不表现出异样。
    幻觉？不，从她进入这间屋子以来，再没出现过幻觉，那.这声音是什么？
    『格温？』
    格温是谁？
    还不待她仔细思考，嗡鸣声忽的自脑海中响起。
    嗡！
    如那颅内之光，瞬间照亮了联通的几人，碧翠丝恍然间知道这里有四人，而调查员的超凡能力也莫名随之发动，她隐约感知到了另外几人的位置。
    似乎有一人在北境，而另两人在海上？
    『等等，又有人进来了！？』
    『你好，我叫薯条，这一位是船长先不提别的，你有没有办法去救一下格温？』
    碧翠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瞳孔都在颤抖。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还在教堂中的房间里，这里是莱茵的烛光会总部，她作为超凡者连无识之海都无法触及，居然能有人在自己的心中说话？
    心灵沟通是种超凡能力，她曾听说某些途径有这种诡异的力量，可，可这里不是能屏蔽超凡能力吗？
    碧翠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试着凝聚起超凡力量，越过现实的高墙——只是片刻，她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此地的现实坚若磐石，是她无法跨越的鸿沟。
    『您好，能听到吗？』
    碧翠丝沉默了一会儿，在心中开始回复：『能。』
    『请问怎么称呼呢？哦，您可以用一个假名，比如我叫薯条，那边是船长，还有格温.不过她好像有大麻烦了。』
    假名么？
    碧翠丝只是稍稍犹豫，就想好了自己的名称。
    『.权杖。』
    『权杖？真是奇怪的称呼，好吧，不提这个，我们需要想想办法去救格温小姐.』
    碧翠丝安静的听着薯条略带焦急的介绍，过了一会儿，沉吟着说道：
    『格温小姐应该是在北境，那里的白天要稍晚些到来，你们不必焦急，她或许还是没醒。』
    『白天晚些到来？那是什么意思？』薯条有些好奇的问。
    『越靠近北方，白天就到来的越晚，白鸦公国的遗忘者圣堂中，甚至有专门的守夜人，他们居住在极北之地，那边的白天永远不会到来，世界只剩漫长的黑夜。』
    碧翠丝回忆着说道。
    这是一些基本的地理常识，她之前的家庭教师对这些很感兴趣，给她讲过不少类似的故事。
    而船上的耶利米和肯则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肯满脸惊奇的开口：“耶利米先生，她说的是真的吗，您有去过北境么？”
    耶利米摇了摇头：“我去过北境，可权杖所说的地点在极北之地，那边的大海是被冻上的，据说连船都过不去，我只到过白鸦公国的出海口。”
    薯条：『好吧，真是神奇的现象，那她那边大概什么时候天会亮呢？』
    权杖：『很快，以她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时差。』
    忽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直沉默的耶利米也加入了讨论。
    船长：『你能知道她的位置？』
    权杖：『是的，而且我知道你们两人现在正在海上，在卡斯特尔附近。』
    (本章完)

 第235章 你那教堂是假的

    第235章 你那教堂是假的
    船长：『.』
    薯条：『.』
    碧翠丝的心中砰砰跳着，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冒险，但她顾不得许多了。
    卡斯特尔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几乎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她甚至因此走了神，没来得及救下女皇，这也让她格外的想要得到卡斯特尔的情报。
    本来只是一时好奇，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为了卡斯特尔投入了太多，这更让她难以割舍，一旦放弃了探寻，岂不是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何况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自己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在意那位修斯伯爵的。
    而且抛出些信息，表明自己知道的更多，有更大的价值，这本身也是她的谋算。
    碧翠丝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头上的三重冠冕不允许她再天真了，这也是她为何给自己起名权杖——手握权杖之人，权杖掉落之日，即是坠入深渊之时，这是帝国的俗语。
    她被困在这囚笼中，必须试着抓紧每一根稻草。
    三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格温：『薯条，船长，你们还在吗？』
    薯条：『！』
    薯条：『格温！你还好吗？』
    格温：『好，我好像没有死掉，我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唔，肚子有些饿。』
    格温有些惊奇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已经好久没有饿的感觉了，昨天吞咽下的那些野菜仿佛激活了她的饥饿感一般，让她对生存又燃起了几分希望，但也灼烧着她的身体，让她被饥饿感折磨。
    格温：『我，我再去挖些野菜来，那种心形叶子的野菜，这里还有不少。』
    船长：『不要一次吃太多，只吃野菜会让身体垮掉，你那附近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格温想了想，慢慢的开口道：『之前有些村里人种的菜，但现在已经没了，田地都荒着，有种过一些土豆，可都被上次来的士兵们挖走了。』
    薯条插了句嘴：『你那里有没有教堂？可以去教堂中要些吃的』
    权杖：『不要去教堂。』
    薯条：『！』
    格温有些惊讶的感受着心中新出现的声音，她忽的有些开心，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多了，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的事情了。
    自从开始打仗，她的朋友们就在慢慢变少，村子里曾经熟悉的人们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不见了。
    等她认识的人一个都找不到时，她也就穿上了心爱的连衣裙，准备安静的死掉了，以前姐姐告诉过她，死去的人们都会去向远方，最终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她有些想她的朋友们了，还有爸爸、妈妈，姐姐
    薯条：『为什么不要去教堂？』
    权杖：『为什么要去教堂？』
    安静了一会儿后，肯试探着开口：『教堂.会在困难的时期发些食物，虽然不多，但够人们活下去，格温她现在需要这些照顾吧？』
    这次轮到碧翠丝疑惑了，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说的是烛光会吗？』
    肯想了想岛上烛光会的教堂，那位不是很和善，但好歹会给人们送些食物的克洛伊修女，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
    权杖：『那你可能去了个假的教堂我并非开玩笑，有些异端或者邪教徒会冒用烛光会的名头恶意行善，通过蛊惑平民来获取支持，真正的教堂是不会和平民有太多交集的，烛光会的教义就是让凡人远离超凡，会和世俗划清距离，去教堂是要不到食物的。』
    肯挠了挠头，这和他的所知完全对不上，可若要说克洛伊小姐是邪教徒他也是不信的，他成为进阶班的学员后与克洛伊接触不少，这位修女只是喜欢追逐知识，从未见她做过什么坏事。
    肯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加入了逐火之蛾，倘若他知道这件事，恐怕对克洛伊的印象会有所改观吧.
    耶利米皱着眉头，忽的在心中开口问道：
    『那烛光会怎么招收信徒的？我记得烛光会是帝国的国教吧？』
    碧翠丝有些奇怪，这两人似乎不是帝国人？怎么对教会的了解如此之少，可如果不是帝国人，那他们.是南大陆来的?
    总不能是帝国西边的蛮族吧，风暴洋和那边可跨过了整个帝国。
    等等，风暴洋碧翠丝两眼一亮。
    权杖：『你们应该.一直在海上吧，我听说玛莎群岛那边是崇拜着邪神的，只有邪神的教会才会主动接触世俗，其他的，哪怕是静默圣堂那种政教合一的国家，教会都在远离凡人世界』
    说到这里碧翠丝突的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等等，如果教会确实在远离世俗那她算什么？
    女皇被刺杀身亡，教会的军队包围皇宫，她这曾经的贵族戴上了三重冠冕成为教皇.
    只有邪神教会才会主动接触世俗
    想起海拉黑纱之下的齿轮与机械，那明显和机械圣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烛光会一直都把那些机械神甫当成疯子的，怎么突的和他们合作了？
    碧翠丝一直在担忧着自己的处境，此刻回想一下，忽然发现教会最近的行事莫名又诡异。
    不知不觉的，她的背上已经满是冷汗。
    权杖突的住了口，肯也没多想，转过去问向了格温：『格温，那你别去教堂了，你附近有什么.呃，组织？』
    格温：『我不知道，那些士兵们每次举着的旗子都不太一样，我不认识的。』
    耶利米皱着眉头瞪了肯一眼：“她现在没有力气，就算知道要去哪也走不到的，先帮她找点吃的吧。”
    肯赶忙点了点头。
    船长：『你现在怎样，走路困难吗，能不能出门找吃的？』
    格温：『我不太好，从床上坐起来都有些困难，出门可能做不到了，最近村子里似乎没有人了，之前晚上还有些野狗，现在连野狗也见不到了。』
    耶利米和肯对视一眼，两人心中一沉。
    船长：『你那野草还有吗？』
    权杖：『等下，我有个好办法，就是可能会涉及超凡。』
    (本章完)

 第236章 又是巧合？

    第236章 又是巧合？
    心灵链接断开了，碧翠丝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莫名出现的链接，从自己心中说话的陌生人，这些本是令她感到畏惧的。
    但一同想办法解救格温的事情，让他们几人的关系不知不觉的近了些。
    她虽然也是身处绝境，自身难保，可和薯条与船长商量着该如何找吃的，如何给格温治病，让她暂时忘掉了自己身上的麻烦，心中也暖暖的。
    碧翠丝有些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在努力让自己的心肠硬下来，明明帮助那个叫格温的小女孩她什么也得不到，可这样做却依旧让她开心。
    她并非没有私心，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展示力量，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她是被关在教堂中的教皇，可这链接让她知道自己并非什么都做不到，她至少救了一个小女孩，不是么？
    碧翠丝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这些天以来第一次脸上露出了笑容。
    卡斯特尔，修斯也长长的出了口气，今天获得的信息不多，但也算一个可喜的进步。
    之前将格温拉进链接只是一个意外，可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给了他不少意外之喜。
    拉碧翠丝进来时，她还很是戒备，可随着几人一起商量如何拯救格温，修斯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渐渐放下了些许心防。
    一起做坏事和一起做好事都能迅速拉近人们的关系。
    说起来这次拉碧翠丝进来，其实也是一个意外，他本想看看莱茵那边都有谁能拉进来，结果意外的发现居然只有碧翠丝一根丝线。
    这.很奇怪。
    修斯在莱茵是有不少社会关系的，他到底是一位公爵的私生子，虽然在上流社会不受待见，可总归有不少联系，他在科恩公爵领地中就连了不少丝线，可为什么莱茵的只有碧翠丝了？
    明明莱茵才是帝国的首都，那边的贵族更多些才对。
    修斯对此实在有些不解，总不能那些贵族都消失了吧。
    但这至少也带来了一个好处，修斯可以精准的把碧翠丝拉进来了，虽然她加入了烛光会不久，但到底是教会人士，多少有些帮助。
    而且她知道卡斯特尔的现状后，应该也会联系烛光会，修斯还指着烛光会也出些力的。
    房门被敲响了，康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爷，克洛伊邀请您前去东部试验场。”
    修斯叹了口气，他倒是知道为什么克洛伊会来找自己，大概率是想要乘着飞艇出发了。
    他倒是不反对探索，本来是想先从外面几人的链接中多得到些信息的，可目前来看，几人一直都在想办法救格温，短时间内可能不会聊到有关卡斯特尔的事情了。
    他一时也难以拉到合适的人进链接，所以.不如先让克洛伊去飞几圈转转也好。
    哪怕只是看看岛上各处的现状也好，现在卡斯特尔的人们困守在大教堂中，对岛上的情况都所知不多了。
    上次用炸弹摧毁了敌人的攻势后，怪物们的进攻低调了许多，但修斯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他总觉得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因此他已经开始大量生产汽艇了，这种能携带大当量炸弹的飞行工具，或许对战局能有所左右。
    火炮的研究也在进行中，据说离实际落地不远了，只是引信技术一直没有突破，现在可靠程度太低。
    女妖们的蒸汽步枪也能先顶一阵，这种武器虽然用一发少一发，可威力着实不小，完全能当成炮来用。
    一路来到了东部试验场，修斯有些惊讶的看到了三个汽艇的骨架，而克洛伊正站在其中一个旁边，伸出双手，每只手指上都有丝线在不停涌出，这些丝线缓缓编织成整面的蒙皮，包裹在飞艇之上。
    还真的挺像吐丝的蛾虫这个超凡途径进阶后该不会能长出翅膀吧？
    克洛伊也注意到了修斯，她转过头来，眼中橙红色的光明亮得吓人，仿佛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修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到克洛伊停下吐丝后，眼中的光也暗了下来。
    看来她使用能力时眼中也会发亮可惜暂时无法把她也拉进链接，卡斯特尔整个岛仿佛被屏蔽了一般，完全没有丝线联通。
    “准备的如何了？”
    “基本完成，我可以上去看看了吗？”
    “去吧。”修斯叹了口气“除了你还有谁能制造这种蒙皮？”
    “所有的若虫途径都可以，这是最基本的吐丝，大家都会的。”克洛伊掰着手指数了起来“理查其实就可以，不过他最近成天泡在解剖室里，也不知那些尸体有什么好解剖的，明明体内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多少正常结构。”
    “除了他，逐火之蛾的其他超凡者基本都在这里帮忙了，飞艇制造起来并不困难，不过我还是没敢一次造太多，这种完全新搞出来的东西，还是多实验一下的好，指不定就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她说的其实很是正确，飞艇确实很需要试飞，可卡斯特尔实在没有太多试飞的环境，出了围墙之后到处都是怪物，哪怕飞艇上全都是超凡者，在外面降落后也未必能杀的回来。
    这也是修斯如此谨慎的原因。
    克洛伊见他松口，立刻喊着妮妮几人上了飞艇：“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真遇到了麻烦，我们也尽量降落到网道入口处。”
    妮妮也附和道：“我和艾什说了，她会带着小队在网道中接应我的，除此以外我还带了两套蒸汽步枪，真遇到敌人一定能杀回来的！”
    说完她拍了拍腰上的罐子，她左右各跨着一套蒸汽步枪，女妖有六只手，操作两套武器轻轻松松。
    “好吧，一切小心，遇到问题用心灵链接联系我，先绕着岛观察一圈吧。”
    妮妮和克洛伊冲他挥了挥手，便一齐踏入了飞艇中。
    很快，飞艇升了起来，渐渐在空中化为了一个小点。
    『领主大人，怪物开始集结攻击了！』艾什忽的在心灵链接中说道。
    这个时候？这么巧？
    修斯皱了皱眉头，她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飞艇，这真的是巧合吗？
    (本章完)

 第237章 怪物的变化

    第237章 怪物的变化
    仔细想想，上一次似乎也是，飞艇刚刚上天，怪物们就发动了大范围的进攻。
    这些怪物似乎对天上的东西反应很大？
    这就有些奇怪了，它们明明是深海中的存在，为什么会对天上的飞艇有反应？难道它们也被天上的东西攻击过？
    修斯皱着眉头，一时没什么思路。
    他转头看向了其他几只飞艇，忽的开口问道：“飞艇上安装武器了吗？”
    “装了一些炸弹，妮妮跟着一起去就是因为这些炸弹只有她能引爆。”旁边几名逐火之蛾的科研人员说道。
    炸弹的引爆确实是个大问题，实在不行就别研究触发式引信了，就直接投掷带着导火索的炸药包得了，没良心炮那种模式放在二战虽然落后，可在这个世界里却已经算得上先进了。
    毕竟这里连炸药都不能大量生产，现在想想卡斯特尔这种怪物围攻的遭遇，除了修斯的领地，放任意一个教会过来怕不是都得付出巨大代价。
    按阿列克谢的估算，哪怕是帝国的皇家陆军在这里都够呛能守住。
    “在飞艇下方加几挺机枪吧。”修斯比划了一下“给机枪设计一个支架以对下方扫射，我回头给你画个草图。”
    那名逐火之蛾两眼一亮，拿起纸笔当场讨论了起来。
    另一边，妮妮和克洛伊上了天没多久，就收到了艾什的心灵链接信息。
    她们二人当即调转方向，直接把飞艇开去了战场上方，这次只是试航行，她们携带的炸弹不多，可也足够改变战局了。
    修斯听着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又看了看心灵链接中的实时战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飞艇在没有防空火力的情况下，对战局几乎是颠覆性的，这种载重巨大的飞行器完全可以携带一大堆炸弹从对面头上慢慢扔，效果好的出奇。
    回头可以给飞艇换个涂装，画上鲨鱼的眼睛和牙齿，再加几个尾翼，这可太带劲儿了。
    按这个唯心世界的尿性，一种武器看着足够可怕，没准威力也能真的变大来着。
    不远处的主教堂战场，几枚炸弹扔下去后，整个战场都清净了，士兵们从掩体中探出头来，向着飞艇欢呼着。
    阿列克谢看着在空中缓缓前行的庞然大物，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他在皇家陆军学院毕业也不过一两年，这战场怎么就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克洛伊还是有些意犹未尽，飞艇上带着的炸弹还有一些，但战场上的怪物们已经退缩了，她只得操控着飞艇向远一些的方向驶去。
    从岛上大致绕了一圈，克洛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一旁的妮妮也是满脸严肃，不停的把看到的画面发到心灵链接中。
    『领主大人，那些怪物似乎在囤积数量，准备一波攻过来。』
    『嗯，看到了。』
    修斯也注意到了岛上密密麻麻的怪物们，最近几天的进攻并不频繁，冲上来的怪物反而少了些。
    他原本感到奇怪，也不过以为海中出了什么异变，又或者怪物去进攻别的岛屿与陆地了，可没想到怪物居然在囤兵。
    一两只手臂怪物完全没有威胁，护教军就能轻松解决，可如果有十只以上，就必须要用机枪了。
    倘若有一百只，那即使有报丧女妖的小队携带蒸汽步枪，防守估计也会相当勉强，怪物估计会直接冲到工事前，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能不能破坏钢筋混凝土，可依旧很是麻烦。
    工事是有射击角度的，怪物冲到工事跟前就不好开枪了，可能得靠女妖们出手。
    而克洛伊与妮妮看到的手臂怪物足足有近千只，鱼人更是漫山遍野，无穷无尽。
    这个数量
    克洛伊操控着飞艇，来到了手臂怪物聚集的上方，推动拉杆，螺旋桨飞快转动，很快她们的高度就升高了些。
    升高高度再投弹，这是她总结出的经验，炸弹爆炸时的碎片与冲击波都会威胁到飞艇。
    地上的手臂怪物们似无所觉，有些鱼人抬起了头，看向天上的飞艇。
    很快，几个小黑点落了下来，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
    那是改良过造型之后的炸弹，增加了尾翼防止翻滚并稳定姿态，可以在高空精准投放。
    妮妮掐准了距离，在怪物们的头顶引爆了炸弹。
    空爆！
    炸弹在空中爆炸，对人员的杀伤效果是远高于地面爆炸的，这是修斯告诉妮妮的，她经过试验发现确实如此。
    她能够精准引爆炸弹，因此每次都选择这种方式对怪物进行最大程度的杀伤。
    地面绽放出几朵橘色的火光，大量的怪物变成了碎肉，随后会慢慢化成污染。
    克洛伊早就使用了自缚，将视角拉近看向了怪物们。
    那些被炸死的怪物们附近有许多的怪物存活了下来，它们依旧抬头看着天，眼神中满是冷淡，在地上躲也不躲。
    克洛伊心中暗暗皱眉，这些怪物总给她一种莫名的异类感。
    最开始，它们更像是生灵，被攻击了会愤怒，杀的多了会畏惧，会逃命。
    而现在，这些怪物更像冷冰冰的机器，执行着“进攻”这个命令，它们看过来的目光既不愤怒也不畏惧，只是冰冷的注视，如同看着注定被吞没的礁石。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些怪物似乎也在不停的变化着，而这种变化，很快。
    飞了几圈后，克洛伊操作着飞艇飞了回来，这一趟和她预想中差不多，喧嚣者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燃料，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探索的话，把炸弹都换成物资，那飞艇可以轻松的前往大陆。
    “如何？”
    修斯替克洛伊打开了舱门。
    “相当不错，你说的对，飞艇确实是跨时代的，不管是用在战场上还是拿来探索。”
    “最近几天，定时出去绕几圈吧，多带些炸弹，削弱一下怪物的实力，也能多积累些经验，等剩下几架飞艇完工后，就开始去宝石湾探索吧。”
    修斯抬起了头，看向东南方，那是宝石湾，也是海盗们的老巢。
    (本章完)

 第238章 穿越

    第238章 穿越
    格温躺在床上，静下心神，让意识渐渐下沉。
    很快，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触及到了某处屏障，那屏障似乎.并不怎么坚固，可依旧不是现在的她能打破的。
    好在她的目标也并非越过这屏障，她只需要呆在这里就好，很快，屏障中缓缓逸散的某些白色的物质渐渐被她吸引，开始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灵魂之中，又藉由灵与肉的连接，滋润着她虚弱的身体。
    这是她的新朋友权杖教给她的办法。
    权杖这个名字很奇怪，她说的办法更奇怪，可这奇怪的手段，偏偏就解决了她目前的难题。
    明明只是躺在床上冥想，竟然真的能填饱她的肚子，这着实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力，好在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多，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何等惊人的事情，她只是下意识的听新朋友的话而已。
    不过权杖也告诉她，这种办法不会持续太久的，灵魂的汲取终究有其上限，再过几天她就没有办法通过这种冥想填饱肚子了，除非成为超凡者。
    她本想问可不可以成为超凡者，可权杖却直接拒绝了，那是她说话最严肃的一次，之前她讲话都很温柔的。
    不过没事，格温已经很满足了，认识了新的朋友，又多活了几天，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格温这边安静的冥想着，链接中剩下的三人渐渐聊了起来。
    权杖：『说起来，你们在卡斯特尔附近做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两人大概率是海盗，她专门说出了冥想的方法，就是为了让两人知道她的价值。
    没有人能拒绝超凡的诱惑，特别是这些对超凡的危险一无所知的门外汉，她所讲的方法其实就是成为超凡的前置条件，洗涤灵魂。
    这一步可以切实的让灵魂变强些，且没有什么副作用，对凡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感知，只不过是能填饱肚子，让身体更健康些而已。
    两人一定会暗中尝试，在发现有效后就会来找她寻求下一步了，这样她手中就多了些筹码，可以让两人帮她做些事情。
    至于做什么，那自然就不言而喻了，这也是她为何专门提到了卡斯特尔的原因——两人既然就在那附近，帮她探索一下应该不难。
    可碧翠丝没想到的是，两人忽的这么沉默了下来。
    她也不好开口，只能这样干等着，过了好久，她都忍不住在屋子里踱步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回复。
    船长：『你知道卡斯特尔？』
    权杖：『自然知道，那岛上去了一位边境伯爵，现在已经在帝国的版图内了。』
    船长：『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卡斯特尔出了什么事情吗？』
    碧翠丝深吸了一口气，两眼放光。
    来了，终于把话题扯到这里了，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终于搞到了卡斯特尔的情报了。
    身在海底的修斯也竖起了耳朵，他知道黑珍珠号距离卡斯特尔不远，可他们为什么一直不回岛上呢？
    还有当时他看到的大海，也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船长:『这个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卡斯特尔不见了。』
    船长:『我不是在说某种隐喻，就是字面意思，整个岛直接从海面上消失了，如同被一个巨大的铲子挖走了。』
    耶利米面色阴沉，他每次回想起这件事，那种发自内心的寒意都会再次笼罩他。
    莱茵的教堂中，碧翠丝的双眼睁大了，一只精致的珐琅茶杯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板上，顷刻间碎成一地碎片。
    卡斯特尔没了？
    自从她发现无法在无识之海中找到卡斯特尔的痕迹时，她便有所猜想，可是直接消失.这超乎了她最糟糕的想象。
    如果卡斯特尔消失不见的话，那修斯伯爵
    碧翠丝只觉得心中一颤，她站起身，再也顾不得许多，提起长袍便急冲冲的向外走去，白色的长靴踩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发出细碎又尖锐的声音。
    风暴洋底部，盘腿坐在海中的工人修斯也面露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整个岛不见了？
    想到自己和岛上众人一同齐心协力作战的这些日子，修斯只觉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卡斯特尔不见了的话，那我在哪里？
    我都在和什么打仗？
    不，仔细想想，一切早有预兆，那些怪物有了古怪的改变，从黑珍珠号上看到的一切正常的景象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了，帝国和教会都没有出手，原来被进攻的只有卡斯特尔。
    可是，为什么？
    卡斯特尔有什么特殊的，就能被这样对待？不，等等，想起在海底蔓延的污染长蛇，或许离的更近的宝石湾也
    船长:『这种异变不止是在卡斯特尔，宝石湾.我是说玛莎群岛也是，整个玛莎群岛都不见了，那边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的大海。』
    玛莎群岛也不见了？！
    这次修斯是真的呆住了，卡斯特尔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海岛而已，可算上玛莎群岛这大小都快赶上整个北境了。
    北境大小的海域，直接空了？
    该死，女皇和教皇是吃干饭的吗？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不管？
    还有这些怪物，怎么就和卡斯特尔较劲，帝国这么长的海岸线不去，专门进攻他的海岛。
    修斯一时心中乱乱的，甚至有些迷茫，他就算派了飞艇去宝石湾，真的就能解决卡斯特尔的困境么？
    说到底，最核心的问题还是这些海中的怪物，现在海中满是污染与怪物，有它们存在，修斯连去海里调查都做不到。
    绝望的情绪渐渐自心底涌出。
    链接中也安静了下来，几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消化着这条信息。
    忽的，一条消息打破了沉默，链接中响起了碧翠丝的声音，她的声音又快又急，仿佛正在被什么追赶着一般。
    权杖：『各位，我有一个猜想！』
    权杖：『我怀疑，卡斯特尔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穿越到了海中污染爆发的时候！』
    (本章完)

 第239章 海中秘传

    第239章 海中秘传
    烛火在墙上缓缓燃烧着，这里的每支蜡烛都是宝贵的月烛，它的光芒照耀之处便可以压制与净化污染，可在这里只是用作照明。
    两侧书架林立，烛光勉强能照亮书脊上的名字，可若要去看那些细节，就只剩一片模糊了，这里的现实并不稳固，如同那高耸的穹顶一般，只有一个大致的剪影。
    这里是禁书室。
    碧翠丝此刻正在长的看不到头的书架中快速穿行着，她本是不能来此的，但她借着教皇的身份强闯了进来。
    守门人并没有过多阻拦，任由她走了进来。
    碧翠丝是调查员，她能感觉到有些目光正在暗中盯着自己，只要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就会出手，或许是想安抚自己，或许来禁书室并不会带来太大的麻烦，总之，他们默许了。
    碧翠丝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着，当她踏进这间屋子时她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烛光会让她戴上了象征教皇的三重冠冕，就一定会让渡一些权力给她，哪怕是很微小的权力。
    禁书室是教廷核心中的核心，烛光会的教义就是收集秘传，保守秘传，将历史埋葬，将过去封印。
    这里就是烛光会精心挑选的墓地，无数带着污染的知识被封印在此，永不解密。
    哪怕碧翠丝是教皇，都无权将这里的书籍与知识泄露出去，这里有着最严密的防护铭文，甚至现在的烛光会自己都无法复制，这里是烛光会真正的圣所。
    虽然无法带走，但她有权浏览，毕竟碧翠丝是教皇，哪怕是名义上的教皇。
    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碧翠丝却装作没有察觉，她用颤抖的手翻着书，手指在一条条秘闻上划过。
    最终她的目光在千年前的记录上顿住了。
    海中污染
    碧翠丝的瞳孔瞬间缩小，她只觉得万千根针扎入了脑海，随着她思绪的偏移缓缓搅动着，眼前的文字渐渐从纸上站了起来，伴随着颅脑中的刺痛缓缓旋转起舞。
    又出现幻觉了。
    剧烈的头痛如同警告，她强行按下了不适的感觉，那是自己的身体被污染时发出的悲鸣。
    这些知识被划入禁书库并非没有道理，阅读知识带来的污染直接又庞大。
    还好她是调查员，这个超凡途径在调查秘史时可以豁免大多数的污染，她深吸几口气，眼前的幻觉消散了些许。
    她把书本合上，揉着额角沉吟了一会儿，努力剔除了会带来污染的部分知识，从链接中开口：
    权杖：『我怀疑，卡斯特尔穿越到了一千年前，海中污染爆发的时候！』
    说出后，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等待着回应。
    能成功的发出去吗？这里是禁书库，世间守备比这里严密的地方没有多少了，无识之海的波涛甚至无法卷入这里，此处真的能链接到外面吗？
    一片静谧中，碧翠丝安静的数着自己的心跳，这里无法链接的话，她会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再发一遍，这是她小心翼翼的第一次试探。
    让我看看，这突然出现的诡异链接，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吧。
    碧翠丝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
    薯条：『呃，一千年和污染爆发是什么意思？』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碧翠丝深吸了一口气，环视着空无一人的禁书室，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异样。
    居然真的成功了。
    这种链接真的能越过重重封锁，无视禁书室的严密封印，连无识之海都无法抵达的地方，这种链接居然能稳定的连接着。
    薯条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中格外清晰，连半点失真都没有，仿佛就站在自己的身侧询问。
    碧翠丝停顿了一下，缓缓的向两人讲述了起来。
    权杖：『我事先说明，这部分的知识在大多数教会中都属于禁忌，我仅仅只是复述都会为你们带来污染污染你们知道吗？』
    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的感觉不对，扭头看向了耶利米。
    耶利米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薯条：『见过.一点，它们像是虫子一样，黑色的，会缓慢蠕动。』
    权杖：『那是实体污染，果然海神教会囤积污染的传闻不假，我所说的是传播秘传带来的污染，你们两人不是超凡者吧？如果不是超凡者的话，那污染带来的危害并不大，可倘若你想触及超凡，那污染就是你的催命索了。』
    肯和耶利米对视一眼，超凡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可卡斯特尔消失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特别现在的大海还在慢慢干涸.
    薯条：『您说吧，权杖女士，这对我们很重要！』
    权杖：『好吧.这还要从一千年前的异变说起，那时据说同时发生了很多异变，大海只是其中之一，但这也导致正神教会远离了海洋.』
    权杖：『据说那时天空坠地，大海中污染横流，无数怪物从其中涌出，海中一夜之间就没有了任何生物。』
    权杖：『海神教会，唔，这部分关联不大，总之海神教会一夜之间就不复存在了，它们的总部设在海上，等其他教会前去查看的时候，只剩下残垣断壁了，当然那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权杖：『四大教会联手解决了种种异常，却也元气大伤，不得不各自收缩势力范围，原本互相征伐不断，延续数百年的宗教战争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然后就是一千年的休养生息，直到最近几十年，才有教会试探着接触大海。』
    权杖：『事实上直到现在，大多数超凡者不是无路可去了，也不会靠近大海的，海中的污染对超凡者是剧毒。』
    权杖的讲解结束了，链接中再次恢复了沉默，过了一会儿，薯条才再次发问：
    『权杖小姐，可您还没说这和卡斯特尔有什么关系呢？』
    权杖：『很简单，当年海中的异变，也是如同现在一般，整个岛都被直接从海中挖去了。』
    权杖：『而那个被挖掉的岛屿现在还留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你们既然在风暴洋上，那应当知道吧？』
    船长低沉的声音忽的响了起来：『风暴之眼。』
    (本章完)

 第240章 卡斯特尔沉没

    第240章 卡斯特尔沉没
    风暴之眼，无底海渊，那是风暴洋的中心，一个巨大的空洞横亘在海底，任何靠近的船只都会被卷入，进入风暴之眼的生灵从来没有回来的。
    而那里亦是风暴的中心，整个大洋的风暴皆由此起，随后在海上越聚越多，席卷整个海域。
    风暴洋的名字由此得来。
    耶利米和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大海一天天的在干涸，原本的海底甚至渐渐露了出来，难道这和风暴之眼有什么关系？
    岛屿被挖走，留下的空洞，渐渐干涸的大海.
    两人一齐吞了口口水，一个荒诞的想法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该不会.海水从那空出来的洞中“漏”了下去吧？
    如果真的漏下去，又会漏到哪里呢？
    薯条：『.权杖女士，现在的情况确实和您所说很像，可为什么不是当年的异变再次发生，而是卡斯特尔穿越到了过去呢？』
    权杖这次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一丝犹豫：
    『其实这是海神教会的说法当然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一群邪教徒，并不可信，可是』
    权杖：『他们似乎打算要复活海神，但邪神是无法被复活的，所以他们想积蓄起力量，回到过去海神还未死去的时候帮助祂』
    坐在海底的修斯浑身一震，难道他真的又穿越了一次？
    薯条：『还能回到过去？！』
    权杖：『当然不可能了，时间是比现实更加稳固的存在，任何超凡力量都无法触及它的伟力，所有人都当它是一个笑话，疯的不够厉害的邪教徒都想不出这种事来。』
    肯和耶利米被这件事情惊的说不出话来，两人忽的感觉秘传似乎带不带污染都无所谓了，这些消息给他们的震撼都让两人觉得自己要疯了。
    修斯这边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有降临的能力，所知反而要比链接中的这几人更多些，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在两界穿梭的存在，而据他所观察，这两边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
    他的能力可以穿越空间直接降临就很离谱了，能越过时间？那一切都会乱了套的。
    他更倾向于海神教会的邪教徒们并没有真的成功，而是意外的把整个玛莎群岛拉进了另一个空间中，卡斯特尔由于离的太近也受到了牵连。
    链接几人的丝线逐渐有了些不稳定的征兆，修斯心有所感，知道这应该是他的能力极限了。
    这具躯壳来到海中后能力强大了许多，但今天看来，依旧有其极限。
    修斯果断的断掉了链接，选择了回归。
    他有太多想要验证的事情了。
    随着他的离去，工人修斯的躯壳渐渐如木偶一般，无神的倒在了海底。
    不知多久之后，一团黑影忽的自黑暗的海中游出，有些好奇的靠近了这具躯壳。
    修斯从椅子上一睁开眼，就立刻跳了来，他一刻也不耽搁的冲出了屋子，前往东部试验场。
    『妮妮你在吗？』
    『我在的，怎么啦？』
    『克洛伊最近又去天上探索了吗?』
    『噫！我可不知道，她，她偷偷去的话，我也没办法啦。』
    『我不是在责怪你——你现在有空吗，我需要立刻升空探索！』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妮妮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向着试飞场赶去。
    『是的，我想起很重要的事情，现在需要立即去沿着海岛探索！』
    『克洛伊之前不是去了么？』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不安：『不是观察海岛上，这次我需要观测的是海岸线，我需要知道海平面有没有上升！』
    『！！！』
    新建的飞艇虽然还未完工，但之前的飞艇还没有被克洛伊玩坏。
    工程师们正在根据修斯的图纸向飞艇上增添机枪支架，现在也顾不上了，很快，克洛伊和妮妮便一起升空了。
    妮妮是必须的，她能用心灵链接和修斯直接沟通，在天上也需要她来操纵喧嚣者——克洛伊这样的超凡者无法太靠近污染，哪怕是隔着罐子也不行。
    这点上超凡者还不如凡人，至少凡人做好隔绝措施就能接触实体污染。
    克洛伊听到这个要求也很吃惊，但她没有浪费时间，直接点头进入了飞艇中。
    修斯本来也想跟上去的，但被其他人一致反对劝了下来，想想也是，他不过肉体凡躯，如果飞艇真的坠落了，克洛伊和妮妮都有机会活下来，他则是十死无生。
    没必要。
    飞艇很快升空，克洛伊展开了超凡能力，通过第三视角细细的检查着地上的一切。
    过了一段时间，妮妮颤抖的声音从心灵链接中传了过来。
    『海平面确实在上升。』
    『原本的码头已经被全部淹没了，现在海面已经涨到居民区了！』
    这一时间，岛上所有的报丧女妖们都停住了手上的事情，心灵链接中安静一片。
    修斯的心也彻底凉了下去。
    他听到耶利米和肯说起“大海干涸”时就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然后碧翠丝提到的风暴之眼空洞更是让他有了极糟糕的联想。
    是的，不仅耶利米和肯想到了这一点，修斯也猜到了，而且他就在岛上，想到岛上那越来越多，越来越聪明的怪物，他更是有了一个猜测：
    干涸的海水通过风暴之眼的无底海渊，流到了这里！流到了卡斯特尔！！
    卡斯特尔作为海岛，并不是平坦的结构，以南部的火山为最高峰，整个岛中间高，四周低，而北部的码头区正是地势最低的地方，修斯也因此让妮妮与克洛伊优先前去检查。
    果然，他猜对了。
    修斯的瞳孔震颤着。
    海平面上涨，卡斯特尔终将沉没，他本想一点点种田攀科技，等着产能爬坡然后一波平推海中的怪物，现在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海水涨的远比他的科技研发要快，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要在卡斯特尔沉没前解决这一切！
    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
    (本章完)

 第241章 全面动员！

    第241章 全面动员！
    修斯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着心绪。
    他本来还在不急不忙的发展，现在看来，必须要快起来了。
    比如火炮的研发，可能就得暂时搁置了，他需要更快就能见到成效的方法。
    直接上炸药包，简单直接，女妖们的力气大的出奇，能轻松将炸药包投掷到几百米外，比起迫击炮只强不弱，哪怕他研究出了火炮，短时间内也很难超过女妖的投掷炸药包。
    但.这其实又回到了超凡者决定论，强的并不是炸药包，而是能投出炸药包的报丧女妖，粗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可把时间稍作延长，这两者是天壤之别。
    将火炮从一门变为一万门，多建几个工厂就好，将女妖从一百变成一百零一，都困难无比。
    可惜此刻已经没有时间慢慢发展了。
    飞艇很快落了回来，克洛伊和妮妮从驾驶舱走了下来，两人面色都不太好，海水上升意味着什么两人都很是清楚。
    修斯直接找上了克洛伊：“克洛伊，研发这一块需要调转一下方向了。”
    橙红色头发的少女叹气了一声，她明白修斯的意思，随着她和修斯接触的增多，她也慢慢发现了修斯手中的科技和这个世界的矛盾。
    修斯似乎在试着构建一个完全没有超凡者参与的科技树，克洛伊不太明白为何要这样做，但这很有趣，很合她的口味，她不介意努力让修斯的意志降临于这个世界。
    可现在没有时间让卡斯特尔慢慢来了，该如何做两人都明白——全方位的倒向超凡！
    超凡者是能彻底改变一切的战力，修斯曾经刻意淡化了他们的存在，但现在超凡正是破局之法！
    “暂停火炮、引信等科技的研发，我需要尽快设计出一套铠甲，给女妖们使用的铠甲，这套铠甲要能完全无视枪支的射击，对爆炸的弹片也要能扛得住，还有要预留蒸汽步枪的位置，以及——挂载加特林机枪！”
    修斯转向了妮妮：“妮妮，你来配合她们。”
    妮妮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这是修斯计划的第一步，既然需要女妖们走向战场，那就将她们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女妖们巨大的力量天生就适配重火力突击，哪怕是沉重的加特林机枪，她们也能轻松手持！
    何况她们有六只手臂，可以同时操控数柄重机枪开火！
    想象一下，身穿重甲的报丧女妖端着加特林机枪，在战场上快速突进，厚重的铠甲让她们无视敌军的远程攻击，持续的火力让敌人的近战部队难以靠近，携带的炸药包可以正面摧毁工事。
    而当敌人费尽力气，顶着重机枪倾泻的子弹冲到面前时，报丧女妖们用六只手臂拔出了长刀
    女妖们天生为战斗而生，任何一个知道她们特性的人都会发出这种感叹，这个种族对战场的适配程度高的离谱。
    修斯也不过是不想形成路径依赖，可如今危机当前，报丧女妖们便是卡斯特尔最锋利的剑。
    克洛伊明显也想到了这点，两眼发亮。
    “还有，克洛伊。”修斯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们定下过约定，我不会强迫逐火之蛾的超凡者加入对外战争，但保卫家园例外，这些你还记得吗？”
    克洛伊点头，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定好的。
    “此刻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了，我需要若虫提供的超凡视角来组织战斗——我们需要守卫卡斯特尔，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为了家园而战，藉由我们共同定下的盟约，我征召逐火之蛾所有的超凡者，包括你，前往战场，守卫我们最后的阵地，你可否接受？”
    少女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橙红色的短发抖动着，如燃着的火。
    “您不会以为我们只有逃命的本事吧，我的领主。”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眼中明亮得像炉火一般“我们研究这些能力都有千百年了，每一个逐火之蛾的超凡者都是最优秀的战场指挥官，你很快会见到的。”
    说完，她收起了笑容，向着周围聚集的人们挥了挥手。
    这里是东部试验场，大部分逐火之蛾们都在这里，他们早已收到消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们听到了吧？现在的战斗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了，拿出你们的本事，让我看看这段时间的安逸有没有消磨掉你们的意志！”克洛伊高声向着周围喊道。
    逐火之蛾们没有说话，他们安静的，整齐划一的伸出手，拉起了自己的兜帽。
    逐火之蛾都穿着红色的长袍，平时看着没有什么感觉，可当他们拉起兜帽，将面容隐在宽大的兜帽之下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是人畜无害的研究员，搞出些乱七八糟事故的闯祸精，而真的有了几分邪教徒的诡异与疯狂。
    修斯忽的想起他们召唤邪神那天，也是一样的令行禁止，整齐有序，哪怕是诡异的外神当面，都能不动声色的改换阵型，暗中进行仪式将他的躯壳封印。
    这群人居然有这么高的组织度，怪不得被称为大陆上最危险的邪教。
    疯子多的是，关键是他们又疯又能打，能在烛光会的地盘和烛光会斗的风生水起的组织果然不简单。
    “具体的作战事宜我会和阿列克谢交代的，最近的工厂产能也会全部向军工让步，你们对武器装备的需求记得早些提出来。”
    修斯舔了舔嘴唇，虽然时间不多，但卡斯特尔的团结程度也是空前的，危机当前，他们没有退路，不用他去说，所有人自己就会拼命的。
    “领主大人！”
    远方传来一声呼喊，修斯转头看去，高大的北境人正快步跑来，正是阿列克谢。
    “领主大人，具体的事情我听艾什说了”他转头看向了整齐站着的逐火之蛾们，咧开嘴笑了起来“看来这次有的是仗打了。”
    “阿列克谢，我们要进行彻底的动员了，我知道你之前训练过民兵——现在我们需要他们的力量了，这一次，要将护教军的数量一口气扩招十倍。”
    (本章完)

 第242章 最后的准备

    第242章 最后的准备
    护教军目前有近两百人，其中完成训练，正式脱产参与战斗的其实只有一百出头。
    扩招十倍，就是千人了。
    整个卡斯特尔人口也就不到一万，而军队占比超过了10%，这是一个极为夸张的比例，简单点说，就是接近全民皆兵了。
    十倍也是护教军承载能力的极限，阿列克谢会将原本的护教军打散，作为新护教军的骨干。
    这个征兵比例，卡斯特尔几乎所有适龄男性都将进入军队，剩下的人也需要进入工厂。
    一般来说，这是动员的极限了，再向上就需要把50岁以上的老人或是16岁以下的孩子也拉去填线——这样效率极低，毕竟卡斯特尔已经算的上是工业国.工业岛，这些宝贵的人口在战场上作用不大，反而在工厂中能发挥余热。
    听到这个数字，大多数人都吸了口气，被修斯的魄力惊到了，帝国常年战争，这里的人对战争也有些常识，这是把一切都压上了啊！
    想想也是，海水在不停的上升，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出路，所有人都得死。
    阿列克谢吞了口口水，强行压着心中的兴奋，北境人从不畏惧战争，他又在帝国的陆军学院学习良久，对战场有着天然的向往。
    他扭头看向克洛伊，两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狂热。
    风雨将至，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连修斯都忙到了连轴转。
    一条条命令不断发出，卡斯特尔这台庞大的机器在精准的指令下将马力开到了最大。
    从工厂到护教军，所有的地方都有人做着宣讲与动员，卡斯特尔的人们知道即将降临的灾难，也看到了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同伴们。
    令修斯有些意外的是，人们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多少绝望，反而快速鼓起了干劲，他许久之后才想明白，或许人们畏惧的不是牺牲，而是毫无价值的死去。
    守卫家园，身后即是自己的亲人们，看着众人共同建造出的卡斯特尔，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动员令了。
    逐火之蛾们被编入了护教军，这群人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常年在帝国给烛光会搞事，最擅长的就是提振士气，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维持组织度。
    其实还很擅长蛊惑领民们造教廷的反，这就不提了。
    阿列克谢和克洛伊商量后决定让他们暂代政委一职，对战场战术有建议权，指挥仍归军队原本的体系。
    报丧女妖则并没有分入护教军，而是作为独立行动的小队进行作战，她们身披重甲，于战场上快速突进，护教军则配合他们进行后续的收割。
    至于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们，也就是若虫，则不会去到战场前线，他们独特的高空视角注定了他们会成为最优秀的战场参谋。
    指挥所中同时有报丧女妖和若虫存在，心灵链接加上全图视野，战场指挥官在这个时代——不，哪怕放在蓝星上都是碾压级别的优势。
    护教军手中的线膛步枪也换装成了栓动步枪，最困难的子弹部分已经解决，修斯直接拿出了几张现成的图纸交付工厂制作。
    虽然由于整体的加工工艺所限，枪械的故障率稍高，但优秀的射击精度及威力弥补了这一点，拉栓的设计也方便排除卡壳等故障，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终于不再是前装枪了。
    定装的铜壳子弹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精准，而是射击流程的简化，省去了撕开纸壳、倒火药、塞入弹头、拔出通条、用通条压紧压实、拽出通条的步骤，而变为拉栓——塞子弹——拉栓的循环。
    在开火效率上是碾压的。
    修斯其实想试试制造连发枪械，但金属加工水平一直是个大问题，加工精度不高，枪械气密性不好，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故障率高。
    一把不停卡壳的连发枪械是比不上稳定开火的栓动步枪的，修斯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步子跨太大了也不好。
    护教军的扩编与改制都进行的差不多了，征兵相当顺利，不去拼命大家一起完蛋，巨大的压力下卡斯特尔已经拧成了一股绳。
    相比之下，女妖们的盔甲来的就晚了许多，这种盔甲的制造难度着实不低，最后还是妮妮用化石为泥手搓了一些关键配件才完成的。
    虽然制造困难，但成品效果相当惊艳。
    当艾什穿上全套的盔甲，出现在主教堂中时，整个教堂安静的针落可闻，那庞大厚重的造型震慑住了所有人，许久之后人们才反应过来，抬头仰望着艾什，一边惊叹一边小声议论。
    艾什本就身形高大，戴上了头盔后有近三米高，站着不动时都像是一堵墙，钢与铁的墙。
    而她在演练场快速冲锋的时候，就仿佛一整座巨大的钢铁堡垒直直的冲撞而来，那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实在是摄人心魄。
    修斯看了一次，只觉得心跳得飞快，感觉撞大运都没有那种冲击感，他可是饱经信息轰炸的现代人，护教军们看到艾什正面冲锋时连逃跑的动作都没有，呆呆的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回过神。
    那种碾压一切的力量感，金属盔甲冷硬的厚重感，都让人心驰神往。
    这样的种族，生来便该是战士，她们是战场上的报丧女妖。
    护教军们渐渐缓过来了，当他们僵住的大脑渐渐理解了——如此强大的战士是他们的友军时，那原本的惊恐尽皆转化为了狂热。
    士兵们天生向往着强大。
    不少士兵下意识的开始默念圣典，口中赞颂起了卡斯特尔。
    这是修斯的主意，淡化宗教的存在，将信仰的目标从人或物转为对卡斯特尔本身的热爱。
    热爱这片生养了自己的土地，也为守卫这里付出鲜血，这比宗教与神明更加神圣。
    进攻堡垒的怪物们并没有增多，甚至频次还降低了，可人们并没有大意，远处堆积的怪物越来越多，甚至可以用肉眼直接观测到。
    终于，在日夜赶工下，新建的三艘飞艇也完成了。
    (本章完)

 第243章 等我招个邪神玩玩

    第243章 等我招个邪神玩玩
    四艘飞艇，除了最开始的那一艘安装了大量武器，不太适合参与探索外，另几艘修斯打算全都派出去。
    卡斯特尔整个岛都被包围了，除非探明事情的真相，找到异变的源头彻底解除这次危机，否则岛上打的再好也没有用，还是会被海水淹没的。
    因此修斯对这几艘飞艇可以说是寄予了厚望。
    经过仔细思考，修斯决定分别将三艘飞艇派往大陆、宝石湾与风暴之眼。
    派往大陆的飞艇主要目的是看看能否从天上离开这个诡异的空间，这样至少可以前往大陆求援。
    而派往宝石湾的飞艇自不必多说，耶利米提到过宝石湾和卡斯特尔都消失不见了，那边的情况或许会对这边有帮助。
    派去风暴之眼的飞艇则是最重要的一条。
    根据修斯的推测，宝石湾和风暴之眼很有可能有一个是这次异变的源头，考虑到外面大海枯竭与风暴之眼的空洞，概率最大的就是风暴之眼。
    这一艘飞艇最重要，也因此是最危险的一艘。
    有关飞艇的人员分配修斯考虑了很久，报丧女妖们原本是最合适的乘员，但女妖们的心灵链接虽然被强化过一次，但范围依旧不大，不过是比卡斯特尔稍稍大几圈而已。
    这三艘飞艇的目的地都远远超过了这个距离，女妖们的心灵链接根本无法连上。
    而除此之外，共生契约也是有范围限制的，超过这个范围无法使用，且双方都会缓慢流失生命力。
    这个流失的幅度并不大，几天还是勉强可以承受的，考虑到这次的探索毕竟是在海上，而风暴之眼很可能需要去到海中空洞查看，因此修斯考虑之后做出这样的分配：
    康纳带着几名护教军一齐前往大陆，这一组人员中没有超凡者，他们所去的方向也是最安全的。
    克洛伊带着几名逐火之蛾的教徒前往宝石湾，克洛伊的能力在那边很有用，可以从空中详细查看当地的情形，逐火之蛾的教徒是凡人，可以接触实体污染，操纵喧嚣者。
    而去风暴之眼的队伍，则完全由报丧女妖组成，妮妮带队，一共五名女妖。
    妮妮是修斯考虑很久才派出去的，她改进的海蛇法术对卡斯特尔的战局帮助很大，但并非完全无法替代，其他的女妖们操作虽然不如她熟练，但也可以在战场上当做引信使用了。
    而妮妮之前开发的牧鱼法术，不仅仅能用来驱赶鱼群，在探索大海上也有奇效，这次探索风暴之眼是重中之重，修斯还是咬牙把她派了出去。
    人员决定好之后便立刻出发了，这次时间很赶，修斯没有给他们举行什么仪式，但那落在身上的目光也让即将远航的人们感受到了沉重的期待。
    东部试验场上。
    几艘飞艇都在这里，这些飞艇赶工完成后甚至来不及试飞，工程师们一遍遍的反复检查后最终完成了验收，等待多时的人们立刻搬着物资登上了飞艇。
    修斯脸上黑眼圈浓重，他这几天忙的头昏脑涨，调动起整个卡斯特尔可不是个小工程，要让这个巨大的战争机器正确前行，需要顾及的地方太多了，以往处理内务的阿列克谢还要去管军队，修斯只能自己带着文官团体顶上。
    最先出发的是康纳这一组，他们的目标只是求援，带好足够的物资和少量武器就够了，很快就完成了整备。锅炉工向喧嚣者内倒入了几罐实体污染，熟悉的喧嚣声响了起来。
    康纳几人进入了飞艇的乘员舱内，检查一切正常后，向外面打了几个手势，地面的工程师们解开了缆绳。
    飞艇缓缓的向着空中升起。
    修斯朝康纳挥了挥手，地面的护教军们集体行了一礼，送别他们的同伴。
    康纳向着修斯微微颔首致意，他曾是海员，对大海也有不少了解，这是修斯选择他的理由之一。
    很快，飞艇升高，渐渐变成了天上的一个小点，又慢慢消失不见。
    康纳在飞艇上，看着阴沉的天色，攥紧了手中的纹章。
    那是修斯给他的信物，倘若他真的能够抵达陆地，凭借这些可以向教会求援，科恩公爵也不会置之不管的，实在不行
    康纳的眼神闪了闪，他是修斯少爷的管家，不是卡斯特尔的，倘若情况真的紧急，他会强行带修斯乘飞艇离开的。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如果他们真的能找到离开的路
    修斯的目光移向了另一边。
    克洛伊这里要带的东西就多了起来，除去基本的物资与武器，她还携带了大量的超凡用品，看的修斯直皱眉。
    “这都是什么东西？”
    “仪式用品。”
    “仪式？”修斯狐疑的看着一个个的大桶“我见过你们的仪式，不是要在地面上写写画画，占很大面积吗？”
    “嗯，差不多。”克洛伊一边对着清单，一边有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这次带了很多东西，如果顺利的话甚至可以远程传递些消息过来。”
    远程传递消息？
    修斯眼前一亮，可还没等他开口克洛伊就叹了口气：
    “别想了，这种仪式需要很大面积的平整土地，我或许能在宝石湾找到这样的地方，可风暴之眼的无底海渊肯定是没有的。”
    想想也是，那里一整片都是海，连落脚点都没有，这也是为何修斯派了一整队报丧女妖过去。
    “不过一个仪式要用这么多东西？”
    “倒也不必，这个仪式其实要用到的物资并不多，剩下这些都是给另一个仪式用的。”
    “什么仪式？”
    克洛伊抬起了头，认真的说：“邪神召唤仪式。”
    修斯一怔，有些疑惑的看向克洛伊。
    “你看，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如果大海就这么上升，那注定是要完蛋的。”
    “既然都要完蛋了，不如直接招个邪神下来，如果真的有人在对付我们，那这个邪神它得出手解决吧？如果没有人在对付我们，那这个邪神也会和海中的怪物打起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祂和海中的怪物搅合在了一起，那也毕竟是在宝石湾，威胁不到卡斯特尔。”
    克洛伊两手一摊：“你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为什么不试试？”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邪教徒的思维方式吗，不得不说，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把问题搞大，自然会有解决问题的人出现，如果没有，那就把问题搞多，问题和问题就会打起来。”克洛伊双手环抱，一脸自豪的说。
    修斯默默竖起了大拇指，逐火之蛾真不愧是最危险的邪教徒。
    (本章完)

 第244章 你们都没注意到她消失了吗？

    第244章 你们都没注意到她消失了吗？
    “那你招的时候小心点”
    修斯也是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实在搞不定这不停上涨的海面，那把水搅浑确实是个选择，谁知道出来个新的邪神会带来什么变数。
    “放心吧，这方面我是专业的，我会在和卡斯特尔联系后，确定没办法了再把邪神放出来的，不会乱来。”
    嗯，仔细想想确实也是，逐火之蛾这群人具体到做事的步骤时确小心，可他们决定去做的事一般都很疯
    大堆大堆的仪式用品把乘员舱填的满满当当的，克洛伊的预估还挺精准，他们最终刚好装下了所有东西——其实有部分已经挂在飞艇外面了。
    但好歹不影响飞行，在工程师做好确认后，第二艘飞艇也渐渐升空了，克洛伊橙红色的头发在空中被风吹起，让修斯想起了晚霞。
    “修斯，等我的好消息吧！”
    下面的人们冲着飞艇挥手，直至它渐渐消失在天际。
    最后一艘飞艇载着女妖们，她们所要去的是最危险的风暴之眼，除了基础的物资之外还携带了铠甲与武器。
    一般来说在海上都是不使用铠甲的，连海盗们都最多穿一身硬皮甲，稍稍重一些的半身铠都没人穿——着甲后掉到海中基本十死无生。
    可报丧女妖们并不一样，她们本就是海中的生灵，力量更是大的夸张。
    一套女妖甲几百公斤起步，只有最强壮的人类才能举得动，可报丧女妖们穿上去后甚至不怎么影响活动。
    妮妮从水池中试过了，穿着重甲对她们在水下的行动负担并不大，因此她们也携带了铠甲。
    穿着重甲在水下游泳.
    只能说女妖不愧是超凡种族，她们在水下的游动是有着超凡力量加持的，并非只靠蛇尾的摆动，毕竟修斯连尾巴都没有，依靠共生契约依旧能在水下活动自如。
    除了重甲外，女妖们还准备了不少蒸汽步枪与炸弹。
    修斯的几种枪支都无法在水中激发，但蒸汽步枪可以，炸弹也成功击杀过海胆怪物，考虑到风暴之眼的海中大概率有着怪物存在，这队女妖的装备是拉满的。
    妮妮留下了一条海蛇在修斯这里，虽然距离过远无法使用心灵链接沟通，也无法控制这条留在这里的海蛇，但
    这条海蛇可以证明她还活着。
    女妖的法术在主人死后大多会直接消散，妮妮这条海蛇可以持续一个月，只要海蛇还在，就表明妮妮至少还没死。
    女妖们有着共生契约，风暴之眼的五只女妖距离这里过远，她们是一个独立的整体，共享生命，如果修斯哪天发现海蛇消失了，便意味着所有女妖全部阵亡了。
    到那时.
    修斯看了看远处的工厂，那里在造完三艘飞艇后并没有停工，反而开了更多的产线，现在同时有七只飞艇正在制造着。
    工厂中的理查感受到了修斯的目光，摘下帽子向他行了一礼，他也是若虫途径的超凡者，克洛伊离开后由他使用能力制造飞艇蒙皮。
    而在修斯的身前，妮妮正在给乌娜缓缓讲解着飞艇的各个细节，如果这一批女妖全部阵亡，那乌娜会带着更多的女妖乘坐新造的飞艇再次前往接力。
    不仅仅是女妖的这组，每一艘飞艇都排好了预备队，飞艇上内置了不会沉没的坚固铁箱作为黑匣子使用，每一组成员会定期将调查到的内容留在里面，倘若他们失败了，这便是留给后来者的遗言。
    先行者披荆斩棘，倒下时自会有更多人跟上。
    飞艇升空了，修斯看着越来越小的黑点消失在天际，咬了咬牙，离开了这里。
    逐火之蛾的研究员和报丧女妖们也散开了，离开的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他们却没有太多时间留念。
    每个人都还有责任未尽。
    回到了办公室中，和阿列克谢商议了一番堡垒上增添机枪点位的事后，修斯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让盖娅过来。
    当时盖娅、克洛伊还有莫妮卡一起召唤出了喧嚣者，他想试试能不能复刻到飞艇上，或者直接唤醒飞艇的机魂。
    飞艇会有机魂吗？
    “康纳！让盖娅过来一趟。”修斯一边翻找着飞艇的图纸，一边冲着门外喊道。
    房门打开了，探进来一个小脑袋，佐伊小心的开口说道：“领主大人，康纳跟着飞艇去大陆了。”
    修斯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来到岛上一直都有康纳跟着，突然离开了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那，那你去喊一下她吧。”
    佐伊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她原本是学校的校长，现在学校已经被怪物占领了，教学的事情也由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兼任，她恍然之间发现自己居然闲下来了。
    想想也是，她能去学校教课，也不过是因为识字，现在岛上的大多数人都完成了基本的识字课，她也没更多能教的了。
    最近她来修斯这边帮忙做些杂活，也顺便跟着听些进阶班的课，她对工厂与机械兴趣不大，将来会去哪里——这种事她并没有想太多，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她原本就是庄园的女仆，康纳也就顺势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她。
    很快，盖娅跟着佐伊来到了修斯的办公室，屋里艾什正和修斯商议着什么。
    修斯看到盖娅，两眼一亮：“你来的正好，现在炸药产线如何了？”
    刚刚艾什就是来找他，希望多给女妖分配些炸药包的，在战场上实验过后，艾什发现最适合女妖的就是投掷炸药包。
    女妖们力气奇大，投掷的准头也不错，杀伤效率比射击高多了。
    “炸药的产能爬升很快，有了硝石矿，我们已经可以大量制备了。”盖娅毫不犹豫的回复道：“你们放心用，绝对供应的上。”
    修斯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和莫妮卡要不要再试试召唤机魂？你现在是逐火之蛾了，克洛伊应该把相关的仪式流程给你了吧？”
    修斯转头看向艾什：“记得盯紧莫妮卡，别让她乱搞事。”
    艾什和盖娅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些迷惑。
    “仪式的流程我这边确实是有.”
    艾什有些迟疑的开口：“就是莫妮卡是谁？”
    (本章完)

 第245章 了无痕迹

    第245章 了无痕迹
    修斯看了看艾什，又转头看向盖娅。
    艾什是莫妮卡最依赖的人，她一直都喊艾什姐姐，恨不得天天挂在她身上。
    而盖娅是莫妮卡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们成天折腾些爆炸物炸厕所，但到底给领地带来了很多生气，很多人都喜欢她。
    而现在，修斯抬头看向两人，只觉得一只阴寒的大手缓缓攥住了他的心脏。
    “你们两个.都不记得莫妮卡？”迎着修斯的目光，两人一齐点了点头。
    修斯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努力的让大脑开始转动，试图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妮卡，那个小姑娘，就这么凭空的在大家的记忆中消失了？
    哪怕是熟悉的族人，最好的朋友，都没有半点记忆？
    倘若不是修斯，没有人会记得她，没有人知道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掉了。
    就像大海中漏掉的水。
    平静的海面下发生了什么没人记得，只有大海快要干涸时，才发觉不对，却已一切已晚。
    等等！
    他今天偶然提到了莫妮卡，会不会有更多人，更多东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而他甚至没有发现？
    毛骨悚然的感觉攀上了脊背。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修斯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开始思考。
    突然从记忆中消失修斯忽的想起一个词，沉没记忆。
    那是克洛伊告诉他的，会被大脑自动忽略，无法被记住的秘史。
    难道有关莫妮卡的事情成为了秘史？
    不，不对，沉没记忆也不过是隐在了记忆的深处，而不是完全被遗忘，倘若莫妮卡的名字成了沉没记忆，那在他提起的刹那，两人应该想起来的才对。
    可是眼前两人明显是不记得有莫妮卡这人的存在了，这是为什么？
    难道她不在岛上，在外面？
    工人修斯的躯壳就不知为何被遗落在了外面，那莫妮卡会不会也是这样？
    可是不在岛上，也不至于被遗忘了啊？
    “盖娅，你还记得肯吗？”
    盖娅一愣，随后神色慌张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磕巴：“肯，肯他出，出什么事了么？”
    “放心，她没事.艾什，你记得耶利米吗？”
    艾什疑惑的点了点头，她在庄园的晚宴上瞥见过耶利米，那是个海盗船长，一脸大胡子。
    好，看来并不是两边隔绝的问题。
    这下修斯有些迷茫了，莫妮卡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掉了？
    她现在又在哪里？
    古老的宫殿中，修斯在黄金王座上睁开了眼，扫了一眼周围后，他开始翻找起了自己的记忆。
    许久后，王座修斯满脸阴沉的抬起了头。
    “没有问题.”
    “记忆既没有中断，也没有发现被篡改的痕迹，我应该确实是认识名为莫妮卡的报丧女妖，这部分记忆不是虚假的。”
    “可是为什么她被别人遗忘了？”
    他已经喊来了很多人确认，从普通的岛民到逐火之蛾的超凡者，没有任何人记得莫妮卡的事情。
    这件事情越来越显得扑朔迷离了，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被所有人遗忘呢？
    他去问了理查，可他对这方面了解并不多，据他所说，逐火之蛾中的每个人都会选择一个方向精研，毕竟知识无穷无尽，狂妄的追逐一切知识只会永远沉没于无识之海。
    理查研究的方向是医学和生物相关的。
    而秘史，灵魂，记忆这些东西，在各种知识当中也属于最危险的那种，很少会有人选择这些。
    比如克洛伊。
    由于调查宝石湾需要对这方面有了解，除了克洛伊之外，剩下研究秘史的几人也都在飞艇上，修斯一时还真就找不到人了。
    因此他只能自己试着去寻找方向。
    而修斯的首选自然就是来到这宫殿之中，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什么其他的东西。
    “唔，看来我的记忆并没有被动过手脚，那就是其他人遗忘了莫妮卡，莫妮卡有什么特殊之处？”
    “嗯，现在有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
    修斯转头看向了工人修斯的躯壳，如果莫妮卡在外面，那应当是有着跟她相关的丝线存在的。
    莫妮卡是报丧女妖，海中的生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海水中，海中的丝线并不多。
    修斯下定了决心，他的目光落在了工人修斯的身上，很快，工人修斯就抬起了头，向他露出了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眼前黑了下去，灵魂在下坠，随后修斯渐渐睁开了眼睛。
    还是在深海之中。
    修斯叹了口气，唤起自己的能力，试着寻找莫妮卡的丝线。
    “丝线.大海嗯？”
    他的手很快停住了，海中的丝线本来就很少，他仔细探查之后发现.只有两根。
    肯和耶利米。
    除了两人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大海。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一口水，这下他是真的完全没有线索了。
    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在外面的大海中，莫妮卡都没有踪影，她仿佛一场幻觉一般，仅仅存在于修斯的记忆之中。
    倘若他也忘记了，或许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个小小的报丧女妖了。
    “这下麻烦了”修斯喃喃自语道，他顺手把耶利米几人的链接连上了，安静的坐在海底思考了起来。
    薯条：『！！』
    薯条：『几位，链接又恢复了！我还以为再也无法连上了呢！』
    薯条：『哈哈哈，太好了，对了，格温妹妹你还活.还好吗？』
    薯条：『@格温』
    莱茵的教堂之中，碧翠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此刻正站在用黑纱蒙面的修女身前，拿着教皇的权杖，摆着姿势。
    “稍稍挺胸，右手再放松些对，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我需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虽然我是超凡者，也坚持不了太久，最多四个.”
    海拉撩起蒙在脸上的黑纱，不待碧翠丝看清，一阵强光闪过，海拉的一只眼睛亮得像是太阳一般。
    “好了。”
    “呃啊！？”
    “您的肖像已经绘制完成了，教皇冕下，我会晚一些呈给您看的。”
    “这么快？”
    (本章完)

 第246章 复国

    第246章 复国
    “这是最新的绘画流派，被称为‘摄影’，可以将您的身形准确的记录下来，比任何绘画技法都要精准的多。”
    “原来如此。”
    许久没有动静的链接中，薯条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碧翠丝听到心中传来的呼唤声，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这片刻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脱海拉黑纱下的玻璃瞳孔，她立刻关切的询问道：
    “怎么了？若安大人？”
    碧翠丝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平复了心情，脸上的表情带上几分刻意的烦躁：“唉，我还是有些担心海中的事情.你们调查了卡斯特尔吧？”
    “当然，若安大人，卡斯特尔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前往查看了。”
    “情况如何？有将我的信递送给修斯伯爵吗？”
    “信已经送出，我这边也没有更多消息了，请您耐心等待。”
    “好吧.记得替我向修斯伯爵问好。”
    海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碧翠丝的脸色如常，心中却渐渐凉了下去。
    自己如同被圈禁的金丝雀，根本没有任何与外界联通的自由，哪怕打听外界的情况，换来的也只是敷衍。
    看来那突然出现的链接，大概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的精神沉入了链接之中。
    薯条：『唉，看来格温还没起床，有时差还真是痛苦，也不知我们还要在海上飘荡多久。』
    权杖：『很快就没有时差了，这次白灾快要结束了，到时候整个白鸦公国都要完蛋了。』她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排解着心中的烦躁。
    薯条：『啊，权杖女士，你回来了？』
    碧翠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才想到对方并不能看到她这边，于是又从链接中回复。
    权杖：『刚刚有些小麻烦你们还一直在海上没有上岸吗？』
    薯条：『是的，船长先生固执的想要找到卡斯特尔，这也是我的心愿，我们的船携带了很多补给，短时间不用靠岸。』
    权杖：『那倒也不错，也算是躲过了岸上的战火了。』
    薯条：『战火？』
    权杖：『帝国和提斯公国开战了。』
    黑珍珠号，船长室内。
    肯唰的一下站起了身，满脸惊讶的表情：『怎么可能！？提斯公国不是已经灭国了吗？“王子”还被女王册封了的！』
    权杖：『你们.哦，你们一直在海上，那便不奇怪了，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女皇册封“王子”的仪式上，王子夺过了女皇的剑刺杀了女皇，随后他逃回了提斯公国。』
    肯被骇得说不出话来，海底的修斯也震惊莫名，原来不光卡斯特尔有麻烦，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那位威名赫赫的女皇，就这么.死了？
    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他刺杀了女皇！？这怎么可能，等等，这也就是说，他以前的那些』
    权杖：『以前都是在演戏，他一直隐忍至今，就是为了刺王杀驾。』
    肯张大了嘴，站在原地，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赶紧背过身，偷偷揉了揉眼角。
    他对提斯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在那里生活时他还很小，可今天他忽的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当听到有人为了提斯这般隐忍着复仇时，他才想起，他本是提斯人。
    权杖的声音也多了许多复杂的意味：『他逃回去之后，获得了极大的名望，借着这些名望他又完成了复国，甚至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提斯公国反倒比以前更强大了，更关键的是，很多帝国的反抗军都视他为旗帜，纷纷加入，现在提斯公国已经可以与帝国分庭抗礼了。』
    这还是她从报纸上看来的，她虽然并不能从烛光会中得到具体的情报，但这些普通的报纸还是能看到的。
    于是她就惊奇的看着这位“王子”奇迹一般的完成了复国.不，他现在已经是新的提斯大公了。
    这一切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另一边的海底，修斯更是满心复杂，提斯是帝国东面的出海口，如果碧翠丝所说为真.那帝国现在已经不靠海了。
    也就是说，康纳就算成功的降落在血港，也联系不上帝国了！？
    修斯只觉得一阵头疼，这形势变的也太快了点吧。
    薯条：『所以，帝国现在和提斯公国打起来了？』
    权杖：『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权杖：『据说帝国和教会的联军沿着提斯公国构筑了防线，并没有选择主动进攻，我知道的只有这一点了，真实性存疑。』
    说实话碧翠丝也有些怀疑，以帝国多年的作风，还真的没怎么在战场上吃过亏，他们一向都是选择主动出击的。
    怎么这次突然就选择防御了？
    而且说实话，虽然“王子”这边接收了不少帝国四境的反叛军，可帝国这边依旧是军力占优，哪怕不提战斗力的差别，光是军队数量，对面也比不过。
    耶利米忽然插了句嘴。
    船长：『帝国的海军怎样了？』
    修斯两眼一亮，耶利米确实抓住了重点，如果提斯领整个反叛，那帝国的海军直接就没有母港了，要知道整个帝国的海岸线都在提斯公国的范围内。
    权杖：『帝国海军整个叛逃了，他们选择向“王子”效忠。』
    薯条：『啊？』
    这.就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帝国海军虽然战斗力堪忧，但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军事部门，和陆军理论上是同级的，说叛逃就叛逃了？
    那位“王子”的人格魅力有这么大？望风而降？
    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国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阶段，但帝国可是连续扩张不断，处于绝对的上升期啊。
    很快，格温也醒了过来，三人一齐教了她不少野外生存的知识，并帮她制定了计划，等体力再恢复一些就出门挖些野菜。修斯又听了一会，最后在差不多到维持极限时断开了链接。
    卡斯特尔，修斯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
    这次的交谈并没有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虽然得到了不少相当炸裂的时局消息，但都对卡斯特尔目前的处境没有什么帮助。
    反倒是莫妮卡的情况的调查，彻底陷入了僵局。
    (本章完)

 第247章 抵达宝石湾

    第247章 抵达宝石湾
    有关莫妮卡，修斯实在是没有什么思路，他在女妖的心灵链接中问过了，所有的女妖都对莫妮卡没有任何印象。
    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修斯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调查，更大的麻烦就悄然降临：怪物的攻势开始了。
    原本一直有些鱼人与稀稀拉拉的进攻，这次值守的超凡者却提前发出了预警：怪物的大波部队已经开动了。
    修斯立即指令飞艇升空，这架飞艇携带了大量的炸弹与子弹，经过改造后已经变为纯粹的战争工具了。
    修斯还找人给它刷上了经典的鲨鱼眼睛与牙齿的涂装——别小看这点，在这唯心的世界中，武器的威力还真的能和涂装挂上钩。
    修斯之前就隐隐有种感觉，他手下这些炸弹的威力似乎有些大的夸张了，当量稍微大一点威力就会很离谱，而且声光特性特别足，一炸就是毁天灭地的蘑菇云。
    后来发现护教军中有着普遍的当量崇拜，阿列克谢甚至还将这个写进了圣典。
    原本修斯还担心这会不会造成认知干涉，但后面的战斗一直没出现问题，护教军们也不是盲目的崇拜，他们基本的科学素养还是有的，当量崇拜只是爱好，修斯也就没再管。
    毕竟他们真的就喜欢这个，闲着没事都爱念两句当量祷词，而且爆炸威力的提升也没有夸张到扭曲现实，只是微微提升伤害+夸大视觉效果而已。
    护教军不仅仅崇拜这个，连机枪和栓动步枪都有很多崇拜者，他们的狂热程度让修斯不得不反复询问这些人的基本科学知识，甚至还让小队中的政委盯梢了。
    修斯后知后觉的想到，他的领民们之前不过是普通的渔民、农夫、工匠，正是这些科学技术，工厂与钢铁彻底的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识字，学习，拥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吃的饱穿的暖，这是最基本的需求，谁能满足底层人民这些需求，谁就能获得支持。
    而修斯更进一步，普及教育，又打着帝国真理的名义引导他们接受科学观念。
    当他们理解了这一切之后，自然而然的对彻底改变了他们生活的工业与科学产生了狂热的情感，而在参与护教军后，他们最常接触的工业品就变成了武器与炸弹。
    由此产生崇拜也就自然而然了。
    护教军在教堂中不停跑动着，送去弹药与补给，飞艇也已升空，修斯瞥了眼女妖群里，怪物的攻势即将开始了。
    修斯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打开了房门，决定去前线的指挥所，链接上提供视野的超凡者看看战况。
    “首席大人，观测到陆地！”
    克洛伊听见观察员的声音，立马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她拿起望远镜抵在眼前向着前方看去。
    “这个位置和海图上的偏差大吗？”
    “基本一致！我看到岛上的港口了，宝石湾还在！”
    克洛伊闻言调转了一下方向，她也看到了宝石湾的港口，还有不少船只停在那边呢。
    这下她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太好了，太好了，宝石湾还在，海盗们也还在，卡斯特尔有救了。”
    克洛伊原本预想的最糟糕情况是宝石湾已经被怪物占据，整个玛莎群岛已经变成了怪物的老巢，那卡斯特尔的处境就真的绝望了，不仅没有援军，怪物的数量也近乎无穷无尽。
    现在看来至少怪物的影响范围有限，也就是说只有卡斯特尔附近是有怪物的，只要打到最后怪物总能杀光的，以卡斯特尔目前的工业水平，很大概率能在海水淹没前解决掉怪物。
    而且卡斯特尔对宝石湾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之前给海盗们提供了不少硝化甘油，现在只要向他们求援，海盗必然会出手的。
    要知道海盗们困在风暴洋已经很久了，有了卡斯特尔的支持，他们在与女皇的博弈中也能多几分底气，克洛伊作为一个组织的领头人，太知道卡斯特尔这种中立方到底有多重要了。
    就算海盗王真的犯了浑不愿意出手，那至少也不会拒绝卡斯特尔的人们来这里避难，实在不行还可以用飞艇分批把人送出来，有这批基础的工业人口在，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海盗们还在怎么说都算是个好消息，克洛伊下令加快了飞艇的前进速度，尽快抵达玛莎群岛。
    喧嚣者的吵闹声愈发大了起来，火烧的旺了几分，功率推到了最大。
    克洛伊开始琢磨着如何与海盗们谈判了，旁边的观察员那边还在不停的传来好消息。
    “首席大人，黑帆舰队还在，看样子没有受损！”
    “首席大人，我看到他们的水手了，在船上有不少。”
    “首席大人，我看到海盗王庭的巡逻队了，港口还有不少渔民，他们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别看到点什么就说一句，有重点了再告诉我。”被打搅的有些心烦的克洛伊不开心的应付了几句，她已经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咬着笔头冥思苦想该如何跟海盗们威胁与许诺。
    “首席大人，呃.”
    “又怎么了？”
    “没，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看到什么了？”克洛伊不敢大意，坐起身拿过望远镜，远方的海港人来人往，一片繁忙景象，虽然离得还远，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看那井然有序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出现问题了。
    “这不是一切正常吗？”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下降了高度，他们应该看到我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把我们当成海市蜃楼了吧？或许没有看到我们。”
    克洛伊并没有当回事，把望远镜又塞回了瞭望员手中。
    她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把所有的说辞都写好之后，才抬起头。
    不知何时起，那瞭望员似乎安静了下来。
    克洛伊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人面无血色，双手死死的攥着望远镜，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首席大人.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大啊”
    （等会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48章 入梦

    第248章 入梦
    克洛伊心中“咯噔”一声，有着极为不妙的感觉，她一把把瞭望员推到一边，冲到了窗口处观察。
    不知不觉，飞艇已经离玛莎群岛相当近了，那些繁忙的港口与船只都暴露在了克洛伊的眼中。
    她是超凡者，视觉要比普通人强的多，她没有望远镜也看出了下方的不对劲——岛上确实是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可正如刚刚瞭望员所说，那些人们的样子不太对。
    太大了。
    这个比例怎么看怎么别扭，克洛伊赶忙拿过了望远镜，向着下面仔细看去。
    水手们从船上卸货，海盗王庭的巡逻队呵斥着维持秩序，群岛上的原住民兜售着小吃与饮料，一切都很正常。
    唯独有一点不对：做这些事的都不是人类，而是鱼人。
    克洛伊的瞳孔缩小如针尖，不停的颤动着。
    她移动望远镜，看向远处的哨站，里面有鱼人拿着弯刀站岗，在远处的集市上，鱼人们贩卖着海鱼与蔬菜——另一些鱼人们挎着篮子选购着，一边挑挑拣拣一边讲价。
    再转去另一边，鱼人，再转，鱼人，鱼人，只有鱼人。
    整个岛上全是鱼人，一个人类都没有！！！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图拉岛”
    图拉岛，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小岛，玛莎群岛还有更多的海岛，或许只是这里出了问题，克洛伊脑中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别的海岛一定没有问题的！
    飞艇上的人们很快就一致决定先去其他海岛看看，他们仿佛逃跑一般，用更快的速度前往了附近的另一座岛屿。
    “全是鱼人。”
    克洛伊喃喃自语道，飞艇上的几人面面相觑。
    在一阵沉默中，飞艇调转了个方向，驶向了下一座海岛。
    飞艇的速度严格来说并不算慢，比行船的速度甚至还要再快些，他们没用多少时间就逛了大半个宝石湾，重要些的岛屿都在这里了。
    每个海岛都很“正常”，完全看不出任何古怪的地方——除了鱼人替代了人类在岛上生活。
    鱼人们辛勤劳作，喝酒赌钱，偷奸耍滑，大声喧闹。
    可以说只要把外形换一换，没有人能感觉出来任何异样，这完全就是宝石湾该有的样子。
    这让逐火之蛾的几人愈发迷茫，克洛伊甚至进行了几次简短的净化仪式，防止他们受了某些污染而眼中出现了幻觉，把人类看成鱼人。
    可折腾了半天，岛上的依旧满是鱼人，完全不见人类。
    飞艇上的几人沉默了。
    他们眼前的景象太过割裂，那些鱼人和人类真的没有半点区别，他们完全察觉不到问题，可眼中看到的却是可怖的怪物，那种割裂感极为诡异，让人忍不住心中发寒。
    这几人都见过鱼人，活的死的都见过，甚至大多都上手解剖过，这些怪物一旦上了岸，战斗力低的可怜，在有热武器的军队面前只是个笑话。
    可看着岛上鱼人们如人类一般行动的景象，他们却不寒而栗，只觉得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涌起，将整个人拉入黑暗寒冷的深渊。
    倘若只是怪物，那再怎么狰狞，再怎么恶心，克洛伊也不会害怕，可下方岛上的这些存在，它们真的是怪物吗？或者是人类？
    克洛伊分不清。
    看着那鱼人脸上种种与人类别无二致的表情，克洛伊有着说不出的恐惧感，当怪物与人类的边缘模糊了，那哪怕是正常的行为，都会变得惊悚。
    克洛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息了心绪，回头看向其他几人，却发现他们一脸惊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克洛伊眼神一厉，连打带踹的叫醒了几人，他们这是受到了过大的惊吓，意志出现了破绽，这时漫溢而出的意志很可能被无识之海污染。
    不够坚定者易受污染，太过坚定者污染现实。
    “快醒过来，还不是沉沦的时候——卡斯特尔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
    几人回过神后，也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是逐火之蛾的邪教徒，居然就这么心神失守了，这诡异的现状确实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首席大人，我们怎么办？先回去通报消息吗？”瞭望员面色难看的说道，他是最先发现异样的，本人也更擅长感知，格外的敏锐，这也是他被选为瞭望员的理由。
    而这份敏锐也害了他，他失控的时间最长，也就受到了最多的污染，虽然他还是凡人，污染的影响并没有超凡者那么大，但依旧让他状态变得极差。
    “不行，不能回去，卡斯特尔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一定得调查些东西出来！”克洛伊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地面“把现在的发现写进黑匣子里，找个地方下降，我要去地上看看！”
    “首席！？”
    几人一惊，下面虽然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鱼人，可数量实在太多了，就算她是超凡者也会被数量堆死的！
    “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众人一窒。
    克洛伊的语气放得和缓了些：“你看我们现在高度，这个位置它们绝对能看到了，可那些怪物完全没有反应——我刚刚用望远镜看了，有不少鱼人目光扫过天上，可丝毫都没有在我们身上停留！”
    几个逐火之蛾互相对视了一眼，神情都古怪了起来。
    这几人都是克洛伊挑选出来的，对于秘史有研究的部下。
    秘史相关的知识是极其危险的，往往对战斗力也没有多少提升，很少有人选择，但此刻就体现出了这个方向的优势。
    一人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入梦】？
    “对，很像【入梦】。”克洛伊点了点头。
    入梦是异变中很容易出现的情况，这个世界的现实并不稳定，个人意志在足够强烈的情况下有概率穿透现实的高墙。
    而【入梦】就是这种情况的最常见表现。
    每当出现异变时，普通人大概率是感知不到的，他们无法发现无识之海的变化，认知不到异变的发生。
    于是经常有凡人被异变影响后，固执的认为自己还一切“正常”，他们的意志干涉了现实，让他们强行在异变中过着正常的生活。
    可是下面这些人的自我认知，为何会是鱼人啊？
    (本章完)

 第249章 接触

    第249章 接触
    “诸位都见过【入梦】吧。”
    几乎每次异变都有【入梦】，比如几十年前那次震惊大陆的异变，就有不少人陷入了自己构筑的永恒梦境。
    克洛伊曾听说过那次的情况，一片废墟的城市中，无数市民依然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他们穿着整齐的衣服，依旧去工作、吃饭、睡觉，哪怕自己已经身死都完全未察觉。
    城市已经死去，其中的居民却还固执的以为自己还活着。
    这份固执干涉了现实，让现实承认了他们活着——这当然不能让他们真正的活下来，却也让他们没有死去。
    据说直到现在，那里还有已经化为白骨的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无法醒来。
    【入梦】的情况发生过很多次，可从未有过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
    首先【入梦】只能让他们继续行动，并不能改变身躯腐朽的事实，异变中【入梦】的人们不过是一具具能动的尸体，虽然潜入无识之海或许能找到他们迷惘的灵魂，可当他们发现自己已死的瞬间，就会快速腐朽。
    而飞艇下的鱼人们，完全不像是死了的样子，身上的皮肉怎么看都和战场上的那些鱼人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如果让克洛伊来说，这种情况更像是鱼人发生了【入梦】。
    但这怎么可能？宝石湾难道都是鱼人吗？
    就算宝石湾真的是怪物的国度，这些鱼人又怎么可能完全按照人类社会的样子生活？
    别的不提，鱼人需要船吗？为什么有这么多船停在码头上？
    何况码头的形制也不对，这就不是两栖生物会修建的码头，只有人类才会使用这种码头。
    女妖们是真正的海中生灵，她们在岛上修建的码头有大量从水中上陆的斜坡，这才是正常的，只有人类修建的码头才会更注意船只的方便，而忽略直接从水中登陆的需求。
    岛上这种细节不知道有多少，各种房屋，建筑，从设计层面上就不是为鱼人设计的，有的屋门都被鱼人庞大的身躯挤烂了。
    可看他们对这里熟悉的程度，又绝对不是鹊巢鸠占，这里明显就是他们的家园。
    所以这又不可能是【入梦】。
    一切愈发扑朔迷离了起来，几个常年研习秘史的逐火之蛾眉头紧皱，却毫无办法，从未有过如此诡异的情况发生过。
    “所以说，还是得下去看看。”克洛伊叹了口气：“下降吧”
    最终几人都同意了克洛伊下去看看的方案，但却不同意让她本人下去。
    “您使用【自缚】在飞艇上指挥，我下去看，您在上面可以看到实时的情况，遇到麻烦了也可以用心灵沟通指挥我，您要是自己下去了，遇到麻烦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瞭望员站了出来，他的主张也得到了剩下几人的支持，克洛伊思考了一会儿也妥协了。
    她是逐火之蛾的首席，这个组织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牺牲，他们的环境从来都严苛到容不下失误，该怎么牺牲，谁先牺牲，他们甚至都有一整套流程。
    逐火之蛾们早有觉悟，生命只是追逐知识的过程中必然付出的代价，甚至都不算最大的代价
    飞艇驶向了远离人群的空地，随后缓缓下降，一条绳梯从乘员舱扔向了地面。
    瞭望员做好准备后，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舱门，其他人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算是送行的仪式。
    克洛伊抱起了一支栓动步枪，把子弹压了进去，默默的走到了窗口边，打开了【自缚】。
    她的眼中迅速失去了神采，与此同时，心灵的力量覆盖上了其他几人，另外几人拥有了高空视角后，纷纷移向了不同的方向。
    逐火之蛾们早就对这种情况演练过很多次，当若虫使用能力后，几个人配合着便能将这个能力发挥到极致。
    每个人占据一个重要地点，观察细节上报异常，超凡者总览全局，汇总所有的情况做出判断。
    加在一起就可以高效的掌握能力范围内的所有情况了。
    瞭望员爬了下去，落在地上后，迅速低下身子，尽量不要让远方的人们看到他。
    『十点钟方向，200米，有一间房子，里面只有一个鱼人，附近相对安全。』
    『明白。』
    瞭望员小心的向着指示的方向移动，很快他就顺利的靠近了房子旁边。
    他掏出了腰间已经装填好的火枪。
    修斯已经把枪支的科技树攀到了栓动步枪，可贴脸使用的话，它并没有真的比黑火药的火枪强多少，这个距离上先进和落后差别已经不大了。
    名枪安倍切也不过是两根钢管加火药弹丸，严格来说和火枪并没有多少区别，照样两枪撂倒。
    把火枪稍稍做了些掩饰，瞭望员试探性的敲响了屋门。
    『它听见了，还站起了身，这些怪物能够互动！』
    『感觉更像是【入梦】了』
    『是的，入梦的人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对外界做出反应.啊，它开门了！』
    瞭望员后退了几步，有些颤抖的手紧握着挡在衣服下的火枪。
    鱼人怪物打开了房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外面，随即目光落在了瞭望员身上：“你敲的门，有什么事情吗？”
    『它问我了！？它说话了！！！』瞭望员在心中向几人大喊道。
    一时间几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它还能说话！？
    这里的人都见过鱼人的解剖尸体，说实话鱼人几乎没有两只是一样的，尸体内更是乱七八糟，有的甚至连内脏都没有，可它们基本都有一个共性：这种怪物是没有发声的结构的。
    也就是说，鱼人是不可能开口说话的！
    可是瞭望员眼前的鱼人却做不得假，之前在空中看时，他们还以为这些鱼人是在对口型，毕竟【入梦】中的人们也是这个样子，假装在生活而已。
    可现在.
    “呃，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法比恩。”鱼人的眼神很是怀疑，它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道。
    无论神态，语气，全都和人类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250章 真凶

    第250章 真凶
    问名字这一步并不是随意做的，知晓自己的姓名这一步在神秘学中非常重要，这意味着对自己有一个稳固的认知。
    世界是唯心的，稳固的认知是一切的基石，强如邪神，也无法有自我认知，因此它虽然力量强大，却也没有任何组织试图与邪神合作，都是在攥取它们的力量。
    而这个鱼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很可能意味着它真的有生活过，不管是以人类的身份，还是鱼人的身份。
    记忆可能作假，但自我认真只能被偏移，不能凭空编造。
    名字即是最短的咒语。
    “法比恩”至少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现在这只鱼人就算不是他本人，也是这个存在的回响。
    瞭望员稍稍停顿了下，就在克洛伊的提示下回复：“你听说过耶利米吗？”
    “耶利米？”鱼人伸手挠了挠头，却因为手臂太短够不到，它有点困惑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即回复道：“我有些印象，他不是黑珍珠号的船长吗？听说最近发达了。”
    “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鱼人的表情渐渐有些警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瞭望员眼睛转了转，从怀中掏出块怀表递了过去：“嘿，帮帮忙嘛，我找他有些事情。”
    那鱼人把怀表拿起来，有些吃力的低头看了看，随后咧嘴笑了起来：“你出手还真是大方，我上次见他得有快两个月，他的消息倒是有不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最近船只出海多吗？”
    “出海？你是说什么船？”
    “所有的。”
    “那肯定很多啊，呃，呃.”它忽的皱紧了眉头，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最近好像.没有船只出海？”
    『它不仅有自我认识，还有长时间的记忆，甚至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都没有错误！？』
    飞艇上的几名逐火之蛾面面相觑。
    这可不是【入梦】能解释的通的情况了。
    【入梦】中的人，往往只有几个执念，比如正常生活，比如去工作之类的，除去这个足够强大，以至于凌驾于现实之上的执念，那些人本质上只是一具空壳。
    可眼前的鱼人怪物，逻辑清晰，对答也都正常，甚至可以回忆短期和中长期的记忆，这就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
    难道它真的是人类，然后突然变成了鱼人？？
    这怎么可能，人怎么会变成鱼人，这是两种毫无联系的生物，无论从什么角度讲都是天方夜谭。
    又试着询问了几只其他的鱼人后，逐火之蛾的几人陷入了迷茫。
    “这些岛屿上怎么看都没有任何问题——除了人类变成了鱼人。”
    “这种情况和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都不同。”
    瞭望员已经从爬梯回到了飞艇：“要不杀几只鱼人试试？”
    克洛伊犹豫了一会儿，点了下头：“从飞艇上打一枪试试。”
    此时飞艇中已经没有人在岛上了，几人稍稍把距离拉高了一些，超出火枪与弓箭的范围之后，克洛伊拿起了栓动步枪。
    超凡者持枪时手可以保持绝对的稳定，克洛伊基本上能做到指哪打哪，她试射几枪校准之后，一枪就打倒了一只鱼人。
    这只鱼人的位置在闹市区，它的突然倒下让附近的鱼人们受到了惊吓，流淌在地上的血液让不明就里的鱼人们产生了恐慌。
    由于在闹市，这种恐慌瞬间蔓延了起来，可克洛伊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恐慌蔓延了没有多远，就渐渐停止了。
    鱼人们大惊小怪了一番之后，又渐渐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叫卖，工作，巡逻，讲价，忙忙碌碌。
    那只鱼人的尸体依旧在地上，其余的鱼人只是简单的绕过它，仿佛那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飞艇上的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皱起了眉头。
    情况越发诡异了。
    “降低高度。”克洛伊命令道。
    喧嚣者的操作员一愣，随后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他明白了克洛伊的意思，之前那些鱼人们一直对飞艇保持着忽略可如果飞艇把高度降低到它们忽略不了的情况呢？
    飞艇缓缓下降，克洛伊又开了一枪，随后飞艇再次下降
    最后飞艇几乎降落在了地面上，克洛伊拿枪顶在鱼人头上击杀，鱼人们依旧慌乱，依旧对飞艇视而不见。
    克洛伊翻身下了飞艇，在其他几人的惊呼中掏出匕首直接捅死了一只鱼人。
    其他的鱼人们惊慌的大叫着，指着克洛伊，港卫队分开人群赶了过来，让克洛伊扔下武器束手就擒。
    克洛伊一动不动，就这样拿着匕首站在原地。
    那些巡逻队和克洛伊对峙了一会儿，就缓缓散去了，哪怕克洛伊手中依旧拿着匕首，也只是皱着眉头远离一些，露出戒备的神情而已。
    克洛伊冲着飞艇挥了挥手，飞艇上伸出的机枪枪口才收了回去，上面的人都急坏了，刚刚她被巡逻队包围的时候，逐火之蛾们差点就开火了。
    克洛伊没有在乎飞艇上几人急切的呼唤，她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想了许久，才顺着爬梯回到了飞艇上。
    “这些鱼人活灵活现，与【入梦】中死板重复的人们完全不一样，强行打破它们的状态后，却又呆板了不少，无论是应对，还是反应都很僵硬。”
    “而且哪怕直接杀死，也不会让它们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这和【入梦】完全不同。”
    几名逐火之蛾面面相觑，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也有几人似乎猜测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入梦】的人，是一直对自己的状态有些许怀疑的，如果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就会醒来——哪怕醒来就意味着死去。
    可这些鱼人，就像刻意不愿醒来一般，怎么都叫不醒
    什么样的人叫不醒呢？
    克洛伊面色阴沉了许多——只有装睡的人才叫不醒。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回过头，看向远方最大的一座岛屿“提升高度，我们去那边——去海盗王庭，看看那位海盗王在做什么美梦。”
    (本章完)

 第251章 把邪神直接砸在它头上！

    第251章 把邪神直接砸在它头上！
    克洛伊的思路很简单，他们之前全都想岔了，这宝石湾发生的确实是【入梦】，但入梦的主角并不是这些鱼人们，而是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这些岛上的鱼人其实就是梦本身。
    它们是梦境，所以看上去合乎常理，却经不起仔细琢磨，它们是梦境，所以可以随意揉捏。
    那么这场梦的主角是谁呢？
    看着远方的海盗王庭，克洛伊神色严肃了起来，如果说宝石湾的异常有一个中心，克洛伊认为那大概率就是那里了。
    超凡者不会进入大海，所以几乎没人了解海神教会，可烛光会偏偏就存留了太多秘史，经过各种辗转，最终来到了克洛伊手上。
    比如克洛伊就知道海神教会一直在收集实体污染，用来进行某些亵渎的仪式，并因此获得超凡力量。
    超凡力量势必带来污染，反过来的话，污染中其实也蕴含着超凡。
    可就算逐火之蛾这样疯狂的邪教徒，对待污染也是极其谨慎的态度，宁愿付出巨大代价召唤邪神也要将污染驱离体内，可想而知这东西到底有多危险了。
    可海神教会就偏偏能接触污染获得超凡。
    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想要在污染中获得超凡力量就不能用任何手段豁免污染的侵害，克洛伊完全想象不出他们是怎样做到的，直接接触污染，一百个人也难有一人成功，就算成功了，获得的超凡能力也附带了巨量的污染，几乎不可能保持理智。
    海盗王庭在一座巨大的海岛之上，这里是玛莎群岛中最大的一个，面积比卡斯特尔大好几倍。
    这里曾经有着许多名字，现在的海盗们习惯称它为白沙岛，正如其名，这里的海滩上满是白沙。
    克洛伊来到白沙岛上空时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和其他岛上一模一样，也是鱼人。
    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白沙岛上满是黑色的污染长蛇，它们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白净的沙滩上，显得狰狞而又诡异。
    一条条污染长蛇从正中心的宫殿中伸出，延伸向四面八方，最后没入了四周的大海之中。
    这是几人第一次见到来到陆地上的污染长蛇，原本它们只会在海底，到了这里，居然上了岸，齐齐的伸向了中间的宫殿。
    宫殿的立柱上刻画着黑帆的旗帜，周围有海盗装扮的鱼人把守着各处的通道。
    这是海盗王的宫殿，也即宝石湾最核心的地方——海盗王庭的所在地。
    “看来修斯猜错了啊，这次异变的中心并不是风暴之眼，而是海盗王庭。”
    克洛伊看着下方的白沙岛，面色复杂。
    “首席大人，我们要先回去报告吗？”
    “来不及了，你们看那些。”她伸手指向了下方的污染长蛇“听妮妮描述时我的就有所猜测了，那些所谓的污染长蛇，实际上就是运输污染的管道。”
    顺着克洛伊的手指，几人一起看向那些污染长蛇，它们以一个古怪的韵律缓缓蠕动着，不停的将实体污染输向大殿之中。
    “我们之前都猜错了，那些污染长蛇并不是将污染从深海中输送至各处，恰恰相反，它们是收集了海中的污染送回这里。”
    “虽然不知道大殿之中到底是什么，但它吸收了如此多的实体污染，恐怕已经强到可怕的地步了，而且它还在不停的变强”
    克洛伊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人：“我们来不及回去求援了，我刚刚用能力进行了查看，整个宫殿的污染浓度已经高到一个离谱的程度了，很快这些污染就会发生质变——具体会变成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一旦完成，恐怕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了。”
    “那可是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啊.”
    她瞥了眼下方的宫殿，又看向了卡斯特尔的方向，咬紧了牙关。
    她是首席，逐火之蛾的首席，她这个小队背负着整个卡斯特尔的希望。
    逐火之蛾们也沉默了下来，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脸上渐渐带上了癫狂的神色：“首席大人，我们早已做好准备了，请下命令吧！”
    克洛伊看了几人一眼，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扭曲而又疯狂。
    她的眼神亮得发烫：“其实我也有点好奇，这样强大的怪物如果和邪神打起来，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烛光会中普遍认为，逐火之蛾的异端们在决心追逐知识的时刻就已经疯了，只是知识与污染的独特性让他们看起来还保有理智。
    当这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后，他们会展现出自己真正疯狂的一面，逐火之蛾造成的大部分破坏都是由此而起。
    或许确实如此，此时飞艇上的几人仿佛卸下了某种枷锁，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情绪，他们兴奋的围在一起，开始了计划。
    各种各样的超凡材料从库房中被搬了出来，克洛伊爬上了飞艇的气球，拿着毛刷开始在蒙皮上作画。
    她打算在飞艇上铭刻仪式的符文，运用超凡力量将其激活。
    仪式共有两层，第一层是通讯仪式，可以将一条消息发送去指定的地方——卡斯特尔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接收。
    第二层则是召唤邪神的仪式。
    这两种仪式都有巨大的限制，首先就是通讯仪式，哪怕它只能一次性的传递消息，也无法跨越这么远的距离。
    其次邪神的仪式是需要大量人手与时间发动的，而通讯仪式完成后，飞艇脆弱的蒙皮就会被破坏，飞艇会整个砸下去，根本无法完成。
    但克洛伊有办法一次解决这两个问题：增加祭品就好了。
    只要把她和其余几人作为祭品，自我献祭，就可以让通讯仪式大大增强，将消息送出去。
    与此同时邪神召唤的仪式也可以跳过时间与人手要求，直接成功，此刻飞艇坠落，召唤出的邪神正好砸在宫殿中。
    克洛伊还打算再加把火：飞艇上还有些炸药，何况飞艇的气球中可满是易燃易爆的氢气呢。
    (本章完)

 第252章 克洛伊的一生

    第252章 克洛伊的一生
    克洛伊其实曾考虑过找个安全的地方，按部就班的布置仪式，同时派飞艇回岛，多接些人来支援，顺便招个邪神给对面瞧瞧。
    可惜来不及了。
    她能感受到，宫殿中那诡异的存在即将突破某种界限，克洛伊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的直觉疯狂的尖叫着示警，让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远离这里。
    在超凡世界，突破界限往往意味着彻底的改变，意志本来只是虚无缥缈的个人想法，可一旦突破了现实的高墙，认知干涉与污染就会降临。污染不过是缓缓堆积的负面作用，可一旦突破了意志的界限，超凡者就会发疯，肉体也被污染扭曲成怪物。
    现在那怪物还是可以战胜的存在，一旦突破界限，这个世界未必会因此毁灭，但整个风暴洋一定会为它陪葬。
    要为此牺牲吗？
    克洛伊是邪教徒，是逐火之蛾的首席，是卡斯特尔的一员，是强大的超凡者，刨除这一切身份之后，她不过是一名少女。
    她要考虑的东西太多，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可此刻，看着宫殿中的怪物，不知怎的，她心中浮起的第一个身影却是自己的母亲。
    她的母亲是一名凡人，一个磨坊主的女儿，嫁给了城中的匠人，生下了克洛伊。
    具体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那些太过久远，那座城市和她的父母只留下了模糊的印象，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她一直以为自己死时会是毫不犹豫的，坦然的走向死亡，又或者在战场上战死，或者如现在这般为了更多人而牺牲。
    可此刻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却是母亲模糊得看不清容貌的轮廓。
    真奇怪，她原来是这么软弱的人吗？烛光会一直认为逐火之蛾都是群疯子，她其实有几分信了。
    疯子也会在死前想起妈妈么？
    这让她有些烦躁，她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仪式上，可却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想起父母，想起那座一直在下着雨的城市，想起烛光会的圣教军和他们屠城时的冷酷表情。
    记忆真是无用的东西，每次都在妨碍她好好活下去，如果没有记起这些，或许她还只是烛光会的一个普通修女吧。
    那她就能一无所知的活下去，幸福的度过这一生，安安稳稳的老死在床上。
    不像现在，连人类的身躯都已失去了。
    很快，她最后那点灵魂也不会再存在。
    这是很重要的事，她在做很伟大的牺牲，克洛伊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可她的心中却只能感受到迷茫。
    她毫不犹豫的做出牺牲的决定，这样的决定她做了很多次，逐火之蛾们从来都从容赴死，她也不例外，她摇了摇头，自己一定又被乱七八糟的记忆影响了。
    克洛伊叹了口气，放弃了思考，想明白一切并不能让她死得更好看一些，反而会让她动摇。
    可她越不去想，回忆越是涌上来，她这短暂一生中的颠沛流离，一个个死去同伴的脸庞，最终逃向了大海的无奈，最后，最后在这偏僻的海岛上遇到了修斯。
    她那悲惨的回忆突然就卡了壳。
    遇到修斯之后似乎整个回忆的底色都不一样了，记忆有了色彩，生活也多了几分明快。
    她的组织被人接纳，她的理想被人理解，她拉着修斯做了好多疯狂的实验，虽然每次都会被骂，但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首席的身份似乎也不再是枷锁，她会为自己能派上用场而感到高兴，她这具非人的躯壳居然也能有几分用处。
    她亲手建设了卡斯特尔，认识了很多人，也有人类，也有异族，这是他们共同的家园。
    卡斯特尔，卡斯特尔，风暴中的火与光，追逐知识者的理想国，她的乌托邦。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场太过美好的梦境，这时她会偷偷布置一个破解幻觉的仪式，在仪式生效后看着依旧在眼前的工厂与喧嚣的人们，一个人默默的开心。
    “首席大人，仪式准备好了，要进行献祭了。”
    她低头看了看污染长蛇，弯起的嘴角渐渐落下，随即抿了起来。
    要进行献祭了，她是祭品。
    其他几名逐火之蛾的视线落了过来，克洛伊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感情，他们也是卡斯特尔的一员，此刻，飞蛾们要一同冲入火中了。
    记忆真是无用的东西，她平白多了很的情绪，浪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走向的依旧是死亡的结局。
    当她成为逐火之蛾时结局就已注定，她终将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只是中间多了很多无谓的东西，那是她的人生。
    她微不足道的人生，乏善可陈，连她自己也不甚在意，只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死亡就是她最大的价值了。
    “开始吧。”
    克洛伊的声音很是冷静，脸上却是癫狂的表情，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疯了，是的话更好，在这个世界上越理智越痛苦。
    其他几人也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他们现在不再是软弱的人类了，他们是最疯狂的邪教徒，疯狂是他们的面具，是他们手中的刀，理智解决不了的事情，疯狂可以。
    逐火之蛾的宿命——
    抛弃情感，抛弃理智，抛弃软弱，抛弃一切，拥抱疯狂。
    这是克洛伊学到的道理，它有用的很，痛苦的感觉自心头消散，她看向下方的怪物，眼中只剩下癫狂如火的恨意。
    她绝不允许她珍视的一切被毁灭，她想要守护住她拥有的一切，这意志坚如钢铁，凌驾于了现实之上。
    不同的几人心中是同样的意志，眼中是相同的愤怒，现实的高墙轰然倒塌，无识之海苦涩的海水轰然涌入现世。
    世界仿佛停顿了片刻。
    以个人的意志干涉了世界的运行，此刻，现实的法则也要为他们的让路！
    此即，认知干涉！
    原本微弱的仪式光辉瞬间强大得如同一轮烈日，直直的射向了卡斯特尔。
    原本需要数十人维持的邪神召唤猛然突破重重阻碍，精细严密的超凡规则被硬生生撕出一个口子，又被庞然的能量灌满，仪式跳过了所有步骤直接完成，提前准备好的躯壳睁开了双眼，一股诡异又巨大的气息降临了。
    飞艇碎裂开来，带着新出生的邪神坠落在了宫殿之中。
    片刻之后，巨大的火光笼罩了一切。
    (本章完)

 第253章 海水涌上来了！

    第253章 海水涌上来了！
    凯尔抱着枪，哆嗦着靠在粗粝的混凝土墙上喘着粗气。
    别看他壮得像头熊一样，其实胆小的很，要不在莱茵时也不会选择去工厂做工，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加入帮派当个打手了。
    他本是莱茵人，被那个叫修斯的工人牵连了，烛光会将他放逐在了这里。一个月前他还在工厂中工作，赎着永远赎不完的罪责，自以为一生都会这样度过了。
    可如今，他居然也上了战场。
    “鱼人们又冲上来了！准备！快，快！”
    小队长猛的拽了他一把，凯尔手忙脚乱的从腰间掏出子弹，颤抖的手指一滑，子弹又掉在了地上。
    “小伙子，用这把。”旁边的传来了声音，凯尔扭头发现另一支枪递到了他的眼前，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那里，那是队里的政委。
    看凯尔还在愣神，他把步枪塞在了凯尔怀里，捡起子弹，拿走了他的空枪。
    凯尔下意识的拉起枪栓，子弹已经上膛了。
    队长把他们这群新兵拽到了射击孔前，大吼着让他们开火，虽然很多人被吓破了胆，但还是按照训练时的操作把子弹打出去。
    把子弹打出去，这就够，不需要瞄准，子弹在战场上飞到哪里，都能最少打中一个敌人。
    鱼人们一片一片的冲上来，又如同割麦子一般的倒下，各个堡垒上机枪开火的声音响成一片，子弹比雨水落下的更密集。
    手臂怪物如同在泥水中滚动的肉球，一路碾着活着或死掉怪物的血肉，疯狂的向着堡垒冲来。
    凯尔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扣动了扳机。
    手中的枪震颤了一下，响起的枪声在吵闹的战场中几乎听不到。
    拉栓、上膛、开火，肌肉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打出的子弹越来越精准，可战线却在逐渐推向堡垒。
    血肉之躯抵挡不住火药与子弹，可眼前是无数血肉构成的海洋。
    “不行，不行的，我们撑不住的”凯尔吓的失了魂，他抛下枪就想向后面逃跑。
    刚刚倒退几步，他就觉得脚下一绊，随后整个视野反转了一下。
    队里的政委拽住了他，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倒在了地上。
    一瓶液体被灌入了他的嘴里，呛的他咳嗽了两声，随后领口被人提起，向旁边拖了几步，又轻轻放在了一边。
    他就这么呆坐在墙角，看着射击孔前的几人继续开火。
    那是他的几个同伴，一起从莱茵被抓的几人，奇怪，他们虽然也是两腿颤抖，但依旧钉在原地一般，咬着牙不停开火。
    政委顶上了他的位置，他嘴里咬着几颗子弹方便装填，开火的动作高效又精准。
    除了政委抽空扫过来视线时挑起的眉毛，没人搭理他，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开火着。
    迟钝的大脑渐渐开始转动了，他低头看看看自己的手中，那是被政委塞到他手中的金属酒壶，里面还有半壶甜果酒。
    凯尔试着站起身，可全身颤抖得不成样子——该死，怎么一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最开始时，他们用线膛步枪都能勉强抵挡住怪物的进攻，重机枪更是轻松遏止了怪物的脚步。
    可慢慢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怪物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哪怕他们换装了武器，报丧女妖们也加入了战斗，可战斗依旧越来越难了。
    怪物太多了，多得不可思议，那些鱼人们的尸体甚至能在平地上堆成小山，挡住他们的射界，必须得让女妖小队们冲出工事，用炸药包炸开尸堆。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是报丧女妖投掷的炸药包，这意味着敌人已经快要逼上来了。
    凯尔终于回过了神，他把酒壶往衣服中一塞，抓起枪就站起了身，挤到射击孔前拉栓开火。
    透过射击孔，外面的景象让他一惊。
    满地都是怪物的尸体——这种东西他已经看惯了。
    可在怪物的尸体之外，他隐约看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
    水。
    海水，不知何时，渐渐上升的海水已经在堡垒中都能看到了，凯尔只觉得心底发凉，这里可是卡斯特尔的核心区啊，主教堂的机枪甚至都能打到这边战场上来。
    海水已经淹没到这里了，他们身后就是主教堂了！
    “西侧，西侧的怪物冲到堡垒了！”矮个子的霍奇尖叫了一声，凯尔扭头看去，发现果然西侧的堡垒墙壁上爬满了怪物。
    房顶上不时有炸药包甩下来，轰然炸裂的声音仿若惊雷，一声连着一声穿透子弹的雨幕。
    可鱼人实在太多，它们涌上来的速度比引信的燃烧更快了。
    那些丑陋恶心的鱼人，冲到了混凝土堡垒之前，然后——
    它们居然开始啃食墙壁了！
    钢筋混凝土，哪怕是子弹打上去，也不过是一道白痕加一个浅浅的凹坑，可那鱼人怪物一口咬下竟然缺了一大块！
    凯尔看得愣住了，张大了嘴傻站在原地。
    见鬼，那鱼人凯尔不知道杀了多少，鱼人的尸体他也见过，虽然狰狞恶心了些，但依旧是血肉之躯，会被子弹轻松穿透，这血肉的躯体，居然啃动了混凝土！？
    一队穿着重甲的报丧女妖从墙壁上跳了下来，她们手持数把长刀，舞成一团白色的刀光，仿佛一堵钢铁的墙壁般逆着鱼人的攻势推了回去，一路上挡在前方的鱼人尽皆被碾碎。
    为首的那女妖格外高大，凯尔听说过她，她叫艾什，是卡斯特尔最强大的战士。
    堡垒中的护教军们开始了欢呼，比较虔诚的甚至念起了祷词。
    女妖们向前冲了一段就停下了脚步，她们并不恋战，清空堡垒附近的尸体后就快速离开，给堡垒的射击孔让出位置攻击。
    子弹和怪物们的对撞再次开始，战线来回推进，中间留下了一地尸体。
    渐渐的，凯尔感觉到了不对。
    “队长，这些怪物越来越难打了！”
    “是啊，怎么鱼人也需要好几发子弹才能杀死！？”
    队长皱着眉头向外看了一会儿，表情也有些疑惑，还是霍奇眼尖，他指着地面大喊：“是海水！这些怪物站在海水中就变得更强了！”
    (本章完)

 第254章 全面崩溃的战线

    第254章 全面崩溃的战线
    士兵们急忙低头看去，发现那些怪物脚下果然渐渐漫起了海水，这些海水难道不仅仅会淹没一切，还会让怪物们变得更强！？
    队长脸上的恐惧一闪而过，随即他咬紧了牙关，大声命令：“不要怕，我们还有飞艇！继续开火，保持压制不要停！”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凯尔：“凯尔，你去向阿列克谢大人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凯尔猛的点头：“是！”
    他顺着楼梯快步跑入地下室，又顺着网道中的路标一路来到了指挥所。
    说是向阿列克谢通报，实际上只要告诉指挥所的作战参谋就可以了，阿列克谢大人那边忙的很，他还不够资格去直接汇报。
    指挥所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凯尔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找卫兵问问，忽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凯尔！”
    他转过身时却吃了一惊，那人竟然是此地的领主，修斯伯爵，他此刻正一边往嘴里塞着饼干，一边看着战报，脸色有些苍白，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一动不动的海蛇。
    他竟然认得自己？
    凯尔有些受宠若惊，修斯却是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之前跟着克洛伊见过你，你壮得像头熊一样，过屋门的时候还需要低着头。”
    凯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还记得自己的使命，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领主大人，我们队长让我来汇报，我们发现海水涌了上来，虽然还威胁不到堡垒，可站在海水中的怪物会被强化！”
    “站在海中的怪物会被强化！？”
    “是的，那些鱼人变得更难杀了，以前一发子弹就能解决的，现在有时打中好几枪都没用。”
    “理查！立即使用【自缚】，拉我进视野！”修斯毫不犹豫的转头大喊。
    凯尔看到修斯的眼神呆滞了一下，仿佛在想事情，过了一小会儿，他的眼中满是震惊的抬起了头。
    “居然是真的这下麻烦了。”
    修斯三两口吞掉饼干，转身跑向指挥室，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消息很重要，我会告诉阿列克谢的，你先归队吧！”
    凯尔急忙敬了个礼，大声答应，然后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小跑着回去了。
    他有些高兴，自己汇报的情报居然受到了重视，或许这能改变战局，多救下几个人呢。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忍不住轻快了几分，网道中灯光虽然略显昏暗，但这里地面平整，很是好走。
    轰！
    忽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整个网道都颤了颤，凯尔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这.难道是飞艇又投下了那种巨大炸弹？可是听声音不太像啊？
    凯尔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从地下室走上来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堡垒，而是先去看了一眼观察孔。
    就是这一看，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远处的西侧堡垒，一只巨大的手臂怪物不，那哪是什么手臂怪物，那是一个巨大的满是尖刺的圆球，如同海胆一般，它稍稍蓄力之后，瞬间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猛然撞击在了钢筋混凝土的工事上！
    轰！
    一声巨大的响声，仿佛炸弹引燃的瞬间，轰然的炸响在了西侧的堡垒墙壁之上。
    西侧的堡垒肉眼可见的轻晃了一下，钢筋混凝土优秀的抗剪能力让它抗住了这次冲击。
    如果仅凭这只海胆怪物，应当是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击声，战场四处的海胆怪物，瞬间跨越了多半个战场，撞击在了堡垒之上，铅灰色的钢筋混凝土上顿时堆满了一个个长满尖刺的海胆！
    哪怕是稳固的永备工事，在这庞然巨力的撞击下也塌陷了一半，凯尔看到那座工事中的护教军暴露在了战场上，有些人还能站着，有些人已经被压在了砖石中，如同潮水一般的鱼人瞬间就冲了上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的顶在了缺口前，一身狰狞重甲的艾什仿佛一堵墙般，六只手臂举着数支加特林机枪向外面开火！
    “撤退！从网道中撤退！”她向着身后的护教军大声吼着，重机枪的火力成功的压制了潮水般的怪物们片刻。
    那些海胆怪物们在撞塌了西侧堡垒后再次蓄力，艾什的机枪子弹扫在它们身上，只留下叮叮当当的声响，那些尖刺硬得竟然能抗下子弹的攻击！
    海胆怪物的蓄力很快完成，它们瞬间撞向了艾什！
    艾什却已经在它们冲上来的前一刻躲入了网道中，它们扑了个空。
    凯尔心中一松，下意识的想要祈祷，可很快他的眼睛睁大了。
    那些海胆怪物，调转了个方向，瞄向了他所在的堡垒！
    “该死，该死，该死！”
    凯尔立刻就转过身，他得赶紧上去喊自己的小队前去躲避，子弹是对付不了那些海胆怪物的，这座堡垒守不住了！
    可他还没跑两步，那巨大的撞击声就在头顶响起了！
    轰！
    轰！轰！
    凯尔感觉眼前一黑，耳中满是尖锐的鸣响，他咬着牙手脚并用的向着楼梯爬去。
    轰！轰！轰！
    他差点被从楼梯上震下来，抬头看时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天空——坚固的堡垒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那狰狞的海胆怪物已经在自己的眼前了！
    他们把堡垒撞塌了一角！
    政委从楼梯上冲了过来，他手中拽着两个昏过去的人，看到凯尔后愣了一下，随后大声呼喊了什么，凯尔却已经听不见了。
    但他明白政委的意思，拽过两人，他顺着楼梯冲入了地下室。
    把两人放好后，又有几人冲了下来，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凯尔来不及去管，他耳鸣得厉害，头也发昏，可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上了楼梯。
    政委，队长，还有好几个人都在上面！
    冲上楼梯后，凯尔透过混凝土的裂缝看向外面，几名身穿重甲的女妖正在和十余个海胆怪物周旋着，在他看的这片刻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凯尔咬牙转过了头，冲上去又拽了两人下来。
    安置好两人，再次上去时，政委和队长也撤了下来，凯尔松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向下时，忽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身影砸了过来！
    (本章完)

 第255章 绝境

    第255章 绝境
    三人急忙低下身子四处躲避，还好，乱飞的碎石并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凯尔抬起头时发现三人都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赶紧就要冲向地下室，这里已经离入口很近了！
    可是身后的队长拉了他一把，指向了上面。
    凯尔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看到了他指着的——那是一名报丧女妖，身上的重甲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她刚刚是被砸进屋里来的，现在整个人倒在楼梯上昏了过去，生死不知。
    队长大吼着什么，凯尔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要救这个女妖。
    报丧女妖身上满是鲜血，尾巴上的鳞片也掉了不少，队长抓着她的手臂试图把她拽下楼梯，女妖却纹丝不动。
    报丧女妖站起身时足有三米多高，再加上几百斤重的重甲与武器，总重量足有近两吨。
    政委也上来帮助，凯尔冲上去抓住女妖的铠甲，他低吼一声浑身肌肉鼓起，健硕的身躯猛的一使力，昏迷的女妖竟然被他拖动了一截！
    三人心中焦急，虽然成功的拖动了女妖，可这太慢了，怪物们的攻击顷刻间就要来到，这怎么来得及！
    地下室里探出了一个个脑袋，他们看到外面的三人与女妖时愣了一下，随后冲了过来。
    这些人的状态并不好，大多都有伤在身，但只要还能动，就都过来了，他们七手八脚的将昏迷的女妖拽进了地下室，随后累的瘫倒在地上。
    几声巨响，堡垒彻底的塌了下来，上面的楼梯被碎石完全堵死了，海水已经涨了过来，正缓缓的向地下室内倒灌着。
    身后的网道中传来了喧哗声，众人紧张的转过头去，看到是一队护教军时才松了口气。
    这群新来的护教军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几人的惨状有些被吓到了，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队长拖着疲倦的身体站起来，指挥着援军们将伤员带去治疗。
    那昏迷的报丧女妖不太好直接带走，队长让他们先去临时包扎一下，再去找辆马车。
    护教军们战战兢兢的开始了工作，他们虽然不怎么熟悉战场，但组织度还是很高的，手忙脚乱的开始了救助。
    卡斯特尔战场上的调度往往非常及时，指挥官仿佛能看到战场上每一处细节般，报丧女妖不是没有受伤过，很快她们就会前来支援自己的族人，可今天网道中却安静的可怕，甚至没有第二队护教军前来。
    凯尔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名护教军扶起了凯尔：“领主大人的命令，放弃所有外围堡垒，固守主教堂！”说完便带着他向后方撤去，眼中有着好奇与敬畏。
    “新兵？”
    “是的，今天刚刚被征召，我之前是蒸汽机铸造产线的司炉工！”他有些骄傲的挺起胸，随后犹豫了一下，小心的开口问道：“现在的战况不太好么？”
    凯尔瞥了眼不远处的报丧女妖，她还在昏迷中，护教军们正在给她包扎。
    听说女妖们都能快速痊愈伤势，可她的蛇尾上明晃晃的伤口，狰狞又可怖。
    “不太好但也能勉强支撑，等我们回到主教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边地势高，没有海水。”
    凯尔说到一半，看着新兵脸上浮现的恐惧，忍不住把话语转了个弯，试着安慰起来。
    明明凯尔一天之前才刚刚来到战场，现在已经是老兵了。
    战况恶化的速度实在太快。
    海水还在向网道内涌，护教军们沉默的踩着海水向后撤去。
    卡斯特尔主教堂，修斯直接把指挥室搬到了他的办公室中，此刻这里人来人往，各种消息不停的汇总着，一条条指令也随即下发。
    可此刻，修斯却是躺在一张窄床上，面色苍白声音虚弱，周围的人都小心的避开这里。
    “咳，阿列克谢，前线的战况如何了？”
    阿列克谢看着躺在床上的修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由于海水上涨，外围的战场上那些怪物们渐渐改变了形态，您的指令下达的很及时，大多数的部队都成功撤出来了。”
    “就是报丧女妖们”阿列克谢的声音低了下去。
    报丧女妖全部退出了作战序列。
    这件事修斯比他知道的更清楚，在海水漫上战场时，卡斯特尔的护教军被打了个措不及防，数座堡垒被瞬间攻破。
    海胆怪物的战斗力强的难以想象，它们在陆地上不过是大个的靶子，可一旦有了海水，几乎无法正面对抗。
    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直接就被击穿了，那可是实打实永备工事，修斯估计只有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墙壁才可能扛得住那些怪物的冲击。
    报丧女妖就在这时顶上来阻拦了海胆怪物片刻，让护教军的主力成功从网道中撤退了。
    但代价非常巨大，报丧女妖们有着重甲和共生契约的加持，虽然没有在战场上阵亡，可她们的生命池下降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程度。
    几乎全员重伤！
    仅仅只是片刻的正面对抗，就让女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海胆怪物太过强大了，而且数量近乎无穷无尽。
    甚至有的女妖直接昏迷了，要不是护教军们拼命将她抢回来，估计已经出现伤亡了。
    修斯甚至没有直接上战场，只是共生契约抽取的生命力，就让他极度虚弱，甚至得躺着听阿列克谢的汇报。
    “阿列克谢，你一直在前线指挥，你告诉我，主教堂能抗住怪物们的进攻吗？”修斯勉强支起身子，抓着阿列克谢，一脸严肃的问道。
    “如果是鱼人和手臂怪物，应当是能抵挡住的，我们的机枪火力点很密集，可以打退它们的进攻，可如果海水继续上升，那些海胆怪物出现在战场上的话”
    他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声音低了下去：“子弹对海胆杀伤有限，只有炸药包可以造成足够的伤害，可投掷炸药包的报丧女妖.”
    抵挡海胆怪物本就几乎不可能，何况海水的上升一刻都没停过，他们终将被海水淹没。
    “是么.”修斯缓缓的低下了头。
    “领主大人，我们还有一艘飞艇，如果战况不利请您登上飞艇吧，您是女皇册封的边境伯爵，可以前往帝国求援。”
    阿列克谢的话语干巴巴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耻辱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抖，但他仍然咬着牙，眼眶发红的站着不动。
    无论是新式的武器，还是工厂，全都是他难以想象的东西，他是一名军人，在皇家陆军学院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可每年都有第一名的毕业生，修斯这样的领主帝国几百年也未必能有一个。
    阿列克谢无比确定，修斯是能改变这个时代的，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自己能从孤儿院一路爬到七等文官，可修斯能让这世界上不再有那么多需要拯救的孤儿。
    卡斯特尔是一个奇迹，每一座工厂与学校都有他的规划与建设，是岛上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成果，如果牺牲就能拯救它，阿列克谢愿为它付出一千次生命。
    可只要修斯还在，他的领主还在，一个卡斯特尔沉没了，会有第二个卡斯特尔诞生，海岛会沉没，可理念与思想不会，会有下一个文书总管，会有更多的人站在修斯身边，一起建设一个又一个卡斯特尔的。
    阿列克谢的眼神坚定了下来。
    (本章完)

 第256章 挣扎到最后一刻吧。

    第256章 挣扎到最后一刻吧。
    修斯看着阿列克谢，抚摸着脖子上的海蛇，轻轻的摇了摇头。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选择临阵脱逃的可能，何况就算他想逃，又能逃去哪呢？
    海水淹没了一切，他上了飞艇，就再也下不来了。
    如果卡斯特尔终将沉没，那修斯宁愿让这个躯壳陪葬，也不愿抛弃那些相信着他的人。
    “不，阿列克谢，还有希望，我们派出的飞艇还没有回信，我们要继续坚守下去。”
    阿列克谢眼神闪了闪，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行了一礼，离开了这里。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克洛伊那边传来了消息！”忽的，一名逐火之蛾的研究员大呼小叫的冲进了屋里。
    吵吵闹闹的指挥部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盯着那人手中的文件，停下了脚步。
    那名研究员也紧张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递过了手中的文件，忐忑不安的站在了墙边。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向修斯，仿若安静等待审判的囚徒。
    修斯勉强支起身子，佐伊想上前搀扶，修斯摆了摆手，半个身子靠在了墙边，拈开纸页，视线落了上去。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信息是克洛伊发出的，她详细的描述了在海盗王庭看到的一切，记述了他们所做的各种试探以及计划，对于他们的结局，却只写了一句话。
    “我已无法返回。”
    克洛伊.
    修斯的手指有些颤抖，他分不清是因为虚弱还是悲伤，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了些许，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他必须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走下去。
    “你们有监控邪神波动的方法吧？”
    逐火之蛾的人默默点头。
    “如何？”
    那人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低声回复：“邪神的波动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消失了。”
    失败了啊。
    那怪物吸收了整个风暴洋污染，哪怕克洛伊献祭了自己的生命，召唤出的邪神也没能和它抗衡，修斯又该怎么去杀死它呢。
    不，并不一定只有杀死海盗王庭的怪物这一条出路，或许可以逃离这个诡异的世界，妮妮那组飞艇去往了风暴之眼，那边才是真正的希望，如果可以让海水停止上涨，甚至退去，那战线也就能稳住了。
    卡斯特尔就可以慢慢去找办法，比如造个更大的飞艇，运一只特别特别大的炸弹，把整个海盗王庭送上天。
    只要
    修斯忽的怔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手指直接接触到了皮肤。
    他脖子上的海蛇.消失了。
    什么时候！？
    不，应该就是刚刚，他明明记得不久前那海蛇还在身边的，它并非走丢了，而是消失了。
    妮妮告诉过他，这海蛇能持续一个多月，如果海蛇提前消失，那便意味着女妖全部阵亡，她们一组女妖是一起出去的，共生契约会在她们之间单独生效，只有全部阵亡，妮妮的海蛇才会消失。
    去风暴之眼的女妖全都死了？
    妮妮，克洛伊，两队十几个人，就这么转眼间就全部牺牲了？
    修斯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曾设想过失败，想过最糟糕会怎样，可这一切真的降临时，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修斯只觉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痛，他的眼前一片片发黑，拼尽了全力才挣扎着没有躺倒。
    他是这里的领主，他的身后就是领地上的子民，他不能倒下的。
    修斯定了定神，转头看向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我们下一批次的飞艇制造进度如何？”
    “还需要至少四天。”
    “海水什么时候会涨到主教堂这里？”
    “.”
    “阿列克谢？”
    “.今晚”
    修斯的询问停住了。
    指挥部里死一般的寂静，修斯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他的目光缓缓划过了一张张面庞，一个月之前，他们还是工人，是渔民，是岛上的普通人。
    今天，他们站在钢筋混凝土的工事中，对着沙盆和地图研究如何部署火力。
    此刻，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目光炯炯的看向了修斯。
    修斯咬着牙站起了身，摆手拒绝了搀扶他的佐伊。
    他向着远方望去，不断上涨的海水已经淹没了卡斯特尔的大部分土地，那里曾经是学校，是工厂，是码头，是卖肥皂与橄榄油的小小商铺。
    如今，黑压压的怪物挤满了每一寸海面，那些海胆狰狞的尖刺仿佛就在眼前了。
    修斯收回了视线，看向屋内的人们，他们脸上有的迷茫，有的愤怒，有的惊恐，有的愤恨。
    他们用祈求的眼光看向修斯。
    “大人，我们会赢吗？”有人问道。
    “我不知道。”
    修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屋里的人们骚动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沉默。
    是啊，克洛伊和妮妮的飞艇的都失败了，自己的领主如果还有办法，早就该拿出来了，此刻他与每一个都一样绝望。
    但.
    人们看向修斯，他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他的眼中没有迟疑与动摇。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修斯的身影仿佛冷硬的钢铁，渐渐平息了人们心中的躁动与不安。
    “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赢。”修斯咳嗽了几声，才接着开口“但我保证，会与你们一起挣扎到最后一刻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几分虚弱，可语气中那份坚定一如往昔。
    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听过修斯许多次许诺，修斯也一直在他们的身旁，修斯给他们带来了知识，让每个人都能去上学，赚的到里奥，吃的上炸鱼。
    他们用自己的学识制造出钢铁的巨兽，蒸汽机的轰鸣声中，修斯带他们见识到了更大的世界。
    他们在卡斯特尔出生，也将在此死去，看着修斯坚定的眼神，人们心中的迷茫渐渐散去了。
    指挥部中依旧沉默，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沉默中如火般滚烫的力量。
    终于，有人回到了桌旁处理起了文书，几名参谋回到了沙盘前，在地图上标记火力点，理查向着修斯低头致意，继续开启了自己的超凡能力，人们再次开始了工作。
    他们还有责任未尽——如修斯所言，挣扎到最后一刻，如钢铁制造的机器，沉默又坚定的继续运转。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心中有如火一般滚烫的意志。
    修斯一次次为他们带来了奇迹，这次也会如此。
    倘若奇迹不再降临——
    那他们坚定的意志与血肉，就是卡斯特尔的下一道高墙。
    哪怕卡斯特尔终将沉没，他们也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本章完)

 第257章 陌生的报丧女妖？

    第257章 陌生的报丧女妖？
    佐伊搀扶着修斯来到了一间静室，将他安顿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这是修斯要求的。
    目前来看，他所有拯救卡斯特尔的努力都失败了，敌人强大的无可阻挡，可他获得的信息却极为有限。
    但如修斯所说，他打算挣扎到最后一刻，尝试所有的可能，那此刻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
    哪怕今晚海水就会涌上来，他也依旧还有几个小时能想办法。
    在卡斯特尔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他，还可以降临另一幅躯壳！
    这就是修斯目前的想法，他打算去外界，用工人修斯的躯壳获取信息，实在不行他就直接和碧翠丝沟通，赌她不会直接断开链接，这样或许就能问出些什么。
    至于问出的东西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
    他至少已经知道海盗王庭的真相，有了信息，或许真的就能拼凑出些什么出来。
    先回归吧。
    修斯虚弱的眼神渐渐空洞了起来，与此同时，王座之上，修斯抬起了头。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宫殿中的房间，叹了口气，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降临领主修斯的躯壳。
    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工人修斯身上，那具躯壳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很快，他的眼前黑了下去。
    等醒来时，修斯下意识的就想操作丝线将几人拉进链接中，可随即他愣了一下。
    丝线没有了。
    这次修斯是真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难道这也
    等等。
    修斯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
    他不在海里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外界的海水是在顺着风暴之眼流到卡斯特尔那边，那里的海水快要涨到主教堂了，这里的海水也应该对应的下降。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他的能力在海中会获得增强，来到岸上自然看不到那链接众人的丝线了。
    原来如此，修斯站起身就想走去大海，这里是卡斯特尔原本的位置，整个岛被生生挖走后，剩下的地基要比周围的海底高出不少的，他只要走出这个范围就能进入海中。
    这个范围并不大，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一会儿就应该到了。
    可就在他站起身时，却听见了有人开口：
    “你是谁？”
    修斯一惊，转身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一柄锈迹斑斑的弯刀正抵在自己脖子上。
    顺着弯刀，修斯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臂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四五六只。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前，近三米的高度挡住了夕阳。
    “.报丧女妖？”
    对面明显一惊，很是意外的开口：“你竟然认得我们一族？你到底是谁？”
    这个报丧女妖是个有些陌生的面孔，她一头碧绿色的长发，眼眸与鳞片也是同样的颜色，让人想起林间的青草，身姿修长又高大，举手投足中带着优雅与神秘。
    卡斯特尔的报丧女妖一共只有一百余人，修斯能认的全，他记忆中并没有这人。
    岛外的女妖？报丧女妖有其他族群了？
    等等，修斯皱起了眉头，卡斯特尔的报丧女妖能在陆地上行动是和他签署了共生契约，否则会因水压关系在浅海中就变成肿胀怪物，离开海水更是大概率直接爆体而亡。
    眼前的女妖也站在陆地上，她也签订过契约？
    修斯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妖，这容貌他越看越觉得熟悉，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莫妮卡？”
    “啊？”
    那高大的女妖明显呆了呆，随后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次轮到修斯呆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妮卡，她已经完全不是之前小孩子的样子了，修长的身形，姣好的面容，根本就是成年的报丧女妖了。
    “莫妮卡，你怎么在这里？不，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莫妮卡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你认识我？你是卡斯特尔的岛民？可我不认识你耶，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简单，我成年了啊。”
    她有些开心的转了一圈，炫耀似摆了摆自己如同绿宝石一般的蛇尾。
    不过随后她审视的眼神又落在了修斯的身上：“不过你到底是谁呢？你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她空着的五只手一齐指向了修斯胸口的大洞：“人类这样子是活不下来的，别想糊弄过去，我盯着你很久了！”
    莫妮卡的神色愈发警惕：
    “而且你还会在海中操纵那种细线！上次我都看到了，你那些细线呢，快拿出来！”
    “你，你之前就发现我了？什么时候！”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你还一次没有回答过我！”莫妮卡显然有些生气了，她用弯刀抵在修斯的脖颈上，恶狠狠的瞪着他。
    “.那些丝线只有在海中才能用，现在海水退下去了，我用不了。”
    莫妮卡闻言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海水.又是海水吗？这就麻烦了.”
    “所以你一直在偷窥我？”
    “什么偷窥！！”莫妮卡睁大了眼“你这一副诡异的样子，我肯定得先观察一下啊，谁知道你那丝线有什么用处。”
    修斯没有搭她的茬，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这里出了共生契约的范围吧，你应该不停损失生命力啊？”
    他看了眼莫妮卡，她的脸色红润，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可她离开卡斯特尔都不止一个月了，应该被共生契约抽的奄奄一息才对吧？
    难道这里也是卡斯特尔，不受影响？
    “等等，我记得黑珍珠号之前一直在不远处，就算你不认识耶利米，肯总知道吧，你和他的妹妹盖娅玩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他明明也在船上吧？”
    莫妮卡听到这里，神情忽的暗淡了许多，她沉默了一会儿，安静的开口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就算卡斯特尔回来.我也回不去了。”
    (本章完)

 第258章 莫妮卡

    第258章 莫妮卡
    说完之后，莫妮卡察觉不对，赶紧捂住了嘴，恶狠狠的瞪着修斯。
    奇怪了，她怎么莫名其的就说了这么多东西出来？
    明明眼前的这具能动的尸体是陌生人，她却总有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太过让人安心，她只要稍稍放松警惕，就会下意识的想要依赖。
    好奇怪.
    莫妮卡打量了一番修斯，又看了看他胸口的大洞，无论怎么翻找记忆也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修斯也注意到了莫妮卡的警惕，此刻他陷入了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呢？
    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就必然能够取信于她，修斯和莫妮卡实在是太熟悉了。
    可.
    修斯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大洞，自己能降临在不同的躯壳，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莫妮卡.她一直是领地上的惹祸精，经常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修斯看向那美丽白皙的脸庞，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孩子了，要选择相信她么？
    修斯忽的咬紧了牙关，他的领地上的人们还在抵抗着怪物，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盯着莫妮卡翠绿的眼眸，那种熟悉感不会错的，就算她长成了有些陌生的样子，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灵魂。
    “莫妮卡，你听我说，你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我其实是修斯.你的领主修斯，和你签订的共生契约的修斯。”
    “嗯，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可以告诉你很多细节.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相信你——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可既然你不愿意说，一定是有苦衷的吧，但既然你是修斯，我是莫妮卡，我就愿意相信你。”
    修斯噎了一下。
    “报丧女妖是专注于心灵的种族，我们的直觉很准，而此刻它告诉我你就是修斯，不会错的。”
    修斯感觉自己想说的话卡在了嗓子中，这些女妖们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他第一次遇到艾什时，还是在海底接受她们的效忠时，她们一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们仿佛总能直视他人的内心。
    “你，你这样不好吧，万一我是假装的呢？如果我只是想骗取你的信任怎么办？”
    “那你已经骗到手了啊。”莫妮卡忽的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讲讲我的事情吧。”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叹了口气，还是慢慢讲述了起来。
    “我最开始遇到你时，是在海中，准确的说，是在溟渊之底那时女妖们奉我为神明，我拒绝了你们的要求，现场僵住了。”
    “神明啊”莫妮卡脸色复杂的小声说“要是没有神明就好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接着说。”
    “哦然后这个时候你站出来，说我是风暴洋的半个领主，你就是我的半个领民。”
    “半个领民.”莫妮卡颤抖了下。
    修斯有些奇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报丧女妖就这么加入了卡斯特尔，后来由于在溟渊发现了大量污染，报丧女妖不得不来到浅海，虽然从溟渊使用血肉魔法维持住了人形，可依旧无法使出多少力量，导致你被污染侵蚀，昏迷了过去。”
    莫妮卡默默点了点头。
    “然后我找诺拉来帮你医治，却正巧打破了认知屏障，巨量的污染汇聚在你的身上最后我成功的净化了你身上的污染。”
    “其实只净化了一半。”莫妮卡忽的开口。
    修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他有些迷茫：“不可能啊，你是有共生契约的，就算有污染存留，也会随着生命力的流淌而被一同净化掉啊？”
    莫妮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没有发现么，那时被吸引来的污染.太多了。”
    修斯闻言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好像确实，他从那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大的污染怪物。
    那些整只泡在污染中的而变异的狼，也不过是比普通的野兽强一些而已，溟渊中的污染兽需要一大群才能伤到莫妮卡——那时只有艾什一个战斗力，她一个人当时可是在庇护整个报丧女妖的。
    怎么莫妮卡一被污染，就能这么夸张？
    那时修斯还不知道女妖究竟有多强，现在想想确实古怪，虽然女妖们有放水，但当时的莫妮卡整整一百只女妖一齐出手，都有些限制不住她的快速变强。
    不停变强污染汇聚海中的污染被吸收过来这个过程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而且现在想想污染有这么强大么，仅仅是受了伤，就昏迷过去，然后整个女妖族群加在一起都治不好她？
    就算是没有净化能力的其他超凡者，直接接触了实体污染也不过是需要慢慢治疗，并没有这么严重的急性症状吧？
    修斯越想越是心惊，他之前对超凡世界了解不多，只当是寻常，现在回过头才发现，那时的事情怎么看怎么古怪。
    而且他记得净化了莫妮卡身上的污染之后，某种古怪的气氛向四周逃逸，甚至引起了暴风雨，什么时候净化个污染还能引动天气变化了？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妮卡真的只是被污染侵蚀了吗？
    修斯吞了口口水，看向了莫妮卡：“你知道些什么？”
    “是的，在我从蒸汽机中召唤出机魂后，我就总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些东西，似乎有什么在对我说话，那时我还以为是机魂终于搭理我了。”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笑了一下：“现在想来，那时候我就该猜到的，只有我能召唤出机魂，别人都不行.”
    莫妮卡忽的转过了身，看向修斯：“你之前手中那些丝线，其实是部分神明的权能吧？”
    修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惊讶。
    莫妮卡叹了口气：“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吧——因为当时侵蚀我的，并不是污染，而是海神啊。”
    (本章完)

 第259章 我已是神祇

    第259章 我已是神祇
    海神？
    这个词让修斯感觉熟悉又陌生，他知道海神教会的事情，甚至也听说过海神殿的传闻，可海神？真的有这个神明存在吗？
    等等，如果有海神存在，那海神教会为什么会在五大教会中除名？
    更关键的是，莫妮卡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海神大海中千年的污染，修斯隐隐有种不妙的猜想。
    “那次被污染侵蚀，其实本质上是海神的残躯在尝试融合我，那时我在溟渊中，溟渊.”莫妮卡苦笑了一声：“溟渊其实就是海神殿的入口。”
    海神殿，修斯曾听过这词——真是奇怪，明明就叫海神教会、海神殿，他却丝毫没有起过探究【海神】的欲望，告知他消息的人也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似乎海神教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而已。
    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沉没记忆？不，应当比那更高级，他的理解能力似乎被掐断了一般，看到这个名字，完全无法产生相关的联想。
    而且
    “莫妮卡，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在卡斯特尔，偶尔才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到这具尸体上。”修斯盯着她的眼睛“你，你还记得你的族人们吧？”
    “当然记得了，艾什姐姐整天酷酷的，不爱说话，妮妮姐姐心眼很小，乌娜姐姐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她见到人就会紧张.”
    修斯暗自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她们.似乎忘记了你，所有人都不记得你了。”
    说完他有些担心的看向莫妮卡，可眼前已经变得高大的报丧女妖却并不惊讶，她有些不舍的看了下脚下的泥土，轻轻说：
    “我知道，她们不会记得我的，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记得我.你看，你也记不住海神，对吧。”
    修斯眼睛睁大了，某种极为不妙的感觉浮现在心底，他语气颤抖的说道：“你之前说海神在试着融合你.”
    “是的，祂快要成功了。”
    修斯觉得头皮一炸。
    快要融合成功了？那，那莫妮卡还会是莫妮卡么？
    她是什么，新的海神？
    她有这么多古老的知识，甚至还能看见自己的丝线
    莫妮卡神情暗淡，她叹息了一声，开始了讲述。
    自从一千年前的剧变发生后，海神也随之陨灭，祂的尸体就在海神殿中，海神的死亡直接让海神殿崩塌了一部分，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也就是风暴之眼。
    除了这个空洞外，还有无数小的裂隙，分布在溟渊各处。
    而污染，即是海神尸体崩解后的产物，在海神陨灭后的千年，实体污染不断的自海神殿中外溢，让整个风暴洋中满是污染。
    四大教会远离海洋了整整千年。
    修斯忽的心中一动，他记得乌娜曾经告诉过他，海中的污染和其他的污染不一样。
    难道
    修斯说出疑问后，莫妮卡点了点头：“确实，海中的污染就是海神尸体所化，确实是独特的，其他的污染我了解不多.”
    其他的污染其实就是修斯那次有关肥皂的认知干涉造成的，那时囤积的污染早已用光，后续的污染都是鱼人和手臂怪物尸体所化。
    嗯？鱼人和手臂怪物死后会化作污染，海神的尸体也化作了污染？！
    “莫妮卡，其实卡斯特尔上出现了许多怪物，它们死后也会变成污染.”
    “那些都是海神的血肉所化，这些怪物是不是在海水中更强？”
    修斯点头。
    “那就没错了，这些血肉有着活着的特性，又迭加了海神的部分权能，于海中时会有更强的力量，且它们又由信徒操纵.”
    “等等，信徒操纵？”
    莫妮卡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是的，这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海神早已陨灭，本来不会攻击我的，是那些海神教会的信徒千年间不间断的祭祀与祈祷，赋予了海神新的生命。”
    “信徒赋予神明生命？”修斯惊讶极了“那些信徒居然能让已死的神明复活？”
    “本来是不可以的，但那些信徒的意志太过坚定，他们又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品献祭，一代又一代，整整一千年。”
    莫妮卡看向了四周的大海。
    “这是横跨千年的一场认知干涉——神明已死，信徒们却不同意，最终他们坚定的意志让神明再次复苏了。”
    修斯怔怔的站在原地，他今天受到的震撼比穿越之后加起来还要多，以前听到别人对海神教会的评价都是没有理智的疯子，大多超凡者都看不起这些能力有着缺陷的人们。
    可这群人，这群疯子，竟然了一千年一点一点复活了他们已死的神祇。
    如一滴滴微不足道的水滴，汇聚在一起变成了汪洋大海。
    “那些怪物其实并不是怪物，而是人，是海神教会的信徒，他们自愿转化为了怪物，只为作为祭品向他们的神明献祭。”
    鱼人，手臂怪物都曾经是人？
    修斯忽的想起了好多细节，那手臂怪物身上满是人类的手臂，而非海中生物的，那些鱼人体内的结构乱七八糟，就像
    就像人类努力幻想出的怪物样子。
    而它们死后会化成污染，它们是海神的血肉.
    这些海神教会的信徒们献祭了一切，用自己的血肉替代海神的血肉，一千年间无数的教徒们不断的献身，渐渐填补了海神尸体的空缺。
    这等谋划，这等牺牲，哪怕他们是卡斯特尔的敌人，修斯也忍不住肃然起敬。
    他只感叹怪物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却不知那一片一片倒下的怪物，也曾是一个个生命，一个个虔诚的教徒。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消耗掉卡斯特尔的一枚子弹，随即倒下，让剩下的人踩在自己的尸体上继续向前。
    卡斯特尔的敌人不是一群群的怪物，而是横亘了千年的历史中牺牲的所有信徒！
    莫名的感情卡在修斯的胸口，他张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述说，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茫然的问道：“可是，你不是说海神融合了你么？”
    既然海神融合了莫妮卡那海神信徒复活的是什么？
    他们又为何要疯狂的进攻卡斯特尔呢？
    莫妮卡摇了摇头：“你搞错了顺序，信徒们先复活了海神，祂才会正好侵蚀到了我的身上，那些污染兽都是海神的意志，祂本来再过些时间就能正常的复活了，可正好在这个时候我出现了。”
    “所以祂攻击了你？”
    “准确的说是驱离，海神在赶走所有溟渊中的生物，以为了自己的复活做准备，所以艾什离开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祂本来并没有想从我的身上复苏的。”
    “这时祂已有了一部分自己的意志，可以做些粗浅的判断，只要等着信徒们继续献祭就好了，没必要冒险。”
    “那为什么祂最后会融合了你？”
    莫妮卡长长的叹了口气，面色复杂：“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这一切其实都是巧合，我被攻击后，那些污染确实在伤害我，可等我离开溟渊，它们本来也会离去的，可惜——”
    莫妮卡忽的转头看向修斯：“你还记得血肉魔法的效果是什么吗？”
    “强行固定身体状态。”修斯不假思索的开口道。
    “没错，那时我昏过去了，可其他的族人一直在轮流为我使用血肉魔法，这虽然维持住了我的状态，但也将海神的灵魂固定在了我的身上。”
    “等等，这不对劲吧？你身上的只是污染吧，怎么连海神的灵魂也跟着一起来了？”
    莫妮卡的眼神暗淡了些许，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海，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这就是最巧合的部分，海神陨灭后，祂的灵魂也已经湮灭，海神教会的信徒们复活祂的方式是献祭血肉.这样复活出的灵魂，自然也在血肉中。”
    “而海神的血肉就是污染，海中的每一缕污染，都是一缕海神的灵魂。”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少些灵魂的碎片并不影响海神的复活，可我偏偏将这些灵魂带出了大海.”
    “离开大海后，海神的力量削减了太多，我的力量占据了主导，相当于是我主动融合了这部分的海神灵魂，然后又由于女妖们认知屏障的破碎，海中的污染被吸引着向我聚集而来，我又再次和海神殿中的海神灵魂链接在了一起.”
    莫妮卡凄然一笑：“所以当时你净化的并不只是我身上的污染，你净化了整个海神的灵魂。”
    修斯的瞳孔缩小如针尖，不住的颤动着。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串上了！
    怪不得莫妮卡被侵蚀后强大的难以想象，怪不得净化个污染竟然能在风暴洋上引发风暴！
    净化，净化，修斯可知道净化是什么意思，这具躯壳中原本的蛾之主就被他净化没了。
    “所以你”
    “是的，海中的海神灵魂已经湮灭了，我现在是唯一的海神灵魂。”
    夕阳洒在她的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莫妮卡望向远方，她的侧脸上落下了点点光辉，圣洁如若雕塑。
    “我现在，已经是海神了。”
    (本章完)

 第260章 风暴之眼

    第260章 风暴之眼
    修斯只觉得自己的脑中轰的一下，仿佛有惊雷炸响。
    怪不得人们忘记了莫妮卡的存在，就如同他们记不得海神那般，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莫妮卡融合了海神的灵魂.这，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可想起那个小个子的报丧女妖，修斯还是觉着自己的心仿佛缺了一块儿，那个曾经熟悉的小女孩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女妖，以后她就要以海神的身份.
    等等！
    修斯忽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啊，莫妮卡要是海神的话，海盗王庭里那个是什么？
    克洛伊给他传递的信息里说的很清楚，那个盘踞在海盗王庭中的怪物正在不停的吸取着风暴洋中的污染，从莫妮卡的这边的信息中来看，那边才更像是海神吧？
    而且，莫妮卡既然知道这一切，怎么一直不和他联系呢？
    怎么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莫妮卡，我就直接问了，现在你直接通过风暴之眼就能去到卡斯特尔那边吧，为什么不过来呢？”
    莫妮卡一怔，略带迟疑的说：“我，我不想去那边，我现在已经是海神了，只要一进去海神殿就会不停吸收海中的污染，那些都是海神教会的信徒们血肉化作的，这让我觉得”
    “你是没有吸收，可有其他的怪物吸收了啊！”修斯心中有些着急“你难道不知道对面的情况？”
    “对面的情况？”莫妮卡的神色略显茫然。
    “那边海水上涨，卡斯特尔马上就要沉没了，而海中的怪物源源不断，它们在海中有着你说的那种海神的力量，几乎难以抵挡，而海盗王庭中有一只怪物正在不停的汲取着海神的力量，它恐怕就要成为你所说的海神了！”
    莫妮卡愣住了，她翠绿色的眼睛有些迷茫眨了眨。
    “诶？”
    修斯总算想明白为什么一直感觉不对劲了，莫妮卡一直就没和外界联系，她既没有去卡斯特尔，也刻意躲开了黑珍珠号，导致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修斯立刻上前，拽着莫妮卡的手“没时间解释了，你先跟我去卡斯特尔，那边海盗王庭里的怪物都不知强大到什么样子了，你现在有多少力量，能做到什么事情？”
    莫妮卡犹豫了一下：“我，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都是海神的灵魂中附带的知识，具体的我要到海神殿——也就是风暴之眼的另一侧才能知道。”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修斯看了眼快要落下的夕阳，希望时间还没有太晚
    莫妮卡带着修斯快速从海中游着，两人一齐前往风暴之眼，据莫妮卡说，那里本来只是两个世界概念上的链接，自从海神逐渐复苏后，就渐渐变成物理上的链接了。
    也就是说两人可以直接由这里进入。
    “莫妮卡，你知道那海盗王庭中的怪物是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理论上应该只有我一个海神啊，我本来是想只要自己不进入风暴之眼对面，也就是海神殿，就不会吸取力量变成海神，我就可以一直在这里，虽然见不到大家，但也，但也”
    修斯明白她的意思，她大概隐隐有所感觉了吧，一旦成为神之类的东西，连和别人交流都做不到了。
    修斯的这具躯壳还没成神呢，和别人说话都吓走好几个了。
    想到这里，修斯的眼神暗淡了些：“先看看能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你身上海神碎片的事情，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嗯。”
    莫妮卡的速度很快，她在海中不像是游泳，更像是被海水推着走，很快她就来到了风暴之眼附近。
    原本的风暴之眼附近是常年不散的雷暴，可如今却全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漩涡。
    海水疯狂的向着下方涌去，巨大的旋涡带动着空气被挤压，发出了极为尖利的呼啸声。修斯拽着莫妮卡的手，从海中探头看向那深渊。
    水，全是水，水像一个巨大的漏洞一般，旋转着向下通往的看不到底的空洞，仿佛深渊一般。
    就像是水池中的泄水孔，海水打着旋的向着下方流去，构成了高耸的海水幕墙。
    伴随着那令人惊心动魄的尖啸声，修斯有着自己正向下坠去的幻觉。
    “这就是风暴之眼的本来面目吗？我们直接穿过去吧.莫妮卡？”
    莫妮卡此刻却是呆呆的看向远方，下意识的喃喃自语：“她们怎么在这？”
    “啊？”
    修斯四周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影，也没看到有人说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灵链接？”
    能和女妖进行心灵链接的只有领主修斯的躯壳，工人修斯是无法链接上的。
    “是的。”莫妮卡脸色古怪“我刚刚链接上了妮妮，她，她居然从对面游了过来！”
    妮妮？！
    妮妮不是死了吗？
    等等，妮妮的海蛇法术消失的原因是两者间的连接中断了，她死了会让法术中断，如果来到另一个世界，也会让法术中断啊！
    难道，难道妮妮还没死？
    修斯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当初看到海蛇消失时，他以为自己永远见不到妮妮了，那时心中仿佛撕裂一般的悲痛，他现在还记得。
    修斯紧紧抓着莫妮卡的手，很快，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海中浮出了几个身影，她们看着莫妮卡和修斯，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混杂着戒备：“你们是谁？”
    “妮妮姐姐！”
    “妮妮！”
    修斯看着眼前金色头发的报丧女妖，一时百感交集。
    “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妮妮几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迷惑，女妖是心灵的种族，她们能察觉到对面两人心中真挚的情感，可眼下的情况也太过古怪了些。
    妮妮一行人从飞艇上下来后，潜入了海中调查，她们很快就发现风暴之眼中有大量的海水在涌出——对面一定有海水涌进来的地方，她们决定前往探索一下。
    而等她们费了半天力气从对面游出来时，却发现心灵链接莫名连上了陌生的人，浮出水面看到的就是一名陌生的女妖和.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本章完)

 第261章 逐火之蛾的底牌

    第261章 逐火之蛾的底牌
    卡斯特尔主教堂，躺在床上的修斯眼中渐渐有了神采，他猛的坐起了身。
    “恢，恢复了！”
    他刚刚降临，而没多久前，他回归的时候，还是行动都困难的重伤状态，可修斯此刻感受着共生契约，只觉得生命力无比的充盈。
    同一时刻，所有的女妖都坐了起来，灵魂链接中顿时乱了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就恢复了！？』
    『我刚刚还是重伤状态，怎么突然就治好了？』
    『不对啊，哪来的这么多生命力，刚刚生命池不是耗空了吗？』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妮卡穿过风暴之眼，来到了这边。
    她身上恐怖的生命力宛如无穷无尽的大海一般，仅仅是片刻，就治好了上百重伤的报丧女妖们。
    刚刚在和妮妮等人相遇后，她们和对面简单交换了一下情报，妮妮那边对两人身份还是将信将疑，莫妮卡也不废话，直接进行了一次心灵同调，当几名女妖睁开眼时，妮妮终于一脸复杂的接受了现实。
    报丧女妖就是这点好，一个心灵同调能节省大量的时间，瞬间说服别人，果然是擅长心灵的种族。
    随后就是穿越风暴之眼了，修斯犹豫了一下，让几人把工人修斯的躯壳留在了海底，这具躯壳去了卡斯特尔也没有什么意义，在这边还能为碧翠丝几人进行链接。
    看着几名女妖下潜，修斯深吸了一口气，选择了回归。
    接下来就看莫妮卡能做到哪一步了。
    『安静。』
    修斯一边从心灵链接中开口，一边顺手打开了所有人禁言。
    『刚刚我联系上了莫妮卡，事情有了转机，我们现在只要守住怪物的进攻，莫妮卡很快就会过来。』
    他解除了禁言后，立刻收到了询问：
    『莫妮卡是谁？』
    『我们刚刚得到的生命力就是她提供的，她是另一名女妖，我晚一些会告诉你们一切的，现在，所有人，准备战斗吧。』
    女妖们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她们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守住卡斯特尔主教堂她们才能谈得上以后，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修斯给女妖们下完命令后，推开门走出了房间，佐伊等在门口，除她以外，居然还有一名访客。
    “理查？”修斯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有什么事么？”
    理查没有穿他常穿的那身黑色风衣，而是穿上了逐火之蛾的红色斗篷，他看到修斯健康的样子有些惊讶，但还是低头行了一礼：“领主大人，我代逐火之蛾而来，此刻卡斯特尔危在旦夕，我们有些禁忌之物或许可以救命。”
    救命的东西现在才拿出来？
    修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但仔细想想后又叹了口气，就逐火之蛾这个疯癫的劲头，他们都列为禁忌的东西，没准副作用比卡斯特尔沉没还要糟糕。
    “尽快说一下吧，怪物们快要发动总攻了。”修斯在心灵链接中询问了一下女妖们战况，才开口说道。
    理查也不废话，带着修斯一路前往了逐火之蛾的藏身处。
    推开一扇扇门扉，修斯最后来到了一座雕像前？
    不，那不是雕像，那是一个修斯有些熟悉的身影，他都快要忘掉这个人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再次见到。
    “凯斯奇修士？！”
    是的，就是许久没有见到的凯斯奇修士。
    上次见到他，还是克洛伊的身份没有暴露时，在旧教堂中
    之前修士见到他时，他就如同一具木偶一般，几乎无法行动，修斯触碰他时还发现他并非血肉之躯。
    修斯一直以为他是逐火之蛾的某种人偶，就像杀死工人修斯的机械神甫一般，现在看来，他的身份还不止于此？
    “我们可以用一定的代价驱动凯斯奇修士，也就是【蛹】，他可以与海盗王庭的怪物同归于尽。”
    理查简短的说道。
    “什么代价？”
    “灵魂，大量的灵魂，而且得是自愿牺牲的，被逼迫的牺牲是无效的。”
    修斯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开口询问道：“多少？”
    “一万左右，其中至少有五十个超凡者。”
    修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理查：“一万？你说一万？姑且不说我们是否决定使用它，就算我们想用，哪有那么多的人来牺牲？整个卡斯特尔也就一万人！”
    说完之后修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甚至有点自我怀疑：“是我的理解有问题吗？这个灵魂其实不用是人类，可以用女妖召唤的海蛇之类代替？”
    “不，并非那样的文字游戏，就是实打实的需要一万人的牺牲才可以。”
    修斯无语了，他可算知道理查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东西提前拿出来了，这确实是禁忌，和卡斯特尔沉没相比还真不一定哪个更好。
    需要把卡斯特尔的人全都杀光才能发动的武器，留着有什么用呢？保下一座空荡荡的岛？
    理查明显也有些犹豫，他也知道这是多么离谱的代价：“我们这些年有一些的积攒，这【蛹】中已经有大概两千的灵魂，超凡者的灵魂也有十几个，如果想要用.”
    他艰难的从嗓子中挤出话来：“还是能发动的。”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修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还是暂时不要使用了，而且杀死了海盗王庭中的怪物，也未必能解了卡斯特尔的围。”
    “可以的。”理查忽的开口“杀死海盗王庭中的怪物，鱼人和海胆都会退去，这是克洛伊首席说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本日记，又递过来一支蘸水笔和小刀。
    “用自己的鲜血书写，即可沟通【蛹】体内的灵魂，克洛伊就在其中。”
    “克洛伊，她的灵魂在这里！？”
    “是的，我们【若虫】成为超凡者的刹那，其实就已经将灵魂放入了【蛹】中，而您眼前的这副身躯，不过是躯壳而已。”
    看到修斯瞬间亮起的眼神，理查叹了口气：“领主大人，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克洛伊首席确实已经死了，每个人的躯壳只有一副，几乎不可能找到空着的躯壳让她复活的，何况我们此时也是大难临头。”
    找不到空的躯壳？
    修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向了日记。
    他把小刀在手背上比划了几下，问道：“我的血有净化能力，不会有麻烦吧？”
    “您放心，这里面只有纯净的灵魂。”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用小刀划开皮肤，鲜血流了出来，他将笔尖蘸满了血，放在了日记上。
    当笔尖触及日记的刹那，一行字便急匆匆的在上面浮现出来。
    〖修斯，你听我说，不要畏惧使用这禁忌，它或许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本章完)

 第262章 海水倒涌，攻守易势

    第262章 海水倒涌，攻守易势
    修斯的笔尖停在纸页上，迟迟没有动作。
    克洛伊略显潦草的字迹还在不断浮现。
    〖我在召唤出邪神后，又引爆了飞艇，可别说打败怪物了，连瞬间都撑不住，这只有一种可能——那怪物已经快要成功了。〗
    修斯想了想，用自己的鲜血写道【它是什么？】
    〖海盗王。〗
    〖我在死亡前的前一刻，触及到了那怪物的本体，虽然立刻就被完全侵蚀，但成功的在死前用出了能力，我能看到它的体内。〗
    〖它篡改了海神教会信徒们的意志，将教徒们的献祭对象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哦对了，说起来你可能难以置信，海神教会居然打算复活一个古老的存在，并因此整整献祭了千年.〗
    【海神，对吧。】
    这次克洛伊的笔迹却迟疑了一下，她试着拼写了一下【海神】这个词，写到一半却放弃了，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阻止着她。
    〖总之，那位海盗王就通过这种方式，一直接受着邪教徒的献祭，本来他只要这样坚持下去，或许就真的能掌控整个风暴洋，但最近似乎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开始急迫的强行吸收海洋中的污染。〗
    【这样也行？】修斯有些惊讶【污染不是超凡者的剧毒吗？】
    〖当然不行了，但那位海盗王确实是个天才，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巧妙的办法——让向他献祭的邪教徒们去一起分担污染的危害。〗
    【污染的危害还能分担？】
    〖本来是不能的，但邪教徒对他的献祭，使他们有了神秘学上的联系，顺着这种联系就可以传递污染了，任何链接都存在危险。〗
    链接修斯忽的想起了工人修斯的那些丝线，这还能传递污染？
    〖总之，虽然他用取巧的办法避免了被污染直接吞噬，但依旧吸收了不少进去，他当场就疯了，这些事情还是我从那些教徒中得知的，他们已经几乎和海盗王融为了一体，现场还真是凄惨。〗
    修斯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海盗王在谋划着什么，这几乎是肯定的，宝石湾被女皇陛下温水煮青蛙，整个风暴洋都拿不到半点物资，那位海盗王会坐以待毙？
    他若是会坐以待毙的性子，就不可能统一大大小小无数海盗，建立海盗王庭了。
    只是没想到，他反抗的手段如此激进，竟然让整个宝石湾去陪葬了。
    【所以，只要干掉海盗王，卡斯特尔的危机就能解决？】
    〖对！那个怪物死掉后，被裹挟的海神教徒们自己就会散去，所以蛹是有效的，我知道代价极为高昂，但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修斯，这就是我的计划。〗
    〖我知道这是很难做出的抉择，但.〗
    〖为了卡斯特尔，我们愿意赴死。〗
    修斯看着克洛伊急促的笔迹，她那焦急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一样，修斯沉默了一会，把日记合了起来，递给了理查。
    “谢谢，理查先生，克洛伊说的确实没错，她的计划的确能够拯救卡斯特尔。”
    “领主大人，您要使用蛹吗？”理查的声音有了些许的颤抖。
    “不。”修斯缓缓的说。
    “克洛伊牺牲换来的情报，帮我补齐了最后一块拼图.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感受着心灵链接中传来的激荡，修斯的眼神渐渐坚定。
    他之前一直打开着心灵链接，不仅仅是了解战况，还同时告诉着女妖们这边的事情。
    此刻，女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貌，无论是莫妮卡，还是海盗王庭的一切。
    『莫妮卡！』
    『我在听』
    『你现在的状态如何？』
    『唔，我能感受到那海盗王庭的怪物，它比我强大的多，我没有办法与它正面对抗但我毕竟是半个海神，我可以操纵海水！』
    修斯渐渐咧开了嘴。
    『我可以让海水降下去，不仅如此，我可以让这处空间的海水倒灌入现实，你知道结果的吧——』
    『大海会变为陆地，卡斯特尔与宝石湾会在陆地上接壤！』
    修斯咬牙切齿的笑了起来『足够了，你让海水降下去，剩下的交给卡斯特尔就好——超凡力量能解决的，当量一样能解决，我就不信把海盗王庭炸上天后，那怪物还能活下来！！』
    心灵链接中，女妖们欢呼了起来。
    她们被压着打了太久，卡斯特尔一直在收缩防线，一直在牺牲，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在努力，可战线依旧在被海水侵蚀。
    那不停上涨的海水，仿若诅咒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卡斯特尔的远海，莫妮卡鼓动起了身上的力量，只要她在海中，海水就是她意志的延伸，这个空间中她的力量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
    她的目光所及，原本渐渐涌来的海水忽的一顿，随即以快的多的速度调了个方向离开，呼啸着如同一座山峰般涌向了风暴之眼。
    风暴之眼原本形成的巨大旋涡瞬间停住，从底部溟渊中涌出的海水携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奔流向四周，黑压压的乌云自风暴之眼顶部滋生，雷电如光蛇般在其中穿梭。
    自极北之地的冰原到南侧的大陆，自提斯的血港到东侧的绝望回廊，整个风暴洋，下雨了。
    风暴之眼的无底海渊变为了向外喷涌的巨大泉眼，因海水干涸卡在了一条海脊上的黑珍珠号忽的颤抖了一下，耶利米走上了甲板，看着天上瓢泼的大雨愣了下神，随即冲到船舷处，看着渐渐涨回的海水歇斯底里的大笑。
    船员们跪在甲板上，有的祈祷，有的哭泣，有的疯狂的大叫。
    卡斯特尔的主教堂，带着一队新兵的凯尔小心的从射击孔探出了头，这才外面再也不是海胆的尖刺与顺着墙壁攀爬的鱼人了，原本淹没了一切的海水竟然渐渐的低了下去。
    艾什用长刀支持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一把扯开身上破烂的盔甲，向着下降的海水、渐渐退化的怪物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现在，轮到卡斯特尔反攻了。
    (本章完)

 第264章 夜明如昼

    第264章 夜明如昼
    飞艇制造起来相当麻烦，浪费时间不说，载弹量还有限，但这样相对稳妥，哪怕失败了也不过是报废一艘飞艇而已，战时的工业品全都可以当做消耗品。
    与之相反，护教军一路平推过去的话，变数就多了，可能会遇到未知的风险，那些海中的污染长蛇也未必好解决，可这样能够切切实实的建立起优势。
    现在最宝贵的其实是时间，莫妮卡虽然进来了这边帮助，但那海盗王也快要吸取够污染，进行下一步的蜕变了，因此在确定海水能够退去之后，修斯果断选择两个方案一起执行。
    天上飞飞艇又不影响地上的护教军推进。
    定好方案后阿列克谢立即出门执行了，修斯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文书总管作为指挥官来说其实不错了，就是感觉方案似乎有点极端。
    一提到进攻，不是当量碾压，就是军队碾压，完全没有了防守时那种精细布置火力网与划定杀伤区域的细心。
    难道说他更擅长防守？
    看着这个高大的北境人，修斯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飞艇轰炸计划执行的非常快，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很快就把飞艇上的武器都卸了下来，改换成了简单粗暴的炸弹。
    炸弹是特制的，特制就特制在它加了一个特别长的引信，以这种炸弹的当量来说，引信稍短点，估计飞艇都不一定能在爆炸前飞出爆炸范围。
    除了定时引信外，炸弹中还装了妮妮的海蛇，以作为提前引爆的双保险。
    这次的飞艇就没有派人去开了，装填好足够的燃料后，直接让妮妮的海蛇远程操纵，本来以女妖们的心灵链接范围来说是无法隔着这么远控制的，但如今莫妮卡在这边。
    她在海中不会被怪物们发现，这很正常，毕竟那些怪物严格来说属于海神的血肉，怎么会和海神的灵魂打架？
    有了莫妮卡当中继，飞艇很快就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这次的炸弹是手搓的外壳，妮妮直接用化石为泥造个巨大的铁桶出来，这是一枚总重近六吨的炸弹，装药量有丧心病狂的五吨多，直接掏空了整个炸药工厂的存货。
    要知道普通的航弹只不过区区500公斤的tnt当量而已。
    所有人都离飞艇远远的，这玩意要是炸了，主教堂的墙壁都未必能抗的住。
    装填炸药的工人动作轻柔又小心，完成之后妮妮操纵着海蛇，早已填满燃料的蒸汽机发出了轰鸣，拴着飞艇的缆绳松开，庞大的飞艇缓缓升空。
    直到它变成天上的一个小点后，人们才聚了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它越飞越远。
    “这东西能解决海盗王吗？”
    “只要它还是碳基生物就可以。”修斯忍不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以这个时代略显粗糙的技术，能造出这般大小的炸弹基本就是极限了，再往大了堆，路上一点风吹草动指不定就炸掉了。
    这个当量解决不了的敌人，堆更大的当量也未必管用，也就是这个海盗王比较难搞了，等到出去之后
    修斯忽的一愣，以卡斯特尔现在这个组织度，以护教军的装备与战斗力水平，出去之后岂不是疯狗出笼？
    女皇死了？他身为女皇的家臣不去莱茵祭奠一下说不过去吧，顺便带点护教军和飞艇护卫，防止山匪劫道什么的。
    还有宝石湾的海盗完蛋了，卡斯特尔是不是得派兵去那边救一下灾？
    这样一想好忙啊，赶紧把这海盗王收拾了吧。
    飞艇的速度并不慢，几个小时之后就到达了海盗王庭的上方。
    妮妮已经是满头大汗，这个飞艇的复杂程度比之前实验用的可高多了，她操作的手忙脚乱的，要不是她身为报丧女妖，本就可以操纵六只手臂，有一心多用的天赋，想把飞艇升起来都费劲。
    如今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位置正确吗？』
    『再向左点，妮妮姐姐。』
    『呃』
    『怎么了？』
    『没事』
    修斯看着妮妮尴尬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们真的忘记莫妮卡了
    莫妮卡的事情他和报丧女妖们说了，女妖们虽然惊讶，但也表示了理解。
    推己及人，这些报丧女妖尽量对莫妮卡表现的熟悉一些，但有些东西是很难掩饰住的。
    何况报丧女妖是心灵的种族，莫妮卡应该一眼就看出了她们在假装吧，可她并没有说出来，仍旧一切如常的样子。
    莫妮卡或许真的长大了。
    想起莫妮卡高大修长的身姿，修斯不知怎的心中一痛，仿佛当年那个小女孩消失了一般。
    修斯赶紧摇了摇头，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很快，妮妮就在莫妮卡的指示下控制好了飞艇，随即操控机关，将炸弹投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将飞艇撤出，然后进行引
    黑夜中，远处忽的闪起了亮光，开始只是一小撮，随后半个夜空都亮了起来，橘红色的蘑菇云哪怕在卡斯特尔都能看到。
    一瞬间，夜明如昼。
    『领主大人，我们损失了一艘飞艇。』
    『怎么回事？』
    『炸弹的可靠性还是不够，猛烈的撞击让它直接爆炸了，倒是省去了我们引爆的步骤。』
    修斯啧了一声，幸亏没有让人去操作飞艇，那枚炸弹装填时没出事故也真是太好了.
    修斯和妮妮交谈了几句后，爆炸声才响起，不少人都被吓到了，走到外面查看情况。
    『将爆炸的事情告知一下周围的人们吧，安抚一下人群，不要出乱子。』
    很快，在女妖的讲解下，这些人们知道了那爆炸是什么，这反而让他们更加睡不着了，饶有兴致的议论起了这枚炸弹到底能不能干掉海盗王。
    『莫妮卡，如何了？』
    『我离那边还有段距离，但在我的感知中，那个海盗王似乎依旧存在。』
    依旧存在？没炸死？
    这就有些超出修斯的认知了，那海盗王是石头做的吗？就算是石头，在这个当量的爆炸中心也该气化了吧。
    『不仅如此领主大人，在我的感知中，海盗王似乎是毫发未损。』
    (本章完)

 第265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265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说海盗王被炸死，或者炸伤，这都在修斯的理解范围内，无非就是当量大小需要调整一下。
    可毫发无损？
    会是认知干涉吗？
    不，不可能，认知干涉只会存在于自己的造物，否则那些怪物又不认识子弹，照样留下了一地尸体。
    这就有些超出修斯的认知了。
    『莫妮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被那炸弹伤到的，我刚刚都感受到它的冲击波了，确实是很夸张的效果。』
    爆炸的时候莫妮卡就在海水中，她离的比卡斯特尔近的多，炸弹爆炸时造成的震撼也大的多。
    可就算是这样，那海盗王依旧毫发无损。
    修斯想了想，走向了逐火之蛾的藏身处，他准备去问问克洛伊。
    她在超凡世界的了解比自己多的多，或许就能给自己些许建议.或许该早日帮她找个躯壳了。
    上次理查曾说过，克洛伊已死，除非找到一具新的躯壳，否则她在蛹中也存在不了多久的。
    空白的躯壳.
    理查说到这一点时，修斯忽的想起一件事，他曾在教堂中和克洛伊做实验，试着利用【若虫】的特殊性，直接净化克洛伊体内的污染，当时克洛伊忽然就失控了，要不是有着共生契约的恢复力，他的手臂估计都保不住。
    那时他将手抽出来时，心中忽的闪过一个词汇——【躯壳】
    这件事给修斯的印象很深，他虽然记得，却一直不知道为何脑中会泛起这个词。
    后来他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共生契约赋予他的另一能力起效了？
    修斯随手拿起桌上的笔。
    【钢铁】【灰雁羽毛】
    这是羽毛笔的构成材料，他触碰的任何东西，心中都会泛起对应的材料。
    这个能力看似厉害的很，但实际用起来却不一样。
    比如修斯触碰过飞艇的蒙皮，那是逐火之蛾的超凡者用能力制造的，此刻解析出的结果就是：【？？？】
    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只能解析出他理解的东西。
    这个就比较尴尬了，他试着触碰过不少东西，比如卡斯特尔的核心熔炉，结果只解析出了几个他之前看到过的符文，别的全都是不知道。
    他本来以为这个能力最大的作用也就是分析一下金属的成分，帮材料学提升一下而已，可联想起那时的记忆
    他当时成功的把克洛伊的身体解析成了【躯壳】。
    也就是说，克洛伊失控的时候其实是一具【躯壳】，这倒是对应上了理查的说法，逐火之蛾们真正的灵魂其实是在蛹中的，失去了控制后，身体就和灵魂完全分开了。
    那么他只要找到自己触碰时显示【躯壳】的东西，克洛伊就能住进去了。
    和逐火之蛾驻守的人打了个招呼，修斯翻开了日记本，他轻车熟路的用小刀割开了手背，趁契约自动治疗他之前用自己的鲜血在日记上写了起来。
    【克洛伊？】
    〖既然我还活着，你应该没有使用蛹吧？〗
    【是的，莫妮卡那边发生了一些意外，总之，现在海水已经退去了。】
    〖海水退去了？那杀死海盗王庭的怪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了吧，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劝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我已经死了，不要再试图复活我。〗
    她的笔迹停顿了一下，又渐渐从日记上浮现。
    〖修斯，卡斯特尔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忘记掉我吧，我的故事已经到此结束了。〗
    修斯轻轻叹了口气，笔尖在纸上开始划动：
    【暂时还不行，我现在还需要你的帮助——炸弹对那怪物似乎没有用处，它在爆炸中毫发无损。】
    〖毫发无损？〗
    克洛伊的笔迹重了不少，修斯能感受到她字里行间的惊讶。
    〖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修斯点了点头，握着羽毛笔书写了起来，他把这两天卡斯特尔与莫妮卡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写了上去。
    笔尖划过纸页，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就是这样了，虽然没有使用蛹，但莫妮卡成功的让海水下降了，怪物已经对我们造不成威胁，只是目前还没有杀死海盗王的方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相居然是这样，我们现在其实是在海神殿中，怪不得烛光会的守密人理事会完全没有动静呢，那位女皇居然就这么死掉了，还真是讽刺.帝国失去了出海口〗
    〖唔，好乱，我最不擅长分析局势了。〗
    克洛伊的字迹忽的停顿了一下。
    〖总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它应该已经越过了那条线，成为了禁忌的存在，怪不得我用生命召唤的邪神都对它没有任何效果了。〗
    【它现在无法被炸弹杀死了？】
    〖不仅仅是炸弹，它现在无法被任何伤害杀伤了，嘿，你就算把它扔到岩浆中，也无法伤到它半分。〗
    修斯的手指一颤。
    【那它就无法战胜了？我们只能逃命了么？】
    〖倒也不至于，我这里确实有解决的办法，就是代价可能有点大.〗
    代价大？
    克洛伊让修斯使用蛹时都没说代价大，那看来代价是真的大，估计又是卡斯特尔无法承受的。
    修斯叹了口气：【那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这次他也有些头疼了，海盗王不怕物理攻击？
    那该拿什么打，修斯这边只有一个莫名得到了海神灵魂的莫妮卡，何况她也没得到海神什么力量啊，莫妮卡告诉过他，她能够控制海水基本上就是极限了。
    可海盗王吸收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完全没有办法抗衡啊！
    等等，污染？
    修斯忽然眼前一亮，超凡世界他了解不多，但污染他熟啊！
    比如说他接触就能净化污染，他的血也有这种效果。
    净化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听起来就很夸张，可修斯连邪神都能净化，未必就不能做到。
    不过修斯现在想的却不是这个，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既然是污染，那能不能利用一下，比如”
    “烧？”
    (本章完)

 第266章 让他自己烧自己！

    第266章 让他自己烧自己！
    行吗？
    好像不行，克洛伊说过，那海盗王已经不会受到任何凡俗的伤害了，就算把它扔进炉子里也烧不死的，何况他们也未必就有这么大的炉子。
    嗯？好像有一个，卡斯特尔主教堂不就是建在一座无比巨大的熔炉之上的吗？
    就算它不够大，也可以建个更大的嘛。
    不知怎的，“把海盗王当成污染来烧”这个念头在修斯的心中萦绕不去了，他的大脑疯狂旋转着，试图找到办法。
    那可是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啊，要是能拿来当燃料，岂不是卡斯特尔再也不缺燃料了？
    卡斯特尔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直被燃料困扰，岛上明明有这么多的树，却偏偏不产煤，修斯只得费尽办法去找燃料。
    好不容易找到了污染作为替代，可这海盗王一死，将来风暴洋底下是不是就没污染了？
    没污染卡斯特尔烧什么？没有燃料怎么工业化？
    现在卡斯特尔能快速发展，离不开鱼人和手臂怪物的尸体，它们化作的污染如同工业的血液，让这台钢铁巨人有着用之不竭的产能。
    可是现在居然说这种燃料要用完了？
    不行，不能让海盗王就这么完蛋，绝对不行！
    修斯咬牙切齿的想。
    修斯在屋里踱着步绕圈，一直到天色泛白，他才突然停住了脚步。
    此刻他的双眼满是血丝，可是神情却很是兴奋。
    修斯几步冲到桌前，一把抓起了日记，割开手就往上面写字：
    【克洛伊，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
    〖你，你说〗
    【海盗王没有办法被伤害，对吗？】
    〖是的，凡俗的一切都不会伤到他了。〗
    【那他自己能伤到自己吗？】
    〖？〗
    【你看，海盗王不是海神的血肉么，而莫妮卡是海神的灵魂。】
    【假如我制造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大的蒸汽机，把海盗王塞到里面，再让莫妮卡以海神的灵魂召唤一个机魂或者喧嚣者出来。】
    【那是不是就相当于海盗王自己在烧自己？】
    【别人伤不到他，他自己伤害自己总行吧？】
    〖.〗
    克洛伊没有回话，但修斯莫名觉得日记本似乎在微微颤抖着。
    这应该是赞同吧？
    果然，她也是认同我的想法的，修斯欣慰的点了点头。
    〖理论上来说，好像不是不可以〗
    几天之后，卡斯特尔岛。
    阳光实在有些刺眼，凯尔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拿着帽子扇着风。
    “凯尔队长，你说我们还要这样巡逻多久？”
    “你问我，我问谁去。”
    凯尔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
    由于在对鱼人的战斗中表现良好，凯尔得到了小队长的职务，最近海水虽然退了下去，但偶尔还是会有零星的鱼人们上来，因此护教军安排了一些人手每天巡逻。
    凯尔不想巡逻，他想回到工厂里去，那里虽然闷热又吵闹，活儿也不清闲，但总让他有种放松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认识的人越多，他就越喜欢那些钢铁机器。
    凯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列克谢，这位总领护教军的文书总管派了他之前的政委来劝他，凯尔和政委聊了很久，最后晕晕乎乎的就同意了继续留在护教军里。
    该死，我那时候就该坚定一点，现在就不用在这里晒太阳了。
    凯尔看着远方快要看不到的海水，叹了口气。
    据说他们这些护教军本来是要前往海盗王庭，和一个巨大的怪物打一架的，但不知为什么被叫停了。
    要让凯尔说，这成天无聊的巡逻，还不如去和怪物打架呢。
    当然了，凯尔只是想一想罢了，虽然经历过了战火，他的胆子还是小的很。
    只是有的时候，不得不站出来罢了。
    “队长，那边是怪物吗？”
    凯尔一个激灵，直接从石头上弹了起来，回身把放在旁边的栓动步枪拎起来，才看向了那人指向的地方。
    在很远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黑点，他深呼吸了几次，眯起了眼睛看去。
    嗯，看样子，有些像是鱼人？
    凯尔也不太确定，他看了看周围，一片平静，那黑影附近也都是一片平原，没有什么动静。
    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凯尔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走，我们去看一眼。”
    现在海水已经完全退了下去，别说卡斯特尔了，岛外的海床都露了出来。
    女妖们重新疏通了网道，凯尔只要吹响示警的哨子，最近的女妖两分钟之内就能赶到。
    而且看那怪物的大小，怎么也不像是手臂怪物，鱼人的话，凯尔不知杀过多少，过去看看应该没多少危险。
    巡逻队的人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他们在距离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凯尔队长.”
    几名巡逻队员面色古怪的看向了凯尔。
    那确实是一只鱼人，不过它的状态很奇怪。
    那只鱼人并没有受伤，不过状态明显不怎么好，皱皱巴巴的，皮肤皲裂。
    看上去好像.被晒的干裂的鱼？
    它此刻正趴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到几人的到来后，眼露凶光，怪叫着冲来——
    爬着冲来。
    那速度比凯尔散步还慢一些。
    巡逻队的几人犹豫的看了凯尔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鱼人如此古怪的样子，受伤的鱼人他们见过很多，可眼前这种没有受伤，却半死不活的，确实没见过。
    这是生病了？
    凯尔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抬起枪，反而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铜哨，直接吹响了。
    这是示警用的哨子。
    几名巡逻队的队员有些惊讶，这只鱼人明显没有什么威胁，为何队长要吹响警哨呢？
    很快，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一名身穿重甲，背着蒸汽步枪的报丧女妖出现在了远方，她的身影迅速放大，几乎是片刻就来到了几人身前。
    巡逻队的士兵们齐齐退了一步，他们还没上过战场，之前虽然和报丧女妖有过接触，也曾远远的望见女妖作战的身影，可直面重甲女妖的冲锋，那种震撼感是难以形容的。
    (本章完)

 第267章 空中巨兽

    第267章 空中巨兽
    队员们只觉得一座山就这般压了过来。
    女妖站在几人身前，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她左右看了看，随后有些困惑的目光落在了口中还咬着铜哨的凯尔身上。
    “你叫的支援？”
    “是的！”凯尔行了个礼。
    高大的报丧女妖的动作顿了顿，摘下了头盔，一头金发在空中飘动着。
    “妮妮大人！”
    “是妮妮大人！”
    “天呐，居然是活着的妮妮大人，我见到妮妮大人了！”
    几名护教军新兵立刻小声议论了起来，妮妮在护教军中的人气很高，别的不说，要不是她提前用牧鱼法术储存了不少鱼干，估计之前打仗的时候粮食都得限制供应了。
    再加上她立在学校前的雕像，妮妮的大名在岛上可谓人尽皆知了。
    妮妮五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抱着头盔，享受了一会儿几人的注目礼，才开口问向凯尔：
    “敌人呢？”
    凯尔伸手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地面上爬着冲锋的鱼人。
    妮妮弯下腰，低着头看了鱼人一会儿，小心的伸手戳了戳它。
    鱼人回以一阵怪叫。
    “原来还活着，我以为是尸体来着。”
    她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鱼人裂开的皮肤，原地停顿了一会儿，仿佛在心中和什么人交流一样。
    凯尔听说过，这些报丧女妖可以直接和远处的人在心里说话，真是方便的能力。
    很快，妮妮便回过了神，她绕着鱼人转了几圈，随后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五只手轮流摩挲着下巴。
    “啊，大人，那鱼人！”
    忽的一名护教军小声叫了一声，凯尔和妮妮急忙看向了鱼人。
    那只鱼人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它就这么直愣愣的趴在了地上，仿佛死去了一样。
    在几人的注视下，这只鱼人仿佛冰块一般，快速融化成了一滩半流体颜色也渐渐变黑，又缓缓凝成了一只只黑色的小虫。
    “污染？”
    这个东西所有人都熟，岛上的人们大多接触过蒸汽机，除了最初的几台，后面的蒸汽机基本都是以实体污染作为原料。
    岛上开战之后，更是经常派人从战场上拉回来怪物的尸体，等变为污染后填入蒸汽机中燃烧。
    他们眼前的确确实实就是污染。
    “怪物尸体多长时间会变为污染来着？”妮妮自言自语道。
    “死后一整天。”凯尔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以前是锅炉工，负责的就是这一块儿，熟悉的很。
    随后几人的目光又落在那团黑色蠕动的半流体上。
    “死后立即化为污染.”妮妮又开始愣神，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海水见底了，这里彻底没有海水了，刚刚我问了其他的观察哨，所有的怪物都在缓慢死亡，变为污染，而且这些污染”
    妮妮向旁边移了移身子，让开了路。
    那团污染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完全没有被旁边的几个活人吸引，而是缓缓的向着岛外的某个方向移动。
    “这些污染会缓慢的前往宝石湾，前往海盗王庭的怪物那里，虽然没有了海水，可那里依旧在吸引着它们。”
    妮妮转头，迎着阳光看向了远方，那里是海盗王庭的方向。
    忽的，几人的头顶一暗，太阳洒下的光辉被某个庞大的东西挡住了。
    不仅仅是几人这里，周围一大片范围都陷入了阴影中。
    巡逻队和妮妮一起抬起了头。
    半个天空都暗了下来，仿佛有什么正在云朵之上，他们很快就看到了。
    一只巨大的椭圆形阴影落在了几人眼中，它绘画着尖利獠牙头部从翻滚的阴云中刺出——那是一座有着黄色蒙皮的巨大飞艇，一条条钢铁幅条如脊柱般撑起了它的框架，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铅灰色反光。
    几丝白色的云朵被飞艇拉出了长长的线条，数组不同方向的螺旋桨叶正缓缓旋转着，它们由一台正在轰鸣的喧嚣者带动。
    当它完全显现身姿时，连太阳都被遮蔽成晦暗的光斑，后方环形的尾翼将云层割裂成条。
    好几人吓得坐在了地上，这座悬浮在天上的空中巨兽，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几人吞噬，又仿佛即将坠落的天空，整个世界都好似要在此刻毁灭。
    可它并没有落下，它甚至没有注意到几人，它只是直直的向着前方行驶，刚刚落下的不过是它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影子罢了。
    “那那是”
    “新建的飞艇，领主大人将其称为天帷巨兽级，很合适的名字。”妮妮抱着头盔，昂首看向那巨大的飞艇。
    “据说本来是要建十艘飞艇的，但修斯突然改了主意，让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搞个大的出来，于是就把原本的飞艇合在了一起，又添了不少材料，造出了这只巨兽。”
    飞艇带动气流吹起了妮妮的金色长发，她微笑着说道：“那上面的钢铁箍还是我亲手做的呢，光把飞艇注满氢气就了一整天时间，那些气包都要堆积成山了。”
    凯尔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他刚刚就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此刻虽然站起了身，可双腿依旧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妮妮妮大人，这飞艇，是做什么用的，我们不是不需要打仗了吗？”
    “确实不需要打仗，但卡斯特尔的燃料不够了呀，你看，岛上那么多的工厂，每天都要吞进去数都数不清的污染作为燃料，没有了鱼人和手臂怪物的尸体，那些工厂岂不是要停下了？”
    凯尔一愣。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过是一名司炉工，对他来说，燃料仿佛就是凭空变出来一样，永远都会在运输车上刷新出来。
    如果燃料没有了，锅炉停下来，工厂停下来，他失去了工作，又回到了以前吃不上饭的时候.
    “不行，不能停下来，大人，战争不能停啊，我们还要再去打鱼人，拿燃料！”凯尔抓紧了手里的枪。
    “那飞艇就是去搬燃料的。”妮妮笑着说“去海盗王庭，搬一块永远烧不完的燃料回来！”
    (本章完)

 第268章 克洛伊，起来加个班

    第268章 克洛伊，起来加个班
    这个计划是由修斯提出的。
    想将海盗王作为燃料，与能做到这件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实在太过诱人，修斯权衡之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本来最开始的设想是从海盗王庭拽一条污染长蛇来的，但效果并不怎么好，且不说那污染长蛇会不会反抗，单单找到一条长度合适的污染长蛇都有些费劲。
    修斯研究之后，决定整个大的。
    直接造一台足够大的飞空艇，将那怪物拉过来。
    至于那怪物会不会听话，修斯对此不怎么担心，他询问过克洛伊，那只海盗王所化的怪物应该早已失去理智了，毕竟长期接触实体污染，哪怕有海神教会的教徒一齐分担，也不可能扛得住。
    它现在仅剩本能了。
    而有了莫妮卡这个海神灵魂在，短时间压制一下它的本能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它只是看起来大，本体还真没多少攻击力，要不也不会送那些鱼人与手臂怪物上战场了。
    它更接近于白蚁群中的蚁后，它缔造的怪物群确实很强，卡斯特尔倾尽全力才能勉强抵挡，可它的本体却只是任人宰割的肉虫，不过仗着不会受伤的特性，显得特别能抗罢了。
    只要成功将它塞进熔炉中，再颂念钢铁祷词，完成一个召唤仪式就好了。
    莫妮卡曾经用机魂召唤出过喧嚣者，用海神的灵魂能召唤出什么.修斯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总之，这只天帷巨兽级浮空艇就这么敲定了，在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不知掉了多少头发之后，它成功的在东部实验场升了空。
    在收复卡斯特尔之后，东部试验场已经剥离了工厂的职能，所有的工厂都搬到了教堂中，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专门的飞艇基地。
    各种飞艇的设计，试飞，基本都安排在了这里，东部试验场的空间足够大，正好用来搞飞艇。
    女妖们特别喜爱往这里跑，这些深海中的生灵总是莫名的喜爱天空，或许将来这里会演变成专门的飞行器研究所，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天帷巨兽级飞艇缓缓飞向了宝石湾，它作为卡斯特尔最大的浮空艇，和之前那些探索飞艇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硬要说的话，大小比例更像是仓鼠和蓝鲸。
    是的，大小比例就是这么夸张。
    飞艇是修斯拿的设计图，主要结构参考了蓝星上的齐柏林飞艇，但在尺寸上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经过之前几次飞艇的航行，修斯已经搞到了不少数据，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们制造的蒙皮参数远好于普通的帆布，这次一次清空了之前的存货，还让理查等人熬夜赶了赶工，很是收获了些抱怨。
    在超凡材料的加持下，这台天帷巨兽级飞艇，尺寸超过了三百米。
    三百米听上去不多，但这个尺寸已经远远超过了蓝星历史上最大的飞艇了，作为对比的话，世界上最大的航母，福特级，也不过和这只飞艇尺寸接近。
    要知道福特级航母可以装的下半个卡斯特尔的人口了。
    这艘飞艇的消耗也是空前的，倘若不是在这个空间中使用超凡能力无需代价，光材料修斯都凑不齐，就算这样，他也把之前造的所有飞艇材料全都拿来了用，顺便清空了库存。
    这才有了那浮在天上的奇迹，遮天蔽日的天帷巨兽。
    看着这艘渐渐远去的飞艇，修斯心中感慨万千。
    它并没挂载什么武器，反倒安装了许多吊装用的钩锁，这个集卡斯特尔之力造出的空中巨兽，能不能吊起盘踞在海盗王庭中的怪物？
    说实话修斯心里没底。
    但他早就想好了，一艘不够就造第二艘，吊不起来就拖着走，总能把这只怪物拉过来的。
    到时候有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做燃料，卡斯特尔将不再畏惧任何挑战。
    哪怕再来一次海胆攻城，修斯都有自信正面碰一碰，无尽燃料无尽动力，可以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就算那天真的给卡斯特尔安上腿站起来，都未必不可能。
    除了憋了个超大号飞艇之外，卡斯特尔新的核心熔炉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建着。
    之前的中央熔炉也不是不能用，但现在看来，这个才刚刚投产没多久的巨大熔炉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新建设的熔炉是以海盗王庭的大小为参考的，整个的设计是修斯和逐火之蛾共同完成，修斯曾经去了逐火之蛾的藏身处，试图让克洛伊帮帮忙，但却被她严词拒绝了。
    〖我已经死了，死了啊，你让我死后还继续工作，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克洛伊的字迹变得有些扭曲，甚至有些墨水洒下，仿佛她正咬牙切齿的，用笔尖试图戳到日记外的修斯。
    修斯没的办法，只能让其他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一齐参与，上次的中央熔炉设计虽然以克洛伊为主，但其他的逐火之蛾们也有参与。
    看着忙碌画图的人们，修斯在屋子里绕了几圈，心中还是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那个橙红色头发的少女不在，他总是觉得没有那气氛了。
    还有到处乱跑，搞得纸页乱飞的莫妮卡.现在的莫妮卡正在海盗王庭附近，配合着天帷巨兽的吊装作业呢，她现在已经是个成熟可靠的大人了。
    报丧女妖们重新接纳了她，莫妮卡远超普通报丧女妖的强大实力，与她表现出的平易近人成功的赢得了大多人的好感，甚至有些女妖还会喊她“莫妮卡姐姐”。
    嗯，妮妮还是和她合不来，总会大眼瞪小眼的站在一起，气鼓鼓的吵起来。
    但不知为什么，莫妮卡反而和妮妮更亲一些。
    哦，还有艾什，艾什平等的不搭理所有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让莫妮卡有些熟悉的感觉。
    “领主大人！”
    一声呼唤把修斯拉回了现实，他转头看去，是一名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他正举着一本地图向修斯比划着。
    “领主大人，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新的熔炉.”
    “要不要再搞大一点？”
    (本章完)

 第269章 你是来搞工程的，造什么奇观？

    第269章 你是来搞工程的，造什么奇观？
    新熔炉再搞大一点？
    修斯有点不解的看向了研究员。
    他的熔炉本来就准备做大一些啊，小了根本放不进那污染怪物的。
    再说这熔炉将来会为全岛供应动力，是一个长远工程，多设计一些余量也是应该的嘛。
    抱着这样的想法修斯翻开了研究员递过来的图纸，结果只是瞥了一眼，他就差点顺手把图纸给扔出去。
    这是什么！？
    “你想把整个卡斯特尔挖空了，中间改做一个巨大的熔炉！？”
    修斯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些研究员到底还是逐火之蛾的邪教徒，想法激进了一些确实很正常。
    但这也太激进了点吧！
    “是的，大人，根据我的计算，这样效率是最高的，我们可以直接在工厂中去掉蒸汽机，而改用蒸汽管道统一供应熔炉中烧好的蒸汽，这样不仅能提高效率，还能风险转移——每个工厂中的司炉工与对应的安全员都可以缩减了。”
    他说的其实不错，统一管理可以有效降低风险，而且按照卡斯特尔的发展速度，将来未必就不会用到如此庞大的能量。
    而且这样还有个好处。
    别人不知道，但修斯可是了解未来的发展方向的，将来的卡斯特尔一定会有一次电气化产业革命的。
    中央熔炉烧开水，除了可以供应蒸汽之外，将来还可以方便的加装蒸汽轮机，它和普通的蒸汽机最大的区别就是——蒸汽轮机更适合发电。
    人类的科技本质上都是烧开水，蓝星上的火电厂大多数都是用蒸汽轮机发电，在修斯的规划中，卡斯特尔将来会用到的电量应该不小。
    所以这研究员提出来的方案，看上去虽然比较离谱，但仔细想想其实相当有可行性。
    多用些钢铁罢了。
    “领主大人，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名研究员看到修斯竟然有些心动，也是加了把火。
    “如果修建的熔炉足够大的话，网道系统也可以用得上了，现在的网道系统，只是作为移动的通道，可如果这台熔炉建立了，它们可以直接作为检修口使用，通向熔炉的各处，大大的节约了工期。”
    一举两得。
    卡斯特尔地下的网道现在也称得上四通八达了，网道计划提出的很早，女妖们一直断断续续的在修缮着，特别是在战争中，地面完全沦为了战场后，网道系统成功的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
    明明只是普通的通道，可对士兵调动的灵活性提升是巨大的，之前外围堡垒被攻破，将里面的士兵撤出来本是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可在网道的帮助下，护教军保下了大量的有生力量，这才让后面固守主教堂成为可能。
    凯尔等人的小队更是通过地下网道救起了昏迷的女妖，倘若没有网道，他们一队凡人组成的护教军，怎么也不可能将沉重的女妖从战场上搬回来的。
    “而且”
    研究员又开口了，这次他罕见的犹豫了一下：“如果将来卡斯特尔安装动力系统，这台熔炉可以提供足够的动力。”
    卡斯特尔安装动力系统？
    修斯愣了愣才明白研究员在说什么。
    他想给卡斯特尔，整个岛加点动力！
    这是什么？流浪卡斯特尔计划？不愧是逐火之蛾，想的也太远了吧，思想这么先进的吗。
    “领主大人，这次我们被困在了岛上，卡斯特尔还差点被海水淹没，我就想.”
    “如果卡斯特尔可以移动，无论是像船一样航行，像动物一样站起来行走，还是像天帷巨兽一样从天上飞行，都能避免这次的绝境。”
    还真是。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工程？给卡斯特尔安装动力系统——我就不说怎么把卡斯特尔和下面的基岩分割出来，想让它移动，需要的动力实在太夸张了。”
    “海盗王能提供的能量也很夸张，大人。”研究员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狂热“这可是整个风暴洋的污染，这是能改变世界的力量，只用来供应岛上的工厂，有些太过浪费了吧。”
    修斯吞了口口水。
    别说，这还真的有点.吸引人。
    海盗王成功的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聚集在他一人身上，如果能成功的拿来用，别说让卡斯特尔站起来，就算让它飞起来都未必不可能。
    人类研究可控核聚变，为的也不过就是无穷的能源，如果他真的能把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关进熔炉，那
    永恒燃烧的太阳，或许也是触手可及了。
    他的心砰砰跳着，谁能拒绝这份诱惑呢？
    “你，你先回去吧，这份方案放在我这里，现在想造出这么大的熔炉，工程量过于巨大，可行性还是不太高，我”
    修斯只觉得口唇发干，他看着那名逐火之蛾的研究员，终究还是一咬牙，小声说：“你再完善完善，剩下的我去想办法。”
    研究员脸色一喜，转身便要离去，却被修斯叫住了。
    “稍等一下，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我晚些会让人去找你了解进度。”
    “塔尔塔利亚，您可以叫我塔塔，我在帝国的西境长大——现在那里已经毁于战火了。”
    修斯点了点头。
    如果说巨大熔炉只是工程上的难题，那搬运海盗王则是彻头彻尾的胆大妄为，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把这个庞然大物搬回去，塞进熔炉之中。
    修斯的所有设想，其实和大象放进冰箱的区别不大：将海盗王吊起来，将海盗王搬回来，将海盗王塞进熔炉，点火。
    是的，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这么简陋，只有这么些连思路都算不上的安排，当尝试着将其落地执行时，卡斯特尔的人们才发现这其实难度有些超乎想象。
    首先就是怎么把海盗王吊起来。
    海盗王现在如同一只蚁后般，虽然没有多少攻击力，但庞大的体型就决定它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揉捏的存在，光是如何给它系上吊索就难坏了围在它身边的报丧女妖们。
    (本章完)

 第270章 争吵

    第270章 争吵
    巨大的飞艇已经在海盗王庭之上就位，它下方的阴影中，一群女妖正和几名工程师们激烈争论着。
    女妖这边是妮妮在带队，她虽然性格不怎么沉稳，但总有些奇思妙想——在运输海盗王这件事上，最需要的就是这点。
    因此她也是被修斯委以重任，过来研究如何吊装。
    而另一边叉着腰瞪着妮妮的，则是盖娅。
    自从战争停下之后，她管理的炸药产线终于能闲下来些了，现在暂时不需要太多的产能——炸药这种东西不太好长期储存，至少卡斯特尔目前生产的炸药类型不行。
    因此修斯干脆的关停了大多数产线，将人手挪到了熔炉建设上。
    虽然熔炉的设计还未完全定好，但前期的准备工作工程量也是很大的，从错综复杂的蒸汽管道到工厂的布置走线，需要做的准备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而包括盖娅在内的数名工程师也被派了过来，研究从海盗王庭中吊起那只怪物的可行性。
    他们都是资深的工程师，修斯在他们身上付出了最多的心血，从头到尾的教学都是他亲自上手带的，接受了完整的进阶班课程训练，并非战争状态下速成的工程师。
    至于另一边的报丧女妖，她们的水平也不低，修斯的教学课程基本都会在女妖们的心灵链接中直播，一心多用对报丧女妖来说简简单单，她们一边做自己的事情，一边就把修斯的教学课程给学完了。
    这种能力甚至就连修斯自己都很是羡慕。
    两拨人加在一起，基本上就是卡斯特尔技术的巅峰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针锋相对的吵架。
    此刻盖娅和妮妮两人双手交叉在胸前，谁也不让谁，大眼瞪小眼。
    妮妮这边明显气势要强一些，她的个子更高，还有三双手，全都抱在胸前的话，气势是盖娅的三倍。
    终于，盖娅扛不住了，她率先开口：“我还是不赞同你的想法，让女妖自己去穿吊绳，这太危险了，谁知道那个怪物会不会攻击你们！”
    “那怪物没有什么攻击力，我们不是测试过了么，它最多就是用庞大的身躯压过来。”
    自从海水退却，卡斯特尔的人们对盘踞在海盗王庭的怪物做了许多试验。
    似乎是因为脱离了海水的缘故，它整体虚弱了许多，可依旧无法被伤到，所有的攻击对它来说都毫无效果。
    而除此之外，它似乎完全没有自主的意志，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已经将它的理智完全磨平了，曾经纵横四海的海盗王，如今只是一坨任人宰割的肉了。
    “那也不行！”盖娅气得跺了跺脚“你也看到它有多重了吧？我知道你们女妖的肉体很强大，但在这怪物面前也会受伤的啊。”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看，小盖娅。”妮妮走过来，不怀好意的揉了揉盖娅的头发，盖娅没能躲开，有些气恼的瞪了过来，仿佛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
    “我们也不是毫无防备的嘛，我们过去穿吊绳的时候，会穿着重甲的，这样就算被攻击到了，也不会有多重的伤——你知道我们能快速回复伤势吧？”
    这也是妮妮的本来想法，她带人直接上去穿绳，硬顶着海盗王化作怪物攻击——哪怕它整个压上来，也不会瞬间杀死女妖的，这样女妖就可以借着共生契约的能力回复。
    现在没有战事，女妖们的生命池储备充足，何况莫妮卡现在也在，她虽然没有办法发挥出海神的力量，但却有着可怕的生命力，当初她一出场，连入共生契约加入共享生命池后，瞬间就把所有女妖的重伤直接康复了。
    她一个人拉满了整个女妖族群的生命，这简直称得上可怕了。
    除此之外，妮妮还打算穿上重甲，修斯设计的这套重甲在防御力上是拉满的，它本来就是为了在正门对抗海胆时能为女妖提供防御力。
    因此与历史上人类的铠甲不同，这套铠甲并不是分离的甲片拼接而成，反而更接近于一个巨大的铁桶。
    这套铠甲在设计上就专门增加了抗碾压的部件，在一体成形的铠甲之中有大量的加强筋，应对眼前的情况再是适合不过。
    因此妮妮说的其实没错，报丧女妖身穿重铠直接过去穿线，其实死亡的风险并不高，最多受伤罢了。
    但盖娅依旧没有退缩。
    “我知道你所说是正确的，但你的想法本身就不对——在设计方案的时候，不能以‘不会死亡’做为底线，你将底线划在了这里，倘若有了意外怎么办？”
    “大概率不会有问题的，左右不过是受伤而已。”妮妮不怎么在意。
    “这就是我反对的！”盖娅有些生气“任何情况下，人命都不应该划在代价这栏里，这不是战争，不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你现在为了追求速度承受受伤的风险，将底线划在死亡，将来为了速度会不会更进一步？”
    “而且！”
    “你所说的还都是正常情况，万一出了意外呢？一切真的能这么顺利？你也跟着做过许多工程了吧，完全顺利的能有多少，又有多少出了意外呢？”
    妮妮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盖娅说的是正确的，她其实知道。
    她只是性子急，想尽快完成事情，她觉得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幸运，不会出问题。
    说到底，不过是侥幸心理罢了。
    盖娅盯着妮妮的眼睛：“工程的方案，就要按万无一失来设计，其中遇到的困难和意外才是使用你的余力的时候，妮妮姐，我知道你很强，但你所计划的这些，是按照你游刃有余还是你能力上限来设计的呢？”
    妮妮叹了口气，盖娅的敏锐超出了她的意料，这个小个子的女孩一眼就看出来她心中所想，并坚决的表示了反对，怪不得莫妮卡说什么也要让她加入逐火之蛾
    『我也赞同盖娅的说法哦。』修斯冷不丁的从心灵链接中插了句嘴，这让妮妮有些气恼，恶狠狠的看向了远处的几只报丧女妖。
    “谁把这边直播到群里去了？”
    (本章完)

 第271章 海盗王庭又炸了

    第271章 海盗王庭又炸了
    女妖们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修斯也笑着关闭了心灵链接。
    妮妮的性格太过急躁了些，修斯让盖娅去跟着就是为了多加一重保险，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有着刻在骨子里的固执。
    她从来都是最能坚守底线的那个，无论是面对工人们还是报丧女妖，都能毫不犹豫的上前坚持自己的要求，从不退缩。
    这也是修斯为什么把炸药产线交给她的原因，这并不只是因为她化学成绩最好，主要还是她性格中的这份执拗。
    化学本就是危险的专业，炸药更是几乎没有容错率，一个失误就是整个工厂上天，容不得半点马虎。
    领地中擅长研究，技术更强的人多的是，可只有让盖娅来管产线，修斯才放心。
    或许克洛伊（已故）就是因为这点，才坚持要盖娅也加入逐火之蛾吧。
    “领主大人！”
    一声呼喊将修斯拉回了现实，他转头一看，发现是塔尔塔利亚，他正拿着一卷刚刚画好的图纸走进了办公室。
    “这是我的最新版设计图，在保留了之前那版大部分性能的前提下大大提高了可行性，以卡斯特尔的产能，这版是可以做到的。”
    修斯转头看向了蓝图，手指在一处处设施上划动着。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这些设备从图纸上潦草的标注，变成送到工厂中的一个个精准零件，又在喧嚣者的轰鸣声中，从产线上下来，变成了巨大的金属构件。
    这些金属设备被运到了海岛各处，早已预留好的位置上，随后又渐渐组成了一只庞然无比机器。
    它以原本中央熔炉的所在地为核心，位于刚刚完成修缮的主教堂正下方，现在海岛中被挖出了一个空腔，供熔炉以及其附属的蒸汽室安装，而在这空腔的外围，是密密麻麻的网道。
    这些新挖出的网道，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通道了，它比之前的那些网道要高了不少，一条条钢铁管道固定在天板上。
    这是通向海岛各处的蒸汽管道，它们由钢铁铸造而成，连接处是巨大的法兰盘，用螺栓将管道相连，通向岛上各处。
    如果从海岛上方看，新建的熔炉及其蒸汽管网体系，就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一般，正中的蜘蛛如一颗永恒跳动的心脏，将蒸汽这工业的血液泵向卡斯特尔各处。
    这项工程完工之后，卡斯特尔的工厂中将减少许多喧嚣者，原本分布式的蒸汽动力会彻底改为集中供应。
    集中供应，集中维护，更高的效率，更低的故障率
    卡斯特尔的泥土之下，是密密麻麻的蒸汽管道与各种钢铁设备，修斯有时会想，这似乎与超凡者并无不同，看似正常的外表之下，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工业奇迹。
    倘若真的有人的视线能越过土层与岩石，看到卡斯特尔的真正面貌，恐怕会被那复杂到难以理解的蒸汽管网震惊到失去理智吧。
    还好卡斯特尔的岛民们不会。
    在经过战争洗礼后，卡斯特尔上人们的识字率已近乎百分之百——修斯以战争为理由强行推行了识字计划，无论是工厂还是护教军，都有定期开办的识字班。
    卡斯特尔的总人口并不多，这才完成了这一奇迹一般的壮举，要知道到了二十一世纪，美国的识字率也停留在90%以下。
    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认知干涉的威胁，但不可否认，卡斯特尔的教育推行工作是相当成功的。
    事实上已经有相当比例的人口，已经事实上完成了进阶班的教育，修斯准备在将来重新规定一种新的教育分级制度，现在的识字班——进阶班——考核毕业制度在培育工程师方面是合格的，但难以真正培养出具有科研能力的人才。
    现在卡斯特尔顶尖的那部分研究者，基本都是修斯亲手带出来的，更接近传统的师徒模式，效率还是低了些，以卡斯特尔目前的人口还好说，将来如果想进一步扩大，这种不够先进的制度只会拖后腿。
    卡斯特尔岛上的变化不小，岛外的天帷巨兽吊装计划也在有序的推进着。
    妮妮和盖娅又吵了许多次架，最后终于成功的将海盗王转变成的怪兽从海盗王庭中吊了起来。
    虽然和最开始的计划有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原本他们是打算用绳子将怪物吊起来的，后来发现那怪物和海盗王庭牢牢的固定在了一起，那些扭曲的血肉已经彻底的挤进了海盗王庭的地基之中。
    妮妮和盖娅商量了一下，最后统一了意见，决定直接上炸药。
    海盗王所化的怪物并不会受到伤害，这点原本是个大麻烦，但在此刻却成了优势，无论爆炸再怎么剧烈，都只会炸到建筑，而不会让怪物本身受伤。
    ——把怪物炸坏了，可就不好搬了。
    于是天量的炸药被陆续送了过来，妮妮和盖娅的性格与观念很少有一致的部分，但两人都有当量崇拜。
    一场战争下来，几乎卡斯特尔的所有人都有了当量崇拜，飞艇投下的巨大炸弹，女妖集群投掷炸药包形成的徐进弹幕，这些甚至能让看似无可抵挡的海胆怪物避其锋芒。
    用枪打不死的就用炸弹，用炸弹炸不死的就用更多的炸弹。
    什么，那怪物完全不会受伤？
    那太好了，可以随便堆炸药了。
    妮妮和盖娅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向怪物身下的海岛上堆了数不尽的炸药。
    那个数量连修斯都感到震惊了，但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阻拦。
    现在毕竟不是战争时期，哪怕浪费了一些炸药也无所谓，反正产能管够。
    而且修斯其实也有几分想看看，到底能炸成什么样子。
    于是在某一天，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海盗王庭响起了。
    女妖与岛民们都躲的远远的，飞艇更是停在了快要看不到的地方，修斯在掩体旁边，看到了记忆中熟悉的蘑菇云。
    那时天色渐晚，可那炽热的光芒让这个世界重新亮起了片刻。
    (本章完)

 第272章 她早已失去一切

    第272章 她早已失去一切
    效果相当不错，原本难以分离的怪物血肉与泥土成功分开了——之前的海盗王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坑，就在那怪物身下，盘踞在海盗王庭的怪物现在则是吊了巨坑之上，一条条污染长蛇从坑洞四周拽着那怪物，让它摇摇晃晃的没有掉下去。
    说实话，有些滑稽。
    这下穿吊装绳索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女妖们直接从坑洞四周下去，再从另一边出来，绳索就从怪物下面穿过去了。
    天帷巨兽号缓缓的来到怪物上方，拽起绳索，抛掉了所有压舱石。
    巨大的空艇带来难以想象的升力，怪物本体被整个被拽到了空中，只有一条条看不到头的污染长蛇还连着，这时人们终于能看到它的全貌了。
    那仿佛是一只无比庞大的章鱼，个子如同一座小山，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人类相貌了，更像是深海中的某种怪物。
    而这只章鱼的触手则是密密麻麻延伸向不知多远的地方，这些污染长蛇如同一张大网，一张将整个风暴洋覆盖的网。
    大地之上早就没有了海水，原本的海床已经干涸，飞艇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成功的把怪物拽了起来。
    此时卡斯特尔岛上的熔炉建设已经接近尾声，虽然配套设备还没有完全完工，但主体熔炉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修斯决定先烧一下试试，他早就受够了这个海神殿所在的空间，想试一下能不能离开了。
    这一天，莫妮卡，妮妮，还有盖娅一同聚集在了巨大的熔炉之前，这次的仪式将由她们三人一起完成。
    之前的钢铁祷词都是克洛伊，莫妮卡和盖娅三人组去做的，如今克洛伊已经身死，莫妮卡也变了样子，只有盖娅还在。
    她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对一切都好奇的小女孩了，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几分之前的模样。
    修斯看着眼前的三人，真是感慨良多，不知不觉一切就变了样子，那时只觉得是平常，曾经天天头疼的作死三人组，现在再也见不到了。
    东部试验场的厕所都没有人炸了好吧这个倒是不值得怀念。
    仪式很快开始了，盖娅轻车熟路的给熔炉涂抹着圣油，莫妮卡在昏暗的烛光下举着各种圣物起舞，她的身形已经长开了，如果说之前的仪式只是显得滑稽，那么现在则有了几分邪异与优雅。
    妮妮轻声颂念着祷词——她并没有背下来，多亏有其他女妖在心灵链接中提醒，她的颂念还算顺畅。
    修斯看着妮妮颂念祷词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克洛伊了，但少女那橙红色头发的身影依旧时常在他脑海中浮现，原本应渐渐淡忘的故人，却怎么也忘不掉。
    看着眼前的仪式，他恍然间又想起了之前时候，克洛伊也是这样颂念的祷词，她背得很是纯熟，昏暗的厂房中那头短发像跳动的火。
    当时未曾珍惜过的时光，转眼就再也见不到了，只能从回忆中一遍遍找寻。
    抱着这样的感慨.
    修斯走上前，把克洛伊的日记摆在了上方。
    一群人在下面跳舞的跳舞，念祷词的念祷词，克洛伊的日记则摆在了正上方，旁边还有一张她的画像。
    黑白的。
    〖？？？〗
    〖呃，你们就不觉得，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吗？〗
    〖能不能把我拿下来，至少把那幅画拿下来吧，这个样子太奇怪了！〗
    日记上浮现出了克洛伊的笔迹。
    修斯赶紧走上前，抽出笔写了起来。
    【这是为了让你有些参与感。】
    〖.〗
    〖要不你还是把我拿下来吧。〗
    修斯摇了摇头，一脸严肃：
    【这怎么行，为了纪念你的牺牲，也为了让你能看到卡斯特尔将来的发展，以后各种重要场合都会把你拿出来挂上面的，护教军和逐火之蛾们也可以缅怀先烈。】
    〖可是缅怀的那个先烈就是我啊，你们是缅怀了，我挂在上面很尴尬啊！〗
    【怎么会，这是很神圣的仪式——你看，旁边还有你的画像，盖娅都流泪了，她其实很想你的。】
    〖.〗
    这次克洛伊沉默了。
    盖娅确实在流泪，她一丝不苟的进行着仪式，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颤抖，可大滴大滴的泪水就这么在脸上划过。
    昏暗的火光下，她的泪水偶尔映衬着火光，让她木然的脸上多了几丝光辉。
    她是克洛伊最好的朋友，克洛伊也是她最喜欢的人。
    曾经还有一个莫妮卡，但现在她失去了那些回忆。
    盖娅一直是个很孤独的人，修斯还没来岛上时，她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每天晚上哥哥和父亲回家，在吃饭时听他们讲些外面的故事。
    后来她能去学校了，她很拼命的学习，成绩总拿第一，佐伊总夸她有天赋又努力。
    她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喜欢还是害怕失去这样的生活。
    那时她觉得，只要努力一切就会好起来，也确实如此，她上了进阶班，认识了克洛伊和莫妮卡，这两人都疯疯癫癫的，总能闯些祸出来，每次都害的她一起被骂。
    她们对她很好，她们每天都在一起。
    后来哥哥乘船离开了海岛，再也没回来，她每天都会坐在学校的台阶上发呆，再后来学校被鱼人占去，她连发呆的地方都没有了。
    后来啊，莫妮卡也不见了，她的记忆又空了一块。
    克洛伊乘坐着飞艇去那满是怪物的海上探查，她哭着和她拥抱，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女拍着她的背宽慰她，让她不必担心，多给她带些炸药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有反复检查过很多遍的，那些炸药很安全，她是最细心的人了。
    她放心了些，这些炸药都是她这里做出来的，她有信心。
    但等来的却是噩耗。
    她的炸药没有出现问题，可克洛伊还是死了。
    没有尸体，没有遗言，克洛伊用生命传递回来的消息她从修斯那里看过了，她没有说话，回到工厂中，回到产线上，继续为卡斯特尔制造着炸药。
    她最后的朋友也离开了。
    盖娅是很坚强的人，她一丝不苟的完成了任务，帮卡斯特尔度过了难关。
    她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怎能倒下呢。
    很多人都在日记上和克洛伊用鲜血对话过，盖娅没有，修斯把日记放在她面前时她拒绝了，推开那本日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中空空荡荡的。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畏惧面对，还是无法原谅。
    克洛伊沉默着，莫妮卡也沉默着，两人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本章完)

 第273章 两种方案

    第273章 两种方案
    仪式很快进行到了尾声，妮妮的颂念声愈发高昂，莫妮卡也集中起了精神，试着将海神那部分的灵魂分离出来。
    她之前有试着直接在这熔炉中召唤机魂，结果却很奇怪。
    仪式成功了，熔炉中似乎多了某些存在，但它却不会回应任何人。
    莫妮卡的权能却仍未消散。
    因此几人不得已又准备了这次的仪式，想尝试再次以机魂召唤喧嚣者。
    随着妮妮的颂念声，仪式被推到了最高潮，她猛然睁开双眼，高声念出了最后一句祷词。
    “点燃神圣的锅炉，唤醒钢铁中的灵魂！”
    一声巨大的嗡鸣声响起，熔炉中火光乍现，可还不待人们欢呼，就又突然熄灭了。
    围观的众人们有些迷茫的放下了刚刚举起的手，这是成功还是没成功？
    没成功怎么会有异象生成，成功了怎么没点燃？
    修斯想了想，转头看向莫妮卡，小声询问：“你那个海神的灵魂还在吗？”
    “我，我不确定，仪式好像是成功了，又好像没有，准确的说更接近于.还差一步。”
    “还差一步？”
    修斯摩挲着下巴，怎么会还差一步，炉中已经倒了不少污染，燃料也有，应该可以直接点燃啊？
    等等，污染？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熔炉是以海神灵魂构筑的机魂，它的位格太高了，只能以海神的血肉作为燃料？”
    “你是说那只怪物？”
    “对，得把它成功的塞进来，机魂的召唤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修斯莫名想起了机械圣堂的那句箴言：“蒸汽岂容凡火亵渎？”
    凡火
    逐火之蛾之前试过不少次这种仪式，全都没有成功，一部分是缺失莫妮卡的机魂，另一部分会不会是缺少类似污染的燃料？
    也就是说，这种仪式其实并不仅仅是蒸汽机的祝圣，更是将【燃烧】这一过程也包含其中。
    卡斯特尔的蒸汽机目前都是烧污染，如果将来找到了其他的超凡燃料，会不会能召出来其他的东西？
    “总之我们还是先把海盗王塞进来吧，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那时候这熔炉就能点燃了。”
    修斯信心满满的说着，此刻海盗王所化的怪物已经被拖出了宝石湾，距离这里不远了。
    很快，它就抵达了卡斯特尔。
    这还是修斯第一次见到这怪物的全貌，飞艇为了吊装方便，升的高度很高，那怪物的本体在极高的地方，从地面已经几乎看不到了。
    能够看到的就是从空中垂下的无数污染长蛇。
    这些长蛇每条都有几人合抱那么粗，黑色的污染从其中涌动着，看上去能明显的感觉到虚弱。
    据妮妮所说，这只怪物在离开了海水后，无论是力量还是活跃程度，都降低了非常多，一直是这幅半死不活的状态。
    空中的怪物本体只有小小的一点，可无数的污染长蛇却如天空中垂下的藤蔓，仿佛瀑布般垂下，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这可是曾经遍布整个风暴洋的怪物啊。
    “它的体型这么大，怎么能吊的起来的？”修斯有些疑惑的问向旁边的盖娅。
    盖娅耸了耸肩：“不知道，它身上有很多违背物理知识的地方，你看那些污染长蛇，看似很重的样子，可实际几乎没多少重量，吊起怪物本体和吊起本体+它的长蛇触须，所需要的升力居然差不多。”
    那也就是说，污染长蛇近乎没有质量？
    “你们打算怎么把它塞到熔炉里？”
    “两个方案，你应该看过熔炉的图纸吧？”
    修斯点了点头：“全部图纸我都审过一遍，你直接说吧，我都知道。”
    “好”盖娅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陋的草图。
    首先是一个大大的圈，代表卡斯特尔，在中间点了一个小点。
    “第一个方案就是一点点把它塞进去，我们首先把它吊的足够高，然后再找污染长蛇的头，先把这些触须一样的长蛇塞进去，再塞本体。”
    “这个方案的好处是成功率高，塞不进去了可以先点火，烧一部分触须，再继续塞。”
    “第二个方案呢？”修斯不置可否。
    “第二个方案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盖娅从中间的点周围又画了个小一些的圆圈。
    “你看，假如这是熔炉本体，我们把它上面的盖子拆下来，然后先将怪物的本体放进去。”
    她在中间的点上向外画了许多细线，仿佛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
    “然后就这么把污染长蛇甩在外面，直接把熔炉再盖上，开烧。”
    “这样的缺点是污染长蛇会直接落在海岛的地面上，后续收拾麻烦，而且熔炉上盖打开也会比较费劲。”
    “但是.”
    盖娅和修斯对视一眼，一齐开口说道：“可以完成机魂的召唤仪式！”
    污染长蛇算不算海神血肉?
    这点不好说，但它的本体一定算。
    把它的本体先塞进去烧，这是成功率最高的办法，麻烦是麻烦了些，但如果能成功启动熔炉，那也是值得的。
    修斯和克洛伊谈过，她认为如果海神的灵魂成功的进入熔炉，并点燃了那怪物的话，卡斯特尔现在所属的空间很可能瞬间破开，整个海岛直接回到现实世界。
    说起来很久没去现实看过了，自从战争结束后，修斯就一直在忙着卡斯特尔的各项重建工作，那具工人修斯的躯壳还留在风暴之眼，正好在点火前最后去看一眼。
    “就确定用第二个方案了，我去协调一下熔炉那边的拆解，可以把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天板拆下来，从教堂中吊进熔炉中。”
    “好，那我们去通知飞艇了。”盖娅点了点头。
    拆解与吊装看起来是个大工程，但在女妖的帮助下其实难度没有那么的大，只要处理好污染长蛇在岛上的位置就好了。
    修斯把布置安排下去后，就回到了房间中，和佐伊交代了一声后，坐在椅子上选择了回归。
    没有多久，工人修斯就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后，他一脸困惑的挠了挠头。
    “这是把我干哪儿来了？”
    (本章完)

 第274章 他们在逃离大海！

    第274章 他们在逃离大海！
    修斯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他敢肯定这里肯定不是卡斯特尔，甚至也不是宝石湾或者血港一带。
    因为他此刻正在和一只企鹅对视。
    不是什么怪物，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企鹅，有着顺滑的绒毛和呆呆的眼神，正站在浮冰上。
    噗。
    水溅起，一只白熊将企鹅叼在了嘴里，瞥了修斯一眼，慢悠悠的转头离开了。
    修斯看向周围，这里到处都是浮冰，巨大的冰山在远处耸立着，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白的耀眼。
    “这是哪儿？我不是把躯壳放在风暴之眼附近了吗，怎么来了这里？”
    修斯一脑门的问号，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我捋捋.首先现在海水至少是正常的，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好歹不是大海干涸的状态了。”
    现在想想之前的大海干涸简直恐怖，整个风暴洋居然就这么被抽干了。
    好在莫妮卡及时发动了海神的力量，让海水流了回来，从风暴之眼中倒涌而出等会儿！
    从风暴之眼倒涌而出？
    他这具躯壳不就放在风暴之眼吗？！
    修斯捂住了脸，该不会是那时向四面八方涌出的海水，将这具躯壳带了过来吧？
    仔细想想这很合理啊，那时卡斯特尔的海平面飞快下降，在风暴之眼中涌出的海水数量绝对不少，那裹挟着巨大力量的海水将他的躯壳冲走，这太正常了。
    就是没想到一路带到这里来了，这，这是北境吗？
    修斯对地理了解不多，据他的记忆，海中会有浮冰也就是在北境了吧？
    仔细看了眼自己的身周，修斯发现他只有上半身能动，下半身被冻进了巨大的冰山之中，根本拔不出来。
    “怎么感觉和那下不来的王座一样了？”
    “算了，反正卡斯特尔马上就能出来，这具躯壳的用处也不大了，顺便给那几人链接一下吧。”
    修斯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操纵着手中的丝线，打开了许久都未登录的链接。
    薯条：『！！！』
    薯条：『各位，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薯条：『我还以为这链接永远的消失了呢。』
    薯条：『没想到居然又连上了！』
    薯条：『你们还好吗，权杖女士？小格温你你怎么样了？』
    权杖：『.』
    薯条：『太好了！权杖女士，你还在！』
    权杖：『你们还在海上吗？』
    薯条：『是的，我们飘荡了许久，调查了卡斯特尔和宝石湾，在大海干涸见底时还下了船，爬上海底的山上看了看，后来又去了绝望回廊那边调查，可惜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船还搁浅了还好，在我们以为会死在船上的时候，海水又涌出来了！』
    肯说到这里，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那时真的几近绝望了，连耶利米船长都快要放弃了，甚至把操舵的方法都交给了肯，让他在自己死后接过黑珍珠号。
    但很快，海水再次涌出，已经干涸到底的风暴洋再次盈满了，再次变得生机勃勃。
    耶利米的病也在那时好了，他不再梦见深海，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他一口气睡了三天，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曾经看到深海就会产生的恐惧感再也不存在了，仿佛海中曾经的怪物消失了一般。
    算算时间，就在海水再次涨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那正是海盗王庭的怪物脱离海水，变得虚弱的时刻。
    如今，看到链接也成功恢复，这位海盗船长也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安静的听着肯和那位权杖女士的聊天。
    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么，或许很快他就能见到那些海盗同伴们，那位高坐宝石湾王庭的海盗王也会重新召集黑帆舰队，再次回到曾经那些好日子呢。
    但很快，权杖女士就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权杖：『你们还在海上？一直没去过提斯那边？』
    薯条：『是的，女士，我们刚从绝望回廊过来，在那边停留了一段时间补给，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无光之海呢。』
    权杖：『那你们不要靠岸！绝对不要靠岸，可以去北境的白鸦公国碰碰运气，但一定不要去提斯那边。』
    她的声音又快又急，仿佛遇到了什么麻烦一般。
    肯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权杖女士.您没事吧？提斯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权杖：『当然，你们离开的太久了，简单点说就是帝国已经分裂了，提斯那边正在打仗，你们过去了必然会被扣下的。』
    薯条：『提斯在打仗？和谁打？』
    权杖：『和帝国，现在教廷成了帝国的实际控制者，而且不仅仅是烛光会，静默圣堂、还有那些机械神甫全都联合在了一起，北境的三位大公也独立出去了，现在和提斯结盟，整个风暴洋沿海打成了一锅粥。』
    薯条：『.』
    薯条：『帝国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记得以前帝国很能打的，怎么就突然分裂了？』
    权杖：『帝国依旧能打，而且可能比你想象中更能打——那位女皇打了几年没搞定的西部战场，教廷一个月零二十二天就解决了，北境和提斯的分裂我觉得更像是有意为之。』
    船长：『有意为之？你是说他们主动制造了分裂？』
    权杖：『是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帝国的反应绝不正常，教廷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围绕着风暴洋一圈的土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教廷放弃了风暴洋附近的土地？
    修斯皱起了眉头。
    风暴洋确实出了事情，海水干涸的情况只要来到海边就能看到，可教廷放弃了提斯，任由它独立这件事.
    似乎是在风暴洋出事之前吧？
    仔细想想帝国的反应也很奇怪，海中出了问题，烛光会作为横跨整个大陆的超凡组织，去做的并不是调查与探寻，而是简单粗暴的远离。
    全面的远离，甚至放任沿海的领土分裂出去，仿佛在不惜一切代价的——
    逃离大海。
    (本章完)

 第275章 吊装完成

    第275章 吊装完成
    逃离大海，这种事情教廷不是没干过，一千年前海中出现异变时，教廷就让超凡者远离海洋了。
    可就算是那次，远离海洋的也仅仅是超凡者，凡人国度依旧是在海边的，甚至教会的教堂也仍然没有离开，只是不再有超凡者驻扎了。
    这次怎么就突然选择全面远离了？仿佛海中会有什么无法抵挡的怪物一样。
    海盗王？
    那怪物抽取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确实是很大的动静，可也就那样吧？
    鱼人和海胆在大海中确实强的离谱，可到了陆地上，战斗力也就那样。
    卡斯特尔一个小岛都能抗住，帝国这么多的军队不可能守不住的。
    修斯和阿列克谢交谈过，帝国陆军已经全面换装了火器，虽然是简陋的前膛枪，但打怪物还是够了的。
    何况帝国还有大量的超凡者，机械圣堂的蒸汽步枪报丧女妖们现在还在使用，威力不比火炮小多少。
    卡斯特尔可还没造出火炮呢。
    修斯按下了心中的好奇，继续去听链接中的声音，却发现几人已经聊到格温的事情了。
    薯条：『所以说格温她还是.』
    权杖：『嗯，既然这么久都没有回应，应该已经不在了，她在的地方是战乱的最中心，北境据说打的最是惨烈，好多城镇都只剩一片废墟了。』
    格温死了？
    她确实一直没有说话，所在的地方危险无比，自己又只是个小女孩，因此几人判断她已经死亡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修斯却知道并非如此，因为.她的丝线还在自己手里呢。
    修斯感受着丝线另一端传来的悸动，格温她现在的状态虽然有些不对，但并没有死亡，相反，她的灵魂比之前强大的多。
    或许有什么事情缠住了她吧。
    知道那个小女孩成功的活了下来，修斯也是松了口气，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在卡斯特尔那边的事情，要是格温真的就此死掉了，他是会愧疚的。
    研究了一会儿，修斯并不能直接看到对面的情形，链接的时限很快就到了，修斯遗憾的关闭链接，选择了回归。
    卡斯特尔的回归只差临门一脚，他不打算在这边浪费时间了，等从海神殿的空间中出来后再仔细探寻吧。
    吊装工作进行的很快，有女妖们使用心灵链接帮助沟通，卡斯特尔上的各个项目展现出了远超这个时代的效率。
    修斯很快发现，女妖们与其亲自上手进行工作，还不如作为传话筒的效率更高，心灵链接带来的组织度优势对这个时代低下的消息传递方法几乎是碾压的。
    比如此刻，女妖们就通过心灵链接在地面指挥着飞艇。
    『飞艇再向下一点，固定组，你们等高度降低后直接开始拉紧绳索！』
    『飞艇收到』
    『固定组收到』
    怪物的本体上除了飞艇的吊装绳外，还额外拉了几根绳索，由被称为固定组的女妖们控制。
    这样飞艇主要控制怪物的高低，具体位置则由固定组向不同方向牵引绳索来控制。
    卡斯特尔主教堂顶上，此时教堂的天板已经被分解拆开，原本空着的中庭处挖了一个直通地下的大洞。
    主教堂之下就是原本的中央熔炉位置，这个曾经整岛最大的熔炉现在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岛上的工程师们在它的基础之上向着四周又扩建了很多，现在整个教堂区下方都是熔炉本体了。
    『完成固定，位置正确，可以开始降低高度了！』链接中传来了妮妮兴奋的声音，她对这个大项目很感兴趣，热情满满的参与了吊装。
    修斯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佐伊：“附近的居民疏散了吗？”
    “疏散完成了，主教堂里现在只有配合吊装的工人们，附近的工厂能停工的也暂时停工了，在正下方接应的女妖也按要求穿戴了重甲和头盔，且附近必然有永固工事作为掩体！”
    这次吊装极为重要，整个卡斯特尔都在为它让路，许多工厂这还是第一次停工，之前哪怕是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人们都咬着牙坚持下来。
    『地面已准备完成，飞艇组，你们那边状况如何？』
    『一切正常，可以下放！』
    『好！』修斯走到窗边，目光炯炯的看向外面垂下的污染长蛇触须『降低高度，开始对接！』
    飞艇上的女妖转头看了眼锅炉旁的族人，眼神交汇的功夫命令就已从心灵链接中传达，女妖娴熟的调节着锅炉的风门，蒸汽机的飞轮逐渐开始加速。
    一声嗡鸣声从空中响起，飞艇上的喧嚣者缓缓增大了出力，传动轴带着螺旋桨疯狂旋转，飞艇缓缓开始了下降！
    怪物的本体仍在高空之中，那触须一般的污染长蛇就已经触及到地面，早已就位的女妖们六只手臂飞快的给它绑上绳子，随后拉着这些触须以主教堂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移动。
    怪物的高度不停降低，这些污染长蛇缓缓穿过大街小巷，从卡斯特尔岛的中央向着四方辐射。
    如同一张渐渐扩大的蛛网。
    『固定组，松些绳子！』
    『7点到9点钟方向的女妖，你们拽紧一点，怪物本体将向你们那边调整！』
    『飞艇组呢，速度降太快了！慢一点！』
    心灵链接中的消息越刷越快，一条条指令不断的精准传达到每一只女妖那里，又被女妖转达给附近配合的护教军。
    整个卡斯特尔都在忙碌但有序的执行着命令，一个个的人类和女妖经由心灵链接，仿佛变成了一个整体，如一条有着万千条腿的巨大蜈蚣，正渐渐适应着这个新的躯体。
    它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能迈出第一步，但很快就会越来越快，直到真正的行走自如，变成一个崭新的生灵。
    终于，那只庞大的怪物落在了熔炉中。
    熔炉轻轻震颤了一下，某种莫名的感觉同时在岛上的所有人心中涌起。
    飞艇上，正在参与指挥的莫妮卡晃了晃，她只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要发生改变，这个巨大的熔炉，似乎在渴望着那海神的血肉。
    (本章完)

 第276章 机魂的意志

    第276章 机魂的意志
    修斯心中一喜，看样子能成！
    以海神的灵魂构筑机魂，燃烧海神的血肉，这本来只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其中有太多不确定的部分，结果没想到居然真的可行。
    想到这里，修斯几乎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卡斯特尔真的把那海盗王庭的怪物塞进熔炉中了，那可是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啊！
    最开始策划网道计划时，修斯也不过是想要从深海中抽些污染上来，至于收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
    哪怕在他最疯狂的设想中，也从未将其列入过计划。
    结果现在居然真的可以试试了？
    深呼吸几次，强行按下心中的火热，修斯开始联系各组的女妖们，将那些污染长蛇摆到合适的位置。
    怪物的本体并不大，可算上污染长蛇后它的体积简直大的可怕。
    因此哪怕是占据了整个教堂区的巨大熔炉，也不过是仅仅装下了怪物的本体，现在那些污染长蛇全都是甩在外面的状态。
    由于怪物无法被伤害，修斯的计划是将这些污染长蛇放在熔炉预留的空缺上，直接将熔炉的上盖关上，开烧。
    至于燃烧后这些污染长蛇会怎样，修斯目前还不清楚，如果以海神灵魂作为机魂的熔炉真的成功将怪物烧化了，那这些污染长蛇应当也会断裂下来，到时收集起来重新装填进熔炉中就是。
    女妖们在调整着污染长蛇的位置，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则是开始重新安装熔炉顶盖。
    正好天帷巨兽号飞艇也在，重新携带了配重块后，飞艇随即参与了熔炉顶盖的安装。
    整个新建的熔炉是放在主教堂之下的，战争中主教堂受到的损伤不小，索性拆除了很大一部分重新建设。
    随着熔炉的顶盖一点点被恢复，这次不仅仅是莫妮卡几人了，所有在附近工作的人都渐渐听到了熔炉的嗡鸣声，仿佛这巨大的熔炉渐渐活了起来一样。
    而在顶盖完全安装好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片刻。
    修斯那时还在办公室中检查着图纸，熔炉原本预定于第二天点火，可在安装完成之后的瞬间，他就知道这件事等不到明天了。
    修斯的办公室在主教堂中，也即熔炉的正上方，主教堂的天井中还有不少工人在忙碌，安装的过程还算顺利，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庆祝。
    而修斯却从座椅上猛然抬起了头。
    他感受到了意志，来自下方，数道混凝土墙之下，无数蒸汽管道之下，那钢铁铸造的熔炉中的意志。
    机魂被唤醒了。
    这次不需要仪式，不需要祷词，仅仅是海神的灵魂与其血肉接触的刹那，强烈的意志就穿透了数十上百米的岩石与混凝土，浮现在了修斯的脑海中，伴随着他的心脏跳动不停的嘶吼。
    『妮妮，通知所有组，熔炉点火时间提前，今天一定要点火。』
    『啊？为什么？』
    『我感受到它强烈的意志了，如果今天我们不去点火，它会自己点起来的，那时燃烧的可能就不只是怪物了——它的意志过于强烈，即将碾碎现实的高墙了。』
    妮妮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一时愣住了，没有说话。
    『没时间了，快去喊人，今夜要加班了。』
    修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工作群。
    忙碌了一天的女妖们被叫了起来，准备再忙碌一整夜，但她们却不怎么抗拒，反而有些兴奋。
    之前那些召出的机魂，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无法沟通，所有的女妖们都挨个试过的。
    唯一的那个例外是修斯，机魂似乎天然的就亲近于他，老实说这并不奇怪，修斯在机械方面的知识储备确实远高于他人，可这到底是有些让人丧气的。
    而现在，她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机魂的存在了。
    几乎每个女妖都能与机魂沟通，而且得到回复了。
    虽然那回复很是简单：机魂迫不及待的想要点火了。
    说起来这个以海神的灵魂召唤的机魂确实有些不同，之前那些喧嚣者女妖们都见过，它会吵吵闹闹的说话，却无法有来有往的沟通。
    而最开始的机魂倒是能沟通，但只能和修斯沟通也和不理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快，去叫工程师来，那熔炉中的热气我都能感受到了，再不点火它就该自己烧起来了。”修斯从楼梯上飞奔而下，如今情况出乎意料的紧急了起来，如果真的没有经过他们点火熔炉就自己烧起来，那就是妥妥的认知干涉了，以意志干涉现实。
    几名工匠偷吃肥皂都能搞得整个岛到处掉落污染，真要是这海神的灵魂开始认知干涉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熔炉点火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工程，哪怕是如此巨大的熔炉，点火步骤也不过是填入燃料——放火让它烧起来。
    现在燃料已经有了，至于点燃它？
    普通的蒸汽机只要有引火物就可以了，剩下的真的不挑，无论是拿木材还是其他什么，都可以成功点燃，只是这个熔炉
    修斯的心中忽的浮现起了机械圣堂的那句话：蒸汽岂容凡火亵渎？
    凡火
    以海神为魂，以血肉为薪，如此的熔炉真的能那么简单点燃吗？
    修斯奔向燃烧室的脚步忽的一顿。
    此刻他就在熔炉边上了，他的心砰砰的跳着，强烈的感觉让他转头看向了熔炉。
    只是片刻之后，修斯决定遵从直觉的指示，他顺着检修平台，走到了熔炉旁，咬牙把手放在了巨大的钢铁造物之上。
    下一刻，强烈的情绪从心底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脑海。
    机魂，这具钢铁躯体内的机魂在咆哮着，它片刻都不愿等待，想要将那污染的血肉灼烧至渣。
    修斯感觉自己一个念头，就可以让这熔炉启动。
    不，不对，还差什么，还有重要的东西未到，还不完整
    修斯一个激灵，立刻在心灵链接中喊道：『莫妮卡，快来！』
    与此同时，他扫了一眼熔炉之上的平台，这里还有不少刚刚完成安装的工人们，他们正茫然的看向周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坏了，得赶紧疏散他们！
    (本章完)

 第277章 卡斯特尔的回归

    第277章 卡斯特尔的回归
    『立即将熔炉附近的工人疏散，所有人都来帮忙，要快，这熔炉快要燃起来了！』
    『莫妮卡，你来西侧的观察孔这边，我在这里。』
    『艾什，你在军队那边对吧，让阿列克谢带领护教军来维持秩序！』
    白天吊装完怪物后，女妖们大多回去休息了，熔炉顶盖的安装工作是由工人们去完成的，只有飞艇参与了一部分吊装。
    此刻女妖们急急忙忙的冲出门，她们大多就在主教堂居住，也有部分从网道之中赶来。
    主教堂中的女妖们大概观察了一下形势，直接从教堂中跃入了中庭，在四处的墙壁上借力了几下，跳到了熔炉上。
    随后她们立刻分成几组，扛起来不及撤离的工人，向着四面八方离开。
    工人们大多听到了修斯的示警，他们扔下了工具，顺着检修平台逃离，修斯的手触碰着熔炉的外壁，心中忍不住的焦急。
    这熔炉的性子也太急了吧！
    此刻距离熔炉安装完成也就刚刚过去了一两分钟，莫妮卡甚至还在飞艇上，修斯直接通过链接告诉她了，熔炉的点燃她是关键。
    等飞艇降落肯定是来不及了，她一咬牙，直接从飞艇上跳了下去。
    其余的女妖甚至来不及阻拦，修斯听到心灵链接中传来的惊叫声，立即抬头看向上方。
    莫妮卡从飞艇上一跃而下，她手中虚握着吊装用的绳子，翠绿色的鳞片与长发在夜间闪耀着。
    『莫妮卡！！！』
    女妖们大急，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她们的肉体虽然强大，但这个高度落下估计直接就摔死了，哪怕莫妮卡有着海神的灵魂，纯粹肉体的强度也没有增强多少。
    莫妮卡的飞速下降，在空中划过一条绿色的影子，快要落下时她攥紧了绳子。
    那绳子是吊装用的，只考虑到了强度，表面粗糙无比，只是片刻，她的手上就被磨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绳子上红了一片。
    莫妮卡咬牙用更多手抓了上去，还试着用尾巴缠上，快速划过的绳子瞬间打飞了她的许多鳞片，长长的蛇尾瑟缩了一下，随后更加坚定的缠了上去。
    绳子快速摩擦，不知多少鳞片被崩飞，血水打湿了她的尾尖，但在她的努力下，速度确实降了下来。
    砰！
    莫妮卡整个人摔在了熔炉之上，修斯正想冲过去查看，和熔炉接触的手掌中却瞬间传来了强烈的悸动。
    凑齐了。
    灵与肉，铁与火，横跨千年的牺牲与执念，被埋葬在深海中的秘传，无人知晓的一切，此刻皆在这钢铁铸造的熔炉之中。
    熔炉的盖板上不过刚刚完成了大致的安装，许多螺丝都未曾来得及紧固，甚至有些地方不过是刚刚盖上而已。
    可此刻，那一块块不同的钢铁零件渐渐的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细小的瑕疵变得光滑整洁，钢铁中铸造时留下的暗伤被自动修复，偶尔忘记拧紧的螺栓自己缓缓的旋转着。
    熔炉本身的意志在渐渐苏醒，不需要额外的维护，它自己就在调整着每一个齿轮，每一个铆钉的状态。
    修斯恍然间有些明悟，其实仪式只是意志的延伸，当意志本身足够强烈，就可以替代仪式，直接完成结果！
    在那熔炉的意志被推到最高的瞬间，修斯高声吼出了命令：
    “点火！”
    熔炉安静了片刻。
    随即，炽热的火光填满了每一寸炉膛。
    刚刚还在炉顶安装的工人被女妖提在手上，惊魂未定的看向熔炉。
    从远处赶来的女妖从网道中钻出，眼中倒映出了火光。
    飞艇上的女妖小队焦急的扒在护栏旁，向着下方高呼莫妮卡的名字。
    修斯喊出的命令，让这巨大的熔炉开始了呼吸，炽红色的光芒在周围映起，卡斯特尔主教堂包围的中庭整个泛起了红光，仿佛喷发的火山一般。
    片刻之后，这红光自熔炉而起，向上翻涌，直直的冲入苍穹。
    卡斯特尔的正中，一道赤红的光柱贯穿而上，随即以这里为中心，迅速向着四周扩散。
    一阵干脆利落的破碎声响起，仿佛被巨石碾碎的玻璃，整个海岛开始了震颤，许多人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熔炉中发出了哀嚎，世界在破碎，困住了卡斯特尔数月之久的屏障，出现了一道裂痕。
    卡斯特尔周围巡逻的护教军们震惊的发现，原本干涸的海床，突然充满了海水，天上出现了星辰，熟悉的感觉浮现在心头——他们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怪物，战争，鱼人，污染，几个月的一切在眼前浮现，许多人跪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修斯顾不上其他，手脚并用的顺着检修平台爬上了熔炉顶端，滚烫的炉膛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熔炉的顶端变得温凉了些。
    修斯冲到了莫妮卡身边，她摔下来之后就再没了声息，可修斯能通过心灵链接知道，她并没有死。
    她不光没死，还在不停的通过共生契约汲取着生命力，修斯冲到她跟前时，惊讶的发现她不再是那个高大的报丧女妖了。
    她个子小小的，甚至比修斯都略矮，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莫妮卡的身上满是红色的鲜血，散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让人各位的心疼。
    共生契约治疗了她的伤势，却并未让她醒来，修斯咬牙把她背在背上，快步跑下了熔炉。
    “莫妮卡！”
    “她天呐，她是莫妮卡！”
    “怎么可能，怎么有两个莫妮卡！”
    “该死，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们之前忘记了她！”
    “莫妮卡”
    女妖们围了上来，许多人捂着头，随着卡斯特尔回归现实，许多记忆也渐渐复苏，小个子的莫妮卡，这几天见到的莫妮卡，杂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了。
    一个格外高大的女妖突的挤出了人群，是艾什，看到小小的莫妮卡后，她银白色的眼眸睁大了，冲上前来，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瑟缩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怎么也停不下。
    (本章完)

 第278章 葬礼

    第278章 葬礼
    修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了看呼吸平稳的莫妮卡，又看向头顶的星空，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
    女妖们围着莫妮卡，七手八脚的将她抬到一旁照顾。
    刚刚熔炉的状态就像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如果修斯不去点火，它马上就要自己去做了。
    就差一点点。
    如果机魂的意志真的穿透了现实，那修斯也不好说会怎样了，或许是认知干涉，污染再次降临，或许是机魂彻底觉醒，变为下一个失控的神祇。
    还好，赶上了。
    护教军们从各自的住所中被召回，集合起来维持着秩序，此刻是晚上，大多数工人们不过刚刚下工，他们原本被告知明天将会举行点火仪式，结果惊讶的发现今天就进行了点火。
    得知卡斯特尔回归现实后，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们在原地呆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莫妮卡，随着卡斯特尔回归，她们的记忆也不再空缺，她们全都想起来了。
    莫妮卡，那个小个子的女妖，每个人都喜欢的小女孩，居然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一直都是女妖们去保护她，如今她也能拯救大家了。
    看着浑身血迹的莫妮卡，女妖们想起她们曾经的质疑与防备，此刻只剩下了心疼。
    她们少见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莫妮卡身边，沉默又坚定。
    人们从主教堂中出来，从各个工事中走出，他们把手中的枪放在一旁，来到外面呼吸着海风，仰望着星空。
    潮水缓缓的卷动，浪打碎在礁石上，如过往的千万年一样，他们终于回到现实了。
    很多人喜极而泣，那天晚上许多人就坐在屋外，静静的看了一夜的星空。
    修斯这边也暂时放下了忙碌，将莫妮卡安置好后，留下了一些关键岗位的哨兵，让剩下的人都解散了。
    这是他们用生命争取来的。
    将阿列克谢喊来，给他交待完关键事项后，修斯一个人站在教堂顶上，感受着夜晚的静谧，深吸了一口温暖的海风。
    虽然经历了各种波折，虽然遇到了想象不到的麻烦，但最终还是撑下来了。
    无论是海神还是海盗王庭，都没能摧毁卡斯特尔。
    最绝望的时候，修斯甚至想着让这具躯壳随着海岛一起沉没了，难以抵挡的敌人，不断失败的行动，一点一点失去的希望
    说实话，卡斯特尔比修斯想象中还要团结，虽然困境重重，但人们从未放弃希望，近乎盲目的相信着他。
    从最开始时，修斯就在不停的积攒着公信力，卡斯特尔是片很小的领地，领民的数量也不多，他本来有着更多的选择，但修斯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依旧坚持着履行自己的承诺。
    也正是因此，无论时局如何，领民们从未背弃过他。
    卡斯特尔的每次征召都得到了最大配合，到最后他几乎把大多数劳动力都塞入了护教军中，人们依旧执行了他的命令。
    修斯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心态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曾经领主修斯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它有更高的身份，更大的价值，但修斯放弃掉这躯壳也不过只是心痛而已。
    如今，卡斯特尔这个词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同的意义。
    这是他一手规划的领地，也是卡斯特尔人共同建设的家园，修斯最开始穿越时，只不过是想将工业的光辉散播在这个世界上，如今他似乎有了些.归属感。
    下方亮起了点点火光，那是逐火之蛾们，他们身穿红色长袍，走出了教堂，点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围绕在四周，纪念逝去的同伴。
    这次和深海的战争，他们失去了许多同伴，甚至连首席也牺牲了。
    许多逐火之蛾以政委的身份加入了护教军，在怪物一波波海浪般的进攻中，他们如中流砥柱，带领着护教军守住了战线。
    不知多少次士兵们陷入了绝望，但这些政委们没有，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依旧坚定如初，安抚着陷入恐惧与绝望的士兵们。
    他们英勇，坚定，强大，富有学识，毫不动摇，可在这个世界中却是邪教徒，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都是奢求。
    倘若不是修斯给与他们庇护，他们终将死在追寻火光的路上，如逐火之蛾。
    如今，他们至少可以安葬自己的同伴了。
    篝火旁，许多人借着火光，用铲子在地上挖着，这是告别亡者仪式的最后一步，安葬。
    盖娅把铲子立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在挖一座坟墓，给她最好的朋友。
    与别人的坟墓不同，这座坟中并没有遗体，克洛伊死在了爆炸中，早已尸骨无存。
    盖娅只是在墓中放了一束。
    那是她刚刚采来的，卡斯特尔各处早已化作了战场，子弹与怪物将土地犁了一遍又一遍，盖娅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一点。
    朵上沾了些泥土，沾了些鲜血，如今要带着她的思念，于墓中长眠了。
    少女认认真真的把束摆在墓中，犹豫了一下，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一并放入了墓中。
    她闭上了眼睛，在墓前站了一会儿，才将泥土填了回去，看着重新平整的地面，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去。
    逐火之蛾们不立墓碑的，他们一直被烛光会追杀，哪怕是坟墓被发现了，也会被刨出尸体，因此他们长眠之地往往都很不显眼，无人知道这下面埋葬着怎样的灵魂。
    不仅是逐火之蛾，岛上的人们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告别离去的同伴。
    这一天的夜晚格外安静，沉默的卡斯特尔却仿佛更有力量了些。
    要是诺拉在就好了，她是埋葬者，或许更懂得如何送别死者。修斯忽的想着。
    她会回来的，至于那位扣下她与难民的巴泽尔伯爵，修斯会亲自和他算算账。
    高天之上的飞艇如在空中漫游的蓝鲸，庞大的身躯遮住了月光，在地上洒下阴影，它拉响了汽笛，这是哀悼亡者的号角，亦是唤醒卡斯特尔这钢铁巨人的长鸣。
    人们齐齐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夜空中的天帷巨兽。
    修斯的手握紧了天台的围栏。
    血港，提斯，北境，帝国，教廷，准备面对最强大的卡斯特尔吧。
    (本章完)

 第279章 失踪的一队飞艇

    第279章 失踪的一队飞艇
    随着卡斯特尔回到现实，许多被海神殿封印的记忆开始渐渐显现了。
    莫妮卡是人们最先想起的部分，而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稍加回忆就能想起的事情。
    比如修斯派出探索真相的飞艇一共是三波，去宝石湾的克洛伊那艘全员牺牲了，去风暴之眼的妮妮等人也已经回返，剩下的那艘，去往帝国求救的呢？
    那艘飞艇是老管家康纳带领一队护教军前去的，可至今都没有任何回应，这很不正常。
    修斯猜测，这艘飞艇很可能真的成功离开了那个空间，来到了现实的世界，否则岛上的人们不应该忘掉他们的存在。
    比如妮妮，她在穿过风暴之眼后，留下的海蛇就直接消失了，考虑到康纳等人还是凡人，他们大概率是离开这处空间后就被遗忘了。
    飞艇携带的资源很是充足，也有自保的火力，怎么就能这么失踪呢？
    修斯想起了在工人修斯的链接中，碧翠丝曾说过的话：如果去提斯那边，一定会被扣下的。
    难道他的飞艇，他派出去求援的飞艇，被提斯扣下了？
    修斯是听说过那位王子的，有野心，有胆魄，成功刺杀女皇后逃离，携着反抗帝国的大义复国了，提斯公国现在正和帝国对峙。
    难道是他扣下了康纳等人？
    不会吧.
    修斯皱起了眉头，他听许多人讲到过那位王子，无论是来自教廷的碧翠丝还是卡斯特尔出身的肯，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飞艇并没有从提斯降落？
    得派人去看看了。
    说起来如今风暴洋上的海盗基本被一窝端了，海盗王庭都被他炸成了一个巨坑，宝石湾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不管那边怎样，在风暴洋上，卡斯特尔都成了最大的势力，修斯恍然之间发现自己居然需要向外进行扩张了。
    这座小小的海岛虽然人口不多，但这份地位是打出来的，只是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而已。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周边知道。
    不过修斯很快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没有船。
    卡斯特尔明明是座海岛，如今却一条船都没有了。
    之前虽然没有多少大船，但能出海的怎么也有几条，至于渔船就更多了。
    可这些船早就全都毁灭于战火，如今的卡斯特尔是真的一条船都没有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飞艇倒是有，可那巨大的天帷巨兽号直接开去提斯就不太合适了，不提是否会造成慌乱，这种战略级的武器拿出来威慑是没问题的，可真当成交通工具，就会有各种不便了。
    何况卡斯特尔怎么说也是海岛，没有船可说不过去。
    因此造船厂在第一时间就提上了日程，无论从什么角度，这都是将来卡斯特尔的主要方向之一。
    修斯暂时将未来的造船厂规划在了卡斯特尔南方，那边距离钢铁厂较近，运输也算方便。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规划了造船厂，卡斯特尔目前也没有船能使用。
    偏偏无论是提斯还是宝石湾，都得尽快探索。
    修斯思考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打开了心灵链接，很快艾什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艾什，你带些人去宝石湾一趟吧，看看那边还有没有幸存的船只你会开船吧？』
    艾什：『.』
    好吧，要求一只女妖会开船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会找些常常开船的渔民们，让他们写些简略的操作方法，到时候你在海中控制一下方向，能开回来就可以。』
    『不必了，我知道几人曾经是水手，我会去找他们请教的。』
    修斯有些惊讶，艾什平时看着冷冰冰的，话也不多，居然这么快就能找到对应的人了？
    这倒是修斯没有注意到了，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后，报丧女妖们其实在岛上的人气高的很。
    她们生来就是强大的战士，在之前和海中怪物的战争中，更是常常担任救火队员的角色。
    试想一下吧，护教军们被怪物逼到了绝境，弹药不多，伤员不少，敌人更是无穷无尽，完全看不到希望，以为就要这样死在战场上时——
    一支身穿重甲的女妖小队突破重重封锁，来到了死守的护教军们身边，她们高大的身躯仿若行走在人间的神祇，手中的蒸汽步枪与长刀沾满了怪物的血肉。
    这比任何宣传的效果都好，不需要修斯去做更多的事，人类和女妖的隔阂如冰雪般消融了，这些大个子的异族快速获得了岛民们的信任。
    而这种事情在战场各处发生了一次又一次，女妖们在战场上无畏的冲锋陷阵，直到最后连共生契约的生命池都快要干涸了。
    强大的女妖们最终还是倒下了，但她们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人类是很奇怪的存在，弱小，怯懦又卑鄙，却从不缺乏勇气以及一切美好的品格。
    岛上的人们终于彻底的认同了报丧女妖们，他们都发现了彼此的相近，他们是不同躯壳下同样的灵魂。
    战争结束后，女妖们和护教军不需要再配合作战了，可女妖与岛民间并没有再次产生隔阂，整日吵吵闹闹的妮妮身边多了许多一同吵吵闹闹的人，沉默寡言的艾什也有了些沉默寡言的朋友。
    想到那些同样孤僻的人，艾什冷峻的表情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修斯挑起了眉头，随后笑了起来：“那就靠你了，如果可以尽量多找几条船过来，我们现在比较缺船，使用空艇远航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在之前的空间中，虽然怪物不断，但天气一般都还算不错。
    可回到了现实，修斯才久违的想起这片大海为何要叫风暴洋了。
    这里几乎没有多少晴朗的日子，风暴与雨水永远占满了大多数的日子。
    飞艇穿越雷暴并不怎么安全，大名鼎鼎的齐柏林飞艇兴登堡号就是因为恶劣天气坠毁的。
    这艘天帷巨兽号虽然在设计上专门做了优化，飞艇的蒙皮也比普通的帆布强了许多，但依旧有风险。
    还是先去宝石湾看看吧，一方面是找船，另一方面
    那些海盗应该有不少财宝吧？
    (本章完)

 第280章 宝石湾

    第280章 宝石湾
    工业最重要的就是人口，没有人的话，其他的东西对目前的卡斯特尔实际上作用不大，修斯虽然嘱咐了艾什带着女妖们去探查，但主要的目标还是搞些船来。
    修斯对宝石湾不抱太大希望，据克洛伊所说，海盗王拉着整个宝石湾【入梦】，那里大概率已经没什么活人了。
    人未必能有，但财宝估计少不了。
    海盗王庭的“海盗”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写的，他们一定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而且宝石湾的海盗还被帝国封锁，就算有钱也不出去。
    这可太妙了。
    估计黑帆舰队掠夺的财宝得全都便宜了卡斯特尔吧。
    修斯之前费尽了力气去打通碧翠丝的关节，也不过就是想从莱茵找到倾销商品的路子，赚些钱回来。
    卡斯特尔终究还是太小的海岛了，这里的人口太少，消费能力相当有限，经济的循环很难长期维持，要不是后来开始了和怪物的战争，进入了配给模式，估计修斯现在已经开始发行债券了。
    这些财宝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些现实问题。
    除了财宝之外，宝石湾本身就是一座宝库。
    卡斯特尔并不产煤矿，之前也不产硝石，虽然在那个空间中得到了一片硝石富矿，但也有挖完的时候。
    而宝石湾可是有硝石矿的。
    硝石这种东西，一个重要的获取渠道就是生物的粪便，如果是在内陆，那在猪圈马圈中便可制得硝石。
    而在海岛上，则有一种更神奇的方式：鸟粪。
    许多海岛都是候鸟的固定落脚点，长年累月便有大量的鸟粪积存下来。
    不要小看这些鸟粪，它们其实是非常宝贵的资源，美国甚至专门出台过《鸟粪岛法》，就为了抢夺太平洋上那些积满鸟粪的岛屿。
    许多岛上都产硝石，正是制造炸药所需，而且这些鸟粪还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这些积年累月的鸟粪稍做加工就是极为优质的肥料，它们往往以磷酸盐的形式存在，只要卡斯特尔能控制这些岛屿，岛上将不会再缺乏粮食。
    肥料对粮食产出的提升是质变的，有了大量优质的肥料，就可以发展大规模的农场，正巧卡斯特尔的工业化程度很高，生产出农业机械完全没有难度。
    卡斯特尔最大的短板一个是没有煤矿，煤是工业的基础，没有燃料工业自然无从谈起——这一点由污染补齐了。
    另一个短板就是粮食不足。
    粮食不足，粮食远远不足，无论是海中捕鱼，还是种地，效率都很低，在拖网渔船与化工产业的科技树攀到化肥这一步之前，几乎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就算妮妮能用牧鱼法术养活数千人，将来人更多了怎么办？
    妮妮只有一个，就算她有六只手，法术也是有着上限的，而且鱼类无法完全替代主食，终究还是种地的。
    可化肥说起来简单，其实却是化工产业链非常靠后期的产物了，完全掌握独立生产化肥的能力，往往是工业国的象征，卡斯特尔目前的工业基础相当薄弱且极其偏科，想解决这个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这些鸟粪就不一样了。
    有了这些现成的磷酸盐，生产化肥只需要很简单的步骤，再加上农业机械的大规模应用，卡斯特尔很快就能实现粮食自由。
    有了粮食自由，有了燃料自由，有了独立在大洋深处的领地，卡斯特尔将再也不会受制于人。
    因此宝石湾修斯势在必得，相比较之下，财宝只不过是添头罢了。
    事实上自从这场战争结束，卡斯特尔回到现实世界，修斯就知道，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卡斯特尔崛起了。
    工业化最难的就是零到一，一旦成功的走上了正途，那任何阻挡这台钢铁巨兽前进的敌人都会被碾碎。
    艾什领取命令离开了，她们这些女妖可以直接在海中游过去，虽然莫妮卡被剥离海神灵魂后，心灵链接的范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再能影响整片大海，但女妖们在海中的移动速度本就很快，来回宝石湾也不过几个小时的事情。
    再加上探索的时间，一两天就能有个初步的结果。
    除此之外，修斯还打算派人去寻找黑珍珠号。
    耶利米和肯接受了碧翠丝的建议，没有在血港停留，而是决定北上，修斯得派人提前拦截他们。
    理论上应该是问题不大，毕竟女妖在海中的速度比船可快多了，但实际操作起来就困难重重。
    简单点说，就是海太大了。
    哪怕是把所有报丧女妖都派出去，一百名女妖在整个风暴洋中也完全不够看的，没有黑珍珠号的具体位置，想找到它，难度基本就是大海捞针。
    因此修斯决定先回归，然后再降临工人修斯的躯壳去看一眼，大概判断一下黑珍珠号大概在哪里。
    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找起来应该就简单了许多，也可以听一下他们聊天，或许耶利米和肯自己就会说出来他们的位置呢。
    修斯又将自己反锁在了办公室内。
    另一边，艾什带了三十余名女妖一起从海中离开了卡斯特尔。
    这个数量已经接近女妖的三分之一了，艾什带这么多人走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打算好好的探索一下。
    她们是从东部的石窟下的海，原本女妖们之前都是在庄园下的暗窟中进入大海的，可通往那边的网道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出来，因此她们最终选择直接走到了海边。
    女妖们从石窟的悬崖上跃入海里，噼里啪啦的仿佛下饺子一般，进入海中后的女妖们情不自禁的到处游着嬉笑打闹。
    艾什并没有制止她的族人们，这些女妖自从战争进入后半段后就一直被困在岛上，海中满是污染与怪物，她们根本没有进入水中的机会，这些报丧女妖们都快以为自己是陆地上的生物了。
    畅快的游了一会儿，女妖们便跟随着艾什一起游向了宝石湾。
    这群好奇心旺盛的女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海盗王到底有些什么宝贝了。
    (本章完)

 第281章 海盗王的宝藏

    第281章 海盗王的宝藏
    “大海这么清澈，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仅仅在海中稍稍游了一会儿，女妖们就感叹了起来。
    她们之前进入海里的时候，海中不是污染就是怪物，如今这些都见不到了，只有澄澈的海水，偶尔游过的鱼群而已。
    “艾什姐姐，你说溟渊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没有污染了？”
    艾什摆动着蛇尾，完全没有降低速度的样子，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回应道：“那边应该坍塌了，溟渊本就是海神殿的入口，如今海神已经.进到锅炉里了，海神殿也应该不存在了吧？”
    之前卡斯特尔回归现实时，周遭隐隐传来了碎裂的感觉，凡人或许会忽略，可报丧女妖这种超凡种族，是能感受到的。
    虽然还没有探查过，但她们推测那海神殿应该是不存在了，那个已经没有海水的空间大概随着海神一起覆灭了吧。
    “说起来我们先去哪里？宝石湾这么大，要分开探索吗？”
    宝石湾的官方名字是玛莎群岛，这片海域中大大小小分布着数十个岛屿，除了最大的海盗王庭，还有多个人口一万以上的大岛。
    岛屿之间的洋流极为复杂，暗礁密布，没有宝石湾海盗的指引，外来的船只想要停靠都很难做到，堪称易守难攻。
    当初海盗王选择在这里建立海盗王庭，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然，现在他已经到锅炉里深思熟虑了。
    “我们先一起去海盗王庭看看情况，然后再分开。”艾什简短的说道，还顺便在心灵链接中传了几幅地图上去。
    “宝石湾面积不小，我们等会就按照这个顺序探索，每个区域都有人在，这样彼此作为中继，所有人都在心灵链接的覆盖面积之内，遇到问题可以第一时间汇报。”
    女妖们齐齐点头，经过了战争，她们早就习惯运用心灵链接查看实时情况了，艾什的这个规划很合理，两个女妖一组，基本上能覆盖整个玛莎群岛，保证心灵链接处处畅通。
    “我划定了三个集合点，都是较大的岛屿，如果遇到难以搞定的麻烦，或者距离太远断开了链接，就直接向着这三座岛集结。”
    三座岛的距离不远，只要完成了集结，她们的心灵链接自然就可以成功通联。
    “虽然最大的麻烦——海盗王已经被解决了，但宝石湾依旧很是危险，海神教会或许还有信徒存活，它们可不一定还是人类，各位多加小心吧。”
    “同时记住我们的目标，我们这次主要目的不是来探索，而是来找船的，不要耽误了正事。”
    女妖们齐齐应是，摆动着蛇尾，带起的白色的浪仿佛一道画笔，缓缓的从风暴洋这块画布上，延伸向了东南侧的玛莎群岛。
    两个小时后。
    女妖们来的速度比她们预想的还要再快些，海中一路通畅，完全没有任何的阻碍，仿佛出门散步一般。
    没有那些怪物后，没有什么能在深海中威胁到报丧女妖们了。
    艾什从海中探出头，看向海天交汇处的岛屿。
    那是一座比卡斯特尔还要大几圈的海岛，正中是一座.曾是一座矮山。
    它的下半截还在，可上半截，连同顶上的建筑，已经完全不见了。
    这里曾经是海盗王所在的地方，它盘踞于此，无数污染长蛇从它的身上通向四周的大海，如今只剩一个深深的大坑。
    女妖们小心的绕着海岛游了几圈，又爬上海岛看向了那个大坑。
    “呃，艾什姐姐，海盗王的宫殿已经跟他一起被炸上天了，那些宝藏是不是也.”
    艾什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她早就考虑过，也专门去问过修斯。
    “不会的，这里只是海盗王所在的地方，名义上是他的宫殿，可实际只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你会把你的宝物放在办公室吗？”
    女妖们偶尔也会处理些文书工作，包括各种汇报与材料，总有些需要落实在纸面上的东西，她们的办公室就设置在主教堂，和女妖的值班室紧挨着。
    她们的个子比人类高许多，家具自然也是专门制作的。
    那名提问的女妖想了想办公室，满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除了故事中的巨龙，没有什么生物会喜欢睡在财宝上，更别提办公了。
    哦，或许修斯是个例外，他有个黄金王座，还下不来.
    总之，海盗王的宝藏应该藏在岛上别处，这座岛的面积并不小，当初被炸毁的也只有那一座宫殿而已。
    那时真的是堆积了极多的炸药，盖娅几乎是把整个岛上的库存都搬了过来。
    要知道按修斯最开始的判断，卡斯特尔是打算打长期的消耗战的，库存的炸药数量相当可观。
    盖娅丝毫没有保留，直接将这些炸药全都找了出来，有些偏僻些的仓库，别人没注意的，她全都记得。
    那时她带人堆积炸药时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却红红的，她似乎将好友死亡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了这次的爆炸中。
    当时爆破时，艾什也在，冲天的火光与蘑菇云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整个海盗王的宫殿都变成了深坑，附近的建筑也成了废墟。
    现在想想真是震撼的场景，许多人就这样患上了当量崇拜综合征，艾什心中倒是理解。
    爆炸的威力虽然巨大，但范围终究有限，远一些的地方，建筑的受损就没那么严重了，岛上的建筑虽然都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但主体结构还是稳定的，女妖们得一个个进去搜查。
    女妖们在岛上找了一会儿，虽然找到几个装满物资的仓库，但和想象中金币堆积成山的场景还是有出入的，毕竟报丧女妖的超凡能力更偏向心灵与战斗，探查这种事情，还是逐火之蛾的若虫更擅长。
    他们开一下自缚的能力，就能直接透过砂石砖墙去看里面了，虽然很容易被超凡能力干扰，但找这种凡俗的宝物还是很适合的。
    『我找到了！在海岛北偏东，两公里左右，快来快来！』
    链接中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女妖们闻言都围了过去。
    那是一个巨大的仓库，一名女妖此刻正站在门口，兴奋的冲着族人们挥着六只手：“找到了，宝库，超级大！”
    (本章完)

 第282章 黑石

    第282章 黑石
    女妖们围了上来，仔细打量着这座建筑，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确实像是宝库，面积不小，没有窗户，唔，墙还挺结实。”
    “是吧，我一看就觉得像，你看这门多大个啊，旁边还有岗哨。”
    “这里面会堆满了金币吗？我看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
    “你哪来的小说？”
    “你晚上的时候去敲敲佐伊的房门，她会告诉你教堂的秘密藏书室的”
    艾什没有打量这些聒噪的族人，她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确实应该是个重要的仓库，但应该不会是装金币的。”
    “为什么？”族人们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艾什“海盗应该有不少宝藏吧？”
    “海盗确实有不少宝藏，但不会在这里——这间仓库太大了。”
    女妖们这才注意到，这间仓库确实大的有些离谱了。
    它的占地面积几乎顶的上一座工厂，也正是因此才被第一个发现。
    “这么大的面具，如果都放财宝，那海盗得是打劫了全世界才有可能。我认为应当是某种较为重要的材料。”
    “重要的材料？”
    艾什走上前，锤了锤墙面：“这建筑整体质量比周围强了太多，你们看看这些岗哨，这里之前应该有不少守卫，我觉得大概率是枪药、武器之类重要的大件物资。”
    “有道理那我们得小心点打开了，至少不能拿炸药直接炸了。”
    几名女妖悻悻的收起了炸弹，为了防止意外，她们背了不少这东西，这些炸弹都专门密封在陶罐里，专门为了让女妖们带过大海的。
    最后几名女妖商量了一下，挑了个位置，一齐使用了化石为泥。
    坚固的石块很快化作流体滑落下来，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屋内没有窗户，很黑，但女妖们有黑暗视觉，她们直接便走了进去。
    “这这是”
    “怎么可能！？”
    “居然是这玩意？它们为什么会在海盗的仓库里？”
    艾什也睁大了眼睛，仓库里的东西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所有的女妖都猜错了，这里整整齐齐的堆满了一仓库的——
    “黑石？！”
    黑石，这种东西女妖并不陌生，她们和这种古怪的矿藏打了很久的交道。
    在女妖们还未曾抵达溟渊，签订共生契约，还只是鱼人们的奴隶时，是要每日辛劳做苦工的。
    她们的苦工就是挖矿。
    挖一种海底的矿藏，就是眼前的这种黑石。
    黑石只是女妖们的称呼，它是黑色的，长的像石头，这就是女妖们知道的全部了。
    它有什么用，鱼人们为什么要挖这个，女妖们一概不知，她们日夜挖掘的黑石都运到了哪里如今她们倒是知道了。
    这些东西是在陆地上用的吗？甚至还重要到需要专门修仓库存放？
    看着堆到天板的黑石矿石，女妖们满脸震惊。
    “那些鱼人们一直都在为宝石湾挖掘黑石？”
    “不可能吧??不是海盗王变成怪物后鱼人才听令于他的吗？”
    这和已知的情报有些对不上号，艾什脸色稍沉，深海，鱼人，黑石，宝石湾，这其中或许埋藏着更大的秘密。
    “这些黑石先不要动，带一些样品回去，我们继续搜索别的地方。”
    女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点头离开。
    岛上并不大，在女妖们分开搜查的情况下，很快就大致翻了一遍。
    这种类似的仓库，女妖们一共发现了四个。
    四个塞满黑石的仓库，稍稍计算一下就能发现，这里囤积的黑石数量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虽然不知道鱼人们到底开采了多少黑石出来，但很有可能，都堆放在了这里。
    这个结果让女妖们都沉默了，这样看来海盗们或许并不是在海盗王的影响下才走向灭亡，他们和鱼人早有了各种牵扯。
    除了这些显眼的黑石仓库，别的仓库也慢慢被发现了。
    这让女妖们多少松了口气，倘若宝石湾中全是这种黑石囤积，那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了。
    几只女妖正在一间新的仓库前盘查着，其中一个正拿着纸笔统计。
    “少量的煤矿，钢铁，还有什么？”
    “唔，木头。”
    “木头？”
    女妖有些困惑的用笔杆挠了挠头：“木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特别长，特别粗的木头.”女妖伸出六只手比划了一下“里面堆积了不少。”
    “那应该是造船用的。”艾什插了句嘴“我问过造船的工匠，船只的龙骨与桅杆，都需要整根的巨大木头，还得经过各种复杂的工艺加工，需要提前预备好，这些应该就是了。”
    艾什顿了一下，忽的开口：“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喏，那边，离海不远。”
    “那边是不是挨着码头，有造船厂？”
    上报信息的女妖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对，那里的海边有个巨大的棚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造船厂！”
    在登岛前，女妖们绕着这座海岛大概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船队停靠，甚至在码头都没有看到。
    整个岛上一片秩序井然的样子，可海面上却空荡荡的，这不正常。
    如今找到了造船厂，那里面或许就有未曾造完的船只，没有现成的舰队，有些半成品的话拉回去改造一下也能用的上。
    “带我去看看。”
    几人很快来到了海边，艾什看到棚子中那条已经完成甲板铺装的木船时，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海盗王的财宝还没有什么踪影，但她们此行好歹不算毫无收获，这条船除了还没有安装桅杆外，别的部分完成度还不错，远海航行或许得好好设计，如果目的仅仅是去提斯那边的话，安装个蒸汽机，加几个螺旋桨上去就可以。
    艾什虽然成绩一般般，但也是完成了进阶班的基本课程的，各种机械也都至少有个大概概念。
    “你带几个人，把这条船开回去。”艾什看了看空荡荡的甲板，叹了口气：“绑根绳子，拽回去吧。”
    (本章完)

 第283章 失踪的宝藏

    第283章 失踪的宝藏
    卡斯特尔南部。
    这里是将来规划的造船厂位置，如今百废待兴，造船厂自然八字没一撇。
    造船厂虽然没有建起来，船却已经到了。
    修斯摩挲着下巴看着女妖们拖回来的船，转头向理查问道：“怎样，检查过了吗？”
    “船体基本完整，下层甲板还差一些，改装一下基本就能使用.我说的使用是普通的航行，由于我们目前并没有改造船只的经验，所以请不要怀抱太高的期待。”
    “没问题，试试吧。”
    如何将建了一半的帆船改装成蒸汽机驱动的船只，这个知识着实太小众了些，哪怕是修斯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只能试着来。
    好在船只并不是那么精细的东西，起码修斯打算制造的那种不是。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实在一条船都找不到，就直接试着用钢铁造一艘船试试。
    如果对船只的要求仅仅是能浮起来，能航行，那么造船其实是个相当简单的事情，尤其卡斯特尔的钢铁产能很高，有足够的试错成本，完全可以从零开始积累经验。
    只是那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如今有了这条船壳，直接塞个蒸汽机进去，航行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尽快改造吧，我会让工厂那边配合你们的，卡斯特尔现在急需一个对外交流的窗口，这条船对我们很重要。”
    看到理查点头后，修斯又转身询问起了将船拉回来的报丧女妖：“宝石湾的探索怎么样了，除了刚刚说的黑石，别的东西呢？”
    女妖的面色古怪了起来：“我们后来又去了其他几个海岛，整个玛莎群岛现在完全没有原住民了，建筑倒是大部分都保留了下来，我们简单的翻找了一遍。”
    “如何，都有什么物资？”
    “粮食储备有很多，大部分都是鱼干之类的东西，煤炭数量少一些——玛莎群岛似乎不产煤。”
    “不产煤？整个玛莎群岛不产煤么？”修斯有些惊讶。
    “是的，我们在仓库中翻到了一些账册，这些煤炭基本全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岛上的矿场也找到了许多，各种矿都有，就是没有煤矿，一点都没有。”
    没有煤矿？
    这就有些奇怪了啊，海岛没有优质的煤炭储备很正常，但一点都没有，这几乎不可能。
    煤炭又不是石油，形成矿脉只需要曾经有大量植物覆盖就可以了，如果说某座岛上没有煤那修斯还能接受，可整个玛莎群岛没有煤？
    要知道玛莎群岛覆盖的面积极大，虽然大多是些偏僻的岛屿，可加在一起就是个庞然大物了，这样的地方完全没有煤炭储备？
    难道这些海岛都是凭空生成的吗？这怎么可能。
    “或许只是没有好好勘探吧，煤矿这种东西仔细找找总会有的，无非就是品质高低罢了。”
    修斯并没有太过关心这个，卡斯特尔目前的工业完全不依赖煤炭，找到煤矿更好，找不到也无所谓。
    “还有什么发现？”
    “唔，其他的战略储备也有不少，无论是钢铁还是枪药您看这个。”
    女妖把一个本子递了过来，正是统计的各种材料。
    “嚯，还真不少，看来海盗王确实没有坐以待毙，应该是有不少走私渠道的。”修斯翻着册子，饶有兴致的说着。
    “钢铁数量不多，整个宝石湾只有几十吨？这修补武器都费劲吧？”
    “木材不少，看来海盗王是下了大功夫的，这数量足够再造一个船队出来了。”
    “这是什么？月光砂？永炽之土？”
    女妖摊了摊手：“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仓库中标的名字。”
    理查忽的凑了过来：“领主大人，可否让我看看这些？”
    修斯递过了册子，理查只是匆匆一瞥两眼就亮了起来：“这些都是超凡材料，而且是相当珍贵的超凡材料，应该是海神教会收集的，他们背靠大海，其他势力的超凡者几乎不会涉足这里，长期囤积下来才有这么多.”
    “超凡材料？”
    这就有些超出修斯的知识面了。
    “是的，有了这些材料，可以让更多人完成晋升.我们很快会有更多的超凡者了！”
    修斯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些材料不过是用在仪式上，让逐火之蛾们召唤个邪神之类的，没想到可以增加超凡者数量？
    “超凡者的晋升是需要超凡材料的？”
    “当然，而且需要的材料非常宝贵，很多贫穷一些的组织能负担的起一两个超凡者就不错了，只有一个例外就是海神教会，他们需要的是实体污染，这个您知道的。”
    这倒是让修斯有些新奇：“那岂不是说，超凡者都得依靠组织提供资源，没有独自一人的野生超凡者了？”
    “那是自然，超凡材料早已被各大教会瓜分，许多邪教和教会作对就是为了抢夺些资源，至于个人接触超凡？那几乎不可能。”
    “我记得凭借意志越过现实的高墙，进入无识之海就能成为超凡者了吧，如果没有这些材料，先进入了无识之海会怎样？”
    “会死。”
    “啊？”
    “很多逐火之蛾就是这样死去的，他们太过于追逐知识了，哪怕越过了凡人的界限也在所不惜”理查的神色暗淡了些，仿佛想到了什么沉重的过去，他叹息了一声：“还好，现在找到了这些材料，我的同伴们不必再压制自己的求知欲了。”
    修斯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这个世界里追逐知识实在是太过危险的事情，哪怕保持求知欲，都可能不知不觉的害死自己。
    有时他都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对人类文明怀有恶意。
    “说起来你们还没找到海盗王的宝藏吗？”
    女妖的脸色更加古怪了：“是的，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我们甚至没有找到太多的珍宝，这些东西似乎被专门藏了起来，而且藏的很好，我们把大多数的建筑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您知道的，化石为泥。”
    岛上都翻了一遍？
    修斯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如果岛上没有，那会在哪里呢？
    岛下？
    (本章完)

 第284章 这藏的也太深了吧？

    第284章 这藏的也太深了吧？
    “你们有没有看过水下？”
    “水下？”
    两只女妖一呆，仔细想了想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还真是灯下黑，女妖们是水中的种族，但她们下意识的就去岸上寻找了，她们觉得人类是陆地的种族，东西也应该在陆地上。
    但修斯可是人，他知道人类就喜欢往自己不方便去的地方藏东西。
    特别是宝石湾的这些人还是海盗，往海里藏点东西实在太正常了。
    如果说陆地上没有的话，那要么就挖地三尺，藏在地底，要么就想办法藏在群岛间错综复杂的水路里。
    但这些错综复杂只是对人类来说，艾什那边在得到了修斯的建议后，只了半天时间就在水下找到了端倪。
    女妖们常年在深海中居住，修斯通过共生契约获得的水域感知与黑暗视觉都是她们的天赋能力，对人类来说漆黑一片的水下，在女妖们眼中完全藏不住秘密。
    宝石湾，艾什得到了修斯的建议后，立刻让女妖从海中巡游了一圈。
    “艾什大人，我们把附近的海域找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
    女妖有些兴奋的摆动着蛇尾。
    “海盗王庭的地下，似乎有一条水脉。”
    “我们在海盗王庭下方感知到了一条狭长的水脉，这里的地底有一条天然的洞窟，我猜它会一路通向大海！”
    艾什点头：“走，过去看看。”
    女妖们来到了最开始抵达的地方，这里正是被炸出了个大洞的海盗王庭，原本海盗王本体的位置。
    艾什闭上了眼睛，发动了水域感知的天赋能力，她的感知被瞬间放大，附近的水域分布在脑海中快速成型。
    很快，她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下方的一块巨石。
    这块巨石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可艾什却隐隐能感知到里面有金属存在。
    嗯，应该是什么机关，触动之后就可以把这块巨石挪开，露出下面的通路。
    艾什直接对着巨石甩了个化石为泥，很快一个洞口就露了出来。
    看着通向下方的台阶，女妖们发出了欢呼。
    看来找对了。
    艾什带头，女妖们进入了洞中，台阶往下几步就是海水，艾什走进去没有多远就忽的停止了。
    “怎么了，艾什大人？”
    “不对。”
    身后的几名女妖赶紧戒备了起来，观察了一圈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有些迷惑的问向艾什：“哪里不对，是有什么发现吗？”
    艾什还在皱着眉头思考，听见询问头也不回的说：“这里全是海水。”
    “全是海水有什么奇怪的，直接游过去嘶！”
    女妖们也察觉到了异常，她们是报丧女妖，海水和空气都无所谓，可建设这通道的可是海盗们啊。
    海盗们再怎么和大海接触，也依旧是人类，无法在海水中呼吸，这条通道长度不短，远超憋气可以移动的范围，这些海盗们是怎么过去的？
    “我知道了，大退潮。”
    艾什忽的开口。
    “大退潮？”
    “我听那些水手们说的，风暴洋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大退潮，那时海水会比普通的退潮时低更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时这条通道中的海水刚好会退到人能进去的状态。”
    随着艾什的解释，其他女妖们纷纷点头，有不少人都知道大退潮这件事，它是风暴洋的独有的特点之一，卡斯特尔的岛民们会趁此机会赶海，捡些海货。
    解决了疑惑，女妖们顺着通道一路向前游去，她们可不需要等大退潮。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最深处。
    到了最深处，这里反而没有海水了，它是一处向上的气室，仿佛倒扣在水中的碗，里面都是空气。
    这是一个足有几间屋大小的空间，里面有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是规整的放着许多箱子。
    箱子是金属的，做了些防水措施，艾什试着打开箱盖，却发现上了锁。
    嗯，人类的锁。
    艾什用她的蛇尾缠住箱子，六只手抓住箱子的上盖，猛的一发力，箱子盖连同锁具就一齐被扯了下来。
    “哇”
    “还真是像小说里一样，满满的金币耶！”
    “这么多箱子都是吗？”
    “好多钱话说钱能做什么？”
    “唔，至少可以换来领主大人的夸奖。”
    “那还不错嘛！”
    女妖们被箱子中的金币晃到了眼，艾什又陆续打开了几只箱子，其中大多是各种钱币，珠宝，还有一些值钱的古董和艺术品。
    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海盗会购买的，应当是他们劫掠所得。
    自从海盗王统一了风暴洋后，海盗们的集聚财富的速度其实是在不断下降的。
    他们不再随意劫掠风暴洋上的船只，转而收起了海税，可海税才能收到多少？
    卡斯特尔，整个海岛整整几千人，海税也不过是特产的甜果酒和各种海货。
    倒不是海盗王不想多收，可整个卡斯特尔上的钱币就只有这么点，收了就没有办法正常流通交易了。
    很多海岛与外界交流几近于无，海盗们想赚钱还是得打劫海商，这些海岛榨不出多少油水的。
    但自从海盗王庭建立，女皇就封锁了所有海上贸易，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帝国损的起。
    因此这些财宝其实大多都是之前的海盗们积聚的，帝国封锁海疆后，海盗王想钱都不出去，根本就没有多少商人前来贸易。
    现在全都便宜了修斯。
    海盗王不出去钱，但修斯可以啊，他可是有着合法册封书的，至于独立建国的提斯领认不认
    帝国真理在上，他们一定会同意自由贸易的，不同意的话就只能让护教军去讲道理了。
    因此女妖们也是喜笑颜开，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宝物，一个个开心的给自己挂满了各种首饰。
    艾什并没有和女妖们一起胡闹，她挨个打开箱子，大概记录了一下都有什么收获。
    而在她打开到最后几个箱子的时候，她的眉头忽的皱了起来。
    这个箱子
    艾什轻轻摇晃了一下，箱子中传出几声闷响。
    她不再犹豫，一把扯开了箱盖。
    女妖们的打闹声停住了，她们看到箱子中的东西后都围了过来。
    箱子里是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女。
    (本章完)

 第285章 螺旋桨还是外轮？

    第285章 螺旋桨还是外轮？
    “这是什么.”
    女妖们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珠宝，围在了装着少女的箱子周围。
    艾什的尾巴松开了铁箱，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向少女的脸颊。
    女妖们屏住了呼吸。
    手指触摸到了少女的脸蛋上，皮肤随着指尖的轻压略显苍白，拿开手指后血色又涌了回去。
    皮肤仍有弹性，触感也和血肉没什么区别，周围的箱子中垫着软衬垫，少女就这般躺在其中，一动不动。
    她仿佛刚刚睡下一般，安静的像一幅画。
    周围的报丧女妖面面相觑。
    不久后的卡斯特尔，修斯听着女妖们讲述她们在海中藏宝室里的发现，有些惊讶的看向了眼前蓝色头发的少女。
    “你们是在海盗的宝箱中发现的她，而且还是在隐藏的最深，最珍贵的那批财宝之中？”
    艾什点了点头，
    修斯看着少女眯起了眼睛，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知道这个仿佛人偶一般的少女有什么用处，但既然被海盗们如此重视的隐藏起来，那定然很是宝贵。
    而且这个少女给他很强的既视感，他准备晚些时候找逐火之蛾的人问问，这或许就与某些超凡力量有关。
    “除了她以外，你们在宝石湾还有什么发现？”
    艾什点了点头，递过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
    这是女妖们统计的收获清单。
    在找到少女后，将她和最后一批物资一齐运了回来，至此对宝石湾的探索已经基本完成了，方便携带的重要物资基本都带了回来，一些大件的东西，比如各种材料，煤炭之类的东西，就需要卡斯特尔组织起船队来运输了。
    在仓库中发现的大量黑石，艾什也带了不少回来，修斯直接将它们移交给了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他们会去探寻一下这些黑石的具体作用。
    只是凡人的海盗们加上断了传承的海神教会，都能研究出黑石的用处，他们这些追逐知识的逐火之蛾没道理发现不了。
    常年于无识之海中追逐知识，让逐火之蛾们有一整套完善的研究流程，对付这样可能涉及超凡的材料，正是他们最擅长的。
    除了这些资源，这次探索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四条船。
    这些船只都是从各个岛上的造船厂中发现的，它们有的接近完工，有的连下层甲板都未铺装完成，但船体都是完好的。
    虽然黑帆舰队随着宝石湾上的居民们一起消失了，但有这些船，应付当下的情况也基本上够用了。
    修斯的造船厂已经开始搭建了，以卡斯特尔的效率，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开始正式投产了。
    修斯想要建造的，从来都是用钢铁打造的船只，哪怕真的给他一整个黑帆舰队，也不过是拿来过渡一下。
    最开始拉回来的那艘船已经安上了蒸汽机，至于水下螺旋桨与传动系统，卡斯特尔实在没什么造船的经验，修斯和工程师们探讨之后，决定先造一艘外轮船来积累经验。
    所谓外轮船，就是使用两舷的大型水车状轮盘拨水前进，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船只类型，古罗马就已经出现，只是靠人力或动物在内部推动，也搭配船桨补助。
    这种船只非常适合搭配蒸汽机使用，主要原因就是结构简单可靠，安装方便，甚至可以用木头制造外轮。
    而螺旋桨在技术上其实难点不少，木制螺旋桨易被水流侵蚀，而早期铸铁桨叶脆性大，无法承受高转速带来的应力。直到后来冶炼技术进步，黄铜、锰钢大批量应用，螺旋桨才逐渐具备实用价值。
    螺旋桨的叶片形状、倾角、旋转速度与推力的关系全都需要大量实验论证，早期螺旋桨多为直叶片，效率远低于现代曲面设计，且高速旋转易引发空泡效应，即气泡破裂导致桨叶腐蚀。
    因此虽然修斯知道螺旋桨才是正确方向，却依旧选择了制造外轮船，毕竟这是可以最快完成改造的方案了。
    如此就可以大大的压缩时间，安装加上调试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修斯希望尽快派人前往血港，了解一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海中出现了那么大的事情，大海都干涸随后又重新涌出海水，附近的势力居然完全没有前来探查的打算。
    据肯和耶利米所说，那位王子最开始也是派人来海中探查的，可从莱茵归来后，却仿佛对大海失去了兴趣一般，专心与帝国对抗。
    而那如日中天的帝国，以及它背后的烛光会，此刻也仿佛选择性失明一般，对明明就在不远处的异常选择视而不见。
    以至于卡斯特尔回归现实后，居然一直没有外界的船只路过，要知道在海中异变发生之前，卡斯特尔虽然偏僻，但也偶尔能看到些商船。
    更不要说宝石湾就这么灭亡了，周围的势力居然都不来看一眼。
    这一切必定有其原因，修斯能做的只有尽快搞到船，探索外界。
    另外修斯也让飞艇随时待机，做好准备，万一再次出现了异常也可以快速反应。
    女妖们回来后也开始加入了生产，她们的能力基本都在进阶班的水准之上，卡斯特尔热火朝天的开始了建设。
    要知道此时不仅仅需要对外探索，卡斯特尔岛上也是百废待兴，受损的各个教堂需要修复以及进一步加固，刚刚收复的失地也得清点盘查，看看哪些东西被鱼人破坏，哪些还能使用。
    主教堂新建的熔炉此时虽然已经运转起来了，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安装完成，它甚至没有封顶，如今在主教堂中穿行的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的，万一从中间的天井处掉了下去，可就一路直通熔炉了。
    因此修斯也是忙碌的不行，费尽了力气勉强安排好卡斯特尔的生产后，才勉强挤出了些许时间，他赶紧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选择了回归。
    新船就要出航血港了，得赶紧去探听点消息，顺便了解一下黑珍珠号停靠在哪里了。
    (本章完)

 第286章 怎么一上来就要掉马甲啊

    第286章 怎么一上来就要掉马甲啊
    修斯从王座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确认并无异样后，才露出了一个苦笑。
    最近真是忙到不行，连回归降临都得赶时间了。
    卡斯特尔百废待兴，事务繁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之前为他分担政务的人手都不在了。
    负责科研的克洛伊牺牲了，替代的理查虽然在生物与医术上更强一筹，但在科研方面并没有克洛伊那种狂热，总给修斯一种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的感觉，虽然给他的工作都正常完成，但效率是比克洛伊低不少的。
    怎么最近员工都不卷了，你都当邪教徒了还安稳上班，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另一边，原本处理政务的阿列克谢现在专心整顿起了护教军，他现在还包揽了帝国真理的教会事务，这部分相当重要，于是政务这一块儿就堆在了修斯身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直以靠谱著称，总在修斯身边默默做好一切的老管家康纳现在也跟着飞艇失踪了，修斯现在真是心里发苦，想找人替代自己处理政务，实在是找不到人啊！
    原本岛上的那些文官队伍，基本上都是些酒囊饭袋，虽然被修斯狠狠整顿过，也参加过岛上组织的进阶班，但他们水平的上限就在这里，根本指望不上。
    另一边进阶班毕业的平民们，搞科研或做工程师是没问题的，他们接受的就是这个方向的教育，但想要处理政务？
    不得不说这还是有一定门槛的，这些岛民们虽然学习能力不错，但短时间内也很难直接顶得上来，要知道一路卷出来的阿列克谢都得接受许久的精英教育，还以修斯的副手学习了很久，才能胜任文书总管的。
    毕竟卡斯特尔可不是一般的领地，需要打理的政务也不仅仅是向领民们收税，协调工程，跟踪进度，人员分配，工厂产能分配，以及各个科研项目的落地，这些远超了一般文官需要处理的。
    这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修斯需要的是全才，这几乎是人类无法胜任的。
    等等，人类无法胜任.
    修斯忽的眼前一亮，人类的精力有限，可女妖们不一样啊。
    大多数女妖都可以多线程同时工作，比如六只手同时打三条产线的螺丝。
    这样的天赋放在生产上实在浪费，处理繁杂的政务应该更适合她们。
    何况女妖的沟通极为高效，人类跨部门合作需要扯皮很久，女妖们直接一个灵魂同调解决所有争端，几乎是天生的决策者。
    让女妖们插手政务，这件事修斯之前就考虑过，斟酌之后还是放弃了，女妖毕竟不是人类，那时她们的身份刚刚公开，双方还没有多少接触，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让女妖担任高位，很容易在女妖和人类间产生隔阂。
    试想某一天你突然发现，一种和人类大相径庭的异族出现了且担任高官，会不会将其联想到某些阴谋上？
    修斯觉得自己会，推己及人，这种事情需要一个良好的契机。
    如今就是个机会，女妖们在战争中的表现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岛民们也真正的将她们视作了同伴，这时候让女妖进入卡斯特尔这个体系的方方面面再合适不过了，这样女妖可以真正融入卡斯特尔，而非人们敬而远之的对象。
    修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中，接下来可以试着将女妖安排到各个岗位上了。
    如今战争结束，不再需要专门将她们聚在一起执行任务，正是她们发挥自己长处的时候了。
    至于谁最适合帮他分担政务，修斯心中快速浮现出了一个面孔.
    浮冰之上，胸口有着一个大洞的工人修斯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一圈周围，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发现还是被冻进浮冰中，动弹不得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具躯壳也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明明自己回归时还是下午，这里居然天都快黑了，该不会到另一个时区了吧？
    高纬度也会导致天黑的更快，嗯，这也很有可能.
    总感觉这具躯壳找回的希望渺茫啊，当初就不该仗着这具躯壳不会死第二次，随意的将它扔在海底。
    修斯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伸手勾动丝线，将几人联系在了链接中。
    刚刚完成链接，修斯就收到了链接中传来的讯问。
    格温：『啊，居然又接通了，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格温。』
    薯条：『！！！』
    薯条：『哇，你还活着！』
    薯条：『呃，我是说，你活着太好了，呃，是再次见到你太好了。』
    船长：『.』
    权杖：『格温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这几个月你从未说话，我们以为你出了意外呢。』
    几人有些开心的向格温打着招呼，高兴于这位同伴的回归。
    可修斯却高兴不起来，他只觉得浑身汗毛一炸，背上仿佛有冷汗要流下来了。
    因为他能感受到，格温刚刚在向他打招呼！
    那是一种几近直觉的莫名感觉，仿佛对面也牵动着丝线，轻轻拽着，扯着另一边修斯的手指一般。
    她，她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凡人，是个小女孩，哪怕是碧翠丝这样的超凡者，所怀疑的也仅仅是这个链接本身，从未发现过修斯这个幕后为几人搭线的存在。
    修斯一时间心乱如麻，没有回应格温的问候。
    但链接中的另外几人却都注意到了。
    船长：『刚刚你说初次见面，是感知到有新人加入链接中了吗？』
    薯条：『对哦，为什么是初次见面又要来新人了吗！』
    格温：『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刚刚链接接通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一个气息，一个之前没有接触过的气息，我就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薯条：『！！！』
    权杖：『你现在还能感知到那个存在吗？或许是新人，或许.』
    薯条：『或许什么？』
    格温：『我，我也不太确定，就只是模模糊糊的感知到了一下。』
    修斯眼角一抽，碧翠丝有点太过敏锐了，得想个办法糊弄一下。
    要不直接再拉个新人进来？
    (本章完)

 第287章 佐伊，就决定是你了

    第287章 佐伊，就决定是你了
    权衡片刻后，修斯的眼神坚定了下来，他快速的分出了手中丝线的大概方向，选择了最为密集的一束，随便抽出了一根，和其他几条系在了一起。
    这个方向的丝线是新出现的，如此密集，方向也对得上，只可能是卡斯特尔。
    将卡斯特尔中的某人拉入链接中，这其实是修斯早就计划好的，他需要一个人替自己分享卡斯特尔的情况，并问出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斯特尔孤悬海外，和外面的联系实在太少，许多常识性的情报修斯都不知道，他总不能自己去问吧。
    至于这个人是谁，修斯感觉应该大概率是某个女妖，她们都是超凡者，和自己的联系更加紧密，且数量不少，很容易蒙中的。
    可感受到链接对面传来的气息，修斯发现自己猜错了。
    佐伊兴致缺缺的翻着手中的小说，她虽然看着书，思绪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终于，她叹了口气，把书放在一边，趴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无论怎样努力，都看不下去那些骑士小说了。
    明明都是她最喜欢的题材，曾经都是她最心爱的故事，如此却难以挑动起她的心绪了。
    看到那些书里的情节，佐伊只觉得自己仿佛在看舞台剧，上面的演员表演着精心构筑的故事，它精美，巧妙，令人惊叹，唯独离现实很远。
    现实，现实，明明它无趣的很，可在看过太多人的苦难与幸福后，佐伊总感觉那些故事与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跟随着跌宕起伏的情节，体验着全新人生的主角了，而变成了坐在舞台下的冷漠观众，台上的布景再精彩，也难触动她的心弦。
    我这是怎么了？
    佐伊没有答案，最近许多女妖对她的小说感兴趣，她索性把自己的书都拿出来，做了个小小的图书室，让女妖们拿去看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是决计不可能把这些小说贡献出来的，那都是她的宝贝。
    她最开始是庄园内的女仆，后来去教起了识字班，如今岛民们基本都完成了识字，她的水平也教不了进阶班，暂时学校也关闭了，最后只得又回到修斯这边，帮他做些杂活。
    总感觉自己是个废物啊，兜兜转转又做回了女仆的工作，每天都变得无聊了起来，连原本唯一的爱好小说也失去了。
    佐伊又叹了口气。
    『要是生活能有些改变就好了。』
    权杖：『.』
    薯条：『.』
    薯条：『居然还真有新人啊？！』
    佐伊猛的从桌子上抬起头，她的动作太大，撞在了刚刚摆在一边的小说上，于是她又捂着头低了下去。
    『好痛好痛好痛！』
    薯条：『呃，你你还好吗？』
    薯条：『很抱歉无法帮你分担痛苦，但或许说出来会好些呢？』
    薯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薯条，这里是某个链接，我们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原理，只不过是使用而已，除了我之外还有权杖女士，船长先生，以及格温妹妹，除了格温大家用的都是代号，你也可以给自己起个代号。』
    薯条：『说起来，格温你要不要也想个代号呀？』
    佐伊揉着有些红肿的额头，心中满是震惊。
    链，链接?
    这到底是什么，危险不危险，自己会不会被对面顺着链接抓走啊？
    冷静，佐伊，要冷静，快动动脑子想办法！
    佐伊有些慌神，她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着，结果很快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小说。
    这本书刚刚撞了下她的额头，现在刚巧翻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佐伊忽的眼前一亮，她现在的情况好像小说中的情节呀。
    主角一事无成，是个废物，然后忽然获得了金手指，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坏了，代入感来了。
    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压下纷乱的思绪，佐伊给自己鼓了鼓劲，她觉得自己优势很大，长期看小说让她对这种情况很熟悉，如果是小说中的主角会怎样做呢？
    嗯，首先要从容，这样别人就会下意识的认为你很强大，甚至脑补出很多细节，自己只需要慢慢强化这个过程就可以了。
    加油！佐伊，你可以的！
    佐伊：『链接？真是有趣那我也给自己一个代号好了，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作家』
    薯条：『作家？好厉害，那你一定出过很多书，写过很多故事吧？』
    作家：『啊？也，也没有啦，只写过一点点，但其实也不呀！』
    作家：『咳，一，一点微不足道的作品罢了。』
    薯条：『哇，真的好厉害！』
    船长：『.』
    权杖：『.』
    佐伊觉得脸上发烧，她下意识的用脚趾扣地，她别说出书了，连一个完整的故事都没怎么写过，只有给领主大人写宣传材料的经验。
    但为了维持自己从容又强大的人设，她只能忍着羞耻感认下来，没想到居然如此困难，她差点就输给了羞耻心。
    但还好，她成功的骗过了链接中的其他人，果然有用！
    她有着丰富的（从小说中得来的）经验，一定能将这个金手指用得如鱼得水的！
    现在想想，或许自己的天赋其实就在这方面呢，虽然在其他方面废物了些，但在这里却能完美发挥，能够如此快速的将小说中看到的情节应用，并一次成功。
    我简直是个天才。
    佐伊暗暗的想。
    果然有用！
    修斯松了一口气。
    虽然拉进来的并非女妖，而是佐伊，但成功的转移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这件事情就这样成功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就要引导佐伊询问外界的事情了，这并不困难，修斯已经想到了办法。
    接下来他不是打算派遣船只去血港那边与王子接触么？
    带队的人就定为佐伊了。
    接下来她知道自己要带队出行，肯定要主动询问几人外面的情况，修斯只要在一边跟着听就可以了，完美解决！
    与此同时，她作为交换也会传递些信息出去，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卡斯特尔的现状了，那肯和耶利米知道后就能赶回来了。
    修斯甚至不用派人主动去找。
    我简直是个天才。
    修斯暗想。
    (本章完)

 第288章 巧合

    第288章 巧合
    链接断开了，意识渐渐的回归到了本体。
    佐伊从桌子上猛然抬起头来，一脸兴奋。
    可惜刚刚放在桌上的小说并没有拿开，她有些红肿的额头又准确的撞了上去。
    “痛痛痛痛.”
    佐伊捂着额头，眼泪都流下来了。
    “唔，这么痛，那一定是真的了。”佐伊被撞的头晕眼，但心思还是在刚刚神奇的体验上，哪怕额角上痛的要命，也忍不住不停的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脑海中出现了莫名的声音，和他们交谈后发现这是一种神秘的链接，会偶尔开启——据那几人所说，他们一直在这链接中交换情报。
    这、这简直，简直太棒了！
    佐伊一直喜欢看小说，但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向往那种有趣的生活而已。
    当年她在科恩公爵的府邸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时，就央求修斯将她带离那里，哪怕要去的是一个不知名的荒岛，自己跟随着修斯少爷甚至可能一去不返。
    她心中是向往着冒险，厌倦着日复一日重复的工作的。
    可惜她到底还算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仆，能离开庄园、去教教识字班就已经让她很满意了，那些精彩又刺激的生活，大抵是和她无关的。
    可是今天，她居然突然就有了这种奇妙的能力，能和许多厉害的人链接，一起交流！
    佐伊忍不住在屋子中转了几圈，这种事情她只在小说中看到过，原本平凡的主角突然得到了金手指，随后生活彻底不一样了——
    嗒嗒嗒。
    “佐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佐伊听出了是修斯的声音，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身上，打开了房门。
    门口自然是修斯，他一回归就直接过来了，准备将他的任命告诉佐伊。
    “佐伊，我打算.你头上怎么回事？”
    佐伊赶紧捂住了额头，触碰到红肿的额头让她龇牙咧嘴的痛呼了一声：“唔唔，没，没事的，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两下。”
    “.那你多小心些。”修斯说完后轻咳了一声，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佐伊，我们之前派出的第一艘飞艇一直没有消息，这件事你知道吧？”
    佐伊有些吃惊的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康纳离开后修斯才叫她来这边帮忙，她私下里还很为老康纳担忧，毕竟那位管家先生在她做女仆时还是挺照顾她的。
    “那艘飞艇是前往帝国方向求援的，它原定的降落位置就在血港，据说那边局势不稳，我怀疑飞艇被血港那边扣了下来。”
    “啊，是这样吗，那得赶紧去解救康纳先生呀！”
    佐伊捂着嘴，满脸担心的说。
    “既然你也这样想，那就靠你了，佐伊。”
    “？”
    佐伊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澄澈的不解。
    “我准备组织一个访问团队，去血港那边，调查一下飞艇的事情，如果真的被扣押，就将他们解救回来——就由你带队了。”
    佐伊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听到最后一句时忽的一呆，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满脸迷茫。
    “我？我来带队？”
    “没错，你和康纳很熟，又是科恩公爵领出身的，可以打着我.可以打着科恩公爵的名号要人。”
    都是些牵强附会的理由，其实真正选中佐伊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正好随机到她加入了群聊链接.
    可佐伊却不知道，这个小女仆在发现修斯是认真的后，明显的慌张了起来。
    “怎，怎么可以！我不行的啊，我从来没有带队出去过，血港也没有去过，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应该找阿列克谢先生之类的么？”
    “阿列克谢要负责护教军的事务，脱不开身，女妖们又不方便暴露，就决定是你了！”
    修斯看佐伊还是一副慌慌的样子，就开始低声安抚：“你放心，我会给你调配一队护教军的，海中也有女妖随时待命，你们后面还有一条船在，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们也会帮忙的，你之前管理学校时做的挺好的，这次出行就靠你了。”
    说完他不待佐伊回复，直接转身离开：“你可以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问问大陆那边的事情，多找找渠道，比如乔希他们的商队，看看有没有联系的渠道。”
    “后天出发，人手我会给你配好，你就负责领队就好，明天可以好好打听一下消息。”
    砰。
    门关上了。
    佐伊迷迷糊糊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她心里乱糟糟的，自己明明只是来帮忙做点杂活，怎么突然就要带人外出访问了？
    这、这该怎么办啊，万一自己掉了链子，没有救回康纳先生该怎么办？
    多找找渠道.打听一下消息.问一下大陆的情况
    修斯的话语忽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佐伊身体一顿，睁大了眼。
    对啊，她刚刚得到了链接，可以去问问那些人啊！
    他们应该知道帝国那边的消息吧？
    好像可行耶！
    佐伊瞬间兴奋了起来，在屋内快速踱着步，队伍后天才出发，她明天还可以去问问.嗯，如果明天链接也能用的话.
    佐伊脸涨得发红，意外获得了金手指，结果居然正好用得上，这，这简直是小说中的情节啊！
    希望一切顺利，希望一切顺利，她在心中暗暗祈祷。
    修斯在走廊中慢悠悠的走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当然会一切顺利了，明天一早他就会降临工人修斯的躯壳，拉她进链接中。
    这个链接终于能用得上了，想到这里修斯忍不住有些感慨。
    卡斯特尔到底还是和外界的联络太少了，对于外界的信息没什么靠谱的获取渠道，之前派出去组建情报网的艾萨克也不知道怎样了，得派人过去看看。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先琢磨一下如何与王子接触吧。
    倘若他真的扣下了飞艇，那不展露些实力，估计不会顺利取回的。
    修斯想到这里，脚步一拐，走向了东部试验场的方向。
    他准备问问逐火之蛾们，自己之前交道的几个项目研究的如何了，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就能派上大用处。
    毕竟那可是——火炮啊。
    (本章完)

 第289章 没良心炮？

    第289章 没良心炮？
    顺着网道，修斯很快来到了东部试验场。
    如今卡斯特尔全岛都已收复，并非非要走网道不可，但如今大多数人还是更习惯通过网道赶路。
    首先就是个习惯问题，之前的战斗中，几乎所有的兵力调遣都是通过网道完成，配送资源，伤员后送，无论是护教军还是岛民们，都习惯了从网道中通行。
    其次就是网道出行真的很方便。
    几个重要节点都安装了电梯，帕特诺斯特电梯结构简单，可靠性很高，岛民们也不是常年坐办公室的虚弱牛马，眼疾手快找机会上电梯还是挺简单的，从建立到现在一直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除了高效，网道通行还有个优势，就是可以不必在意天气。
    卡斯特尔毕竟是在风暴洋上，这里的天气阴晴不定，常常刚刚还在太阳高悬，没一会儿就下起雨了。
    在网道中行进，就完全不用在乎这些事情，卡斯特尔虽然是个海岛，但大多数地区地势并不低，不提西南方的火山，卡斯特尔主教堂在海水上涨了那么久后才有沉没的风险。
    地势高了，排水就相对方便，错综复杂的网道设计了许多排水出口，哪怕是风暴来袭，也不必担心被淹掉。
    等到将来地铁项目完工，卡斯特尔的交通或许真的就全都挪到地下去了。
    那时倘若有人造访这座海岛，应当会惊讶于地面居然没有多少行人吧。
    很快修斯就来到了东部试验场，克洛伊死后研究这方面由理查代理，至于新的首席，逐火之蛾们并没有急着去选举。
    逐火之蛾虽然是邪教徒，可实际上更接近于一个研究性的组织，它虽然也召唤邪神，搞出种种麻烦，但这些大多是为了帮助研究。
    不像其他的邪教徒们，研究只是顺便，召唤邪神才是主业。
    当然了，逐火之蛾搞的研究和召唤出的邪神，哪个更危险还真不好说。
    “理查呢？”修斯随便抓了个研究员问道。
    “在那边”他指了指远方的厂房：“您是来问火炮的事情吧？那边现在正好在搞试射，我带您过去吧。”
    “试射？已经搞出来了？”
    “搞出来是搞出来了，但.”
    那人眼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修斯心里咯噔一声，这群逐火之蛾，别是又搞出了什么新活出来。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试射场地，小心的绕开了火炮瞄向的方向，他们找到了理查。
    他正愁眉不展的看着眼前的巨大火炮。
    是的，巨大。
    这火炮的尺寸完全超出了修斯的预计，他记忆中甚至没有什么能够对应的武器，这么说吧，这火炮给三米多高的报丧女妖用，都略显大了。
    修斯吞了口口水，满脸复杂的看向了理查：“理查先生，没想到你的当量崇拜综合症如此严重了.”
    理查面色一黑。
    “咳，领主大人，其实我也没想造的这么大，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指了指旁边的几坨废铁：“我们最开始是按照您给的设计图与思路制造的，但确实无法完成，无论怎么调整，炮弹也达不到您所说的那种落下即爆炸的效果，要么是无法引爆，要么是直接炸膛。”
    修斯仔细看了看那堆金属，确实是隐约有几分小口径火炮的样子，火炮的结构并不困难，甚至称得上简单，如果按照理查所说，那只会有一种可能——炸药配比不对。
    这个就有些玄学了，修斯对炮弹的装药配比了解不多，就算他能记下来所有配比，也只能提供一个参考——卡斯特尔的化工底子还是薄弱了些，制造的各种原料中杂质含量会对配比有影响的。
    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经验比例，但确实没试出来。
    一个可能是运气不好，另一个就是科技锁了。
    运气不好一直试总能有结果，科技锁.那就没办法了。
    这个世界似乎总在排斥着纯粹的科技进步，修斯在试着攀科技的时候，总会在某个阶段莫名失败，这也即是科技锁。
    根据经验，科技锁很难正面攻破，单纯的堆人堆钱效果都不好，最有效的其实是想办法迂回一下。
    这个世界不是排斥纯粹的技术进步嘛，那就让科技不那么纯粹就好了
    科技被卡住了，就和超凡力量结合一下，就能绕过去了，比如飞艇的蒙皮选用了超凡材料，就能够避免了科技锁的卡脖子。
    只是这个炸药怎么和超凡力量结合啊，配置炸药的时候让一个神甫在旁边念圣典？
    算了吧，别的教会圣典没准有用，帝国真理的圣典都可以拿来当进阶班的教材了。
    护教军们是需要维护枪械的，为了防止认知干涉，阿列克谢往圣典中又塞了不少机械原理与物理知识进去。
    现在护教军们不一定能讲的出道理，但一定能讲的出物理。
    炸药火炮
    如果克洛伊和莫妮卡还在，唔，还有盖娅，她们三个一定对这些很感兴趣
    修斯摇了摇头，把思绪收了收，目光落在了这门巨大的火炮上：“既然炮弹可靠性不高，你把火炮放大也没有用吧？”
    “这个.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放大。”理查推了推单片眼镜“我从女妖们投掷炸药包中找到了些灵感，如果炮弹无法落地爆炸，那就将点燃的炸药包直接投送出去就好。”
    他指了指这门巨大火炮：“这个就是成果了，它严格来说并不是您之前描述的火炮，而更接近于.炸药包发射器。”
    把点燃的炸药包发射出去？
    修斯眨了眨眼。
    没良心炮！？
    造不出炮弹，就直接发射点燃的炸药包，好家伙，理查倒确实是思路广，这都能想出来。
    历史上没良心炮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是经过实战检验的武器简易武器，但它其实可靠性很低，想要可靠性高点，就只能造成眼前这种大家伙。
    炸药包小型化了威力就很低，也不好加装引线，因此体积小不了，炮筒为了把它装进去口径也得大的离谱，加在一起但就是这个巨大的炮了。
    (本章完)

 第290章 机魂和海神

    第290章 机魂和海神
    历史上的没良心炮倒是方便制造与运输，找个油桶埋在地里就行了，但缺点就是可靠性低——一是没法准确瞄准，只能大概确定会飞到哪个方向，二是容易炸膛。
    虽然发射用的火药和炸药包之间有隔板分开，但实际上依旧很容易出意外，整体只能说是勉强能用。
    逐火之蛾搞出来的这个可靠性是上去了，精准度与射程都提升了许多，甚至有膛线，可这个重量与体积基本告别战场了。
    一场泥泞就能让火炮运不到滑铁卢战场，这么大的火炮，用十匹马也拉不到战场上。
    嗯，女妖们或许可以试着搬运一下，护教军绝对不可能。
    修斯想来想去，唯一能用到的场景应该就是作为舰炮了，等战舰造出来后可以列装一批试试。
    永固工事上或许也能用得到，可目前似乎没有势力对入侵卡斯特尔有兴趣
    总而言之，这东西的应用场景过窄，实用程度基本上可以忽略，还不如用汽油桶造几个原教旨主义的没良心炮呢，至少这东西是真的能上战场。
    “这个方向可行性实在有些低，还是得想办法研究之前的方向。”修斯看到理查略显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可以试试能不能和超凡相结合，比如在火炮中召唤个机魂之类的。”
    火炮里召唤个机魂，这确实是个好的方向，可惜莫妮卡还在昏迷。
    不过据说情况比较乐观，据说她很快就要醒来了，想到这里修斯抬头看向了理查：“我记得莫妮卡就是你去检查的，她的状态怎样？”
    这倒是专业对口了，理查还是凡人时就是医生，加入逐火之蛾后研究的也是医学相关的方向。
    理查的面色终于好了不少，他接手研究之后简直是处处碰壁，这才意识到之前的首席克洛伊到底有多强，她主导的研究项目也碰到过科技锁，但总能用些奇思妙想绕过去。
    “是的，领主大人，莫妮卡的状态在快速恢复——她在点燃熔炉后灵魂受到了损伤，这导致了她的昏迷，而在那些奇妙的联系之下，这种损伤恢复的很快。”
    灵魂受到了损伤？
    这个应当是海神的灵魂从她体内分离出来造成的，修斯还记得点燃熔炉那一刻，莫妮卡体内的某些存在与熔炉连为一体了。
    也正是因为这分离，她才回到了矮小的样子。
    至于理查所说的奇妙联系，应当就是共生契约了。
    有共生契约在，莫妮卡虽然受了伤但也在快速恢复，或许灵魂的伤要恢复的慢些？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其实现在就可以唤醒她了，只是我建议暂时维持现状，她最近劳累了许久，也算是一种休养了。”
    修斯点头，莫妮卡是这次事件的核心，她也确实该歇歇了。
    “至于您所说的机魂，我认为确实可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能和机魂沟通的，似乎一共也就只有您和莫妮卡了。”
    修斯能与机魂沟通，那些钢铁中的灵魂天然对他有种亲近感，哪怕他什么都不去做，没有进行任何方式的取悦，机魂都愿意执行他的命令。
    而莫妮卡似乎有些不讨机魂喜欢，修斯之前就能明显的感受到这一点。
    但就算是讨厌，也是一种回应，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其他人甚至连回应都得不到。
    这样一想，就算真的造出了火炮，恐怕也只有修斯能用了，莫妮卡或许研究一下取悦机魂的方式也能做到，其他那些得不到回应的人们就无法使用了。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等等！
    修斯忽的想起来，莫妮卡能召唤机魂，似乎是在得到海神灵魂碎片之后的事情。
    除了莫妮卡没有人能召唤机魂，机魂只回应他与莫妮卡
    修斯自己比较特殊，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可莫妮卡也特殊，这应该就是和海神的灵魂碎片有关了。
    而且还有一个细节他还记得：莫妮卡第一次见到工人修斯的躯壳后，能看得到丝线。
    那时她解释说这是部分海神的权能，现在想想，能召唤机魂是不是也是引动了海神的权能？
    并不是莫妮卡召唤了机魂，而是海神的灵魂唤起了钢铁中的意志——这整件事突然就细思极恐了起来。
    毕竟一提到海神就会想起海神教会，以及那些被转化成鱼人的信徒们，这些机魂该不会和这千百年间不断献祭自身的海神信徒有什么联系吧？
    等船的问题解决了，一定要好好的去宝石湾调查一下，顺便研究研究如何在那边建设。
    宝石湾的面积可比公爵领都大，海盗王凭借它甚至能和帝国掰手腕，等卡斯特尔完全占领了那边，实力必然能再上一个新台阶。
    知道了莫妮卡没有危险后，修斯的心也放了下来，除了火炮和莫妮卡，修斯其实还有想问的事情——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女。
    修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种猜测：这个少女会不会也是一具【躯壳】。
    说起来躯壳到底是什么？他称呼自己能降临的这一具具肉体为躯壳，不知道逐火之蛾们是否也这样想。
    “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女，你们应当见过了吧？”
    理查了然的点了点头：“当然，艾什女士第一时间就将她送了过来，据说是和海盗的宝藏放在一起的——也确实很珍贵。”
    “哦，看你的意思，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理查点了点头，伸手向旁边示意了一下，带着修斯一起走向了试验场的另一边。
    “您对【躯壳】了解多少？”
    来了，修斯眼中一亮，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获取这方面的知识，之前理查就曾告诉他，克洛伊想要复活必然需要一具空的【躯壳】。
    在蓝色头发的少女被运来的那天，他第一时间就伸手触碰了一下，共生契约给出的反馈确实是“躯壳”。
    也不知道这个词和逐火之蛾的定义是否相同，如果一致的话，这是否意味着克洛伊有望复活了？
    “我没有多少了解，请从头给我讲起。”
    (本章完)

 第291章 你无法使用此躯壳

    第291章 你无法使用此躯壳
    理查点了点头，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将修斯带到了一间实验室中。
    东部试验场有许多实验室，逐火之蛾们只要向修斯提出申请就可以建设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当然了，经费太过离谱的会被打回来修改。
    这间实验室就是属于理查的，一进屋子最显眼的就是张金属的解剖台，周围的墙边摆满了架子，各种标本和笔记堆放在上面。
    逐火之蛾中选择生物方向来研究的人很少，这个时代还没那么开明，解剖动物的尸体也就算了，如果想要解剖人类的尸体，那几乎必然会被主流社会敌视。
    相比较于蒸汽机等技术，这里的医学水平落后的可怕，民众们遇到伤病更愿意去教廷中处理，那里的神甫也乐于用一些超凡药剂换取民众的信仰。
    大名鼎鼎的一号圣水，就可以快速愈合伤势，这边倒入口中，伤口立刻就开始愈合。
    简单粗暴。
    有着这些强大，便捷的超凡药剂，谁会愿意费力不讨好的去研究医学呢？
    哪怕蓝星上的现代医学，单论效力也未必就有圣水好用。
    因此理查这样的医学研究人才更显得宝贵。
    理查将修斯引进屋子中，随后从架子上拿过了一个巨大的箱子，看大小应该是放着蓝发少女的那个。
    理查是超凡者，虽然不以正面战斗见长但力量也远超凡人，他很是轻松的打开箱子，将少女摆在了解剖台上，拿起两幅手套，递给修斯一副示意他戴上。
    待修斯穿戴好后，理查才不急不忙的讲解了起来。
    “躯壳这个词，本意是指灵魂的归所，严格意义上来讲所有的身体都算是躯壳，比如在此交谈的你我。”他伸手指了指两人。
    修斯的眼神怪怪的，理查估计不知道，他面前站着的还真是一具躯壳.
    “当然了，这些都是有主的躯壳。”
    “有主？”
    “是的，有主的躯壳到处都是，可空着的躯壳却极其宝贵。”理查推了推眼镜“空着的躯壳用处不少，最主要的就是——容纳邪神降临。”
    “空着的躯壳是怎样来的呢？灵魂死亡？”
    “那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得是非正常的灵魂死亡。”
    修斯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意识？得把人的灵魂从身躯内抽出来？！”
    “确实，而且得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才可以，这样必然会使灵魂破碎，而且成功率也不高，这种行为无论在哪个教会都是绝对的禁忌，是极其邪恶的做法。”
    将人的灵魂活生生抽出来！？
    这种事情只有邪教徒会去做吧.等等，逐火之蛾们不就是邪教徒？
    看到修斯不善的眼神，理查赶紧解释了起来：“虽然世人们称我们为邪教徒，但这种事情我们可从没干过我们的躯壳都是从烛光会那里搞来的。”
    他说的好像还确实是真的。
    工人修斯就是被烛光会的神甫杀死，虽然不知道这群逐火之蛾用了什么手段，但确实是从烛光会那里把工人修斯搞来了召唤邪神了。
    虽然他们一番操作最后招下来的是修斯
    “听你的意思，还有其他方式能够获得躯壳，对吧？”
    “获得躯壳全靠运气，但真正的空白躯壳的用处并不只是召唤邪神。”理查点头“其实这才是我想说的——天然的空白躯壳，也即外神于此世的投影。”
    外神？
    修斯心中一动，当初克洛伊与工人修斯交流时，就曾称呼他为外神，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询问。
    “所谓外神，其实是一种统称，指的是我们目前无法理解的、降临于躯壳之中的存在。”
    “和邪神相对应，邪神的特点是无法交流，无法真正交流，有的邪神会很像可以交流的样子，可是在深入接触后就能发现其实只能单方面的获取信息，要么是祂不停的说，要么是祂只会倾听。”
    修斯皱着眉头，这确实很古怪，仿佛邪神这种存在都.有所残缺。
    而且这种特性让他想到了喧嚣者，那种吵吵闹闹的蒸汽机就是只说不听，和机魂有着本质的不同。
    “邪神一定会伴随着污染，要么带来污染，要么吸收污染，这是铁律，而外神却不一样，它不一定有污染。”
    “啊？不一定？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有污染咯？”
    “是的，大部分外神其实都很危险，只有少部分有价值.我们曾经意外的获得过一个降临在躯壳中的外神，只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那应该就是工人修斯了，它会消失估计是海盗王这个海神的血肉，将卡斯特尔拉入海神殿时遗落下的。
    修斯猜测是因为，那具躯壳净化了蛾之主并拥有了它的部分权能，位格太高，海盗王拉不进来，因而卡斯特尔消失了，它却遗留在了原地。
    “虽然外神有可能带来风险，但它也同样具有巨大的价值，部分外神可以带来知识，带来预言，甚至改变整个时代，是极为宝贵的东西，因此一旦发现空白的躯壳，大部分都会用来召唤外神，而想要拯救克洛伊，就需要这种躯壳。”
    说到这里，两人一齐看向了解剖台。
    “她是躯壳吗？”
    “是的，而且是极为罕见的天然躯壳，并非是人工制造的低劣品，那种只能拿来召唤邪神。”理查一脸复杂的看着少女，叹了口气：“但很可惜，您是无法用她复活克洛伊的。”
    “什么？”修斯一怔，有些心急的站了起来“我记得之前说过，只需要一个空着的躯壳，就可以让克洛伊使用了，这具躯壳都能让邪神降临了，怎么克洛伊就不可以？！”
    理查一脸“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表情，他转身拿过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澄清透明的液体，旋开盖子后小心的滴了一滴在蓝发少女的眉心。
    下一刻，少女紧闭的双眼颤抖了一下，随即两道黑色的液体仿若眼泪般流了出来。
    “这具躯壳，已经被污染了，是可以引导克洛伊的灵魂来到此处，可在她醒来的刹那，便会被这污染瞬间侵蚀。”
    (本章完)

 第292章 用科学解决魔法

    第292章 用科学解决魔法
    被污染了
    污染是什么大问题吗？海中满是是污染，之前的战争中，战场上污染也随处可见，修斯几乎对这种东西习以为常了，只当成略有危险的燃料。
    他都快要忘记了，这种东西对超凡者到底有多么危险。
    刚刚听到理查的话时，修斯差点脱口而出他能净化污染，对他来说再多的污染也没有威胁，甚至报丧女妖们通过共生契约，得到弱化版的净化能力后都可以无惧污染。
    这玩意有什么好怕的？
    但.这种能力很难延伸到没有联系的其他人身上。
    共生契约传递的是他的生命力，本质上这些女妖与他其实是一体的。
    可克洛伊不是。
    之前两人做过实验，克洛伊仗着自己身体结构的特殊，试图直接净化体内的污染，差点搞出了事情，女妖们都直接包围教堂要人了。
    那时修斯就有所猜测，污染其实并不是真的存在于肉体之内，而是与灵魂有关。
    修斯的净化确实生效了刹那，这种直抵灵魂的净化让克洛伊直接失控，修斯甚至都感知到她的肉体变为躯壳了刹那。
    现在想想还真是危险，这应当接近理查所说的人造躯壳的步骤了，如果不是及时中止，估计能直接毁灭掉她的灵魂，差点直接把克洛伊这个逐火之蛾的首席送走。
    净化污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除非能构筑些类似共生契约的联系。
    这一点修斯还专门问过报丧女妖们，可惜这种能力是她们的天赋，不是可以学习或者转移的东西。
    看着蓝色头发的少女，修斯心中满是不甘，明明这么好运的找到了空白的躯壳，却无法使用。
    这还不如找不到呢，得到了希望却又发现只是幻觉，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
    理查过了许久才小声询问：“领主大人，您之前说过您可以净化污染，要不要试一试？”
    “大概率没有用，之前试过了.我还是给你留些血吧，你可以试试。”
    算了，以后再慢慢想一想，没准就有净化的方法呢。
    修斯叹息了一声。
    “莫妮卡的事情还请继续留心，有变化了及时通知我，火炮的话就试一下将超凡和科学技术结合吧，这种绕过科技锁的方法目前来说是最有效的.嗯？”
    他的话语忽的一顿。
    神秘学，超凡力量这些东西他懂的不多，只能靠着理查等专业人士来研究主导。
    但科学技术他可就擅长了。
    用超凡的方式解决不了污染的话用科学可以吗？
    修斯下意识的就开始分析了起来。
    首先是需要解决的问题：这具躯壳之内存在污染，得想办法解决污染。
    解决污染的手段很多，但修斯这边搞出来的是喧嚣者。
    这种蒸汽机可以将污染作为燃料进行燃烧，最终将其转化为动能。
    而污染是很麻烦的东西，具有活着的特性，喧嚣者的最大优势是
    它可以压制污染，让它老老实实的被燃烧！
    修斯猛的抬起头来。
    这不正是克洛伊所需的吗，压制躯壳中的污染，然后将其缓缓消耗掉，这样她的灵魂就可以暂居躯壳之内，不被污染侵蚀了！
    可是怎么将一个人和蒸汽机结合呢？
    将她塞进燃烧室内？
    克洛伊虽然是超凡者，却并不以肉体强度见长，女妖们或许可以长期在火焰中存活，可克洛伊这若虫却不行。
    那该怎么结合？
    躯壳蒸汽机.
    要是能让她的肉体和女妖们一样强大就好了。
    等等，女妖！？
    修斯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还是在战争中的时候，克洛伊和自己一起在商讨如何给女妖设计盔甲。
    “这具盔甲上要挂蒸汽步枪？还要挂好几支？”克洛伊看着设计图皱起了眉头“你知道吗，每支步枪都附带着一个蒸汽桶，她们得密密麻麻的背一大堆蒸汽桶。”
    “还不如在盔甲上加个蒸汽机，多带几个发射管呢！”她大声抱怨着。
    在盔甲上加个蒸汽机.
    肉体是灵魂的盔甲，如果直接在这肉体之中塞入一个熔炉，以灵魂中的污染为燃料，是否可行呢？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头皮发麻。
    又或者制造一副厚重的铠甲，与肉体联系在一起，将体内的污染泵入铠甲的中的蒸汽动力之中，燃烧得来的动力又拿来驱动铠甲
    理查看向修斯眼中忽然绽放出的光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莫名有种感觉，自家的领主一定又琢磨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超凡者的直觉往往都很准，因此理查此刻也是心情复杂。
    自己整日泡在实验室，绞尽脑汁也挤不出几个点子，怎么普普通通的聊个天，修斯就能琢磨出东西来？
    看他的神情，估计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还好这是自己的领主，卡斯特尔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理查自诩追逐着知识无谓生死，可在这位领主手下工作时，怎么开始感觉有点追不上了？
    不应该是知识逐人么，怎么感觉这些知识只逐修斯，全被他引跑了啊！
    修斯理清了思绪之后，有些兴奋的开口说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怎么了理查先生？脸色好难看，是不舒服吗？”
    “咳，我、我没事，您说吧。”
    “我听说若虫的身体结构与人类不同是么？”
    “确实，其实超凡者大多都不再是人类之躯了，若虫只不过是还维持着人类的外表，内部其实已经没有人类的脏器了，要不是克洛伊首席遇到的是无法抵挡的巨大爆炸，单纯的伤害对她效果会很差——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弱点。”
    “也就是说，体内是空的？”
    “呃，也可以这样说.”
    “那能塞点东西进去吗？”
    “.”理查噎了一下“如果个头不大或许可以.您想塞什么进去？”
    “蒸汽机。”
    理查，这位一向举止优雅的中年绅士，第一次毫无风度的张着嘴愣在原地。
    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鹅。
    (本章完)

 第293章 学医救不了世界，但钢铁可以。

    第293章 学医救不了世界，但钢铁可以。
    理查今年四十一岁，成为超凡者已经有十多年，就职医生要更久些，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这些年中，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从命如野草的难民们，到手握大权的贵族老爷。
    他始终坚信一点：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可穷并不是真正的病，吃什么药也治不好的。
    也正是因此，他放弃了学医救人，转而投身超凡，做那逐火之蛾，一转眼已经好多年。
    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有可能浅薄了。
    除了穷病，大抵还有疯病的。
    世人都说逐火之蛾疯，逐火之蛾疯不疯，他这个代理首席还不知道吗？
    逐火之蛾并不疯，疯的其实是领主。
    理查是医生，当他知道这个海岛上的心脏病药能爆炸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听到修斯说出往体内塞个蒸汽机进去时，他就觉得这位领主终于疯了。
    这不奇怪，那些大地之上吞噬着污染，吐出钢铁的工厂，天空中遮天蔽日，涂画着狰狞牙齿的天帷巨兽，谁看见都会疯的。
    但当这位领主说完，理查觉得疯的应该是自己——他居然觉得这个思路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肉体与钢铁会发生排异反应，难以真正结合，可躯壳不会，这些诡异的躯体不会死去，但也从未真正的活着。”
    “污染会伤害到人体，本质上是因为它们具有活着的特性，这种难以理解的莫名物质会侵蚀人的灵魂，直至将整具血肉躯体化作一滩烂泥，但喧嚣者可以压制它，让它如同死物。”
    “如果真的将蒸汽机塞进人体，那沉重的负担哪怕是超凡者也承受不起，可蒸汽机能够出力做功，替代躯体承担。”
    “一切都很离谱，一切都说得通。”
    “领主大人，我难以形容我的此刻的心情，我感觉自己疯了，这种可怕的事情怎么行得通，可理智让我想去试试。”
    理查脸上的表情很是别扭，一方面他是个一板一眼的性子，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可灵魂中那属于逐火之蛾的探究欲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实在太诡异，太疯狂，也太有趣了。
    他像个与自己较劲的疯子。
    最终，他摘下了帽子放在胸前，微微躬身，声音颤抖：“领主大人，请让我来主导这项研究吧，逐火之蛾中没有人比我更擅长人体与躯壳了。”
    修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不过是只有一个想法而已，具体能不能行，或者能做到哪一步，还是要看听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
    看理查激动的样子，修斯就知道有戏。
    而且在他想来，这个方向其实大有可为。
    往高了想或许是机甲的雏形，往低了算怎么也是个外骨骼promaxultra版。
    要知道现代外骨骼的最大限制其实是能源，伺服电机的供能一直是外骨骼绕不过去的话题，要么带个巨大的电池，要么充电五小时，续航一分钟。
    现在修斯绕过技术瓶颈，先出了个结果，有了身体内的喧嚣者，再加上外部的机械构造。
    这能大大的降低设计难度，就算以这个时代的技术，也不是不能试试。
    至于怎么把喧嚣者塞进躯壳里，修斯还挺相信这些逐火之蛾的水平的。
    他们都能把召唤邪神变成清理污染的工具，往躯壳里加东西属于专业对口。
    修斯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搞出来的东西会不会过于惊世骇俗，毕竟这群人每次都是要么安安静静的（很少），要么整个大的出来（经常）。
    “那就靠你了，理查先生，等莫妮卡醒过来我会让她来配合你的，她是召唤机魂的专家，机械这方面就由你们自己来吧。”
    逐火之蛾们对机械的兴趣相当大，像克洛伊这样主修秘史的，理查这样主修医学的其实是少数，大多数逐火之蛾的邪研究员都投入了机械和化学上。
    化学自不必多说，当量崇拜这种事情，修斯已经放弃控制了，卡斯特尔到处都是当量信徒，一谈起战场就爱聊当量，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也不知岛上的炸弹威力格外大是不是受他们的影响。
    机械这方面就有些出乎修斯的意料了。
    不仅是逐火之蛾，其他进阶班的学徒对机械也有种.痴迷。
    那些巨大的金属机器，轰鸣作响的厂房，仿佛天然吸引着他们，有时工人们下了工，都会拿着几瓶果酒在闲置的机器边喝酒聊天，就像后世人们去郊外露营一样。
    修斯曾去询问过原因，那些工人们也答不出，挠着头憋了半天回了一句“氛围感”。
    该死，工厂里有什么氛围感？
    这就是修斯的盲点了，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小就见过这些庞大的机器，仿佛它们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
    可对这些原本只是渔民，农夫的工人们来说，这些钢铁巨兽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制造出的，开山为矿，熔炼成钢，又将零件组合在一起，那种成就感与归属感是他这个穿越者难以想象的。
    当人开始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并真的在心中浮现出了一个答案时，这个答案已经和他的生命同等重要了。
    修斯不懂这一些，但他知道，这些工人们看向机器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珍宝一般。
    修斯离开后，理查从柜子中拿出了一本笔记。
    新的笔记。
    他不是特别注重仪式感的人，实验的手稿也总是到处乱放，这次他却认真的准备好了记录。
    理查有种预感，自己这次做的事情，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的。
    命如野草的难民，被病痛折磨的贫苦人，那些跪在他面前恳求的身影。
    那些都是往日的梦魇，伴随着他每一次研究，每一次夜晚的失眠。
    现在他或许不会那么无能为力了。
    软弱的肉体可以用钢铁来拯救。
    理查抿了抿嘴，翻开了笔记来到了解剖台前，仿佛一个拿起了武器的士兵。
    如果说诗人的战场在笔尖，厨子的战场在灶台，画家的战场在酒馆，那么这解剖台就是他的战场了。
    学医救不了这个世界，但加上蒸汽机或许可以。
    (本章完)

 第294章 我的建议是别来血港

    第294章 我的建议是别来血港
    第二天一早，修斯就爬起来处理文件了。
    这些天要忙的东西不少，偏偏他今天还得用工人修斯的躯壳接通链接，让几人会面。
    也不知道佐伊准备的怎样了。
    刚刚看了几份文书之后，修斯就看到佐伊抱着一大摞文件走了进来，看着她眼圈深重，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修斯心中一动。
    “佐伊，你今天就不要工作了，休息一天吧，正好明天要出发，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
    佐伊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头应下，休息是不可能休息了，明天就要出发，她临时抱佛脚的帝国东境知识还没看完呢。
    正好多找几人了解一下消息，也不知道领主大人怎么就认定了她.
    等到目送佐伊走回自己的房间后，修斯在门上挂了个“休息中，请勿打扰，文件送至隔壁房间，紧急情况请通知阿列克谢。”的木牌，快速坐回到靠背椅上，选择了回归。
    没过多久，工人修斯上线，他牵动丝线将几人拉进了群聊。
    卡斯特尔主教堂的房间中，佐伊感觉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链接，心中暗道一声侥幸。
    还好领主大人临时起意给她放了个假，要不还真是麻烦了。
    这链接出现的这么频繁么，天天都有？
    薯条：『啊？』
    薯条：『怎么这么快又链接上了？』
    权杖：『确实，之前没错都要隔很久才能链接一次，这回居然连着两天出现了，要是能提前知道链接时间就好了。』
    修斯心中一动。
    告知链接时间？
    这似乎有些麻烦，为了避免吓坏这些人，他没法在链接中开口，如果用别的方式.
    比如固定每几周一次这样，好像也可以啊。
    还能让这些人提前准备，多拿出些有价值的消息来。
    薯条：『权杖女士遇到了麻烦吗？』
    权杖：『为什么这样问？』
    薯条：『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某种.直觉？总之感觉你似乎有些不开心。』
    这次权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但问题不大，我能解决的。』
    佐伊略显惊讶，那位权杖女士也会遇到麻烦吗？她不是超凡者么。
    超凡者，佐伊对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她曾偷偷问过克洛伊是不是超凡者，那个橙红色头发的女孩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除去克洛伊，佐伊知道的超凡者只有报丧女妖了。
    可报丧女妖在她心中就是强大的代名词，战斗力强大，学东西也比自己快，佐伊可是第一个教导女妖识字的女仆，转眼间这些女妖讨论的知识她自己都听不懂了。
    这般强大的人，也会有烦恼么。
    佐伊的疑惑只持续了一会儿，她很快就想起了正事。
    作家：『血港最近的情况如何，你们有了解吗？』
    薯条：『嗯？』
    薯条：『作家女士，你要去血港吗？』
    佐伊犹豫了起来，她要不要承认呢？
    作为一个刚刚得到链接的凡人，她对这一切依旧怀抱着戒备，她太弱小了，不怎么敢暴露自己的行程。
    不过好像也不怎么暴露吧，她是跟着护教军一起的，待会儿也可以说自己准备去别的地方。
    承认的话可以更容易的得到信息要不试试？
    给自己打了打气，佐伊用沉稳的声音回复道：『没错，有什么建议吗？』
    薯条：『我的建议就是不要去。』
    薯条：『我们刚刚从唔，从一个港口停泊了，听到了一些消息，血港那边似乎不太太平。』
    薯条：『不止是血港，整个提斯都很危险。』
    薯条：『因为那边.』
    权杖：『要和帝国打仗了，对么。』
    薯条：『！！！』
    薯条：『权杖女士，您有消息？』
    权杖：『打不起来，放心吧，帝国和提斯的战斗只是装装样子，几大教廷联手二十天就能平定西部战场，对付提斯只会更快，毕竟这边士兵的血肉之躯可挡不住子弹。』
    提斯和帝国在装样子？
    这可是个重要情报，拉佐伊进来果然没错，这么快就把话题拐到这里来了。修斯心中略有激动。
    薯条：『可是我听说，那边一片混乱啊？』
    权杖：『我说的只是帝国和提斯打不起来，不代表那边不会乱——事实上那里不会乱才奇怪呢。』
    薯条：『血港出事了么？』
    权杖：『血港是提斯最重要的城市，整个提斯都靠海，海中发生了什么你们应当清楚吧，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呢。』
    海中发生了什么？
    所有靠近海边的人，但凡往海中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大海干涸，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至少能查阅到的历史中没有，几个月后海水又涨了回去，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会对普通民众造成多大冲击。
    而且提斯还是靠海的国家，海洋文化对提斯公国影响深远，肯和盖娅一家遇到了战乱第一时间就想逃到个海岛去，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们对大海的亲近了。
    可这存在于身边千百年的大海干涸了
    修斯忽的发现，他似乎低估了这次事情的影响，卡斯特尔和外界没有接触，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想这种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和世界末日都没什么区别了吧。
    2012一个没什么依据的预言都能搞出不少事情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海水消失。
    权杖：『我听说那边许多邪教徒趁机作乱，而且由于教廷收缩了势力，没有人去追捕他们，这些邪教徒已经搞出不少事情了，只是没有传出来而已。』
    链接中安静了一会儿，才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船长:『为什么教廷会放弃信徒与土地？』
    权杖：『具体我了解的不多，只是听说守密人理事会在海中感受到了某种征兆，许久之前就进行收缩势力了，甚至和提斯公国的对峙也并不只是在对付那位王子，我总觉得.他们在提防着什么。』
    提防着什么？
    海中有什么可提防的，甚至需要把整个提斯公国的土地都让出来，在内陆深处构筑防线？
    难道是.鱼人与海胆怪物？
    教廷提前预测到了海神的复苏？
    (本章完)

 第295章 黑珍珠号找到了

    第295章 黑珍珠号找到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怀心思的沉默了下来。
    修斯也顺势切断了链接，选择了回归。
    碧翠丝那边给出的信息让他越发感觉扑朔迷离，教廷究竟在做什么？
    从王子的刺杀，到教廷对提斯独立的反应，任谁都能看的出他们在下一盘大棋。
    有什么值得他们分裂了帝国去应对的，仅仅是与女皇的矛盾吗？
    皇室确实属于上升期，可教廷已经盘踞在帝国千年，按理说他们有更多的手段去对付这位强硬的女皇，可教廷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还有提斯公国，修斯总觉得王子也有问题，他刺杀后的逃亡太顺利了，就算就教廷的暗中帮助，就能这般轻易的逃回提斯，顺便复国么？
    希望佐伊的探寻顺利吧。
    佐伊从床上一下子坐起了身，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
    她是在这次的链接中获益最大的，在她的努力下，几人谈论了不少血港的局势。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血港中有邪教徒出没，估计会有不少超凡者——在教会的宣传下，邪教徒在她的印象中是又坏又能打的存在。
    得赶紧去提醒领主大人！
    佐伊冲出屋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修斯的办公室前，正准备敲门时却忽的停了下来。
    她该怎么说呢，就说自己突然就得到了血港的情报？
    领主大人为了出去获得情报都开始造船了，她就这么莫名其妙获得了？
    这不怀疑她怀疑谁啊，没准就会像是小说中那样，被秘密抓走，带去解剖室切片研究什么的，听说理查先生就喜欢解剖尸体
    伸向房门的手就这么停住了。
    可佐伊停住了，屋里的修斯却没有，几乎就在下一刻，修斯打开了房门，看到佐伊后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情：“快进来，等了半天了吧？”
    “唔啊？”
    修斯指了指门口挂着的木牌：“我有点疲倦，就小睡了一会儿，你应该是不忍心打扰我，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的，对吧？”
    “.对，就是这样！”
    “快进来吧。”
    佐伊有点迷迷糊糊的走进了屋里，她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说呢。
    “你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明天就要出发了，是和这次出行相关的？”
    “.是的。”
    “怎么了，虽然新船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但还是很结实的，哪怕遇到风暴也不会沉没，你应该知道的.难道是关于血港那边的事情，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是，是吗？”佐伊有点迷糊，随后一个激灵“是的，对，就是血港那边，我觉得这次行程，有，有危险！”
    “血港那边怎么会有危险呢，你们明明有不少护教军前行啊，他们可都是带着武器的，难道是.和超凡力量相关的？”
    佐伊赶紧点头，又忽的感觉不对，僵在了那里。
    修斯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摩挲着下巴：“可是血港怎么会有敌对的超凡者呢？哦，对了，最近大海干涸，应该会有很多趁机作乱，散播扭曲信仰的邪教徒吧？”
    佐伊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佐伊，还是你细心，这种细节都能考虑到，这次派你出去果然没错！”修斯一拍手“放心吧，我会派两队女妖接应你们，也会有超凡者随行的。”
    一边说着，修斯一边拉开了房门，将佐伊推了出去：“事不宜迟，你先去准备吧，新加入的成员名单很快就给你。”
    砰。
    屋门在身后关上了。
    佐伊一脸迷茫的站在门前，傻傻的张着嘴。
    这就完了？
    完了吗？
    好像是，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也没有被发现，还被领主大人夸奖了。
    那，那就还挺顺利？
    砰！屋门再次打开，修斯把门口那块“正在休息”的木牌翻了个个儿，有些疑惑的看着还张着嘴站在那里的佐伊：“还有事儿？”
    “没，没事了。”
    屋门再次关上了，木牌在门上晃了晃，这次上面的字是“工作中，有事敲门。”
    佐伊挠了挠头，一脸迷茫的走了。
    有种非常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充斥在胸口，怎么也描述不出来。
    如果让修斯来讲的话，就是“被不停跳过对话导致无话可说的npc的感觉。”
    总之，一切顺利。
    佐伊这边只要跟着冥冥中的安排走就好，修斯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其实这次链接中透露的信息还挺多的，不提血港那边，碧翠丝也提到过她“遇到了麻烦”。
    她在莱茵，还是烛光会的人，她的麻烦，或许就是来自于教廷。
    烛光会难道又有什么动作了？
    这需要进行戒备。
    除此之外，还有肯与耶利米的黑珍珠号那边。
    他们完成了修整，还顺便打听了一下血港附近海域的问题。
    如果修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准备再次来卡斯特尔看看。
    佐伊知道这边海域的事情，但她很谨慎的没有提到卡斯特尔的相关情况，只说这边的大海恢复了正常。
    好，现在的问题就是黑珍珠号会在哪里？
    两次的链接只相隔了一天，肯在上次链接时问过血港的情况，也就是说他考虑过前往血港。
    那时肯提到过会向北方去，联想到他们曾说过，之前去往绝望回廊探索，那黑珍珠号现在大概率在血港北方。
    这也和工人修斯丝线的大概方位相符。
    后来肯被劝离，今天又说找到了港口停歇，那么他应该是就近找的。
    北方，从绝望回廊过来，距离血港不算太远，又停泊在了向北一天航程之内的地方。
    这样就能划出大概的范围了。
    修斯从柜子中翻出海图，稍稍比划了一下，很快圈定了一座港口。
    “可算找到你们了，黑珍珠号。”修斯嘟囔着，肯和耶利米必然知道外界的大量信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尤为重要。
    随即他打开了共生契约附带的心灵链接。
    『艾什，你派一名女妖去个地方，我找到黑珍珠号在哪了。』
    『好，去哪里？』
    修斯拿起地图仔细看了看：『裂谷城，去那里的海港找一下，他们应该是昨天刚刚停泊的。』
    (本章完)

 第296章 莱茵的工人们

    第296章 莱茵的工人们
    『还有件事，佐伊这次去血港可能出现危险，那边有不少邪教徒在搞事，艾什，你亲自带一队人去港口附近的海域接应一下吧。』
    『明白，要接应到什么程度？』
    『紧急情况下允许开枪，特别紧急的话，可以冲进码头救人。』修斯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基本上就是允许女妖做任何事情了，修斯相信艾什的判断，她在指挥战斗上是最优秀的。
    至于王子那边，虽然这位新任提斯大公名声很好，许多人称颂于他，但对修斯来说，还是佐伊康纳以及护教军的性命重要一些。
    毕竟血港邪教徒横行，危险程度不低。
    艾什领命而去，女妖在海中游动的速度很快，去裂谷城半天也就到了。
    可领着黑珍珠号回来却得好几天，那不过是艘风帆木船，速度上5节都费劲。
    女妖们离开共生契约的范围会持续损失生命力，但几天还是问题不大的，艾什很快敲定了人选出发了。
    另一边，佐伊这边却遇到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有一队人找上了门，为首的是个大个子，他壮的像只熊一样。
    看到佐伊的身影后，他赶忙把头顶皱巴巴的帽子摘了下来，放在胸前微微躬身，用讨好的语气开口道：
    “佐伊小姐，您好，您好.”
    于是没有过多长时间，修斯的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了。
    “请进。”
    修斯正在挑选着这次跟队出发的超凡者，一抬头就发现佐伊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门外还有些人正探头观望。
    看他们的样子，应当是工厂里的工人吧？
    修斯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如果工厂里有了麻烦，或者出了事故，来找他的应当是主管，现在却是一群工人过来了，怎么看都不像小事
    修斯曾经有过要求，工人们遇到事情可以越级向上反应，如果遇到很严重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他。
    这是为了防止工厂中的主管滥用权力，欺上瞒下。
    如今这么多工人找了过来，估计是有不小的事情，总不会是为了涨薪吧？
    『领主大人，需要帮助吗？』
    心灵链接中传来了女妖的声音，女妖的值班室就在附近，也算是做一手防备，如果有人想要对修斯不利，女妖快速就能过来。
    是真的很快速，女妖们平时走门，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只能走门。
    两间屋子的墙壁特意没有加钢筋，只要女妖们想，下一秒就能破墙而入。
    感受到修斯这边屋子中的动静，值班的女妖已经做好了准备，需要的话她随时能来支援。
    『没事，来的都是工人们，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收到』
    修斯抬起头，看向了工人们。
    他对这些工人的信任程度还是很高的，这些人无论出身哪里，都在卡斯特尔一起经历了战争。
    无论在战场还是在工厂，他们同样为卡斯特尔付出过许多，就算这些人中曾经有过间谍，现在也该是一名卡斯特尔人了。
    于是修斯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到了这些略显拘谨的工人们身前。
    “你们.嗯？”
    修斯忽的眨了眨眼，这些工人们，有些眼熟啊。
    稍稍回想了一下他就开口说道：“凯尔，霍奇你们是从莱茵过来的？”
    工人们有些惊讶，没想到领主居然能记得住自己，他们明明只见过一面而已。
    当然对修斯来说，就是曾相处过很多时间的工友们了。
    修斯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小个子的霍奇走上前，他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领主大人，我们都来自莱茵，听说佐伊小姐要带人前往大陆，我们，我们想要回去看看。”
    说完他又赶忙补充道：“不是我们都离开，我们知道卡斯特尔目前很缺人，我们只是想让一两个人代我们过去送个信，您知道的，我们离开莱茵很久了，有些担心家人。”
    霍奇说的很是诚恳，这套说辞他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他们这群人在卡斯特尔一呆就是大半年，莱茵那边早就断了消息。
    虽然这些工人中有些是孤儿，有些则还有着相依为命的亲人，只是过去了这么久，情况到底如何也不知道了。
    当初修斯是打算派船将他们的家人都接来的，可惜很快卡斯特尔就被拉进另一处空间中了，直到现在才刚刚出来。
    莱茵修斯暗中叹了口气。
    他招呼着工人们都进到屋子中来，工人们数量不少，屋里略显拥挤，人们有些忐忑，有些期待的看向修斯。
    这让修斯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些。
    “各位，你们的需求我已经知道了，想要探望亲人，这是很合理的诉求。”
    工人们略显骚动，有些人面带喜色，这是领主允许了么？
    但聪明些的几人心中却是咯噔一声，看修斯的脸色，他们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修斯的下一句话就急转直下了。
    “可是大陆如今的局势不太好，女皇被刺杀了，提斯领从帝国中独立，几大教廷联合起来把持了帝国的上层势力。”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这几句话每个字都如晴天霹雳一般，这些工人们年纪都不大，他们只见过帝国辉煌的时代，哪曾想象过会出现这种变故？
    “我们此次需要造访的是提斯公国，它正在和帝国于边境陈兵对峙，你们就算想去莱茵.也过不去的。”
    感受着屋内凝重的气氛，修斯赶紧补充道：“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大陆上乱成了一锅粥，不过莱茵目前还很是安全，那里毕竟是帝国的首都，外面的冲击到不了那里的。”
    工人们大多是莱茵出身，虽然只是贫民窟中每年死去一大批的底层民众，但到底还是沾了这座城市的光。
    战火烧不到那里的。
    “凯尔，我记得你在护教军中任职吧？”
    健壮的男人一个激灵，赶紧行了一礼：“是的，大人！”
    “这次随行的护教军，就由你带队好了，去看看海对面的局势吧。”
    修斯的目光扫过人群，在霍奇的身上停留了刹那。
    霍奇他好像有个妹妹，叫莉娜对吧？
    (本章完)

 第297章 报纸，钢船与家园

    第297章 报纸，钢船与家园
    新船的出海仪式聚集了不少人。
    修斯本以为没太多人来观看的，结果发现整个岛上的居民们，能过来的几乎都来了。
    整个码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临时出动的护教军与女妖们维持着秩序，防止踩踏。
    码头上孤零零的漂着一条船，剩下几条还没完成改造呢，只有这艘赶工完成了。
    这种外轮船并不算新奇，之前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曾经见过类似的结构，只是没有用蒸汽机作为动力进行驱动而已，临时的改造也很是粗糙，修斯对设计师提出的要求，是能稳定的在卡斯特尔与大陆之间航行。
    这条船只是临时过渡，南部海港中的造船厂才是重头戏。
    就算如此，卡斯特尔的岛民们依旧满怀热情的前来送行。
    毕竟卡斯特尔和外界的联系中断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向外派船出去。
    修斯也有些惊讶于岛民的热情，他忽的就心有所感，权衡了一下，走了出来。
    他直接走上了船头，向着周围的人们挥了挥手，人群先是一阵欢呼，随后渐渐安静了下来。
    “各位，你们觉得这船怎样？”
    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后响起的声音有些迟疑：“很好的船。”“对，相当不错！”
    “还是挺大的。”
    “不如黑珍珠号！”一个孩子喊了一声，随后被他妈妈照着屁股狠狠的来了一下。
    修斯咧开嘴笑了起来：“他说的没错，这条船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帆船，改造之后甚至连帆都没有了，乏善可陈，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如黑珍珠号。”
    “但它是蒸汽驱动的。”
    人群中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早就见识到了蒸汽机的伟力，这些吵闹的钢铁巨兽只要吞下那黑色的燃料，迸发出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
    有了这些大家伙，工厂中的产品才能如流水一般高高堆起。
    “当然了，现在这种形式不过是极为粗浅、低效的应用，但我们在南部的造船厂已经在建设中了，相信各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新的蒸汽船会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迭代与生产！”
    人群们再次欢呼了起来，这次要狂热的多，修斯所说的并不是一个难以实现的大饼，而是他们亲眼所见了无数次的工业奇迹。
    “新的船会用钢铁铸造，整条船都是钢铁的，它会很大，远比你们见过的任何一条船都要大，它会如同一座浮在海面的岛屿，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用污染作为燃料，用钢铁作为身躯的岛屿！”
    人们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这海岛仿佛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忽的，远方的天帷巨兽号拉响了汽笛。
    人们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发现它正缓缓的开动，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太阳。
    钢铁的船浮在海上，巨大的空艇航行在苍穹。
    岛民们吞了口口水，心中渐渐有莫名的热情涌出。
    不知不觉间，卡斯特尔这个偏僻的小岛，竟然如此强大了。
    “各位，我们现在过的不错，打赢了仗，也不愁吃穿，每个人都有工作，都有学上。”
    “可是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一海之隔的提斯领——现在已经是提斯公国了，它现在陷入了混乱与战火！”
    人群中一阵骚动，卡斯特尔大部分的人往上数都是提斯来的移民，虽然已经是上一代人的事情了，可“提斯”这个词依旧对人们有着不同的含义。
    “卡斯特尔封闭了太久了，大家或许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修斯看向周围，声音提高了些。
    “女皇被刺身亡，教廷趁机篡夺了帝国，提斯及北方数领独立，大海干涸，邪教徒横行，整个大陆一片混乱！”
    人们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到了，不敢置信的站在那里，有人小声争吵，有人大声怒骂，有人小声哭泣。
    修斯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人们消化这些消息。
    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各位，卡斯特尔虽然目前还好，但还有这么多正在苦难中折磨的人们，我很心痛。”
    “而且我们还有一队前去探索的队伍，至今未归。”
    “康纳、安德森、弗兰克、杜克.”
    “他们这些人乘坐着飞艇前往了血港，也就是现在的提斯公国，却一直没有消息。”
    “今日我们组织的队伍，就是为了前去找寻他们。”
    “他们在卡斯特尔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我们怎能背叛他们？”
    人群中骚动了起来，这些跟着飞艇出去探索的护教军们都有家人，此刻有不少甚至就在现场。
    他们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时就已动容，此刻听到修斯的话，许多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战争总有牺牲，他们本来都在默默哀悼自己的亲人了，现在却忽的发现或许还有希望。
    他们并未被遗忘，领主还记得他们，卡斯特尔还记得他们。
    失去后的人，最懂珍惜。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哭泣声，修斯的脸色也渐渐严肃了。
    “各位，这次的行动会有女妖跟随，她们会定期向我传递信息，我也会每日公布调查与寻找的进度。”
    “岛上很快会刊发报纸，这次的调查进度会登在每天的头版头条。”
    “除此以外，我在此向各位承诺，卡斯特尔会尽快开辟数条对外的航线，向西通往提斯的，向北通向北境四领的，都会有。”
    “凡是居住于此的岛民们，又或者为卡斯特尔工作过的、打算定居于此的人，都可以将亲属接来岛上，路费由我承担！”
    站在船上的凯尔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领主，恰逢修斯偏了偏头，向他眨了下眼。
    他听到居住于此的岛民时还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是莱茵人。
    可修斯说到在此工作，在此定居时，凯尔忽的就明白了。
    看着修斯面带笑意的脸庞，凯尔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个大个子的男人五岁时就跟着父母来到了莱茵，在那里呆了十几年。
    从贫民窟到下城区，他拼命的努力，却怎么也找不到立足之地，最后只得加入了工厂，这里的工人们虽然活过三十都难，却至少给了他口饭吃。
    而卡斯特尔，这个偏僻的海岛，他来此半年，它就已经向着自己打开了大门。
    这里比莱茵更像家园。
    (本章完)

 第298章 莫妮卡，该醒了

    第298章 莫妮卡，该醒了
    新造的船只起航了。
    修斯趁着人们聚集，公开了报纸与开辟航线的事情，这算是临时起意，但结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那个壮得像头熊一样的凯尔红着眼眶，佐伊也是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剩下的护教军们，个个激动得仿佛要为了卡斯特尔赴死了。
    修斯自己都有些无奈。
    战争胜利给他带来的威信实在太大，现在修斯的公信力几乎是顶点了，他就是公开让帝国真理把自己当神来拜，这些民众们都会遵从的。
    他打算利用一下这些威望，准备发行的报纸就是第一步。
    卡斯特尔目前只有这一份报纸，上面又要刊载寻找飞艇的进度，再加上最近的讨论度。
    这份报纸的阅读率会接近100%，修斯可以利用报纸对人们的思潮做一些引导。
    历史无数次证明，违背了民意的决策很容易招来巨大的反噬，那么引导民意就很重要了。
    修斯本来是没有急着想要扩张的，可飞艇被王子扣下了，这件事他必须要去处理。
    是的，根据修斯的估计，飞艇大概率是被扣下了。
    以康纳的谨慎，飞艇或许会遇到危险，但不至于连个消息都传不回来。
    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不知道血港已经从帝国独立了，直接就去与王子接洽，这才导致被扣下。
    倘若真是如此，那卡斯特尔和提斯恐怕会有所摩擦，如果能够通过交涉搞定那还好，就怕那位王子为了和帝国作战，已经不择手段了。
    而能够全程跟进与报道的报纸，就可以替修斯向岛上宣传，到时无论事情怎样发展，都能在法理上站得住脚。
    那位王子名声很好，修斯也很佩服他多年的隐忍与谋划，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和平交涉更好。
    卡斯特尔虽然点了不少战争科技，但修斯还是更想和周围的势力交朋友的——打仗会影响他倾销商品，以卡斯特尔的工业化程度，向周边倾销商品来获得忠诚度远比征服更快。
    能用自由贸易解决的，何必动刀动枪呢？
    当然了，如果对方拒绝了自由贸易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报纸的宣传。
    因此修斯不光要办报纸，还要大办特办，最好一路把报纸卖到周边国家，掌握舆论权。
    开辟商路也是同理，倾销商品赚钱自不必多说，将更多人口接来也是一个重要的目的，当初卡斯特尔工业还没起来的时候修斯都让诺拉去北境拉人了，现在缺人比之前更严重了，想要扩张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人口。
    除此以外，商路的畅通也意味着卡斯特尔的影响力可以对外扩展。
    现在的卡斯特尔，明明有着各种工业品，各种先进的制度，总体实力也相当强，对外界的影响力却几乎为零。
    这就是因为对外联系太少，而产生联系没有什么比商业更方便的了。
    因此开辟商路也是必不可少的，顺便接回岛民们的亲属也可以有效增强凝聚力。
    接下来的几天，修斯调集了大批机械工程师去了造船厂，造船厂虽然不过刚刚开始建立，可开始规划的船只已经有好几艘了。
    目前主要的方向是货船与武装货船，纯粹用于军事目的战舰虽然有设计，但并不打算造太多。
    修斯有种预感，卡斯特尔将来的战场未必会是在海上。
    当然了，目前肯定是要先造几艘军舰撑撑场面的。
    造船需要大量的钢铁，修斯根本没考虑过用木头造船，哪怕宝石湾囤积了大量可用的木材也是如此。
    抱着落后产能不放只会被迅速淘汰，卡斯特尔的人口不多，没有与其他势力拼人口的资本，科技更要往高端方向发展才可以。
    好在卡斯特尔经过了战争洗礼，钢铁厂林立，现在的钢铁产量已经到达了一个堪称惊人的程度。
    简单点说，现在能限制卡斯特尔钢铁产能的，只有矿石的开采速度了。
    矿山那边在很早就普及了蒸汽动力，虽然仍然需要矿工作业，但机械替代了大部分重体力工作，再加上岛上的矿脉大多为露天，矿石开采的效率相当可观。
    西南部的矿场中每天都会有好几趟的列车驶出，分为不同的矿石种类送至各个冶炼工厂。
    在另一边的主教堂中，卡斯特尔的第一家报社也正式成立了。
    修斯原本考虑让佐伊来管理报社，但她最近加入了链接中，同时修斯也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方向，有一群人比佐伊更适合去办报纸。
    报丧女妖。
    这些女妖们早就习惯了在心灵链接中整日闲聊，很多女妖也八卦的很，甚至无师自通了记者这个职业。
    而办报纸的事情一经公布，就有一大群女妖叽叽喳喳的前来报名了。
    她们的业务水平高的很，撰写稿件轻车就熟，且有着心灵链接在，这些东西都可以实时呈现在修斯眼前。
    不得不说，这个种族真是天生适合做这个。
    不过修斯并没有去给报社敲定员工，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莫妮卡要醒了。
    还是理查找上的修斯，告诉他莫妮卡的状态已经基本完全恢复，女妖们也自发的轮流看着她。
    修斯能从共生契约的联系中有所感应，莫妮卡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联系了一下女妖后，修斯走向了隔壁的女妖值班室。
    莫妮卡正在这里。
    说是值班室，其实这里更接近于一个大型的活动中心。
    卡斯特尔主教堂在设计时就考虑过女妖的出入方便，大多数区域的高度都在四米以上，女妖们在其中完全不会感觉到拘束。
    值班室整体面积很大，除了办公区域外还有不少娱乐设施，比如给鳞片打蜡专用的长桌，纯钢铸造，能支撑六只手同时掰手腕的高台等等。
    莫妮卡躺着的地方就是一张不大的床铺，这是从人类的营房中拉来的，莫妮卡用刚刚好。
    此刻宽大的休息室中挤满了女妖们，所有在岛上的女妖们都聚集在了这里。
    (本章完)

 第299章 黑珍珠号的归来

    第299章 黑珍珠号的归来
    女妖们的数量一共也就一百稍多，除去跟着佐伊前往血港的小队，以及驻扎在宝石湾继续探索的部分，剩下的都在这间房里了。
    她们小声讨论着，在心灵链接中则更是热闹。
    看到修斯到来，女妖们纷纷让开了道路。
    女妖们最前方的是妮妮，艾什去了血港，现在岛上有关报丧女妖的事务都由她负责。
    “怎么样了？”
    “我觉得马上就醒了。”妮妮瞅了瞅莫妮卡，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揪了一下。
    莫妮卡仿佛熟睡一般，下意识的挥手驱赶。
    “看，刚刚还不怎么抬得起来手呢。”
    说完妮妮又把莫妮卡往旁边一推，让她侧躺着。
    女妖有六只手，侧躺着是一个非常不舒服的状态，莫妮卡在床上蛄蛹几下，变成了平躺。
    “厉害吧，已经会自己翻身了。”
    周围的女妖鼓起了掌。
    修斯捂住了脸，你们是来看望她的还是来欺负她的啊，怎么感觉玩的这么开心？
    “放心吧领主大人，女妖的身体与人类不同，你看——”
    她抓着莫妮卡的尾巴提了起来，转头看向修斯，正想说什么。
    在她看不到角度，莫妮卡缓缓睁开了眼睛，转了一圈后看向了抓着自己尾巴的妮妮。
    莫妮卡的眼神凶恶了起来，她慢慢张大了嘴。
    “啊！！！！”
    总之，莫妮卡顺利醒来了。
    一番乱七八糟的打闹之后，莫妮卡抱着修斯呜呜的哭了起来，谁来劝也不听。
    修斯温言安抚了许久，这个小个子的女妖才停下了哭泣。
    修斯曾经一直担心，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号女妖还在不在，会不会是一个让自己陌生的灵魂。
    但这一切担忧在看到莫妮卡翠绿的眼睛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女妖们围着她聊了好半天，除了妮妮的问话她赌气不回以外，一个个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莫妮卡就是莫妮卡，无论是小个子的莫妮卡还是之前那个长大了的女妖，海神的灵魂从未真正的影响过她，准确的说，历经千年之后海神的灵魂碎片早已没有任何自主意志了，哪怕那个海盗王都能轻易的窃取成功。
    当然他孱弱的灵魂根本承受不住海神的力量，窃取这力量之后直接就破碎了。
    不过海神灵魂也并非全无影响，莫妮卡现在就获得了许多的零散知识，不过大多都是碎片化的，难以直接应用。
    据莫妮卡所说，只有偶尔灵光一闪才能掌握到新的知识。
    灵光一闪.
    修斯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莫妮卡本来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现在又能灵光一闪掌握新的超凡领域知识？
    这指不定能寻思出什么来啊。
    灵光一闪修斯还能接受，就怕她灵光乱闪。
    看到莫妮卡一切健康的样子，修斯也算是松了口气，他把自己提来的盒子拿了过来。
    这是为了庆祝莫妮卡恢复而制作的蛋糕。
    岛上的厨子做饭水平总是一言难尽，但甜点还是比较好吃的，修斯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蛋糕盒。
    蛋糕是修斯特别定制的，他嘱咐厨房要做适合女妖的蛋糕出来，然后倒也没再去管。
    他对糕点师还算是信任。
    当然了，这份信任在看到插在蛋糕上的鱼头时已经荡然无存了。
    是的，这份圆圆的蛋糕是海蓝色的，特意做出了白色的浪和礁石，整体卖相还是相当好的——除了蛋糕上插满了鱼头。
    蛋糕此刻正在修斯手里捧着，他清楚的看到那些鱼头并不是用奶油做的，而是真真正正的鱼头，就这么直直的插在蛋糕上，无神的眼睛看向上空，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一种诡异感油然而生。
    修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仰、仰望星空？！
    不是，这种东西不是只会在段子里出现吗？这里的厨子原创出了仰望星空？
    坏了，莫妮卡不会以为我也在整她吧？
    修斯已经眼神乱飘，开始规划逃跑路线了。
    这时莫妮卡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切下了一块蛋糕，连着上面的鱼头一起塞入嘴里。
    “呃，你要是不喜欢没必要硬吃”修斯都有愧疚感了。
    可莫妮卡脸上的表情却和“不喜欢”丝毫不沾边，她嚼了嚼，眼睛眯了起来，仿佛一只晒着太阳的开心小猫。
    “好好吃！”
    周围的女妖们也哄的一下开始了议论。
    “哇，这个蛋糕做的好用心！”
    “确实，上面鱼头看着就很美味！”
    “这个造型也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好喜欢，如果我昏过去了，领主大人会不会也给我送蛋糕呢？”
    “喂，你怎么真昏过去了，别往我身上倒啊，你好沉！”
    修斯僵在脸上的笑容慢慢转变成了迷茫。
    “这个蛋糕.你们不觉得诡异么？这可是仰望星空耶！”
    女妖们再次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刚刚那只装昏的女妖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开口：“您刚刚说.这个蛋糕叫什么名字？”
    修斯一愣：“仰望星空啊。”
    女妖们倒吸了一口凉水.凉气。
    “好美的名字啊.”
    修斯：“.”
    坏了，他刚刚想起来，这些女妖最喜欢的就是星空，她们每次轮值夜班站岗都要抢着去，抬头看着星空，一看就是一整夜。
    也不知这些深海鱼为什么会喜欢星空。
    总之，这个名字直戳在了女妖们的心巴上，莫妮卡现在一脸幸福的快要昏过去的表情。
    修斯站在女妖群中，两只手端着蛋糕，满脸都是迷茫。
    看来文化差异还是有的。
    没有人注意到，热闹的心灵链接中多了一个声音。
    『我回来了！』
    『呜呜呜，莫妮卡！』
    『仰望星空.我也想要』
    『我回来了！！』
    『现在装昏是不是太晚了？』
    『试一试吧，我们一起，你往左倒我往右倒。』
    『别啊，你俩换个方向倒，屋里本来就很挤了』
    菲妮尔：『@所有人我说我回来了！黑珍珠号被我带回港口了，我游了整整三天啊！你们都没有人来接应的吗？人都去哪了？鱼人打进主教堂了？』
    修斯两眼一亮，快步走向窗口，果然远方的地平线处一条船正缓缓驶来。
    修斯：『太好了，菲妮尔，船上的人都还好吧？』
    菲妮尔：『等等.群里发的这个蛋糕图片是怎么回事？好好看！！』
    修斯：『.』
    (本章完)

 第300章 陌生的卡斯特尔

    第300章 陌生的卡斯特尔
    黑珍珠号回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些。
    修斯估算时间时，用的是普通的风帆战舰作为参考，但黑珍珠号作为劫掠用的海盗船，最为擅长的便是速度，再加上在风暴洋航行了半辈子的耶利米，速度比普通的船快了好几成。
    一番波折后，黑珍珠号在港口成功停靠了。
    首先从船上跳下来的是肯，他在船还没靠岸时就看到了盖娅，修斯得知黑珍珠号要回来时就通知了她和老伊凡，他们已经等了半天。
    两边都曾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了，如今再次见到亲人，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家三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盖娅是个坚强的姑娘，战事最为紧迫的时候她都咬牙撑了下来，如今拥抱着自己的亲人却流下了眼泪。
    老伊凡看着自己这一双孩子，抓着他们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之前跟船出海的进阶班学员大多留在了血港，但也有部分一直跟着船，此刻他们也被亲人围住了。
    失去后便会懂得珍惜，卡斯特尔的人们已经失去了太多。
    耶利米船长从旁边的热闹中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卡斯特尔——这个他来过许多次的海岛，居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
    耶利米用惊奇的表情看着浮在高空的天帷巨兽号，又转头看向了远处耸立着的卡斯特尔主教堂，今天天气很好，哪怕隔着很远也能看到那巨大的钢筋混凝土堡垒。
    许久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码头的另一侧，那里停着几艘刚刚改造好的木质蒸汽船。
    这些船只用的都是外轮，没有桅杆，外轮船虽然少见，但耶利米也算是见多识广，他曾在酒馆中听说过这种船的存在。
    “怎么样，喜欢吗？”
    修斯走了上来，跟耶利米一起站在了蒸汽外轮船前。
    “看样子还行，用的是蒸汽动力吧？这种船航速不够快，运货倒是不错，可以很方便的在近海使用。”
    耶利米表情淡然，从船长的角度评价了几句，他跟着肯学了许久的机械知识，让他修设备或许不太行，但对蒸汽机还算比较了解。
    忽的他皱了下眉头：“这船身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是正常的，这船身是从宝石湾拉来的。”
    耶利米眯起了眼睛看向修斯。
    从宝石湾拉来？
    卡斯特尔和宝石湾现在是什么关系？两个地方为什么都从大海中消失了，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宝石湾的船？
    他心中满是疑问，很想一口气问个痛快。
    修斯咧嘴笑了笑：“耶利米船长，相信你们对卡斯特尔消失的事情很是不解吧，先休整一下，晚些时候来我办公室，我来告诉你们一切。”
    说着，他便转身向着那座高耸的堡垒走去了，另有几名护教军过来与耶利米交接。
    耶利米随意吩咐了几句船员，就急匆匆的拉了肯跟着护教军走向了那座堡垒——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是教堂。
    路上是护教军为他们带路的，两人一路从码头走到主教堂，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原本的工厂区与居民区基本都处于荒废状态，而海岛之上到处都是数层高的哨站与堡垒。
    地面上经常就出现一块凸起，混凝土浇筑的门框，钢铁打造的大门，中间是通向地下的通道，不知道连通去了哪里。
    原本的工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围墙内响起的喧嚣声。
    护教军们背着的枪械也与之前不同了，偶尔路过堡垒时能看到射击孔伸出的黑洞洞枪口。
    忽的，肯愣了一下，一队全副武装的报丧女妖从他身边经过，她们身上穿着全包裹式的重甲，连蛇尾上都有拖在地上的裙甲保护，身上背着几个圆圆的罐子，粗大的蒸汽管道从罐子上一路连接到腰间挂着的枪。
    女妖的巡逻队。
    周围无论是护教军还是工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几名带路的护教军在接近时立正行了一礼，在女妖回礼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女妖的身份公开了？肯张大了嘴巴。
    而肯身后的耶利米，则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还从未接触过超凡，海神教会也不过是暗中与海盗王沟通，耶利米并非海盗王的心腹，对此了解不多。
    这三四米高的钢铁巨人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这么呆呆的抬头望着女妖，满脸的震惊。
    交错而过时，他从那钢铁面甲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双淡金色的眼瞳。
    那眼神淡漠，毫不在意的从他身上扫过，仿佛看到了一只路边的蚂蚁。
    强大，难以形容的强大，耶利米见到过海盗王身边的护卫，那些人强大的仿佛并非人类。
    可眼前的钢铁巨人，给他的压迫感要远胜于记忆中的护卫。
    “他，他们是”
    “那是妮妮大人带的巡逻队，今天到她轮值了。”护教军随口解释道。
    轮值.也就是说，这种高大的着甲战士不止一队？
    如果是正面作战，耶利米完全想象不出怎样对付这种战士，他们穿着重甲，行动却完全不受阻碍，甚至可以穿着铠甲巡逻。
    穿戴全身重甲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事情，哪怕是在战场上，也只有在作战前战士们才会穿戴整齐，平时就算着甲也是非常轻便的那种。
    还好这些战士们是在陆地上，穿着如此厚重的铠甲，估计一到水里就会沉下去了吧，这些战士应该不擅长海中作战。
    想到这里耶利米才松了口气，仿佛自己已经打赢了一般。
    除去这些重甲战士们，卡斯特尔的陆地上的巨大触须也让两人震撼无比。
    主教堂经过维修与扩建，变得更加庞大了，中央的天井由于吊装海盗王，向四周扩了相当大的范围。
    海盗王的本体放入了熔炉中后，那些长长的触须并没有消失，而是就这么摆在了地面上，它们的长度过于惊人，从主教堂一路向着四周辐射出去，直至大海中的深处。
    看着这些黑色的巨大肢体，两人不禁吞了口口水。
    (本章完)

 第301章 最后的海盗船，最后的海盗。

    第301章 最后的海盗船，最后的海盗。
    这些触须继承了海盗王无法被伤害到的特质，就连修斯也没有办法把它们切断，只能尽量搬到不太碍事的地方。
    而且修斯总觉得这些触须没准还能派上别的用场，就这么先放着了，以后想到如何利用了再处理便是。
    肯和耶利米一路从触须间穿行，看着对此熟视无睹的岛民们，心中满是震惊。
    两人最开始以为这些是管道，等听说这是怪物的触须时，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了。
    触须都无边无际，看不到头，那这怪物到底得有多大啊？
    耶利米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他之前一直梦见深海中的恐怖怪物，可来到卡斯特尔后，却感觉似乎这里更加恐怖一些。
    深海中的怪物是直接将可怕的一切展露在你的身前，可卡斯特尔
    它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大问题，可偶尔露出的一鳞半爪，但凡去想一下，都会觉得自己要发疯。
    最可怕的是这里的人们都对此熟视无睹。
    那些三四米高的战士，那看不到头的长蛇，这些仿佛都是普普通通的东西，没有人害怕，没有人在意。
    倘若不是肯在自己的身边，发出同样的惊叹，耶利米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幻觉了。
    这些怪物都是哪来的？哪些才是怪物？疯的到底是我还是这座岛？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主教堂，耶利米已经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淡然了。
    他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额头上已全是冷汗，心中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仿佛不小心踏入了猫窝的耗子。
    卡斯特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怎么再次到来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幅样子了
    在修斯的办公室里，肯和耶利米刚刚进门就看到了盖娅，她正和莫妮卡手牵着手说话。
    莫妮卡刚刚醒来，黑珍珠号就到来了，盖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醒来的莫妮卡。
    两人一直感情就很好，之前莫妮卡、克洛伊、盖娅可是以惹祸三人组的身份名动一时。
    而莫妮卡在归来之后一直躲着盖娅，盖娅也未主动前来相见，直到现在莫妮卡变成了原本的样子才见面。
    修斯是不太懂她们的感情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莫妮卡两只手牵着盖娅的手，两只手抹眼泪，两只手替盖娅抹眼泪。
    总之她们现在和好了就好，就差克洛伊了克洛伊也会回来的，大概。
    耶利米一脸震惊的看着六只手，还长着尾巴的莫妮卡，他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脸上先是迷茫，又慢慢变成了惊恐。
    “咳，耶利米先生，这是莫妮卡，她是报丧女妖，也是卡斯特尔的居民，是肯的朋友。”修斯有些好笑的介绍道。
    耶利米已经加入了工人修斯的链接，又和肯关系匪浅，修斯有意拉拢他加入卡斯特尔。
    何况宝石湾的海盗王庭已经毁灭，耶利米和他的黑珍珠号已经是最后的海盗了，修斯也不担心他去告密。
    肯虽然不知道修斯的想法，但领主既然介绍了，他也赶紧点头：“是的，船长先生，她们一直在此，只是之前没有公开身份。”
    耶利米从莫妮卡的手臂上收回了目光，看了看肯，又转头看向修斯，脸皮抽了抽，缓缓点了点头。
    护教军向修斯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修斯指了指前方的椅子：“请坐吧，相信你们有很多想要问的，其实我也一样，卡斯特尔和外界的消息也断了。”
    肯和耶利米对视了一眼，肯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修斯大人，卡斯特尔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之前竟然看到整座海岛都这么消失了！”
    “对，宝石湾也不见了。”耶利米补充道。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还要从莫妮卡这边说起”他看向了莫妮卡。
    一番介绍后，肯和耶利米又是目瞪口呆。
    两人对卡斯特尔的消失有过各种猜测，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么离谱。
    持续千年的祭祀，海盗王的计划，意外获得灵魂碎片的莫妮卡，种种巧合共同拼凑成了这次的事件。
    肯几度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身，听到危险的地方时更是手指都开始颤抖。
    卡斯特尔这一长串的经历，每每好运的从一个胜利走向了另一个胜利，但凡有半点差池，都不会有几人现在的会面。
    耶利米看向莫妮卡的目光也从恐惧与戒备渐渐变得复杂，甚至还掺杂了些许敬佩。
    海盗也有海盗的秩序，否则宝石湾上就不会立起海盗王庭了，报丧女妖无论从实力还是品行上都让他尊敬。
    怪不得能得到岛民们的认可。
    除了曲折离奇的故事，岛上的飞速发展的科技也让耶利米震惊。
    他其实对机械很是有些兴趣，奈何天赋一般，但也确实有在努力学习。
    可此刻他却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学的速度怎么好像还没有岛上研发的速度快？
    他不过刚刚搞懂了蒸汽机，可卡斯特尔的蒸汽机已经迭代到会自己控制燃料的喧嚣者了？
    这还是有肯在认真教导他的情况下。
    耶利米忽的有种危机感，仿佛卡斯特尔变成了一只大船，他自己则在海中游泳追赶，这条船开的越来越快了
    还有就是宝石湾。
    宝石湾，海盗的家园。
    耶利米也说不清对宝石湾是什么感情，他是一名海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与其他海盗有多少交情——海盗们的友谊，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可在大海上漂泊了一辈子的海盗们，也是渴望一个家的。
    没有海盗会承认这点，但他们还是聚在一起建立了宝石湾。
    耶利米还年轻，他满心只想出去闯荡，开着他的黑珍珠号当一辈子海盗就可以了。
    可他知道宝石湾毁灭的时候，还是感觉心里空空的。
    他不知道自己对宝石湾到底是什么情感，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看着心里空掉了一块，有些迷茫。
    卡斯特尔能弥补这缺失吗？
    他不知道。
    “好了，你们的疑惑都解答完了，现在轮到我问了，来，讲讲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本章完)

 第302章 诺拉的决裂

    第302章 诺拉的决裂
    “没有问题！”肯立刻点了点头“您想听什么？”
    修斯眯起了眼睛：“先说说你们都去了哪里吧。”
    “好的，领主大人，我们这次从裂谷城的海港被菲妮尔找到了，她带我们来到卡斯特尔，在此之前，我们几乎把风暴洋绕了一圈！”
    “把风暴洋绕了一圈？！”
    “是，最开始我们依照您的指派，先去了血港，将乔希几人放下，他们带着赊走的那批货物去血港售卖，而我们继续一路北上。”
    乔希，修斯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他当时找修斯赊了一批肥皂，又赊了一条船，正巧赶上修斯想培养些势力出来，便给与了他相当宽松的政策。
    说起来他应该在血港呆了半年了，乔希的计划是在血港售卖肥皂，顺便建立商会，结果卡斯特尔就此消失，经历了这么多的动荡，也不知道如何了。
    “然后我们在北境附近再次停靠，将艾萨克先生和其他几人也放了下去，乔希之后和我们还有联系，艾萨克先生我们却没再联系上。”
    修斯点了点头，艾萨克曾经是克洛伊的副手，在逐火之蛾中管理后勤。
    那时卡斯特尔刚刚开始建设情报网，艾萨克以商会的名义去往大陆，现在半年过去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有了一定势力吧？
    毕竟艾萨克可是双途径的超凡者。
    修斯对艾萨克的印象很深，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每次开口都是一针见血。
    他从行政效率判断卡斯特尔的发展，这套理论连修斯都感到惊讶，细致的观察，缜密的逻辑，他生来就是搞情报的料。
    找个机会尝试联系他吧，不知道他会给卡斯特尔带来怎样的惊喜。
    “这次停泊之后，我们便一路直接前往了北境，在那里遇到了诺拉——那时她还没有与静默圣堂决裂。”
    “等等，诺拉与静默圣堂决裂了！？”修斯睁大了眼。
    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诺拉为了静默圣堂的任务，为了给北境的难民找个去处，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与修斯合作。
    她那时可以为修斯是邪教徒的，可就算这样，哪怕穿着重甲赴约，她都没有放弃。
    这样虔诚的信徒，还是超凡者，会与静默圣堂决裂？
    她连死亡都不曾畏惧，又有什么能让她背叛？
    不.修斯忽的皱了皱眉。
    或许正好相反，倘若并非她背叛了静默圣堂，而是静默圣堂背叛了她呢？
    “和我详细说说吧。”
    肯挠了挠头：“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我们过去的时候两边关系还算可以，那时她聚集了大量难民想要离开北境，却被北方四领的三位大公纠缠，最后迫不得已带着难民们躲在一片森林中自保。”
    “北境的大公们为何要阻止她？她把难民们带走，对那些人的领地也有好处吧？”
    “这”肯挠了挠头，他更擅长机械技术，对局势的理解还很肤浅。
    耶利米声音低沉的开了口：“因为静默圣堂的人与难民一起。”
    “静默圣堂护送着白鸦公国的人们从北方逃难，原本的控制区域几乎被整个放弃了，这意味着他们必然携带了大量的财产。”
    修斯皱起了眉头。
    静默圣堂虽然带了钱财向南方转移，但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
    身穿冰原重甲的圣堂神甫连帝国皇家陆军都不怕，北境那几位大公能打的过？
    他们加在一起都被女皇压着打，要不是投降够快，估计都能被女皇一波推平了。
    他们怎么敢的？
    “难民。”
    耶利米低声说。
    “他们自然不敢找静默圣堂的麻烦，所以他们盯上了难民，这些难民是静默圣堂的基本盘，圣堂不可能放弃的。”
    修斯恍然的点了点头，随即脸上怒色一闪而过。
    这群吸血鬼不收留难民也就罢了，还强行卡着难民不放来威胁静默圣堂。
    当时诺拉为了早点接难民过来，东西都没收拾齐就急急忙忙的出发，结果却在北境被他们纠缠不放。
    “后来呢，为何会决裂？”
    耶利米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在裂谷城听说，在女皇死后静默圣堂被帝国收留了，几个教会联合在一起管理帝国。”
    静默圣堂被帝国收留了，诺拉却因为某些原因和静默圣堂决裂了？
    这.
    “诺拉现在怎样？”
    “听说还在北境组织抵抗，她和那批难民们躲在林地之中，已经成了北境几个大公的一块心病。”
    修斯神色严肃了起来：“那我们得尽快和她接触，我曾向她许下承诺，容留北境的难民在我的领地之上，此刻正是兑现的时候，我会组织船队去往北境的。”
    耶利米抬起头，神色略显复杂。
    他有些说不准对这个领主到底是什么感觉，修斯为了一个口头承诺愿意派出船队穿过大半个风暴洋，这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但至少他愿意信守承诺。
    宝石湾已经毁灭，耶利米的海盗船再也没有能够停靠的港湾了。
    修斯可承诺过以后会雇佣他，会给他更大的船，看这样子，或许还作数？
    不，不必奢求那么多，卡斯特尔能够让黑珍珠号停靠就够了，这是风暴洋中最后一艘海盗船了，耶利米会一直跟她在一起，多大的船也不换。
    耶利米的余光瞥向了肯。
    当然了，能给它加个蒸汽机就更好了。
    肯这时有些兴致勃勃的插话道：“我们也带了些难民回来呢！”
    “你们也带了难民？那些领主不是不放人么？”
    “他们不敢拦海盗王的船！”
    修斯顿时无语了，也就是说这几个大公除了难民谁都不敢动呗？
    “海盗王怎么说都在海上，他们这些陆地上的领主怕什么？”
    耶利米冷哼了一声：“海盗王在海上是因为大陆上有女皇和她的皇家陆军，那几个大公？他们只是向女皇投降的够快罢了。”
    怎么感觉女皇都死了，威名还能拿出来震慑这群贵族呢？
    修斯叹了口气。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遇到了‘王子’。”
    (本章完)

 第303章 王子殿下

    第303章 王子殿下
    “还有什么要处理的文书，一并搬过来吧。”
    “没、没有了，各处送来的报文您都已经批复过了.”旁边的书记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男人抬起头来，恍惚了片刻，随即咧开嘴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处理完了，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啊。”
    “殿下，您太勤勉了，提斯公国的领民们真是有福了。”书记官赶忙说道，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偷偷看向这位年轻的大公。
    几个月之前，这位坐在长桌之后的男人还是众人们嘲笑的“王子”，可转眼他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提斯大公，完全的掌控了公国的上下大权。
    一切都像是场梦一样，当女皇被刺杀的消息传来时，没有一个人相信，当王子逃离时，人们议论纷纷，当帝国境内的反抗军们归顺时，本地贵族将信将疑，当北境的三位大公伸出橄榄枝时，人们沉默不语，当帝国的边境一路向西退却时——就算再迟钝的人，这时也该懂得这片土地换了新的主人。
    每当想到这些，书记官心中就有难言的恐惧感。
    当初是谁说“王子”只是个废物的？
    他亲眼看着王子手腕娴熟的应付着各方势力，分化、拉拢、许诺、结盟，短短几个月，一盘散沙的联盟就被他整合成了一体，提斯公国内部也再没有了反抗的声音，甚至帝国也一再退让，独立的提斯领竟然真的被他实际掌控了。
    政治、军事、经济、人事，这位年轻的提斯大公似乎无一不精，而且他身体健康，精力旺盛，判断准确，一个人就能处理整个内阁都搞不定的政务。
    这，这.
    书记官翻遍了他脑海中贫瘠的历史知识，却完全找不到能和他相媲美的存在——那位女皇或许可以，但她也死在了“王子”的剑下。
    或许真的是天命所归，或许真的是神迹，如今提斯与北境四领的联盟中，提斯公国已经隐隐成为了主导，或许将来这位提斯大公的土地不会局限于公国了.
    书记官的额头又见汗了。
    “那你先回去吧，有情况随时通知我，喊一下加拉哈德进来。”年轻的男人笑眯眯的说。
    “好的！殿下，我这就去！”
    书记官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小跑着离开了房间，推开房门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站在走廊中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加拉哈德？你，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高大的男人瞥了一眼书记官，语气淡漠：“我一直都在。”
    说完，也不待他回应，径直推开门就走进了屋里。
    砰。
    房门在身后关上，书记官才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喊男人进去.难道在门外刚刚听到了？
    书记官赶紧摇了摇头，快步走出了屋子。
    他忽的开始有些怀念尤安管家还在的时候了，自从“王子”从莱茵回来，老管家尤安就不知去了哪里，这个名叫加拉哈德的男人忽然出现，替代老管家发号施令。
    似乎一切都在变好，提斯变得更强大，“王子”的盟友在越来越多，这个不过刚刚复国的国家竟然能与帝国正面对抗了。
    可是书记官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一些莫名的恐惧感，仿佛一切都在滑向深渊。
    走廊中传来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房间中。
    “王子”正惬意的躺在扶手椅中，把双脚搭在了桌上。
    “情况如何？”
    他随意的问向加拉哈德。
    “一切正常，殿下，海面已经恢复，事实证明那些消息都是错的。”
    “我就知道。上次截获的那个飞艇？是叫这个名字吧，调查的怎样了？”
    加拉哈德皱起了眉头：“他们还是不肯说，那位康纳确实曾是科恩公爵的管家，后来也跟着公爵的私生子来到了卡斯特尔，可他们之后的说辞就可笑了起来。”
    “哦，我听你说过，什么海中有怪物，还攻向卡斯特尔什么的，嗯，我记得好像尤安去调查过卡斯特尔的事情？”
    “是的，不过那有一段时间了，调查结果也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整个海岛都消失了。”
    “这就奇怪了对了，他们身上带的东西调查的如何了？”
    “不太好，他们的枪支似乎和我们的差别很大，派出试用的匠人们触发了认知干涉，还好试验的地方很是偏僻，只死了一队士兵。”
    王子沉吟着点了点头：“所以说，更大的可能是科恩公爵研发出了新的武器，还有那飞艇，只是假借着卡斯特尔的名头咯？”
    “是的，那飞艇非常神奇，我们派人上去看过了，它真的就这么浮在了天上，还有他们携带的武器，虽然我们无法利用，但它的设计很是巧妙，制作也很是精良，我甚至有种感觉，这些枪或许并不比皇家陆军装配的那些差。”
    “不可能！”
    王子毫不犹豫的说。
    “算了，不提这个，你怎么看待那飞艇？”
    “新奇的玩具，当然也可能是教廷的阴谋。”
    “教廷啊”王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们居然把若安推到了教皇的位置上，这群守密人真是疯了，他们已经只会遵照着预言行事了，半点自己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预言”加拉哈德迟疑了一下“殿下，真的有预言吗？”
    “有的，教廷中的预言多的是，要不你以为为何那些守密人整日闭门不出？他们只会跟着预言亦步亦趋，空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教廷，他们拥有的再多也只会浪费。”
    王子脸上的表情轻蔑：“呵，一群废物。”
    “加拉哈德，你要知道，烛光会从来不是靠着什么预言才壮大的，他们靠的是无所不能的调查员，强大的守密人，可现在他们自己都忘记这一切了。”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王子忽的又咯咯笑了起来“他们居然如此大意，就这么把提斯的土地让给了我，我本来没有机会的，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加拉哈德，做好准备吧，我有着预感，或许和平的日子要结束了——虽然它从未真正到来过。”
    (本章完)

 第304章 理想主义者

    第304章 理想主义者
    办公室中，修斯双手抵在桌子上，托着下巴。
    肯和耶利米已经把所有的经历都讲了一遍，修斯对大海中发生的事情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海水的干涸仅仅限于风暴洋，在绝望回廊对面的无光之海并未受到影响。
    想想也是，两片海域并未相连，那边的海水并不会流过来。
    底层的民众们对大海干涸的反应很大，许多人都认为是末日的象征，邪教徒也趁机散播绝望，可官方组织却并没有多少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毕竟是将近半年的旅程，讲述持续了整整数个小时，莫妮卡已经听得睡着了，躺在盖娅的腿上，盖娅帮她梳理着翠绿色的头发，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哥哥的冒险经历。
    修斯感叹了一声。
    “真是神奇的经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觉得那位王子是怎样的人？”
    王子所占的篇幅在两人的故事中很少，他们只见过一次面，但两人都对这位提斯公国的领主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肯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王子他是很善良的人，他愿意帮我们去寻找卡斯特尔，也愿意派兵帮助诺拉，人们一直都误解了他，他后来可是成功的刺杀了女皇啊！”
    修斯眨了眨眼睛：“我怎么记得他和北境的三位大公结了盟？帮助诺拉应该没有刺杀女皇困难吧。”
    肯的表情一窒。
    “但他确实派出船只帮我们寻找了卡斯特尔，我和他的管家尤安谈过，我还是认为他是个善良的人，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咳！”
    耶利米轻咳了一声，他瞥了眼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认为那王子有些过于天真了，虽然很蠢，但他提供帮助确实出于善意，他就像，就像.”
    耶利米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卡住了，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王子，那是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他这还是第一次试图描述一个这样的人。
    “理想主义者？”修斯试探的说。
    “理想主义？那是什么玩意？那王子有些像是肯，看着就像是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狗屎东西送掉性命的蠢蛋。”
    肯对他怒目而视，耶利米一瞪眼，他又赶紧移开了目光。
    修斯皱起了眉头，就算是耶利米，也未曾否认王子的善良，甚至还更进一步，认为这种善良只会害了他。
    可是凭着这善良，就能和帝国分庭抗礼吗？
    或许两人只是了解一个侧面而已，王子隐忍多年成功复国，没有些手段才是奇怪。
    也不知道这位王子会成为卡斯特尔的朋友还是敌人。
    “好了两位，你们的经历我都知道了，长途跋涉很疲倦了吧，你们可以先去休息，我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等会护教军会带你们去——肯你跟着盖娅就可以了。”
    两人都点了点头，肯好奇的开口问道：“护教军？教会也来卡斯特尔了？”
    “是卡斯特尔自己的教会，事实上我们就在教堂里，你们晚些时候可以自由探索，这两天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不必着急工作，或许你们已经注意到，卡斯特尔和以前有了一些变化，可以先适应适应。”
    说完之后，修斯看向了耶利米：“耶利米船长，我们最近可能要用一下黑珍珠号，不知道.”
    “没有问题。”耶利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晚些时候会把在海上航行的各种知识整理出来一份，肯也知道不少，他一直跟着船的。”
    修斯抬头看了一眼耶利米，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合同放在了一边，笑着开口：“那真是太好了，岛上新建了造船厂，可那些工程师没多少的航海经验，我会让塔塔和你对接一下的，如果船长有兴趣的话，顺便还可以开门航海课。”
    他之前和耶利米签订的是雇佣合同，这次本来是想续签的——耶利米毕竟是海盗，合作问题不大，可让他加入卡斯特尔、受到种种限制，他未必就会乐意。
    毕竟传说中海盗都是向往自由的。
    但耶利米的态度很是坚定，因此修斯也打算接纳他成为卡斯特尔的一员。
    之前两边合作过不少，这个海盗船长是有真本事的，也不抵触学习，对卡斯特尔的观感也不错。
    更关键的是宝石湾已经毁灭，修斯不用担心他是二五仔。
    因此修斯也是顺水推舟，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卡斯特尔是一艘足够大的船，报丧女妖这种异族都能容的下，又怎会容不下海盗呢？
    海盗王的时代过去了，现在风暴洋该换个主人了。
    给这位旧时代的海盗看看新时代的船吧。
    他会喜欢的。
    “之前派去血港的飞艇一直没有消息，这次岛上又派了条船过去，就是你们在码头见到的那种外轮船，算算日子，现在也该到了。”
    之前有不少女妖跟着船去了血港，她们并不会在那边露面，只是承担起了定期传递情报的工作——女妖们在海中的游动速度比帆船快很多，外轮船也和她们没法比。
    毕竟报丧女妖可是真正的海洋生物。
    修斯这几天开办的报社也能派上用场了，目前报纸的主要功能就是每日通报佐伊一行人的进度，她们的队伍中有逐火之蛾的超凡者，血港并不大，若虫可以直接用能力与海中的女妖沟通。
    如果一切顺利自然好说，如果遇到麻烦，或许就会需要黑珍珠号前去支援了。
    外轮船到底还是赶工的产物，无论是航速还是载人，都比不过黑珍珠号。
    是的，外轮船虽然是蒸汽动力，但并没有比黑珍珠号这种风帆战舰来的更快。
    蒸汽机本就效率不怎么高，外轮的航行速度也是最拉胯的那一档，而黑珍珠号作为最后一批海盗船，设计非常成熟，最大的优势就是轻便快捷。
    因此也就出现蒸汽船还不如帆船快这种尴尬的情况。
    “耶利米先生，如果到时候遇到了麻烦，或许就需要您来出海了。”
    “没有问题。”
    (本章完)

 第305章 来者不善啊

    第305章 来者不善啊
    “佐伊那边的具体情况，每天的报纸都会刊登，目前还没有得到消息，不过应该很快了。”
    报社已经准备好了，印刷报纸并不是什么高科技，甚至莱茵就已经有报纸发行了，只是印刷质量一般而已。
    除了佐伊那边的消息，修斯还打算在报纸上加些岛上的重要事情，方便岛民们了解政策。
    考虑到这些并不能填满报纸的版面，修斯打算往上面写些有趣的科普知识，潘金莲x西门庆x万有引力之类的小故事。
    反正据他上一世拿命测试，这些东西大家还是很爱看的。
    这个认知干涉如此危险的世界，让人们多学些知识总是有用的，甚至需要活到老学到老，顽固不肯接受新鲜事物人，本身就是危险的污染源。
    “对了，还有件事情。”修斯忽的一拍脑门，站起身绕过了办公桌，来到了莫妮卡和盖娅身边。
    莫妮卡还在熟睡着。
    修斯拍了拍她，又摇晃了一会儿，莫妮卡只是呢喃几句，却没有醒过来。
    “报丧女妖都睡的这么沉吗”
    修斯嘟囔着，开始回忆起了妮妮的手法
    一会儿之后，莫妮卡忽的睁开了眼睛，猛的坐起身，有些迷茫的看向周围。
    “谁拽我尾巴了？”
    “咳，莫妮卡，有件事要告诉你。”修斯后退几步“明天来参加完工仪式吧？”
    “完工仪式？什么完工？”
    “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个巨大熔炉，要进行完工仪式了。”
    旁边的肯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开口：“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这熔炉是点着的啊，怎么还没完工？”
    修斯有些尴尬的转过身：“这个.出了一些意外，我们是想等完工了再给熔炉点火的，但熔炉不乐意”
    “.”
    “.”
    屋里陷入了沉默。
    “总之，虽然熔炉自己燃起来了，但其实外围工作并没有完全完工，只是熔炉那部分完成了.甚至也没有怎么完成，点火的时候熔炉上盖板还没有固定呢，熔炉直接给它烧成一体了”
    “啊？那以后怎么检修？”肯下意识的问。
    “这个.到时候和熔炉商量吧。”
    “.”
    修斯摊了摊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点火仪式就定在明天上午了，你们有空的话都可以来看看，特别是你。”
    修斯看向了莫妮卡：“你醒来之后还没去熔炉看过吧？那毕竟是用你体内的海神灵魂召唤的，或许这个机魂会和你很亲近呢。”
    莫妮卡眼前一亮：“真的吗？”
    当然不是，你以前招出来的机魂都不认你，无论是阿孬还是其他的，没一个搭理你的。修斯暗想。
    “很有可能。”修斯一脸郑重。
    莫妮卡开心的摆起了尾巴。
    另一边，肯和耶利米对视了一眼，两人离开了这么久，这是一个融入卡斯特尔的好机会。
    而且两人对机械也多少感些兴趣，如此巨大的熔炉，简直就是工业的奇迹。
    耶利米想的还要远些，他听说这个熔炉是烧污染的，最近新建的熔炉也烧污染，肯教给他的那些蒸汽机知识里可都是用煤或木材做燃料的。
    要知道他的黑珍珠号将来也可能加个蒸汽机，他得好好了解一下，总不能加个过时的机器上去吧.
    那可是他最爱的黑珍珠号，要上就上最好的！
    “佐伊小姐，那边就是血港了。”一名护教军指着不远处的海面说道。
    “那边.就是了么”佐伊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与紧张，这两天她没有再进入那古怪的链接中，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一想，链接中的其他几人也并不在血港，就算再次链接，也没法得到更多消息了吧。
    她只是太过焦虑而已。
    佐伊拍了拍脸，给自己鼓劲。
    “一切都会顺利的，不要想太多”
    “放心吧，佐伊，遇到麻烦我会帮助你的。”海中传来了艾什的声音，佐伊趴在船舷边，海中银白色长发的女妖从水里探出了身子“遇到困难呼喊我就好，我一直都在。”
    她的目光从佐伊身上划过，落在了旁边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上。
    佐伊也赶紧回过了头：“婆婆，麻烦您了。”
    那是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修斯派来跟着佐伊的。
    她原名叫巴泽娜，不过大家都更愿意叫她婆婆，佐伊之前和她没怎么打过交道，只听说是很慈祥的人。
    婆婆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血港，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海风吹起了她鬓角的白发。
    忽的，艾什皱了下眉头：“有船来了。”
    水一响，她便钻入了海里，佐伊急忙回头过去，果然一条船正从远方渐渐驶来。
    “是血港的船？”
    “有可能，小伙子们，先把加特林架起来。”
    佐伊回过头，发现是埃尔温，他是这次护教军带队的队长。
    埃尔温是第一批征兵时加入的，那时帝国真理教会都还未成立，后来又在深海战争中表现出色，现在已经是阿列克谢的副手了，这次带着护教军过来，也未尝没有压阵的意思。
    修斯让佐伊带队只是因为她能加入链接，并没有真的打算把一切都扔给这个小女仆。
    婆婆和埃尔温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海中的艾什更是女妖中最强的战力，这次出行修斯还是抱了很大期待的。
    “埃，埃尔温先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他们或许只是来看看情况？”
    埃尔温眯着眼看了会远处的船，摇了摇头：“哪有一靠近港口就被盯上的，血港可是个大港口，你看看那边现在停着几艘船？”
    佐伊闻言一愣，仔细的看向了远方的港口，表情有些迷惑：“似乎大部分都空着”
    “我是卡斯特尔的岛民，之前来过血港几次，每次这里都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船，现在就这么几艘？”
    埃尔温摇了摇头：“那些贪婪的商人不会放着生意不做的，连海盗都拦不住他们，可现在却见不到了。”
    (本章完)

 第306章 血港在扣船？

    第306章 血港在扣船？
    佐伊仔细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中毛毛的。
    “你是说，血港这里比海盗更危险？”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佐伊小姐。”埃尔温没有再说话，转身指挥起了护教军占据好各个射击点位。
    没过多久，那艘血港来的船便驶到了附近，这时连佐伊都感觉到不对了——那并非一艘船，而是两艘。
    两艘船一前一后，故意排成了一条直线，佐伊一行人只能看到前面那艘，离近了才发现是两艘船。
    为何要隐藏另一艘船的存在？
    佐伊的心提了起来。
    离近了之后，对面船的速度放缓了些，卡斯特尔的这艘船明显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首先就是没有桅杆，这个时代确实有外轮船存在，但毕竟是少数。
    其次就是人实在有些多。
    一般来说货船并不会有太多人跟着，而卡斯特尔的这条外轮船怎么看也不像客船，对面犹豫了一会后，派人来到船头挥舞起了旗帜。
    “埃尔温先生，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啊？”
    “我只是之前来过这里几次，我又不是船员。”埃尔温怂了怂肩。
    卡斯特尔实在是有些太过偏僻了，连个大点的港口都没有，这里的岛民们能接触到的最多也不过就是些渔船而已，哪怕是海盗们，招人也更多去宝石湾那边，就算有些岛民们偶尔成了船员，也大多数都去了其他地方。
    之前的那批海员也基本都跟着耶利米的黑珍珠号一齐出海了。
    这批前往血港的人中，竟然一个船员都没有，要是晚几天耶利米回来了倒还好，可惜他们并没有赶上。
    这就导致他们根本认不出对面的旗语。
    没有办法，佐伊这边只能选择靠过去，和对面喊话。
    这次轮到对面犹豫了，在他们看来，这条没有船帆的古怪船只没有对旗语做出任何回应，直直的就开了过来，这其实是海盗做派。
    但海盗们就算劫掠，也会大大方方的挂上黑帆，风暴洋都是海盗王庭的后园，他们什么时候会藏头藏尾了？
    但他们背靠血港，想跑也跑不了，很快三条船便挨近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血港来的船上有人喊话。
    “我们奉边境伯爵修斯·科西嘉·西蒙斯·斯图亚特的命令，前来血港造访提斯大公，请为我们领航。”
    埃尔温大喊。
    船上的护教军都出来了，他们背着长枪站在船上，面容冷峻。
    火枪早就随着帝国陆军在大陆上传播，护教军们背着的栓动步枪他们虽然不认识，但看形制也知道这是火器。
    全员携带火器，这在帝国的皇家陆军中也是精锐了，别的不提，光养这群火枪手所耗费的枪药就不是个小数字，稍贫穷些的领主根本支撑不住，哪怕幅员辽阔如帝国，也是靠着不断的扩张与掠夺维持的。
    血港来的两条船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又有人喊话：“我们需要回去通报港口！”
    埃尔温咧嘴一笑：“请便。”
    小些的那条船调转方向回去了，另一条船就这么原地不动看守着他们，连佐伊都能感受到他们的紧张。
    卡斯特尔的船上人比他们多，火器也是碾压，如果卡斯特尔这边真是海盗准备动手，等血港过来人支援，估计他们已经全都喂鱼了。
    埃尔温和身旁的护教军交流了几句之后，开始试着和对面交流：“最近血港如何？我们的伯爵大人还有一支商队留在那边呢。”
    对面并没有回话，埃尔温又喊了几次也就放弃了，专心等着港口的消息。
    佐伊又有些紧张，她小心的来到埃尔温身边：“你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那可太有了，佐伊女士。”埃尔温指了指对面的船：“航海我不太懂，但他们这些人明显太多了，一般船上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你是说他们在针对我们，准备对我们不利？”
    “倒不一定是针对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太熟练了，仿佛这样做过许多次一样，我怀疑血港在扣下路过的船只。”
    “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嘿，这就很好猜了，听说那位王子刺杀了女皇，帝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嘛，肯定是要打一仗的，你说谁会赢？”
    佐伊皱起了眉头：“当然是帝国了，提斯公国和帝国没法比嘛，光大小就差许多了。”
    “对啊，那些商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他们会支持帝国还是提斯？如果他们不支持提斯，那本来也不会帮助王子的，既然这样不如直接扣下抓起来呢。”
    “这这不好吧”
    “确实不好，但帝国现在又没有其他的出海口了，北方四领又是提斯的盟友，提斯公国实际上可以掌控整个风暴洋，把商人都抓起来，换成自己人不就是了。”
    埃尔温磨了磨牙：“当然，现在卡斯特尔来了，他们这个想法不可能成功了。”
    “他们会和我们争夺风暴洋的控制权吗？”
    “这要看那位王子殿下是否足够聪明，以我对修斯大人的了解，如果对面愿意好好交谈的话，应该不会起正面冲突的，卡斯特尔并不需要战争证明自己，我们只要把商品卖到这里，他们自己就会崩溃的。”
    佐伊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埃尔温，这个护教军领队的观点比她想的还要深刻许多，甚至不局限在军队上。
    “我选的进阶班是经济学——修斯大人说金融战也是战争，就把我从机械专业调剂到经济学专业了，这套理论其实是修斯大人提出来的，我只是复述给你听。”
    佐伊倒是听说过这件事，岛民们对机械和化工（爆炸物研究方向）太感兴趣，导致一些冷门的进阶班都没人报，开班都困难，最后不得不由领主大人手动调剂。
    只是阿列克谢大人的副手是学经济学的，说起来阿列克谢也是文书总管
    “啊，他们来了。”
    埃尔温指了指远处的海面，刚刚去往血港的那艘船又开了回来。
    (本章完)

 第307章 卡斯特尔只有朋友，没有敌人。

    第307章 卡斯特尔只有朋友，没有敌人。
    去往血港的那艘船回来了，它来到之后靠到了另一条血港船旁边，船上的水手举起了几张旗帜，按照某种节律挥动。
    这是海上使用的旗语，喊话只有在距离非常近的情况下才有用，旗语就方便很多了。
    很快，对面那条船上撤去了戒备，也派出名水手回以旗语。
    卡斯特尔这边虽然看不懂旗语，但对面的船上的人们收起武器的动作还是看的懂的。
    “看样子打不起来了。”埃尔温嘟囔了一声，走到船舷边，把两只手拢在嘴边。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样了？”埃尔温大声向对面喊道
    “血港向伯爵大人开放，请跟我们来。”来自血港的船上喊了一句后，就开始缓缓调转船头，朝向了港口的方向。
    “就这么结束了？”佐伊有些惊讶的看着前面的船只，一时还有些迷糊。
    看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她是真的以为会打起来，可对面怎么回了趟港口态度就大转变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派了这么多护教军来，还携带武器，就是为了防止误判——防止对方误判，以我们展示出的火力，对面根本留不下我们，自然变得热情好客起来了。”
    埃尔温一边说着，一边不急不忙的指挥护教军们收起武器。
    只要实力差距够大，就不可能发生冲突，只要手里的枪够多，对面哪怕是来劫道的，也会安分守己的开始做生意。
    精良的武器，没有风帆的外轮船，蒸汽机不时响起的喧嚣声音，一切都在表示着这条船的特别，一看就很是不好惹的样子。
    “放心吧佐伊小姐，你的任务是去和那位王子谈判，我的任务是将他按在谈判桌上。”埃尔温笑着说。
    “卡斯特尔只有朋友，没有敌人——这是领主大人告诉我的，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让领主大人的意志得到执行。”
    “只有朋友，没有敌人”佐伊小声念了一边，抬头看着重新把枪背到肩上的护教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很快，卡斯特尔的船只就在血港靠了岸，临时客串水手的护教军们手忙脚乱的放下了船锚，稍稍整顿之后便由佐伊带队下了船。
    这些护教军都是精心挑选的，别的不说，卖相还是很好的，他们刚刚从战场上下来，在码头上排成队列时站着不动都杀气腾腾的。
    血港这边确实收到了消息，码头的管事已经提前带了些港卫队过来，可看到眼前的情形明显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港卫队平时对付的不过是些小偷小摸的贼，连黑帮都未必敢得罪，面对整齐肃杀的士兵根本不够看的。
    甚至连站在那里不动都有些困难，大多数人已经萌生退意，生怕起了冲突自己遭殃。
    还好，很快一个身材高大，一头金色长发的男人就从远处骑马过来了，码头的管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凑了过去。
    那男人骑着高壮的马匹，带着一队侍卫，个个装备精良铠甲锃亮，虽然是骑马赶路，队伍却依旧整齐，来去如风。
    “加拉哈德大人，他们”
    管事想上前说些什么，那被称为加拉哈德的男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纵马从他身前掠过，带起的风让管事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冷峻如冰山，长发被风带起，阳光下像一团金色的雾。
    埃尔温不着痕迹的向前了一步，挡在了佐伊前方。
    很快，这队骑士便来到了护教军身前，快要撞上时，他们猛的一拉缰绳，整齐的停在了不远处。
    骑兵的冲锋会给对方带来极大的压力，没有直面过冲锋的很难懂得那种感觉。
    高大的骑兵，微微震颤的大地，就像是一堵向着自己倒过来的墙，大多数人会被吓得呆住，剩下的也会因本能反应而转身逃跑。
    加拉哈德经常凭借这手娴熟又漂亮的骑术给对面一个下马威，就算是再精良的军队也很难维持住秩序，这样至少从气势上就先赢了一局。
    可埃尔温只是双手环抱着站在那里，他身后的护教军也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惧色。
    开玩笑，前不久对着他们冲锋的还是几层楼高的海胆怪物，就算是鱼人也比人类高不少，这些冲过来的骑兵或许能和鱼人比较一下，但他们才几个人，鱼人冲锋的时候可是漫山遍野。
    护教军们不仅没有紧张的感觉，甚至饶有兴致的互相挤眉弄眼，仿佛在看马戏表演一般。
    加拉哈德暗中皱眉，他刚刚才收到消息，听说这批自称来自卡斯特尔的人装备精良，一时兴起准备亲自来看看，没想到这群士兵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精锐一些。
    直面骑兵冲锋可以维持秩序的已经相当难得，他们竟然毫无惧色，这只有在饱经沙场的老兵上才能见到，哪怕在皇家陆军中，这也是能冠以近卫名称的精锐部队了。
    一整只这样的部队，还全员配枪，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早就使用娴熟了.
    血港如果想留下他们是可以做到的，但一定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而且为什么要敌对呢？
    他的领主敌人已经够多了，这个卡斯特尔孤悬海外，威胁不到提斯公国，又有如此精锐的士兵.多个朋友不好么？
    加拉哈德脸上的冷峻表情，如春天的积雪般融化开来，又绽放出了儿般的笑容：“欢迎来到血港，卡斯特尔的朋友们，请跟我来吧。”
    埃尔温悄悄戳了下佐伊，她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介绍了几句，随后几人便跟着加拉哈德一齐离开。
    直到坐在马车上，佐伊才松了口气，埃尔温耸了耸肩：“你看，我就说了，卡斯特尔只有朋友。”
    佐伊没有说话，眼睛中却渐渐放出光来。
    她看了看埃尔温，又看了看一旁的婆婆，不远处的海中是新建造的蒸汽船，海中还有一只只报丧女妖在巡游。
    是啊，卡斯特尔是提斯公国的朋友，一个.无法拒绝的朋友。
    (本章完)

 第308章 让工业的洪流碾过一切吧。

    第308章 让工业的洪流碾过一切吧。
    卡斯特尔。
    主教堂下方的熔炉终于彻底完工了，按照最开始预定的工期，现在才应当是开始点火的时刻，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海盗王在熔炉里已经烧了好久了。
    今天，最后一块炉顶的盖板也已经盖上了，这个卡斯特尔有史以来最大、在这个世界上应当也是最大的熔炉终于正式开始了运行。
    之前的熔炉虽然开始燃烧，但并没有带着后续的设备运转，一是管道还没有全部建设完成，毕竟这部分的规划是跟着熔炉主体走的，第二就是工厂内的运行方式还未完成改变。
    这次的竣工仪式可以说是宣告着深海战争的彻底结束，卡斯特尔可以再无后顾之忧，开始走向对外扩张了。
    因此在设备完成基本调试之后，除了部分维持运行的工人们，剩下的岛民们几乎全部都聚集在了主教堂。
    主教堂本就设计的极为巨大，中间的天井在拆除天板后成为了最棒的观景台，护教军和女妖们忙上忙下的维持着秩序，工程师们在做着最后的调试。
    由妮妮带领的新报社成员正在随机采访着围观人群，添油加醋的写成新闻报道——自从妮妮知道了要办报社后，她发挥出了300%的热情。
    为了争抢记者的岗位其它女妖也是卷的不行，从报道风格到起标题抓人眼球，女妖们快速的就迭代出了多个版本，等妮妮竞选报社主编成功后，她们写出的稿子让修斯看了都有几分熟悉感。
    女妖们太擅长干这个了女妖好像什么都擅长。
    没办法，心灵链接让这个种族在交流方面效率高的惊人，偏偏交流是一切进步的基石。
    除了女妖们，还有不少护教军也穿着军装进行了观礼。
    之前的战斗中护教军们并没有统一着装，卡斯特尔的每一点产能都很宝贵，要精确计算。
    而如今战争结束，修斯也能在轻工业上发力了，纺织机的原理并不复杂，逐火之蛾的机械师们根据这个世界的纺织机做了些改进，这批军服就是第一批成品。
    卡斯特尔并不产或羊毛，但宝石湾的库存中还有不少，修斯直接拉了过来制了这批军服。
    虽然造船的进度还有些慢，但天帷巨兽号飞艇还是空着的，修斯干脆把它派去宝石湾，把一些有用但不太好携带的物资一点点搬来了卡斯特尔。
    目前海上的航路还没有建立，这些物资是第一批工业原料了。
    “准备的如何了？”修斯问向身侧的阿列克谢。
    他最近放下了文书总管的职责，开始回归老本行，专心的负责起了军事。
    如今战争虽然结束，可护教军的训练与人员安排事项依旧不少，今天这种维持秩序，组织活动的活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阿列克谢精神不错，战争的磨砺让他成熟了不少，他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基本完成了，护教军和逐火之蛾的代表都到了，女妖这边也是全员到位，牺牲人员代表我是说克洛伊，也挂在上面了。”
    修斯点了点头，这次的点火仪式不仅仅是单纯的庆祝，也是对过去战争中亡者的告慰。
    整场战争中只有在最后海水涌上后才开始出现较大伤亡，但由于解决的速度较快，伤亡与失踪人数最终定格在了219人，整整五分之一的护教军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战斗中死亡，相当一部分都是尸骨无存——无论是鱼人还是海胆怪物，都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可以正面抵抗的。
    逐火之蛾中也有不少伤亡，他们大多在护教军中担任政委，这是一个不需要冲锋陷阵的角色，但他们冲的比谁都快。
    正是他们的存在，让卡斯特尔支撑到了最后，直到最后海水涌上来了，卡斯特尔沉没在即，士气都没有崩溃，绝望反而压榨出了士兵们求生的本能，硬生生守住了主教堂的最后一道防线。
    牺牲者的慰灵碑被立在了教堂顶端，那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四周就是渐渐恢复生机的卡斯特尔，想必将来看到卡斯特尔的繁华，他们也能瞑目了吧。
    克洛伊的日记被挂在慰灵碑那里，她的名字也刻在其上，虽然她本人极力反对，但依旧被挂了上去——她毫不犹豫的牺牲配得上这份荣誉。
    至于莫妮卡，她并不在观礼台上，而是在下方的熔炉那里，她等会要进行一下机魂唤醒的仪式，虽然这个熔炉中的机魂已经醒了，但莫妮卡总觉得自己再招一遍会比较有.仪式感。
    很快所有准备都完成了，修斯站上了高台。
    这是主教堂的第四层，拆掉了原本的扶手，转而是一个向外突出的平台。
    修斯四周环顾一圈，忽的有些恍惚了。
    他刚来到这海岛时还是一片荒芜，最高的建筑还是他新搭建的庄园，有三层高，上交的海税是鱼干和甜果酒。
    而如今他站在钢筋混凝土搭建的永备工事中，四周是趴在护栏上挥着帽子向他欢呼的人们。
    女妖们站在人群中，嘻嘻哈哈的笑着，无分彼此，护教军身穿整齐笔挺的军服，手中握着的是擦得锃亮的栓动步枪。
    远一些的地方，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们对着下方巨大无比的熔炉指指点点，蒸汽在管道中嗡鸣犹如齐声唱起的赞歌。
    一切都变了，他梦想中的那个乌托邦，降临在了尘世之中。
    他们建造了一座座工厂，他们与深海中的怪物作战，他们触及神明的权柄，他们插手大陆上的纷争。
    虽然只不过是刚刚起步，但卡斯特尔这头于海中崛起的钢铁巨兽已经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这是他想要的，这是他热爱的，他不想当什么贵族，也不想当神明，他想看到工业火种绽放在大地上，燃烧在每个人的心中。
    那守旧的，腐朽的，顽固的，就让钢铁的洪流碾过他们的尸骨。
    阳光洒下来，照亮了主教堂的中庭。
    修斯平举双手在两侧，仿佛在沐浴着阳光，仿佛在拥抱着这一切。
    (本章完)

 第309章 幕间，报社的稿件

    第309章 幕间，报社的稿件
    「震惊，领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做出了这样的事！」
    「本报记者妮妮讯」
    「本月二十九日，点火仪式正式进行，但在仪式开始时，本该进行演讲的领主修斯竟在众人注视中，平举双手，做出了拥抱的动作。」
    「修斯本人解释此动作为“拥抱卡斯特尔”，但根据本报记者独家消息，此事另有隐情。」
    「此事可以追溯到深海战争期间。」
    「战争期间，报丧女妖莫妮卡身中携带着海神碎片回到卡斯特尔，并参与了后续针对海盗王庭的轰炸行动」
    「她因海神碎片的影响，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而就是在此时，领主修斯爱上了莫妮卡——体内的海神碎片。」
    「多么禁忌的恋情啊，他们曾许下誓言，要一直爱到沧海变为桑田。」
    「可惜大海真的有干涸的那一天。」
    「等到熔炉建成的那一天，莫妮卡（海神版）决心用自己的灵魂封印海盗王庭的怪物，修斯拼命阻拦，却依旧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熔炉在他眼前点燃，海神的灵魂与怪物的血肉一同燃烧在熔炉之中。」
    「不——」
    「他高喊着，却怎么也唤不回自己的爱人了。」
    「战争结束，和平到来，每个人都在庆祝，没有人知道，领主修斯心中的悲痛。」
    「莫妮卡从昏迷中醒来，他带来了精心设计的蛋糕，浪漫的仰望星空，可见到的却只有小小的矮个子暴脾气女妖，那曾经的温婉的面庞，再也不在了。」
    「据说人神死后会变成天空中的星星。」
    「每逢深夜，修斯便会一个人仰望星空，海风卷走他的思念，一路飘飘荡荡，直上苍穹。」
    「空中会有流星划过，那是曾经爱人的泪水。」
    「熔炉完工的那天，修斯站在人群之中，忽的恍惚了。」
    「我拥有了一切，却唯独失去了你，我的爱人。」
    「此刻熔炉中忽有一个虚影渐渐升起，飘向了修斯。」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爱人。」
    「她向他伸出了双臂，修斯抬手拥过去，抱住的却只有自己。」
    「她的灵魂已然消散，留下的只有永不止息的熔炉了。」
    「修斯抬起头迎着阳光看去，泪水划过了脸颊。」
    「——未完待续，下一回：《上方的克洛伊看到了这一切》」
    卡斯特尔日报编辑组意见：
    夜不能寐，速更！
    卡斯特尔日报主编（妮妮）意见：
    请立即头版头条发表。
    特约审稿人（莫妮卡）意见：
    “啊？”
    卡斯特尔领主（修斯）意见：
    写的很好，下回别写了。
    稿件驳回，不予录用。
    「完工仪式成功举行，莫妮卡当场痛哭，熔炉命名为【恒星炉】」
    「本报记者菲妮尔讯」
    「二十九日上午，卡斯特尔主教堂下的熔炉成功进行了封顶，宣告彻底完工。」
    「本熔炉建设耗时共二十七天，原定点火时间为今日，由于机魂拒绝强烈要求而提前点火。」
    「今日封顶完工后，进行了蒸汽管道加压测试，并成功带动工厂设备运行，卡斯特尔的分布式蒸汽机将逐步改为集中供应蒸汽动力。」
    「本次出席仪式的除了卡斯特尔领主修斯外，还有熔炉的主设计师塔塔，他本为研究员，提出熔炉构想获批后主导了此次项目。」
    「在点火仪式后，举行了熔炉命名的投票仪式，由妮妮上报的“女妖海神妙妙炉”获投票第一名，但被领主修斯一票否决。」
    「重新计票后，“恒星炉”以微弱优势击败“海神炉”，熔炉正式命名为“恒星炉”。」
    「恒星炉的成功运行，代表了深海战争的结束，卡斯特尔将走向新篇章。」
    「在仪式完成后，莫妮卡尝试进行了机魂召唤，并未获得回应，但领主修斯成功与机魂进行了沟通。」
    「莫妮卡情绪崩溃大哭，扬言要跳入熔炉中跟它爆了，但被众人拉住。」
    「以下为部分采访内容。」
    “妮妮女士，请问您对这次的投票有什么看法？”
    “黑幕！绝对的黑幕！我申请投票表决废弃修斯的一票否决权！！”
    「一段时间后」
    “妮妮女士，请问您怎么看待您的‘废弃一票否决权’提案被领主大人一票否决？”
    “我这就去写报道，狠狠的讲修斯的坏话！”
    “这个是可以说的吗？会被领主否决的吧？”
    “说，都可以说吗，修斯他懂什么新闻？我才是主编！”
    「以下是对克洛伊的采访。」
    “克洛伊女士，请问您对这次的仪式有什么看法？”
    〖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已经被挂了一天了〗
    “抱歉，这个提案也被修斯大人一票否决了。”
    〖.〗
    “请问您作为本次的牺牲者代表，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总之就是后悔，很后悔。〗
    “啊？”
    〖我是说一定要珍爱生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等你死后就知道了。〗
    “.您还有什么祝福的话语之类的要讲吗？”
    〖祝大家活着，永远不死。〗
    「以下是对莫妮卡的采访。」
    “莫妮卡妹妹，请问你怎么看待明明是你召唤出的机魂却不理你只理修斯这件事？”
    “呜呜呜呜呜呜！”
    “莫妮卡？”
    “莫妮卡请振作一点，毕竟以前这种事情也发生过许多次了，应该习惯了吧？”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于被采访者情绪过于激动且尝试攻击记者，采访被迫中止」
    卡斯特尔日报编辑组意见：
    还是想看修斯和莫妮卡两个人的三角恋。
    卡斯特尔日报主编（妮妮）意见：
    写的没我好，不过采访环节很好的展现出了卡斯特尔报社中的黑幕，言论自由在哪里？公平在哪里？报纸的意义在哪里？说真话就要被针对吗？
    特约审稿人（莫妮卡）意见：
    这一行被涂黑了。
    卡斯特尔领主（修斯）意见：
    你是这批稿件里面素质最高的一个。
    其他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就是采访环节下次可以去掉。
    可以过稿，凑合发吧。
    (本章完)

 第310章 我们越强大，他们就越友善

    第310章 我们越强大，他们就越友善
    “卡斯特尔的那群人怎样了？”王子——现在应该是提斯大公，正面色阴沉的在屋内快速踱着步。
    “已经安置好了，领队的叫佐伊，看样子并不是贵族，还有一个叫埃尔温的带领着士兵，他们的身份正在查，对了，这是他们送来的礼物。”加拉哈德指了指桌子上一个长长的包裹。
    “知道了”王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加拉哈德，你确认他们都有皇室近卫的水准？武器也是最新式的？”
    “千真万确，领主大人，那群人的组织性极高，在安置好他们后，我专门支开了他们的领队，又找了几个手下陪他们喝酒打牌，全都被拒绝了，另外我还注意到他们偷偷在房间内聚在一起，诵读一些小册子。”
    “诵读小册子？”
    王子的脚步顿住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会不会是.”
    “放心吧领主大人，我的人偷偷拿了一本出来看，没有任何超凡力量，也不是什么仪式，似乎只是”
    “只是什么？”
    加拉哈德的面色古怪了起来：“只是一些.知识，什么知识都有，有枪械的使用方法，蒸汽机的原理，船舶的大体结构.”
    “他们在学知识？等等，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他们推了喝酒打牌的邀请，偷偷躲在房间里面学习知识？”
    王子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一僵：“不会是机械圣堂的那些东西吧？”
    “不是不是”加拉哈德赶紧摆起了手“里面的知识都很浅显，我找超凡者看过了，并没有多少污染存在。”
    这下王子的表情迷茫了起来。
    这群人这么热爱学习的吗？
    他们明明是士兵，出外勤，居然还要学习？
    “是这样的，领主大人，这些册子里虽然都是纯粹的知识，但名义上似乎是某个教会的圣典，我在扉页有看到写着帝国真理的样子。”
    “好！原来如此，借由教会的名义向士兵灌输邪恶的知识，这卡斯特尔伯爵还真是有一套啊！那教会的名字是什么？”
    “呃，这个不太确定，教会的部分就只写了一行字，剩下的全都是.邪恶的知识。”
    王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的邪教都是随便借个名头来传播他们的教义，怎么你们就提一句教义，剩下的都是知识了？
    这样的教会能有人信？
    “领主大人，还有一件事，我在那本册子中发现了他们的武器使用指南，对应的就是这群人身上背着的火枪。”
    “火枪？我记得研究飞艇时就汇报过，他们的火枪似乎和帝国列装的型号有些区别，这位修斯伯爵的胆子还真大，连火枪都敢改造，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人的命才填出来的。”
    王子摆了摆手：“不用管这些东西，火枪的形态已经趋向于完美，帝国的炼金术大师将其研究透彻，改无可改，就算有些提升也没有太大意义。”
    “呃，上面说这种火枪的有效射程为700米。”
    “多少！？”
    血港的一处府邸中。
    佐伊一回到屋中就把鞋子踢到了一边，整个人仿佛燃尽了一般，双目无神的走到了沙发边上，啪的一声直挺挺的砸了进去。
    天鹅绒的坐垫将她稳稳的接住，佐伊蛄蛹了几下，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
    “如何，佐伊小姐，有进展了吗？”
    会客室的另一端，埃尔温正有些好笑的看过来。
    “没有！他们还是那套说辞，王子很忙，暂时没有时间见我们，我真是搞不懂，明明给我们的待遇这么好，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拖时间呢。”埃尔温不急不忙的说“护教军们反馈，最近有不少人来接近他们，打着什么名义的都有，帝国真理的圣典也被偷了一本。”
    “啊？”佐伊惊讶的抬起了头。
    “放心，放心，他们来偷是好事，至少说明我们的情况有进展，对了，我联系上了乔希。”
    “乔希？”
    “对，就是那个找领主大人赊了批货又借了条船的小伙子，他离开卡斯特尔后一直呆在血港，据说已经建起了一家商会，得知我们到来后想办法给我们塞了张条子尽量。”
    佐伊赶紧从沙发上坐起了身，目光炯炯的看了过来：“他说什么？”
    “说这里很危险，让我们当心——那位王子并不像是传言中那般善良，还说曾有人在血港看到过飞艇。”
    “也就是说飞艇确实在这里！”佐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
    她的话语声低了下来，乔希并不只说了飞艇在血港，还说了王子并不善良。
    那也就是说，他不会放人了吧？
    佐伊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的思考了起来，如何才能绕过王子去解救康纳等人呢？
    嗯，根据她看到的那些冒险小说，这时应该趁其不备悄悄溜走，然后和提斯的地下势力接触，借助这些势力瞒天过海，救出康纳等人，在追兵包围住港口的前一刻乘着船离开
    佐伊仔细思考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有精锐的护教军，有婆婆这个超凡者，海中还有女妖们接应，只要做好规划，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简直是可以写成小说的大冒险！
    想到这里，佐伊兴奋的抬头看向埃尔温：“埃尔温先生，您准备如何处理呢？其实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
    “等着就是了，王子会把飞艇和人一起送回来的。”
    “诶？”
    “我们的天上有飞艇，海中有蒸汽船，陆地上有护教军，提斯有什么？我承认加拉哈德那手骑术确实很棒，但一个训练了三个小时的机枪手就能轻松解决他。”
    “王子善良不善良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不会是个蠢人，他只要够聪明的话，在卡斯特尔面前就肯定是个善良的王子。”埃尔温耸了耸肩“所以我们等着他们把人送回来就好了，甚至飞艇没准也能回来呢。”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埃尔温笑着伸手指了指：
    “我们越强大，他们就越友善，你看，他们多么热情好客啊。”
    (本章完)

 第311章 加拉哈德的邀请

    第311章 加拉哈德的邀请
    护教军打开了房门，外面的正是加拉哈德。
    此刻他换上了一身常服，满脸笑容的看向佐伊。
    “佐伊小姐，很抱歉今天拒绝了你的请求，教廷对提斯虎视眈眈，威廉殿下需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过繁杂，一时抽不出空来，我代他向你致歉。”
    加拉哈德一副老派的骑士作风，面容俊美，身形高大，此刻微微低头致意，看得佐伊有些脸红。
    他.他好像小说中那些悲情的主角哦
    佐伊不过是个小女仆，最大的爱好也不过是看些骑士小说，当真有这般优雅又英俊的骑士站在身前时，她有些恍惚了。
    可是不知怎的，当佐伊开始幻想那些小说情节时，埃尔温的那句话却浮现在了她的心头——我们越强大，他们就越热情。
    加拉哈德很热情。
    她忽的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这位加拉哈德时，他一副生人勿进的冷峻表情，和现在满脸笑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佐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作为道歉，我带您去血港的街道上逛一逛吧，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与您一起——哪里都可以。”
    加拉哈德微微抬起头，凝神看向眼前的佐伊。
    他是受了王子的命令来这里的，在知道这新式火枪能将射程提到700米后，王子差点没疯掉。
    700米，700米啊，就算那上面的记述夸张了一倍，能有三百米远，这武器就能彻底的改变战局。
    现在帝国陆军依旧在排队枪毙阶段，前装滑膛枪超过一百米不，五十米，子弹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就算在射程内，也得对方站的足够密集杀伤效果才好。
    700米.王子甚至难以想象这是怎么做到的，要不是那册子上的其他知识都是对的，他肯定会认为这是一场骗局。
    王子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搞到一把枪。
    加拉哈德不是没想着去偷一支出来，就像偷那小册子一般，可这些卡斯特尔人对枪支的看管极其严格。
    他们几乎一直都随身携带着火枪，晚上休息时会安排人站岗放哨，还不止一组，加拉哈德曾经试着派人进去，全都失败了。
    至于用武力夺取.这个选项从来就没有在王子心中出现过。
    看到700米的射程的枪了还不满意，准备再挨点子弹体验一下是吧。
    天知道卡斯特尔还有多少这种武器，一个强大还距离很远，没什么威胁的海岛——那不是提斯天然的盟友吗？
    因此这个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加拉哈德身上。
    他只得打扮了一番，强忍着不适感来到了这里，试图引诱那名叫佐伊的领队。
    该死，他可是查过了，佐伊在科恩公爵的领地上只是名普通的女仆！
    加拉哈德可是有着女皇亲自册封的爵位，虽然女皇已不在了，但他的体内依旧流着高贵的血，一想到要和一名平民同行，还要试图讨好这女人，加拉哈德就直觉得恶心。
    恶心归恶心，加拉哈德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靠着这幅俊美的外表，只要他出手，无论是贵族夫人还是未嫁人的小姐，就没有失败过。
    可这次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或许是直觉，他总觉得眼前的平民女人眼中似乎有一丝.厌恶？
    不，怎么可能，他一定是看错了，怎会有女人抵挡着住他的魅力呢？
    加拉哈德定了定神，微笑着说出了邀请。
    然后他便看到，佐伊的眉头舒展开了，随即渐渐挑起，眼睛慢慢睁大，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去哪里都可以？”
    加拉哈德眨了眨眼，这其实是一个小手段，带着些许暧昧的暗示，把选择权交给对面的女人，让她在幻想中患得患失——可怎么感觉她兴奋了起来？
    加拉哈德的直觉越发觉得不妙了起来，但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是的，哪里都可以。”
    “那太好了！”佐伊回头看了一眼，埃尔温笑着点了点头“我跟你去，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呃，行”
    “稍等我一下！”佐伊快速跑回了屋里，没一会儿就换了身衣服出来。
    她的连衣裙换成了长裤和夹克，外面是一件棕色的风衣，脚上穿了双牛皮的便鞋，头发草草的扎了起来。
    （跑了一张试试，大概这个效果。）
    关键是她手中还拿着一支炭笔和一个笔记本她这是想去做什么？
    加拉哈德眼角抽了抽，完美的外表出现了一丝裂痕，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佐伊就兴高采烈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连拖带拽的扯着他走出了屋门。
    “为了给小说取材，我早就想去贫民窟里逛逛了，卡斯特尔可没有这玩意.呐，你会保护我的安全吧？”
    砰。
    房门关上了。
    屋里陷入了沉寂，过了一会儿，埃尔温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帝国真理的圣典册子丢失后，王子盯上他们的栓动步枪几乎是必然的，没有人能受得住如此强大的诱惑——这可是能让战场彻底改变的武器。
    坐在他对面的是婆婆，此刻她正带着圆圆的眼镜，仔细的看着放在腿上的一本《爆炸物的简易制法》，慢悠悠的用手沾了下口水，翻过了书页。
    “你觉得那位王子是聪明人么？”婆婆开口问道。
    埃尔温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个聪明人，您看，他只从佐伊那边想办法，没有派人来找我，哪怕我直接管理护教军。”
    “哦？”
    “我在一个上升期的领地内担任军官，而且还是带领着一队精锐士兵，这种背景与身份，他无论出什么价都很难收买我，而佐伊——很抱歉这样讲，以王子的眼光，只会觉得她是一名女仆。”
    婆婆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缓缓的点了下头。
    “所以王子是个聪明人咯？”
    “他确实很聪明，但他越是聪明，就显得越蠢。”
    埃尔温瞥了眼士兵们手中拿着的栓动步枪：“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本章完)

 第312章 来自卡斯特尔的惊喜

    第312章 来自卡斯特尔的惊喜
    血港，王子的办公室内。
    加拉哈德脸色阴沉的站在屋里，眼神锐利的想杀人。
    “所以，那个叫佐伊的女仆，就真的拉着你逛了一天的贫民窟？”
    加拉哈德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癖好，去贫民窟里看人受苦？唔，倒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存在，又或者给那些穷人发钱？”
    加拉哈德脸皮抽了抽，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低声咒骂起来：“该死的，她都不是，那个女仆她竟然在贫民窟里挨个问那些贱民的事情，然后记在本子上说要拿来写小说！”
    “写小说？”
    王子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写什么小说？贫民窟里的爱情故事？这样的东西写给谁看，那些饭都吃不起的人会掏钱看她的小说？”
    “再说谁会看那些贫民的故事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通之后，王子看向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加拉哈德，揉着肚子轻声说：“好吧，除了这位佐伊小姐，这边还有什么收获吗？”
    加拉哈德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
    “殿下，那群卡斯特尔人的船我已经借着维修保养的名头派人上去看了，虽然外形和普通的船类似，看上去也都是木头的，可里面却不一样。”
    “怎么说？”
    “那条船靠着外面的两个轮子拨水前进，但和已知的外轮船不同，在里面没有看到牲畜或人来推动旋转的结构。”
    王子一怔，旋即脱口而出：“蒸汽机！？”
    “呃，应该是，他们管那种机械设备叫做【喧嚣者】，看结构和蒸汽机应该相差不多，您知道的，我之前有一座工厂。”
    “说下去。”
    “是，这些蒸汽机和机械圣堂制造的那些虽然整体结构相近，但细微的地方，以及体积都差别很大，之前海军曾想把蒸汽机装上船，但失败了。”
    “机械圣堂的神甫拒绝去船上维护蒸汽机，他们说距离海水太近会让神圣的机械不悦。”
    “呵，卡斯特尔的蒸汽机怎么就装上了船，我可没看到那机械不悦啊。”王子冷笑一声。
    “是的”加拉哈德点头“还有一点，就是这条船虽然外表看上去是木船，可内部甲板其实大多换成了钢铁制成。”
    “钢铁？用钢铁造船？他们这么有钱？等等，用钢铁造船不会沉下去么？”
    “只是内层的部分甲板换成了钢铁，数量并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做这种选择”
    王子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蒸汽机普及的程度还很低，只有莱茵有些工厂能用得起这种昂贵且易坏的宝贵设备，炼铁的主要手段还是靠人工。
    这就导致钢铁的产量其实相当低，整体价格也不低，这种可以拿来做武器的金属用来造甲板？
    王子完全不能理解。
    其实用钢铁造甲板只是出于无奈。
    修斯只打算简单凑合一下，因此装进船中的喧嚣者并没有专门设计适配，用的与工厂中统一款式的通用型号。
    这就导致它并不怎么好塞进船壳里，需要拆除大量的原本结构才能安装。
    而安装完的固定环节也有些麻烦，加工木头可是个细致活，光固定蒸汽机加回铺甲板，几个木匠半个月也搞不定。
    因此修斯选择直接用钢铁代替，反正这玩意多的是。
    是的，有了污染做能源之后，钢铁制造起来比木头方便的多，不需要反复晾晒阴干，妮妮一个人了一上午就手搓完成了。
    别的不提，近海航行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强度绝对有保障，比外面那层木头船壳结实的多。
    结果没想到卡斯特尔这凑合一下的方案，反倒让王子这边迷惑不解了.
    “算了，这个记录一下，以后再调查，目前的主要目标还是火枪，一定要想办法把火枪搞过来，我知道这种好东西他们肯定会看的很紧，你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人也好，资源也好，我都给你，我只要火枪！”
    王子走到加拉哈德面前认真的和他说道。
    加拉哈德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这把武器对提斯公国意味着什么，提斯和帝国终有一战，王子几乎把所有潜在的盟友都拉拢了过来，可能不能对付帝国的军队依旧是未知数。
    因此这种改良版的火枪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如果提斯公国的军队能够大量列装这种武器.
    加拉哈德吞了口口水。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王子满脸疲倦的坐回了扶手椅中，揉着额角。
    他抬手摇了摇桌子上的铃铛，很快就有女仆走进了屋里开始整理。
    加拉哈德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后退了几步，离女仆远了不少。
    “把这些搬下去.算了，直接拆开看看吧。”
    王子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个箱子，看了眼加拉哈德，笑着说：“这还是你带来的呢，加拉哈德，我都差点忘了。”
    加拉哈德瞥了一眼，回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是.卡斯特尔送来的礼物？”
    “对。”
    王子漫不经心的随手拆了起来，提斯公国的敌人不少，他要处理的麻烦还有很多，此刻是难得的闲暇，他也有了几分闲情逸致。
    可很快，他的手就停住了。
    盒子摆在桌子上，他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他睁大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话来，像是一条肿眼泡的金鱼。
    加拉哈德有些迷茫的看向桌子上。
    那是一个精美的长条形盒子，考究的橄榄木盒内衬着暗红色的天鹅绒内里。
    而在盒子中装着的，却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流水线上下来的——
    栓动步枪。
    这支王子与加拉哈德费了无数心力，仍然求而不得的栓动步枪，卡斯特尔一开始就装在礼盒中送给了他们。
    在他们谋划时，在他们争论时，在他们无计可施时，这把枪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办公桌上，离两人几步之遥。
    王子用颤抖的手拿出了盒中的卡片，轻轻念起了上面的文字。
    “赠与提斯大公——卡斯特尔对朋友，永远慷慨。”
    (本章完)

 第313章 血港的落日

    第313章 血港的落日
    “所以.你会让他们从你手里得到栓动步枪吗？”婆婆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对面的年轻人。
    埃尔温轻笑了一声：“当然不可能。”
    “送给他们礼物是一回事，可若是他们图谋我们的武器，那就是另一件事情了，不过那位王子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的。”
    说到这里，埃尔温略显好奇的开口问道：“婆婆，听说您是研究员，我对这些了解的不多——修斯大人将栓动步枪送给他们，这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婆婆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记得你一开始就加入了巡逻队，没怎么去过工厂？”
    “是的，阿列克谢大人第一批就选中了我，我在工厂建立前就成为了士兵——那时候甚至还没有护教军呢。”
    婆婆了然的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知道想要造出这把栓动步枪，需要什么吗？”
    “呃，煤炭？钢铁？”
    婆婆随手拿起埃尔温立在一旁的步枪，熟稔的拉开枪栓向前回推下旋，看了眼机匣以及膛室，悠悠的开口说道：
    “想要造这把栓动步枪，需要60个零件，200道工序，需要专门的膛线拉削生产线，需要铣削，需要热处理，需要一整套的化工流程生产火药，需要十七家工厂配合将其制造与组装，需要一万一千识字的工业化人口。”
    “总之，生产它需要一整个卡斯特尔岛，这是工业的奇迹。”
    婆婆将栓动步枪放在了桌上，向着埃尔温轻轻推了推。
    “想要仿造它？妮妮使用化石为泥来也做不到，何况还有认知干涉。”
    埃尔温吞了口口水，这个健壮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手中的枪支产生了敬畏。
    它是工业的造物，可其复杂程度却早已超过了人类贫瘠的想象。
    不知道提斯公国的工匠们，看到它时会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感觉？
    一个个精密的零件堆积在一起，拼凑成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武器，他们唯一能搞懂的就是如何扣动扳机。
    而这支栓动步枪，在卡斯特尔却并不是最强的武器，甚至根本排不上号，哪怕埃尔温没有当量崇拜，也没觉得这支栓动步枪有什么大不了的。
    领主大人都懒得给它起个名字，只是简单的叫它栓动步枪。
    而在提斯的血港，这支步枪却能引发如此多的觊觎与阴谋。
    埃尔温理解修斯的想法了——卡斯特尔只需要朋友就够了。
    这里没有人够资格当他的敌人。
    埃尔文忽的感觉有些无趣，提斯……血港……不过如此。
    它们对卡斯特尔没有什么用处，这里没有什么意思，赶紧接走康纳，便可以回去了。
    多少有些无聊。
    房门响了一声，又关上了。
    埃尔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打了个招呼：
    “玩的如何，佐伊？”
    佐伊罕见的没有说话，她在门口脱下了沾满了泥水的靴子，提在手里，只穿着袜子走进了屋里。
    屋里铺满了地毯，她不想弄脏，提着鞋子放在了门口。
    等转回身来，迎着屋里众人们关切的目光，佐伊抿了抿嘴。
    “我刚刚去了贫民窟，其实也不算贫民窟，只是血港的下城区而已。”
    “我，我其实以前没怎么出去过，一直都在宅邸中当女仆，先是在科恩公爵的领地，后来又去了卡斯特尔我是说，我没怎么见过这些贫穷的人们。”
    佐伊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屋内的众人，她抓着衣角，声音有些颤抖。
    “我想问一下，这些底层的人们，是都是这般苦难重重，还是只有血港是这样？”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卡斯特尔的人们大多是从附近逃难而来，到了岛上也要忍受海盗的劫掠，修斯来后他们才从这泥潭中走出。
    而婆婆身为逐火之蛾，颠沛流离了一辈子，见过的苦难也多如牛毛。
    整间屋子中，只有佐伊一人是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底层的。
    “一直如此。”
    “贫苦的人们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莱茵还是宝石湾，他们都在绝望的泥潭中挣扎，从未变过。”
    婆婆轻声说。
    佐伊攥紧了衣角，弯腰行了一礼，转身跑开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谁喊也不理，只有笔尖划过纸片的沙沙声从里面传出。
    屋里的人们对视了一眼，气氛莫名沉重了下来。
    埃尔温看着佐伊关闭的房门，愣了一会儿，忽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这里是一栋单独的宅邸，被王子划给了他们这些卡斯特尔的人们居住。
    宅邸装饰精美，甚至称得上奢华，屋里铺满了带着暗的羊毛地毯，这种北境出产的地毯每平方尺都要数十里奥，足够一户渔民两个月的吃喝。
    而这只是这座宅邸中最微不足道的装饰了，墙壁上挂的画像，镶嵌着白银的烛台，无一不是精美奢华的物件。
    可走出这宅邸，再向外出了两条街道，就是佐伊去逛的下城区了。
    来之前埃尔温听说血港混乱无比，邪教徒横行，民不聊生，可他却丝毫没有接触到半分，甚至街道上都无人喧哗，日夜巡逻的守卫会将一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与事按死在下城区。
    血港是提斯最大的港口，整整两万人在附近居住，港口附近的核心区也有数千人。
    这几千人在这里生活，工作，挣扎，死亡，没有惊动宅邸里的人半分。
    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埃尔温代表卡斯特尔，和王子住在宅邸中，你来我往的优雅过招，赢了的肆意嘲讽，输了的懊恼重来，这一切都和外面成千上万挣扎着求生的人们无关。
    埃尔温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忽的发现，自己似乎和曾经厌恶的贵族们没有什么分别了，他都没有注意到有那些贫民们的存在——明明他几年前也在船上打渔，每天为了吃饭发愁。
    他甚至不如佐伊，那个天真的小女仆，她的靴子还摆在门口，上面沾满了下城区的泥污。
    埃尔温怔怔的望向屋外的夕阳，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落在血港千万人的身上，平等的洒满这座庞大、混乱、繁华而又腐朽的港口。
    (本章完)

 第314章 蒸汽与深海密修会

    第314章 蒸汽与深海密修会
    “我们拜请修斯伯爵，蒸汽与深海的神明，祂的伟力会护佑信徒，赐与我们饱腹与安眠。”
    “您是锅炉的肺，吐纳星火的呼吸；”
    “您是齿轮的舌，舔舐机油的密语。”
    “若我们的脊椎能拧成螺栓，”
    “甘愿锚定在您震颤的回响里，”
    “直至血肉与铸铁同锈，”
    “誓言同活塞往复无休！”
    “让我们齐声颂唱——”
    “赞颂伟大的修斯伯爵，赞颂神圣的卡斯特尔，赞颂祂的海上神国！”
    略显腐朽的破旧房间中，一群人正拜倒在地，高声祈祷着。
    在这群人的正前方，是几个身穿兜帽的身影，他们的身前是只巨大的锅，里面有热气袅袅升起。
    “好了，仪式结束，开始发放圣水吧。”一个带着兜帽的人上前说道，虽然他努力让声音显得沙哑低沉些，但依旧掩盖不住其中的青涩——这应当是个年轻人。
    拜倒在地上的人们立刻站了起来，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长队，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畏畏缩缩的排在了队伍末尾，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了起来。
    “格温，你说卡斯特尔真的会存在吗？我，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一个地方能永远都不会饿肚子，还有房子住，只要工作就能赚到钱”
    “我也不信。”
    “啊？”小男孩愣住了，有些傻眼的看向了眼前瘦小的女孩“那，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女孩指了指前方，那里有几人正举着碗，身穿兜帽长袍的主祭正给他们倒圣水。
    那圣水从锅中舀出，带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倒入碗中，旋即被心急的信徒们灌进嘴里。
    他们也不怕烫，一边吸溜着一边吞下，哪怕眼泪都烫出来了也不肯停嘴。
    “那是什么……”男孩下意识的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下城区，这群蒸汽与深海之主的信徒们气色最好。”女孩瞥了眼前面排队领圣水的人们，低声说道“如果他们想找祭品，应该不会给吃的这么好。”
    前面的妇人耳朵动了动，瞥了一眼这群小孩子，视线在格温白色的长发上停留了几秒。
    “北境人？”她小声问。
    “哪里人都有。”格温抬头看了眼妇人，不动声色的说“不过我确实是来自北境。”
    “我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还第一次见到北境人你不会是自己逃难过来的吧？”妇人有些吃惊的说，随即她拽下头巾，一头盘起的长发也是白色的。
    队伍排到了女人这里，她赶忙拿起碗，前方戴着兜帽的人给她舀了一碗圣水后，她道谢离开了。
    格温也有样学样的举起了碗，但那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动作却停住了。
    “生面孔，你们是谁？”
    格温身后的几个小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看向了不远处敞开着的门。
    格温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们听闻了蒸汽与深海神明的伟力，想来向祂献上我们的信仰。”
    说完还举了举手里的碗。
    可不知为何，那个男人的语气更加狐疑了：“听闻了神明的伟力？从哪听闻的？”
    这下格温也开始看向四周准备逃跑了：“从，从码头上，那边的人说这里的圣水比较好喝”
    “那当然！”男人的语气陡然高了一截，他高兴的从锅中舀出一勺滚烫的圣水，倒入了格温的碗里：“我们这边的圣水是最棒的！”
    “对，没有什么比圣水更好的了！”
    “主祭大人熬煮的圣水是最好喝的！”
    “是的是的！”
    周围安静的人群忽的传来了一片附和声，那戴着兜帽的身影得意洋洋的向格温挥了挥手：“趁热喝吧。”
    “感谢伟大的修斯伯爵”格温赶紧说道，抬头看向兜帽男人，发现他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又赶紧小声补充道“.还有主祭大人。”
    “走吧走吧。”那主祭满意的挥了挥手。
    格温小心翼翼的端着碗，里面的圣水盛得太满了，摇摇晃晃，几乎要溢出来。
    找了一个角落坐好，格温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辛辣又滚烫，熬煮软烂的米粥在舌尖滚动，只是喝了一口整个人就暖和了过来，她赶忙张开嘴吸溜了几口，才吞得下去。
    温暖的感觉从口中一路滑进肚子，又涌向四肢百骸，格温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其他的孩子们有的已经吃上了，有的还在排队，眼巴巴的看着这里，拼命的吞口水。
    “好，好好吃！”
    “好香！好烫！还是好香！”
    格温没有管其他的孩子们，事实上在第一口米粥下肚，她的脑海里就容不下其他了，她喝一口便伸着舌头吸溜几下，烫得脸色发红，但还是飞快的把粥吞了下去。
    其他的流浪儿们很快也顾不上说话了，一时间屋里全都是吸溜粥的声音。
    等他们全都喝完，歪七扭八的躺在屋里，一个孩子才揉着肚子开口道：“真好啊。”
    “是啊，好好喝的粥。”
    “什么粥，这是圣水！”
    “哼，哪有圣水用米粥做的格温你踢我干嘛？”
    男孩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发现戴着兜帽的主祭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正低头看着他。
    兜帽挡住了阳光，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男孩身子一颤，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问你，什么是圣水？”主祭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
    “呃”
    “驱散寒冷，宽慰痛苦，治愈疾病，拯救生命，即为圣水。”
    主祭从锅中舀出米粥倒入了碗中：“它确实治愈不了什么病痛，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这里的人们都是从北境逃难而来，他们想要活命需要的也只不过是一碗热粥。”
    “这就是圣水，卡斯特尔的圣水，难民们的圣水。”
    主祭掀起了自己的兜帽，一张年轻的脸庞展露在了阳光下，他还是一个少年，脸上还有些许稚气，可眼中却已满是风霜。
    “我叫乔希，是蒸汽与深海密修会的主祭。”
    (本章完)

 第315章 回不去的卡斯特尔

    第315章 回不去的卡斯特尔
    乔希是卡斯特尔土生土长的岛民，他的父辈或许另有故乡，但他心中唯一的归宿只有卡斯特尔。
    卡斯特尔，风暴中的火与光，很好听的名字，但不妨碍它只是风暴洋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岛。
    乔希自小就想出去闯荡。
    每个小孩子其实都有这种梦想，乔希与别人不同的就是——他的行动力有些太强了。
    小时他就曾自己用枯树扎过木筏，凭着一腔热血就这么划着去了海里。
    运气很好，他被路过的渔民救起，好歹没有丢了性命。
    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他成了孤儿，处理好父母的后事后，乔希彻底没了牵挂，心中又开始渐渐火热了起来。
    倘若修斯没有来到卡斯特尔，那乔希或许已经乘着某条船离开了卡斯特尔，或许成为了一名商人，或许成为海盗，或许名动一方，或许潦草的结束一生，喂了马面鱼。
    但修斯来到了这里，卡斯特尔发生了改变，风暴洋发生了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拐上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乔希暗叹一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成了某个邪教的主祭。
    是的，邪教，所谓“蒸汽与深海密修会”就是邪教，乔希心中无比清楚这一点。
    这并非他的本意，可惜命运弄人，他最终也只得走上了这条路。
    一切还要从最开始说起。
    乔希带着赊来的货物下了船，与自己的几名同乡一同踏足了血港这片陌生的土地。
    那时王子还是王子，女皇头顶的冠冕还未坠落在地上。
    血港一片欣欣向荣，虽然帝国禁止商人与宝石湾做生意，但白鸦公国与南大陆的商人们依旧让血港成为了风暴洋中的一颗明珠。
    秩序与混乱同在，繁华与腐朽共存，满地都是机会，只要你够胆大，再加上一点点运气，便可以在这里赚到大钱。
    这里永远生机勃勃。
    乔希几人带着赊来的肥皂，在这里捞到了第一桶金。
    卡斯特尔的肥皂是绝对的抢手货，更关键的是他们目前是唯一手里有货的。
    一时间，乔希几人炙手可热。
    一般这个时候几人中最容易生出嫌隙，但乔希几人却并没有。
    或许是因为几人目光长远，或许是因为几人重视友谊，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肥皂只算是卡斯特尔微不足道的一点产出，他们只要背靠着修斯这名领主，能获得的成就远不止于此。
    总之，乔希和他的伙伴们抵住了诱惑，几人依旧团结在一起，建立了自己的商会。
    他们也没有挥霍掉赚来的里奥，而是放在了一起，准备回到修斯那边换来第二批的货物，扩大自己的经营。
    乔希几人在血港站稳了脚跟，就等着耶利米和他的黑珍珠号回来了。
    这一等就是好久。
    黑珍珠号迟迟未归，王子去了莱茵领受封赏，大海中传来种种异动，血港暗流涌动。
    商会的生意愈发艰难。
    乔希和同伴们商量之后，选择了暂时收缩，他们知道卡斯特尔才是自己真正的大本营，血港的生意不必强求，重要的只有卡斯特尔，卡斯特尔还在，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可惜，这些期待都不过是美好的幻觉罢了。
    大海开始干涸，耶利米和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血港。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整整一船难民。
    乔希接纳了他们，商会虽然没了生意，但之前的基础让他们可以勉强支撑。
    可从此之后，一切都在下沉，没有回头。
    女皇被刺杀，王子忽的从一个笑话变成了英雄，他成了英雄，可血港却坠入了黑暗。
    滋生在阴影中的罪恶开始行走在了阳光之下，干涸的大海让人们绝望，绝望又引来了以此为乐的邪教徒，他们将血港变成了真正的地狱。
    耶利米执意乘船离开，乔希和肯怎么劝都不听，他红着眼睛仿佛将一切压上了赌桌的狂徒。
    黑珍珠号驶离的最后一刹，肯跳上了船，乔希跪倒在码头上，挣扎的向他伸出手，仿佛这样就可以挽回自己最好的朋友。
    两人相隔不过几米的距离，却走上了不同的路。
    肯坐上了船，去了干涸的海，乔希被留在了岸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多想也跳上船一走了之，可惜自己身后有着伙伴，有着商会，有着整整一船的难民。
    乔希咬着牙挥开脸上的雨水，走向了风雨飘摇的血港。
    他还是个少年，却已背负太多。
    “乔希，你说卡斯特尔会怎么看待我们？”
    乔希心中一痛，却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同伴，另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影也沉默了下来。
    血港早已变为了邪教徒的乐园，王子归来后也不过整顿了一下上城区，对他们这些商人们完全是自生自灭的态度。
    他们仿佛突然被推下了水，要在被淹死之前变成鱼。
    他们做到了。
    几人收拢了难民们，为了抵御虎视眈眈的邪教徒又打出了密修会的名号。
    教义是假的，祷词是编的，教徒是难民们伪装的，唯独锅中熬煮的圣水，真真正正的填饱了许多人的肚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团结的“蒸汽与深海密修会”渐渐在血港开始有了一席之地。
    连乔希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大家能有米粥吃，难民们也能活下去。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信徒们前来报告，一艘古怪的蒸汽船停在了血港的码头上。
    卡斯特尔又出现了。
    或许真是命运吧，乔希对卡斯特尔心存幻想时它从海中消失，人们对它绝望时它反而出现了。
    卡斯特尔，乔希多么希望能以曾经那个少年的样子回归啊。
    可惜他现在已经是邪教的魁首了，那位修斯领主，怎么可能会接受邪教在领地上存在？
    当时修斯赊给他的货物，也都换成了钱，变成了圣水进入了难民们的肚子。
    乔希抿了抿嘴，口中满是苦涩。
    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找人给这支卡斯特尔的队伍递了消息过去。
    毕竟他也是卡斯特尔人，不论变成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316章 格温和她的“朋友”们

    第316章 格温和她的“朋友”们
    “乔希大人？”
    “呃，主祭大人？”
    乔希回过了神，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发呆许久了。
    眼前站着的是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她和一群流浪儿不知怎么就找到了这里，喝下一碗圣水之后，正眼神炯炯的看向自己。
    格温站在了乔希身前，指了指身边的流浪儿们：
    “您好，主祭大人，我是格温，他是怀特，这是布克，这是霍尔，这是埃丽”流浪儿们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格温挨个的介绍了起来。
    “.我们希望能加入密修会，我们可以干些杂活儿，吃的也不多，还能在血港帮您收集些消息，人们说话不会避着小孩子的。”
    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向了乔希，其他的流浪儿也一副乖巧的样子。
    这些流浪儿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七八岁而已，这邪教徒遍地的血港中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小孩子是最适合拿来做祭品的，邪教徒亵渎的祭坛上不知埋葬了多少孩童的尸骨。
    乔希一时有些犹豫。
    他们并不是真正拥有超凡力量的邪教徒，在血港这块地方自身都难保，再添上一群小孩子，明显会更加艰难。
    可若是就这么将他们赶出去，这群流浪儿未必就能在血港撑多久。
    他闭了闭眼睛，最终叹了口气。
    左右不过多熬几碗粥。
    “你们.需要通过一些考验，我会给你们划出几间房屋居住，也有工作需要你们完成。”
    “那我们”
    “你们以后也可以参加祈祷，领取圣水了。”
    白发的小女孩吞了口口水，露出了一个高兴的笑容，身后的流浪儿们发出了欢呼——那滚烫美味的米粥他们尝过一次就沦陷了。
    至于这位主祭大人所说的任务，流浪儿们能在血港活下来，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探听些消息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主祭大人，请问需要我们去做什么？”
    乔希犹豫一下，从口袋中掏出几幅画像：“留意一下这几人的行踪，如果有异常就向我汇报，尽量不要被发现，如果被抓住了就说你们是为我工作的，应该不会受到难为。”
    格温看着画像，忽的开口问道：“他们是卡斯特尔人？”
    乔希有些惊讶：“你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他们来到这里可吸引了不少目光，有许多人都盯上了他们呢。”
    乔希上下打量了一遍格温，这群流浪儿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有用一些。
    从乔希那里领下任务后，流浪儿们来到了划给他们的房间。
    这是一间略显破旧的民房，距离蒸汽与深海隐修会的藏身处很近，在他们的地盘上。
    如今血港到处都是空房子，原本繁华的港口如今已渐渐凋零，王子为了筹备与帝国的战争，又加了不少的税收，住在此刻的人们生活日渐艰难。
    就算没有邪教徒，血港也不会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这群流浪儿围着格温，一脸的兴奋与崇拜：“格温，你太厉害了，居然真的说服了他们！”
    “是啊，他们的米粥太好喝了！”
    “什么米粥，那是圣水！”
    “怎么你也把粥叫成圣水了？”
    “能救命的，就是圣水。”
    格温看着吵吵闹闹的孩子们，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现在有了一些真正的朋友，现实中的，可以触碰到的朋友，不是自己幻想出的那些朋友。
    当时在地下室中躺在床上等死时，她还以为自己的结局就是一个人孤独的死掉。
    可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那些只在链接中存在的朋友们帮助了她，让她成功的活了下来。
    野菜并不好吃，哪怕塞满了肚子也会觉得胃中灼痛，身体在反复提醒这并不是该作为食物的东西。
    但这好歹让她活了下来。
    村子中几乎找不到食物，这里已经被战火和士兵们来回犁过数遍，只剩下残垣断壁。
    格温站在村口，看着这个从小长大、如今却几乎认不出来的村子，转身离去了。
    她还太小，记不住这里的名字，也记不住父母的名字，甚至连父母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了，她已经离开父母太久了。
    她离开了村子，穿着那身最喜欢的黄色长裙。
    如今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乡，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也没有等着她的人。
    她只能前行了。
    但格温并没有伤心，她还有许多朋友，幻想中的朋友，她一向喜欢幻想，幻想中的朋友们陪她度过了许多难熬的岁月。
    当然了，还有那偶尔才能接通的链接中的朋友。
    总是很靠谱的权杖姐姐，话很多的薯条哥哥，不怎么说话的船长，哦，还有最近加入的作家，他们都是格温的朋友，无可替代的朋友，是她的锚。
    想到这里，格温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些朋友们并不能日日夜夜的陪伴着她，但在她需要帮助时，总能想出些稀奇古怪的解决办法。
    她很喜欢这些朋友，每一个都很喜欢。
    也不知链接何时才能再次接通，她好久没和这些朋友们聊天了，好想告诉他们，自己在现实中认识了许多新的人，喝到了美味的粥，遇到了许多许多有趣的事情。
    她去过了许多城市，走过了许多的路，见到过许多奇景。
    如今她来到了血港，又见识到了奇怪的教团。
    蒸汽与深海隐修会还是第一次见到，唔，这名字真长。
    格温咂了咂嘴，那米粥还在她肚子里，暖暖的，如果可以每天都喝到粥的话，那停在血港好像也不错。
    停下来——这还是格温第一次出现这种想法，她一路从北境流浪至此，从未想过停下脚步。
    血港是个好地方，虽然有些混乱，但有许多好人，有温暖的粥。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既然喝了乔希主祭的粥，就帮他做些事好啦。”格温小声的自言自语，随后，她站起身，笑着开口说道：
    “我的朋友们，出来吧，又有事情需要拜托你们啦~”
    她的眼中有幽蓝色的光点闪动。
    (本章完)

 第317章 坏了，掉马甲了

    第317章 坏了，掉马甲了
    房间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在格温的眼中，一个个半透明的身影却浮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这些都是她的朋友，幻想中的朋友。
    “嘿，格温，又来找我们玩了嘛？”一匹纯白色的马儿一边说着，一边蹭了蹭她的脸蛋，身上的白色鬓毛如海浪般波动，肋下一对翅膀上满是蓬松的羽毛。
    “哼，她只会在遇到麻烦才召唤我们出来。”旁边的少女双手环抱，冷哼了一声。
    这少女和格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个子高挑了许多，白色的长发垂落到腰际，身材完美，面容冷峻，身上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手提长剑。
    像一团安静燃烧的冰川。
    这是格温幻想中长大了的自己。
    旁边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闹了起来。
    “哇，小小格温，你不要这么说，我就不能只是单纯的想你们吗？”格温一脸夸张的伤心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流下泪来，可她的眼中却满是开心与满足。
    格温很幸福，有着如此多的朋友陪着自己。
    最开始这些幻想朋友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可爱的宠物，长大后酷酷的自己，还有随叫随到，总会与自己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
    每当孤单时，痛苦时，肚子饿得发昏时，她便幻想着有一群朋友，关心着她，帮助着她，替她去做那些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是幻想，却止不住的想要沉沦。
    可在有了链接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船长】的建议让她活了下来，【薯条】的鼓励让她有了勇气，【权杖】.
    【权杖】的知识，让她的这些朋友们成了真。
    在格温虚弱的快要死掉的时候，链接中的朋友们曾经给她出过许多主意。
    比如如何分辨各种野菜，比如如何去找吃的，比如如何接近无识之海。
    格温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几人在链接中讨论着——
    船长：『你那野草还有吗？』
    权杖：『等下，我有个好办法，就是可能会涉及超凡。』
    薯条：『！！！』
    权杖：『放心，并不是让她成为超凡者，只是靠近无识之海而已，超凡者的体质要远强于凡人，就是因为长期接触无识之海的海水。』
    权杖：『只要没有正式踏入无识之海，就还是很安全的——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绝对不要跨过界限。』
    权杖：『虽然不知道这链接来源于何方，但既然能够在其中交流，就说明我们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对于凡人来说，就是强烈的愿望。』
    权杖：『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做到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想要做到，强烈到足以扭曲忽略现实？』
    想要的东西.
    格温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想要朋友。』
    权杖：『.』
    权杖：『好，记住这个愿望，它即是你意志的体现，接下来你要将它当做一把刀去打磨，让它日渐锋锐，直到现实的高墙在它面前也不堪一击。』
    权杖：『将意志凌驾于现实之上，便是超凡，可你若不去踏过这条界限，就可以在无识之海边上徘徊。』
    薯条：『无识之海.是什么？』
    权杖：『是超凡的起始与终结，是世界诞生之处，亦是终末的归所，没有准备便踏足其中，只会变成扭曲的怪物。』
    船长：『如果做好了准备呢？』
    权杖：『会变成不那么扭曲的怪物，也就是超凡者，没有任何手段能完全规避无识之海的侵蚀，种种超凡途径不过是保下了你的一部分而已，剩下的部分依旧会被扭曲，由此也就成为了不同途径的超凡者。』
    权杖：『无识之海很是危险，可只要能抵挡住诱惑，不要踏足其中，你就是安全的。』
    薯条：『等等，我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如果只要磨炼意志就能踏入无识之海，那些意志坚定的人不是很容易就会变成怪物么？』
    权杖：『并不会，想进入无识之海，不仅仅需要凌驾于现实的意志，还需要知道路。』
    薯条：『路？』
    权杖：『对，你若不知道无识之海在何方，意志再强大也没用的。』
    薯条：『原来如此，那所谓的路是什么呢？』
    权杖：『你已经知道了。』
    薯条：『.啊？』
    权杖：『“凌驾一切的意志可以进入无识之海”，知道这件事，便是通往它的路。』
    薯条：『.』
    薯条：『等等，我捋一下，你的意思是，当得知如何进入时，就可以进入了？』
    权杖：『是的，所以说知识即是污染，这也是各大教会封锁超凡知识的原因之一。』
    权杖那时还在不停讲解着，几人都没有注意到，格温许久都没说话。
    想到这里，格温心中叹息了一声。
    就是那时，她的命运发生了转变。
    权杖姐姐也是好意，但她大概没有想到，在她提及了可以进入无识之海的瞬间，格温便已经淹溺在了海中。
    格温还未听到下一句的警告，便已经越过了界限。
    她的父母死去了，她的朋友死去了，曾经看着她长大，笑着与她说话的邻居大叔也死去了。
    村子安静了下来，又渐渐荒芜，最后变得破败。
    她却在地下室中呆着，靠着父母提前备好的粮食与水井，靠着幻想出的朋友，度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
    权杖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刹那，她的朋友们便于她的身边显现。
    没有人想到，她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强烈到早已凌驾于现实之上，只需知道前方还有路，便已推倒了现实的高墙。
    当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一切已无法挽回了。
    她的意识就这般在那无垠的深海中越沉越深。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束光，柔软的光，如绳子般连接着她，通向了远方。
    即将溺亡的格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这光，它一路拽着她，从无识之海中掉回了现实。
    从那一天起，她便总能看到自己身上有一根线出来，不知去往了何方。
    而不久前，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到了这线。
    那是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女，穿着靴子踩在了下城区的泥水中。
    (本章完)

 第318章 终于放人了

    第318章 终于放人了
    “佐伊小姐，不知您现在是否有空呢，威廉殿下想要与您当面交谈一下。”
    佐伊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加拉哈德，又回头看向了宅邸中的众人。
    “提斯大公不是很忙么，我记得之前说这几天都抽不出来空闲了。”埃尔温在屋内笑着问了一句。
    “情况不一样了，卡斯特尔的礼物让我们深感意外，修斯伯爵既然对朋友如此慷慨，那提斯公国也自然也会珍惜卡斯特尔的友谊。”
    如此大方的正面承认，倒是出乎了屋内几人的意料，这位王子确实有些东西，在知道自己这小丑一般的作态被发现后，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直接否认，而是厚着脸皮顺势认下了这个朋友。
    几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中不禁高看了他一眼，不论王子到底是怎么想，至少他的态度是诚恳的。
    “对了，也请各位一起来吧，威廉殿下对卡斯特尔很感兴趣。”
    佐伊、埃尔温与几名护教军一起跟着加拉哈德离开了，至于婆婆，她推说身体不好，留在了宅邸中。
    她毕竟是超凡者，留在外面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如果王子准备对几人不利，她可以第一时间支援。
    这里距离大海也不远，婆婆可以直接用超凡能力向女妖求援，艾什和她的小队已经全副武装的做好了准备。
    一整队身披重甲，手拿重机枪与蒸汽步枪的报丧女妖，哪怕面对列好队的军阵，也能轻松的撕出个口子来。
    另一边，佐伊几人跟着加拉哈德很快就来到了王子的府邸。
    这里是威廉的私宅，他也如修斯一般习惯在自己的宅邸中办公，几人在会客厅见到了这位王子。
    他面容英俊，五官深刻仿若雕像一般，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让他远远看去好像一只狮子，见到几人露出了一个笑容，主动站起身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动作。
    “欢迎，我的客人们，很遗憾直到今天才能见面，几位是为了老康纳他们来的吧？”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就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加拉哈德！”
    很快，房间的门打开了，康纳在加拉哈德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康、康纳先生！！”佐伊睁大了眼睛，惊喜的叫了一声。
    她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康纳。
    这位失踪已久的老管家面色不错，身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向佐伊简单的点了点头。
    “康纳先生，又见面了，上次还是在科恩公爵的府邸中，那次我跟着父亲去拜访.一晃好多年了。”
    康纳转向了王子，不卑不亢的和他攀谈了起来。
    另一边的埃尔温心中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是看到康纳没有事情，听王子的意思随行的护教军也都在，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另一个就是，王子上来就让康纳出来见面，基本上可以确定此行没有什么危险了。
    佐伊和康纳都是科恩公爵领出来的，这些想要查明并没有什么困难，而王子在知道这些的情况下，优先释放了康纳，这本就是在释放善意。
    女仆和管家常有些手势暗语，两人又是长期为修斯服务，如果有不对康纳完全可以悄悄提醒，让两人直接见面基本上可以确定王子并不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看来这位王子是真的打算和卡斯特尔交朋友了。
    以卡斯特尔的实力，这其实是唯一的选择，但埃尔温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天还在想办法偷他们手里的枪，今天就态度完全转变，这意味着王子在看到那礼物之后立刻便决定认下卡斯特尔这个朋友。
    这种魄力
    埃尔温看向王子，他满脸笑容，明明身为大公，是这里的唯一贵族，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傲慢。
    仿佛一直就是这般平易近人，仿佛几天来一直推脱忙碌，就是不见面的不是他一样。
    确实是个人物，埃尔温心中感叹。
    “原来如此，康纳先生您竟是带着如此使命而来，可惜我那时却没有相信，唉！”王子叹息了一声，眉头微皱，一副痛惜的样子“现在卡斯特尔情况如何呢，修斯伯爵还好吗？”
    他的目光看向了佐伊，康纳也转过了头，目光炯炯的看了过来，他一直被王子软禁，对卡斯特尔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卡斯特尔抵挡住了怪物的攻击，我们也不知那些怪物来自何处，它们看攻不下我们的城堡，便自己离去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它们。”
    康纳和王子深深的看了佐伊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个说辞是几人商量好的，海神的事情涉及到了报丧女妖，暂时不宜公布。
    何况教会对此会是什么态度也是未知数，这些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势力还是小心接触为好。
    王子当然知道佐伊没有说实话，可他却并没有追问，而是笑着开口：“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不过，对了，我给修斯伯爵写了封信。”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封信件，递了过来：“血港自古便以商业为根基，听闻卡斯特尔有许多特产我们将来一定会有许多合作。”
    佐伊郑重的接下了信，与王子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准备离开了。
    “你们之前乘坐的飞艇已经损坏，我让工匠们试着修理，但”王子耸了耸肩“总之，它现在飞不起来了，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到你们的船上。”
    “那真是感谢。”佐伊微微鞠躬。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了，过段时间我的船队会去卡斯特尔拜访还有其他需要吗？”
    王子随口说了一句客套话便准备让这群卡斯特尔人离开，可随即他便有些惊讶的发现，佐伊原本迈出房门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助.”
    佐伊抬起了头，满脸诚恳。
    “之前有一名叫乔希的卡斯特尔人来到了血港，嗯，后来应该还有一船北境的难民们也和他在一起。”
    “请问您这边是否有他的消息呢？”
    (本章完)

 第319章 她从未进入过宅邸

    第319章 她从未进入过宅邸
    “乔希？”王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向了加拉哈德：“你有印象吗？”
    “我也没有，威廉殿下，不过北境的难民们很容易辨认，我们也可以翻阅一下当时港口的记录。”说完，加拉哈德转头看向了佐伊：“难民们乘坐的船叫什么名字？”
    “黑珍珠号。”
    “我会派人检查最近一段时间船只的出入记录，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你们的，几位要在血港再留些时日吗？”
    佐伊犹豫了一下，瞥了眼埃尔温，开口道：“这个.请容我们商量一下。”
    “好，晚些时候调查的结果也会一并给你们送去的.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将卡斯特尔的几人送回了宅邸，之前跟着康纳的护教军们也陆续被放了回来。
    康纳他们并未受到什么折磨，反而得到了不少优待——当然了，这可能是因为他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科恩公爵领的出身。
    至于几人接下来的行程
    佐伊其实更倾向于先返回卡斯特尔，但埃尔温的一句话让她改变了想法。
    “王子为什么会不知道北境来的难民？”
    埃尔温摩挲着下巴，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他故意隐瞒了乔希等人的事情？”
    “不，可能性不大。”埃尔温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要隐瞒？卡斯特尔已经表明了自己的价值，王子此刻最想做的应当就是和伯爵大人搞好关系，一个乔希能碍什么事呢？”
    “呃，或许他迫害过乔希，怕被我们知道？”
    “他还扣下了康纳先生呢，现在不照样放人了？就算真有过矛盾，现在一句误会也能带过去了，我认为更可能的情况就是——他真的不知道这批难民。”
    康纳听了一会儿，也插嘴进来：“这不应该，整整一船北境的难民，他身为此地的领主，应当会知道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群难民们故意在隐藏自己.我一直被王子软禁，对血港的近况一无所知，这里发生了什么需要刻意隐藏的事情吗？”
    埃尔温和佐伊对视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
    血港可并不太平，自从王子离开后便陷入了混乱，而难民们还真的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过来的。
    “他们很可能遇到了麻烦，需要隐藏起自身，这么多人的话很可能就是被邪教徒盯上了，不过我有些奇怪，就算他们被邪教徒盯上了，我们来后为何不求援呢？”埃尔温缓缓的说。
    “求援.”佐伊两眼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我记得乔希给你送来过消息？”
    “是的，他提醒过我要小心王子，再然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佐伊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忽的一拍手：“我们不是有婆婆嘛，可以直接调查血港的情况吧？”
    说完她便转头看向了婆婆，眼中满是期待。
    若虫作为逐火之蛾的超凡者，极为擅长感知与隐匿，这些情报在深海战争中已经基本公开了。
    毕竟卡斯特尔为了对付不断涌出的怪物们，几乎压榨出了所有的潜力，无论是报丧女妖还是逐火之蛾，都曾与岛民们在卡斯特尔并肩作战。
    几人纷纷看向了婆婆。
    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聆听的婆婆露出了一个笑容：“遇到麻烦才想起老婆子我了？收集情报临时抱佛脚可没有用，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佐伊有些不好意思：“呀，我，我刚刚才想到这一点，能不能麻烦您去探查一下？”
    “放心吧，我这几天也并不是一直在这屋里闲坐——”
    她的话刚刚落下，整个人便仿佛一张纸般轻飘飘的倒下，随后房门一响，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放下了兜帽，露出婆婆慈祥的面容。
    “——偶尔也会出去逛逛的。”
    “呀，婆婆！您，您刚刚出去了！？”
    婆婆摇了摇头：“我其实从未进入过这间宅邸，队伍中只有我一个人是超凡者，倘若王子对你们不利，我也在这里岂不是会被一锅端了。”
    佐伊满脸震惊，和埃尔温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很是惊讶。
    真不愧是逐火之蛾的超凡者，隐匿与谨慎几乎刻进了灵魂之中，连他们几人都没有发现，婆婆竟然一直在血港中藏身。
    “您，您一直在血港中？”
    “差不多吧，主要是在附近游荡，血港中很多地方都相当危险，哪怕我是超凡者都不太好直接踏足。”
    “啊”佐伊睁大了眼睛“是，是邪教徒吗？”
    婆婆点了点头。
    佐伊早就听说过血港邪教徒横行，可这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句略显空洞的警告，有着王子这位领主派人保护，邪教徒自然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血港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也不怎么清楚。
    邪教徒.
    佐伊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护教军们，忽的心里有些没底，他们有着先进的栓动步枪，可子弹能与超凡力量战斗吗？
    沙发上的“婆婆”还铺在那里，几人现在知道那只是假货，可它在几天之内一直与众人交谈互动，没有任何人怀疑过它的真假。
    婆婆是他们的队友，所以现在那假身只是铺在了沙发之上，可倘若她是敌人呢？倘若她拿着武器，想要杀死几人.他们有什么办法？
    邪教徒们又会有什么样的诡异手段呢？
    佐伊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连埃尔温都不自然的松了松领口。
    反倒是婆婆，有些好笑的看着几人。
    “怎么，这就害怕了？”
    “你们刚刚去见了那王子吧，他不是对你们的武器感兴趣吧，问了不少栓动步枪的事情吧？”
    佐伊点了点头，王子虽然没有怎么直接问，可却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不少细节，有关卡斯特尔，有关这种先进的枪支，他都很是感兴趣。
    “他对你们的枪感兴趣，有没有对超凡者感兴趣呢？”
    佐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王子完全没有问有关超凡的任何话题，哪怕他知道海中有怪物攻了上来，都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而已。
    埃尔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本章完)

 第320章 工业才是真正的超凡

    第320章 工业才是真正的超凡
    “培养一个超凡者，需要数十年，需要从千百人中选拔出仅凭意志便能撼动现实的佼佼者，能将超凡能力熟练到可以战斗，又需要大量的超凡材料练习，费了如此之多的时间、精力，培养出的超凡者——”
    婆婆指了指护教军背上的栓动步枪。
    “杀死他们只需要一发子弹。”
    “小伙子，你加入护教军有多久了？了多久学会使用栓动步枪？”
    那名护教军一愣，讷讷的开口：“我成为护教军大概两个月，学会使用栓动步枪.大概一上午。”
    埃尔温眼神闪动，默默的点了点头。
    婆婆随手拿过桌子上的银质茶杯，用力一握，随后搓了搓，摊开手时便只剩下了一个金属球：
    “你们看着这力量似乎很强大，可它们在热武器面前不值一提，不必拿卡斯特尔的枪来做比较，帝国陆军装备的火枪就是超凡者完全无法抵挡的。”
    “帝国的皇家陆军四处征战，除了静默圣堂的那些怪物，没有任何的超凡者能在战场上正面对抗子弹。”
    “在深海战争中，敌人是没有理智的怪物，就算如此，我们这些逐火之蛾的超凡者最大的作用也不过是提供一个更高的视角，空中的飞艇几乎可以代替我们大多数的工作。”
    “至于报丧女妖，她们最强的时候是什么？是穿着重甲冲锋吗？不，是投掷炸药包。”
    “报丧女妖在同阶，正面作战基本上是最强的了。”
    埃尔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女妖穿着重甲冲阵的时候，高大的仿若一堵墙，杀死敌人也不过如杀鸡一般。
    可若论实际作用，却远不如投掷炸药包时杀敌效率高。
    但.倘若卡斯特尔发明出一种投掷工具，哪怕效率只有女妖的六分之一，女妖们也会立刻被淘汰出投掷手的队伍。
    女妖一共就一百只，而工厂里多开几条产线，一上午的产能就不止这些。
    埃尔温忽的发现，强大、诡异的超凡者，在战斗中能起到的作用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哪怕女妖们的心灵链接，领主大人都说过可以用无线电替代。
    护教军们看向自己的双手，看向自己的同伴，看向每个人身上的栓动步枪。
    超凡者从来都是强大，神秘，难以抵挡的代名词，可为何在婆婆的描述下，根本就难以与工业的造物对抗，变成了鸡肋的存在？
    超凡者怎么这般的.
    弱？
    不，或许不是超凡者变弱了，而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工业】到底有多强。
    手握长剑的骑士，身穿重甲的步兵，这些一度是力量代名词的职业不声不响就消亡了，连个水都没溅起来。
    他们的反抗，他们的悲壮，无人知晓，无人在乎。
    超凡者只是更强大，更神秘，才有了被【工业】碾压的资格。
    古老的骑士们是否曾经迎着排成一队的火枪手冲锋？
    没有人记得。
    人们能记住的只有静默圣堂的神甫顶着弹幕冲过阵地，把链枷砸在火枪手的脑袋上——那也是超凡者最后的昙一现了。
    婆婆是超凡者，她知道超凡者的时代早已过去，佐伊与埃尔温是凡人，所以他们还对超凡者心存幻想。
    “所以啊，各大教会封锁了超凡知识，超凡者只去对付超凡力量引发的异变。”
    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暗自叹息。
    其实超凡者连异变都对付的越来越艰难了，几十年前大陆上的那次异变，烛光会几乎所有的调查员都死掉了，最后还是机械圣堂拿出了一些禁忌科技才解决。
    而这次卡斯特尔的深海战争中，超凡者已经彻底的沦为了辅助，凡人才是战场上的主力。
    凡人对抗超凡这是以前从未有人敢想象的事情，可现在却在渐渐变为现实。
    其实在岛上时，婆婆最开始还感到很不解：
    修斯明明有了报丧女妖的队伍，却并未以她们为核心组建军队。
    这可是整整上百名超凡存在啊，还都是擅长正面作战的报丧女妖，凭借着她们，修斯甚至可以和海盗王庭争夺一下风暴洋的控制权。
    但修斯却只是让她们去帮助卡斯特尔攀科技，发展工业，丝毫没有利用她们去对外作战的想法。
    直到后来深海战争时，婆婆才意识到修斯其实是对的。
    哪怕婆婆是追逐着知识的逐火之蛾，都未曾想到工业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超凡者们无法战胜的怪物，靠着凡人们却硬生生抗住了。
    婆婆感叹了一声，眼神慈祥了起来。
    “所以不必畏惧那些邪教徒，他们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你们手中的武器，远比他们强大的多。”
    埃尔温与护教军们不自觉的点起了头。
    佐伊有些好奇的开口道：“婆婆，您之前在血港的探查，发现了什么邪教存在吗？”
    婆婆点了点头，面色严肃了起来：“发现了，而且大多还很棘手血港里有母神信徒。”
    “母神信徒？”
    佐伊的眼神清澈了起来，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他们.很危险吗？”
    埃尔温和护教军们也竖起了耳朵，他们对超凡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卡斯特尔孤悬海外，也一直没有什么邪教徒来到这里除去逐火之蛾。
    “生命母神教是最危险的几个邪教之一，他们不一定是最强的，但造成的破坏，特别是造成的伤亡往往是最恐怖的。”
    “母神的信徒们战斗力或许并不强，但他们人数奇多，而且悍不畏死，等到被发现的时候经常已经遍地都是了，相当难以对付。”
    “人数奇多？为什么会人数奇多，是因为他们的超凡途径更容易成功，更强大吗？”佐伊问道。
    婆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生命母神教会的超凡途径是最弱的，几乎没有什么超凡能力，而且寿命奇短，大多数母神祭祀都活不过一个月。”
    “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加入这邪教？”
    这次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沉默的看向了窗外。
    (本章完)

 第321章 母神教会

    第321章 母神教会
    米拉躲在自己的窝棚里，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穿行而过的邪教徒。
    他们是母神的信徒，据说那是很可怕的邪教，一旦加入就要连生命也献出去
    米拉的母亲反复告诫过她，要离这些可怕的人远一些。
    米拉是很听话的孩子，她把门关的死死的。
    可那群邪教徒中忽的有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那是个带着兜帽的身影，全身上下都藏在了阴影中，邪教徒都是这种打扮。
    他看到了米拉偷偷打量的双眼。
    米拉赶紧低下头，努力蜷缩着瘦小的身体，躲在门板后面。
    那邪教徒走了过来，站在了门板前。
    “米拉，你妈妈的病好些了么？”
    米拉捂紧了耳朵，没有说话。
    “这是些粮食，你拿去熬些粥吧，不要再让她出去干活了，多休养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好起来，生病了要多喝水，水记得煮沸了再喝”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看到屋里没有回应，才转身离开。
    许久之后，米拉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再次从门缝中看了出去。
    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地上放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口袋。
    米拉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把房门拉开了一道缝隙，随后刷的一下把口袋抽了进去。
    她赶紧把房门关上，然后转了个身，坐在地上背贴着房门，低头看向了口袋。
    口袋中是一小袋杂粮，轻飘飘的，但足够她与母亲再多活几天。
    屋内传来了一阵咳嗽。
    “咳，米拉，有人来了吗？”
    米拉看着手中的口袋，又抬头看了看里面的母亲。
    “是隔壁的菲力叔叔，他.送了些粮食来。”
    屋内没有话语传来，只有一阵剧烈的咳嗽。
    “米拉，这次我给你带了一罐羊奶，你热一热，和妈妈分着喝了吧，她最近也好了一些了吧.”
    “.”
    米拉打开房门，几道贪婪的视线落在了她房门前的罐子与口袋上，蠢蠢欲动。
    屋外传来一声冷哼，那些视线便散开了。
    米拉大半个身子躲在门后，看了一眼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随后低下头，拿起了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
    屋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米拉，我给你搬了好些粮食过来，够你们两人吃很久了。”
    “.”
    “以后我可能不会再过来了，要听妈妈的话啊。”
    “.菲力叔叔，你要去哪里？”
    屋外的男人愣了愣，抬头看向门板，才发现那里有双小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米拉踮着脚尖，趴在门板的缝隙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与男人对视。
    “叔叔要去找更多的粮食了，其他的信徒也有妈妈，也有亲人，他们也需要粮食，叔叔可能会去很久，你要照顾好妈妈，不要再让她生病了，也要照看好自己，不要让妈妈担心。”
    “妈妈说你是生命母神的信徒，成为信徒就会有粮食吗？”
    男人怔了一下，话语急切了起来：“米拉，你听我说，生命母神教是邪教，邪教都会要命的，你们过段时间就离开这里吧，离开北境，去南边，那里的人们都能吃的饱饭，那里没有白灾，每个人都能活在阳光之下。”
    米拉盯着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打开了房门。
    可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却逃也似的离开了。
    “米拉，你一个人在家里要小心，妈妈很快就回来。”
    米拉抓着妈妈的手，摇着头：“为什么要出门，明明菲力叔叔送的食物还有很多，我们有粥可以吃的！”
    女人蹲下身子，用手理了理米拉额前枯黄的头发。
    “好孩子，好孩子，米拉你是好孩子，可是米拉，白灾要来了，妈妈得去多备些粮食，我们才能活下去，妈妈答应你，很快就回来。”
    米拉抓着妈妈的手，不停的摇着头。
    “放心吧米拉，妈妈的病已经好了，没有问题的。”
    “要乖，米拉，我们要活下去，是没有办法任性的。”
    米拉一点点的放开了手，看着妈妈离去了。
    米拉的回忆停下了，她转头看向了街道边的窝棚。
    一双眼睛正从缝隙中打量着她。
    米拉走了过去，蹲下身，摘下兜帽，隔着腐朽的门板与那双眼睛对视。
    那双眼睛并没有移开。
    她举起了一个口袋，摇了摇，然后缓缓放在了门前的地面上。
    然后站起，转身离去。
    可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滋啦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
    “你们是邪教徒吗？”
    米拉的脚步顿了顿。
    “我们是生命母神教会是邪教徒。”
    “我不要你们的粮食，我只要复仇，我想要那些害死我父亲的人付出代价，加入你们就能有力量复仇吗？”
    “会死的，我们是邪教徒，想要得到力量，就要用命来换——也未必能换来多少。”
    身后并没有响起房门关上的声音，反而多了一个脚步声。
    米拉在血港中漫步着，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挤满了贫民窟的每一条巷道。
    “生命母神教会，他们是血港中最危险的邪教徒。”
    “他们未必有多么强大，可他们的信徒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冒出来一大批。”
    “就像野草，总会莫名长出来。”
    “这些邪教徒完全不可理喻，哪怕是在邪教中也是相当疯癫的那种。”
    “这个教会的超凡途径很是弱小，就算成功晋级也得到不了多少力量，反而会消耗大量寿命，能活过一个月的都非常少见，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更久的寿命了。”
    “他们的超凡者最大的用处就是——祭品。”
    “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一般，经常会献祭大量的超凡者来造成毁灭，偏偏这些祭品还狂热的献祭己身，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邪教存在，又为什么会有人信奉他们。”
    “当然了，理解邪教徒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只有足够愚蠢的人才会选择信奉邪教。”
    “我的建议是直接发兵剿灭。”
    加拉哈德合上了报告，抬头看向了坐在办公桌之后的王子。
    (本章完)

 第322章 乔希的犹豫

    第322章 乔希的犹豫
    王子没有回应，他安静的翻看着桌子上的报表，头也不抬的说道：“加拉哈德，你去一趟卡斯特尔岛。”
    “什么时候，殿下？”
    “很快，我不久前和他们聊过了，他们准备派船先把康纳那一批人先送回去，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好好了解一下卡斯特尔的情况，和那位修斯伯爵接触一下，我会和他们说这件事的。”
    加拉哈德一愣，旋即开口：“他们只把康纳送回去？您的意思是，佐伊还有埃尔温都要留在这里？”
    佐伊留下没有什么关系，可那埃尔温明显是在卡斯特尔掌管军事的武官，他留在这里？
    加拉哈德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一起转头去看，一个仆人满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殿殿下！血港出事了！”
    “主祭大人，我们这边有了些消息。”
    乔希好笑的看着白色头发的小女孩，她正彬彬有礼的与自己讲述着收集到的情报，整个人又瘦又小，坐在那里仿佛一只安静的猫咪——如果忽略掉她正在吸溜热粥的话。
    她似乎格外的喜爱这米粥，虽然神情上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可手里的粥碗却怎么也不肯放下。
    感觉收留这群流浪儿会亏本乔希笑着摇了摇头，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什么消息？”
    “那群卡斯特尔人的船要离开血港了。”
    乔希的手指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那些人去接触，埃尔温那人他认识，以前也是渔民出身，现在已经混上了队长，反观他自己，明明从领主那里赊了批货出来，现在钱没赚到多少，反而成了邪教头子.
    他颇有几分无颜面对的感觉。
    “他们.要回去了啊.”乔希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几分苦涩。
    “主祭大人您不跟着一起回去吗？您也是卡斯特尔人吧。”格温低头吸溜着粥，小声询问道。
    乔希的身体一僵。
    “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嘛.
    其实是那些卡斯特尔人到处打听乔希的事情，甚至问到了格温这边的流浪儿身上，于是她就顺着调查了一下，乔希对此并未做太多掩饰，自然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但这个就不好说了。
    “猜的。”
    “啊？”
    “只有那些卡斯特尔人才会这么喜欢看书吧，那些人出来逛街都会随身带着本册子，好几次被当成神甫了都。”
    格温撇了撇嘴“主祭大人你可是在密修会中组织识字学习耶，据说只有最可怕、最邪恶的几个教派才会这么干，像逐火之蛾那种就是。”
    “是，是吗？”乔希挠了挠头，他倒不是有意这样做，主要是这么多北境来的难民，最开始收容他们的时候这些人状态不好，也很难在血港找到什么工作，乔希抱着给他们找点事情做的想法，就想起了修斯建立学校的事情了。
    建立学校有什么用，乔希其实不太知道，但他去上了夜校，认了字，见到了许多神奇的机器，他觉得很有趣，很喜欢。
    因此他也就有样学样，在难民中开了识字班，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有不少进阶班的学员，教完识字班又顺势教起了进阶班的知识。
    等大海干涸的事情发生后，原本跟在黑珍珠号上的进阶班毕业生都留在了血港，他们加入之后乔希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集齐了所有进阶班能学到的课程
    慢慢的，周围开始有流言传出来了，说他们在偷偷学知识。
    这种邪恶的行径立马被认定为邪神教会，乔希本来是想解释一下，前来辟谣的。
    可他很快发现，被当成邪教徒后，周边的势力突然就变得友善起来了，那些欺负他们这些难民的家伙，忽的开始彬彬有礼了。
    再然后，血港彻底乱了起来，乔希彻底没的选了，只能装作了邪教徒，随便编了个名字与教义，开始在血港苟且偷生。
    结果苟着苟着苟成了血港最大的几方邪教势力，乔希都迷茫了，他发誓他除了发放米粥之外什么都没干。
    明明圣水只是乱编的名字，明明教义一眼就能看出破绽，可那些信徒们看向他的眼神却越来越虔诚。
    米粥只是普通的米粥，除了能填饱肚子，什么病都治不好的，但乔希身边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那些卡斯特尔人要晚些时候才能走，他们现在还在上城区的府邸中您不去找他们吗？”
    “唔，我考虑一下吧。”
    乔希犹豫了一下，他准备和其他的同伴们商量商量。
    他已经成了邪教头子，卡斯特尔恐怕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但其他人不一样。
    这里还有很多曾经进阶班的成员，修斯领主总不会全都拒之门外吧？
    乔希早就没了亲人，可还有好些人的家还在卡斯特尔。
    如果他们提出跟船返回的请求，埃尔温那家伙一定会同意的。
    乔希戴上了兜帽，把几名同伴都找了来，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
    “什么！？他们要回去了？”同伴们听到后差点没跳起来，脸上纷纷露出了喜色。
    “太好了，太好了，这次出来都半年了，老爹他们早该想我了！”
    “听说王子放了人？那王子会这么好心？算了，能回去就是好事。”
    “乔希，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几人一同看了过来。
    “我，我就不回去了吧”乔希面色发苦“请帮我给领主大人带句话，欠他的那些货我会慢慢还的.”
    “你可是帮领主收容了那么多难民，修斯大人不会为难你的吧？”
    乔希脸一黑：“他让我收留难民，可没让我收留邪教徒啊，要是知道我拉着一船邪教徒回去，还不得气死就算他不在乎，烛光会的克洛伊小姐也会介意吧？”
    乔希等人离开的太早，那时克洛伊还主持着烛光会的教堂。
    当然，现在卡斯特尔上既没有烛光会的教堂，也没有克洛伊了。
    (本章完)

 第323章 母神教会的叛乱

    第323章 母神教会的叛乱
    在乔希等人商量的时候，隔壁屋子中的格温忽的皱起了眉头。
    她回头看向了窗外，竖起了耳朵，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她的脸色快速凝重了起来，随后把喝了一半的粥碗放了下来，站起身跑向了乔希那边。
    “主祭，主祭大人！出事了！”格温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她穿过了一栋栋破旧的房屋，屋门打开，信徒们听见她的呼喊走出了屋子。
    有的人还拿着粥碗，有的人已经从废墟中抄起了木棍与石头。
    屋内，乔希在同伴们的劝说下已经很是有些意动，他打定主意，就算会被领主大人驱逐，也要回到卡斯特尔看一眼，无论如何，那座偏僻的海岛都是他的家乡。
    就当他即将下定决心时，忽的听到了外面格温的叫喊。
    几人对视一眼，立刻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瘦小的女孩一路奔跑而来，她的神色焦急，看到乔希立刻开口说道：“主祭大人，外面全是邪教徒！血港发生叛乱了，是母神教会那些人！”
    乔希一惊，来不及询问格温消息的来源，他看向从各个房屋中涌出的信徒们，高声喊道：“立刻通知还在外面的兄弟姐妹们，让他们赶紧返回，能拿动武器的跟我一起守住街口，剩下的人去搬运物资！快！”
    血港乱起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乔希他们早就做了许多准备，他带着一群信徒们出去了，剩下几个同伴各自带领一队人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聚拢人员。
    母神教会，这个邪教组织人数一点都不比他们少，而且在贫民窟中基础极为深厚，如果他们准备发动叛乱的话，那整个血港都会被拖下水。
    “该死，这群人突然发什么疯，就凭他们想要冲击港卫军？加上我们也未必能做到吧”
    王子能在混乱的血港站稳脚跟靠的可不是运气，他亲自训练的港卫军直接在血港中打出了一片治安稳定的上城区出来，任何想要向他挑衅的组织都要掂量掂量火枪队的威力。
    那些士兵们明明几个月前只是一盘散沙，经过他和加拉哈德的训练，竟然变得如此能打了。
    话虽如此，倘若母神教会铁了心进行反叛，王子能不能镇压下去还真不好说。
    血港的大街小巷中隐藏了多少罪恶，现在已经没人能说的清了，各大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能整个血港都要被拖下水。
    乔希现在只希望能保住密修会的信徒们，他能为信徒们做的不多，除了一碗热粥别无其他，现在信徒们愿意追随于他，那他便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此刻，街道上黑压压的全是人。
    戴着兜帽的母神祭祀，眼中满是怒火的信徒，他们沉默的走向了血港的上城区。
    乔希带着一群信徒，站在用木石做了简单围挡的街道上，戒备的看着这些邪教徒从他们身前走过。
    几名母神祭祀转头看了过来，摘下了兜帽。
    乔希身后的信徒中传来几声惊呼。
    “盖丽婶婶！？小布伦登！？”
    “你们怎么在这里？”
    “该死，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快回来！会没命的！”
    “你知道那些港卫军的火枪有多么可怕吗，砰的一枪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啊！”
    密修会的信徒急切的劝说着。
    “我知道。”那名年轻的母神祭祀忽的开了口“我的父亲就是被他们杀掉的，他肚子上被打出了一个洞，流了许久的血才死掉，他们就在那里看着。”
    “他只不过是偷了半袋粮食而已，那是喂马用的豆子，一匹马每天都要吃两口袋，而只要有半袋子，我的母亲，我的妹妹就不会饿死。”
    “他死的时候我就躲在一边，吓得一动不动，不敢出去。”
    他安静的看着这边，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戴上了兜帽。
    “现在，我要去找他了。”
    母神的队伍沉默的在他们身前走过，再没有人说话。
    婆婆的身影在一条条小巷中飞快的穿行。
    一群又一群母神教会的邪教徒们从她附近经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的手中攥着一张纸条，一行略显稚嫩的笔迹写了一个地址，在后面写了“乔希”两个字，又圈了个圈儿。
    这张纸条是突然出现在几人所在的宅邸中的。
    血港叛乱的消息，婆婆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卡斯特尔的几人正想派人通知王子，宅邸中便出现了这纸条。
    虽然非常蹊跷，但婆婆还是决定先来看一眼。
    乔希毕竟是卡斯特尔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再联系几人，但佐伊他们其实很是在意。
    而婆婆身为逐火之蛾的超凡者，最擅长的就是隐匿与逃脱，哪怕是个陷阱，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于是她便来了，而且很快，便见到了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的几人。
    “乔希？”
    “怎么了？有事吗？”乔希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却有些惊讶的发现那是个生面孔。
    他眨了眨眼，有些困惑：“你是？”
    “你可以叫我婆婆，我为修斯领主工作，我是超凡者。”
    时间紧迫，婆婆干脆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屋里的几人才吃惊的站起身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密修会的正中心，刚刚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能越过周围众多信徒的视线直接潜入进来，只把婆婆当成了信徒。
    “你说你是领主大人派来的，怎么证明”
    “你欠修斯八十五箱肥皂，其中三十箱是浆果香，三十箱是青草香，二十五箱是香，其中你私藏了十五块肥皂，都是香的，还有七块”
    “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的身份了！”乔希赶紧站起身，打断婆婆的话“超凡者大人，您，您是来惩罚我们的么？”
    婆婆瞥了眼周围，她进来时就感觉到不对了，刚刚信徒们念叨的祷词她也听到了几句，看着乔希紧张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
    “不，惩罚你是领主大人的事，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本章完)

 第324章 这里是我们的战场

    第324章 这里是我们的战场
    “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干了些什么，但这些自有领主来进行审判。”婆婆瞥了眼窗外正在分发米粥的信徒们，神色柔和了些“回卡斯特尔的船马上就要出发了，这是最后离开这里的机会了，跟我走吧。”
    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还在做着准备，现在就告诉他们可以撤离了？
    “我能保护你们离开，你们很多都是进阶班的学员吧？现在的卡斯特尔比你们想象中要开明的多，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领主大人，他会有一个公正的判断的。”
    乔希本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他.好像没有立场再多说了。
    密修会这邪教，本就是他搞出来的，其他人充其量不过帮了些忙而已，就算领主大人真要怪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其他人只需要把罪责推到乔希身上就好，何况这本来就是真的，他们甚至不必说谎。
    就算是乔希，之前也想着“哪怕被驱逐都要回到卡斯特尔再看一眼”。
    谁会拒绝自己的家乡呢？
    可屋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吞吞吐吐的开口了。
    “这位.婆婆，那个，我想晚一点再回去，我，我这边还有课程没教完，那几个孩子就快学完机械原理了”
    “对，这里离不开我的，我熬的粥.熬的圣水是最好的，我不在，那些信徒们就喝不到好喝的圣水了”
    “还，还有我，乔希他有前科，私藏肥皂，我得好好监督他”
    婆婆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屋里的人们。
    她看向谁，谁便略显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乔希身上。
    乔希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婆婆，信徒需要我们，血港需要我们，晚些时候我会去卡斯特尔，找修斯大人领受惩罚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
    “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机会，血港局势的复杂远超你们的想象，我一路过来见到的超凡者都有好几个，你们想好了？”
    屋里的几人对视一眼，这次他们没有再躲避，齐齐的看向了婆婆，点了点头。
    婆婆没有再多说，站起身便走向了门口。
    当她推开门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女孩。
    她仰着头看向自己。
    在她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密修会的信徒们此刻都聚了过来，有的人手中拿着粥碗，有的人手中拿着书本，有的人手中拄着拐棍，他们安静的站在那里。
    婆婆怔了会儿神，才弯起眼睛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老咯，你们这帮年轻人啊.”
    她回头最后看了眼屋里的乔希几人，身形快速单薄下来，风一吹，变成了一片散乱的丝线。
    宅邸中，婆婆睁开了双眼。
    “怎么样，婆婆，找到乔希他们了吗？”
    “找到了，不过他们并不愿意离开。”
    佐伊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很是想询问一下原因，但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那，那您就快些送康纳他们去码头吧，现在血港乱了起来，晚一点估计出不去了，王子那边恐怕也不会放人。”
    这是佐伊等人商量出来的计划，虽然成功接回了康纳等人，但血港中还有太多的牵扯，提斯离卡斯特尔不远，血港是离海岛最近的港口，卡斯特尔需要这里的消息，需要在血港保持影响力。
    他们与王子关系良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倘若现在离开，那就失去了对血港局势的控制。
    血港中邪教徒横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搞出个大的来，何况那位王子也在此，他们不能就这么直接离开。
    埃尔温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前哨，佐伊也记挂着那些贫苦的人们。
    康纳和其他飞艇队伍里的护教军就站在这里，听到佐伊的话后他们明显不是特别乐意。
    “佐伊小姐，我们也是护教军，也可以战斗！”
    “是啊，你们既然留在血港，我们也不走！”
    “我们敢参与飞艇调查，就没有怕的，不就是邪教徒吗，我们连怪物都打过，邪教徒能抗几发子弹？”
    埃尔温向前一步：“指令！列队！”
    原本吵闹着的护教军们立刻闭了嘴，虽然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的神色，但依旧快速的站成了一排，挺直腰杆，紧握手中的枪。
    埃尔温却并没有直接对他们说话，而是转过身，看向自己带来的护教军：“列队！”
    他们也快速站成了一队，两队护教军面对面站着。
    埃尔温依旧没有解释，他高声下达着命令：“所有人，举枪——验枪！”
    两队士兵立即取下了肩上背着的步枪，检验后端在手中。
    “所有人，上膛！”
    这时两边的动作却出现了偏差，埃尔温带来的护教军们拉开枪栓，将子弹上膛，可跟着飞艇来的那队护教军，却茫然的愣在那里。
    他们不知道上膛是什么意思，在“举枪——验枪！”的指令之后，应当是“咬弹——塞膛！”的指令，将预装好的纸壳火药塞到米尼弹的空腔中。
    他们就这么迷茫的看着对面的同僚，将黄橙橙的子弹直接从闭锁闩中塞入枪膛里，随后推动枪栓。
    直到这时，埃尔温才不急不忙的开口说道：“你们看，我刚刚下达的指令你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再看看你们手中的武器，现在的卡斯特尔，已经把所有的线膛步枪都换成了栓动步枪，这些武器，你们会使用吗？”
    “何况修斯大人要求所有护教军都了解枪械的基本原理，强行使用是有可能出现认知干涉的。”
    “各位，我们都为卡斯特尔的而战，但你们的战场不在这里，你们的战场在岛上的学校中，学习新的战术，新的武器，然后拿起它们去杀敌。”
    “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你们争取学习的时间，你们乘坐飞艇来到此地战斗，这是你们的英勇，现在，该我们了。”
    埃尔温站直身体，双腿并齐立正，包着铁皮的军靴碰撞出了金属声，向着眼前的士兵们敬礼。
    (本章完)

 第325章 “我来送你们离开血港！”

    第325章 “我来送你们离开血港！”
    “情况如何，加拉哈德？”
    王子面色阴沉的在房间内快速踱着步，不时走到窗边，瞥一眼外面。
    “有些不妙，殿下，我们已经在召集港卫队了，上城区与下城区的交界处已经搭建了街垒，但.我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只召回了一小部分。”
    “为什么？”
    “大多数的港卫队都在血港东侧的军营中，那边现在还没有消息，剩下的有些被召回了，有些被邪教徒堵在了外面，有些”加拉哈德面色略显犹豫，但在王子的注视下还是吞吞吐吐的开了口。
    “有些叛变了。”
    “叛变？”王子看着外面混乱的街道，轻声开口“你是说他们放弃了港卫队的职位，投靠了邪教徒？”
    “唔，或许是邪教徒们又使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超凡手段，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使用超凡力量蛊惑人心？”王子冷笑一声“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这里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想蛊惑那些饭都吃不上的人还需要超凡力量？那些母神教会的邪教徒们鼓动民众叛乱只需要几句口号就可以了，但这些对付不了港卫队。”
    “港卫队有多少人？母神教会没有这么多超凡者控制他们，军营里的那些家伙都吃的起饭，他们一定被许诺了更大的利益才会反叛。”
    王子从外面收回了目光。
    “血港已经没有新的海商往来了，这里只是一个逐渐腐朽的巨大垃圾堆，这里唯一有价值的——”
    他伸手指了指加拉哈德，又指了指自己，随后手指垂了下去，指向了他们脚下的土地。
    加拉哈德琢磨了一会儿，忽的浑身一颤，面色震惊的开口道：“您的意思是”
    “反叛的本就是港卫队，母神教会只是个添头要不你以为他们凭什么敢闹事？”
    王子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他们以为凭借这些小手段就能搞垮血港？加拉哈德，给我备马，随我一起去西部的军营。”
    “康纳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吗？”
    “佐伊小姐，目前事态不明，我们最好静观其变。”康纳沉声说道“我们这里离王子的府邸不远，这里会是血港最为安全的地方，受到的冲击不大，我们有护教军与婆婆在，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他看向了面现犹豫的佐伊心中暗叹一声。
    领主大人怎么派了她带队？佐伊心地善良，去做些辅助性的工作还好，现在这种需要决断时候，她却不一定能顶得上了。
    “埃尔温先生，您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是直接冲出去，婆婆送来的预警很及时，现在邪教徒们不过刚刚开始起事，我们人数虽然不多，但装备精良，又有婆婆在一旁掠阵，冲出包围前往码头问题不大。”
    埃尔温转身向婆婆微微点头：“您觉得我的判断如何？”
    “可能会有人受伤，外面邪教徒虽然多，但不可能留下我们的，就算他们全力追捕我们也不行。”婆婆毫不犹豫的说。
    他们这一队人每个都带着枪，非战斗成员只有佐伊和康纳，康纳以前是海员，身体素质至少不会拖后腿，佐伊虽然是纯挂件，但她身形瘦小，遇到紧急情况随便一名护教军带着她冲出去也问题不大。
    这下佐伊迟疑了起来。
    两边的说法都有道理，一边是新提拔起来的护教军武官，另一边是她的老上司康纳.
    “佐伊，我们只是建议，你是领队。”康纳小声开口。
    虽然不理解，但这是修斯少爷决定的人选，康纳并无意干涉，此刻他认真的看向佐伊，希望她不要顾念身份而影响决策。
    佐伊咬了咬嘴唇，抬起了头正准备说些什么时，房门忽然被砸响了。
    “这里是加拉哈德和威廉殿下！请开门！佐伊和埃尔温在吗？”
    埃尔温递了个眼色过去，护教军们取下了步枪，戒备的打开了房门。
    门口正站着加拉哈德，众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穿上了铠甲。
    在他身后则是王子，他骑在马上，也是一身戎装。
    加拉哈德叫开门后向旁边一侧，王子看到屋里的佐伊与埃尔温，扬声说道：
    “卡斯特尔的朋友们，血港如今遇到了麻烦，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我送你们去码头！”
    佐伊几人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有十余名骑士，均是全身着甲，腰间左右挂着两柄火枪。
    什么情况？王子放弃了防备严密的上城区，准备主动出击？
    就凭这十来人？冲外面成千上万的邪教徒？
    几人一时骇得说不出话来。
    “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现在不去，就冲不出去了！”王子厉声说道，他的目光在埃尔温与佐伊两人中犹豫了一下，落在了佐伊身上“外面就有马匹，想走就趁现在！”
    佐伊看了眼注视着她的众人，一咬牙：“好，走！”
    王子也不废话，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向外面：“那请各位跟在我们身后！”
    加拉哈德翻身上马，带着士兵们打头阵，王子用马鞭指了指门口处。
    那里拴着数匹军马，已经套好了马鞍，骑上就能走。
    护教军们其实大多数都是渔民出身，根本不会骑马，但这两批派出的护教军都是精锐，康纳带领的人手甚至有不少从科恩公爵领带出的庄园护卫，都是马术娴熟的。
    剩下的几人也接受过骑马的训练，骑兵步兵的配合可是帝国步兵操典中的重要战术，后来被阿列克谢改编成了帝国真理的圣典。
    他们骑马作战或许略显生疏，但跟上队伍还是问题不大的。
    以王子的队伍为首，卡斯特尔的护教军们跟在后面，一行二三十骑一起离开了宅邸。
    加拉哈德回头看了眼王子，心中满是叹服。
    王子决定直接冲去兵营时他还有所担心，仅仅凭着十余名骑士，哪怕加上他自己，护卫王子安全其实是有些吃力的。
    毕竟外面叛乱的领民太多，还有邪教徒掺杂其中。
    可如今王子几句话就拉上了卡斯特尔这些精锐的火枪手，安全自然不成问题，他们还会感念王子舍身护送他们出港.
    (本章完)

 第326章 邪教徒的血

    第326章 邪教徒的血
    佐伊小心的凑到埃尔温的身边，低声询问：“埃尔温先生，您觉得王子为什么会主动送我们出行？”
    刚刚王子询问她时，婆婆直接使用超凡能力将她与埃尔温、康纳等人拉入了自缚的视角中。
    王子带着的护卫们，附近的具体情况，全都完完整整的展现在了几人眼前。
    康纳与埃尔温稍作商量，立即统一了意见，建议佐伊同意。
    埃尔温冲着纵马奔行在几人前方的王子努了努嘴：“他都决定亲自离开上城区了，要么是上城区更危险，要么是他有办法解决外面的叛乱，那我们就没有理由死守在宅邸中了。”
    “可是跟着他不会更加危险吗？”佐伊有些忧心忡忡“他可是这里的领主耶，会成为叛乱中的首要目标吧？”
    “所以他选择离开上城区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理由，我们不妨先跟着，如果情况不对.”埃尔温面色一厉，伸手指了指两边的，没有说话。
    他们的护教军人数是比对面要多的，装备也是远远碾压，那些骑士们身穿的全身板甲能扛得住刀剑，却扛不住几发子弹，真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这边是有主动权的。
    王子这边也没有做小动作，就这么在前方带路，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上城区与外界的交界口。
    所谓上城区，并不是简单的街区划分，是真的有一道石墙隔开的。
    虽然石墙并不高大，但确实把城市划为了互不通联的两部分。
    而他们此刻就来到了这墙上开出的口子，这里有不少的士兵们正拿着工具忙碌着忙碌着拆墙。
    “平日出入的大门早就被邪教徒堵上了，我们想顺利出去，最快的办法就是临时开个口子。”王子伸着马鞭指了指石墙“还好这墙并不怎么结实，拆起来也不算太费劲。”
    很快士兵们就把那单薄的石墙推倒了一截，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缺口，加拉哈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卡斯特尔的朋友们，请跟紧了！”王子也驾马跟上。
    佐伊看的目瞪口呆：“他们就这么把唯一的一堵墙推倒了？”
    “王子自己都出去了，这上城区就是一个吸引邪教徒的诱饵而已，有破绽的诱饵反而更好。”埃尔温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至少比直接从正门硬冲要强。”
    外面的街道上也有不少邪教徒，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聚集，至少现在没有。
    看到王子出来后，他们怒吼着冲了过来。
    加拉哈德高喝一声，拔出了剑迎着对面发动了冲锋。
    骑士推崇剑术与武艺，但在上战场时一般还是老老实实的使用骑枪，倒也没有太多特殊原因，只是冷兵器时代武器长度常常和战斗力直接挂钩。
    加拉哈德虽然用的是剑，但那剑的长度绝对称得上是一柄双手巨剑了，这种武器使用时一般需要按照特殊的节律来回挥动，使用惯性杀敌，很少进行格挡、拨打等精准动作——人的手腕承受不了。
    这是一种略略超出人类使用上限的武器，使用场景非常有限。
    加拉哈德手中的这把就是如此，它长度有近两米，按比例来看重量起码十公斤以上——这种重量很难作为武器使用。
    而加拉哈德却单手拿着它，仿佛拿着根木条一般。
    邪教徒们冲了过来，他们手中不过是些简易的武器，木棍、匕首，最好的也就是把生锈的长刀。
    长剑划出一道鲜血的瀑布，战马把断肢踩碎，碾成肉泥。
    他冲了两个来回，长剑分开血肉，邪教徒们被清空了一片。
    佐伊等人这时才刚刚出来，少女瞥了一眼满地的血肉，皱了皱眉。
    深海战争中她见过比这惨烈的多的战场，可.
    她仔细的看向被碾碎的敌人。
    那是一具具瘦弱、干枯的肢体，原本麻木的眼神被唤起了仇恨，又被斩杀倒在地上。
    一具被一斩而断，趴在血泊中只剩上半身的少年抬起了头，满是怒火的眼睛与佐伊对视。
    他的面容还带着些许稚嫩，年纪比佐伊大不了多少，身上满是血，自己的血，同伴的血，血港的血。
    他想站起身，却只是摔在了血泊中，疑惑的低下头时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只剩下被斩碎的内脏了。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抓起自己的破碎的脏器，向着骑士们扔了过去。
    可还没有脱手，他的头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洞。
    王子放下了手中火枪，拉着缰绳，面无表情的向着后方招呼：“快走！快走！直接冲过去！”
    佐伊并不会骑马，老康纳骑马带着她。
    她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直到马儿冲进了巷道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擦了擦额角。
    鲜红的血。
    和深海中的怪物不同，那如此干瘦的身躯中居然也有这般滚烫又鲜艳的血液，随着她的擦拭不小心流入了眼中，她低着头揉着眼睛，可怎么也擦不掉。
    她有些慌乱的看向周围，一只眼中是盔甲鲜明的骑士挥舞着长剑，一只眼中却只有带着血色的邪教徒。
    邪教徒.他们是邪教徒，可那瘦弱病态躯体内的鲜血，与她细嫩光洁手腕中的没什么不同。
    他们不是怪物，是人。
    佐伊忽的感觉一阵反胃，她明明经历过无比惨烈的战场，看过堆积到射击孔的怪物尸体，可此刻却眼前开始发晕。
    康纳察觉出她的不对，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服。
    还好进入巷道之后他们并没有战斗的需求，在前方开路的骑士们全都人马具装，他们甚至不需要挥动武器，紧紧握紧缰绳，战马就会把那些邪教徒踩踏到马蹄下。
    身着重甲的骑士们在巷道中仿若一台冲锋的压路机，把前方的一切碾进了石砖的缝隙中。
    很快，骑士们便从巷道中冲了出来。
    埃尔温看了眼旁边的婆婆，婆婆摇了摇头：“我在使用能力的时候本体无法移动。”
    说完她左右看了看，眯起了眼睛：“这边.有些偏了，这里不是码头，而更接近东部港卫队的军营。”
    护教军们默默的抬起了枪。
    (本章完)

 第327章 向你们的领主开枪

    第327章 向你们的领主开枪
    佐伊渐渐缓了过来，她刚刚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婆婆那时为何叹息——这些邪教徒竟然是她在下城区见到的那些贫苦的人们。
    邪教徒，她只知道这些人被称为疯子，是危险与疯狂的代名词，却从未想过他们来自何方，仿佛地上会长出野草一般。
    她颤抖的咬紧了牙。
    她明明是领队，之前却一直是康纳和埃尔温在帮她做决定，或许这本就是领主大人考量之中的，但她既然被冠以领队的名号，就要担起这份责任。
    佐伊强行压下心中情绪，看向了周围。
    卡斯特尔的众人们大多一直呆在宅邸中，只有佐伊来到过下城区。
    众人只知道大方向是对的，具体到了哪里却无法判断。
    “这里是兵营附近，下城区中唯有这里秩序还算好，附近的几条道路可以通向下城区的大多数地方。”
    埃尔温点了点头：“这里离码头远吗？”
    “不远，也算顺路，但前面的军营中有火枪手。”婆婆接过了话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如果说血港中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那就是军营中的火枪队了。
    邪教徒们人数再多，也不过肉体凡胎，他们孱弱的超凡者对付凡人还好说，可在婆婆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但火枪不一样，被火枪的子弹打中，是会死的。
    无论是栓动步枪还是线膛步枪，本质上都是更优秀的子弹发射器罢了，无论护教军的装备再精良，也扛不住子弹。
    港卫队用的火枪精准度很低，但只要人数够多，精准度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算是婆婆，她的本体也扛不住火枪的齐射。
    对他们这些卡斯特尔人来说，血港最危险的，其实不是邪教徒，而是前方的港卫队。
    埃尔温给周围的护教军比划了几个手势，他们这一队人的速度渐渐放慢了下来。
    “威廉殿下，我们似乎走错了路！这里不是去码头的方向！”
    埃尔温大声呼喊道。
    王子回头看了一眼这边，并没有放慢速度，一边纵马奔向军营，一边回道：“那各位在门口稍等一下，这里是我的人，我再叫些护卫出来。”
    埃尔温和康纳对视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王子的说法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军营并没有什么城墙，而是一圈木质的围墙，或者说高大些的篱笆更好。
    那上面绝对无法站人，火枪的射击范围其实很近，他们只是在门口等一下的话，也没有什么风险，哪怕王子发了疯，想攻击他们，火枪手集结的时间也够他们从容离去。
    而且这里的邪教徒也很少，那些母神教会的信徒们应当也知道这里是硬骨头，并没有选择包围。
    埃尔温和婆婆小声说了几句话，她点了点头，随后表情呆滞了些，骑在马上一动不动。
    护教军们稍稍散开一些，占据各个路口戒备。
    埃尔温皱着眉头，看着王子等人一路冲向了军营等等，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在.冲锋？
    军营那边迟迟没有打开大门，哨塔上的士兵们呼喊了些什么，可王子那边丝毫没有搭理。
    战马几乎一直在加速，片刻之后他们就冲到了军营门口，最前方的加拉哈德一踩马背，拎着剑猛的越入空中，把那巨剑向着军营大门甩了过去！
    巨剑打着旋儿劈开了横亘其上的门闸，身穿重甲的加拉哈德从空中落下，整个人砸在了门上。
    一阵烟尘腾起，大门被轰进了军营之内，随后一只铁靴踏在了它上面。
    康纳与埃尔温震惊的对视了一眼，加拉哈德这一套动作绝对不是凡人能做的出的，他竟是超凡者！？
    军营的大门并非防卫用的工事，被加拉哈德轰开后，骑士们直接冲了进去，一名军官领着几名士兵正站在营门口。
    冲进去的骑士们毫不犹豫的斩杀了挡在眼前的几名士兵，又掏出火枪射向了门口的军官。
    贴脸的距离，哪怕是滑膛枪也不会射偏，那人身上冒出几个血洞，倒下了。
    这群人冲得极快，完全没有停顿，军营中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便已经来到了内部。
    港卫队的成员们此刻正茫然的从各个屋子中走出来，他们听到了枪声，出来查看。
    王子扯下了头盔，随手扔到一边，浓密的金色卷发被风吹动。
    “士兵们，我是威廉，提斯大公！你们的领队拉德叛变了！”
    周围的士兵还一脸茫然，他们今天只接到了固守的命令，拉德命令封闭军营，严令禁止任何人出行。
    士兵们没有反应过来，可刚刚出来的军官却脸色扭曲，守卫军营门口那队士兵的自然是他的自己人，此刻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完全没有拦住王子。
    拉德的计划很完美，他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在生命母神的叛乱中晚一些出现，以上城区那点兵力根本就守不住多久。
    至于生命母神教会怎么攻破了上城区的城墙.港卫队正巧丢了批器械。
    为了防止横生枝节，他直接禁止了士兵外出，母神教会那边会配合的，这里不会出现邪教徒，士兵们就算奇怪，短时间内也不会出问题，只要半天时间，母神教会的祭祀们就能带着信徒攻破上城区！
    谁能想到王子在刚发生叛乱的时候就直接带人冲了过来！？他不应该等自己支援的吗！再不济也该先观察一下形势吧？
    而且怎么就从母神教会的包围中冲了出来？那群邪教徒是吃干饭的吗？
    可惜眼前情况已经由不得他思考。
    “拿起枪！快，他，他是冒牌货！杀了他！”拉德尖叫一声，伸手指向了王子。
    港卫队的人们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枪。
    王子骑在马上，眼神扫过港卫队的士兵们。
    他来过这里许多次，那刀削斧凿一般深刻的五官士兵们都记得，此刻，他向着士兵们咆哮着：
    “开枪？！来啊！向你们的领主开枪啊！！”
    士兵们被吓得一个激灵，头脑反倒清醒了些，他们看了看骑在马上睥睨四方的王子，又看向了面色煞白，浑身发抖的拉德，脸上渐渐升起了怀疑。
    (本章完)

 第328章 斩杀！

    第328章 斩杀！
    砰！
    骑士们拿出第二支火枪，又是一轮齐射，一队偷偷举起枪的士兵们齐刷刷的倒了一地。
    出来的士兵不过是站着，骑士们都在马上，视野极好，哪里人有小动作一眼就能看到，居高临下也方便开火。
    噌的一声，王子拔出了长剑：“士兵们，随着你们的主君一起，诛杀叛逆！”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拎着剑冲向了拉德，骑士们护在他左右，一同向前。
    王子金色的卷发在风中飘舞着，身后是盔甲鲜明的骑士。
    士兵们的视线跟着他手中的长剑划过一个弧度，随着他剑锋所指，钉在了拉德身上。
    拉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久居血港之中，管理港卫队，他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如今迎着王子满是杀气的眼神，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跟随他的几队亲卫有的直接扔下了武器，有的犹豫着站在了原地，只有少数几人举起了火枪。
    王子抬手就是一枪，他们的火枪是早就准备好的，扣动扳机便能击发，而对面的士兵正在手忙脚乱的向枪口中倒火药。
    直到王子冲到了他们身前，这才反应过来准备抽出刀来。
    早已晚了，王子的剑划开了他们的血肉。
    也有机灵些的，早早的拔出了刀来，可还没等砍下，跟在王子身后的加拉哈德便轻飘飘的一剑挥了下来，将他们连同格挡的武器斩成两截。
    王子骑着马来到了拉德身前，滴着鲜血的冰冷长剑在他脸上拍了拍。
    拉德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想逃命，可他早就手脚发软，哪跑的动，踉跄两步又摔倒在地。
    他这时忽的想到了什么，赶紧转过身哀嚎着求饶：
    “殿下，殿下我被蛊惑了，是那群.”
    王子表情轻蔑，脸上戾气一现，长剑一旋再一挑，拉德的头颅便飞了起来，身后的加拉哈德抬手接住，高高举起，向着四周大吼：
    “违逆叛乱的拉德已死！还不放下你们的枪！”
    士兵中知道拉德阴谋的本就是少数，如今看到他的人头，都毫不犹豫的扔下了武器，跪倒在地。
    王子甩了甩剑上的血，左右看了一圈，拉了下缰绳，骑马从军营中走过。
    他眼神淡漠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后怕，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硬朗英俊的脸庞如若雕像，金色的卷发映出了一层光晕，仿佛上天在为他加冕。
    偶有士兵抬起头看过来，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他仿佛天生的国王，哪怕走在叛军的营地中，都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国度。
    他的长剑滴着血。
    士兵们跪倒在两侧，尽皆臣服，骑士们在军营中巡曳着，将拉德的亲卫全都斩杀干净。
    这一切，距离他们冲入营中时只过了几分钟。
    不过几分钟，意图叛变的港卫队尽皆归附。
    站在外面的埃尔温与康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冲破营门，先声夺人，斩杀反抗者，迅速控制局势。
    看起来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可两人知道，只要王子做错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情况。
    士兵们手中的枪没有装填，可那些守卫手中的枪是能直接开火的，但加拉哈德直接轰开大门，一路冲锋的骑士们进去抬枪射击，根本就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冲入军营中后，拉德荒乱中下达的指令，士兵们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亲卫都是准备攻击的，这时骑士第二轮齐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又立即冲上去斩杀。
    跟随着王子的骑士们一共也就背了两条枪，就是用这两次开火硬生生打断了对面的围攻，在港卫队的大本营中击杀了拉德。
    王子也果断的很，在控制住局面后毫不犹豫的杀死拉德以除后患，这样不管他有什么后手，都用不出来了。
    埃尔温背上渐渐渗出了冷汗，倘若让他带着十名护教军，一名超凡者，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王子做到了，队伍中甚至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不愧是统一了东境的乱局，整合了帝国境内的所有反抗军的提斯领主，埃尔温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起提斯与帝国的战争能有几成胜算。
    或许很难，对面是家底深厚的圣米尔帝国，又有数个教会联手，无论是凡人军队，还是超凡势力，都是碾压级别的不利。
    王子呢，王子这边有什么？
    王子的视线落在了卡斯特尔人的身上。
    埃尔温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微微点头向他致意。
    王子转身交待了加拉哈德几句，随即独自走出军营，长剑收入了鞘中。
    他向着外面的卡斯特尔众人挥了挥手，脸上堆起了笑容：“各位，一切还算顺利，我们稍稍整顿一下，就前往码头吧。”
    如他所说，很快军营中便出来了几支队伍，前面的港卫队骑着马，后面的步兵也随即跟上。
    加拉哈德从容的发布着指令，下层军官们呵斥着士兵列队前行。
    这些军官们或多或少都与拉德有些关联，此刻他们争先恐后的表现着自己，生怕被当成了拉德的同伙。
    港卫队的士兵们现在一脸的狂热，不时有人抬头望向王子。
    他们刚刚亲眼见到了王子斩杀叛逆的身姿，那果断、无畏的样子，配上他坚毅英俊的面容，让士兵们彻底的折服。
    此刻王子亲自带队，虽然这次出战略显仓促，但士兵们的士气极为高昂。
    埃尔温仔细看向港卫队们，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们只带了不多的弹药，完全没有携带任何干粮与补给。”埃尔温小声说。
    康纳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士兵：“这些士兵甚至连盔甲都没穿齐只是带上了武器。”
    几人对视一眼。
    “这位王子的战术很激进啊。”
    “确实，倘若是我，在得到整个港卫队营地后，不会选择仓促出击，而是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缓缓推进，都控制住了军队，稳扎稳打就好了。”埃尔温摩挲着下巴。
    (本章完)

 第329章 怪物

    第329章 怪物
    港卫队的数量并不少，且有许多装备精良的火枪手，叛乱的邪教徒们虽然声势浩大，但在正规的军队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就如婆婆之前所说，除了静默圣堂那些身穿重甲传教的神甫，没有任何的超凡者能正面抵挡火枪的齐射，何况生命母神教会的超凡途径并不怎么强大。
    只要稳扎稳打，正面战场必然获胜，而王子却选择了主动出击，这让几人陷入了沉思。
    看过了王子这一系列操作，没有人再怀疑他是个蠢货，可无论怎么看据守此地才是最好的选择，仓促出击反而给了对方机会，让局势凭空多了几分变数。
    难道王子真的只是为了将康纳几人送去码头?
    他会这么好心？
    正当几人思索之际，佐伊弱弱的开了口：“会不会是因为.他特别熟悉这些邪教徒？”
    众人的视线汇聚到了佐伊身上，她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开口说道：“那日我跟着加拉哈德在下城区闲逛，他虽然很是不耐烦，但依旧没有阻拦，我想去哪里他便陪我去哪里。”
    “可在经过几个地方的时候，他却告知我这里有危险，不要进去。”
    “那时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想想，他是王子身边的骑士，怎么会对下城区如此熟稔？”
    “会不会王子他们其实很清楚下城区的状况，很了解那些邪教徒？”
    康纳听后眼神亮了亮：“很有可能！正常领主在面对未知的邪教徒时，都会选择收缩防守，然后向教廷求援，提斯这里虽然没有教会，但王子他如此激进的选择”
    “很可能是因为他了解这些邪教徒！”埃尔温接过了话“说起来，他什么时候身边有超凡者了”
    王子在刺杀之前从未与超凡世界有什么牵扯，可加拉哈德却是超凡者，看他刚刚几次关键时机出手，王子很明显是知道怎样发挥超凡者最大实力的。
    几人一齐看向了王子，这位提斯大公，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港卫队也基本完成了集结，他们几乎放弃了一切难以携带的辎重，轻装上阵。
    “各位，我们出发吧。”他向着卡斯特尔的几人点了点头，便走向了他的士兵们。
    此刻王子面对集结好的士兵，不必多说什么，他只是拔出剑，骑着马走在前方，士兵们便欢呼着跟上。
    埃尔温指挥着护教军，跟在了王子队伍靠后些的部分，由于港卫队中有大量步兵，他们的速度慢的很。
    虽然行进速度慢，但前行的道路上却相当安静，他们不是没有遇到邪教徒，可那些母神祭祀只是疯，并不是傻，看到十几名落单的骑兵或许还会上来拼一下，看到这一群正规军，他们根本没有正面对抗的想法。
    卡斯特尔的众人们也有些迷惑，如此仓促的出击后，怎么又开始缓慢的推进了？
    他们以为王子会像之前那样，带着精锐的骑兵快速突进，随即让步兵收拾战场.可他只是安安稳稳的领着军队前行，完全不着急的样子。
    忽的，骑在马上的婆婆抬了下头，她拉动缰绳，驱马来到了埃尔温几人身侧，压低了声音开口：“前方似乎是一个邪教徒的窝点。”
    几人一震，佐伊打量了一圈周围，忽的眼神一亮：“对，这边就是加拉哈德阻止我进入的地方。”
    这下他们齐齐的吸了口凉气，看来王子对下城区的了解，确实有些超乎想象。
    “那些邪教徒在里面做什么？”
    “举行仪式。”婆婆说完伸手指了指前方。
    港卫队的前锋已经来到了一家仓库门口，加拉哈德一脚踢开大门，随后士兵们向着里面举枪齐射。
    里面有不少人，在加拉哈德踹开大门后就开始四下逃窜，火枪手一轮齐射，只有几个人影倒下了。
    房门不大，只能容留一队人开火，等到第二批人抬起枪口时，里面的邪教徒基本跑光了。
    埃尔温比划了几个手势，两名护教军催马上前，到了仓库门口向内张望。
    他们很快便退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那是混杂了惊讶、愤怒、恶心的神情。
    埃尔温挑了挑眉：“里面有什么？”
    “.怪物，由人组成的怪物。”
    “组成?”
    “对。”回答的护教军脸上皱成了一团，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把一些肢体组合在一起.我甚至看到了长了三个头的人。”
    多长些肢体并没有什么，报丧女妖就长了六只手臂与蛇尾，可她们流线型的身躯极具美感，一眼便能看到肉体中蕴含的爆发性力量。
    可看护教军脸上的表情，仓库中的怪物似乎并不怎么符合人类审美。
    “那些肢体的连接部分就像融化的蜡烛，血肉以一种极为扭曲、怪异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它们就像掉在滚水中的人，浑身肿胀满是水泡”
    说着他捂住了嘴边，一阵反胃。
    埃尔温迟疑的望向了婆婆，婆婆则摇了摇头：“那些都是凡人，被超凡力量改造过的凡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样做，这些人并不会变得更强大。”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佐伊忽的开口：“我们去看一下吧。”
    康纳与埃尔温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亲眼看看，他们的心都难安。
    战斗快要结束了，港卫队正在仓库中搜查着剩余的母神信徒，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护教军们从港卫队中穿行而过，来到了仓库中。
    很快，几人便见到了那些“怪物”。
    它们确实怪异又恶心，数个头颅被强行拼接在了一具躯体之上，眼尖的佐伊指向了一具血泊中的躯体：“它似乎还活着。”
    几人看向了婆婆，在她点头后才凑了过去，那只怪物身上安着三个头，完好的却只剩一个了，看位置应该是原本的那个。
    它在努力的呼吸着，可每次伴着胸腔的活动，口中都有鲜血流出。
    那似乎是个年轻人，虽然面容狰狞，但还有几分人类的样子，看到几人走来，眼中似乎有了些神采。
    “救救她”
    (本章完)

 第330章 你们将他逼成了怪物。

    第330章 你们将他逼成了怪物。
    说话似乎牵动了它的伤口，这怪物身上的血肉也崩解了下来，佐伊吓到后退了一步，却又忽的皱起了眉头：“她？”
    这个词在提斯语的发音中专指女性，而几人眼前的明显是个男人。
    佐伊有些迟疑的开口：“她是谁？是你的亲人吗？她也在这里？”
    “不。”一个声音从佐伊身后传来“是那个头颅。”
    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走上前来，蹲下身半跪在地上，血水染红了她身上的麻布衣裙。
    “那是汤米的母亲，三天前他找上我，让我把她的头也接到自己身上那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女人抓着男孩的手，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睡吧，孩子，到母神的怀抱中去吧，那里再无饥饿与病痛。”
    女人的动作轻柔，语气慈爱，在那怪物闭上了双眼后，才缓缓站起了身。
    在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婆婆就开始拉着卡斯特尔的众人缓缓后退，港卫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士兵们渐渐聚拢在一起，可那女人恍若未觉，只是低声为那怪物祷告着。
    当那女人转过身时，已经有不知多少杆枪指向了她。
    佐伊两眼泛红，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她本来还对邪教徒们生出了几分同情，觉得他们不过是活不下去的苦命人，可转眼便看到了这一幕。
    佐伊痛苦的质问：“为什么要把他变成这幅鬼样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佐伊身上，又缓缓扫过端着枪的护教军与港卫队。
    “因为他们快要饿死了，而这样.一人份的粮食就能让他们全都活下来。”
    佐伊愣住了。
    卡斯特尔的人们也愣住了。
    他们看向倒在地上的汤米，眼中满是震撼，他们想过种种可能，邪教徒的疯狂与诡异他们早就见识过了，倘若那女人说要召唤邪神，或是举行什么超凡仪式，他们一点都不会意外。
    可她居然是在救他们？
    难道这些邪教徒，真的在救人？
    不，这怎么可能是在救人，汤米身上满是肿胀又恶心的脓包，身上接着自己亲人的头，怎么看都像怪物更多过像人。
    “可怕吗？”
    女人轻轻的开口，她摘下了兜帽，枯瘦的面庞，头发像是杂草，眼窝深陷。
    “为了活下去，要变得像是怪物一样丑陋，恶心，为了少吃一口饭，省下一丁半点的粮食，连身体都要扔掉。”
    “但他不在乎的，他只想活下去，他只想让他的亲人不要死掉，别人怎么看待他，怎么厌弃他，他都不在乎的。”
    “但他还是死掉了。”
    “明明只需要一点粮食就能活下来，但我们连这一点都找不到了。”
    女人的身后渐渐涌出人来，一个个枯瘦的，矮小的，佝偻的人影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挤满了整间屋子。
    他们丑陋、肮脏，许多人身上的衣服甚至连蔽体都做不到，像是一群茹毛饮血的怪物。
    港卫队的火枪指着他们，他们却并未退后，这些人手中连武器都没有，却固执的用血肉之躯挡在了女人身前。
    “粮食，在哪呢？”
    女人的声音很轻，仿佛喃喃自语，可在安静的仓库中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刚刚去了上城区，随便找了找，拉来的粮食比我们三个月里找到的还多，这还没有算上那些开始腐烂的。”
    “是啊，上城区的粮食都已经开始腐烂了，王子殿下。”
    王子冷哼一声，面容淡漠，只是安静的听着她诉说。
    “我们是生命母神教会，终结生命并不符合我们的教义，倘若不是饿死的人实在太多，也并不会让我们到这里。”
    “你们如果把那些要腐烂的粮食发下来，我们也不会聚集在此，最多，最多不过是多一些你们口中的怪物罢了。”
    “这些人宁愿变成怪物，只要活下去就可以，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可连这都做不到了。”
    女人的声音忽的高了起来，母神信徒们眼中的怒火也越来越旺盛。
    “生命母神会拯救一切生命，无论丑的，美的，高贵的，低贱的，在祂面前都是平等的生命。”
    “为什么平等的人，却不能平等的吃得起饭？”
    “为什么你们仓库中的粮食要堆到腐烂，汤米却为了一口饭变成怪物？”
    女人的视线如刀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枪口。
    “他只是想活下去，你们却将他逼成了怪物，怪物”
    “你们才是怪物！”
    母神信徒们齐齐的前进了一步，他们的胸口几乎抵在了港卫队的枪口上。
    港卫队的士兵们，眼中现出了一丝慌张。
    他们手中有火枪，对面却只有血肉之躯，可关键这些母神信徒数量太多了，他们用血肉组成了高墙，就这般挡在女人身前。
    港卫队的火枪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哪怕是三层重甲也挡不住子弹，可这些母神信徒们却用血肉堵在了枪口前。
    一发子弹便能带走这些信徒们的生命，可他们有几发子弹，这些悍不畏死的人们又有多少？
    士兵们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就在此时，王子忽的开口了。
    “你说的是真的？”
    女人看向了王子，毫不迟疑的回道：“当然。”
    “你说你们是想拯救生命，那你们既然已经得到了粮食，就应该退去了，现在再战斗，只会造成无谓的死亡而已，这与你们的教义不符。”
    说完，王子挥了挥手。
    砰！
    一声枪响，女人耳边的发丝掉下几缕，子弹在她的脸颊上擦出一条血痕。
    士兵们一阵骚乱，但很快被弹压下去。
    加拉哈德举着栓动步枪站在后方——那是修斯送给王子的那支，附带一个弹匣的子弹。
    埃尔温挑了挑眉，栓动步枪的精准度相当高，但一共就这么几发子弹，居然能派上用场，加拉哈德凭借超凡者的身体素质才能完成训练与使用吧。
    “我如果杀了你，你们这一群信徒没了指挥，能打赢我的港卫队吗？又会死多少人？你有多少祭祀，我有多少支枪？”王子语气淡漠“你们如今拿到了粮食，那便退去吧，血港中邪教多的是，倘若乱起来，便彻底没救了。”
    女人死死的盯着王子，目光又落在了加拉哈德手中的栓动步枪上，随即看向了卡斯特尔这边护教军。
    护教军手中也端着栓动步枪。
    她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抬手挥了挥，母神的信徒们缓缓向后退去。
    “我叫米拉，生命母神教会主祭，王子，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本章完)

 第331章 意外的客人

    第331章 意外的客人
    港卫队的士兵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枪，直到最后一个母神信徒从街角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几分钟的对峙，许多人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们并非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王子在血港的地盘就是这群港卫队们拼杀出来的，可这群母神信徒是他们从未面对过的敌人。
    这些邪教徒们衣衫褴褛，仿若街边随时可能被饿死的饥民，可眼中那神采是却是那些饿殍没有的。
    他们每个人都瘦弱又矮小，可沉默着站在一起时，却仿佛一堵高墙。
    在看到他们的眼神的那一刻，人们就会明白——他们不是羔羊，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摆弄的贫苦底层。
    埃尔温深吸了一口气。
    他比其他人想的都多一些，刚刚那群母神信徒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
    此刻他们腹中空空，手里也没有武器，只能用血肉去兑火枪中的子弹。
    可倘若他们有了这些呢？
    米拉，王子，邪教，血港，这里的水越来越深了。
    “各位，码头就在前方不远处了，我们继续前行吧。”王子忽的开口，众人看去时他脸上又挂上了热情的笑容，仿佛刚刚不过是普通的插曲。
    可这次，卡斯特尔的众人们投来的眼神却满是忌惮了。
    如果说冲入军营掌控局势还可能是运气好，那逼退母神信徒则彻彻底底是他手腕的展现。
    刚刚米拉的动作众人都看在眼里，王子手里只有一支栓动步枪，子弹也就几发，却成功的让对方误以为他有很多。
    倘若他直接下令，护教军并不会听从，但他却巧妙的将母神祭祀的注意力引导在了栓动步枪上。
    栓动步枪精准的射击让对方产生忌惮，然后米拉自然而然的就会将护教军与王子的势力联想在一起。
    全程他只做引导，这一切都是米拉自己的判断，王子甚至没有用谎言去欺诈。
    卡斯特尔的众人们看向王子，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仅仅只是一支作为礼物的步枪，都能被他利用到这种程度，明明手中底牌最少，却在与各个势力的交锋中赢下了最多。
    王子的向众人回以笑容，表情诚恳。
    队伍再次出发了，这次街道上再没有邪教徒侵扰，他们一路走到了码头。
    码头上，卡斯特尔的那艘蒸汽外轮船停泊在海中，甲板上固定着鼓鼓囊囊的飞艇——这里没有修理的条件，只能运回岛上再说了。
    王子下马，与卡斯特尔的几人挨个握手，埃尔温、佐伊与康纳几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分开两边行事。
    康纳带着部分护教军返回卡斯特尔，埃尔温、婆婆与佐伊留在血港。
    他们本想全都离开的，但血港这边局势暂时稳定，几人商议后认为这里留下些人手很有必要。
    康纳那边也已说好，他会向修斯完整的讲述这边发生的事情，并且带来援军——几人一致认为血港这里很有价值，卡斯特尔需要扩大对这里的影响力。
    这些是早就想好的，几人做出决定后便准备离开了，他们去向王子告别。
    可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王子这边.似乎也有些打算。
    “加拉哈德，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卡斯特尔吧。”
    当王子说出这句话后，原本正在寒暄告别的几人忽的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血港的局势有目共睹，米拉绝不会善罢甘休，上层人与饥民的矛盾并未解决，他们只是暂时停火，而非握手言和。
    这个时候要把加拉哈德这个超凡者送去卡斯特尔？
    加拉哈德也是满脸惊讶，他有些焦急的开口：“殿下，您是否重新考虑一下？如今局势未稳，我可以保护您的安全，我有好几个得力的手下，不如派他们”
    “加拉哈德。”
    王子脸色严肃了起来。
    高大的骑士低下了头，站直身体行了一礼，虽然脸上的表情仍有些不甘，但却开口接受了命令：“愿为您驱使。”
    但王子却并未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直视着自己骑士的双眼，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加拉哈德，你认为你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母神信徒会卷土重来，我可以替您平息叛乱。”
    王子摇了摇头，眼神中忽的多了些复杂的神情：“这就是我让你去卡斯特尔的原因——母神信徒会卷土重来的。”
    他转身看向了血港，看向这个庞大、混乱、腐朽又繁华的城市。
    “母神信徒抢走了粮食，那些饥民们能吃的上饭了，可以后呢？”
    “那个叫汤米的少年死去了，可是还会有下一个汤米把亲人的头颅割下安在自己身上，母神信徒血洗了上城区带着粮食回去，可上城区中的仓库中的粮食还是会再次堆到腐烂的。”
    “加拉哈德。”
    “我能杀光所有的邪教徒，但总会有人用血肉堵在枪口前的。”
    “你跟随我来此，你当知道我所想为何——我们需要将一切推倒重来。”
    王子冲着他的骑士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他背上的栓动步枪上。
    “去卡斯特尔吧，那里是离我们所要前往之处最近的地方，那里没有教廷，或许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加拉哈德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最终他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王子转向了已经愣住的卡斯特尔众人：“修斯伯爵欢迎我们的来访吧？”
    康纳面容一肃，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威廉殿下，您是伯爵大人的朋友，卡斯特尔永远向您敞开大门。”
    帝国的贵族们从来没有拒绝客人的，哪怕是会带来麻烦的落难贵族，领主们也会捏着鼻子接待。
    最多用些小手段撵人罢了。
    而卡斯特尔的情况更为特殊一些。
    现在卡斯特尔最缺的就是展示实力的机会，这个世界有着认知干涉的存在，天然就有着技术壁垒，让外面的人来岛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事实上就算王子不问，修斯都会主动邀请他们来访的，虽然派加拉哈德过来有些出乎意料，但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本章完)

 第332章 卡斯特尔的人们

    第332章 卡斯特尔的人们
    “号外！号外！血港惊魂完结篇——码头上的告别！”
    “王子与他深爱着的骑士终究别离，从此二人隔海相望，王子转过身，走向满目疮痍的血港，骑士抬起头，夕阳下，甲板上的影子越来越长。”
    “由人气作者妮妮亲自撰写，想要的速速购买，晚了就要被封了！一里奥能买八版！”
    莫妮卡双手捧着一堆报纸，一边叫卖着，一边快速的在主教堂各处穿梭。
    在她身后，数名身穿制服的护教军大呼小叫着围追堵截。
    “给我来一份！”有人从下面挥了挥手。
    “好嘞！你要哪一版？我推荐母神教会那一期，米拉一巴掌把王子扇在地上的情节特别爽！”
    “一样一份。”
    “哇，又是囤了一堆一起看的老板，其实不推荐这样的，每日追读更有乐趣啦~”莫妮卡四只手熟练的从报纸中抽出一沓，递了过去。
    “承惠十三里奥，这位客.领领领领主大人！？”
    莫妮卡睁大了双眼，说出的话都结巴了起来，眼前接过报纸的正是卡斯特尔的边境伯爵，修斯。
    他饶有兴致的翻开着报纸，口中语气轻柔：“妮妮，还有你，莫妮卡，你们有难了。”
    “呜咦！！”
    莫妮卡尾巴上的鳞片都竖了起来，她怪叫一声，转身想逃，却发现护教军已经包围了过来。
    此地，已是绝境！
    修斯冷笑一声，退至众人身后，莫妮卡左右看了看，脸上厉色一显。
    “这是，你们逼我的！”
    轰！！！
    爆炸声伴随着烟尘显现，护教军们被呛得直咳嗽，等尘埃散开，哪里还有莫妮卡的影子？
    而窗外传来一阵嚣张的笑声：“修斯，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
    莫妮卡尾巴的鳞片略显焦黑，仔细看去却并没有真正的伤口。
    报丧女妖们的肉体相当强大，尾部的鳞片更是有着堪比盔甲的防御力。
    于是莫妮卡研究出了利用定向引爆炸药赶路的独特手段尾段。
    这种技术在当量崇拜严重的报丧女妖群体中流行一时，女妖们格外享受这种被炸上天的快感。
    菲妮尔开的鳞片保养店铺都没生意了，女妖们甚至开始炫耀尾巴上的焦黑痕迹，于是有些胆小不敢炸自己的女妖甚至会刻意涂黑鳞片，菲妮尔顺势推出了鳞片美黑项目.
    莫妮卡笑声一路远去，仓促之下她没怎么注意自己的落点，护教军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坠入了一个池子。
    “领主大人，那边好像是.”
    “.是刚榨出的橄榄油池子。”
    “女妖能在油中游泳吗？”
    小个子的女妖在油中沉浮几下，伸出六只手挣扎着，最终油池中咕嘟咕嘟的浮起一串气泡。
    “.这批橄榄油全都归莫妮卡了，钱从她工资里扣。”
    修斯看着乱成一团的街道捂住了脸。
    这就是卡斯特尔的现状，生机盎然，充满活力。
    嗯，或许有些过于有活力了。
    女妖们每日把血港的消息传递过来，又印在报纸上，送到了岛民的手里。
    卡斯特尔日报的报道偏向中立，内容也较为笼统，主要是给岛民们提供一个消息的渠道。
    而妮妮几人在发现无法在日报编辑，也就是修斯这边过稿后，非常有创意的选择另立门户，自己发行报纸。
    事实证明她们的做法非常成功，销量把修斯刊发的日报按在地上摩擦，可惜很快就被修斯一纸命令直接禁掉了。
    没办法，她们写的野史实在是野过头了.
    而且加拉哈德也很快就要来岛上了。
    血港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送到修斯的桌上，因此他对血港中一系列事情的发展一直都有掌握。
    说实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生命母神教会与那位米拉主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逐火之蛾外的邪教，不得不说，很是让他感到惊讶。
    一群邪教徒在真心实意的关注着底层的饥民们，王子与那些贵族们反而将粮食堆到腐烂，这本就有种荒诞感。
    说起王子，修斯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给他的割裂感太强了。
    手段果断狠辣，这些修斯都能理解，让修斯有些看不懂的是，这个人的目标是什么？
    如果站在血港的角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自己的统治，可倘若把视角上升一些，以一个领主的角度来看，就不对劲了。
    引起修斯警觉的是一件小事。
    血港在扣留路过的船只。
    身为一名领主，特别是血港这种以海商为基础的地方，只要不是太蠢，都应当知道这是对城市毁灭性的打击。
    没了商人，没了往来的船只，血港还剩什么？还靠什么发展？
    王子用行动证明了他并不蠢，那他的做法就很有意思了。
    他在强行透支血港的未来，不惜将血港拖入深渊也要增强眼下的实力这是为什么？
    还有他在港口送别时的那一番话，仔细想想也有些不对劲。
    他说将一切推倒重来——他推倒重来什么了？
    他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他说着一直镇压邪教徒没有意义，可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仅仅是在说大话，还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做着些什么？
    这就是割裂感的来源，他的说法和行动完全对应不上。
    从细节来看，他是一个成功且传统的领主，杀伐果断。
    可如果把他的行动串在一起，修斯总觉得他在规划着什么庞大的计划。
    需要透支整个血港的未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将他拥有的一切都压上桌的计划。
    很明显，卡斯特尔则是这计划中的一个巨大变数，因此哪怕局势混乱，王子也派了加拉哈德前来岛上，他想掌握更多。
    修斯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总有种预感，王子会搞出点大动静的，他也迫切的需要了解具体情况，搞明白自己这邻居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的接触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卡斯特尔不能永远困在这个小岛上，而血港，提斯公国，这些都是他想对外扩张无法绕开的。
    推倒重来.
    (本章完)

 第333章 让他们见识一下帝国真理

    第333章 让他们见识一下帝国真理
    “你们想动我的船？想动黑珍珠号！？”
    码头上，耶利米表情狰狞的张开手臂，挡在黑珍珠号前方，像一只护着鸡仔的母鸡。
    而在他对面的，则是几名逐火之蛾的工程师。
    肯就在最前方，他手中还拿着一沓图纸。
    “请冷静些，船长先生，我们只是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不可能！你们想动我的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一名逐火之蛾的研究人员试图劝解：“这是一项免费的改动，卡斯特尔承担所有的改装销。”
    “我拒绝！黑珍珠号是我的一切，你们别想给她按上那两个丑陋的轮子！”
    “可这能提高航行速度”
    “那也.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耶利米冷哼一声：“哪怕是加了外轮和蒸汽动力，你们的船也就不到10节的航速，黑珍珠号顺风的时候都比这快！”
    “而且你们考虑过没有，黑珍珠号是木质的框架，直接这么塞一个钢铁制造的蒸汽机进来，会将它搞坏的！”
    “放心，耶利米先生。”肯赶紧安抚道“我们还顺便帮你把下层甲板也换成金属的。”
    “金属的下层甲板？”耶利米皱了皱眉头，旋即又瞪了过来“那也不行！我是绝对不会给她两边加上轮子的！”
    “放心，放心，没有轮子的”肯有些手忙脚乱的抽出一张蓝图“我们准备用螺旋桨作为动力。”
    “不用轮子？那船怎么走？你这个小个子一定在骗我”耶利米狠狠的瞪了一眼肯，随后视线却忍不住瞥到了他手中的蓝图上。
    那里画着一个螺旋桨的三视图，还标有具体的尺寸与参数。
    耶利米目光扫过了图纸，他离的有些远，一些细小的参数看不太清，于是他冷哼了一声，一把扯了过来。
    “哼，这个安装位置.在水下？那确实在外面看不到.”
    但他盯着那个螺旋桨看了半天，还是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类似螺旋桨的结构其实早已出现过，比如磨坊上用的风车扇叶，倘若佐伊这个磨坊主的女儿在这里便能一眼看出原理，可惜耶利米是海盗，风车他也没见过。
    “唔，这个只要旋转就能提供动力了，在造船厂里有几台试验机，你要不要来看看？”
    “也行.等等！”耶利米的眼中又浮现出警惕“你们可别想趁我不在，偷偷改动我的船！”
    他指了指黑珍珠号，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可盯着你们呢，她身上但凡多了或者少了点什么，我就，我就.”
    他犹豫了一下，一般这个时候耶利米会亮一下自己的弯刀和火枪以示威胁，可他的刀现在在阿列克谢手上，火枪
    逐火之蛾们大多在护教军中也有职位，他抬头看了眼对面身上的栓动步枪，又摸了摸腰间的火枪，默默的把手缩了回来。
    这简陋的火枪在对面的步枪面前，简直就是两支小水管。
    但混迹多年老海盗岂是易与之辈？耶利米冷笑一声：
    “我就把你们干的事情曝光到报社，让妮妮狠狠的写你们的报道！”
    嘶.
    逐火之蛾的几人齐齐的后退一步，眼神飘开。
    “耶利米先生，您别着急，不至于此，不至于此，您先跟我去造船厂看看吧”肯连推带拉的把耶利米哄去了一边，两人一齐走向造船厂的方向。
    这时几名研究员才松了口气，妮妮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强了些。
    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按着领主提供的思路成功的造出了螺旋桨，可很快这些人就尴尬的发现：他们没有可改造的船了。
    用钢铁造船是个系统工程，这个世界上还从没有任何势力做过这种尝试，何况逐火之蛾的工程师们对船只了解也不多。
    虽然肯与耶利米两人的加入让整个项目加快了许多，但依旧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出来的。
    之前报丧女妖们确实在宝石湾发现了几艘造到一半的船，可卡斯特尔目前实在太缺船了，因此一口气全都改成了外轮船拿去用，除了去往血港的那艘，剩下几艘一直在卡斯特尔与宝石湾之间往来运送种种货物。
    对宝石湾的开发早已展开，目前是卡斯特尔最重要的项目，优先级甚至高于了血港这边。
    血港虽然聚集了各个势力，是卡斯特尔向大陆扩张的第一站，但说到底只是个港口而已。
    这样的港口，宝石湾就有好多个。
    因此修斯虽然重视血港，但宝石湾那边的开发也没落下，比如现在就有一条船专门往返于卡斯特尔与宝石湾的各个矿场。
    宝石湾，也即玛莎群岛，整体的占地面积相当大，虽然其中还隐藏着许多秘密，但修斯还是先派人跟着找到的海图，开发起了矿场。
    矿石与各种原料可是工业的基础，修斯很清楚，卡斯特尔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工业之上，他现在其实最重要的就是继续发展攀科技，只要足够强大，足够先进，周围的势力无论规划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所谓。
    就比如那王子，他用尽手段平息了血港的叛乱，确实很是厉害，可如果在那边的是修斯带领的护教军会怎样？
    军营门口，架起机枪——
    邪教徒包围，架起机枪——
    后面的事情只要扣扳机就可以解决了。
    只有不够强大才需要各种手腕与技巧，有了足够碾压的火力，那只要碾过去就可以了。
    不过倘若修斯当时的封地是血港，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叛乱发生，那群生命母神教会估计都得给他打工，至于那个什么母神祭祀米拉，现在可能代替克洛伊挂在教堂顶上呢。
    修斯在办公室里看着缓缓入港的外轮船，眼神闪动了一下。
    康纳与加拉哈德来了。
    这还是卡斯特尔的第一批客人。
    王子此人，是敌是友还未定，但这不妨碍卡斯特尔与他做生意。
    他若是朋友，那就自由贸易，他若是敌人，那就让血港见识一下帝国真理。
    (本章完)

 第334章 船就这么沉了？

    第334章 船就这么沉了？
    加拉哈德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靠近的港口，心思翻涌。
    他在船上呆了几天，一直试着和康纳聊卡斯特尔的事情，可这位老管家做事滴水不漏，几乎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他只能去问船上那些护教军。
    直到现在，加拉哈德对卡斯特尔的了解也不过是“工业化程度很高”，那些护教军还怕他不懂什么叫工业，给他解释了半天。
    该死，他们居然以为自己不懂工业？
    没有人比他更懂工业了，加拉哈德可是在莱茵开过工厂的。
    呵，不过是运气好，成功改造了火枪而已，他以前的工厂里也有工人成功的改进过设备。
    虽然后来被教会制止了，但加拉哈德觉得这没什么难的，只不过是失败的后果太过可怕，没人敢去尝试而已。
    他可是超凡者，认知干涉会有什么结果可再清楚不过。
    说起来，卡斯特尔似乎并没有超凡者的存在。
    那种被称为栓动步枪的武器，凡人们根本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加拉哈德虽然只用过几次，但足以让他做出判断了：这是为超凡者量身打造的武器。
    在那些护教军的圣典上，这种武器只有700的射程，可在他这样的超凡者手里，1000米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在这个距离上，人类的视角根本无法进行瞄准了，事实上700米也不行，说起来加拉哈德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们圣典上假定的目标会有三层楼那么大。
    估计是为了夸大射击距离吧。
    总之，卡斯特尔居然把如此强大的武器配给了凡人，这真是巨大的浪费，虽然超凡者并不怎么会上战场，但加拉哈德还是固执的认为只有超凡者才能算是真正的战士。
    这次来到卡斯特尔，也顺便能让他们见识一下超凡者的强大，让他们知道这些武器究竟能发挥出何等的作用。
    唉，估计他们早就想收集超凡者使用栓动步枪的数据了吧，可惜没有超凡者会来到这满是污染的大海，自己这一趟也让他们拿到了不少资料，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礼物了吧。
    到时配合一下他们的实验好了，卡斯特尔这下赚大了。
    也不知道殿下到底为何如此重视这里。
    想到这里，加拉哈德心中暗叹一声，殿下还是太过重视栓动步枪的作用了，可想要推翻教廷，只靠着步枪是远远不够的。
    加拉哈德是超凡者，正因如此，他才知道教廷的恐怖。
    无识之海中满是各种荒诞、诡异，却又强大的知识，可教廷探索了它整整数千年，谁也不知道这个庞然巨物到底有多少底牌。
    加拉哈德摇了摇头，收回了散乱的思绪。
    码头并没有多少人，看上去多少有几分荒凉，但在风暴洋中倒也正常。
    前段时间的大海干涸影响深远，许多势力都放弃了海上的航线。
    加拉哈德所在的船缓缓靠岸，可他的目光却被旁边的一件事物吸引了。
    那是一条黑色的船？
    怎么说呢，与其说它是条船，不如说是一个尖头棺材，它整个形状方方正正的，看得出来似乎在努力模仿船只的样子，但却不怎么成功。
    与这些蒸汽动力的外轮船一样，它也没有帆，但不一样的是，它连桨都没有。
    没有桨，怎么动呢？
    但它似乎确实是能动的，一条白色的浪在它后面拖出，似乎有什么在搅动着海水。
    加拉哈德挠了挠头，觉得这卡斯特尔似乎确实有些东西，没有外轮，没有桨，船居然还能动，虽然速度慢的像乌龟爬，但确实动了起来。
    可惜这赞许并没有在他心中持续多久。
    虽然一阵金属摩擦声，那船忽的就在海中解体了，船壳.好吧，棺材的几个面似乎各有各的想法，它们去往了不同的方向，只有蒸汽机还带着水向前冲了一段距离，才沉入了水里。
    加拉哈德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码头负责接待的人。
    那是一个高大的北境人，淡金色的头发向后梳成了个背头，他也看到了海上的那一幕，感受到了加拉哈德疑惑的目光，眼角抽了抽。
    “那个是”
    “咳，研究员们搞出的新船，你知道的，创新嘛，很容易出一些.事故。”
    “船？卡斯特尔不是海岛么，怎么造出这样的船来？”加拉哈德的神情更迷茫了。
    落入海水中的喧嚣者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嘶吼，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仿佛没有看到海上那一幕一样，挤出笑容开口说道：“加拉哈德先生，欢迎您的到来，我是阿列克谢，修斯伯爵的文书总管，很高兴遇见您。”
    加拉哈德也露出笑容，热情的与他握手交谈，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无论他怎样看待卡斯特尔，但既然殿下做出了决定，他便会去遵从，甚至还会拼尽全力取得卡斯特尔的友谊，这是加拉哈德的坚持。
    不过那船也太离谱了些
    加拉哈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船解体的地方，现在那里自然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几块铁板在刚刚崩解时飞了过来，落在了码头上，他的脚下就有一片。
    加拉哈德的身体忽的一僵。
    铁板？
    钢铁？
    加拉哈德忽的想起，那条船本就是黑色的，他还在好奇，为什么要把木板刷成黑色。
    难道那是一艘用钢铁制造的船？！
    钢铁从来都是很宝贵的战略资源，一名骑士如果能攒到足够的钢铁，打造出一套铠甲是可以作为传家宝流传的。
    哪怕火枪出现，骑士阶级渐渐退出历史舞台，钢铁也依旧算得上昂贵。
    加拉哈德投资开办的工厂中，最为值钱的部分就是种种钢铁打造的机械设备，这些钢铁的大家伙可是掏空了他的家底才搞来的。
    而这群卡斯特尔人在干什么？用钢铁造船？用钢铁代替木头造船？还是那种一看就很不靠谱，随随便便就会沉掉的船？
    这一条船用的钢铁，如果打造成武器和铠甲，起码够武装三个血港的港卫队了，可刚刚，它在自己眼前沉到海里了？
    加拉哈德的瞳孔渐渐开始颤抖。
    (本章完)

 第335章 加拉哈德，你不能疯啊

    第335章 加拉哈德，你不能疯啊
    加拉哈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崩塌。
    冷静，要冷静，加拉哈德。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卡斯特尔上来就给他展现这一幕一定有着什么意义。
    这可是整整一条船的钢铁啊！
    深呼吸了几下，加拉哈德勉强平复下了心情，虽然不知道这位修斯伯爵如此做到底有什么深意，但他这边一定不能慌。
    听说码头上的混混有时会用自残的方式对敌人进行威慑，或许刚刚发生的就是如此。
    修斯伯爵故意在他眼前搞沉一条钢铁造的船，以此来表明卡斯特尔的强大。
    原来如此！
    加拉哈德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心中又有了几分底气。
    那位伯爵手笔倒是不小，不过现在应该在偷偷心痛吧，毕竟这么多的钢铁，足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了。
    但威慑只有在对方被吓到了才算成功，很明显，修斯伯爵并没有吓到他，加拉哈德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他看向了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脸上却只有尴尬，仿佛自己家的猫表演后空翻时掉到了马桶里一般，丝毫没有加拉哈德想象中的心痛样子。
    哼，不过是死撑罢了。
    稍稍整顿了下表情，加拉哈德便跟着阿列克谢向前走去。
    看得出来，卡斯特尔并没有多少船只往来，码头区略显荒凉，甚至不如旁边的那片空地热闹。
    “那边是卡斯特尔的空港，专门用来停靠飞艇的，不过目前我们的天帷巨兽号去运货了，过段时间您或许能看到它的样子。”
    “原来如此。”
    飞艇的样子加拉哈德见过，像一颗狭长的鸡蛋，王子曾经对它很感兴趣，但它的运载能力还是太差了些，只能载十余人的话，注定只能成为贵族的玩具而已。
    王子曾经令工匠研究过飞艇，他们一致认为这种气球一般的软质结构很难造的更大，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飞上天的，但既然上限在这里，那就用处不大了。
    加拉哈德四处看了看，随口问道：“请问具体是在哪里起降呢？”
    飞艇的个头并不大，但这片空地却大的离谱，应当是有专门停靠的地方吧？这种东西应该也会像船一样，需要有锚拴着才可以，否则会到处乱飘的。
    血港那艘飞艇虽然被王子的工匠们搞坏了，但研究出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加拉哈德对这种新奇的玩意儿其实很有些了解。
    “这一整片都是。”阿列克谢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整片都是？
    加拉哈德皱了皱眉，这意思应当是可以随意在场地中起降。
    总不能是飞艇大到需要占据整个场地吧？
    加拉哈德又打量了一下这片空地，这里几乎比码头区都要大了，如此巨大的区域却用来停那些小巧的飞艇.
    卡斯特尔还真是浪费。
    要知道平整地面其实是种相当昂贵的销，加拉哈德在踏上这里时就着重注意过，这里的地面是一整块的硬质石头。
    世界上当然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石头，仔细看去，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段缝隙，这应当是某种特殊的建筑物料。
    犹豫了一下，加拉哈德决定直接询问。
    “先生，请问这边的路面是用什么铺就的呢？看上去很是平整美观。”
    “哦，这个啊，这个是水泥。”
    “水泥？”
    “是的，一种建筑材料，我们用它建造工建筑教堂，也会用它铺路。”阿列克谢指了指前方的建筑“我们先乘火车前往主教堂吧？”
    加拉哈德点了点头，原来是水泥啊，这种材料他在莱茵见到过，只能用来造些艺术品，虽然看上去是平整，硬度也不错，但韧性极差，非常脆。
    用来造建筑.恐怕是些雕塑吧，这种材料只要稍稍承些压力便会碎掉，用来铺路面的话，除了好看基本一无是处了。
    卡斯特尔不过如此嘛，就像那艘用钢铁制造的船一样，看上去唬人，可其实也就那样。
    说到底还是缺些底蕴，毕竟是个偏僻的海岛，又处于大海深处，恐怕自己是第一个踏足这里的超凡者吧。
    没有超凡者存在，就无法探寻无识之海，没有无识之海中的知识，就算偶尔走运改良了些武器出来，终究也是空中楼阁，没有未来的。
    殿下，希望您没有选错了路
    加拉哈德心中还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眼前有什么挡住了阳光，他整个人都在阴影中了。
    当他终于回过神，抬起头看去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这是怎样的.怪物啊.
    四米多高的庞大身材，比加拉哈德足足高了一倍，全包裹式的盔甲厚度足足有一掌——这个厚度哪怕削去一半，也比北境的冰原重甲要厚的多，要知道那种沉重的难以置信的盔甲，可是曾经护佑北境的战士们顶着帝国火枪队的子弹冲锋的。
    倘若冲锋的是眼前的钢铁巨人，帝国的火枪手不，任何一支军队也阻拦不住吧？
    加拉哈德呆呆的站着，张大了嘴，忽的覆盖住他的阴影消失了，那些高大的超凡生灵已经离开了。
    加拉哈德打了个激灵，恍然回神，她们原来只是路过这里，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他却被震惊的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
    “女妖的巡逻队。”阿列克谢深深的看了加拉哈德一眼，却并未隐瞒。
    周围偶尔有岛民路过，他们对这高大的钢铁怪物完全没有任何的惊异，仿佛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存在，甚至有人会向她们打招呼，而她们也会回应。
    这，这怎么可能？
    如此庞大的怪物，哪怕隔着厚重的盔甲都能看出其下并非人类的身躯，这些岛民们竟然视若无睹？
    难道是幻觉？
    加拉哈德赶紧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自我怀疑是坠入无识之海的第一步，虽然眼前的景况诡异又疯狂，但他得稳定下认知才行。
    无非就是两只超凡怪物而已，加拉哈德，你自己就是超凡者，不必畏惧她们。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好不容易稳定的认知再次出现了裂痕。
    他看到了数十上百的超凡怪物的在眼前跑过。
    (本章完)

 第336章 向着火车冲锋的骑士

    第336章 向着火车冲锋的骑士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远方的路面上腾起烟尘。
    一只刚刚才见到过的怪物正从前方快速移动着，在她的身后，是数十上百的其他怪物。
    仔细看去，跑在前面的那只，手里拿着一沓纸张，后面追逐她的其实是在试图抢夺她手中的纸。
    什么样的纸会让这些超凡怪物如此拼命的抢夺？
    加拉哈德打了一个哆嗦，上面恐怕写满了扭曲的亵渎之语吧。
    不，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超凡生灵？
    刚刚的数量.有一百吗？起码也有好几十吧？
    整个教廷有多少超凡者？就算比眼前的数量要多，也多的有限。
    这座偏僻的海岛上，能聚集如此之多的超凡生灵？
    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加拉哈德只觉得眼前似乎有幻觉产生，耳边也出现了莫名的低语，嘈杂的令人烦躁。
    坏了，认知开始偏移了，他在缓缓坠入无识之海。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要去看那些怪物，多看些正常的事物。
    加拉哈德努力平复着心情，一边四下张望着，稀少的行人和远处巨大的触须同时存在，此刻的处境虽然有些麻烦，但还不算太过危险，只要渐渐稳固自己的认知，就不会有问题。
    幻觉也很好分辨，远处那莫名出现的触须就是很好的参照物，岛上怎会有这种古怪的东西存在。
    不停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加拉哈德试着冷静，可眩晕感却半点都未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阿列克谢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黑色的污染长蛇，恍然的点了点头。
    “那个啊，是卡斯特尔的供能系统，您是超凡者吧，请离它远一些，里面是实体化的污染，也即恒星炉的燃料。”
    实体化的污染？供能体系？恒星炉？燃料！？
    为什么每个词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无法理解？
    糟了，这该死的触须根本不是幻觉，他选错了锚定物！
    加拉哈德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阿列克谢并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些，他还在一边引路一边讲解着，按计划两人接下来要乘坐蒸汽机车前往卡斯特尔主教堂。
    没有办法，网道系统目前正在进行改造，本身也涉及诸多秘辛，暂时不太方便对外开放。
    而主教堂早已彻底的堡垒化，地面上只有留给装甲列车的通道可以进入，其余进入围墙的通道全都在地下。
    加拉哈德神情呆滞的站着，浑浑噩噩的跟着阿列克谢一路来到了月台，直到蒸汽机车刺耳的汽笛声响起，他才哆嗦了一下，拔出长剑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加拉哈德先生？加拉哈德！？”
    阿列克谢呼喊了他几次，可连续的刺激之下，加拉哈德的反应相当应激。
    他翻身跳下了月台，想要用长剑与眼前巨大的钢铁怪物搏斗，那尖锐的汽笛声仿若怪物进攻前的嘶吼，加拉哈德握紧了长剑。
    “怪物！来啊，我不怕你！”
    他挥舞着长剑向着火车头冲锋，在即将触及的刹那，凭借的精湛的武艺一个侧身躲过怪物的攻击，长剑则准确的砍在了怪物的头上。
    在周围旁观者的视角中，他忽的就发了疯，胡乱叫嚷着便冲向了蒸汽列车。
    万幸这列车本就打算停在这里，他冲过去时机车已经几乎刹停了，他的长剑不过砍在了列车前装甲之上，只一接触便崩飞出去，打着旋儿飞向了远处。
    加拉哈德是超凡者，肉体力量极为强大，远超凡人数倍，几乎可以单挑一整支精锐的凡人士兵组成的队伍。
    可他对面是重达上百吨的蒸汽机车，上面还覆盖了装甲，它能单挑多少凡人士兵只取决于携带了多少燃料。
    强大的超凡者便这么输给了普通的蒸汽机车，还好它是停着的，所以两方都没怎么受伤。
    阿列克谢愣在了原地，过了半天才确定这不是对方在与自己开玩笑，赶紧呼叫起了救援。
    巡逻的女妖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迅速赶了过来，将加拉哈德提了起来，送去了医院.
    顺便一提，岛上的医院是理查开的，他终于找到了除去解剖尸体之外的兴趣爱好。
    修斯目瞪口呆的听着报告。
    他是真的没想到第一位来到卡斯特尔的客人就出了岔子。
    听到加拉哈德向着火车头攻击时，他实在有些绷不住了，打断了阿列克谢的话：
    “你等一下，他真的向着蒸汽机车发起了冲锋？你确定他叫加拉哈德，而不是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那是谁？”
    “不算了，别管这些了”修斯捂住了脸“还有什么事情吗？”
    “嗯，妮妮写出了新的报道，受到了女妖们的狂热追捧，是真的很狂热.”
    “无论她写了什么，都全部禁掉，禁止发行！还有什么？”
    “耶利米船长坚持要求要加装两个新型的蒸汽机，他说一个不够劲，配不上他的黑珍珠号。”
    自从卡斯特尔从海神殿中出来后，便无法使用仪式稳定的召唤出喧嚣者了，这种蒸汽机似乎和海神的灵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很快岛上的工程师们就发现，只要在恒星炉附近使用召唤仪式，就可以召唤出机魂，而这种机魂似乎更容易沟通了些，不断有成功沟通机魂的例子产生，工程师们正在试着摸索出一整套取悦机魂的流程。
    之前在深海战争中，还有不少喧嚣者的库存，因此此时岛上新式的蒸汽机与喧嚣者同时共存着。
    “他还想加新式蒸汽机？他会取悦机魂？”
    “耶利米船长似乎确实有一些天赋，他陪着蒸汽机一起喝了几瓶甜果酒后，确实有两台船用蒸汽机认可了他，据他说这次就是希望这两台‘新朋友’跟他一起去外面冒险”
    修斯的脸皮抽了抽，怎么感觉卡斯特尔攀科技的方向越来越歪了
    “对了，领主大人，还有件诡异的事情，我们经过试验发现，在卡斯特尔附近，所有机械造物都会被增强.”
    (本章完)

 第337章 王子的破绽

    第337章 王子的破绽
    “此话当真！？”修斯的脸上震惊一闪而过。
    “是的，这还是那群造船的研究员发现的.”阿列克谢叹息一声。
    修斯对造船实在没有多少了解，没法提供方向，造船厂的研究员们这次彻底的放飞了自我，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船都搞的出来。
    而在他们乱七八糟的实验中，他们渐渐发现了一件事情：
    离卡斯特尔越近，各种蒸汽机、机器设备的效率便会越高，故障率也会下降。
    相反，远离卡斯特尔后，他们船上那些机器的机魂便会更加沉默，对他们的回应也会越来越少。
    当然，目前这种影响还很弱，只有非常小的差别，但它的产生本就有着非凡的意义。
    修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速的踱着步。
    “阿列克谢，你知道吧，护教军现在基本上都是些当量狂热信徒，他们总是迷信当量，屡禁不止。”
    “而我发现护教军们使用的炸弹效果会比工厂时实验的更好。”
    “也就是说.”
    阿列克谢脸上渐渐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喃喃自语：“个人认知凌驾于了世界之上.认知干涉！？”
    “确实很像认知干涉，但.似乎不一样。”修斯神情严肃道。
    “认真干涉是错误的认知干涉了正确的现实，而当量崇拜，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具体当量会造成多大的杀伤范围。”
    “他们并不是用自己的认知覆盖现实世界，而是期待。”
    “他们期待着炸弹爆炸的更猛烈，工程师们期望着机魂更加稳固，不要出现问题。”
    “这种期待.或者说信念，似乎可以缓慢的影响到现实。”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这是种普遍现象，还是仅仅只在卡斯特尔发生。”
    修斯长叹了一口气，卡斯特尔这个地方已经不止是一个偏僻的海岛，无论是海神的灵魂还是抽干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它现在已经汇聚了种种奇迹，完全不能以常理衡量了。
    倘若这种“信念影响现实”的事情，可以渐渐稳固下来，成为永久性的物理法则
    修斯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倘若信念可以随意影响现实，教廷早就在千万信徒的簇拥下成为地上神国了。
    修斯的直觉告诉他，这中间很可能有坑。
    认知干涉如此危险，这种影响现实的方式就真的会安全吗？
    而且这还会带来许多麻烦，倘若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并不稳固，那写在书上的道理就会渐渐被经验主义取代，经验又会发生偏移，最后科学彻底的变为玄学。
    “总之这很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告知所有的研究员们，任何利用这种现象的实验都需要被限制、记录以及审查，我们面对未知需要保持谨慎。”
    阿列克谢也明白这事关重大，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明白了，领主大人。”
    “还有一件事，阿列克谢，我希望你帮我多多注意一下加拉哈德，王子那边似乎有些不对劲。”
    “王子？他在血港又做了什么？”
    “不，不是现在发生了什么，而是之前的事情，我和肯和耶利米都聊过，他们两人接触过王子——前往刺杀之前的王子，可他们所说的，和现在的王子有些对不上。”
    阿列克谢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也正常吧？毕竟是如此巨大的事情，彻底改变一个人也说的过去，复仇让他抛弃了过去软弱的自己——这种事情不是发生过许多次么？”
    修斯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性格的改变，那也还好理解，可是.怎么会连记忆都对不上呢？”
    “啊?”
    “王子在出发之前，正巧召见了耶利米、肯与乔希，并向他们承诺前往北境拯救诺拉。”
    “原来如此，他是决定毁约了么？”阿列克谢神情间有些不以为然，贵族嘛，重视信誉自然是美德，可随意食言的也是大有人在。
    “不，他不记得这件事。”修斯咬了咬嘴唇“我们的人向他询问过乔希的事情，那时他在试图向卡斯特尔靠拢，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必要说谎，可他却说不记得了。”
    “会不会是他真的忘了呢？”
    “首先时间不久，就在刺杀之前，其次这件事牵扯很多，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诺拉几乎处于北境的漩涡中心，无论他出于什么想法决定插入于此，都不是一件小事。”
    “而除此之外，乔希还是第一位卡斯特尔前来的商人，据他所说之前与王子会面时可是相谈甚欢的。”
    修斯紧紧的盯着阿列克谢的双眼：“倘若你是王子，这种事情会忘记吗？”
    阿列克谢皱紧了眉头，缓缓摇了摇头：“不可能忘掉，这确实不对劲，大人。”
    “其实最让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修斯忽的开口“康纳被王子关押了很久，这你知道吧。”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康纳前往血港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中间一直都杳无音信，被关押是自然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受到虐待或者严刑逼供，那位王子到底还是理智的。
    “康纳被关押的时候，看到了另一名囚犯。”修斯坐回了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尤安。”
    “尤安？”阿列克谢搜索了一下记忆，实在没什么印象。
    “他是王子曾经的管家，服侍了王子许多年，而王子在从莱茵回来后，尤安便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加拉哈德，来到我们这里做客的骑士先生，很巧，他还是名超凡者，擅长战斗。”
    “没有人知道这位骑士来自何方——相貌英俊，武艺高强，还是超凡者，这样的人很难藉藉无名，不是么。”
    “王子不知做了什么便得到了他的效忠，一路追随着他，哪怕让他来卡斯特尔他都接受了，这里可是大海，超凡者的禁地，逐火之蛾们走投无路的才会考虑来碰碰运气。”
    “王子就这么突然的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管家换掉，又莫名冒出来了一个新的追随者，你不觉得这太蹊跷了么。”
    (本章完)

 第338章 伊莎贝拉

    第338章 伊莎贝拉
    提斯公国，血港。
    加拉哈德离开已有数日，但上城区仍未修缮完成。
    当日母神教会攻入这里后，不仅抢走了粮食，还泄愤一般的杀死了许多贵族，临走时放了一把火，虽然很快被扑灭，但依旧有一座监狱以及多处府邸被烧毁，如今整个上城区人心惶惶。
    好在王子迅速控制了局势，为了保障安全，又宣布驻军在上城区中，任何要出入的人员都会受到审查与问询。
    此刻，王子就在他自己宅邸的地牢中，安静的看着对面满脸怒火的老者。
    “我的管家先生，监狱目前被焚毁了，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了——虽然仆人们都被我换掉了，但这里到底还是你熟悉的房子，你应该会很开心吧~”
    “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殿下，殿下，殿下在哪里！？”
    他恶狠狠的瞪着王子，这位他服侍了多年的主人，此刻却只让他感觉陌生。
    见到从莱茵返回的王子时，尤安便感觉到不对了。
    在听说了王子成功刺杀女皇后，尤安不禁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一直不相信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其他人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他就知道，殿下不会屈服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却慢慢滑向了深渊。
    王子返回之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与他叙旧，反而让他感觉陌生。
    尤安与王子相处了十多年，任何一点细节的不同都会注意到，更不用说彻底不同的两个人了。
    可那时尤安只以为王子大仇得报，与之前不同了而已。
    当他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王子”已经成功的将他架空，轻而易举的将他逮捕了起来。
    看着那熟悉面孔上的陌生表情，尤安感觉恐惧抓住了他的心脏。
    “威廉殿下在哪里，他，他还活着吗？”
    王子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动动脑子！你对我有什么价值吗？”
    说完他便径直走出了房间，屋内只留下了尤安带着恐惧的喊叫：“你，你到底是谁？”
    随手关上了屋门，王子不急不忙的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松软的扶手椅上，翻开起了堆在书桌上的文书。
    “我是谁？”他喃喃自语“你肯定知道我是谁吧，‘王子’殿下——”
    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阵波动，但倘若仔细查看，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可一道声音就这么莫名的出现在了屋内。
    “你这该下地狱的魔鬼！我当然知道你，圣米尔帝国的女皇，夺取我身体的怪物，伊莎贝拉！”
    “哦，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我呢？”王子好整以暇的从文书中抽出了一份，向后倚住靠背椅，将脚搭在了桌子上。
    “多说无益，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拯救血港了。”
    “呵，你当我不知道吗，血港的混乱就是你造成的，你在离开上城区之前抽调走了防守的港卫队，这才导致那些邪教徒攻了进来！”
    空气中的声音越来越气愤：“然后你明明控制了军营，却拖着迟迟不返回，任由邪教徒屠杀了上城区！白白害死了这么多人命！！”
    啪！
    坐在桌前的王子——不，那应当是伊莎贝拉，她将手中的文书扔在了桌子上。
    文书是血港上城区的伤亡统计，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列满了名字。
    “你说的不错，这次生命母神教会一共杀死了一百七十五人，包括三位伯爵，十二位子爵，还有依附于他们的各种小贵族，顺便还把监狱里的几十名囚犯都杀死了，啧啧，真是伤亡惨重。”
    空气中忽的安静了下来，王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过了一会儿，他迟疑的开口：“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贵族.”
    “很巧，他们正好聚在了血港，又正好被叛军屠戮，我对此很是痛心呐。”
    这次王子的沉默格外漫长，许久之后，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中满是愤怒：“你，你在借邪教徒的手，清除异己！？”
    伊莎贝拉咧嘴一笑：“什么叫清除异己？他们也配？你领地上有多少贵族你自己不知道吗，没事，不知道也无所谓，我告诉你，小王子，你的领地上的贵族们已经被我一锅端了。”
    “现在，血港只有一位领主，提斯只会有一个声音。”
    “怎，怎么可能其他贵族们又不傻，他们会知道你在做什么的，你，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你是说，那些贵族们会联手起来对付我，就像这十年间他们一直在做的一样？”
    “.”王子不说话了，他似乎这才想到，占据了他身体的是带领帝国中兴的女皇，她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帝国的贵族们压的抬不起头。
    她的名字即是帝国强权的代表。
    “所以.你到底为何要占据我的身体？你明明有着如此广阔的土地，如此强大的权力，为何要来血港这种小地方，就为了屠杀这些贵族们么？”
    “是的。”
    “我就知道你不肯告诉我.等等，你说什么？”
    “我来此，就是为了杀光那些贵族们的。”伊莎贝拉语气冷淡“帝国成立已有数百年，昔日作为帝国中流砥柱的贵族们，如今已是帝国身上的一只只寄生虫，不除掉他们，帝国永远没有希望，我能带领帝国继续向前，但无法摆脱他们——贵族们如今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一部分，深深的埋于血肉之中。”
    “我在莱茵杀了不知多少贵族，鲜血流满了皇宫的台阶，可没有用，换上的下一个贵族，依旧是寄生虫。”
    “帝国，是建立在错误根基上的参天大树，它长的越是繁茂，倒下的那一天便越是接近。”
    “等等，你别想骗我！”王子忽的开口“皇室已经彻底掌控了军队，国内的贵族几乎全都被你架空了，莱茵更是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下，倘若你真想改革，那些贵族们拦得住你？”
    伊莎贝拉啧了一声。
    “你倒还不算彻底没救你说的对，我能杀光贵族，但帝国没了他们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王子下意识的问“他们不是在吸帝国的血么？”
    “因为有教廷。”
    (本章完)

 第339章 贵族的血，便高贵么

    第339章 贵族的血，便高贵么
    “教廷？”王子一愣“他们.不是从来不干涉世俗吗？”
    在四大教会中，烛光会是与当地领主关系最好的。
    这些人似乎对凡俗毫无兴趣，无论领主是贤明还是暴戾，都完全不加干涉。
    他们的信徒被领主征税，他们不在乎，他们的信徒被屠杀，教廷也不在乎。
    只要军队没有杀进教堂中，哪怕在教堂门口做出亵渎之举，烛光会的神甫们也是冷眼旁观。
    烛光会的信徒们不会造反，教堂中又有圣水售卖，还能帮忙解决领地上的超凡异变，哪有领主会讨厌这种存在呢？
    “在你心中，教会只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对吧。”伊莎贝拉轻声说道：“但有一种情况，会让教廷插手世俗。”
    她缓缓的抬起了双眼，目光落向了墙上的装饰挂架，上面摆放着一支精致的枪支。
    栓动步枪，卡斯特尔赠与血港的礼物。
    “任何技术的改良，进步，都会被教廷直接派人定点清除，没有审判，没有辩解，这是教会的禁忌。”
    “教会并非不干涉世俗，而是将世俗圈死在了这里，他们如同养着牲畜的农场主，任由牲畜在围栏内打架，只要你不试图跨出来，就不会搭理。”
    “我们就是教会圈养的牲畜。”
    伊莎贝拉的语气冰冷了几分。
    “你知道吗，之前加拉哈德的工厂中，出过一个小伙子，他一个人就改良了整套的蒸汽机，传动效率增加了三成以上，而且没有触发认知干涉。”
    “假以时日，未必不是下一个大贤者布鲁诺。”
    “我派人观察了他很久，甚至清空了附近的工厂防止认知干涉爆发，可后来这事让教会知道了。”
    “若安家族的那个于勒，一人杀光了所有驻扎在那里的骑士进入了工厂，就这么将他杀死在了工厂中。”
    “那时我看着他的尸体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帝国摆脱教廷的囚笼。”
    “我签订了无数的册封书，让边境伯爵去往帝国四境，那里没有教廷，还有希望。”
    “但还是太晚了，帝国是建立在教廷与贵族的根基之上，少了任何一个，都只会彻底倒向另一方。”
    “我杀的贵族，太多了。”
    “教廷已经准备除掉我了。”
    “但我是谁！他们能杀的了我！？”
    “那些阴沟里的虫子，自以为渗透了皇宫就胜券在握，却不知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这次我要推倒一切，重来！”
    伊莎贝拉看向半空，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于是我来到了血港，这里没有教廷，如今也没有贵族了。”
    王子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隐忍与刺杀是场成功的谋划，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小小棋子。
    他的所有行动都被利用，无论是复仇还是刺杀，都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
    无声的交锋在水下进行，水面之上的冰山一角，却被他当成了一切。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可你也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将那些贵族逐出领土不就是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伊莎贝拉脸上怒色一显，却又迅速冷静了下来“你知道吗，我仓库中的粮食，足够让血港的人们吃饱，哪怕是那些底层的饥民们，至少不至于饿死。”
    “可你却没有开仓放粮.”王子本想指责，说到一半语气却又弱了下来“你一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吧？”
    “呵，算你聪明，你知道最高效把粮食放下去的方式是什么吗？”
    “什么？”
    伊莎贝拉把腿从桌子上收了回来，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她指着窗外的一片片焦土与废墟：“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
    “我把粮食放下去，无论以何种方式，最终大部分都只会来到贵族的口袋中，邪教徒屠杀上城区，不过死上一两百人，我若开仓放粮，饿死的何止一两千！？”
    她的脸上满是戾气与怒火：“这群吸血鬼，寄生虫，肮脏的蛆，吃屎的马面鱼，他们会吞下每一枚里奥，不顾别人的死后，他们的愚蠢只有一种结局才配的上——”
    “死！”
    她愤怒的向着外面吐了口口水，才坐回了椅子上。
    王子似乎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过了许久才喃喃的开口。
    “可他们都是贵族，贵族怎能与平民相提并论.”
    伊莎贝拉闻言昂起了头，伸出拇指指向自己：“我是帝国的女皇，所有人皆是我的臣民，无分贵贱，他们以为自己是贵族？在我这里，他们与那个接了三个头的汤米一样，没什么差别。”
    “不，他们还不如汤米，汤米只吃一份粮食，而那些贵族，只会把粮食吃贵。”
    “谁给他们的权利，践踏我的臣民？”
    王子听的晕晕乎乎的，贵族与平民们没什么差别？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可将其说出口的偏偏就是帝国最尊贵的那位女皇。
    他愿意善待平民，但那只是出于他天性中的善良，可在他心中贵族到底是比平民更加优秀的。
    可若说优秀
    窗外的焦土还在那里摆着，贵族们分发粮食，真的还不如一群邪教徒公平吗？
    王子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一直在坚持着心中的正义与公理，可此刻他却恍然发现，自己所谓的正义比眼前的暴君还要浅薄。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小王子。”伊莎贝拉的语气又变得懒洋洋的。
    “还有.我想知道你为何不杀了我，刚才你问尤安，他有什么价值，可我的话我想不出我还有什么价值。”
    “你当然有价值了，你几乎是帝国最有价值的一个。”
    “啊？”王子愣了一下，有些迷茫：“是，是因为我刺杀了你，完成复仇？”
    “当然——不是。”
    “那”
    “是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啊，我生来就要站在舞台中央，当然少不了观众，你最大的价值就是坐在台下，见证我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伊莎贝拉语气傲慢：“记得努力为我鼓掌喝彩。”
    (本章完)

 第340章 血港的变化

    第340章 血港的变化
    “格温，最近你的人有什么发现吗？”
    乔希戴着兜帽，来到了格温身前，眼中满是郑重。
    最开始他收留这些流浪儿时，其实并没有对他们多么在意。
    虽然能在血港活下来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这大概也就是他们的极限了，说到底不过是群小孩子罢了。
    指望他们去探查情报？
    别开玩笑了，大人都做不成的事情，小孩子能有什么用呢。
    当时答应他们加入，不过是看他们可怜而已，所谓任务，也仅仅是说说而已，给自己的好心找个理由罢了。
    血港之中，善良是非常奢侈的东西，乔希必须小心翼翼的将它掩藏在兜帽之下，这也是他建立邪教的原因之一。
    如果他表现的善良，那人们就会期许他一直善良。
    所以乔希哪怕对格温很感兴趣，也并没有多少期待。
    而这一切，现在都不同了。
    之前生命母神教会的叛乱中，正是这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第一时间发出了预警，甚至要早于婆婆找上门。
    说起来乔希其实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自己这些朋友们会选择离开的，一边是混乱危险的血港，一边是离开已久的卡斯特尔，根本没的比嘛。
    可大家最后都留在了这里。
    其实最开始他们没想那么多，更多的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可是看到信徒们一双双坚定的眼神时，后悔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而且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自从母神信徒们攻下了上城区，血港的环境莫名奇妙的好了许多。
    之前港口区总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帮派，背后是各个贵族的支持，可如今却已经做鸟兽散了。
    当然还有不少残余，都被蒸汽与深海密修会的信徒们轻松的解决了。
    两边的组织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至于生命母神教会，则是彻底的掌握了港口的底层，如今血港中的人们虽然不至于过的多好，但至少不至于再活活饿死了。
    而在另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许多改变也在悄然发生。
    比如一些原本被贵族们把持的职业，渐渐的对平民们放开了限制。
    比如港卫队的军官们，自从拉德被王子杀死在了军营中后，王子开始不再从贵族中选拔军官，反而直接拿出了一整套晋升的制度出来。
    倘若有人去仔细研究一下，便会发现这些制度和皇家陆军的征募制度莫名有些相像——但这并没有人怀疑，王子可是帝国的心腹大患，叛军的头子。
    在上城区的贵族遭到屠戮后，整个血港的上级官员几乎被完全清空了，贵族大多是某地领主，另一个意思就是最高长官，他们把持了地方的大部分权力。
    也就是说，王子几乎变成了光杆司令。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血港乃至提斯公国的秩序并没有出现崩塌，王子的政令也成功的下发并执行。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一件事情。
    王子的领地中执行着女皇颁布的十三等文官体系，这套一直被批判为冗余低效的制度，此刻却发挥出了惊人的韧性。
    十三等文官中，第八至十三等为低阶序列，只需要熬资历就能得到晋升，主要从平民中选拔，基本上没有多少权力。
    第七至第四等则会授予贵族头衔，当然封地是不要想的，阿列克谢就是七等文官，这个阶层名义上是对平民们开放，可只有极为优秀人才有机会晋升至此。
    他们是领地中的实权管理者，会负责打理某个方面的事务。
    而前三等则是由实权贵族兼任，属于实打实的高层，被邪教徒杀死的大多是这个阶层的贵族。
    很明显，第八等和第七等文官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第四等和第三等之间甚至根本没有晋升关系。
    而如今，这些鸿沟与障碍正在被悄悄打破。
    王子以“紧急情况”的名义，让一大批平民出身的文官拿到实权临时主持工作，他们虽然名义上仍是低级文官，可却在逐渐渗透着提斯公国的上层阶级。
    而他们原本的空缺则迅速被新招募的公务员填充——帝国在对外扩张时期就不停的修建孤儿院，给他们提供教育机会。
    阿列克谢就是出身于北境的孤儿院，而他同期走出孤儿院的年轻人们现在正在渐渐填充进文官体系当中。
    王子虽然打着反对帝国的大旗，驱逐了帝国国教的烛光会，但这些制度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这些加在一起，导致了如今血港的奇怪状况：明明刚刚经过叛乱与战火的洗礼，整个城市却渐渐充满了生机。
    但这只是表象。
    只有很少的人能感受到一片祥和下的暗流涌动，比如
    格温。
    生命母神的邪教徒们发起叛乱的时候，她并没有呆在密修会严密把守的地盘，而是偷偷的溜了出去。
    当然了，是在她【朋友】们的保护下。
    而在这些朋友的指引下，她发现了更多有趣的东西。
    比如那位佐伊小姐，她比格温要大一些，有着一头好看的棕色头发，格温很喜欢。
    她身上有着好看的丝线，飘向了天空中，不知去往了何方。
    又比如那位王子，他的身体里似乎挤着两个灵魂，真是奇怪。
    不过若说奇怪，还是比不上汤米，那个少年体内硬塞下了四个灵魂，格温刚刚看到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呢。
    但他很快便死去了，唔，应该算是死去吧？
    毕竟他是被米拉身上的那个怪物，一口又一口的撕碎、吞下的。
    “格温？”
    格温忽的回过了神，这才注意到乔希还在看着自己，这位蒸汽与深海密修会的主祭，闻名血港的邪教头子
    呃，似乎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
    他有着孱弱的肉体，弱小的灵魂，完全没有半点超凡力量呢。
    不过他的心很好，会给大家熬好喝的热粥。
    “主祭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我走神了。”
    “我问最近在血港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什么发现。”
    格温眨了眨眼睛。
    “没有，一切正常，只有一些小麻烦，我会去替您解决的。”
    (本章完)

 第341章 给王子的信

    第341章 给王子的信
    加拉哈德坐在桌边，认真的在信纸上书写着。
    “我已在卡斯特尔停留了数日，不得不说，这里实在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这里的‘神奇’并非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而是我的切实感受，我在刚刚踏足这个海岛时，甚至因为太过震撼而昏了过去。”
    “这里的一切就是这般难以想象，它甚至能动摇到我的自我认知，让我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哪怕是在我向您写着信的现在，一想到这些天的遭遇，我的心都忍不住怦怦直跳。”
    “他们这里也有蒸汽机，和我们在莱茵工厂中的那些有些相似，同样在燃烧燃料，带动机械，粗看起来只不过是普通的钢铁，甚至结构也相差不多，但倘若仔细了解，直到了真相后.”
    “很惭愧，我想用‘恐惧’这个词来形容我了解到这一切时的心情。”
    “它们的燃料是邪神的血肉，也就是实体污染。”
    “他们，竟然把实体污染塞进炉膛中燃烧！！！”
    “我难以用语言形容我那一刻的震惊，在知道真相后，我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是软弱的举动，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只让我觉得我退的还不够远。”
    “他们使用了某些仪式，在机器中召唤出了灵魂，不是机械圣堂的那些疯子臆想出的机械之灵，而是真真切切，可以交流的存在！”
    “——我曾听他们描述过那些仪式，那是召唤某个超凡存在的仪式，鬼知道他们召唤出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们不知用了什么邪法，让这种存在为他们服务，压制实体污染的活性，使其可以燃烧。”
    “恕我直言，这真是我听过最疯狂的想法，邪教徒们在这方面都未必有这种想象力。”
    “在我指出这和邪神有些相像时，他们的工程师却很是不以为然，我最初还以为他们只是不了解邪神的危险，后来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们有专门烧邪神的蒸汽机！是的，他们捕获了一个邪神，塞进熔炉之中当做燃料”
    “或许您以为我疯了，我也希望这只是疯狂的呓语，而不是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存在。”
    “那名工程师带着我去了他们教堂的下方是的，他们把燃烧邪神的熔炉建在教堂之下，我，我无法形容这种事情.”
    “那是一个庞然无比的巨大熔炉，用钢筋混凝土建筑，和教堂融为一体——或许我该说，这教堂就是一个庞大的机器，煅烧着邪神！”
    “他们将这熔炉称为恒星炉，真是狂妄的名字，不过考虑到它以邪神为薪柴，倒也并非夸张。”
    “而更加诡异的是，我总觉得那邪神没死。”
    “那邪神有万千触须从熔炉中伸出，延伸向海岛四处，浸没于海水之中，它们一动不动，但只要看到它的存在，任谁都会惊惶于它巨大的身姿吧。”
    “这样可怕的邪神，倘若苏醒过来，将是世界的灾难，没有什么能和它相抗衡。”
    “而我把这种担忧告诉那工程师时，他却惊讶的看向我，仿佛我说了什么笑话一般。”
    “他说：那就再一次把它打趴下，塞进熔炉里就好了。”
    “该死，他们一定不了解邪神的恐怖，这种存在如同天灾一般，人类只能逃命，怎可能‘打趴下’？”
    写到这里，加拉哈德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那邪神的样子，直到现在他想起来还心中还会颤抖。
    “带我参观的匠人，唔，他们称之为工程师，他不过是名凡人。”
    “可他在说出要把邪神塞进炉膛时，身为超凡者的我竟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分不清畏惧的是他，是凡人，还是卡斯特尔。”
    “除此以外，他们对于东西的态度也有些.不同。”
    “我此刻正在桌边写字，桌子的腿是用钢铁制造的，我旁边的床架也是钢铁的。”
    “上好的钢铁，稍加锻造就是武器，他们却用来制造家具。”
    “您知道的，我见过远比这昂贵的家具，哪怕是用金银打造，也不会让我这么惊讶，真正让我震惊的是，他们用钢铁打造家具的理由。”
    “——为了代替木头。”
    “他们并不缺木头，岛上有很多的树，获取木头并不费劲，但他们依旧选择了用钢铁打造。”
    “他们的家具是钢铁的，他们的武器是钢铁的，他们的马车是钢铁的，他们的工厂也是钢铁的！”
    “我甚至怀疑他们有着一片钢铁森林——不，整个卡斯特尔就是钢铁水泥的森林！”
    “我站在卡斯特尔的教堂顶上看向四方，周围的景象难以用语言描述，无数工厂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条条道路间隔其中，像是整齐的鳞片。”
    “一只只烟囱喷涂着黑烟，硫磺混着蒸汽在空中弥散，敞开的大门如一张张巨口，原材料从口中进入，无数的物资从血肉中流出。”
    “钢铁马车拉响汽笛，一节节如蠕虫般的车厢便随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在两条钢轨上移动，仿佛无数蜈蚣顺着蛛网爬动。”
    “我站在这里，仿佛自己所处并非岛屿，而是一只漂浮在海上、名为卡斯特尔的钢铁巨兽，它吞吐着污染，撕咬着钢铁，喷吐着产能，仅仅看到它便会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颤抖。”
    “我只能庆幸，还好它只是在海中不会移动，还好它离血港还很远。”
    “另，据说他们那艘大些的飞艇，天帷巨兽号马上就要回归，并进行轰炸的演习，他们邀请了我去观看。”
    “虽然飞艇我已见过，但还是多少怀抱些期待的，据他们所说，这是改变战场的存在——恕我直言，他们或许制造东西很厉害，但未必见识过战场。”
    “就算如此，我也打算收起自己的傲慢，到时我会诚恳的与他们讨论，告诉他们真正的战场到底是怎样的，武器并不会真正改变战场。”
    写到这里，门口忽的响起了敲门声，加拉哈德稍作犹豫，放下了手中的笔。
    先去看演习，再把这封信写完吧。
    (本章完)

 第342章 云端巨兽

    第342章 云端巨兽
    “领主大人，演习的准备已经完成，加拉哈德那边也已同意出席了。”阿列克谢站在修斯的办公室中，他手中拿着一堆文件，修斯正挨个签着名。
    说完之后，他的眼角忽的抽了抽。
    “呃，我要不要喊着理查先生一起？加拉哈德虽然现在的状态还是挺稳定的，但看到天帷巨兽号”
    “放心吧，我问过理查，加拉哈德上次的昏倒只是个意外，是他看到那些污染长蛇才导致的，那些其实也算是邪神的一部分，第一次看到会有些麻烦，以后多看看就习惯了嘛。”
    修斯说到这里顿了顿。
    毕竟那些污染长蛇遍布全岛，想看不到都有难度，那些巨大的触须看多了之后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稀奇的。
    阿列克谢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嘴里还是嘀咕了一会儿，无非就是外面的超凡者怎么这么软弱之类的。
    两人都没意识到，其实抬眼就能看到遍布全岛的邪神肢体有什么不对，邪神这种东西，没见到它时你会畏惧它，第一次见到它时你会感觉自己要疯掉，可如果天天拿着炸弹炸它几遍，看到那些触须时就什么感觉都不会有了。
    唔，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影响，岛上的铁板鱿鱼就买的特别好。
    想到这里，修斯也有些不太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算了，我还是带着理查一起吧。”
    阿列克谢：“.”
    演习的位置在海岛东部，这里靠近大海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石窟，涨潮时其中会盈满了海水。
    之前莫妮卡的污染爆发就是在此，后来被用来囤积污染与做实验，艾什还在这里养过一只狼，后来被她带去了网道中寄养，据说有人在网道中行进时听到过凄厉的狼嚎。
    而今天护教军们在石窟附近圈出了一大片范围，提前拉起了警戒带。
    修斯等人的观众席设置在了靠近西部一些的地方，距离东部的石窟足够远，视野良好。
    而坐在椅子上的加拉哈德则有些困惑的抬头看了看海边的警戒线，又看向了修斯。
    这位领主他已经见过几次，第一次见到时是在医院中.除去尴尬的初次会面，加拉哈德对他的印象很是不错。
    他极为博学，几乎能回答加拉哈德的一切问题，而且愿意讲解。
    加拉哈德不是没见过那些搞出些东西的领主，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捂得死死的，仿佛别人看一眼就能抢走似得。
    修斯却恰好相反，他对于自己的知识几乎毫不设防，加拉哈德并非不知趣的人，但聊的入迷了也会问到许多细节。
    但修斯完全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开心的给他讲解原理与思路，两人常常一聊就是很久，从蒸汽机的改良方向到精英教育的利弊。
    加拉哈德心中感叹，和其他领主做对比简直是对这位修斯伯爵的辱没，在他心中只有自己效忠的主君才能与之相比。
    不过这位修斯伯爵偶尔也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此刻。
    “伯爵大人，您说的轰炸演习.是在那边吗？”
    他伸手指了指远方的警戒线。
    这个距离，实在有些太远了。
    加拉哈德并不懂什么叫轰炸，想来应当是某种武器的展示吧。
    之前听说栓动步枪的有效射程足有七百米，他还不怎么相信，后来自己使用时才知道这个数其实是往少了说的。
    而“轰炸”，或许就是另一种火枪，没准射的更远，但再远也不可能
    加拉哈德比划了一下这里与划定区域的距离，这实在太夸张了吧？
    离得这么远，能看得到什么？
    但修斯却并没有解释，他只是把手指竖起来立在嘴唇前方，比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加拉哈德眨了眨眼，他是超凡者，肉体比凡人更加敏感些，自然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似乎是某种机械的声音，带着钢铁特有的冷硬，却又富有节奏感，让加拉哈德想起了之前见过的列车。
    列车
    加拉哈德脸上尴尬神色一现而过，他当时失控了，陷入了临时疯狂，居然拿着长剑对着列车冲锋。
    还好车没事，人没事，那把长剑虽然有事，但卡斯特尔最不缺的就是钢铁。
    第二天在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就挂了一排长剑给他，随意挑，随意选。
    把尴尬的回忆压下，加拉哈德试着分辨那声音到底来自何方——这并不困难，只是结果让他有些惊讶。
    它来自于天上。
    今天天气多云，众人头顶即是厚重的云朵，一片接着一片，遮挡住了大半的天空。
    原来如此。加拉哈德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飞艇的声音，之前降落在血港的飞艇就加装了蒸汽机与螺旋桨，虽然王子手下的工匠们拼尽全力也没让它重新转起来，但加拉哈德大概能猜到原理。
    但很快，加拉哈德便皱起了眉头。
    这声音，是不是大了点？
    天空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抬起头看向天上的云朵，一时有些迷茫，自己似乎分不清飞艇的具体方向了，怎么觉得到处都有这嗡嗡声传来。
    他不自觉的站起了身，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天空。
    云朵很是密集，又厚又多，布满了整个头顶，挡住了阳光。
    加拉哈德扬起头等待着，忽的，他的脸上洒落下了阳光。
    他的瞳孔瞬间缩小。
    头顶上的云朵被撕出了个巨大的口子，一个庞大到看不到边际的巨物从上空轰然碾下，湍急的气流将云卷成一条一条。
    仿若天空在塌陷。
    阳光顺着缝隙洒落下来，片刻后又被天空中的巨兽再次挡住，无数蒸汽机的轰鸣伴随着拉响的汽笛声响起，震耳欲聋，仿佛这云端巨兽的怒吼。
    它下降的速度并不快，可那是相对于它庞大的身躯而言，加拉哈德只觉得天空即将坠落，仿若巨人踩下的脚掌。
    心脏在狂跳，身体一边想逃跑，一边畏惧得发抖，加拉哈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是生灵最原始的恐惧，面对未知的、无法抵挡存在的恐惧。
    (本章完)

 第343章 轰炸

    第343章 轰炸
    加拉哈德呆滞的仰着脸，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又洒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他才僵硬的转了转眼珠，滞涩的脖颈缓缓转了下。
    那名为天帷巨兽的飞艇离开了它的头顶。
    无论天空坠落，还是那择人而噬的云端怪物，全都不过是他的想象而已，天上的飞艇不过是穿越云层，从他的头顶路过而已。
    它从未在意过地面上的蝼蚁，可仅仅只是看到它庞然无比的身姿，加拉哈德就差点失控陷入疯狂。
    这是何等的存在啊，加拉哈德恍然间以为自己见到了邪神，可邪神.
    加拉哈德想起刚刚天空坍塌的刹那，邪神真的有这般可怖吗？
    原本厚重的云层此刻有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阳光在其中落下，落在加拉哈德的脸上。
    他有些迷茫的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还好并没有发生更加丢人的事情，他尴尬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这时那空中巨大的飞艇稍稍远去了些，加拉哈德得以窥见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造物，有些像是一个拉长了的鸡蛋，尾部有四个环片状的尾翼，两侧则是数个螺旋桨。
    下面则是一个挂舱，相对于整个飞艇，这个挂舱的尺寸简直微不足道，人员与武器就在其中。
    而飞艇的前部，则是一对凶悍的眼睛与狰狞的尖锐牙齿涂装。
    仿若整条飞艇即是一条择人而噬的鲨鱼，任何人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便能感受到它的可怕。
    这样恐怖的怪物，这样巨大的天帷巨兽，这仿佛飞翔在天空中的邪神.
    “真是太棒了！”修斯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果然飞艇就该用这种涂装，还是这个带劲哇，感觉用它进行轰炸效果一定特别好。”
    加拉哈德惊讶的转过了头，坐在他旁边的正是修斯伯爵，这位领主此刻正兴奋的看向飞艇。
    他难道不会感觉.恐惧吗？再巨大的邪神都没有这种恐怖的尺寸吧？这样的东西从头顶划过，他就不会觉得.
    加拉哈德摇了摇头，算了，那毕竟是修斯伯爵，能和他的主公相提并论的人物，或许在他们眼中，哪怕是诡异又恐怖的空中怪物也不过是手中棋子吧。
    他应该去看看别人的反应，比如
    “好可爱！”
    加拉哈德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去，那是一群报丧女妖——在卡斯特尔呆了几天之后，他也终于勉强接受了这群超凡生灵的存在。
    “圆滚滚的，胖胖的，像一条笨笨的鲨鱼！”
    “我最喜欢搂着鲨鱼睡觉了，一只手抱着一只，它们的鳞片沙沙的，蹭起来好舒服！”
    “可爱，想养。”
    不，其实也没太接受。
    加拉哈德的脸皮抽了抽，从报丧女妖那边收回了视线，这些超凡生灵到底是些非人的怪物，想法异于常人也属正常，不能再细想她们聊天的细节了，会疯的。
    还是看看那些岛民们，那些凡人吧，加拉哈德从未有一刻觉得凡人如此的重要，这些弱小的生灵或许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至少可以帮他稳定状态避免失控.
    “这么大的飞艇，能装多少炸药啊，能轰出多么巨大的火光啊！”
    “打不过就是火力不足，火力不足就是当量不够，当量不够就要增加当量，当量永远不够！”
    “当量即是真理，吨位即是正义。那些懦夫总在讨论‘精准打击’——呵，他们根本不懂艺术。”
    “好劲，好劲，好劲啊！！”
    加拉哈德眼中浮现出了迷茫，他实在有些难以分清自己听到究竟是疯狂的呓语还是邪教徒亵渎的词句，为什么每一个词他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就变成了无法理解的句子？
    妈的，我是不是已经疯了？
    但他的自我怀疑还没来得及开始影响认知，就听到了身边修斯伯爵的话语。
    “好，演习正式开始！”修斯兴奋的站在了椅子上，大声喊着：“赶紧投弹吧！”
    投弹？
    是将弹丸投下去的意思吗？
    嗯，在飞艇这么高的地方，将石头直接投下一定能造成极为巨大的杀伤，这应该就是飞艇的攻击方式了，虽然看上去略显简陋，但其实相当有效果。
    哪怕是耗费大量木材制造的巨型投石机，也无法将石头抛到天帷巨兽的高度，而且所用的石头其实也不过是车轮大小的。
    就算这种石头，也能对坚固的城墙与城门造成极为巨大的毁伤，而今天帷巨兽完全可以携带更加巨大的石头，从高空投下，造成的伤害完全可以摧毁最高大的城墙。
    仿佛验证了加拉哈德所想，一个不大的黑点从空中落了下来，它的个头对比飞艇实在过于渺小，若不是加拉哈德是超凡者，估计都无法看到。
    但以这个高度，抛砸的威力绝对小不了。
    投弹么，这种攻击方式我记下了，飞艇确实是可以改变战场的武器，我得把这件事告诉殿下
    脑子胡思乱想着，加拉哈德的目光渐渐不那么集中，直到赤红的朵在地面盛开。
    “什”
    他骇得说不出话来，巨大的火光从海岸边与他的眼底一齐绽放，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过了片刻才传到他的耳中，随即则是剧烈的风，卷起灰尘灌往他张大的嘴里。
    那是什么？
    像是火枪开火时枪口冒出的火光，又如那爆发的火山，一瞬间橘红带着黑边的火光，隔着数千米都能感受到那种灼热。
    “这，这，这”
    这就是轰炸吗？这就是投弹吗？
    原来投下的不是粗粝的巨石，而是毁灭与死亡。
    自己为何会产生将它与投石车相比的可笑想法呢？它会用来毁灭城墙？
    不，它会将整个城市连同那可笑的城墙一起轰入地狱。
    不必去告知殿下了，面对如此的敌人，血港所需要做的不是防备，而是祈祷。
    祈祷自己足够弱小，不被那天空中的巨兽注意到。
    加拉哈德的背上全是冷汗。
    今天仿佛是最长的一天，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这里呆了一个世纪，现在浑身虚浮，只想离这些可怖的怪物远一些。
    而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一句话。
    “校准投弹完成，演习开始。”
    (本章完)

 第344章 钢铁雨幕

    第344章 钢铁雨幕
    演习开始？
    演习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某种可怕的猜测突兀的从心底浮现，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可理智却拒绝接受，仿佛遍布污染的亵渎典籍，只要他翻阅就会堕入另一个世界。
    可惜他只是坐在台下的观众，已经拉开的大幕并不会因他此刻的抗拒停顿半分，如那被时代车轮碾死的无数虫子一般。
    加拉哈德怔怔的看着前方的演习场，仿佛在接受考验的信徒，仿佛在静待裁决的囚徒。
    下雨了。
    钢铁的雨点自空中砸落，赤红的水于地上溅起。
    尖锐的呼啸声连成了串，昏暗的大地上升起了太阳。
    加拉哈德只觉得耳边静了下来，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看到毁灭的真正模样，苍白的词语无法描绘眼前看到的一切，高大的骑士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灵魂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栗。
    仿佛第一次越过了高墙，见到了无识之海，见到了漂浮于其上的知识与真理。
    不，眼前的火光才是真理。
    加拉哈德迷茫的站在原地，脸上被一团团不断绽放的火光映得红彤彤的。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看向自己的盔甲，看向自己的长剑。
    他自小便磨炼武艺与骑术，加之血脉高贵，意志坚定，年少时便越过了世俗的高墙，触及超凡。他有最好的盔甲，最好的剑，他是帝国最强的骑士。
    从小到大，无论是决斗还是战场，他一直无往不胜。
    他能用长剑斩开子弹，决斗中使用火枪取巧的对手都倒在了血泊中，他站着迎接观众的欢呼，用滴着血的剑向他们宣告：时代没变。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凡世有数的强者。
    可这些加在一起，能抵得过轰炸片刻吗？
    加拉哈德迷茫了。
    他是最顽固的守旧派，时代的车轮没有碾上脸上都死不悔改，可此刻它真的碾上来了。
    炸弹在头顶如雨水般落下，轰鸣声与火光就在眼前，哪怕他是闭着眼睛拒绝睁开的唐吉坷德，也该知道自己无法战胜风车了。
    他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片苍白，仿佛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而另一边，围观的工人，护教军还有报丧女妖，不同身份的人们此刻脸上是同样的兴奋。
    爆炸连成一片，岛上众人们如醉如痴，这是工业的奇迹，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晶。
    每一枚炸药，都是他们亲手挖的矿，亲手调配的炸药，亲自浇铸的钢铁，亲自点燃的引信。
    他们不会畏惧天上的飞艇，他们不会投弹的呼啸，领主大人亲自给他们讲解过每一个零件的作用，钢铁与火光是他们意志的延伸。
    未知带来恐惧，曲解带来认知干涉，但理智与知识带来的是坚如钢铁的意志。
    这意志又如一支支锚，将动荡紊乱的世界牢牢固定，让物理法则坚不可摧。
    错误的认知干涉世界，正确的认知锚定世界，修斯早就注意到了，研究员们失败的实验带来的混乱越来越少，虽然这个进程很是缓慢，但却坚定不移的进行着。
    人们拥有的知识越多，世界偏移动荡的范围就越小，整个卡斯特尔似乎形成了某种“场”，以海岛为中心，物理法则在渐渐稳固。
    不，或许是向某个方向去稳固.
    修斯双手环抱，摩挲起了下巴。
    以前的爆炸有这么剧烈，有这么大的威力吗？那些护教军们成天宣传什么当量什么爆炸，结果真的就让炸弹威力越来越大？
    这究竟会不会是一件好事呢？
    如果集体的意志真的能撬动世界的一角.
    嘶
    修斯忽的面色一僵，他想到妮妮偷偷发行的报纸好像也受众巨大啊
    不行，得赶紧把她的地下报社封了，起码得把他和莫妮卡两个人三角恋的故事下架！
    别认知干涉真的把海神给干涉活了！
    这样一想，挂在纪念碑上的克洛伊也很危险啊，成天被人祭拜，不会整活了吧？
    修斯忽的皱起了眉，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想，那些崇拜着邪神的邪教，或者烛光会这样信徒遍布整个大陆的教会，应该经常可以引导信徒的意志做出些事情来啊，怎么没听说过？
    是卡斯特尔比较特殊吗？
    修斯摇了摇头，决定以后再去探究，他看向了加拉哈德。
    这位来自血港的客人，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修斯自是知道眼前的场景会对他这样的骑士造成多大的冲击，可他并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这才哪到哪，只不过是离远了看，又不是让你带着骑兵与坦克对冲。
    再说王子都把自己的副手派来了，想来也是对卡斯特尔重视的很，那就给他看看真实的卡斯特尔咯。
    邪神，科技，教会，工业，蒸汽机，卡斯特尔一个不落，能接受就自由贸易，接受不了就让护教军上去宣传帝国真理。
    海盗都能收的上来海税，风暴洋这么大，海盗去得，他修斯去不得？
    总之，修斯忙着攀科技种田，没时间陪王子玩什么阴谋诡计过家家。
    当量崇拜并不好，但这种问题确实能用当量解决——甚至都不一定需要当量，看加拉哈德的反应，修斯就知道这演习没白举行。
    从人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炸弹在海岸边起爆，却在每个观众心中产生了涟漪。
    意志能干涉物质世界，而在发生的事情自然也能反过来重塑意志。
    而加拉哈德，这位盔甲鲜明的骑士，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在刚刚上岛的时候直接昏迷了一次略显丢人，但毕竟久居高位，一直在为王子做事，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能保持住风度的。
    说话不卑不亢，待人处事如沐春风，既有能力也有谈吐，还是超凡者，不得不说，他确实是相当优秀的副手。
    可此刻，那些从容不迫再也看不到了。
    他像一只下雨时意外来到马路上的蚯蚓，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泥土，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陌生的世界。
    (本章完)

 第345章 吃人的母神教会

    第345章 吃人的母神教会
    演习顺利结束了，加拉哈德就这么失魂落魄的走回了他的屋子，第二天便向修斯辞行，希望返回血港。
    修斯有些惊讶，但依旧同意了他的请求，直接批了艘船送他回去。
    这次加拉哈德在海上看到了另一艘钢铁打造的船只，虽然航行的七扭八歪，但却没有沉没，没有解体。
    这位王子身边的首席骑士沉默的看着那条新船，在船舷边站了许久许久。
    从卡斯特尔归来后，他似乎整个人都更加沉默寡言了，如一块干巴的木头，可若仔细看看，那枯死的缝隙中也有新芽顶出。
    他的眼中多了些神采，多了些坚定。
    见识到了这一切，他会有怎样的选择，王子会有怎样的选择，修斯很好奇，很期待。
    这位神秘的领主会带着血港走向何方呢？
    送走加拉哈德后，修斯久违的有了些空闲，如今一切走上正轨，他一手打造的行政体系正在发挥作用，正好康纳也回到了岛上，如今再也不用他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了。
    修斯也就有时间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
    扶手椅上，这位领主的神情渐渐变得呆滞起来，而在不知多远之外的地方，被冰雪冻住了下半身的工人修斯渐渐抬起了头。
    “唔，好几天没有降临这具躯壳，怎么感觉被冻得越来越厉害了？这样下去该不会有一天整个人都被冻住了吧？”
    修斯一直听说北境有白灾，可白灾到底是什么，他却不是很了解，本以为是某种寒流之类的，可单纯的温度下降就会让整个白鸦公国灭亡吗？
    那里的人们可是世代居住于此，会没有对抗寒冷的手段？
    或许那白灾另有隐情。
    修斯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正好卡斯特尔对外的交流恢复了，去往北境建立情报组织的艾萨克应该对此有了解。
    正好黑珍珠号的改造快要完成了，到时可以让他们去北境一趟，也可以和诺拉搭上线，那个小个子的女孩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了，修斯多少有些怀念那个矮小的身影。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如今还是先搞定血港，赶紧造船扩大卡斯特尔的影响力最为重要。
    修斯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将丝线拴着的几人拉进了连接中。
    血港，格温忽的抬起头看向了北方，随后又看向了远处的上城区，那里是卡斯特尔人们暂居的府邸，也是.作家小姐所在的地方。
    “奇怪，为何我们的丝线会连接到北方.”
    卡斯特尔，正在造船厂中对着图纸争吵的肯和耶利米对视一眼，从彼此的脸上都看到了喜色，两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莱茵的烛光会大教堂，禁书库中。
    若安眼睛忽的一颤，却并未有其他的动作，依旧是用手撑着头，一副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可她的眼中却满是兴奋的神采。
    链接，联通了！
    几人一时间没有说话，虽然两次链接间隔不过几天，可每个人的处境几乎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们对待链接的看法，也有了些.不同。
    最终还是肯率先开口了。
    薯条：『各位，再次相见了，你们还好吗？』
    格温：『很好，薯条哥哥。』
    薯条：『！！』
    薯条：『格温！你还活着呃，抱歉，我的意思是，真的好久没有听到你说话了.』
    格温最近几次链接都没怎么说话，几人一度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几人中只有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出危险的概率最高。
    格温：『还好啦，我从北境逃难出来了，之前链接的时候都还在路上，就没有说话，薯条哥哥不用担心我的！』
    薯条：『那，那你现在还好吗？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会收留难民，如果你需要的话.』
    作家：『我这里也有一个很好的地方，至少吃饭没有问题。』
    格温：『谢谢薯条哥哥，谢谢作家姐姐，我现在很安全，有人收留了我，每天都能.呃，喝粥总之还不错啦。』
    薯条：『那就好，那就好。』
    薯条：『等等，有人收留了你？不会是什么邪教吧？还是要尽量远离邪教徒，他们有些很可怕的！』
    格温安静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直到几人开始渐渐担心时，才再次开口。
    格温：『薯条哥哥，你说的邪教徒，是什么样子的，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薯条那边回答，作家就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邪教徒都是邪恶的吗？』
    群中沉默了一会儿。
    权杖：『为什么这么问？』
    作家：『我接触到的邪教徒，似乎没有那么可怕。』
    权杖：『可以详细说说嘛，我对邪教徒有一定的了解，或许可以帮到你。』
    几人纷纷竖起了耳朵，作家加入链接并没太久，大家对她没有那么熟悉，而权杖可是超凡者，她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各种秘传信手拈来。
    作家：『我最近遇到了一个生命母神教会，他们在给底层的人们发粮食，虽然也会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感觉也是为了让人们活下去，无论怎么说，都是在拯救生命。』
    链接的另一端，肯有些兴奋的看向了老船长，虽然这几天两人一直在岛上，可每日的报纸都是有预定的。
    不是妮妮的那些地下报纸，虽然肯也有在追读就是了。
    由修斯亲自审稿，女妖们办的卡斯特尔日报，每天都有报道新闻——比如血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大事。
    生命母神教会在血港发动叛乱，汤米的死亡，米拉与王子的对峙，这些都有在报纸上报道，卡斯特尔不乏对母神教会的同情者，认为他们才是真正在拯救着血港的人们。
    因此肯和耶利米两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对生命母神教派也是有着了解的，如今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两人自然关切了起来。
    权杖：『生命母神教派.他们会将多人的肉体与灵魂移植到一起。』
    作家：『可那是为了救命，虽然确实很扭曲，但也将人救了下来。』
    权杖：『哦？』
    权杖冷笑一声。
    『那在他们死后，吞掉他们的灵魂也是为了救人咯。』
    (本章完)

 第346章 消失的灵魂

    第346章 消失的灵魂
    链接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人都被权杖小姐的话震慑住了。
    母神教会在吞吃灵魂？这确实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作家：『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母神教会真的在吞掉他们的灵魂？』
    佐伊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是真的不敢相信。
    她还记得那一幕，米拉轻轻合上怀中汤米睁大的双眼，如同母亲般慈祥又温柔。
    难道那竟是在进食他的灵魂！？
    权杖：『是的，烛光会捣毁的生命母神窝点中，相当一部分信徒的灵魂都消失了，而且并非平和的消散，而是被硬生生吞噬。』
    薯条：『可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生命母神教会的教义不是拯救生命吗？』
    权杖：『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共通的，邪教大多是在“用扭曲的手段实现愿望”。』
    薯条：『扭曲的手段？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权杖：『这点作家应该最清楚了，她刚刚有提到母神教会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应该是见过他们的手段了吧？』
    作家：『.是的，他们将人们的肉体拼接在一起，但.确实是在救人。』
    权杖：『肉体是灵魂的基石，将肉体拼接也会同步扭曲灵魂，简单点说，肉体变成了怪物，灵魂也会渐渐堕落。』
    权杖：『这也是超凡者为何如此容易失控的原因，他们在渐渐失去人类的肉体，更需要锚来稳定认知。』
    权杖：『这是铁律。』
    肯皱起了眉头，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一些记忆在他的脑海浮动，想要抓住却总是差一点，怎么也想不起来。
    薯条：『没有例外？』
    权杖：『没有。』
    佐伊有些恍惚，她一时有些迷茫了，母神教会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倘若让她来选，自是觉得这种做法很是偏激，可想起汤米，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
    他或许是怪物，可让他变成怪物的，究竟是母神教会，还是这个世道？
    佐伊分不清了。
    权杖：『具体的我也了解不多，等会我去翻阅一下文献，生命母神教是相当庞大的邪教，应当有不少记载，或许就会有提到他们为何吞吃信徒的灵魂不过那要等到下次的链接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好，马上就给你安排下次链接。
    修斯听到这话，当即就做出决定了。
    这链接还真是有用，碧翠丝简直就是哆啦a梦，各种超凡知识信手拈来，话说她不是晋升没多久的超凡者么，哪来的这么多超凡知识？
    或许是家族的积累吧，毕竟是帝国的上层贵族，修斯并没有多想。
    当前的重点还在血港，生命母神教会或许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链接中又传来了声音。
    作家：『那就麻烦您了，权杖女士对了，生命母神教会危险吗？』
    权杖：『你想和他们接触？』
    作家：『.不会的，我.太弱小了，只是想多些了解。』
    权杖：『那你最好还是保持距离，邪教徒们蛊惑人心的能力很强的，往往等你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作家：『.』
    链接很快结束了，修斯断开链接后，选择了回归，他需要处理一下这些消息。
    工人修斯的躯壳很快便低下了头，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另一边，血港。
    格温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
    她拽了拽自己的身上的丝线，有些莫名的看向了北方。
    “消失了？”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了视线，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知道信息比那位作家姐姐还要多一些，母神信徒发起叛乱时，她还在血港中游荡，她是亲眼见到米拉身上的怪物将汤米的灵魂撕碎吞下的。
    因此她并不怀疑权杖所说的真实性。
    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格温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将一切埋在心底，对谁都不说。
    否则她也不会在村子中长大，却只有些幻想中的朋友了，如今她虽然变得开朗了许多，内心中却依旧是那个沉默不语的小女孩。
    作者姐姐遇到麻烦了，自己帮她解决就好，她不知道母神教会的凶险，自己去保护好她就是。
    这是该为朋友做的事情。
    格温如此想着。
    她是固执的人，她要悄悄的保护她的朋友，不必让朋友们知道。
    这信念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现实的高墙都无法阻拦她，无识之海无法淹没她，世俗的引力无法束缚她半分。
    她的意志凌驾于现实之上，这份固执限制了她，也成就了她。
    走出房门时，她差点撞上了路过的乔希。
    乔希被绊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才低头看见格温正仰着头看向自己。
    “格温？今天没有午睡吗？”乔希有些好奇的看向这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他一点都看不透她，格温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身边有许多人一起，明明很多人在关心她，她却仿佛漫步在荒野。
    是个活在自己世界的小女孩。
    乔希一直想帮她些什么，可这位邪教头子自己本就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完全没有和小女孩相处的经验。
    他试着做过许多努力，结果只有在排队给她从锅中乘圣水时，能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
    乔希很是在意这个孤僻的小女孩，可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能做的不多，只有一点廉价的关心而已了。
    乔希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忽的露出一个恍然的神情：“你是不是饿了啊？”
    “小孩子就是容易饿嘛，但每个人每天的圣水是固定的，不能多给你。”
    乔希露出了一个洋洋自得的表情：“但最近母神教会搞到了不少粮食，我找他们换了一些，以后大家每天可以吃三顿粥了.”
    乔希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悄悄在她耳边说：
    “你要不要把下一顿提前吃了？”
    格温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充满关爱的眼神，从乔希身边绕了过去，一路走向了巷子里面的房间。
    “格温喝粥太多了，想上厕所。”
    乔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见鬼，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对付小孩。
    (本章完)

 第347章 格温与朋友

    第347章 格温与朋友
    乔希主祭，很傻，不帮助他一下，他会死掉的。
    作家姐姐，很弱，不帮助她的话，她会很痛苦的。
    跟着自己的流浪儿们，很孤独，不帮助他们一下的话，他们就没有家的。
    格温一个人向前走着，身边渐渐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透明的身影，它们簇拥着她，小女孩渐渐露出了笑容。
    她是个孤僻的孩子，从小就是，她总是渴望朋友，却怎么也交不到。
    一厢情愿的对别人好，并不能交到朋友，只会让一切变糟的。
    她从小就知道这件事了。
    于是她学会了离她喜欢的人们远一些。
    离的越远，关系就越好，没有接触，就不会被厌恶。
    何况身边还有许多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朋友们陪着。
    奇怪，明明她很招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的喜欢的。
    〖想这么多做什么？他们怎么看你，与你何干？你将他们当做朋友，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小小格温拄着长剑，一脸冷峻。
    〖就是就是，你只需要暗暗的保护他们就好了，不觉得这很酷吗？孤身一人，行走在黑暗中〗
    〖呃，我怎么觉得有点尴尬？〗
    朋友们又吵闹了起来，格温裹紧了身上破旧的斗篷，轻车熟路的躲开密修会信徒们的巡逻，偷偷溜了出来。
    血港的秩序恢复了不少，在下城区的体现就是更多的人们行色匆匆的走在街道上，之前的那些帮派分子与邪教徒都少了许多。
    那位王子虽然对邪教徒没怎么动手，对那些地下帮派却是下了重拳。
    再加上如今许多人都能找到工作糊口，受难的人们也有母神教会接济，一时间整个城市竟然渐渐风平浪静了起来。
    ——不，也不怎么平静。
    格温忽的站住身子，看向了不远处的巷子。
    她隐约间似乎看到有身影闪过。
    格温知道她，那是来自卡斯特尔的超凡者，就与作家姐姐呆在一起的，被称作婆婆。
    之前母神教会发起叛乱时，婆婆曾孤身一人找过乔希，格温若不是在作家那边见过她，差点直接动手了。
    还是她的朋友们劝住了她，让她先看看状况。
    卡斯特尔作家姐姐是卡斯特尔人呢。
    格温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似乎是远海的孤岛。
    她不在乎什么孤岛，她只在乎自己的朋友，看着婆婆远去的身影，格温在阴影中穿行着，很快就来到了上城区的府邸中。
    这里不少的房子都遭了难，附近有几栋房子住着贵族，都在叛乱中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但这火很懂事的在卡斯特尔人的府邸前停住了，甚至连庭院中的朵都没伤到。
    格温躲开护教军明哨暗哨的视线，轻巧的落在了房顶上，又翻身落下阳台，趴在窗边，向里面望去。
    作家姐姐正在屋子的二楼，趴在桌子上写着些什么。
    格温站在阳台上，一时有些犹豫。
    “你们说，我该怎么帮助她呢？”她仿佛自言自语着。
    〖不要管她，多碰些壁，她自然便会成长的，你无法一直保护她。〗小小格温还是一副冷酷的样子，可看向佐伊的眼神却并不冰冷。
    〖不如帮助她提升些实力，如果她也是超凡者了，那也有能力独自去下城区了吧？〗
    格温摇了摇头：“不，成为超凡者并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别人都这么说，权杖姐姐不会骗我的。”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现在可以和你说话了耶！〗
    〖就是就是，格温你之前都是一个人吧，我看着好心疼的〗
    小小格温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与格温对视，少女已经长大的身姿本就是她的回答。
    倘若没有接触超凡，她怎能出现在“自己”身前呢？
    格温有些手忙脚乱的安慰起了朋友们：“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可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
    她趴在窗上，看着趴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少女。
    她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于她只是陌生人——朋友本来就是这种存在，可今天她的心里却莫名有了些多余的渴望。
    〖如果你不想违背朋友的意愿，那就换个方式好了。〗雪白的独角兽轻轻抖了抖身上的毛发，它安静的看向格温。
    格温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是想了解母神教会么，我去替她看看不就好了，如果他们好的话就成为朋友，不好的话.”
    她的眼神坚定了下来：“那就消灭掉他们，只要我把敌人都解决掉了，朋友们就不会受伤啦！”
    格温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她最后看了一眼佐伊，从窗台翻了下来，一路和朋友们聊着天，走出了上城区。
    佐伊忽的心有所感的抬起头，四周看了一圈后疑惑的挠了挠头。
    “奇怪，怎么总感觉有人看着我，这不可能啊，有婆婆在的.”
    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太敏感了，每次链接之后她就变得更加敏感或者说疑神疑鬼，这不是个好消息，别是那链接有什么副作用吧.
    护教军们毫无动静，坐在屋子中的婆婆也安静的喝着茶。
    另一边，格温很快便穿过了上城区与下城区的交界，一路向着血港的北部走去。
    路上，建筑渐渐显得破败，道路也渐渐崎岖不平，从城区渐渐变为了贫民窟的样子。
    可这里的人们却比之前更加有精神了。
    他们面色红润，偶尔几人交谈着些什么，又突然会有人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些什么，也不管自己的衣服被泥水沾脏，虔诚的叩拜。
    格温皱起了眉头。
    她隐隐感觉有些不舒服，这里的人们，虽然精气神好了许多，可却似乎有些.缺损。
    这就是权杖姐姐提到的灵魂？
    格温似乎能看到灵魂，如同看到她的那些朋友们一样，她的朋友们也渐渐沉默了下来，用着戒备的目光看向周围。
    忽的，格温的脚步停住了，她的身前多了一个穿着罩袍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路。
    格温抬起头，那个人摘下了兜帽，是个枯瘦的女人，年纪很轻，格温还记得她。
    母神教会主祭——米拉。
    (本章完)

 第348章 米拉的邀请

    第348章 米拉的邀请
    女人安静的站在原地，瘦弱的像枯草一般，几乎挂不住身上的罩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眼中忽的浮现出一丝好奇。
    “你是谁？”
    格温此刻正仰着头，她的个子太矮了，米拉站在她身前，挡住了阳光。
    白色的长发从兜帽中滑了出来，她眼神闪动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周围。
    原本行走在周围的人们不知何时都散去了，只有她和米拉两人站在巷道中，嘈杂的下城区安静的针落可闻。
    〖格温，要小心，她居然能发现你〗身旁半透明的独角兽凑了过来，小声在格温身边耳语。
    〖是啊，这还是第一个能发现你的人〗
    〖没事的，格温，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不要害怕，我们都在这里，遇到麻烦的话，还有我们的！〗
    格温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畏惧与慌乱渐渐消散了。
    只要有朋友们在身边，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身穿铠甲的小小格温——那是长大后的她自己。
    少女格温定定的看着她，随后偏过了头，向着米拉努了努嘴。
    格温在心中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移向了米拉。
    她会保护她的朋友们的。
    “我叫格温。”
    米拉仔细的打量着她，缓缓蹲了下来，与格温对视，伸出干枯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纯白的发丝。
    “真是美丽的长发你是白鸦公国的人？”
    格温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爸爸妈妈死了后，我便从北方流浪到了这边我不知道什么白鸦公国，但许多人说我来自那里。”
    米拉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却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她揉了揉格温的头顶：“我还以为你是静默圣堂的人，结果却是只小猫咪。”
    她的手指并不怎么柔软，划的格温有些痛，格温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米拉的手缩了缩，她站起了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土。
    “小格温，你来这里做什么？肚子饿了？”
    “当然不是！你们以为小孩子只会肚子饿么？”
    “哦，那是什么？”
    两人交谈的时候，格温趁米拉没有注意，眼神向着旁边一瞥。
    一只半透明的小松鼠便向着那边缓缓移动着，那也是格温的朋友之一。
    可没有走几步，它就僵在了原地。
    米拉看向了它。
    格温的身子颤了颤，这次她的朋友们都闭紧了嘴巴，有想说话的也被旁边的动物捂住了嘴。
    米拉能看到她的朋友们，看到这些只有格温能看到的幻影！
    倘若是在别的地方，格温会很开心，她幻想中的朋友们又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可这里是血港的贫民窟，眼前的女人是母神教会的大祭司，以信徒灵魂为食的怪物。
    格温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可米拉却仿若未觉，她就这样陪着格温聊了许久，又拉着她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这里的信徒们也在煮着粥，米拉给自己盛了一碗，转头看向了格温。
    “.我不用了，我刚喝完粥”
    米拉没有坚持，她从街道边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一脸虔诚的端起粥碗。
    格温向着碗里瞥了一眼，粥熬的有些散，没有乔希煮的浓稠，但依旧散发着食物的气息。
    米拉用她干枯的嘴唇凑到了碗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粥。
    她没有说话，安静的把粥喝光，又举起碗让最后一点汤水也流进嘴里。
    直到这时，她才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我啊，最喜欢喝粥了。”
    “其实吃东西也很喜欢，但大多数时候只能喝粥。”
    “小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什么地方可以一直有粥喝，那我一定要去那里，死都不要离开。”
    “现在就很好，有粥喝，大家也都能活下去了。”
    格温眨了眨眼，看着她嘴角黏着的米粥，又回头看了看锅里的米粥。
    不知为何，她忽的也想喝碗粥了，明明刚从乔希那边喝过.
    也是，粥这种东西，不压饿的。
    “想喝粥了么？”
    格温赶紧摇起了头，警惕的看向米拉。
    米拉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格温的背，指了下巷口。
    “回去吧，小猫咪，下次姐姐请你喝粥。”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夕阳西下，许多劳累了一天的人下了工准备回家。
    格温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巷子，又看了看米拉，随后从台阶上跳下，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米拉正在向她挥手，夕阳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真是奇怪的人.”
    格温小声嘟囔着。
    〖格温都觉得奇怪，那一定是相当奇怪了。〗
    〖你胡说些什么，显得格温很奇怪一样！〗
    〖她本来就很奇怪嘛〗
    〖哼，那米拉一定是怕了，格温超厉害的，她打不过才会让你走！〗
    〖不，我觉得粥里下了毒。〗
    格温从吵闹的朋友们身上收回了视线，她有些犹豫的问向独角兽：“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
    〖很危险的人，她能发现你，甚至能看到我们的存在，或许就很擅长这方面，可能会克制你的能力，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格温皱着眉头想了想，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看向了身穿铠甲的少女：“你觉得她怎样呢，小小格温？”
    〖像妈妈。〗
    格温呆住了。
    她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可话语却卡在了嗓子中，她脸上的神色不停变换，从生气到质疑，从坚定到动摇，最终变成了迷茫。
    她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样子了。
    “小妹妹，怎么站在这里，找不到爸爸妈妈了吗？”一个声音忽的从身边响起，格温回过头去。
    是个戴着兜帽，眼神躲闪的男人，从衣袖的缝隙处可以看到诡异又扭曲的刺青。
    “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了。”
    “是么.来叔叔这里吧，叔叔可以帮你把他们找回来.”
    几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凑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围在了她的身边。
    格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向了小巷深处。
    (本章完)

 第349章 无法拒绝的朋友

    第349章 无法拒绝的朋友
    乔希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忙碌。
    血港由于的母神教会的叛乱动荡了一段时间，乔希有着自知之明，他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想在邪教徒遍地的血港保护住这群北境来的难民，要更谨慎，更小心才可以。
    卡斯特尔虽然向他释放了一些积极的信号，但尘埃落定前还是小心为妙。
    但幸运的是，这些邪教徒似乎对他们的密修会完全不感兴趣，他们没有受到过任何的袭扰。
    不过总有许多饥民们来求助，起初乔希很是烦恼，也不好完全放着不管，密修会的人数和地盘都越来越大，粮食却越来越少了。
    好在生命母神教会搞了波大的，抢了上城区的粮仓并分发给饥民们，乔希这边压力骤减。
    他甚至都有心去接触一下，买些粮食过来，从卡斯特尔那边赊来的货换了许多钱，还剩下一些。
    卡斯特尔一想到这个词，乔希脸上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那日婆婆找上门来，想要带他们走，他和伙伴们都拒绝了，那时几人几乎是抱着死在这里的决心留在了一片混乱的血港中。
    没想到叛乱以令人惊讶的速度结束了。
    那位王子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叛乱，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各种改革，乔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还好，一切顺利，最近连邪教徒的传闻都少了许多。
    而且
    乔希敲了敲门，房间内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请进。”
    推开房门，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正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向着这边看来。
    “婆婆。”
    今天是与婆婆约定见面的日子，在成功联系上乔希后，婆婆偶尔会前来探望，并带来些卡斯特尔的消息。
    乔希本是非常忐忑的，可几经试探后，却有些惊讶的发现，卡斯特尔对他的态度似乎还好？
    可，可他经营了一个邪教耶，这样也没关系吗？
    乔希想不明白，于是他直接问了，而婆婆的回答是——
    “你还欠着领主大人一船的货，还有耶利米那边的船费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婆婆的眼神凶恶了起来。
    “也，也没有，可我现在也算是邪教徒了”
    “邪教徒就可以欠账吗？”
    乔希哑口无言。
    好吧，虽然变成了邪教头子，但依旧得每天努力工作偿还欠款.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婆婆看着又莫名走神了的乔希，叹了口气，目光却柔和了几分。
    卡斯特尔传来了消息，领主修斯对他很是欣赏，要求这边多加接触呢。
    婆婆其实打心底里也喜欢这些年轻人，她能参加逐火之蛾，本就不是什么安安稳稳的性格，倘若年轻些年岁，或许她也会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做些事情出来。
    而如今，她也愿意尽量看护他们，这群号称密修会的难民们虽然团结，但没有超凡存在，到底还是容易吃亏的。
    不过说起来，这边的据点附近还真是太平，别说超凡者，连邪教徒都没有多少。
    “我刚刚得到消息，加拉哈德要回来了，领主大人派了船送他。”
    乔安点了点头，加拉哈德他有印象，是那位王子身边的骑士。
    说起来他也曾见过王子一面，那时还是以商人的身份，只是后来血港乱了起来，也就没什么接触了。
    “岛上也顺便派了一队护教军过来。”
    “原来如此.等等，派护教军来做什么？”
    乔希已经知道了岛上组建了护教军，以及帝国真理教会的事情，婆婆专门把圣典带了一份给他，乔希很是喜欢，他这边虽然有人轮流教课，但限于人手原因，并没有能力专门编制出课本来，这圣典正好作为课本。
    至于圣典会不会和他临时编出来的教义冲突.暂时问题不大，乔希简单翻了翻圣典，还没找到里面哪里写了教义，全是各种知识点.
    当课本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商量一下合作事宜嘛，卡斯特尔需要在大陆这边有一定的影响力。”婆婆理所当然的说道。
    乔希却吃了一惊。
    “可，可这边是王子的地盘啊，他会同意卡斯特尔在这边驻军？”
    “首先，我们不是驻军，只是保护我们的外交人员——佐伊现在是常驻血港的外交文官，武官实行轮换制度，这一任由埃尔温代理。”
    “至于王子会不会同意我也不知道。”
    乔治睁大了眼睛：“那他不同意怎么办？”
    “那你同意吗？”
    “同意什么？”
    “同意卡斯特尔在血港驻在血港建立大使馆。”
    “同意啊，可我同意有什么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乔希，乔希愣了一会儿，倒吸了口凉气。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问米拉，米拉也不同意，那或许只能请佐伊女士代为签字同意了。”婆婆不急不忙的说道。
    她的意思很明确，卡斯特尔需要血港的友谊，无论血港由谁控制，只要能给卡斯特尔提供友谊就可以了。
    卡斯特尔不是血港的敌人，只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朋友。
    乔希吞了口口水，他知道修斯想要扩大对外的影响力，却没想到会如此的果决。
    他离开卡斯特尔太久了，对卡斯特尔的印象还停留在肥皂和炸药上。
    至于护教军，听说他们有了新式的武器，可新式武器能起多大作用呢，他心中多少有些嘀咕。
    只靠炸药能不能搞定血港？
    应该是能的，但可能会遇到许多困难。
    看着眼前的婆婆，乔希忽的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婆婆要专程来见自己。
    领主大人是希望自己配合他，扩大在血港的影响力吧？
    乔希自小就在卡斯特尔长大，他爱那片土地，而领主大人.
    如果没有修斯赊给他的那批货，仅靠他自己是救不下这么多难民的。
    可以说没有修斯，就没有他的今天，而卡斯特尔如今正需要他的力量！
    乔希下定了决心，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婆婆，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你放心吧，这件事就给我！”
    婆婆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罕见的迷茫，明白了她的意思确实很好，可是什么事就要交给他了？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想问.”
    “你们能不能联系上生命母神教会？”婆婆郑重的问道。
    (本章完)

 第350章 谈判

    第350章 谈判
    佐伊攥紧了衣角，尽力压下内心的慌乱——至少不要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此刻正在一间木屋中，房间虽然简陋，但打扫的很是干净。
    这里已经是贫民窟中最好的几栋房子了。
    她扭头看了眼身边，婆婆正老神在在的喝着茶，远一些的地方，乔希也有些紧张的看了过来。
    虽然都属于血港范围内，但三人这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里——或许婆婆除外。
    这里是生命母神教会的地盘。
    婆婆拜托乔希联系母神教会，乔希本是没抱多少希望的，虽然都是血港中的邪教，但蒸汽与深海密修会还真就没和母神教会有过多少牵连。
    密修会一直低调发展，几乎从不主动扩大地盘，母神教会虽然积极扩张，主要对付的却是上城区的那些人。
    而且密修会以北境的难民为主，两边信徒也没什么重迭，这加在一起就导致了血港两个最大的组织居然没多少联系。
    不过派人去找一下并不困难，母神教会的地盘很是固定，北境的难民们稍稍散播了下消息，就成功的与米拉这边接上了头。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
    所以接下婆婆的任务后，没过多久，几人就一起来到了这边。
    为了表示诚意，乔希和佐伊一起来访，还可以顺便展现一下双方的关系。
    密修会本就体量不小，再加上卡斯特尔这边的支持，相信米拉无论准备做什么，都得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了，乔希能够来此，主要还是婆婆会跟着——她向两人保证，遇到麻烦可以带两人走。
    “——母神教会的超凡者普遍不擅长感知，而我的超凡途径在逃脱方面是最强的。”她私下给两人透过底，哪怕母神教会所有的超凡者一起出动，也不可能留的下他们。
    因此有了这次的会面。
    佐伊虽然心中打鼓，但也在努力不要表现出来，她在拯救康纳的行动结束后就不再是领队了，但修斯依旧安排她以外交人员的身份留在这里。
    能够接上链接，让修斯得到第一手消息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其实有着一个自己都没发现的天赋。
    她的适应能力很强。
    之前修斯派她去教女妖们识字时就感觉出来了，佐伊虽然第一次过去时吓得要命，可没过多久就和女妖们打成一片了。
    她似乎有种其他人都不具有的亲和力。
    无论是女妖，还是学校初建时那些岛民们，和佐伊身份、背景、经历都相差甚远，但她偏偏都能处好关系。
    这种人.实在太适合当外交官了。
    几人没有等待多久，屋门便被推开了。
    米拉站在门口，平淡的看了几人一眼。
    她的头发像是一团枯死的杂草，整个人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更加干瘦了些，可她的目光却很是明亮，如同含着一团火。
    “几位，久等了。”
    她走了进来，向几人点了点头，有信徒端来了茶水，她亲手给三人倒入了杯中。
    阳光洒落进来，袅袅热气浮起，米拉坐在椅子中，目光从婆婆身上划过，在乔希这里停顿了一下，转而看向了佐伊。
    “我见过你。”
    上次见面时，他们还站在港卫队这边，王子正是借着护教军们手中的栓动步枪，逼退了米拉一行。
    佐伊脸上尴尬的神色一现而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这里着急解释只会平白的示了弱，她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们来自卡斯特尔，那是修斯伯爵的领地，我们此次到来也是代表他的意志。”
    乔希在她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附和：“正是如此。”
    米拉露出了一个感兴趣的神色：“你们密修会不是北境人吗？”
    “卡斯特尔接纳了密修会。”佐伊接过话头“修斯大人是边境伯爵，我们有大量的空置土地需要人手开拓，容留北境的难民们本就是我们的计划的一环，事实上，我们欢迎所有人。”
    米拉打量了她一眼，佐伊强忍着畏惧，冲她点了点头。
    “卡斯特尔不是海岛吗，能容纳这么多人？”
    “我们的产能超出你的想象——为了表示诚意，卡斯特尔愿意向血港提供一批粮食援助。”
    深海战争后，卡斯特尔原本略显紧张的粮食供应迅速充盈了起来，而且可以预见的未来，卡斯特尔将会迎来一次粮食产量爆发。
    具体的情况佐伊不是很了解，据说来自一场意外，似乎跟艾什有关总之，卡斯特尔不会缺粮食了。
    而这些富余的粮食，自然可以当做此刻手中的筹码。
    果然，米拉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粮食，在任何地方都是硬通货，特别是此刻混乱的血港。
    卡斯特尔能提供粮食援助，就是其实力的证明——他们至少养的起人。
    米拉带领的母神教会，虽然从上城区抢到了粮食，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只有粮食的话，坐吃山空，终究还是有着耗尽的一天的。
    其实王子已经在做着改革了，在贵族们被一扫而清后，现在的血港多了许多工作岗位，一切都在渐渐复苏，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些饥民们将来或许不会再饿肚子了。
    但这样一来，卡斯特尔急需的人口就无法满足了.所以修斯果断派人提前来接触母神教会，想办法把这批人拐回岛上去！
    至于截胡了这批人后王子会不会气急败坏，这就不是修斯在意的范畴了，反正血港现在拿不出粮食，但卡斯特尔可以，凭本事拉来的人嘛。
    你养不起的人口，自然有人替你养。
    王子要有意见，可以去和护教军提去。
    米拉听到有粮食援助之后，双眼都睁大了，枯瘦的面庞也有了神采。
    她盯着佐伊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移开视线，指了指乔希：“卡斯特尔不是应该优先招收密修会的人吗，为什么找上了我？”
    乔希一愣，旋即苦笑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自己回不去卡斯特尔了，结果和婆婆聊后才知道，修斯并不反对他的所作所为——甚至还隐隐有赞同的倾向。
    (本章完)

 第351章 再次沉沦的血港

    第351章 再次沉沦的血港
    这次送加拉哈德来血港的可不是一条空船，整队的护教军，工程师，各种物资，武器都在向他提供。
    虽然碍于王子那边，整体数量并不多，但却是相当明确的表态，卡斯特尔向这群北境的难民们敞开了大门，并直接提供庇护。
    想到这里，乔希心中暖暖的，虽然人还在血港，可心早已漂洋过海，飞向那个熟悉的海岛了。
    嗯，希望他回到岛上时不要被变化吓到。
    “卡斯特尔当然会接纳密修会，但.不够，人口远远不够，现在大半个风暴洋都是伯爵大人的领土，这点人只不过是个开始。”乔希轻声说。
    跟着黑珍珠号南下的难民们一共也才一百多点，并非是诺拉那边不想多送人过来，实在是船上装不下了。
    黑珍珠号毕竟不是纯粹的货轮，运载能力有限，而且这一百多人也不是货物，需要吃喝的，也需要有睡觉的地方，这个数量已经是极限了。
    密修会就是从这些人开始的，后面又陆陆续续接收了许多北境逃难来的人，等到血港乱起来，许多活不下去的底层饥民也加入了进来。
    现在密修会一共人数有五百多，听起来不多，可在这个港口城市中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势力了。
    毕竟这些人只是正式成员，还有不少成员都有家人，如果以影响力来算，外围人员都加在一起已经过千了。
    虽然还比不上母神教会，但瞬间增加这么多人口，对领地应该是沉重的负担吧？
    卡斯特尔真的能负担的起？
    米拉眼中带着一丝狐疑。
    她本就是邪神信徒，血港混乱中各种事情见的多了，这种拉大量人口进来的做法，瞬间让她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
    米拉看了眼婆婆，她认得出这是逐火之蛾的超凡者，这个邪教也算是大名鼎鼎了，虽然信徒都癫的很，但没听说有用信徒活祭的事情。
    佐伊注意到了她的顾虑，赶忙解释道：“卡斯特尔目前正在发展期，人口多多益善，粮食也完全供应的上——我们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你们不妨派人去岛上看看，前几天王子就派了加拉哈德前往，回程的船到港没有多久。”
    米拉缓缓点头，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如今母神教会几乎掌握了整个血港的底层民众，她在许多消息上甚至比王子知道的都要早。
    “你们都招哪些人，去做什么？”
    佐伊与乔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喜色。
    果然，以米拉之前的表现，她是愿意为手下的人们找一条出路的。
    卡斯特尔的招募，虽然对这些饥民们是好事，但对米拉本人来说却是未必。
    她作为母神教会的祭祀，自然是手下的信徒越多，影响力便越强。
    如果单从她本身的角度来说，接受卡斯特尔的提议，实际上是在削弱她本身的权力的。
    她应当反对才是。
    但以她的表现来看，却未必是这样的人，佐伊看着她枯瘦的面庞，忍不住想起那日的对峙，她的愤怒，她看向汤米时悲痛的眼神，都让佐伊无法忘怀。
    也因此，佐伊来到了这里，她想争一条生路出来，为血港的难民们.以及米拉。
    佐伊在桌下的双手攥紧了拳头，她心中暗暗激动，自己没有看错人，米拉她是真的在意这些贫苦的信徒们的！
    而卡斯特尔也不会让他们失望，这些人到了岛上便会有工作，不会再饿肚子，还能识字，能上学，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而将来，卡斯特尔也会源源不断的接收难民，血港对于整个风暴洋来说还是太小了，北境的难民们也会有个归宿的。
    这次只是两边的初次接触，佐伊虽然心中激动，但也知道不能太着急，米拉亲自将他们送了出来。
    “期待着下次的见面。”佐伊努力表现得成熟可靠些，沉稳的向着米拉挥手告别，这位生命母神的主祭却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阳光穿过下城区特有的浑浊雾霭，在她的身上洒下光晕。
    像一株顽强生长的野草。
    她笑的很是开心，甚至有些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每次咳嗽纤瘦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佐伊有些担心的上前了一步，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米拉过了一会儿才止住咳嗽，她的面容又枯槁了几分，她笑着摆了摆手：“没事的，老毛病了，不必担心我，会好起来的，回去吧。”
    几人这才告别离开。
    走远了之后，佐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居然成功了，一切都是这么顺利，成功的与米拉搭上了线，成功的达成了初步的意向。
    本来她还有许多担心，比如米拉会不会很难说话，母神信徒会不会非常极端，在信仰上会不会遇到许多麻烦.结果都没有出现，一切都很好，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佐伊傻傻的笑着，她真的好开心。
    “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好说话。”
    “毕竟我们能提供粮食嘛，他们虽然是邪教徒，可说到底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如果能吃的上饭，谁愿意用生命去换些力量呢？”乔希感叹的说，他是真的深有感触。
    虽然他创建密修会是借着邪教的名头吓唬人，但这吓不住想要加入的饥民们。
    这些贫苦的人们可不知道这邪教是假的，邪神会要命，他们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但只要能换来粮食，他们不在乎。
    邪神要命，可不是现在就要，如果没有吃的，他们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更不要说许多人咬着牙加入，就为了给家人换口吃的而已。
    每次想到这些，乔希的心都仿佛被冰冷的剃刀刺入了。
    还好，一切都好起来了。
    王子在进行改革，秩序在恢复，卡斯特尔在接收难民，他们今天和米拉的谈判也很成功，一切都在变好。
    佐伊今天是带着笑躺上床睡觉的。
    可惜，她这份开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天，一个紧急的消息来到了不同人的桌上——
    母神教会，再次发起了叛乱。
    满目疮痍的血港又一次沉入了深渊。
    (本章完)

 第352章 女皇的利剑

    第352章 女皇的利剑
    加拉哈德坐在椅子上，局促的并着腿。
    他低着头，小声的讲述着在卡斯特尔上见到的一切，甚至不敢抬头看向他的主君。
    他在那海岛上见到了什么？
    钢铁铸造的船只，不过是用过就抛的试验品，密密麻麻的工厂，每天的产能可以在血港用钢铁堆一座山，用炸药填一座湖，然后用一发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将整个城市送上天。
    不必提那地下如蛛网般的巷道，地上如山岳般的堡垒，天上遮住了阳光的天帷巨兽，雨水一般落下的炸弹了。
    至于遍布全岛的邪神肢体，恒星炉中翻腾的污染.这些哪怕仅仅只是描述出来，就感觉要陷入疯狂。
    加拉哈德可是做好准备去的，他穿着最华丽的盔甲，拿着铁匠精心锻造的长剑。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皇宫中的猴子，手中拎着精心挑选的木棍。
    啊，后来那长剑在他与火车的对决中断掉了——停着的火车。
    加拉哈德并没有隐瞒，哪怕是这些尴尬的部分，他也一五一十的向王子坦露了。
    王子安静的听着，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偶尔他会询问一些细节，比如岛上士兵的食物，水泥道路的宽度，报丧女妖聊天的话题等等。
    王子并没有什么表示，可加拉哈德却越说越是绝望。
    卡斯特尔，加拉哈德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见到这座海岛的全貌，一定有更多隐藏更深的造物存在，可他见到的这些，就远不是血港能抗衡的了。
    不，不止血港，哪怕整个提斯公国加在一起，在卡斯特尔面前真的有胜算吗？
    枪械的代差还好说，殿下的士兵们英勇无畏，如果能不顾伤亡的冲进火枪射程内，用二十人去兑一人还是能做到的。
    可那军队与城市，能抗的住几次轰炸呢？
    天帷巨兽不，哪怕只是普通的飞艇，在空中发动攻击，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加拉哈德是超凡者，能打下飞艇，可这里只有他一个超凡者，卡斯特尔有多少飞艇？
    机械圣堂或许有办法，可殿下已经与所有教会决裂了
    加拉哈德有想过办法，他这几天每天都在想，可无论怎么努力思考，殿下在卡斯特尔面前都没有胜算。
    卡斯特尔是一头无可名状的钢铁巨兽，哪怕只是看到它都会陷入疯狂，可此刻，它的目光落在血港了。
    加拉哈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一名仆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里，看到王子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喊道：“殿下，母神教会又叛乱了！”
    “你说什么！？”
    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送信来的仆人。
    仆人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上的纸页就被王子一把夺了过去。
    王子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几乎是片刻，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那是港卫队送来的消息，情况紧急，上面的描述很是简短，只写明了母神教会发起了叛乱，现在下城区一片混乱，死伤惨重，现在港卫队正在紧急集结。
    “他们怎么敢的！？真以为没有我的帮助，能在血港叛乱成功？”
    加拉哈德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下意识的感觉有些蹊跷，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生命母神教会再次发起了反叛，这似乎很正常，邪教徒永远无法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可.
    加拉哈德想起了米拉退去时望向他们的眼神，那枯瘦的面庞上是愤怒，是仇恨。
    她是来复仇的么？
    在他愣神的片刻，王子已经摇动铃铛唤来手下，有条不紊的下达了数条命令，他的势力开始一环一环如契合的齿轮般行动起来。
    港卫队在主官死后，被王子接手，短时间内就撤换了一大批人员，如今已经焕然一新，只效忠于王子本人。
    很快，屋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士兵们开始集结。
    加拉哈德心中一动，上前一步小声开口：“殿下，卡斯特尔送了一批武器与护教军过来，数量都不少，我们”
    王子摆了摆手：“不必，你不在的这几日我已经整顿完了所有的军队，让港卫队与他们堂堂正正的战斗吧，或许卡斯特尔的武器更强，但这里是血港——我的血港！”
    他瞥了眼加拉哈德，冷笑一声：“连自己地盘都守不住的废物不配上谈判桌，你刚见识完了卡斯特尔先进的轰炸，现在见识一下我落后的火枪吧。”
    加拉哈德怔了一下，旋即低下了头，心中情绪翻涌。
    这几日卡斯特尔之行，让他几乎失了所有信心，卡斯特尔的强大对于周遭几乎是碾压的，他完全想象不到战胜的方法。
    可女皇登基之时，处境比此刻要糟糕的多。
    她的政令连皇宫都出不去，五大公爵对着莱茵虎视眈眈，皇室岌岌可危，而她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女孩。
    十一年后，帝国四境已没了对手，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教会这个庞然大物，毫不犹豫的放弃一切，从头再来。
    加拉哈德还记得那一天，从莱茵归来的王子刚刚回到血港。
    她只带了一位骑士，两人骑着马儿，站在血港前，看向这个腐朽的庞然大物。
    她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头衔，种种权力早已被贵族们瓜分殆尽。
    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拿着马鞭指向前方，脸上只有兴奋：“看啊，加拉哈德，多么美丽的城市，它要迎接新的主人了。”
    那眼中的神采，让加拉哈德不敢与之对视，哪怕自己已经是超凡者。
    伊莎贝拉，他的陛下，狂妄，无畏，毫不留恋手中的一切，一次次的将所有的筹码砸下，然后起身迎接世人的朝拜与欢呼。
    加拉哈德抬起了头，眼前王子脸上那自信与傲慢，和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并无二致。
    那是他效忠的主君。
    骑士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恐惧，迷茫，绝望，全都渐渐远去了。
    他是陛下的剑，斩除荆棘，一往无前就好，不需要回头。
    (本章完)

 第353章 不一样的叛乱

    第353章 不一样的叛乱
    格温皱着眉头看着屋子中的尸体。
    她此刻正站在一间隐秘的地下室中，这里是血港的下城区，藏污纳垢之地，邪教徒仿佛阴暗角落中长出的蘑菇，怎么杀也杀不完。
    这群邪教徒不开眼，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上门，格温耐着性子仔细分辨了一会儿，确认他们罪无可恕之后才呼喊朋友送他们离开。
    很快，屋子中就只剩她一个人还有她的一群朋友了。
    〖最近邪教徒似乎少了。〗
    〖确实，以前出门走几步就能遇见，现在这群人都躲在据点里不出来了。〗
    〖而且他们似乎连祭品都找不到了，以前偶尔还能救下几个人来，如今邪教徒比祭品都多。〗
    〖肯定是母神教会的原因啦，那边现在不缺粮食了——能有口吃的，谁愿意去找邪教徒拿命换粮食啊！〗
    〖嘘，小声点，格温听到这个话题会不开心的，她其实特别介意米拉的事情。〗
    〖都是小小格温的错，为什么说米拉像是妈妈——她都没见过格温的妈妈！〗
    〖唉，我们都没见过，其实格温也差不多忘掉了吧，所以一听到这个才会生气〗
    “啊啊啊你们好吵啊！”格温捂着耳朵摇着头，米拉确实给她一些特别的感觉，那种关心有些让她怀念.但这不是重点！
    格温最近总觉得心中发慌，仿佛某些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多杀一些祸乱血港的邪教徒出气了，也帮乔希解决一下附近的治安问题。
    不过血港的秩序确实是在慢慢恢复的，就连格温这样的小孩子也能感受的到。
    她不懂大人物们的博弈，她只知道自己见到的人们，都在渐渐变得更有神采，脸上的饥色在渐渐消失，眼中渐渐有了光。
    就连乔希主祭的脸上也多了笑。
    这明明是好事，可她心中不好的预感却越发浓烈。
    瞥了眼屋子中堆积在一起的尸体，格温捂着鼻子走出了地下室，她不喜欢地下室，这总让她想起北境那个呆了许久的小窝。
    但走出地下室的瞬间，她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外面怎么如此嘈杂？
    惊叫声，哭嚎声，嘶吼声，各种混乱的声音瞬间充斥着她的耳膜。
    混乱混乱！？
    格温的眼睛睁大了。
    血港的下城区倘若乱了起来，那必然是密修会和母神教会至少有一边出事了，无论哪边出事，格温都不想。
    一个个身影从脑海中浮现，格温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转身向着密修会的地盘冲去，身边半透明的朋友们围绕着她。
    不知不觉，她除了这些幻想朋友，在现实中也多了些在意的人。
    另一边。
    乔希和佐伊还在屋中喝茶，两人还有许多需要交谈的事项——卡斯特尔准备接收密修会，可具体如何处理这些北境的难民们，还有很多需要商讨的地方。
    而且密修会在血港也算是相当有影响力的势力了，修斯并没有打算直接把他们打包带走，而是想试着利用这份影响力，让密修会作为卡斯特尔对外的桥梁与纽带。
    当然这个教义必须得改改，首先，肯定不能再提修斯是神这件事了。
    事实上自从知道卡斯特尔没消失后，乔希吓得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宗教仪式都停了，瞎编的圣典也都连夜烧了。
    还好，修斯虽然不打算放弃追究，但并未将整个密修会都拒之门外，也就是说可能只会惩罚乔希他们几个人。
    这个结果，他们还是相当接受的，当初要是怕死，他们根本不会建立密修会，如今保下了这些难民，无论修斯怎样惩罚，他们都是乐意的。
    当然，能不惩罚就最好了。
    乔希和佐伊就在这轻松的氛围下交谈着，光备忘录就写了十来页，将来难民们的去处已经基本规划好了。
    所以两人看到一脸焦急的婆婆时，别提多惊讶了。
    而婆婆的带来的消息，更是如投入水中的炸弹，在两人心中引发了阵阵海啸。
    “什么！？母神教会.发起了叛乱！？”
    佐伊脸上的表情并非惊讶，而是迷茫，她仿佛没有听懂一般，又重复了一遍，眼中才渐渐露出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刚刚还和米拉谈过，她，她”
    佐伊和乔希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同样的迷茫：他们明明和米拉成功接触了，这位母神教会的主祭也并非疯癫的狂信徒，反而非常好说话，怎么就莫名的发起了叛乱？
    母神教会此刻不缺粮食，卡斯特尔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密修会也无意敌对，就连王子那边都隐隐有着默契，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搞出事端来。
    “难，难道是王子的阴谋？”
    他们已经见过王子的手腕了，这位血港的领主兴许又是在拿这群邪教徒当刀使？
    上次贵族们被屠戮的事情实在太巧，卡斯特尔的人们仔细分析后认为很可能是王子的阴谋，顺着这个思路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婆婆摇了摇头：“不像，我从上城区过来，王子那边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他们在叛乱中什么也得不到——血港的贵族势力都被清缴，王子已经实际控制了这里，最近也确实是在按部就班的发展。”
    “那到底为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几人来不及细细思量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乔希需要组织起信徒来，混乱已经是既成事实，只能尽量做好准备。
    而婆婆这边则引导着护教军向密修会的地盘靠拢，一是要保护这些北境来的难民，二是.要离王子远一点。
    卡斯特尔愿意相信王子的手腕，但未必愿意相信他的人品，上次就利用了卡斯特尔这边的护教军来逼退米拉，这次护教军人数更多了些，他们要小心别再着了王子的道。
    乔希这边刚刚让信徒们拿起了武器，就有些惊讶的撞见了格温。
    这个北境来的小女孩，正带着一群流浪儿找过来，看到他之后立刻疾声开口：
    “主祭大人，这次的叛乱和之前不一样，外面街上全是怪物！”
    (本章完)

 第354章 港卫军到了

    第354章 港卫军到了
    格温尽量躲在流浪儿身后，不让乔希发现她身上的狼狈。
    可乔希还是注意到了，他抽了抽鼻子，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抓住了格温的衣服。
    格温赶紧把衣角抽了出来，低着头后退一步，努力把那一片斗篷藏在身后。
    乔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染上了一道混着泥水的红痕。
    “你跑出去了？”
    他瞪了格温一眼，却也没有多说，此刻时间紧急，格温带来的情报非常重要。
    “是的，主祭大人，我刚刚看到外面的母神信徒中掺杂着许多怪物！”
    格温急促的说道。
    “怪物？什么样的怪物？”
    乔希的手指颤了颤，再怎样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对超凡世界知之甚少，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该死，他当初不过是想当个商人，现在怎么就要带着一邪教徒对付怪物了？
    “就是像汤米就是用许多人拼接而成的怪物！”格温说道一半，忽的想到王子与米拉对峙时乔希并未在场，因而赶紧改口。
    “拼、拼接！？”
    乔希吞了口口水，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中满是乱七八糟的想象，但他忽的皱了下眉头：“人拼接了更多肢体会让战斗力变强吗？”
    他虽然是打算当商人的，但到底是卡斯特尔出来的，跟着听了不少课程后，整个人也多少有些工程师的倾向。
    比如听到怪物后，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不是恐惧，而是考虑这种变异实用不实用.
    格温深吸了一口气。
    乔希也意识到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语气急迫：“格温你确定吗？这很重要！”
    “当然，我亲眼所见！”
    乔希瞥了眼她染上血的斗篷，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一边，和同伴们招呼了一声后，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屋子中。
    “婆婆，我刚刚得到消息，外面的街道上出现了怪物！”
    原本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快要睡着的婆婆，立即转头看了过来：“什么样的怪物？”
    乔希转述了一遍格温那边的说法，婆婆的面色略显古怪：“你说.是个小女孩告诉你的？”
    “对，那些怪物据说夹杂在母神信徒之中，数量不少！”
    婆婆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很重要的消息，我这就通知护教军.对了，让你的信徒们做好准备，护教军会向这边靠拢！”
    “没有问题！”
    婆婆冲他点了点头，整个人再次陷入了睡着一般的状态。
    乔希知道，她的本体并不在这里，估计正在护教军那边协助调动吧。
    怪物乔希强压住心中的不安，走出了门外，召集信徒开始组织防御。
    分发武器，安排计划，构筑街垒直到许久之后，他才稍稍得了半刻空闲，本想和格温好好谈一下，警告她小心些行事的，可惜他把密修会的藏身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
    格温再次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和上次叛乱时不同，这次港卫队很快便响应了王子的征召，命令下达没有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上城区的街道上。
    这里此刻还并没有母神教会的信徒到来，王子亲自带人布置好防御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加拉哈德一起离开了上城区。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母神教会这次的叛乱实在有些蹊跷，王子可不是放任问题不管的性子，他打算亲眼去看看怎么回事。
    因此点选了一队人马后，他们便全副武装的骑马离开了。
    跟随两人的全都是骑兵，足有数十人，他们是精锐的火枪手，又有坐骑，来去如风。
    再加上加拉哈德跟随，一行人出去探查，遇到麻烦至少跑掉问题不大。
    与上次叛乱不同，这次王子也没有太多信息，他思考了片刻就带着人马前往了密修会那边。
    卡斯特尔与密修会的关系瞒不住人的，叛乱一出现，那些护教军们就开拔前往了密修会那边，王子并未阻拦。
    虽然护教军出动更早，但他们并没有马匹，都是步行前往，反而落在了王子身后。
    很快，密修会的据点就出现在了加拉哈德眼前。
    “他们在修筑街垒，看样子是准备防御了，殿下！”加拉哈德转身向着王子说道。
    “奇怪了”
    王子皱起了眉头。
    “大人，不对劲吗？”
    “叛乱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密修会不应当选择全面收缩，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很大收益，而专心防御更有可能是”
    王子顿了顿，面色阴沉了下来：“情况完全出乎了他们意料，仅仅靠他们解决不了麻烦，所以固守据点，等待护教军支援。”
    加拉哈德战场经验也很是丰富，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密修会这样的组织解决不了的麻烦超凡相关？”
    哪怕是母神教会打了过来，以密修会的体量也可以正面碰一碰，构筑街垒堵死道路，这几乎是彻底放弃了主动出击的机会，逼的密修会选择了最保守的策略，会是怎样的敌人呢？
    “您觉得应该是.”加拉哈德有些迟疑的开口。
    王子摇了摇头：“与其在这猜，不如直接去问——”
    他纵马上前几步，高声喊道：“我是威廉大公，此刻为保护血港而来，请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密修会的街垒中传来一阵骚动，随即又很快平息了下去，一个声音从其中传来：“殿下，我们在外面遇到了怪物，它们夹杂在母神信徒中，正在下城区游荡！”
    此刻两边虽然立场不同，但面临的敌人是一样的，密修会虽然和母神教会走的更近些，但面对那些怪物还是谨慎些好。
    因此密修会那边虽然警惕着王子一行，但依旧提供了信息。
    “怪物们攻击你们了？”
    “我们还没有接触！”
    “它们长什么样子？描述一下！”
    然而还没等密修会那边回复，一声惊叫便传了过来：
    “怪物！那边有怪物！！”
    王子与港卫队的骑兵们立即转头看去，不知何时，巷道中出现了母神信徒们的身影，与之一起的，还有.怪物。
    (本章完)

 第355章 无畏冲锋！

    第355章 无畏冲锋！
    “该死，那是什么东西！？”
    “天呐.”
    “教皇的权杖啊，那是何等亵渎的造物！”
    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王子不得不大声呵斥手下，才看到了身后的街巷中到底出现了什么。
    母神信徒，一眼便能认出的母神信徒。
    他们枯瘦得如同能移动的骨架，皮肤下干瘪，突兀。
    身上穿着的衣服如同挂在衣架上的布片，随风拍打在身上时竟如撞在木头上一般，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们仿若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者般，在街道上缓缓的前行着。
    这些信徒们，比上次叛乱时显得更加病态与瘦弱了。
    “怎么可能母神教会不是得到了许多粮食吗？”加拉哈德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王子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忽的看向了密修会那边，在他们的脸上也看到惊讶后，才转过了头。
    “或许不是粮食的问题”王子看着人群中几个明显高大了许多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那些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怪物了。
    粗看过去，似乎也是母神信徒，可那枯瘦的身体明显不怎么正常。
    有的多了几只手，有的长了好几个头，有的干脆用数个肢体在地上爬行。
    它们的身体依旧瘦的病态，仿佛快饿死的饥民，可肚子却都肿胀如同怀孕了一般，皮肤下是被撑起的暗红色血管。
    就仿佛快要饿死的人，拼命吃了过多的东西，被活活涨破了肠胃一般。
    狰狞扭曲的肢体，与麻木无神的双眼，加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哪些是普通的信徒，哪些已经变成了怪物。
    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哀嚎着，偏偏脸上除了麻木外并无任何表情，让人只觉得背后发凉。
    王子心中咯噔一声。
    “不对劲不对劲！殿下！”加拉哈德凑了过来，急促的开口道“殿下，他们和上次叛乱时的样子不一样！”
    王子没有出声，他也看了出来，上次见到的母神信徒们，虽然身体瘦弱如枯柴，可眼中却是亮的可怕，那种神采只要看到了便不会忘记，那是充满生命力的，满怀希望的眼神。
    他们贫弱，枯瘦，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可站在一起时，便如血肉筑起的高墙。
    那时的他们是战士。
    可如今，那黑压压的人群中再也感受不到那坚定的意志了。
    信徒们只是僵硬的前行着，仿佛迟缓的肉体在追赶着失去控制的灵魂。
    “加拉哈德！”王子望向了自己的骑士。
    “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加拉哈德摇了摇头“之前母神教会的叛乱一般都是教会去处理，记录中没有出现过这些怪物。”
    “不管那么多了，先开火试试。”王子拔出了指挥用的弯刀“士兵们，举枪！”
    骑兵们纷纷拿出了火枪，他们在出发之前便提前装填好了火药，此刻收到命令，举起了火枪。
    王子停顿了一会儿，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的母神信徒们，这些邪教徒哪怕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前行的脚步也没有半刻迟滞，依旧缓慢但坚定的向前走去。
    王子的弯刀从空中猛的挥下：“开火！”
    砰！
    一阵枪声响起，受过训练的马儿并没有被惊到，可火药燃烧的烟雾还是有些遮挡了视线，王子纵马向前走了几步，才凝神看向对面的母神信徒。
    火枪的精准度很差，骑在马上射击还要更差一些，但几十人的齐射还是有不少战果。
    对面的母神信徒们倒下了一排。
    骑兵们下意识的开始装填弹药，这一点和线列步兵不同，步兵往往需要等待统一的口令——前膛枪的装填相当繁琐，战场上高度紧张的士兵很容易漏掉某一项，还不如统一听指令装填，虽然整体效率下降，但失误的概率更低。
    骑兵们射击环境更复杂，指令并不会那么死板，很多时候都是自由射击，甚至一边打一边跑，这对士兵的要求更高，这也是为何使用火枪的骑兵都是精锐了。
    可这次，精锐的士兵们却在装填时愣住了。
    “我的老天那些人.”
    “怪物怪物！！”
    “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中弹了吗！？”
    确实有好几名母神信徒倒下了，可他们很快又站了起来，身上被打出的枪眼还在流着血，可却依旧迈起了步，缓缓的向着这边走来。
    有一名信徒被几发子弹同时击中了关节，整条腿都断了下来，无法再站起来，他就这么用剩下的手脚爬着前进，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爬行的速度到底慢了些，一个高大的拼接怪物路过了他的身旁，顺手将他提了起来，举在了自己的脸前。
    怪物张开了嘴，狠狠的向着自己的同伴咬下。
    一阵撕裂声混着咀嚼声响起，血从怪物的嘴角流下，一路划过喉咙，洒在了肿胀如气球的肚皮上，那皮肤被撑的有些透明的腹中，各种混杂在一起的肢体缓缓蠕动着。
    骑兵们张大了嘴，眼瞳在颤抖着，仿佛被啃食的不是邪教徒而是他们自己。
    啪。
    不知哪个骑兵手一松，火枪掉落在了地上，他却恍然未觉，只是颤栗着盯着前方那怪物无法移开，视线仿佛具现化为了绳子，被怪物拽在手中，越拉越近。
    仅仅一个照面，这些凡人士兵就心神被夺，恐惧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子也僵在了那里，可他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了挣扎，坚定的意志瞬间冲破了一切阻碍——
    “加拉哈德！！”王子一声高喝，脸现恍惚的骑士瞬间回了神，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了血丝，肌肉中的血管凸起。
    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加拉哈德猛的将胸中的气吐出，仿若野兽般的怒吼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骑士们迷茫的看了一眼彼此，随后脸上浮现起惊容，可还没来得及开始恐惧，便听到了王子的命令：
    “士兵们！跟上我！前进！！”
    昂扬的声音多少冲散了恐惧，骑兵们下意识的遵从着，王子手拿弯刀，与加拉哈德一起带着士兵向前冲去，仿佛无所畏惧的战士。
    只是他们冲锋的方向并不是怪物那边。
    (本章完)

 第356章 密修会的抵抗

    第356章 密修会的抵抗
    几乎只是片刻，这一队骑兵就跟着王子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直到这时，密修会与母神信徒们才慢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王子带着士兵们逃跑了？
    嗯，仔细想想确实是正确的选择，母神信徒们挤满了街道，完全不是这一支骑兵小队能抗衡的，这些邪教徒数量比他们携带的子弹都多。
    而且这一队人刚刚见到了怪物的真正样子，明显有些心神失守，精神也相当萎靡，能发挥出几分战力也不好说。
    可.他们就这么逃走了？
    王子可是提斯大公，血港真正的主人，头衔足有一长串，可在发现不能力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他甚至都没留几句狠话，或者找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仿佛这些高贵的头衔与身份，他丝毫不在意，抛弃起来没有半点迟疑。
    而跟随着他的骑士们，也对命令没有任何质疑，立刻就执行了，只能说这队骑兵不愧是精锐。
    密修会这边的乔希与佐伊都看愣了，他俩刚刚得知消息赶过来，就看到王子飞一般战略转进的这一幕。
    两人对视一眼，甚至都来不及惊讶，他俩脸上只有茫然.
    刚刚还上前开火，这会儿就跑没影了。
    还是对面怪物的哀嚎让密修会这边回过了神，母神信徒们在王子离去后，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这边严阵以待的密修会。
    密修会的人们顿时紧张了起来，这群母神信徒该不会攻击他们吧？
    母神信徒们缓慢却坚定的向着密修会这边前进着，夹在信徒中的怪物更是发出了嚎叫。
    乔希心中咯噔一声，坏了，这群人不会疯了吧？
    他赶紧站起身冲着外面大喊：
    “我是乔希，蒸汽与深海密修会的主祭！王子刚刚向着那边逃跑了！”
    乔希伸手指向了王子刚刚离去的方向，他这出卖王子的行踪完全没有负担——王子可是领主，密修会虽然是邪教徒但也算领民。
    领主丢下了自己的子民，就也别怪民众们会背弃他了吧。
    何况这也不算背弃，密修会这边又不是什么军事组织，叛乱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去解决，港卫队才是干这事儿的。
    密修会怎么说也算是邪教徒，他们自己不叛乱就不错了.
    可对面的母神信徒们丝毫没有交流的意思，任凭乔希怎么威胁与许诺，他们依旧向着这边前进，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该死，这群疯子是彻底疯了，果然邪教徒都不可信！”乔希骂骂咧咧的转身看向身边的信徒：“我们有多少武器？”
    “主祭大人，我们确实囤积了一些武器，但实在没有考虑过这种大规模的战斗.火枪有数十支，盔甲基本没怎么有，冷兵器倒是不缺。”信徒的声音有些焦急。
    “唉，没有办法，谁能想到居然要和母神教会硬碰硬了”乔希叹了口气，忽的又感觉不太对：“等会儿，哪来的几十支火枪？”
    火枪在这个时代早已普及，但普及的意思是能看的到，而非到处都是。
    一杆合格的火枪需要匠人费许多时间打造，而且其中的很多部件都只有帝国能够制造，这也就导致了只有皇家陆军才能在战场上拥有成建制的火枪手。
    好了，问题来了——他手里这些火枪哪来的？
    乔希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还是几名同样来自卡斯特尔的同伴给他解了惑。
    “乔希，你在建立密修会后就一直在忙会里的事.这些是港卫队卖给我们的。”
    “港卫队？卖给我们？”乔希睁大了眼睛。
    “没错，我们一直在用肥皂去换粮食，结果被港卫队盯上了，他们没有富余的粮食，但仍然想要我们的肥皂密修会也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和他们谈过之后，他们用这批火枪抵了批货.”
    听着同伴的讲述，乔希的眼角忍不住抽动了起来。
    王子掌握港卫队并没有太久，在此之前这支武装力量基本上烂到了根子上。
    上次叛乱时甚至还暗中参与了，面对母神信徒的叛乱，他们直接当没看见，结果还是王子快刀斩乱麻，恩威并施的控制住了这支军队。
    乔希这边说话的时间，火枪已经下发给了信徒们，至于能有多大用，乔希心中也没底。
    火枪相比弓箭最大的优势就是速成，普通人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就可以使用，无需像弓箭那般长期培养。
    可训练期再短那也得训练啊，密修会虽然有组织自己的武装，日常也会进行训练，但从没有过实弹射击——这里怎么说也是血港，在城市里开枪射击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信徒们装填火药的过程虽然有些慌乱，但好歹还是完成了，刚刚王子他们是上前射击的，母神信徒们走到密修会的街垒这边还需要一段时间。
    乔希和几个同伴不停的维持秩序，发出指令，顺便还给几个忘了步骤的信徒搭了把手。
    砰！
    一名信徒不小心走了火，其他人听到枪响，也手忙脚乱的举起枪射击了起来。
    这一波命中率极差，甚至不如王子的骑兵们，虽然密修会这边火枪比他们多了一倍还多，但信徒们的熟练度实在太低了些。
    有些人甚至没有握紧枪，火枪发射的瞬间震的脱了手，子弹自然也不知飞去哪里。
    哑火的有好几个，更不要提有个信徒甚至炸了膛——他脸上全是血，一边哀嚎着一边被其他信徒抬了下去。
    只有数名母神信徒倒下了，其余的人依旧在前行着，怪物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伸手将倒下的人拉过来撕碎吞下。
    密修会的教徒们又开始下一轮装填，整个战线都忙乱了起来。
    “装完火药之后是什么来着？”
    “该死，我的通条在哪里？”
    “你怎么直接装子弹了？你没压火药！！”
    乔希瞥了一眼教徒以及努力维系秩序的同伴们，又转头看向了不停前进的母神信徒，脸色焦虑的咬着拇指的指甲。
    稍稍计算就能知道，仅凭他们这些人，绝对抵挡不住对面的攻势！
    (本章完)

 第357章 诡异的攻势

    第357章 诡异的攻势
    想明白这点后，乔希立刻转头看向了另一名高个子的信徒：“撤离工作组织的怎么样了？”
    ——乔希在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对面硬碰硬，当初建立密修会就是为了自保，信徒们也不过是经过了简单训练，组织度虽然高，但并不是为了大规模战斗准备的。
    何况和母神信徒们进行战斗完全没有意义，就算打赢了，他们也什么都捞不到，反而会让卡斯特尔失去这一大波潜在的人口。
    因此对密修会这边，回避战斗就成了最优解。
    可那信徒却面露难色：“主祭大人，已经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信徒了，可还需要很多时间.”
    撤离也是得有计划的，否则离开了街垒的保护，暴露在怪物们眼前只会死的更快。
    乔希这边敲定的撤离方向一共有两个，一个自然是上城区，那边有着港卫队的保护。
    王子虽然在这里干脆利落的逃跑了，但在上城区却不可能这样做。
    上城区的守备力量相当充裕，在叛乱爆发的第一时间他就调集了港卫队拱卫上城区，完全可以和母神教会硬碰硬，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到底有多强，但怎么看都是血肉之躯，子弹能不能对付怪物？
    乔希心里没底，可护教军与婆婆是实打实的从深海战争中过来的，是亲自与海中的怪物厮杀过的。
    因此婆婆之前来时，就很肯定的告诉乔希，如果遇到完全无法抵挡的情况，可以来上城区避难。
    王子不一定值得信任，但王子手中的火枪值得。
    看在卡斯特尔的面子上，王子不会驱逐他们，甚至会尽力庇护，这点是已经谈好了的。
    除了上城区外，他们还可以向码头撤离。
    码头上没有护教军，也没有港卫队，但有着船。
    加拉哈德是乘船过来的，修斯专门从卡斯特尔调的一条外轮船。
    密修会的信徒们一共也就几百人，虽然远远超出了船只的运载上限，但那是远洋航行。
    如果就去卡斯特尔，那还真问题不大。
    从这里去往卡斯特尔，全速行驶一两天就能到，这段路程甚至不需要补给，硬抗一下都可以熬过去。
    而且只要到了码头，就有接应——血港的近海有一支全副武装的报丧女妖小队常驻。
    报丧女妖有什么战斗力，乔希并不知道，他偷偷问过佐伊，这个棕色头发的女孩毫不犹豫的回答：
    “只要她们加入战斗，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就是说，至少也能正面抵挡怪物的攻击吧？
    他从婆婆那里拿到的圣典中并没有对应的部分，这些是护教军中并不外传的知识，或许只有当他去了卡斯特尔才能真正了解这些超凡生灵。
    不过乔希现在倒是不用纠结了，无论撤离向哪个方向，这里的战线都还得再撑一会儿，密修会中老幼都很多，得给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现在还没有紧急到必须放弃他们的时候。
    “装填！记得压实火药！动作快！”同伴在高声指挥着战斗，乔希这边则是安排起了准备近战的信徒们。
    这边的武器并不怎么统一，除了火枪外，有用弓箭的，有用手弩的，长矛倒是有一批，虽然形制不怎么统一，但每个人都有的用。
    这里毕竟只是街垒，虽然两边的屋顶也站了人，但在狭窄的巷道中，能站在一起同时战斗的人并不多。
    这是件好事——怪物与母神信徒们也只能这般拥挤着上前来。
    火枪的装填速度实在太过缓慢，只有两侧的屋顶上的人还在使用，巷道中的教徒们纷纷端起了长矛，也有几人举起了简陋的盾牌。
    又开火了一轮，母神教会的信徒们已经涌了上来，乔希与同伴们高声呼喝着，努力维持着秩序。
    冷兵器的战斗，士气几乎就是一切，特别是这种狭窄的巷道中，双方都只有简陋的武器，士气崩塌的话防线几乎瞬间就会被冲垮。
    “捅过去！刺死他们！顶住！！”
    第一批敌人刚刚靠近街垒，砖石缝隙中就猛的刺出数杆长矛，而在上方则有几人举矛向下刺去。
    母神信徒的身上多出了一个个血洞，鲜血顺着长矛的柄流下，他们脸色麻木的倒下了，仿佛被刺中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该死！该死！该死！”
    “他们怎么完全不躲！？”
    “啊啊啊他串在矛上还在向前走！！！”
    防线几乎立刻就动荡了起来，乔希这边只能拼命的维持着秩序，没多少战斗经验的信徒们表现其实已经可以了，他们毕竟从北境逃难而来，见惯了死亡，可如此诡异的情况依旧让很多人失去了理智。
    “撑住！”
    “他们冲不过来的，我们身后就是密修会的同伴了！顶住！”
    乔希喊叫的嗓子都有些发哑，好歹算是勉强维持住了教徒们的士气，他虽然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与教徒们并肩站在一起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激励了。
    母神信徒们虽然状态诡异又无惧生死，真正的战斗手段却很是缺乏，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走过来，用血肉往那长矛上撞，仿佛整个人的意义就是死在这里一样。
    等等，死在这里？
    乔希忽的感觉不对，他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手脚并用几下爬上了旁边的屋子，站在高处向着下方眺望。
    巷道中的尸体越积越多，信徒们却丝毫不理，只是一味的前进着。
    可在信徒中夹杂着的那些怪物，却在疯狂的吞噬着信徒们的尸体，它们已经不知吃了多少，整个身躯尺寸已经完全与普通人类拉开了距离，比较大的几个甚至快要挤满整个巷道了。
    乔希只觉得心中一凉，冰寒从背后顺着脊椎骨一路向上，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些怪物，在不停的变强，怪不得那些信徒们既不攻击也不反抗，原来这些怪物才是真正的敌人！
    这、这该怎么办？！
    从未正经指挥过战斗的乔希整个人都懵了，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第一只怪物已经挤到了防线前！
    (本章完)

 第358章 勇者

    第358章 勇者
    那只怪物原本只是比人类稍高，远远看去还多少有几分曾经作为人类时的样子。
    可如今，站在街垒之前的是几乎两层楼高的高大肉山。
    手在挣扎着抓取，腿在支撑着向前，眼睛在流血，嘴巴在哀嚎，数不清的各种肢体拼凑成了这扭曲的血肉。
    看到它的瞬间，防线上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难以名状的恐惧如一只冰冷的大手，缓缓的攥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恐惧，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恐惧感，让密修会的教徒们连逃跑都做不到。
    人在极端的恐惧下并不会逃跑，而是会僵在原地不动，这是生物面对天敌的本能反应——或者说压制。
    据说南大陆的山羊被狮子盯上时是不会逃走的，它会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吃掉。
    而此刻的众人，就仿佛直面了极端的恐惧，人类的天敌。
    那怪物伸手就从房顶上捞过了密修会的两人，塞入了口中，咀嚼几下后吐出了一团铁渣——那是刚刚跟着两人一齐被吞下的火枪。
    随即，怪物转头看向了站在屋顶上的乔希，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它的手上另长着更多肢体，有手臂，有耳朵，有头发，巨手快速的伸到他的眼前。
    会死，快逃，逃！逃啊！！
    心灵尖叫着试图驱动肉体，可身体却僵着如同石雕，一动不动。
    乔希绝望的想要闭上眼睛，却连这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巨手越来越近，手上一张狰狞的面孔哀嚎着在他的视野中渐渐放大，仿佛预示着他的终局。
    可就在即将接触的那一刻，他的视野却突的上移，移到了巨手之上，看到了巷道中狭窄的天空。
    轰！
    怪物抓了个空，砸在了旁边的屋顶上，砖石混杂着腐朽的木板从上落下。
    乔希的身体忽的能动了，迟滞的意志再次控制住了血肉，他咳嗽着翻过了身，向着旁边看去。
    刚刚有人拉了他一把，将他从怪物的手中抢了过来。
    “.佐伊！？”
    正是佐伊，她此刻也是灰头土脸，胳膊上的衣服被划开了个大口子，鲜血正从中流出。
    刚刚所有人都僵住了，可她却没有，怪物砸向房顶的时候她拼命冲过去，这才勉强把乔希救下。
    她怎么能行动？
    这个问题在乔希心中划过，但眼前的情况却让他根本没时间思考了，趁着怪物引发的混乱，他和佐伊两人赶紧把周围的人们都唤醒了。
    “发，发生了什么？”
    “怪物！怪物！！那是怪物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我们不可能打过那些怪物的.”
    信徒们被唤醒了过来，可有好些人却当场发了疯，他们有的哀嚎起来，有的直接扔下了武器，甚至有的哭着撞向了墙。
    “撑住，拿起武器，快填上他的缺口！”乔希手忙脚乱的呵斥指挥着，脸上虽然尽量不去显现，心却渐渐沉入了谷底。
    士气几乎完全崩溃了，这里的防线守不住了，可里面就是密修会的信徒们了，他们根本退无可退。
    这里如果失守了，撤离就会变成溃败，不需要敌人的追杀，崩溃的秩序就能让教徒之间互相踩踏，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乔希咬着牙从倒下的教徒手中拿过长枪，他从未拿着武器战斗过，双腿抖的厉害，拼尽全力才向前挪了几步，站在了防线上。
    烟尘渐渐散去，乔希从砖石的缝隙中看向对面，黑洞洞的——
    那是怪物张大的狰狞巨口，腐臭混杂着哀嚎声从它的口中传来，它一口咬在了工事上，简易搭建的街垒根本扛不住它的攻击。
    临时拼凑的石块与木头散了一地，乔希被兜头砸了一脸，眼冒金星的倒在了地上，等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时，忽的感觉眼前一黑。
    巷道中洒落下的阳光被挡住了。
    乔希下意识的抬起头，视线渐渐抬高，仰的太过厉害让他失去了平衡，坐倒在了一地废墟中。
    那肉山怪物正站在他身前，口中不断的咀嚼着，木头混杂着石块咯吱咯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声响忽的停下了，乔希听见了一声吞咽的声音，随后怪物挪动的肉体带起了腥臭的风，它低下了头，看着这个坐倒在自己身前的小不点。
    乔希这次并没有僵住，他立刻就想转身逃命，可踢腿挣扎了几下才发现，自己一条腿被彻底的埋入了坍塌的废墟中，此刻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低头看去，有暗红色的血正缓缓流出。
    完蛋了。
    最后还是要死了，他刚刚不该顶上来的，就该直接逃跑，就像那王子一样。
    怪物的巨口慢慢张大，时间仿佛变慢了一般，思绪开始飘散，往日的人生一一在眼前浮现。
    或许他不该建立什么密修会，那时自己手里有钱又有货，随便找个地方逃难，保命总是不难的。
    卡斯特尔都不在了，他自己又坚持什么呢。
    或许他在上次叛乱的时候，就该跟着婆婆一起离去，有着婆婆的保护，他早就一路回到卡斯特尔了，密修会让护教军接手，眼前的麻烦或许早就解决了呢。
    或许刚刚佐伊救下他时，他就该直接逃跑的，密修会会死很多人，但他已经尽力了，他不该拿起长矛，站在不属于自己的战场，直面他杀不掉的怪物。
    他就该像王子的那样，舍弃下所有的责任，一走了之的。
    乔希闭上了眼睛。
    他能做到吗？
    一走了之，背弃掉背负着的一切，转身逃命。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是否还是会用颤抖的手拿起长矛，站在怪物身前？
    乔希闭上了眼睛——这次至少能闭上眼，不用直面残酷的现实。
    他把长矛向前送出，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哪怕这柄武器在怪物身前，仿佛一根微不足道的牙签。
    时间仿佛停住了。
    乔希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然后整个人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怪物庞大的身躯晃了一下，随即向一旁倒下，他刚刚刺过去的那根长矛还插在它的身上。
    怎么可能？怎么
    乔希的目光越过了倒下的怪物。
    密密麻麻的士兵们举着枪站在后面，当前的人骑着马举着一把弯刀，阳光照在他的刀刃上，在巷道中映出点点寒光。
    乔希认的他。
    那是血港之主，提斯大公——王子。
    他回来了。
    (本章完)

 第361章 我倒觉得，很公平。

    第361章 我倒觉得，很公平。
    权杖：『每吞噬一具肉体与灵魂，降临的邪神便会庞大几分，当吞噬了上百人后，母神本体甚至能有三四层楼高，这就几乎是人类能对付的极限了。』
    权杖：『根据记载，哪怕是帝国的皇家火枪队，对付这种大小的怪物都极其困难——它甚至能顶着火枪的齐射继续进行攻击与吞噬，火力稍微弱一点就根本对抗不了。』
    薯条：『那之前遇到这种怪物都是怎么办的？』
    权杖：『让超凡者来对抗。』
    权杖：『调查员们联手可以控制住它，让它无法继续吞噬，静默圣堂的超凡者可以与其正面作战，不眠者可以在它的身上动手脚，每个途径的超凡者基本都有办法对付这种怪物。』
    权杖：『它整体的实力还是偏弱了些，哪怕可以成长，只要及时打断就问题不大。』
    薯条：『原来如此，看样子不算很难对付？』
    权杖：『是的，它的成长速度也并没有太快，因此虽然理论上可以很强，但实际上也就那样，生命母神教会作为邪教在危险程度上是不如逐火之蛾的。』
    作家：『那假如它成长起来了呢？』
    作家：『比如.有十几层楼那么高了.』
    权杖：『.』
    二十层楼，虽然高度只有三四层楼的不到十倍，但怪物的体积可是指数级增长的。
    也就是说，佐伊眼前的怪物，大小足有碧翠丝所说的数十倍。
    这个体型差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而佐伊所不知道的是，生物的体型差距并非只是简单的大小对比，巨大生物的体质会全方位增强，从骨密度到肌肉质量，否则根本撑不起如此庞大的体型。
    如果力量不够大，光对抗重力就会极为困难，而佐伊眼前的巨大邪神，灵活程度以它这个体型来说算是相当高了。
    权杖：『这个.我不知道』
    权杖：『从未有被召唤的母神能成长到如此地步一般来说，刚刚开始召唤便应该会被发现了，成长到这个大小的闻所未闻。』
    权杖：『但根据记述，【慈母】的个头每大一圈，实力就会增加非常非常多，三四层楼高的已经很可怕了，哪怕超凡者对付起来也很是麻烦，二十层楼.』
    链接中陷入了沉默。
    二十层楼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几乎是难以想象的，这么大的体积，别说是对抗，仅仅只是看到恐怕都会被吓疯吧.
    也就是护教军有过深海战争的经历，对付过大体型的怪物，因此尚可以勉强拖延一下。
    但仅凭他们，别说解决了，能拖一下时间都算是护教军足够精锐。
    作家：『那真的就没有办法对付成长起来的【慈母】吗？』
    说实话佐伊是真的有些绝望，这种怪物连护教军都对付不了的话.就真的只能放弃血港了吗？
    权杖：『有的。』
    权杖：『但需要牺牲，巨大的牺牲。』
    权杖：『母神教会的宗旨是拯救生命，他们永远不会主动杀死信徒，哪怕【慈母】也不例外。』
    权杖：『【慈母】降临的容器必须是主动同意改造的，被吞噬的信徒也得是自愿献身的——是真正的自愿，如果其中有任何强迫，【慈母】都不会降临。』
    权杖：『而就算这样，【慈母】也会等到他们死掉之后再进行吞噬，哪怕【慈母】被攻击得奄奄一息，也绝不会吞下仍然活着的信徒.』
    薯条：『是有什么原因吗，比如吞下活着的信徒会削弱【慈母】？』
    权杖：『没有，烛光会曾经试着把活着的信徒塞进【慈母】的口中，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薯条：『这听起来似乎.』
    权杖：『是的，【慈母】对信徒来说是真正的慈母，这也是我们击败祂的唯一方法。』
    权杖：『无论【慈母】成长到什么程度，只要信徒们希望祂回去，祂就真的会离开。』
    权杖：『根据记述，需要找到一个自愿牺牲的人，怀抱着希望【慈母】回归的愿望，主动被祂吞噬。』
    船长：『只要一个人的话，听起来并不难。』
    耶利米有些疑惑的问，击败邪神只需要一个人的牺牲？这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而是太过简单。
    邪神降临造成的破坏会死多少人？现在只需要死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了。
    不仅仅是他，链接中的几人都心下一松，对王子来说，找一个人自愿牺牲不是什么难事。
    权杖：『每有一个母神信徒自愿牺牲，就需要找一个人。』
    链接中沉默了下来。
    作家：『你的意思是』
    权杖：『就是你想的那样，有多少母神信徒自愿牺牲，这边就要找多少人来自愿牺牲，如此让【慈母】回归的诉求，才能抵过信徒们希望让祂荡涤世间的意愿。』
    薯条：『这这怎么可能，母神信徒的数量不是无穷无尽吗？』
    这次权杖沉默了，她过了一会儿，才轻笑一声，语气有些奇怪：『你应该没有见过母神信徒，甚至也没亲眼见过饥荒吧？』
    肯愣了一下，他们一家是逃难去的卡斯特尔，老伊凡带着他们去了海岛上，虽然生活艰苦了些，但确实远离了饥荒与战火，他从小还真没怎么饿过肚子，所需要考虑的最大困境也不过是家里能有几人去读书。
    薯条：『呃，我确实没见过.』
    权杖：『我曾跟着烛光会的队伍见过灾民，他们黑压压的一大片，像蝗虫一样，无论去到哪里，都会给那边造成灾难，连路上的草木都会吃掉，留下一路的尸体。』
    权杖：『我一直有些害怕，又有些高高在上的同情，直到我某一天做了件任性的事情，我向跟随着我的教士说，我想离近了看看这些饥民。』
    权杖：『教士带着我来到了饥民们的队伍中，教士很强，没有人能伤到我，但直到今天我还是常常会梦到那些饥民们，然后在噩梦中惊醒。』
    权杖：『饥民们在我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名词，一个能勾动我同情心的遥远象征，但我走进他们之中后，才惊讶的发现，他们其实也是人。』
    权杖：『无穷无尽的母神信徒，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组成的，每个人都有名字，都有父母，都曾有着希望与幻想。』
    权杖：『现在有人将他们逼上了绝路，宁愿去信奉邪神，宁愿身死也要让怒火引燃这世间。』
    权杖：『他们绝望时，回应他们的只有【慈母】，那也不怪他们献出一切。』
    权杖：『所以.我倒是觉得——』
    权杖：『一条人命，换一条人命，很公平。』
    (本章完)

 第362章 格温为你们操碎了心

    第362章 格温为你们操碎了心
    莱茵大教堂的图书馆中，碧翠丝不知不觉握紧了拳，那日她从饥民的队列中归来时，心中便暗暗发誓，她迟早有一天要爬到最高，要手握重权，要有着那改变一切的能力，要让饥民们不再出现于世上。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但她是固执的人，她想试试。
    这份意志突破了现实的高墙，让她成为了超凡者，也让她有些盲目的崇拜着修斯——他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个海岛。
    这些事情她对谁都没说过，但意志这种东西，就像是锋锐的刀刃，放在口袋中藏着，也会在不经意间划出口子，露出寒芒。
    每一个超凡者，都曾凭借着意志破开沉重的现实，挣脱世界的束缚，并藉由此获得力量。
    链接中鸦雀无声，肯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攥住了一般，喘不上气来，他觉得自己似乎该愤怒，胸中却只有茫然。
    佐伊没有说话，她想起昔日见到的景象，眼中稍稍暗淡了些。
    权杖：『不过也并非完全严格按照这个数量对应——意志极为坚定的人，一个灵魂便可抵过许多人，比如超凡者。』
    权杖：『【慈母】无法控制的时候，便可以让超凡者自愿牺牲，一般一个超凡者就足够了，你所说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权杖：『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链接中断了。
    格温回过了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战场的不远处，自己的所有【朋友】都具现了出来，正在试图牵扯着【慈母】的注意力，为护教军分担一些压力。
    〖格温，你回来了。〗
    “是的，刚刚权杖姐姐说的话.你们都知道了吧？”
    格温有些心不在焉的从小小格温手中拿回了躯体的控制权，她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塔楼。
    一段丝线正从空中指向那里，她知道那是作者小姐。
    那匹纯白色的独角兽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着格温的双眼严肃的开口：〖格温，你不要去牺牲，大家都很担心你。〗
    格温看着它严肃的表情，忍不住一乐：“我为什么要去牺牲？血港又不是我家，要我说这个腐朽的城市，砸个稀巴烂才好呢，让别人去送死就可以了，你看我像是会牺牲自己的人吗？”
    〖像〗
    “啊？”
    〖这里有你的朋友，你会为了朋友送掉性命的。〗
    格温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面色复杂的转过了身：“我其实也没把他们当朋友总之，先想办法把这些事情告诉婆婆吧。”
    她是超凡者的事情还没有暴露，格温想了想，在阴影中纵越几下，向着一处小巷抛去了一块石子。
    “小小格温，那边的塔楼——”
    身穿盔甲的少女点了点头，拔出长剑，向着塔楼遥遥斩去。
    小巷中，婆婆身边忽的落下了一颗石子，她猛的一惊。
    这里是她的本体，她藏身于此，正用分身和那巨大怪物周旋，这是自己的本体被人发现了?
    这可非同小可，逐火之蛾的正面作战能力极差，被揪出本体几乎就意味着完蛋，婆婆立刻收回意识，全力戒备起身边。
    而就在此刻，一道带着超凡力量的波动忽的自空中划向了不远处的塔楼，婆婆下意识的看向那边，随后有些惊讶的开口：“佐伊？乔希？”
    他们两人怎会在那里？
    小巷中已经不安全，婆婆心念一动，片刻后便出现在了塔楼之上。
    巷道中的婆婆摇晃了一下，渐渐变得扁平，缓缓倒落，被风吹到了一双有些破旧的毛皮靴子旁。
    格温从塔楼上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婆婆”，喃喃自语。
    “婆婆这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是王子了”
    〖他们在东南方，我刚刚看到港卫队了。〗一只五颜六色的黑鸦从头顶对着格温喊道。
    “好，这边就拜托你们了，先牵扯一下【慈母】就好，牺牲的事情还是让王子去考虑吧，大人的事情就该大人管。”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快速从阴影中纵越着。
    塔楼之上，婆婆与乔希听着佐伊的讲述，面色很是古怪。
    “你是说这些知识是你突然想起来的？”乔希拽了下自己的头发，痛的龇牙咧嘴“婆婆，我觉得她可能被吓的出现幻觉了，还是别相信”
    “我知道了。”婆婆深深的看了佐伊一眼“我会通知王子那边的，我相信你。”
    佐伊面色一喜，随后略带愧疚的说：“抱歉，没有时间解释了，晚些时候我会向您说明一切的。”
    婆婆点了点头，确实，情况很是紧急，她现在必须一边吸引【慈母】的注意力，一边去寻找王子，或者让佐伊他们自己去和王子说，不过他能不能相信就不好说了。
    忽的，她眼神一厉，伸手抓着两人向旁边一闪。
    又是一道斩击袭来，和她刚刚见到的如出一辙，那斩击到了塔楼便没什么力气了，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婆婆脸皮一抽，向着外面望去。
    加拉哈德正举着那柄巨剑，面带惊讶的看向这边。
    婆婆又转头看向了【慈母】，发现每当祂试图攻击护教军时，便会有几道莫名的攻击打断它的动作，让护教军的情况稍稍缓解。
    “看来我们似乎还有一位不愿露面的盟友不，或许不止一位。”
    拖住【慈母】，寻找王子，吸引他过来，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的到的，哪怕像婆婆这样可以分身的逐火之蛾都很难做到，何况对方还能察觉到她的位置，看战场那边，正面作战能力也不弱。
    恍然间，婆婆感觉自己遇到了一整个超凡者小队，之前逐火之蛾被烛光会追杀时教廷曾凑齐过这种阵容，那简直是场噩梦.
    加拉哈德很是谨慎，没有过来，而是在王子身边不远处拱卫，只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婆婆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后再睁开，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加拉哈德与王子。
    “我们遇到麻烦了，大麻烦。”
    “是那边的怪物吗？”
    王子指了指【慈母】。
    (本章完)

 第363章 女妖的抉择

    第363章 女妖的抉择
    王子眯着眼睛看向那远处的怪物，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震惊。
    他虽然曾是帝国的女皇，世俗权力的顶点，对这怪物却没有什么了解，这很正常——凡世政权早已有了默契，超凡的归教廷，世俗的归国王。
    哪怕是幅员辽阔的帝国也并不例外，领主们对领地拥有几乎一切的处置权，却也并不向超凡世界伸手。
    并非他们不感兴趣，贵族的贪婪总是每每超出所有人的意料，而是他们做不到。
    超凡知识永远都携带污染，没有成体系的解决污染的办法，哪怕仅仅只是了解都可能被侵蚀。
    就算以女皇的权势，也不过是获得某些家族的效忠而已，比如若安家族，几乎代代都有超凡者，也是铁杆的皇党，但那些超凡者终究还是教廷的人。
    倘若让他们从教廷和皇室二选一，若安家族或许会摇摆，但家族中的超凡者必然会倒向教廷。
    世俗的领主如果想接触超凡，唯一的途径几乎只有邪教了，比如像修斯这般与邪教合作。
    王子看向加拉哈德，不出意外的发现他也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
    她凭借女皇的权柄可以帮助部下染指超凡，但若论掌握的超凡知识、各种底蕴，帝国和教廷没的比。
    这也是为何伊莎贝拉哪怕从头再来也要推翻教廷——只要教廷存在一天，帝国就不可能越过俗世的藩篱。
    王子对超凡了解不多，但这种体型的怪物怎么想也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
    因此他并未急着让港卫队加入战斗，而是安静的听着婆婆的讲述。
    直到婆婆讲完之后，才咬着牙的看向了【慈母】，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挣扎之色。
    血港附近的海中。
    数名报丧女妖围在了一起，她们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停的变换着。
    虽然表面上一片安静，在心灵链接中却早已吵翻了天。
    『我们应当立即进入血港，你们看到了那个怪物了吧，紧靠护教军是牵扯不住它的！』
    『加上我们也不行吧？』
    『怎么就不行了，护教军的打不过是因为他们火力太弱，我们有重火力，能赢的！』
    这一队报丧女妖本来就是为了防止意外配置的，她们从最开始就做了面对大量敌人的准备，武器与弹药几乎都是顶格配备的，重火力不仅有，而且还很多。
    『刚刚婆婆说的你们忘了吗，情况还没有特别紧急，护教军确实打不过【慈母】，但也可以周旋，贸然暴露我们的存在只会带来麻烦。』
    『确实，这里是血港，不是卡斯特尔，该想办法解决的是那个王子，我们又不是他的保姆，遇到危急情况直接把我们的人带走就可以了！』
    『怎么能这样，我们难道一辈子都缩在小岛上吗，这正是展示力量的好机会，何况血港有多少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死掉吗？』
    女妖们吵成了一团，从前她们是奴隶，只为自己而战，选项只有反抗与屈服，可以轻易的达成一致。
    后来她们加入了卡斯特尔，她们既是报丧女妖，又是卡斯特尔的领民，为了守卫家园，没有人会退缩。
    可如今，她们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要去对付一群饥民唤来的邪神很难说这是否是在帮一群陌生人欺压另一群陌生人。
    而且说到底，她们是报丧女妖，卡斯特尔的岛民们与她们一齐并肩作战过，可血港的人们却没有，她们要为了一群异族而战？
    在女妖们效忠时，修斯就曾许诺不将她们派入对外扩张的战争中，而今给予她们的任务也只是接应血港中的自己人，至于是否要帮血港中的人们对付【慈母】，那完全是出于她们自己的意志。
    『别吵了，老规矩，让我们将心灵向彼此开放吧。』
    女妖们安静了下来，她们一齐看向了艾什。
    无论是修斯的意志，还是艾什的命令，她们都会选择遵从，此刻她们则决定用古老的仪式解决争端——心灵同调。
    女妖们一齐闭上了眼睛，脸上是各不相同的表情，心灵却渐渐融为一体。
    无数的情感，思绪，理念，在每个人的心中自由流淌，所有人都在这个瞬间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彼此最细微，最复杂的想法。
    可以说出口的，难以启齿的，只能埋在心底的一切都在此刻交汇，凝成了同一个意志。
    这是报丧女妖生来的天赋，她们是心灵的种族，天生便能理解彼此。
    仅仅片刻后，女妖们缓缓睁开了眼，此刻她们再无争端，齐齐的看向了艾什。
    她是战地指挥官，有着小队中最高的权力，可以根据情况做出抉择——便是此刻了。
    艾什缓缓的舒展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的关节咔吧咔吧响成一片，流线型的躯体极富力量感，她浮出了水面，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血港。
    “族人们，让我们遵循共同的意志，奔赴战场吧。”
    深海中，一个个黑影渐渐浮现，随即破开水面。
    金属的头盔，金属的铠甲，只有面甲的缝隙中隐隐透出光来，那是超凡力量的具现化。
    海水从重甲的边缘滑落下去，淅淅沥沥的落在海中，伴随着布满鳞片的长尾蛇行，在血港的码头上留下一道道水迹。
    报丧女妖本就身形高大，穿着全身重甲后更是如同巨人，何况她们从海中而出，仿佛来自海底的神祇。
    穿着沉重的铠甲于海中移动，对人类来说这无异于自杀，可数指厚的重甲对女妖来说轻巧的仿佛第二层鳞片。
    金属细碎的碰触声响起，钢铁的巨人行走在了血港的陆地之上。
    六只手臂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枪管联装的加特林重机枪，有布满水银管道的蒸汽步枪，亦有几人扛着巨大的铁箱，里面的防水隔层内塞满了炸药包。
    她们就这么在血港的街道上一路向前，挡在前方的无论是房屋废墟还是母神信徒，都被直接碾了过去。
    天色阴沉，云层中隐隐有雷声响起，血港下雨了。
    (本章完)

 第364章 以身喂养邪神

    第364章 以身喂养邪神
    “射击！”
    “散开！快！快！快！！”
    凯尔高声呼唤着，一边带着护教军们向前方奔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向【慈母】。
    他得估计出【慈母】肢体会砸向哪里，好带着自己的小队提前躲避，或是趁着攻击的间隙向那肉山一样的躯体射击。
    射击有没有用？凯尔没有时间去观察，但他心中隐隐有着判断——大概率是没有的。
    只有站在这怪物身前才能感受到祂到底有多大，那几乎相当于卡斯特尔主教堂站起来在向他们发动攻击！
    万幸那教堂并不能真的站起来，要知道那上面可是有好多机枪碉堡的，凯尔脑中胡思乱想着。
    他们的战斗并不轻松，最开始甚至很是狼狈，幸亏有着婆婆在一旁掠阵，每当他们的配合出现失误，都会有一大队护教军突然出现，吸引走【慈母】的注意力，然后被祂砸扁。
    凯尔知道，那是婆婆的超凡能力。
    护教军在深海战争中就曾与超凡者并肩作战，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超凡者在战场上亲自出手，之前逐火之蛾的【若虫】们只是辅助指挥，毕竟那时敌人太多，亲自上场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凯尔抓了个空隙，高声开口喊道：“婆婆，我们接下来该怎样做？仅凭步枪无法杀死祂的！”
    凯尔是这支护教军的领队，但眼前的毕竟是超凡怪物，他选择相信婆婆的判断。
    果然，婆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已经联系上了乔希与王子，密修会那边已经在动作了，我们再争取一些时间，他们就能撤离了，王子的港卫队也很快会来支援！”
    凯尔闻言忍不住松了口气，他虽然人高马大，但其实胆子很小，指挥作战极其稳健也就是怂。
    怂并不一定是坏事，特别是在这种拖延时间的战斗，他带领的护教军作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今都还没出现伤亡。
    与眼前的邪神周旋无异于刀剑上起舞，凯尔内心一直都在哆嗦，如今听到很快就能结束，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过他转念一想，忽的皱起了眉：“王子的那些港卫队？他们能有什么用？”
    婆婆摇了摇头：“我也不认为他们可以正面抗衡【慈母】，整个血港都没有能解决祂的力量，想要对付祂恐怕只有牺牲了。”
    【慈母】的具体信息，婆婆在第一时间便告知了护教军，凯尔闻言吃了一惊：“真的要找人牺牲？那么多母神信徒，王子不可能找到这么多死士吧？难道要让超凡者去填？”
    一个超凡者的意志能顶过大量的凡人，而王子手下确实有着超凡者，以他心狠手辣的果断作风，或许真的会把加拉哈德推上去填。
    加拉哈德的忠诚毋庸置疑，哪怕是在卡斯特尔见识到了如此恐怖的实力差距，都没有半点动摇的迹象，或许真的会为了王子去牺牲
    忠诚的手下与一座城市哪个重要？王子会做何选择？
    “我们尽量向着海边靠拢吧。”婆婆开口说道。
    凯尔点了点头，他明白婆婆的意思——去海边向着卡斯特尔撤离，血港能不能保住要看王子，他们这点护教军牵扯一下怪物还可以，解决危机？他们又不是超人。
    看来婆婆不看好王子啊，凯尔暗叹一声，将精力移回到了战场指挥。
    接下来护教军的战斗风格在凯尔的指挥下，变得更加保守了起来，反击变得极少，主要以牵制与自保为主。
    可这样一来，【慈母】的实力增强便没有再被遏制，没用多久，祂的体格又大了几分。
    说起来祂怎么能长到这么大的？凯尔心中划过了一丝疑惑。
    他们从上城区出来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前往密修会，可忽的就被这巨大的邪神挡了路。
    还好护教军在深海战争中见惯了大体型的怪物，邪神也不是没见过，炉子里还烧着一个呢，否则突然见到如此恐怖的肉山，怕不是直接就被吓破了胆，大量战斗减员。
    要知道【慈母】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是遮天蔽日的样子了！
    按理说这个大小的怪物，他们在上城区就能直接看到了，毕竟这个时代的房屋都很是低矮，三层的建筑都基本没有，以【慈母】的体格，小半个血港都能见到。
    婆婆说祂得是一点点成长的，可这一只.仿佛生来就这么大。
    凯尔带着护教军冲进一条小巷，结果刚进去就发现了一群母神信徒，护教军们端起了枪，随后枪口向下移了移后才开火。
    邪教徒们的腿上迸出一团团血，他们一脸平静的倒在了地上。
    护教军们没有选择杀死，而仅仅是击伤了他们后，便不再管这群母神信徒，越过他们从巷子中跑了过去。
    这并不仅仅是对饥民的同情，而是出于现实的考量。
    根据婆婆带来的信息，【慈母】只会吞噬死去的信徒，而不会杀死活着的信徒。
    那么只要尽量不去杀死母神信徒，【慈母】便没有信徒可以吃，没有肉体与灵魂的补充，无法继续变得更强，而护教军又一直在对祂开火，此消彼长之下，迟早有一刻能磨死祂。
    可【慈母】变强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变慢，甚至隐隐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附近又没有其他势力在杀死母神信徒，凯尔一度怀疑婆婆的情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他再次带着士兵们来到这个巷道。
    当凯尔带着护教军再次经过这里时，惊讶的发现这里只剩下一地的尸体了。
    凯尔睁大了眼睛，他们刚刚明明只是击伤，而非杀死了母神信徒。
    或许有人运气不好，被打中了大动脉不，那也该流上一会儿的血才会死吧，怎么再次路过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队、队长！”
    一名护教军忽的惊呼了一声，用颤抖的手指指向了那堆尸体。
    凯尔顺着视线定睛看去，发现那些尸体的伤口似乎并不仅在腿上，许多人的脖子都被划开了。
    而他们手中都拿着匕首、小刀，甚至只是锋利些的瓦片。
    “凯尔队长，他们，他们自杀了！”
    (本章完)

 第365章 直面邪神的凡人们

    第365章 直面邪神的凡人们
    自杀？！
    凯尔只觉得背后一凉，恐惧感渐渐笼罩了心脏。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明明没有杀死母神信徒，【慈母】却越来越强，这些信徒发现无法送死后，纷纷选择了自杀。
    可是，可是，为什么？
    婆婆说【慈母】只接受信徒们自愿的献身，半点强迫都会导致仪式的失败，他们都是自愿的？这么多人？都宁愿死也要为这世界带来毁灭么？
    想到这里，凯尔只觉得不寒而栗。
    轰！
    巨大的肢体砸落，碎石与木板飞向四周。
    那肉山又追了上来，凯尔来不及深思，只得赶紧带着护教军躲避。
    【慈母】挥了个空，没有伤到地上这些小虫子，但也并非全无收获，祂抬起手，血肉上伸出的肢体抓住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母神信徒的尸体。
    狰狞又恶心的【慈母】动作忽的轻柔了起来，小心的把尸体一个个挑出，放入嘴中吞下，再次抬起头时，看向这边的眼神变得更加愤怒了几分。
    吞噬几具尸体并没有让祂的身躯明显长大，可祂的吞噬却一刻都没有停下，母神信徒的尸体仿佛无穷无尽，总有信徒前来赴死。
    一点一滴的积累下，祂的成长开始难以忽略，攻击越来越难躲避，庞大的身躯只是移动就能造成恐怖的破坏。
    在战场上的护教军越打越是心寒，强大的怪物也就算了，不停赴死的母神信徒才真正让他们感到恐惧。
    这些母神信徒们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上前用血肉迎接子弹，脸上既没有狂热也没有恐惧，仿佛沉默寡言的石头。
    这些沉默的石头用血肉筑成了高墙。
    他们明明如此弱小，却挡在了【慈母】身前，仿佛工蜂拱卫着蜂后。
    护教军们扣动扳机的手都开始发麻，可对面的母神信徒却恍若未觉，缓慢但坚定的前进着。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凯尔咬了咬牙，高喊道：“婆婆，我们得撤退了！”
    【慈母】变强的速度越来越快，护教军虽然还能周旋，但已经开始险象环生，现在再不走，可能就撤不出去了！
    “密修会那边怎样了！？”凯尔心急如焚。
    然而一直在战场上掠阵的婆婆却没有回应他，正当凯尔心中发狠，准备不管不顾的撤离时，一阵马蹄声忽的从不远处传来。
    砰！
    一声枪响，狭小的弹丸飞向了【慈母】，淹没在了祂的血肉中。
    战场上安静了片刻，护教军与【慈母】一齐看向了战场的另一侧，那里一队骑兵正越过街角，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稍稍来迟了，卡斯特尔的盟友们。”一声高喝传来。
    “王子？！”凯尔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
    这队骑兵正是港卫队的精锐，他们虽然面上仍然带着恐惧，但依旧还是来到了战场。
    当先一人正是王子，他手中的火枪还缓缓冒着硝烟，被他随手插进了腰间的枪套中。
    他一只手抓着缰绳，熟练的操控着马儿从【慈母】身前划过了一条弧线。
    【慈母】的视线被这队港卫队吸引，护教军难得的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时机。
    “凯尔队长，那，那不是王子吗，他居然亲自上了战场？”
    凯尔没有回答，他也很是惊讶。
    王子怎么说都是一地领主，提斯大公他亲自上战场？
    这.
    凯尔也说不好这到底是英勇还是鲁莽了，他只是震惊的看着港卫队一行人向着【慈母】冲去。
    他们没有穿戴任何盔甲——这很好理解，在这样的战场上，盔甲只会是累赘，轻装上阵反而能多少灵巧一些。
    这一队士兵每人都背着好几支火枪，护教军的栓动步枪只需要填入子弹然后上膛便可以再次发射，但火枪不行，明显面对【慈母】时根本没有机会重新装填，因此他们选择多带几支装填好了的火枪。
    可这也让凯尔有些困惑：他们这些护教军用栓动步枪都无法取得战果，王子为什么会认为港卫队能用火枪做到？
    这队骑兵明显相当精锐，他们有的面色发白，有的牙齿不停哆嗦，有的害怕得身体都僵硬了，可就算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掉队。
    王子与加拉哈德冲锋在前，士兵们跟随在后，他们手中的武器在巨大的肉山面前仿佛玩具一般，可他们依旧咬着牙向前冲去。
    这一幕深深的刻印进了凯尔的脑海中，他原本只不过是莱茵工厂中的一名苦工，对贵族骑士那一套东西嗤之以鼻，可看着眼前一马当先的王子，却有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倘若跟随着这样的主君战斗，哪怕前面是邪神，他也敢向前冲去吧？
    哪怕是他这样的胆小鬼。
    凯尔好像渐渐明白王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们这些护教军，早已与怪物进行过不知多少场战斗，与超凡者，与报丧女妖们一齐并肩作战过，强大的敌人也是敌人，无非就是难打一些罢了。
    可王子与港卫队，他们都是普通人。
    他们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也不过是码头上的黑帮，零散的邪教徒。
    他们面前的【慈母】，是真正的邪神，他们仿佛向着一座山岳冲锋。
    港卫队没有被吓得发疯，便是他们意志足够坚定了，而战斗？
    凯尔的目光落在了王子的身上。
    这个人仿佛永不会畏惧一般，他永远冲锋在前。
    他明明有着数不尽的荣誉与财富，却毫不在意的将其抛在一边，亲自走上战场站在士兵身前。
    邪神宛如山岳不可战胜，他便像那高墙，为身后的士兵们挡住了恐惧。
    害怕的，畏惧的，祈祷的，无助的，这些情绪在看到他的背影时便消散了。
    王子或许残暴，狠辣，视人命如草芥。
    但他出现在了这里，带领着凡人们直面邪神。
    凯尔忽的有所明悟，只有他在这里，士兵们才能拿起武器，血港才有最后一丝希望。
    可.希望在哪里呢？
    【慈母】面前，这一队骑士也不过是群大点的蚂蚁，勇敢还是懦弱，不过是选择死亡的姿势而已。
    在众人的注视下，奔行中的王子举起了枪。
    (本章完)

 第366章 他拒绝了。

    第366章 他拒绝了。
    此刻王子一行已经距离【慈母】很近，马上就要冲进祂的攻击范围了，而就在此刻，王子举起了枪，开火。
    砰！
    枪声响起，子弹.没有谁注意到子弹飞去了哪里，但骑士们忽的齐齐拉了下缰绳，原本向前冲去的队伍猛的转了个方向。
    【慈母】早已抬起了手，等着他们再向前些便猛的砸下，而王子一行随着枪响忽的调转了方向，擦着祂落下的肢体疾驰而过。
    碎石飞溅，可王子等人早已离开，【慈母】砸了个空。
    “好、好厉害”
    护教军这边传来一阵惊叹声，他们也能躲避【慈母】的攻击，可那靠的是且战且退与提前预判，周旋起来其实相当的狼狈。
    毕竟他们只是靠着两条腿移动，速度相当有限。
    可王子和他的港卫队，全都是骑着马的。
    这一队人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身下的马匹也是精挑细选的好马，一行人来去如风，躲避的动作甚至带着几分优雅。
    不过这也是刀尖上跳舞，他们没有持续的火力可以远距离攻击削弱【慈母】，因此只能靠近些吸引。
    邪神仿佛愤怒了，祂不停的挥动肢体砸向王子一行人，一时间到处碎石飞溅，地面上都腾起了一阵烟尘。
    可这一队人如灵活的兔子一般，每次都能在最后一刻险之又险的躲开，引得【慈母】疯狂的攻击，仿佛试图踩死虫子般。
    “小伙子们，别愣着了，抓住这个机会射击！不要停！”凯尔高喊一声。
    护教军们闻言纷纷举枪开火，栓动步枪已经使用定装子弹，没有装填火药的步骤，开枪后退下弹壳，重新塞入子弹便可再次上膛开火。
    他们现在不必一边躲避一边反击，火力密度瞬间上来了，以【慈母】的大小完全不需要瞄准，只要扣动扳机就必定能命中。
    一枚子弹的伤害对【慈母】几乎可以忽略，但枪声连成一片，造成的伤害便不是那一点点了。
    可慈母偏偏就如同着了魔一般，追着王子一行人不放，根本不搭理一边的护教军，哪怕王子这边几乎不怎么还击。
    凯尔开始还感到不解，可很快便琢磨明白了。
    【慈母】代表的是母神信徒们的意志，这群可怜的饥民们和卡斯特尔人没多少交集，谈不上深仇大恨，却是实实在在的恨王子入骨。
    不论怎样，王子都是血港的领主，血港的混乱与饥荒他难辞其咎。
    或许他们应该去恨那些贵族，恨那些制度，但站在他们眼前的只有王子，他们只恨的到王子。
    于是战况就变成了王子带着【慈母】逃窜在前，护教军在后方不断开火。
    随着不断造成伤害，凯尔惊喜的发现【慈母】的成长停下了，甚至隐隐有着回退的趋势。
    哪怕祂不断的抽空吞下母神信徒，也有些抵不过护教军的子弹，护教军腾出手后火力密集了何止十倍！
    “有戏！”凯尔眼中一亮，咧开了嘴“开火，射击不要停下，就这样打，我们迟早能耗死祂！”
    可是很快，凯尔就笑不出来了。
    “队长，我们的子弹不多了！”
    “什么！？”凯尔一惊，回头看向身边的士兵们，发现他们的弹药袋大多已经见了底。
    他们来时就做好了大打一场的准备，子弹备的相当充足。
    可这个充足是按照正常作战来算的，他们哪怕面对邪教徒的大军也能抵挡许久，可与【慈母】作战的子弹消耗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凯尔的数学成绩一般，但只需要简单计算就能知道，剩下的子弹不可能让护教军击杀【慈母】。
    不，不仅是他们手里这点子弹，把整个血港中的子弹加在一起也不够。
    【慈母】恢复速度极快，火力稍稍弱一些便会不断成长，他们能打成现在的局面已经证明了栓动步枪的强大。
    正常的战场上，这种体型的【慈母】已经是天灾，普通的领主上哪找有着丰富怪物战斗经验的护教军，和不畏生死的王子亲自领队当诱饵？
    但就算在血港集齐了这些精锐，也不过勉强限制了【慈母】的继续成长，甚至现在连限制也做不到了。
    凯尔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得满嘴苦涩，心中很是不甘——他们明明已经做的这么好了，却还是无法保护住血港。
    婆婆的身影忽的在他的身边显现。
    “婆婆，我们的子弹不多了，很快就没法限制住【慈母】了”
    婆婆点了点头，语气也有些低沉：“没事的孩子，密修会那边已经完成了集结，他们在向着港口那边赶路，海上有我们的船，他们很快就安全了。”
    凯尔点了点头，这明明是很好的事情，他却只觉得喉咙被卡住了。
    他不甘心的望了眼渐渐远去的邪神，小声问道：“我们.只能放弃血港了吗？”
    他不是提斯人，在血港也没呆多久，对这里并无多少感情。
    但他在底层呆了许多年。
    港口中确实有许多可恶的贵族，但大多只是些为了生活挣扎的普通人。
    他来自卡斯特尔，没有义务去救这里的人，但这不妨碍他心中涌出痛苦。
    正因为见识过苦难，才希望将别人拉出苦海。
    婆婆叹了口气：“我会告诉王子的，他应该会做出决断。”
    【慈母】虽然强大的难以抵挡，但想要跑还是能跑的了的。
    王子一行人在刻意引诱的情况下都能周旋这么久，倘若想要逃命，早就能离开了。
    抛弃自己的领民，抛弃自己的土地逃命这对王子应该不难吧。
    婆婆的神情僵硬了下来，凯尔知道她去提醒王子了，很快，她的眼神再次清明了起来，旋即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愣了片刻，直到凯尔试探性的询问，才有些迟疑的开口。
    “我和王子说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慈母】已经无法被削弱，只会越来越强。”
    “我邀请了他一起撤退，我们还能提供一定的掩护。”
    “可他.拒绝了。”
    (本章完)

 第367章 塌陷

    第367章 塌陷
    眼前的骑手们在【慈母】的围追堵截之下，竟然慌不择路的跑向了上城区，还好他们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带着那邪神在上城区的外围交战，这里大多只是各个仓库，并没有人居住，因此也没造成多少损失。
    反倒因为他们熟悉这里的道路，躲避的更加顺畅了些。
    “他拒绝与我们一起？”凯尔皱着眉头问道。
    “不，他拒绝撤退，他说他有办法.”
    “啊？”凯尔怔住了“他，他能有什么办法解决【慈母】？用港卫队？”
    “不，我不这样认为。”婆婆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或许在考虑牺牲。”
    凯尔沉默了下来。
    他是一名护教军，参与过深海战争，下意识的就会去考虑使用武力来解决怪物。
    但仔细想想，牺牲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慈母】已经成长到了几乎难以抵挡的程度，王子能带着港卫队吸引祂的注意，可又能维持多久？
    马匹的体力是有极限的，而且这个极限现在并不远了。
    “如果要牺牲的话大概会需要多少？”
    “凡人的话，数量会多的可怕，如果是超凡者.”婆婆迟疑了一下“至少也需要两个吧？”
    成长到如此程度的【慈母】，从未有过记述，婆婆只能凭借着接触超凡多年的经验估计。
    “找到这么多的凡人来牺牲基本不可能，如果是超凡者倒有可能凑齐。”
    凯尔来血港之前看到过资料，王子身边的加拉哈德即是超凡者，据说他极其忠诚，或许王子会用他换取血港的和平？
    可是另一个人
    王子骑着马飞奔着，无论是他还是座下的马匹，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骑马其实是一项相当消耗体力的运动，特别是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下，任何失望都不能有，他们一行人在压力下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迹象了。
    王子看上去有些烦躁，偶尔会对着空中挥手，仿佛在赶跑什么一般。
    “伊莎贝拉，你听见那群卡斯特尔人的话了，只要有人去牺牲.”
    “闭嘴！”
    王子低声呵斥着，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怒视着一旁的空气。
    那里只有她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
    那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真正的王子。
    他此刻满脸焦急，扭头看着庞大的【慈母】，又浮到伊莎贝拉旁边。
    “让我来吧，伊莎贝拉，这里到底是我的故乡，我愿为它而死——我能以灵魂存在，便是意志的证明，我的牺牲可以驱逐【慈母】。”
    他说的其实没错，灵魂几乎无法离开肉体留存，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可足够强大的意志却能够干涉现实，让灵魂强行存留于世。
    一般只有超凡者才能做到这种事情，准确的说是部分意志强大的超凡者才可以，所以王子倘若牺牲自己，效果绝对在超凡者之上。
    伊莎贝拉面色阴沉，不再回应。
    “啊啊啊啊！！”
    身后忽的传来一声尖叫，骑兵们回头看去，后面的一匹马被飞溅的碎石击中了，它瞬间便受了惊，哀嚎一声便向着后方逃去，上面的骑手无论怎样呵斥都无济于事。
    后面正是【慈母】，祂伸出了手。
    骑手满脸惊恐，随后一咬牙直接从飞奔的马上跳了下去。
    他的运气很好，没有撞到什么石头，只是摔断了手，肋骨或许也折了几根，但他的腿没事。
    他立刻站起来狂奔，几乎跑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只是片刻就跑出了一大截，冲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
    轰！
    邪神的肢体狠狠砸下，等烟尘散去，那人连同二层小楼一同被砸进了地里。
    不知不觉间，【慈母】已经成长到几乎无法限制的程度了，港卫队凭借着快马也不过勉强摆脱，而现在，马的速度已经开始了下降。
    他们的体力要到极限了。
    “杰弗逊！！”前面的骑兵中有人哀嚎了一声，明显是这人的好友。
    可是他来不及悲伤，下一刻，【慈母】便转头看了过来。
    庞大的身躯以其不相称的敏捷冲了过来，带起的风在祂身后打着旋吹起了烟尘。
    空中的王子灵魂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伊莎贝拉，还是让.”
    伊莎贝拉猛的一拉缰绳，座下的马哀鸣了一声，两只前蹄立起，随后停了下来，惊恐的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巨大肉山，腿都开始了哆嗦。
    港卫队的一行人全都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是气喘吁吁，就算没有停下，也跑不了多远了。
    可邪神的体力却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不，它的状态在越来越好，在追逐的过程中，祂一直都有在吞噬着其他的母神信徒，而护教军的火力也稀疏了下来，此消彼长之下，甚至又大了一圈。
    王子这边的骑兵们，除了加拉哈德还勉强算是从容，其他人都很是狼狈，连王子脸上都有一道血迹，他刚刚被飞溅的石片砸中了脑袋。
    刚刚他们不惜马力，勉强拉开了些距离，肉山一般的邪神被甩落了一些，可这点距离只能拖延祂片刻，很快祂就会冲上来了，而王子这边却再也逃不动了。
    一行人表情各异，有的惊恐，有的悲伤，有的愤怒，有的平静，但都看向了正在逐渐逼近的邪神，仿佛在迎接着自己的审判。
    远些地方，凯尔叹息了一声，看向婆婆：“他们决定选择牺牲了么？”
    婆婆眼中却有流光闪动，她看向了肉山，语气有些古怪：“未必。”
    凯尔一愣。
    只见加拉哈德忽的向前一步，挡在了王子身前。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凯尔摇晃了一下，护教军有不少都摔倒在地。
    并非他们被吓的坐倒，而是大地在晃动！
    正在向前狂奔的【慈母】忽的整个身子都倾斜了一下，随即一直向前的身体竟然止住了，在祂的身周，不停的有烟尘溅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坍塌声响起，祂拼命摆动着肢体试图向前爬起，可却依旧在向下滑落。
    【慈母】陷入了地中。
    (本章完)

 第368章 米拉与慈母

    第368章 米拉与慈母
    王子一行人一直在上城区移动，不知不觉间，他们带着【慈母】兜了个大圈，来到了上城区地势最高的一侧。
    要知道上城区是有围墙的，有的地方只是简单的一堵墙来进行隔断，有的地方，却厚重的如同城墙一般。
    这里便是围墙最厚的区域。
    地势落差极大，且又垒了高高的围墙，只因为这下面就是血港的混乱之源，下城区中最混乱的几个贫民窟。
    很讽刺，一墙之隔，左边是街道宽敞，窗明几净的街区，另一边却是藏污纳垢，仿若地狱的贫民窟。
    两边大声说话对面甚至都能听到，经常有贵族从城墙边向下张望，仿佛在看着斗兽场中的野兽。
    这里是个“c”字型的结构，王子一行人便站在了最顶端的城墙处，他们看似随意停下，可倘若转个圈从身后看过去，那里已没了退路。
    他们在赌，赌这邪神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过来，不顾脚下满是各种建筑。
    【慈母】确实没有在意过身前是否有建筑阻挡，就这么直直的冲了过去，跃出了围墙，踩在了下城区密密麻麻的屋顶上。
    “地，地震了？！”
    “怎么回事？”
    “看！那怪物怎么陷下去了！！”
    护教军一片混乱，凯尔却转头看向了婆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
    感受到凯尔的目光，婆婆指了指远方的钟楼：“你看，【慈母】本来在那边”
    “您是说”
    “这个地方是专门准备好的！王子他们故意把【慈母】引过来，陷进去！”婆婆眼中流光闪动，她死死的盯着那个巨大的坑洞“不，还不止！”
    在另一边的坑洞边上，【慈母】坠落溅起了漫天灰尘，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王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语气冷漠的开口：“你知道么，我早就看这下城区不顺眼了。”
    “混乱，无序，一层一层的房子歪七扭八的搭建在一起，还有那古老的下水道，没人理的清它们到底通向哪里。”
    灰尘渐渐散去。
    【慈母】陷在了坑中，准确的说那并不算是坑，祂巨大的身躯压塌了下城区腐朽的一层层建筑，又被惯性带着砸穿了地面，直直的卡在了脆弱又复杂的下水道中，浑身沾满了污秽。
    而若是仔细看去，在祂的周围，并不只是污秽与垃圾，还有一个个木箱。
    周围远一些的地方，不少港卫队正在向着远方撤去，还有一些尚未丢下去的木箱摆在一旁。
    在刚刚护教军以及王子等人与【慈母】作战时，这些港卫队就在搬运着这些箱子，不停的投入眼前的下城区中。
    “这，这是你的计划么，伊莎贝拉.”
    半空中，王子的灵魂震惊的看向陷在地中的【慈母】，而他转头看向伊莎贝拉时，却吓了一跳。
    伊莎贝拉表情愤怒的几乎有些扭曲，她从牙缝里挤出话语：“计划？我哪有时间计划！这是我辛辛苦苦囤积的枪药！我扣下的船，我从贵族那里搜刮出的钱财，全换成了这些箱子，原本是为了和教廷的战争准备的，现在却要浪费在这里！”
    坑中的木箱数量多的惊人，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引火物，时间紧迫，港卫队搬空了附近的仓库，一股脑的全都堆积在了这里。
    “点火！烧死这怪物！！！”她愤怒的大声吼着，随即从腰间取出火枪，满脸恨意的向着下方开火。
    其他的港卫队也纷纷动了起来，有的用火枪瞄准了木箱击发，有的投掷火把，有的用弓弩射出带火的箭。
    时间仿佛都变慢了些许，一道道火光窜向了坑洞底部。
    轰！！！！
    橙黑相间的火光于地下迸发，卡在地上的肉山发出了哀嚎。
    一声爆响之后是另一声，朵朵橘红色的火光于【慈母】周边亮起，这个庞大的遮天蔽日的怪物第一次被挡住了身形。
    爆炸的效果远超港卫队的预期，有些离的近的人甚至被爆炸卷了进去，加拉哈德扛起伊莎贝拉向着远离炸点的方向冲去，伊莎贝拉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心疼。
    “该下地狱的玩意，吃屎的马面鱼，肮脏的蛆，我的枪药，我的钱啊啊啊！！”
    巨大的爆炸声传遍了血港，护教军的众人们纷纷卧倒在地上，只有婆婆依然站在原地，看着爆炸，为之动容。
    爆炸声极为剧烈，装满了整个坑洞的枪药瞬间绽放出了最为灿烂的光辉，自这种炼金物品发明后，还从未如此奢侈的使用过它。
    哪怕是从不缺军费的皇家陆军，也只是将其作为火枪的发射药使用，它的爆炸杀伤力更强，人们都知道这件事，但从未有人直接用其爆炸伤敌。
    ——因为这枪药实在太贵了。
    炼金术师往往都和各大教会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枪药的配方是绝密，但其中必然有些超凡物质在起效。
    和超凡相关的东西，便是产出极少，价格高昂的代名词，富裕如帝国女皇，也不敢这般浪费。
    而眼前坑中的枪药，是伊莎贝拉掏空了整座血港，甚至不惜扣押海商的船只才换来的，这天文数字一般的财富，也不过几个呼吸间就炸没了。
    烟尘渐熄。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我还真是小看王子了”凯尔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了身。
    刚刚的爆炸烈度，哪怕是一堆海胆怪物也能送上天了，护教军中全是当量崇拜者，他不会搞错的。
    以【慈母】的体格，是扛不住这爆炸的，祂的躯体还没海胆怪物坚硬。
    尘埃落地，刚刚还巨大无比的肉山几乎被炸碎了，它几乎摊成了一池的肉泥，填满了地下的凹坑。
    护教军们神色莫名的站起身，脸色有些复杂——他们对王子的观感倒是好了许多，当量崇拜者永远无法拒绝一场盛大的爆炸。
    而远方的港卫队已经开始了欢呼，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血港长大，这里是他们的家乡。
    只有婆婆依旧皱着眉，死死的盯着那凹坑。
    忽的，她面色一变。
    “不对！那邪神还没死！！”
    (本章完)

 第369章 以血肉喂养信徒

    第369章 以血肉喂养信徒
    对面的港卫队在欢呼着，高声颂念王子的名，赞颂他们的威廉大公。
    没有人注意到巨坑中正缓缓发生着改变。
    那里散落的血肉原本已经渐渐有着崩塌的倾向，可忽然就停下了，随即在某种意志的指引下，渐渐的聚集在了一起。
    母神信徒们从各个角落里涌出，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跟着【慈母】前来，还是一开始便躲藏于此。
    他们仿佛即将饿死的饥民，冲上前捞起【慈母】的血肉，拼命的往嘴里塞去，然后直接就这么吞下，有时甚至还未来得及吞咽便向嘴里塞入更多。
    仿佛一群饿死鬼。
    他们不停的向着口中塞入【慈母】的血肉，直至肚子胀起如气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轰的碎开。
    大量【慈母】的血肉炸开，崩碎一地，那些崩塌失活的血肉从他们体内出来后，渐渐的再次开始蠕动，仿佛活了起来。
    母神信徒越来越多，他们跪在地上吞吃着血肉，后面的人越过他们，一层一层的堆满了整个地上的大坑。
    【慈母】以血肉喂养着自己的信徒。
    信徒们肚子纷纷炸开，很快便流尽了血，倒在【慈母】的血肉中，可他们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吃饱了肚子，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孩子。
    港卫队的人们渐渐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停下了欢呼，脸上残存的喜悦还来不及褪下，又变成了惊恐。
    【慈母】本是渐渐死去，可信徒不停的涌出，倒在祂身上的信徒越多，地上肉池中的血肉便越发充满活力。
    渐渐的肉池开始缓慢蠕动，如被微风吹起，很快便带起波纹，水面越发狂暴，最终变成了拍向岸边的海啸！
    在无数信徒的饲喂下，【慈母】再次于血肉中复苏，这次祂的双目中满是仇恨的怒火！
    而在祂的头顶，一个人影渐渐立起。
    她仿佛从黏胶中站起身，大半个身躯都与【慈母】血肉相连，虽然长相略显扭曲与怪异，还是有很多人惊叫出声：
    “米拉！？”
    那正是生命母神教的大祭司——米拉。
    上次母神教会的叛乱中，她便是头领，可这次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如今【慈母】被杀死，她却从复苏的【慈母】血肉中站了起来！
    不止是米拉，【慈母】身上原本零星长着各种肢体，此刻在那肢体之间，渐渐浮现出了一幅幅面孔。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属于饥民的脸，他们是母神信徒，主动献身于【慈母】，此刻【慈母】带着他们来复仇了。
    米拉睁开了眼，居高临下的看向这世间。
    她想张开嘴，可嘴上的血肉并无开口，如同被细密的线一针一针缝上，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中流下了两道血泪，仇恨，愤怒，遗憾，后悔，种种复杂的感情如炽热的熔岩，鲜血不断自眼中涌出。
    【慈母】站起身来了。
    祂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庞大，原本只是血肉堆积成的山，恶心的怪物，如今却有几分像人。
    无数的脸孔面对四方，无数双眼睛满含怒火，祂仿佛是降临凡间的神祇，只为复仇而来，要荡涤这污秽的世间。
    战场上安静了下来，王子，港卫队，护教军，超凡者，没有人说话，他们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仿佛在面对着末日。
    没错，末日。
    不需要什么超凡知识，只要看到那庞大的身影与充满力量感的躯体，任何人都知道——眼前的怪物远比之前的肉山要强。
    而那肉山，也得是王子的骑兵与护教军一齐才能勉强风筝着压制，至于正面作战？
    谁能与一座山正面作战？
    而此刻，王子的队伍已经是强弩之末，港卫队为了搬运枪药根本没有做战斗准备，护教军这边已经没了子弹。
    没了子弹的枪，和棍子有什么区别？
    可【慈母】却比任何一刻都要强，祂已收起了仁慈。
    无需言语，无需威慑，绝望的情绪在每个人心底蔓延。
    “快撤退！我来掩护你们！！”婆婆一声高喝，身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分散着从四周围向【慈母】。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摇晃了下，急喘了几口气才没有倒下，在她的身边，那些身影纷纷向着【慈母】冲去。
    另一边，加拉哈德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长剑，挡在了王子的身前。
    “殿下，我掩护您离开！”
    王子点了点头，转过身跑了几步，却又红着眼睛站在了原地，一向果断的他竟然迟疑了起来。
    港卫队开始了混乱，有些人慌不择路的四下奔逃，也有些试着向王子那边靠拢，大多数人则只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害怕的一动不敢动。
    护教军们看向了凯尔，这名护教军的队长脸色变换一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撤！”
    他是护教军的领队，肩上担负的并非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让婆婆的牺牲白费！
    他要把护教军们带回去，这是他的职责！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他们的幻想。
    【慈母】站在原地，简简单单的挥了一圈手臂。
    婆婆分出的密密麻麻身影，如同脆弱的蜘蛛网般瞬间被挥打一清，加拉哈德忙举剑防御，随即连同自己手中的长剑被砸飞出去，不知落到了哪里。
    而港卫队有不少人站的太过靠前，他们如同磨盘上的蚂蚁，被径直碾了一遍，留下了一地红色的烂泥。
    两边加在一起，连片刻都没能阻拦住。
    【慈母】刚刚只挥出了一只手，祂还空着一只手。
    港卫队已经被打散，祂伸手向着护教军们抓来。
    凯尔看着空中落下的巨手，他带着护教军打过不知多少场仗，只需瞥一眼，心中便有了判断——
    躲不开的。
    婆婆冲出去只是上一刻，【慈母】两只手一先一后动作，几乎没有时间差。
    “散开！”
    凯尔喊出了命令，身体下意识的躲避，他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决定挣扎到最后一刻，然后——
    果然躲不开啊。
    看着空中越来越大的手掌，凯尔在心中绝望的叹息着。
    就当他准备直面自己的死亡时，那手掌却忽的停住了。
    如火山喷发一般，疾风暴雨般弹幕，从远方飞来，轰在了那巨大的手掌之上，邪神全力砸下的手掌，竟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本章完)

 第370章 钢铁与女妖

    第370章 钢铁与女妖
    子弹连成了线，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凯尔僵硬的转头，看到那一个个高大的身影后，脸上残存的恐惧与茫然忽的褪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报丧女妖们来了。
    她们身着重甲，六只手臂上拿满了武器，手摇加特林疯狂的旋转着，每转动一次，便有子弹飞出，汇入风暴一般的弹幕里。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火药爆燃的冲击声，子弹划过空气的呼啸声，合在一起，如钢铁的神圣吟唱。
    哪怕是在战场上，哪怕前方就是可怕的怪物，凯尔都不禁恍惚了一瞬。
    海水似乎又涌了上来，眼前又满是鱼人与手臂怪物，他们哀嚎着冲了上来，昔日的回忆与现实重迭。
    而那身着重甲的高大身影，仿佛行走在人间的神明，亦如昔日那般来到他们身旁。
    枪炮声从未如此让人安心。
    护教军们的眼中渐渐染上了狂热，他们口中颂念着圣典，欢呼着援军的到来。
    “我们是卡斯特尔的报丧女妖，奉伯爵大人的意志而来。”艾什清冷的声音响彻四方。
    “现在，由我们接管战场。”
    她并没等待王子回话，这是宣告，而非协商。
    女妖们的队形迅速变化，她们每个人都飞奔向了不同的方向，围住了眼前的怪物。
    【慈母】毫不犹豫的砸下了手臂，那些让护教军疲于逃命的攻击，此刻却如同慢动作一般，被女妖们轻而易举的闪过。
    她们身穿重甲，听那钢铁沉闷的碰撞声便知其重量的可怕，可在女妖身上却轻巧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完全不影响她们的行动。
    女妖们的配合几近完美，明明没有交流，却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进攻、掩护、撤离、反击，仿佛在进行一场优美的舞蹈，而非在战场上面对高大如山岳般的巨物。
    港卫队的士兵们本被【慈母】吓破了胆，看到钢铁巨人一般的报丧女妖还以为死期将至，结果听到艾什的宣言，才迟缓的意识到这些居然是来帮助他们的？
    士兵们不懂什么超凡，他们只以为那是神明的使者，纷纷跪倒在地，或恐惧或狂热的祷告。
    他们慌乱中记不得许多，口中有颂念报丧女妖的，有念卡斯特尔的，甚至有的在念叨着“伯爵大人”。
    王子站在士兵们中间，听着他们向修斯跪拜祷告，脸色铁青。
    加拉哈德站在一边，眼中异彩连连——他在战场上拼杀过不知多少次，自然知道眼前报丧女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她们只是刚刚来到战场，却几乎瞬间就掌握了主动权。
    女妖们看似是在躲避【慈母】的进攻，可不知不觉间这巨大的怪物便远离了护教军与港卫队，这种精妙的配合超出了加拉哈德的想象。
    而这只是她们的战斗素养而已，至于她们的武器
    加拉哈德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那粗大的钢铁枪械，上面布满了管道，最终又连向了她们背上的金属圆桶。
    加拉哈德是识货的，机械圣堂也曾与皇室走的很近，甚至若安家族曾有成员成为了他们的机械神甫。
    他认出来了，那些报丧女妖们手中拿着的是机械圣堂的蒸汽步枪。
    可，可这东西不是那些机油佬的圣物吗？
    这种强大武器的制造方法早已遗失，据说一共也没几支存世，大多都被供在他们的圣堂之中，别说使用了，仅仅是看它一眼都要经过种种复杂的仪式来取悦机械之灵。
    可这种武器，光在艾什手里就拿了三支，这玩意不是沉重到需要数人才能抬起，只有机械神甫才能勉强使用吗？
    加拉哈德深吸了一口气，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目光从蒸汽步枪上挪开，这玩意虽然离谱，但好歹是他知道的，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那些不停旋转的管子是什么玩意儿？
    加拉哈德不是蠢货，他自然知道那是某种火枪，可火枪不应该是射击——装填——射击吗？
    哪怕是栓动步枪，也在加拉哈德理解的范畴内，无非就是把装填火药与装填弹丸放在一起进行，可女妖手中的那种武器
    哒哒哒哒哒.
    加拉哈德是超凡者，听力远胜于常人，就算这样他也需要费尽全力才能分辨出子弹射击出的间隔。
    毫不夸张的说，眼前这十余个女妖，火力比整个港卫队加在一起还要夸张的多。
    女妖一共有多少？这能连发的机枪一共有多少？他们港卫队才有多少？
    加拉哈德只觉得自己前几十年的阅历在卡斯特尔面前仿若废纸，任何常识与经验都无法套在这座神奇的海岛上。
    它比邪神更加恐怖，仅仅是不经意间露出的点点真相，都让加拉哈德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无法理解，无可名状，唯一能够明白的，只有他们的强大。
    恍然间，这名手握长剑的骑士忽的想起了一切开始的时候，他派人偷来了一个小册子，据说是这群护教军的圣典。
    加拉哈德如获至宝般的翻开，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知识即是力量。
    “知识.力量”
    长剑掉落在地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子弹的风暴里。
    另一边。
    艾什抬起头，隔着面甲看着不断哀嚎着攻击的【慈母】，不禁皱起了眉。
    她一边躲避着对方的进攻，一边在心灵链接中发问：
    『我们的子弹还剩多少？』
    女妖们立刻有些吵闹的回复了起来。
    『这才用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等等，你们竟然用了这么多了？我刚刚可是背满了子弹箱上来的！』
    『你也不看看我们什么消耗速度，我手里拿着三把加特林，射击就没停过，枪管都换了一轮了！』
    『哇，那照这个速度，岂不是很快子弹就耗尽了？』
    『放心吧，艾什大人早有安排了，你没发现她指挥着我们向东南方向移动吗？』
    『东南方向.原来如此，我懂了，艾什大人！』
    艾什点了点头，这不需要额外的解释了，东南方向
    是大海。
    (本章完)

 第371章 先打了再说

    第371章 先打了再说
    血港面积不小，可对于【慈母】的体型，却也没有多大。
    祂一路追击着报丧女妖，很快就来到了码头附近。
    女妖们一分为二，几个人带着【慈母】周旋，有几人直接跃向了不远处的一条船——那是卡斯特尔的外轮船。
    很快，她们搬着几个大箱子过来了，里面不光有子弹，还有炸药包。
    『艾什，这下肯定没问题了，子弹我们管够！』
    举着弹药箱的女妖一边快速奔行着，一边大声喊。
    可艾什却没有回话，她只是不停的射击着，沉默中似乎带着某种不安。
    『艾什大人？』
    女妖们的战斗并不怎么困难，她们的灵活性太强，只需要随意闪避一下，【慈母】那能砸毁房屋的攻击便会落在空处。
    攻击力再强，打不中又有什么意义？
    因此女妖们打的甚至有些.放松。
    可艾什头盔下的表情却越来越严峻了。
    她犹豫了一下，从心灵链接中发问：『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怎么了？』
    『哪里有问题么？』
    『【慈母】似乎.并没有变弱。』
    『嗐，那不是很正常么，祂一直都在吞噬信徒，我们现在压制住了祂的成长，子弹还剩这么多，那些母神信徒们能用命耗的过我们的弹药？』
    女妖们纷纷点头，这也是她们共同的想法。
    她们上岸之后，跟着枪声追了半天才找到了【慈母】，一路上惨烈的情况都看到了，母神信徒确实是多，但又不是无穷无尽，而她们就在船边，补给多的是。
    耗也耗死了。
    天色阴沉，原本稀稀落落的雨渐渐大了起来，风卷着雨水砸在地面上。
    艾什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们没有注意到吗，已经没有什么母神信徒了。』
    心灵链接中安静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那些信徒们吞吃它的血肉时，你们注意到他们来自哪里了么？』
    『下城区？』
    王子的港卫队将枪药堆积在了下城区，周围有不少母神信徒，港卫队却并未怎么在意，只要他们不碍事就好了。
    毕竟要是好抓的话，这里就不会藏污纳垢，成为无法管理的下城区了。
    爆炸之后，他们便从各个隐藏的地方跑出来，吞吃【慈母】的血肉，将其复活。
    因此【慈母】在下城区一直能吞吃到母神信徒。
    可这里是码头啊，周围一片空旷根本没有掩体，确实是有母神信徒尝试冲过来，可早就被周围的护教军与港卫队解决了，他们根本到不了码头边。
    所以说
    『【慈母】根本没有吞吃信徒，我们造成的伤害.都被恢复了？』
    报丧女妖们齐齐的抬起头，目光中第一次有了些许的紧张。
    『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慈母】的头顶上，是米拉。』
    她们这一队报丧女妖一直驻扎在血港附近，婆婆每天都会来告知血港时局，因此女妖们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米拉一直在与我们交流，态度比较友好，对密修会那边的回应也很积极，完全没有要反叛的理由，又不缺粮食.这不对劲。』
    艾什把一支加特林挂在了腰上，伸手指向了米拉『我总有种预感.她才是一切的中心。』
    报丧女妖们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开口：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艾什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并不聪明。』
    『不擅长谋略，也想不出事情的真相。』
    『解决谜题，我做不来的。』
    她昂着头，眼神却渐渐坚定。
    『但既然此地是战场，便用战场上的方式解决。』
    她伸手提起了挂在腰间的加特林，娴熟的装上弹链，举起来瞄准了【慈母】头顶。
    『不理解的东西，打就是了。』
    她的六只手抓满了枪械，此刻一齐开火！
    与此同时，她高声命令：“火力覆盖！向着【慈母】头顶的米拉射击！”
    “先打它几个基数的弹药再说！！”
    女妖们轰然应是，原本稀疏的火力瞬间密集。
    天空中雨水落下，地面子弹却向上泼洒。
    原本射向【慈母】全身各处的子弹，全都集中在了祂的头顶。
    血肉与身下怪物相连的“米拉”，本来还在不停嘶吼着，现在却被淹没在了金属的风暴中。
    怪物哀嚎着停止了攻击，所有的肢体都伸上去捂住了头顶，试图挡住射向“米拉”的子弹。
    『有效果！』
    『哈哈哈，果然邪神也会惧怕子弹！』
    『别浪费时间换枪管了，船上还有备用的机枪，枪管红了直接换新的！』
    母神信徒们疯了一般想要冲过来，女妖们随便投掷几个炸药包，便轻松挡住了这些凡人。
    【慈母】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就这么站在原地哀嚎着挨打。
    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
    但艾什心中的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重，她死死的盯着【慈母】，忽的眼底露出了一丝骇然。
    祂怎么反而在变大！？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心灵链接中突的插进了一个声音，一个不属于她们几人的声音：
    『后撤！立刻后撤！直接跳进海中！！』
    女妖们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转头冲向了海中。
    轰！！
    几乎就在下一刻，【慈母】头顶那个“米拉”炸裂了开来，在爆炸的瞬间，她的体内出现无数黑色的丝线，向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女妖们得到了提醒，及时跳入了海中，在海水里她们游动速度极快，立即就拉出了一大段距离，躲开了黑色丝线的侵袭，可陆地上的人们就没这么走运了。
    不远处的一个高点，加拉哈德当即挡在王子身前，可那丝线却仿佛并没有实体，轻易穿透了他的身体又贯穿了王子。
    巷道中的婆婆看了远方的护教军一眼，向前迈出步，却踉跄了一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随后只能不甘的转身逃去。
    一栋阴影中，格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震撼的东西一般，失神的望着远处的海面，丝毫没有在意眼前出现的黑色丝线，那些丝线有许多指向了她，可即将洞穿时，却如同遇到了天敌一般，纷纷绕了开去。
    而不远处的港卫队、护教军，甚至血港中的平民，还未死去的母神信徒，都被那黑色的丝线穿过了身体。
    (本章完)

 第372章 饱和式支援

    第372章 饱和式支援
    “这这是什么？！”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完了，完了”
    “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丝线并不是隐形的，每个人都能看到，人们纷纷向着各处奔逃躲避，可那丝线却视砖石草木于无物，直接洞穿而过，附近的每个人都被丝线洞穿了。
    他们惊恐的尖叫着，有的人坐倒在地，有的人疯狂的脱下衣服检查自己的伤势，一片混乱。
    可他们很快便发现，自己.似乎没事儿？
    那黑色的丝线明明穿进了肉体，可却并没有血流出，有人伸手试图拔出来，却只是抓了个空。
    “我，我没死？”
    “这是什么东西！？”
    “奇怪，为什么？”
    王子面色阴沉的看着连在自己身上的丝线，用手碾了碾，完全没有任何触感。
    当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空气时，整个人突的停住了，瞳孔猛然缩小如针尖。
    他看到半空中，那真正“王子”的灵魂，那半透明的身躯上，也插着一根丝线。
    不远处的海中。
    女妖们凭借着在海中的快速移动，所有人都成功的躲开了丝线，此刻惊魂未定的看向了陆地。
    【慈母】正一动不动的站着，祂的头顶上密密麻麻的连接了无数条丝线，向着四面八方。
    忽的有女妖一个激灵，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刚，刚刚那个声音.”
    在那个“米拉”即将爆炸的前夕，有人在链接中提醒她们躲避。
    那是很熟悉的声音，是绝对不会听错的声音，女妖们下意识的便服从了。
    『领主大人，是你吗？』
    过了一会儿，心灵链接中传来了回应。
    『是我。』
    听着修斯的声音，女妖们的链接顿时热闹了起来。
    『领主大人，您在哪呢？』
    『他还在岛上吧？应该是每隔一段距离留一个女妖作为中继过来的。』
    『怎么可能，你算算卡斯特尔离这里有多远，我们的心灵链接范围只有十来公里，哪有这么多人手？』
    『远距离通讯真的研发成功了？』
    『别傻了，这东西才刚刚立项，而且就算成功了，也不可能连进我们的心灵链接中吧？』
    女妖们吵成了一团，修斯的声音却再次从链接中传来。
    『你们回头。』
    女妖们一愣，随后心中浮现出了某个可能性，震惊的回过了身。
    修斯，妮妮，还有一大群女妖们正在远处的海中，向着这边快速赶来。
    修斯亲自来到了血港。
    在接到血港这边的消息后，修斯第一时间去降临工人修斯，给格温佐伊几人打开聊天后，便发现自己遇到了麻烦。
    他在卡斯特尔，得到的血港消息实在有些太过滞后了。
    女妖们确实可以快速从两地之间往返，可一来一回就是几个小时，战局瞬息万变，几个小时过去什么都晚了。
    而且这还是女妖能传递信息的前提下，事实上女妖们根本没有这么多人手，遇到了一点变化就立刻前来送信。
    艾什这边一共就一个小队，本就是为了应急准备的，事实上也确实只能应急——她们搞清楚血港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根本就来不及呼叫支援，直接就登陆作战了。
    因此修斯着实面临了困局。
    但这困局困的是卡斯特尔，可困不住他。
    虽然很久未曾使用过，但修斯其实是有些超凡力量的，比如在海中自由遨游。
    这是共生契约赋予他的能力，可惜自从获得之后，海里就没怎么安全过，他自己身为领主担负着领地的责任，随意冒险实在不智。
    可在深海战争后，大海中的敌人几乎被一扫而空了，连海神本体都被他塞进恒星炉里，如今风暴洋中再无什么大的威胁。
    而他自共生契约中得到的是女妖的天赋能力，他游的速度和女妖一样快，第一次下海时才跟得上艾什等人深入溟渊。
    因此稍作权衡，修斯便打算亲自过来看看。
    毕竟血港再怎么危险，也难以波及到大海，而修斯在海中可以快速移动，又有不少女妖跟着，安全程度相当之高。
    卡斯特尔那边简单做了下交接，修斯便与一群女妖们一齐从海中游了过来。
    母神信徒们发起叛乱后，艾什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卡斯特尔，此刻不过几小时的间隔，修斯这边刚好赶到。
    他一到来就看到了港口处的【慈母】，而在其顶上的“米拉”给了他一种极为古怪的熟悉感。
    就仿佛.那个曾占据了工人修斯躯壳的【蛾之主】。
    它们应当是类似的存在。
    而在艾什的攻击下，“米拉”变得极不稳定，修斯能感知到其中似乎有某种能量在涌动于是便立刻提醒了艾什她们。
    还好，她们反应的够快，躲开了那些黑色的丝线。
    黑色丝线
    修斯眯了眯眼睛，这种东西，他可很是眼熟啊，工人修斯能够链接信徒，就是通过某种丝线一般的存在，只是颜色不同，而且凡人无法看见，修斯对此可了解的很。
    怎么感觉自己对邪神这一套东西越来越熟练了？
    另一边，艾什与妮妮几人聚在一起，快速的在心灵链接中讲述着战局，这一批支援的女妖们不仅带足了火力，也带来了许多好消息。
    “后面还有不少支援。”妮妮向着艾什的小队点了点头“外轮船，护教军，还有造船厂那边搞出来的新船，都会过来，飞艇也在路上了。”
    “这么多？”女妖小队们有些惊讶。
    两队全幅武装的报丧女妖接过了艾什这边的任务，游向了岸边侦查。
    修斯来到了艾什的小队这边，摆了摆手说道：“我既然过来了，便是决定插手血港的局势了，既然决定插手，怎么会一点点搞添油战术？能够碾压的，当然是先碾过去再说！”
    “放心吧，支援比妮妮说的只多不少，卡斯特尔的部队已经开始集结，很快你们就能见到了。”
    艾什点了点头，多少安心了些。
    【慈母】确实很是诡异，刚刚出现的丝线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祂仿佛一座雕塑一般，自从刚刚爆发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好了，血港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搞定这邪神吧。”
    (本章完)

 第373章 卡斯特尔的解谜方式

    第373章 卡斯特尔的解谜方式
    黑色的丝线爆发极为迅猛，几乎是片刻之间，大半个血港就完全被笼罩在内了。
    这些丝线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只要碰到生灵便会穿刺入其中，无论是人类，还是飞鸟，甚至昆虫都有丝线连着，整个血港密密麻麻的被黑线连在了一起。
    那黑线爆发的地方，原本“米拉”存在的【慈母】头顶，黑线扭曲，纠缠在了一起，编织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
    那圆球仿佛茧一般，以一个缓慢的节奏在不停律动着。
    艾什小队退下来暂时休整，前来支援的报丧女妖们由妮妮带队，她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血港，游到了修斯的身旁，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领主大人，我感觉这些黑色的丝线应当是附带着某种联系，要么增强【慈母】，要么控制或杀死陆上的人，那怪物头顶的东西，或许会渐渐成长，又有可能会控制丝线.您怎么看？”
    “分析的很好。”修斯瞥了一眼妮妮，有些好笑的说“可你若问我的想法——这样，艾什，如果继续由你来指挥，你会如何抉择？”
    艾什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我认为应当立刻发起进攻。”
    妮妮的眼睛都睁大了：“对面可是邪神耶，难道不应该先搞明白祂的弱点吗？”
    艾什：“你腰间别的是什么，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我认为钢铁与火药就是最好的分析，与其浪费时间琢磨弱点在哪里，不如直接火力覆盖。”
    修斯笑着接过了话茬：“我发展工业，制造武器，拼命的让产能爬坡，就是为了让前线不需要去琢磨什么弱点。”
    “如果祂有弱点，那火力覆盖就一定能撞到它的弱点，如果祂没有弱点，那也省去了分析的时间。”
    “这就是我的建议。”
    妮妮是个聪明人，她的眼睛转了几转，脸上便带上了一丝兴奋：“我懂了！”
    她从心灵链接中开始不停下达着命令，支援的女妖们分成了多个小队，一部分向前抵近，另一些原地展开，取下身上挂着的重机枪开始准备射击。
    修斯并没有上前，他亲临前线又不是来微操的，战斗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女妖们远比他擅长这个。
    妮妮只是没有习惯现在的战斗方式，一旦思路明确，剩下的不需要他插手。
    当然了，敌人比他们更不习惯。
    【慈母】明显在憋着什么大招，可刚刚完成了个开头，女妖们的攻势就来了。
    子弹从海上飞来，平等的扫向祂的每一寸血肉。
    只是片刻，【慈母】便发出了哀嚎。
    子弹撕裂了血肉，虽然祂愈合的速度极快，但泼洒而来的子弹数量更是惊人，哪怕每发子弹的伤害对它来说微不足道，可加在一起却极为恐怖。
    如同雨水落在地面，子弹在祂的血肉上砸出了片片涟漪，瞬间祂身上爆出一片片的血。
    【慈母】或许是邪神，可祂的身上还是信徒们的血肉组成，人类的躯体在子弹面前脆弱的可怜。
    祂被如雨水般落下的子弹打得后退了几步，但这只是个开始，越来越多的女妖们加入了射击。
    她们手中的加特林疯狂的开着火，枪管烫了就塞进海水中冷却一下，滋出一片片白色的水汽。
    这对枪管的伤害极大，但.卡斯特尔真的不缺这个，王子不惜代价也要搞到手，港卫队们宝贝得不行的枪械，对卡斯特尔来说只是流水线上不停生产的消耗品。
    以岛上军工厂的产能，一天时间就能
    一时间整个海中到处都是蒸汽升腾，战场如同在云端之上，看着很是美好，竟然有几分神圣的感觉。
    不过【慈母】应该不觉得美好。
    祂一边哀嚎着，一边疯狂的摆着头，连带着祂头顶密密麻麻的丝线被拽动了。
    最先被拽动的是那些昆虫们，它们嗡鸣着想飞向远处，却被黑色的丝线扯着，这些原本虚幻的丝线现在仿佛变成了真正的线，将它们快速拽向了【慈母】。
    【慈母】头顶黑色的茧收紧丝线，当那些昆虫被拽上来时，它猛的悸动了一下。
    顷刻之间，【慈母】千疮百孔的身体便被修复了，哪怕仅仅只是吞噬了些昆虫，祂都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可修复完成了的崭新躯体，在金属的风暴中又飞速的破败下来，祂作为邪神确实很强，但重机枪的射速也不差。
    “有效果！”
    “太好了，祂恢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我们造成的伤害！”
    女妖们兴奋的喊了起来，之前艾什的小队不过十余人，压制【慈母】还比较困难，修斯带来的大部队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们携带的武器与弹药都极为充裕，不计损耗的情况下强行火力覆盖，直接打得邪神都抬不起头来。
    “领主大人说的不差，果然火力覆盖才是最好的解谜方式！”妮妮眼中满是兴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丝线就是给祂治疗的！”
    修斯这时却皱起了眉头——虽然这样能够耗死【慈母】，毕竟祂的黑线总数是有限的，女妖们带的子弹却根本用不完。
    可那些黑线，不少都连着血港上的人们啊！
    不光是港卫队与平民，甚至连护教军都中了招，如果慈母把他们抓来吞噬，那损失可就大了。
    “你们看，【慈母】头顶那个茧似乎打不透！”妮妮指着邪神的头顶喊道。
    修斯眯了眯眼，仔细看去。
    那个黑色的茧在吞噬了昆虫后又大了几分，律动也更加急促了，它完全由黑色丝线编织而成。
    这种东西能挡住子弹，哪怕重机枪的子弹，打在上面都只是火星四溅，完全无法击穿。
    “一组跟我来！”妮妮高喊一声，切成了心灵链接：『蒸汽步枪，攻坚模式！』
    蒸汽步枪是机械圣堂的造物，一共有三种模式，极远射程的狙击模式，近距离的爆破模式，和中距离的攻坚模式。
    还有过载使用的方法，但女妖们一直出于小心而没有使用，毕竟这玩意又没有说明书，现在的用法还是女妖们摸索出来的。
    (本章完)

 第374章 苏醒的米拉

    第374章 苏醒的米拉
    攻坚模式是穿透最强的攻击方式了，这种蒸汽步枪哪怕是卡斯特尔也很少投入使用——它的弹药是有限的，用完就没了。
    修斯不是没想再造点出来，毕竟这种武器虽然名义上叫枪，可威力几乎能和大口径火炮碰一碰了。
    但只是稍作研究，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蒸汽步枪的蒸汽，是汞蒸汽，使用高温高压的汞蒸汽作为动力射击，这什么天顶星科技。
    别说现在的卡斯特尔，就算是蓝星也没这么诡异的科技树，就和上次杀死修斯的那个机械神甫一般，属于完全无法理解的科技造物。
    但好东西一直攒着不用也没有意义，修斯虽然搞不出水银蒸汽步枪，但大口径火炮是真的能做出来。
    到时候这种蒸汽步枪恐怕就会显得鸡肋了，还不如现在赶紧使用。
    女妖们齐齐拨动拨杆，蒸汽桶中的压缩水银蒸汽顺着管道来到枪管中，又被活塞压缩到了极致，随着妮妮的命令，指向了【慈母】的头顶。
    【慈母】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祂尖叫着伸出肢体，试图拍向妮妮等人，可后方火力支援的女妖又不是吃干饭的，她们立即将子弹扫向那即将砸落的肢体，密集的子弹穿过血肉，竟然将那肢体打断了。
    妮妮等人已经抵近到【慈母】身前，空中砸落的血肉落在她们身上，发出滋滋的诡异声响，片片白烟腾起。
    『开火！！』
    妮妮一声令下，蒸汽步枪齐齐发出巨大的爆鸣。
    这种武器的后坐力大的可怕，而且女妖们六只手都抓满了，一人就拿着三杆蒸汽步枪，哪怕以她们的巨力，也被震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波贴脸齐射自然不可能偏，威力强大的水银弹齐齐轰在了黑茧之上，这次的攻击并没有弹开，虽然黑色丝线极为坚韧，那茧依旧被直接轰出了一个口子。
    『成功了！』『果然攻坚模式威力最大啊。』『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慈母】吃痛，正疯狂的挣扎着，女妖们正好一边后退一边探头看向茧内。
    那茧之内似乎是一个人？
    这一批女妖们都是来自卡斯特尔，虽然从报纸上见过米拉的画像，却没看到过真人，一时没认出这位生命母神教会的大祭司。
    而茧中的米拉，此刻却缓缓的睁开了眼。
    她与刚刚不同，不再是大半个身体都沉入【母神】体内了，而是只有小部分与身下的血肉连接，大部分都是独立的，看上去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一副枯瘦的样子。
    她眼中带着些许茫然，先是看着远处射击的报丧女妖们，随后有些迷茫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当她发现自己连在【母神】的血肉中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睁大了眼睛怔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很轻很小，不过自言自语而已。
    可这自言自语，却是出现在了血港每个人的耳边。
    无论是凡人，超凡者，还是报丧女妖们，都听到了她无意识的呢喃。
    甚至远在海中的修斯都听到了。
    他并没有靠近血港，也没有远离而是让艾什这队退下来的女妖们保护他，就这么停留在海中。
    毕竟他能使用女妖在海中快速移动的能力，逃命能力一流，在海中反而更加安全些。
    “米拉，她就是米拉.”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米拉身上，她似乎刚刚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立刻高声向着四方喊道：“快，快离开这里，我控制不住【慈母】了！”
    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妮妮眼中一亮。
    『能交流！她可以交流！！』
    【慈母】在出现之后，似乎一直凭借着本能行事，她们这些女妖的感知还不怎么明显，远处的护教军们全程参与了与祂的战斗，能明显感受到变化。
    最开始时，祂受到攻击也完全没有反应，哪怕是攻击，也是寻找最近的，可以被轻易的风筝。
    在被信徒们复活后，祂似乎多了些简单的智能，会挑更高效的攻击方式——比如祂醒来后碾向港卫队的那两下。
    而在刚刚，祂被击中了会哀嚎，被压制了会愤怒，这一切都更像有着理智，有着思维的个体。
    妮妮紧盯着米拉，一边躲避着【慈母】的攻击，一边语速飞快的询问：
    “你是米拉？我们是卡斯特尔的战士，这【慈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屠戮血港？”
    米拉在听到“屠戮”两个字时，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她看着妮妮浑身坚钢盔甲，体型与外貌又明显不是人类，迟疑了一下。
    『该死，她不信——护教军呢？逐火之蛾？婆婆在哪，快救一下！』
    妮妮一边在心灵链接中打字，一边闪避着攻击，手里的枪还在开着火，嘴里也没有停下：
    “我们派了人与你们沟通，本来聊的好好的，结果你们突然发动了叛乱，我们只得自保，你看看周围！”
    米拉闻言转头看向四方，她站在【慈母】巨大的身体顶上，视野极好，大半个血港都尽收眼底。
    这里曾是一片繁华的港口，如今却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从上城区到贫民窟，屋子不知道被压塌了多少，许多地方还冒着黑烟。
    港卫队的尸体，倒下的母神信徒，痛哭着的平民们，所有这一切都落在了米拉的眼中，她的嘴唇抿紧了。
    “居然会我都做了什么.”米拉痛苦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急促的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平复下来一点，她看向了身穿重甲却能灵活躲避的妮妮：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母神.【慈母】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它会杀光这里的所有生灵！”
    妮妮立刻回道：“放心，我们来帮你控制，你只需要告诉我如何才能击败【慈母】就可以了。”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祂已经成长到这个程度了，没有任何攻击能伤害到祂了！”
    妮妮眨了眨眼。
    “没有？你确定？你要不低头看看，【慈母】都快被我们打死了.”
    (本章完)

 第375章 女妖们的战场

    第375章 女妖们的战场
    米拉有些恍惚的低下头去看。
    慈母正在哀嚎着节节败退，子弹如雨水般袭来，庞大的身躯被犁了一遍又一遍，面向大海的那一边已经被打成了一片烂肉。
    “什、什么？！”
    “这不可能！所有的仪式都失效了，连我这个召唤者都无法控制祂，【慈母】应该已经成长到完全无法抵挡，这可是圣典中说的.”
    “那你可以在圣典里加一行，可以用加特林举行仪式。”
    米拉的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我并不是拿你寻开心，帝国真理的圣典就有一部分是我写的，现在每几天就更新一个版本，圣典这种东西，不能够与时俱进，和厕纸没什么两样。”
    妮妮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进攻却没停下，她在心灵链接中指挥着女妖们进攻，战况几近一边倒。
    “.”
    “你刚刚说你是召唤者？你为什么要召唤【慈母】——算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说一说祂有什么后招吧。”
    米拉沉默了一下，低头看向四面八方的黑色丝线：“这些就是祂的手段，【慈母】可以用这些丝线将祂拴中的生灵拉过来就是这个！”
    她的声音忽的高了几度，只见那原本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邪神忽的怒吼了一声，随着吼叫，黑色的丝线被收紧了。
    护教军，港卫队，以及千千万万被丝线命中的人，齐齐的被拽的向前了一步。
    还好这丝线的拖拽还不算无法抗拒，一阵混乱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抵挡住了。
    可那些动物就没那么好运了，阴沟中的老鼠，蛇，城中的猫狗，以及天上的鸟雀，全都被一股脑的拽到了【慈母】身前。
    并不只有小体型的动物，马、牛这些牲口也被拽了过来，甚至有几个昏过去的人。
    『奇怪，这怪物是按什么顺序拖拽的？』
    『体重？不应该啊，马可比人要大一圈的，依旧被拽过来了。』
    女妖们从心灵链接中讨论了起来。
    修斯心中一动，他在工人修斯的躯壳中也见过这样的丝线，如果没猜错的话
    『是按意志划分的。』他从链接中开口。
    女妖们安静了一瞬，还是妮妮先率先问道：
    『你是说，意志力弱的会先被拖拽过去，意志力强的就能支持更久？』
    『对，这有些类似于.』修斯思考了一下，一个词从心底浮现『意志对抗！』
    『如果意志薄弱，与【慈母】的对抗失败了，便会被拽过去，成为祂的食物，对抗成功的才能停留。』
    妮妮皱起了眉，有种不妙的感觉。
    最开始是些昆虫，现在能拉动鸟雀与牲口了，甚至刚刚那些凡人们有不少都被拉动了，她注意到还有几个昏过去的人也被一并拽了过去。
    “米拉，这种拖拽是在越来越强对吗？还有几轮？”
    按妮妮的预估，下一轮拖拽就能把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拽过去了，如果再来几轮.血港怕不是没有活人了。
    “无穷无尽。”米拉面露痛苦“【慈母】的变强是没有终点的，这一轮撑过去了，下一轮顷刻便至，等到祂足够强大了，又会放出新的丝线——我们完蛋了，这个世界也完蛋了，没有什么能拦住祂了！”
    嘶！
    女妖们齐齐的倒吸了口凉气，海中的修斯也沉默了。
    母神教会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怎么强，他们教会的祭祀是超凡者中最弱的，召唤出的邪神也很容易就会被击败，哪怕【慈母】成长为了巨物，也只会用肢体攻击。
    可无限成长.
    这一刻，一个想法几乎同时出现在了所有人心中：必须立刻击败【慈母】，一刻都拖延不得！
    祂真的成长了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慈母】头顶的米拉却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神情，她看着被拖拽而来的生灵，惨笑着说：
    “晚了，已经晚了，你们确实能击败上一个阶段的【慈母】，可是终究还差了一点，这次祂吸收了这些生灵后，实力还会再次变强，你们的火器跟不上祂的恢复了。”
    如她所说，黑色的丝线不断的收缩着，【慈母】身上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了愈合，而新长出的血肉上，又长出了各种老鼠的脑袋，鸭子的头，牛马的蹄子
    再加上之前那些虫子们，整个【慈母】彻底变成了恶心的怪物。
    女妖们的射击一刻都没有停下，可子弹造成的杀伤在变弱。
    血肉无法挡住子弹，可【慈母】身上的血肉在越来越厚，子弹能将其撕裂出一个大窟窿，可窟窿之后是更多蠕动的血肉。
    “不过还好，就算是现在的【慈母】，也有对付的方法。”米拉看了一眼女妖们，叹了口气：“你们知道牺牲灵魂，可以将祂送走吧？”
    “你是说让超凡者自杀，然后凭借意志将【慈母】送走？”
    “是的，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你们有这么多的超凡存在，是一定能驱逐祂的，只是牺牲可能有点大.这是什么？”
    米拉有些迷茫的看着手里两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这是妮妮刚刚找了个机会塞给她的。
    “炸药包。”
    “？”
    轰！
    【慈母】的头顶传来一声炸响，米拉被火光与烟尘淹没了。
    “咳咳咳，这个东西，咳咳！”过了好一会儿，烟尘散去，米拉才咳嗽着再次出现。
    她正想说什么，却忽的看到了不远处的妮妮。
    妮妮把手里的加特林扔到了一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箱子旁边，每只手里都拿了一个炸药包，正跃跃欲试的看向这边。
    米拉的脸皮抽了抽。
    下一刻，妮妮的六只手抡出了残影。
    轰！轰！轰！轰！轰！
    一边扔，一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炸药包续上，刚刚还不可一世准备反攻的【慈母】瞬间又被压制了下去。
    而且妮妮也发现了，米拉所在的位置就是这巨大邪神的弱点，她只要冲着米拉去扔，【慈母】就必须去想办法阻挡。
    一箱又一箱的炸药包正在从海中被运过来，很快米拉就不怎么看得见人了.
    (本章完)

 第376章 以意志，以血肉

    第376章 以意志，以血肉
    “子弹不行的话，炸药包行不行？”
    妮妮一边六手连抛，一边高喊着。
    米拉那边的回应就比较模糊了，她的话语被炸的断断续续的。
    “这个.唔.应该可以”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妮妮点了点头，然后扔的更快了，恨不得尾巴都卷几个炸药包扔过去。
    在她身后有两个女妖专门负责给她供弹.供炸药包，从箱子中取出，拉引线点火再送到妮妮手里，下一刻这个引燃的炸药包就会糊在米拉脸上。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炸了？”
    “那不是炸你效果最好么，你也不想让血港完蛋吧？你忍一下，很快就能把你炸死了。”
    米拉沉默了下来，很难说炸药包和妮妮的垃圾话哪个对她伤害更大点。
    另一边，海中的修斯通过心灵链接，全程看着战斗的现场直播。
    他的眼底却隐隐有着担忧。
    与【慈母】的战斗看似顺利，可这边其实麻烦也不小。
    【慈母】这种体型巨大的怪物，炸药包的效果当然比子弹的射击要好，这是在深海战争中得出的经验。
    可在深海战争中，女妖们能肆意投掷炸药包，在这里却直到现在才用上。
    这并非女妖们不喜欢用，而是炸药包运过来实在有些费力。
    这玩意不防水，运输起来风险也比子弹高的多，女妖们用密封的箱子强行背了些过来，携带效率远不如子弹。
    卡斯特尔产的炸药性质有些过于活泼了，修斯知道不少钝化炸药的方法，比如最经典的硅藻土，可实际制造起来却屡屡碰壁。
    直到现在，卡斯特尔都没造出可靠性足够高的引信，因此火炮的科技树一直点不出来，炸药包这个过渡产物，一过渡就过了这么久。
    炸药包在海岛附近使用还好说，不必长距离运输，可一旦运出来，就总容易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变化，使用起来限制很大。
    修斯怀疑这和卡斯特尔的当量崇拜有些关系
    妮妮那边看似压着【慈母】打，可炸药包的供给速度肯定跟不上她的消耗，修斯来之前派了女妖们运输，但总量还是不太够。
    如果没能在下一轮吞噬前击杀【慈母】.
    战场上，米拉也渐渐察觉出来不对了。
    妮妮的体力远没有耗尽，她投掷的速度依旧很快，可现在却需要等炸药从海中送来了。
    女妖们在海中移动极快，可带着巨大的弹药箱就会慢上不少，尤其这些装载炸药包的箱子得同时做好防水与缓震处理，有相当的体积都被浪费在了这上面，因此供给略显困难。
    又这么过了一会儿，米拉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与妮妮大眼瞪小眼了。
    “.你怎么不炸了？”
    “没，没炸药包了”
    米拉的脸皮又抽了抽，瞥了眼妮妮刚刚扔下来的火器：“要不.换那个加特林打我吧？”
    妮妮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那个现在已经效果不大了，还不如让其他女妖继续射击，我等炸药包来，还能第一时间扔给你。”
    米拉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的低沉的开口：“你们准备怎么做？现在这种程度，是很难炸死【慈母】的，等到下一轮的吞噬后，祂会得到很大的加强，毕竟会吞掉许多凡人的灵魂，那时你们这些.子弹，估计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她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担忧：“还是尽快进行牺牲吧，【慈母】是不会被杀死的，只能用意志对抗。”
    “请相信我——这次是灾难是我搞出来的，我是真心想要结束它，【慈母】一旦成长起来，从来没有被外界用武器杀死的记录！”
    “现在是最好的牺牲时机，等【慈母】再被强化一次，实力会更强，需要更大的牺牲！！”
    米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焦急，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整个人忽的一僵。
    她的眼珠缓缓转动，看向了身下。
    在她身下，那些黑色的丝线再次开始了收缩！
    整个血港中所有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居民，贵族还是平民，都被黑色的丝线扯动着拽向了【慈母】！
    “怎么这么快！?”
    米拉失神的喃喃自语。
    “这、这不应该，不应该这么快开始下一轮吞噬的”
    她的视线从【慈母】身上挪开，扫向周围，最后落在了妮妮手上的炸药包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给【慈母】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导致祂提前开始了下一轮的收缩完了，全完了！”
    人们被拽着拖向了码头处的邪神，上一轮的拖拽人们不过只是被拽着走了一步而已，可这次却拽得人们连站立都很困难，许多人直接就被拉了过去，在空中留下一串串的尖叫。
    【慈母】站在原地，张大了口，不停的吞着拽来的人，拖拽的力量越来越大！
    忽的，祂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仿佛被什么拽了一下。
    另一边，王子咬着牙，将剑插进了砖石的缝隙中，支撑着身子，与黑色丝线另一端的邪神角力着，神色狰狞。
    不仅仅是他，加拉哈德，婆婆，乔希，佐伊，凯尔，甚至半空中王子的灵魂都绷紧了身子，往【慈母】反方向拽着黑色的丝线。
    每个人都咬紧了牙关，压榨出每一分意志，与远处的邪神做着对抗。
    他们加在一起，连【慈母】拖拽起来都极为费力。
    “我们一起使力！”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猛的一拉。
    【慈母】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倒拽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所谓意志对抗，只要意志够强便可以反过来将那邪神拉下来！
    而血港中的人们，他们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挣扎至今，最不缺的便是意志。
    母神信徒们以血肉筑成高墙，血港的众人们的意志亦是宛若坚钢！
    密修会，护教军，港卫队，各种身份，各个派别的人们此刻放下了隔阂，团结在一起，他们的呼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们加入了角力。
    此刻人们再无高低贵贱、贫穷富裕之分，他们皆以人类之身，以勇气，以意志，以自身的一切怒吼着与邪神对抗！
    (本章完)

 第377章 落幕

    第377章 落幕
    理智摇摇欲坠，所有的人都在咬牙坚持。
    空中不停的有人被拖拽过去，尖叫着落入【慈母】之口。
    几乎每时每刻，来自黑色丝线的拖拽力量都在变强。
    乔希几次都觉得自己几乎承受不住了，可回头看看身后密修会的人们，心中又莫名多了几分力气。
    这些北境的难民，贫弱，穷苦，但倘若论意志，他们不弱于人。
    拖拽的力量越来越大，乔希的意识渐渐模糊，只有胸中那执念存留，甚至在对抗之下反而渐渐明晰。
    现实渐渐淡去，意识坠入深海，快要迷失时，却又有一轮烈日隔着那海水安静燃烧。
    那是他的【锚】。
    脑海中莫名出现诸多知识，乔希反倒瞬间清醒了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周围，幻象破碎掉了。
    来自黑色丝线的拉扯依旧在继续，可他应付起来却轻松了许多。
    他对超凡了解不多，只是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稳固了自己的认知，当他尝试探寻时，却发现那是.
    “圣典？”
    他转过头，发现有不少密修会的难民们都在下意识颂念着圣典，而这居然真的帮着他们对抗着【慈母】的意志。
    可这圣典不是他瞎编的吗？
    而且内容
    乔希忽的打了个哆嗦，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领主大人知道。
    一旁。
    佐伊大口喘着气，她感觉自己应当快要撑不住了。
    种种回忆快速的在眼前闪过，佐伊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这该不会是走马灯吧？
    依旧模糊的父母相貌，进入了公爵府邸成为女仆，翻阅私藏的小说.
    乱七八糟的回忆涌过来，佐伊眼神渐渐涣散。
    叮！
    她的心中忽的清明了片刻，恍惚间似乎见到另一条丝线拴在了自己的身上，驱散了扰乱心神的画面。
    那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记得她是佐伊。
    佐伊，庄园内的女仆，报丧女妖们的启蒙教师，识字班的教导者，领主大人的文书专员，出使血港的外交官。
    哪个才是她？
    丝线不过让她多了次对抗的机会，想要撑住还要靠她自己，佐伊咬着牙，看向那一段段的回忆，一个个身份，她需要做出抉择，要先稳固自我认知，再将意志凝聚。
    意识在一个个身份间跳跃着，佐伊的眼神渐渐坚定了下来。
    “不、这些都不是！”
    她无论哪个身份，都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她一直在随波逐流，哪怕拥有了以前不敢想象的身份与地位，都只是运气。
    她几乎从未主宰过自己的命运，从未有过自己的意志。
    自己的意志.
    一段不起眼的回忆忽的浮现在心头。
    “我想去下城区看看。”她站在门口，兴奋的像个孩子，目光越过加拉哈德看向了广阔的血港。
    格温在小巷的阴影中，远远的看着佐伊站起身，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飓风呼啸，可无论是雨水还是黑色的丝线，都离这个小女孩远远的，仿佛不敢靠近一般。
    她的手指轻轻松开，一根丝线轻轻弹了一下，从她的指尖抽走。
    倘若修斯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很是眼熟，这丝线正是他将几人拉入链接时的那根，而格温手中丝线的另一端，正连在佐伊的身上。
    远方的高地上。
    加拉哈德长出了一口气，神色有几分古怪。
    他是超凡者，应付这黑色丝线的拖拽，对他来说并不困难——本该如此。
    可最近他刚刚还在卡斯特尔失控过一次，意志与认知本就不稳，刚刚经历了一番波折才稳固下来。
    刚刚他就在意志对抗的时刻又出现了幻觉，当然了，对于他这样老练的超凡者来说，区区幻象，并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而且还是之前见过的情景，那是他在卡斯特尔主教堂中见到的，巨大无比的恒星炉里烧着邪神。
    这种幻象已经无法扰乱他的心智了。
    可让加拉哈德意外的是，他本想凝聚起意志与【慈母】对抗，可在这幻象出现之后，这对抗突然中止了。
    不，准确点说，【慈母】直接退出了对抗，匆忙的有些像是逃跑？
    这情景让加拉哈德目瞪口呆，刚刚凝聚起了意志正准备战斗，结果发现敌人消失了？
    难道卡斯特尔上有什么能克制邪神的东西？
    他在超凡方面的知识并不怎么广博，思索了一会儿后，果断放弃了纠结，转身看向了自己的主君。
    加拉哈德丝毫没有怀疑王子能够扛过这意志对抗，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比王子的意志更加坚决的。
    而现实也和他想象中一样，在黑色丝线的拉扯下，王子虽然有些狼狈，但依旧死死的钉在原地，他甚至拔出了长剑，向着港卫队高呼着什么，士兵们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稳定了下来。
    加拉哈德松了口气，这一轮应该是能撑下来了。
    可他脸上依旧满是忧色，米拉刚刚说的话他可都听到了，【慈母】只会越来越强，这一轮撑住了还有下一轮，下下轮，永无止境。
    倘若牺牲
    加拉哈德叹了口气，没有再想下去。
    血港的码头，最中央的战场上，【慈母】结束了这一轮的吞噬。
    米拉有些惊讶的看向周边，她本以为这次会将凡人都拖入【慈母】口中的，可并没有。
    大多数人都撑过了意志对抗，他们喘着粗气站起身，神色反倒平淡了许多——意志对抗亦是一种磨砺，能站在原地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坚定。
    这等景象，无论是女妖们，还是米拉，都有些动容。
    报丧女妖们纷纷停下了开火，【慈母】被强化到了现在，子弹的效果已经很弱了，相对于祂庞大的身躯，这些射击过于微不足道了。
    子弹本就不是为了对付大体型的怪物设计出来的。
    米拉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需要多少牺牲了。”
    说完，她忽的皱起了眉头：“你在看什么？”
    站在她身前的那名报丧女妖，竟然在战场上.走神了？
    【慈母】明明是最强的状态，可对面的女妖，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而是呆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妮妮眨了眨眼睛，看到米拉不善的眼神，嬉皮笑脸的开口：“哦哦，刚遇到点事情，不好意思，你要不再说一遍？”
    米拉深吸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慈母】已经成长到你们那神奇的火器也起不到作用的程度了！你们得立刻选定出来哪些人牺牲！”
    她看着妮妮满不在乎的样子，忽的睁大了眼睛：“你们.该不会准备直接逃走吧！？”
    确实，直接逃走的话，以她们这些超凡者是绝对做的到的。
    甚至凡人们也能逃走相当一部分，【慈母】强大归强大，可并不怎么擅长追杀。
    可逃走不过是放任【慈母】继续成长，而祂的变强可是没有上限的
    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有更多的城市被夷为平地，或许【慈母】最终被哪个教会倾尽全力拦了下来，或许这个世界终究被祂所毁灭。
    米拉忽的发现自己进入了误区，她总想着担起责任，解决这邪神降临的灾难，可.这也不是这群报丧女妖的责任啊？
    米拉记得她们提过，自己来自于卡斯特尔，那是远处的海岛，和血港毫无关系，而这群超凡生灵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人类搞出的麻烦，凭什么让异族牺牲？血港带来的灾难，又为何让卡斯特尔承担？
    她有什么立场让别人强行背负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原来如此，抱歉”米拉讷讷的开口“你们.想逃就逃吧”
    然后她便看到妮妮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
    “逃什么？我只是刚连上线，有点惊讶而已。”
    “连什么线？”
    “连上天帷巨兽啊——”妮妮伸出手，指了指头顶。
    米拉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看向苍穹，随即呆愣在了原地。
    血港在下雨。
    如同墨汁甩在了云层中，天色昏暗发黑，风卷着雨水瓢泼落下，整个世界都是阴沉沉的。
    而此刻，那低沉的阴云看着似乎更低了些。
    不，那些积雨云真的在下降，仿佛被什么向下挤压一般，凸出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轮廓。
    片刻之后，那云层便再也兜不住上面的东西，整个天空如同裂开了一般，一个巨大的影子挤了进来，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米拉站在下方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觉得上空巨大的阴影压了下来，如苍穹坠地。
    巨大的螺旋桨随着那巨兽从空中落下，带起一丝丝云烟，环形的尾翼彷如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扉，正从云端穿出。
    而它的另一端，尖锐狰狞的鲨鱼牙齿涂装从云层中最先穿出，好像将天空咬了一个窟窿般，带着狞笑瞬间占满了眼前。
    庞大如山岳的【慈母】，人类站在旁边好像虫子一般，而在那天空中出现的巨兽身下，祂也是虫子。
    厚重的阴云被强硬的撕裂开，上面竟然是纯洁的苍穹与温暖的阳光，几步之外就是暴风雨，可米拉的脸上却有阳光落下。
    风暴笼罩的血港中，整个【慈母】都洒满了阳光，而在祂头顶是撕裂了天空的天帷巨兽，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失神了。
    米拉抬头看着那晴空，又低头看着周围的风雨，如同在地狱仰望神国。
    她眼前是降临于尘世的神明么？
    “抱歉抱歉，她们刚刚进链接的范围，我在指引下降的坐标——”妮妮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飞艇上挥手，那空中巨兽拉响了汽笛回应，整个血港都回响起了巨大的嗡鸣。
    隐约有几只女妖正在飞艇中控制着机械，那些一直拿着武器的手，操控起机器竟也如此熟练。
    这是一群怎样的生灵啊
    码头上的女妖们收起了武器，有条不紊的撤退回了海里，妮妮也转身离开了。
    “米拉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可惜我们即将别离了，放心，我会给你写一篇专题报道铭记你的。”
    米拉怔怔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妮妮，又抬头看向空中的巨兽，忽的明白了什么般，眼神清澈了些许。
    她将手扶在胸前，向着妮妮轻轻鞠了一躬。
    下一刻，晴朗的天空中落下了另一场雨，密密麻麻的黑点如雨水般从飞艇下方坠落。
    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
    妮妮最后看了眼米拉，却只看到了她在火光绽放中的背影。
    橘红的光映起她消瘦的侧脸，她的脸上第一次带起了笑容，仿佛变回了那个收到粮食的小女孩。
    远些的地方，王子看着划破云端的飞艇失神。
    他伸手指着天帷巨兽，手指哆嗦着，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看向他的骑士。
    加拉哈德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按在地上卧倒，用身子挡在王子前方，防止轰炸带来的破片伤害他的君主。
    可王子执拗的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如雨水般落下的炸弹，一团团赤红的火光于他的眼中肆意绽放。
    格温坐在钟楼的圆顶边上。
    她的朋友们围在身旁，对着那巨大的天帷巨兽沉默不语，脸上或是惊恐，或是畏惧，或是震撼。
    可格温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条腿在空中晃啊晃，仿佛在看一场烟火。
    与朋友在一起，便没什么好怕的。
    风卷起她雪白的头发，瓢泼的雨水没有半点沾湿她的衣袖。
    (本章完)

 第378章 第三百七十七 飞空艇

    第378章 第三百七十七 飞空艇
    【慈母】的身躯庞大如山岳，可头顶的飞艇却如整片天空。
    现在，这片天空下雨了。
    天帷巨兽悬停于【慈母】正上方，抛投的炸弹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每一枚炸弹划过空中，便有刺耳的尖啸声响起，伴随着轰鸣声将这一幕深深的刻在所有人的脑海。
    不可一世的【慈母】此刻却连哀嚎声都听不见了，它的整个身躯都被笼罩在了爆炸引发的火光中。
    刚刚吞噬了许多人的祂，此刻是最强的状态，已经恢复了所有伤势，可这没有任何用处，空中的巨兽只是不停的投弹，就把这邪神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护教军们发出了欢呼，他们知道天帷巨兽的前来代表着什么，以它的载弹量来说，足够把【慈母】炸死十次。
    血港笼罩在暴风雨中，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日光，可现在，地上升起了新的太阳。
    爆炸亮起赤红色的光，映红了半边天幕，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
    港卫队以及血港的普通人们，此刻已经彻底的失语，他们能挺过上一轮的拉扯，本是意志坚强之辈，可个人意志在这毁天灭地的轰炸面前，却也显得可笑了些。
    这是这是工业与科学的意志，是卡斯特尔的意志。
    码头处。
    这里是战场的中心，在与报丧女妖们战斗的时候，这里的建筑就几乎都被砸成了平地，而此刻，已经没有什么码头了。
    地形被永久改变，整个广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海水正缓缓倒灌进来，将来或许会成为一个新的码头。
    【慈母】的血肉被炸的到处都是，这次可没有信徒们来用生命复活祂了，终究被炸成一坨烂泥。
    没有人知道【慈母】是何时死去的，这巨大的怪物，搅动整个血港的邪神，连最后的落幕都没有被人看到，只有不停落下的炸弹如死神的镰刀，缓缓划过整个港口。
    空中的飞艇在将【慈母】炸碎后，仍然没有停下投弹，又炸了很久很久，直到整个码头区全都陷入了火海，肉山一般的【慈母】被炸成了深坑后，才渐渐停下了轰炸。
    它渐渐升入了空中，悬停在了那里，落下的阴影盖住了血港好大一部分。
    飞艇主要由女妖们操纵，之前妮妮便是使用心灵链接直接与飞艇上的女妖们沟通，从入场角度与投弹的校准都全程参与了。
    可以说地上的女妖们不过是吸引视线的，妮妮的作战从一开始就只把飞艇当成了主攻手。
    不知何时，人们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黑色丝线不见了，那一直压在每个人心头的阴云，如拴在脖子上绞索一般的丝线，已经全都消失了。
    没有下一轮了，这一次的母神教会叛乱，以母神信徒近乎全灭的结局收场，虽然仍有许多未解的谜团，虽然整个血港十去七八，但至少他们活了下来。
    生命母神教会的信徒们大多已经殒命，可也有一小部分活了下来，他们本就是饥民，如野草一般野蛮生长着，哪怕是被犁过几遍的血港，依旧能见到他们的踪迹。
    这些信徒们神色渐渐清明，看着远处码头上的爆炸，沉默不语，仿佛地上坚硬的石块。
    港卫队和护教军控制住了这些母神信徒，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任由对方将自己绑起来。
    剧烈的爆炸带起了狂风，扰动着气流，附近堆积的阴云甚至都被渐渐吹开，整个血港被强行炸出了个晴天。
    阴沉的气息一扫而尽，阳光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
    王子从废墟中站起了身，摆手拒绝了加拉哈德的搀扶，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了四周。
    港卫队大约还剩下一半，马匹全丢了，武器也大多落在了废墟之中。
    整个血港都变作了废墟，与【慈母】的战斗太过漫长，战场几乎蔓延了整个城市，八成的建筑被毁掉了，数个城区彻底被碾平。
    大多数底层的民众都死在了这场叛乱中，活着的那些也在废墟中麻木的行走着，几乎所有人都在这场混乱中失去了一切。
    王子的嘴抿的紧紧的。
    长久的谋划，积累，不惜倒行逆施才囤积的财富与物资，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全都在这场叛乱中丢的一干二净，他又一次一无所有，从头再来了。
    他抬头看着空中的天帷巨兽，很久很久。
    密修会的藏身处。
    信徒们神色狂热，眼中充满了虔诚，甚至有不少人围住了乔希：
    “主祭大人，那，那是卡斯特尔的造物？”
    “胡说，那明明是天上的神使，是我主修斯派来人间惩戒邪神的！”
    “那也没错，卡斯特尔即是伯爵大人的神国！”
    有信徒看向了佐伊，他们知道这位小姐与乔希一样，都来自卡斯特尔。
    “佐伊小姐，您是知道的吧，那些报、报丧女妖，与上面的神使都来自卡斯特尔吗？”
    刚刚妮妮和米拉说话时他们可都听见了。
    佐伊眼角抽了抽，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那是天帷巨兽号飞空艇，确实来自卡斯特尔，报丧女妖也的确是卡斯特尔的居民不过我要声明一下，领主大人，也就是修斯伯爵，确实不是什么神明，这是他自己说过的！”
    护教军中也曾经有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全被修斯按下去了，他还真说过这话。
    “快，快去记下来，回头写在圣典上，主说他不是神明！”
    “好的！”
    “等等，圣典不是主祭大人才能编写吗？”
    “别管什么主祭不主祭了，乔希他一个熬粥的，懂什么圣典，飞在天上的神使你们没看到吗，这还需要什么解释！”
    一番混乱之后，密修会的难民们信仰变得更加虔诚了，开始发自内心的颂念起了圣典，佐伊怎么解释都没用，天帷巨兽在那里一挂，就是最好的传教与辩经，谁都阻拦不住。
    至于乔希，他已经在研究跑路的方向了，一想到修斯知道了这事后的样子，他感觉自己五分钟就能从血港跑到北境。
    他不知道的是，修斯一直就在不远处的海里泡着，现在刚刚踏足血港。
    (本章完)

 第379章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乔希吧？

    第379章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乔希吧？
    乔希本是想逃跑的。
    他对教会理解不多，但以他贫瘠的宗教知识来看，自己做的事情估计够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十次的。
    他以卡斯特尔的名义建立了宗教不，邪教。
    这本来没什么，放在别的领主那里最多也就是挨顿鞭子的事情，毕竟他也不傻，虽然借了卡斯特尔的名头，但在圣典里拼了命的给修斯歌功颂德，好好狡辩一下，没准是个“好心办了坏事”程度的小问题。
    可谁曾想到，领主大人竟然建立了一个教会.
    这下乔希当场晋升成了异端。
    众所周知，异端比起异教徒都要可恨的多。
    而乔希编排谁不好，偏偏就拿修斯本人在密修会的圣典里大书特书，这下他可是亲手把自己推上异端头子的宝座。
    不仅如此，当乔希得知领主大人建立的教会叫做“帝国真理”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皇死后，帝国彻底落入几大教廷的手中，皇室被彻底驱离了权力中心，已经不是曾经的帝国了。
    领主大人可是边境伯爵，有着风暴洋的合法宣称，又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如今还将手伸向了血港.
    如今只要振臂一呼，标榜帝国正统在卡斯特尔，成立个第二帝国什么的，简简单单。
    不过那样说起来就有点怪了，教廷继承了帝国正统，提斯的王子高举反抗帝国的大旗，偏远的边疆开始传播帝国真理，试图成为第二帝国
    乔希摇了摇头，仿佛要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
    可能性有很多种，但不管情况怎么发展，他这个密修会都只会是领主大人前进的绊脚石啊！
    乔希只觉得满嘴苦涩。
    刚刚的战斗他全都看到了，那么多高大的异族参战——他后来才知道她们是报丧女妖。
    再联想起领主大人那些奇迹一般的发明。
    乔希觉得自己窥到了真相：
    修斯一定是某个邪.某个秘密教会的头子，假借什么工业的名号，偷偷将那些禁断的知识放出来以图大事
    虽然具体大事是什么他还没想出来，但这个解释异常合理啊！
    为什么卡斯特尔有那么多超凡生灵追随？为什么工业发展的这么快？为什么整个海岛会消失，然后再次出现？
    乔希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已经开始疑神疑鬼，怀疑女皇的遇刺都和领主大人有关系了！
    不能再犹豫了，现在就是最好的逃命机会，等会再走就来不及了！
    乔希屏住呼吸，尽量不引人注目的从阵地上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挪向了附近的小巷。
    一切顺利，接下来只要.
    乔希的抬起的脚僵住了。
    他看着前方巷子中白色头发的小女孩，睁大了眼睛。
    过了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拼命的比划着不要出声——晚了。
    “主——祭——大——人！！！！”
    格温一边哭嚎着一边从巷子中冲了过来，跳在空中撞向了乔希，在他的长袍上抹着眼泪与鼻涕。
    整个密修会的信徒们都看了过来。
    “格温.呜呜格温好害怕.格温在外面迷路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密修会的信徒们这才注意到了她们的主祭，狂热的冲了过来——
    “主祭大人，太好了主祭大人，我们活下来了！”
    “赞美主祭大人！赞美我主修斯！！”
    “主祭大人我饿了，什么时候熬圣水？”
    “主祭大人，我们也能去看看神使吗？”
    乔希被信徒们团团围住，兴奋的话语渐渐变成了欢呼，然后狂热的信徒们开始将他抛起再接住。
    乔希眼神空洞，仿佛心已经死掉了一般。
    圣典是他乱编的这种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直到乔希被信徒们扛着手脚，一路送到海边的时候，他才忽然感觉不对。
    他这个主祭当然是要上火刑柱的，可这些密修会的信徒们呢？
    修斯真的会宽恕这些信了他乱编教义的异端吗？
    这些北境的难民们好不容易在血港找到了
    万一
    乔希心中一凛，他挣扎着起身，急促的向着信徒们大喊：“孩子们快跑啊，那里不是家！那些人信仰的和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
    巨大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乔希挣扎的动作僵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高大的钢铁巨人，身穿全身重甲的报丧女妖。
    在远处看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女妖的个头在【慈母】面前不过如此。
    可站在身前，乔希才真的感受到了那股压迫力。
    全包式的头盔中隐约亮起两点蓝芒，女妖正低头望着他。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们也是卡斯特尔的子民，不是外人.”
    高大的女妖站起了身，满意的用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对，都为了卡斯特尔而战，对吧？”
    乔希只能点头如捣蒜——也可能是被女妖拍的，毕竟她六只手都上来拍了一遍。
    虽然第一次接触有些一言难尽，但这些卡斯特尔的军队对密修会的信徒们意外的友善。
    乔希甚至被邀请上了那个大铁盒子参观——造船厂的工程师们反复强调这是铁甲舰，可乔希还是觉得它有些像是个大棺材。
    他要在这里等待一会儿，据说领主大人亲自去与王子谈判了，要等会儿才能回来。
    乔希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跑不掉了，不如逛逛得了。
    就像即将站上绞刑架的囚徒不会在乎脖子上的绞索是一条还是两条。
    随船而来的护教军们正在血港的废墟上救治伤员，清理战场，乔希本想下去帮忙，但却被一名报丧女妖拦住了。
    她的盔甲有些破损，索性直接丢开了头盔，就那么任一头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荡。
    乔希认出了她——正是当面与【慈母】战斗的女妖，听说叫妮妮。
    虽然自觉命不久矣，但乔希依旧露出了一个肃穆的表情。
    妮妮在战场上冲锋向前的身影早就令他心折，如此强大的战士，一定是无所畏惧的勇者吧？
    她理当值得所有人尊敬。
    但妮妮的第一句话就让他陷入了迷茫。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乔希吧？我是妮妮，想给你做个采访写篇报道.没问题吧？”
    (本章完)

 第380章 铁甲舰

    第380章 铁甲舰
    采访？报道？
    乔希迷茫的听着这两个词，翻找了半天记忆，才在莱茵相关的传闻中找到零星对应。
    似乎是某种传记类的事物？据说莱茵有种叫做“报纸”的时兴玩意儿，卡斯特尔也有了？
    这应该是某种严肃的记述吧，想到这里，乔希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不不不，是我荣幸才对，我早就想亲眼见见你了！”妮妮明显兴奋了起来，她一只手拿起了个本子，另外五只手握着笔随时准备记录，跃跃欲试的看向乔希，舔了舔嘴唇。
    乔希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有种被恐怖存在盯上的错觉，不过想起对面的身份，倒也理解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吧，她这么强大的战士，说不定瞪人一眼就能把人吓成石头。
    “好，乔希先生，请问你刚刚从哪过来呢？”
    “唔，就在那边，佐伊那里”
    “佐伊？”妮妮两眼一亮，五只手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
    乔希的眼神渐渐困惑，怎么一个名字能记出来这么多东西。
    “哦，不用管我，乔希先生，您继续说。”
    “好，好吧，我们密修会其实没做什么事情，在叛乱刚刚开始的时候甚至差点被攻破街垒，还好王子带着港卫队来到了。”
    “王子带着港卫队杀破重围，在千钧一发之下救下了你.”妮妮又写了起来。
    “呃，也不仅是救下我，密修会的街垒被攻破应该会有伤亡的，我很感谢他，哦，还有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妮妮的眼睛睁大了“他甚至带着加拉哈德过来？你们玩这么大？”
    乔希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加拉哈德也在那里，不过我很快就离开了，跟着佐伊一起去了钟楼.”
    “王子拼尽一切来到你的身前，却只看到了乔希主祭的背影，身边的骑士伤痕累累，他却吝于看去一眼.”妮妮的五只手都写出了残影“等等，你说什么？和佐伊一起爬上了钟楼？”
    “是是的”乔希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好，那你们谁跳下去了？”
    “？？？”
    “没人跳？”妮妮一脸失望。
    “当，当然没人跳！”乔希满头大汗，他本是一副看淡生死的心态，但现在忽的感觉，似乎有些东西比死掉更可怕。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么，哪怕没有使用武力，就让人如此胆寒，不愧是超凡生灵！
    “后面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了，王子设下陷阱，【慈母】复活，米拉与【慈母】一齐死于最后的轰炸。”说到这里，乔希忽的感觉嗓子有些发干。
    “米拉.”
    妮妮收起了笔和本子，眼中多了几分复杂：“她似乎有些苦衷，但造成的灾难也是的的确确的，无论如何都她都害死了许多人，她也因此而死——倒也公平。”
    女妖的目光越过乔希，看向了血港，这个腐朽又繁华的城市，埋葬了不知多少阴谋与呐喊，此刻却只剩一地废墟。
    船上的人们有条不紊的穿行着，忙忙碌碌，为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带来了几分生气。
    “.妮妮大人？”乔希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高大的女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他。
    “没事的，卡斯特尔最擅长的便是在灾难中再次站起身，领主大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杀不死你的，都会让你更强大。”妮妮耸了耸肩“我们也像是【慈母】一样，在不停的变强呢。”
    乔希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是卡斯特尔人，从小就是，他亲眼看着这个海岛在变得越来越强。
    当时赊了一船肥皂出海，便是看好这地方的发展，准备试着当一名海商，没想到皂化弄人，一路莫名其妙成了邪教头子。
    乔希忽的一僵，他刚想起来，自己还欠着一船肥皂没还！
    他手里可没钱的。
    算了，他不会在乎脖子上的绞索是两条还是三条。
    乔希看向四周，飞空艇，铁甲舰，报丧女妖重机枪，这几个月海岛上的变化比他之前几十年的都大。
    “真是.难以置信的造物，当初那天帷巨兽撕裂天空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神明降临了.”
    “习惯就好，这种东西卡斯特尔多的是，你还没见过恒星炉呢，那玩意里面真的塞了个邪神。”
    乔希愣住了。
    “越不在乎什么神明，越容易接近神明，这个世界还真是荒诞，可能修斯就是因为这个才总是强调他不是神吧。”
    妮妮感叹了一声。
    “确实，就比如这艘棺铁甲舰，真是难以想象，这有普通船的三倍大小了吧？而且造型还如此的独特，周围挂了这么多小船，是会在战斗的时候放下水，让小船冲锋吗？”
    妮妮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铁甲舰，看起来确实很唬人，但妮妮可是报丧女妖，她成天在卡斯特尔周边的海里乱跑的。
    造船厂搞出的沉船，都快把那片海填起来了.
    有重心不均，一发动船头就翘起来折了的，有水密舱设计有缺陷，进水后船舱里面浪比外面还大的，有设计的太窄，一个浪过来就船底朝上，甲板朝下仰泳的.
    最终卡斯特尔的船舶设计师终于妥协了，设计出了一个巨大且方正的船，由于结构设计水平不够，全船都堆了极厚的钢板上去，最终就造出了这么个怪物。
    修斯没什么船舶设计的经验，但他很是惊讶的发现这玩意居然很像蓝星上运载集装箱的货轮
    这种船只就凸出一个稳，起码在海上很难翻。
    果然设计最终都会趋向某个最优解，卡斯特尔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来了。
    除了看上去有些呆愣，像个棺材盒子一样，用来运输其实没啥大的缺点。
    而且样子还挺唬人的，毕竟大是真的大，全船都是钢铁建造。
    血港叛乱爆发的太过突然，修斯这边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只得把这艘“看样子暂时不会沉”的船拿出来凑合一下了，两边挂的那些小船实际上是救生艇，防止真的突然就沉了。
    妮妮是真没想到，乔希居然脑补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表情一时尴尬了起来。
    还好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修斯和王子的谈判似乎结束了，两人一起走了出来。
    (本章完)

 第381章 王子的公平

    第381章 王子的公平
    修斯和王子一齐走出了屋子，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顿了顿，一齐伸出右手，握在了一起。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时间退回几个小时前。
    在确认没有更多危险后，修斯便从海中上了岸。
    女妖们收起了武器，姗姗来迟的铁甲舰载了不少护教军，在修斯的示意下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船。
    港卫队们看了看停在港口的铁甲舰，又转头看向了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理论上这里是他的领地，未经邀请带领军队踏入其他领主的土地是极为冒犯的行为，甚至可以作为战争借口。
    尤其是提斯公国和卡斯特尔还没有什么盟约，王子可没主动邀请修斯派人过来。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港卫队们拿着武器，一时间不知该对准谁，报丧女妖们站在原地，簇拥着修斯，冷眼看向这边。
    王子走了上来。
    他们一行人本是骑着马的，但血港几乎所有的牲畜都被【慈母】的丝线杀死，他没了代步工具，只能靠着两条腿走在自己的土地上。
    港卫队与护教军都为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修斯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传奇的提斯大公。
    他身材并不高大，但却昂首挺胸，神色中并无半点萎靡，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胜仗的是他呢。
    “修斯伯爵，奇迹之岛的主人，帝国边疆的守护者——真是可惜，直到今天才见到您。”
    修斯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这些称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刚想出来的，怎么样？或者换几个更带劲的，囚禁邪神的修斯伯爵？”
    修斯面色一肃：“我可并未囚禁邪神，祂只是恰巧呆在了我的恒星炉里。”
    “哦，那也行，如果邪神不同意的话，可以叫他来我这里投诉——”
    王子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嘿，我们聊点有用的，天上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飞起来的？我研究了半天你们那个浮力理论，还是有点没看懂，帝国真理的圣典里写的太简略了”
    王子自来熟的上来勾肩搭背，一边聊着一边离开了，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只看背影，谁能想象他俩不过刚刚认识两分钟呢？
    王子离开时瞥了一眼高大如雕塑的报丧女妖们。
    站在两人身边的钢铁巨人一动不动，身着铁甲，给人的感觉也如那钢铁一般，冷硬，粗粝，沉默，可靠。
    不过这位血港之主肯定没想到，这些沉默不语的超凡生灵，此刻正在心灵链接中疯狂刷屏聊天。
    『妮妮，这就是你文章里写的人格魅力吗，领主大人亲自出马，对面虎躯一震，敌人立马变成朋友的那种？』
    『不，我觉得这是飞空艇与铁甲舰的人格魅力。』
    『说起来你觉得王子会和领主大人谈什么呢？』
    『还能谈什么，无非就是血港问题呗，领主大人估计想拿到驻军的权利，就看王子给不给了。』
    『会给么？』
    『管他给不给的，他给了他便是血港的王子，不给？那有的是人来给。』
    『.』
    『哎呀别烦我了，这边忙的很，我接了个大活儿，乔希这段采访我能写出二十万字的稿子来，挂了。』
    『.』
    妮妮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她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修斯确实想拿到在血港驻军的权力。
    以目前来看，血港作为距离卡斯特尔的港口，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将来卡斯特尔发展起来，这里便是与大陆交流的门户。
    因此修斯对此势在必得。
    两人随意找了间幸存的小屋，中间有一张残存的餐桌，王子从废墟中翻出两把椅子，一个缺了扶手，一个没有靠背，他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了修斯一把。
    “这次叛乱还真是突然，母神教会不知发了什么疯，我回头派人查查，有了结果也送你一份。”王子坐在桌前，用袖子拂了拂上面的灰。
    “你这领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十有八九是那些贵族们折腾出来的，虽然被我一波杀干净了，但到底还是晚了些，这群虫豸，基本吞掉了所有救灾的粮食，我签发的命令根本到不了下城区。”
    “懂了，你的本意是好的，但下面的人执行坏了。”修斯冷笑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王子笑的很是开心“这个说法太有趣了，它值得写进歌剧里，给那些该套上绞索的领主们好好看看。”
    “政策哪有什么好坏。”王子从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每条政策都是对一部分人好，对一部分人坏，若要说我的本心——我更追求平等。”
    这下轮到修斯惊讶了：“平等？”
    “没错，我想要平等的奴役所有人，让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当我的奴隶，奴隶之间何须分个高低贵贱？”
    原来是这样的平等，修斯都被气乐了，他还以为这王子真的能超脱出时代的限制，结果依旧是在追逐权力而已。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不也得当个奴隶？”
    王子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当奴隶领班。”
    这种毫不遮掩的野心与狂妄，反而让修斯气不起来了，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王子：“那我凭什么要与你共事呢？”
    “因为我不是那些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蠢货，我永远尊重实力。”他眨了眨眼睛“——还有知识。”
    说完，王子把手中的纸推了过来。
    “这是.”
    “血港的地契，或许没那么正式，不太合规，但谁在乎呢，我是提斯大公，帝国的那位女皇早不知死哪去了。”
    修斯睁大了眼，忽略了王子对女皇的诽谤，惊讶的开口：
    “你打算把血港送给我？”
    “哦我的朋友，你在说什么鬼话，帝国没有一块疆土是白送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满了血与火，没有卡斯特尔战士们的奋战，我又岂会将土地予你？”
    修斯一时沉默了。
    血港是提斯公国最重要的几个城市，公爵府邸就建在这里，他连自己的家都送出去了？
    (本章完)

 第382章 第一份盟约

    第382章 第一份盟约
    “我记得你的府邸就在上城区.”
    “没错，喏，那个就是。”王子抬手指了指西北方的高处，那里一座塌了一半的房子正在矗立着。
    “.你把血港都送我了，那你住哪儿？”
    “或许去卡斯特尔看看？”王子挑了挑眉“我听加拉哈德念叨好多遍了，早就想亲眼瞧瞧去。”
    修斯眯起了眼睛，微笑着与王子对视，过了一会儿，王子叹了口气，主动挪开了视线。
    “我和教廷之间终有一战，等赢了再去建什么府邸吧，我不会老死在床上的。”
    修斯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王子和教廷之间绝无妥协的可能，毕竟他手下全是帝国的反叛军，与帝国的战争才让他们凝聚在一起。
    和帝国作战也就算了，如果卡斯特尔在背后捅一刀，这脆弱的联盟顷刻间便将破裂。
    到时别说血港，有没有提斯公国都不好说，所以王子这次才如此的大方，拿出血港来安抚修斯这边。
    不过以王子物尽其用的性格，定然不止于此，说不定就打算把卡斯特尔也拖下水。
    修斯看着桌子上血港交割的契约，摩挲起了下巴。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想把血港收入囊中。
    占领是需要士兵的，而守住需要的人手更多，卡斯特尔有整个玛莎群岛，并不缺土地，缺的是人。
    因此修斯占领血港完全没有意义，以卡斯特尔的实力，只要想，几个小时就足够拿下这座城市。
    但凭借武力拿下，与合法拥有是两件事。
    这个“合法”未必是合的帝国的法，而更多的看共识。
    王子给予他的便是这样的东西，他接下后，彻底掌握这个港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且不会有强行占有的那么多后患。
    关键是对面想要什么呢？
    修斯懒得玩猜猜看的游戏，他打算直接问。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修斯伸手点在血港的契约上“你的诚意我见到了，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呢？”
    “卡斯特尔的支持。”王子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你们可以只在暗中支持，当然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反抗帝国的联盟那更好，我这边很快就会和帝国开战，军火、粮食、燃料.除了铁甲舰我这里都需要！”
    “你们需要什么原料尽管和我说，我总有路子搞来，你们愿意出售的商品我们都会吃下，吃不下的也会为你寻找买家，而除此之外，你还能获得最珍贵的东西——”
    王子伸出拇指，指向了自己：“提斯大公的友谊。”
    修斯比划了一个“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我注意到你们的护教军，每个人都识字，大多数都懂些工程原理，甚至关于生产流程也能讲的头头是道，士兵们精锐当然是件好事，但你们精锐的有点过了头，所以我想.”
    王子撑着桌子站起了身：“你们是不是很缺人口？这些人是从工厂里招募来的吧？没有人填线了？”
    这并不难猜，也是瞒不住的事情，修斯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不就巧了嘛。”王子笑着伸出了手“我要打帝国，打仗一定会有难民，这些难民都是精壮的劳动力，虽然和我们提斯公国有仇，但你可是女皇册封的边境伯爵，正儿八经的帝国正统，他们肯定很愿意归顺。”
    嘶.
    修斯吸了口气，如果按这个思路，王子丢了个守不住的血港，换来急需的军火，还顺便解决了腹背受敌的困境，甚至连将来的难民问题都一块搞定了？
    修斯？修斯还得谢谢他呢。
    哪怕这人是在算计自己，修斯都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王子真是物尽其用，能争取到的利益，哪怕半分也要努力拿到手，这份执着确实配得上成功。
    而且说实话，修斯并不反感，王子的提案是阳谋，做的是双赢的买卖，而且确实大气，整个血港说送就送，自己家都不要了。
    修斯眼中浮现出几丝欣赏，他轻轻拍手鼓掌：“真是不错的算计，但是我拒绝。”
    “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少量护教军驻军血港，并且允许帝国真理传教，自由贸易，还有需要你往北境写一封信，嗯，这是你之前答应乔希的。”
    “答应乔希？答应乔希什么了？”王子皱起了眉头。
    忽的，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侧了侧耳朵，随即点了点头：“唔，诺拉的事情对吧，这没问题，我会以提斯大公的名义向那位巴泽尔伯爵要人的，如果他不同意，我甚至可以派兵。”
    “这就不必了，我的使者会亲自去与这位伯爵谈的，你们只需要将北境的难民们转运过来就可以。”
    “没有问题，他们只要踏入提斯一步，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们，任何对他们的追杀都将是对我本人的直接挑衅。”王子毫不犹豫的承诺“还有什么？”
    修斯摇了摇头，站起身伸出了手：“就这些，你是否接受呢，威廉殿下。”
    王子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当然没问题！以我的名义，卡斯特尔与提斯便是朋友了！”
    说完赶紧握住了修斯的手摇晃了起来，生怕他后悔一般。
    卡斯特尔与外界的第一份盟约便签订了，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但双方都不怀疑它的效力。
    随即两人一齐走出屋子，公告了双方的友谊。
    护教军们从铁甲舰上走下，与港卫队一起收拾战场，统计各处受灾情况。
    一直忙到了晚上，王子才得了半刻的清闲，瘫坐在了他的软椅上。
    这里是他在上层区的府邸，坍塌了一半，这间办公室隐约之间甚至能看到星空。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旁边出现了。
    “伊莎贝拉，你就这样和修斯签订了契约？也不担心其中有诈？”
    “能有什么诈？要么是图谋我的土地，要么是图谋我的财富，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想要给他便是。”
    王子那虚幻的脸上露出了些困惑“这些不重要？那还有什么重要的？军火？弹药？”
    “知识。”
    (本章完)

 第383章 回归

    第383章 回归
    王子的灵魂愣了愣，表情困惑，犹豫的开口：“你说的是帝国真理圣典上的那些东西？那些知识确实很有趣，可.可有什么用呢？”
    “知识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但我统治了帝国十一年，一直在兴建学校，你知道为什么么？”
    “培养陆军军官？”
    “那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这可以让我成功搭建起整个文官体系，有了十三等文官体系之后，我治理国家就不必依靠那些愚蠢的贵族们了，帝国中的那些才俊会自己跳出来，为我所用。”
    看着王子若有所思的表情，伊莎贝拉摇了摇头：“其实有个更简单的统计——多建一所学校，就可以少建一所监狱。”
    屋内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王子才有些犹豫的开口：“你觉得巴泽尔会放人吗，诺拉那边能不能顺利归来？”
    “当然不可能。”
    王子的灵魂睁大了眼：“那你还”
    伊莎贝拉冷哼一声：“怕什么，这是好事，这些阳奉阴违的废物们正好该敲打了，至于修斯——名声从来都是打出来的，他若畏惧，早就缩在那海岛上了。”
    “你是说他会派兵去北境？”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你看过他让我写的那封信么，啧啧，真像他老爹啊。”
    “他老爹？”王子苦着脸回忆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科恩公爵？”
    伊莎贝拉却没有回话，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卡斯特尔。
    修斯稍稍交待之后，便带着大多数的女妖，从海中直接游回了卡斯特尔。
    虽然铁甲舰就停在港口，但他依旧选择了从海中游泳，主要是他对造船厂那些人实在不怎么信任
    万一船沉了也是要进海里的，那还不如直接从海里走，省掉了中间步骤。
    当他湿漉漉的回到办公室时，阿列克谢已经等待多时了。
    修斯取过了一条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和阿列克谢讲着两边的谈判。
    “您拒绝了白送的土地，反而与他们做生意?”这位文书总管惊讶的开口。
    “你不理解，对么？”
    “确实，那么大的一片港口，还是提斯的核心城市，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不拿。”
    “很简单，阿列克谢，我们卡斯特尔是工业立国立足，生产力是我们最核心的东西，在建设完领地之前，对外扩张是在缓慢失血。”
    其实就是爆铺与精铺的区别。
    快速占领土地，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储量与人口，但这里有两个问题。
    资源储量，也即矿产之类，它们是不会自动变成钢铁的。
    而人口，对工业国来说，只有受教育的人口才是人口红利，否则就只是纯负担。
    种地等低效人口利用带来的收益甚至难以填平管理消耗的行政代价。
    因为随着管理面积的扩大，行政效率的降低是非常快的，不具备即时联通手段，每扩大一部分领土，就会有大量的人力浪费在这上面。
    这浪费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工业人口。
    “可我还是不明白。”阿列克谢揉了揉眉心“我们直接放弃了土地，不就相当于永远失去了这些资源与人口么？”
    “谁告诉你失去了。”修斯笑了起来“我不是要求传教与自由贸易吗？”
    阿列克谢一愣，心思转了几圈，忽的露出了一个恍然的表情：“您是想借着传教的名义建立学校？”
    “没错，学校建立后，学到知识的人们自然会向上走，卡斯特尔会给他们提供上升通道，王子就算想留人，也没有这么多容纳高端人才的岗位。”
    “这会不会造成知识的流失？”
    修斯摇了摇头，面色严肃了起来：“知识和财富很像，越流通，便越有价值，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的点——对血港来说的高级人才，在卡斯特尔只不过普普通通罢了。”
    卡斯特尔早就普及了更高一级的教育，进阶班？那不过是来到卡斯特尔的门槛罢了。
    修斯编写的教材并不高深，进阶班也不过是加了许多常识罢了，放在蓝星上甚至没有出义务教育的范畴，只是这个世界追逐知识太过危险，整体水平过差而已。
    这样就可以得到受教育人口的同时，不必承担管理血港的负担，至于王子？他更乐得如此，只要建立学校，血港的教育必然能提升一截。
    而资源的话，自由贸易可不是说着玩的，买不到的东西就用铁甲舰上门买。
    “好了，没有什么事情就这样吧，今天也算是一切顺利，等造船厂再迭代几次，应该就有足够可靠的船能用了，现在开始组织一支队伍吧，到时候正好直接乘船去往北境。”
    修斯回想起了那个矮个子的白发女孩，时间过的太久，记忆中她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她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苟言笑。
    本来肯和耶利米的那艘船就是准备去支援她的，结果没想到中间被拖延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好不容易腾出手来。
    “听说她脱离了静默圣堂，估计中间也有不少故事。”修斯叹了口气“可以多找些熟悉北境的人参与，唔，密修会的那些人就可以。”
    阿列克谢在笔记本上写着笔记：“对了，领主大人，密修会的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
    “密修会啊.”
    说起这个，修斯也有些头疼，本来按照婆婆给他的报告，这些人不过是借了个卡斯特尔的名头，所谓信仰，所谓圣典全都是编着玩的。
    对此修斯不怎么在意，只准备给些象征性的惩罚，宣传一下帝国真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偏偏血港的叛乱，卡斯特尔这边亲自下场了，飞空艇和报丧女妖都出战了，这一下就把战斗场面拉到史诗级别了，就连港卫队都有不少人当场跪地叩拜，如见到神明一般，更不要提密修会了。
    圣典是编的？
    大家都亲眼看见邪神大战了，这种话说出来已经没人信了。
    “先把乔希拉回来吧，具体怎么办.我再研究一下。”
    修斯也有些犹豫，他现在关于密修会很是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
    不过麻烦也就这些了。
    很快，修斯处理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回床上准备睡个安稳觉——不过他一直隐隐觉得似乎忘了些什么。
    等到半夜的时候，他忽的从床上坐起了身：
    “该死，我竟然忘了这个！快，快来人，别让妮妮偷偷发行报纸！！”
    (本章完)

 第384章 女妖稽查队

    第384章 女妖稽查队
    修斯的命令还是来迟了一步。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卡斯特尔的大街小巷中已经开始流传起了种种小道消息与野史，那个野的程度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肯定和妮妮脱不开关系。
    关键是这次修斯可是派人专门监督的。
    莫妮卡带领的女妖稽查队，从一大早就监督检查着是否有人偷偷售卖报纸，原本是准备收集齐后集体销毁的，但这次竟然一份都没收缴上来。
    “一份都没收缴上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莫妮卡满脸痛惜的站在修斯面前“就是我自己都没捞上看啊！”
    “真的？”修斯眼神狐疑“我怎么记得你也卖过小报，你会不知道报纸的售卖路线？不是监守自盗？”
    莫妮卡眼睛睁大了：“你怎能凭空污人青白？我但凡能找到一份，也不至于一份都没找到啊，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按情况处理吧！”
    修斯气的牙子疼，这个小个子的女妖别的没学会，把他的词儿记得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竟敢用我的魔法对付我？
    “好，那我便去查，妮妮她真当我查不出来么！”
    修斯冷笑一声，把莫妮卡推到外面，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莫妮卡一脸气愤的样子，可鬼头鬼脑的看了看周围后，便打开了心灵链接，找到了一个秘密的地下群聊。
    这是女妖们新开发的功能，在心灵链接中可以建立一个完全匿名的聊天室，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隐藏身份的，莫妮卡称之为暗网。
    『潜伏者三号报告，大魔王已开始高度怀疑，所有保密战线上的同志们，请小心卖报！』
    『收到收到，已中止交易！』
    『收到，已中止，三号请多加小心！』
    『啊，我还没看完啊，今天的特别篇太劲爆了』
    『什么，还有特别篇？我这个怎么没有？』
    『你那个是老版本的，特别篇刚刚下线，我这还热乎的呢！』
    『看看你的。』
    办公室中，修斯关上了房门，坐在了长桌之前，手肘支在桌上撑托着下巴，整张脸埋在了阴影中。
    “呵，暗网？当我不知道么，是时候了，让她们见识一下天网的可怕吧。”
    修斯冷笑着从抽屉中抽出一本.日记。
    “克洛伊，我的天网，你每日悬挂在教堂顶端，整个卡斯特尔主教堂都尽收眼底，你应当看到那些人的暗中动作了吧？”
    〖.〗
    日记上停顿了好一会儿，开始浮现出一连串潦草的文字。
    〖老大，我已经死了啊！死了！！死你懂什么意思吗？你现在整日把我喊过来，和亵渎尸体的邪教徒有什么区别？〗
    “你发誓效忠于我的——可没说过是活着还是死了。”
    〖？？？！？！？！！〗
    “所以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也不会给你说的。〗
    “我们合作，少不了你的好处。”
    〖呵，你在威胁一个死人？我连身体都没有了，这尘世中还有什么能诱惑我？还有什么值得我畏惧？你最多也就是让我魂飞魄散罢了，说真的，整日被你这般压迫，还不如死了。〗
    “我给你看妮妮写的文章。”
    〖？〗
    夜晚，炸药工厂的后门，盖娅正脱下护目镜，吹着外面的凉风休憩，忽的旁边传来一句问话。
    “当如何安抚机魂？”
    盖娅眼中一亮，警惕的左右看看，随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奉上心爱之物——”
    另一边随即接上：“奉上未竟之心。”
    两人的声音一起响起：“以我之血，以我之灵！”
    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看不清面容，他看向了盖娅：“姐妹，新一刊的禁书要不要？”
    “有多禁？”
    “看这六个亲笔签名，这可是妮妮大人亲自撰写的特别篇，血港往事的最终回，王子系列的大结局！”
    “哇！”盖娅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真的吗，我等了好久啊，也不知王子有没有在灾难中活下来.”
    “那肯定活下来了啊，他这两天不是还要过来岛上参观吗？你没看通报？”
    盖娅满脸怒容：“你怎么能剧透！”
    对面尴尬的挠了挠头：“行吧姐咳，盖娅女士，这是书，你要买么？”
    正当两人开始鬼鬼祟祟的掏出货物准备交易时，忽的几道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刺得睁不开眼来。
    “女妖稽查队！立刻举起手来！”
    “趴下！就地趴下！”
    “不许动，再动我就开火了！！”
    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几个身影迅速的围了上来。
    盖娅和兜帽人对视一眼：“怎么暴露了？你带着尾巴来的？”
    兜帽人语气急促：“不可能，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眼见女妖们围了上来，盖娅眼神一厉，随手扯起衣角挡住面容，顺手从口袋中掏出几个玻璃瓶，向着地上一砸！
    轰！
    爆炸声带着刺眼的白光亮起，一阵浓烈的烟雾瞬间在四周扩散开来。
    女妖们咳嗽着后退了几步，等到烟雾散尽，哪还有两人的身影！
    “队长，怎么办，他们逃跑了！”
    “没事，去下个地方，跟着天网的给出的坐标走。”
    “是！！”
    女妖稽查队渐渐离去了。
    这样的场景在岛上各处上演着。
    仅仅一天，岛上各处的暗中交易就被捣毁了大半，一本本的禁书被收缴，暗网与天网的战斗迅速白热化。
    心灵链接，地下聊天室中。
    『今天又有数名姐妹被抓了，甚至连妮妮大人都险些没有逃脱！』
    『那些修斯的走狗，稽查队的叛徒，她们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们的行踪？』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呵，何止一个叛徒，几乎所有的地下节点都同时受到攻击，这应该是领主大人所说的天网！』
    『天网，到底什么是天网？听说逐火之蛾那边在搞巡回飞艇，难道是这个？』
    『不，我这里有内部消息，据说是和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有关。』
    『什么，她不是死了吗？』
    『相信我，姐妹，她死后比活着还要更强。』
    『领主大人染指了生死的禁忌，让不存于现世的亡者不眠不休的窥探我等我们必须反制！』
    『我有一计，可解此围，只是需要三号一点小小的牺牲』
    『没有关系，我不怕的，为了我们的事业，没有什么牺牲大到无法被接受！』
    『那就好，你听我说.』
    第二天，在工厂上工的人们惊讶的发现，他们头顶上挂着一本日记——这是克洛伊，大家都知道的。
    但旁边还歪歪扭扭的绑着莫妮卡，她也被挂在上面了，正用不善的目光盯着下面的每个人。
    (本章完)

 第385章 你们的研究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第385章 你们的研究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修斯听到之后都震惊了，他来到主教堂的天井，震惊的发现莫妮卡居然真的挂在上面，就在克洛伊旁边，两人正在聊天，看样子聊的还挺开心的
    修斯捂住了脸。
    “莫妮卡，你在干什么！？快下来，过两天王子就来了，他要看到你这个造型，我再怎么解释卡斯特尔没有活祭他都不会相信了.”
    主教堂顶端是纪念碑，克洛伊日常挂在那里，独占c位，如今她往旁边挪了挪，给莫妮卡让了个位置，两人并肩挂着，如双日凌空
    别说，这个纪念碑加上莫妮卡的被绑着的造型还真有几分宗教的感觉，如果把绳子换成钉子
    哦，那得钉六个。
    “莫妮卡，你只要现在下来，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下来吧。”
    修斯在莫妮卡的惨叫声中走回了办公室。
    女妖们其实很好，除了过于擅长整活了。
    反观逐火之蛾，三天两头的把试验场炸上天。
    这不是夸张的形容，他们真的把整个试验场炸没过。
    【若虫】这个超凡途径，本来擅长的隐匿，可以使用一些分身之类的能力欺骗敌人，这本来没什么。
    但最近他们开发出了这个能力的新用处。
    分身既然叫做分身，自然有别于本体，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也不会危及自身。
    于是逐火之蛾们开始用分身做一些危险的实验了。试验炸药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举个例子，盖娅最近提交上来的开题报告——
    《大量吞服硝化甘油后进行自杀式攻击的可行性研究》
    分身受到伤害后会消失，但硝化甘油这个东西确实可以吃，甚至还能治疗心脏病.
    理论上来说这个做法确实可以实现，就是多少有点离谱。
    又比如塔塔，那个设计了恒星炉的逐火之蛾工程师。
    他最近在研究飞艇的攻击方式，这个本来没有什么，但他钻研的方向实在很有问题，他在琢磨着让飞艇坠落然后砸在敌人头上造成巨大伤害
    按他的话说，这是“给飞艇一个最终的攻击手段”。
    这个提案理论上来说也不是说不过去。
    剩下的就是根本说不过去的了。
    阿列克谢就替护教军提了个制造战舰的计划书，直接被修斯打回去了。
    陆军造战舰是怎么想的？那是造船厂的活儿。
    阿列克谢也是振振有词，他说造船厂那些铁疙瘩实在太过不靠谱了，这个理由似乎也
    修斯赶紧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甩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
    同时被驳回的还有妮妮的提案，她想造内燃机。
    内燃机这个东西，修斯早就想搞，报丧女妖也是相当合适的人选，她们在科研上很有优势，理论上来说哪怕她只是一时兴起修斯也会批准，让她先试试。
    大不了失败嘛。
    妮妮报上来提案的时候，修斯可是大喜过望的，这个不着调的女妖终于开始做点正事了。
    但看完具体细节，他还是没有批准——
    妮妮准备申请立项的内燃机，用的燃料是炸药。
    好家伙，硝化甘油也是油对吧？
    考虑到目前连石油都没发现，修斯直接中止了这个项目。
    虽然不靠谱的项目有很多，但也有成功的
    比如艾什之前的研究，就成功的解决了卡斯特尔的粮食问题。
    卡斯特尔是海岛，渔业资源丰富，岛上有很多水果，盛产甜果酒，本来没有什么粮食问题。
    但修斯开始发展工业后，自然看不上这种原始的农业水平，把人全都拉去工厂了，粮食这种事情，准备靠进口和妮妮的牧鱼法术解决，等工业基础打好了，再开始建设自动化水平更高的农场。
    这个想法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谁想到深海战争爆发了，粮食差点就卡了卡斯特尔脖子。
    这下修斯也开始重视粮食安全问题了，当时立项了不少相关项目，艾什的那个只是相当不起眼的一个。
    说起来这还是艾什第一个申请的研究项目，她虽然是女妖们战斗时的头领，但性格很是沉默寡言，对研究也没多少兴趣，甚至没什么爱好，有时候女妖们觉得她是很无趣的人。
    不过她也有着自己的生活，比如养了宠物——一只郊狼。
    那是在第一次认知干涉导致污染降临时，天空中骤然降下的污染给卡斯特尔带来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乌娜整个人都被污染给埋了，除此以外还有动物被污染砸中。
    这只郊狼就是其一。
    那时它被抓住后送去了莫妮卡那边关押，莫妮卡好奇心中，可怜的郊狼差点死于她的毒手，还好艾什一时兴起，将它带了回去。
    艾什一直没怎么养过什么宠物，以前试着养过些小鱼，全都死掉了。
    还好她勤快，不停换鱼，倒也养的很是开心。
    后来修斯看她整天忙着换鱼，实在有些奇怪，便跟着去了她的住所，想看看她到底怎么养的。
    养鱼这件事，修斯也略懂一些，多了不敢说，一些简单的错误还是不会犯的。
    结果到那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问题，从鱼缸到换水，艾什都搞的有模有样，可鱼就是到了日子就死。
    这都快成超自然现象了，修斯连续跟踪调查了数周都一无所获。
    最后在他实在查不出东西后，他随口问了一句：“你都喂鱼吃什么？”
    艾什表情略显困惑：“鱼还需要喂？”
    修斯：“.”
    艾什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相当靠谱的，但这不妨碍她在不靠谱的时候相当不靠谱。
    那段时间修斯实在有些忙碌，等到想起来提醒艾什喂喂狼时，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一问，果然艾什也没喂。
    给艾什科普了一下“所有宠物都是需要喂的”这件事后，修斯也没当回事，虽然有时莫名有点缺乏常识，但艾什并不蠢，提醒过之后便会记得的。
    当时修斯根本没相到那狼会活下来，毕竟一个多月没喂，早该饿死了。
    可那狼不仅活了下来，在将来还间接改变了卡斯特尔的粮食供给。
    (本章完)

 第386章 农业克苏鲁

    第386章 农业克苏鲁
    这事还要从艾什那日的申请项目说起。
    那时艾什写了份申请报告，打算研究一下污染生物的饲养。
    修斯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她养死了狼后不开心，又准备去祸.去养别的宠物了。
    她只要别抓个人或者抓个女妖来养，别的随她开心就是，而且这是艾什提交的第一份研究申请，出于鼓励的目的，修斯看都没看就批了。
    所以在几个月后，艾什给他说研究出了成果，而且还是巨大的成果时，修斯整个人都惊呆了。
    事实证明他惊的有点早。
    修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艾什的住处，然后就被那只黑色的大狼扑倒，用舌头给他洗了个脸。
    艾什抓着郊狼脖子后面的皮提起来，随手扔到一边，带着修斯向里走去。
    “这、这只狼还活着？”
    “嗯。”
    “你不是一个月没喂么？”
    “狼不需要喂的。”
    修斯听的有点挠头：“艾什你听我说，所有的宠物都是需要喂的，哪怕是那只”
    他伸手指着那只黑色的狼，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只狼刚刚把他扑倒了。
    修斯并不是什么超凡者，共生契约也没有给他力量和体质上的加成，但怎么说他也是成年男性人类。
    狼并不算太大体型的动物，郊狼更是其中个头比较小的，瘦一些的郊狼甚至体重能和家猫碰一碰。
    想要如此丝滑的扑倒他，而且只是玩闹的力气，这只狼.
    修斯头一次认真打量这只郊狼，随后就震惊了。
    它大概有一米高左右，对于修斯来说并不高，更何况艾什，但在狼里面这是相当夸张的高度了——
    这个高度是指它站在地上的肩高，若说长度，早超了两米。
    狼？小点的老虎都比不过这个！
    看着一边围着艾什转，一边吐着舌头往艾什尾巴上蹭的郊狼，修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直没怎么注意，仔细看才发现，这只狼身上的毛发是漆黑的，上面隐隐约约有烟雾一般的东西缓缓升腾，离远了还以为那是毛比较长呢。
    而狼的眼中也隐隐散发出幽幽的绿光，看上去残暴诡谲。
    要是它能站起身，背景再换成夜晚，修斯得以为遇见狼人了。
    这玩意绝对不对劲！
    艾什提起郊狼扔到一边，随后嫌弃的甩了甩尾巴上的口水，打开了前方的门，带着修斯进入了屋后的院子。
    这就是艾什申请了经费新建的。
    这院子的面积相当大，中间是一个水池，在两边开辟了几块田地，上面种了些庄稼。
    看的出来，艾什种植的技术并不怎么好，地里的东西长的歪歪扭扭的，但
    但架不住个头大啊！
    和修斯差不多高的小麦，长的有几层楼高的油橄榄，放在地上能到修斯腰间的椰子
    “我，我记得你申请项目只有几个月吧？”修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
    “现在好像不是种小麦的季节吧？”
    “是。”
    “椰子树，还有油橄榄，这些都得生长一些年份才能结果吧？”
    “是。”
    “所以你到底怎么搞出来的？这是魔法吗？就像妮妮的牧鱼法术那样，唰的一下控制了鱼群跳出来，你其实是六臂德鲁伊？”
    艾什的表情困惑了一瞬，随即她清了清嗓子，满脸严肃的说：“不，这是科学。”
    修斯：“.”
    “所以你到底怎么搞出来的？”
    艾什想了想，转身又把狼提了过来：“我发现狼不用喂也饿不死，结果后来发现它其实在偷吃。”
    “偷吃什么？”
    “蒸汽机的燃料。”
    艾什的家里是有蒸汽机的，她作为女妖是接受过提高班的课程的，家里有台淘汰了的老式蒸汽机，偶尔会拆装一下，或者试着和蒸汽机聊聊天，沟通一下机魂。
    机魂这种东西，高冷的很，一直不怎么理人，和大多数人一样，艾什的沟通一直没有过什么回应。
    结果某天她回家后，发现机魂居然主动找她沟通了。
    它骂骂咧咧的在讲着，艾什费了半天才明白，它是想控诉自己的燃料被偷吃了。
    机魂不悦。
    而偷吃燃料的就是这只郊狼。
    至于蒸汽机的燃料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实体污染了。
    艾什是不信的，但目前还没有过机魂骗人的记录，她想了想，用两只手掰开了郊狼的嘴，伸手去它肚子里掏了掏。
    别说，还真有。
    后来修斯告诉她所有宠物都是需要吃东西的，她也就上了心，并且试着把这个范围扩大到植物上。
    她给植物浇了污染。
    不是没人想过这样做，包括污染降临时也砸到过不少草草，结果都是一样的——死。
    那些植物会发黑，碳化，仿佛接触了浓硫酸一般，污染的具体性质至今还是个谜，虽然做了不少实验，但人们对这种超凡物质的了解还是极为有限。
    一般人在试过几次后也就结束了，但艾什有点一根筋，她就像以前天天换鱼一样，现在天天开始了换植物。
    也分不清是不是她的意志导致了现实偏移，总之，她成功了。
    在不知死掉了多少作物之后，艾什成功的摸索出了一套污染的使用流程。
    “椰子树，只要有足够的污染浇灌，就能不停的结出椰子，还有油橄榄，这种橄榄榨出的油可以烧出特别旺的火，小麦结出的麦仁非常硬，咬不动，但可以拿来发酵，发酵后剩下的渣子虽然口感不好，但可以吃，酒精也很有用.”
    艾什一一介绍着，修斯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些植物的重要性不必多说，只要有着足够的实体污染，就不缺粮食了。
    而且艾什甚至直接试吃了这些东西，证明它们虽然是被污染侵蚀的作物，但依旧可以吃。
    用污染浇灌植物.
    后来深海战争结束后，恒星炉里确实不缺污染了，但想把污染从熔炉里搞出来也有些费力，人们很快发现，在邪神那些长长的触须上似乎可以直接种植这些植物，它们的根系似乎能穿透那污染长蛇汲取污染。
    于是在王子下船之后，第一眼看向卡斯特尔便被震撼住了。
    (本章完)

 第387章 文官体系

    第387章 文官体系
    王子偶尔会一个人站在甲板上看风景甚至自言自语，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自从上次和修斯达成了协议后，王子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踏上了返回卡斯特尔的铁甲舰。
    血港的重建与整顿八字都还没一撇，灾民们需要安抚，受灾情况需要统计，按理说这个时候王子是不应该领地的，但他偏偏这样做了。
    王子只是稍稍交待了一下，便把工作扔给了加拉哈德与他一手提拔的官僚，自己乘上了铁甲舰，甚至没有携带侍从。
    修斯也说不清这是勇敢还是鲁莽，只要他对这位提斯大公有半点想法，都可以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在卡斯特尔，还不会留下把柄。
    后来修斯想了想，或许就是他拒绝吞下血港的行为，莫名得到了王子的信任，谁知道这个行事总是出人意料的家伙是怎样想的。
    船上的护教军刻意与王子保持着距离，毕竟这是卡斯特尔的船，过于接近很容易被当成是监视。
    可王子却反而总在主动接触护教军，有机会就会和他们聊天，偶尔还会借圣典来看。
    他从来不去聊一些敏感的话题，武器装备一概不问，只是对卡斯特尔的体制很感兴趣。
    修斯在岛上并没有按照帝国那套文官体系来搞，十三等文官制度在这个时代是极为先进的，它给了底层的人才一条向上的路。
    但它还不够先进，因为它没有把贵族们从官僚中彻底摘出去。
    十三级文官制度，终究是给贵族们留了条路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贵族们能够钻各种空子，就比如八级以上的文官是能得到爵位封赏的，那么如何能从八级晋升七级文官呢？
    熬资历是不行的，得做出成绩。
    但这个级别的文官并没有独立理事的资格，根本就没有能出成绩的工作交给你，直接就是个死循环。
    但贵族们不一样，他们在体系内便可互相提携，对普通人难如天堑的事情，贵族动动手指就搞定了。
    长此以往，贵族门阀必然再次把持帝国的权力。
    为什么不解决呢，是女皇不想么？
    这些路子就是女皇刻意留下来的，很简单，她的统治根基就是贵族，没了贵族，她的命令便无人执行，她不给贵族们留一条路换来贵族们的合作，连这文官制度都推行不下去。
    帝国是贵族们的国家，不是平民的，她是贵族的女皇，能给平民一条路已经是贵族们极大的妥协了。
    她只要还在女皇的位置上，便永远无法解决这件事。
    除非推倒重来。
    而她在血港之所以能杀光所有贵族，就是因为有了不再有了这些限制，十三级文官制度培养了一大批有管理经验的底层官僚，没有贵族管理，这些人也能维持领地运转。
    当然了，这套文官体系成就了现在的血港，也为血港的未来套上了枷锁。
    女皇都不惜假死重头再来，自然不会让贵族们再次把持权力，可该如何去改革，她也不知道，这是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但卡斯特尔不一样。
    修斯从最开始就完全没搞贵族分封那一套。
    他是边境伯爵，有极高的自主权，卡斯特尔是他的国。
    而修斯也没有历史包袱和改革阻力，他只要不想当贵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用贵族压他。
    而穿越前的经历，让他知道体制中一旦开了口子，会有多大的破坏力。
    修斯直接将考试作为公务员遴选的最重要指标。
    想在文官体系内向上爬，就得同时拥有基层管理经验以及进阶班的学习经历，想要掌管某个方面的权力，就必须得有相关的工作经历。
    比如盖娅，她负责炸药生产线的管理，那她就必须在这个产线上工作过，才允许担任这方面的上级岗位。
    哪怕是阿列克谢都亲自带队打仗过，才允许他担任护教军的武官。
    唯一例外的或许就是克洛伊，她在成为牺牲人员代表时并没有先提前死过
    这一套规矩略显复杂繁琐，但人们也没什么怨言——卡斯特尔是修斯的封地，绝对的一言堂，他就是想倒行逆施都没人能说什么，何况只是麻烦一点的制度呢。
    毕竟也给了底层人们上升通道了。
    卡斯特尔的人们并不懂得修斯如此处理的深意，可伊莎贝拉却不一样。
    她作为帝国的女皇，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拯救这个庞大的帝国，甚至为此不惜假死放弃了权力地位重来。
    而修斯设计的这套体系，乍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领主们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可越是仔细琢磨，越能发现其中的精妙。
    这套文官体系最大的优点是稳定，能选拔上来的官僚必然是精通实务，且又具备相当的科学素养的。
    但缺点就是进取不足，并没有从制度上鼓励冒险。
    这部分则由修斯本人补足，他划定出的研究方向往往会出乎人们的意料，最后却总能证明是对的。
    而且看那些护教军躲躲闪闪的态度，卡斯特尔一定还有另一套体系能够进行制衡，就像帝国的炼金术师制度一样，科研方面应该是有着独立的运转方式。
    只是不知道为何不愿意对自己公布而已，这是伊莎贝拉几日中通过闲聊得出的判断。
    为何不能公布？这都不需要猜，一定涉及了某些禁忌，据说岛上炉子里就烧着个邪神，未必就没有祭祀另一尊。
    甚至修斯以自己为核心建立了个新的邪教也说不好，密修会的事情她可不是一无所知。
    不过这都无所谓，腐朽的体制比邪神更加危险，伊莎贝拉宁愿和邪神合作，也不愿意相信那些贵族。
    卡斯特尔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呢？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一旁透明的灵体上。
    “王子，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她压低了声音。
    “什么？”
    “听好了，那座海岛上一定有很多神奇的东西，加拉哈德的话你已经听过了，到时候看到后，你不要再像看到飞艇时那样，发出些丢人的声音了。”
    “什、什么！我哪有那么软弱，再说你也没去岛上看过，你自己没准也会像加拉哈德一样丢人！”
    “呵，怎么可能。”伊莎贝拉冷笑一声“我可是帝国的女皇，我什么没有见过？”
    (本章完)

 第388章 平平无奇卡斯特尔

    第388章 平平无奇卡斯特尔
    她再怎么说也是帝国的女皇，并一手将帝国从衰落中拉出的中兴之主，她什么没有见过，怎会像加拉哈德那样丢人？
    “靠岸了！”
    随着一声高呼，几名水手向着岸边抛下了缆绳，甲板下的蒸汽机缓缓停止了转动。
    王子也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他记得加拉哈德曾提过，在这里见过铁甲舰沉没.
    不过既然现在能有船开去血港，说明卡斯特尔的造船技术应当成熟了，随意沉没的事情应该没有了，一整条船的钢铁，哪怕以卡斯特尔的生产力也应当是个天文数字吧？
    王子站在船首环视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其他船，空旷的海面上只有一座灯塔耸立，想来卡斯特尔的造船厂应该建在别处了。
    船上搭了块长板通向卡斯特尔的码头，码头上有个明显新建的架子，加高了靠海的这一部分，让下船的人们行走更加顺畅。
    王子的目光落在了架子上，这架子是钢铁的，想来是修斯为了凸显财力专门打造的。
    将贵重的钢铁用来搭架子，若放在帝国确实是奢侈的做法，但王子连铁甲舰都见过了，自是没有多少感觉。
    不过他也并不反感，卡斯特尔是自己的盟友，盟友越强大他也便越安心。
    修斯本人正带着几人从港口处迎接，王子怎么说也算是提斯公国的元首，来访卡斯特尔，修斯当然是要亲自迎接一下的。
    王子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和修斯寒暄几句，便将目光看向周围。
    不得不说，卡斯特尔确实是一个美丽的海岛，海水碧蓝，天空中有海鸥划过，岛上看不出多少人工开凿的痕迹，只有零星的几栋建筑，要极目远眺，看向海岛中心区，才能找到大量堡垒一般高耸的教堂。
    加拉哈德曾说过岛上有邪神的肢体，王子来此之前曾反复告诫过自己不要为此大惊小怪，如今看向四周，却并没有见到那所谓的邪神。
    看来加拉哈德应当也只是夸张的描述，那邪神覆盖的范围只是一小部分。
    只是海岛上莫名建了许多高墙，顶上还种了些植物，整体还是挺好看的，自然景观与人工建筑搭配在一起，有种协调感，以后在血港也可以搞一搞这个。
    王子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两个高大的身影上，神色凝重了几分。
    报丧女妖。
    穿着全身重甲，却丝毫没有重装步兵的累赘感，士兵们只会在交战前才开始穿着重甲，就是因为它会极大的消耗体力。
    而这些超凡生物们穿着一拳厚的铠甲，却仿佛只是普通的纸片一般，完全看不到动作的僵硬与变形。
    这种厚度
    王子心中稍稍估算了一下，哪怕是栓动步枪的子弹，也难以突破如此厚重的铠甲吧，更不用说帝国的火枪队了。
    这种战士如果出现在战场上
    听说一共有数百人？
    不，不需要数百人，只要有十个这种战士，他就有信心将帝国的版图重新绘制，她们可以轻易的撕裂敌军的战线，再坚固的防御在她们面前也会像是纸糊的一样。
    超凡者不上战场？那只不过是因为那些超凡者太弱，容易消耗在战场上而已，如果是这些强大的报丧女妖们，一切规则都要推倒重来。
    王子暗叹一声，压下心中的嫉妒。
    两边寒暄完后，修斯邀请他参观了飞艇的空港。
    天帷巨兽号此刻正在空港做修整，虽然已经见过它巨大的身姿，王子看到它时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从地上看远比在天上要震撼的多，这个大小几乎赶得上他昔日的一座行宫了，一座宫殿在天上飘.这种感觉无论见到几次都让他头皮发麻。
    不过它和之前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
    飞艇原本挂载炸弹的舱室被拆除了，作为替代的则是一个方形的货运平台。
    “接下来一段时间，天帷巨兽号将主要用于运输，我们在玛莎群岛的工厂正在筹备建设中，目前海船的产能有限，物资主要靠空运。”
    修斯在一旁介绍道。
    玛莎群岛。
    王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他还在那王座之上时，海盗王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不过没想到，女皇和海盗王都没撑过来.
    “海盗王如今怎样了？”王子随口问道，修斯都能从那边建工厂了，想来应该早就把海盗王解决了吧。
    “这个嘛”修斯看了看距离两人不远的高墙，面色古怪了起来“他如今也在卡斯特尔。”
    “哦？”王子瞬间起了兴趣“那我可以见见他么，听说他有一大笔宝藏呢。”
    修斯瞥了眼王子，知道他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
    这个世界的信息传播速度还是太慢，何况现在整个风暴洋上几乎只剩下卡斯特尔的势力了，王子根本没有得知海盗王庭消息的渠道。
    看这样子，恐怕是想挑拨离间吧。
    就是不知道他知道海盗王一半进了炉子，另一半被种上树后会是什么反应.
    至于海盗王的宝藏
    修斯并没有怎么当真，就算是真的——以风暴洋低下的生产力，积攒出的宝藏能有多少？
    还不如老老实实发展工业，到时候随便拉出点产能来，不比那什么宝藏强多了？
    两人很快坐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么？我还以为会有别的交通工具呢，蒸汽车什么的。”王子笑着说。
    “蒸汽机车确实是有，但最近空港那边要运的货物很多，机车都拉货去了，货箱确实能坐人，但环境还是差了些。”
    正巧远方拉起了汽笛声，王子回头看过去，他的眼中露出几分痴迷，仿佛那正喷出蒸汽的钢铁车头是什么宝物一般。
    “我倒是不介意。”
    “放心，会有机会的。”修斯眨了眨眼，开始琢磨要不要让王子去网道中看看。
    如今卡斯特尔地面与地下几乎是两个世界了。
    王子点了点头，便准备把视线收回来。
    目前看来卡斯特尔是有着不错的工业基础，但也就那样，说不上多么惊艳。
    也不知加拉哈德怎么会被吓得失控的。
    忽的，他目光一凝，困惑的看了眼远方海中的灯塔。
    怎么感觉它刚刚好像变高了一点？
    (本章完)

 第389章 王子的困惑

    第389章 王子的困惑
    或许是错觉吧。
    王子并没有怎么在意灯塔的事情，卡斯特尔有太多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就比如几人眼前的教堂。
    “我来之前便听说过这座教堂的宏伟，但亲眼见到还是被它惊艳到了。”王子叹息着看向了卡斯特尔主教堂。
    “它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颂的设计，纯粹的功能性建筑而已，之前我们在深海战争中急需永备工事，便紧急修建了这个，它整体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唔，就是类似水泥的东西，这个厚度完全可以抗住战舰主炮的轰击——虽然我们目前既没有战舰，也没有主炮。”
    王子点了点头。
    不就是水泥嘛，他见过。
    莱茵的建筑师们常喜欢用这种容易塑造的东西装饰建筑。
    它制备简单，而且浇筑很是方便，但缺点就是太脆了，别说拿来做建筑，就是做装饰都不太合格，很容易熬不过日晒雨淋。
    这东西能拿来做建筑？
    王子其实不知道，他在莱茵见到的水泥和修斯所说的混凝土，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
    出现在莱茵的水泥还相当原始，它更多的用来作为石块之间的粘结剂使用，有些像是罗马人使用的砂浆，主料以石灰石和砂子、火山灰等构成。
    除了可塑性还不错外，无论是强度还是各种数据完全无法和现代的水泥相比。
    修斯这边使用的工艺则相当成熟，经过煅烧等工艺处理的石灰石在硬化过程中产生了化学反应，而混凝土则是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了一步。
    它以水泥为原料，掺进砂子，石子，还有钢铁厂的高炉出来的矿渣，加上钢筋作为骨架，便是钢筋混凝土了。
    王子的目光落在了外墙上。
    由于需要抵挡海胆怪物的正面冲撞，主教堂的墙壁厚度相当夸张，在新建恒星炉后，整体甚至又加厚过一次，以求万无一失。
    这些加在一起，就是几人眼前的怪物了：整座教堂的外墙厚度达到了丧心病狂的三米以上，核心部分超过七米——几乎就是一个混凝土疙瘩了。
    卡斯特尔的核心圈没有围墙，直接以一座接一座的永备工事围了起来，任何一处都是一座堡垒。
    看到这厚度后，王子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了。
    这个厚度，别说水泥了，就是用泥糊的墙，也能保证不塌。
    只是为什么要用这么脆弱的东西建筑呢？
    “这是主教堂等比例的微缩模型。”修斯取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送给了王子，他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
    马车驶向了核心圈的门扉，即将进入堡垒群了，王子忽的注意到，原本与二人同行的女妖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有些困惑的透过马车的窗子看向外面。
    来时的道路附近都是一片平原，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很远，却没有两个女妖的身影。
    “她们从网道离开了。”修斯随口一提。
    网道？或许是类似下水道之类的设施，莱茵作为新兴的大城市，有着相当复杂的下水道体系，王子对此倒是了解一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没用多少时间，两人便来到了教堂之中，此刻教堂之中一片大呼小叫，几名女妖刚刚把被绑在纪念碑上的莫妮卡放下来。
    修斯这边有些尴尬：“咳，这些女妖有些过于.活泼了，她们最近在搞些报纸之类的东西，折腾出了不少乱子。”
    报纸是什么王子自然知道，这种东西甚至算不上时兴，只是因为刊发需要一些印刷设备，因此基本上只有莱茵附近的几个城市能够买的到。
    但他的关注点不在这个。
    “你允许她们接触报纸？”他仔细的打量着女妖们各不相同的日常穿着，又看向了旁边的人们。
    这些岛民们有的是夜班工人，有的是在倒休享受假日，一看就知道不过是平民而已。
    他们正围着一圈看热闹，似乎对女妖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
    王子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不，看来是我想错了，这些异族的超凡生灵不仅仅是战士，你将她们视为普通的领民，让她们与人类接触，让她们去做其他职业，对么？”
    修斯直视着王子的眼睛，安静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如果是你的话，会怎样做？”
    “划出一片区域来让她们居住，将女妖与人类隔离开，军事化管理，给予她们特权不受法条束缚，将她们培养成忠诚的战士，我手中最锋锐的刀。”王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说完，他看向中庭正打打闹闹的女妖们。
    “报纸？生产？一名女妖哪怕能抵一百名工人的生产力也没有必要，一百名一千名工人好找，一个女妖却能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
    他收回了目光，与修斯对视。
    “这是极大的浪费。”
    “所以，为什么？”
    王子说的没错，报丧女妖能起到最大作用的地方就是在战场。
    至于科研，虽然很多东西都是女妖搞出来的，比如艾什的污染植物，比如妮妮的牧鱼法术，比如莫妮卡的机魂与喧嚣者，但实际上，女妖在科研上比起人类的优势并不多。
    而在战场上，女妖能做到人类完全无法达成的事情。
    对【慈母】这样的怪物也就算了，如果是人类的战场上，报丧女妖们只需要一次冲锋，几乎就能摧毁敌军构筑的任何阵线。
    事实上帝国在北境战争遇挫便是类似的情景，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身着重甲高唱圣歌，硬生生顶着火枪队的弹幕把战线撕了个口子。
    从那之后，北境再无战事，帝国与白鸦公国签订了条约互不侵犯，转而将战火燃至了西边。
    直至白灾发生，白鸦公国才彻底崩溃，难民们不断南下，那就是后话了。
    王子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些战场上的重装神甫，甚至可以说是耿耿于怀，在血港看到这些报丧女妖登场的瞬间，旧日的回忆便浮上了心中。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修斯，等着这位边境伯爵做出解释。
    (本章完)

 第390章 我们不需要神明

    第390章 我们不需要神明
    修斯咧嘴笑了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向着旁边一名护教军招了招手，那个年轻人兴奋的跑了过来，行了一礼，不时用好奇的目光瞥向王子。
    “把你的枪给我。”
    护教军当即从肩上取下了枪，这是一柄普通的栓动步枪，由于他执行的是巡逻任务，主教堂又是安全程度很高的地方，所以子弹并没有上膛，一并递过来的还有几个弹夹。
    修斯熟练的打开机匣盖，取出复进簧和枪机组件，不过一小会儿，这支栓动步枪便成了一地的零件。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围了过来，甚至莫妮卡和其他女妖们也好奇的探头探脑看向这边。
    拆完之后，修斯又找来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的护教军，把他的枪也拆成了一地的零件。
    王子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栓动步枪是目前最强大的火枪，自从修斯送给他一支后，他时不时拿来把玩，仔细研究过许久，修斯这些拆解他也可以做到。
    这两只枪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其中的每个零件他都见过。
    随后他冲着王子眨了眨眼，开始了组装——将两支枪的零件混在一起组装。
    不是吧.
    王子忽的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没用多少时间，修斯便将两支枪组装好了，可很难说哪把枪是年轻人的，哪把是另一人的。
    这两支枪的零件完全混杂在了一起。
    装好之后，修斯拿过弹夹，给每支枪各装填了一发子弹，示意人群让出个空来，向着中庭的一处园开火。
    砰！砰！
    两枪全都打响了。
    王子吞了口口水，一言不发。
    随意两支枪的零件可以互换，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天方夜谭。
    不是说在工艺上有什么困难，如果王子需要的话，完全可以责令工匠也做出这样的枪，别说两支，十支都不难。
    关键是这是随意挑出的两支，修斯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故意作秀，如果王子没猜错的话，整个卡斯特尔所有的栓动步枪零件都可以任意互换。
    整个卡斯特尔，所有的枪.
    任何一个有着工业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王子虽然曾经掌握着帝国最顶端的权力，但对工业生产是下过苦功研究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对他的震撼不亚于在血港见到女妖们天神降临一般的登场。
    周围的人们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这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一般，他们此刻正鼓着掌，为修斯娴熟的拆卸组装枪支。
    王子过了好久才缓过神，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虽然语气弱了很多，但依旧还是发出了疑问：
    “这确实是很厉害的事情，可和报丧女妖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认为这是对效率的浪费。”
    瞥了眼还在嘴硬的王子，修斯拿起一个崭新的弹夹，随口问道：“你那把栓动步枪还有几发子弹？”
    “.三发。”
    这倒让他有些惊讶，修斯一共也没给他几发子弹，现在还能剩三发，只能说明王子几乎拼尽全力节省了。
    看不出来，有时候还挺抠门的嘛。
    “那你的子弹用完后，枪还有什么用？”
    王子的眼神闪了闪，他似乎明白修斯的意思了。
    “报丧女妖很强大，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数量也不少，确实能改变战局。”
    “可战场上的一切都是消耗品，包括人命.不，特别是人命。”
    “我确实能够以女妖为核心构筑一支军队，但正如你手中的那支栓动步枪，子弹打完之后，它便是一根铁棍罢了。”
    “而卡斯特尔将来有的是仗要打。”修斯把两支枪递还给了护教军“威廉阁下，诚然，你对工业很是了解，但还没抓到它的核心——”
    “任何不可替代的，难以复制的，小作坊手搓的，都永远无法成为工业的真正核心。”
    “哪怕再强大，都要毫不犹豫的淘汰掉。”
    “栓动步枪很强，但最强的并不是它的火力与精准度，而是它可以流水线生产，可以零件通用，只需要提供材料，流水线上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进行生产。”
    “威廉阁下，你刚刚所说这是效率的浪费，可我将女妖排除在战术体系之外，恰恰就是出于效率的考虑——她们还没强大到可以颠覆这个体系。”
    王子紧紧的抿着嘴，修斯的这些理论对他而言几乎是晴天霹雳。
    他一直是务实而又强调效率的人，甚至有时做事已是不择手段。
    可这全都出自于他的主观意志，修斯同样追求务实与效率，却是与他完全不同的思路。
    修斯构建了整个高效运转的体系。
    王子再强也是一个人，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推动一个项目，甚至带动整个帝国，如同驱动一架腐朽的马车踉跄前行。
    修斯则是拆除了那些坏掉的零件，从一开始便不允许那些腐朽、混乱低效的东西存在。
    他并不需要事事亲自处理，可一切却能按照他的想法前进，他不需要做那救世主，因为他构建的国度根本不会发生这些灾难。
    王子恍然间想起帝国真理的扉页，修斯亲自写下的一句话。
    【我们不需要神明。】
    王子在教堂的中庭站了许久。
    他就这般旁若无人的站在原地思考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是个聪明人，甚至可能是整个帝国最聪明的人，从来没有什么问题会让他困扰如此之久。
    那么能让他如此细细思量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修斯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自己眼前的是提斯公国的至高者，在这个生产力低下，黑暗又混乱时代中的领主。
    他是一位封建贵族，从小便在教廷与贵族统治的国度中长大，工业与科学对他来说本是遥不可及的。
    可他偏偏在向往这些，他未曾见识过蓝星上的现代社会，却在自发的追逐着这些。
    那如果修斯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门.他又会走向何方呢？
    （今天还有两更，就是可能得挺晚才能写完）
    (本章完)

 第391章 王子的改变

    第391章 王子的改变
    这个世界上，追逐知识，试图研究技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逐火之蛾对颠覆世界没什么兴趣，只是向往知识，便成为了大陆上最危险可怖的邪教徒。
    不仅仅是知识会带来污染与疯狂，还有认知干涉在后面等着，一个不小心就会给领地带来毁灭。
    如果说蓝星上搞研究是在黑夜中举着火把前行，在这个世界便是在一个蒙着眼的人摸索着向前，两边均是悬崖峭壁，稍稍大意便一切皆休。
    可就算如此，便该停在原地，举足不前么？
    说实话，修斯对这个世界是有些失望的。
    他曾降临过数次，去过许多地方，看到的都是在原地打转的文明，甚至视进步为危险又疯狂的举动。
    哪怕逐火之蛾们，也认为自己确实是邪教徒，这是“不对”的。
    修斯无意评判，毕竟在这糟糕的世界上生存确有难处，只是失望。
    而王子是他见识过的最有希望的人。
    他狡猾、奸诈、残暴，视人命如草芥，也并无多少崇高的理想，是个坚定的封建主义战士，但他并不懦弱。
    他有勇气去探索，去追逐，他不介意失败，不怕摔在泥里。
    他未必是卡斯特尔的朋友，但修斯依旧希望这样的人多些才好。
    一潭死水的世界，多少有些无聊。
    给血港提供武器这件事还需要再仔细考虑，但修斯并不介意与他分享自己的知识与理论。
    理论亦是一种武器。
    沉思了许久后，王子忽的开口：“你刚说她们还没强大到可以颠覆这个体系，那什么样的才算足够强大？”
    修斯一愣，随后便指了指下方：“这样就可以。”
    主教堂的中庭处不仅仅有连廊与园作为装饰，在它的正下方，是一个巨大深坑。
    钢铁的巨大熔炉，无数铆钉遍布，泄压阀，观察孔，大大小小的各种管道。
    恒星炉，正位于主教堂的下方，从中庭处的空洞可以窥见它的一角。
    恒星炉中是永不停歇的烈火，无数污染在其中翻涌，而在这一切正中的，则是一个巨大的身躯。
    那是窃取了海神权能的海盗王，他已是怪物，但依旧为卡斯特尔发光发热。
    “我们以它为核心构建了整个卡斯特尔的工业体系，并建筑了世上最为巨大的熔炉，就这还无法将它全部塞进去。”
    “我记得它叫恒星炉？”
    “是的，取自恒星永远安静而不断燃烧的意境——当然了，恒星并不能永远燃烧，恒星炉也不会，但那时我们应该有更好的能量来源了。”
    修斯抬起了头，看向天上的星空。
    他会有一天触及真正的恒星么？那很遥远，但未必做不到。
    一具躯壳死掉了，就换一具，总有新的修斯会站起身，引领工业的洪流，这个世界迟早有一天能摆脱沉重的引力，奔向真正的星辰大海。
    “原来如此，只有邪神才配得上重新搭建一个体系么”王子喃喃自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的眼神渐渐坚定了下来：“可否带我看看更多的这种工业体系么？”
    工业体系，而非飞艇、炸弹、机枪。
    明明都是外界前来的人，他却做出了和加拉哈德完全不同的选择，修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工业最强的从来不是某个凸出的产品，而是整个系统化的体系。
    能有这种认知，很是难得，或许他真的能够给自己带来些惊喜。
    “那我便不带你去看恒星炉了，反正你也搞不来这个。”修斯把之前的计划更改了一下，并没有带王子去网道与恒星炉参观，而是带他去了工厂。
    王子看的很细，不仅仅是机械设备，他对整个生产流程都很感兴趣，拉着修斯问了许多问题。
    修斯并没有藏私，他带王子看的都是些较为基础的工业项目，目前卡斯特尔大多数人都已经完成了进阶班的学习，让这些基础工业占着人口多少有些浪费了。
    倘若王子真的可以建起些工厂，承接一下这些产能.
    那倒也不错。
    就比如橄榄油，这种工厂几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却是后续化工产业必须的部分，就很适合转移出去，让血港接手。
    这样血港既有了工业化的生产线，卡斯特尔又节约了宝贵的人手可以造更多的工厂，将来血港的熟练工人还可以吸纳过来，一举多得。
    这参观一转就是一整天。
    晚上回到屋子后，修斯打着哈欠走向了办公桌——带着王子参观还挺累的，这人的精力好像无穷无尽的一般，总是兴致勃勃的问这问那，偏偏还都能问到点上，不能随意应付。
    办公桌上放着本日记，那是克洛伊的日记本，之前把莫妮卡放下来的时候顺便也把她带下来了。
    修斯熟练的割开手指，用鲜血在日记上写了起来。
    【我想了想，一直把你挂在上面确实不太好，毕竟你为卡斯特尔付出了这么多。】
    〖真的？〗
    【嗯，我准备把你取下来了，以后应该找个库房放着，你可以安息了。】
    〖.怎么感觉你说的我要死了一样？等等，我好像已经死了〗
    【你倒是可以休息了，我今天可累的够呛。】
    〖因为带着那两个人参观？〗
    【是啊，那是提斯大公威廉，不过我私下都喊他王子，他或许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些改变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要先睡觉。】
    写完，也不待克洛伊反应便直接合上了日记本，洗漱完后便躺在床上睡下。
    “怎么感觉怪怪的”
    仿佛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修斯没在意，他确实有些累，倒头就睡。
    意识渐渐下沉，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的睁大了眼，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
    连衣服都来不及扣好，他冲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笔翻开了日记。
    【你刚刚说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你不是带着两个人参观的吗，一男一女。〗克洛伊的语气有些困惑。
    (本章完)

 第392章 给加拉哈德的信

    第392章 给加拉哈德的信
    王子坐在桌边，手中拿着羽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着。
    字迹略显潦草，甚至书写也不符合信件的格式，但他丝毫没有在乎。
    『加拉哈德，我想我所做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选择维持了与卡斯特尔的友谊。』
    『还记得那艘飞艇落在我们的领地上时，你说的话么？』
    『你说这是奇迹的造物，建议我将这飞艇据为己有，杀死那些士兵。』
    『那时我拒绝了，我隐隐有种想法，却一时没有想清楚。』
    『现在却是知道了。』
    『加拉哈德，奇迹的造物永远不能改变一切，如果需要奇迹才能拯救帝国，那帝国亦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本想用奇迹来形容卡斯特尔，可最近我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我和修斯聊了聊，他是一个博学的人，脑子里塞满了奇妙的理论与想法，我真想撬开那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能有如此深邃的思想。』
    『也正是和他的聊天，让我不认为‘奇迹’这种充满偶然性的词汇，能用来描述卡斯特尔的强大。』
    『是的，强大！我亲爱的骑士先生，卡斯特尔无比强大，无论从实力还是体系制度，几乎无懈可击！』
    『只是很多东西难以注意到而已，也便只有我才能注意到，触及隐藏在幕后的真相。』
    『初来这里时，我还曾觉得这里平平无奇，毕竟这里看上去没多少不同。』
    『我本以为这里会是工厂林立，但在外围都是光秃秃的平原而已。』
    这时，王子的笔忽的停下了。
    他抬起头，看向了半空，在他的视野中，一个半透明的人影正在发问：
    “可是海岛外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啊，伊莎贝拉。”
    “呵，你到现在都没注意到？”
    王子的灵魂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
    “那座灯塔，你还记得么？”
    “海边那个？那不就是一座普通的”
    “它是钢铁做的。”
    “啊？”王子的灵魂愣住了。
    “不仅仅是灯塔，它下面的地基，全都是钢铁，那哪是什么灯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打捞起的沉船堆积成的，在上面点了灯而已。”
    “不止如此。”伊莎贝拉把羽毛笔丢在一边，满脸愉悦的看着震惊的王子。
    “你有没有注意到，它似乎变高了些？我猜水下就是那些报丧女妖，她们把收集到的沉船碎片切割后堆积在那里，慢慢就变成了‘灯塔’的形状。”
    王子的眼睛都睁大了，声音有些颤抖：“那得有多少钢铁”
    伊莎贝拉的目光看向远处：“或许这就是工业真正的力量。”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王子灵魂忽的猛然抬起头：“你，你应该还注意到其他细节了吧？你之前专门返回了海边一趟，应该不是看这些的！”
    “确实，你倒还算敏锐。”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路上有见到一道高墙，上面种了树？”
    王子灵魂小声嘟囔：“那也有古怪？好吧，墙上种树确实怪怪的。”
    “因为那就不是墙，那是邪神的肢体！”
    “啊！？”
    “你还记得加拉哈德说过么，邪神的触须遍布全岛，你有看到吗？”
    王子灵魂摇了摇头。
    “遍布全岛的东西不可能全部藏起来，这高墙出现的又莫名其妙，综合之下只有这一个可能，它就是邪神！”
    “可，可它上面种了树”
    “蠢蛋！你搞反了顺序，能长在邪神肢体上的怎可能是普通的树？说不定那高墙其实是苗圃，就是为了种那树而修建的。”
    王子灵魂呆住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倒吸了一口气。
    “除了这些，你还记不记得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两只女妖突然不见了？”
    “确实有这回事，但她们离开也正常吧？”
    “是正常，但这无声无息的消失还是有些古怪，我后来去海边就顺便过去看了，那边的地上背坡处有洞口。”
    “洞口？山洞吗？”
    “不像，应当是人工开凿出的洞口，你还记得修斯说的网道系统吗？我怀疑整个卡斯特尔地下都遍布这种网道！”
    “遍布？有些夸张了吧”
    “或许有夸张，但一定数量非常多。”伊莎贝拉笃定的说“这种网道数量少了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只有数量多起来才有用！而且你注意到了么，进去的可是女妖！”
    这次王子灵魂也反应了过来：“女妖的体型能让她们自由移动，起码得四米高吧？”
    “绝对比这高，如果让我来设计网道，必然要考虑到女妖携带武器的体积，修斯没理由忘掉这回事.所以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工程了么？”
    王子并没多少打理领地的经验，因此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看他挠了挠头，伊莎贝拉叹了口气。
    “简单点说，这比建十个血港工程量都大，就以卡斯特尔这点人怎么可能！要么他们有大型工程机械，要么就有什么独特手段.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王子灵魂本想提问，却迟疑着没有开口，伊莎贝拉也没有理他，而是又拿起羽毛笔写了起来。
    『加拉哈德，对待卡斯特尔的任何造物，都不要掉以轻心。』
    『这座海岛就如同一座冰山，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它的伪装，而在水面之下，才能见识到它庞然可怖的身躯，以及令人发疯的真相。』
    『最可怕的就是，它并非故意伪装。』
    『而是我们浅薄的目光，无法穿透海面而已。』
    『它本身过于巨大，超出了我们理解的极限，就像站在崖壁之前，你根本看不清全貌，无法判断自己到底站在一座小土坡前，还是面对支撑着天空的世界之柱』
    『永远不要小看卡斯特尔，它未必知道自己有多庞大，但我们必须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还有一件事，我打算加大对卡斯特尔的合作了，我寄往北境的那封信是否已经发出？如果还未发出就千万不要发了，如果已经寄出.』
    『那便备战吧。』
    (本章完)

 第393章 死者也有加班费哦

    第393章 死者也有加班费哦
    “家人们，我是你们最爱的特约记者妮妮，现在在卡斯特尔主教堂门口直播写稿哦~”
    “稽查队不在，小写两篇。”
    “领主上天台了，今天爆更。”
    “本次的报道主题——当然是领主大人和克洛伊不得不说的故事啦，这次不要再说我不实报道了，领主大人可在上面挂着呢。”
    “什么，没人说我报道不实？只觉得不够劲爆？你们可不要瞎说啊，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现场报道的！”
    “而且嗯？你有什么事情吗？”
    妮妮停下了夸张做作的动作，低头看向身边，刚刚有人拍了拍她腰间的鳞片。
    王子正笑眯眯的站在那边，把高高举着的手放了下来。
    “你好，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妮妮吗？我看过你的雕像。”
    之前在学校门口树立过一栋妮妮的雕像，后来在深海战争中遗失了，重建后卡斯特尔已经不需要专门的识字学校，但那栋雕像还是重新立了起来。
    妮妮听得眼睛一亮，尾巴尖都竖了起来。
    “还好啦，都是些以前的名气，比不上现在的我。”
    “确实，止步不前和死掉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王子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指向上面“你们的领主这是在.做什么？”
    主教堂下方聚集了不少人，是有些在看妮妮从这里搞怪，但更多的还是看向教堂顶部。
    修斯此刻正挂着安全绳，整个人吊在教堂顶部的纪念碑上，对着一本日记小声说着什么。
    “那个啊安抚死者情绪。”
    王子满脸的笑容滞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
    “什么？”
    “就是.”妮妮把克洛伊的事情简单说了说，王子摩挲着下巴，一脸古怪。
    “我曾听说过类似的传闻，听说有些秘法可以保留灵魂不灭，只要后续能找到相性相合的躯壳，就可以重返尘世”
    “哦，还有这事儿？”妮妮满脸八卦“可以详细讲讲吗，我正打算开个生死之恋专栏，正缺些事例呢。”
    “抱歉，我只是个凡人，对超凡世界了解不多，这些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王子摊了摊手。
    他又看了几眼上方的修斯，便转身离开了。
    妮妮则是继续在主教堂前各种搞怪，很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而在心灵链接中，却是另一幅画风。
    『这里是三组，目标人物已离开视野，请问是否跟踪？』
    『原地待命，禁止跟踪，重复，原地待命，目标人物很可能有其他观测手段，严禁直接跟踪！』
    『妮妮，女妖稽查队马上就会下去，你向着东南方逃走，她们会在半途跟丢你，随后开始四处搜寻，到时有人和你接应，明白了吗？』
    『明白。』妮妮正在人群中表演六手同时写稿，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经意的划过王子刚刚离开的方向：『领主大人，刚刚王子来到我的身旁时我完全感知不到丝毫的超凡力量.他身边真的存在着第二个灵魂？』
    修斯此刻正在教堂顶上吊着，他没有回头，小声询问克洛伊。
    【你确实没看错？】
    〖当然，我现在的视角和拥有躯体时是不一样的你还记得那次吧？〗
    修斯曾和克洛伊一起研究过能否净化她体内的污染，误打误撞之下接通过她的超凡感官。
    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视角，仿佛可以同时看到物体的外面与里面，各种信息洪流一般涌入脑海，让修斯印象深刻。
    【好吧，向我形容一下那两人的相貌。】
    〖唔，一个人和王子比较像，当然了，我是说妮妮报道里描述的王子外貌，而另一个却是个女人。〗
    【女人？】
    〖对，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她的灵魂能量很高。〗
    【灵魂能量？你是指她有超凡力量吗？】
    〖不，我现在的视角能看到灵魂能量，这和超凡没有什么关系，而更接近于.个人是否有活力，精神状态是否健康。〗
    〖举个例子，之前那个加拉哈德，他可是超凡者，但因为认知动摇导致了失控，灵魂能量就很低，唔，用灵魂能量这个词或许容易误解，我应该说她很有精神？〗
    修斯不置可否，思考了一会儿，忽的问道：【那个男人的灵魂能量如何?】
    〖你是说王子？他的灵魂能量还不错，比普通人高些，但不如那个女人。〗
    〖准确点说，那个女人几乎是我见过灵魂能量最高的〗
    这样就有些古怪了。
    王子身边一直带着一个女人，而其他人又看不到
    修斯打开心灵链接。
    『你们之前有人感知到王子那边的异常吗？』
    『没有。』
    『没有任何异常。』
    妮妮：『他刚刚就在我身边，我连半点超凡力量都感受不到，好像就是完全正常的普通人。』
    修斯：『好，我明白了，逐火之蛾的超凡者怎么说？』
    教堂中的某个房间里，理查正和一名女妖呆在这里，闻言女妖当即转头看向了他。
    理查却是困惑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任何异常，我已经使用了【若虫】的超凡视角，但完全察觉不到问题。”
    女妖停顿了一下，将回复从心灵链接中发出，旋即又开口问道：“领主大人问，克洛伊的视角和你这个有没有区别？”
    “理论上来说是一样的，不过她是死者，抛弃了肉体，或许在这方面感知更强？但也不应该出现我完全察觉不到，而她却看的一清二楚的情况。”
    一通分析之后没有任何收获，修斯也只得叹了口气。
    【或许是提斯大公的某些手段吧，我尽量找人暗中盯梢，克洛伊，辛苦你继续在上面呆一段时间了】
    〖.〗
    【当然了，妮妮新写的报道会给你送一份上来挂着的，不管合法还是非法的都给你。】
    〖.〗
    【会有人给你做定期保养的，书脊按摩，纸页保养，四角包边.而且你夜间的值班全都会有记录，以后等你复活了就是用不完的加班费和休不尽的倒休。】
    〖加班费？会会有多少？〗
    【非常多。】修斯满脸笃定。
    (本章完)

 第394章 灵魂能量

    第394章 灵魂能量
    事实证明，没有任何人能经受住金钱的腐蚀——死人也不行。
    克洛伊对金钱的向往已然超脱了生死，或许将来再死几次还能达成“九死未悔”的成就。
    起码现在，克洛伊在修斯的一番忽一番劝说之下开开心心的继续起了死后加班。
    而且兴致高昂。
    唔，准确点说，应该是“灵魂能量旺盛”。
    修斯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将来让她去看守金库了，这样或许连加班费都能省下。
    招呼着把他吊起来的女妖，准备下去时，修斯忽的心中一动，问了克洛伊最后一个问题：
    【我的灵魂能量如何？】
    〖你没有灵魂能量。〗
    修斯的眼睛睁大了。
    〖你这具身体之中空空荡荡，仿佛一具躯壳一般。〗
    〖哼哼，你最大的秘密被我发现了吧，说，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占据了躯壳的外神？远古存活至今的旧日支配者？躲过了大灭绝的神祇？哎，你别走啊〗
    修斯没有理她，径直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一句话语飘了过来。
    “你想多了，我昨天熬夜办公，早上没精神。”
    修斯离开了，日记上的笔迹也渐渐暗淡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克洛伊，逐火之蛾的首席，大陆上最危险邪教的领导者，带领着教派作为烛光会的异端信仰在他们的大本营斗争多年的邪教头子，她的头颅能在教廷轻松换得一整个教区的财富。
    她为了卡斯特尔而死，毫不犹豫的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领主大人的躯壳中是诡异的存在，那绝非人类或是任何已知的邪神。
    可那又怎样呢？
    她都知道，但她不在乎。
    这里是她的家，这就够了。
    修斯离开了，克洛伊身边安静了下来，她开始琢磨起了自己到底能不能要到加班费。
    今天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妮妮带着女妖稽查队跑遍了全岛，修斯和王子四处参观的时候，时不时就能遇到。
    “说真的，我来之前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王子感慨了一句。
    “你以为会是什么？暗中守卫海岛的钢铁巨人？终日磨砺自己武艺的强大战士？”
    “差不多吧，总之没有这么有.生活气息。”
    “其实你想的也区别不大，女妖们没有那么贪玩，她们只是精力过于旺盛，毕竟是超凡生灵，思考速度与多线程工作上都特别强。”
    “哦，愿闻其详。”
    “就比如说妮妮，之前有段时间她需要讲课，就口中在讲课，两只手在写稿，两只手在浇筑蒸汽机，两只手在拿着教学模型讲解。”
    其实还在心灵链接中一边听修斯的网课一边在群里闲聊，这群女妖的仿佛连脑子都有六个，cpu永远占不满一般。
    “你是说”
    “写这些乱七八糟的稿子完全不影响她做别的事，你别看她整天在这打打闹闹，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拿出些研究成果呢.虽然有时那些研究造成的破坏更大。”
    王子一时也沉默了，看着一群女妖们嘻嘻哈哈的从眼前跑过，谁能想到这些超凡生灵还在同时动着脑子学习与研究呢？
    “真是令人嫉妒。”
    “确实，要做的事情总是一大堆，总也忙不完。”
    王子跟着感慨了一会儿后，面容严肃了起来：“感谢款待，修斯伯爵。这几天的参观比我之前几年的收获还多，我如今才了解卡斯特尔的强大——并不仅仅是工业，它简直是文明的理想国。”
    修斯挑了挑眉。
    “这么高的评价？确实有些令我意外。”
    “再高的评价也没有问题，正如你所说的，子弹会用尽，零件会磨损，再是奇迹的造物也终有一日会消亡，可理念、思想，知识与技术，这些只会被时间磨砺的愈发锋锐。”
    修斯真的有几分意外了，他本以为王子会被卡斯特尔的种种造物震撼，但他却透过表像看到了工业的本质，这多少让修斯有了几分欣赏。
    ——王子看的愈深，便愈发能感受到卡斯特尔的强大，正如那埋在水下的冰山，每往下深入几分，卡斯特尔这个庞然大物的身躯便能多现象几分。
    此刻王子已经完全没有与卡斯特尔对抗的想法了，别说对抗，就连了解它有多么强大都如此困难，谁知道那看到的冰山是否就是全部。
    “所以你准备离开了么？”
    “是的，我已经有太多想法想去实施一下了顺便一提，你们既然占据了玛莎群岛，那整个风暴洋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
    王子看着修斯心中暗暗感慨。
    她作为女皇时，修斯那边境伯爵的册封书还是她亲手发下的。
    那时她在地图上划进去的疆域已经很夸张了，半个风暴洋都划给他了——反正是地图开疆，随便划。
    但就算在她最疯狂的幻想中，也没想到这位边境伯爵直接搞定了整个风暴洋。
    如果光论国土面积，卡斯特尔比帝国都大了，毕竟是一整个大洋。
    当然了，就卡斯特尔可怜的造船能力，辐射整个大洋还是天方夜谭，但在这片海域中已经没有敌手了。
    怎么感觉扶持边境伯爵对付海盗王，扶出了一个更恐怖的怪物？
    算了，她的帝国都没了，还琢磨这些做什么。
    “我本是想组建一支海商船队的，现在想问一下你的想法。”王子目光炯炯的看向这边。
    王子打定了主义，就算卡斯特尔还没几条船，只要修斯不同意便立刻放弃这个计划。
    就卡斯特尔这个工业能力，一旦设计成熟，估计造船的速度会像下饺子一样。
    如今王子在陆地上的麻烦都不少，海里实在没必要招惹卡斯特尔，修斯伯爵的友谊如今对血港极为重要。
    修斯的反应却有些超出王子的预料。
    “我支持，我当然支持啊！”修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卡斯特尔对血港的一切货物都不收任何关税，如果在我划定的航道上遇到麻烦可以向我这边申请救援，开拓新市场还有奖励！”
    这个条件听的王子直接愣住了。
    (本章完)

 第395章 关税与土地兼并

    第395章 关税与土地兼并
    没有关税？
    王子简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这个说法就像教廷不征收什一税一样荒诞。
    不征收关税，港口怎么维护？政府怎么运营？
    舰队、港卫军，这些都是吞噬里奥的黑窟窿，血港能够繁荣起来正是通过对海商们征了足够的税。
    哪怕少收一些他也能够理解，不收关税那钱从哪里变出来呢？
    修斯看着王子迷茫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好笑。
    看来能用金融给这个世界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别说这个时代还在使用金属货币，就算是用信用货币的现代，只要开放市场，工业国都能轻松通过倾销工业品掌握其他国家的经济命脉。
    金属货币？
    贸易逆差能直接掏空整个国家的白银与黄金。
    修斯对贵金属没什么兴趣，但对各个矿脉，森林很在意。
    只要开放市场，卡斯特尔能轻松的用看不见的手把其他国家全都变成自己的矿场与原材料生产国。
    嘿嘿，见识一下哈耶克的法师之手吧。
    “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意向，具体措施会慢慢制定，全都可以谈，所有的激励措施落地时只会比我说的更多，而不会更少。”修斯保证道。
    王子呆了一会儿，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又将在一个方面见证卡斯特尔的奇迹——只希望结果不要太糟。”
    上了餐桌时还不知道在哪里付账，那只能说明自己就是盘子中的一道菜。
    王子根本想不明白修斯赚钱的逻辑，那别说对抗了，估计被卖了都要帮他数钱。
    “别担心，和我合作只会双赢——就是两边一起赢的意思。”
    “双赢？”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到，但并不难理解，两边一起赢也有大赢小赢，反正卡斯特尔不会输吧。
    王子也并非瞻前顾后的性格，恰恰相反，他有些兴致勃勃起来。
    “接下来我会在血港推进一系列改革，应该很快就见到成效了，这些对卡斯特尔和血港都有好处，能够双赢！”
    修斯笑了起来，他学的倒是快。
    “除此以外，我还打算暂缓对帝国的战争。”王子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辛苦积累的物资全都毁在了【慈母】手里.那群母神信徒，我一定狠狠的查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说的他都咬牙切齿了。
    “还有一件事你之前让我写的那封信，北境那几位或许不会同意。”
    王子所说的信，自然是修斯之前和他血港谈判时约定的。
    里面用正式的措辞，要求北境的几位领主放诺拉及难民们南下，并承诺会有所回报。
    修斯的卡斯特尔，和北境的领主们没什么交情，王子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们理论上是盟友，还是以王子为首的盟友。
    写封信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子随口就答应下来了，但此刻情况又有所不同，王子严肃的看向修斯：
    “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我可以派兵去往北境说服他们，此事尽可以交给我，提斯愿意帮助朋友搞定一些小麻烦。”
    修斯和卡斯特尔的价值远比想象的高，因此王子毫不犹豫的准备追加投资。
    他可不是专打内战、只能欺负一下境内的邪教徒的领主，自登基坐上皇位后，帝国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打仗的。
    北境的几位领主加在一起的话，推平或许有些麻烦，但威逼他们交人出来还真问题不大。
    别看港卫队在血港表现拉胯，那是对付邪神本体，真上战场和那几位领主比划比划，王子有信心。
    “那倒不必。”修斯不急不忙的开口“那封信不过是个告知书罢了，护教军会亲自监督他们放人的。”
    见他早有准备，王子也不再多言。
    卡斯特尔目前名声不显，正好该有几场战争让这个偏远的海岛登上舞台。
    通向王冠的路上总是要洒满鲜血的，王子对此再是熟悉不过，但洒谁的血，可就不好说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叨扰了，你们这边有去血港的船吧？”
    “有的，之前那艘铁甲舰从玛莎群岛回来了，正准备去血港，你可以跟着这条船一起。”
    王子眼前一亮，玛莎群岛的价值不需多说，听说修斯只是刚刚开始开发？
    只是不太好直接伸手罢了。
    而且能跟着卡斯特尔的船回去，正好可以看看修斯准备运什么去血港，他还真不相信会空船过去。
    事实上王子想的没错，修斯隔了几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送一批物资过去，扶植血港的密修会。
    乔希不是申请了个商会么，还可以顺便建几座工厂，挂在乔希名下或者他的商会名下都可以。
    这将来就是卡斯特尔在血港的桥头堡了，卡斯特尔毕竟是座海岛，在大陆扩散影响力还有些困难，需要一些间接的媒介。
    密修会就是个好用的组织。
    当然了，得把它的宗旨、圣典都改一改，现在这个太不像样子了，还有那些信徒们的极端思想也不可取，至少不能再奉他为神了。
    修斯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些，护教军中的当量崇拜都如此难以根除，亲眼见过神迹的密修会信徒们会如此轻易的改变信仰？
    但此刻他还很是乐观。
    和王子稍稍说了一点，王子立刻拍起了胸脯：
    “我这边熟练工匠多的很，如有需要，尽管开口，正好血港要重建，之前的地契都算不得数了，正好一并收归公有——也就是我有，放心，我会给密修会分一份好地盘的。”
    土地收归公有？
    修斯眼角抽了抽，王子说的轻飘飘的，他这边却是在认真听的。
    这可是大动作，说不定就动了几方利益，想推行下去必然是一阵血雨腥风。
    但王子的话.应当不难做到。
    【慈母】把大半个血港都毁掉了，正好王子收回了港卫队的军权，如今一鼓作气或许还真能搞定。
    解决土地兼并几乎是所有王朝最难的几件事，他若真的成功了，那血港就是如卡斯特尔一般的第二片白地，或许真的能建起一个从未有过的政权！
    (本章完)

 第396章 开战

    第396章 开战
    王子乘船离开了，修斯亲自送行的。
    他亲手将一本帝国真理的圣典塞到王子手中，随着一起的还有全套进阶班教科书。
    卡斯特尔如今已经彻底在民众中推行了进阶班教育，所有人基本都学了一门以上的进阶班专业，大多数工厂的招工门槛就是对口专业通过考核。
    虽然对卡斯特尔是普及教育，可对外界却是极为珍贵的知识。
    没有错误，不会引发认知干涉，系统全面的知识。
    这些东西的价值王子自然知道，他极为郑重的接过了这份礼物，并向修斯道谢。
    倘若是别人，修斯未必会赠出这些书本，毕竟凡知识必然携带污染，哪怕拿了正确的知识，一个不小心还是会引发污染降临于世。
    当初造肥皂时，全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步骤，流程也没有半点错误，就因为没有提前说明肥皂的效果，直接导致了认知干涉。
    只有王子这种，对领地能拥有几乎绝对的掌控力的领主，才有可能推行普及教育。
    在这个世界上，普及教育是工业的根基，没有足够水平的产业工人，再多的工厂也不过是空壳子，不光没法提供产能，还能轻易毁掉整个领地——认知干涉可不是说着玩的。
    修斯为了推及全民教育不知费了多大力气，王子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想法，几乎是修斯看到的唯一希望了。
    除去这些，修斯还送了不少建筑材料过去，帮助血港重建。
    王子一直忙着别的事情，没有关心这些，直到现在他还以为卡斯特尔的混凝土就是普通的水泥呢，相信很快他就会收到一个惊喜。
    不过有关混凝土，修斯还是打算尽量控制一下出口的。
    这个东西货真价实的能对卡斯特尔造成麻烦，修斯准备只出口水泥，能够正面抗住航弹的混凝土相关资料就不提供了。
    他这边出口的水泥做做普通建筑也就够了，王子那边就算搞出了钢筋骨架，造出的建筑强度也有限。
    当然这种有限是对卡斯特尔来说的，如果是对付火枪射击的话，这已经是划时代的发明了。
    想想看，几个小时就能凝固的工事.希望王子不要幸福的昏过去吧，至少提斯和帝国的战线能僵持更久了。
    对卡斯特尔来说，提斯和帝国最好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把战火死死的压在提斯以西，为此别说水泥，直接提供些军火也不是不行。
    修斯与王子挥手告别时，本以为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位血港的领主了，可没多长时间，他便收到了个坏消息。
    那艘铁甲舰去了血港后，停留了几天卸货，随后便带着部分密修会的成员们回返。
    而在这条船也带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修斯坐在办公室中，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加拉哈德。
    这位王子的骑士，亦是他管理血港的副手，在职责上其实更接近于管家与内务官僚，修斯的人打听过不少相关消息，知道加拉哈德在血港管理上是有实权的。
    如今正是血港重建的关键阶段，他怎么过来了？
    而且是孤身一人上船，言明有重要消息带来，急需面见修斯。
    这阵势搞的修斯都有些紧张——怎么听起来像是死士行刺呢？
    正好加拉哈德还是超凡者.
    虽然从情理上不太可能，但修斯还是选择小心一点。
    在修斯办公室的隔壁，一墙之隔就有好几名全副武装的报丧女妖待命，如果真的发生冲突，片刻她们便能冲进来保护修斯。
    什么，你说没有门？这边是教堂内部，又不是外墙，单层的墙壁对女妖来说和一层纸区别不大，何况她们还能使用化石为泥。
    修斯胡思乱想着。
    加拉哈德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一脸严肃，向修斯行礼后便用低沉的声音开始说明。
    “伯爵大人，威廉殿下在和您在血港商谈后，便向北境寄出了信件。”
    “我们对于您的要求极为重视，派去的是最老练的传令兵，骑得是最好的马——血港没了牲畜，从附近的城镇现调的。”
    “如此日夜不休的传递信件，很快便将信送去了北境几位领主手里。”
    “准确的说，是巴泽尔伯爵，诺拉小姐的抵抗军如今正在他的领地中驻扎，但我得说一下，北方四领如今已是联盟，共同进退，他们做出的决定应当是几名领主共同的意志。”
    北方四领被三位大公与一名边境伯爵，也就是巴泽尔伯爵实际掌控，他们在女皇还未遇刺时便隐隐结为一体互保。
    女皇遇刺的消息一传来，他们便第一时间分裂了帝国，宣布独立，教廷似乎与他们达成了和解，哪怕是和他们打过几场的静默圣堂，也选择了退缩。
    王子拉起了反抗帝国的大旗，这几位领主选择了结盟——其实只有口头上的支持，毕竟提斯在帝国最前线，教廷如果覆灭了提斯公国，战线可就推到北境了。
    修斯点了点头。
    “所以他们拒绝了？”
    “是的，阁下，他们极为傲慢无礼的拒绝了，这是极为冒犯的愚行。”
    “威廉殿下已经当众斩杀了他们的使者，如今那人的头颅就悬挂在血港城门口，并宣布与北方四领开战，如今所有通往北境的贸易均已中断，我们在边境设卡，保证半点物资也不会流入北边。”
    修斯惊讶的挑起了眉头。
    王子的反应.很是过激啊。
    他是为了讨好卡斯特尔么？可是之前两人提到过这件事，王子知道提斯是准备出兵的啊？
    如果说找个借口撕毁盟约，又似乎没有必要做的如此决绝。
    奇怪，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加拉哈德上前一步，递上一封信。
    修斯瞥了几眼，那是巴泽尔伯爵的回信，措辞还算是客气，但明确拒绝了王子放人的要求。
    语气有些讽刺，明显是说王子手伸的太长，北境这边不关他的事。
    这些好像都没有什么问题啊？
    直到看到信件的最后，修斯还是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最为遗憾的是，您的信多少晚了些，我们已击败了诺拉的抵抗军，并附带了一份小礼物。】
    加拉哈德上前一步，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修斯伸手打开，旋即目光凝住了。
    盒子中摆放着一个少女的头颅，白色的长发被打了个结，铺满了整个盒子，那曾经熟悉的脸庞如今闭上了眼睛，面容安详。
    诺拉。
    (本章完)

 第397章 她未被遗忘

    第397章 她未被遗忘
    修斯看着少女姣好的面容，只觉得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加拉哈德在一旁不知说着什么，修斯没有注意，他心中空空荡荡的，整个人仿佛坐进了老旧的电影院中，胶片卷动的声音伴随着劣质音箱嘈杂的电流声在耳边响起，昔日的记忆开始在荧幕上放映。
    诺拉，总是一脸严肃的少女，虽然个子很矮，但认真的抬头看向你时，那气场却一点都不矮小，是看到便不会忘记的人。
    她总是默默的做事，认真的对待每一个人。
    在她身边，会有种安心感。
    她有一身纯白色的冰原重甲，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伤痕，但在少女认真打理下依旧整洁又威严，如饱经风霜磨砺的岩石。
    修斯很是喜欢那铠甲，女妖们穿着的全身重甲就有参考的它的形制，本想等诺拉回来给她看看的。
    身着重甲的她抬起头看向身着重甲的女妖，一大一小，想必很有趣。
    唔，冰原重甲抬头时会卡住，偏偏修斯给女妖设计的盔甲很是高大，她一定会尴尬的摘下头盔，气呼呼的瞪过来。
    荧幕上的诺拉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修斯忍不住笑出声来。
    画面中的回忆忽的停住了，胶片咔哒咔哒的开始倒带。
    诺拉还有一个链枷，或者说香炉，像是流星锤一般，好几个锤头一起拴在手柄上，其实修斯也分不太清。
    泛黄的幕布上，白色头发的少女又站在他的身前，举着链枷向他介绍。
    “这个负责驱邪，这个负责治疗，这个负责.”
    “砸人？”修斯下意识的问道。
    “不，这三个都能砸人。”诺拉面色一正“这个负责传教。”
    修斯后来才知道，砸人和传教在白鸦公国的北境语中是一个词。
    耶利米那时还是海盗，他被诺拉征用了船，一路带她去了北境，中间诺拉顺便向他传了教，从那以后，耶利米做噩梦的时候都会背诵静默圣堂的箴言录。
    也不知他再次见到诺拉时，会是愤怒还是畏惧。
    后来耶利米专程去了北境，却没能将她带回来。
    画面又一次失去了色彩，仿佛旧相片，渐渐变得模糊。
    回忆又一次开始倒带。
    诺拉身着重甲，站在巨大的怪物身前，她举着塔盾，手指握得有些发白。
    “死亡的瞬间才是埋葬者最强的那一刻，虽然多了些波折，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咬了咬牙，猛的转头看向修斯：“修斯，我要你许下承诺，卡斯特尔会接收北境的难民！”
    “作为回报，我会为你，拯救卡斯特尔的。”她回身面对莫妮卡，鲜血从牙缝里涌出。
    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在空中缓缓飘起。
    她的眼瞳染上了血色。
    “让我来将你埋葬！”
    诺拉在空中的身影定格了，回忆再次模糊，泛黄。
    修斯抬头看着老旧的荧幕，仿佛那身影又一次挡在了自己身前。
    倒带的速度越来越快，咔哒声响成一串，无数画面闪回，有些看不清了。
    荧幕上出现点点雪，如北境终年不息的风雪，北境的难民，虔诚的祷告，倒在路上的人，覆满了冰霜的尸体.
    回忆止住了，少女的面庞出现在荧幕上，她双目紧闭，一头白发仿佛落满了雪，眉眼间依稀可见风霜。
    修斯眨了眨眼，自己还在办公室中，眼前是少女的头颅。
    没有什么电影院，回忆中的少女身影渐渐模糊，那坚定的面容反倒渐渐清晰，记忆中的面容渐渐与身前盒子中的渐渐重合。
    “风雪埋葬过往，圣堂永不遗忘。”修斯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他从未听过静默圣堂的教义，这句话却怎么也忘不掉。
    她是无所畏惧的战士，静默圣堂却抛弃了她。
    北境人最重故土，可诺拉早已没有归宿了，她的头颅一路南下，被送到了远离北境千里之外的卡斯特尔。
    修斯站起身，视线在盒子上停留了一会儿，落在了加拉哈德身上。
    “加拉哈德先生，感谢你的告知，威廉殿下的立场我已知晓。我接下来大概会比较忙，恐怕没法招待你了，晚些时候会有一艘.或者许多艘船前往血港，你到时可乘它们离开。”
    修斯摇了摇铃铛，康纳走进了屋里，他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加拉哈德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修斯的背影，却又把口中的话语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小声开口：“他听到我的话了么？”
    “不知道。”一个闷闷的声音从盒子中传来，诺拉眨了眨眼睛，神色莫名的看向了修斯离开的方向。
    “晚些时候再来找他吧。”
    加拉哈德点了点头：“你说了算。”
    康纳站在门口，满脸古怪的看着两人的对话。
    感受到康纳落在自己身上的怪异目光，加拉哈德叹了口气解释了起来：“诺拉是圣堂的埋葬者，背负着最为沉重的代价——她是永生的，哪怕被割下头颅，她也无法死去。”
    他摇了摇头。
    康纳思考了下，有些奇怪的问道：“巴泽尔伯爵不知道么？”
    诺拉必然知道不少北境的信息，就这么将她的头颅送来，或许会对北境的战事不利。
    “不好说，静默圣堂抛弃了反抗军，但未必会将这些告知北境的那几位大公，再说了，或许他们知道呢。”加拉哈德摇了摇头。
    加拉哈德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北方四领的三位大公以及巴泽尔伯爵，手中的军队并不多，恰逢北境混乱，整体实力是偏弱的。
    这也是为何他们之前愿意与王子结盟，并以王子这边的提斯公国为首。
    而如今这带着挑衅的回应来的多少有些古怪，时机也卡的相当好，正好就是王子原本应该开始对付帝国的时候。
    倘若没有卡斯特尔的话，王子这时候应当开始着手作战争准备了，这时应该是提斯公国最强的时候，北方的那几位领主选择这个时候挑衅？
    如果他们打算反叛，应当是在开战后再捅刀子，如果他们不打算终结盟约，又为何要挑衅？
    总不可能是单纯的蠢吧？
    加拉哈德只觉得仿佛有不散的阴云笼罩住了一切。
    (本章完)

 第398章 动员

    第398章 动员
    诺拉在北境战死，并被割下了头颅这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海岛。
    卡斯特尔官方发行的报纸上，用了整整三个版面来报道诺拉事情的前因后果。
    从工人到护教军，从逐火之蛾到报丧女妖，一时间全都讨论起了这件事。
    有些人认识诺拉，那个矮个子的小女孩虽然不苟言笑，医术也有些.粗放，但她从来不介意为岛上的人们提供帮助。
    她还帮村民们驱赶过野兽，用链接狠狠的打过偷盗食物的郊狼屁股，虽然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很多人都记得这个白色头发的少女。
    她穿着有些不合时宜的厚重衣物，习俗也和岛民们不同，但心中的善良却是相同的。
    诺拉一向都是如此，她在北境能为了拯救难民不惜性命，亦能在海岛上帮助穷苦的人们，哪怕她自己也很拮据。
    口口相传总是很快，没有多久岛民间就流程起了她做过的不少小事，这个略显遥远的名字渐渐变得具体了些。
    工人们讲述着她的过往，护教军中也在讨论着诺拉。
    之前帝国真理的教堂中常有自发的学习小组，现在则更多的开始谈论起了诺拉与北境。
    修斯总是告诫护教军们不要总是搞当量崇拜，但护教军们一致认为，这个问题确实应该用当量解决。
    他们未必见过诺拉，但谁没见过几个恶贯满盈的贵族领主？
    肆意屠杀难民，甚至在卡斯特尔明确表示打算收留的前提下，依旧送来人头挑衅，这种事情护教军们怎能容忍？
    这群北方的领主们可以不尊重护教军，但得尊重当量，不尊重当量的话，护教军就会用当量来讲道理。
    因此很快，整个教堂中便到处都是讨论的声音。
    修斯没有回话，第二天的报纸上却又用整个版面写了新的檄文，细数那些领主的罪恶，又描述了诺拉战斗时的英勇与帮助难民的无私，仿若在人间受难的圣徒。
    每个看完报纸的人都是满腔怒火，士兵们的请战书像雪一样塞进了阿列克谢的办公室，最后又送到了修斯的办公桌上。
    而修斯依旧没有回话。
    第三天，报纸上没有刊登其他，只是一个简短的消息——卡斯特尔将召开动员会，所有人都放一天假，可以来主教堂听取动员。
    没有说是什么的动员，但每个人都知道。
    没有说会与谁开战，但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这样的氛围下，动员会召开了。
    卡斯特尔的工人们，护教军们聚在了主教堂的中庭。
    中庭是卡斯特尔主教堂的正中央，向下就是恒星炉，四周是教堂最为厚重的部分，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天井。
    人们站在每一层的栏杆处，看向正中的修斯。
    修斯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从加拉哈德手中接过了盒子，双手捧着诺拉的头颅，沿着中庭向上盘旋延伸的阶梯一路走去。
    人们小声的议论着，当修斯从他们眼前走过时便安静下来，向少女的头颅行着注目礼。
    修斯没有动员，没有演讲，没有群情激奋，他只是捧着诺拉的头颅走过每个人的身前。
    压抑的怒火如同翻涌的波涛，从每个人胸中荡出回响，又渐渐聚拢，成为席卷一切的海啸。
    所有人仿佛成为了一个整体，愤怒的情绪可以在他们心中自由流淌。
    修斯一步步走上阶梯，嘈杂的声音渐渐变得安静，等到他走到最顶端时，站了数千人的教堂中鸦雀无声。
    他把诺拉的头颅轻轻放在了牺牲者纪念碑旁，就在克洛伊不远处。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了教堂中的人们。
    无数双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同的面庞上是相同的怒火。
    修斯停顿了片刻，随即轻声开口：
    “开战吧。”
    仿佛被瞬间引燃的火药，整个中庭沸腾了起来。
    四面八方的人们用怒吼回应着他们的领主，人们举起拳头，举起扳手，举起枪支与刺刀。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教堂，从中庭中蜿蜒直上，冲入云霄。
    加拉哈德站在中庭的下方，看着周围怒吼欢呼的人们，神情震撼。
    他并非没有见过战前动员，王子便尤为擅长这个，他每每都能在人前高声演说，激起士兵们的斗志，让人们为他赴死。
    可修斯所做的却只是走上了高台，宣布开战而已，人们便以最激烈的情绪，回应了自己的领主。
    那份狂热与愤怒做不得假，加拉哈德一眼便能看出此刻他们内心的激荡。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修斯明明只是宣布开战啊！
    加拉哈德迷茫的站在人群中，直到一张不知被谁甩下的报纸落在了他的身前。
    报纸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他早就在莱茵见过，在卡斯特尔这几天，他一直都有看报纸。
    不得不承认，那几篇报道与檄文写的很好。
    虽然加拉哈德并非卡斯特尔人，但看着报纸上的报道，依旧感到了愤怒与压抑，恨不得提了剑立马杀去北境。
    那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卡斯特尔人，看后心中又会如何呢？
    这几天加拉哈德每天都能听到人们在讨论这件事情，情绪如锻炉中的钢铁，被反复捶打的愈发滚烫。
    而今日的动员会，只不过是火山爆发的一刹而已，真正的动员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那些报纸上的文章，工厂中与教堂中的舆论，这些才是开在卡斯特尔各处的动员会。
    修斯什么都不需要说，只需要给这火药桶一根燃着的火柴就够了。
    加拉哈德一个激灵，只觉得整个人醍醐灌顶一般，恍然明白了修斯的操作。
    这才是报纸的真正用法，莱茵那些只会报道边新闻的报社，在卡斯特尔面前简直幼稚的可笑。
    看着站在高处的修斯，加拉哈德忽的心中生出几丝恐惧，他能操纵钢铁，亦能操纵人心，传说中的神明也不过如此吧？
    教堂的纪念碑上，诺拉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瞥了眼不远处的克洛伊日记，神色多了几分古怪。
    想了想，她率先打了个招呼：“烛光会的克洛伊？”
    〖.不，已经不是了。〗
    沉默了一会儿，克洛伊的日记上出现了一行字：
    〖静默圣堂的诺拉？〗
    诺拉的脸皮抽了抽。
    “不，已经不是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笼罩了两人。
    (本章完)

 第399章 密修会的人们

    第399章 密修会的人们
    乔希愤愤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带起的风甚至连桌上铺着的报纸都微微震动了。
    远处的佐伊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
    这里是血港。
    密修会在经过修斯的审查后，并没有直接解散，甚至连乔希都仍然暂时代理主祭的职责。
    说真的，这让乔希很是有些意外，信徒们对此反而没有多少反响，虽然修斯亲自辟谣了他不是神明，但密修会的人们依旧私下里偷偷颂念他的名字，只是不再公开崇拜而已。
    这件事情甚至有些心照不宣，信徒们似乎将它当成了某种考验，并没有真正的动摇他们的信仰。
    而在血港重建开始后，王子便给密修会重新划定了一处地盘，紧挨着上城区，离码头也不太远，位置相当好。
    佐伊这些外交人员们也在这里建立起据点，将来或许会是大使馆的雏形。
    密修会的主要成员都是北境人，他们之前大都在诺拉的反抗军中呆过，耶利米的黑珍珠号将这群人从北境运来，他们便是密修会最开始的成员。
    至于后来加入的人们，也有许多是北境的难民，诺拉的名头在他们这里响的很。
    总之，几乎没有北境人不知道诺拉，她带来的反抗军收拢了大多数难民，从混乱的北境为他们开辟出了一条生路。
    在密修会的信徒眼中，诺拉是仅次于修斯的存在，如果说修斯是那遥不可及的神明，诺拉便是人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圣者。
    这份地位甚至隐隐比修斯还要高些，毕竟信徒们只是从教义中知道修斯这领主大人，可诺拉的帮助是实实在在落在他们身上的。
    北境的难民们，能有一碗热粥便愿意豁出性命去加入密修会，何况亲手救下他们，并送离北境的诺拉。
    而现在，诺拉死掉了，甚至连头颅都被割下送了过来。
    王子在听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切割，撕毁盟约也在所不惜。
    密修会的人们要是知道王子和北境的领主们站在一起，怕不是立刻就会重演母神教会的叛乱。
    乔希握着报纸的手都有些颤抖，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旦告知信徒们，将会在密修会中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而卡斯特尔的态度——这根本不必多说，报纸上对此的评价很是简短，只有一行字：
    “血债血偿。”
    没有多余的注解，没有言语上的威胁，就如王子直接斩杀了北境领主们派来的使者一般，卡斯特尔根本没打算对话，根本没打算通过外交解决。
    卡斯特尔是来交朋友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配的上卡斯特尔的友谊。
    对于北境几位领主的挑衅，修斯觉得还是静默圣堂的外交方式更为靠谱——让链枷落在他们脑壳上，把教义与敬畏一齐砸进去。
    乔希恍然失神，卡斯特尔已经准备好了战争，准备用战争回应挑衅了。
    报纸上说，会在护教军中组织远征军，乘新造的铁甲舰前往。
    而这一切，并不是通过密文传来，而是公开发行的报纸。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直到此刻乔希才真正理解了王子的行动——最开始他知道王子如此激烈，如此决绝的表明立场时，还有几分莫名。
    那多少也算是他的盟友，有必要这么极端的回应么？
    现在看来，还是王子的政治嗅觉灵敏，他或许早就预料到了卡斯特尔的反应，本来王子和北方四领的关系比较尴尬，现在主动宣战反而拿回了主动权。
    “主祭大人！乔希！熬粥的大哥哥！回神啦回神啦！”
    乔希这才看到有只小手在自己的眼前摇晃着。
    他低下头时，才发现是格温。
    这个小女孩侥幸从上一次的叛乱中存活了下来，但似乎并没有长多少教训，依旧每天到处乱跑，一向让乔希很是头疼。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一直在走神？”格温睁大了白色的眼睛，微微歪头，如雪一般的头发滑落下来。
    这是来自白鸦公国人们的典型相貌，那里的人总是偏爱白色，甚至连头发都如雪般一片白色。
    乔希赶紧手忙脚乱的收起报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格温的脑袋：“没什么事儿，出去玩吧。”
    格温的目光落在了报纸上，又移回了乔希的脸庞，当乔希心中都开始有些打鼓后，这个小女孩才忽的露出一个笑脸：“嗯！”
    她啪嗒啪嗒的跑出门了。
    “什么东西，这么躲躲藏藏的？”佐伊也注意到了他刚刚的动作，好奇的瞥了过来。
    乔希走到门口，亲眼看着格温的身影消失在小巷里，才关上了房门，把报纸递了过去。
    佐伊拿过报纸，快速的浏览了起来，很快，她的手指便攥紧了。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长长的吐了口气，才勉强的压住了怒火，但放下报纸的时候依旧是咬牙切齿的。
    乔希叹了口气，走向了门口：“我去向信徒们公布这件事。”
    “等等！你就直接这样去吗？”
    乔希愣了愣：“还需要怎样？”
    “那可是诺拉，北境难民的庇护者，信徒们听到她死了的消息，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佐伊快步走向门口，随手扯过了一件外套：“走，我们一起去找领主大人申请，一定要从去北境的远征军中多给密修会多要几个名额！”
    乔希嘶的吸了口气：“领主大人会答应吗？”
    “不答应的话信徒们就该自己组织队伍上路了，你和北境人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们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么。”
    乔希沉默了下来，北境的白鸦公国一向有些落后，连火枪这种时兴的武器都没有传过去，可就连全盛时期的帝国都在此折戟沉沙，那些勇敢无畏的战士们就如风雪中冻硬了的石头一般，让帝国的火枪队都硌碎了牙。
    他们不会喧闹着去复仇，只会安静的排起队，一个接一个的走上战场。
    想到这里，乔希连衣服都顾不上拿，匆匆的跟着佐伊走出了房间。
    (本章完)

 第400章 以卡斯特尔之名

    第400章 以卡斯特尔之名
    “莉娜？莉娜！！”
    霍奇从床上坐起，拿起枪就要与眼前的怪物拼命。
    可是手里抓了个空，抬起头时眼前也没有怪物与妹妹，这里是卡斯特尔的教堂，护教军的宿舍。
    又是噩梦。
    哪怕是护教军，睡觉时枪支也是统一存放的，毕竟不是战时。
    宿舍门滋啦一声开了个缝，凯尔瞥了眼惊魂未定的霍奇，又缓缓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霍奇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
    他坐在凯尔的哨位边上，安静的抬头看着月亮。
    “又做噩梦了？”
    霍奇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不排值夜吧？”
    凯尔是小队长，一般不用值班的，但有了事情需要第一时间到位。
    “那不是今天动员会么，大家都放假，老规矩，队长值班。”
    凯尔倒了杯热茶，递给了霍奇，随即又把水壶放在了火炉上，打开壶盖塞进去两个甜果。
    两人默契的没有聊莉娜的事情，如今去往莱茵已经不可能了，帝国和卡斯特尔中间隔了整整两条交战区。
    “今天的动员，你怎么看？”凯尔想了想发问道。
    “我不知道.”霍奇的眼中浮现出了迷茫“我们本来是莱茵人，被放逐到了卡斯特尔，而诺拉.我们来到这里时，她已经离开了，我们这批人甚至都没见过她。”
    “所以你不打算参加远征军咯？”凯尔无聊的挑拨着炉火“我能理解，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作战，何况远征军的报名处连门都挤坏了，根本抢不到名额。”
    霍奇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嘬饮着茶水，面容埋在了阴影中。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我认识的人，去的也不是我熟悉的土地——该死的，北境，那地方听名字就很冷。”
    “可我就是想去，我控制不住自己，看到那些报道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胸口有火在烧，当领主大人把诺拉的头颅放在亡者石碑上时，我只觉得愤怒！”
    “我想去北境，把那些该死的贵族吊死在城门上，想去为诺拉复仇，哪怕今天才见她第一面。”
    “我一定是发了疯，中了邪。”
    “我想找政委聊聊，却又不敢，他万一觉得我思想不够坚定，拒绝我参加远征军怎么办。”
    霍奇用莱茵话骂了几句，又觉得不解恨，狠狠的向地上吐了口口水。
    凯尔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
    霍奇是个矮小瘦弱的工人，总是有些偷奸耍滑，之前工厂主几次想开除他，幸亏自己这些工友们担保，说他不会少做工，也保下了他。
    他也常拿些妹妹做的点心过来感谢工友们——说是点心，不过是烘烤到发脆的面团，要努力细嚼才能品出几分甜。
    后来修斯出了事，他们被流放到这里，霍奇差点就撑不住倒在路上，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反而在这流放地，他养好了身子，管理钢铁厂的主管看他生了病，甚至给他请来了克洛伊修女治病。
    克洛伊帮他治好了病，并说他欠了自己一大笔钱。
    这也正常，治病总是要很多钱的，而且常常钱掉了，人也没救回来。
    能活下来霍奇就很感激了。
    他一直努力的攒下每一枚里奥，想早日把钱给克洛伊，可终究也没等到那一天。
    克洛伊的名字被刻在了石碑上。
    霍奇不在乎她是烛光会的修女还是逐火之蛾的邪教徒，他只知道克洛伊救了自己的命。
    一向最是胆小的他，拉着凯尔一起加入了护教军。
    凯尔仔细打量着霍奇，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瘦弱了，他在卡斯特尔养好了身子，军旅生涯又让他挺直了腰板，如今已经是个健壮的小伙子，看不出多少之前的痕迹了。
    “你是为什么报名参加护教军的，霍奇？”
    霍奇愣了愣，下意识的举起茶杯倒向嘴里，没注意里面已经空了。
    “不知道，为了那位修女大人？为了这份能赚到钱的工作？为了军队里补贴的里奥？或许都有点。”
    “那时战况紧急，一直在招人，据说前线马上就要顶不住了，我就想：嘿，这么好的日子，每天白天上工，晚上就能回家，还能吃到炸鱼和薯条，还有甜果酒，我不想失去这些！”
    “于是我就去了。”
    “看到那些怪物，我的腿都软了，但想起薯条和甜果酒，手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枪，扣动扳机，一枪打死了三只怪物！”
    “三只！我都记着呢，哪个新兵能打出第一枪就有三个战果？”
    霍奇不由得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凯尔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了薯条和甜果酒？真是可笑的理由。自己是为什么加入护教军来着？
    霍奇躺在了地上，双手垫在头下，翘着腿看着月亮。
    “凯尔，我还是想参加远征军。”
    “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在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村子出生，后来跟着妹妹逃难去了莱茵，又来到了这里，我一共在这里呆了没有多久。”
    “可我喜欢这里，炸鱼，薯条，甜果酒，钢铁厂，圣典，卡斯特尔的这些我都喜欢。”
    “我不知道那个诺拉是谁，但她也在卡斯特尔呆过，也为这里流过血，她也曾和我站在同一片土地上。”
    “那我便愿意为她复仇。”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外面，别人把我的头颅割下来，也会同样有人为我而战。”
    “我不认识他们，他也不必认识我，只因我们同属这片土地，同样愿意为它流尽每一滴血，我们便是兄弟姐妹。”
    “这种感觉太他妈好了，凯尔。”
    “所以为什么不呢，我要去北境，去看看什么样的坏种敢杀我们卡斯特尔人，我不是那些喜欢讲道理的人，也没兴趣搞什么审判，我只知道，他们让我们流了血，我们便让他们以血来偿还！”
    霍奇抬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月光映在他的眼中，如静谧燃烧的火光。
    “早点睡吧，明天去报名，希望还能抢到几个远征军的名额。”凯尔从炉火上提起了茶壶。
    (本章完)

 第401章 征召

    第401章 征召
    那日的动员相当成功。
    动员会结束的第二天，修斯还在看着报表，阿列克谢便找上了门，他是主管护教军报名的，如今他的办公室已经被挤爆了。
    刚刚走进屋子，他就开始向着自己的领主抱怨。
    “别提想新加入护教军的，基本上所有的工人都提交了申请，就是之前的那些老兵们，现在也一整队一整队的写请战书，希望可以加入远征军。”
    阿列克谢坐在修斯办公桌的对面，松了松衣领，大口的灌下了茶水。
    “别着急，先喝口水缓一缓。”修斯转身取过一张纸递了过来：“刚刚我收到消息，佐伊和乔希都乘船过来了，晚些时候就到，他们两人希望远征军给密修会那边多留几个名额。”
    “密修会？唔”阿列克谢皱起了眉，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
    “领主大人，其实我有些不理解，他们为何如此狂热的参军？我们并没有定下多少军功奖励啊？”
    帝国四处作战，但兵源依旧源源不断，这是因为凭借军功可以直接换来金钱与权力，甚至还有可能封爵——有正儿八经封地的那种爵位。
    一个年轻人，倘若父母没有留下一大笔钱的话，那最好的出路便是参军，在战场上打拼出安身立命的资本。
    士兵的死亡率并不低，但女皇她是真给钱啊！
    凭借这种激励机制，源源不断的士兵们走上战场，为帝国带来了中兴，以鲜血铺就了皇权的道路。
    可卡斯特尔.并没有这些。
    士兵们通过努力可以成为小队长，有军功的话能晋升士官，如果再通过圣典的考核，便能成为教会的战斗神甫，对应的是帝国的军官。
    如果仅仅只学习圣典，在工厂中做出成绩，没有军功的话，则是走技术神甫的路线，对应的是工程师职称。
    无论是技术神甫还是战斗神甫，在金钱上的奖励都并没有多么夸张，权力也完全比不上帝国的同行。
    帝国真理虽然名义上是教会，但其实并没有统一宣扬的信仰，神职人员不过是挂个名字，没有谁在乎神不神的，圣典只会教你物理的信仰。
    所以阿列克谢的疑问也不无道理。
    他是帝国皇家陆军学院出来的，将士兵当成一种职业来进行思考，因此不理解领民们为何如此狂热。
    修斯笑着摇了摇头。
    国家与民族在这个世界上还未真正形成认同。
    比如阿列克谢，倘若问他是哪里人，他大概率毫不犹豫的回答“北境人。”
    这个北境，并不是帝国的北境，而是大陆的北境，包括帝国北方四领，白鸦公国，以及再北方的冰原与无垠海。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帝国人，但并不会下意识的以这个身份描述自己。
    又比如修斯，在来卡斯特尔前别人对他家乡的认知是“科恩公爵领”，没有人会把帝国当做家乡，国家这个东西，更接近于某个松散联盟的概念。
    倘若不是女皇，甚至帝国这个名称都不会被提起，皇室是皇室，封臣是封臣。
    你效忠的是你的领主，不是什么国家。
    而卡斯特尔却打破了这个概念。
    最开始修斯的权力只包括这个小小的海岛，自然没有什么封臣，而阿列克谢更接近于他的私人管家，之前他手下的文书也不过是官僚而已。
    后来他拥有了整个玛莎群岛后，也并未进行分封，而是将权力直接收到自己手中掌控。
    在这个时代，这是几乎不可想象的事情——很简单，这个时代的行政效率不允许如此的体制。
    帝国的文官体系或许能够支撑，但帝国已经进行了分封，权力下放容易，收回可就难了。
    那些贵族本就是政策的执行者，现在让他们革自己的命？
    这也是伊莎贝拉为何宁愿重来也不去改革——打进莱茵都比发起变革要容易。
    卡斯特尔就没有这种顾虑了，直接权力收回，所有的官僚都只对修斯负责，教会的最高首脑也是他，军队更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严格来说，卡斯特尔属于独裁制度。
    这除了导致无可避免的个人崇拜之外，还让领民们第一次对“国家”产生归属感。
    在现代人看来这没什么，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属于难以想象的事情——土地是实体存在的，国家却是纯粹概念上的东西。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们对国家产生了归属感？”阿列克谢揉着眉心问道。
    修斯的解释他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而且有些难以置信，这种虚无缥缈的词语，真的会让人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可民众的热情做不得假，他办公室的门都被挤坏了。
    “看看这个。”
    修斯拿起个册子，从桌子上推了过来。
    阿列克谢低头一看，随即脸色黑了下来。
    “他们把请战书都送到您这边来了？”
    “你看看是谁写的。”
    阿列克谢稍稍翻了翻，略有惊讶：“这是.之前那些莱茵的工人们？他们全都申请加入远征军？”
    “是的，他们是莱茵人，很多人之前从未踏入过卡斯特尔与北境，但如今，他们主动申请为诺拉复仇。”
    超越了土地与种族的限制，人们在卡斯特尔的名义下团结在了一起。
    阿列克谢愣住了。
    他挠挠头，眼中有所明悟：“这就是对国家的认同？”
    “准确的说是对概念的认同，他们热爱卡斯特尔，便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它，卡斯特尔曾经是一个海岛，如今是一面旗帜，它的名字便是凝聚力，它的存在便是组织度。”
    “这也就是归属感讲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用，只要让人们喜爱这里，比一切的动员都有用。”
    修斯站起身，看向窗外：“民众真的是很单纯的，你对他们一点点好，他们便愿意拼尽一切的支持你，但偏偏那些领主们连一点点好处也不愿意放出来。”
    “现在回去办公室进行远征军的征召吧，记得去女妖值班室找个女妖跟着，她能在你快被挤扁的时候把你拽出来。”
    (本章完)

 第402章 新船下水

    第402章 新船下水
    “肯，快把新版的图纸拿过来，领主大人要来检查了。”
    “是哪一版？”
    “新版的！”
    “我知道，是新版1.0、新版1.1、最新版、最最新版、最新绝对不改版？”
    “啊？”
    肯从文件柜里抬起了头，满脸无奈：“这些都是昨天塔塔大人加班画出来的，全都是新版。”
    屋内再次陷入了混乱中。
    这里是卡斯特尔造船厂附属的设计院。
    一般来说设计院并不会放在制造厂之中，但卡斯特尔的造船厂目前并没有成熟的造船体系，几乎一切都是在摸索，因此塔塔索性直接把设计院安在了工厂中。
    工程师们出了图纸后，打开房门左转三分钟就能走进车间试着生产，当场就能看到成品分析问题。
    不得不说这极为高效，船只设计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迭代。
    肯一回到卡斯特尔就被塔塔要了过去。
    肯本就受过进阶班的培训，跟随黑珍珠号出海多次，有丰富的行船经验，再加上耶利米的倾囊相授，他对水文等知识也了解许多。
    当时修斯送这一批人出去本就是为了积累造船经验，如今正是收获的时刻。
    肯也没有辜负期待，他的机械知识很是扎实，最关键的是有很多实际出海的经验，这是塔塔这个大陆出身的设计师最为欠缺的。
    当时组建造船厂的时候，修斯手下实在是无人可用，只能把塔塔拉了出来，他本是逐火之蛾的研究员，主教堂的设计有相当部分出自他手，更是恒星炉的主设计师。
    塔塔虽然对机械原理与建筑设计都有涉猎，但隔行如隔山，造船实在是没多少经验，再加上卡斯特尔的造船厂是凭空设立的，甚至连设计风帆战舰的经验都没多少。
    宝石湾倒是有大量的造船厂，可那些熟练工与海盗王一起葬身海底了，只有些难以看懂的图纸还留了下来。
    这一行本就有很高的门槛，从头开始摸索的结果就是
    卡斯特尔北方试验场的沉船一条接一条，废旧的钢铁都能堆成灯塔了。
    不过钢铁这种东西，回收起来损耗没那么高，等哪天攒多了一起捞起来回炉一下，就又可以重复利用了。
    因此修斯也没怎么多加限制。
    但一直没怎么出成果，塔塔和造船厂的压力都很大，听说领主大人要来巡查，塔塔当天晚上就拉着肯加了个班熬夜出图。
    于是修斯走进设计院的时候，看着快堆到天板的蓝图袋子直接呆住了。
    “领主大人，这是我们最新设计的战舰，您看看可以么，没问题就进入生产了.”
    肯有些紧张的递过图纸来。
    一艘船的图纸大大小小几千张，能直接把两个人埋起来，他拿来看的是个外观的效果图，附带简单介绍的剖面图而已。
    “塔塔呢？”
    “他去造船厂里盯流程了，现在这条船已经完成基本建设了，最快一周内就能下水。”
    去北境远征的话，现造船肯定来不及，只能用之前造出来的船。
    由于现在图纸迭代的相当快，这些船造出来就已经落后了，但没有办法，不造就永远没有经验，该踩的坑还是得踩。
    哪怕卡斯特尔北面天天沉船，修斯也顶着压力没有问责，让他们放心大胆的搞。
    修斯接过图纸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几乎什么都看不懂。
    要是拿来发动机的设计图他还能研究研究，可船体啊，水密舱啊，这些他根本没了解。
    隔行如隔山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对造船基本一窍不通，只能说这船造型看起来胖胖的，个头一看就不小。
    “咳，这条船的设计目标是做为主力战舰使用，有着厚重的装甲，能抗住炸药包的集中引爆，前方配置了撞角，两边是炸药包抛射器，顶部甲板有一个起降平台.”
    “等等，你等一下！”
    修斯揉了揉眉心，他都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先不说别的，这个撞角是什么玩意？”
    肯挠了挠头：“这是妮妮提议的，我们参考了一些她的海战经验，据说在海上枪械射击效果不太好，我们就”
    “就用上撞角了？！”修斯只觉得有些头疼“你参考妮妮的经验有什么意义，她打过的海战都是在水中的，哪开船打过仗？”
    “.有道理。”
    “你们这个船这么宽，转向速度能快么，转向速度不够的话，撞角会好用么？”
    修斯看着图纸上的撞角，一阵无语。
    还别说，这撞角看上去倒是挺帅的，配上铁甲舰厚重高大的造型，简直威慑力十足。
    要，要不还是加上？
    “咳，不过我也不是专业打海战的，这个你们自行判断一下吧那个投石机是什么玩意？”
    “不是投石机，是炸药包投射器。”
    修斯低头看了看设计图上的几个蓄能的结构，这东西有些像是弩炮和投石机的混合体，只是用来扔炸药包？
    有种用芯片做箭头的美感。
    “火炮研究得怎样了？”
    “那些是理查先生在负责，据说已经有了一些突破，只是在小型化上问题还很多。”
    “不需要小型化，你们放在船上用，大些就大些，口径粗了又不是坏事。”修斯咂了咂嘴，忽的心中一动：
    “而且不一定非要琢磨火炮小型化嘛。”
    “啊？”
    “可以把枪械大型化，口径、子弹同步放大，反正船上没有多少后勤压力，把加特林机枪直接升级成加特林机炮，固定下来使用也不用担心后坐力。”
    这种机炮对船只威胁不大，但可以有效杀伤人员，或者提供一些火力压制。
    理论上来说它更适合防空，只是目前除了卡斯特尔还没有别的空军，一时用不上。
    “好了，这些以后再说，我会去找军工厂联系的。”
    修斯伸手指向了图纸上的巨大平台。
    “这是.飞行甲板？”
    “对！”肯赶紧点头。
    “那飞什么东西，你们把飞机造出来了？”
    “飞机是什么？这个是用来停飞艇的。”
    “.”
    “你是说，这是一个同时装配了撞角、投石机、加特林机炮的航空母舰？”
    (本章完)

 第403章 这船可以把卡斯特尔打包了

    第403章 这船可以把卡斯特尔打包了
    荒诞，属实荒诞。
    但这荒诞的设计却是完全出于现实的考虑，无论是撞角、投石机还是飞行甲板，都是目前海战的最优解，可加在一起就是这么诡异的玩意儿。
    肯还没什么感觉，修斯这个见过正儿八经军舰的穿越者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
    修斯忽的又感觉有些不对。
    船上能停飞艇？
    航空母舰是很正常的设计，那是因为飞机就这么大点，可是飞艇的个头，怎么可能塞的进甲板上？
    修斯赶紧拿过图纸，睁大了眼睛开始查尺寸。
    “宽度一百五十米？？！？”
    “长度一千一百米？？？”
    修斯整个人都麻了。
    他是不懂造船，但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比如蓝星上最大的航母是福特级（cvn-78），长度达到了夸张的337米，舰宽41米，已经是史上最为庞大的了。
    虽然算上飞行甲板会多不少，但比起眼前的这条船只不过是小猫咪而已。
    民用船可以更大些，比如集装箱货轮，长度有上四百米的，但一千一百米
    顺便一提，福特级满编人数有5000人，以肯这条船的尺寸可以轻松把整个卡斯特尔的人打包带走。
    好家伙，漂浮要塞是吧？
    修斯都被气笑了，这样的东西是真敢想啊。
    修斯忽的感觉有点不对，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图纸，嘴角抽了抽：
    “你这条船的尺寸你知道有多大吧？”
    肯点头如捣蒜。
    “那你这个撞角是准备撞什么的？”
    本以为是条小船，仗着速度快冲撞那些风帆战舰，倒也合理。
    可这条船的撞角就比别的船更大了，这哪是撞角，这得算是撞山一座山撞了过来啊！
    “这个嘛是参考了【慈母】的战斗方式。”
    “你是说”
    “对，撞港口的。”
    肯有些兴奋的伸手比划着：“用撞角撞上码头，然后蒸汽机出力开到最大，猛的一摆——码头上就推平啦！”
    “我们之前看到【慈母】轻轻松松就砸烂了整个码头，琢磨着大个的船就该这么使，一下子全都碾平了，这个过程中用投石投射器扔炸药包上去，等推完了再让飞艇上去炸一遍。”
    修斯脑海中浮现起了【慈母】伸平手臂挥了一圈，将港卫队连着他们的掩体碾匀的场景，只是那巨大的怪物换成了船，手臂换成了粗大的撞角.
    别说，这船要真造出来了，和【慈母】谁更像怪物还真不好说.
    修斯忽的反应过来了。
    “你这船是塔塔设计的？”
    “对的！”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出了一些.点子。”
    回想一下塔塔的履历，最先提出把整个邪神塞进去烧了的恒星炉，设计了卡斯特尔主教堂这个高的像山一样的建筑，如今又设计了庞大如邪神的船只.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大就是好，多就是美’之类的歪理邪说？”
    “您怎么知道的！”肯吃了一惊“我们整个设计院都被塔塔大人的设计所折服——”
    好家伙，护教军里当量崇拜盛行，设计院里巨舰大炮盛行，卡斯特尔将来会是什么鬼样子？
    这种不正之风，一定要狠狠的遏止！
    “荒谬！”修斯斥责道“建造如此巨大的船只，已经超过了实用性的极限，纯粹就是浪费钢铁与材料而已，难道还有什么用吗？”
    “可是.它确实很棒嘛”肯有些委屈的挠了挠头“塔塔大人本来是想造一艘海岛一样大的船，能把整个卡斯特尔都搬上去，下次遇到邪神的时候，可以开着卡斯特尔打游击战”
    “他怎么不干脆给海岛装几个发动机，把海岛开走？”修斯冷笑一声。
    “那是一版方案，工程量有点大，不太现实就放弃了。”
    修斯整个人都无语了，他把蓝图扔在桌子上：“让塔塔好好反思一下，这么搞到底有多少可行性！我们是工程师，不是靠幻想来搞工业建设的，所有的设计都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这样子乱来怎能造的好船？”
    说完他便向门口走去。
    肯叹了口气，收拾起了桌子，直到看到眼前的身影才吓了一跳：
    “领主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咳，那个蓝图给我一份，我要再看看.好好批判一下这种不正之风！”
    “黑珍珠号，我永恒的唯一，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生命之光，我发誓要与你走遍这世间的每一寸海域！”
    “但你.有些太小了。”
    “船舱太小，塞不下更多的蒸汽机，甲板太小，连最小号的飞艇也无法降落，更不用说还是木质的船体，比钢铁还差一点强度。”
    “所以我找来了施工队”
    在一旁，几名工程师离得远远的，冲着这边指指点点。
    “他在干什么呢？”
    “安抚船魂。”
    “船、船魂？真的有这东西吗？我只听说过机魂.”
    “肯定有的，据说耶利米专门去了趟北面的海湾，从里面打捞起了几块沉船上的钢铁，据说这些钢铁上就附着着沉船的灵魂，用它们制造新船能带来好运。”
    “啊这.”
    “想想其实是有道理的，沉进去的船里有蒸汽机吧？喧嚣者和机魂都是有的，它们和钢铁日夜堆在一起，指不定能出来什么神奇的玩意儿，船魂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我倒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为什要用沉船的钢铁？会不会不太吉利？”
    “.”
    工程师们闭上了嘴，面色复杂的看着耶利米亲吻甲板。
    过了一会儿，他结束了这一系列仪式，工人们围上来，正准备上去开工时，耶利米又跳了起来。
    “等一下，稍等一下，再给我些时间，晚些时候我请大家喝甜果酒！”
    说完，他便一路小跑着来到旁边的女妖身前。
    “菲妮尔女士，拜托你了！”
    菲妮尔摆了摆蛇尾，六只手拿起了画笔。
    耶利米回身跑到黑珍珠号旁边，把弯刀连刀鞘一起拿出，拄在地上，又不经意的掀开衣服，露出了腰间的火枪。
    他本想做一个冷酷的表情，可站在船边，嘴却咧了开来，笑容怎么也按不住。
    (本章完)

 第404章 耶利米的画

    第404章 耶利米的画
    傻笑的海盗船长，高大气派的海盗船，略显腐朽的木板，弯刀与火枪，伴着晚风与码头溅起的浪，一齐在女妖的画布上定格。
    菲妮尔作画极快，六只手每只拿着几个画笔，画画的速度堪比打印机。
    很快，她便把绷着画布的木板摘了下来，举在眼前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递向了耶利米。
    “看看吧，怎么样？”
    耶利米伸长了脖子，乐的合不拢嘴：“好，好，太他.太好了，太好了.”
    “下次想留个记录的话，可以去找妮妮，据说她在研究一种叫留像机的设备，只要一瞬间就能把景象都定格下来了呢。”
    “有这种事？”耶利米小心的拿着画板“不过我应该不会再改黑珍珠号了，这次也不过是加几个蒸汽机而已，她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更多的装饰。”
    菲妮尔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伙子们，来开工了！”耶利米回过身冲着工人们吼道“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可以一边喝酒一边聚在一起读圣典！”
    “哦哦！”
    “好耶！”
    工人们欢呼一声，热火朝天的拿着工具走向了海盗船。
    另一边，修斯带着人去往了理查的试验场。
    卡斯特尔的研究人员本来是不怎么缺的，但目前开展的项目着实是有点多了。
    因此修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进行火炮项目的研究，最后还是交给了理查。
    这位医生出身的逐火之蛾，现在居然负责起了火炮的开发.
    不过这也是有传统的，据说加特林机枪也是一名医生发明的，那让理查去搞火炮.似乎也合情合理。
    而且说实话，他挺有动力的。
    修斯是在实验室找到他的。
    “领主大人，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研究的火炮今天要进行试射了！”
    “这么巧？我一来就研发好了？”修斯面色古怪的挠了挠头。
    “倒也不是，火炮我们已经试制出来几款，但由于重量与体积原因，实在难以运上战场.今天要进行试射的是小型化版本。”
    “没事，大型化的版本也可以放在船上用，那里不怎么在乎体积。”
    “能行么？”理查有些吃惊“我们的炮后坐力很大的，之前以耶利米先生的船做过实验，哪怕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开炮都会引起剧烈摇晃，造船厂那边的新船得够大才行。”
    怕船不够大？
    修斯眼角抽了抽。
    “你上次开炮的时候海岛没晃吧？”
    “啊？没有吧”
    “没晃就行，安上去试试吧，他们的船开起来和海岛也差不多了”
    理查摘下帽子，挠了挠发量稀薄的头顶，一时拿不准这是不是个玩笑。
    塔塔他是认识的，之前就是逐火之蛾的同事，他领导的造船厂拿出什么设计都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们先去试验场吧，这只火炮我按照自己的研究方向进行了一定的改良它会给您惊喜的。”
    修斯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此时他并没有在意理查的话，直到后来他才想起.理查的研究方向是人体改造。
    到了试验场里，两人戴上了耳罩，修斯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居然有几名女妖在这里，嘻嘻哈哈的站在等待区里。
    “领主大人。”
    两人一齐行了一礼。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理查先生的火炮啊，我们来进行试射。”
    需要女妖进行试射的火炮？
    理查赶紧上前一步解释起来：“是这样的，您之前那些加特林重机枪，士兵们只能把它拉上阵地固定在地面上射击，可报丧女妖就能直接用手拿着进行射击。”
    “我就想火炮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搞，对于士兵们需要搬运的重型火炮，女妖部队就可以直接手持使用。”
    手持火炮？听上去怪怪的，但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试射了，领主大人。”
    修斯点了点头，开始看向四周——火炮呢？这里不是试验场么，火炮在哪里？
    两名女妖得到指令后便抬起手对向了前方的标靶。
    直到这时，修斯才注意到她们手上都套着一个黑色的粗筒子，那套筒比她们的手要粗几圈，看上去很是厚重，可女妖拿起来丝毫都不费力。
    “这什么玩意？手炮？怎么”
    轰！！！
    爆炸产生的火光如瀑布般向前喷涌流溢，赤红的亮焰一时把阳光都比了下去，两名女妖被后坐力向后推动滑行几步，垂在身侧的手炮中缓缓冒出烟雾。
    一道火焰长龙瞬间从地面上窜过，冲向标靶并把它烧成了灰，留下了一长条浅浅的沟渠。
    黑红色如同岩浆一般的物质从沟渠中缓缓流动。
    修斯站在一边，整个人都看傻了。
    “怎么样，领主大人？”
    “这是火炮？这tm是火炮？”
    理查有些迷茫的挠了挠不多的头发：“这按照您的要求，重型武器，如枪械那般击发，可以摧毁机枪难以击破的工事，对大体格的怪物也好用.”
    修斯一时失语。
    这东西可怎么都不像是他记忆中的火炮，起码火炮没这么夸张的特效啊！
    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过了一会儿，修斯才感觉有些不对：“你到底怎么改的配方，硝化甘油往哪个方向折腾也没有这种效果吧？你加了什么？白磷？镁粉？”
    理查扶了扶单片眼镜：“我加了污染。”
    “啊？”
    “最开始还是盖娅发现的，硝化甘油的储存一直是个难题，无论用什么方法去处理，都很难解决它易爆的问题，之前试着搞出过几种更安全的炸药，但都难以长久保持稳定，时间久了会再次变得高度活性起来。”
    这也就是为何直到现在卡斯特尔都只能造出炸药包来，合适的炮弹用药一直搞不定。
    说实话修斯早就怀疑这是科技锁导致的，但一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让研究员们自己去琢磨试试。
    结果琢磨出来的东西确实有用，就是比较出乎意料。
    “最后还是莫妮卡给了我们灵感，她都能把污染放到炉子里烧.那拿来炸应该也问题不大吧？”
    (本章完)

 第405章 炮是终于造出来了吗？

    第405章 炮是终于造出来了吗？
    修斯当场就有点绷不住了。
    他隐约记得不久前还拒了个提案，是有关内燃机研究的，那种燃油的内燃机思路是对的，他打回去的原因是——燃的油是硝化甘油。
    结果理查这边告诉他能用污染这种燃料做炸药？
    那硝化甘油该不会真的能加到内燃机里当燃料啊.
    修斯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路径依赖了一点？人内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或许硝化甘油真的能带动发动机来着，毕竟气缸内本来就是爆燃，如今改成爆炸也问题不大吧？
    坏了，我成打压科学研发的坏人了。
    修斯暗下决心，回去就批准这个项目等等，这个项目是谁提的来着？
    好像是妮妮.
    修斯倒吸了一口凉气，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一时又想不清其中关键，只是决定一定得把妮妮的实验室放的离教堂远点。
    嗯，应该也能让妮妮少写点报道，那些文章多少有点过于离谱了，有时修斯都忍不住看上几眼。
    “我在往硝化甘油里加入活体污染后，发现两者的性质变得更加活跃了，这很正常，毕竟污染有着活着的特征，本来活性就很强。”
    “那你怎么解决的？”
    理查面色一肃：“这多亏了莫妮卡的研究给了我思路”
    修斯：“.”
    莫妮卡，你一个人的点子能养活大半个卡斯特尔。
    “莫妮卡女士通过召唤机魂附着于蒸汽机来压制污染，我就想，能不能给火炮也召唤个机魂”
    “你成功了？”
    “是的，这两只手炮便是成果。”
    理查取来了女妖拿着的手炮，娴熟的打开了侧面的舱盖：“在这里面事先装填好实体污染，然后正常装填炮弹，开火时实体污染会与炸药混合着一起冲出炮膛，形成这种类似火龙的射流。”
    理查旋转了一下上面的一个金属旋钮。
    “您应该已经猜到了，这种污染与火药混合的比例是可以调节的，但这需要机魂的配合，暂时只有我能进行这种操作。”
    理查把炮管套在手上，轻轻敲了敲钢铁的炮身。
    回声清脆悠扬，仿佛手炮中的机魂正在高声回应。
    理查侧身站立，举起了厚重的手炮——
    轰！
    一条粗大的火焰射流喷涌而出，理查两脚分立前后，弓步硬顶着后坐力，猛的一挥胳膊！
    以他为中心，前方扇形的区域瞬间被流溢的火光覆盖！！
    宛如喷吐的龙息，直接将面前变成了熔岩烧灼的地狱。
    这下修斯是真的看呆了。
    “我将这种武器命名为龙息炮。”
    “这种技巧需要与机魂极为熟练的配合才能掌握，刚刚接触的新兵或许连进行射击都费劲，由于时间所限，我和机魂的磨合也只到了这一步，我隐隐觉得如果能再进一步，可以让龙息炮出现第三形态。”
    三种形态的龙息炮.这确实太强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修斯很快便兴奋了起来。
    “这种武器，量产有没有难度？”
    龙息炮好归好，但如果又是超凡世界的小作坊手工打造，那真是开工业的倒车，没有什么实际使用价值。
    理查微微一笑：“所需工时比加特林机枪稍多些，但对卡斯特尔的产能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唯一限制它的，其实是机魂召唤。”
    机魂召唤原本是莫妮卡独有的能力，那是附身于她的海神灵魂带来的。
    可在把海神本体都塞进炉子后，这种召唤能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莫妮卡能召唤，其他女妖也能召唤，甚至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们也有召唤成功的案例了，只是成功率偏低罢了。
    不过这种召唤都必须在卡斯特尔进行，准确的说，最好在主教堂，恒星炉顶上。
    在烧着海神的炉子上召唤机魂，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总之，召唤机魂并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好好好，那太好了，这么强的武器要立刻在护教军中推行！”
    理查自信的笑容忽的僵了僵。
    “咳，领主大人，这个可能还有一点点的小麻烦”
    “什么麻烦？放心，我会优先给你们排产能的，别说工时只比机枪多一点，就是多几倍，也照样能快速列装给护教军！”
    理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下发估计问题不大，但使用起来可能效果不是很好.”
    “是和机魂的沟通问题吗？没事的，只要总结出取悦机魂的方法，下发在圣典中，护教军们很快就能掌握的，超凡上的困难并不会那么难以克服。”
    “不，是物理上的困难。”
    理查叹息了一声，把手炮放在了修斯面前：“您试一下就知道了。”
    修斯打量了一下这手炮，套在胳膊的位置里面有一个握把，他伸手进去握住了。
    接触到钢铁的瞬间，机魂便雀跃着欢呼了起来，他又是瞬间得到了机魂的认可——修斯都麻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机魂总是对他极为亲近。
    于是修斯便打算提起来打一炮看看。
    他猛的一提——没提动。
    修斯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使出了全身力气，结果只把手炮的一边提起来了一丁点，甚至没完全脱离地面。
    他这才注意到这手炮外形极为厚重，再加上全部由钢铁制成
    “领主大人，这手炮重量大概有三百公斤左右。”
    理查是超凡者，拿起这个重量问题不大。
    修斯只是普通人类，三百公斤其实没有超过人类硬拉的极限，很多大力士都是能把这个重量提起来的，但举在手上射击.
    而且这只是重量。
    刚刚报丧女妖可是轻松提起手炮的，但在射击时，依旧被后坐力震的向后了一大截。
    以女妖的体重与力量都被推动了，正常人还不得被推飞了啊？
    “这也不是不行，加个炮架，加个轮子，用马车运上战场就是。”
    修斯撑着腿喘着粗气。
    火炮重一点就重一点吧，蓝星上的自行火炮也是动辄几吨起步，相比较而言几百公斤已经是小意思了，加个轮子士兵们拖上战场问题不大。
    “这就是麻烦了，领主大人，这种手炮使用时必须沟通机魂.也就是说，必须用手拿着开火！”
    (本章完)

 第406章 得想个办法让教堂站起来

    第406章 得想个办法让教堂站起来
    必！须！用！手！拿！着！打！
    三百公斤，单手持握，这个后坐力估计得有几吨吧？
    他的护教军都是超人才能用的了这种炮吧？
    修斯眼角抽了抽：“不能让士兵们扶着火炮开火之类的么？”
    “不行，那样会带来危险.”理查从随身的挎包中拿过图纸“这种火炮，严格来说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为了成功沟通机魂，手握的部分几乎到了发射舱旁边。”
    “这种开火是极为危险的，必须机魂庇护使用者，否则”
    “会炸膛？”
    “不，比那还要严重一些，会自爆。”
    修斯吞了口口水，这种武器倒是不必担心被敌人捡起来攻击自己，对面一开火就直接炸了
    “扶着火炮开火，与机魂的沟通会不畅，没有办法保证污染与炮弹的装药混合，那就有可能导致污染溢流，这是极其危险的。”
    污染对超凡者极为危险，对凡人反倒安全些。
    但这只是相对而言，凡人直接接触实体污染依旧会直接被侵蚀进而失控，蒸汽机的司炉工之所以能给炉膛中添加污染，主要还是因为机魂的主动压制。
    这龙息炮也是，最核心的一环其实是让机魂压制污染，如果机魂罢了工，手炮可就变成了危险的污染源。
    理查叹了口气：“所以我只能给这种炮尽量小型化，暂时也没有办法做成舰炮，将来或许会出现不需要亲手拿着也能沟通机魂的火炮，但并不是现在。”
    “也就是说这种武器只能给女妖使用了，对么？”
    “倒也不能这么说.”理查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龙息炮让女妖们使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以她们的力量这种武器刚刚好，正好有很多女妖嫌加特林不够劲，蒸汽步枪又不能放开了打呢。
    而除了女妖之外，超凡者也都能使用这种武器，理查作为逐火之蛾的超凡者，完全不以力量见长，但也能发挥出二阶段龙息炮的威力。
    只是使用的比较勉强罢了，需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来对抗后坐力。
    至于人类，修斯完全看不到人类使用这种武器的希望，再怎么锻炼也没法抗衡成吨的后坐力吧！
    但理查似乎不这么想。
    “领主大人，我一直在钻研有关人体的奥秘.恕我直言，在逐火之蛾之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人体了。”
    修斯浑身一震，难道理查真的研究出了什么东西？
    上帝禁区，肉身成圣，基因锁.之类的？
    然而理查话锋一转：
    “我发现人类是有极限的，血肉是有极限的，但钢铁没有。”
    “为什么不用坚硬的钢铁代替软弱的血肉呢？”
    修斯目瞪口呆。
    你这思路转进如风啊！
    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好像早就有类似的研究了，之前杀死他的那名机械神甫，不就是浑身的钢铁义肢吗？
    修斯忽的皱起了眉头，他之前对各大教会知之甚少，只以为那机械神甫是烛光会的，现在想来怎么看怎能像是机械圣堂的。
    而机械圣堂.不是和烛光会不对付么？
    “理查，你们和机械圣堂的关系如何？”
    理查愣了下，显然这个话题跳跃幅度有点太大了。
    “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联系，但暗地里还不错，逐火之蛾从烛光会分裂前就与机械圣堂的前身，机械学会有不少交流。”
    “那机械圣堂和烛光会关系如何？”
    “相当差，机械圣堂和皇室走的很近，和烛光会几乎是半敌对的不过这是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女皇死后，一切都不好说了。”
    理查摊了摊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帝国那边的消息了。”
    修斯用手指轻敲着炮管。
    烛光会与机械圣堂关系极差，那他当时怎么会被机械神甫杀死，又被烛光会收容的？
    仔细想想，那机械神甫身上似乎还有烛光会的圣徽。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以后降临工人修斯的躯壳时，多听听权杖那边的消息好了，如今还是先管好当下。
    “领主大人，您既然问到机械圣堂，应当是猜到我的思路了吧。”理查笑着点了点头“机械圣堂切除肢体，直接替换成机械结构的做法我认为.多少有点极端了。”
    “我想进行一点点改革，并不是抛弃软弱的血肉，而是用坚硬的钢铁保护它、辅助它。”
    修斯眼前一亮，机甲还是外骨骼？你大胆说，我肯定能接受！
    然后就看到理查从挎包中拿出了几张图纸：
    “我以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建筑为蓝本，设计了几款能固定在墙上发射的龙息炮”
    修斯接过蓝图仔细翻看起来。
    理查的思路并不复杂，人类不是没法拿起来龙息炮用么？那就固定在教堂这种永备工事上。
    嗯，卡斯特尔的教堂还真就全是永备工事。
    固定在教堂上的龙息炮就不用担心后坐力了，完全可以由人上去操纵，加上几个机械底座甚至可以自由转动。
    修斯看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设计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它只能安在永备工事上？”
    “暂时是的。”
    “那我们就没办法拿它用来进攻？”
    “唔，可不可以让教堂站起来随军冲锋？”
    “当然不可以！”修斯捂住了脸“我还以为你搞出来外骨骼之类的东西.就是机械动力的铠甲，结果解决办法居然是让教堂站起来？你这个思路也没感觉比塔塔靠谱多少啊？”
    理查有些尴尬的摘下了单片眼镜，一遍遍的用布擦着。
    “咳，领主大人，您说的那种技术只有机械圣堂掌握，据说还有一部分遗失了.”
    好家伙，想造外骨骼要靠考古吗？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我觉得【慈母】的生体改造或许也是个路子，但那个有些太邪性了。”
    确实邪性，而且【慈母】本身也并不怎么强大，往这个方向研究没有太大意义，至少对火炮这方面帮助不大。
    修斯叹了口气，感觉火炮离实用还差很远。
    正准备离开时，修斯忽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蓝图愣住了。
    那是他刚刚从塔塔那里拿来的新船设计图，这船大的离谱，能装下整个卡斯特尔的人。
    那.从上面盖个教堂也问题不大吧？
    (本章完)

 第407章 这不就卡BUG了？

    第407章 这不就卡bug了？
    这下不就真的让教堂站起来了？
    不，何必拘泥于教堂呢。
    理查的这个设计，最核心的就是巨大而又稳定的底座，既然难以小型化，那大型化不就好了？
    让要塞动起来，制造巨型的移动堡垒，这本来就是曾经的战争思路之一。
    不好往前发展，那他可以开历史的倒车啊！
    比如列车炮？
    之前修建的装甲机车很是成功，但应用场景多少狭窄了些，一直也就闲置着。
    如今能不能试着把龙息炮装在装甲列车上？
    只要列车本体质量够大，便能抵消这射击的后坐力。
    感觉好像有点可行啊？
    能装船上，能装列车上，将来造出大型的战斗堡垒也能装上，那整体看来实用性还是可以的，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小型化而已。
    其实修斯最先考虑的是加个拉瓦尔喷管，改装成无后坐力炮。
    所谓无后坐力炮，便是将封闭的炮膛底部去掉。
    没有封闭，自然没有后座.但炮弹也几乎打不出去了。
    所以在后部又加了个拉瓦尔喷管，利用了一点简单的流体力学，将气体压缩
    但仔细想想，这个设计有点尴尬，理查说必须手持底部才可安抚到机魂，摸侧面不够虔诚.
    把手伸进去开火的话，确实不影响无后坐力，但是比较费手。
    而且这手炮喷发出去的东西看上去也有些麻烦，不是可以随意洒在后面的，要知道无后坐力炮射击时必须清空身后。
    不过往好处想，女妖们至少有了新式武器，不用再成天举着加特林开火了。
    “这种手炮，还是先量产一批给女妖们配上，小型化的事情还是再尝试一下，又或者你能造出来外骨骼就是那种机械动力的铠甲。”
    瞥了眼手里的蓝图，修斯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可以.稍微多造一些，有了损耗也能快速补充，万一将来有了新的用处也说不定。”
    装在蒸汽机车上是非常好的选择，但怎么把机车送去北境呢？
    难道从血港修一条铁路过去？
    卡斯特尔大教堂。
    在教堂的中庭处，最上层的平台上，一座石碑高高矗立着。
    修斯给它的官方名称是牺牲者纪念碑，但岛民们还是更喜欢叫它亡者石碑。
    此刻，莫妮卡正被绳子吊着，认真的在上面刻划着。
    “莫妮卡，你说诺拉也算卡斯特尔人么？”下方的妮妮懒洋洋的问道。
    “当然算的。”莫妮卡半点犹豫也没有“领主大人许诺过，会为她和他带来难民们提供庇护，她早就算是卡斯特尔人了，而且她还救过我呢。”
    挂在一边的诺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确实是救了你，但.如果我没有打破认知屏障，你也不会被侵蚀变成怪物吧。”
    莫妮卡摇了摇头：“你不打破认知屏障，别人也会打破的，真理永远是藏不住的，而且你现在不也挂上来了么？”
    诺拉：“.”
    “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你是完全不死的吗？那你只剩下这个头了还能干什么？”
    “没有什么能做的。”诺拉下意识的摇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做到了，她闭了闭眼睛。
    “静默圣堂的唱诗班中就挂着许多头颅，他们都是埋葬者，我们的超凡力量是代价最大的——我无法死去。”
    “那你也不能恢复么？血肉复生之类的，我们可以通过生命力传递来重新长出断掉的肢体，妮妮上次做实验，都被炸成两截了还能救回来呢。”
    “喂，不要提那些事情啦！”
    “这很重要啊，我们当时商量了半天救哪半截，万一你是从被扔掉的那半截开始重长，岂不是得从垃圾桶里爬出来？”
    诺拉叹了口气：“我有的能力只是不死，自愈能力有一些，但无法完全凭空长出肢体，更别说被斩首了，我现在和死了没区别。”
    说完她瞥了眼旁边的克洛伊。
    克洛伊：“.你看我干嘛？”
    “没事。”
    莫妮卡纠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所以我无法把生命力供给你，对么？”
    “我们的生命力谁都不能供。”妮妮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现在咱俩能生命力共享，是因为有领主大人做共生契约的中转站，咱俩都是报丧女妖都不能传递，你和她怎么传？”
    莫妮卡的神色暗淡了些许，她眼睛一转，忽的舔了舔嘴唇：“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办法.”
    下方的妮妮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左右看了看，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才开口道：“你说吧！”
    “你怕什么，又不抽你的生命力！”莫妮卡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转头看向了诺拉：
    “找个女妖和她签订共生契约不就完了？”
    “啊？”
    “女妖给她提供生命力，她就能恢复，之前领主大人差点死掉的时候，生命力一跟上，立马活蹦乱跳了，区区脖子以下截肢，轻伤罢了。”
    “啊！？”妮妮惊了“好像.有点道理哇？”
    “不止于此，共生契约会在一方重伤的时候无限抽生命力，直至抽死对吧？”
    “是的。”
    “她抽不死。”莫妮卡伸出三只手指向了诺拉。
    这下妮妮是真的愣住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着，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把cpu占满。
    “诺拉，你是不死的，对吧，抽取生命力也抽不死？”
    “是的。”
    “好，这就是领主大人所说的‘卡bug’了，诺拉可以无限的抽取生命力！”
    妮妮整个人都傻住了，她用六只手拽着头发：
    “不对不对，不，对的对的，不，不对.不是，那要是和诺拉签订了共生契约，岂不是女妖可以永生不死，诺拉可以无限恢复？”
    “嗯哼。”莫妮卡六手抱在胸前，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上哪找个新的女妖，和诺拉签订契约。”
    妮妮忽的停下了动作，她眼神一厉：“我要把这个问题发到女妖群里，不能光我一个人纠结。”
    随后她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般，高喊着冲向了修斯的办公室：
    “修斯修斯，我要和你退了契约！！！”
    (本章完)

 第408章 格里沙

    第408章 格里沙
    “格里沙，你又在这里发呆了。”
    “不要叫我格里沙，叫我格里戈利，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好的，格里沙~”
    男孩气愤的转过身，跑进了树丛中，将那些嘻嘻哈哈的孩子们甩在身后。
    那些孩子们组了一个小团队，也像模像样的每日巡逻，说是以后长大了参加抵抗军。
    他们说的倒是好听，可不也还是没救回诺拉大人么？格里沙用树枝抽打着地面。
    诺拉大人
    格里沙想到那个挡在他们身前的身影，心中便是一阵绞痛。
    诺拉大人是死在断后路上的。
    那时北境的贵族老爷们派了许多骑兵扫荡，抵抗军说是军队，其实大多是些逃难的普通人，他们一直躲在林子里，这次好不容易凑了些队伍去城镇里换些粮食，却不知怎的被发现了。
    诺拉大人让他们快跑，然后一个人拎着链枷便向着骑兵们冲了过去。
    格里沙本想去帮她的，可他一看到那些骑兵的弯刀，心脏就砰砰的狂跳，脑子里只剩下了恐惧，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和大家一起瘫倒在营地里，大口喘着粗气了。
    想到这里，格里沙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呆站了一会儿，又坐倒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再也见不到诺拉大人了。
    诺拉是很严肃的人，会斥责他，做错了事让他罚站，也会递给他烤熟了的栗子。
    抵抗军的每个人都很崇敬诺拉大人。
    诺拉大人从来不说她来自哪里，但大家都知道她是静默圣堂的埋葬者。
    曾有几名静默圣堂的神甫来过这里，和诺拉大人吵了一架后，试图带着他们离开，但没有人动。
    即使是年纪最大的老伊万，也扭过了头——他本是圣堂最虔诚的信徒。
    静默圣堂从来没有拯救过他们，但诺拉有，他们不在乎静默圣堂，诺拉在哪里，哪里就是圣堂。
    但如今，诺拉不在了。
    格里沙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流下来，滴在地上，冻成冰。
    开始的时候，营地里每天都有争吵。
    他们不过是一群普通人，簇拥在诺拉大人身旁，竟也能成为让贵族老爷头疼的反抗军。
    可诺拉不在了，他们又是一群一无所有的逃难者了。
    但慢慢的，营地里安静了下来。
    大家安静了下来，贵族老爷们的扫荡一次又一次，好多人被抓走了，剩下的人日渐沉默。
    投降没有用，他们的命卖不出几个铜子，北境最不缺的就是流民。
    冲出去也不可能，诺拉大人在时抵抗军也不过勉强维系，如今没了她，只是在慢慢消亡而已。
    他们如河中被渐渐冻硬的鲑鱼，所有能做的事情只有等死。
    但那是大人的事情，孩子们还太小，虽然能察觉出气氛日渐压抑，但还是做着巡逻的游戏，幻想着长大后加入抵抗军。
    他们不知道，他们长不大了。
    格里沙哭累了便默默的爬起身，北境的冬天是不能躺在地上睡觉的，虽然睡着很舒服，很温暖，却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强撑起身子，格里沙有些头昏脑涨，向前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
    北境的林子里到处都是白色的雪，但格里沙在这里呆了快有一年，他知道怎样分辨方位。
    选了条陌生的路走去，他大概能分辨出这里是通向营地的道路，这里差不多出了林地，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踏在雪里，小小的身影在纯白的雪原上挤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咔嚓。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原野上极为刺耳。
    格里沙如受惊的小兽，急忙转过了头，可却晚了，视野中一个黑影在急速放大！
    咣！
    链枷的金属锤头在他眼前碰撞在一起，他甚至能看到上面铭刻的经文，与无数印满了血肉的磨痕混在一起，有种奇妙的圣洁感觉。
    拿着武器的人在最后一刻收了力，链接差一点就把格里沙的小脑袋开了瓢。
    格里沙吓得瘫坐在地上，过了片刻，忽的想到了什么，目光中带着期待看向了眼前的人。
    厚重的毛皮靴子，已经磨了边，从铠甲的缝隙中可以勉强看到些许。
    纯白的冰原重甲，如北境永不融化的冰川，冷硬、坚固，上面是一层层冻住了的鲜血，如同镶嵌上的纹。
    一只巨大的塔盾挡住了矮小的身躯，那是格里沙无比熟悉的身影，她曾不知多少次挡在自己身前，举起盾牌时，仿佛吹来的寒风都放缓了片刻。
    格里沙的泪水又涌上来了。
    他顾不上擦，任由它顺着脸颊流下，和鼻涕冻在一起。
    他冲上前，抱着那冰冷的铠甲，仿佛拥抱着母亲那般虔诚。
    “诺拉大人，您回来了，是您么？”
    铠甲上冻硬的血水被暖化了些许，蹭到了格里沙脸上，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抬头看去——
    可那却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面庞。
    那本该是一头白发的少女，目光坚毅又无畏，她总是绷着脸，但只要看到她，安心的感觉就会从心底生出。
    可现在.是空的。
    一具无头的身体，行走在北境的雪原之上，站在格里沙的面前。
    格里沙本该恐惧，本该尖叫，本该逃走，可他的脚仿佛生了根一般钉在地上，害怕的感觉从脑子里转了转便被呼啸的寒风吹跑了，心中只剩下了温暖。
    她是诺拉，无论怎样都是诺拉，有诺拉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抓着链枷的手指动了动。
    格里沙哆嗦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却不愿意松开手，他宁愿就这样被诺拉杀死，也不想再扔下她逃命了。
    北境的逃亡太苦了，就这样死在这里，也好过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他抱着诺拉的盔甲，脸上血水混着眼泪，分不清是谁的血，谁的泪。
    金属的碰撞声，摩擦声，链枷被高高举起，香炉们轻轻碰触在一起，仿佛在宣判。
    格里沙心中忽的平静了下来。
    他早就该死了，死在白灾中，是诺拉从马车上跳下，把他从坍塌的房屋中拽出。
    诺拉的手落了下来，覆着金属的手甲冰冷又坚硬，轻轻抚在了格里沙的头顶，似乎在笨拙的安慰。
    格里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本章完)

 第409章 补给线

    第409章 补给线
    视察过新船与火炮的研发后，修斯便全身心的投入了组织远征军的工作中。
    护教军战斗力很强，但北境距离卡斯特尔确实太过遥远了些。
    因此如何出战，一时也未定好。
    此刻，在修斯的办公室中，一张巨大的地图平铺在正中，几人围在旁边，急促的争论着。
    “坐船，还是船合适。”妮妮六手环抱，冲着风暴洋点了点头。
    “坐船没问题，但要看什么船，就那个两天沉三艘的铁甲舰，我看还是算了——你在海里能游泳，我可游不了多少。”阿列克谢不动声色的说。
    妮妮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新船下水后一定会有改观的！”
    阿列克谢撇了撇嘴：“新船下水还是新船入水都不好说呢，我得为我手下的小伙子们负责，不能让他们在梦里睡觉时喂了马面鱼。”
    “那你说怎么办？”
    阿列克谢从容的站起身，伸手指向血港：“从这里”
    他的手指顺着地图，绕过北部的一座山脉，指向了北境巴泽尔伯爵的伯爵领“去向这里，一路过去。”
    妮妮眼睛睁大了：“怎么过去？走过去吗？”
    “当然不是，我们乘飞艇过去。”
    说完，阿列克谢便转向了修斯：“领主大人，我们的天帷巨兽号能承载多少人？”
    “如果只运载士兵的话，极限承载大概能有五百人，这是在抛弃了所有装备的情况下。”修斯摩挲了一下下巴“如果是装备齐全，轻重火力都有的完整战力，那也就一百多人，两百人都费劲。”
    “也就是说，运输两百人的话，这支队伍降落后就有战斗力，可以直接投入作战。”
    阿列克谢点了点北境的伯爵领。
    妮妮冷笑了一声：“那后勤呢？别忘了我们在北境可没有据点，这两百人有飞艇帮助自然能轻松对抗敌军，可飞艇终究要返回运输下一批人的，这两百人靠着随身携带的子弹和食物，又能支撑多久呢？”
    “可以让小型飞艇随行，提供空中支援，敌人没有太多对空能力，防守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妮妮皱着眉头思量了起来，修斯却忽的开口道：“这个未必靠谱，小型飞艇应对恶劣天气的能力很差，去进行侦查还行，作为主力空军还是差了些。”
    “而且小型飞艇无法高空飞行，进行战斗的话，还是有些危险。”
    火枪准确度很差，但飞艇这种大个头的东西都不需要瞄准，低空飞行的话，火枪队几个齐射，没准还真能把飞艇打下来。
    “我有一个点子，不知当讲不当讲。”莫妮卡忽的插嘴，她是修斯特许参加会议的，主要是现在只是在论证阶段，她那层出不穷的点子没准还真能起作用。
    “你讲吧。”
    “如果乘船有危险的话，可以多找些女妖，然后船就靠岸行驶，这样就算船沉了，女妖们也足够把人都捞上去了。”
    修斯捂住了脸：“然后我们的队伍就在某个不知名的沙滩等待救援？我们到底是去打仗还是去郊游的？”
    旁边的理查也开口道：“莫妮卡小姐，跟船的不仅有护教军，还会有超凡者，如今海里的污染虽然已经大幅减少，但依旧还是超凡者禁区，一旦落入海中是极为危险的——我可不会飞。”
    “唉，要是有条靠谱的船就好了。”
    几人一齐叹了口气，卡斯特尔明明是海岛，造船业却如此拉胯，多少有些丢人了。
    去血港还好说，无论是外轮船，还是铁甲舰都能胜任，毕竟靠近大陆，极端天气少，航程也不长。
    可去北境远征，那几乎要跨过整个风暴洋，没有靠谱的船，几人还真是心里没底。
    最后看几人也拿不出方案，修斯拍了拍手：“那这样吧，听听我的办法。”
    修斯站起身，也是伸手指向了血港：“我的路线和阿列克谢差不多，从血港一路直接去往北境，只是不坐飞艇了。”
    “不坐飞艇？要步行过去吗？”
    “领主大人，这，这不行的！”阿列克谢一脸担忧的站起身“护教军虽然战斗力强，但在后勤补给上与其他军队并没有拉开差距，如此长的补给线，会非常危险！”
    阿列克谢说的还是委婉了，若是在皇家陆军学院中，有人敢拉出这么长一条陆上补给线，肯定要被教官骂的。
    这可是横跨了三个公爵领大小的补给线啊！
    万一被掐断了，前方的护教军立马就要断粮，而想要防守则近乎不可能，跨度太长了。
    这就只能派大量士兵护送，也就意味着后勤效率极低，卡斯特尔工业发展的再怎么好，人口也只有一万，很可能会被这漫长的补给线拖垮的。
    修斯却是胸有成竹的摆了摆手：“不，这个补给线并不长——对于卡斯特尔来说不长。”
    从血港去往北境，普通人步行得走将近一个月，护教军需要携带装备的情况下这个时间只长不短，得40天起。
    这个距离还不长么？
    众人看向修斯，等着他的解释。
    “我们修铁路过去。”
    几人吃了一惊。
    “铁路？这么远？”
    “这得修多久哇？”
    只有阿列克谢愣了一会儿后，眼前一亮。
    补给的难度并不是直接和距离画等号的，陆军学院中有专门的后勤管理学科，其中就有一整套复杂的计算公式，用来换算各种情况下的后勤难度。
    陆地上的补给是最困难的，但倘若可以走海运，那就会大大减轻。
    一百公里的海上距离，运输补给要远远比十公里的陆上补给简单，前提是有足够的船。
    而如果在路上修一条铁轨的话，就相当于人为的造出一片“海”，把陆地上的补给难度强行拉到了接近海运的程度。
    这种事情可是在学院中从来没有学到过的铁轨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甚至连有轨马车都不过仅仅在莱茵的部分城区出现，远远称不上普及，更没有人想过将它运输补给。
    修筑铁轨，以装甲列车为核心向前推进.如果成功的话，或许整个战争形态都将改写！
    远隔千里的战场也会近如咫尺！
    (本章完)

 第410章 这手下怎么越来越多了

    第410章 这手下怎么越来越多了
    “殿下，加拉哈德已经回来了。”
    “好的，让他歇息一下来找我汇报吧。”王子笑着冲尤安点了点头。
    老管家颔首，随后退出了屋子。
    王子等待了片刻，确定他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侧过了头，看向一边的空中：“你觉得他相信了么？”
    “未必.但至少愿意为我们工作了。”王子的灵魂叹了口气。
    这是他强烈要求的，之前他的管家尤安一眼便看出了这个“王子”是假冒的，那时血港局势不稳，伊莎贝拉选择直接将尤安囚禁。
    按她的意思，本该是杀了以绝后患的，但王子的灵魂不同意，甚至试图威胁她——虽然没有什么能拿来威胁的资本。
    但这至少逗笑了她，伊莎贝拉心情好，尤安也便活了下来。
    如今血港已没有第二个声音，那放尤安出来也无所谓，于是两人配合一番，演了个陌生灵魂试图夺舍，结果被他反杀的戏码，让尤安相信现在王子就是王子。
    “好了，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小游戏了，关于母神教会的调查怎么样了？”
    两人身前的办公桌是换过的，比之前那张长了许多，而这张桌子上也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文件。
    这是伊莎贝拉最近开发出的新功能，王子的灵魂虽然没有办法影响现实世界但可以去看文件啊。
    一些保密程度比较高，不适合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伊莎贝拉便可以让王子去协助她处理。
    因此真正的王子虽然已死去但要做的工作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据说这是伊莎贝拉从卡斯特尔学来的先进经验。
    别说，死人确实比活人好用，不知疲倦，不会劳累，不用吃喝睡觉，可以尽情的享受工作。
    每次一觉醒来，看到王子还在那边加班，伊莎贝拉就感觉神清气爽。
    不愧是修斯伯爵，这种伟大的发明，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要不她也在血港修个纪念碑吧.
    王子丝毫没有被压榨的自觉，他老老实实的讲起了自己整理的资料：
    “我汇总了一下各处调查来的消息，母神教会确实有些隐情。”
    “怎么说？”
    “米拉不是生命母神主祭么，她似乎有些缺乏经验，并不知道【慈母】的贪婪，为了获取力量帮助信徒，向【慈母】投喂了太多的灵魂。”
    “那倒也正常，生命母神教会哪有经验丰富的祭祀，全都是消耗品罢了。”
    “她也是好心，可惜走岔了路。”
    伊莎贝拉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狰狞了起来：“好心做了坏事？那我宁愿她从未好心过。”
    王子叹了口气。
    “所以她是失控了么？”
    “比那还要糟糕，她反过来被【慈母】控制了不准确来说整个母神教会的信徒们都受到了影响，放大了他们心中的情绪，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悍不畏死的牺牲自己。”
    伊莎贝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放大？”
    “是的，我这里有许多信徒的审问记录，他们那时已经摆脱了【慈母】的影响，却依旧愿意牺牲，只是没有那么坚定，那么无所畏惧而已。”
    王子说完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选择为了一个邪神赴死呢？”
    伊莎贝拉抿起了嘴：“因为没有其他人帮助过他们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伊莎贝拉才揉着额角再次开口：“所以米拉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她试图强行压制【慈母】的成长，以自己的灵魂代替信徒们去饲喂，这在最开始还算成功，毕竟她是超凡者，灵魂远强于信众。”
    “但那邪神并非只是吞噬灵魂，而是在不断的同化着信徒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控制了，只以为一切都要成功了。”
    “她当真以为牺牲掉自己的灵魂，便能填满【慈母】的胃口虽然这会导致母神教会群龙无主，但她也给这些信徒们找好了归宿。”
    “卡斯特尔？”
    “你怎么知道？”王子有些吃惊。
    “除了那个海岛，又有哪里称得上归宿呢怪不得她如此积极的联系外界，原来是知道自己将死了。”
    “是的，很伟大的牺牲，给信徒们找到了美好的未来，自己却不惜死在黎明的前夜——可惜都是幻觉而已。”
    “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伊莎贝拉喃喃自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已经成长的极为巨大的【慈母】为血港带来了毁灭，这就是一切的真相了。”
    屋里不再有人说话，只有轻轻的叹息传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加拉哈德打开了房门：“殿下？”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加长加大的办公桌上，表情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王子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满脸笑容：“一点小改进而已，不用担心，你以后没准也有机会体验。”
    加拉哈德莫名打了个哆嗦，明明自己是超凡者，为什么面对王子这个凡人居然会有些畏惧？
    这就是传说中为王者的气质么？
    “加拉哈德，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卡斯特尔那边如何了？”
    加拉哈德神色一正：“我将诺拉女士的头颅带了过去，修斯伯爵立即进行了动员，看样子是准备发兵攻打了。”
    王子点了点头，和他的判断差不多，别说修斯，就是他，看到那寄来的头颅都想派兵碾平了北境。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撕毁盟约，立即进行切割，生怕晚了修斯误会。
    “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吗？我记得卡斯特尔的船都不怎么靠谱，我们这边还有些船可以用。”
    说到这里，王子也忍不住唉声叹气，海军真不是砸钱砸资源就能搞出来的，他之前还是女皇时也曾对帝国海军寄予厚望，结果根本比不过陆军。
    因此王子还是挺理解修斯造船的艰难的，甚至想安慰他几句，多少有些同病相怜。
    “他们最近有条新船要下水，应该不缺船，据说还有个大项目在论证期，未必能通过。”
    “大项目？能多大。”王子撇了撇嘴“不就是船么，我又不是没造过。”
    (本章完)

 第411章 千千万万个卡斯特尔

    第411章 千千万万个卡斯特尔
    “不清楚，我去打听了，得到的答案是‘比卡斯特尔小’。”
    比卡斯特尔小？
    这不是废话么，还能造出条比卡斯特尔更大的船？
    一看就是打算保密，应付一下的说辞。
    说起来卡斯特尔几乎不怎么对自己的技术保密.
    不过也是，这些技术哪怕白给自己，也未必能造的出来，当初那支栓动步枪就是例子，他找了很多工匠去研究，得到的结果就是——造一支枪不难，但批量制造零件，还能拼凑出合格品，这基本不可能。
    这还是有了护教军的圣典作为指导手册，如果胡乱拆解仿制，来两次认知干涉都是轻的。
    这样一想，王子倒也释然了，如果自己有这种工业实力，也不会藏着掖着，甚至巴不得别人来研究——你们不来研究，怎么能知道我有多强呢？
    至于敌人，哈，能正面碾压的对局，为何要心思隐藏呢。
    “还打探到什么消息么？”
    “他们研发了一种全新的武器，但据说由于过于庞大，只能安在建筑上。”
    “纯防守类的武器？”
    “差不多。”
    王子点了点头，那就意义不大了，他和帝国的战场必然不会在提斯，这种武器对他没有什么帮助。
    “还有什么？”
    “他们在考虑修铁路。”
    “铁路？”王子愣了愣，然后渐渐回忆起了在岛上的所见所闻“你是说那种两根铁条的轨道，可以支撑蒸汽机车的？”
    “对，据说他们准备对机车进行一些改进，可以在战区行驶.顺便还能运货。”
    王子皱起了眉头，这种只能在轨道上行驶的东西.作用大吗？
    蒸汽机出力确实不错，可轨道对路线的限制有点太死了，如果也学着卡斯特尔建铁轨的话，高昂的投入与维护费用都得考虑一下，它对血港提供的帮助未必就能覆盖成本。
    “他们打算在外面建。”
    “哦，哪里？”
    “呃，据说还在考虑，可能从血港建一条铁路去往北境，但毕竟是在我们的地盘，担心”
    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加拉哈德都有些惊讶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按着加拉哈德的肩，急促的开口：
    “加拉哈德，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回卡斯特尔，让他们打消这种多余的顾虑，你一定要让修斯伯爵知道，血港支持这条铁路，无论从哪里修都行，他要是从上城区修过去，我立马就把公爵府拆了！”
    开玩笑，建个公爵府能几个钱？这可是一整条连通北境的铁路啊！
    光建设用的钢铁，把港卫队打包卖了都不够，现在卡斯特尔想自己掏钱建？
    天上没准能掉馅饼，谁能想到能掉下来一条铁路啊！
    “你告诉修斯，他只需要负责建就行了，其他的所有麻烦都由我来解决，不用担心什么占地占房，我到时候让港卫队跟着他们，哪里需要就拆哪里，修斯的麻烦就是我威廉的麻烦，血港对朋友绝对没有二话！”
    王子差点没乐疯。
    “呃，修斯伯爵说如果要建的话，他得有使用权.”
    “没有问题，铁路，包括沿线土地的使用权都归他，他想要的话血港给他都没问题，只要能把工业带过来，土地算什么？”
    “大陆上到处都是无主的土地，把上面的蛮族赶走就可以了，但工厂可就莱茵有，还差了卡斯特尔十万八千里。”王子拍着加拉哈德的肩，笑得合不拢嘴。
    帝国的版图就是这么扩大的。
    “呃，殿下，真的有必要么？”加拉哈德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一条铁路而已，只能在沿线运些货物，前期还得用来运送士兵.”
    修斯修建铁路的目的不言自明，自然是为了向北境投送兵力。
    北境可是很大一片区域，从海上走只能把士兵送到沿海，还不如修条铁路直接过去呢。
    没有这条铁路，就只能让士兵携带轻型装备，后勤补给也是个大问题，食物自然可以就地募集，那些弹药怎么搞？
    因此权衡之下修斯决定修条铁路过去，但未必就要经过血港，这次便是让加拉哈德过来看看王子的态度。
    王子在屋里快速踱着步，恨不得自己亲自跑去卡斯特尔表态，但他怎么说都是此地领主，刚刚才签下一堆改革行政令，现在哪走的开。
    “加拉哈德，你要知道，他们来是修铁路的，可留下的肯定不止一条铁路。”
    “你看，他们得来工人吧，零件也不可能全都从岛上搬来，必然有一部分得就地建厂生产。”
    “那这部分工厂，他们总不会带走吧。”
    “他们人手不够，全都去铺路很是浪费，但血港不缺人手，只需要他们出技术，提供一些培训.等他们走后，这不就是一批熟练工人了？”
    “有了工厂，有了熟练工人，那血港也便有了工业基础，剩下的只是按部就班的发展就好，最难的就是开头，有了第一批人，后面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可是这些工人我们也留不住吧？”加拉哈德嘟囔着说“卡斯特尔能开出更高的价，他们只会跑去那海岛的。”
    王子笑了起来：“那又怎样，总会有留下来的，这可是白白得来的熟练工，再说我们这次合作好了，将来未必只有一条铁路，倘若血港建起工厂——嘿，这世上有几个城市能建的起工厂呢？”
    “倘若除了卡斯特尔，只有血港这一个工业城市，那么卡斯特尔自然只能与我们合作，工业化有多难搞，你应该知道的吧，我记得之前有把好些工厂都交给你打理。”
    加拉哈德点了点头，女皇曾交给他不少的产业，他在莱茵时手底下就有几个工厂，是亲自下过产线看过的，自然知道工业的门槛有多高，那可是有机械圣堂的支持才搞的起的。
    “可这么多年，也只有莱茵发展起了工业。”
    王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世上只有一个机械圣堂，也便只有一个莱茵。”
    “但有一个卡斯特尔，便会有千千万万个卡斯特尔。”
    (本章完)

 第417章 背景调查

    第417章 背景调查
    随后，亚米有些迷茫的被那位佐伊小姐拽着去了不少的地方，见了好些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养了许多郊狼，每只郊狼还都长了很多耳朵——老天爷，卡斯特尔上的狼都这么可怕吗？
    但那些人却并没有谈论他们的狼，反而一个个对着自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亚米有些畏惧又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终，等佐伊小姐终于停下来时，已经有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亚米很是有些慌乱，他压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些卡斯特尔来的大人们就这么在意自己。
    但这些人商量了一通后，却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只是给了自己一小袋粮食，说是作为帮忙的报酬，随后便让自己跟着上课了。
    直到这一天结束回到窝棚时他还晕晕乎乎的，课上的东西也不知听了多少，但好歹记下了些字母与拼写。
    在窝棚里躺了会儿，忽的有敲门声。
    “亚米，你在么？”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亚米从床上站起身，把那块大了一圈的门板搬到一边。
    贫民窟里哪有什么正经房子，这里的窝棚能遮风避雨就不错了，根本没有锁，敲门也不过是礼貌而已。
    站在门口的正是佩妮婆婆，她面色红润了许多，不再似之前的苍白。
    这些日子她没怎么吃东西，把口粮都留给了孙女，今天去了那识字班，居然真的吃到了免费的饭。
    虽然不能敞开了吃，但每个人都有，那都是正儿八经的粮食，甚至还有些鱼肉，就是个头有些大的离谱。
    不过吃到肚子里都没区别。
    “佩妮婆婆，你气色好了许多。”亚米挠了挠头，打了个招呼。
    “那还是多亏了帮我们报上了名，没有识字班的吃食，老婆子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呃，提供饭食的是卡斯特尔，我也只报了个名.”
    “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这回事，肯定是要感谢你的。”佩妮婆婆摆了摆手“老婆子今天打听了一下，卡斯特尔要在血港新办家工厂，据说会从识字班中选人。”
    “工厂？那是什么？”
    “是一种.你不用管那么多，工厂里的活计累是累了点，但给的钱一般都很多，看这些卡斯特尔人很是大方，发起薪水来应该也会慷慨些吧。”
    “您之前见过工厂么？”
    “老婆子我曾去过次莱茵，在那边见识过工厂，那可是个好地方，大家抢着进去呢。”
    亚米惊讶的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婆婆一家是刚沦落进贫民窟的，不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血港，更不必谈什么见识了。
    “小伙子，老婆子我是不指望了，能蹭口饭吃就不错了，但你还年轻，好好上课，学的好了没准能入那些大人物的眼，或许就有了去工厂的机会。”
    亚米赶紧点头。
    虽然早上被拉着问东问西，但他还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
    数数快能有什么用？帮卡斯特尔的大人物们养狼吗？
    唔，似乎也不是不行，多少也算条出路。
    告别佩妮婆婆后，亚米躺在简陋的床上，幻想着未来，不禁笑出了声。
    “我没准也能进工厂呢”
    不远处巷子中的阴影里，几双眼睛收回了视线。
    “调查的怎么样了？”
    “基本上完成了，目标的社会关系相当简单，去向佐伊大人汇报吧。”
    很快，佐伊手上便多了一份有关亚米的资料。
    她是卡斯特尔的外交官，外交官可不仅仅是去交涉的，谈判，收集情报，发布信息，甚至传播流言，进行间谍工作，这些都是驻外人员的工作。
    至于收集人才，更是她再正经不过的份内工作。
    佐伊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亚米带回卡斯特尔。
    她当然知道亚米的才能有多么离谱，这个心算速度简直不可思议，就算他没有其他数学上的才能，仅仅凭借这计算能力，卡斯特尔便永远有他的位置。
    但亚米可并不是卡斯特尔人，他是血港的居民。
    从王子那边把他要来没什么困难，但血港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因此佐伊和其他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先进行一下背景调查，反正识字班的课程总是要上的，正好看看这个叫亚米的年轻人是个怎样的人。
    现在看来，似乎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嗯，或许呆了点，这份天赋哪怕在血港也能赚到些钱，不至于还住在贫民窟。
    个人品德并不是必要的考核项目，但北境调查却是。
    血港能在贫民窟中活下来的人，大概率都和邪神教会有染，要不就连密修会这种体量的组织，都不得不借个邪教的名头。
    底层人哪有多少活路。
    这方面的调查就费力一些，得多加走访，这也是佐伊为何让他先回来，也是防止打草惊蛇。
    母神教会覆灭后，密修会对血港底层的渗透相当彻底，了些时间后，佐伊得到了手中的报告。
    但这个报告上的结果.
    “婆婆，您是说，这个年轻人去过母神教会，去过末日真理教，去过血杯会，甚至还来过密修会？”
    佐伊眼角抽了抽。
    她在血港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这边的情况大都了解些，这些全都是大名鼎鼎的邪教，除了密修会。
    不.甚至包括密修会，亚米还来喝过乔希熬的圣水。
    婆婆也是满脸无语：“他从每个教会都呆过段时间，但是只去蹭饭，不加入。”
    这些邪神教会为了招揽信徒，往往都会提供些食物作为诱惑。
    大气些的比如母神教会，甚至会给贫民们直接发粮食，哪怕是想骗些祭品进来的，一开始也不会用太过激进的手段。
    “所以.他就这么蹭饭蹭到了现在？”
    婆婆点了点头：“有不少邪教对他发出了招募，比如密修会就招他做工，但他都没去，只吃些免费的饭便溜走了，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
    佐伊想起了亚米呆呆的样子，一时也不好分辨
    不过还好识字班允许蹭饭，把他吸引来了。
    (本章完)

 第418章 你是卡斯特尔人？

    第418章 你是卡斯特尔人？
    格里沙坐在树上晃着腿，不时瞥一眼下方，偶尔脸上会露出傻傻的笑容。
    诺拉大人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几天也没有遇到扫荡，诺拉大人也只是拿着链枷坐在营地之中，可大家的情绪却渐渐平定了下来。
    那些恐惧、焦虑，在看到诺拉大人那身满是风霜的铠甲时，便莫名的消散了。
    哪怕她只是站在那里，人们也会感觉安心。
    甚至有许多人对她顶礼膜拜——这样的事情之前便有过，但都被诺拉大人制止了，而如今，她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任由人们跪在她的脚边哭诉。
    她本就是静默圣堂的神官，虽然如今圣堂不再，但向她祈祷也是正常的.大概。
    格里沙不太懂这些事情，他只是每天更有动力去放哨了。
    他年纪还太小，打猎和采集浆果的事情轮不到他，放哨也是他们这群孩子自己组织的。
    虽然抵抗军被迫在林子中扎营，但他们吃的其实也还好，这么大一片森林想养活这些难民并不困难，只是林子是贵族老爷们的，他们宁愿让自己这些难民们饿死，也不愿让他们自己在林子里谋生路。
    格里沙胡思乱想着，一时有些走了神，听到下面的声音才暗叫一声不好，想要躲起来，可是已经晚了。
    “这里是抵抗军的营地么？”
    一个男人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格里沙。
    他穿着件略显破旧的罩袍，下面是件厚羊皮袄子，脚上穿着双半旧不新的靴子，看上去普普通通。
    可这里是北境的森林，就算格里沙走了神，踏在积雪中的滋滋嘎嘎声也该惊醒他的。
    可男人不仅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还提前发现了他！
    格里沙缓缓的绷紧了身体，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是谁？”
    “我是艾萨克，灰烬同盟会的人，可以帮我通报一下吗？就说是来自卡斯特尔的朋友。”
    “卡斯特尔！？”格里沙愣了一下，旋即眼中泛出惊喜。
    这个词他之前常常在诺拉大人那里听到，据说是南方的一座海岛，具体在哪里，长什么样子，他一概不知，但格里沙知道他们这些难民们最终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那里没有白灾，也没有贵族老爷们的士兵扫荡，据说那边的领主答应过诺拉大人，愿意收留他们这些难民。
    难民们只要有片土地便能活下去，他们都曾是北境的猎人，会凿开冻住河流捕鱼，据说那边的大海永远不会结冰，只要撒下渔网便不会挨饿。
    那里四季如春，没有冬天。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家想信却又不敢信，每年的冬天总会冻死一批人，真的有地方会没有冬天吗？
    诺拉大人向他们讲述过太多卡斯特尔的事情，那里一直是他们想象中的圣地，只要能去到那里，便再也不必为生计发愁。
    而眼前的人来自卡斯特尔？
    格里沙几乎是跳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就准备滑下树，去营地里喊人。
    可他眼睛一转，却又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你怎么能证明自己是卡斯特尔来的？”
    艾萨克看着他那戒备的眼神不禁莞尔：“那你要我怎么证明呀？”
    格里沙呆了一下。
    怎么证明？他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
    卡斯特尔有什么？快想想.
    “唔，你有肥皂吗？”
    “有的。”艾萨克拿出了一块方方的东西，抬手丢了上来，格里沙有些警惕的看着卡在树枝中的方块，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
    略有些软，有种从没闻到过的香味，这，这就是肥皂吗？
    肥皂这种东西，还是上次诺拉大人和那个海盗船长交接时听说的，能够清洗身体，诺拉大人得了几块儿，宝贝的不行，可惜后来都在扫荡中丢失了。
    格里沙也不过远远的见过这种东西，那时大家都很乐观，觉得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船来把他们都接走了，哪知道这船走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们也从流民慢慢变成了抵抗军，从东部沿海一路被追杀到了这边的林子中。
    格里沙不禁信了几分，他又有些苦恼的想了想，开口道：“听说卡斯特尔还有薯条和炸鱼？”
    “有的，有的。”艾萨克拿出两个油纸包，打开后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格里沙吞了口口水，从树上滑了下来，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喷香的炸鱼还冒着热气，薯条金灿灿的，看着就很是美味。
    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协调感，但格里沙下意识的便忽略掉了，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凑上前，用跃跃欲试的眼神看向男人。
    “吃吧，孩子，都是你的。”艾萨克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格里沙舔了舔嘴唇，先道了声谢，然后探手拿过炸鱼，也顾不得烫，囫囵塞到嘴里。
    “格里沙？发生什么事情了？”
    忽的有一道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格里沙抬起头看去，正是诺拉，她冲着自己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男人。
    “艾萨克？你怎么来了？”
    “卡斯特尔那边派我过来，他们很快就要来接你们了，我是来接洽的。”
    “太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营地吧。”
    两人说着便抬脚向着树林中走去，诺拉回过头看向男孩：“格里沙你做的好，走，回营地吧.格里沙？”
    格里沙看了看诺拉，又看向了男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手里的炸鱼上。
    炸鱼还冒着香气，这是格里沙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了。
    他的手开始了颤抖。
    “你”
    “你不是诺拉大人！”
    眼前的一切忽的开始模糊了起来，诺拉那平淡中带着关心的声音渐渐远去，手中食物的热气不见了，林地中呼啸的风雪直往他的脖子里钻。
    格里沙扔掉了手里的炸鱼——那不过是块干饼子，他从背后拿起了一支磨尖了的木棍。
    他本想高声呼喊，帮营地示警，肩上却忽的有一只手落下。
    他的声音停在了嗓子中，半点也发不出了。
    原本站在前方的男人忽的被风吹过，散成了一地的丝线，仿若一副纸做的画。
    “奇怪，你怎么发现的？”
    (本章完)

 第422章 战前会议

    第422章 战前会议
    卡斯特尔，主教堂新建的会议室中。
    这座教堂的主体部分早在深海战争时期就已完工，但倘若说它已经建完，那还有些过于潦草。
    那时整座教堂几乎都是毛坯房，简陋的混凝土地面，连墙壁都只是刷了层白浆而已。
    常有女妖抱怨刮了她们的鳞片。
    如今局势基本稳定，主教堂也进行了一番装修，至少铺了一层地砖，也分隔了些空间出来，比如这次的会议室。
    之前修斯秉承着会能少开就少开的思路，有事直接从办公室里谈，但.今天来的人数实在太多，他那狭小的办公室实在坐不开，便来了这新建的会议室。
    今日要召开的是整个卡斯特尔的战前会议。
    几名文书手忙脚乱的抬了几箱文件进来，又分门别类的递给了围坐在长桌边的众人。
    卡斯特尔几乎所有重要部门的负责人都过来了，负责军工厂生产的盖娅，进行武器开发以及组建医疗系统的理查，负责造船厂的塔塔，负责农业生产的妮妮，负责报社的菲妮尔（官方报社）。
    为什么非要标注出官方，主要是非官方报纸这种理论上并不存在的东西影响力比官方报社大几个数量级。
    这些主要是生产部门，战斗方面的总指挥是艾什，埃尔温是她的副手，至于阿列克谢，他现在主导帝国真理的教会事务。
    教会事务说起来简单，但基本囊括了除去宗教的所有东西，包括科研人员的对接，护教军的后勤与管理，技术神甫与战斗神甫的分配，各种方案规划的拟定。
    甚至包括政委体系也是受他直接管辖的，可以说是卡斯特尔官僚体系的总负责人。
    这些是主要人员，他们大多还带了副手过来，有的还带着书记员进行记录，屋子内人数着实不少。
    修斯坐在长桌的上首，看着分列两边的人们一时有点既视感——怎么这么像是黄金王座的大厅？
    他不着痕迹的把屁股挪了挪，确定自己还能动，这才松了口气。
    会议还没开始，屋子里的人小声交谈着，塔塔和肯拿着蓝图比划，阿列克谢和盖娅吵的脸红脖子粗，艾什在看着桌上的朵发呆。
    妮妮和菲妮尔在玩猜拳——别说，十二只手同时猜拳还挺震撼。
    诺拉和克洛伊在桌子上说着悄悄话。
    看着闹哄哄的会议室，修斯一时有些恍惚，凡人、超凡者，生灵、亡者，教会、异族共同坐在同一间屋子里开会，阳光从穹顶的彩色玻璃上落下，隐约映出了屋顶上重机枪的倒影。
    低头躲过一本横飞的圣典，盖娅和阿列克谢已经由文斗改成了武斗，妮妮和菲妮尔开始了自由搏击，拳头像雨水一样落下来。
    真是温馨。
    “猜猜我是谁？”
    “莫妮卡。”
    “？？？你怎么知道！”
    修斯把捂满了自己脸的六只手挪开，叹了口气。
    还是赶紧开始会议好了。
    “咳，我说.”
    会议室里一片吵闹，修斯的声音瞬间被淹没了下去。
    砰砰砰！
    屋里安静了下来，人们看向了上首的修斯，他手里正握着一只鞋子敲打着桌面：“安静！会议开始！”
    说完，他伸手指了指阿列克谢：“你先开始汇报，远征军的征召如何了？”
    阿列克谢整理了一下被扯开的衣领，从容的拿起一份揉皱了的报告：
    “领主大人，远征军的第一期招募已经完成，共招收人员一千三百五十人，其中包括二十个战斗记者团，四支医疗队，后勤队伍若干。”
    “这么多？”莫妮卡有些惊讶的问道。
    卡斯特尔一共人口大概在九千多，这一千多人如果全都是战斗人员，那是非常可怕的征兵比例了。
    但事实上这些人员构成相当复杂，也并非全都要上战场，而是要参与血港的建设。
    阿列克谢把文件放在了一边：
    “卡斯特尔是海岛，想直接向大陆投射兵力很是困难，领主大人和王子进行了多次磋商，决定在血港建起一整套的基础设施。”
    佐伊也接过了话头：“我们在血港开了识字班，还有已经开始建设的新式码头，以及几条货运铁路，这些都是大远征的前期准备，也是远征军目前的工作。”
    看到没有人再提问，阿列克谢继续开口道：
    “这批人大多数是从护教军抽调的，小部分来自各个工厂，全都完成过进阶班的培训，按照佐伊小姐的要求，很多都有教学经验。”
    “对，我们在血港很缺老师。”
    修斯皱起了眉头，看向管理各个工厂的负责人：“这对岛上的生产有影响么？”
    几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影响不大，远征军抽调的都是非重要环节的工人，而且我们目前的产能.有些太多了。”
    修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产能过剩已经是个老问题了，他之前就已经知道。
    卡斯特尔的工业分配极为不合理，几乎所有的生产力都投入了重工业与军工产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初深海战争时，卡斯特尔都要沉没了，急需这些物资，不拉产能不行。
    而现在，这些产业就成了负担。
    修斯本打算直接关停一部分的，但前不久爆发的血港叛乱以及即将对北境开始的远征又让他改变了想法。
    “这个问题一会儿再探讨，佐伊，先说说血港那边吧。”
    远征军主要由阿列克谢那边负责，但目前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血港那边在开设识字班以及工厂选址。
    而佐伊曾经管理过学校，对血港本地的情况也了解，修斯索性就让她来搞识字班了。
    “血港的识字班已经开始授课了，目前是第一期，由于我们提供了免费的餐食，所以那边报名热情还是很高的。”
    她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这一批一共有三千四百五十二人报名，三天后仍旧来上课的也有两千八百多人。”
    说完她抬起了头：“其中青壮年能占大概四成，这些将来都可以成为产业工人！”
    (本章完)

 第423章 血港的人口

    第423章 血港的人口
    这个数字让会议室内安静了片刻。
    一期的识字班就招收了几千人这几乎有卡斯特尔整个重工业产线的人数了。
    “你，你们怎么组织的过来的，这可是几千人啊！？”
    “光找屋子都费劲吧？”
    佐伊露出了笑容：“识字班并不是同一时间开办的，有白天开的班，也有下午与晚上的，有正经工作的人也能在下工后前来听课。”
    “而且”她转头看向了乔希。
    “咳，密修会本就有不少组织集会，都是现成的渠道和场所，直接把识字班开过来就可以了。”
    修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为何保留了整个密修会的组织架构，并没有将其完全拆解带回卡斯特尔。
    能够深入底层的宗教组织，对血港的影响力是难以想象的，王子的行政令难以下发到贫民窟，但密修会可以。
    而且有了密修会做背书，卡斯特尔开设识字班的难度也直线下降，修斯在这里没有什么基础，但是乔希可有的。
    “你觉得大概能有多少人最终转化成工人呢？”
    佐伊犹豫了一下，不太自信的开口：“.五百人？”
    修斯挑了挑眉：“这么低么？”
    “一开始是最难的，我们之前给岛民们开班的时候，工厂也很难招到工人，可是当第一批人进入工厂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时工厂中的一切会在血港传开，人们的观念会慢慢转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他们会主动的去认字，去学习的。”
    这些都是发生在卡斯特尔的经历，但修斯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所以他有些好奇的询问：“是我们的待遇不够好么？”
    “不。”佐伊摇头“工厂一开始招不到人并不是待遇的问题，而是畏惧。”
    “他们在畏惧着工厂，那高大的厂房，轰隆作响的机器，对从未接触过这些的人们来说如同怪物一般，只有当第一批工人们回来后，人们才会慢慢接受这种事物的存在。”
    原来如此。
    火车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把它当做巨大的怪物看待的，电影第一次放映的时候，荧幕前的人们会下意识的躲避画面上的车辆。
    哪怕加拉哈德这样接触过工业的超凡者，都在卡斯特尔上被吓到失控了，更不要说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
    人类的想象力是有限的，畏惧未知更是人之常情。
    “其实工厂中最吸引人们的不是里奥。”佐伊冷不丁的开口道。
    “那还有什么吸引人？”修斯有些不解，工厂中环境基本都不太好，闷热、噪音、不遵守规定很容易受伤或是死亡。
    工业的美感？怎么可能。
    “公平。”
    “工厂中的制度相当严格，在维系安全之外，也带来了公平，这种东西对从未享受过它们的底层人民来说宛如毒药，一旦接触过，便再也离不开了。”
    “受到欺压的人会习惯欺压，但如果让他们体会到尊重与公平，那他们无论付出什么都会去追寻它的。”
    屋内众人有些意外的看向佐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底层的人们居然有了这么多的了解
    修斯轻咳了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咳，五百人并不少，特别是对于卡斯特尔来说，而且血港人口虽然少了许多，但依旧远远超过了卡斯特尔，我们只要坚持普及教育，工厂中的人口便会越来越多的。”
    说完他瞥了眼康纳：“王子那边没有意见吧？”
    “完全没有，他甚至很是支持我们这样做，目前血港的政策基本完全以我们为优先。”
    修斯颔首：“明智的做法。”
    能进入工厂中的当然是青壮年，一般来说没有领主愿意流失这些宝贵的人口，但王子思考的角度并不一样。
    提斯公国并不缺人，如果缺人的话北境的贵族们也不会严禁流民入境了。
    但王子很缺受教育人口。
    想进行工业化，没有基础的产业工人是无论如何都搞不起来的，当初修斯手里有技术，资源也不缺，想把工厂换成蒸汽动力都被合格的工人卡住了。
    幸亏烛光会放逐了一批莱茵的工人过来，解了燃眉之急，让修斯可以一边发展一边培养工业人口。
    而修斯想从血港吸纳工人，必然得大量铺开学校普及教育，或许其中最优秀的学生会离开王子的领地前往卡斯特尔，但一定会有许多留下。
    这部分人就能支撑最基本的工业化了。
    参观过卡斯特尔之后，王子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之前的计划，转而全面拥抱工业化，这更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除去识字班，也要把一部分进阶教育搬去血港。”修斯转头看向了乔希。
    乔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然点头。
    密修会的高层基本都是卡斯特尔出来的工程师，传播知识与技术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如今密修会中基本已经普及了初级教育，进阶班的知识也教了不少，只是没有系统性的学习罢了。
    如今修斯正打算补齐这部分短板，这样一来密修会的人稍稍培训便是合格的工人了。
    “密修会现在有多少人了？”
    “资深的信徒有近两百人，他们大多是从耶利米船长从北境接来的，还有一部分最开始加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接受过进阶班教育，相当多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部分人是密修会的核心人员，他们的水平不比卡斯特尔的岛民们差太多，或许少了些军事化培训，学习的知识也没那么系统，但绝对可以胜任大部分工业化体系下的工作。
    “然后是外围的教众，这一部分有七百多，大多数是第一次母神叛乱后加入的，那时血港一片混乱，我们敞开大门提供了庇护。”
    “这部分人水平参差不齐，有些不比资深的信徒差，但大多数人不过刚刚完成了识字班的程度。”
    完成识字班其实就可以进入基本的加工厂了，比如橄榄油工厂这些，风险相对较低，流程比较原始、认知干涉风险较小的，招工门槛都是完成识字班的课程。
    (本章完)

 第424章 转移产能

    第424章 转移产能
    认识字，就能看懂警示标牌，知道哪些可以碰，哪些很危险，这是现代化工厂最基本最基本的素质了。
    修斯两眼一亮：“这部分人可以选择性的召过来一部分，他们本就是密修会的人，对卡斯特尔的忠诚度相对较高，可以弥补一下岛上的人手缺口。”
    卡斯特尔一次性出去了一千多人，虽说对产能不会有致命影响，但必然有些捉襟见肘。
    何况宝石湾的开发也需要人手，否则修斯就不会这么着急的开设识字班了。
    现在看来，幸亏没收下血港作为领地，否则光管理这个城市就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文官也都得放进去。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外围人员，他们并不是我们的正式信徒，但基本已经依附密修会，我们在这个人群中影响力比较强，这次在我们的宣传下大部分都参加了识字班。”
    “这群人有多少？”
    “唔八百？一千？我也说不准。”
    这批人将来大概会是第一批进入工厂的人，有密修会做背书，让他们去吃螃蟹问题不大。
    “对了，血港现在还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问的会议室中一静，人们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困扰的摇头。
    “或许有几万吧？”
    “肯定不到十万。”
    “废话，母神教会还没叛乱的时候也没有十万人！”
    这个时代的人口统计一般低效且不准确，领主的人手难以进到贫民窟中准确计数，而且一般的领主对此也没有兴趣。
    特别是最近血港还比较混乱，想通过消耗粮食量等方法统计也比较困难。
    血港中还剩多少人，这个问题还真没人说的好。
    会议室里争论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两万人左右，这个数字的偏差可能还比较大。
    不过这些人口中青壮年占比奇高，自保能力更差的老人与孩子很多都死在了混乱中。
    “王子曾提过我们不必担心人口问题。”佐伊开口说道。
    “确实不用担心，无论是他和帝国打仗，还是我们去打北境，都少不了难民。”修斯叹了口气。
    人命在战时不值钱，起码在战争初期是这样的。
    “血港暂时先普及教育，建立工厂的事情也同步进行，还有人有疑问么.盖娅，怎么了？”
    盖娅正举起了手，她开口道：“领主大人，我想问一下，硝化甘油的生产线要不要迁一部分去血港？”
    这话一出，屋子里立马炸开了锅：
    “什么？”
    “这怎么能迁，万一他们拿炸药打我们怎么办？”
    “别的不提，血港有足够的原料吗？那边又没有橄榄树！”
    “而且这安全吗？岛上的工人有保证，外面那些工人连识字班都没上完呢。”
    盖娅却不为所动：“炸药的运输很麻烦，虽然我们已经尽量小心了，但还是出现过事故——风暴洋的天气从无定数，何况硝化甘油是什么很先进的东西吗？”
    “所有的武器弹药，全都是一整个工业体系合作才能搞出来的东西，如果只有硝化甘油.”
    盖娅耸了耸肩：“那只能治疗心脏病。”
    确实，硝化甘油是合格的爆炸物，但对卡斯特尔来说，它更接近于一种原材料，只是化工体系中的一环。
    修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盖娅，你考虑将高危险的工厂对外转移，对吧？”
    盖娅点了点头。
    “我正想说这一点，卡斯特尔确实有些工厂准备迁出去了，不过炸药产线还是再讨论一下。”修斯示意康纳给每人都分发了一份材料“各位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采矿场的报告。
    “卡斯特尔的矿藏相当丰富，种类多，开采难度低，大家都知道。”修斯叹了口气“但已经有多个矿藏从露天矿场一路挖到了地下。”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一齐扭头看向了——塔塔。
    “你，你们看我干嘛.”塔塔不由得心虚的扭开了视线。
    “原来地下的铁矿还真能挖完啊？我以为无穷无尽呢。”
    “卡斯特尔的北部港口，已经堆出一座灯塔了。”
    “据说有人能在晚上听到沉船的悲歌呢。”
    “是啊，都有船魂诞生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填海造陆呢，别说，用船填的就是快。”
    “塔塔，你真的是在造船吗？我看是在造岛。”
    “别说，听说新设计的那船大的像一座岛，估计真能把卡斯特尔掏空。”
    塔塔睁大了眼睛：“你们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亲眼看见你造的船沉了下去——看见了三次了！”
    “我看见过五次！”
    “我七次！”
    塔塔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这，这是造船必须要走的弯路，没有办法的事情！”
    会议室里一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修斯叹了口气：“好了好了，造船确实是需要踩坑的，大家都是搞研究的，这些东西不用我多讲了，我想说的就是，卡斯特尔需要把这一部分工业转移出去。”
    “当然了，只是转移一部分，我们岛上的铁矿也没有挖完，但暂时不要这样开采了，留一些作为储备，剩下的研究一下如何进口。”
    说完修斯伸手指了指文件上的标记。
    “这是宝石湾的几个矿场，我看了一下，种类还算丰富，将来重工业要往这里转移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则像盖娅所说的那样，转移向血港。”
    “为什么要转移到血港呢，领主大人？”妮妮好奇的询问道。
    “首先血港是港口，海运是成本最低的运输方式，将来原材料会从这里进出，其次，就是我们向北境的远征了。”
    卡斯特尔向北境的远征是依赖着铁路的，一路铺铁轨过去，需要的钢铁是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而如果在血港直接建立一座炼铁厂，就会方便许多，这座炼铁厂的产能只要覆盖铁轨便足够了。
    转移落后产能，加速血港工业化，解决远征的物资，一举三得！
    (本章完)

 第425章 抵抗军的新装备

    第425章 抵抗军的新装备
    会议结束了，卡斯特尔这条巨大的钢铁方舟缓缓的调整着方向，前往新的征程，无数人的命运随之改变，甚至大陆的局势也有了些许的偏移。
    但此刻的人们却并不知道这些，只道是个平常的午后。
    佐伊有些心情沉重走出了屋子，脑海中还在回忆着最后一个议题。
    领主大人最后郑重的询问了诺拉，这个一直没有发言的参会人员：
    “抵抗军还存在么，我们需不需要先派人手前往救援？”
    诺拉依旧绷着脸，可眼神却是暗淡了几分：“最后和我战斗的是北境的正规军，我并不知道他们属于谁，但战斗力远非负责治安的守卫可比。”
    “他们全是骑兵，穿着制式铠甲，战斗素养和战斗意志都不错，我只在战场上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她抬起眼，定定的看向修斯：“抵抗军不太可能从他们手下活下来，没有我，他们守不住的。”
    会议室中一片安静。
    “我记得抵抗军似乎在林地中藏身？”
    “没有用的，那是正规的军队，抵抗军不过是一群难民而已，哪怕那些骑兵下马步行，也可以轻松赢过，至于逃跑——他们是骑兵。”
    诺拉的声音中掺杂了一丝苦涩，抵抗军或许有些战斗意志，或许能有些人活下去，但正面作战是不可能打过的。
    对面全身着甲，你这边连正经武器都没多少，拿什么打？
    盔甲的作用在火枪面前并没有那么大，但抵抗军也没火枪啊。
    “你们还有其他的超凡者么？”
    诺拉本想摇头，却发现做不到，她叹了口气：“别说超凡者，我们没有任何的支持了，教会和北境的贵族们达成了协议，放弃了流民来保存自身。”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卡斯特尔会为北境的难民提供庇护，这是我们之前的约定。”
    诺拉垂下目光以示感谢：“守诺是高贵的品格，圣.白鸦的子民们不会遗忘的。”
    说完她迟疑了一下，又小声开口：
    “或许可以收拢些活下来的难民，没准有些人能躲在林子中活下来。”
    修斯点了点头，从手中的册子上写了行字——
    【抵抗军已无救援希望，远征军以稳步推进为主。】
    制定下方针后，卡斯特尔便渐渐行动了起来。
    一船又一船的钢轨送去了血港，铁路开始正式铺设，现在的钢轨与建设全部由卡斯特尔完成，在将来的一期工程——也就是第一波人员培训完成、第一波工厂完成建设后，会逐渐由血港这边自主接手。
    修斯定了一个三阶段的计划，第一阶段也就是上面的一期工程完成，血港会有基本的组装与铺设铁路能力。
    第二阶段则会培养出一批进阶班学员，他们可以撑起更多的工厂，可以转移一些大量消耗人手的落后产能过来。
    第三阶段，血港可以完全独立的炼出钢铁，到时卡斯特尔的军工厂可以和这边的产线进行互补，血港也就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可以向整个大陆辐射出去。
    随着铁路的铺设，一批又一批的远征军也来到了血港，他们在前期主要承担建设任务，等铁路铺到了北境才会有战斗。
    原本一片废墟的血港忽的就繁忙了起来，欣欣向荣的景象更胜从前。
    北境，抵抗军营地。
    “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
    格温小声的询问着。
    “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只听说冬狼卫队的骑兵们被杀得大败而归，我以为诺拉打赢了。”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的看向坐在篝火旁的诺拉：“我们有人看到她被斩下首级，那时以为一切都完了，可后来并没有追兵过来，难道”
    艾萨克也眼中异彩连连：“诺拉被斩首后，依旧在不停战斗，最终将整个冬狼卫队击溃，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回去休养生息，而诺拉一个人走了回来”
    嘶！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可思议。
    “呃，我对超凡了解不多.超凡者都这么强吗？”
    “怎么可能，要是超凡者能正面击溃军队，现在在城里的就该是你们，冬狼卫队才是抵抗军。”艾萨克揉了揉额角“埋葬者我见识过，诺拉应该还没强到那个程度。”
    格温面色就复杂了起来：“也就是说.还有人在帮助我们？”
    “未必，或许诺拉有些奇遇呢，无识之海中坚定不移的意志可以走的更远，或许她的意志让整个世界发生了偏移也不好说。”
    “这些我就不懂了不如说一下接下来的作战吧。”
    格温声音明显紧张了些。
    “按你之前所说，冬狼卫队战斗力很强，而我们.”
    她回头看了眼诺拉。
    “诺拉大人这个样子未必能够战斗，您有什么好办法么？”
    格温的担心并非多余。
    诺拉或许很强，但那是她一个人上阵杀敌的时候，而抵抗军想和冬狼卫队作战，必须有规划，有指令。
    诺拉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能执行指令的样子。
    艾萨克低沉的笑了笑：“放心，我派了人去附近的城镇观察冬狼卫队动向，这是我们最擅长的，他们一旦出动这边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冬狼卫队可是来去如风的骑兵，怎么能让消息比骑兵更快呢？格温不懂。
    但想来应该是超凡者的手段。
    “我的手下经历过不少战斗，让他们参与一下你们的训练，能对抵抗军提升很大。”
    格温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到底依靠什么取胜呢？恕我直言，倘若敌人真如您所说的那般，恐怕完全不是抵抗军能抗衡的。”
    “这很简单，凭借坚定的意志，战斗到底的决心，虔诚不移的信仰还有我那几箱火枪。”
    “嗯嗯？”格温听着听着忽然感觉不对劲，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火、火枪！？您，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艾萨克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格温小姐，您以为我是来北境做什么的？遇到你们只是一个意外，就算没有诺拉小姐在，我也会在这边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们可不是空着手来的。”
    (本章完)

 第426章 手枪骑兵

    第426章 手枪骑兵
    “火枪.火枪”格温嘟囔了起来“抱歉，先生，我从未离开过北境，对帝国的火枪也只是听说过，可以给我说说它的威力如何么？”
    “不妨由你这边先说说对火枪的了解吧，你是白鸦公国的人？”
    “是的，我从小生在一个村子里，后来战乱发生，父母都死掉了，我也便逃难去了，对于火枪的了解只是听闻——听闻白鸦公国的军队在帝国的火枪面前不堪一击，直到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出手，才勉强驱赶走了帝国人。”
    “是的，那一战也是超凡者在战场上唯一成功的战斗，静默圣堂组织了大量身穿冰原重甲的神甫冲阵，结果居然真的逆着子弹冲穿了防线.可惜不过是昙一现，静默圣堂死了太多人，从此一蹶不振。”
    甚至在白灾发生后也无力庇护信徒，连抵抗军也抛下了，若不是诺拉，北境未必能活下来多少难民。
    “火枪是一种近距离使用的武器，虽然理论上能把子弹打到几百米远，但.”
    艾萨克摊了摊手。
    “我只能说，帝国的陆军操典中严禁在一百米外射击，那上面的原话是‘那只会浪费宝贵的枪药’，正常的射击距离一般不会超过七十米，事实上，越近越好。”
    格温皱起了眉头：“那似乎还不如弓箭啊？”
    北境有的是资深的猎户，可以在百米外射中郊狼。
    “你的弓箭能穿透骑兵的胸甲么？”
    格温沉默了下来。
    “而且培养一名弓箭手需要多久？你的手下让我来训练，几天时间就能熟练掌握火枪——如果敌人来的快的话，一天足够让他们学会怎么开火。”
    艾萨克并没有说谎。
    当天晚上，抵抗军的小伙子们就已经学完了所有的流程——事实上艾萨克和灰烬同盟会的人只了一个小时就讲完了要点，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反复纠正错误。
    而接下来的时间，抵抗军的战士们就开始不停重复这些单调的训练了，听从命令，举枪齐射，简单到格温都有些不可思议，而最困难的不过是装填火枪，一共也就那几个步骤，格温看都看会了。
    “就这么简单？”格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火枪，了一小时就能学会的东西，竟然能打得整个白鸦公国差点灭亡、静默圣堂都不得不出手？
    艾萨克咧嘴一笑：“它强大就强大在操作简单上，而且真正困难的其实是队列与射击指令，士兵必须严格听从指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战斗的时候可没时间想步骤，大多数人都会吓得脑子一片空白——所以下意识遵循命令极为重要。”
    艾萨克带来的物资整整有好几车，据他说，在城镇中还有些不那么方便搬运的。
    这着实让格温有些惊讶，按这个男人的说法，灰烬同盟会的主要势力都在帝国那边，那把物资运来可是要穿过双方的战线啊？
    这怎么可能做到？
    但艾萨克的回答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幸亏两边在打仗，要不我们估计搞不到这么多火枪。”
    训练火枪手，艾萨克还把带来的其他物资分发了一些，包括一些简单的工具，各种药品等，都是抵抗军紧缺的，这些难民们断了和城镇的交流，虽然能打到些猎物吃食，但整个营地都凑不出几把斧子。
    有了这些，抵抗军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工事，营地中也可以搭一些遮风挡雨的棚子了。
    但敌人并没有给他们多少慢慢建设的时间。
    艾萨克找上了格温，告知她城镇中的骑兵出动了，此时不过他来这里的第二天而已。
    “出动了多少人？”格温虽然尽量不表现出来，但艾萨克还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张。
    她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为了活命才带着抵抗军在此挣扎，她并没有什么战场经验。
    “不必担心，只有三队骑兵。”艾萨克看到格温眼中的迷茫，又补充了一句“北境的军制，一队侦查的骑兵是七人。”
    “七人！？他们怎么敢就派这么点人来，就算是侦查，也很容易被全部留下吧？”
    “因为他们是骑兵。”艾萨克耸了耸肩“你对骑兵没多少概念吧？”
    格温沉默了，白鸦公国不产战马，骡马都没几匹，连静默圣堂的神甫都没有马骑，她对骑兵的了解就是人+马。
    “没有精锐的骑兵或者陷阱，很难留下一整个骑兵小队的，他们的机动性极高。”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在林子中躲藏，对吧？”
    “不，我们主动出击，吃下这波人。”
    格温很是有些吃惊：“艾萨克先生，我有些不理解——就算有您帮助我们训练，再加上火枪，我们在正面战斗也很难赢过冬狼吧？那为何要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呢？”
    在格温的想法中，抵抗军要一直潜伏隐忍，等冬狼卫队准备出来围杀他们时，埋伏一波，用火枪打他们个出其不意，然后趁他们溃败的时候立即南下，逃离北境。
    艾萨克摇了摇头。
    “格温小姐，你还是小看了骑兵，就算我们把冬狼卫队打散，他们只要重修集结了队伍，想追上我们不了多少时间，而我们埋伏的机会只有一波，等到他们再次集结，便是我们的死期了。”
    “可是我们有火枪啊.”
    “帝国也有火枪，比我们更多，训练也比我们更加精良，但他们依旧和北境在对峙。”
    “您的意思是”
    “你知道巴泽尔伯爵的冬狼卫队，为何能在北境杀出片领土吗？”
    “您说过，他们全都身着制式铠甲，马匹也不错。”
    “那都是添头，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擅长使用火器。”
    格温睁大了眼睛。
    “凛冬之狼是他们的自称，在外界他们有个更加响亮的称谓——手枪骑兵。”
    “手枪骑兵，也有人叫他们胸甲骑兵，这些士兵只着胸甲，巴泽尔伯爵研究出了一套复杂的战术可以保证持续开火，靠着这些他成功的在北境立足。”
    (本章完)

 第427章 论邪教，还得是逐火之蛾啊

    第427章 论邪教，还得是逐火之蛾啊
    艾萨克冷笑一声：“北方四领一直都是三位大公，几十年未变，巴泽尔伯爵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便是因为他的骑兵把三位大公的军队都打赢了。”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能在此立足。”格温终于对北境的形势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
    “所以跑是没用的，必须要正面击败他们。”
    “可如您所说，我们恐怕.不可能打赢吧？”格温的声音有些苦涩，越是了解敌人，越是能明白此刻的困境，他们这些抵抗军真的有赢面吗？
    艾萨克反倒笑了起来，语气有些古怪：“格温小姐，您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吧？”
    “您是灰烬同盟会的人，不是么？”
    “那是现在的身份，在此之前.我曾为另一个组织服务——”
    “逐火之蛾教团，为追逐知识奋不顾身之人。”
    逐火之蛾，这个词说出来就可能面临教会的审讯，教廷将他们视为比瘟疫更为可怕的存在。
    哪怕在白鸦公国，格温也听过他们的大名。
    这并非因为他们总搞出些事故，召唤邪神——所有的邪教徒都会搞事的，母神教会召唤出的【慈母】比他们多的多，但论危害却一直排在逐火之蛾后面。
    这主要是因为
    “我们最擅长的，就是造反了。”艾萨克骄傲的抬起了头。
    在莱茵的时候，逐火之蛾造帝国的反，在北境造圣堂的反，在南大陆造不眠者的反，在卡斯特尔.
    哦，这个不算，逐火之蛾永远忠诚。
    母神教会也在造反，而且是能拉起整个下城区的人。
    但逐火之蛾不一样，他们连上层区的贵族也能拉拢来，贵族们不缺粮食，但常常会痴迷于追逐知识。
    比如理查就有爵位，还是位医生，要不是偷偷解剖尸体，估计现在还未被发现呢。
    又比如塔塔，他在南大陆也有尊贵的身份，后来因为搞研究把半个城市送上了天，只得跑路。
    追逐知识容易让人不顾一切，思考的越久便越渴求知识，知道的越多便越喜爱思考，无识之海会从不会困住求知的灵魂，但人是有极限的，在这影响之下往往容易——飞蛾扑火。
    “附近的城镇中有我的人手，等这些冬狼出去后，镇子归谁就不好说了。”
    格温眼前一亮：“所以.您的意思是，引他们出来？”
    艾萨克笑着点了点头。
    他不禁看向南面，那是卡斯特尔的方向。
    自从去了卡斯特尔，他们尽情的追逐知识，拥抱工业化，几乎忘记了造反的老手艺。
    还好他并未生疏，带着他的灰烬同盟会在帝国搞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如今他来到北境了。
    领主大人让他来北境搞情报，这是他最擅长的，只要让整个城市的人都成为逐火之蛾的信徒，情报自然要多少有多少。
    传教永远是收集情报最快的方式。
    解释清楚之后，两人很快商议了起来。
    赖得有些无聊的骑着马，跟着自己的同伴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前进着。
    马蹄踏过积雪，溅起的泥点染脏了他刚擦干净的靴子，这让赖得格外懊恼。
    “队长，我们真的要去林地中探查那些乞丐们么？”
    “不必进入森林，我们只需要探查一下有没有他们出入的痕迹就可以了，只要确认这些人还在这里就行。”前面的队长懒洋洋的说。
    “可是他们有超凡者.”
    “闭嘴，那人已经死了，这可是伯爵大人亲自认定的！”队长瞪了赖得一眼。
    “我还没说是谁.”
    “我亲自参与围杀的，我能不知道是谁？”队长吼道“再敢讲这件事，我就把你的舌头塞进你的屁股里去！”
    赖得撇了撇嘴，当时队长一脸惊恐逃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总之我们就要和那群难民干到底了是么，也不知道巴泽尔大人为什么盯着他们不放。”
    一群难民而已，放着不管也最多冲击一下城镇——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需要让军队出马了？
    “谁知道呢，没准他们带了什么宝物吧。”
    队长这句话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宝物？”
    “会是什么？财宝？”
    “蠢货，怎么可能，有财宝他们早拿出来卖路了！”
    “白鸦公国都亡国了，总有些好东西吧？”
    啪！
    队长猛的甩了一下马鞭，吓了众人一跳。
    “闭嘴！看那边！！”
    赖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是郊狼群.他们在地里挖什么？”
    距离还很远，他们只是隐约看到了些郊狼的身影，影影绰绰的似乎围在雪地中挖些什么。
    “郊狼群常见，可为什么在雪地中挖掘呢？狗的鼻子最灵了，难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去看看？”
    郊狼个头不大，跑的速度也不快，只能捕猎些小动物，对骑兵几乎毫无威胁。
    骑兵们绕了过去，发现地上真的有一个坑，隐隐约约似乎是一个.箱子？
    这下众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他们争先恐后的下了马，呼喝几声赶走了狼群，围了上去。
    没有人注意到，附近的雪堆似乎动了动。
    箱子个头不小，周围又都是泥泞的土地，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附近，却听到一声高喝：
    “开火！”
    砰！
    赖得的眼前黑了下去。
    格温端着还冒着硝烟的火枪走了出来，神情还有些迷茫。
    “就这么简单？”
    “几名士兵而已，这种侦查小队本就是用命去交换信息的。”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我的主场了，诱饵已经投下，就看冬狼们如何行动了。”
    抵抗军们从雪地中站起了身，他们刚刚埋伏在这里，树林周围这种陷阱还有好几处，总有一个能让冬狼卫队们栽进去。
    这些人搜走了铠甲与武器，牵着马离开了，他们把那些身上满是弹孔的尸体拖到了路边，就这么扔在了道路上。
    艾萨克来时是走着的，回去时却骑上了马匹，至于格温，她甚至没怎么见过马儿，更不用说骑了，只是牵着走。
    “对了，格温女士，我可以在抵抗军中传教吗？”
    格温戒备的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艾萨克：“不行，绝对不行，我们白鸦的子民是不可能背叛骨白鸦的！”
    “可是静默圣堂都背叛了你们.”静默圣堂的标识就是骨白鸦，白鸦公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度，圣堂是有执法权的。
    “那也不行！”格温叉起了腰：“你们这些逐火之蛾听起来就很危险，我们是已有信仰之人，从生至死都在白鸦的庇护之下。”
    艾萨克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那好吧，这是你的自由.顺便问下，火器的原理”
    艾萨克并不仅仅训练了士兵如何使用，还顺便讲解过枪械的原理与构造。
    “请多和我讲讲吧！我对这个真的很感兴趣！”
    少女手指交叉放在胸前，眼睛中都要放出光来。
    (本章完)

 第428章 酒馆中的演讲

    第428章 酒馆中的演讲
    很快，其他几处埋伏点的人也回来了。
    “全都杀死了，没有留下活口。”
    抵抗军的士兵们汇报着，眼中满是兴奋与激动。
    就连格温也有些震惊。
    埋伏杀死几个骑兵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但能够如此干净利落的击杀，连点水都翻不出来，还是出乎了这些抵抗军的意料。
    之前他们在诺拉的带领下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很难有战果。
    骑兵们可是穿着胸甲的，那盔甲是制式的军用盔甲，上面刻着巴泽尔伯爵的纹章，可以轻易挡住弓箭，可抵抗军们将其卸下的时候，上面全是触目惊心的弹孔。
    这也让他们对自己手中的火枪第一次有了认知……那轻飘飘打出去的子弹，竟然比最老练猎人的箭更加强劲。
    人们陆续返回了，兴奋的情绪渐渐蔓延了整个营地，这些北方来的难民们一直在被撵着各处跑，哪怕有诺拉存在，依旧没有正面作战的能力。
    他们心中一直憋着口气。
    前路渺茫，诺拉战死，只能躲在这树林之中苟且偷生，抵抗军的人们绝望了一次又一次。
    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希望。
    就连格温眼中都异彩连连，她不住的告诉自己要沉稳些，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按不住。
    他们在绝望中沉沦太久了。
    抵抗军的人们看着自己手中的火枪，眼中早没了怀疑，甚至有不少人脸上渐渐带上了狂热。
    “格温女士？咳，格温女士？”
    格温赶紧回神，艾萨克正呼唤着自己，他的脸上也有喜色。
    “格温女士，这次行动很成功，接下来就看冬狼们如何反应了。”
    格温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艾萨克先生，我们该如何配合您这边呢？”
    “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就好。”
    ……
    灰熊镇。
    这两日镇子上的人们都关紧了门，生怕招惹了是非。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领主的那支冬狼卫队驻扎了进来。
    老伍德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在心里唉声叹气。
    自从这群士兵们来到镇子上，他的酒馆生意就没好过。
    那些强盗喝光了他的酒不算，还把他的酒馆搞得一团糟，喝多了撒酒疯时不知砸坏了多少桌椅。
    但他依旧敢怒不敢言——不光是他，其他镇子上的人们也是，只盼望着这些人赶紧离开。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这些人赖在这里就不走了。
    “嘿，老板，来杯啤酒！”
    伍德抬眼看了看，是个生面孔，一个略显瘦小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满脸新奇的打量着酒馆。
    “您是冬狼卫队的大人吗？”
    门口的男人一愣：“不是。”
    “那您是冬狼卫队的亲属或朋友吗？”
    “也不是。”
    伍德没好气的开口道：“那您该知道，我们这里早就没有什么酒啦！”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咯咯的笑出了声：“如果我是冬狼卫队的人你会怎么回答？”
    “我会问问他们有没有酒水要出售——现在整个镇子上的酒都被他们抢走了！”
    老伍德气冲冲的把手中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瞧瞧，我的酒杯已经擦到比新的都干净了，如果说酒馆里有什么比它更干净，那只有地下室的酒桶了！”
    屋内的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应和，他们手中的杯子里都是些茶水——如果拿冬凌果的叶子泡水也算茶的话。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屋内的一片抱怨声，随口问道：“那现在有什么吃的卖？”
    “只有黑面包，五里奥一磅！”
    “五里奥一磅！？您怎么不去抢？一里奥五磅我都嫌贵！”
    男人高声说道。
    “你嫌贵我还嫌贵呢，就这五里奥一磅的面包还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小子，今天你运气好，这几天没来收粮，黑市里能买到些面包了。”
    “怎么会这样呢？听说今年是个丰年啊。”
    “唉，还不是那群士兵！”
    “什么士兵，那就是强盗！”
    “就是，听说镇子上的好多店都被抢光了！”
    “现在家里有女儿的，都整天关着门不敢出去，那些畜生什么都干的出来！”
    原本沉寂的酒馆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人声鼎沸。
    老伍德有些担心，他本想劝客人们小声些，却正好看到那个矮小的男人探头去外面看了看，随手关上了酒馆的大门。
    他向老伍德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老伍德其实是不怎么放心的，但他实在是想骂几句冬狼，因此只是稍作犹豫，就加入了酒客们的声讨。
    酒客们痛快的骂了一通，明明喝的是茶水，脸上却都有些泛红，他们确实积怨已深。
    “老板，来一镑面包。”小个子男人挤到了柜台跟前。
    老伍德一愣：“一磅面包可要五里奥，小伙子你这么有钱吗？”
    “我哪有什么钱！”男人叹息一声“可有什么办法，我总得活下去，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连面包都买不起了！”
    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脸上浮现出气愤的神色，可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往自己口中灌苦涩的“酒水”。
    “我辛苦工作一周，不过能赚二十个里奥，全换成面包，也才四磅！四磅面包，我一天就能吃下，剩下的六天都要饿肚子了！”
    “而就算五里奥一磅的面包，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我们能怎样呢？只能来这里喝酒而已！”远处的一桌客人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哦，不是酒，是茶.好吧，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些烂树叶子泡水！”
    “该死，北境怎么就他妈的成了这个样子！”
    “就该把那群强盗赶出去！”
    屋里的人们越说越激动，老伍德的脸上涨的通红，他猛的一拍桌子：“我还有一桶酒，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本想该死，我这就拿出来，让我们再喝一杯！”
    酒馆内的人们很快就分得了酒水，虽然每个人只有一杯，但那毕竟是真正的酒。
    每个人的脸上都涨的通红，分不清是喝了酒还是激动的，或许两者都有吧。
    矮个男人拿着杯子跳上了吧台：“朋友们，我们不能让老伍德白出这桶酒，我们每个人都拿些里奥出来吧！”
    说完，他便把口袋中所有的硬币全都扔了进去。
    老伍德一愣，期期艾艾的说：“这，这或许有些太多了.”
    “再多的里奥有什么用？既买不来面包也买不来酒，冬狼的崽子们在这里一天，我们就要挨饿受冻一天！”
    人们发出一阵欢呼，几乎要把屋顶都掀了起来。
    他们往木桶中扔着硬币，矮个男人也不管多少，拿着桶接着。
    很快，所有的人们便都投了钱，许多人甚至掏空了口袋。
    他们对视一眼，忽的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们此刻一无所有了，却又仿佛拥有了更多。
    男人随手把酒桶扔到一边，任里面的硬币掉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在意了。
    “各位，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些消息.”
    (本章完)

 第429章 沉默的羔羊

    第429章 沉默的羔羊
    老伍德的那家破酒馆最近关门了。
    听说是卖完了酒水，这很正常，镇子上不光是酒水，连粮食都买不到了，开着空酒馆自然没有什么意义。
    可有些奇怪的是，最近总有些人会进出酒馆——那里早就不营业了，甚至连树叶泡水都不再提供。
    但从那里出来的人，却仿佛喝醉了一般，脸色通红，整个人都兴奋得恨不得跳着走，而且嘴里总在念叨些什么。
    真是疯了。
    与酒馆的关门相比，另一件便是小事了。
    几名行商来到了小镇上，他们并没有携带货物——这很正常，走到这里的商人，手里的货物早就被抢光了。
    他们不得不住在了小镇上。
    商人的头领是个矮个子男人，他为人热情，许多镇子上的居民们都对他有好感唔，仔细想想，似乎有些太多了。
    虽然冬狼的骑士们来了，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镇子上的人们节衣缩食，纷纷躲在家里不出，祈祷着这些士兵们赶紧离开。
    他们的祈祷似乎确实有效，最近这些骑兵们出去的越来越多了。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那时有几名骑兵分批次出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镇子上的人们如今很少外出，也就那些行商们还偶尔出镇，据他们所说，那些是出去侦查的骑兵，似乎是被人杀死了，尸体就堆在路边，吓到了不少行人。
    冬狼的骑兵们自然震怒，派了些人手出去探查，但很快这些人都返回了，而且面色有些慌张。
    听说第一批人是被枪杀死的。
    火枪！
    每个人在聊到这个词的时候都要装模作样的感叹几声，以示这件事情的严重。
    至于到底有多严重，这就不是这些小镇居民们能了解的了。
    他们知道的是，这里几乎从未有人被枪杀死过，那种武器据说开火的时候天上会降下雷霆，把敌人直接劈死。
    虽然有些离谱，但一想到被劈死的是那些冬狼，大家便都会露出笑容。
    终于有一天，镇子上的人们惊喜的发现，冬狼卫队们似乎离开了。
    一大群士兵们骑着马，高声吆喝着从镇子的大门出去。
    这下吓得人们赶紧关上了门窗，瑟瑟发抖的从缝隙中向外偷看。
    骑兵啊.据说以前只有贵族老爷才配骑马杀敌，但他们和眼前的这些强盗或许并没有太多不同，都抢走了大家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一切。
    骑兵们离开了，临时用市场改建的军营中只剩下了少量的人手，镇子的居民们有些迷茫，他们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始庆祝。
    而很快的，一群人便冲上了街道，大声吆喝着聚集了起来。
    刚出门的人们立刻退了回去，可很快，他们便发现这些人有些眼熟。
    “那不是小约克吗？”
    “还有利拉德，他成天去酒馆喝叶子水！”
    “内恩？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发什么疯？”
    一扇屋门打开了，穿着围裙的老妇人拿着擀面杖走了出来：“快回来，内恩！”
    人群中一个男孩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偏过了头：“我不！”
    “你！！！”
    妇人气急的冲出了几步，才忽的反应过来，看着男孩身边的人们，有些犹豫的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
    一个矮个子男人几步挤出了人群，妇人认得他，据说是来到这里的行商。
    “大婶，那群冬狼的强盗离开了这里，我们要把他们彻底赶出镇子！”
    “这”妇人的眼中露出一丝畏惧：“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些士兵，手里都拿着刀，我们会被杀死的！”
    男人环视一周，看着围上来的人群，几步爬上了路边低矮的围墙，向着人们挥着手高声说道：
    “大伙！我是行商莱昂纳德，很多人都认得我！前两天我不是出去镇子了么！”
    人群中窃窃私语一番，灰熊镇不大，确实有许多人见过他，最近敢出镇的也就他们几个了。
    “我刚刚得到消息，冬狼卫队逃跑了！他们之前派出去侦查的骑兵们全都被杀了！有一股大部队在北境把他们撵跑了！”
    “你是说他们不会回来了？”
    “真的假的？”
    人群中沸腾了起来，大家脸上都是喜色。
    “当然是真的！现在整个镇子上的冬狼只有军营里那几个人，我们把他们赶出去！！”
    立刻便有人跟着大喊：“赶出去！赶出去！”
    镇子上的人们从屋里看了半天，早就发现了聚在外面的大多是些熟人，很快他们便犹豫着打开了门。
    冬狼卫队确实搞得整个灰熊镇怨声载道，莱昂纳德只是稍加撩拨，他们便生气的拿起了草叉和锤头。
    矮个男人一看群情激愤，立刻伸手一指远处的营房：“那些强盗就在那里，把这群坏蛋赶出镇子！！”
    说完他便带头向着那边走去，酒馆中一起聚会的人们立即跟了上去。
    不是没有人怀疑他们，也有些人在担心能赶走冬狼卫队的士兵会不会掳掠镇子，但他们微弱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了愤怒的呐喊中。
    人群早就如同火药桶，当它被点燃的刹那，便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了，在人群中，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放弃了理智与思考。
    莱昂纳德和几个行商冲在最前方，等他们冲进了军营中，那些士兵们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根本没想到在自己的领地上，在自己的军营中还会受到攻击！
    他们是凛冬之狼，从来只有他们成群结队的掠夺别人，何曾被人打上门过。
    穿戴盔甲需要时间，给马套上鞍具需要时间，给手枪装填火药与子弹需要时间，他们没有半点时间。
    二十来个留守的士兵，只有四五人拔出了剑，随后面露震惊的被冲上来的游商几下打落，又被后面的人群淹没。
    这些领民们，他们从来都温顺的像是羊羔，无论从身上割下羊毛还是血肉，都安静又麻木的站着忍受。
    可今天，他们不再沉默，冲向了这些牧羊犬，让这些士兵们恍然想起一直忽略了的事情——
    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本章完)

 第430章 冬狼的又一次围剿

    第430章 冬狼的又一次围剿
    凛冬之狼分开驻扎在了三个镇子上，并非他们不想驻扎在一起，而是实在没有办法。
    北境的镇子都不大，常驻人口也不多，供养不起整支冬狼卫队，因此他们不得不分成三队驻扎。
    上次对抵抗军的围剿似乎是成功了，起码那些军官们是这样说，但前去围剿的士兵只回来了一小半，大部分还惊魂未定，满脸畏惧。
    据说那抵抗军没什么出奇，但他们的头领诺拉着实太强了，一个人和骑兵对着冲锋硬碰硬，而且真的把冲上来的人都杀了，要不是他们人数实在是够多，差点连她一个都打不过。
    不，或许真的没有打过，那些人更像是逃回来的，但他们确实带回了诺拉的首级。
    贵族老爷们严禁讨论这件事，于是各种离奇的谣言便到处疯传。
    有说诺拉有三头六臂，斩掉一头又长出来两个，六只手臂挥着六把长剑砍杀了整队骑兵的。
    有说诺拉就是邪神本尊，头颅只是她的封印，砍掉头颅后邪神降临差点把骑士们团灭的。
    有说诺拉就是骨白鸦的化身，凡人无法刺穿她的盔甲，但冰原重甲脖子上有个设计缺陷，让骑士们侥幸成功。
    各种说法越传越离谱，但偏偏又都讲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管谣言怎样传，有一件事倒是确定的，就是诺拉是顶着冬狼们的射击硬冲上来的。
    凛冬之狼在马上射击是有专门战术的，排头先向前冲锋，开火后会立即纵马从两边绕开，为后面一排让出射界，下一批再继续重复，几近完美的利用了骑兵的机动性。
    骑士们的冲锋如海潮般源源不断，飞来的子弹亦如落在海面的雨点，卷着风砸穿对面的阵线。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半回旋战术，要不是出现的太晚，帝国已经事实上分裂，这个战术一定能上皇家陆军的课本。
    巴泽尔伯爵就是凭借这一套战术打遍北境，硬生生从只有个名头的边境伯爵变成了和三位大公并列的北境之狼。
    但正如女皇在静默圣堂手中吃了瘪，事实证明这套先进的战术并不能赢过诺拉的战术。
    诺拉的战术就是穿上重甲，向前冲锋。
    直到链枷砸到脸上时，凛冬之狼才发现，时代似乎并没有变。
    因此无论长官向他们保证了多少次诺拉已死，斩掉头颅的埋葬者无法存活，这些士兵们也不愿意相信。
    这是刻在血脉之中的恐惧，被静默圣堂的神甫用链枷一下一下砸进脑袋里的，怎会轻易忘掉。
    所以冬狼的集结拖拖拉拉的，直到长官催促了好几遍，他们才完成了集结。
    这里是三个镇子之外的荒原。
    士兵们有些忐忑的聚在一起，大腹便便的军需官正在分发着火药与铅弹。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到森林附近围剿！”小队长挥着马鞭，大声向着自己的手下喊着。
    麦利的眼睛转了转，凑上去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询问：“大人，是真的围剿还是.”
    队长看了眼畏畏缩缩的士兵们，脸色不是太好，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回答：“上次出去侦查的士兵全都被杀死了，长官想要威慑一下抵抗军，顺便看看是不是确实有些其他势力总之，我们这次并不一定会杀死他们.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们一定英勇作战，不给您惹麻烦！”几名队员们赶紧点头如捣蒜。
    队长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虽然是队长，但却并不敢太过严苛的对待手下士兵。
    上面的长官可以不顾士兵的生死，他却不能不顾，常常有不够懂事的队长被打黑枪。
    他们这些队长也是士兵中被提拔起来的，没什么背景，死了也便死了，或许会有人来调查，为他复仇，但那并不能让他从坟墓中再活起来。
    士兵们心中有了数，大声呼喝着列队前行，心中却有些不以为意。
    上次派出去的侦察兵死了，可能是三位大公动的手，可能是教廷，可能是帝国，但那些是贵族老爷们该思考的问题，和他们这些士兵无关。
    他们只需要装模作样一番就行了，那些人总不能把他们这整支冬狼卫队都杀了吧？
    开玩笑，这次集结的冬狼卫队足有好几百人，想对付他们所有人，整个北境都未必找的到几支军队能做的到。
    至于是不是抵抗军动的手.那怎么可能？
    抵抗军，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诺拉强归诺拉强，她手下的抵抗军只不过是一群难民罢了，连武器都没多少，一个冲锋过去他们便只会逃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在原地等待了起来，还有些后续的物资要送过来，镇子上会再来几辆马车。
    可这一等，就是半天。
    足足几个小时过去了，三个镇子上的第二批物资都没到。
    这有些奇怪，凛冬之狼的头狼，也就是那名长官很是气急败坏，这么整齐的动作，估计是有人在给他上眼药。
    凛冬之狼并不是北境的唯一势力，他的敌人同样不少。
    犹豫了一下，头狼选择不再等待，反正今天只是侦查而已，又不是正式作战，后勤少点也便少点吧，等回去再收拾他们。
    毕竟集结了队伍又回去，损失的只是他的威信。
    “小伙子们，我们不等了，赶紧出发，现在动身的话，晚上还能赶回镇子上吃晚饭！”
    士兵们极为热烈的回应了他，但动身的时候动作却慢了下来。
    就这样一路磨磨蹭蹭的到了林地边上，已经过了中午，头狼犹豫了一下，选择就地埋灶，让士兵们吃些饭。
    他们早上就出来了，如果现在不吃饭的话，士兵们饿着肚子，到了晚上未必有多少战斗力。
    主要是一路过来并未发现敌人，林地附近也派人巡查了，那些抵抗军躲在林地深处，外围根本没人。
    但哪怕这次只是出来威慑，头狼的选择也依旧谨慎，士兵们距离林地很是有段距离，哪怕抵抗军突然发难，他们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本章完)

 第431章 白灾

    第431章 白灾
    抵抗军们没有马匹，这决定了冬狼们在机动性上是完全碾压的，就算不能打赢，跑总是跑的掉的。
    考虑到上次死掉的侦察兵是被火枪射杀的，头狼选择的修整位置距离林地有整整两百米。
    这个距离就算里面冲出来一群火枪手，他们也能反应的过来。
    何况林地附近还有好几个小队放哨，他们就在那边盯着，出了问题第一时间便能提醒。
    万无一失。
    凛冬之狼们下了马，并没有脱下盔甲，而是就这么装备整齐的就地稍作休息。
    骑马是很累的，不少人直接躺在地上，也不顾胸甲硌的腰疼。
    随军的仆从军架起锅子，生火煮起了吃食。
    饼子，干粮，蔬菜，肉干，各种食材随意切切便扔进锅里，味道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至少是热的，还能填饱肚子。
    一碗热食对于士气的提升是非常大的，士兵们排着队领起了食物。
    麦利瞥了眼不远处的森林，林子边还有些士兵正站着放哨，食物的香气一路飘过去，他们时不时瞥向这里的目光充满了怨念。
    果然一切安全，队长说的没错，这次就是来震慑一下敌人，不会有作战的。
    何况
    他瞥了眼腰间挂着的短火枪，谁能正面和冬狼对抗呢，还是整支集结好了的军队。
    他放心的领过了炖在一起的糊糊，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上去，捧着木碗准备开吃。
    地上的积雪化了大半，还剩下薄薄的一层，两边的原野中有种积雪，可道路上的雪已被踏成了水，混成了一地的泥泞。
    “长官！有情况！！”
    一声尖叫吓了麦利一跳，他立即扔掉木碗，小跑着冲向自己的马，并转身看向林地。
    可是林地中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哨兵们依旧站在那里，有些莫名的看向这边，不知道为何发生了骚动。
    “什么什么？”
    “怎么了？”
    “有敌人吗？在哪？”
    “放屁，根本没有人，谁瞎喊的？”
    麦利心下稍定，有些心疼的看向自己刚刚扔掉的木碗，他的午饭就这么没了。
    随后他便生气的抬起了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耍他。
    他很快就找到了，是个高个子的士兵，他脸上依旧是惊恐的表情，正指着前方：“那、那边！那是什么！？”
    麦利一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边是
    另一边！？
    在林地的反方向，有一团白色的雾气在快速扩大着，就在麦利看着的这一会，已经高大的有几层楼高了，仿佛一堵墙一般向着这边倒了过来！
    “白灾！那是白灾！！！”尖叫声破了音，歇斯底里的畏惧感如同钉子一般狠狠砸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那、那就是白灾？覆灭了整个白鸦公国，连静默圣堂也无法抵挡的白灾？
    麦利整个人瞬间慌了神，他哆哆嗦嗦的想要跨上战马，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耳边全是尖叫，军官们试图下达指令，但没有人听从——他们也听不清了。
    骤然出现的可怕灾难，让本就高度紧张的军队瞬间炸营了。
    但还好，他们是骑兵，就算四散逃命，也不会被追上，接下来军官只要慢慢收拢残部就可以，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损失。
    至于辎重和仆从军，谁在乎呢？
    麦利想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字：逃！
    他骑着马，也不管什么指令与友军了，立刻就向着远离白雾的方向逃去。
    可没跑几步，他便忽然愣住了。
    前面是林地。
    凛冬之狼本就在林地不远处扎营，而白色雾气是从林地反方向出现的，他下意识的就向另一边跑，自然一头扎进了林地中。
    麦利立刻就意识到不妙，他转了个方向想沿着树林与雾气的边缘冲出去，可那雾气扩张的太快，两边已经看不到边际了。
    听着身后鬼哭狼嚎的声音，麦利咬了咬牙，骑着马径直的冲进了林地之中！
    冲向林地的不止他一个，大多数凛冬之狼都只顾着逃离，不知不觉就进了林地之中，毕竟抵抗军好对付，身后的白灾却是要命的！
    白灾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说的清。
    似乎从有记录以来，这种古怪的雾气就一直从北境出没。
    任何人进去一段时间，都会消失不见，不论是凡人还是超凡者，只要稍稍耽搁些时间，便再也见不到这人了。
    白鸦公国和静默圣堂几乎试过了一切办法，但都无法对付，这种白色雾气就仿佛某种自然现象一般，不在乎人类如何反应，只是简单的吞噬掉它笼罩的一切。
    人们也因此称其为白灾。
    每隔几年，便会有白灾出现，这种雾气似乎是从北面涌来的，一路向南方蔓延。
    没有人知道它来自哪里，白鸦公国再向北就是一望无际的冰原，没有任何生灵能踏过那里。
    还好白灾的速度并不快，人们只需要向南躲避就可以了，等到它消散后再次回到自己的故土。
    直到这次，白灾笼罩了整个白鸦公国，却再也没有散去。
    静默圣堂想尽了一切办法，没有任何作用，他们所能做的只是把信徒们向南方迁去，就这样一路向南，来到了帝国的北方四领，又分裂成两派，一方以诺拉为首，另一方则是静默圣堂的高层，去往了如今的帝国。
    麦利作为帝国人，从未见过白灾真正的样子，但却从小便听过它的赫赫威名，现在更是拼了命的催马向前。
    身后的雾气扩散的太快了！
    他没怎么耽搁时间，自从那雾气出现后，第一时间便骑上马，然后一直在向着林子中跑去。
    可他和雾气的距离却依旧在拉近。
    看着身后已经近在咫尺的雾气，麦利胸中彻底被恐惧填满，他尖叫着，一边策马向前奔去，一边拼命的回头看去。
    可惜林地中并不适合骑马。
    他不停的催促着马儿，丝毫不顾地面复杂的环境，跑了没多久，马蹄被树根绊了一下，整只马摔倒在地，麦利的镫子没有挂住，他被甩飞了出去，直直的撞在一颗树上。
    他昏了过去。
    (本章完)

 第432章 认知干涉而已，问题不大

    第432章 认知干涉而已，问题不大
    等麦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明月高悬，勉强照亮了附近一点点的范围。
    麦利摸了摸头顶，似乎有干掉的血迹，他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
    雾气早就散去了，他莫名奇妙的活了下来，身上的装备还在。
    难道白灾遗漏了他？
    左右转了一圈儿，没有看到自己的马，却看到了一具尸体。
    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辨认了半天，麦利认出来了，那是他的队长，身上的武器全被卸去了，连衣服也被剥下，赤条条的躺在林地中。
    这.白灾过后不是不会留下尸体的吗？
    麦利有心看看队长受了什么伤，可惜队长死前似乎也从林地中横冲直撞了许久，他的身上全是擦伤，在夜晚不好分辨到底是什么伤致了命。
    倘若是在别处，麦利肯定要幸灾乐祸一下，但此刻他哪有那闲心思，慌张的给手枪装填上火药，顺着队长尸体倒下的反方向走去。
    既然队长是冲进林地的，那他身后应该就是出去的路。
    他猜对了。
    一路上麦利又遇到了好几具尸体，有的一丝不挂，有的还穿着些装备，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倒在奔向树林的路上。
    进来时没多久，可走出林地，麦利却了足足半个小时。
    黑暗中的树林并不好走，地上指不定就有树根或是坑洞，甚至还有些蛇虫，偏偏他又不敢生火照亮。
    还好，运气不错，他并没有遇到野兽，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走出了林子。
    外面不远处就是他们的扎营点，麦利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发现这里也有不少尸体。
    本以为能找到匹马骑回去，可惜绕了一圈一无所获，马的尸体倒是看到了几具。
    也不知道剩下的人去了哪里，或许都被白灾吞噬了吧。
    麦利没有办法，只得徒步走向镇子。
    镇子离这里可就远了，麦利一直走到天色发亮，才看到了镇子的轮廓。
    镇子大门边上有几个人守卫，麦利没管那么多，骂骂咧咧的让他们赶紧开门，好放自己进去。
    “你是谁？”
    “我是凛冬之狼的人，快打开门，我有重要事情要和长官汇报，耽搁了时间小心你的脑袋！”
    麦利本想拿自己的军服证明，可那早就在树林中被挂坏了，身上说是布条都不为过，至于盔甲？
    他醒来之后就扔掉了。
    上下看了一圈，他只得举起手里的火枪：“看见这玩意儿了吗？赶紧他妈的把门打开！”
    “好的，好的，您别着急，大人，我这就开门！”
    那人还算有眼力，麦利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不错，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莱昂纳德，是个行商。”矮个子男人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艾萨克看着指挥抵抗军搬运战利品的格温，不住暗中点头。
    她确实是名合格的首领。
    这次的行动是格温出的主意，按艾萨克的想法，本来只是打算做个陷阱埋伏一下，抵抗军的大部队打个时间差，提前撤走。
    但格温的计划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这次抵抗军成功的给了冬狼卫队一次狠的，虽然时间紧迫，没有来得及仔细统计，但这次冬狼们起码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手。
    更有不知多少人迷失在了林地深处，以骑兵那点可怜的补给，又没有方向指引，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而且逃走的士兵们也被吓破了胆，等他们回过神开始重新集结，指不定到了什么地方呢。
    凛冬之狼短时间内基本丧失了战斗力，没有半个月以上的休整，基本不可能恢复了。
    这就给了抵抗军非常宝贵的喘息时间，灰烬同盟会的人策反了附近的几个镇子，抵抗军们可以依托这边建造工事，冬狼卫队作为骑兵不善攻坚，未必能讨的了好。
    这边站稳了脚跟，灰烬同盟会的人开始向外面派遣人手收集情报，等消息传回来后再决定是逃离北境还是就地固守，总之无论怎样选择，抵抗军都占了先手。
    而这一切，多亏了格温的点子。
    “真是天才的创意，制造雾气冒充白灾将冬狼引入陷阱，格温，你以后会是名优秀的指挥官的。”艾萨克眼中满是赞许。
    他擅长收集情报，对于战场的把握还是不如格温敏锐，之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这还多亏了您，不是您提供的办法，我也搞不出这雾气。”格温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将帝国炼金术师制造的枪药与某些物质混合可以大量发烟，这是写在陆军操典中的。
    可惜这种东西在军用品中也属于罕见的，艾萨克并没有搞来。
    但他毕竟是逐火之蛾，闲着无事也做过些研究。
    之前在领地时，领主大人曾提到过一种叫“莫洛托夫鸡尾酒”的武器。
    虽说名字略显古怪，但毕竟是领主大人拿出来的东西，硝化甘油都治疗心脏病，武器的名字古怪些也正常。
    这种武器在正面战场作用不大，因此卡斯特尔并没有专门研究，修斯也只是提了提大概的配方。
    艾萨克留了心，将其记了下来。
    正面战场上很少用到，他这样的敌后战场上却很是好用，制造简便，可靠性高，除了找瓶子比较费劲，没有什么大的缺点。
    身为一名逐火之蛾，艾萨克理所当然的开始琢磨着改进，他试过把枪药加进去，效果并不好，但把鸡尾酒中的某些物质加进枪药，却让枪药的燃烧产生了大量的烟雾。
    后来他专门实验过，似乎是其中的磷与铝粉的缘故。
    虽然没有搞清楚原理，但他还是试制了一些发烟剂出来，几次认知干涉之后，他成功找到了配方。
    ——逐火之蛾们早就习惯了研究与认知干涉的事情，他们有一整套把危险最小化的手段。
    于是听到了格温的想法后，两人一拍即合，成功的阴了一波冬狼。
    原本没想到会这么成功，毕竟其中不确定的环节太多了，很多地方只能依赖运气，反正抵抗军在森林中埋伏，失败了也就退回去。
    但.或许是白鸦显灵，一切都成功了。
    这下北境的局势，彻底变了样。
    (本章完)

 第436章 【具名者】

    第436章 【具名者】
    当初和报丧女妖们签订共生契约时，修斯获得了一个能力，可以通过身体接触感知物质的组成。
    这个能力多次帮到了他，比如第一次接触逐火之蛾时，便发现了凯斯奇修士的身份。
    但这个能力没有那么好用，因为它给出的结果只是一个词语而已，倘若不知道词语的意义，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比如此刻浮现在他心中的【具名者】。
    【具名者】是什么他就完全不了解，修斯之前接触过其他超凡者，比如逐火之蛾的【若虫】或者诺拉这样的【埋葬者】，但这古怪的能力没有给出任何提醒，仿佛触碰的就只是凡人而已。
    甚至连报丧女妖，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有些特别的大概是恒星炉里躺着的那位，修斯接触祂时得到的提示是【污染】——倒也正常，祂的身体内全是污染，早已没了自我意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感知到词条。
    凯斯奇修士不算，修斯虽然没有细问过，但那应当是某种非人的造物，当时的感知也是一堆的材料。
    眼前的小女孩恐怕并非常人啊。
    而且格温？
    他立即想起了工人修斯链接中的那个格温，北境人，难民，年纪也对得上，应该就是眼前的人了。
    可是格温不该是个凡人么，之前还差点被饿死，幸亏耶利米帮她找了野菜，碧翠丝给她提供了些锻炼身体的秘法
    嘶。
    该不会她自己琢磨着就接触到超凡了吧？超凡有这么好接触？不是需要许多特定的资源么，而且就算超凡者也不会提醒这个【具名者】吧？
    格温正抬着头，雪白的眼瞳无辜的看过来。
    无数思绪从心头划过，修斯强行按下，随意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到底什么是【具名者】得好好查一下，血港刚刚开始建设，别再节外生枝。
    而且他现在得去确认一下另一件事。
    然后他的行程一拐，去了趟识字班。
    佐伊还在教课，修斯耐心的等待了半天，课程结束后才与她聊了起来。
    “识字班最近如何？”
    “还不错，最近来上课的人慢慢变多了，很多人之前只是想蹭饭，如今也认真学了起来。”
    “血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比如各种传闻？”
    佐伊的识字班接触的是血港的底层人，她和密修会都很容易获得些信息。
    格温本身就在密修会，修斯不好打草惊蛇，便先来佐伊这边看看。
    佐伊愣了一下，脸色难看了起来：“还是被您发现了，领主大人.”
    修斯眉毛一挑，真有收获？
    “密修会中有人暗中崇拜着您，现在已经渐渐向血港中蔓延，我常常听闻到类似的消息”
    “.”
    好吧，这个收获宁愿没有。
    “是我想到那种崇拜吗？”
    佐伊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他们还是将您当做神明来崇拜，称呼您为主，但并不再表现出来了，也不会公开传教。”
    修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看来血港的教育普及还是得加快啊。”
    盲目的信仰是很难直接用强制手段解决的，甚至还容易起反效果：外界压力越大，信仰越坚定。
    但教育可以。
    让人们知道那些奇迹一般造物的原理，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迷信了，就如同护教军，他们见识过卡斯特尔更强大的一面，却并不会迷信修斯，只是有些更温和的当量崇拜。
    这便是教育的意义。
    “领主大人，这个不会有认知干涉吧？”
    修斯一愣，啊这
    这下修斯也坐不住了，他把自己手里的文件往佐伊手里一塞，转身离开了：“我去问问！”
    佐伊没有注意到，修斯递给她文件时，两人的手指接触了一瞬。
    修斯当晚就乘船回到了卡斯特尔，要不是考虑到形象问题，他都想直接游回去。
    触碰佐伊时他的能力没有给他任何的反馈，佐伊和其他人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就奇怪了，修斯本以为【具名者】和他的链接丝线有关，毕竟格温是他链接中的人难道搞错了？
    或许格温本身就有些特别之处？
    回到岛上之后，修斯第一时间叫来了理查、塔塔等逐火之蛾的人。
    他把情况稍稍讲述了一遍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各位，这样的事情在超凡世界应该发生过吧？是否会带来认知干涉之类的麻烦呢？”
    认知干涉本就是个人的意志击穿了现实的高墙，人们将他作为神崇拜，这怎么看都问题很大。
    首先人数够多，其次他们的想法也很坚定，毕竟都进行地下结社了，应该是有一大批人认真相信着的。
    还有就是这些人的认知也很趋同，都是将他当做神明来崇拜，这样许多人的意志就合而为一
    越想越觉得危险啊！
    几名逐火之蛾对视一眼，还是理查先开口了：“领主大人，您觉得您是神明吗？”
    “当然不是。”
    “那就不必担心了。”他推了推单片眼镜，颔首说道：“认知干涉的本质其实是意志对抗，这也是为何物品更容易发生认知干涉，比如之前出了事的肥皂，因为它们本就没有自我意志。”
    “对于生灵来说，每时每刻都在用意志与整个世界对抗，就比如此时此刻，您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这便是您的认知，它在世界上刻印出您的倒影。”
    修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听起来好像我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现世是无识之海的投影，我们这个世界只是表象，这也是为何可以通过无识之海获取信息——因为那些阻碍本就不存在，世界是灵魂的幻觉。”
    这是什么神奇理论？
    修斯听的脑袋疼，这也太唯心了吧？
    他一直坚定的认为世界是物质的起码相当部分是物质的，无论是认知干涉还是意志对抗，影响的部分都非常有限。
    “就比如您眼前所见的墙壁，未必就能真正阻碍到您，它在无识之海的维度上未必存在”
    “克莱因瓶？”
    这下轮到理查愣住了：“什么？”
    (本章完)

 第437章 诺拉的自信

    第437章 诺拉的自信
    “一个拓扑学上的有趣概念，算是数学进阶班的进阶班上才能学到的知识总之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只要我的自我认知没有问题，别人对我的想法就不会影响到我，对么？”
    理查颔首：“当然，否则那位帝国的女皇整日被人们咒骂，还不得被活活咒死了？”
    好有道理
    “所以认知干涉只对物件起作用了？”
    “那倒也未必。”塔塔接过了话头：“您还记得米拉么，生命母神的主祭，我们怀疑她可能就是受了认知干涉的影响。”
    王子那边有过后续调查，米拉一直以为【慈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结果却不知不觉被祂所操纵了。
    修斯有些恍然：“也就是说，她的自我认知被篡改过？”
    “是的，母神祭祀的生命往往都不长，灵魂会被邪神逐渐吞噬，而虚弱的灵魂又维持不住足够坚定的自我认知，造成了恶性循环，最终她便越陷越深，再也无法回头了。”
    塔塔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何正神教会都要打击邪教徒了，他们的力量得来不正，更容易维持不住自我认知，沦为邪神的傀儡。”
    “那你们逐火之蛾”
    “哦，我们不一样，我们追逐的是知识而不是力量或者邪神，蛾之主只不过是拿来清理污染的工具说起来最近我感知不到蛾之主了，理查你有什么头绪么？”
    修斯身子一僵。
    那个蛾之主，好像被他一不小心净化了
    唉，那时不懂，这么好的邪神，抓起来放进炉子里多好，浪费了浪费了。
    理查与塔塔探讨了一番，最终也没什么结果。
    “总之，我们逐火之蛾和其他邪神教会不一样，我们更不容易失控，自我认知更加稳固！”塔塔骄傲的抬起了头。
    啧。
    修斯咂了咂嘴，逐火之蛾确实认知稳固了些，但在这个世界上追逐知识远比邪神降临危险，逐火之蛾可是公认最危险的邪教，母神教会都只能排后面。
    不过
    修斯忽的想起许久之前的事情，那时他还没降临这具躯壳，他闲着没事讲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小故事，后来曾以为这会造成认知干涉，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如果随意讲讲故事就能引动污染降临，这个世界早就破破烂烂了。
    这下修斯才彻底的放了心。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听说过【具名者】么？”
    这词一出，塔塔和理查两人面色一变，如临大敌的后退了一步。
    理查更是面色僵硬了起来，根据修斯多年观察的克洛伊跑路记录，他应当是使用了自己的超凡能力，现在站在这里的大抵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修斯有些惊讶两人的反应，伸手按响了桌子上的铃铛。
    很快一名全副武装的女妖就走进了屋子里，她的视线饶有兴致的在塔塔和理查身上转了一圈，开口道：“他们两个谁造反了？”
    修斯从盔甲缝隙瞥见了一丝金色的头发，才无奈的叹息道：“别闹了妮妮这边或许有些麻烦。”
    妮妮当即两眼一亮：“什么麻烦？”
    塔塔和理查对视一眼，两人有些尴尬：“咳，不知道。”
    “不知道你俩反应这么大？”
    塔塔面色发苦：“就是不知道才麻烦，超凡世界中最危险的就是未知，您刚刚说的词明显和超凡有关，我们是追逐知识的逐火之蛾，一般来说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要么极为危险，要么极为隐秘，更常见的是两者都有——又危险又隐秘。”
    克洛伊之前提到过这件事，修斯时间久了便有些忘记了，反正知识和污染挂钩，大不了被污染侵蚀——他又不怕污染。
    “所以你们两个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摇头：“从没听说过或许您问问克洛伊？”
    修斯叹了口气，看向了妮妮：“去把克洛伊从碑上摘下来吧。”
    当妮妮一脸兴奋的爬上教堂顶端时，克洛伊还在和诺拉聊天，两人原本是死敌，但死了之后就不是敌人了。
    克洛伊不是烛光会的，诺拉也不再属于静默圣堂，又挂在同一片屋檐之上，时间久了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妮妮把两人都带了过来。
    修斯吸取了刚刚的经验，没有上来就询问，他的目光落在日记上：“你现在这个状态不会被污染了吧？”
    〖其实也会，但危险很小了，毕竟我又没有躯壳，认知也稳固，还真很难有东西污染的到我。〗
    “诺拉你呢？”
    “埋葬者的污染会在身躯内堆积，我现在的身躯应该已经毁灭了，所以也是不必担心。”
    “如果你的身躯还完好”
    诺拉想摇头，但她忘了自己脖子已经断了，她一使劲居然咕嘟咕嘟的滚了起来，还好被妮妮及时接住。
    妮妮抓着诺拉的脑袋，看了看平坦的桌面，犹豫了一下，从窗台拿来了个瓶，把抽出来扔掉，然后将诺拉塞了上去。
    左右转了转，挺结实的。
    “谢谢。”
    诺拉稍稍活动了一下，感觉不错，竟然还有几分熟悉感——她穿上那身冰原重甲时就是这种感觉，微微有些卡脖子，正好这瓶也是白的，和她白色的头发与眼眸很搭。
    修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感觉自己需要稳固一下认知.
    “埋葬者被斩下的肢体会如普通人的躯体一般腐朽衰败，倘若只是丢了手脚配合超凡力量或许还能恢复，但我已经被斩首，没救了的。”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起伏。
    “对犯了错误的埋葬者最大的惩罚就是斩下头颅，或许将来克洛伊还有机会重新找到躯壳，但我不行。”
    诺拉的睫毛颤抖了下，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修斯沉重的点了点头，看来那位巴泽尔伯爵并非不知道她是超凡者，而是特意用这种手段来折磨她。
    “所以不必担心污染在我的躯壳内堆积，我的身躯应该已经腐朽了，哪怕污染降临也没有什么危害。”
    (本章完)

 第438章 权能失效了

    第438章 权能失效了
    “咳，那我就直接问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听说过【具名者】？”
    诺拉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克洛伊则是干脆的回答到：〖听说过。〗
    〖机械圣堂您还有印象吧？〗
    那可太有印象了，那名杀了他的神甫就疑似是机械圣堂的人，唤起机魂用的就是机械圣堂的祷词，女妖们手中的蒸汽步枪也是机械圣堂的造物。
    修斯对这个教会的印象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诡异黑科技，看上去似乎都有些道理，但越琢磨越不对劲。
    比如那个蒸汽步枪，居然用的是水银蒸汽，又比如机械神甫，那些钢铁义肢用的怎么看都不像伺服电机。
    〖机械圣堂的前身是机械学会，那时我们还是烛光会名下的逐火之蛾教派，跟他们关系很是友好，因此也知道些秘辛。〗
    〖比如.大贤者布鲁诺自称为【具名者】。〗
    〖但到底什么是【具名者】，我们也没有更多了解了。〗
    修斯转头看向了诺拉：“你有印象吗？”
    “有印象，但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诺拉左右晃了晃瓶“这件事一定在圣堂中有记载。”
    “哦，你这么确定？之前见过？”
    “【埋葬者】会埋葬一部分有害的知识，这是我们抵御污染的办法，我怀疑这部分相关的知识已经被我埋葬了——但静默圣堂那边一定有备份。”
    说完，她定定的看着修斯：“世界会遗忘，但白骨之鸦不会。”
    修斯点了点头，他听过不少类似的说法，之前在诺拉给他的画面中也看到过——风雪埋葬过往，圣堂永不遗忘，这句话是刻在教堂之上的。
    “静默圣堂千年前的名字是遗忘圣堂，我们知道许多秘辛，但并不会像烛光会那般将其收藏，而是将其埋葬，将其遗忘。”诺拉瞥了眼克洛伊。
    〖再说一遍我不是烛光会的，而且你们遗忘不遗忘的有什么用么，白鸦公国都亡了，骨白鸦真就剩个骨头架子了。〗
    砰！
    诺拉到底是超凡者，对肌肉的控制极为高明，她脖子猛一发力，瓶直直的砸在了克洛伊日记的缝隙处。
    〖噫！！！〗克洛伊哀嚎了一声，日记的纸页猛的绷直，又软软的垂了下去。
    “行了，不要闹了，妮妮你快把她俩挂上去，一个挂东边一个挂西边，塔塔你和理查也赶紧回去吧。”
    眼看自己的办公室又要乱起来，修斯当机立断的赶起了人，妮妮拎着日记和瓶，嘴里哼着歌离开了，塔塔与理查也小声讨论着出了门。
    修斯走到门口，把房门反锁了几道，坐回了椅子上。
    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修斯的面庞迅速变得呆滞僵硬，脑袋也低垂了下来，他回归了。
    片刻之后，胸口一个大洞的工人修斯睁开了眼睛。
    “嗯？”
    刚刚睁开眼修斯就觉得不对，这里怎么下雾了？
    他仍旧处于满是浮冰的海面，下半身被冻结在冰中，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海域，看样子应该是在北境。
    毕竟北境才有这种满是浮冰的海洋。
    雾气很大，堪称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附近的浮冰也是白色的，修斯几乎成了睁眼瞎。
    深呼吸了几口，雾气从喉咙以及胸口的洞中涌入了肺部，修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挺喜欢雾气的气味，从小就是，每当雾霾的天气就会跑出房门在外面乱窜，享受那种什么都看不到、探索未知的乐趣。
    “真不错，之前只是听说过海雾，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海雾也算是种常见的现象，但来了卡斯特尔后还没见到过，修斯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便不再在意，牵动丝线准备拉几人进链接。
    现实中需要谨慎些不好试探，但他现在都换了具躯壳了，探听一下消息应当不会有什么麻烦。
    伸手把几根丝线拿住，然后一拽——
    这时几人便进了链接之中，那冥冥中直抵灵魂的丝线让他们此刻跨越了距离，可以互相沟通。
    本该是这样的。
    但手上传来的却并不是之前的轻灵感觉，反而极为滞涩，仿佛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一般，修斯睁大了眼睛顺着丝线看去，却只能看到丝线消失在雾气中。
    “怪了，怎么没办法拉进链接了”
    心中莫名有种不妙的感觉，又尝试了几次，依旧不行，丝线完全拽不动。
    修斯在这边不停的牵动丝线，可延伸进雾气之中的丝线仿佛被卡住了一般，半点也拽不动。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手中的丝线.忽的颤了颤。
    就仿佛雾中有人拽着另一端在拉扯一般。
    北境，灰熊镇。
    镇上的居民们原本还在为赶走了冬狼欢呼，可没过多久，就有另一批人来到了镇子上。
    据说是对付冬狼的抵抗军，看他们的相貌确实都是白鸦公国的难民。
    镇子上的人们对士兵早就充满了厌恶，无论是领主的冬狼骑士，还是这些北境来的抵抗军，在他们眼中都没什么区别，都只会带来麻烦。
    镇子上的人们早早的关上了房门。
    但.这支队伍似乎有些不同，他们并没有掳掠粮食，也没有抢走他们的积蓄，反而帮着镇子上的人清理了一下冬狼的军营，那边原本是镇子的市场。
    现在它恢复了原本的功能，抵抗军们从清出来的空地上摆出了各种东西，说是要和镇子上的居民做交易。
    那些东西的种类不少，从各种野兽的毛皮到风干的咸肉都有，说来好笑，北境虽然很是有些森林，也不缺猎物，但那些都是领主老爷们的私产，自由民严禁前往打猎。
    就算有人去偷猎，也不过小打小闹，因此毛皮在这边还算卖的上价。
    可镇子上的居民们全都捂紧了钱包，谁也不敢买他们的东西，甚至家门都不敢出。
    谁知道这是不是抵抗军的陷阱——发现谁有钱后直接抢走，他们这些镇子上的居民不过是些老实人，老实人都是要被欺负的。
    第二天，一无所获的抵抗军们便失望的离开了。
    然而人们还没来得及庆幸，一支冬狼卫队便蹋开了镇子的大门。
    (本章完)

 第439章 老乡，借点东西用用

    第439章 老乡，借点东西用用
    格温随手理了理白色的长发，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艾萨克先生，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我看镇子上的人们完全不打算接纳我们。”
    进到镇里是艾萨克的主意，抵抗军在格温的严格要求下没有动镇民们的东西，反而顺手帮他们打扫了街道，做了些小事。
    可就算这样，他们的交易也无人问津，有几个胆子大的过来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买卖，而是直接离开了。
    这让抵抗军们非常的气馁，他们或许能赢过凛冬之狼，但依旧无法获得这些原住民的认可。
    他们本就是流民，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可心中依旧有些难过。
    或许是艾萨克给了他们太多希望吧，如今落空了便格外痛苦。
    艾萨克却是咧嘴笑了起来：“格温小姐，不必在意，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现在他们厌弃我们，不代表将来也会这样。”
    “您安排了人手做宣传吗？”
    “是的。”
    “那个叫莱昂纳德的小个子？”
    “不，是冬狼卫队。”
    格温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您把我弄糊涂了，为何冬狼卫队会为我们做宣传？他们一定不会帮助我们的。”
    “他们不需要帮助我们，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把人们推向抵抗军了。”
    艾萨克的声音有些低沉：“逐火之蛾能够到处造反并非我们有蛊惑人心的手段，我们只需要打出反抗的旗帜，领主们就会源源不断的把追随者给我们送过来，倘若没有压迫，谁愿意豁出性命反抗呢？”
    “至于莱昂纳德.你他说过经过了吧？”
    “是的，先生，酒馆中的演讲听得我热血沸腾，他真是煽动人心的好手。”
    艾萨克摇了摇头：“煽动人心的是五里奥一磅的面包，他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放心吧，镇子上的人们现在不愿意接受抵抗军，但等我们离去后，他们便该怀念了。”
    格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抵抗军们依次去了其余的几个小镇，他们过去后打扫街道，帮助重建房屋，摆摊进行公平交易，基本都是一无所获。
    人们抵触他们，无论他们做了再多的好事，落过来的目光都带着警惕。
    但抵抗军们并没有辩解，他们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甚至那些伪装成行商的内应都没有任何动作，就放任着镇子上的人们释放敌意。
    而每次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冬狼的骑兵们便会追来镇子上，阴沉着脸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明明他们是骑兵，对面是只能步行的抵抗军，他们却是落后的一边。
    而镇子上人们质疑的严肃更是让他们愤怒。
    这些冬狼卫队的士兵们出去时还是盔甲鲜明的样子，回来时不仅人数少了大半，许多人身上还有伤。
    至于丢盔弃甲，那更是不必提，没几个穿戴完好的。
    镇子上的人们不懂什么战斗，但谁赢谁输还是能看出来的。
    可还不待他们幸灾乐祸，便遭到了冬狼卫队的血腥镇压。
    冬狼卫队或许对付不了抵抗军，但欺负一下自家的领民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肆意砸开房门，把屋子中的人们用绳子拴住，就这么系在马背上，一路拖行到广场上，留下一道道鲜血的印子。
    剩下的人们也被驱赶出来，在马刀和火枪面前瑟瑟发抖。
    “你们这些贱民们，背叛了伯爵大人，与那些白鸦人合伙谋害了冬狼，谋害了你们的守护者！”
    头狼在广场上缓步走着，他的脸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痕，可这次却并非荣耀，而是耻辱了。
    他的身后是临时竖起的几根木头，上面挂着不少血肉模糊的人。
    很多人的身体甚至都残缺不全，他们一路被拖过来，到了广场只剩下了小半截，偏偏还未死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哀嚎着。
    “背叛者，就是这般下场！！”
    冬狼的士兵们齐声呼喝几句，吓得不少镇民瘫倒在了地上。
    头狼看着被吊起来的镇民，面色阴沉。
    这次的失败太过惨烈，他得给巴泽尔伯爵一个说法，只能借这些人的头颅一用了。
    狼群中的头狼只要露出半分弱小，便会有新的挑战者撕开他的喉咙，他也是没办法——头狼如此想。
    而身后的冬狼们，也渐渐在鲜血与哀嚎中找回了自信，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战场，只要这血不是从自己身上流下的便好。
    镇民们的目光畏惧又仇恨，冬狼们没有丝毫在意。
    在北境，这些人就像野地里长出的杂草，放着不动会长，拿刀割过也会，既然他们的人头有些用处，那就取下来。
    就算烧光了，绝了根，大不了让那些白鸦的流民们留下些就好。
    北境一片荒芜，但永远不缺杂草。
    头狼默默的数过挂在杆子上的头颅，皱起了眉。
    旁边的副手立刻凑了过来：“大人？”
    “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我们需要的是一场胜利，一场大胜，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巴泽尔大人的看重。”
    他看了眼跪在广场上的人们，摇了摇头：“去另两个镇子，那边还有更多的叛徒，更多的头颅。”
    冬狼的们鱼贯而出，虽然装备盔甲还不怎么齐全，但已经恢复了些士气。
    他们只需要好好休整，抵抗军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骑兵们离开了，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广场与哀嚎的居民们，无头的尸体被随意抛在各处。
    过了不知多久，镇子上的人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们把尸体收拢，用板车拉到墓地统一埋葬。
    尸体大多血肉模糊，分不清谁是谁，又多有残肢，拼接在一起都做不到，因此只能挖了个大坑，将尸骨堆在一起。
    血肉混杂着哀思被一铲一铲的泥土埋下，不时有人抽泣几声。
    人们站在大坑前许久许久，这次没有人演讲，没有人鼓动，没有灌入嘴里的烈酒，只有一地泥泞的鲜血。
    他们沉默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座无言的墓碑。
    (本章完)

 第440章 你和我的链枷说去吧

    第440章 你和我的链枷说去吧
    加纳利山脉如同一把尖利的长刀，直直的插在北境的土地之上，将白鸦公国寒冷的气流挡住，让帝国的土地温暖、富饶。
    抵抗军又回到了加纳利山下的林地中。
    这次他们换了个地方，去了片陌生的森林中，重新建立了营地，这次的选址依靠山坳，有一条长长的山谷贯通两侧，更难以被围剿。
    森林中是有些野兽的，但它们在手拿武器盔甲的抵抗军面前不过是猎物而已，之前的那片林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狩猎已经没有多少猎物了，而这片林地却是崭新的。
    格温正坐在根树干上，用手撑着头，看着在建设的人们。
    “艾萨克先生，我还是不懂，我们为何不直接向南方撤离？之前不是从镇子上得到消息，卡斯特尔还在吗？”
    之前抵抗军去了镇子上并不仅仅是做交易，他们还顺手把凛冬之狼的军营搬空了，并收集了当地的情报。
    血港的消息不过刚刚传来这边，而且相当滞后——他们只知道母神教会第一次发动了叛乱，卡斯特尔刚刚到达血港而已。
    后面的邪神、【慈母】、撕毁条约的消息都还未传来。
    艾萨克摇了摇头。
    “格温小姐，目前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首先就是卡斯特尔一直没有再派人前来，很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难以抽调出人手，这样就算我们南下也很难得到支援，也就是说，我们得靠自己一路去到卡斯特尔。”
    “我们现在在巴泽尔伯爵的领地，向南得穿过龙牙大公和阿尔瓦雷斯大公的领地，他们不会欢迎我们的，而且巴泽尔伯爵的冬狼卫队会一直追杀。”
    “就算我们成功的脱离了北境，向南的提斯公国据说也与北境的贵族们结盟了，我们得不到任何补给与支援，而队伍里又有不少老幼，想靠我们自己过去基本不可能。”
    格温叹了口气，有些迟疑的问道：“如果走西边呢？”
    “西边是教廷的领地，也即现在的帝国，灰烬同盟会在那边是有些地下势力，但想藏起这么多人，基本不可能，烛光会的鼻子可尖的很，何况”
    他瞥了眼诺拉无头的躯体，没有说话。
    静默圣堂抛弃了他们，他们在那边也得不到支援的。
    “其实我本来觉得可以走海路”艾萨克收回了视线“如今冰面应该化开，可以行船了，但你之前说过.”
    “海路行不通的。”格温摇头“白灾已经蔓延到了海上，北境的港口已经没有船只出海了。”
    “那真是遗憾。”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抵抗军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可抬起头看向四周时，依旧举目皆敌。
    艾萨克打破了沉寂。
    “我已经派了手下悄悄前往南方，他会试图联系卡斯特尔，没准就能给我们带来些支援但不要抱太大希望。”
    根据艾萨克的猜想，卡斯特尔如今应该正和海盗王艰难对峙，以他对卡斯特尔的了解，应该还是能扛得住的。
    至于血港？领主大人或许去和血港求援了，听说那边掌权是的王子，如果领主大人和王子结盟的话，他们这些人的处境就更加堪忧了。
    收留抵抗军必然引起盟友不快，领主大人会不会因为他们这些难民就和北境翻脸？
    艾萨克心里没底。
    毕竟那可是海盗王啊，给卡斯特尔十年的时间发展，或许可以去碰一碰，但现在还太早了。
    而且帝国女皇驾崩，领主大人往莱茵卖肥皂的计划估计也落空了。
    唉，可怜那位碧翠丝小姐，现在应该过的很艰难吧，听说烛光会的高层大换血了，希望她能在清洗中活下去。
    “艾萨克先生，我们真的能支撑下去么.”格温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迷茫“抱歉，这种事情我只敢向您说——我实在看不到希望。”
    她的声音掺杂了几分苦涩。
    “没有补给、没有支援，我们的敌人遍及半个大陆，卡斯特尔却远在天边.我.”
    她正想继续说下去，旁边的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格温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迷茫与软弱从她的脸上褪下了，她转身面向自己的手下：“怎么了？”
    两个抵抗军的哨兵正带着一个男孩过来，格温定睛一看，有些奇怪的开口：“格里沙？”
    来的正是格里沙，他有些畏惧的瞥了一眼艾萨克，开口道：“格温姐姐，我刚刚去外面巡逻.”
    “你又偷偷出去巡逻了？”
    格里沙涨红了脸：“这、这不重要，我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他说想要加入抵抗军！”
    格温惊讶的挑起了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格里沙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们这些北境的流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抱团成为了抵抗军，逃去密林之中苟且偷生。
    之前别说有人来加入，他们连路过镇子都要被嫌弃，没有人喜欢他们这些难民。
    如今为何会有人主动投奔？
    格温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她之前只是个农家女，不懂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心中忽的有种感觉——或许他们并不是毫无希望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人来加入，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镇子上的人，他们不介意林子中艰苦的生活，不介意北境的寒风，有的甚至自己带着全部家当过来。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要上战场作战。
    最开始抵抗军的人们还有些不解，但经过询问之后，他们都知道了镇子上发生了什么。
    这下连抵抗军的人们也目瞪口呆了。
    这些冬狼对自己人比对他们这些白鸦人更狠！？
    “很正常，你们这些抵抗军是真的在抵抗，镇子上的人却可以随意收割。”艾萨克倒是见怪不怪。
    “如果你们更能打一点，就能见识到冬狼的文明与礼貌了，就像当年的静默圣堂那样。”
    帝国与白鸦划山而治，直到白鸦亡国都未曾落井下石，靠的不是女皇的仁慈，而是圣堂神甫们悍不畏死的冲锋。
    “所以我一直认为静默圣堂的沟通方式才是最高效的——让敌人的脑浆亲自和链枷解释去吧。”
    (本章完)

 第441章 巴泽尔 莉娜 婆婆

    第441章 巴泽尔 莉娜 婆婆
    巴泽尔伯爵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信纸。
    他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略显稀疏，精致的梳向后方，手中拿着一片镶嵌着金边的镜片。
    人们第一眼看到他时，会觉得他更像是名学者，而非掌握了北境四领之一的实权领主。
    “他们的信上说了什么？”
    巴泽尔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了房间的一侧。
    一个瘦弱的男人正靠在书架边，看打扮应当是幕僚，可说出来的话语却丝毫都不客气。
    巴泽尔却也不恼，笑眯眯的开口道：“那几位大公在指责我不该这般挑衅王子，以至于他和我们翻脸。”
    “倒也是意料之中的反应，然后呢，他们选择了我们还是王子？”
    “当然是我们。”巴泽尔不急不忙的说道“他们早就看王子不顺眼了，只是不想做出头鸟而已，而且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最强的，该让联盟以他们为首才对。”
    “哪个觉得自己是最强的？”
    “三个人都这么想。”巴泽尔伯爵摊了摊手“他们愚蠢、守旧，对新鲜事物不屑一顾，直到被我的冬狼卫队的枪抵上脑袋，才不情不愿的给我让出位置，而现在，他们又跃跃欲试的想要招惹王子。”
    “看来女皇的判断是对的，北境这一块根本就没有驻军的必要，这些贵族们就像桶里的螃蟹，会彼此拽着，最后谁也逃不掉。”
    巴泽尔伯爵把信随手放到一边，手指交叉着撑住下巴，微微歪头：“其实我更好奇你们为何不直接对他们动手——北境的联盟不过一盘散沙，稍稍用些手段就能搞定。”
    “教廷自有安排。”男人的话语听不出感情。
    “那我就照约定继续追杀那些抵抗军了，我会每隔一段时间寄几个人头过去的，说起来也有趣，王子居然会因为诺拉直接撕毁了盟约.难道真的和那个叫卡斯特尔的海岛有关？”
    “不必在意那些，【慈母】的失败应该另有隐情，或许就是海盗王留下的后手.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等教廷建立了新伊甸，其中必有你的位置。”
    巴泽尔颔首：“荣幸之至。”
    男人的身影很快就从屋子中消失了，巴泽尔伯爵则继续翻看起了文件，不知多久之后，才拿着份战报露出了耻笑的表情。
    他伸手摇了摇铃铛，很快，一个身穿管家服侍的少女走了进来：“伯爵大人。”
    “我的狼崽子们上报了个大捷，还斩获了不少头颅。”
    “恭喜您。”
    “你去前线看一眼吧，统计一下到底损失多大，需要补多少人和装备进去，还有没有战斗力顺便换个头狼。”
    “明白了。”少女转身便走，可接着便被巴泽尔叫住了。
    “等等。”
    巴泽尔把战报团成了团，随手丢进壁炉，目光定定的看向转过了身的少女“莉娜，你觉得对面会是谁？是不是你们逐火之蛾。”
    “有些像。”
    巴泽尔伯爵托着下巴就这么思考了起来，他的手指缓缓的点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少女一动不动的站着，安静的仿佛一具人偶。
    过了许久后，巴泽尔伯爵才缓缓开口：“凛冬之狼不重要，教廷的任务也不重要，甚至诺拉到底是死是活也不重要，你这次去，依旧还是优先打听骨白鸦的消息.还有那些逐火之蛾。”
    莉娜的眼神闪动了一下，转头离开了房间。
    “明白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身影忽的僵硬了片刻，随即如同一副画一般变为了平面，随即又折迭、扭曲，散成了一地的丝线。
    龙牙大公领，霜木镇。
    一个老妇人安静的走在街道上，衣着略显破旧，神情也带着些许老年人的迟钝。
    她拄着根木棍，走回了一间矮小的屋子中，熟稔的推开屋门，半坐在床上。
    当她关上门后，原本慈祥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迟钝与佝偻也消失不见了。
    甚至就连面容也发生了些许改变，眉眼中自有一缕英色，再也不见迟暮之相。
    她是婆婆，卡斯特尔的超凡者，这次便是修斯拜托她来北境探查。
    虽然就连诺拉也认为抵抗军活下来的概率不大，但这到底是推测，修斯还是打算先派人来看看情况再说。
    逐火之蛾的超凡途径最擅长隐匿与探查，因此最终选定了婆婆。
    婆婆可是相当资深的超凡者，理查亲口承认过她是逐火之蛾中最强的一个，想来去趟北境应该问题不大。
    但偏偏，就遇到了麻烦。
    如果说【若虫】最擅隐匿与逃脱，几乎没有天敌，那么烛光会的【调查员】便是他们最麻烦的对手。
    【调查员】的能力最为全面，但正如其名，他们最擅长的还是调查与追踪。
    婆婆就感觉自己被一名【调查员】盯上了。
    如果是其他途径的超凡者，那么只要手尾干净些便没什么可畏惧的，如果和婆婆对抗的是诺拉，婆婆有信心耍得她团团转。
    但【调查员】不行。
    【调查员】的调查属于超凡能力之一，他们可以直接在无识之海中获取线索片段，只要调查员想，最终总是能抓到【若虫】的。
    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若是往常，婆婆要么立即逃离，赌一手对面反应不过来，要么就硬拖时间，等【调查员】自己出现失误。
    ——【调查员】的能力强大又全面，唯有一个小缺点，运气偶尔会不太好。
    他们可能会莫名的犯下一些极为愚蠢的错误，而且无法避免，这是来自无识之海的影响，深入灵魂。
    烛光会的因此调查员手册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要太过依靠你的能力。”
    逐火之蛾与烛光会斗争了不知多少年，两边都极为熟识，彼此的能力都是知根知底，但胜负却从来不是定数。
    倘若以往，婆婆应当便会在这两种选项之中二选一了，这是无数前人总结出的经验。
    但这次，婆婆打算硬碰硬。
    【若虫】没有多少正面战斗能力，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至少他们的力量远大于常人，身体素质也还算不错。
    婆婆从床底下抽出了一支龙息炮，抚摸着钢铁的炮筒，咧嘴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445章 亚米的副业

    第445章 亚米的副业
    亚米最近又在有些犯愁。
    识字班的课程就要结束了，但他还是没有定好将来要去做什么。
    据说识字班之上还有个进阶班，是现在的他无法触及的境界，他曾去找佐伊小姐问过，但被赶出来了，佐伊不耐烦的告诫他“不要捣乱。”
    说真的，亚米有些委屈，这只是正常的询问吧？怎么就捣乱了呢。
    毕竟他也没正儿八经的跟几天识字班的课程，便被领主大人啊不对，修斯大人可不是血港的领主，便被修斯大人叫去看些《线性代数》、《复变函数》、《概率论》之类的闲书。
    这些书有趣归有趣，却不能填饱肚子。
    因此亚米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以后该去做什么了。
    他本打算加入远征军，但最近卡斯特尔的战略似乎有了些变化，远征军不再那么急着招人了，据说是前线情况有变，或许不再需要快速支援了
    这件事亚米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他在心中替北境的那些可怜人儿祈祷。
    但这也确确实实的打断了他的计划。
    目前看来，只能进入工厂了，卡斯特尔并没有中止大远征的计划，反而加大了投入，只是不急着向北境输送部队了，转而开始不停在血港搞基础建设，据说以后大远征用的铁轨要让血港自产。
    这有些让亚米苦恼，他去混混饭吃，给佐伊小姐搬搬书布置一下教室还问题不大，但如果说要他去钢铁厂锻造铁轨.
    亚米看了看自己的细瘦的胳膊和腿，还有从识字班蹭饭蹭大了的肚子，没有半点自信。
    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啊。
    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亚米从床上翻了个身，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嗒嗒嗒。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亚米的思绪，他从床上翻下来，小心的把门板卸了下来。
    “.贝蒂丝？”
    门口站着的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脸色倒是不差，她最近也去识字班蹭了饭，而且正是亚米报的名。
    她和佩妮婆婆两人相依为命，就住在不远处，和亚米同一条巷子。
    亚米挠了挠脑袋，他不太有对付小孩子的经验，不知道这时该做些什么好。
    “亚米哥哥，你觉得薯条和炸鱼好吃么？”
    亚米一愣，怎么问起来这个了？
    但在他开始思考之前，脑袋就不由自主的点了起来。
    “那可太美味了！”
    薯条与炸鱼。
    这段时间识字班偶尔会供应这两种食物，它们成功的征服了所有人，每一名去蹭.去上课的人都对此赞不绝口。
    亚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那带着些许焦香的酥脆口感只要吃一次便忘不掉了。
    “怎么问起这个了？”
    贝蒂丝凑上来一步，神神秘秘的小声说：“亚米哥哥，我和佩妮奶奶想开个炸鱼和薯条的小摊子！”
    啊这
    “你上哪找油呢？再说别人买的起么？”
    油脂一直都是很昂贵的东西，要不是能去识字班的食堂蹭饭，亚米也负担不起天天薯条炸鱼的销。
    “我听说有不少卡斯特尔人要来援助建设血港了，新开的工厂也会开工.他们应当买的起吧？”
    亚米一愣。
    据说新开的工厂给最初等的实习工人工资是每周二十里奥，这样平均到每天就是2.85714里奥，拿出30%吃喝的话，每顿也有足足0.2875里奥的预算，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能换来1.71428磅的面包了。
    而大多数人应当并不介意多些钱改善生活。
    而且听说过了实习期，工人的工资还能再翻倍。
    简单计算一下，亚米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生意能做！
    血港是港口，鱼和马铃薯都是廉价的食材，只要油的价格不要太贵就完全没有问题！
    油的价格
    “可是油还是太贵了些”
    “没事的！亚米哥哥，我听说卡斯特尔要来这边开店售卖商品了，只要是卡斯特尔人都可以凭券购买！”
    向周边倾销商品是卡斯特尔走出去的必经之路，工业品不能换成里奥的话，堆积在仓库中毫无价值，而王子也完全没有拒绝。
    修斯打算在血港开几个商铺先试试水，将来一切顺利的话就会从血港辐射向整个提斯公国，而远征军的铁路铺到哪里，卡斯特尔制造的商品自然也能卖到哪里。
    至于当地领主同不同意
    远征军这不就打算去北境询问一下对方的意愿嘛，龙息炮和自由贸易，总得选一个的。
    至于那位巴泽尔伯爵，修斯已经替他做好了选择。
    出口的商品中就有橄榄油。
    这种东西修斯没打算靠它赚钱，毕竟是初级工业的产物，只是作为员工福利的一部分，可以凭票领取。
    关键亚米和贝蒂丝一家都不是卡斯特尔人，拿不到油票.
    亚米下意识的就开始打退堂鼓，但贝蒂丝不待他说话便向旁边一让，将另一个小女孩拉了过来。
    “当当当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她能搞到橄榄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赚大钱！”
    亚米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那是个白色头发的女孩，年纪和贝蒂丝相仿，相貌一看就是白鸦那边的北境人，她正用怯生生的眼神看了过来。
    “亚、亚米哥哥，你好，我叫格温，是贝蒂丝的朋友！”
    坏了，又是一个小女孩，他最不擅长对付小女孩了。
    亚米伸出手想握手，又感觉不对，赶紧收了回来装作挠头，话语也磕巴了起来：“您呃，你好，我，我是米亚，啊不对，亚米”
    格温有些戒备的后退了一步，用为难的眼神看向了旁边的贝蒂丝。
    “没事，他一直都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样子。”
    “哪有！咳，不，不提这个，你是卡斯特尔人吗？能搞来油票？”
    格温又后退了一步才站定下来：“我并不算卡斯特尔人，但乔希主祭收留了我，他是卡斯特尔人，找他要些油问题不大的。”
    亚米吃了一惊，乔希主祭！
    这位可是在血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他创立的密修会在血港的底层极有威望，名头说出来能吓哭小孩子！
    亚米哆嗦了起来。
    (本章完)

 第446章 格温，你知道自己在北境有重名么

    第446章 格温，你知道自己在北境有重名么
    据说这位乔希主祭当年带着几个人，从卡斯特尔抢了一船货就来血港闯荡，从商会会长到邪教头子全都干了一遍，在两次母神教会叛乱的时期庇护了许多人，在战争结束后又不知怎的逃过了清算。
    如今更是在底层人中如日中天，贫民窟中王子的政令都下不来，乔希吩咐几句话有大把人抢着干。
    按理说这样黑白通吃的大佬只会让人畏惧，但他偏偏在底层的口碑还不错。
    哪怕是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去了也有粥喝，最近更是捐出了许多房子作为识字班的教室，最关键的是，他愿意为了穷人们主持公平。
    亚米常听贫民窟中的人说，法律保护不了你的时候，还有乔希大人。
    可是这么手眼通天的大佬，怎么会和眼前的小女孩扯上关系呢？难道是她比较独特？
    亚米认真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让格温的眼神愈发戒备了。
    嗯，看样子不像，应该就是乔希大人心善吧。
    “哎呀，不要管那么多啦，所以亚米哥哥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们就去找别人了！”
    “我来！”
    “好那你会炸鱼吗？”
    “不，我只会吃.还会算账！进货理货这些我也都没问题！”亚米察觉到两人眼中的不善，赶紧弯起细瘦的胳膊，努力挤出些肌肉块。
    第二天，去往码头上课的人们惊讶的发现路边支起了一座小摊。
    小摊上面支着一副简陋的招牌：【亚米炸鱼&amp;amp;amp;薯条】
    若放在之前的血港，这幅招牌大概率是画上薯条和炸鱼的图片，但现在许多人都通过了识字班的学习，磕磕巴巴的也能拼出上面词语的意思。
    一个略显瘦弱的男人负责搬货与记账——事实上只有搬货，你只要把买了什么告诉他，他便能瞬间算出销，连眼皮都不必抬。
    旁边破旧的椅子上坐着个老婆婆，她把马铃薯切条，并将鱼放进盆里腌制。
    而在油锅前炸制的是两个小女孩，一个明显是北境人的相貌，一头白色的长发，眼眸也是白的，另一个女孩则把亚麻色的头发编成了麻辫，总是面带笑意。
    她们两个每人踩着块儿石头，有时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完成炸制，让人有些揪心。
    但两人的表情又很是认真，人们也不忍心去打扰。
    原本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个简陋的小摊，但当薯条与炸鱼下到油锅中的那一刹，滋滋啦啦的声音混着香气腾起，人们的双脚就不由自主的转了个方向。
    金黄酥脆的薯条一进到锅子里便泛起细小的泡沫，稍稍等待一会儿，等薯条的尖尖稍稍开始发焦便会被捞出，用报纸裹上，带着热气塞到你手中，还会附赠一小包用甜果儿做成的酱汁。
    甜果儿并没有太过成熟，酸酸甜甜的，蘸在薯条上送入口中，外层的脆皮会咬的咯吱咯吱响，而在脆皮之下是软糯的马铃薯，混着甜果酱的酸甜，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
    这样一大包薯条也不过卖五分之一枚里奥而已，如果愿意多些钱，便可以加上几条炸鱼，一共也不到一枚里奥，便可以美美的吃上半天。
    甚至吃完之后还可以一边舔着手指一边翻开用来包裹食物的报纸，不过做这件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喝水，为了节省成本，亚米的小摊用的是妮妮私印的报纸，上面的文章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呛个半死。
    小摊很快就被围了个络绎不绝，这里靠近识字班的教室，因此来的有许多熟面孔，不善社交的亚米索性低下了头，全都交给贝蒂丝和格温。
    这种逃避行为虽然可耻，但确实有用。
    购买食物的大多是卡斯特尔人，这里在下城区，血港的大人物们不会过来，下城区的人们又没多少里奥。
    亚米就见到佐伊来买了几包薯条，说是要分给同事吃，看她一边被烫到一边还努力往嘴里塞炸鱼的样子，亚米都有些迷茫了——有这么好吃吗？
    于是格温和贝蒂丝的工作又多了一项：把试图偷吃的亚米赶走。
    贝蒂丝也就算了，一忙起来整个人就晕乎乎的，好糊弄的很，格温却是盯他死死的，好说歹说才拿到了小半包薯条试吃。
    ——他们这个小摊就是开的这么潦草，不仅招牌是随意现写的，连做好的薯条都没有试吃过便拿出来卖了，只能说第一次试图创业的几人胆子是真的大。
    万幸一切顺利。
    这样忙碌了一阵子，摊子周围的客人也少了起来，周围倒是多了不少一边对着炸鱼吹气，一边努力往嘴里送的人。
    亚米也终于不那么忙乱，他捶了捶酸痛的腰，虽然也没干特别重的活计，但还是成功的累到了自己。
    “一份炸鱼，一份薯条，多要番茄酱。”
    “客人我们没有番茄酱哦，只有甜果酱，而且每份薯条配的数量是固定的！”贝蒂丝认真的开口道。
    “那我要两份薯条，这样就送两份酱了。”
    “可以。”
    贝蒂丝熟练的把薯条下了锅，却发现身边的格温没有动作，她用胳膊捣了捣格温，白发的女孩这才动了起来。
    “新交的朋友？”
    来人有些自来熟的与格温搭话，贝蒂丝抬头看了看，是个深色头发的年轻人，她并不认识。
    “这个是。”格温用夹炸鱼的夹子指了指贝蒂丝，又把夹子猛的向下一挥，砸中了试图偷拿薯条的手“这个不是。”
    亚米捂着手龇牙咧嘴的退后两步，随即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
    修斯冲他摆了摆手指，亚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坐了回去。
    修斯有些好笑，他用怀念的眼神看着锅子中的炸薯条，继续与格温聊着。
    “我听乔希说过你的事你来自北境的哪个镇子呀，还有印象么？”
    格温摇了摇头：“不记得了，爸爸妈妈离开后，我一个人在那里呆了很久，最后离开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没有人了。”
    贝蒂丝有些担心的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好友，看到她脸上没有多少悲伤的神色后才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气鼓鼓的看向来买东西的年轻人。
    “好吧.我有一个小疑问。”修斯看着两人把薯条打包“北境叫格温这个名字的人多吗？”
    格温忽的抬起了头，白色的眼眸与修斯对视，时间仿佛都凝滞了片刻。
    “不多，我从未听说过其他人叫格温。”
    “原来如此。”修斯熟练的从两包薯条中取出了果酱，倒在了一包薯条之上，然后把另一包没沾果酱的薯条递给了贝蒂丝。
    “这包薯条请你吃~”
    “诶？”贝蒂丝拿着愣住了。
    (本章完)

 第447章 你确定你在风暴洋？

    第447章 你确定你在风暴洋？
    左右看了看，似乎也并没有其他人要来买了，贝蒂丝有些心虚的拿起薯条，犹豫了一下，和格温分着吃了起来。
    刚刚那个奇怪的青年已经离开了，贝蒂丝有些好奇的开口：“格温，你认识他吗？”
    “唔”格温嘴里嚼着薯条，露出了一个幸福的表情，含糊的点了点头。
    “那人奇奇怪怪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人，格温你要小心哦。”
    “是好人。”
    贝蒂丝睁大了眼睛，挠了挠头：“你怎么知道的？”
    格温拿着薯条比划着：“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我不太好形容。”她的目光看向了远远离去的修斯背影。
    修斯此刻正快乐的吃着炸薯条。
    “这个甜果酱酸酸甜甜的，比番茄酱还适合薯条啊！”
    “薯条比较粗，外焦里嫩，沙沙的土豆很是细腻，真是没想到来了这边还能吃到这种熟悉的东西。”
    炸货的风味都大差不差，修斯吃起来真是感慨万千，如今他回家的想法已经淡了很多，毕竟有了自己的领地，不再需要整日去工厂当牛马了。
    说起来他最开始只想接触超凡，后来又想回家，有了领地才想试试发展工业，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还对超凡很有兴趣的，但听了那么多超凡诅咒的事情，这份兴趣也没那么大了。
    毕竟顶级的超凡战力，开了无敌都不够龙息炮一发的，这超凡，不要也罢。
    而且他现在有共生契约，能下海，能进心里链接，还能和一百多女妖共享生命池，已经有相当部分的超凡权能了，没必要强求更多，发展工业反而更是吸引他。
    说起超凡，格温的面容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刚刚从她手中接过炸鱼时，修斯又顺势碰触到了格温，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具名者】，再加上反抗军中的另一个格温，看来这个小女孩身上的秘密不少。
    这件事情还要从不久前说起。
    修斯降临在工人修斯躯壳中时，曾发现自己被白雾包围，想牵动丝线却又莫名失败，进一步尝试后却隐隐感知到白雾中有什么在拽着丝线的另一端。
    没有犹豫，修斯直接选择了回归。
    工人修斯的躯壳虽然有些古怪的权能，但对修斯来说还真没那么重要，他已经不再是之前一无所有随意莽的时候了，稳一手没有坏处。
    将白雾的事情询问理查与婆婆后，他们推荐了诺拉。
    诺拉虽然还在生修斯的气，但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还是为修斯解了惑。
    只是结果有些太过出乎他的意料。
    当时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
    修斯把特意拿来的小蛋糕摆在桌上，一脸讪笑的看向诺拉。
    诺拉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但开口时语气依旧是认真冷静的。
    “你这时过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想要知道吧？”
    修斯本想说也没那么急，大不了少具躯壳，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诺拉，你可否知道在海上涌起的白色雾气.非常浓郁的雾气，那是什么？”
    诺拉的眼睛转了转：“是婆婆他们让你来问我的？”
    “是的。”
    “他们可能有些误会，白色的雾气这种描述，一般来说是指白灾，但白灾并不会在海上发生，你遇到的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海雾罢了。”
    “白灾不会在海上发生？没有过先例吗？”
    “肯定是没有的！”诺拉感觉自己被质疑了，有些不开心的向着柜子上一跳，咬住了一卷地图后，又借力两下跳了回来，修斯接过地图铺开在桌子上。
    “你看，白鸦公国是没有海的，最近的海岸要到阿尔瓦雷公爵领附近，去往白鸦的船只要沿着河流逆行而上才可以。”
    “而白灾基本只在白鸦公国的北边，从未越过加纳利山脉，更不要提再南边的阿尔瓦雷公爵领了，也就是说，白灾覆盖的范围根本就没有海。”
    “婆婆他们并没有去过北境，对那边的情况不熟悉，才会误以为是白灾。”
    修斯缓缓点头，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他那工人修斯的躯壳是拥有部分邪神权能的，当时的感知应该不会有错，雾气中一定有着什么可怕的存在，这也是他为何当机立断直接跑路的原因。
    “那种白雾可以阻断一切联络的手段，而且雾中似乎有某种可怕的存在哦对了，雾气极为浓郁，而且很是好闻。”
    原本满脸自信的诺拉忽的顿住了，眼中渐渐浮现出了惊疑不定。
    “这个描述.听起来确实很像白灾.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诺拉深吸了一口气：“静默圣堂对白灾做过很多研究，确实没有任何通讯手段能穿透那雾气，雾中有没有可怕的存在倒是无法证实，毕竟进去的人没有能出来的，至于好不好闻”
    诺拉忽的感觉有些不对，她的眼中泛起了一丝狐疑：“你从哪里知道的？你去过北境了？”
    “我有一个朋友.”
    诺拉脸上的怀疑不减。
    “她在一座巨大图书馆的禁书室中看到的相关信息，因为比较奇怪，也就说给我听了。”
    这倒是一个勉强说的过去的解释，诺拉现在这个状态也不用担心知道的太多被灭口，最多也就是去碑上挂着，因此她也没管太多，按照修斯所说认真分析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白灾，而且在海上.那本书有说是什么海么？”
    修斯一愣，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应该是风暴洋吧？”
    “传说白鸦更北，无人能够抵达的纯白之境有一片破碎之海，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冰山.不过这都是传说了，没有人真正去过，你说的海上白灾如果真的有，或许就是在那边出现的。”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任何被白灾覆盖的海域——或许你看到的是个大些的湖？”
    “不可能，那就是一片海，我印象很深。”修斯笃定的说。
    纯白之境？修斯对此隐约有些印象，他想了一会儿，忽的心中一动。
    (本章完)

 第448章 格温的来历

    第448章 格温的来历
    “纯白之境.纯白之境那里是不是有一座钻石堆成的高峰，它是支撑着天空不会陷落的世界之柱，想要攀登它需要一年，想要绕过它也需要一年，而每一百年会有一只麻雀大小的双头鸟儿来到这里，磨两下它的鸟喙后随即飞走，等这座钻石山被磨成平地，支柱崩塌，苍穹坠地，永生的第一秒就过去了。”
    诺拉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她眼中露出了几丝怀念：“你记性倒还不错。”
    这是诺拉当初告诉修斯的，用以警告他超凡诅咒的可怕。
    时过境迁，诺拉只剩下了头颅却依然无法死去，确实证明了永生、或者说超凡无比巨大的代价。
    可惜回不到从前了。
    修斯有些泄气：“这不是传说故事么，再说我.朋友看到的书里，那个人的位置很可能就在风暴洋中，风暴洋中不会出现白灾么？”
    诺拉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如果风暴洋中真的有白灾，那只会是一场灾难.白灾无法抵挡，白鸦公国都因此覆灭了，如果它要吞噬风暴洋.”
    修斯舔了舔嘴唇，也被这个可能性惊到了。
    “算了，先不提这个，我让我的朋友再去翻翻书.可以给我详细讲讲抵抗军的事情吗？”
    躯壳的事情修斯打算再去探查一下，现在看来对白灾最了解的静默圣堂都所知不多，这种白雾还真是古怪又神秘。
    相对于远在不知何处的白灾，抵抗军的问题更现实一些，修斯本打算让婆婆前去探查，结果北境的水出乎意料的深，第二批探查的飞艇与船得绕一大圈子才能过去，修斯打算先和诺拉细细了解一下。
    “抵抗军的事情我基本都告诉你们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说完诺拉一愣，忽的反应过来，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你们最近成天提着我去试验场看龙息炮.该不会是从北境那边试用的吧？”
    修斯吞了口口水，大脑飞速转动着，思考怎样安抚马上就要暴走的诺拉。
    然而诺拉却很快冷静了下来，她的神情暗淡了几分：“你问吧，如果能帮到那些可怜人我不会隐瞒的。”
    虽然诺拉不认为抵抗军能幸存下来，但她愿意出一份力。
    于是她仔细的回忆着每个细节，修斯则拿着笔安静的记录着。
    可惜越是了解，修斯心中便越是叹息。
    抵抗军无论是从组织形式，还是人口结构，都不像是能坚持下来的样子啊！
    首先就是抵抗军的军事化并不是特别彻底。
    这些人本就只是北境来的难民，诺拉简单的做了些工作划分，并没有把所有人都编组然后军事化管理，这一方面是因为难民们人数较多，管理本就很困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抵抗军中的老幼妇孺其实占比不少。
    如果能占据一个根据地，或许能展现出这些人在发展上的优势，但目前看来，北境的环境很是危险，诺拉又不在，他们很可能根本没有安稳发展的机会。
    其次就是抵抗军是外来者，难以在北境获得补充。
    虽然对卡斯特尔来说都是北境，但抵抗军大多数来自白鸦公国，以白发白眼的白鸦人为主，而北境四领的子民们大多是高地人，他们是淡金色的头发与眉毛，阿列克谢就是典型的北境人长相。
    北境之中，亦有分别。
    除去人种不同，更完蛋的是信仰还不一样，白鸦人是静默圣堂的信徒，白鸦公国也是政教一体的国度，而北境则被烛光会管理，两边以加纳利山脉为境，分庭抗礼。
    按照修斯的经验，抵抗军应该很难在北境获得支撑。
    战斗打的就是后勤，就是补给，没有支援那就是风中残烛了。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诺拉也隐约感觉到了修斯心中所想，神情更加暗淡了几分。
    “主要情况就是这些了，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格温或许也能帮他们找条出路的。”
    修斯的笔停住了。
    他一点点的抬起了头，盯着诺拉：“你刚刚说.格温？”
    “对，我死后她应该会接手抵抗军的。”
    “详细讲讲这个格温吧。”
    诺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问题。”
    “我本是个农家女，小时候或许有段幸福的时光，可那太过遥远，已经记不清了。”
    格温拿着树枝，在地上无意识的划着。
    “后来起了兵灾，父母出去找吃的，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还好他们给我留下了许多食物，让我在屋子里呆了许久。”
    “你就这么一直呆到了食物耗尽？”艾萨克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会，我看食物不多了，便把最后几个饼子塞进衣服里，跑出门去了然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这里。”格温耸了耸肩“很无聊的故事，对吧。”
    艾萨克思量了片刻，开口道：“那时应该是帝国与白鸦的战争吧？”
    帝国与白鸦只打了一次，发现静默圣堂难以用火枪征服后，迅速签订了协议离开北境，转而开辟了西部战场。
    “唔，应该是，那时我还只是个小女孩，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连白鸦都灭亡了。”
    “那时你没想着南下么，我记得白灾从几年前就一次比一次严重了。”
    “那时哪懂这些，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又没有人出谋划策，村子里的人们都逃难去了，我也就跟着一起，后来遇上了静默圣堂的神甫，再没回过那个小村子。”
    格温的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现在那里怎样了，或许只剩下断壁残垣了不过听说那边后来划在了帝国境内，后来还建了烛光会的教堂，也许我那时不走，现在就已经是帝国人了。”
    “哈，帝国人可没那么好当，北境从那以后就没太平过，后来女皇分封了边境伯爵，巴泽尔来到这里，把整个北境搅了个天翻地覆。”艾萨克撇了撇嘴“你去白鸦，兵灾就那一次，你在帝国，每天都是兵灾。”
    “可是.为什么？帝国不是很强大吗，他们的女皇不是很贤明么，为何人们还是在受苦？”
    (本章完)

 第449章 抵抗军的出击

    第449章 抵抗军的出击
    艾萨克的眼神深邃了起来。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淡淡的说道：“格温小姐，不早了，我们规划一下明日的作战吧。”
    格温点了点头。
    自从抵抗军在这新的森林中扎了营，每隔几日都有不少人前来投奔。
    他们大多是北境的本地人，被本地的领主逼得活不下去了，只得依靠这些白鸦来的抵抗军，帮他们找回公道。
    格温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些人无论战斗意志，还是对领主与冬狼的仇恨，都在他们这些外人之上，个个都嚷嚷着要参与战斗。
    而抵抗军确实是在准备战斗的。
    这是艾萨克的建议，他建议抵抗军驻扎在这森林中，不停派小股部队袭扰冬狼。
    一是牵扯冬狼的精力，二是抵抗军本身妇孺较多，这种方式可以集中优势部队攻击，效率更高。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样可以在民众中赢得人气。
    北境的领民们与贵族领主、与冬狼卫队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艾萨克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与格温商量后，他们竖起了抵抗的大旗。
    抵抗军以前只是为了活命才抵抗，如今随着越来越多的北境人加入，他们也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反抗暴政。
    何况抵抗军是真的有实力，且敢打的，于是就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冬狼卫队明明是领主的卫队，对领民们却比对抵抗军更残忍。
    很简单的道理——领民们不会反抗，但抵抗军会。
    造反没那么麻烦，你只要给活不下去的人一条生路，哪怕只是一碗热粥，便有的是人愿意连命都献出来。
    乔希那样的新手都能凭空建立一个邪教，艾萨克这样的造反专家组织一支队伍再简单不过。
    事实上他也没有怎么组织，抵抗军们只是去了镇子上，把税务官和领主的走狗吊死在柱子上，投靠的人们就源源不断了。
    “我们这次要攻打的是卡文镇。”艾萨克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
    格温低下头去看，卡文镇离这边稍远些，虽然与冬狼驻扎的三镇不在一个方向上，但中间都是平原。
    “这会不会有些太过冒险了？”格温有些犹豫“我们去卡文镇，中间要走起码半天，如果冬狼们的骑兵追上来，抵抗军将不得不在平原上与他们接战。”
    轻步兵在平原上对战骑兵，基本上是一边倒的战局，抵抗军们是有火器，可冬狼卫队也是手枪骑兵啊！
    他们手里的火枪可并没有代差。
    “你觉得他们会发现我们？”
    “唔，不会么，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
    “格温小姐，你最近有收到过灰熊镇上的情报吗？”
    “有不少，最近那些冬狼又抢了些粮食，好多人吃不饱饭了，他们最近龟缩不出，只偶尔派人探查一番.”
    “格温小姐，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为什么能拿到冬狼们驻军镇子的情报呢？”艾萨克似笑非笑的说道。
    格温愣了一下，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般，眼睛慢慢睁大了。
    “这就是所谓抵抗的优势——我们与领主们为敌，但人民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们告诉抵抗军冬狼的动向，冬狼却连出镇子都费劲。”
    艾萨克的笑容满是自信：“这里并不是冬狼的地盘，也不是领主的地盘，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第二日。
    灰熊镇上突然四处传言抵抗军要来攻打这里，冬狼们慌慌张张的封锁了镇子，关闭大门严阵以待。
    可士兵们等了一整天，都没看到抵抗军的影子。
    冬狼们也便渐渐放下了心，晚上留了不少人举着火把守夜，直到第二天放亮，冬狼们才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只是谣传。
    没有发生战斗，那冬狼们也就没有输，没有输，自然就是赢了。
    为了庆祝这次大胜，冬狼们拿出了些麦酒庆祝，并尽情嘲讽着抵抗军的懦弱——他们甚至都不敢发起进攻。
    这庆祝直到晚上才被叫停，只因这时卡文镇被攻陷的消息传了过来。
    传递消息的人是抵抗军刻意放走的，要不他甚至根本走不到灰熊镇。
    抵抗军们轻松的击溃了镇子上的守卫，直接冲了进去——这种小镇都是没有围墙的，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甚至连守卫都不多，根本就不是手拿火枪的抵抗军对手。
    而抵抗军冲进镇子后没费什么力气便成功接管了整个镇子，虽然冬狼还未屠戮过这里的领民，但领民们又不是第一天来到帝国北境的，贵族老爷们是什么样子他们还能不知道？
    抵抗军接下来的做法更是让头狼恨的牙痒痒，他们的手段也确实太过卑鄙了：
    他们竟然给领民们开仓放粮！
    今年并不是灾年，但不是灾年又不意味着领民们能吃饱饭，贵族们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
    但他们不会的，抵抗军会。
    抵抗军把征税官和此地的领主——一名男爵全都绞死在了广场上，粮食七成运回了据点，三成发给了本地的领民。
    倒不是格温不想多发，实在是领主囤积的粮食太多了些，哪怕只发三成，都够人们填满米缸，这些粮食够领民们吃半年了。
    这些粮食本是给冬狼卫队准备的，灰熊等三个镇子榨不出油水后，冬狼们就准备前往卡文镇，在头狼的协调下，那边的领主提前准备好了粮食。
    而现在，这些粮食全没了。
    被抵抗军抢走了也就算了，他们还把粮食发给了那些贱民？
    冬狼们头都要气炸了。
    头狼当即点起了士兵，便准备去趟卡文镇。
    虽然抵抗军大概率撤走了，但那边的人总跑不了吧？抵抗军不好打，对付领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犹豫了一下他们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出发。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组织度来说，夜间骑兵奔袭，等到了地方还能剩下多少人都不好说。
    但第二天，冬狼出征的计划还是被打断了。
    这天一大早，头狼刚起床，就有些惊讶的在屋内看到了一个橘色头发的少女。
    莉娜。
    (本章完)

 第450章 头狼之死

    第450章 头狼之死
    头狼只是愣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他回身便从床头抽出了一把马刀，想也不想的便斩了过来。
    “我是巴泽尔伯爵的.”
    然而马刀还未落下，一枚金色的纹章便几乎抵在了他的脸上，金色的鸢尾下是黑色的狼头纹饰，这是巴泽尔伯爵的纹章。
    头狼的反应极快，念头在心中一转，只是片刻就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巴泽尔伯爵的手下了。
    于是——
    他刀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眼中厉色一现，已然是要搏命了。
    马刀挥下，人头落地。
    头狼睁大了眼睛，到死也未曾闭上，他亲眼看到少女是怎样杀死自己的：她伸出手，简单粗暴的把自己的脑袋拧了下来。
    筋肉是极富弹性的，骨头的韧性也超出大多数人的想象，想把人脖子拧断并不难，但将头拧下来.
    头狼的脑袋掉在了地上，咕嘟咕嘟的滚了几圈，滚到了一个木箱处，这里本是装着冬狼卫队胜利后获得的敌人头颅，头狼一直觉得不太够，想再攒点一起上交邀功，现在大抵是够了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莉娜甚至连第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头狼的脑袋已经被扯下来了。
    他那失去了头的身躯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呆滞了片刻才缓缓的倒下，倒并没有喷出多少血来，少女粗暴的手法将断口拧成了麻，血都被挤回了腔子里。
    把纹章随手收回口袋，少女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了屋子，根本没有在意倒在地上的尸体，仿佛北地优雅的冬狼。
    活着的是人，死了的是肉，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来的很早，营地中并没有多少人醒着，她便这么不急不缓的一个屋又一个屋子走过去，血红色的头发在营地中一跳一跳的，如燃着的火。
    等士兵们醒来，懒懒散散的打开房门时，有些惊恐的发现营地中竟然堆了许多的尸体。
    尸体嘛，见的多了，哪天镇子上不拉过来几具不成样子的尸体。
    但眼前的尸体却全是冬狼的，甚至全是冬狼的高层，从最强的头狼到下面的狼爪与狼牙，甚至有几名狼血——也就是小队长。
    这些人的尸体全都被割下了脑袋或许不是割，总之都是些无头的躯体。
    这些躯体被摆放、堆砌，仿若用藤蔓编织成藤椅，军营中这些冬狼的尸体积成了一小堆，在顶上则是用头颅堆成的王座。
    这些头颅被穿在矛尖上，一个紧贴着一个，昔日上下阶级严格的冬狼们，此刻不分彼此的挤在一起，共同承托着坐在上面的少女。
    少女一头赤红的头发，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恐惧，单手托着腮，面无表情的看向下方的冬狼们。
    冬狼卫队的士兵们愣在原地，有的人双腿颤抖，裤子现出水迹，那是勇敢的了——大多数人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有灌满溢出的恐惧，以及臣服的欲望。
    嘭。
    一名小队长跪了下来，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颤抖的声带咕噜咕噜的发不出完整的字句，渐渐的几乎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只有寥寥数个被吓傻的人还呆愣愣的站着。
    少女缓缓的站起身，那些站着的人身体猛的一僵，随后渐渐滑下——
    只有上半身滑下。
    莉娜左右环视一圈，军营中已没有人敢与她对视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名突然出现在军营中的少女第一次开了口：
    “告诉我，抵抗军在哪里？”
    艾萨克和格温此刻正在灰熊镇附近，他们带着几队火枪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卡文镇失守的消息是昨天晚上传进镇子中的，以冬狼的集结速度，今天应该就能出发了。
    灰熊镇去往北面只有一条路，抵抗军早就在这路上挖好了陷阱，只要冬狼们出击，无论是去卡文镇还是去往他们营地所在的森林，都是要走这条路的。
    到时候趁着冬狼们陷入混乱，抵抗军先发制人，至少可以轰出两拨子弹，这足够把冬狼们打退了。
    这样可以遏止一下冬狼卫队的势头，至少让他们停下屠戮自己的领民，抵抗军也可以好好发展一段时间。
    不求歼灭，只求杀死的话，怎么想风险都不大，这是在进攻卡文镇之前就定好的策略。
    为了防止意外格温甚至连诺拉大人.的身体都带过来了，她在没有进入战斗的时候还是非常安静的，并不是完全没法沟通。
    可是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冬狼们这次格外的耐得住性子，直到快要中午了还没有要出发的样子。
    这也让格温和艾萨克有些不解。
    难道冬狼放弃卡文镇了？
    不应该吧，那里是冬狼的重要粮食补给地，镇子上囤的粮食多到都搬不回营地去，只得就地分了相当一部分。
    冬狼这边都开始饿肚子了，就完全不管那边的事情？
    格温和艾萨克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不对劲。
    忽的，艾萨克目光一凝，走到了一片空地上，向着上方招了招手，很快一只游隼便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和游隼小声交谈几句，从口袋中掏出些吃的喂给了鸟儿，游隼便飞走了。
    格温看的有些惊讶：“你还懂鸟语？”
    “调查员什么都懂一点，很正常的事情。”艾萨克没有过多解释，他面色不太好：“坏消息，我们估计守不到冬狼了。”
    “怎么回事？”
    “刚刚在镇子里的线人汇报，军营中一片混乱，刚刚的鸟儿上去看了一眼，里面死了不少人。”
    “啊？”格温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里面会死人？哗变？”
    “不好说以冬狼的行事风格，或许只是正常的换个头狼。”
    “换头狼会死很多人？”
    “很可能。”艾萨克转头看向了镇子里，眼神闪动：“巴泽尔给了冬狼卫队极高的自主权，这样头狼可以在战场上更灵活的进行判断处理，也可以适当的劫掠领地快速恢复战斗力，但这样会带来一个问题。”
    “头狼对冬狼的控制力太强，想换下头狼就必须进行一次大清洗。”
    (本章完)

 第451章 调查员运气差些，这很合理

    第451章 调查员运气差些，这很合理
    “忠诚、战斗力、数量这三者是不可能同时得到的，巴泽尔伯爵就放弃了冬狼卫队的忠诚，稍稍了解一下冬狼卫队的制度就知道，头狼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手下叛变。”
    “所以巴泽尔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换掉老头狼，把忠于老狼的人手全都清下去，给这只军队换上新的头，等下一轮循环。”
    “如今冬狼卫队杀了这么多领民冒充战功，已经属于背叛了，巴泽尔伯爵一旦查出来，必然是要换掉的。”
    “这，这不可能做到吧？”格温很是吃惊“等老头狼需要被换掉的时候，肯定是他已经基本彻底掌握了冬狼，那已经没法换了吧？”
    “难道.他派更多的士兵来包围冬狼？那岂不是直接把老头狼逼反？”
    艾萨克声音低沉的笑了一声，随手捡起块鹅卵石，在手里猛的一握，将手臂平举，缓缓松开手指。
    石头被他直接捏成了渣。
    “他能实行这个制度，便说明他手下有足够能打的人，或许是一支有着极高战斗力的精锐但更可能的是，他手里有超凡者。”
    格温被这个推断惊到了，她结结巴巴的说：“超、超凡者？”
    “是的，而且得是擅长战斗的超凡者，【守夜人】那样的可不行，毕竟这个超凡者得去军营中斩首老头狼，并压服其余人，仅仅会刺杀都不够格，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得对巴泽尔足够忠诚，倘若没有这名超凡者，那他的凛冬之狼便该拿他这个主人填肚子了。”
    格温渐渐有些回过味来了，她目光炯炯的看向艾萨克：“先生，您在超凡领域的知识如此广博，应该有所猜测了吧？”
    “你倒是敏锐。”艾萨克笑了起来：“我见到过巴泽尔伯爵的纹章，上面有鸢尾，只有帝国南部的几位贵族才会使用它作为纹章.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便是拥有【骑士】途径超凡者的效忠。”
    “呃，我对超凡了解不多，听您的意思，这一点很重要吧，难道这个途径的超凡者有什么特别么？”
    “对。”艾萨克点头“是有特别——”
    “特别弱。”
    格温的眼角一抽。
    “这个途径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心，他们的力量来自于誓言，绝对无法背叛。而且又擅长正面战斗，但整体也就那个样子，欺负一下普通人当然没什么问题，但在超凡者的对决中，几乎没有多少优势。”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绝对打不过我。”艾萨克舔了舔嘴唇“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我去军营中把那名超凡者击杀了，整个北方的局势会有一个巨大的转变！”
    “冬狼卫队的头狼没了威胁，会拥兵自重，不再听领主的号令，巴泽尔伯爵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权，又没了护身的超凡者，北境那三位大公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贵族们一般不会将超凡者牵扯进彼此的游戏中，也都默契的不派超凡者进行刺杀，毕竟这样下来只会让超凡者坐收渔利，贵族的血脉平白消耗，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彼此都有超凡者的效忠。
    如果没有超凡者守护，那一般要么向教会缴税换取庇护，要么成为其他贵族的附庸，否则很容易便会死于各种意外。
    北境没有教会势力，巴泽尔一旦没了超凡者，那他就没资格上牌桌。
    到时北境势力全部洗牌，三位大公为了吃下巴泽尔伯爵这块肉必然会开始争端，没人会在意这群抵抗军。
    甚至他们可能故意放个口子让抵抗军跑出去，省的妨碍他们分赃。
    格温这些日子跟着艾萨克学了不少东西，对北境的局势也有了基本的了解，这些稍稍想想也便明白了。
    于是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满脸激动。
    “艾、艾萨克大人，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没有办法，这可是拯救整个抵抗军的好机会啊，巴泽尔伯爵身边的超凡者正巧离开，还被他们掌握了行踪，一旦错过可能再也碰不到了。
    在防守严密的贵族府邸刺杀可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级别！
    “放心吧，格温女士，我的超凡能力不便多说，你只需知道，我可以轻松对付【骑士】便好，而且此次对面全无准备，我偷袭失败了也可以直接撤退，到时你们在这里接应我，哪怕对面的狼崽子们追出来了也可以碰一碰，堪称万无一失！”
    艾萨克不再废话，稍稍交代几句便径直朝着灰熊镇走去。
    格温也知道此刻机会宝贵，招呼起抵抗军的士兵们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接应。
    艾萨克一边向着镇子走去，一边回想着自己的计划，他是【调查员】和【若虫】的双途径，在战斗方面虽然没有多少额外的助益，但也能发挥出【调查员】原本的实力，正面作战少有人能抗衡。
    而就算打不过，【若虫】在逃命方面也是顶尖的，而且【调查员】有不少逃命手段都能与【若虫】配合，他几乎没有什么失败的可能。
    唯一的变数就是【调查员】偶尔会运气不太好，但他是双途径，受这点的影响很小，一般是不会出问题的。
    艾萨克一向行事小心，反复斟酌没有问题后，他才如此做出的决定。
    而刚刚进入镇子，他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这.难道冬狼发了疯，屠戮了整个镇子？或者有邪教徒，把所有镇民全都献祭了？
    艾萨克不敢大意，当即隐匿了身姿，直接用了【自缚】的能力进行侦查。
    他的视角被拉到了天空之中，随即在他意志的控制下，快速看向几处民居。
    有人，有人，这家也有人.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屋子中都有人，而且还活着，行为举止也都正常，不像出了事。
    直到看到军营时，他倒吸了口凉气。
    这么多尸体？起码杀了十几人，还摆成这种姿势
    【骑士】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谨慎多疑的性格让他立刻决定放弃行动，他重新把视角拉回原样，准备结束能力。
    在拉回视角时，他自己的所在地理所当然的也回到了中心，于是他也便看到了——
    站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少女。
    “找到你了。”
    (本章完)

 第452章 她强的可怕！

    第452章 她强的可怕！
    艾萨克瞬间心底一片冰凉。
    从兵营到这边距离很远，几乎卡在【自缚】能力的极限了，而艾萨克的能力一放即收，哪怕对面真的察觉了，也没有任何超凡途径能瞬间跨过这么远的范围过来。
    也就是说，大概率对面早就盯上了自己，就等着在这边埋伏。
    小概率.他运气不好，正巧撞在了这超凡者脸上。
    无论是哪种情况，基本都糟到了极点，现在唯一能赌的就是对面不擅长战斗
    可她都贴脸抓人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对自己没有自信的样子。
    艾萨克强忍着惊惧，转过身来就打算先下手为强，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的睁大了双眼。
    那是莉娜！？
    艾萨克在临行前从逐火之蛾中揪出了一个叛徒，便是莉娜。
    他太过震惊了，动作都停滞了片刻，这在战斗中几乎是致命的。
    果然，少女没有犹豫，直接就冲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将手伸向了他的喉咙。
    艾萨克回过神后心底轻叹一声，这次交锋他败的很彻底。
    还好，他是双途径的超凡者，若是普通的【调查员】，此刻只能硬抗，而他却能使用【若虫】的能力，把自己本体的位置和分身交换。
    如他这般谨慎的人，自然在来此前准备了许多分身，这也是逐火之蛾的逃命的最大底牌，不过这下估计会被对面打上标记，接下来就要看两边的追踪能力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途径该死，他莫名的失误太多了，甚至连这一点都没试出来。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虚幻，艾萨克已经潜入了无识之海，接下来只要让灵魂来到另一具分身处就可以了。
    无识之海中没有空间与时间的概念，亦无任何阻隔，他从无识之海中的移动只是片刻罢了，灵魂瞬间离开了这具躯壳，去往另一处的分身中。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灵魂在经过莉娜身侧时，少女的嘴角忽的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但艾萨克顾不上探究，他的灵魂从无识之海中潜航，来到了郊外的分身中。
    认知坚定的将这具分身视作本体，意志越过了现实的高墙，现实承认了艾萨克的决意，简陋编织而成的脆弱分身瞬间被无识之海的海水灌注，变为真正的血肉躯体。
    呆滞的表情变得生动，旁边白色头发的少女心有所感的看了过来：“艾萨克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成功了么？”
    艾萨克来不及解释，说出的话语急促：“快走，这里不对劲，可能是个陷阱！”
    格温一愣，没有质疑，转身就开始集结士兵，艾萨克正想去帮忙，忽的捂住了脖子，满脸震惊。
    他感觉.有什么拂上了自己的脖子。
    艾萨克没有任何犹豫，超凡力量涌动，瞬间就打开了【调查员】强化身体的异能，也就是被修斯称为无敌的那个。
    这能力很是强大，甚至连密集射出的子弹也能挡住片刻，但由于消耗巨大且短时间内无法连续使用，因此一般在战斗中是作为底牌，不敢轻易使用的。
    可艾萨克有着莫名的预感，他现在不用，可能就用不出来了。
    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艾萨克惊恐的发现，自己就算用出了能力，依旧受到了伤害！
    这怎么可能！？
    艾萨克鼓起全身的力量反抗，但也不过是勉强抗衡一下，这让他又惊又惧——现在可是在【调查员】能力生效期间！
    这能力只能持续片刻，马上他就连这勉强的对抗都做不到了。
    艾萨克顾不得危险，他立即脱离了这具身体，再次潜入了无识之海。
    虽然不知道对面是怎么追踪到他的，但他必须立即逃！
    逃了还有希望，正面对抗是死路一条。
    还好分身还有不少，他还有周旋的空间，接下来只要不停的切换分身，只要能迷惑住对面，让对面搞错一次位置他便能脱离对面的视线，就有希望化为飞蛾远遁离开！
    然而他还是想的太过美好了。
    艾萨克一进入无识之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无识之海，无限广阔的存在，联络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任何人能在这里追踪其他人。
    可刚刚进入无识之海，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
    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非但没有随着他离开躯壳而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死死的抓住他的喉咙，将他向着某个方向拉去。
    艾萨克完全无法抵抗这股巨力，就这么被一路拽了过去，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镇子上，莉娜正站在身前，用略显细瘦的胳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别想跑！”莉娜双眼泛起血丝，红色的头发如火焰般跳跃。
    艾萨克只觉得那只手宛如钢铁般完全无法抵抗，他拼命的试图掰开手指，结果却丝毫不动。
    这怎么可能！？
    他是双途径的超凡者，哪怕是烛光会的猎杀小队他都能一个人周旋，正面战斗中面对三个调查员的围堵都能从容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能有人跨过无识之海抓人。
    这简直.闻所未闻，在超凡者的战斗中，成功进入无识之海基本就意味着捡回条命，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像克洛伊那样，没有躯壳了，得想办法找个新的。
    艾萨克下意识的看向眼前的少女，她至少还是人类的样子，甚至完全看不出区别，这就不可能是超越了人类之躯的超凡者.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这么强？正面战斗碾压【调查员】，追踪手段碾压了【若虫】，她也是双途径？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么强的超凡途径
    艾萨克已经使尽了手段，完全没有效果，强化躯体也已结束，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脖子咔吧咔吧的作响，他感觉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要被掐断脖子。
    这明显是对面少女控制的结果，她如抓住了老鼠的猫咪，准备慢慢的将猎物玩弄至死。
    逐火之蛾那时已经封印了莉娜的躯壳，至于她的灵魂，逐火之蛾们并不怎么在意。
    (本章完)

 第453章 唯一的机会

    第453章 唯一的机会
    艾萨克甚至中间能凝聚起超凡力量来对抗，可惜每次刚刚快要用出能力，少女手上就用力将他打断。
    很快，艾萨克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快要昏过去了。
    脖子上忽的一松，少女放开了掌控，艾萨克顺着墙跌落在了地上，墙上留下了一条血迹。
    艾萨克眼神一动，灵魂瞬间就要潜入无识之海，可下一刻，剧痛就将他拉了回来。
    少女一脚将他的左手踩成了肉泥。
    “你想去哪儿？”莉娜笑的很是狰狞“去找诺拉，对么？”
    看艾萨克没有言语，她的脚在地上碾了碾。
    艾萨克发出一阵痛呼，哀嚎着点头承认：“是的！是的！请放过我，我可以告诉您抵抗军的位置！”
    “我不管什么抵抗军，告诉我诺拉在哪里！”
    “诺拉，诺拉就在抵抗军中啊，我们都跟随她做事的！”
    艾萨克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一双血红的眼珠凑在他的眼前，与他对视。
    少女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拉在自己的眼前，死死的盯着他。
    “你不老实。”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情人间的耳语“诺拉的头颅已经被寄给了王子，东西不在她身上，又不在你身上.抵抗军里还有谁？”
    艾萨克的瞳孔瞬间缩小了。
    诺拉的头颅被寄给了王子？莉娜怎么知道的？她为谁服务？又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您寻来！”
    莉娜的眨了眨眼睛，忽的开口：“你不知道。”
    “啊？”
    “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你为何来此？你们先去卡斯特尔又来这里.不对！”
    莉娜死死的盯着艾萨克：“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停滞了一下.你认识我！”
    艾萨克没有说话，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心中却翻出了滔天巨浪。
    莉娜为何会觉得自己不该认识她？
    莉娜是在莱茵加入逐火之蛾的。
    她那时狂热的追逐知识，被逐火之蛾们关注到了，通过了考核便被招纳进来，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在卡斯特尔时，她露出了破绽，被发现了，当时他和克洛伊两人都在场，一齐出手的情况下却只是留下了她的躯壳，没有找到她的灵魂。
    艾萨克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莉娜。
    红色的头发，略显瘦弱的身躯，这与在卡斯特尔时一模一样，她为何会觉得自己认不出来她？
    要么她现在用了掩盖相貌的东西却失效了，要么.
    联想到她古怪的能力，无比强大的实力，艾萨克心中忽的一突，她到底是不是人类？
    而她又在找着什么，并认为自己也在找
    没来得及分析，身上又传来剧痛，艾萨克哀嚎出声。
    少女正面色阴晴不定的想着什么，脚上却没有停歇，向着艾萨克血肉模糊的手臂又踢了几下。
    听着艾萨克的痛呼，她停了下来，面色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
    “算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我还是自己看吧。”
    随即便伸手将艾萨克提了起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艾萨克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颤音，真诚无比，让人从心底里就难以拒绝。
    【调查员】可以让言语附带蛊惑，但能不能成功却全看运气，这本是用在调查中的能力，战斗中很是鸡肋。
    但艾萨克坚持不懈的使用了好几次——他每次开口，都相当于在赌着成功率。
    今天的运气不太好，直到这一次才成功！
    莉娜的眼神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迟疑，又瞬间散去，她冷笑着正想说着什么，艾萨克却先动了！
    在莉娜脸上浮现迟疑的刹那，艾萨克涣散的眼神一凝，唯一一只完好的手从腰间拔出支火枪，扣动了扳机！
    莉娜反应稍稍迟缓了一瞬，只看到他火枪的枪口，神色中浮现了一丝轻蔑。
    区区火枪，也想伤到她？
    莉娜的眼中浮现出红色的雾气。
    但有些意外的是，枪口中并没有弹丸飞出，反而是整个火枪都炸裂开来，露出了其中的黑色？！
    一团实体污染就这么飞了出来，扑向了莉娜。
    艾萨克忍着手中的疼痛，眼中浮现出一丝期待。
    能抵挡住子弹的超凡能力无法抵挡污染，事实上超凡者几乎没有任何手段抵挡实体污染，否则大海也不至于被列为超凡者的禁区了，那里的污染还是被稀释过许多的！
    这种剂量的污染足够让超凡者直接失控好几次了，莉娜除非闪躲，否则必然会接触到污染。
    如果她闪躲了，那艾萨克会直接抛弃所有躯壳潜入无识之海，回归到【蛹】中，那时无论莉娜有什么手法都没有用了，她未超脱人类之形，便不可能与【蛹】对抗。
    这样灵魂至少完整，以后大不了想办法找个新的躯壳。
    如果她没有闪躲，或是有办法解除污染的威胁，那艾萨克会主动凑过去，被污染淋在身上。
    这样他会失控，失控的超凡者极为恐怖，甚至能与一些弱小的邪神媲美，而他又是双途径，没有人知道失控后会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会比他本身的实力更强。
    这样虽然他必死无疑，但很可能能够拉着莉娜陪葬。
    双输好过单赢。
    电光石火间，艾萨克便已作出决意，超凡者或许强或许弱，但他们都曾以意志战胜过这个世界，软弱与迟疑早已被他们抛弃。
    艾萨克死死的盯着莉娜，随时准备作出反应，无论如何，这都应是他的最后一刻了。
    没有复仇，多少有些可惜。
    可莉娜的反应却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
    少女看着污染，眼中有些狂热，有些向往，又有些怀念，唯独不见恐惧。
    艾萨克立刻感觉不对劲，他当即凑上前，便准备让污染沾染己身，以求失控。
    可莉娜的反应更快，她飞起一脚，直直的踏在艾萨克的胸口，骨头碎裂的声音瞬间响起，他的胸口凹陷了下去。
    艾萨克如块烂肉般，在地上滚了几滚，离开了莉娜的身旁。
    意识瞬间便模糊了下去，但艾萨克心中狂喜：
    虽然有些意外，但他现在能脱离这具躯体了！
    拼尽全力，他终于获得了一个机会.自杀的机会。
    (本章完)

 第454章 蛹

    第454章 蛹
    莉娜明显有些涉及灵魂的手段，艾萨克毫不怀疑她能搜查自己的灵魂。
    那样抵抗军就完蛋了，甚至整个卡斯特尔没准都会被殃及——少女似乎在寻找某样东西，艾萨克总觉得和卡斯特尔有些关系。
    现在魂归【蛹】中，就算找不到复活的机会，也至少不会泄密。
    此刻正是唯一的机会！
    最后一瞬，他努力转头看向了莉娜，她正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污染，满脸幸福的吞吃着。
    什么怪物！？
    半点迟疑都没有，艾萨克直接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躯壳，灵魂没了锚点，瞬间被无识之海吞没。
    一般超凡者这个时候都会直接迷失，但逐火之蛾们拥有【蛹】，凯斯奇修士已是即将越过禁忌的存在，可以从无识之海中引导方向，让迷失的灵魂归位。
    果然，一股缓慢柔和的拉力从远处传来，艾萨克没有抵抗，任由灵魂随着洋流被轻轻推去。
    他此时此刻，已可以算是死了。
    灵魂在无识之海中随波逐流，便再也回不去现世了，他失去了肉体的锚。
    自己不算漫长的一生从脑海中浮现，意外的存活，复仇的决心，努力做了那么多，却只收获了一个潦草的结尾。
    艾萨克有些沉默，他自觉已做到了最好，每次的抉择也都是当下最优解，若是让他再次选择，他没理由去选其他选项。
    渐渐的，他在海中越沉越深，渐渐的快要触及深海之底了。
    海中一片温暖，艾萨克定睛朝下方看去。
    凡人的意志越过了现世的高墙，便能瞥一眼海中奇景，随后此生除非触及超凡，否则永远无法再见到无识之海。
    而超凡者抛弃躯壳后也能在海中瞥见一眼至高，除非能再攀上一层台阶，否则将永远无缘此处。
    一眼，只能看一眼，多了便无法离开了。
    艾萨克向着下方看去，有着看不到头与尾，长度无穷无尽的巨蛇，有着高大如山岳的教堂，其中圣歌伴着管风琴不停响起。
    有安坐长椅之上沉思的瘦弱少年，有浑身长满石头的蝠鲼魔鬼鱼。
    还有只剩白骨的怪物，写满字迹的书架，仿佛雾气一般的圆团，吞吃岩浆的巨兽，稀奇古怪，各不相同，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海底。
    而在它们正中，却空出了一圈，没有任何存在敢接近这里，那是一扇圆形的门扉。
    “这应当就是【三尖之门】了”艾萨克只是瞥了一眼，就感觉无数曼妙的知识填满了自己的身躯，将他挤胀得要炸裂开来。
    而在他的意志即将崩溃的时候，远处的空地上，一只巨大的蛹忽的震颤了一下。
    艾萨克的意识清明了些许，他知道那应当便是【蛹】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本体。
    一阵微弱的拉力传来，艾萨克离开了圆形的门扉，被拉到了蛹前，上面满是鼓胀狰狞的细小血管，仔细看去，里面流动的并非血液，而是无数金色的符文。
    那是流动的知识，无穷无尽的未知，逐火之蛾的最终归属。
    艾萨克定了定神，向着蛹开口：“凯斯奇大人，我是.”
    忽的，他的话语一顿。
    艾萨克震惊的缓缓低下头，冰凉的触感再次拂上他的脖子。
    “怎么可能！？”
    这里可是无识之海的最深处，普通的超凡者以生命为代价也不过能来看上一眼，莉娜竟然真的能越过这么多的阻碍触及到他？
    邪神没有理智，外神没有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将触手伸到这里？
    还好，【蛹】就在这里，就算莉娜再强，也不可能与【蛹】对抗的。
    “凯斯奇大人，请救救我，我在被人追杀！”艾萨克毫不犹豫的开口求救。
    艾萨克满怀希望的看向身前巨大的蛹，可脑中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一愣。
    “你的灵魂早已被标记。”
    灵魂被标记？
    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并非无法做到，甚至艾萨克自己就可以。
    ——【调查员】可以通过标记灵魂来无视距离追踪。
    不过标记是一回事，施加影响就是另一回事了。
    关键是【蛹】为何现在要说这个？难道不准备出手保下他？
    脖子上的拉力越来越大，艾萨克已经被勒的说不出话，整个人向着后方被拖拽而去，海底的一切都越来越远。
    “会有人救你的.”
    蛹缓缓的律动着，从中传来了声音，艾萨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便被拖拽离开。
    海水在耳边快速流过，【蛹】的最后一句话语飘散在无识之海中，可惜此时艾萨克已经远去了。
    “.【格温的朋友】”
    现实的高墙之内，灰熊镇不远处的郊外。
    格温只了片刻就集结了士兵，他们已经在这里备战了多时，随时都可以进行战斗。
    但她回头看时，却是惊讶的发现艾萨克已经不见了。
    地上只留下了一片散落的丝线。
    “去哪里了？撤离了？还是”
    她不知道的是，艾萨克此刻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灵魂离开了肉体。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往往极快就能分出胜负，艾萨克就和莉娜对抗说起来经历了很久，但仅仅是集结士兵的这几分钟，艾萨克便已走到了自己的终局。
    而在艾萨克的灵魂离开肉体的刹那，格温心中忽的一动——
    不知怎的，她隐隐有着感觉，艾萨克似乎还在城中。
    格温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某种未知的联系。
    “这会不会是艾萨克先生的超凡能力，他在给我暗示？”
    艾萨克这次不告而别本身就有些古怪，而且他去前格温曾询问过，艾萨克正面战斗能力是很强的，而且逃命能力更强。
    就算是打不过，也应该跑得掉。
    因此艾萨克此刻不见了人影，格温认为很可能是又回去作战了。
    “艾萨克先生回去作战，又给我暗示，指引了方向嘶，会不会是让我去支援他？”
    格温回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镇子，眼中一时有些迟疑。
    “艾萨克大人这么强，应该是镇子里的超凡者太多——我得去帮他！”
    (本章完)

 第455章 遇事不决莽一波

    第455章 遇事不决莽一波
    “格温，不要冲动，大家的性命都在你手里，快用你的脑袋好好思考一下！”深吸一口气，格温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试着分析局势。
    艾萨克在灰熊镇中遇到了麻烦，这基本上只会是来自于超凡者对手——超凡者很难对付成建制的军队！
    这还是艾萨克教给她的，几乎任何体系的超凡者，都无法正面硬撼军队。
    这个“几乎”其实也只有一个例外，就是拥有不死性的埋葬者，靠的也并不是多么强大，而是比较能硬撑而已。
    而此刻，格温手下的抵抗军人数有一百多，如果冲进镇子里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战胜的希望还是比较大的。
    灰熊镇驻扎的冬狼大概有两百多人，但手枪骑兵打巷战是巨大的劣势，抵抗军有不少人本就是镇民加入的，更熟悉地形，也更容易争取到民众的支持。
    何况还是突袭，有心打无心。
    优势在我！
    机会稍纵即逝，一旦冬狼们发现不对，组织起来依据镇子防守，抵抗军就完了！
    到时候他们不得不在平原上迎击做好准备的冬狼，彻底的陷入劣势。
    格温想通后不再犹豫，几步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长剑，高喝一声：“士兵们！”
    已经集结好的抵抗军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干什么，眼神中满是跃跃欲试。
    “那群狼崽子们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我们当如何，就如羔羊那般忍耐吗？”
    士兵中当即爆发出一阵怒吼，他们早就被冬狼压抑的太久了，这群随意屠戮的军队逼得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房屋与土地，加入抵抗军，早已是血海深仇。
    “杀光他们！”
    “我们也要吞下他们的血肉！”
    “咬他们一口！死也要咬他们一口！！”
    “杀！”
    “杀！！”
    格温高举的长剑放平，指向不远处的灰熊镇大门，声音坚毅如磐石。
    “如你们所愿。”
    随即，她扯动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向着镇子冲去。
    “跟上我，冲进镇子，杀光那群狼崽子！”
    抵抗军中本来是没有马的，但上次伪装白灾时大败了冬狼骑兵，缴获了不少战马。
    这些战马在艾萨克的劝说下都运回了营地，如今抵抗军不怎么缺粮食了，养些马问题不大。
    但有马骑和有骑兵是完全的两件事，别看冬狼卫队被抵抗军打败了好几次，但他们这些人是正儿八经的骑兵，经受过很多训练的。
    白鸦公国不产马，也几乎没有骑兵，连身穿重甲的圣堂神甫都是靠双腿冲锋的。
    而抵抗军们拿到了马才发现骑马作战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别的不说，单单是能骑上马并且让马能跟着命令走，就是需要大量时间训练的事情。
    缴获马这么多天，很多人也不过仅仅能骑上去而已，格温的天赋不错，也不过是能保证骑在上面不掉下来。
    因此她到了镇门口，便干脆的从马上跳了下来，骑在马上确实不错，视野高，机动性也好，但一旦被敌人盯上她便必死无疑——她还没学会怎么一边骑马一边挥动武器呢。
    刚到镇子门口，格温便一眼看到了那个红色头发的少女，此刻她正抓着艾克萨的脖子，神情有些困惑。
    ——艾克萨生性谨慎，刚刚到镇门口就打开了超凡视野侦查，结果没想到上来就撞见鬼了。
    但这个好习惯此刻也让格温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放开他！”格温怒吼一声，挥舞着长剑比划着，一副要冲上去决斗的样子，可脚下却没动。
    她又不傻，这个女人一定是超凡者，她一个凡人冲上去只能送死。
    反而这里离门口只有两步路，抵抗军再过片刻应该就冲过来了，火枪齐射之下可以轻松逼退这女人。
    格温心中有些懊恼，不该为了鼓舞士气冲这么快，但谁能想到刚到门口就遇见超凡者在打艾萨克先生啊！
    说起来艾萨克先生现在还是生死未知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少女果然被格温吸引，把艾萨克随手扔到了一边，看向了格温。
    “有意思，你就是抵抗军的领袖么？”
    格温正想说些垃圾话拖延时间，少女直接就冲了过来。
    格温早就防备着她，此刻当即举剑横挡，左手已经伸向了腰间的火枪。
    可少女的速度难以想象的快，格温刚刚开始动作，她赤红的双眼就已经抵在了格温的眼前，看也不看格温手中的长剑，径直伸手过来！
    砰！！！
    格温的剑只在少女身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划痕，她自己却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咳，好强，这就是超凡者吗”
    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格温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快被甩匀了，勉强站起身，虎口有些撕裂，鲜血顺着剑柄向下滑落。
    果然，凡人完全无法正面对抗超凡者，她凝聚了全身的力量，结果却连对面一下都挡不住！
    她痛的有些呲牙咧嘴，却依旧扯出了一个笑容：“不过你也中了我一枪！”
    少女的表情有些疑惑，她迷茫的看了看自己流着血的手，视线又渐渐下移，她的肚子上多了个血洞。
    刚刚格温被打飞的瞬间，掏出火枪冲她肚子打了一枪。
    “超凡者也怕火枪，这可是艾萨克先生教我的！”
    少女的表情瞬间很是精彩，仿佛见了鬼一般，她深深的看了格温一眼，捂着肚子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了。
    格温反而一愣，没想到对面逃的这么干脆，她回过头才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抵抗军的大部队已经冲过来了。
    “格温，你没事吧？”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我们刚刚听到枪声了！”
    格温知道此刻时间的宝贵，她甚至来不及查看艾萨克的伤势，随意点了两个人便拿着长剑准备带着其他人冲向兵营。
    “来不及解释了，你，还有你，你俩去照顾艾萨克大人，其他人跟我冲！”
    想了想，她又嘱咐了一下身边的抵抗军战士：
    “小心些，镇子里应当还有超凡者，但也不用怕，直接开枪就是，刚刚我打跑了一个，那个比较弱。”
    “好的，格温大人！”
    (本章完)

 第456章 你没死啊

    第456章 你没死啊
    等格温带人冲到了兵营，却被现场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冬狼们正在搬尸体。
    格温第一眼看去，还以为冬狼卫队已经被杀光了，整个营地里全是流淌的鲜血。
    但仔细看看，一共的尸体也就十来具，可里面的血几乎被放空了。
    那些尸体被堆成了一个扭曲的王座，看着就很是吓人，格温顾不得研究这些人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当即就举剑高喊一声：“开火！”
    抵抗军拿着什么武器的都有，艾萨克拿来的火枪不足以武装所有人，但他们上次缴获的火枪也不少，此刻大多每人都能开出一枪。
    先来的士兵们举枪射击了一轮，对面的冬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傻愣着挨了枪。
    根本没有瞄准，但这个距离也不需要瞄准，弹丸把前面几个人打成了筛子，后面的大部队也倒下了好几个。
    而抵抗军们过来的也越来越多，开火声稀稀拉拉的，却一直没有停下，空中还夹杂着几支羽箭飞出。
    这下冬狼的人被吸引了过来，他们刚被莉娜整顿过一遍，许多军官都被杀死，一时压根没想到会有敌袭。
    然后这批刚刚出来的人便用脸接了一批弹幕，刚刚第一批过来的人此刻刚刚装填好子弹，打了第二发出来。
    人群中瞬间倒下去一大片，冬狼今天本就被莉娜吓到了，此刻满天乱飞的子弹和不停倒下的同伴似乎起了化学反应，让冬狼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断掉了。
    他们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身边是哀嚎的战友，脚下是血，身上是血，战友的脸上也是血，他们似乎来到了地狱，回过神后发现现实已然和地狱没什么区别了。
    哀嚎如同颂歌，枪声如在奏乐，下方是猩红的舞台，台下的观众们用黑洞洞的枪口叫号。
    而舞台上的他们.似乎该起舞了？
    恐惧感与鲜血一起流溢，疯狂的情绪如同蔓延的瘟疫，那群白发白眼的白鸦人已经冲了上来，他们是地狱中的恶魔，要来吞吃自己的血肉了。
    疯狂出现在冬狼们的眼底。
    慌乱的情绪牵动现实的高墙，引发更大的慌乱，永不止息的低语声出现在了冬狼的心底。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试图逃跑，他们脑海中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要逃去哪里一概不知，只是被恐惧攥住了心脏，完全无法思考。
    炸营了。
    他们互相推搡互相踩踏，
    格温发现对面并没有组织抵抗后，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火枪与通条一扔，举着长剑就冲了上去。
    “停止射击！冲锋！冲！杀光他们！！”
    抵抗军们嗷嗷叫着就冲了过去。
    冬狼中偶有几个还保存着理智，想要反击的，本打算拿了枪躲在人群后面打阴枪，结果发现抵抗军就这么冲了上来，只得放弃了抵抗的想法，也逃命去了。
    格温挥着剑四处砍杀，但她很快就发现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诚然，冬狼们被吓跑了胆，脑中已完全没有理智，如野猪般到处乱窜。
    但在战场上，抓两百个人其实比抓两百头猪要容易的。
    你拿着枪指着对面的士兵，他会举起手投降并且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可现在的冬狼们再多枪指着也不会停下脚步。
    甚至有不少抵抗军还被伤到了.
    总之，军营中一片混乱，这混乱很快又蔓延到了镇子上，抵抗军虽然在战斗上取得了优势，但人是比对面少的。
    一个人可以俘虏三只小队，却绝对看不住两头猪。
    于是格温绝望的发现，她和抵抗军似乎被对面拖进了打烂仗的节奏里，而冬狼在如何打烂仗中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逃命的经验。
    这一仗从白天打到了晚上，抵抗军几乎被累得瘫痪，才把镇子上的冬狼们全都赶走或是击杀，这还是在有镇民帮助的情况下。
    至于战利品和杀敌数的统计.这实在太难统计了，格温只知道冬狼们起码被杀死了几十个，大多人都逃出了镇子，抵抗军和镇民也有些死伤，但都不多。
    至于缴获那可太多了，抵抗军们几乎获得了半个冬狼的装备与辎重，至于为什么是半个，那是因为冬狼卫队毕竟人数众多，灰熊镇至多只能驻扎下这么些人。
    一天的战斗下来，格温和其他抵抗军受到了镇子上人们的热情招待，与之前不同，现在镇子上的人们恨透了冬狼。
    之前镇子上有不少人加入了抵抗军，这次的战斗抵抗军也在格温的约束下，有意识的没有危及普通镇民，甚至出手救下了镇民许多次。
    根本不需要鼓动，胜利便是最好的动员令，昔日骑在镇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冬狼如今被直接吓得发了疯，镇子上的人们看向抵抗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些抵抗军的小伙子们都被灌了不少酒，还好以冬狼的组织度不可能打夜战，否则万一被另两镇上驻扎的冬狼们杀过来就麻烦了。
    格温也喝了几杯，晕晕乎乎的在镇子上转了几圈，和热情的姑娘们跳了段舞，和巷子里的猫咪吵了一架，又跑去军营从那尸体王座上坐了一会儿。
    终于，她吹着风酒醒了。
    在王座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格温咬着手指有些纠结了起来。
    “居然就这么打下了一个镇子。”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那些逃跑的冬狼们一定去其他两个镇上通风报信了。”
    “这就有些麻烦了，抵抗军现在也就九十多人，那两个镇子上加起来得有三百人了吧？这还不算逃过去的冬狼”
    格温愈发感觉头疼。
    战斗是胜利了，可是明天怎么办？
    镇子上的巷战好打，可是外面是平原啊，要和三倍兵力的骑兵玩追逐战吗？
    可是不能出去的话，该怎么守住镇子啊，抵抗军的大部队还在营地中，他们只是来打个埋伏的.
    心中一团乱麻，格温最终叹了口气，放弃了思考。
    “还是先去看看艾萨克先生吧。”
    一路走到停放艾萨克的房间时，艾萨克刚好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格温，立刻急促的开口：
    “格温？你怎么在这里！？快跑！带着所有人快走，我来拖住她！！”
    (本章完)

 第457章 坏了，他们开始分析了

    第457章 坏了，他们开始分析了
    血港，修斯的办公室中。
    这间办公室并不大，如今更是挤得满满当当，佐伊、乔希、妮妮、艾什、等人都在这里，甚至往日常驻卡斯特尔的阿列克谢、盖娅等人也列席了会议。
    按理说这帮人聚在一起肯定会有些乱子和乐子的，可他们如今都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看向一脸阴沉的修斯。
    修斯今天紧急召集了所有人，却并没有说什么事情，看他的表情估计是有了坏消息。
    “坏消息，诸位。”
    修斯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根据可靠情报，北境的抵抗军并没有被剿灭，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极为糟糕，危在旦夕了！”
    人们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婆婆。
    “不是婆婆那边的消息。”修斯叹了口气“是艾萨克的人联系上我们了。”
    “艾萨克！？”
    “妈耶，他还活着？”
    “他好歹是超凡者，活下来不是很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啊，他去北境活动，结果诺拉却不知道他的消息，我们深海战争打完这么久了也没主动联系我们，我一直以为他叛逃了。”
    “他不会叛逃的，艾萨克是忠诚的！”
    修斯敲了敲桌子：“安静。”
    屋内静了下来。
    “艾萨克建立的灰烬同盟会遇到了些麻烦，不得不向西迁去了帝国，因此一直没有联系我们，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修斯看了看屋内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诺拉身上头上。
    “现在的麻烦是，北境的抵抗军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巴泽尔的冬狼卫队覆灭了！”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诺拉，你来说说具体情况吧。”
    诺拉跳上了桌子，口中咬着一卷地图摊开在桌面上。
    “诸位，那个艾萨克的手下是我去问询的，他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他只是逐火之蛾的一个普通人，运气很好，在婆婆和烛光会追逐的间隙刚好穿过了北境的领地，又赶在烛光会的报复之前来到了提斯公国，最终一路找到了我们这里。”
    “我问过许多细节，他说的都对的上号，因此我们暂时以他提供的情报为准，来分析一下北境的局势。”
    诺拉咬住一支炭笔，在北境的加纳利山脉下圈了个圈。
    “他来时，艾萨克刚好开始接触抵抗军，目前两边基本定下了合作的意向，艾萨克会为抵抗军提供一些火器，大概有几十把，而抵抗军也会接受艾萨克的帮助。”
    “提问！”
    诺拉有些疑惑的瞥了周围一圈，然后从艾什身后看到了正努力举起三只手的莫妮卡。
    “问吧。”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好问题。”修斯接过了话茬“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麻烦，无论是抵抗军还是艾萨克，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他们既不知道我们的近况，也不知道我们的实力，这就导致了他们定下的目标非常有问题，他们准备在北境坚守，以图寻找机会向南或向西撤退。”
    “还能向西？”佐伊有些惊讶“那边不是和帝国的战线吗？”
    “如果他们在我们这里得不到消息，或许就会转向西边。”修斯叹了口气“他们的消息太滞后了，根本不知道我们如今已经开始在血港发展，还以为我们被困在岛上呢。”
    诺拉点了点头就是上下跳了跳，她吐掉炭笔：“这是一个极为错误的决策，因为我们在分析后发现，抵抗军完全无法和凛冬之狼抗衡。”
    “阿列克谢先生，领主大人说有关凛冬之狼的部分由你来进行介绍。”
    “我的荣幸。”阿列克谢站起身，拿起了几张图示展示给其他人。
    “凛冬之狼是手枪骑兵，这是在帝国最近兴起的战术，在帝国的陆军学院中有不少谈论，我的毕业论文就是这个咳，扯远了。”
    “这种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性，他们是只穿胸甲的轻骑兵，也因此被称为胸甲骑兵，攻击方式为冲到射击距离后轮流开枪然后后撤，具体的战术相当复杂，这种骑兵最大的优势，便是擅长对付步兵。”
    他拿出的几张图看的人们频频点头，有着胸甲和头盔防御，远程的弓箭对他们的杀伤相当有限，而手枪骑兵的半回旋战术又能最大程度发挥轻骑兵的作用。
    简单点说，就是擅长风筝。
    虽然看上去会被线列步兵克制，毕竟手枪的距离和枪管较长的火枪对射并不吃香，但在实战中是完全反过来的。
    轻骑兵可以在步兵的侧翼发起进攻，火枪手单薄的阵线很容易被冲穿，作为轻骑兵，寻找薄弱的侧翼简直不要太简单。
    和人们印象中不一样，战场上改变阵型是一套极为复杂的战术，并不是简单的转个身就能做到，需要相当精锐的士兵和极高的组织度才能做到。
    而骑兵围着绕圈找破绽却是基本素养。
    “抵抗军的战斗素养基本上就是民兵水准，比起港卫队都要差好几个档次。”诺拉叹了口气“而北境基本上都是平原，手枪骑兵几乎是最为克制抵抗军的存在，我完全想不到赢的可能性。”
    阿列克谢也点头：“确实。”
    “除此之外，抵抗军所藏身的森林也岌岌可危，目前的情况是一把火就能把他们逼出来，然后被迫和冬狼们在平原上决战。”
    屋里的人们都沉默了下来。
    诺拉的眼神暗淡了些：“抱歉，各位，是我提供了错误的情报，我误以为抵抗军已经覆灭，误导了大家的判断，都是我的错。”
    诺拉向前滚动了半圈，把脸贴在了桌子上，做出了一个低头认错的表情。
    修斯拍了拍她的头：“好了，我们今天并不是来讨论谁背锅的，而且也并不是只有坏消息，我们还得到了一条信息，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抵抗军未来的希望。”
    办公室中的大家看向了修斯。
    修斯眼神坚定：“那就是诺拉还能战斗！”
    屋里再次沉默了一瞬，人们的目光落在了诺拉的脑袋上。
    她刚刚咬着炭笔，嘴唇还黑黑的，头发散乱的披散在眼前，她正尝试着把挡住眼睛的头发吹开。
    莫妮卡实在忍不住了，指着诺拉的脑袋：“战斗？就这？”
    (本章完)

 第458章 诺拉的弱点

    第458章 诺拉的弱点
    “哦，你误会了。”修斯没有管正在和莫妮卡互瞪的诺拉。
    “不是这半个诺拉，是那半个诺拉。”
    “啊？”
    这下不止莫妮卡愣住了，屋里的人们也愣住了。
    修斯无奈的把诺拉还在战斗这件事情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虽然诺拉死了，但不影响诺拉继续战斗？”
    “甚至还可能更强。”莫妮卡插嘴“毕竟少了一个弱点。”
    说着她瞥了眼在桌子上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弱点。
    “咳，诺拉的事情暂且不提，她确实是很重要的战斗力，但并不会影响整体战局。”修斯招呼了一下人们一起看向地图。
    “北境的整体地形都以平原为主，这也是我们为何选择以铁路为核心的原因之一，整体修筑的难度较小，而且也利于维护。”
    帝国的北境虽然寒冷，但没严寒到出现冻土层，密修会这边有不少一路从北境来的难民，对沿途的情况了解很详细。
    “这种地势虽然利于我们逐步推进，但也给抵抗军带来了麻烦，他们很难找到和骑兵周旋的办法——阿列克谢，这一块你比较熟，给我们讲解一下吧。”
    “好的。”阿列克谢拿起了桌子上的炭笔“北境并非没有山脉与森林，但都相对集中，比如加纳利山脉，虽然整体跨度很长且有森林覆盖，但和周围的镇子都有些距离，换言之抵抗军想要找个据点藏着或许可以做到，但会轻易的被冬狼的骑兵围住。”
    “那占据个镇子能不能做到？”乔希忽的开口。
    “很难。”阿列克谢从图上圈了几个圈“你们看，这几个位置看上去都不错，交通便利，如果在我们这边就会是不错的据点，但各位请记住一件事，这是在北境。”
    “北境，已经许久未曾经历过战火了。”
    巴泽尔伯爵能靠着一支骑兵站稳脚跟本身就说明了很多，和整日东征西讨的帝国比起来，北境还是和平了些。
    “乔希，你手下有不少来自北境的难民，他们应当见过那些镇子，不妨说说那边的样子。”
    乔希一怔，稍稍回忆一下便开口道：“我确实听他们讲过许多，和白鸦公国不同，北境的镇子几乎都没有围墙，甚至驻扎的士兵也不多，那边地广人稀，各个聚居点几乎是不设防的。”
    阿列克谢手指顺着地图一划：“这就又说回北境的地势了，加纳利山脉挡住了来自白鸦的战火，土地贫瘠又让这里并不富庶，帝国对这里兴趣不大，北境得以长久和平，而过于平坦、无险可守的地势又让修筑城墙变得性价比很低，领主们选择在一些重要的据点修筑城堡来进行防御，至于城堡之外的地方，由他去吧。”
    “对于抵抗军来说，这是灾难一般的开局：他们难以找到合适的据点，去森林里就自绝于文明世界，冬季大雪封山必死无疑，去镇子上又防不住骑兵的扫荡，偏偏他们有不少老幼妇孺，就算狠心抛下了这些人，靠两条腿也跑不过骑兵，真正有防御力的据点全都是大型的城堡，抵抗军根本没有攻占的能力。”
    这下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浮现出担忧。
    修斯叹了口气：“所以我这次紧急召集所有人来开会，就是因为抵抗军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最乐观的估计.”
    他看向了阿列克谢。
    “两周，领主大人。”
    “一切顺利的话，他们也只能撑住两周，而我们得到的情报已经是十多天之前的了。”
    这下屋子里的人都不说话了。
    “修筑铁路过去至少得要大半年，逐火之蛾这种擅长赶路的超凡者过去也得一星期，普通人骑马飞奔时间得翻倍，坐船去裂谷城再赶路.估计也得二十多天。”
    “这些全是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做到，烛光会、三位大公的封锁，这些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各位怎么看？”
    屋内安静了片刻，然后克洛伊的书页立了起来，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唔，我这边算是有个情报，至少艾萨克现在人是没有死的，他是受到【蛹】认可的逐火之蛾，他死后的灵魂会回归【蛹】中，倘若进行了仪式，甚至还能带来些信息.总之我这边在蛹里是没见到他。〗
    这也算一个好消息了，艾萨克起码人没事。
    不过以他双途径超凡者的身份，想杀死他也太难了吧，修斯之前可是问过艾萨克的，这个世间能杀死他的超凡者有很多，但能主动出手对付他的却很少，他只要不想死，专心逃命的话几乎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
    修斯忽的心中一动：“克洛伊，我有点好奇，如果他死了的话，也能用这本日记吗？”
    〖当然不会。〗
    想想也是，这应当是克洛伊的某种绑定装备吧，修斯心中暗想。
    〖他抢不过我。〗
    修斯：“.”
    塔塔也举起了手。
    修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虽然总是琢磨出些离谱的东西，但塔塔到底是有些水平的。
    只希望他这次的提案不是给卡斯特尔加上发动机，把海岛开过去吧。
    “领主大人，我又研发出一种新船，完美解决了之前那版设计的所有缺点，应该能用的上。”
    “完美解决？”修斯满脸的狐疑。
    上次那一千多米长的带撞角、投石机、加特林机炮的航空母舰实在给了修斯太大的震撼，他现在都没缓过来。
    “当然！请相信我领主大人，我这次的船一点也不臃肿，反而相当小巧，而且还顺便解决了您之前的要求，这次龙息炮可以带上船了！还有就是之前的船只可靠性不够，容易沉，我这次设计的船就完全没有这个麻烦！”
    修斯听的眼前一亮。
    体型小巧，能带龙息炮，还可靠性足够？？
    什么梦中情船，这真是塔塔能设计出来的？
    说真的，要是真的能满足，哪怕这船设计的再像棺材，修斯也捏着鼻子认了！
    (本章完)

 第459章 冲锋棺

    第459章 冲锋棺
    修斯语气惊讶：“真的？你能一次性都改了？”
    “千真万确，每个缺点都解决了——彻底解决！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说着，塔塔就把手里的图纸递了过来。
    修斯打眼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怎么看到了.缰绳和鞍具？
    “我这次设计的是01型冲锋舟，由于需要兼顾灵活性和可靠性，放弃了性能不足且占地较大的蒸汽机，选用了新能源动力——人力！”
    修斯拿着图纸的手开始颤抖。
    “每条船配备九名女妖，分四轴提供动力，前面三名，左右和后方各两名，众所周知，女妖在海中移动极为迅速与灵活，我们的冲锋舟因此具备了全向行驶能力，这是在造船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壮举！”
    “行驶速度更不必多说，本来没有船能比得上女妖们在海中的移动速度，但我的冲锋舟可以，它甚至能领先船后面那两个女妖半个身位！”
    “而在灵活性和敏捷度得到飞跃式提升的同时，冲锋舟的火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我们满配可以携带54门龙息炮！”
    “别的船动力系统和火控系统是独立存在的，而在冲锋舟上它们首次完成了融合，由于女妖可以一心多用，她们可以一边游泳一边索敌一边开炮，真正完成全自动.全女妖动射击系统！”
    “而领主大人您上次提到的可靠性不足的问题，我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在这次新船的设计上就有了体现——我给船设计了个盖子！”
    “别小看这个盖子，它可是密封的，就算船翻了，也不影响继续行驶，也就是说我们得到了一条永远不会沉没的船！！”
    塔塔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准备迎接众人的掌声了。
    修斯神情木然的看着设计图，塔塔依旧不忘初心，这次设计的船还是很像棺材。
    甚至还有盖。
    修斯拿着图纸，看了又看，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熟悉，他思考良久，忽的眼前一亮：
    “九龙.九蛇拉棺？”
    塔塔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领主大人恕我直言，您的审美有点糟糕啊”
    这下连修斯也绷不住了，他头也不抬的指向房门：“给我把他叉出去！”
    莫妮卡一马当先的把塔塔举起来扔到了门外，不顾他的大喊大叫赶紧关上房门，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我可不想拉棺，这个设计让我想起了当奴隶的时候.”
    妮妮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当奴隶的时候也没拉棺啊，成天哭唧唧的，海底都让你哭的发苦~”
    “你胡说！”
    “话说塔塔的设计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他的设计一直都很离谱，恒星炉不离谱吗？不过说实话倒是都有可行性，你别说，这冲锋棺要真做出来确实能达到他所说的效果——你就说他那三个问题解决没解决吧，船够小巧吧，上龙息炮了吧，可靠性够吧？”
    妮妮笑出了声。
    “你说的都对，但现在问题来了，谁去拉棺？”
    莫妮卡一愣，三只手指向妮妮三只手颤抖着捂住了嘴。
    “我，我还是个孩子，你怎能让我去拉棺！”
    经塔塔这么一打岔，屋内的气氛倒是不再那么沉重了。
    人们开始小声交谈起来，艾什一个人六手环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眼中一亮：
    “领主大人。”
    修斯一颤，颇有些疑神疑鬼的看了过来，他是被这些不靠谱的逐火之蛾搞怕了，可别再琢磨出些鬼点子了。
    不过看到是艾什，他多少放心了些，艾什还是很可靠的。
    “你有什么点子了，快讲吧。”
    “好，领主大人，我刚才想了想，感觉塔塔的冲锋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它真的能支援到北境，就是有点累赘。”
    那个冲锋棺还有改造的空间？修斯人都傻了：“哪儿累赘？”
    “棺累赘，去了棺材，直接让九名女妖组队，岂不是效率更高？”
    说完她伸手指向地图上的卡斯特尔：“让一队女妖顺着大海游去北境，再顺着科勒河一路游过去这路上大多都有水系相连，而我们在水里的游动速度相当快，虽然多绕了很多路，但总体算下来其实是最快的，我估计”
    她比划了一下距离。
    “四天！一切顺利的话四天就能到！”
    和陆上的方案不同，这个“一切顺利”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风暴洋中的敌人卡斯特尔已经清缴过了，河中.河中也没什么能威胁到报丧女妖的存在吧？
    修斯两眼一亮，这办法.好像真行啊！
    报丧女妖们携带的可都是重火力，是真的能上战场的！
    而且有着共生契约，她们的战斗力相当强，不必畏惧个体的受伤！
    等等，共生契约.
    “共生契约，有距离限制吧？”
    共生契约在近距离之内提供生命池共享，以及心灵链接，可一旦超出了共生范围，便会持续的损失生命力，一两天还好，时间久了不需要敌人打，自己不断掉血就受不了了。
    “是的，我们无法长时间远离卡斯特尔，一来一回八天，中间最多再有一两天的作战时间，更长就会很危险了。”
    北境距离卡斯特尔可远的很，女妖们大多数时间都要用来赶路。
    “一两天的作战时间，一两天”修斯站起身来到地图前，先是找到了科勒河所覆盖的区域，再用炭笔扩了一圈，圈出了个大圈子。
    “也就是说你们的行动范围大概有这么大。”
    报丧女妖们在水中行动极为迅速，但是在地上就不一样了。
    女妖在陆地上的行动能力来自于和修斯签订的契约，没有这契约她们全都是一坨坨的肿胀怪物
    也就是说，女妖在海中的行动能力是有超凡力量在起作用的，但在陆地上可就没有了，而她们的蛇尾并不怎么适合长距离行军。
    顺着河可以一日千里，上了岸一日也就几十里
    “不过我看了地图，森林基本都在河边，不怕找不到抵抗军——他们还能打到城里去不成？”
    (本章完)

 第460章 第一支援军

    第460章 第一支援军
    修斯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就现在抵抗军危在旦夕的样子，能在森林中撑住就不错了，担心他们会离开找不到人纯属多余。
    修斯眼神一定，时间不多，先按这个方案试试吧。
    “艾什，现在女妖中有多少人可以出战？”
    “二十个战团都可以。”
    “战团？”修斯一愣，看着妮妮跃跃欲试的样子才想起来“战地记者团啊，你们选的怎样了？”
    妮妮赶忙道：“全都选好了，不过战团的组织构成是一名报丧女妖和众多护教军，现在这个护教军肯定是没法下海了嘛”
    “所以一共二十个报丧女妖？”
    “还没算医疗队呢总之加在一起，大概有八十多。”妮妮琢磨了一下，又和艾什在心灵链接中疯狂交流了半天才回道。
    “这个数字是有意愿上战场的——其实大家都想出去玩玩，但女妖值班室得留一部分人，卡斯特尔的造船厂那边也得留人，塔塔太需要我们提供沉船时的第一手资料了，理查那边的射击场也得留人配合。”
    修斯点了点头：“八十人已经相当充裕了，分一下组轮流前往吧，凛冬之狼的数量一共也就几百人，我觉得二十名女妖集群就能轻易击败他们了。”
    “用不了！”妮妮骄傲的抬起头六手掐腰“我们一个人可以算六个人手，二十名女妖整整一百二十只手，女妖可以以一当十！”
    修斯一愣，差点被她的数学水平唬住：“可是一个人也有两只手啊，你多算了一倍。”
    “我能单手换弹夹，冬狼可不行！”
    “.”
    修斯最终还是决定让女妖们沿海中游去北境。
    超凡者没法上战场是因为超凡者难以抗衡军队，但如果超凡者多到能组成军队，那自然又不一样了。
    “你们多带些弹药与补给，武器倒是不用那么急，对付手枪骑兵不需要那么高强度的火力输出，反而火力持续性更加重要些。”
    修斯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尽量多和抵抗军接触，有重要情报及时后送，我们现在太需要战场的情报了。”
    “情报这个.”妮妮有些皱眉，让她去战斗或是支援都没有问题，但搞情报实在不是女妖所擅长的。
    女妖之间确实能使用共生契约联络，但她们的体型与身为异族的事实，注定了她们永远无法执行渗透任务。
    “我尽量去接触灰烬同盟会，或者抵抗军，有了情报及时后送问题不大，去城镇中探听消息？饶了我吧。”妮妮有些烦躁的摆了摆尾巴，忽的想起件事情来：
    “我们这样出面参战，会不会把烛光会引来？”
    “让他们来。”修斯冷笑一声“记得告诉他们卡斯特尔的位置，省的他们找不到地方。”
    当场被烛光会杀死的回忆还历历在目呢，修斯对这个教廷的好感度基本上是负的。
    不过想了想，修斯还是看向理查：“烛光会那边会派来多少超凡者？他们对报丧女妖威胁大吗？”
    逐火之蛾是烛光会的老对手了，理查的回答根本不带犹豫的：“烛光会处理异常一般是派一名调查员过来，他们一个教区能有一两名超凡者就不错了，十几年前那次灾难中紧急调动了所有能去的调查员，一共也就去了几十人吧？然后还有大部分都死在那边，到现在都未必能补齐。”
    修斯这下有些惊讶了：“你是说教廷的超凡者，一共也就几十人？”
    “不止，肯定得上百了——这是明面上的超凡者。”
    修斯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报丧女妖真是一股相当庞大的超凡势力了。
    “而且报丧女妖在和调查员战斗中优势很大。”
    “女妖和调查员正面对战，基本上在所有方面都是碾压，只是没有什么追踪的手段，我估计两到三名调查员才能对抗一名女妖。”
    理查推了推单片眼镜：“而且女妖有一个特点，随着人数增多战斗力会快速上升，心灵链接和共享生命看上去只是辅助能力，但在实际战斗中会有极大的帮助。”
    这点修斯倒是知道，他早就研究过女妖在战斗中的优势了。
    “这样看来，我这一百名女妖几乎等于整个烛光会了？”
    理查有些哭笑不得：“那倒不至于，超凡者正面打架其实是很少见的事情，您也很少把超凡者正面投入战场战斗吧？”
    确实，修斯早就觉得女妖的心灵链接，还有【若虫】的【自缚】，都远比他们本身战斗力要好用的多。
    “也就是像我们这些难以被追踪的【若虫】，烛光会会派调查员前来围堵，若是碰见米拉那样的邪教徒，其实教会也是用凡人军队对付的。”
    “超凡者永远不是战场上的主角。”
    修斯点了点头。
    “所以烛光会的渗透也只能阻拦落单的超凡者，对付成建制出战的女妖没什么好办法，这我就放心了，艾什，你组织一下支援北境的女妖队伍吧。”
    “好。”艾什简单点头。
    “这次的会议基本就这些内容，远征军那边也会做相应的调整，晚些时候我会挨个通知相关负责人，先散会吧。”
    众人离去后，修斯揉了揉眉心，说实话北境的局势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其实最主要还是情报方面出了问题。
    卡斯特尔的情报滞后真的是个大麻烦。
    卡斯特尔在外界没有什么基础，对北境的远征，大部分的信息还是王子这边提供的。
    虽然王子毫无保留的在情报方面支持卡斯特尔，但这个时代本身的局限性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王子这边有成熟的情报体系，北境那边定期会送来相关情报，但收到的信息也都是严重滞后的。
    比如这次抵抗军的消息，就是艾萨克手下直接从北境快马加鞭送来的，一路运气极好，几乎是畅通无阻，躲过了所有的麻烦。
    但就算这样，这份情报的滞后时间已经快要有十五天了。
    而王子那边拿到相关情报，一般都是滞后一个月左右的，这还是他的情报体系靠谱、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在这个时代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距离远，情报传递又只能靠人肉身携带，能快了才见鬼了。
    这滞后一个月的情报，拿来修正远征军进军的方案还问题不大，但若是像现在这样想要紧急求援.
    求去吧，援军一个半月后就到。
    这限制也未免太大了些
    早已习惯了网络和无线电波传递信息、今天飞机掉下来明天视频就满天飞的蓝星，修斯对这中世纪的情报传输速度自然是难以忍受的。
    而且总是依赖王子那边提供信息其实也有些隐患。
    不行，得抓紧把无线电台搞出来。
    一个月的路程看着远，可对短波电台来说不过是大气层中反射几下的事情，这个时代又没有电波干扰，估计电台效果得好的出奇。
    无线电台并不算是什么高科技，以卡斯特尔现在的工业化水平，基本上已经摸到了门槛，可以试着搞一搞了。
    修斯准备现在就画个原理图，找研究员攻关一下试试。
    然而修斯忽的心中一动，手中的笔又停了下来。
    “这个无线电它安全吗？”
    “海中有海神的尸体，大气层中该不会也有什么东西吧？”
    “万一我的电台收听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章完)

 第461章 尤安的担心

    第461章 尤安的担心
    “加拉哈德，龙息炮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物，没有任何其他存在可以比拟。”王子正躺在扶手椅中，将脚搭在了办公桌上，一脸心醉的看着眼前的图册。
    “您前几天还说加特林是最美好的。”
    “哦，加特林也不错，但在龙息炮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王子撇了撇嘴“你不觉得加特林的火力有些不足吗，龙息炮才是真正的攻坚武器！”
    说着他把图册拿了过来，上面那黑洞洞的炮口哪怕只是图画，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狰狞的力量感。
    “看看，这才是男人该用的武器，加特林是什么小水管？龙息炮不比它劲得多？”
    加拉哈德看着快要怼到自己脸上的画册，心中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
    画册是卡斯特尔提供的。
    修斯完全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前沿武器装备，甚至还暗示过王子，如果和帝国开战了可以考虑提供一批武器支援。
    只有实战才能检测出武器的缺点，有着认知干涉在，修斯丝毫不担心技术外泄。
    开玩笑，想要偷走技术，还得顺便偷走整个产线和相关的研究人员，这谁能做的到？
    这个认知能影响现实的世界确实给修斯带来了不少麻烦，但至少它在防止技术外泄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王子桌子上现在就摆着支拆到一半的栓动步枪，旁边是图纸和王子亲自写下的笔记。
    而在房间另一边的书柜上，原本的那些书籍都被扔掉了，转而摆上了识字班的课本，还有护教军的圣典，甚至有几本进阶班的书。
    而在柜子的下方，整整齐齐的摞了一大迭报纸——那些都是卡斯特尔的官方报道，上面介绍了不少卡斯特尔的重要事项。
    当然旁边还有个上了锁的柜子，里面是一些不那么官方的报纸。
    这个就不太方便展示了，毕竟妮妮编的不少野史是以他自己为主角的。
    修斯对血港并没有严防死守，相反，他并不介意王子派人混入识字班，学习卡斯特尔的知识，王子在察觉了这一点后，索性直接向修斯讨要了些课本过来。
    这些都是在这个时代极为宝贵的知识，但宝贵归宝贵，就算把这些书籍打包送给其他势力，应该也没人敢看吧。
    毕竟知识和污染并不本质上的不同，甚至很多时候还不如污染——毕竟污染还能放进炉子里烧。
    作为对修斯慷慨分享的回报，王子在血港几乎对他予取予求。
    不过这番做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可的。
    在房间一角的老管家尤安就满脸复杂。
    他看着一屋子的工业造物，总有种自家少爷不务正业的感觉。
    之前伊莎贝拉配合着王子的灵魂，取得了尤安的信任，将这名老管家从地牢中放了出来，让他兢兢业业的继续为血港工作。
    但王子到底和之前有了许多不同，尤安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威廉少爷，密修会现在已经携带武器上街巡逻，实质上接管了港口区的治安我们还要继续放任吗？”
    尤安心中实在是有些焦急，卡斯特尔现在对血港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王子却完全不管这些，一心都扑在修斯给他的新奇玩意儿上。
    少爷该不会被修斯唬骗了吧？
    尤安满心焦急。
    王子瞥了他一眼，忽的开口说道：“尤安，你有什么担心，不妨直接说出来。”
    尤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威廉少爷，我认为这样下去，血港迟早会落入那位修斯伯爵的手中。”
    “确实。”
    “啊？”尤安一愣，语气急促的说：“那，那我们该控制一下，不能再任由这样下去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做呢？”
    “让港卫队负责血港的治安，把卡斯特尔人从关键位置上赶出去，特别是密修会！他们已经在下城区开始巡逻了，真把自己当成这座城市的主人了。”
    “说的好啊，尤安先生，可是在卡斯特尔人来之前，港卫队也没去下城区巡逻吧？”
    尤安愣住了，他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但那思绪还太过浅显。
    “尤安，你觉得权力的本质是什么？”
    “家族、血脉、姓氏、您高贵的出身。”尤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王子发出了一声嗤笑，摇了摇头：“我认为没那么麻烦——权力的本质，就是别人承认你有权力。”
    “密修会在下城区有影响力，底层的民众认可它的存在，那它就有这权力。谁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我说了可不算，人们认为谁是，谁才是。”
    “可，可这里一直都是您的封地，甚至女皇都承认的”
    “女皇？女皇算什么，还不是不声不响的就死掉了。”王子笑出了声。
    “密修会能把影响力扩散到下城区，他们在下城区就有权力，我的政令只影响到上城区，我在上城区就有权力，至于你刚刚问的问题——卡斯特尔为什么能分润我对血港的权力？”
    “那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武力，他们只要在血港，就没有人认为港卫队能与他们抗衡，你以为他们在窃取我的权力？正好相反，血港早就是他们的了，我只是在帮助他们管理而已。”
    “所以我当时为何直接在谈判时给出血港，这就是理由，我打输了仗，已经事实上失去对这座城市的影响力了。”
    尤安有些期期艾艾的开口：“可是，可是这里一直是您的领地”
    “那我也不过是有宣称而已，力量即强权，尤安，你以为我在不务正业，可我恰恰是在寻求力量——”
    王子站起身，伸手出手向四周，仿佛要拥抱这满屋的东西一般。
    “有了知识，有了力量，什么样的土地得不到，什么样的城市打不下来？老尤安，别在意什么管辖权了，别说码头区，整个血港都给他们又如何？区区一座城市而已，你去打开地图，看哪个城市喜欢，我攻下来予你。”
    尤安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王子的语气中是溢出来一般的自信，仿佛他真的在这片大陆上肆意征服一般。
    (本章完)

 第462章 血港，晚安

    第462章 血港，晚安
    加拉哈德倒是见怪不怪了，他虽然心中也是火热，但与这位主君相处时日已久，想起自己力量来源的誓言，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不提这些，加拉哈德，最近卡斯特尔又有什么动作？”
    “他们铸造了一批硬币.”
    “硬币？他们要建立工厂开始铸币了吗？”这倒是有些出乎王子的预料，在这个时代，钱币还是金属货币，铸造钱币经常是赔本买卖，属实没有什么必要。
    “唔，并不是，那些硬币似乎有特殊用处，并不是用于流通，上面的符号非常奇怪，我甚至觉得有些像是某种纹章.”
    说着，加拉哈德就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硬币：“他们也给了我们一些，就是这个。”
    王子低头看去，那硬币比普通的钱币更大些，上面印满了各种字母与符号，很是精致，加拉哈德说的不错，它确实有些像是纹章，或者说是教会的圣徽。
    （类似这样，只是上面的字母并不是英文，而是帝国语。）
    帝国语是用字母拼写的文字，不同的字母组成词，再由词组成句子，构成语音。
    而这枚硬币上把所有的帝国语的字母都列了出来，正面和反面都有。
    在一面上，每个字母后面都跟着由不同数量点与横构成图案，而在另一面，则是好看的树状图，不同的树枝指向不同的字母
    稍稍把玩了下，王子便将其举起，指着硬币说道：“这上面标识了字母，又标识了点与横线，每个字母都不相同.这应该是某种对照表，这种点与横应当是一种独特的文字。”
    说完，他又皱起了眉头。
    “只用两种符号形成的文字，这种文字一定会特别冗长为什么？”
    加拉哈德也看出了门道，他兴奋的指着硬币的另一面，画着仿佛树状图的部分：“殿下，我明白了，中间那个星号是起始，沿着线加上途径的点或者横就能拼出所有的字母！”
    王子点了点头：“他们有说这是什么吗？”
    “说了.唔，这个是说明书！”
    加拉哈德掏出了本小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修斯电码。
    两人饶有兴致的翻阅了起来，尤安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下也凑了过去。
    他忽然有些好奇了，自家少爷所说“知识的力量”到底是怎样一种东西，能如此让人心折。
    三人研究了一会儿这“修斯电码”，各自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个东西.”
    加拉哈德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他看向了王子：“这个东西有些像是女皇发明的信号塔编码啊”
    王子的眼角抽了抽。
    帝国幅员辽阔，又四处征战，来自边境的消息怎么传递去莱茵一直是个大问题。
    一般来说王室都会尝试与教廷合作，烛光会通过无识之海传递信息的方法虽然代价很大，可靠程度也不高，但确实能跨过遥远的距离传递。
    而女皇自然不愿意连情报传递都受制于教廷，她便琢磨出了一套依赖信号塔的信息传递系统。
    信号塔说起来好听，可实际上和烽火台的作用比较接近，只是烽火台只能传递“点燃烽火”与“没点燃烽火”两种状态，但信号塔能传递的东西就很多了。
    这种信号塔，就是一座高塔，上面支起了几根木杆，通过不同的摆放方式来代表不同的意思。
    有些像是船上的旗语。
    每两座信号塔之间距离很远，上面有固定望远镜，可以看向另一座信号塔。
    杆子的不同摆放方式对应着不同的字母——对，就是和硬币上的“修斯电码”类似。
    然后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消息了。
    （许多文明都有类似的消息传递方式，图上这个是法国在拿破仑战争时期使用过的）
    这种信息传递方法代价不小，得建足够的信号塔才行，而且限制颇多，至少夜间就不能使用——晚上根本看不清上面摆了什么。
    但它确实有效，一座接一座的信号塔，将远在西部战场的消息快速传递到了莱茵，又将女皇的指令传递向战场。
    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因此有了控制自己身躯的能力，有了继续扩张的基础。
    王子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很是激动：“他一定也有了类似的想法，传递消息的符号只有点和横，意味着这很可能并不是通过目视传递，如果是目视传递完全可以做更多的基本符号，如果不是目视传递的话.声音？”
    王子下意识的看向远方的钟楼，乔希和佐伊曾在那里第一次目睹【慈母】庞大的身躯，在上次毁灭后一直还没有重建。
    在钟楼上敲响大钟，整个血港都能听到，如果用它来传递消息.
    “不，应该也不是，应该是某种更加便携的东西.”
    王子只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恨不得立刻跑去修斯那边问个明白。
    要知道她当时设计这套信号塔系统可是费了许多心力，头发都掉了好几把，如今看到类似的想法，心中的好奇根本压不住。
    “备马！我现在就要去问明白！”顾不得已经渐晚的天色，王子几乎是当即就下了决定。
    王子来到窗边，正准备出门，忽的愣住了。
    不只是王子，整个血港的人们都在同一时间停住了手中的工作，探头看向了外面。
    识字班刚刚放课，回家的学员们议论纷纷的走在路上，好多人拿着一枚硬币在那边看着。
    海中，正在追着鲨鱼玩的妮妮从水里抬起了头，侧着耳朵。
    悠扬的汽笛声响彻了血港。
    先是一声长鸣，然后有长有短的响了起来，跟着某种奇妙的节律，像是钢铁在夕阳下的合唱。
    王子冲到了桌前，随手抽过一张纸便记录了起来，加拉哈德和尤安则掏出了硬币，满脸激动的对着王子的记录拼写。
    几人的配合极为生疏，很是有些手忙脚乱，但那汽笛声也并不急促，过了一会儿，当汽笛声停下的时候，几个词出现在了白纸上。
    “晚安.血港。”
    (本章完)

 第463章 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第463章 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卡斯特尔对血港道的这声晚安，经由了刚刚运来的蒸汽机车上的汽笛，传到了血港每个人的耳中。
    王子拿着硬币的手，忽的颤抖了一下。
    他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明明只是简单的问候，可隔绝了遥远的距离，经过了两重转码与翻译，忽的变得珍贵了起来。
    他仿佛在跟钢铁沟通，在和蒸汽机说话，在用汽笛声闲聊，个人的意志被机械大大扩展，他不再是一个渺小的个体，他的声音也可以响彻血港了。
    意志的边疆，不再被软弱的血肉束缚了。
    加拉哈德吞了口口水，他虽然心中也有些激动，但还是犹豫着问道：“这种信息的传递方式，似乎也有些麻烦啊，需要汽笛声的话，好像并没有比修建铁路方便多少。”
    王子却是摇了摇头。
    “加拉哈德，要多想，修斯电码只是一种编码方式，它并不一定非得用汽笛声作为载体，圣典中你看过吧？”
    王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圣典，但加拉哈德知道答案只有一个。
    ——帝国真理的圣典，那些护教军们成天捧着它，加拉哈德也看过许多遍，说实在的，那确实是本好书，但和“圣典”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联想起这个教会叫做“帝国真理”，那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帝国的真理与信仰无关。
    “看过的，殿下。”
    “震动在水中的传递效率要远高于空气，而声音是一种震动——如果在固体中，是不是会效率更高？”
    加拉哈德的双眼睁大了，而站在一边的尤安也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目光时不时的瞥向书柜顶上，那里放着的正是帝国真理的圣典。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吗.
    “这还只是我一点粗浅的猜想，修斯他们拿出这电码来，一定已经掌握了更多的技术.走，我们去看看！”
    尤安有些惊讶：“现在去吗？是不是太晚了些？”
    “一点都不晚，这么有趣的技术在，修斯他怎么可能睡得着？”王子一边说着，一边把尤安推出了屋门“快去备马！”
    “哈哈哈，修斯，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修斯眼角一抽：“我不是说过晚安了么？”
    “说完晚安夜晚才刚刚开始嘛，快和我聊聊那电码的事吧，我可一点都不困，聊一整夜都可以！”
    修斯叹了口气。
    最后他还是把摩斯电码和电报技术拿出来了，无线电台的制造并不困难，也就真空管和电容做起来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而且也没必要搞那么复杂，可以搞些更原始的电台嘛，比如火式发报机，这玩意儿甚至手搓都能搓出来。
    火式发报机技术上对于卡斯特尔几乎完全没有难度，它由于效率低和脉冲过短，导致发射的信号会占据很多额外的带宽，因此在蓝星上是禁用的。
    而在这里又没有这种限制，修斯已经画了蓝图交给工厂试制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试用一下了。
    而这次发放的硬币与摩斯电码.哦，他改了个名叫修斯电码。
    这些的推广，就是为无线电技术做的一次预热。
    电台的技术他暂时并不打算拿来分享，但这种电码不一样，它更类似于语言，会的人越多越好。
    除此之外，修斯还打算拉几部电话试试，无线电没准接收到不明电波，但有线电话总没那么多问题了吧？
    有线电话的原理并不复杂，无非就是电磁转换而已，目前其实比较麻烦的是卡斯特尔没有能力把电话线铺到海里。
    因此卡斯特尔和血港的联络只能依靠无线电。
    不过影响不大，修斯目前已经把办公室搬到了血港，卡斯特尔那边由阿列克谢来打理，他可是全程跟过卡斯特尔的产业升级，无论是工业还是军事与研发，他都能搞定，堪称修斯手下最全能的人才。
    修斯简单的和王子说了一下电话的原理，还浪费了几张纸做了个简易的土电话，基本就把声音的传递原理讲明白了。
    “声音的本质是震动，只要把这个震动尽量不失真的传递出去就可以了，对吧？”
    王子看过帝国真理的圣典——那本书在克洛伊（已故）和阿列克谢的编撰下早就不仅仅是个步兵操典了，基本的物理知识，机械原理等等全都有。
    看过之后基本可以无缝学习进阶班知识，圣典上的甚至更加全面，只是没有那么精深罢了。
    话说最近阿列克谢的编撰部分已经移交给了佐伊，她现在成天抱着克洛伊的日记一起研究怎么写。
    修斯点了点头，王子的理解能力让他有些惊讶，这人或许有些研究员的天赋。
    “对，电话在这个基础上增加了电与磁转换这一个步骤，将声音转变成了电信号，再从听筒的喇叭中转换回来——大概就是这么个思路，都是信息传递的方式，就如我的话语通过摩.修、修斯电码转换成汽笛的声音，再通过翻译，转换成词句一样。”
    王子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修斯打了个哈欠，可算讲完了，他已经有些犯困了，只希望王子不要再追着问个没完没了了。
    至于新来的蒸汽机车车头，王子在卡斯特尔上已经见过，应该不会再要求看了吧？
    唔，上面新加了龙息炮，听说王子对龙息炮挺感兴趣的
    修斯一时有些不确定了。
    总之，要是他非要去看，就让康纳带着去吧，修斯这样的年轻人就得多睡会儿觉才行。
    但王子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在原地思索，当修斯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王子突然开了口。
    “那你怎么对付电流中积聚的邪物呢？”
    修斯还有些恍惚，愣了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
    “什么邪神？电流和邪物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王子脸上浮现出了惊讶的神情“电中一直有邪物存在，因此教会也将电称为亵渎之雷，严禁进行相关研究，只有机械圣堂才有些应对方法。”
    修斯的双眼睁大了。
    (本章完)

 第464章 法拉第笼 感应电动势与邪魔

    第464章 法拉第笼 感应电动势与邪魔
    这下子修斯是真的傻眼了。
    电中有邪物存在？那这个世界的科技不就被锁死在电气时代之前了？
    能源的利用到蒸汽机就到头了？
    没有电动机，没有电路，也就没有了各种芯片发展的可能性，更没有计算机，而机械时代的巅峰不过就是巴贝奇研究出来的差分机，蒸汽驱动，纯机械机构，看上去是挺壮观，可论算力，连地摊上9块9的电子表都比不过。
    没了电就没有磁，不管他怎么努力发展，这个世界的上限就卡在那里，他甚至连光速的边都摸不到，终其一生所能做的不过是在这个世界上欺负欺负土著。
    星辰大海？想都别想。
    王子的话如兜头淋下的一桶冷水，修斯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浮躁的情绪消失后，理智再次回到了这具躯壳。
    “等等，我有做过些简单的实验，成功搞出来电了啊？”
    修斯之前就想过做电动机，但这个对加工精度还是有些要求的，卡斯特尔暂时还无法解决转子和定子的公差问题，精度不够的话很容易动平衡不好，电机寿命不长也就罢了，还容易飞车伤人。
    蒸汽机就没那么多麻烦，公差别太离谱就行，没有煤烧木头就行，突出一个简单方便。
    但这并不妨碍修斯手搓一台手摇发电机出来，他还试着制造过化学电池，还打算将来造个电解铝厂呢。
    不过这些都停留在实验室中，从未下到过产线中，因此这个电中的“邪物”究竟是什么，修斯还真拿不准。
    王子摇了摇头：“你所做的实验应该规模不大吧？之前是有些组织在研究这种时兴的东西，但很快都遇到了不少麻烦，最出名的应该就是逐火之蛾搞出来的那个事故。”
    修斯眼角抽了抽，怎么每次实验事故都有逐火之蛾？
    王子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修斯的神情，他当然知道这位边境伯爵和逐火之蛾有所勾结，但——谁在乎呢？
    他只要能给自己提供武器，帮助血港工业化，别说和邪教徒不清不楚，就是他亲口承认自己是邪神王子都不会多话。
    何况看样子他打死都不会认的。
    “之前逐火之蛾做过不少有关电的实验，研究出了一系列能防电的材料，具体有哪些我就不太清楚了。”
    “绝缘体？”王子不清楚，但修斯对这些可再熟悉不过了，甚至知道不少材料的电导系数。
    “绝缘体？叫这个名字么？算了，这个不重要，总之，他们用这些材料制造了一套盔甲，按照他们的计算，这种盔甲足够抵御雷霆之力，然后.”
    “他们就穿着这盔甲去让雷劈了？”
    王子点了点头：“对，结果发现根本防不住！”
    修斯捂住了脸，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我还当是什么，原来是这种事情——不是那些材料不绝缘，是因为他们把强电和弱电当成一种东西了。”
    任何绝缘材料的“绝缘”都只是相对的，绝缘材料都有一个击穿电压，雷电很可能直接击穿了那铠甲把人电死。
    而且就算盔甲抗住了，里面的人也未必能抗住。
    即使盔甲本身不被击穿，雷电击中盔甲时产生的巨大电流可能通过电磁感应或电容效应在内部产生电流，雷击瞬间的高压可能在球体内外形成电势差，导致内部出现电弧。
    里面的人可不绝缘。
    “他们选错了材料——正好相反，应该用导体，也就是不防电的材料制作一个全包围的盔甲，把人整个关在里面，这才是真正应对雷电的办法。”
    其实这个就是法拉第笼的原理。
    法拉第笼是导电封闭结构，金属笼体形成等势体，内部电场强度趋近于零，雷击时电流沿笼体外表面流动，不会穿透内部空间。
    现代的房屋其实就能算是法拉第笼，墙壁中的钢筋交错相连，因此雷电时躲在屋里基本上不会有安全问题，紧急情况躲在车里也比露天要安全。
    修斯对此还是有些了解的，还研究过如果穿越了度雷劫能不能搞一个.
    “所以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对雷电没有足够的了解，电这种东西不同量级下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其实物理大多都有这样的问题，经典物理在高速运动、微观条件下、强引力场等一大堆情况下都不适用，甚至简单点说，它只适用于日常能见到的现象中。
    很多学科都出现过这种情况，研究到某一个程度，突然就发现所有的公式都不适用了，之前的研究全成了废纸，很多人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毕竟这可是亲自发现的“物理学不存在了。”
    但科学本就是认知世界的方法论，物质世界是什么样子，就客观的分析就好，物理学不存在了只能说明过去的物理学只能走到这里，而眼前就是新世界的大门了。
    修斯洋洋洒洒的给王子讲了很多，让这个世界的人了解科学发展史或许很难，但很多理念都是共通的，王子并非守旧之人，听的眼中异彩连连。
    “原来如此，这个角度真是美妙，能见到世界真实的样子，确实让人心动。”王子握着修斯的手，大笑着说：“我现在多少能感受到逐火之蛾的想法了，追逐知识确实有趣的很.那就此别过了修斯阁下，时间不早了，我打算也回去研究一下电学。”
    修斯微笑点头：“电很危险的，还请小心。”
    “放心吧，我会调集港卫队包围试验场的。”
    “港卫队？”
    修斯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忽的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组织，真的会因为一次实验事故就完全中止电的相关研究吗？
    再说那逐火之蛾，他们会失败了就老老实实放弃？
    修斯喉咙滚了滚，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调集港卫队呢？”
    “那当然是因为被电到的人都变成了邪物——放心吧，我的港卫队应付那些怪物还是问题不大的。”
    (本章完)

 第465章 物理学怎么又不存在了？

    第465章 物理学怎么又不存在了？
    “怎么样了？”修斯阴沉着脸问道。
    “一共试了郊狼、兔子、鲨鱼、蛇、马面鱼，全都有了异变。”妮妮翻了翻手中的记录本“没有准备什么实验动物，因此暂时只有这些，我们准备回头抓些鸟儿和昆虫，到时候再看看。”
    修斯看着眼前比马还大一圈的郊狼，黑眼圈浓重的脸上神情凝重。
    这个世界上的电，还真就有问题！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有误会，这个世界的人们对电的了解不够深刻，才闹出了这种乌龙。
    结果发现还是他浅薄了，之前的研究员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
    修斯对电并不陌生，因此也没有闲着没事找些东西电一电，而是试了下基本的特性就没有再管。
    整个实验就没有人被电到，也就没有发现电中存在的问题。
    这次修斯紧急做了些实验，临时做了个化学电池出来，并做了不少的实验。
    他试的还不太多，但已经有了些粗浅的结论——这个世界上的电在物理特性上和蓝星区别不大，都能经电阻放热，电解水等等。
    但被电到的生物，是会变成邪物的。
    修斯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带电粒子的定向移动怎么就能改变生命形式了？
    这些邪物修斯做了些简单的测试，甚至还把艾什的宠物狼拉过来做了些对比，基本比较类似。
    体型变大，外貌发生一定的变异，可以接触且亲近实体污染。
    符合被污染侵蚀后活下来的生物性状，但是完全不符合修斯的认知。
    修斯现在的感觉就是“物理学不存在了。”
    电又不是只有实验室能搞出来，生物本身就有着生物电啊，神经系统中的电信号就是非常典型的，甚至于有电鳗这种生物存在。
    唔，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电鳗还真不好说。
    这些生物电为什么没有让动物变成邪物修斯一时说不好，但隐隐有些猜测。
    这些实验动物，并不是一被电立马就变成邪物了的。
    比如郊狼这种大体型的相对大体型的生物，需要持续电击的时间就比其他生物要久。
    而鲨鱼是和马面鱼放在一个池子里被电的，可马面鱼很快就完成了异变，鲨鱼却要迟的多。
    后来电池中反应基本快要结束的时候，释放的电流变小，动物的异化过程也就变慢了，甚至那只郊狼电完一次的电池都没异化完成，重新往电池的反应釜中倒了些酸液才继续给电异变了。
    综上所述，可以很简单的得到一个结论——动物变成邪物所需要的电能是不同的，而且和体型成正相关.
    也就是说，个头越大的，异变需要的电能越多。
    不知怎的，居然莫名有点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修斯很是有些心累，这个世界实在太离谱了。
    生物会被污染侵蚀也就罢了，还会被电能侵蚀，难道电和污染有什么联系？
    具体的信息还要更多的实验才能确定，但依照现在发现的规律，电不是不能用，但却极其危险。
    不存在“有没有电我一摸就知道。”这种事了，摸完人就该变怪物了。
    这种特性.
    修斯忽的一愣，怎么隐约有点熟悉感？
    这个世界中电的特性，怎么莫名有些像是辐射？
    接触辐射多了也容易变异，铀也是危险但价值很大的存在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电和蓝星上的辐射一样危险，那这个世界上会不会也有放射性材料，那些东西又该有多可怕.
    修斯琢磨了半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蓝星能利用辐射，卡斯特尔也就能利用电能，一种东西不管再危险，只要能寻找规律便能想办法利用。
    只是电这种危险的特性，再迭加上认知干涉的作用，在这个世界上追逐知识那真是危险的离谱。
    修斯觉得逐火之蛾一点都没辜负头号邪教徒的名号。
    “从现在开始，所有电相关的实验都要经过我批准，做足了防护与预案之后再来，还好逐火之蛾知道电的危险性，一直都没出过岔子，要不还真是大麻烦。”
    无线电设备原本是相当安全的，它使用的电压等级不高，对人基本没有什么危害，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指不定能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又可能漏个电给人当场送走将来的通讯兵危险程度堪称拉满了。
    但就算这样，修斯也打算咬着牙搞研究，电的应用在科技树上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而且
    修斯心中一动，机械圣堂能想办法避免电中的“邪物”？
    将来去了莱茵，一定好和他们好好聊聊，当年的机械学会愿意分享知识，他们一定也很乐意吧？
    不乐意也没关系，卡斯特尔造的这些武器就是为了让大家变得友好的，有什么不能谈的呢。
    而且除去这些，修斯隐隐有种预感，生物被电会异变这件事，未必不能利用一下。
    当年的海盗王也给卡斯特尔带来了不小麻烦，现在可是给全岛供能的，没准将来也能把邪物并入电网
    邪物带来污染，污染拿来蒸汽机发电，电击生物变成邪物，听起来有几分永动机的感觉。
    就是可能中间消耗些郊狼之类的动物，嘶，难道将来攀科技的重点是发展畜牧业？
    还行，总比科技发展靠考古要好多了。
    这一切还太远，修斯目前只是严厉的叮嘱了妮妮好几遍，想了想还不放心，又从心灵链接的总群里发了新公告，艾特了所有人。
    第一批去北境支援的女妖已经准备出发了，修斯得赶在她们离开之前告知她们一声。
    这批女妖带队的正是妮妮，她给女妖们排了个班次，依次轮流前往北境，这样虽然同时在北境的女妖总数较少，但是能保证一直有女妖在那边可以参加战斗。
    根据修斯的计算，三名女妖彼此配合掩护，就拥有改变战局的能力，前提是战斗位置离河流不要太远——这点修斯倒是不担心。
    抵抗军所在的整个森林都在河流的覆盖范围内，他们总不能打进城里去吧？
    (本章完)

 第466章 打进城去！

    第466章 打进城去！
    “诸位，我们继续呆在原地就是死路一条，必须要打进城里去！”格温站在广场的高台上，向着下方的人们高声演讲着。
    抵抗军们欢呼着，用激昂的话语回应着格温，如今他们打了胜仗，士气正旺。
    格温笑着点了点头，之前打下了灰熊镇，虽然过程很是有些波折，但结果算的上不错。
    林地中的抵抗军看她迟迟未归，第二天又组织了一批人过来，这批人来时巴泽尔领的镇子上一片混乱，根本没有派人出来拦截，成功和格温这边合流，如今灰熊镇上抵抗军的人数已经相当不少。
    这也给了格温正面和凛冬之狼作战的底气，她此刻高举着拳头，目光坚定的划过人群。
    站在格温身侧的是艾萨克，这个男人如今有些神情萎靡，他在无识之海中的经历属实离奇了些。
    当日他只觉得自己死定了，因此决定自杀，这样还能让灵魂回到【蛹】中，将消息传递到卡斯特尔。
    虽然不知道卡斯特尔具体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能力帮自己复仇，但这样或许能为抵抗军们多保留一条后路。
    结果【蛹】莫名拒绝了他，偏偏莉娜又隔着整个无识之海抓住了他，一点点的将他拖回现界。
    莉娜那拖拽的力量是他完全无法抗衡的，正当艾萨克绝望等死之际，他忽的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多了一股拖拽的力量。
    不，准确来说是两股，两根细细的丝线拴在他的灵魂之上，另一端分别去向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可它们都在拖拽着他的灵魂。
    一时之间，这两根丝线与莉娜的双手角力了起来在他身上角力。
    艾萨克只觉得浑身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还好他是双途径的超凡者，灵魂远比正常的超凡者要坚韧，勉强支撑了下来。
    最后结果是两根丝线赢了，或许是数量占优，毕竟二比一总之莉娜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差点死在无识之海中的艾萨克赶紧逃回了现世，他本觉得自己双途径几乎是天下罕有，能出手且比他强的超凡者不多，现在却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太危险了.
    睁开眼看到格温的那一刻，他竟然有几分感动——终于见到一个正常人了。
    原本还觉得凡人太过弱小，现在却只觉得弱小点也挺好的，刚刚那贯穿了整个无识之海的搏斗实在太吓人了。
    艾萨克到底性格坚毅，看到格温后的第一时间便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大概率是被某个恐怖的存在盯上了，那存在能和莉娜打的有来有回，比他厉害到不知哪里去了，他这种超凡者都要任人鱼肉，更不用说格温这种凡人。
    当即他就让格温快走，他怎么说也是超凡者，当然要为格温断后的。
    格温是抵抗军的希望，也是他的朋友。
    朋友，对情报人员来说是过于奢侈的一个词，但在那一刻，这个词确确实实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然后格温就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
    想起那时的情景，艾萨克还是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脸色更臭了些。
    莉娜居然简单的被火枪击伤了？然后就这样逃走了？
    这.这不应该啊！
    然后抵抗军一鼓作气杀进了灰熊镇？
    那可是成建制的凛冬之狼啊，整整两百人的骑兵，别说两百人，就是两百头猪，抓一天也未必能抓完吧？
    本来艾萨克是想自己冒些险，帮抵抗军杀出一段时间的和平来。
    结果他自己陷进去了差点死掉，回头一看抵抗军不仅亲手打出了和平来，还顺便把他救下来了
    这种差距，让艾萨克格外的失落。
    艾萨克并不是软弱的性格，灰烬同盟会的发展并不怎么顺利，但之前每次遇到危机都是他亲自上手，努力化解困境，怎么到了抵抗军这边就反过来了
    格温没有注意到艾萨克的失落，她此刻正想着接下来的战斗。
    现在灰熊镇已经完全由抵抗军控制，他们暂时也不缺粮食，人手也多。
    看上去一切都很是美好。
    但格温却心知这只是表象。
    抵抗军只是打散了头狼带领的凛冬之狼，可冬狼并不止这一支。
    三个镇子上都有冬狼的驻扎，另两个镇子上的骑兵加起来，比她这边人数只多不少。
    而那两个镇子，恰巧挡在了森林中的营地与灰熊镇之间。
    如果想要回到营地，就必须得从两个镇子附近路过，想也知道，冬狼们不会善罢甘休。
    在平原上和冬狼们战斗实在太冒险了，而且他们很可能人数还比自己多。
    堪称送死。
    而另一个选项就是固守灰熊镇。
    凛冬之狼作为骑兵在平原上来去如风，但有一个缺点，就是不擅长攻坚。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的重火力，骑兵攻城本来也很扯，有了掩体之后手枪的威胁也被拉到了最低。
    因此只要抵抗军想要守着，大概率是能守住的。
    虽然灰熊镇无险可守，连围墙都没有，但现在抵抗军人手很多，完全可以去挖掘工事，建造些简陋的防御设施。
    简陋是简陋，但不代表不好用——手枪骑兵的攻坚能力约等于没有，他们在平地作战自然大占优势，但根本不可能和工事中的抵抗军对射。
    抵抗军现在可不是之前的一穷二白了，他们占领灰熊镇后，理所当然的接管了冬狼们的军营。
    马匹也就算了，抵抗军中会骑的不多，但是冬狼们的火器与补给可都能大大提高抵抗军战力。
    手枪骑兵用的火枪和帝国用的火枪本就出自同源，原理几乎一模一样，稍稍练习就能直接使用了，堪称无缝衔接，抵抗军的战斗力瞬间被拔高了一大截。
    因此格温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就这么据守灰熊镇。
    但.
    这里可是北境，巴泽尔伯爵不止有一支军队，冬狼们只要往灰熊镇附近一围，抵抗军几乎就是等死。
    跑也跑不掉，平原上拿两条腿和骑兵跑？
    于是格温盯上不远处的城市，如今守备空虚的斯莱德丁堡。
    (本章完)

 第467章 霜土之卫

    第467章 霜土之卫
    北境人烟稀少，近些年也很少打仗，大多数的城镇并无任何防卫工事，一支骑兵即可纵横。
    但这只是大多数城镇，有不少重要的地区，依旧建了些堡垒的。
    斯莱德丁堡便是如此，这是巴泽尔伯爵领中最靠近北面的堡垒了，作用只有一个：防止白鸦公国南下，入侵帝国。
    虽然以后来的局势来说，看起来像是个笑话——帝国不入侵你就不错了，怎么还需要防备着被入侵？
    但在几十年之前，两面的实力对比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白鸦人也并不是一直都这般任人蹂躏的，静默圣堂的地盘也不是来自于别人的施舍，而是神甫们用链枷一下一下砸出来的。
    加纳利山脉是天然的城墙，但也并不能完全阻止入侵的兵锋，无论是几年前的帝国，还是数十年前的白鸦。
    而那时，这座斯莱德丁堡，便是抵御兵锋的前线。
    也因此，这种城堡修建的很是坚固，自它出现，还未被攻陷过。
    可再坚固的堡垒，也得有人防守才行。
    抵抗军在灰熊镇的威望很高，格温也一直都很严格的控制手下，不去袭扰居民，甚至还会帮他们做些小事。
    这也导致了抵抗军能得到的情报经常比凛冬之狼还要多些。
    虽然大都是些零散无用的消息，但倘若仔细分析，也能找到许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这次，艾萨克就在无数庞杂的消息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斯莱德丁堡的守备很是空虚。
    这座堡垒已经多年未曾使用过了，战火一直未曾燃到这里，守备很是松弛。
    据说吊桥由于许久没有升起，拽动它的链子都锈蚀了。
    这对抵抗军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座城堡距离我们不远，一个上午就能过去，如果急行军的更快。”艾萨克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后说道。
    “里面的守卫有多少呢？”
    “一百五十人左右，不过大多都是民兵，真正脱产的士兵只有不到五十人，而且这些人战斗力很弱。”
    “因为长时间没有战事？”
    “一部分是这个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要负责城内的治安——这些人中甚至有些文职人员。”
    既然斯莱德丁堡军事价值不高，那就没必要大功夫去维系这边的军队。
    脱产的士兵相当烧钱，特别是对这个生产力并不高的时代而言。
    北方的白鸦甚至都几乎没有职业士兵，而是走全民皆兵的路子，并不是静默圣堂不想组织军队，而是那边在加纳利山脉更北的苦寒之地，压根就养不起那么多士兵。
    白鸦人大多受过些基础的军事训练，也正是因此，他们的难民们自发组成了抵抗军，撑到了诺拉从卡斯特尔归来。
    所以各地领主一旦不需要打仗，就会立刻开始看那些烧钱的军队不顺眼，在斯莱德丁堡中就算是这么一小队卫兵，都得兼职维系治安才能不被裁撤。
    “可那毕竟是一座堡垒，我们没有什么攻城能力，一旦它关闭城门，那就麻烦了”
    格温有些担心。
    倘若他们出了灰熊镇去斯莱德丁堡，又没有攻下来只得返回，这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的时间，万一被冬狼堵在了镇子外.
    抵抗军几乎没有和冬狼在平原上正面交锋过，唯一一次还是靠着诺拉的拼死抵抗才狼狈的逃了回来。
    那次死了许多人，连诺拉大人都差点没能回来。
    对，差一点。
    教训太过惨痛，格温完全不想考虑在平原上作战，而一旦出了镇子很可能就没了退路。
    “放心吧，我会出手的。”艾萨克沉声说道“倘若他们关闭了城门，我会帮你们打开。”
    “您的身体恢复了么？”
    格温还是有些担心，不知为何，艾萨克在被她救下后一直有些萎靡，格温猜测或许是受了些伤。
    “没有问题的，放心吧，我作为超凡者来说其实是很强的，除去上次遇到的莉娜，没有几个人能威胁到我，而且”
    他伸手点了点地图上斯莱德丁堡的围墙之内：“我还留了些后手，就算我咳，就算我真的失败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同盟会成员也会想办法把城门打开的。”
    想到那日莉娜诡异又强大的能力，艾萨克的面色还是阴沉了下来。
    倘若再次遇到莉娜，能不能逃脱甚至一战呢？
    战斗大概不可能，那完全就是怪物，艾萨克觉得没有什么超凡者能跟莉娜正面搏斗——或许完全失去理智的覆皮者可以，但那时他们也已经堕落成了怪物。
    至于逃跑，艾萨克还是有些信心的。
    他只要做好准备，就很难被抓住，有着分身拖延，【若虫】的逃命能力是很强的。
    不过他的容错是零，一旦被莉娜堵住了，那想死都死不掉，隔着无识之海都能被捞回来。
    因此虽然艾萨克自恃双途径，在超凡者中是最强的一档，但依旧谨慎了许多。
    他必须要对抵抗军的人们负责。
    倘若再次遇到莉娜，艾萨克会第一时间将她引走，到时他的手下去打开城门，至少抵抗军拿下斯莱德丁堡是问题不大的。
    这些小伙子都是他亲手训练的，他有信心。
    两人一直聊到了很晚，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彻底放亮，抵抗军的人们便收到了指令，轻装上阵，只携带两天的补给，向着斯莱德丁堡进军。
    另一边。
    斯莱德丁堡今天依旧一片平和，只是来了一群新的访客。
    巴泽尔伯爵居然亲自来到了这座小小的城堡，他带了数十名亲卫，甚至还带了名女仆——那名少女的头发是赤红色的，在北境很是少见。
    那些士兵们穿过城门的时候引起了不少平民的围观，人们惊叹着指指点点。
    “你看，那是什么？”
    “盾、盾牌？”
    “太夸张了吧，我家的门板也没那么厚啊！”
    “那些人举的起来？？这得多沉了？十磅？”
    “十磅？你在开什么玩笑，那是领主大人的霜土之卫，他们手里的塔盾‘坚冰’足足有三十磅，能硬抗火枪的齐射，巴泽尔大人就是靠着这支军队纵横北境的。”
    (本章完)

 第468章 开始攻城

    第468章 开始攻城
    抵抗军出动的很早，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之上时，他们就已经走出了镇子的大门了。
    就算这样，他们到达斯莱德丁堡时也得快到中午，如果出发的晚了些，很可能会被冬狼们堵住。
    艾萨克倒是不怕情报会泄露，抵抗军完全掌控了灰熊镇，有他们做后盾，灰烬同盟会的人揪出了不少探子。
    搞情报，他们是专业的。
    而等抵抗军离开后，他们也会专门注意不让人把消息传出去，这难度并不大，镇子上的镇民们对抵抗军很是拥戴，发现可疑人员后自己就会上报，有时甚至不需要同盟会这边出力。
    格温骑在马上，回头看向身后的队伍。
    抵抗军们身着胸甲，带着火枪列队前进着，虽然武器还不怎么统一，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土气，但每个人眼中的神气都很足。
    他们缴获了灰熊镇中冬狼的装备，如今大多数人都能分到一把武器了，虽然有些人还是背着弓箭，拿着木矛，但比起之前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群麻木、弱小、畏畏缩缩的难民们彻底变了样子，越来越像真正的军队了。
    如今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偶尔也能亮出獠牙了。
    格温感觉胸口暖暖的，脸上不自觉的就挂上了笑容，她原本有些畏惧，有些忐忑，有些惶恐，此刻这些软弱的情感渐渐淡去了。
    北境人上了战场，就不会再畏惧，流下了鲜血，便不会再迟疑。
    一个小男孩忽的凑了过来，格温认得他，那是格里沙，他是从营地偷偷跑出来的，跟着抵抗军的支援队伍，竟然一路都没被发现，到了灰熊镇才发现多了一个人。
    他会是个好猎人的，如果他运气够好，能够长大.
    “怎么了，格里沙？”
    “格温姐姐，我们是去拯救北境的吗？”
    格温不禁哑然失笑，他们只是一群难民而已，颠沛流离，被到处驱赶追杀。
    若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也不会拿起武器抵抗，机缘巧合才一路走到现在。
    拯救北境？怎么可能。
    他们连自己都未必救的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很喜欢这片土地么？”格温的目光在男孩白色的头发上划过。
    他一头短发，像是顶着团雪。
    男孩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喜欢上这片土地，但我喜欢这里的人，酒馆里的老伍德总会拿果汁给我，他说我将来会是名战士的，说抵抗军会拯救所有人，是北境的希望。”
    格温一时讷讷，她似乎并没有做多少事，只是赶跑了那些可恶的狼崽子，帮镇子上的人们做些小事。
    真的是很小的事情，清理街道，维持秩序，惩治罪犯，多的粮食分一些下去，也没有分多少，还是优先供给的抵抗军。
    但镇子上的人们回报了他们太多的热情，总有人送些食物过来，格温亲自去解释过，抵抗军不缺粮食的，结果被塞了一堆面包与点心回来。
    明明他们是白鸦人，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瞳孔，镇子上的是北地人，金色的头发深色的眼眸，可那些镇民们却完全没有半点隔阂，那种热情装都装不出来。
    可他们这些抵抗军，终究会离开的啊。
    等找到了卡斯特尔，他们就会离开这里，那位修斯伯爵曾许诺过他们家园，他们只是此地的过客而已。
    格里沙小跑着，抬头与少女对视，他的眼神像是春天雪水融化的溪流，清冽、干净。
    “格温姐姐，我们会拯救北境吗？”
    格温心中没来由的有种烦躁感，她停下马，低头与格里沙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了些。
    “小格里沙，我们终究会离开这里的，北境需要北境人自己去拯救，这里不是白鸦子民的家园。”
    “哦。”格里沙应了一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有些失落的声音传来：“可是镇子上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我怕我离开后他们受欺负，我想帮帮朋友。”
    “妮娜姐姐、帕米婶婶、伍德大叔，弗拉、瑞克、海拉，他们都对我很好，白鸦教诲我们不要遗忘，我不想让朋友消失。”
    他一脸郑重的握紧了背上的弓：“我会保护朋友们的，我不会离开这里。”
    “你”
    格温颤了一下，只觉得有些东西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说不出来。
    “格温，该走了，前面就是斯莱德丁堡。”艾萨克从前面呼喊了一声。
    格温深吸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深深的看了格里沙一眼，催马向前。
    要开战了。
    抵抗军的士兵们大多是步兵，格温一路维持着秩序随军前进，等到接近斯莱德丁堡时，她下令士兵们穿着盔甲，装填枪支，准备作战。
    这次战斗的流程早已商议好，一切都要速战速决，抵抗军虽然无论从战斗力还是人数上都是优势，可一旦对面反应过来开始战斗，就会立刻变得无比麻烦。
    斯莱德丁堡正如其名，是一座城堡，外围的城区都在围墙之内，而在围墙里面还有座内堡。
    那是正儿八经的战争工事，城堡内通道狭窄，且有极多的战斗用的设计，再加上抵抗军对城堡内完全不了解，又没什么攻城经验，这五十名士兵如果真的退入城堡，几百人的抵抗军还真未必能攻下来。
    只要攻不下来，那抵抗军的处境就立刻变得岌岌可危，城堡本就在高处，可以向着城区射击，指不定有多少密道，进可攻退可守。
    而且一旦打起来，消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其他地方支援一到，就是瓮中捉鳖。
    因此这次的战斗，最重要的就是快，抵抗军一路突进，只要能快速控制住局势，就没有什么问题。
    但斯莱德丁堡内守备空虚，根本就没有精锐士兵，更别提在城堡内防守了，一切顺利的话，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战斗就结束了。
    相反，万一对面反应过来，就麻烦大了。
    格温定了定神，抽出了长剑：“战士们，随我进攻，全军突击！”
    抵抗军们开始了冲锋。
    (本章完)

 第469章 大人，你冲锋方向反了

    第469章 大人，你冲锋方向反了
    格温心里是有些焦躁的。
    她环顾四周，艾萨克不在她的身边。
    按照之前的约定，艾萨克在搞定城堡大门后，会立即返回她的身边，协助她快速突破。
    可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人。
    格温咬了咬牙。
    抵抗军大多步行，他们只要出现在了郊外就会立即被发现，换句话说，抵抗军们现在没有退路了。
    只能向前，向前还能杀出条血路，一旦退去，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何一支冬狼的骑兵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所有人，冲锋！”格温高喝一声，带着十余名同样骑马的士兵率先冲了过去。
    抵抗军的大部队根本没有休整，行军一上午后立即冲锋参战，状态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差，但还好他们的对手也并不怎么专业。
    那些站在城门口的守卫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冲锋而来的抵抗军。
    这些城卫兵很多一辈子都没上过战场，这里是加纳利山脉附近的地区，兵家不争之地——甚至连几位大公都不怎么在意，打包送给巴泽尔伯爵了。
    士兵们出城杀些郊狼几乎就是全部的作战任务了。
    此刻看着怒吼着冲来的抵抗军，过了足足半分钟才有人堪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队、队长，那是不是土匪？”
    “什么土匪，那是抵抗军！白鸦的那些杂种打过来了！该死，快升吊桥！！！”
    斯莱德丁堡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堡垒，城外是有壕沟的——本该是护城河，但此刻刚刚到春季，根本就没有雨水，这浅浅的护城河早就干涸了。
    而吊桥则只有一边有锁链，另一边的锁链由于锈蚀，已经坏掉了，周围用几块烂木头挡着，正在维修。
    倒不是抵抗军们运气好，就算是去年过来攻城，这链子依旧会在维修，以贵族老爷们的效率，一般得等吃个教训才会真正想起来这件事。
    比如现在。
    守门的士兵们慌慌张张的找到抬起吊桥的绞盘，此刻正是中午，出入城门的人不少，许多人正想挤进来。
    士兵们哪管这么多，直接就想升起吊桥，但还没开始试试那落了灰的绞盘到底能不能用，一阵马蹄声就传了过来。
    格温带着先锋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怪叫着挥舞着剑，拥堵在城门口的人们立马识相的跑光了，也有不识相的，有名卫兵直到格温冲到身前才反应过来，转身正想跑，就被马蹄踏在了路上。
    格温有些遗憾的提起了剑，她刚刚本想挥剑砍过去的，那是个勇敢的士兵，竟然敢凭一己之力与这一群骑手抗衡，他配得上死在长剑之下。
    但她控制马的技术还是差了些，左右拉缰绳搞的马儿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主人到底意图为何，索性直接解决了——它把敌人直接踏死了。
    “卡斯特罗、利安，控制城门！”
    格温一指绞盘，有两名抵抗军便拉停了马，一手拿着火枪，一手拿着长矛冲了过去。
    绞盘旁的士兵哪见过这阵仗，看到骑在马上的魁梧战士便吓破了胆，四散跑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上前追杀，就这么骑马站在绞盘前守着——他俩的骑术还没法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想战斗还得先下马，索性直接在这里保持威慑了。
    格温带着剩下的骑手向着城堡冲去，她虽不认路，但那高耸的城堡还是看得见的，直接纵马从街上冲过去。
    直到现在艾萨克都还没有出现，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格温的手在颤抖，她知道现在自己没有退路了，如果能尽快冲入城堡，控制住那边，那一切都好说，万一失败了.
    格温不愿去想那后果。
    城中的地是泥泞的土路，只在很少的地方有段碎石路面，街道歪七扭八的，但还好一直有城堡的位置做指引，骑在马上视野也高，格温一行人并没失了方向。
    转过一个转角，一马当先的格温忽的攥紧了缰绳。
    一支城卫兵的小队，十几人的队伍，正巧在前方的街道上快步跑过来。
    那些士兵们盔甲穿的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听到动静紧急集结的，但手中基本都拿着武器。
    十几个拿着长矛的士兵.
    一时间两边都愣住了。
    格温心里发苦，怎么偏偏就撞上了？
    她手下这群人什么水平她自己知道，下了马那还算得上精锐，骑着马？
    骑着马能不跑歪就不错了。
    难道下马和对面战斗吗？那得耽误多少时间？
    “冲过去！不要和他们耽搁时间！”格温高声喝令，掏出火枪准备拼了。
    火枪只能开的出一枪，根本没时间装填，虽然每人都携带了数支，但这些冲锋的骑手每在这边开一枪，后面的战斗中就少打一枪。
    格温举起枪就准备强冲，身后的骑手们也拿出了火枪。
    对面队长模样的人看到火枪一个激灵，立刻高喊一声：“所有士兵，随我冲锋，拦住他们！”
    然后立即举枪长枪，冲向了一边的巷子里。
    身后的士兵们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仿佛突然从两边发现了敌人一样，呼唤着各种口号就冲向了两边。
    几乎只是片刻，路上就空了出来。
    这下格温都有些迷茫了。
    怎么冲锋还能冲反方向呢？
    旋即她也明白了过来，此刻时间紧急，压根顾不上那些士兵，直接带着抵抗军们冲了过去。
    而在他们过去之后，那队长从巷子中探出头看了看，立马叫嚷了起来：“士兵们，快，他们已经被我们杀退了！追杀他们！！”
    两边的巷子中顿时冒出了许多脑袋。
    “老大，我们真的要追吗？”
    “别了吧，看见那些火枪我的腿肚子都在发抖”
    “一天一枚里奥你玩什么命啊！”
    “闭嘴！”队长怒吼一声，众人们吓了一跳，安静了下来。
    “你没看到他们是冲着城堡去的吗，那边有巴泽尔大人的亲卫队，这些人肯定会和他们打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就说他们是被我们杀退的，巴泽尔大人万一赏识我们”
    士兵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快，城卫兵便向着已经跑远了的抵抗军们冲了过去，个个看上去都英勇无比。
    就是脚下的步伐却不怎么快。
    格温根本顾不上城卫兵那点小心思。
    她已经听见了身后有枪声传来，抵抗军的大部队应该和城卫队交上火了。
    斯莱德丁堡并不大，枪声一响，这儿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内城的堡垒估计马上就会有士兵过去，再加上里面本来就驻扎的士兵，仅凭他们这十几人未必应付的了。
    他们得控制住城堡，最起码也得守住大门不被对面关上，这样抵抗军才多少有些胜算。
    何况艾萨克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格温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了。
    眼前的视野忽的开阔了起来，骑手们终于冲出了城区，来到了城堡下方。
    城堡前是一片空地，这是专门留出来的，一旦发生战斗，进攻的敌人必须在这毫无遮挡的区域，顶着箭雨冲进城堡大门。
    进了城堡大门则是斯莱德丁堡的内城，里面面积不大，但基本的设施都有，井水、仓库、马厩、军营一应俱全。
    没有攻城机械，仅仅靠着围城的话，很难围死里面的人。
    格温要做的就是至少也要占住这个大门。
    可看到城门之后，格温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本章完)

 第470章 我亦可往

    第470章 我亦可往
    二十人.不，得有三十多名士兵，正站在城门口附近。
    这些士兵们全身着甲，手中更是拿着厚实如门板的巨型塔盾，此刻正严阵以待的站在门口。
    这些士兵个个身材高大，明显是专门选拔的精锐，此刻已经发现了抵抗军，正在开始成队列结阵。
    格温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他们个个都喘着气，已经有些疲惫了——骑马可是很消耗体力的，尤其是他们并不怎么熟练，要更大力气操控马匹。
    完蛋了。
    这怎么看也冲不过去。
    冲不过去就占不了内城，占不了内城就只能撤退，否则就是瓮中之鳖.
    而撤退，就是把性命交给冬狼，只能祈祷运气够好，或是对面足够仁慈。
    骨白鸦啊，请怜悯你子民们吧.
    格温口中发干，背后冷汗直冒。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此刻或许能拼一下，万一艾萨克就在附近，或许在他的帮助下还有几分希望，可若他不在，那就只是送死而已。
    那些手持巨盾的士兵们并未拿武器，但从盾牌的缝隙中却能隐约瞥见他们腰间也是有火枪的。
    格温只是犹豫了刹那，对面的长官就下达了命令：“士兵们，举盾，坚守大门！”
    要冲吗？想拼一把只能趁现在，如果对面整顿完了队形填上了大门的缺口，抵抗军连半分希望也没有了。
    格温咬了咬牙，正准备下令的时候，突然在对面阵型正中忽的传来一道声音：
    “不能去城堡！城堡中没什么守军，根本守不住的！”
    正准备向大门靠拢的士兵们脚下一顿。
    “快！保护我，把盾牌都举起来，别他妈的挪了，没看到对面的枪吗？给我挡住！！”
    格温眼中一亮，对面那说话的人似乎身份不低，是个贵族，原本刚刚收到命令的士兵被他强行喝止，阵型立刻乱了起来，士兵们举起的盾牌又有些遮挡视线，大门处竟然又露出了一丝空隙。
    “抵抗军们，随我冲锋！后面的兄弟马上就到，只管向前冲就是！”格温立刻大喊一声，随即瞄也不瞄，举起火枪就冲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开了火。
    身后的士兵也有样学样，怪叫着一边向前冲去一边开枪，搅得局面愈发混乱。
    刚刚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快，保护我从西门撤出去别他妈和我说这些，对面都开枪了，打中我怎么办！你是长官还是我是长官？听我的，不许打，给我撤！”
    对面指挥者面色难看，眼睁睁的看着格温带人冲进了城堡之中，随后咬着牙带着士兵们向后撤去。
    格温只觉得心砰砰直跳，她的背上全是冷汗，居然真的就这样吓退了对面！
    她留了一半人手看守大门，带着剩下几人一脚踹开了城堡大门。
    城堡内如那人所说，果然守备空虚，只有不少仆人，寥寥几名士兵几乎望风而降，反倒是仆人们在管家的组织下做了些抵抗，但很快被格温等人击溃。
    抵抗军的大部队来的稍晚了些，他们一路遇到了不少卫兵，有些人投降了，战斗到死的也有，但这些军队数量和抵抗军相差太多，没掀起什么水。
    直到格温站在城堡的大厅中，看着不断搜索城堡的抵抗军，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城堡就这么夺下来了？
    她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好过头了？
    而且艾萨克在哪里？
    “伯爵大人，我们被包围了。”指挥官面色有些难看。
    他是巴泽尔手下的近卫，以前一直都受巴泽尔的倚重，偏偏今天伯爵大人却不允许他指挥，一意孤行的带着亲卫准备向外面突围。
    “不管他们，继续向城门走。”
    巴泽尔面无表情，完全不做解释，让人琢磨不透。
    “大人，他们有火枪，他们”
    “举盾！”
    巴泽尔大喝一声，霜土之卫纷纷双手举起了盾牌。
    如此巨大的塔盾会极为严重的妨碍士兵使用其他武器，也因此这些霜土之卫只是携带手枪而已，甚至都没有佩剑。
    抵抗军中零散的传来了一阵枪声，铅弹打在盾牌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不知什么材质的塔盾成功挡住了抵抗军的射击，这盾牌个头很大，士兵们交错举起后完全没有空隙，这轮射击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抵盾——装药！”巴泽尔又扬声命令，士兵们把举起的盾牌卸下，立在地上，回身抵靠在盾牌上，用空出的两只手开始装填腰间的短柄火枪。
    他们从口袋中掏出个小纸袋，咬住袋口将其撕开，随后倾倒入了火枪枪管中。
    巴泽尔稍稍停顿，又再次开口“压实——上弹！”
    士兵们将火枪抵在塔盾侧边，这里有一根铁条，既能悬挂物品，也能起到通条的作用。
    看着周围的士兵们压入了铅丸，巴泽尔毫不犹豫的高声喝令：“开火！”
    盾牌上有一个预留的凹陷，士兵们纷纷将火枪抵在其上，随后开火。
    一阵烟雾腾起，抵抗军中倒下了好几人。
    “举盾！”
    看到对面也完成了装填，巴泽尔伯爵再次命令，士兵们又举起塔盾挡住了一波射击。
    两边相距不远，互相都能看到彼此的情况。
    抵抗军很快就发现这群士兵简直就是个移动堡垒，他们特制的塔盾能挡住这边的射击，抵抗军面对对面的射击却只能逃命。
    这怎么打？
    试探了几遍后，抵抗军有些不甘心的让出了道路，他们也发现了，这群人似乎无意恋战，只想从这里突围出去。
    很快巴泽尔的亲卫队就来到了城门处，打开城门后迅速离开了。
    抵抗军看着他们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追击。
    他们现在更重要的是清理城堡内残余的守军，而不是和这群莫名出现的敌人死磕。
    离开斯莱德丁堡后，霜土之卫的指挥官，巴泽尔的副手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我们刚刚可以守住城堡的。”
    巴泽尔似笑非笑的看着跟了自己多年的副手：“守住了，又有什么用？”
    副官一愣。
    巴泽尔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我们不需要一个和平的北境，抵抗军愿意搅浑水，那再好不过，他们做不到我甚至可以帮一把.你去趟奥克塔维娅的领地。”
    “那位女大公？”
    “对，告诉她，我的队伍被抵抗军击溃了，向她求援，记得高调一些。”
    副官有些懵懵懂懂的挠了挠头：“那您呢，现在去您府邸那边调集军队吗？”
    “不，我要去加纳利山脉的林地看看。”巴泽尔的面庞带上了一丝阴狠：“他们能打到我城堡来，我凭什么不能去他们营地里看看？”
    “而且还可以看看那位诺拉女士，有关她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本章完)

 第471章 这地图有问题啊

    第471章 这地图有问题啊
    “怎么样了，找到艾萨克了没有？”
    格温有些烦躁的踱着步。
    战斗并没有太多时间，毕竟抵抗军的人数远比对面要多，对斯莱德丁堡的掌控也问题不大，砍了几个贵族的脑袋后，本地人对抵抗军似乎没有那么敌视了。
    可艾萨克却失踪了。
    格温了不少功夫，联系上了艾萨克的手下，也就是那些提前驻扎在斯莱德丁堡的灰烬同盟会成员。
    可他们也只是收到了艾萨克让他们打开城门配合的命令，战斗开始后就没人再见到过他。
    “会不会是回去营地了？”几个抵抗军的成员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
    “不可能，营地那边应当已经没人了，我在出发来这边之前就派人让营地那边转移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过来了。”
    格温话音刚落，格里沙便从屋外跑了进来，有些气喘吁吁的向着格温说道：
    “格、格温姐姐，营地里的大家都过来了！”
    几人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向了城堡外围墙。
    刚走到城门边，格温便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正从远处缓缓向着这边走来。
    一名骑手正在城门口说着些什么，看到格温高兴的挥了挥手：
    “格温老大，我们过来了！”
    格温认得他，瑞德，一名勇敢的猎人，也是第一批学会骑马的人，只是之前在战斗中受了些伤，回营地休养了。
    “怎样了，瑞德，一路上顺利吗？”
    “还好。”瑞德腼腆的笑了笑“我们中间碰见了小股的冬狼，但我们人多，手里也有武器，他们袭扰了一阵，差点被我们包了饺子，也就撤退了。”
    格温点了点头，这些人是提前了一晚从森林中的营地出发的。
    那时格温下定决心攻占斯莱德丁堡，因此提前通知了营地这边，让他们连夜出发。
    格温这边人数较少，营地那边才是大部队，冬狼骑兵虽然在平原上难寻对手，但那人数也不能差太多才行。
    如果抵抗军全部出动，想要搞定他们，冬狼也得集结大部队才行。
    这也是为何之前头狼整整聚集了三个镇子的冬狼，才敢计划围攻森林。
    这次抵抗军们遇到的不过是冬狼一个十余人的小队，冬狼们手里拿的又不是重机枪，怎么都对付不了成百上千的抵抗军。
    至于他们回去报信引来大部队.
    这就是格温为何要提前通知他们，让抵抗军趁着夜色离开的原因了。
    那些冬狼们带来的大部队估计快来了，可抵抗军也到斯莱德丁堡了。
    “快些进去吧，不必担心那些冬狼，他们若是想要攻城那就让他们试试吧！”
    格温说完之后，周围的抵抗军们欢呼了起来，趁着没人注意，格温悄悄把瑞克拉到一边，小声询问：“瑞克，你看到艾萨克了吗？在路上有没有遇到？”
    瑞克吃了一惊：“他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吗？怎么，他去营地了？”
    格温皱着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战斗开始便一直没见到他的身影，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艾萨克？我看到他了。”身旁忽的有声音响起，格温忙回过身，低下头看向说话的男孩。
    “格里沙？你在哪里看到的他？”
    “在城墙上。”格里沙指了指大门不远处的城墙“我看到他翻过城墙离开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翻过城墙离开？”格温想到了什么，声音都紧张了起来“快说说具体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在被追杀么？”
    艾萨克在之前的战斗中可受过伤，如果再遇见强敌可就麻烦了.
    “唔，我没太看清，两人离开的太快了，看样子两人似乎是在战斗。”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红色的头发，很红很红，像血一样，个子不算太高，比你矮好些，腰间似乎缠着绷带。”
    “.是那个女人！”格温立马精神了起来，这不就是她在灰熊镇击伤的那人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超凡者战斗呢，而且还打赢了，她都想炫耀一下。
    “那就没问题了，那个女人弱的很，一定不是艾萨克先生的对手！”
    格温轻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可艾萨克大人为什么要中途离开？”
    格温的动作顿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不要管这么多了，艾萨克先生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妮妮，这次我们的任务怎么分配？”
    “乌娜你负责寻找抵抗军的踪迹，菲妮尔你负责去收集情报，我负责绘制地图。”
    “那，那谁负责战斗呢？”
    “战斗？这还需要占个人？你空出只手扣扳机就行了。”
    妮妮不耐烦的摇摆着蛇尾，忽的顿住了身形，从水面小心的探出头来。
    “应该就是这一片了。”
    她环顾四周，这里的水凉的可以，河岸上还能看到些冰碴，两岸的树木已经发了新芽，偶尔有些小动物从树林中探出头来。
    “这就是北境吗？好冷！”
    报丧女妖们是热带蛇.鱼.热带人，卡斯特尔的气候也偏炎热，这还是几人第一次来到寒冷的北境。
    如今海上已经没有了浮冰，但河中还偶尔能见到，这是由于相对于淡水，海水的冰点更低些。
    一路从海中游过来，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北境，能依仗的只有一份粗糙的地图，但女妖们并未迷路。
    女妖天赋中的水脉感知让她们在水中永远不会失去方向感，这才得以一路顺利的来到这边。
    “先去营地看看吧。”妮妮又掏出地图，小心的摆弄了起来。
    “唔，你们能找到这个营地的方位吗？”
    三名女妖凑在了一起，研究起了地图。
    她们是第一批前来的报丧女妖，基本上对北境一无所知，所用的地图也是从王子那边拿来的，经过诺拉的多次校正，精准程度也算不上高。
    因此她们甚至还需要先找到抵抗军的营地
    而且她们是报丧女妖，想要找人打听基本不可能，真要去了城镇中估计要被打出来，没准还会引来教会的注意。
    必须要快点找到营地，抵抗军那么多人，应当不难找的吧？
    (本章完)

 第472章 巴泽尔，喜欢龙息炮吗？

    第472章 巴泽尔，喜欢龙息炮吗？
    更麻烦的是，她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并不能太久，事实上现在几人的状态就已经不是太好了，这里距离卡斯特尔实在太远，共生契约在不停的抽取她们的生命力。
    很快，女妖们就大概确定了方向，从河中上了岸，进入了树林中。
    半日后，三名女妖满脸懊恼的回到了河中。
    “怎么会没有呢？”
    “我觉得应该是地图的原因，这地图的精准度太差了！”
    妮妮失望的把地图放在了一边，她们搜寻了半天，却完全没有找到营地的线索。
    而且女妖在河中虽然移动很快，在森林中却没有这优势了，她们探索森林会极耗时间，效率还高不起来。
    “这样，我们先沿河搜索.抵抗军的营地肯定需要水源，应该离河不太远。”
    三人嘀咕了一会儿，纷纷跳入了河中。
    风穿过树林，带动树枝在河边摇曳着。
    过了片刻，树林中忽露出了一抹赤红。
    红色头发的少女拨开树丛走了出来，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昏过去的男人。
    正是莉娜。
    “奇怪了，明明从这边感受到了超凡的气息，却忽然消失了”
    莉娜的目光落在了河边，那里的碎石被扫出了一片片蜿蜒的痕迹，一路通向了水中。
    莉娜眯起了眼。
    进入到水中后，女妖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大截，她们分开方向，沿着河两岸搜索。
    如果抵抗军的营地真的离河边不远，那应该会留下打水的痕迹，科勒河的河水很是湍急，附近的浅滩并不多，应该不难找。
    妮妮与其他两人约定好了重新聚集的时间与地点，便顺着河水逆流而上，一路寻找而去。
    很快，她就发现了几处可疑地点，分别探查之后，已经是大半天过去了。
    但她的这番努力并没有白费，终于，她在离河边不太远的林地中发现了一条小路。
    小路上还有不少脚印，看样子经常有人走过，且时间不久。
    妮妮顿时兴奋了起来，顺着泥泞的土路在林地中穿行了起来。
    森林中并不怎么好走，常有些树枝和灌木挡路，供人类行走的小路对于女妖来说也有些狭窄。
    但这对妮妮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此刻身着重甲，不用管别的，只需要径直向前就行了，在她的身后，原本的羊肠小道被硬生生撑大了几圈，断裂的树木被碾倒在地上。
    这势必会发出些动静，但妮妮不在乎。
    报丧女妖本就不擅长潜入，这里又是密集的树林，想隐藏身形未免太过难为她了。
    还不如直接碾过去。
    没用多久，她便来到了营地。
    这里正是抵抗军前一天撤离的营地，此刻里面一片狼藉。
    虽然抵抗军离开的有些匆忙，但本也不会这么凌乱，这主要是因为
    妮妮看着营地中正四处翻找着东西的士兵，眯起了眼睛。
    士兵足足上百人，正是巴泽尔和他的手下，离开斯莱德丁堡后他们先去了冬狼所在的镇子上，然后带齐了士兵与补给，直接扎入了林地中。
    他带来的都是些精锐，有霜土之卫在，抵抗军的火枪根本不可能破开他们的阵线。
    何况营地中大多都是妇孺，只是受过简单训练而已，正儿八经打仗的部队已经去支援格温那边了，何况莉娜也跟着，哪怕诺拉出现，也翻不出什么水。
    莉娜是最强的，巴泽尔毫不怀疑这点。
    可惜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扑了个空。
    抵抗军刚刚从这里离开，甚至没有隐藏痕迹，这让巴泽尔的神情阴冷了下来。
    可他却并没有命令追杀，而是让士兵在这里翻找，具体找什么并没有说，他的命令是“把一切古怪的东西都拿过来。”
    这让士兵们有些迷茫。
    就在此时，妮妮冲进了林地中。
    巴泽尔这边早就听到了林地里的异响，却只当成了树林中的动物，并没怎么在意，毕竟士兵都是穿好铠甲的，随时都能迎战。
    他只是让霜土之卫聚集起来，装填好火枪等着而已。
    等妮妮从林地里出来，这些士兵顿时愣住了。
    霜土之卫本就是巴泽尔手下的精锐，个个高大强壮，又着铠甲，比常人魁梧的多。
    可他们站在妮妮身前，却仿佛无害的猫咪一般，妮妮足足比他们高一倍还多。
    而且妮妮身上穿的可是全身重甲，修斯设计的铠甲有种钢铁的冰冷美感，站在她的身前，人们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扰了这钢铁巨人一般。
    “伯爵大人，这，这是什么怪物？！”
    有士兵尖叫了一声，妮妮缓缓转过了头，头盔缝隙中的眼睛放着幽幽的光。
    “伯爵？”
    她低声开口，声音嘶哑，隐隐带着些兴奋与嗜血，仿若地狱中的魔鬼。
    身前的士兵齐齐后退一步，心中莫名有些惊讶——这高大的巨人居然也会说话.他们还以为那其中只有冰冷的钢铁。
    “巴泽尔大人是女皇册封的边境伯爵，你是什么怪物，还不快退开！”士兵有些中气不足的威胁道。
    他身后的巴泽尔比划了几下手势，附近的士兵们都围了上来，他自己却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四处张望。
    没多久，他便在树林中找到了一抹红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莉娜，过来！”他的声音高了起来“怪物，说出你的来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妮妮没有吭声，她慢悠悠的往自己盔甲下的六只手上套着什么，毫不在意缓缓围上来的士兵。
    “你就是巴泽尔伯爵？”
    她开口问道，巴泽尔正想回应，就看到她抬起六只手，朝向四面八方，钢铁手甲之下是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
    其中一个，正对着他。
    巴泽尔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妙，他只高喊了一声“莉娜”，眼前的一切就被染上了赤红。
    北境的林地，并不怎么明亮，高大粗壮的树木遮挡了阳光。
    而这一刻，树木连同天上洒落的阳光，瞬间被流溢的火光吞噬。
    喷涌的火龙如同咆哮的野兽，汹涌的从炮口挤出，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本章完)

 第473章 抵抗军全灭了

    第473章 抵抗军全灭了
    火光吐出的刹那，妮妮的身体猛的旋转，那六条火蛇也跟着转动，如粗大的鞭子，瞬间碾平了她身周的一切。
    声音稍稍迟滞了火光片刻，才从炮口传出，猛烈的阵容让空气都发生了扭曲，挤压的气流混杂着射流的灼热，向着周围轰去。
    树木被震的腾空飞起，又被赤红的流光追上，消失在射流里，士兵们带着他们的盔甲被一起融成了渣，连最后绝望的嘶吼都被淹没。
    莉娜瞬间出现在巴泽尔身前，抬起右手挡向流光，可只是接触的片刻，她就神情大变，转身抓起巴泽尔，空气扭动了一下，又立刻被火光笼罩。
    火光渐渐消失了。
    妮妮甩了甩手中的龙息炮，又慢条斯理的将它们挂回到了盔甲上。
    她的蛇尾之下一圈是唯一完好的土地，再向外，整片土地变了样子。
    空中满是蒸腾的热气，整个林地的地面向下凹陷了几分，其上满是缓缓流溢的橘色熔岩，在空中缓缓覆上一层黑壳。
    周围的士兵们，连同他们的盔甲与坐骑，火枪与塔盾，现在都成了沟底的灰渣。
    营地本就不大，他们为了包围妮妮又全都聚在了一起，这下都在龙息炮的范围内了，直接让妮妮一锅端了。
    就算他们没有围上来，妮妮直接拿着加特林点名也不了多久，周围粗大的树干在重机枪前和小木棍没什么区别，挡不住半分。
    妮妮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被树冠遮挡的阳光，此刻终于落在了大地之上。
    菲妮尔和乌娜赶过来的时候，妮妮就这么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站在原地。
    两人有些紧张的举着龙息炮和加特林向着周围比划了好久，但确实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们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妮妮：
    “你刚刚为什么开火？看到敌人了还是打着玩？”
    妮妮的眼睛立马睁大了：“什么叫打着玩？我是那样的人吗？”
    菲妮尔和乌娜对视一眼，满脸严肃的点了点头：“是。”
    “刚刚这边有人的！起码有一百人，这么一大堆人！”妮妮激动的手舞足.手舞手舞。
    “真的？”
    “真的！要是假的让我文思枯竭，再也写不出报道！”妮妮怒气冲冲的说。
    菲妮尔和乌娜这才信了几分，两人绕着周围转了转。
    “这是抵抗军的营地？你刚刚遇到敌人了？”
    妮妮叹了口气，语气也沉重了几分：“是的，我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巴泽尔伯爵的手下，抵抗军.搞不好已经全灭了。”
    她把刚刚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
    “等等，你是说有个红色头发的少女，疑似超凡者？”菲妮尔插嘴道“那她还活着吗？”
    妮妮挠了挠头，结果发现自己还戴着头盔，于是取下了盔甲，有些迟疑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龙息炮是轰过去了，超凡者轰起来手感也不会有不同的，对吧？”
    菲妮尔：“.”
    “算了，先不提这个，看看能不能搜索到幸存者吧，无论是抵抗军还是巴泽尔的士兵都可以，我们至少也得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菲妮尔和乌娜闻言便向着两边走去，而妮妮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抬头看着天空。
    “.你怎么站在那不动？”
    妮妮的语气悲伤了起来：“我刚刚有了个点子，想试试一边开炮一边旋转身体，结果扭到腰了”
    扭到腰属于轻微伤，只会腰上麻麻的，并不怎么算伤害，甚至连共生契约都没启动。
    “慢点慢点，尾巴麻了！麻了！哎哟你轻点，我鳞片都要下来了，刚做的纹鳞！”
    菲妮尔和乌娜一人拽着妮妮的头，一人拽着妮妮的尾巴，在她的怪叫中帮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妮妮最后六只手按着尾巴根，艰难的行动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抵抗军连营地都被攻下来了，大概率全军覆没了啊！”
    “我也没办法啊，巴泽尔人都过来了，我除了给他一炮也做不了别的了。”
    “你们说诺拉会不会还活着？”
    “等等，诺拉已经死了。”
    “那只是头死了，身体没死不对，头也没死，确实不应该算是死了，这个得算分别活着？”
    “别管她活着还是死了，现在都凶多吉少，没准刚刚就被妮妮一炮把遗体轰没了.”
    “我没有！”妮妮愤怒的摆动尾巴尖，结果牵动了腰，疼的呲牙咧嘴起来。
    “你们说妮妮这算是杀人了吗？要不要给诺拉偿命？”菲妮尔却幸灾乐祸，完全没有放过妮妮的样子。
    “应该不算，她这属于火化尸体，诺拉应该给她付钱.”
    “死人的钱你也赚？亏心不亏心？”
    女妖们天性乐观，唔，或许乐观的过了头，她们一路瞎扯着在森林中搜索着。
    营地中确实没有抵抗军了，他们的撤离非常干净，但他们找到了其他的。
    “这是什么？一个昏过去的男人？”
    “等等，这个人我看着有点眼熟艾萨克？”
    艾萨克离开卡斯特尔太早了，女妖们和他并不熟，甚至也没怎么见过，不过修斯给了她们画像，这才能辨认出来。
    这下女妖们更加悲观了。
    “灰烬同盟会也完蛋了？”
    “应、应该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们老大都在这里了，我记得艾萨克可是双途径的，很能打的，他都完蛋了，北境估计彻底没救了。”
    “对了妮妮，刚刚那个红头发的超凡者怎么样？厉害吗？是不是她打败的艾萨克？”
    妮妮皱着眉头回想了半天，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感觉挺弱的，什么能力都没用出来，也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
    三名女妖沉默了。
    营地很大一部分都被刚刚的龙息炮毁灭了，剩下的也都被巴泽尔的手下翻过一遍，她们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回卡斯特尔吗？抵抗军大概率已经全灭了，灰烬同盟会也不知还能留下来多少。”
    妮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这样吧，菲妮尔，你先把艾萨克送回卡斯特尔，乌娜，我们再从这里搜索几天，毕竟来都来了.”
    (本章完)

 第474章 不可名状的卡斯特尔

    第474章 不可名状的卡斯特尔1
    艾萨克猛然睁开了双眼。
    陌生的天板。
    身上是一层薄薄的毯子，床铺柔软又整洁，周围的空气温暖中带着湿润，再不是北境的冰寒。
    “我这是死了么？”
    他的眼底还残存着一丝恐惧。
    艾萨克本以为莉娜只是擅长正面战斗，因此在斯莱德丁堡内发现她时，决定出手将她引开。
    多年与烛光会斗智斗勇的经历让他有丰富的逃离经验，双途径又给了他些自信，只要多加小心，避开战斗，逃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莉娜却仿佛对他无比了解一般，轻而易举的就在分身中揪出了他的本体，几乎只是打了个照面，他就被控制住了。
    失去意识前，他开启了一瞬能力，整个斯莱德丁堡的情况出现在了眼前——那是无比绝望的场景。
    一群精锐的士兵就堵在城堡正门，别说格温了，就算诺拉和他都在那边，也未必能杀穿那群手举塔盾的霜土之卫。
    抵抗军完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而他这里似乎并不是蛹中，想想也是正常，莉娜那恐怖的追踪能力，不会放他的灵魂离开的。
    所以.这是哪里？
    艾萨克心思缜密，擅长通过各种细节推测真相，但此刻他有更简单的办法。
    【自缚】能力开启，周围的一切瞬间出现在了脑海中等等，那是什么！？
    艾萨克的双眼瞬间睁大了，两行血泪从眼眶中流下，他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再次瘫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自己似乎在一座教堂之中，虽然教堂的形制有些古怪，但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可教堂地下为什么会有那般巨大的邪神！？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自我认知如在风雨中飘摇，过于有冲击性的情景让他差点溺死在无识之海。
    仔细回想一下，那庞大无比的邪神似乎被关在某个熔炉之中.难道强大如邪神，也只配成为燃料吗？
    邪神都只能成为燃料，那这里.
    艾萨克忍不住心神摇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传说中上古纪元中的神明之国？
    神国中也未必能把邪神当做燃料吧？这是何等的强大与狂妄。
    歇息了一会儿，他才勉强积聚些力气，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艾萨克实在太过好奇，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他这次没有再使用能力——再看到些不该看了，他没准就真的要沉在无识之海了！
    这个地方太过诡异了，只是看了一眼就差点丢掉性命，得多加小心才行。
    艾萨克的目光率先落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刷了层白漆，看样子是用石灰之类的东西调成的，这并不出奇，艾萨克找了个偏僻些的位置，伸手刮了刮。
    白灰扑簌簌的落下，可艾萨克的双眼渐渐睁大了。
    这白灰下的墙似乎是石质的。
    看不到接缝的石头。
    艾萨克又挑了几个地方，最后索性把整个屋子都刮了一圈。
    “没有接缝.没有接缝这边也没有.”
    “难道.是一整块的石头构成？”
    这么大的教堂，找到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再将其挖空，雕成教堂的模样
    艾萨克的瞳孔微微颤抖，这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完成的，说是神迹也不为过。
    就算是一座石山，其中也必然有着大大小小的裂纹，何况挖空一座石山需要多久？
    艾萨克使了些力气，勉强从楞上掰下一块混凝土，攥在手中使劲碾碎。
    这种石头无论是坚硬程度还是柔韧性，都相当之高，他这样的超凡者都难以雕琢，若是凡人.
    不可能。
    艾萨克摇了摇头，看来这里真的是神国。
    屋内的陈设并没有什么独特，床与柜子都是钢铁打造，虽然在凡人世界称得上骇人听闻，但对神国来说反倒不值一提了。
    如此钟爱钢铁，或许就是钢铁之神的神国罢。
    把耳朵附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没有多余的动静，艾萨克决定出屋子看看。
    小心的打开房门，呼吸放缓，渐渐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艾萨克深吸一口气，踏步走出房间。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小步，但对人类来说或许会很关键——这里毕竟是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神明居所，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怀抱着这样激动的心情，艾萨克悄悄的踏足走廊。
    走廊粗看下来似乎平平无奇，但艾萨克自觉已经发现了此地的特点：在与常物无二的表面之下，是难以名状的诡异内在。
    他没有放过丝毫痕迹，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很快他便眼前一亮。
    果然！
    在天板角落的凹槽内，似乎隐约有着声音响动。
    艾萨克看了看走廊两侧，确认无人后，他便小心的跳了两下，手指用力扣在墙上，强行攀附在墙壁之上，仔细查看的话便能看到一条粗大的管道。
    艾萨克的超凡感知在提醒着他，这管道内应当是某种流动的气体，而且似乎和地下的熔炉相通。
    和熔炉相通？
    艾萨克面容严肃了起来，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感知。
    这玩意别又是和邪神有关吧？
    果然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小看。
    跟随着管道，艾萨克发现它通向了走廊两侧，许多不同的门内，犹豫了一下，艾萨克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门。
    门上的牌子他倒是认识，上面用通用语写着“温室”。
    温室的话应该没有多少危险吧？
    门上的锁只是简单的机械结构，自然难不住他，推开房门，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屋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要高上一截，确实不愧是温室。
    艾萨克小心的探头看向内部。
    屋内打通了上下数层，高度超过了十米，其中满是各种高大的树木，中间则是条小小的走道。
    唔，似乎只是普通的温室，但艾萨克完全没有放下警惕，这里的一切都危险的很，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安全罢了。
    向前走了几步，那些树木他全都不认识，却总有着某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两种感觉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
    就仿佛像人又不完全像人的生物能引发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感，这些植物也有种微妙的诡异感觉。
    (本章完)

 第475章 不可名状的卡斯特尔

    第475章 不可名状的卡斯特尔2
    在屋内逛了一圈之后，这种违和感越来越重，艾萨克抬头看了看，纵跃几下跳到了最高的一棵树顶。
    从上到下的俯瞰温室，眼前的“树木”与记忆中的某种影子渐渐重合，组成了一个荒谬的结论。
    “这些.不是树，这些是.”
    艾萨克吞了口口水，难以置信的指向下面的一株一株作物。
    “黑麦、芜菁、甜菜、霍克草”
    “这些.竟然是那些矮小的植物？”
    错不了，艾萨克见过这些植物，和眼前的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不知多少倍。
    比如那黑麦，一般最高也就到人腰间，可在这里，它却像是一片森林，需要抬起头才能勉强看到顶端。
    甜菜更是贴着地长的，矮趴趴的植物，可在这温室中，却搭起了一片小房子样的绿色。
    艾萨克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站着的这棵“树”。
    这是整个温室之中最高的一株了。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巨大的锥形果实，原本以为那是什么奇异的存在，现在仔细看看.
    玉米！？
    艾萨克倒吸了口凉气，从玉米上掰下了一粒果实来。
    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玉米粒，怎么看也找不到什么独特，唯独在大小方面——它比艾萨克的拳头都大。
    这.这是神明的庄园吗，站在这巨大的植物之间，艾萨克恍然觉得自己似乎只是童话中的小人。
    这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地方啊
    艾萨克犹豫了一下，将那个玉米粒塞进了衣服内的口袋，倘若他有幸能够回去，或许可以把它带回去。
    如果真的带去了卡斯特尔，领主大人或许能靠着它种出一片玉米的森林来.
    那样许多人，就不必挨饿了。
    联想起在北境、在帝国中看到的一幕幕回忆，艾萨克的目光坚定了些——他一定要从这里活着离开，回到卡斯特尔！
    顺着玉米杆滑下，艾萨克正想跳到地上，忽的面色大变，整个人瞬间呆滞了起来，仿若人偶般向下砸落。
    而在上面的叶柄处，艾萨克的身形再次凝聚。
    向下砸落的艾萨克很快便落在了地上，随后地面缓缓蠕动，他的身影渐渐下沉。
    ——那不是泥土，而是缓缓蠕动的实体污染！
    上方的艾萨克惊魂未定的看着，满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这样的超凡者，对实体污染是极其畏惧的，哪怕只是沾上半点，都很容易被侵蚀，在这方面反而是未接触无识之海的凡人更加安全些。
    “这、这种巨大的作物，竟是用污染喂养的？”
    艾萨克忽的想起走廊上直通地下的管道，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难道是从邪神体内抽取污染，用来供养植物，结出果实.”
    他难以置信的从怀中拿出那粒玉米，手都有些颤抖了。
    以邪神为燃料，提供动力，以污染为养料，种植食物，这是怎样诡异又恐怖的存在？
    强大如邪神，都只是维系其运转的消耗品而已，这样的地方，真的存在于世界上吗？
    艾萨克甚至都没往幻觉这个方向去想——他根本就幻想不出这般诡异又扭曲的情景。
    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他看向手中玉米粒的眼神露出了几分敬畏，想了想后还是将其塞进了口袋之中。
    温室在高层也有几个平台，似乎是为了方便观察与记录，上面也有门。
    艾萨克从墙壁处借力几下，跳了上去，悄无声息的打开锁后，推开了房门。
    这里是另一条走廊，但远处隐隐有着光亮。
    艾萨克精神一振，有光亮，就意味着可以离开这座教堂了！
    这座教堂实在太过诡异，艾萨克只觉得自己再从里面呆下去就要疯掉了。
    他正准备向那边走去，身形忽的顿了顿。
    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响起，他借由超凡感知，隐约能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颤。
    有人在快速跑过！
    这座教堂的主人发现他出逃的事情了！
    这下艾萨克再也顾不上慢慢探查，身形如闪电般迅速冲向了光亮处。
    转过拐角，阴暗的走廊瞬间充满了光明，艾萨克不顾刺眼努力睁开眼皮，周围的一切略显模糊。
    这里似乎是个天井，下方可以看到一圈又一圈的层层建筑，甚至直通地下的巨大金属熔炉。
    虬结扭曲的金属管道遍布其上，观察孔中隐隐透出几丝火光，翻腾的实体污染似乎还带着邪神不甘的哀嚎，被无情的钢铁熔炼成炉渣。
    艾萨克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只觉得这里仿若人间炼狱。
    他赶忙抬起头，这里既然是天井，上方又有阳光，那一定可以从上方出去！
    果然，这里已经接近最顶层，他翻过天井的护栏，双腿猛的使力，硬生生的一层层向上方跃去！
    教堂最顶端是一座石碑，就在天井之上，看样子似乎是慰灵碑，艾萨克不敢去想这般恐怖的教堂会去祭奠怎样的存在，因此只是瞥了一眼就准备就此离开。
    可就这一眼，却让他的身形顿住了。
    “克、克洛伊？”
    石碑之上挂着本日记，艾萨克看的很是眼熟——那是克洛伊的日记！
    克洛伊作为逐火之蛾的首席，可以使用这本日记沟通【蛹】中的存在，甚至能够和凯斯奇修士做简单的沟通，极为神奇宝贵。
    而此刻，阵阵熟悉的波动从日记上传来！
    克洛伊的灵魂在这日记之上！？
    艾萨克眼瞳一颤，这只有一种可能：克洛伊已经死去了，借由【蛹】来保留灵魂，通过这本日记来沟通尘世。
    克洛伊死了？！首席大人，已经死了！？
    艾萨克一时有些心神动摇，克洛伊或许不是逐火之蛾中最能打的，但她整体的知识、能力却是最强的，连她都应付不了的情况.
    艾萨克心中一阵冰凉，卡斯特尔还存在吗？逐火之蛾还存在吗？
    难道他的灰烬同盟会，就已经是组织最后的火种了吗？
    不行，他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一定要为逐火之蛾保存下最后的传承！
    顾不得危险，艾萨克冲向慰灵碑那边，一把将克洛伊的日记抓了起来！
    (本章完)

 第476章 不可名状的卡斯特尔

    第476章 不可名状的卡斯特尔3
    克洛伊：〖？〗
    艾萨克：“首席大人，您怎么也被困在这里了！”
    克洛伊：〖？？？〗
    艾萨克：“来不及解释了！放心吧首席大人，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克洛伊：〖？！？！？！？？？〗
    克洛伊：〖等等，你.〗
    艾萨克说完，不待克洛伊反应，一把合上日记塞进了衣服的口袋中，转身就跑！
    一会儿之后，一个矮小的女妖费劲巴拉的从下面爬上了天台，目瞪口呆的看着艾萨克拿走了克洛伊。
    莫妮卡满脸崩溃的神情，气急败坏的大喊：“怎么就跑了！怎么就跑了！我这次的医疗队考核就差个照顾病人了，怎么还能照顾跑了！通不过考核就进不了医疗队，这我还怎么去北境啊！！！”
    她拽着头发，挣扎了半天，还是追了上去。
    如果能够追回病人，或许能够挽回些分数也说不定
    艾萨克从教堂上一跃而下，落入了街边的一团稻草堆中，片刻后钻出来，随意挑了个远离教堂的方向，向前冲去。
    这里似乎是一座城市，街道两边都是些普通的民房，远些地方可以看到城墙与一栋栋的堡垒。
    若说是普通城市，那防御工事也未免太多了些，若说是城堡，这里的面积却是大的离谱，光这两条直直向前的街道，就比艾萨克知道的任意一座城市都大了。
    这本是很惊人的发现，但艾萨克刚刚已经在教堂中看到太多诡异情景，此刻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就是街道中那一条条巨大的凸起有些奇怪，上面似乎还种了些东西
    艾萨克神情一动，上面种的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啊？
    那不就是温室里的巨大作物吗？！
    个头似乎小了些，但远比正常的麦子之类高大了不知多少，依旧是那种诡异的污染造物！
    等等！
    既然是种的污染作物，那这些凸起里面.
    艾萨克稍稍用【调查员】的能力探知了一下，随即立刻心神俱震的收回了感知。
    果然！里面就是流动的实体污染！
    艾萨克脸皮抽了抽，这个地方真是诡异的离谱，连普普通通的街道中都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存在！
    这个地方的居民们就不会感到畏惧吗？自己就住在这么庞大的污染旁边？
    不.如此可怕的地方，居住的局面真的会是正常人类吗？
    艾萨克心中一凛，收回了心神，专注于在街道中穿行。
    他隐隐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追踪，但速度并不快，他应当逃的掉！
    穿过了几个拐角，艾萨克忽的在地面上发现了些古怪的东西。
    两条钢铁长棍就这么并排放在地上，下方是一条一条横放的木头。
    这个东西
    艾萨克眯了眯眼睛，从记忆中翻找出了些熟悉的存在。
    “有轨马车？”
    他在莱茵时见到过有轨马车，那是种时兴玩意儿，据说载重和平顺性都更好，只是维护费用较高，终究难以铺展开。
    而脚下这个马车的轨道似乎更突出些，但区别并不大。
    艾萨克分辨出轨道后就没怎么在意，顺着轨道一路向前奔行——跟着马车轨道走，总不会去到死胡同吧？
    身边似乎有些人注意到了他，向他呼唤着什么，艾萨克赶紧捂住耳朵。
    开玩笑，这里的局面是不是人类都不好说，他现在状态本就不好，万一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认知不稳，那可就麻烦了。
    只是顺着铁轨又跑了一段路，艾萨克忽的感受到了一股.震颤感？
    他的感知出了偏差？
    不，似乎真的就是震颤感.地面在颤抖，有节律的颤抖，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砸击着地面。
    艾萨克迟疑了一下，放开了听觉的感知，巨大的声音瞬间涌入脑海。
    滴！！！！
    轰鸣的汽笛声震耳欲聋，艾萨克惊骇的转过身，发现一个方正的钢铁巨兽正以恐怖的速度向他冲来，而在那钢铁头颅后面，是长蛇一般的身躯，每一节都由钢铁构成，看得艾萨克头晕目眩。
    如此庞大的钢铁长蛇，真的存在于这世上吗？
    果然是钢铁的神国！
    片刻后，艾萨克的身体被砰的一声撞飞出去，散落成无数丝线。
    而在铁轨远些地方，艾萨克的身躯重新现行，他警惕的看着那钢铁长蛇，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种钢铁生物到底是什么，但它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躲藏在这边，而是呼啸着离去了。
    艾萨克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踉跄了一步，刚刚本就状态不太好，又强行使用了能力，现在已经有些难以移动了。
    艾萨克勉强提起些力气，躲到了个角落处，抬头看着天空，惨笑了一下。
    他有些撑不住了，身后就是追兵，这里又如此诡异，或许真的无法逃离了。
    从口袋中拿出克洛伊的日记，艾萨克咬破手指，在上面书写。
    〖呃，能不能别把我和那玉米装在一起了，它一直在撞我，硌的我封皮都痛了.〗
    “抱歉，克洛伊大人，我可能没有办法把您带出去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当然是卡斯特尔！”
    〖啊？我又要被挂上去了？〗
    艾萨克眼中多了几分神采，但他忽的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首席大人，您怎么死了？”
    克洛伊瞬间激动了起来，笔迹都有些扭曲了：
    〖别提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我死掉了！！你知道我在死后经历了什么吗！！！〗
    那强烈的感情仿佛要透过纸页喷涌出来，力透纸背。
    艾萨克忍不住把日记拿远了些，克洛伊如此激动的反应不禁让他默然。
    首席大人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激动.
    联想到这个诡异恐怖的地界，想必是非常可怕的经历吧！
    艾萨克神情一肃：“您受苦了，首席大人，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哪怕我这条命丢掉也在所不惜，一定会将您送回到卡斯特尔，一定会将您送回领主大人身边的！”
    克洛伊沉默了一会儿，日记上出现了两个斗大的字。
    〖别送〗
    (本章完)

 第477章 北境无战事

    第477章 北境无战事
    修斯扶着额头，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艾萨克。
    “接着讲，后来怎样了？”
    艾萨克面露尴尬：“后来.克洛伊首席给我说了现状，我就回来了.”
    桌子上的日记一下跳起三尺多高：
    〖哪这么简单！哪这么简单！我给你反复说了好几遍你都不信，非说我被污染了！〗
    〖然后又怀疑这是什么古老神明的阴谋，怎么说都不听！〗
    〖最后又和莫妮卡打了一架才被送回来！〗
    “等等！”修斯眉头一挑“你没打过莫妮卡？”
    莫妮卡的点子确实破坏力十足，但她本身的战斗力嘛.
    艾什一只手都能打她俩。
    艾萨克的脸立刻涨红起来，似乎想辩解一下，却又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真没打过？
    你不是双途径的超凡者吗？按理说实战应该没有几个打不过的吧？
    修斯看向艾萨克的眼神都变了。
    “莫妮卡因为害怕挂科，有点着急了她带着龙息炮和机枪过来的。”站在一边的女妖抬起手，晃了晃手中提着的莫妮卡。
    “啊啊啊啊别晃了，我知道错了啊啊啊——”
    别看莫妮卡成天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但她是女妖巡查队的成员，这次看护艾克萨也属于执行任务，确实是有配发武器的。
    而艾克萨明显状态不太稳定，有攻击倾向，但警告性开火是否合规，是否属于过度使用武力
    “让审判庭去处理吧。”修斯摆了摆手“她既然加入了女妖巡逻队，享有佩戴武器的权力，也便该受律法限制。”
    他确实喜欢这个小个子的女妖，但规矩就是规矩，倘若只有一部分人遵守规矩，那就是对另一部分人的剥削。
    公平是律法的基石。
    修斯的眼睛一转，又把艾萨克拢了进来。
    “你也是一样，艾萨克，你可能需要赔偿些费用”
    “应该的。”艾萨克点头，没有多话。
    “好，那这件事就先这样吧艾萨克，现在来说说北境的情况，抵抗军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里的众人精神一振，哪怕是莫妮卡也安静了下来。
    修斯手下压着一沓纸，那便是菲妮尔给他送上来的资料，妮妮几人关于北境的判断全在上面了。
    妮妮几人的判断很是悲观——准确点说，他们觉得抵抗军应该已经彻底完蛋了。
    艾萨克的到来，使众人们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说来话长，我们在北境本来还是很顺利的.”艾萨克稍稍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
    他从孤身接触抵抗军说起，伪造白雾，重创冬狼骑兵，声东击西，抢劫粮食，然后攻下了灰熊镇.
    一系列谋略与战斗听得众人两眼放光，恨不得当场加入抵抗军，和巴泽尔的手下狠狠的打一场。
    “可惜最后我们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艾萨克长叹了一声“我们选择进攻斯莱德丁堡，那应当是巴泽尔的阴谋。”
    “我是第一波进入城中的，使用探查能力的瞬间就被莉娜发现了，没多久便被抓到，她太强了，我竟然连跑都跑不掉。”
    “在我使用能力的那一刹，我看到城堡内的景象了，巴泽尔带着一群精锐士兵就在正门处，抵抗军冲不过去的。”
    “完全没有希望吗？”
    艾萨克摇头：“一点可能都没有，冲过来的抵抗军不过十几人，对面又是拿着塔盾的重甲士兵，守住城门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完全想不到获胜的可能。”
    “再加上守株待兔的莉娜.这是个陷阱，我们已经踏进去了。”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是妮妮救下的你，她找到了抵抗军的营地，那边已经全是巴泽尔的士兵了.格温他们如果弃城逃命的话，会活下来吗？”
    艾萨克眼神暗淡了些，缓缓的摇了摇头。
    “北境多平原，抵抗军再找不到这么容易攻下的城堡了，而若是运气好，找到另一片森林开辟营地.那或许能多支撑一段时间，可以让女妖们多去探查周边。”
    “我知道了，接下来会让女妖在森林中寻找踪迹的。”修斯把桌上的资料塞进了废纸篓里，叹了口气：
    “再详细讲讲莉娜的事情吧，她怎么能强到那种程度？”
    “太危险了，莉娜，我们差点全都死掉。”
    巴泽尔喘着粗气，脸上再也不见了从容，他那精心打理的卷发被龙息炮燎到，现在像个半熟的鸡窝。
    莉娜的状态也不太好，她的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眼中满是惊恐。
    “巴泽尔，那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们应该是中了抵抗军的圈套！”巴泽尔恨恨的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提前撤离了营地，又专门装作匆忙离开的样子，以此来吸引我们在那边搜查。”
    “然后那怪物就趁我们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冲过来”
    巴泽尔忽的转过了头：“莉娜，你认识那怪物手中的武器吗？会不会与逐火之蛾有关？”
    之前妮妮向他举起了炮口，那冷硬粗粝的钢铁武器，以及其中倾泻而出的赤红射流，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仿佛萦绕心头的梦魇。
    今天早上，他还是纵横北境的边境伯爵，那恐怖的武器一响，两队冬狼与霜土之卫全都被轰成了灰，这可是他手里最精锐的士兵了，经此一役他元气大伤，能守住自己的领地都不错了，只能缓缓舔舐伤口。
    周围的三位大公可都不是吃素的，这次肯定得从他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莉娜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可能，逐火之蛾没有这种武器，看起来像是机械圣堂那边的。”
    “机械圣堂么”巴泽尔的面容阴沉了下来“果然是教会的阴谋，我就知道那格温不是个普通人！”
    “抱歉艾萨克，没能救下你，我只是个凡人，我什么都做不到.”
    格温默默的给墓碑前放上了一束。
    战斗结束已经有几天，冬狼来袭扰了几次，但全都被打了回去。
    抵抗军等待着巴泽尔的大部队前来，但等了好久却迟迟不见踪影。
    难道他放弃这边的存在了？
    格温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或许永远都见不到那位有些阴沉的朋友了。
    艾萨克失踪到了现在，应当已是凶多吉少了。
    各方势力，靠着误解居然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时间快速流逝，北境暗流涌动，却再无大的战事。
    (本章完)

 第478章 面对最强大的卡斯特尔吧

    第478章 面对最强大的卡斯特尔吧
    “东线战场发生了多次小规模的摩擦，王子的部队最近频繁向我们挑衅，他们似乎大规模列装了新式武器。”
    “白灾开始在海上蔓延，这次的规模前所未有的大，现实的边疆再次动荡，白鸦公国已经完全被吞没。”
    “北境的探查依旧一无所获，我们再次失去了【具名者】的踪迹，偶尔有逐火之蛾的人出现，交手几次互有.”
    “好了，不要再讲这些无聊的事了。”少女满脸不耐烦的把桌子上的文件推到一边“海拉，我什么时候能再去禁书库？”
    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停下了颂念，脸上的齿轮转了转，眼珠上的玻片映出了身前少女的倒影。
    “教皇大人，请稍安勿躁，守密人理事会在合适的时候会重新向您开放禁书室的。”
    “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碧翠丝一脸不爽的样子，用手撑着头，眼睛忽的转了转：“海拉，你那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我实在太无聊了，机械圣堂应该有些好东西吧？”
    海拉摇了摇头：“首先我并非来自机械圣堂，其次，若安大人，审批文件是教皇的义务，请您履行。”
    “好了好了，我签就是了！”碧翠丝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把文件重新拿了起来，赌气般的不再看向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
    海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随手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砰。
    屋内只剩下了碧翠丝一人，她缓缓从文件中抬起了头，满脸冰寒。
    自从血港出了事后，那种奇怪的链接再未出现过，就这般莫名的中断了，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
    碧翠丝一直对此寄予厚望，视之为自己脱困的希望，为此不惜多次进入禁书室翻阅，导致教会的限制更多了些。
    但这链接说断就断，让她的一切希望都落空了。
    碧翠丝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文书，握紧的手指在纸上留下了深深印痕。
    教会度过了动荡期，彻底掌握了帝国，如今的帝国政教合一，昔日的皇家学院被全部撤销，改成了一座座教堂。
    教廷的力量空前稳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别人终究还是靠不住，她得冒些险了。
    能选的路并不多，比如.成为【具名者】。
    修斯向着身后摆了摆手，拒绝了密修会护卫的跟随，独自沿着旋转的阶梯向上爬去。
    今天是远征军的铁路修到北境的日子，按照预定的仪式，远征军会从北境取一抔土，用蒸汽机车送回血港。
    这预示着卡斯特尔对北境的复仇正式开始。
    修斯想早些看到那列车，便独自爬上了这座新建的灯塔。
    阶梯修的有些陡峭，好在两侧都有扶手护栏，修斯爬到一半，歇息了一下，又重新向上爬去。
    一圈又一圈，不停的螺旋上升，仿佛永无止境的攀登，直到修斯都有些麻木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扇门。
    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插入锁孔中转动，修斯握着门把手稍稍停顿了片刻，将它一把拉开。
    明媚的阳光映入眼帘，不远处的码头上巨大的龙门吊从货船上卸下货物，再送上旁边的一趟趟列车。
    蒸汽机车的汽笛声鸣响，喷吐着白烟，哐哧哐哧的排成长龙，将原料送去一座座工厂，又将成品运出。
    星罗棋布的烟囱从一座座厂房中伸出，这些工厂吞吐着材料与能源，吐出产能。
    对北境的远征永久性的改变了血港的命运，这个昔日破败与繁华并存的城市，如今长出了一片钢铁森林。
    “什么感觉？”
    “宏伟，冷硬，可怖，强大。”诺拉的声音依旧平淡，只是在偶尔的词句上会带起几丝波澜。
    “要是抵抗军的大家也能看到就好了。”
    “抵抗军”修斯的语气低落了下去，他抱着诺拉的头颅，目光越过烟囱中的烟雾，看向了北方。
    这半年多来，他一直坚持往北境派遣女妖去搜索，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抵抗军的踪迹，河岸的森林几乎被搜了个遍。
    往好处想，他们或许找到了新的庇护所，但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已经彻底消逝在了北境的寒风中。
    修斯还试着派遣超凡者前往，婆婆去过几次，艾克萨也主动前往过很多次，但都失败了。
    教廷的势力不知怎的盯上了那边，自从婆婆和【调查员】战斗后，那边出现了不少超凡者。
    拿着龙息炮的婆婆和艾萨克虽然正面战斗力强的可怕，但教廷派的人实在太多了些，面对多了数倍的超凡者，哪怕是艾萨克也只能暂时避其锋芒。
    因此北境的具体情况，依旧只有片言只语传来。
    据说巴泽尔伯爵的势力受了重创，从此一蹶不振，奥克塔维娅公开和他宣战，另两位大公也是虎视眈眈，现在整个北境打成了一锅粥。
    王子本想派人去探查一下，但几位大公已经和他决裂，一直没什么有效的消息传来，抵抗军的事情就一直石沉大海了。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抵抗军终于把铁路铺到了北境，如今卡斯特尔也正式来到了北境的牌桌上。
    “你说.”修斯犹豫着开口。
    诺拉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打断了他的话：
    “领主大人，您已经为抵抗军做了许多，履行了您的承诺。”
    她神情认真的看向修斯。
    “我已和静默圣堂没有关系了，现在您是我的领主，我愿效忠于您，至于抵抗军.”
    她的眼神也暗淡了些许：“您已尽了领主的责任，无须再挂怀。”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些许凉爽，修斯忽的抬手指向远方。
    诺拉抬眼望去，直通天际的轨道上，渐渐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
    很快，伴随着汽笛声，黑点快速扩大，又长出了狰狞的棱角。
    冰冷的钢铁护甲，紧贴铁轨的铲刀，上方凸起的一丛丛尖刺，以及车顶挂载的战斗堡垒上伸出的枪口。
    这是远征军使用的重型蒸汽车头，装甲列车。
    今日它踏足了北境，从此血港与北境再不是相隔千里，而是近邻了。
    血港中，无数工厂中鸣响了汽笛回应，仿佛整个城市在渐渐苏醒，沉睡了许久的工业巨兽开始磨起了利爪。
    北境，准备面对最强大的卡斯特尔吧。
    (本章完)

 第479章 把他的头颅，挂在教堂顶上！

    第479章 把他的头颅，挂在教堂顶上！
    埃尔温郑重的打开包裹，其中是一抔泥土。
    那是他早上从北境亲手挖出的，现在天还亮着，可他却已经到了血港。
    昔日从血港前往北境足足要走半个月，哪怕是神秘的超凡者，没有一周也难以抵达。
    可现在，这个时间被缩短到了几个小时。
    埃尔温这样的土著还好，站在不远处观礼的王子已经是心神浮动。
    “从这里去往北境只需要一天，那倘若从这里铺条铁路通往莱茵，又需要多久呢？”
    他自言自语着，忽的微微偏过头，仿佛在倾听着空中传来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露出了笑容。
    加拉哈德正站在一旁，满脸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说实话，他其实最开始不怎能赞同王子的做法。
    和卡斯特尔结盟，不光会失去对血港的控制权，还会得罪北方的盟友——卡斯特尔或许有更大潜力，但人口还很少，和北境，和帝国都不是一个数量级。
    而帝国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提斯公国内部麻烦也不少，可以说王子和卡斯特尔结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可这半年多来的发展，将他的想法打了个粉碎。
    卡斯特尔确实人口不多，但他们的效率堪称恐怖，血港需要成千上万人才能炼出的钢铁，卡斯特尔半个钢铁厂的产能就能达到了。
    工艺复杂，制作困难，还得专门钱养炼金术师才能用的起的火枪，流水线上半天就堆积成山。
    需要数十上百年积累经验，连女皇都玩不转的海军，卡斯特尔沉一艘造两艘，硬是试出了能用的船型。
    加拉哈德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卡斯特尔从来不是一个势力，一个国家，一个伯爵领，而是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
    他们用钢铁铺就道路，用混凝土与钢筋浇筑森林，用邪神作为能源，用机枪与火药谈判。
    加拉哈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把长剑。
    他随手抽了出来，熟稔的舞了几个剑，他还未成为超凡者时便是女皇手下最强大的骑士，触及超凡后更是觉得自己的剑术再难找到敌手。
    剑术
    加拉哈德笑了笑，手指轻抚剑脊，寒光凌冽，这是极好的钢，放在帝国皇宫内也称得上珍贵的宝物。
    剑上刻印着一行小字：卡斯特尔制造。
    修斯为了表明友谊，曾给王子赠送过些礼物，这柄剑就是其中之一。
    钢铁厂专门开炉炼了一炉钢，如今这种珍贵的宝剑，加拉哈德的屋子里还有几百把。
    修斯随随便便就送了出来，这只是钢铁厂中的一条产线一个早上的产能，加拉哈德一天砍坏一把，都能用好几年。
    修斯承诺终身换新——等他全砍坏了，下一炉几百把又该到了。
    看着手中的长剑，加拉哈德胸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已是旧时代的残党，本该被时代的车轮碾过的。
    加拉哈德摸了摸背上挂着的栓动步枪，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其实他已经不那么爱用长剑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步枪，比珍贵的宝剑更让他喜爱。
    但他还是会随身佩剑，那是他的誓言，亦是一种祭奠。
    “别愣神了，加拉哈德，快跟我去修斯那边！”王子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加拉哈德赶紧扶着剑柄，一脸严肃的跟在了王子身后，走向了修斯。
    修斯与王子握了握手，又拥抱了一下，现在卡斯特尔与提斯公国已经是全方位的结盟与合作了。
    王子维系血港的治安并出面解决内部麻烦，却将管理权分润，让卡斯特尔不必付出大量的管理成本就能操控整个血港。
    还提供了大量人口，将附近的村镇合并到城市中，并丝毫不去阻隔他们的自由流动，让卡斯特尔不再缺少新鲜血液。
    卡斯特尔为血港提供了一批又一批产业工人，并协助血港完成了基本的工业化，甚至签订了部分武器的出口协议，现在王子的港卫队基本全都换装了线膛步枪。
    王子彻底登上了卡斯特尔这艘大船，一时间双方联系紧密，堪称牢不可破的联盟。
    而远征军的事情，王子也出了不少力。
    从提供地图，帮助实地勘测，到协助剿匪，维持铁路附近秩序，很是了不少心力。
    当然他也有着私心，在铁路附近的重要城市都修了站台，名义上是为远征军提供物资补给，在将来会以这些站台为基点，带动沿路的发展。
    这是真正的改变，几千年来无数个王子征服过大陆不知道多少遍，工业化的脚步却是第一次落下。
    也因为他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这次远征军的仪式修斯也邀请了他。
    修斯看着不远处面露笑容鼓掌的王子，看着身前昂然肃立的远征军成员，看着周围人山人海的血港工人与民众们，一时也是心潮澎湃。
    半年前这里刚刚经历了母神教会叛乱，繁华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一座废墟空城而已，如今已经彻底看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昔日满脸麻木痛苦的穷苦人，如今围在身边，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希望。
    他们有了知识，他们有了希望，他们有了未来。
    不需要收买，人们都愿意加入卡斯特尔，不需要动员，自有人为卡斯特尔而战。
    人心所向。
    远征军背着武器，衣服上还沾着些许泥尘，挺直了身子。
    这是卡斯特尔对外的第一次战争，敌人亲自挑选了北境作为战场，修斯会在那里为他们修建坟墓。
    经过了半年的漫长准备，卡斯特尔的终于要在这片遥远的土地上踏出第一步了。
    修斯郑重的接过了泥土，又递过了诺拉的脑袋，本该滑稽的场面却莫名多了几分神圣。
    诺拉会亲眼目睹卡斯特尔的复仇，这是修斯的许诺，如今装甲列车上为她留了位置。
    “诺拉，现在开始，远征军便是你的身躯了，他们会将你带去北境，代你去斩杀敌人，代你去复仇。”
    “去吧，将巴泽尔伯爵抓回来，把他押到岛上，将他的头颅挂在教廷顶上。”
    (本章完)

 第480章 我们从未放弃

    第480章 我们从未放弃
    “格温，我们守住了。”
    几名士兵灰头土脸的躺倒在地上，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格温拄着长剑，站在城堡的城墙之上向下望去。
    三位大公的联军已经退去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千疮百孔的堡垒。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进攻了？七次？十次？
    格温已经不记得了。
    麻木的指挥着手下救治伤员，收拢物资，格温心中却渐渐的沉了下去。
    “格温姐姐，我们会一直守在这里吗？”
    格温回过身，低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孩。
    半年时间他又长开了些，但个子却矮了。
    格里沙挪了挪拐杖，他的左边裤腿空荡荡的，右脚踩在地上时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是四个月前联军进攻时留下的，那次联军甚至攻破了外墙，抵抗军们死守着城堡直到夜幕降临，才趁着天黑又把外城区抢了回来。
    格里沙拿着弓箭射倒了三个敌人，却被第四个追上，一刀下去，他的身子便矮了一截。
    格温为他包扎了伤口，又用木头做了个假肢，格里沙很喜欢，格温却很心痛。
    格温试着蹲下身子，可她今天从城墙上站立了太久，腿上已然没了力气，就这么跌坐到了地上。
    少女也不在乎，她身上满是灰土与干涸的血迹，和地上哪个更脏还真不好说。
    “格里沙，想家了么？”
    男孩摇了摇头：“我早就没了家，白鸦也回不去了，抵抗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是抵抗军哪里也去不了了。
    格温苦笑了一下，摇着头并没把心中的话说出口。
    这半年来，抵抗军经历了太多次的战斗。
    巴泽尔伯爵在林地一役元气大伤，其他三位虎视眈眈的大公当即组成援军，名义上协助巴泽尔来清缴抵抗军，实际上准备吞下他的地盘。
    联军们的重点在巴泽尔的其他地盘，不着急攻下斯莱德丁堡，装模作样的打一打而已。
    但对联军来说的装模作样，抵抗军们却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守的住。
    若不是三位大公的联军未出全力，甚至有意放任，这座堡垒早就夷为平地了。
    格温的目光越过格里沙，从城垛的缺损处看向城堡外的联军驻地。
    密密麻麻的军营一个接着一个，上方悬挂着各不相同的家徽，三方虽然名义上是联军，却是壁垒鲜明。
    格温知道，这些士兵并不是防备他们的，北境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战场，这些军营的开口甚至大都并未朝向这个方向。
    但对于斯莱德丁堡来说，这仍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抵抗军被困死在了这座城堡，哪里都去不了。
    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动摇，格温站起了身。
    现在还不能休息。
    指挥着士兵们挪开石块，把被压住伤员救出来，统计阵亡的士兵，损毁的武器，消耗的弹药。
    从城墙上到城墙下，又到军营中。
    格温忙的天昏地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格温姐姐.格温姐姐？”
    呼喊声响了好几次，格温才回过神：“我没事，格里沙。”
    她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站在自己身前的并不是那个倔强的男孩，而是另一个小女孩。
    她双手举着一块面饼，怯生生的抬头看来。
    格温愣了一下，接过饼子，伸手想摸下她的头，小女孩却已经转身跑开，躲在一个老婆婆身后，探头探脑的看过来。
    格温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沾了不少血污，自嘲一笑，把饼子送到嘴里大口吃了起来。
    “格温大人，您别在意，她一直都这么怕生。”老婆婆笑呵呵的打开木质的饭盒，里面是漂着菜叶的热汤。
    “叫我格温就行，这半年来你们也不容易。”
    “什么容易不容易的，我们之前啊，辛辛苦苦种了一季的麦子，领主的税务官一来，就什么都没有啦，明明种出了好多粮食，可大家还是要饿死。”
    “可我们也拿走了好多粮食，加入抵抗军的小伙子们很多也都留在了战场上。”格温的声音低落了些，口中的饼子愈发干涩，怎么也吞不下去。
    婆婆却摇了摇头。
    “总有挨饿的时候，粮食不够的时候，你们不也和我们一起挨饿吗，而且让我们吃不上饭的是那些强盗，不是你们抵抗军。”
    婆婆身后的小女孩忽的探出头来：“格温姐姐，我们能打败他们吗？”
    格温灌了口热汤，囫囵把嘴里的食物吞下，把剩下的半个饼子塞到了衣服里，又扯了片树叶擦了擦手，找了块石头坐下，却迟迟说不出肯定的话。
    最终她闭上了眼，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如果.如果有奇迹的话.”
    忽的，她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一只温暖的小手正放在她的头顶，轻轻安抚。
    看到格温睁开眼，小女孩吓了一跳，又缩了回去。
    婆婆嗬嗤嗬嗤的笑了起来，像是漏风的风箱：“呵呵，格温大人，老婆子我运气好，活了好多年岁，我见过天上掉下陨石落入火海，见过帝国崛起又崩塌，见过白灾吞噬整个王国，也见过大海干涸又盈满，奇迹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对哦，说不准的，格温姐姐。”小女孩也探头认真的说道。
    “奇迹.”
    格温握住了剑柄，看着四周。
    工匠们指挥着镇民搬来石头填补外墙的缺口，看护伤兵的医师为伤员换上了绷带，年轻人握着死去友人的手，转身走向了征兵处的帐篷，缺了一个眼睛的伙夫乐呵着背来了热粥。
    外面是能轻易碾死他们的强敌，可城堡内的人们，眼中依旧饱含着希望。
    他们是抵抗军，他们从未放弃过抵抗。
    格温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
    刚刚喝下的热汤，让她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惶恐与迷茫已经从心头消散，活动了一下手脚，她又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少女了。
    “老大！格温！格温大人，快上来看！”城墙上忽的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呼喊。
    “他们撤军了！”
    (本章完)

 第481章 他渴望对手

    第481章 他渴望对手
    “我们真的要撤离吗，子爵大人？”
    “我已经告诉过你两遍了，亨特，如果你再问我一遍，我不管你的父亲是谁，都给我从我的联军中滚蛋！”
    “可是我们明明是优势，为什么要”
    弗雷子爵满脸的不耐烦，一边指挥着仆人把他最爱的扶手椅装上马车，一边耐着性子和眼前的年轻人解释：
    “因为没有人在意什么抵抗军的死活——不，其实我是在意的，他们现在还不能完蛋！”
    “呃，为什么？”
    “你的父亲只教会了你去翻看那些愚蠢的书吗？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
    亨特下意识的绷直了身体：
    “子爵阁下，我是亨特·戈弗雷·瓦茨，阿尔瓦雷大公国的学者，遵循大公的意志来此协助您剿灭”
    “停下，到这里就行了。”弗雷子爵打断了亨特的话“大公让你来协助我，而不是为我添乱！”
    “可是.”
    “大公并不在乎什么抵抗军，这里是巴泽尔的领地，大公巴不得抵抗军越多越好，我问你，我来这边后指挥过几次攻城？”
    “一次也没有，您似乎总在忙别的事情.”
    “是的，我来到这里后不费一兵一卒占据了巴泽尔伯爵领的五座城堡，这都是多亏了这些抵抗军，我们才有名头继续呆在这里，而现在，附近的土地已经瓜分完了，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亨特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又似乎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我从皇家陆军学院上过三年的课，是最后一批毕业生，毕业考核甚至拿到过第二名，如果我想的话，你觉得我多久能拿下斯莱德丁堡？”
    “呃，一周？”
    “最多一个半小时就可以打穿对面的防线。”弗雷子爵撇了撇嘴“从第一天的进攻开始，我们的士兵就拿着长矛和弓箭，从未有过火器登场，而我在大公手下一直是指挥火枪队的。”
    “.怪不得您只让我去修建投石机，其他的攻城器械一概不许。”
    弗雷子爵挑了挑眉，这名呆呆愣愣的学者也没那么傻么。
    “填线的士兵要多少有多少，至于精锐？”弗雷子爵嗤笑一声“他们也配？”
    “那群白鸦来的乞丐，连征召来的农夫都打不过，他们也配让我去调集精锐？”
    “亨特，永远不要去心思琢磨弱者的想法，那只会让你变得和他们一样弱，要去挑战更强者。”
    “我们要去寻找更强大的敌人，和他们堂堂正正的交锋，不要再去在意什么抵抗军了，他们配不上我们浪费的时间。”
    亨特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脑袋，迟疑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接下来”
    “巴泽尔从南方囤积了一批军队，其中甚至有最精锐的霜土之卫与凛冬之狼，昔日几位大公都在他们手上吃了大亏，如今我们要找回来！”
    “我们要去找到他们，击溃他们，接手他们的城市与财富，将大公的纹章挂在他们的城堡上。”
    弗雷子爵背着手，昂首站立：“这才是我们应该对付的敌人，足够强大的敌人，配得上我们出手的敌人。”
    “现在明白了吗？别在这里呆着了，带上你的书，跟我一同赶赴战场吧，你的攻城机械知识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哦。”
    看着亨特离开的身影，弗雷子爵满意的点了点头。
    联军的开拔很是耗费了些时间，弗雷子爵虽然是名义上的指挥官，但其实并不能直接调动其他两位大公的军队。
    他虽然无法调动这些人，但利益却可以让他们遵从。
    三位大公都盯上了巴泽尔这块肥肉，经过了半年的暗中消耗，如今正是给他最后一击的时刻。
    北境持续了大半年的混乱，即将拉下帷幕了，从此之后，巴泽尔的姓名将永远从北境的牌桌上除名。
    经过了大半天的扯皮、争执、暗中使绊子，联军到底还是开动了。
    弗雷子爵端坐在精致的马车之内，只觉得意气风发。
    他一直渴望着足够强大的敌人，渴望着证明自己。
    他从皇家陆军学校毕业已经一年多了，接手的却全是些烂仗，那些敌人连对手都称不上。
    北境到底还是落后了些，发挥不出他的本领。
    当年他在学院中也是最强的那一批，除了那位首席
    弗雷子爵皱了皱眉头，那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却偏偏总能压他一头，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再比试一次。
    不过也未必有这机会了，听说他被送去了边境伯爵的身边边境伯爵，能有几个活下来的？
    弗雷子爵叹息了一声，到底是自己认可的对手，这个世界上让他认可的人可不多。
    联军一路向南方行军，弗雷子爵远远的撒出了些斥候——当然是向着南方的，至于身后的抵抗军？
    弗雷子爵根本就从未在意过他们。
    随着大军的行进，斥候的消息也不断传来。
    “征不到粮了？怎么可能，他们都是些农民，农民怎会没有粮食，派些士兵把他们私藏的粮食找出来！”
    “教廷的人？不要管他们，教会的超凡者不知又在搞些什么，他们不会进攻我们的军队的，也约束一下士兵不要找事。”
    “前方有钢铁的怪物在路上奔行？还会喷吐烟雾？不用管，让军队继续前行就是，时代已经变了，哪怕真是超凡怪物，也扛不住火枪的。”
    弗雷子爵随手翻着斥候传来的情报，神色有些不耐。
    “怎么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这我该怎么向大公汇报？一路顺利走过去？这不好，这不好”
    沉思了一会儿，弗雷子爵忽的眼前一亮，拿起一份报告，扔给了一旁的文书：
    “就说我们遇到了南方的钢铁怪物，在北境登陆！你润色一下，写的可怕些，加些细节.你说什么细节？这还用我教！？写的邪恶可怕一些，然后着重描述英勇的弗雷子爵决定前去迎击，要突出我的无畏与慈悲！”
    “咳，当然不要太过直白，加一些侧面描写，发挥一下你的文笔，这是要上报纸的，大公都会看到！”
    “好了，还有什么情报，一并送过来，希望别再是些无趣的事情。”
    “什么？龙牙大公的小儿子闹肚子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快，让管家送些药品过去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本章完)

 第482章 血雨

    第482章 血雨
    “凯尔队长，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我们不是来北境打仗的吗，怎么成天就是巡逻和修铁路？”
    年轻人抱怨着拍了拍自己的背着的枪：“我上次扣动扳机还是在卡斯特尔的训练场，我可是听说要打仗才来的啊！”
    凯尔也叹了口气，抚了抚肚子，昔日那里只有硬梆梆的肌肉，现在却是圆了一大圈，多了许多赘肉。
    远征确实和之前想象中的不一样。
    当铁路修到北境的时候，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之前还是在王子的领地内，如今可是踏入了敌人的领土。
    那几位大公会如何对待他们呢？驱逐？谈判？还是直接攻击？
    远征军做好了准备。
    可他们唯独没想到，会被无视。
    是的，无视，从来到北境之后，没有任何的攻击、试探，似乎所有人都不在意他们。
    远征军也并非一直在旷野中修路，铁轨与装甲列车路过了许多城镇，可那些人看他们没有要进城的意思，也就不在意了。
    远征军们原本以为这是敌方的计谋，等他们放松警惕了便开始进攻，可这计谋也太深了点。
    他们就这么一天天的修路，那些北境的大公们硬是理都不理。
    不得不承认，敌人的计谋成功了，现在远征军是相当的懈怠，连政委都有些拉不回士气了。
    实在搞不懂那些领主们怎么想的。
    其实三位大公根本就不知道远征军已经把铁路修过来了这事。
    压根就没人把这事儿上报——北境已经乱了大半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发生过。
    外面一群人在修东西？只要不是修攻城器械，那就让他们修去吧，哪怕召唤邪神也没人在意。
    领主们有的是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远征军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推进着，都快麻木了。
    “队长！有情况！”
    “哦，你说吧。”凯尔满脸无聊的抬头看向上方的瞭望哨。
    “又有郊狼群了？还是野猪卡在铁轨上了？”
    蒸汽车头的最顶端，举着望远镜的年轻人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这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有敌人，敌人啊！！”
    凯尔眨了眨眼，“敌人”这个都有些陌生了的词在脑子中晦涩的转了几圈，他才反应了过来。
    下一刻，他仿佛一只敏捷的猩猩般，手抓脚踩，几下便爬到了车顶的瞭望哨，一把抢过望远镜，看向前方。
    密密麻麻的士兵，数量不少，甚至还有些骑兵，离的太远看不真切。
    凯尔赶紧看了看那些人在镜片量尺中的大小，从口袋中拿出笔记本，撕出张纸快速的算了算。
    “十五公里之外.”
    “队长，前方探查哨有汇报！”一名骑着马的哨兵满脸激动的冲了过来。
    “说！”
    “发现敌军，距离约十七公里，数量在两千左右，正在行军！”士兵递过了一张纸。
    凯尔低头看去，上面潦草的写了下大概的人员构成与队列，还简单画了几幅图。
    “唔，这是.龙牙大公的纹章，这是阿尔瓦雷大公和奥克塔维娅的，这几个.该死，我的册子呢？”
    “队长，是敌人吗？我们终于要打仗了吗？”
    凯尔的手停住了，他咧嘴笑了起来。
    “是敌人！管他什么家族的，反正不是抵抗军，先打了再说！”
    当时送来诺拉脑袋的虽然是巴泽尔伯爵，用的名义可是北境的联军，另外三位大公也并没有专程指正——这正好，修斯直接对整个北境的贵族宣战了。
    因此凯尔需要判断的其实只有一件事，只要出现的不是抵抗军，就可以直接开火！
    “通知所有小队，立即进入备战状态，工程兵即刻回到列车上，车头的蒸汽机不再熄火，让车上那些人全都下来！”
    弗雷子爵很是满意。
    他最近刻意的亲近龙牙大公一系，成功的引发了另两方的不满。
    原本已经越走越近的几方势力再次互相猜忌了起来。
    他是联军的指挥官，联军真的联合在了一起可未必是件好事。
    他们互相猜忌，能够居中调和的弗雷子爵也就愈发的重要，他这个指挥官的位置也就坐的越稳。
    他弗雷子爵可不是那种只会打仗的莽夫，论政治手腕，他不输任何人，这也是为何他能登上联军指挥官的原因。
    完全不会打仗不过是废物，只会打仗却也不过是个弃子，其中尺度的把握，正是作为贵族的精髓所在。
    呵，那位平民出身的首席，会懂得这些门道吗？
    外面似乎传来了几声尖叫。
    弗雷子爵皱了皱眉头，出事了？
    不，不可能，他一路都有派出斥候，也都有回报。
    就算有人吃下了他的斥候，长时间没有收到回报的军队也会警惕起来。
    他不是莽夫，这些事情都是手到擒来的。
    可是弗雷子爵按了按胸口，今天心跳的似乎格外快些。
    弗雷子爵决定亲自下车看看。
    马车稳稳停下，侍从为他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又拉开了门帘，取出脚踏垫在车门处，随即才转身搀扶弗雷子爵。
    弗雷子爵走下了马车，就这片刻的功夫，尖叫声又大了几分，似乎还多了些.哀嚎？
    怎么回事？
    弗雷子爵心中愈发感觉不对，他推开了侍从，直接翻身上马。
    目光快速扫过周边，既没有突然出现的大军，也没有埋伏的敌人设下的陷阱，行军的队列虽然略显混乱，但也没有大问题。
    一切似乎都很是正常。
    怎么回事？
    难道奥克塔维娅的手下又生事了？那些人别的本事没有，捣乱的能力倒是一等一的。
    弗雷子爵皱着眉头倾听，发现尖叫声似乎是前方的士兵传来的。
    他向前面看去，那边的士兵们有几个倒在了地上，身上却并没有看到箭矢，抬头看向天空，也没有箭支落下。
    中邪了？
    忽的，弗雷子爵感觉有什么滴在了脸上。
    下雨了吗？怎么可能，现在还晴着天，而且这雨怎么有些温热？
    有些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脸上，拿起到眼前看时，满手的猩红。
    是血。
    (本章完)

 第483章 联军的覆灭

    第483章 联军的覆灭
    弗雷子爵心中没来由的一突，极为不妙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
    下一刻，所有的哀嚎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中忽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
    似乎有什么从空中落下，弗雷子爵睁大了眼睛，却半点都看不到，但那些东西落在地上后却荡起了片片涟漪。
    就像雨水洒在湖面，有水溅起。
    红色的水。
    血与肉四处飞溅，士兵连带着盔甲崩裂成碎片，仿若氤氲的雾气，带着腥气从前方瞬间扫过整个军阵。
    如风暴拂过海面。
    可这一切却半点声音没有，静谧得如同朵绽放。
    每次绽放，就有一串人倒在地上，没有人恐惧，没有人哀嚎，所有人看着眼前起舞的血肉眼中只露出了迷茫。
    到底发生了什么？
    弗雷子爵拔出了指挥刀，命令却卡在了喉咙里。
    他该发出什么指令？进攻？敌人在哪里？
    躲避？向哪里躲避？
    他迷茫着握着握着自己的刀，像是试图用木棍挡住风雨的孩童。
    风雨停了。
    人们迷茫的看着周围，呆呆傻傻的，溅在脸上的血向下流到了口中，那份腥甜才让迟钝的灵魂回到这具躯壳之中。
    他们仿佛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地狱。
    恐惧瞬间包裹住了每个迷惘的灵魂，士兵们用最歇斯底里的行为发泄那到处流溢的恐惧。
    所有人都发了疯，不成调的尖叫伴着哭泣与笑声同时响起，尚且保持理智的人颤颤巍巍的拿出火枪抵住自己的喉咙，已经疯狂的人在血肉中自顾自的起舞。
    弗雷子爵大口喘着气，他像是突然从水中被拽上岸的鱼，明明四周都是最渴求的空气，却仿佛溺了水。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望远镜，试着寻找敌人究竟在哪里，试着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静，冷静，这打击停了下来，他们一定有着某些限制，去分析，去思考，去想！！”
    他举着望远镜胡乱的寻找着，狭小的视野被颤抖的手带的支离破碎，他本来是不可能找到敌人的。
    但命运仿佛真的眷顾了他，弗雷子爵的手指忽的顿住了，他真的用望远镜看到了极远方的一个身影。
    那人又高又壮，正转头说着什么，弗雷子爵拼命的睁大了眼睛去看，试图通过他的口型分辨到底在说什么。
    “快看，快想，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做到！！”
    偏执的意志令现实的高墙颤动了一刹，弗雷子爵耳边仿佛有海浪声响起，那是无识之海泛起的涟漪，他竟真的听到了对方的话语。
    “——校准射击完成，开始火力覆盖吧。”
    望远镜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混在了血肉中。
    弗雷子爵的意志生生破开了现实的高墙，取得了无识之海的认可，假以时日，他会成为另一名超凡者，超脱现实的束缚，在另一个世界遨游。
    可惜此刻，呼啸的子弹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如交响曲最终章重重砸下的音调，整个联军的阵地瞬间沸腾！
    落下子弹，飞起血肉，像是一场狂欢。
    如果说超凡是意志的碰撞，那卡斯特尔的意志便是冰冷的钢铁，它平等的落在每个人头上，无论下方是血肉、铠甲、掩体还是超凡者，都被平等的撕裂。
    弗雷子爵耳边响起的海潮声瞬间远去，子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却越来越大。
    他闭上了眼睛。
    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的眉心，高贵的头颅中装着的脑浆与其他士兵并无其他不同，均匀的飞溅在了脚下的土地上。
    他和他的野心与梦想，被一同按进了泥里。
    周围的哀嚎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立刻终止了，没有人再恐惧，没有人再动摇，阴谋、诡计、高贵的、低贱的、全都搅成了一地肉泥，分都分不开。
    从第一声哀嚎响起到现在的彻底沉寂，一共只了三分钟。
    这其中有一分钟的校准射击，真正子弹风暴降临的时间其实只有两分钟左右。
    联军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发现敌人在哪，甚至不知道是被什么攻击，他们只看到死神的镰刀安静的挥过，这支北境最强大的联军便悄无声息的覆灭了。
    没有来回拉锯，没有无畏的进攻与英勇的抵抗，没有斗智斗勇，没有动摇与抉择，有的只是无法阻挡的死亡。
    第一支火枪队出现在战场时，骑士们高呼着昔日的誓言，冒着弹雨冲锋向前，用鲜血与生命为一个时代画上了句号。
    下一个时代，却连这谢幕都见不到了。
    从工厂在开始吞下原料，吐出钢铁的时刻起，胜利的未来便已写好，卡斯特尔的士兵们只需来到这里，用手中的钢铁取下他们的桂冠就好。
    工业，将以人们无法理解的形式改变这个世界，要么亦步亦趋的学习，试图理解那无可名状的存在，要么在疯狂中毁灭，与上个时代一起被钢铁的车轮碾成泥。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改变，世界就将变成他们不认识的样子了。
    而此刻身处旋涡最中央的人们，还没有发觉一切在以怎样的速度前行。
    子弹落下时，亨特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的马车是家族专门送来的，车门与轿厢的夹层中都镶上了铁板，既可以防止战场上的流矢或是火枪弹，也不影响舒适性，亨特甚至可以在行军途中坐在里面看书。
    而飞来的子弹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马车撕扯成了碎片，崩塌的马车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亨特身上，直接把他埋在了下面。
    镶嵌了铁板的车门并不能帮助他挡住子弹，但马车底盘的悬架钢梁可以。
    亨特的家族相当显赫，在马车上完全不惜成本，这意外的救了亨特的命。
    他只听着头顶乒乒乓乓的声音，那是弹头和钢铁的碰撞声，像雨水落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上，清脆又好听。
    亨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身边没了任何的声音，只有血腥味越来越浓。
    战场从平静到混乱再到平静，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仿佛天上随意落了些雨点，或者偶然昙一现的冰雹，还没来得及注意，一切都已结束。
    三位大公的联军，全灭。
    (本章完)

 第484章 超视距射击

    第484章 超视距射击
    顺着溅起的血，沿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穿过不停落下金属风暴的空中，在几公里之外的重机枪阵地上，却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凯尔手中举着望远镜，着急的大声喊着。
    “该死，停下，快停下！对面已经要没有活人了，全死光了我怎么他娘的写报告？”
    “队长，求求你了，再让我打一个基数的子弹吧，我从参加远征后还是第一次扣扳机！”
    “闭嘴，我给你说，敌人有的是，我们都跟整个北境宣战了，还能少的了敌人？何况你离这么远，又看不见打的如何，有什么意思？”
    士兵挠了挠头，看着身边的机枪阵地。
    这里是他们提前就布置好的了，三位大公的联军还在慢悠悠的行军时，远征军们就已经把重机枪一字排开搬来，按着射表计算好射击诸元，准备进行超视距射击了。
    抵抗军早就做好了和北境大军硬碰硬的准备，因此重火力完全不缺，直接从列车上搬下来，固定好便是重机枪阵地了。
    三位大公的联军行军队伍相当密集，且一直顺着道路走，非常容易确定射击覆盖范围，对于远征军来说简直就是送菜。
    而远征军的机枪阵地开火时，距离联军仍有一公里以上，这个距离在远征军有意识的遮挡之下，他们甚至听不见枪声。
    听不到枪声，看不到火光，子弹的呼啸声如死神的低语，在听见它的片刻就已来不及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联军的覆灭是绝望的，他们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什么攻击了，亦不知这攻击究竟来自何方。
    这就是超视距打击的恐怖。
    三十余挺重型加特林在两分钟内倾泻了超过一万五千发子弹，这还是他们收着打的结果，如果完全不在意枪管寿命，这个数字还能翻倍——他们确实可以不在意枪管寿命，这东西的备件在车上要论箱算。
    联军的密集站位加上不知所措没有逃跑，让自己成了绝佳的靶子，最开始落下的子弹每一发都能终结数人的性命，后面打出的则只是把地上的肉泥搅的更匀了些。
    在凯尔的指令下，一支早已准备多时的骑兵很快就从列车附近冲了出去，他们负责接管战场，在其余人羡慕的目光中意气风发的冲了出去。
    很快他们就没那么开心了——联军所在之处，已沦为真正的地狱。
    加特林机枪，在蓝星历史中曾被翻译为格林机枪或盖特机枪，经过修斯的改进正式下发军队使用。
    护教军更愿意称它为加特林机炮，就是因为它的火力极为恐怖。
    它从最开始的设计上便作为重火力使用，使用的并非步枪弹，而是专门特制的子弹，装药量是步枪的近两倍。
    栓动步枪打在哪儿，哪儿的血肉上就多一个血洞，重机枪打在哪儿，哪儿就不会再有血肉。
    它可以轻易的撕裂人体，无论是血肉、骨骼，还是铠甲，没区别。
    因此，当骑兵队伍来到了联军所在地时，彻底的呆住了。
    这里几乎全是残肢断臂，连稍微完整些的躯体都见不到几个。
    倘若是被冷兵器切割过的尸体，最多是碎块，可重机枪子弹带来的巨大动能，将血肉连着骨头如抹布一般，带得扭曲。
    很多人的四肢直接被打断，粉碎性撕裂的断面肌肉组织外翻。
    那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地烂肉。
    偶尔有几个幸运儿存活，他们彻底失去了任何斗志，呆呆傻傻的宛如羔羊，任人宰割。
    有远征军的士兵在后来的报告中写道：“那些尸体像被火车碾过的西瓜，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骨头。”
    亨特从尸体堆中爬了出来。
    他麻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地上是红的，身边是红的，天空似乎也是红的。
    迟滞的大脑仿佛罢了工，不愿意去思考眼前的一切——这是好事。
    亨特试了两次都没有站起身，反倒被一截肠子绞住了手，他低下头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腿还在，踩在地上像是站在半米厚的羊毛地毯上一般，软软的，暖暖的。
    他看到远征军的骑兵过来，拿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亨特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你们来了——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救我出去？都可以，总之让我离开这里，怎么都好。”
    他那真诚的话语配上满脸鲜血的笑容，让远征军的士兵们枪口都有些哆嗦了，他和其他幸存的士兵们被远征军押着向后方走去。
    装甲列车附近，凯尔正站在一边，看着政委训诫着士兵，过了半天，政委才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怎么样，士气还好吧？我看他们都还挺兴奋的。”
    “唉，凯尔队长。”政委叹了口气“士兵们浮躁轻敌思想有些严重，我们得赶紧找些正常些的对手作战，再打这样的仗.”
    他瞥了眼靠在机枪旁边吹牛的士兵们，摇了摇头。
    凯尔赶紧点头应和：“没问题，我一定想办法克服困难，尽量给士兵们找些合格的对手。”
    至于上哪去找
    “北境这么大，总不至于连些正儿八经的仗都打不起来吧。”
    凯尔嘟囔着。
    这边的凯尔还在揪心着，忽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金属碰撞声。
    远征军的人们齐齐回过身去，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三名高大的钢铁巨人出现在了众人身前，厚重的钢铁甲胄拖到地上，六只手臂各持着不同的武器，挂在铠甲上的龙息炮与加特林机枪，头盔下的双眼散发着幽幽的光，如为敌人敲响丧钟的地狱使者。
    是报丧女妖。
    “敌人在哪里，我们前来支援了，应该还没接战吧？”低沉的声音从头盔下响起。
    “呃”
    凯尔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们还没接战，但我们的子弹接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过了片刻，为首的女妖摘下了头盔，一头金发滑落下来。
    妮妮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已经打完了！？这才几分钟？你们这么快？那我们来干吗？”
    “呃，或许您可以去采访一下，做下报道毕竟你们是以战地记者团的名义过来的”
    (本章完)

 第485章 审问

    第485章 审问
    亨特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围攻斯莱德丁堡的军营中，还在听弗雷子爵讲他渴求的对手，晚上他就来到了血港，见到了王子。
    中间的一切像是噩梦，又或者他本就未曾醒来。
    见鬼，这里是提斯最东的血港？离北境半个月路程的血港？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抱怨北境太过寒冷，现在就被港口温暖的海风吹拂着。
    他们这些俘虏由于带来了极具价值的情报，被立即后送，乘着备用车头直接驶向了血港，亨特下车的时候天都还没黑。
    亨特自诩是名渊博的学者，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将他过去这些年的认知砸了个粉碎。
    死亡从天而降的可怕武器，大得像是一栋房子的装甲列车，一下午就从北境来到血港的可怕运载能力.
    这一切他从未听闻过，就连最疯狂的梦境中都未曾幻想过。
    而此刻，它们却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踏出列车之前，亨特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感到惊讶了，他见到过太多奇诡的造物了。
    可走出车门后，依旧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他下车的地方，是血港码头的车站，血港工业化最彻底的城区。
    钢铁水泥的森林，就这么瞬间闯入了亨特的眼中。
    轰鸣的蒸汽机嗡鸣，细细听去似乎在和锅炉工吵架，刺耳的汽笛声，倘若认真去记，似乎暗合某种节拍一般的规律，一箱箱能把他马车整个塞进去还富裕的集装箱被推进旁边的水泥厂房，堆积成山的钢铁被火车运出。
    这.他还在这世界上么？
    天色渐晚，海上的灯塔亮起了巨大的探照灯，灯光划过了亨特一瞬，那一刻他仿佛直面了太阳。
    亨特的腿在哆嗦，恐惧让他的身体像是灌了铅一般，他仿佛从洞穴中被拽出的小兽，第一次见到这广阔到骇人的世界。
    他自是走不动路了，其他的战俘也没比他好多少，他甚至觉得身上的镣铐有些多余，见到了此等宏伟的造物，谁还能升的起逃跑的念头呢？
    很快，亨特便见到了一个有几分熟悉的面孔。
    “威廉殿下！”
    亨特曾在北境的宴会上见过这位提斯大公的独生子，唔，现在他才是提斯大公才对。
    那时两人还言谈甚欢，彼此视作好友。
    可此刻的呼喊，换来的只是对方冷漠的眼神。
    过了片刻，仿佛在翻找着回忆，王子才缓缓回应道：“亨特阁下，好久不见。”
    说完便没有再看他，而是转头与另外一人交谈。
    那是个年轻人，或许比他还要小些，深色的头发，偶尔看过来的目光很是深邃，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秘密一般。
    “你是亨特.”那人开口询问道。
    “亨特·戈弗雷·瓦茨，阿尔瓦雷大公手下的实权伯爵之子，家族有些传承.现在是名学者。”王子在他身边小声说道。
    亨特赶忙点头，看样子对面也是贵族，可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自己虽然是被对方俘虏，按规矩礼数却不能失。
    可是他却不认识对方身份，提斯大公也完全没有替他介绍的意思，亨特正犹豫着该做出什么礼仪时，对方再次开口了。
    “关于抵抗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亨特赶忙点头，这是他这被俘的人该做的，贵族间的战争往往并不伤及性命，就算偶然被俘，只要家族中交得起赎金，就可以将他赎回。
    而他也当配合对方合理的要求，以换来贵族身份对等的待遇。
    这是帝国贵族之间的规矩，从古到今一直都是这样来的。
    但亨特就是莫名的心中一颤，不知怎的有些慌乱，对面也是贵族，应当按贵族的规矩走吧？
    不守这套规矩的，似乎只有那位已经驾崩的女皇陛下，她平等的不在意任何人，无论贵族与平民，她都是想杀就杀。
    其余的贵族们，无论出身高低，皆都遵从。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人，亨特努力把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脑海。
    出了女皇这一个奇葩也便罢了，总不至于让他再遇见一个吧，再说眼前的可是两人，就算有一人想杀他，另一个也会劝的。
    从那地狱一般的战场上离开后，理智渐渐又回到了亨特的身体中，他一向是个胆小的人，自然又开始怕死了。
    “抵，抵抗军大概是半年多前攻占了斯莱德丁堡，随后一直固守在那边”
    说完第一句话，亨特就有些茫然的发现，对面两人的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这很奇怪吗？
    “他们攻打斯莱德丁堡成功了？”
    “对，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那座城堡，具体的我了解不多，反正最后是巴泽尔伯爵的亲卫护着他逃出来了。”
    另一边，修斯和王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一齐看向了艾萨克。
    他们一直以为抵抗军已经完蛋了，或者正在开始流亡，并以之为基础去打探消息，结果现在告诉他们，抵抗军把对面直接推平了？
    一向沉稳的艾萨克目瞪口呆了起来，随后他的脸上渐渐涨红了起来。
    “这件事是巴泽尔主动告知奥克塔维娅的，似乎想做些暗中交易，可随即他就在加纳利山脉中的林地中被埋伏了，精锐尽失，根本没有余力对付抵抗军，于是三位大公组成了联军，协助巴泽尔伯爵领剿灭叛军。”
    “等等，巴泽尔现在还活着吧？”
    “是的，我们这次其实就是准备去找他的。”
    修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北境太过混乱，传来的假消息太多，虽然打听到了巴泽尔的一些具体消息，但可信度都不高。
    “那你们为什么先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什么进攻？”亨特有些惊讶“我们没有进攻啊？”
    “我的手下报告说你们来进攻远征军，于是他们设伏和你们打了一仗。”
    亨特愣了一下，想到刚刚乘坐的列车，忽的眼睛一亮：“您说的是蒸汽机车吧？弗雷子爵根本不知道那是您的下属，他以为装甲机车是某种怪物，正准备去剿灭呢。”
    (本章完)

 第486章 移交审判庭吧

    第486章 移交审判庭吧
    怪物？
    修斯忍不住转头看向一边的装甲列车。
    由于有着大量运输以及撞开挡路杂物的需求，车头上配置的蒸汽机功率是很大的，对这种较为原始的机械来说，功率大也就意味着个头大。
    再加上外围防护的装甲也相当厚重，而且车头顶上设置了多个火力平台，整车巨大的不像样子。
    车前也加装了推开遮挡物的铲刀，应对野兽的尖刺，远征军们闲来无事还做了些小小的改动与涂鸦，比如飞艇上的鲨鱼牙齿，这个涂装不知为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青睐。
    于是整辆车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狰狞。
    不，其实是相当狰狞，王子看着车顶黑洞洞的炮口，下意识的就觉得后背发凉。
    但修斯明显没有这种感觉，他有些疑惑的绕着机车转了几圈，不解的说道：“多有工业美感的列车啊，看这钢铁的质感，看这流畅的线条，这怎能说是怪物呢？”
    亨特：.
    王子：.
    王子：“总之，抵抗军那边的状态如何？”
    亨特想了想，认真回道：“他们状态应该还好，弗雷子爵发起的攻击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他需要抵抗军存在，这样就可以有理由正当的留在巴泽尔伯爵领了。”
    “虽然这样的进攻对抵抗军来说也并不轻松就是了。”
    王子瞥了眼旁边的书记员，看她都记录下后，才继续追问：“诺拉呢？哦，抱歉诺拉小姐，我不是指你，而是问那个大块的诺拉。”
    诺拉瞪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北境事情关系重大，诺拉自然也在这边，不过说实话相比于自己的另一半，她更关心远征军那边。
    诺拉的想法很是简单，活着的是人，死了的是肉，虽然另一半诺拉应该不算死了，但对诺拉来说它不过是块能动的肉而已。
    反正又接不回去。
    要是砍下来的肢体能接回去，她也想接个六只手，整天看妮妮六手同时写报道，诺拉还挺羡慕的。
    尾巴的话就算了，那东西看着就不怎么方便，很容易打结的样子，诺拉觉得不如自己身下头下的瓶。
    但格温和抵抗军的大家却是她真切在意的人。
    亨特的表情古怪了起来。
    “诺拉.她好像不见了”
    王子皱起了眉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好像？是她一直在城堡中不出来吗？”
    “不，正好相反，她在之前的一次攻城中把联军进攻的军队杀散了，然后不仅没有退回城堡，反而向着外面冲来，杀穿了联军后径直离开了。”
    王子和修斯目瞪口呆，两人对视一眼，修斯转头看向一边负责押运的凯尔。
    “那联军很弱吗？”
    凯尔仔细的想了想：“挺弱的。”
    亨特眼角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很想说联军并不弱，放在整个北境也勉强算得上第一档的军队了，毕竟是拿来对付巴泽尔的。
    就算只拿出些填线的士兵装装样子攻打斯莱德丁堡，都打的抵抗军左右支拙。
    可.联军已经变成一滩肉泥了，他说这些谁会信呢。
    于是他只是讷讷的开口：“有时诺拉还会杀回来，之前有次攻城，抵抗军几乎要坚持不住了，诺拉不知怎的又回到了战场上，她出现在了联军身后.那是联军伤亡最大的一次战役。”
    这就有些意思了。
    “你是说诺拉现在不在斯莱德丁堡中，但偶尔会出现在战场？你们不是军队吗，拦不住她？这么弱？”
    亨特张了张嘴，最后一副放弃了的神情：“拦不住，她无论是力量还是耐力都极为可怖，而且没有弱点，根本不怕中枪。”
    众人的目光一时都望向了诺拉。
    “诺拉，你原来这么强”
    “等等，诺拉并不强，强的是诺拉，诺拉只是诺拉的弱点而已。”莫妮卡叉着腰，装模作样的伸手拍了拍诺拉的脑壳“没关系，虽然你没了身体，但诺拉也没了弱点啊~”
    诺拉想也不想的就对着她伸来的手咬了过去。
    修斯挥手示意艾什把开始打闹的两人一人半拎出去，上下打量了一眼亨特：“你是贵族？”
    “对的，我的父亲是.”
    “那你应该有北境的详细地图吧？”
    “呃，有的。”亨特赶紧点头“不过那些都在我的马车中，未必能保存下来但我可以画！我在斯莱德丁堡附近呆了许久，那边我都熟！”
    看到修斯面色不善，亨特赶紧改口，他隐隐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眼前的两人似乎.没那么在意他的贵族身份的样子。
    他只是比较呆，又不是傻，自然能隐约感觉出两人的态度。
    他们不仅没有聊起血脉与传承，甚至连他的纹章都没看一眼，更不要提什么赎金了。
    而除去了贵族的身份，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
    亨特打了个哆嗦，他只是一名学者，除了埋头苦学什么也不会，既没有管理领地的能力，也不擅长人际交际，占星，历史，诗歌之类受贵族们欢迎的也了解不多，至于制造机械什么的确实很拿手，但对面需要这些吗？
    想起那些天上落下的子弹，他就感觉头皮发麻，他造出来的投石机在这些武器面前就像是笑话一样。
    该死，早知道该去学些炼金术的，学机械死路一条啊！
    亨特不禁绝望的想到。
    修斯对亨特的审问也基本结束了，北境的情况他也基本了解，正准备离开时，忽的顿了顿。
    “我记得你是个学者？”
    “是的！我师承齐格弗里德·贝尔大师，学的，呃，学的机械技术.”
    亨特的声音低了下去。
    可是眼前年轻的领主却是两眼一亮，小声和旁边的助手嘀咕了起来。
    亨特一时间心底又泛起希望，难道这位领主对机械技术有着
    “移交审判庭吧。”
    亨特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仿佛落在地上的玻璃杯，瞬间被砸了个粉碎。
    审判庭，听着就很可怕，亨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绑上火刑架的样子了。
    (本章完)

 第487章 卡斯特尔与血港

    第487章 卡斯特尔与血港
    修斯有些疲惫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这半年来，他大多数时间都在血港办公，卡斯特尔那边由阿列克谢主理。
    而血港这边正处于快速发展的时期，按理说卡斯特尔可以开发的空间也有很多，但那边有个大麻烦——人口不够了。
    卡斯特尔的岛民一共也就这些人，作为一个镇子而言它太大，作为城市的话又偏小，作为伯爵领.
    不提也罢。
    修斯再怎么提升效率，普及教育，靠着卡斯特尔这几千人也难有大的作为，因此他把重点放在了血港。
    这些时间卡斯特尔对血港的投资相当大，工厂的产能与收益还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源源不断的人口流入。
    这里的人口是受过基础教育、能够投入工业生产的人口，也因此，修斯最下功夫就是各种学校。
    随着第一批识字班成员的毕业，血港开始兴建工厂，这些人可以渐渐接手些简单的工作。
    他们也将工厂内的制度、福利待遇等扩散开来，这吸引了大量的自由民前来。
    有人是为了里奥，有人是为了知识，有人是为了上升途径，有人是为了制度下那份难得的公平
    这时的血港已经做好了准备，第一批运来的水泥拿来建了码头，第二批就拿来建学校了。
    卡斯特尔大张旗鼓的搞建设自然吸引了一大批人，而当他们知道自己所建的是学校时，更是沸腾了。
    修斯早就放出过风，识字班将永久免费开放，进阶班的学习收费也不高，倘若家里困难且成绩优秀，可以和工厂签订协议，拿一份补贴，但毕业后要为工厂服务数年。
    贫民窟中的穷小子们哪见过这种好事，又能学知识，又不用掏钱，关键毕业后连工作都有。
    至于工厂中是否辛苦，他们是否失去了自由.
    说实话，这些词语对真正贫苦的穷人太过奢侈，别说修斯的工厂，就算莱茵那些落后的血汗工厂，都有的是人抢着进。
    ——进了这些工厂或许三十岁就会被累死，但不进去明天或许就会饿死。
    如此优厚的条件，自然立即吸引来了大量的人，本来王子还担心这么多人卡斯特尔能不能搞得定，很快就发现这纯属多余。
    甚至他的港卫队都不断有人跑去工厂与学校，王子管又不是，不管也不是，很是头疼了一段时间，这都是后话了。
    卡斯特尔是铁了心要对外扩张的，学校不够就接着建，地不够就找王子拿，一船一船的水泥和粮食运来，这一批报名的高峰被硬生生吃下了。
    这一批人足足有五千多，哪怕对于血港来说也是一个很是夸张的数字，但卡斯特尔却表现出了极强的组织能力。
    那真是一段艰难的时期，各种麻烦事数都数不清.不过好歹撑下来了。
    如今血港这一座座新建的工厂中，大部分工人都是这一批毕业生，只有部分骨干与技术人员是卡斯特尔来的，血港已经有了基本的工业化基础。
    而卡斯特尔也受益不小，当时从工厂中抽调的工人早已补齐，如今卡斯特尔的人口已经过了万，常驻人口有一万一千多人。
    要知道这可是不少人加入远征军，又或者去血港的学校当了老师后还能剩下的数目。
    一阵敲门声传来，修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便知道是谁，心灵链接中消息都快连成一串了。
    妮妮：『快开门快开门快开门！』
    妮妮：『老.领主大人，我有急事找你啊！』
    修斯：『你能有什么急事，你有急事早就直接从心灵链接中说了，你人都过来了，那还是不着急。』
    妮妮：『嗐，这不显得我心诚嘛。』
    修斯：『没事儿就回去吧，不熟，困了，睡觉去了。』
    砰！
    房门打开，妮妮一脸谄媚的挤进了屋来。
    “领主大人，伟大的卡斯特尔之主，风暴洋的控制者，大远征的领导者，血港的”
    “停停停，我办公室小，装不下这许多人，你有事就说吧。”
    修斯揉着眉心，左右眼皮一块儿在跳。
    这肯定得有一个在跳灾。
    “老大，上次战斗，我还没冲上去对面就死光了啊！”
    “没死光，亨特不是活着吗，何况你们不是战地记者团吗，冲那么靠前干什么？”
    “不靠前怎么采访！这次就是冲的太靠后了没有采访成功！”妮妮一脸的痛惜。
    “所以领主大人，能不能让我们独自出去采访啊？”
    修斯冷笑一声：“你采访完是不是就没活人了？是用加特林采访还是用龙息炮采访啊？”
    妮妮顿时睁大了眼。
    “你，你怎可乱说，我是正儿八经想采访的，可不是去杀人的！”
    “那你想采访谁？”
    “诺拉。”
    修斯闭上了眼，眼皮这下不跳了。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果然这妮妮就是来搞事的。
    “采访诺拉你还用去北境？哦，大个诺拉是吧，那个诺拉怎么采访？她连嘴都没有，用盾牌说话还是用链枷说话啊？”
    “咳，我就是举个例子，其实我想采访下抵抗军，比如格温。”
    “采访格温你还用去北境？哦，大个格温啊.这.”
    修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居然点了点头。
    “倒是也可，正好抵抗军那边需要派人去看一下，提供些支援.可是你们过去是不是太显眼了点儿？教廷会不会有想法？”
    “教廷？他有几个师？”妮妮轻蔑的一笑，伸手向腰间就准备拿龙息炮比划比划，结果却抓了个空——她都忘了自己不在前线这事儿了。
    修斯点头：“倒也对。”
    教廷其实有不少的军队，超凡者更是数不胜数，但教廷可在帝国那边。
    修斯的远征军都把铁路修到北境了，还管你这个？
    有本事就派军队来围剿报丧女妖啊，这一来一回先得把北境四领的三位大公打上一遍.还有这种好事？
    至于女妖碰见超凡者，修斯其实是不太担心的，报丧女妖的正面作战能力很强，穿上专门特制的重甲后更强，再拿上龙息炮
    这半年来，婆婆可是拿着两门龙息炮在北境打出了名声的！
    (本章完)

 第488章 直接上火刑架吧

    第488章 直接上火刑架吧
    “那你回去拿个具体方案出来吧，人数得多些，几个战团一起行动，补给与撤退的预案也得做一下，还有如何跟抵抗军接洽”
    “直接带着诺拉去不就行了？”
    “这不好吧，如果诺拉和诺拉见面后合并同类项.我是说出现一些超凡上的事故，就会很麻烦。”
    修斯想了想，抽过张纸来：“这样吧，我写一封信，诺拉再写.呃，再签个名，然后再附上些她的信物，你拿去找抵抗军，应该也有可信度。”
    “好的，可是诺拉只剩下个脑袋了，哪还有什么信物呢？”
    修斯脑海中浮现出了诺拉那一头纯白无暇的头发
    “算了，你要不还是去找艾萨克问问？”
    “他不是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么？”
    “正好你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没问题！”妮妮摆着蛇尾冲出了房间，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修斯看着她的背影，忽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艾萨克，这名灰烬同盟会的领导者，卡斯特尔外派的情报头子，曾经逐火之蛾的后勤总管，如今正把自己关在屋内，面色消沉。
    他是很坚强的人，但受的打击实在多了些。
    明明是双途径的超凡者，出手却被对面吊着打。
    吊着打他的莉娜被作为普通人的格温击伤退去了。
    受伤的莉娜把做好准备前来挑战的他吊着打。
    回到了卡斯特尔，结果没认出来，做出了一堆丢人的举动。
    害的莫妮卡没通过考核，被她缠了很久。
    给修斯分析了半天北境的局势，结果证明全是错的——巴泽尔手下的精锐被抵抗军直接拿下了，巴泽尔手下的莉娜却能吊着打他
    明明一向被人当成是靠谱的存在，为何表现的这么.丢人？
    艾萨克是很坚强的人，他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只是需要.缓缓。
    砰！
    身后的房门猛的被砸开了。
    艾萨克吓了一跳，差点使用超凡能力，看到妮妮一脸严肃的面容后，才松了口气。
    “妮妮，你怎么”
    “艾萨克先生，加入我的战团，和我一起去前线狠狠的采访吧！”
    艾萨克愣住了。
    亨特哆哆嗦嗦的站在审判庭的门口。
    押送他的士兵是密修会的成员，这些人员比起亨特接触过的远征军，神情更多了几分肃穆，腰间携带的也不是栓动步枪，而是霰弹枪，枪口很粗，枪管却不长，黑色的钢铁枪身张扬又暴戾。
    搭配上一身纯黑的长衣，莫名多了几分宗教意味。
    他们催促了亨特好几次，但亨特就是不向前走，倒也不是他不想动，实在是他抖的太厉害了。
    亨特有种强烈的感觉，从这里进去后，他的人生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至于怎样的改变——
    都进教会的审判庭了，还能怎么变？
    押送的两人看亨特就站在原地哆嗦，索性直接把他架了进去。
    审判庭很是有些昏暗，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几个转角，忽的眼前开朗了起来。
    这里是一间大厅，正中间是个圆形的下沉式平台，周围一圈圈的座椅，逐级升高。
    两人将亨特架到了平台正中处的一张座椅上，那椅子是固定死在地上的，他的镣铐穿过了座椅的回环后，整个人也被困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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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人不多，亨特周围只有两名警卫。
    他还正在东张西望，前方忽然“砰”的响起了一声，亨特一哆嗦，抬头向上方看去。
    那是一张弧形的长桌，比他的座位高了许多，他需要抬头向上看去，此刻数个身着兜帽长袍的身影正围在桌子四周，居高临下的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
    刚刚的声音就是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只钢铁的大锤，砸在了一旁巨大的铁砧之上，每当他砸下，赤红的火便四处飞溅，让略显昏暗的房间猛的亮起一瞬。
    “审判庭，开庭。”
    亨特畏畏缩缩的不敢多看，本想就这么收回目光，可忽的又觉得不对。
    他抬起头快速瞥了一眼，确认了自己并未看错：那审判席正中的座位，高高的椅背之前是空着的。
    按理说这里应该坐着对他进行审判与裁决的人，为何空着？人还未到吗？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在那空位的长桌之上，一本不起眼的书，无风自动，哗啦啦的迅速翻动着书页。
    “超超凡者？”亨特吃了一惊，他本就是贵族出身，又是学者，自然对超凡者多少有些了解。
    “不，她是超凡死者。”
    “咳，乔希你别乱说话，开庭之后所有发言都要被记下来的！”
    “啊？”
    上面几人一阵窃窃私语，亨特听不真切，但他抖的却更厉害了。
    那坐在主位上的一定是位能永久隐身的超凡者，这种能力亨特之前都没听说过，恐怕是新的途径站在这卡斯特尔之后的恐怕是一整个庞大的教会与无数信徒。
    一直默默无闻，突然出现在风暴洋中的教会，怕不是和那位传说中的海神有关，而自己现在却知道了这样的秘辛，他还能出的去么
    亨特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苦笑了一下，自己大概真的没有活路了。
    上面几人的窃窃私语结束了，左侧一人声音沙哑的喝问道：“亨特，你.”
    “不必多说了，直接让我上火刑架吧！”
    “？？？”
    亨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镣铐，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
    他似乎.活下来了。
    刚刚他从审判庭中走出，一直到现在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仿佛在梦里一样。
    审判庭并没有那么可怕，虽然布置风格阴暗了些，装饰恐怖了点，但里面的人并没有那么难以说话。
    至少给了他辩解的机会。
    他们详细的询问了亨特在联军中的所作所为，然后宣读了些卡斯特尔的律法条文，最终给出了判决。
    他被判处拘役十五年。
    拘役也就是强制劳作，他需要在卡斯特尔工作十五年，十五年后如果没有发生其他犯罪行为，就能获得自由。
    表现良好甚至还能减刑。
    十五年.亨特今年二十岁，几乎前半段人生都要折在里面了，那卡斯特尔既然是他的流放地，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他至少现在活了下来。
    (本章完)

 第489章 钢的船

    第489章 钢的船
    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
    亨特听看守他的密修会成员说，一并俘虏来的其他人，都判罚的更重，甚至有一人直接判了终生拘役。
    这主要是他的罪行较轻。
    据那位一直隐身的审判长克洛伊大人所说，他虽然参与了联军对抵抗军的围剿，但所作所为并不算恶劣，参与制造的只有投石机等攻城器械，这些东西在弗雷子爵的刻意控制下，几乎没有怎么用上过，毕竟联军并不想真的攻破斯莱德丁堡。
    于是他便这样离开了审判庭。
    看着眼前的阳光，亨特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自从被俘虏后，他的命运真是一波三折，绝望数次后最终竟然真的活下来了，虽然要在那什么卡斯特尔呆整整十五年.
    等等，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作为学者对卡斯特尔还有些模糊的印象，那似乎是帝国最边疆的一座海岛，听说荒凉又偏僻，自己过去之后能做什么？
    他学的可是工程机械，难道要教马面鱼制造齿轮吗？
    估计整个岛上识字的都没几个吧，更别说懂机械的。
    而且既然是拘役，恐怕也会做些粗重的活计，以他这走两步就喘的身板，真的能撑过十五年？
    这，这不还是死路一条吗？
    亨特又开始绝望了起来。
    他能做些什么？贵族身份？这里的领主打定主意不认什么贵族身份了，再讨论这些也没有意义，而且他不过是一名学者，对家族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能给他出赎金就不错了，如果要他们跨越北境与提斯公国来这边救自己出来.
    算了。
    亨特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他不值这个价。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亨特被押送上了一艘船，出海时的汽笛声吓了他一大跳，这才回过神看向了周围。
    呃.
    亨特发现自己似乎被围观了
    在亨特身边的都是些年轻人，年纪与他差不多，至于为什么围观他——
    只有亨特是带着镣铐的，旁边还有两个一看就是警卫的人守着。
    这里是下层甲板，船舱内的一处大厅，他们正排队打着饭。
    亨特有些尴尬，他下意识的打量着这些年轻人，很快便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带着本册子。
    册子的形制相当统一，这些年轻人似乎对它很是在意，有不少人排着队也要拿着看几眼。
    这让亨特多少有些好奇，他眯着眼睛分辨着册子上的字。
    “帝国.真理圣典？”
    圣典他理解，帝国真理是什么玩意儿？
    帝国的强权他见过，军队他见过，刺刀和火药也见过，唯独真理没见过。
    而且“真理”加上“圣典”，莫名有种违和感。
    等等，既然都是圣典了，难道这些都是某个教会的人？
    嗯，应该就是那个和海神相关的教会吧？
    亨特左右看了看，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小声发问：“你们都是教会的人？”
    这些年轻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手中的圣典，纷纷露出恍然的神情：“不，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加入帝国真理，只是所有去卡斯特尔进修的人，都会发一本圣典而已。”
    “啊？”亨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转向了两旁的警卫。
    “你是服刑人员，又不是去卡斯特尔进修的，自然没你的份。”警卫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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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特讪讪的垂下了双手，可下一刻，一本册子却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虽然没有发给你，但看看圣典也没有坏处，帝国真理的圣典是完全对外公开的——正如不言自明的真理。”
    亨特从那名警卫手中接过了圣典，心中一时有些复杂，他的目光扫过了警卫胸口的圣徽。
    那应当就是帝国真理的圣徽了，自从离开血港后，看守他的警卫就换了批人，这倒是好理解，血港中的那些人似乎是某个密修会的成员。
    “多谢。”亨特道了声谢，便准备翻开这本圣典看看，可那警卫却推了他一把“先别看了，到你了，先打饭吧。”
    抬起头时，亨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分发餐食的窗口，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把圣典塞进衣服下，窗口处健壮的大婶已经把打好了菜的餐盘递了过来。
    双手接过餐盘，亨特却忽的愣住了。
    “怎么了，别呆在这里，快跟上，后面的人还要打饭呢！”
    亨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餐盘上。
    那是一只金属的餐盘，四四方方的，表面相当光洁，是用精钢冲压出来的。
    精钢？餐盘？
    这种组合实在有些少见，亨特不是没见过更加昂贵的餐具，他在家族中有一整套纯银的餐具，远比这个昂贵与精细。
    可眼前的餐盘，却总让他有种莫名的感觉，有些模模糊糊的，好像就在眼前了，倘若去细想，却又找不到痕迹。
    他只得继续向前走，很快又跟着队伍走到了一个盒子处。
    盒子也是精钢冲压的，里面装满了叉子、勺子，还有一种金属棍，偶尔能见到人使用，用法有些像是镊子。
    违和感更强了，亨特也领了一份餐具，与两名警卫一起坐到了桌子边。
    桌子与椅子都是固定在船上的，这很好理解，船只必然有些颠簸，固定的桌椅反而安全些。
    而此刻，亨特心中那古怪的感觉终于达到了顶峰。
    他发现这桌子与凳子也是精钢的。
    钢是一种很宝贵的战略物资，一个铁匠铺终日去冶炼铁矿，也不过两三千磅——这是一年的产量。
    而生铁锻打成钢，又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与时间，锻打完成的便可称为钢，而他手中无论是餐具还是桌椅，都闪闪发亮，材质细腻均匀，这是上好的精钢。
    亨特看向四周，每人面前都有一个餐盘，都有几件餐具，打饭的窗口处精钢的餐具就这么堆满好几个筐子。
    倘若集家族全力，倒也能做出这么间餐厅可是，为什么？
    有这么多精炼的钢铁，能够锻造多少把武器？武装多少士兵？换来多少土地与金钱？就这般浪费？
    亨特只顾着琢磨，手中的叉子掉在了地上，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他弯下腰伸手去捡，可手伸向叉子时却顿住了。
    这地板.好像也是精钢的。
    (本章完)

 第490章 卡斯特尔症候群

    第490章 卡斯特尔症候群
    一瞬间亨特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缓缓的直起身子，用颤抖的眼瞳环顾四周。
    人们手中拿着餐具，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互相聊着天，也有些在翻阅着圣典。
    没有人在意手中这些刀叉与餐盘，更没有人在意脚下和天板的材质。
    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一般。
    亨特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盘。
    餐盘的冲压很是简陋，边角的处理也很粗糙，只是确保不会划伤到手掌就可以，远不如那些白银锻打的餐具精美。
    而身下的桌椅也是普普通通的形制，没有半点纹与装饰，只在角落印刻有数字编号与生产地。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面，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日用品，没什么人在意的消耗品，完全不值一提的东西。
    可亨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是不是中了邪，看到的东西都会误以为是钢铁的？
    这么宝贵的战略物资用来铺地板？
    等等，亨特颤抖的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天板。
    啊，也是钢铁的。
    一个疯狂的猜想忽的自心底涌现，亨特顾不上其他，径直冲向了一侧的船舷。
    食堂内顿时一阵混乱，看守他的两名护教军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亨特并没有反抗，他已经看到自己想看的了，此刻满脸都是震惊的神情。
    “钢的，钢的，这是艘，钢的船！”
    从船舷边的视窗上，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切。
    整条船都是钢铁的，流线型的船壳泛着钢铁特有的色泽。
    这条船有多大？亨特一时估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头脑迷迷糊糊的，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造这条船要用多少钢铁？把整个北境的钢铁都拿出来，掏空三位大公和巴泽尔伯爵的仓库，够不够？
    或许够，或许不够，亨特已经无暇去想这件事情了。
    他刚刚从船舷边看到的不只是这钢铁的船身，还有
    还有不远处的一整支船队。
    一模一样的船，钢铁的船壳，钢铁的甲板，钢铁的一切。
    船上既没有涂装，也没有装饰，只在船舷处有数字的编号。
    亨特被按在了地上，他的脸紧紧贴着甲板，冰冷粗粝的钢铁让他如坠深渊。
    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椅子上，那里也刻着一串数字的编号。
    是了，这些钢铁巨舰，与人们手中的刀叉，坐下的桌椅没什么不同，普普通通的消耗品罢了。
    “消耗品，普普通通的钢铁”
    亨特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无数回忆在脑海中翻涌，双眼渐渐无神。
    他是一名学者，专精机械工程的学者——
    “.导师，这是我的研究成果！”
    亨特自豪的从牛皮箱子中取出几份迭的整整齐齐的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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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用了我的设计，可以让投石机的钢铁零件用量减少15%！这些支撑点全都可以省去，换用木材，而整体的强度几乎没有下降，只是耐用性会相对降低一些！”
    面前的老人接过图纸，拿起放大镜细细端详，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笑容。
    “天才的想法！亨特，这是你的第几个设计了？你几乎改造了所有的攻城器材，难得的是几乎都有实用性.亨特，继续研究下去吧，你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我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亨特呜咽着说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目之所及，全是钢铁。
    他了半个月反复琢磨，一边改进一边研习，所得的不过是省些钢铁的材料出来。
    而眼前钢铁造的战舰，却只有一个简单的编号，没有人在意是否节省，没有人在意是否还有优化的空间，它只值一个编号，一个编号用坏了还有下一个编号。
    倘若北境都用他设计的机械，倘若北境打仗，打上一千年，一千年节省的钢铁能不能抵过这一个编号？
    可能抵的过，可能抵不过，卡斯特尔并不在意，卡斯特尔造出下一个编号可用不了一千年。
    “改变.这个世界？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被按在了地上，亨特却毫不在意，他癫狂的笑着，笑得歇斯底里。
    口水混着鼻涕糊的满脸都是，有眼泪落下，滴在精钢的地板上，摔成细碎的水珠。
    两名护教军骂骂咧咧的把他拖出了屋子。
    “妈的，又疯了一个，卡斯特尔症候群最近怎么这么多？”
    “卡斯特尔症候群？”
    修斯翻着手中的报告，皱紧了眉头。
    “是的，目前这种疾病发病率越来越高了。”理查推了推单片眼镜。
    “详细讲讲。”
    “好的，领主大人。”理查将手中的几份资料依次铺开，向修斯身前递了递。
    “自从半年前，我们在血港开始建设学校后，逐渐有毕业生通过了考核，可以来到卡斯特尔深造，卡斯特尔症候群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逐渐出现。”
    “这种疾病的主要表现为，突然性的崩溃、陷入临时疯狂、高声尖叫、歇斯底里、谵妄等等，目前推测的病因是患者见到了卡斯特尔的种种造物后，产生了世界观崩塌，或是认知崩溃等严重后果，这些后果一定程度上干涉到了现实不，不到认知干涉的程度，只是干涉到了他们自己。”
    “干涉到自己？”
    “是的，认知干涉是个人意志干涉现实，这些病患恰恰相反，是个人意志直接崩溃了。”
    “听起来很严重。”
    “确实很严重，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有可能需要长时间恢复，重塑世界观，有可能病情难以控制，从临时疯狂进入了不定时疯狂，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随时可能出事，甚至可能进入永久性疯狂——也即永远丧失了理智。”
    “而超凡者的话，甚至还要更严重一些，他们的认知与无识之海中的【锚】直接绑定，他们一旦发病，可能直接受到污染侵蚀，甚至可能失控变成怪物。”
    修斯深吸了口气，这么严重？
    “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个现象.”理查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密修会中那些将您作为神明来崇拜的人，似乎不会得卡斯特尔症候群。”
    (本章完)

 第491章 【荆棘之舌】

    第491章 【荆棘之舌】
    潮汐声在耳边渐渐远去。
    亨特睁开了眼，看着周边的一切似乎还有些重影。
    不认识的天板。
    他剧烈的咳嗽着，仿佛呛到了一般，肺中堵塞的感觉缓解了，却并没有咳出水来。
    亨特只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做了个梦，似乎梦到了由钢铁铸造的世界，赤红的铁水代替了河流，抬头望去天空中不再是太阳，而是一方永恒燃烧的熔炉。
    意识与理智渐渐回归，他缓缓回忆起了发生了什么，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脑袋后，苦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看到那一条条钢铁的战舰后，理智的弦就此崩断了。
    也不怪他，作为一名学者，发现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全无意义，又怎能毫不在意呢？
    亨特从床上坐起了身，这里似乎不在船上了，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有阳光洒落进来。
    但亨特完全没有兴趣去探究，他甚至没去窗口看上一眼，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眼中透出些麻木。
    无所谓了，自己的研究，自己的努力，自己的人生，似乎都没有什么价值了。
    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亨特坐在那里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
    “这么快就醒了？还好你没有试图逃出去，自从上次卡斯特尔症候群的患者逃跑闹出混乱后，这里的病房都配备了严格的安保——我可不想再帮你治一遍外伤。”
    亨特的大脑本能的转动着，在男人的话语中分析出了些可怕的结论，但他却毫不在意的将那些抛在一边，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
    “啧啧啧，这么快就恢复了理智，你的素质是这批病人中最好的。”医生随手填着手中的病例，然后将纸页撕下“这是你的诊断证明，拿着它就可以出院了。”
    亨特伸手去接，却发现医生并没有将纸页递出，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迟疑了一下，亨特摸索了下自己的口袋，摇了摇头：“抱歉，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了。”
    “亨特.亨特·戈弗雷·瓦茨，你是一名学者，对么？”
    亨特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挺起了腰，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直起的腰板又塌了下去。
    他确实是贵族，可贵族的身份又有何用呢？在这些奇迹般的造物跟前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不知道你对密修会知道多少呢？”
    “唔，知道的不多，似乎是血港的一个宗教组织，负责血港的治安？”
    “首先密修会不是宗教组织，其次也不负责血港的治安，而是协助管理某几个片区——说话还是严谨些的好，祸从口出。”医生笑眯眯的坐在了亨特的床边。
    “密修会曾是血港下城区中的邪教，如今经过我的.领主大人的改制重组后已经是一个普通的组织了，它受到卡斯特尔官方的正式认可，是完全合法的组织。”
    亨特看着医生点了点头，可随即医生却是话锋一转。
    “但我所在的教派就不是那么.合法了。”
    亨特一僵。
    医生的嘴角咧的高了些，他张开了嘴，亨特隐约看到他的舌头上似乎有着些许黑色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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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之舌】，这是我所在的教派名字，你之前应当也见识到卡斯特尔的种种奇迹了吧？”
    “呵，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倘若我告诉你，以后会见到更多呢？”
    “你会见到神明的伟力，你会见到尘世间的奇迹，你会见到你最疯狂的幻想中也未曾出现的存在。”
    “啊，我已经看到你眼中的动摇了。”
    “不必惊讶，不必畏惧，不必恐慌，那些奇迹的造物皆是我主的意志，那些强大的武器皆是我主的愤怒，飞空艇和铁甲舰是我主的眼与手，卡斯特尔即是我主的神国。”
    “你或许猜到了什么——不要说出来！我主不许任何人将他的名作为神明颂念，我等自当遵从，以荆棘封住口舌，以意志践行誓言。”
    “当你迷失时，心中默念我主的名，眼前的迷雾自当散开，也便不会动摇。”
    医生递过了手中的诊断证明，亨特下意识的接过，再抬起头时，屋子中已经空空荡荡了。
    这让他吃了一惊，正想站起身查看时，房门忽的被推开了。
    一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走了进来，看到站在床边的亨特后愣了一下：“你这么快醒了？醒了就好，我给你开个诊断证明，你抓紧出院吧。”
    她说完便拿起个册子唰唰的写着什么，抬起头时看到亨特睁大了眼站在那里，有些疑惑的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亨特一个哆嗦，把手中拿着的“诊断证明”悄悄塞进了衣服。
    “没有！没有女士，我们现在在哪？”
    “在码头海关的隔离区，你办理完手续就可以正式登岛了.唔，你是学者？”
    “是、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少女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在卡斯特尔，学者是最危险的群体，甚至比超凡者还要危险，我说的危险是你有危险，明白吗！”
    亨特吞了口口水：“有、有什么危险？”
    “卡斯特尔症候群，你还没上岛就发病了一次，等会儿见了恒星炉算了，我给你在病例上写详细点，到时候他们可以直接治疗。”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你要记住——。”少女一边飞速写着记录一边开口道：
    “不要太过好奇，更不要胡思乱想。”
    “知道的越多，看到的越多，想到的越多，你就越容易发疯。”
    “还有，不要听信一些.歪理邪说！”
    从隔离区出来后，经过了登记与搜身，亨特离开了卡斯特尔的海关。
    回头望去，这是一片庞大的码头区，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座高耸的钢铁结构灯塔，造型有些别致，或许是个纪念碑？
    在灯塔旁，停着几艘大个的船只，每条船上都有着巨大的吊臂，上面的钢索一路延伸到了海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本章完)

 第492章 坏了，又要疯

    第492章 坏了，又要疯
    “那是打捞船，将海底沉船的残骸打捞上来，重新熔炼后使用。”一边押送他的的年轻人随口解释道“沉船的钢铁会更容易诞生船魂，虽然被蒸汽机和船魂一起骂很糟糕，但起码安全性高一些。而且以造船厂沉船的速度，不去打捞的话，这码头迟早就不能用了。”
    这段话中的每个词亨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什么叫船魂？造船厂为什么要沉船？最关键的是，蒸汽机为什么会骂人？
    亨特下意识的便想询问，可话到了嘴边，他忽的又住了口。
    那位年轻的医生小姐给他的建议还在耳边——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知道的越多，离疯狂就越近。
    该死，偏偏他就是学者，好奇心如烈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挣扎了一会儿，他只是点了点头，跟着旁边的年轻人离开了码头。
    “对了，还没问过，您是.”亨特的目光落在了年轻人衣服别挂的圣徽上。
    他在船上看到过，与那圣典之上的一模一样。
    “我是护教军，隶属于帝国真理教会。”年轻人感受到亨特的注视，挺了挺胸。
    “原来如此，我对您的教会不太了解，可否向我讲些教义呢？”亨特小心的说道。
    这是他和教会人员打交道的经验。
    这些教会的人，不一定喜爱金钱，不一定贪恋权势，但信仰却一般比较虔诚。
    就算信仰不够虔诚的，也不介意随口讲解几句，显得虔诚些。
    因此奉承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借着请教的名头，让他们高高在上的讲解一下教义，这还是亨特的老爹教给他的。
    可这名一直面带微笑的护教军却是忽的一顿，笑容僵在了脸上。
    “帝国真理的教义呃，就是那个”
    他用求助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同伴，另一名押送的护教军。
    结果那人也面色大变，吞吞吐吐的嘟囔了起来。
    “教义.该死，圣典上有写过教义吗？我们教会是干啥的来着？”
    亨特眼睛都睁大了，这两人不是护教军吗，按理说教会名下的军队是最虔诚的才对，难道这教会都腐朽成这个样子了？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最后面色尴尬的开口道：“这个问题比较.高深，一两句话解释不清，你找我们的政委.技术神甫.呃，你找我们大主教阿列克谢吧，他应当是知道教义的吧？”
    “不过你有什么其他疑问可以问我们，物理上的，化学等等，你好像是机械工程的学者？我们聊聊这个也可以.”
    亨特努力挤出笑容，配合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满满的不屑。
    开玩笑，让他去和这些专司战斗的神职人员讨论机械知识？
    他们连齿轮都未必知道是什么！
    连正儿八经的教义都说不出来，这教会真是烂到根上了！
    就凭这样的教会，能管理好什么呢？
    压下心中的想法，亨特跟着两名护教军继续向前走去。
    脚下的地面是铅灰色的，踩上去质感很硬，亨特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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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附近人来人往，有高大的钢铁吊机辅助着人们从轮船上卸货。
    钢铁，又是钢铁。
    看着那巨大的吊臂，亨特都有些麻木了。
    这里的钢铁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可以随意摘下来熔炼吗？
    怎么能这么多？
    从码头上卸下货物后，搬运工人们使用着机械将它送到了不远处停靠的列车之上。
    列车亨特见过，那往返北境和血港的装甲列车比眼前这个个头还要大几圈，亨特反而对那铁轨更感兴趣。
    之前他是被押送的，没怎么仔细去看，现在离得近了，才发现这轨道也是钢铁做的。
    铁轨的钢铁用量算不得太多，起码比起那一艘艘的铁甲舰来说不多，但它是从血港一路通向北境的！
    血港到北境，骑马也得半个月才能到，这个钢铁的用量，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也不怕人偷。
    不过亨特想起那半天就能打个来回的蒸汽机车，也恍然的点了点头，这般沉重的铁轨，没有大型的工具，半天怕是一根也撬不下来，要是用大型工具
    那车顶上黑洞洞的枪口也不是摆设。
    火车还没有到站，三人在站台上排着队等着，亨特忽感觉眼前暗了下来。
    阴天了？会这么突然的变暗？
    亨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随后整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瞳孔瞬间缩小如针尖。
    那是什么东西.
    眼前的几乎整个视野都被巨大又诡异的造物占据了，天空仿佛加了个盖子，又好像正在向下倾倒，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让亨特软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憋闷得仿佛无法呼吸。
    而且那巨大的东西仿佛还会在动！它在自己的头上以一个看似缓慢，实则相当快的速度前进。
    亨特只觉得自己的视野似乎在后退，眼前的其他都在渐渐模糊，而那空中的巨物反倒愈发清晰。
    他看到那巨大的身躯之上，有一双血红色的凌厉双眼，其中仿佛满盈着怒火。
    又有一张微微张开的狰狞巨口，尖锐的参差的牙齿遍布其中，渴望着撕裂前方的敌人。
    这是什么？飞翔在天空的巨鲸？于空中漂浮的神国？又或者就是神明本身？
    亨特惊惶的看向左右，却发现他身边的两名护教军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准备登车的旅客也大多没怎么在意，反倒是和他一起乘船而来的年轻人们兴奋的伸手指指点点。
    既没有人崩溃大叫，也没有人跪拜叩首，很多人甚至连抬一下眼皮都懒得，仿佛那只是无聊的风景而已。
    该死，他们就不感到害怕吗，不觉得畏惧吗？这般巨大的存在漂浮于头顶，亨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吓死了。
    “天帷巨兽号，那可是个老伙计了，虽然后来又造了很多新的飞空艇，但我还是觉得她最棒，不是吗？”
    护教军抬头看着上方，笑着说道。
    天帷巨兽号？
    有些迟钝的脑子过了片刻才开始缓缓运转，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浮现在了他的心中。
    (本章完)

 第493章 颂念我主的名

    第493章 颂念我主的名
    号是什么意思？不是一般只有船才会如此称呼吗？难道
    “那，那个是人造的？是人类的造物？”
    “当然了，喏，你看，它要停靠在空港了。”护教军伸手指了指前方，亨特顺着他的指向看去。
    那是稍远些的地方，刚刚亨特一直在琢磨铁轨，没有看向那个方向。
    那里是一片巨大而空旷的平地，地上刷着些巨大的符号，另有一盏盏闪着光的灯作为指引。
    在地面上另拴着许多粗大的缆绳，有些缆绳栓在一个个椭圆形的物体之上。
    仔细看去，那些椭圆形的物体，似乎是.飞在天上的！？
    该不会.
    亨特忙抬头看去，自己头顶的那“天帷巨兽”虽然大的仿佛看不到边，但仔细分辨的话，似乎也是椭圆形的，由于离得太近，亨特能够看到很多细节。
    比如一个个不停转动的桨叶，那凌厉的双眼以及狰狞的牙齿其实是画上去的，那暗黄色涂装的蒙皮之下挂载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驾驶舱，其中有些人影正在动作。
    这，这真是.
    可是天空难道不是人类的禁区吗，哪怕是昔日的大贤者布鲁诺都无法征服苍穹.
    亨特下意识的就开始分析该用怎样的机械达成这样的效果，怎样的蒸汽机可以推动旋翼，将自己升到天上。
    一个又一个构想不停的出现，又顷刻被否定。
    越是思考，便越是好奇，越是好奇，便越要思考。
    他睁大的双眼中渐渐泛起了血丝，瞳孔开始颤抖。
    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亨特捂住耳朵，惊恐的摇着头。
    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完成的造物，那空中的巨兽仿佛缓缓长大了嘴，要将他狠狠咬碎！
    眼前的一切缓缓扭曲，就当他感觉自己的意志渐渐沉沦之际，一点光明却突然出现在颅中。
    那是来自【荆棘之舌】的告诫，神秘男人的话语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你迷失时，心中默念我主的名，眼前的迷雾自当散开，也便不会动摇。”
    “主的名字.是什么？”
    “修斯。”身边的护教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过了片刻才感觉不对，连忙辩解道：
    “等等，我说的是领主，领主！修斯大人不是神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是领主大人反复强调过的，我也并没有有说他是，你.呃，应该没有误会吧？”
    没有理会年轻人有些慌乱的解释，亨特只觉得心中震耳欲聋的钟声大作，疯狂的念头瞬间被驱散，理智似乎又回到了这具身躯，耳边的海浪声渐渐消去了。
    主的名字是修斯。
    亨特抬起头，看向上方巨大又狰狞的造物，这次眼中不再是畏惧，而带上了几分其他的东西。
    竟然真的有用！
    他当然没有相信那个男人的话语，也没有把修斯当成所谓的主，那男人以及【荆棘之舌】，大概率是某个邪教。
    邪教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这是贵族们都知道的。
    但只要心中颂念这名便能有用的话.那利用一下也不错。
    而且这么巨大又神圣的造物，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凡人能造的出来的，这位修斯领主，或许真有些东西。
    呜！
    一阵嘹亮的汽笛声响起，远方的铁道上出现了一列火车，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它缓缓进站了。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亨特从地上站起了身，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与护教军解释了几句，便一起登上了列车。
    车站上的人群中，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的男子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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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摘下镜片，一边擦拭着一边小声嘀咕。
    “奇怪.精神居然就这么稳定下来了，我还以为又会发疯呢，难道他的意志格外坚定？”
    “算了，没有发疯就是好事，还是赶紧回去实验吧，争取把躯壳的事情早日搞定。”
    理查摇了摇头，身影消失在车站的人流中。
    亨特坐在火车的座位上，心中莫名有种安定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后，他决定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
    “卡斯特尔上的邪教多吗？”
    “你指哪个?”一名护教军下意识的反问，他的同伴却是严肃的回答道：
    “卡斯特尔当然没有邪教！无论是领主大人还是我们护教军都在打击邪教的.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听你们刚刚讲道领主大人说他不是神明？”
    “是的！”这次两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领主大人不是神明，这是修斯大人亲口说的，任何将其曲解的说法都要上审判庭的。”
    “嗯，或许这个可以称为帝国真理的教义”
    亨特皱了皱眉头，不是神明这件事，为何要反复强调？
    而且不光是这些护教军，连那【荆棘之舌】的邪教徒，奉修斯为主的疯子，都严令不能将他作为神明颂念。
    再说神明不好吗，这里又没有烛光会，谁管你是否自称神明呢？
    亨特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也需要管？不就是不认为修斯是神明么，这有什么难的？
    亨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好细问，只得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火车他坐过，但北境多平原，他在车上一直被关押，也没有怎么看过风景。
    这种在快速行驶的车上，坐着一动不动看向两边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马车的话在车内极为颠簸，哪怕是加再多的弹簧也会颠的屁股痛，可这火车明明个头更大，却平稳了不知多少。
    之前没怎么琢磨过这些，现在闲来无事，他琢磨了一会儿，也便想通了。
    应当是那轨道的原因。
    地面永远是凹凸不整的，但铺上轨道可以滤除这些震动，听说莱茵的有轨马车便是以平稳著称，应当是一样的道理。
    这才是人类造物该有的样子，他本就是机械方向的学者，学问扎实的很，连他都分析不出的飞空艇应该大有问题。
    唔，不能想那个。亨特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还是多看看窗外的风景吧。
    亨特看着窗外一条条的高耸的巨大城墙，忽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岛上要修这么多城墙？看方向还是通向海里？
    (本章完)

 喜讯！

喜讯！
    本人在起点作家助手的“创作不久坐，菊势更稳妥”活动中成功抽中马卡龙（划掉）
    马应龙大礼包一份！
    特此发帖炫耀！
    这辈子第一次抽中实体奖品哇！激动！
    专门连夜创建小号，名为“痔如故”以作纪念。（名称还在审核中）
    为表庆祝，今日加更一章！
    (本章完)

 第494章 别给他看报纸！

    第494章 别给他看报纸！
    亨特虽然是学者，但研究的方向是工程器械，这个方向的实际应用主要就是攻城用的各种巨型机械。
    也因此，他对城墙的研究其实不少。
    而眼前的城墙，看得他直皱眉。
    卡斯特尔负责工程设计的谁？这水平也太次了吧？
    这些城墙建设的方向就不对，纵向建设，这能防得住什么？
    要知道卡斯特尔是海岛，敌人是来自外面的，这样的城墙甚至没有横在敌人面前。
    何况这些城墙的形制就不对。
    一般来说，城墙是上方窄，下方宽的梯形结构。
    这种结构具有天然的稳定性，面对敌人的进攻更加稳固与从容，哪怕被攻破了，临时修补也要方便的多。
    而卡斯特尔的这些城墙，却是上下一般宽，顶上还种满了树，哪有.
    嗯？
    亨特突然愣了一下。
    为什么在城墙顶上种树？
    仔细看看，这些城墙的宽度似乎离谱了些，上面足足可以让数辆马车并行，虽然从下方的列车上看不真切，但确实和普通的城墙有些区别。
    城垛，射击孔，塔楼，这些一概没有，反而郁郁葱葱的，像是书中描绘的空中园。
    亨特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看到了人们从树上摘下麦粒。
    亨特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一棵棵数人高的黑麦“树”，正被人用长杆支着砍断，他们离得很远，小心的避开断口处流出的黑色物质。
    随后将拳头大小的麦粒摘下，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城墙之下则铺了大张的帆布，扔下的麦粒多了后，便会有机器拽住帆布的四角将其卷进一个巨大的车斗中。
    亨特把头探出窗外，果不其然的在火车上看到了类似的车斗。
    原来如此，这应当是某种农业庄园的收割作业，将种植园建在高台之上，虽然基础设施投入会很高，可一旦完工，收割起来就会很方便。
    看那些工人，摘下果实后直接将它扔下去，用火车运输，确实是高效的方式。
    也就是说那些其实并不是城墙，而是加高了的农业园区，这样从形制和建筑方式上便说的通了。
    这才是建筑该有的样子嘛。
    亨特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靠背上继续看着风景。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从椅子上弹起来。
    “不对！”
    两名护教军了些时间才把亨特重新按下来。
    他虽然不再挣扎了，但嘴里却没闲着。
    “为什么那些麦子那么大？”
    护教军有些烦躁的回道：“不为什么，它就是这么大！”
    “那里面流出来的黑色东西是什么？”
    “我不知道，去问恒星炉里那位吧。”
    “那”
    “别和他废话了，要不给他来一针安定剂得了！”
    “有道理。”
    两名护教军从腰间拿起了一个盒子，正准备打开，亨特却忽的平静了下来。
    他还是看着窗外的城墙，神色却渐渐放松，不再那么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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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奇妙的挠了挠头，慢慢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亨特自然是又在心中颂念了那个名字。
    这次的感觉更加明显，那些无可名状的，难以理解的，让理智摇摇欲坠的一切都迅速远去了，仿佛这些恐怖又诡异的存在也畏惧这个名字一般。
    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稳固他的认知与理智？
    亨特不懂，但学者们对这种事情其实很有经验——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能拿来用便可以。
    这个名字有用，那便在心中颂念就是，他又没有受到蛊惑，也不打算加入邪教，只是利用一下而已。
    没问题的。
    不过说起来卡斯特尔的种种造物确实堪称奇迹，就连他都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位领主大人，更不用说其他人。
    人们将此地领主视作神明，他倒也能理解几分。
    但他是学者，有知识作为武装与力量，不是那些愚昧的平民，当然不会有这种错误的认知。
    不过
    亨特忽的想起那位医生曾说的，学识越深越容易发疯.这又是为什么？
    他的心底笼上了一层阴霾。
    “报纸！有要报纸的吗？生瓜子甜果酒，还有特色炸马面鱼，来大家注意收收脚~”
    车厢中一名列车员一边吆喝着，一边推着小车经过，瞬间便吸引了亨特的注意。
    亨特对零食没太多兴趣，但报纸？
    莱茵一直有发行报纸，亨特专门托人定期送来北境，他很喜欢看这些时政消息。
    可惜北境虽然幅员辽阔，但并没有这种时兴玩意儿，没想到在卡斯特尔居然还能看到。
    当初在来这里之前，亨特还以为这里不过是个荒凉的海岛，现在看来或许比起莱恩也不差。
    “给我来一份。”他下意识的就伸手说道，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钱，有些尴尬的顿住，不知该怎么办。
    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边的护教军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行！”
    “不能给他！”
    两人一把抓住亨特的手，如临大敌的看向列车员：“我们是护教军，正在执行押送任务，这人第一次来卡斯特尔，你，你把那报纸拿远点，千万别让他乱看！”
    那列车员赶忙解释：“这是官方发行的合法的报纸，不是战地记者团写的，绝对.大概率没有夹带私货，很安全的！”
    “别，他都已经发疯好几次了，快拿走快拿走，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亨特看的有些莫名奇妙，不就是一份报纸么，怎么这两个人这么应激？
    报纸而已，他又不是没看过，好笑。
    两名押送的护教军警惕的盯着列车员，直到她出了车厢才松了口气。
    火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车厢上方一个隐蔽的管道口传来了阵声音：
    “前方即将到站卡斯特尔主教堂，请旅客携带好行李物品下车！”
    亨特有些感兴趣的抬起头，正准备研究一下这种传声结构，就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两名护教军正满脸严肃的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咳，我们马上就要去主教堂了，等会儿你肯定会见到恒星炉。”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本章完)

 第495章 我们学者，最擅长的就是分析

    第495章 我们学者，最擅长的就是分析
    亨特眨了眨眼，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觉得好笑。
    自己之前不过是因为一时大意，心神失守而已，他身为学者，最擅长的就是思考与分析，只要认真想明白，就不会有问题的。
    看两人紧张的样子，前面应当是有些比较震撼的东西吧？
    看样子他们担心自己再受刺激。
    但只要提前想明白了，心中有了预期，自然就不会被吓到，也就不会出现各种丢人的情况。
    前面会有什么呢？这其实不难猜。
    思考，分析，观察，这是学者最重要的能力，哪怕此刻身为阶下囚，亨特也不曾放空过大脑，一直都有在认真分析。
    首先他们要前往的地方被称为“卡斯特尔主教堂”，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很可能与宗教有关。
    与宗教有关，两人又是“护教军”，这个教堂应该也就是所谓“帝国真理”的总部了。
    亨特早就注意到了一件事，帝国真理这个教会之前从未在大陆上出现过，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它却短时间内快速发展，莫名就多出来了大量的信徒，而卡斯特尔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荒岛也忽的就多了这许多奇诡的造物。
    亨特身为有着正经传承的学者，虽然没有踏足超凡，但对一些隐秘却也了解不少。
    比如海神教会。
    北境的学者们有办法解决沉没记忆，他们将秘史与正常的记述穿插记述，再辅以独特的韵律编制成歌谣，以此来将注定遗忘的事物铭刻于灵魂。
    海神教会的事情，亨特有所耳闻，他们也曾有过辉煌，曾经七大洋的万里海疆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而最近一段时间，海神教会忽的就销声匿迹了。
    要知道海神教会可是曾经的五大教会之一，与海盗王之间不清不楚，实控了整个风暴洋，怎可能就这么莫名消失？
    算一算时间，海盗王和海神教会消失的时间，正好就是卡斯特尔和帝国真理崛起的时间！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亨特心中冷笑。
    海盗们的名头不好，想要向大陆上发展，是得换个名字。
    海神教会更是被四大教会联手封杀，不换个皮一步都别想踏足陆地。
    果然，任何真相都经不住仔细分析，抽丝剥茧的寻找线索，卡斯特尔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所谓卡斯特尔，不过就是海盗们改了个名字，所谓帝国真理，不过就是海神教会的下属教会罢了。
    整个海岛的迅猛发展，就是靠着海神教会的鼎力支持以及海盗们的财宝吧？
    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造物，也是有海神教会的超凡力量在暗中起着作用吧？
    亨特心中不禁放松了一些，他想不出飞艇的原理，并不是他学识不够，而是加了超凡的影响而已，那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机械造物。
    强的不是卡斯特尔，而是海神教会与海盗。
    不是他自己不行，而是那些造物本就不能用机械原理去分析。
    想明白这些，两名护教军紧张的原因也便昭然若揭了。
    等他进到教堂中，恐怕就会看到些海神教会相关的东西.比如海神的雕像？
    海神教会虽然不敢大张旗鼓的宣传，但小动作必然会有的，偷偷在教堂中藏些不能见人的东西，这才是他们会做的事情。
    亨特脸上忽的露出一丝恍然，怪不得两名护教军连教会的教义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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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不是说不出，是不敢说吧？
    当着我这种学者的面，说出海神教会的教义，怕不是要当场被拆穿。
    亨特露出了微笑。
    “不得不说，你们两人是聪明人，可惜遇到了我。”
    两名护教军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两位请放心吧，里面有什么，我心里有数，请不要小看一名学者的分析能力。”
    亨特笑着开口。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现在哪有半分要疯的样子？”看两人的表情还有些狐疑，亨特小声开口道“深海。”
    两名护教军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亨特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嘶！”
    “你，你竟然能猜到？”
    “不愧是北境的学者，我们当初见到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呢。”
    两人感叹了一番，亨特满意的昂着头，享受着两人目光中的赞叹与敬重。
    但此刻他毕竟是囚犯，多少还是要谦虚一下，做做表面功夫的：
    “还好，这主要是因为我的学识足够渊博而已，你们只要多学些知识，也能像我这样推测出事情真相的。”
    “有道理。”
    “知识就是力量嘛。”
    两人点头认同，随后拿出圣典开始翻开了起来。
    亨特却是愣了一下，“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这个说法相当的简单粗暴，但越想越觉得它直指本质，很是有道理。
    亨特琢磨了一会儿，正想和两人探讨一下，忽的看到他们在看着的是圣典。
    这让亨特多少有些意兴阑珊，本以为两人也对知识感兴趣，他还打算提点一下两人，没想到他们居然又拐回了圣典上。
    教会的圣典，能有几分知识？都是些重复且荒唐的颂词罢了，只有那些愚昧的信徒们才会当成宝。
    卡斯特尔的圣典，他身上其实就有一本，那还是在船上时，押送他的警卫给他的。
    现在想想，亨特忽的有些奇怪，押送他的人不是密修会的吗？密修会的人为什么会拿着帝国真理的圣典？
    那本圣典他并没有来得及看，但——教会的圣典，能写什么东西？
    并非他傲慢，北境的学者组织很是有名，甚至和昔日的机械学会都有些联系，而在这样一整个的学术组织中，对教会都基本没有什么正面评价，那只能说明教会的圣典真的价值不高。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几分黯然。
    卡斯特尔这个偏僻的岛屿恐怕没有什么学会组织，更不用说什么学术传承，他或许会是这里唯一的学者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亨特与两名护教军一起站起了身，随着人流走向了车门。
    到站了。
    (本章完)

 第496章 这种好东西，给卡斯特尔浪费了哇

    第496章 这种好东西，给卡斯特尔浪费了哇
    “你说这是.教堂？”
    亨特看着眼前二十几米高的厚重城墙，上百米高、如山岳般巍峨的教堂主体，还有连成一片片的堡垒群怔怔出神。
    这、这是教堂？
    绝望回廊那座永不陷落的莫列要塞，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你们教堂是在最边境的风暴洋中啊，这一座要塞群放在帝国战场最前线都半点不差，能让教会的军队都感受到绝望，结果它居然在一座岛上？
    卡斯特尔的环境这么危险吗？
    不得不承认，那两名护教军的担忧还是有些道理的，幸亏他提前做了思想准备，要不看到如此巨大的堡垒，说不定真的要吓一跳的。
    跟着两人一路离开车站，走近堡垒，亨特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作为攻城方面的专家，这座堡垒的许多设计他都能看的懂。
    所有的堡垒正面几乎都是全封闭的，连射击孔都很小，偏偏城墙又做的极为厚实，仔细看的话能注意到许多地方都是修补过的。
    这是为了高烈度的战场而准备的，几乎无法外出作战，只能依靠堡垒防守。
    而受损的城墙大多都是位于正面且接敌面积大的，这些城墙应该真的是在战争中受损。
    而走近了之后，他更是看得眼皮直跳。
    这些城墙最厚的部分足足有十米以上，平均厚度也超过了五米，什么东西能撼动如此厚重的城墙？
    仔细观察修补的痕迹，很多都是些城墙上狰狞的裂隙，根据裂隙的走向很容易判断出它的中心点以及受击面积的大小，这个撞向城墙的东西.有近十米的直径？？
    亨特的双手都开始发抖了，哪怕是最大的冲车，用那镶嵌了钢铁的撞角去撞，留下的痕迹应当也没有这里的十分之一，这些教堂究竟在与怎样的敌人作战？
    二十多米高的城墙，全封闭的堡垒，惨烈无比的痕迹.这里难道曾是神明的战场吗？
    亨特后退了几步，再次看向这巨大的堡垒群。
    倘若是他，该怎样做才能攻陷这样的堡垒？
    一座堡垒紧挨着另一座堡垒，偏偏中间没有任何连接，应该是有地下的通道相通，所有的射击孔都是喇叭形状，从里向外射击很是简单，从外向里打则基本不可能。
    最前方突出的几座堡垒厚重无比，墙面上也千疮百孔，敌人的军队一头撞了上来，然后被那坚固的石墙硬生生阻隔成了数截，又被后方密密麻麻的城墙与塔楼分割、剿灭。
    没有弱点，这样的堡垒群是没有弱点的。
    真要硬说，那便是将所有的工事都如此高规格的建设，费的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光去找这些石材，就不知要多少时间。
    这需要最贤明的君主，最殷实的国库，最擅长建筑的能工巧匠，将这些人汇聚在一起，才能建起的奇迹！
    亨特难以抑制的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正是他幻想中的，最完美、最坚固的堡垒，尘世间永不陷落的永恒之城！
    “太美了”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用哆嗦的手抚摸着坚实的城墙。
    两名护教军有些吃惊的跟了上来，犹豫要不要先控制住他。
    “这是怎么了，还没看到恒星炉，怎么就这样了？”
    “好像没啥问题，看样子只是太激动了，还没有发疯”
    两人嘀咕着站在一边，跪倒在地的亨特却忽的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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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难以置信的站起身，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城墙，把脸贴在上面仔细查看。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难道”
    他左右看了看，从旁边抬起块石头，猛的砸向了城墙！
    砰！
    附近的人都转头看来，这下护教军也站不住了：“喂，你看就看吧，别砸墙啊！你看都砸上去泥了！”
    亨特却猛的转过头来，用沙哑的声音吼道：“这是什么材料？什么材料？快告诉我！！”
    “呃，这一块用的应该是七号混凝土.”
    “混凝土！？什么是混凝土？它为什么和水泥一样可以随意涂抹，偏偏又这般坚固，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眼前都看到了，自己拿石头砸上去了，还不可能，卡斯特尔造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的。”
    “哎，你小声点，别刺激他了”
    另一名护教军劝了劝同伴，又抬头看向亨特，这一看却吓了他一跳。
    亨特此刻，仿佛傻掉了一般，呆滞的站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
    他手中的石头早就扔了下去，眼神闪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久到两名护教军开始犹豫要不要先控制住他的时候，亨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眼神渐渐聚焦。
    “走吧，我跟你们走，去见见那位.那位伟大的领主，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如此神奇的材料，加上我脑海中的知识，一定能做出些事情的是能改变世界的事！”
    “呃，怎么改变”
    护教军挠了挠头，混凝土嘛，能改变什么？
    这东西在血港都用了半年多了，浇筑工事确实很好用，但目前还没有遇到能把卡斯特尔打进工事的敌人
    不过建筑房子也算是改变世界，血港的贫民们如今有不少已经住上了安置房，低标号的混凝土又不贵，以卡斯特尔的工业化程度，建些房子给人住不了几个钱。
    原来如此，这位北境的学者是在关心着底层人民啊，这种想法确实值得敬佩。
    亨特还未察觉对面的表情变化，他此刻明显有些亢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一边大步走向城门，一边开口道：
    “这种混凝土会彻底的改变城堡与防御工事的结构，进而彻底的改变战争的形态，用在卡斯特尔这样的海岛上实在太浪费了，大陆的战场才是它应该发挥作用的地方！”
    “至于这里的话.你们甚至可以依靠它，摆脱海神！”
    亨特看的出来，这些人对海神教会并没有多少忠诚度，应该也是受对方的控制，他可以以这个为筹码，向那位修斯大人谈判！
    两名护教军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一边小声嘀咕着跟了上去。
    “可别摆脱海神啊，没了海神，卡斯特尔烧什么啊？”
    (本章完)

 第497章 我的主，请拯救我

    第497章 我的主，请拯救我
    走进城门之前，亨特有些畏惧的瞥了眼城门两侧站着的铁甲巨人。
    他在血港就曾看到过这些高大的守卫，但直到现在都未能分辨出这究竟是一具空的铠甲，还是确有人在其中。
    这么高大，肯定不可能是人类吧？或许是某些扭曲的怪物也说不定。
    亨特转头看向护教军，说不定这些教会中人知道的更多，也畏惧着这些怪物吧.
    结果他刚好看到护教军对着那钢铁巨人挥了挥手。
    “嗨，妮妮，又被罚来站岗了？”
    “.”
    “这次带来了个北境的学者，学的还是机械工程，以后没准分到你手下干活呢。”
    那身着重甲的钢铁巨人缓缓转过了头，望向了他。
    亨特心中大骇，这，这巨人居然真的是活着的？
    等等，分到这巨人手下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工作需要这般高大的巨人去做？这难道是什么暗语，要将他献祭出去吗？
    那钢铁巨人的目光从护教军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居然直直的盯着亨特看了过来。
    亨特后退几步，腿又开始发抖了。
    他只觉得这视线中怎么莫名有些愤怒？
    “就是你带的军队，三分钟完蛋了？”那巨人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可亨特却只觉得如坠寒冬，那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愤怒。
    “不，不是，联军的统领是弗雷子爵，我只是名学者.”
    “我只是多拿了些弹药，就晚了几分钟，到了你们的阵地后，就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
    “呃”
    “你知道吗，我等了整整半年，才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场战斗，结果却只能在那边提着枪写报道！”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钢铁巨人的声音愤怒得开始颤抖，六只手在背后缓缓伸出，这下不仅亨特在后退，两名护教军都眼神飘忽不定，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
    妮妮明显有些气的失去理智了，旁边的女妖有些慌张的拽住了她：“你们快进去，离妮妮远点！”
    这下三人也不管什么看押不看押了，抱着头没命的蹿进了城门之内。
    跑过了几重城门，那巍峨的大教堂就在眼前了，还能听见妮妮从远处隐隐传来的大吼。
    亨特有些惊魂未定：“那是什么？”
    “报丧女妖，妮妮，她有时候冲动了些，但人还是很好的，你们以后呃，没准是同事.”
    亨特的脸皮抽了抽“修斯大人不管吗？这里可是卡斯特尔.”
    “当然管，所有的报丧女妖都向修斯大人效忠，他也一直都有约束，妮妮大人其实帮过我们许多”
    “原来如此，向修斯大人效忠，这倒也不奇怪。”亨特点头，下意识的就接受了报丧女妖的存在。
    这样强大的异族他本该畏惧，但有修斯大人在，那就不会有问题。
    这一路上他见到了太多神奇的事物，随便哪个拿出来放到外面的教会，都能吹嘘成是神迹。
    那掌管此地的领主，自然就该有着凡人难以想象的过人之处，这很合理。
    护教军带着亨特走向了中央的天井，最后顺着楼梯一路向上。
    “喏，这就是恒星炉，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它的本质，那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我还是建议离楼梯护栏远一点，这边有点深，向下看容易头晕。”
    亨特矜持的笑了笑，却并没怎么在意，目光向下瞥去。
    这里应该就是卡斯特尔隐藏的最大隐秘，与海神教会有关的存在了吧，或许是个雕像之
    正在向上攀登的脚步猛的一顿。
    他仿佛被下方的灼热烫到了眼睛一般，迅速收回了目光。
    刚刚那一瞬，他心悸的仿佛要死掉了一般，理智在疯狂的呐喊着，拼尽全力向他示警。
    他看到了什么？
    记忆却有些模糊，仿佛不愿记住刚刚那惊鸿一瞥般。
    他隐约间只记得看到了巨大的熔炉，赤红的火焰伴着些东西在其中跳跃。
    什么东西？
    “怎么了？”
    “这个.恒星炉，是不是有点问题？”
    “啊？出问题了吗？”护教军探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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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问题啊，正常的很。”
    亨特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维持着脸上的矜持。
    看来刚刚应该是昏了头，他看过去都没问题，自己也肯定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亨特深吸了口气，不管正在疯狂尖叫的理智，小心翼翼的向下方望去。
    他看到了一只.眼睛？
    熔炉中，一只眼睛正挤在观察孔的玻璃处，安静的与他对视。
    眼睛？
    一名司炉工走过观察孔，拿着扳手敲了敲玻璃，那眼睛便消失不见了。
    而亨特此刻才注意到，那观察孔，竟然比司炉工整个人还要大。
    如果按照比例换算一下的话，既然眼睛有一人多大，那锅炉中
    锅炉中是什么？
    亨特忽的感觉周围空旷了起来。
    燥热的熔炉不断散发着赤红的热气，换气扇缓缓的旋转着，把阳光切割得破碎。
    他的身边再无一人，他独自站在了熔炉之上。
    泄压阀的尖叫渐渐变大。
    齿轮的转动声，飞轮的旋转声，活塞往复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在空荡的屋里回音越来越大。
    熔炉，天井之中的熔炉，亨特仿佛顺着楼梯旋转着向下坠落。
    楼梯在旋转，世界在旋转，他眼前的巨大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
    眼睛眼睛
    心跳随着机械的碰撞声，跳的越来越快。
    亨特看着眼前的熔炉，那通向四面八方的巨大管道，越看越是眼熟。
    熔炉管道种着巨大黑麦的城墙，一路通向海中的城墙.
    恍然间，灵魂有所明悟，肉体却还在原地迷茫。
    耳边的海潮声随着蒸汽阀门的开合涌动。
    向下的坠落停止了。
    他的意识停顿了片刻，随后旋转的世界仿佛被上了发条一般，缓缓的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不再向下坠落，而是沿着楼梯飞速的上升。
    咔嚓声越来越快。
    他冲出了主教堂的天井，越过了天板，越过了云层，越过了苍穹，来到了世界之上。
    他低头看去。
    无数扭曲的触手在恒星炉中挣扎着蠕动，又向外穿出，伸向四面八方，从岛上一路蔓延向了海中。
    从卡斯特尔，越过风暴之眼，越过绝望回廊，铺满了整个风暴洋，大海的底部，是密密麻麻的触手，如同菌毯一般盘曲纠缠，填满了整个大海。
    亨特瞬间理解了一切。
    这不是什么海神的雕像，不是什么海神教会的小动作，不是任何他这卑微的凡人所能幻想出的存在。
    亨特恍然的收回了视线，缓缓的转过了头。
    身后，是一只庞大无比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仿佛有万千钟声齐鸣，仿佛有无数生灵齐声颂唱，理智与灵魂在一起被撕碎，痛苦与欢愉在悄然打闹。
    亨特只来得及用最后一点意志，无比虔诚的于心中颂念。
    “请拯救我。”
    “我的主，修斯。”
    (本章完)

 第498章 亨特的新同事

    第498章 亨特的新同事
    修斯的名字仿佛咒语，在颂念出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遥远的海潮声瞬间远去，随意揉捏着亨特的莫名力量忽的松开了手，他就这般从空中向下坠落。
    可此时，亨特却再也没有了半点慌张，他终于放下了一切的顾虑与犹疑，闭着眼睛只是一心颂念祂的名。
    空中那巨大的眼睛望着亨特渐渐下坠，目光冷漠，随着他的远去，整个天空渐渐出现了裂纹。
    下一刻，无数裂痕瞬间布满了整个苍穹，裂隙中不知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下方的世界，可在片刻之后，它们便随着崩塌化为齑粉。
    亨特没有再看，他只觉得自己渐渐下落，又回到了教堂之中，恒星炉的那巨大的钢铁炉体依旧，但却不再让人感到畏惧。
    反而暖暖的，如北境冬日的壁炉。
    它将扭曲而无可名状的一切关押在内，阻隔着带着恶意的注视，产出无穷无尽的能源与动力，让亨特莫名的有种亲切与熟悉。
    这是祂的钢铁，这是祂的赐福，卡斯特尔即是祂的国。
    恒星炉仿佛颤动了一下，与他对视了一眼。
    仿佛无助的灵魂瞬间有了寄托，迷茫的心情找到了归宿，亨特有种自内而外的舒适感。
    他似乎瞬间看到了万千沉默却灼热的灵魂在那钢铁之中安居，无数意志汇聚成了卡斯特尔。
    亨特隐隐有所明悟，修斯不是卡斯特尔的神明，但卡斯特尔却是修斯意志的具现化。
    祂若自称神明，那卡斯特尔便是祂的神国，祂若愿为领主，卡斯特尔便献上忠诚。
    亨特忽的想起那名来自【荆棘之舌】的医生，那时他的警告，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修斯便是他的领主大人，亨特此刻只觉得身体好轻，无数低语声自耳边响起，那是领主大人的教诲，在庄严述说着
    “他在那边嘟囔什么呢？”
    亨特的瞳孔渐渐聚焦，他似乎又坐到了床上，正怔怔的看着前方。
    身前是一个深色头发的少年，容貌俊美，气质优雅华贵，正一边在他眼前摆着手，一边好奇的开口道：“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看样子应当是个贵族。
    但贵族在他的信仰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亨特很是不开心的抿紧了嘴，眼前这少年打扰到他听从修斯大人的教诲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聆听？”
    “我是这里的领主，你再听下去人都要没了.”
    “胡说！你区区一个领主怎么会懂修斯大人的伟大！这也就是在卡斯特尔了，若是在北境，我一定要与你决斗！”
    “.”那少年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他有些尴尬的看向一侧“那，那我先走了，刚才我都交待给你了，到时候你俩一起走手续吧。”
    亨特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这里似乎是间病房，另一人也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少年飞快的离开了屋子，亨特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冒犯领主大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瞪大了眼睛，从床上猛的弹了起来：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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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竟然是领主大人？”亨特一脸激动“我就知道，如此优雅从容的气质，如此坚毅果决的目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只有这般的存在才值得我们追随！”
    “有有吗？”旁边床上的男人挠了挠头。
    “你懂修斯大人还是我懂修斯大人？”亨特目光不善的看了过去，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
    “我是亨特·戈弗雷·瓦茨，北境黎明学会的学者，父亲是.算了，这些不重要，阁下是谁？”
    “我，呃，他们都叫我亚米。”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眼神有些躲闪。
    说完他心中便有些打鼓，对方会怎样反应，对他嘲讽一番吗？还是压根懒得搭理？
    他本就是贫民窟中出身，“亚米”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他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身份，难道要说自己是炸鱼铺子收钱的吗。
    而这位叫亨特的年轻人怎么看都出身显贵，那份自信就是亚米渴望的，因此亚米在他面前，多少有些自惭形秽。
    亚米心中有些忐忑，往被窝里努力缩了缩。
    果不其然，那叫亨特的学者皱起了眉头，可过了一会儿后，想象中的嘲讽却并没有到来。
    亚米有些忐忑的抬起头，发现他正直视着自己的双眼。
    “倘若是以前，我是不会和你说话的，最多打个招呼而已，平民们的友谊是没有用的，数千年的历史证明了这一点。”
    “但现在，修斯大人不在意出身高低，那我也不会在意，这并非单纯的遵从，弗雷子爵的手腕与能力我都很佩服，但杀死他并不需要比别人多一发子弹。”
    亚米听得头有些发晕，他不太明白对面的年轻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低着头，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地面。
    可一只手却出现在了他的目光中。
    “我是一名学者，不太懂那些复杂的人情事故，这是我的诚意了。”
    亚米缓缓抬起头，看向正伸手而来的亨特，他的目光中依旧带着几分审视，过了片刻，却忽的笑了一下。
    “不与我握手吗？”
    亚米怔了片刻，赶紧翻身过来，结果却因动作过大，扯到了正痛着的肚子，呲牙咧嘴的伸出了手。
    隔着两张病床间的空隙，两人艰难的伸出手，握在了一起。
    “幸会。”
    “呃，我也一样。”
    仅仅握了片刻，两人就赶紧收回了手。
    他俩的病床离得实在有点远，这个姿势有些费劲.
    “刚刚领主大人过来的时候，好像有提到给你交代了些事情？是与我有关的吗？”
    亚米调整了一下姿势，揉了揉肚子。
    “是的，刚刚领主大人来，其实就是为了你的事情，他给我们将来安排了工作，看到你还未醒来就先告诉我了”
    “给我们安排了工作？你是说，我们将来会是同事？”
    (本章完)

 第499章 北境的支援

    第499章 北境的支援
    “是，不过得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唔，你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应该还得再呆几天.”
    “你怎么了？从前线战斗受了伤？”
    亚米的脸上露出几丝尴尬。
    “不、不是，我是吃了朋友炖的蘑菇，食物中毒送进来的，领主大人顺便就把你分到我房间中了。”
    亚米有气无力的说道。
    亨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微微皱起了眉。
    交朋友怎么都好，但一起工作就是另一件事了，这人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学识渊博的样子，亨特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也是学者吗？”
    “不，我是小吃摊的.呃，负责收钱的？应该也不算老板，毕竟钱是一起凑的.”
    “小吃摊是什么？某种学术组织吗？”
    “呃，就是普通的小吃摊，是卖炸鱼和薯条的摊子，我的炸鱼味道超好的，虽然我并不会炸我只负责收钱。”
    “那我们将来的工作是去卖炸鱼吗？”
    “不，领主大人说要让我们去做研发”
    亨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明白了，既然是领主大人的要求，那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
    “我叫亚米，特长数数？呃，我是说，我算账还挺快的”
    “数数？也.行，我会给你找些适合的活计的，领主大人要做什么方向上的研发？需求报告出了吗？我的工作室在哪里？”
    亚米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领主大人说，让我来主导研究，你.呃，你得先过了进阶班的考核”
    病房内沉默了下来。
    感受着屋里越来越压抑的气氛，亚米赶紧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进阶班的考核很好过的，里面的课程随便学学就行，简单的很，我都是在摊上一边收钱一边看书的”
    亨特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从震惊到秘密到愤怒到失落最后再到麻木，活像一出话剧。
    “领主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咳，看来我得展现一下自己的水平了！”
    “而且学习，可是我最擅长的了！”
    自信又渐渐回到了亨特的脸上。
    他虽然是贵族，但对交际应酬几乎一窍不通，唯一擅长就是学习。
    在黎明学会中，他是公认的天才，每次做出的成果都能引来一阵阵的赞叹，他能到联军的最高层，整日跟随弗雷子爵左右可不仅是靠着家中关系的。
    至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说实话，亨特并没有把他当做对手。
    虽然是同事，但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科学研究是很有门槛的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领主大人将研发的重任交到自己身上，应当是对自己的考验。
    如何带着亚米这个对技术一窍不通的人进行研究，这就是自己面临的第一大难关。
    所谓进阶班的课程，应该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连亚米都说不难，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这样想着，亨特心中就充满了斗志。
    “有进阶班的书本吗，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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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亚米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柜子“就在那边，还有些函数与几何之类的杂书，挺简单的，你这么聪明，随便看看就能过的。”
    “那是自然。”亨特昂首走了过去。
    “这位亨特的经历还真是精彩。”修斯放下了手中的报告，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办公桌对面的理查。
    “没有办法，他是学者。”
    “学者，特别是研究过工业相关知识的学者，患上卡斯特尔症候群的概率相当之高，他们在来到岛上，亲眼看到这一切之后，极易发生认知崩塌的情况，亨特的情况还算好的了。”
    理查叹了口气。
    “他每次受到刺激昏过去后，都能自己稳固认知，不需要我亲自去无识之海中捞人，事实上就算没有接受治疗，他也基本能够自己恢复。”
    修斯眯了眯眼睛，用手指缓缓点着桌面：“会不会有问题？一些超凡上的.”
    “不会的，领主大人。”
    理查摇头。
    “卡斯特尔附近的现实之墙要比别处稳固，准确点说是在随即方向上比较稳固。”
    “等等，随机方向是什么意思？”
    “就是某些特定方向没那么稳固，比如爆炸的威力总比别处大些”
    “懂了，你继续说。”修斯的眼角抽了抽，护教军的当量崇拜这么严重了吗，都直接改变现实之墙的稳固程度了。
    “咳，总之在卡斯特尔更不容易发生认知偏移，这也使得卡斯特尔症候群一般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修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认为亨特可能就是受了这种影响。”
    “而且卡斯特尔还有些其他的意志，比如各个蒸汽机的机魂，包括恒星炉中也是有着机魂存在的，我怀疑将来整个卡斯特尔都可能产生灵魂扯远了，我的意思是，机魂虽然很少做出回应，但它们是很敏锐的。”
    “如果亨特有其他的问题，他们绝对不会认可亨特的，可我却感受到亨特已经成功的与岛上机魂共鸣过。”
    “这些机魂不会背叛卡斯特尔吧？”
    “那是当然，这些机魂就如钢铁一般永远忠诚，他们认可了亨特，那说明亨特一定没有问题。”
    修斯挠了挠头。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算了，不提这个了，北境支援抵抗军的事情现在是谁负责？喊他进来。”
    “哦，这个简单。”理查在修斯困惑的目光中径直走到窗口，向着教堂下方大喊道：“妮妮，快上来，领主大人找你！”
    下一刻，他就被压扁在了地上，散成了一地丝线。
    妮妮摆了摆蛇尾，嫌弃的把丝线蹭到了修斯办公室的地毯上。
    “领主大人，你叫我？”
    修斯看了看身穿重甲的妮妮，又瞥了眼已经被砸的掉了一圈渣的窗口，叹了口气。
    “修窗户的钱你来付。”
    “好说。”妮妮用尾巴把地上破碎的砖石碎块归拢在一起，伸手用出化石为泥，然后随意的涂回到了墙上。
    (本章完)

 第500章 王子与女皇

    第500章 王子与女皇
    “喊我过来什么事儿啊？我还得守门呢。”
    “咳，北境的事情怎样了，支援护教军如何进行，有计划了吗？”
    “早就有了，艾什现在应该已经带人过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修斯眨了眨眼，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你该不会直接让女妖们冲去斯莱德丁堡了吧？”
    以妮妮的性格，不是干不出这事儿，至于女妖们，她们早就想狠狠的打一架了。
    就这么冲过去倒也不是不行，但会平白多上许多的麻烦。
    一是暴露大量女妖的存在，修斯并没有准备隐藏报丧女妖，但一次出现这么多，肯定会把教会都吸引过来，到时候北境又得混乱许久。
    第二就是很可能打草惊蛇，直接冲过去的话，抵抗军是能救下来，但剩下的三位大公与巴泽尔伯爵就提前有了准备。
    别人或许会担心陷入苦战，或是被对面联手对付，修斯就不一样了。
    他担心对面跑了.
    这是很麻烦的事情，如果巴泽尔伯爵真的就能抛弃一切选择跑路，修斯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为了去北境，他都得一路修铁轨过去，巴泽尔要是直接跑去帝国，他难道把铁路转个弯再接着修过去吗？
    那巴泽尔的头颅何时才能挂上卡斯特尔的主教堂啊。
    修斯的目光愈发不善，若是妮妮真的做了这么莽撞的事情，她以后就再也别想写报道了！
    妮妮后退了几步，讪笑着摆着尾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怎么会直接把人都放过去呢，我只是给大家多订了些采访计划而已，还是让婆婆那边先去接触的。”
    “婆婆.没问题吗？”
    北境可不太平，四处隐藏的超凡者不少，逐火之蛾的【若虫】可不怎么擅长战斗
    “有问题，她总喜欢到处找人打架，我怀疑她可能会耽搁些行程，所以我也让艾萨克一起了——顺便一提，艾萨克加入了我的战团，到时候可能会和我一起上前线采访。”
    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一共就那几个，理查又专精研究，不善战斗，克洛伊更不用说，艾萨克回来之前一直都是靠婆婆顶上的。
    培养超凡者远比流水线生产装备慢的多，卡斯特尔这边的逐火之蛾就是正常速度而已。
    听说最近准备培养盖娅成为超凡者，为此一直在准备材料，这一准备就是大半年，效率低的让修斯倍感不习惯。
    妮妮叹了口气：“婆婆自从有了龙息炮，就爱上了找人打架，她一人两支龙息炮，从北境都打出名头了，基本没有【调查员】会触她的霉头。”
    修斯眼角抽了抽，婆婆平时都是一副平和慈祥的样子，怎么看不出内心这么狂野.
    “希望抵抗军那边一切顺利吧。”
    “放心吧领主大人，抵抗军那边不会有事的，三位大公的联军已经被我们直接抹去了，北境那边没有能拿的出手的力量了。”
    修斯不置可否，既然已经派人去接触了抵抗军，那一切就看后来的发展吧。
    若是顺利，就直接将抵抗军接引过来，如果他们不方便过来，那卡斯特尔的铁路铺过去也不了多少时间。
    如今卡斯特尔的铁路已经铺到了北境，那些贵族们再迟钝，在联军覆灭后也该注意到这条铁路了。
    接下来恐怕会围绕着铁路发生些战斗，远征军早已做好了准备。
    妮妮离开后，修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走进屋里的另一人。
    “阿列克谢，有事吗？”
    这名曾经的文书总管，如今的帝国真理大主教，一直都忙的很，怎么今天就突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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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斯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能让他亲自找上来，恐怕不是小事。
    但阿列克谢神情中却有着一丝罕见的犹豫，他进屋后并未直接过来，而是先回身关好了房门，又看了看明显刚刚修好的窗户。
    “领主大人，这里”
    “这里安全的很，这可是卡斯特尔大教堂，旁边就是女妖值班室，你遇见麻烦了？”
    “唔，倒不是麻烦，而是我忽的想起了一件事情.”
    阿列克谢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游移。
    “和卡斯特尔有关？”
    “算是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我还未来到卡斯特尔的时候，我曾以皇家陆军学院首席毕业生的身份受到了女皇的召见，并且得到了她座下骑士团长的指导——也就是我获得了一次向他挑战的机会。”
    阿列克谢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述说。
    “不怕您笑话，我那时不光带了我的长剑，还偷偷塞了柄火枪在腰间——没人说不能用火枪战斗，我毕竟是皇家陆军学院的毕业生，用火枪取胜或许反而能让我获得女皇的青睐。”
    “失败了？”
    “是的，他强的可怕，我的任何动作在做出前便会被他看穿，他每次后手出招，却总能预测到我的进攻路线，看上去就仿佛我故意砍在他的剑上一般。”
    阿列克谢眼中有神采浮动。
    “我最后也没拿出那柄火枪，他早就看出我的想法了，没有点破而已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让我总也难以忘记。”
    说到这里，阿列克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道：“领主大人，我.感觉有个人很像骑士长。”
    “加拉哈德。”
    说完这个名字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些，仿佛卸下了心中的包袱一般。
    修斯沉默了。
    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骑士】的超凡途径，是跟誓言绑定的，一名【骑士】只能有一个效忠对象，可以是家族，可以是血脉，也可以是一个人。
    如果加拉哈德真的就是昔日女皇陛下的骑士团长，那他又效忠着什么呢？
    王子可是提斯大公一脉，和皇室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的。
    那么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
    “你有几分把握？”
    “我没有任何把握，领主大人，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但我.就是隐隐有这种感觉。”
    修斯缓缓站起了身。
    加拉哈德骑士王子
    女皇。
    (本章完)

 第501章 卡斯特尔不在乎

    第501章 卡斯特尔不在乎
    修斯自己都被这个猜测惊到了。
    王子的身份确实有诸多蹊跷，修斯曾一度怀疑是否有着其他隐情。
    毕竟在其他人的述说中，都有提到王子前后的性格发生过变化，修斯也因此推测这位“王子”很可能换了人。
    但哪怕在他最大胆的猜测中，也从未想到过王子竟然会和女皇扯上关系。
    “王子前去刺杀女皇，然后现在的王子很可能是女皇假扮的？？？”
    “可是.凭什么啊，这么大的帝国，说扔就扔？”
    “咳，领主大人，现在一切只是推测，而且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推测。”
    阿列克谢的表情也很是精彩，他一向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但此刻却连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但如果顺着这个思路去看，很多事情就能有了解释，比如女皇死的过于突然，整个帝国几乎瞬间就落入了教会手里，‘王子’异常顺利的逃离”
    阿列克谢飞快的列出了一长串的疑点，看得出，这件事困扰过他一段时间了，私下反复琢磨过许多次。
    “确实.确实”修斯在屋里快速的踱着步。
    “她由于某些原因决定从帝国中脱离，改换身份，因此对教会有意放纵，包括‘王子’的刺杀与逃离，也是有着她的暗中操纵，她一定做了足够的准备，甚至带上了自己的骑士。”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按下翻涌的情绪。
    “不过这些只能解释她的行动，无法解释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事情，逼得整个大陆上最有权势的女皇，都不得不靠着假死这种阴谋来脱身呢？”
    “这也是我的困惑，领主大人。”阿列克谢沉声说道。
    女皇已经位于权力的最顶端，而这权力并不是白白得来的，而是她十几年间一点一点争夺而来，她登基时帝国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将死之躯，她身死时，帝国已经横扫了几乎整个大陆。
    她决不会缺能力与手腕，可却偏偏没有动用自己的权势来解决问题，以她的位置，什么麻烦解决不了？
    “倘若帝国已经没有敌人了，那很可能是内部出了问题。”
    修斯沉声说道。
    阿列克谢一怔，沉吟一会儿，也缓缓点了点头。
    他在帝国时从未看到任何衰落的迹象，但女皇死后发生的一切，确实展现出了帝国的另一面。
    教廷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轻松掌控了整个帝国，上层贵族几乎没怎么发声便毫无波澜的消失了，提斯公国和北境当即宣布了独立。
    如果帝国当真铁板一块，怎会如此容易分崩离析？
    “这样看来，还当真有几分可能。”
    “是的，领主大人，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如若这一切是真的，女皇一定图谋不小，我们这样与提斯公国合作是不是很危险.”
    “阿列克谢，你认为我们应该中断和王子的合作？”
    “是啊，他都是假扮的，占据了王子的身份，我们怎能放心与他合作呢？”
    修斯没有回答，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阿列克谢愣了一下，随后渐渐瞪大了眼：“您，您的意思是”
    “我是与提斯大公合作的，至于提斯大公是威廉，还是伊莎贝拉，我不在乎。”
    阿列克谢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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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听着，阿列克谢，我和王子能够达成合作，是因为他是个足够聪明的人，展现出了足够的价值，仅此而已，至于他那具躯壳之内到底是谁，我不在乎。”
    “只要他能继续支持我发展工业，帮我搞定外面的麻烦，带来持续不断的人口流入，那卡斯特尔就是他的朋友，其他的，都不重要。”
    修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就如那亨特，我将他召来岛上不是因为他曾有什么显赫身份，而是因为他是学者，有培养的潜力。”
    “你也不必在意太多，我们只要继续发展就好，野心与阴谋并不能让他们多抗住一发龙息炮的。”
    修斯坐回了椅子上。
    “这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我会让密修会那边派人调查的，王子的身份无论是何，对我们将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哪怕他来自教廷，只要能够帮助我们发展，那他就是卡斯特尔的朋友。”
    阿列克谢站起身，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是个孤儿，却硬生生的拿到了贵族的身份，这一路上见过太多人情冷暖。
    有许多自称不在意出身的人，阿列克谢每次兴冲冲的去与他们结识，最终却都是换回了一次次的失望。
    可是在修斯这边，却不一样。
    领主大人总是与别人不同，有些人将他当做神明来崇拜，阿列克谢其实打心底里不赞同。
    那些人无条件的崇拜着修斯的一切，不加思考的遵从，这反而会阻碍他们理解领主大人的思想。
    阿列克谢有种感觉，领主大人的思想，比他的造物，更加重要。
    “好了，不提这些了，王子那边的事情让密修会去操心吧，来看看这个。”
    修斯丢过来了一份文件。
    阿列克谢接过后将其展开，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跳了起来。
    “我们终于接触上抵抗军了！？”
    时间退回到一天之前。
    婆婆和艾萨克一路有惊有险的来到了加纳利山脉附近。
    ——险是其他超凡者的险，他们两人由于要打听消息，踏足了不少城镇，北境的【调查员】出乎意料的多，也不知教会想在这边做些什么。
    艾萨克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超凡者渐渐远去，直到连感知中也不再能见到对方的身影，才转身回到了屋中。
    这里是他们在镇子中的临时藏身处。
    “艾萨克，你和他们废什么话，直接一炮轰过去，然后走人就是了。”
    婆婆一边擦着手中的龙息炮，一边说道。
    她轻轻的用布片拂过每一寸钢铁，擦完后又拍了拍，眼中满是喜爱的神情，这才将身体从肩膀处裂开，把龙息炮塞了进去。
    “那会惹来麻烦的，你也不想面对多名超凡者的围攻吧？”
    艾萨克说完便有些后悔，他从婆婆那略显期待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出“不想”这个词来。
    (本章完)

 第502章 卡斯特尔与抵抗军的第一次接触

    第502章 卡斯特尔与抵抗军的第一次接触
    两人之前都是逐火之蛾的人，共事过许久，怎么没看出来婆婆这么热爱战斗
    可能作为【若虫】一辈子都被其他途径的超凡者压着打，现在有了战斗能力，想补偿一下？
    就好像小时候买不起的玩具，长大了会特别执着的想去买，哪怕已经没那么喜欢。
    婆婆或许也是之前杀人杀少了，如今多杀一些弥补遗憾吧。
    “咳，总之，这里距离斯莱德丁堡已经很近了，甚至距离科勒河也不远，我们甚至能就近获得女妖小队的支援，可以直接去往抵抗军那边了。”
    到了这边，艾萨克也就基本熟悉起来了，他虽然一直在帝国境内活动，但之前和抵抗军一起的时候，就在这附近的。
    “还有多久的路程？”
    “全力赶路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不过我们最好先做些准备。”
    “需要做什么准备？你之前和格温见过面，直接接触不就好了？”
    婆婆有些诧异的问道。
    艾萨克却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最近北境的超凡者太多了些，这不正常，之前烛光会派人过来是为了调查被你杀死的【调查员】，可这都过了半年了，无论是否追查出来，都早该撤退了。”
    “你的意思是北境这边有什么异常？”
    “可能是异变，也可能是教会在寻求着某物，又或者他们在调查某事的真相，都有可能，而烛光会究竟有多么不择手段，你应该也知道吧？”
    婆婆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忽的抬起头来：“你是说，抵抗军那边”
    “抵抗军没了超凡者，教廷那边的超凡者几乎可以随意渗透，以教廷的行事风格，我担心”
    婆婆面色一沉，没再言语。
    艾萨克叹了口气：“所以我打算不要大张旗鼓的直接见面，而是私下偷偷接触一下，至少要搞清楚”
    “格温还是不是那个格温。”
    格温正伏在桌上，认真的翻看着眼前的账册。
    她本是农家女，别说看账册了，开始连字都是不识的。
    还是诺拉在空闲时间教导了她许多，这才让她能写的出自己名字。
    而近半年时间的历练，则让她成功从一个普通的战士变成了冲阵、战斗、后勤、物资管理全能的领导者。
    没办法，抵抗军中连识字的人都不多，很多时候她都不得不亲自上手。
    战斗本就很是艰难，但后勤上的麻烦更多。
    斯莱德丁堡是一座要塞，城墙之内有些土地，但根本不可能自给自足，好在囤粮有着不少，这才能撑上半年。
    分配粮食，保持军队的组织度，对伤员的救治与安顿，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精力，格温这半年间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解决了一桩桩的麻烦。
    而且麻烦不仅仅来自内部，偶尔也有外部的窥视。
    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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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温翻开报告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忽的将其一放，抽出了就摆在桌上的长剑，斩向身后。
    “该死的探子，你的呼吸声太大了！”
    长剑从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斩的又快又急，看得出格温早已习惯了这种突然发难。
    可她看到身后人的面孔时，却呆了一下，长剑失去了力道，被那人轻易的拨开了。
    “好久不见，格温。”艾萨克沉声说道。
    哐当一声，格温手中的火枪掉落在地，艾萨克眼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拔出来的，怎么他都没注意到？
    “你反应还真”
    “艾萨克先生！”格温面露喜色，上去给了艾萨克一个拥抱，硌的艾萨克呲牙咧嘴的——她还穿着盔甲呢。
    “你怎么办公时还穿着盔甲？”
    格温几乎穿了一整身的板甲，形制有些接近蓝星上的四分之三甲，这种铠甲很适合骑马作战，因此并不怎么妨碍她坐在椅子上。
    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不同，板甲的灵活性其实相当高，格温身上这铠甲明显经过精心设计，保持了相当防御力的同时并不怎么影响做出动作。
    也不知她从哪里搞来的，艾萨克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便穿着这身略显老旧的板甲。
    但无论什么形制的铠甲，都不能凭空减轻重量，格温虽然没有完全穿戴整齐，但主要防护部位的甲片都在身上，她这一身起码也有几十公斤。
    身着几十公斤作战和身着几十公斤生活完全是两码事，哪怕经过长期训练的骑士也基本都是上了战场再穿戴盔甲的，至于格温
    “嘿嘿，我力气比较大，从很小的时候就能帮家里干活了。”格温傻笑了一会儿，又有些激动的开口：
    “艾萨克先生，您居然还活着！之前攻城时一直没有见到你的身影，我以为，我以为.”
    “那时我遇到了对方的超凡者，然后中间经历了一些麻烦，总之我现在活下来了，还联系上了卡斯特尔，你这边近半年情况如何呢？”
    格温的眼神暗淡了些：“我们.失去了许多同伴，但好歹防守住了斯莱德丁堡，如今联军不知为何退去了，我们趁机外出收集了不少粮食，这下又能撑上大半年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艾萨克点了点头，然后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你最近有遇到什么麻烦吗？比如说刺杀之类？”
    “嗯嗯，有的！”格温乖巧的点头道“对面的联军总是隔三差五的派人来刺杀，他们还挺厉害的，能躲过那些守卫。”
    “然后呢？你怎么对付他们的？”
    “哦，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经验，好几次都挺危险的，后来我就随身携带些武器，铠甲也一直穿着，对付那些刺客就简单了许多。”
    艾萨克的眼睛睁大了：“等等，你最开始的时候是赤手空拳对付他们的？”
    “是的.哦，您误会了，那些刺客确实擅长潜入，但战斗时却弱的很，还经常犯些很蠢的失误，我这边住的又是城堡，呼喊一声很快就有人来帮我了。”
    艾萨克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样，你全力一剑朝我砍过来，放心，不会伤到”
    铮！
    一道剑光闪过，艾萨克的目光渐渐涣散，整个人从正中分为两半，又过了片刻才缓缓向着两边倒去。
    (本章完)

 第503章 斯莱德丁堡大撤退

    第503章 斯莱德丁堡大撤退
    随后，两半身体摔落在地上，散成一地的丝线。
    艾萨克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面色很是复杂。
    好消息是他确定了，这个格温大概率是真的，教廷的超凡者伪装不出她的样子与力量。
    坏消息是艾萨克也有些看不透她了。
    “格温，你在诺拉那边接受过什么仪式吗？”
    “接受过的，诺拉给我洗礼过几次，就是北境的那种传统洗礼，差点把我的皮都搓掉了”
    “不不不，我是说有着超凡力量的仪式。”
    “这就是有超凡力量的仪式，她用超凡力量搓的我！”
    艾萨克反复询问了半天，确定格温没有接触过任何超凡相关的事物，无论是各大教会的超凡仪式，还是【骑士】的誓言，都没有。
    当然，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
    艾萨克低下头，看着格温那澄澈的双眼，心中莫名的有些负罪感，他怎能如此揣测朋友
    “总之，我还是有些怀疑你已经是超凡者了，如果不是后来的事情，或许与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比如你还没从家中离开时.”
    “呃，您说我是超凡者？可我也没什么超凡力量啊？难道我刚刚的斩击超出了凡人的范畴？”
    “倒也可以说是没有超出”艾萨克的表情纠结了起来“你刚刚那一下攻击，包括你的反应速度，几乎就是人类的极限了，我指凡人甚至赶得上半个超凡者。”
    “半个超凡者？真是有趣的说法，希望我有一日可以把另半个补齐。”格温笑着说道。“对了，您来这边是要在此长住吗？现在联军不在，您离开很是方便，等他们回来了，估计又要围城了。”
    “联军不会回来了。”
    格温一愣，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随后却又添上了一抹担忧：“联军不再围剿我们了？难道是巴泽尔伯爵的军队又要来了吗？”
    联军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并没有全力对付抵抗军，这点格温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可巴泽尔伯爵就不一样了，他恨抵抗军入骨，一旦出手必然是不死不休。
    而且说实话，经过这半年的战斗，格温还是觉得巴泽尔手下的军队要更精锐一些.
    “如果巴泽尔的军队来了那倒是件好事，可惜并没有。”艾萨克耸了耸肩。
    “我带来的是好消息，卡斯特尔过来了。”
    “卡斯特尔过来了？哦，您说的是和卡斯特尔联系上了对吧，我听到时差点以为整个海岛漂了过来呢。”
    格温咯咯笑着。
    “不，就是卡斯特尔过来了。”艾萨克在格温惊讶的目光中站起了身。
    “卡斯特尔如今距离斯莱德丁堡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比你们去灰熊镇都近——当然了，将铁路彻底修到家门口还是需要些时间的，不过也是指日可待了。”
    格温这么怔怔的发了会儿愣，忽的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
    “您是说，我们一直没有去到卡斯特尔，所以，所以卡斯特尔来接我们了吗？”
    “是的。”
    “啊，您可真爱拿我开玩笑，对不起，我不是指责您，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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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揉着眼睛，脸上似乎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听到您说这个，我真的很开心，卡斯特尔没有抛弃我们，这就够啦，我当然知道它不会真的漂过来的，但我还是好开心。”
    格温放下了手里的账册，专心揉起了眼睛，她似乎是想哭一下的，但却有些生疏，她连怎么哭都不太记得了。
    艾萨克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甲，手感冰冷坚硬。
    不用他劝说，格温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也拍了拍自己的胸甲：“穿上铠甲，整个人就不会再软弱了，这也是我喜欢一直穿着它的原因，我总是太过软弱，软弱会害死很多人的。”
    她有些脸红，为自己那片刻的软弱。
    但艾萨克却是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真的，卡斯特尔，那座海岛永远都会出乎你的意料，它的神奇与强大无法用语言形容你去亲眼看看吧，希望你不要被吓得昏过去。”
    “我若真能去到卡斯特尔，吓昏过去也无所谓了，可您所说的一切又怎么可能呢，卡斯特尔怎能来到此处？”
    “那就说来话长了”
    艾萨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样，阿列克谢，确实是难得的好消息吧？”
    “是的，是的，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阿列克谢翻开着艾萨克的报告，感叹道。
    “说真的，明明只是一切顺利，竟让我有些激动，我们从北境的行动顺利的时候实在太少了，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岔子。”
    这下连修斯都感慨了起来，北境的事情其实他想了许多办法，但总是阴差阳错事与愿违，这才显得顺利进行如此难得。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如今抵抗军也顺利联系上了，可以研究一下大撤退的事宜了。”
    “大撤退？”
    “是的，抵抗军以及斯莱德丁堡中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居民们，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带回卡斯特尔，按照目前的速度，铁路修过去还需要段时间，但联军刚刚覆灭，巴泽尔伯爵没了敌人，万一再起了冲突就糟了，最好的选择就是趁消息还没扩散开，组织他们从北境撤离。”
    “可是抵抗军人数很多吧？”
    “相当多，而且有不少非战斗人员，如果算上斯莱德丁堡中的居民那就更多了，火车的运力不成问题，我们可以多派几个车头过去，大不了直接冲出轨道当做固定工事丢在那里提供火力支援，但从斯莱德丁堡到铁路的这段距离，恐怕他们得自己走。”
    “事实上，现在这个时候格温那边应该已经开始出发了，而我刚刚已经往血港那边发去指令，前往支援的远征军也已经乘上了火车，随时准备出发。”
    “需要这么急吗？”
    阿列克谢有些惊讶。
    “迟则生变，而且这是艾萨克在北境时的判断，事实上现在北境的情况出现了很糟糕的变化。”
    “教会正式插手了北境，而监控巴泽尔的探子也传去了消息，他带着所有军队离开了那里。”
    (本章完)

 第504章 开始撤离

    第504章 开始撤离
    “格温姐姐，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
    看着人来人往，正在收拾着装备的抵抗军们，格里沙小声说道。
    “是的，格里沙，我们要去卡斯特尔啦，到了那边，就不会再有战争，大家都能吃的饱肚子，你这样的小孩子还有学上。”
    “真的吗？可是我们从白鸦一路来到了北境，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所有人活的都很艰难，连领主们都是一样的坏.卡斯特尔，会不一样吗？”
    格温抿了抿嘴，她想安慰格里沙几句，可看着男孩澄澈的双眼，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卡斯特尔，真的会有那么好么？
    会不会又是一个北境，又是无穷无止的欺压，依旧是打不完的仗，永远永远都在抵抗？
    格温不知道。
    她想了一会儿，蹲下了身子，平视着男孩。
    “格里沙，卡斯特尔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我还从未去看过呢。”
    “但我有许多朋友，他们都说卡斯特尔是很好的地方，是我们真正的家园，诺拉，艾萨克，耶利米，肯.我相信他们，我愿意相信我的朋友们，正如你愿意相信我一样。”
    她轻轻抚摸着男孩的脑袋，眼中满是向往：“我也很想去卡斯特尔，听说它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很快就能到达.真想去看看啊。”
    “格温姐姐，我们一起去卡斯特尔！”
    “好，一起去！”
    格温笑出了声，格里沙也咧开嘴，发自内心的开心着。
    在黑暗中仰望着触手可及的希望，这便是最开心的时刻了。
    格里沙的心中暖暖的。
    明明格温的铠甲冰冷又坚硬，可靠在上面，却会感到温暖。
    “格温，集结的怎样了，多久可以出发？”
    格温站起身，看向正在走过来的艾萨克。
    “今天应该就可以，不过等我们出发时就是下午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天黑，我们真的要连夜赶路吗？”
    “是的，晚些就来不及了。”艾萨克面色阴沉“我刚刚联系上了灰烬同盟会在其他镇子上的人，有一支军队正在赶来，打的是龙牙大公的旗号，看行进路线很可能是想来找我们的，如果明天再走，就可能被他们堵在这里，那就真的麻烦了。”
    “龙牙大公？”格温从腰间抽出一个金属桶，拧开后是一张厚实的羊皮纸，这是张精细的北境地图。
    帝国最北侧的边疆就是加纳利山脉，从斯莱德丁堡可以远远眺望到它的身影，抵抗军就在这附近。
    而北境的最南方是龙牙大公的领地，西边是奥克塔维娅公国，东南则是阿尔瓦雷大公的领地，亨特的家族就是在此。
    “卡斯特尔的铁路修到了阿尔瓦雷大公领，我们所在的是巴泽尔伯爵领，需要向东南方向撤离。”
    艾萨克点了点斯莱德丁堡的南方。
    “龙牙大公的军队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向东南方，他们向正南，如果明天再走，很有可能会和他们半路遇到，北境多平原，在平原上作战几乎是最糟的情况。”
    “您之前说卡斯特尔会有支援前来，倘若我们就在斯莱德丁堡据守待援，能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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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艾萨克的声音有些低沉。
    “几位大公之前虽然在蚕食巴泽尔的领土，但多少还是打着与我们作战的名头，可龙牙大公却强令他的军队踏上了巴泽尔的土地，这是极为冒犯的做法，巴泽尔直接发动战争都没人会说什么。”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有些气的失去理智了。”
    格温有些惊讶的看向艾萨克：“他与我们有仇吗？我怎么不知道？”
    “据说他的小儿子随着联军一起死掉了，这让他气的发了疯，决定找我们报复。”
    “他们主动来攻打我们，死了人，他却感到愤怒，不惜一切的要来报仇？”格温不可思议的说道，她的脸色渐渐涨红，眼中带上了怒火。
    “是的，而且甚至不是抵抗军所杀，他的小儿子和弗雷子爵带领的联军是被卡斯特尔消灭的，但总归是死了人，龙牙大公便来找我们要个交代。”
    “找我们要个交代？呵，抵抗军有多少人死在了联军手中，他未曾在意过半分，此刻死到他儿子头上，他便来要交代了？他儿子的命是命，我们便不是？”
    格温握着拳头，铠甲上的铁片被捏的咯吱作响，半年来的压抑与痛苦，无数同伴离去的血仇，此刻化做愤怒，怎么也压不下去。
    站在一边的格里沙沉默的向前走了两步，木质的假肢敲击在石头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不止，还不止。”艾萨克冷笑了一声“联军一个能逃走的都没有，本不该走漏消息，至少不该这么快就发现，但有个超凡途径偏偏就可以凭空推理出原因。”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调查员】”
    逐火之蛾和烛光会才是真正的血仇。
    两者本来出自同宗，教义却完全相反，烛光会收集并封印知识，逐火之蛾却是用生命去探索。
    而烛光会对逐火之蛾的追捕也从来都是不死不休，镇压手段无比血腥。
    逐火之蛾中谁没几个好友死在烛光会手中？
    因此哪怕婆婆行事莽撞，杀的【调查员】人头滚滚，艾萨克也只是默默的收拾残局，从未强行阻拦过。
    若不是任务更重要，他也想试试龙息炮是否犀利。
    艾萨克和格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熊熊怒火。
    “龙牙大公的军队数量很多，倘若他一心想要进攻，我们是守不住的。”
    远征军就算再能打，赶路也得靠两条腿，他们先得从阿尔瓦雷大公领那边集结，然后再行军过来这根本来不及。
    “我们只能尽快离开，努力向东南方撤退，这段路程虽然不长，但很是危险，龙牙大公会在后面死死咬着我们，稍慢了些就会被他追上，可我们却要横穿几乎整阿尔瓦雷的领土.”
    艾萨克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需要团结，需要好运气，需要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本章完)

 第505章 天灾级异变

    第505章 天灾级异变
    等到下午的时候，抵抗军打开了斯莱德丁堡的大门，从中鱼贯而出。
    抵抗军很是缺乏牲畜，仅有的马匹基本都用来驮货物或是拉车，连格里沙都在用假肢艰难的跟着队伍，他和其他伤势不太重的伤员只能轮流坐马车歇息。
    抵抗军严格来说并不完全算是军队，在最开始，他们只是白鸦公国逃难的难民，被逼无奈才选择了抵抗。
    这其中既有包括格里沙在内的小孩，也有些老人。
    再加上斯莱德丁堡中有不少民众选择跟他们一起离开，抵抗军的队伍中就掺杂了大量的平民。
    “格里沙，你还好吗？”
    “孩子，叔叔的推车上挤挤还能坐下个人，你上来吧？”
    格里沙认真的向周围的人们道谢，随后拒绝了所有帮助。
    抵抗军带的口粮只够勉强吃三天，他们却要在路上走近四天，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没办法，他们必须努力挤出些运力来带着武器与弹药，倘若没有自保能力，他们连三天都活不下去。
    格里沙偷偷瞥了眼伍德大叔的推车，那上面已经是满满当当的，推起来很是吃力，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金属轴承，木质的轮毂上抹了些油脂，推起来极为费力。
    抵抗军沉默的前进着，年轻人在前后开路与断后，孩子们跟在队伍中间。
    其实还有不少老人的，但他们几乎全部选择留在了城中——龙牙大公的军队来到此处时发现这里是座空城，那时的愤怒可想而知，但这些老人们依旧选择了留下，选择直面龙牙大公的怒火。
    他们并非完全的放弃，而是要了些武器，决定依托城堡防守。
    这个时代的城堡早就经过多次迭代，有很多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设计，或许这些老人们真的能给敌人造成不小麻烦。
    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亮出獠牙。
    格温回头看着斯莱德丁堡，这座整整据守了半年的城堡。
    撤离并非毫无代价，重伤员，无法行动者，还有许多自愿留下的人都并未离开，他们此刻正在城墙上探出头来。
    说来奇怪，他们并未绝望，反而笑的很开心。
    仿佛远去的抵抗军是代他们活下去一般。
    格温握着剑柄，没有回头，却是沉默了许久许久。
    另一侧，婆婆正在和艾萨克交谈。
    “怎么样，消息传递过去了吗？”艾萨克有些焦急的问道。
    他们两人在发现情况不对后，婆婆当机立断返回了列车那边，将抵抗军决定大撤退的消息送过去，艾萨克则在这边协助格温组织撤离。
    此刻婆婆刚刚回返。
    “传递过去了，凯尔那小子当即安排了一趟列车紧急返回，北境这边驻扎的抵抗军数量不太多，防守列车没什么问题，向我们提供支援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何况他们刚刚覆灭了联军，要防止敌人报复，必须得留人。”
    “也就是说，我们得自己走过去了？”
    “血港那边如果全力输送部队的话，这边的远征军很快就能形成规模，到时候凯尔会带着先头部队直接过来支援，如果我们能够提供引导的话，大概两天后就能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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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敏锐的从婆婆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担忧。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是的。”婆婆面色不太好的点了点头。
    “教廷的人不仅和龙牙大公合作了，我在路上还碰见了不少超凡者，杀都杀不完，该死，北境怎么就来了这么多教会的人！”
    艾萨克闻言皱紧了眉头。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超凡者并不是什么廉价的消耗品，恰恰相反，每一名【调查员】都是教会的宝贵财富，他们宁愿牺牲数百人的精锐军队，也不愿意超凡者随意消耗。
    可两人在北境击杀的超凡者已经超过一手之数，逼退与试探的人数更是要再多上十倍。
    这就意味着，教廷起码得布置了二十名以上的超凡者，这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
    虽然逐火之蛾有大量信徒流落在外，隐藏在大陆的各个角落，但整个逐火之蛾的超凡者加在一起都绝对没有二十人。
    这已经是整个大陆上最危险的邪教组织了。
    烛光会可以调动的超凡者数量恐怕都不过百，一次来了五分之一以上，还是在已经折损了数人的情况下，怎么看都图谋甚大。
    “你能对付多少个【调查员】？”
    “一对一自然没什么问题。”婆婆扬了扬手中的龙息炮“但如果被围攻的话，两人还好说，三人就会有危险了，当然，不论几人围攻，我起码能换掉两个。”
    婆婆的语气有些决绝，她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正面作战的话，我能对付五个，牵制七八个也不成问题，但现在对方的人数太多了。”
    “而且偏偏是【调查员】！”
    两人神色均有些阴沉，【调查员】最擅长的就是追踪调查，这意味着他们永远不可能摆脱敌人的追杀。
    以往按照烛光会的做派，一般是不屑与凡人领主合作的，可这次他们不仅找上了龙牙大公，还是一上来就选择了合作，这很不正常。
    “难道北境有什么邪教徒在搞事？”
    艾萨克和婆婆想了半天，发现最大的邪教可能就是他们这些逐火之蛾了.
    “可能又有天灾级别的异变要发生了，还记得几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吗？”
    “哈，我当然记得，那时你还是烛光会西南教区新晋的【调查员】，和我打过一架呢，我怎么会忘掉。”
    “那次也是派出了数十名【调查员】，结果却只有我和于勒活下来，烛光会了几十年才慢慢恢复过来”艾萨克摇了摇头“希望不是类似的天灾。”
    “那算什么，【慈母】也当的上天灾了吧，若是烛光会来，依旧要用人命去填，可我们就解决了，卡斯特尔没多少损失就搞定了，要我说，真正能改变世界的，还是这个！”
    婆婆拿起了龙息炮。
    “就算是天灾，我也要给它两炮再说！”
    (本章完)

 第506章 亨特的任务

    第506章 亨特的任务
    “亨特，领主大人喊你过去”
    “我没空去见什么领主，该死，我忙的很，你靠后站站，别碰我的算式！”
    两名护教军无语的看着亨特，上次正是他俩送亨特过来，那时他俩就觉得亨特有点疯疯癫癫的，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旁边的亚米向两人招呼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开口：“你们别和他计较，他这里好像不太好使，学东西特别慢.”
    亚米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不过给他点时间，他自己还是能想明白的.”
    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对！”
    亨特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了两名护教军跟前：“你们刚刚说领主大人喊我？天呐，我这就过去，我竟然因为做数学题太入迷而忽略了领主大人的召唤，天呐”
    亚米向两名护教军努了努嘴。
    “你看。”
    “所以，领主大人您希望我去一趟北境？”亨特郑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是的。”修斯点头“你对北境了解不少，如果愿意为我们出些力，你的拘役期会缩短，并且可以参照普通居民发放薪水，如果有其他贡献，亦可以根据军功体系领取奖赏——当然，戴罪立功需要额外乘一个权重系数.”
    “没有问题，我愿意前往。”
    修斯挑了挑眉，他早就听说亨特似乎对卡斯特尔观感不错，这才决定选他去北境，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难不成这卡斯特尔症候群还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功效？
    亨特看过来的目光简直堪称灼热，修斯不禁挪开了视线。
    “行，既然你愿意帮忙，那便去远征军那边报道吧，手续什么的都会有人替你去跑，今天晚上就有一班去北境的列车，你早些休息吧，目前情况紧急，乘坐体验可能不会太好。”
    “好的，我的我的领主大人。”亨特赶忙点头，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我，我可以问一下吗，那些覆灭了联军的武器，是否还能使用？会不会有巨大的代价？”
    修斯露出了一个有些感兴趣的神情。
    “我要为诺拉复仇，把巴泽尔的脑袋挂上卡斯特尔的教堂穹顶，这你应当是知道的。”
    “是的，但我希望可以知道卡斯特尔大概的战斗力，以帮助您做出判断.其实我对战场是有些了解的，我主修的正是攻城用的机械制造。”
    “我建议你去亲眼看看——语言在当量面前，多少有些苍白。”
    离开了修斯的办公室后，亨特很快就被带去了远征军的队伍里，血港本就有大量的远征军人员待命，他们大多是卡斯特尔的岛民，在没有命令的时候会去学校教些课，有需要的话便可以立即出动。
    亨特在军营中待过很长时间，但远征军的体系却是他从来都未见过的。
    北境那些贵族领主军队的核心永远是贵族，而卡斯特尔的远征军却洽洽相反，亨特能够感觉到，士兵才是这支军队最重要的部分。
    这并不是指军队将指挥权力下放，而是远征军的整体素养极高，士兵们几乎在积极的执行所有命令，这在贵族军队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有战前许诺丰厚的赏赐，才能调动那些士兵们积极作战，至于战前的准备等小事，长官们大多得拳打脚踢才能驱动士兵去做些事情。
    而眼前的士兵，却和亨特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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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不太好形容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些人似乎是在认真的做所有事情，发自内心的主动与尽责。
    卡斯特尔一定了大力气培养这些士兵，可是.为什么？
    士兵难道不是消耗品吗？就算精锐的士兵，也只是装备更好，训练程度更高，而并不会变得如此主动。
    亨特身为学者，有一个优点，就是他不明白的就会去问。
    他直接就问了身边的一名小队长，那人的听了之后露出了笑容。
    “这叫组织度，顾名思义，就是指组织中能够执行上级命令的人员比例，他们认真执行我的命令，就说明组织度够高。”
    他拍了拍一旁的栓动步枪。
    “你以为我们打仗靠的是武器吗？好吧，我们确实只靠武器就能打赢，但组织度才是一支军队强大与否的关键，你知道么，卡斯特尔征兵时是拒收有犯罪纪录者的。”
    亨特睁大了眼睛，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很多领主甚至喜欢把囚犯拉来战场，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赏赐以及赦免，这些囚犯便是最勇敢的炮灰。
    当然了，后面得有足够的督战队。
    “上了战场你就明白了，圣典中有一句话我很喜欢，战场上最重要的永远是人。”
    亨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忽的有种感觉，自己哪怕已经登上了海岛，对卡斯特尔的了解依旧不多，在看似普普通通的表象之下，这个无可名状的钢铁巨兽有着一整套自己的运行逻辑。
    血港，贫民窟中。
    如今的贫民窟已经进行了改制，大多数人们都住上了安置房，这些房屋虽然布局稍显简陋，也算不上宽敞，但至少很是结实，足以遮风挡雨。
    此刻两个小女孩正盘腿坐在小茶几边窃窃私语。
    “格温，我们的小吃摊怎么办呀？亚米被领主大人拉走了，少了个人耶.”
    “少了个人，有什么影响吗？”
    “唔，没有人记账了.可是我也会记，我的数学成绩是优，格温你应该也没问题，亚米的话，嗯，他还会偷吃炸鱼，偶尔还会给客人往薯条里多塞番茄酱。”
    贝蒂丝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半天，有些惊讶的发现，少了亚米后，对于她们的小吃摊竟然——
    毫无影响！
    “可，可是我们的摊子名字就叫亚米炸鱼呀，少了他总感觉不太正宗。”
    “那就改个名字就好，美味炸鱼？”
    格温随意的应付着，最近她总觉的有些心神不宁。
    “算了，不提这个了。”贝蒂丝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格温，你看过这个嘛，卡斯特尔的官方报纸，里面有些北境的消息抵抗军的首领，居然与你重名耶！”
    格温惊讶的看向了贝蒂丝手中的报纸，很快，她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本章完)

 第507章 线列步兵

    第507章 线列步兵
    格温握着剑柄，脸色难看的望向对面的军队。
    她知道这一路上必定会遇到麻烦，但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抵抗军是下午离开斯莱德丁堡的，此刻天还没黑，他们便遇到敌人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该遇到敌人的——这个时代几乎没有夜间作战的可能。
    不说照明问题，北境士兵中夜盲症的比例很高，他们在晚上几乎就是睁眼瞎。
    而且以这个时代军队的水平，能找到对面在哪里都是个问题，作战？不可能。
    但此刻抵抗军确确实实在黄昏遇到了敌人。
    “有点不对劲。”艾萨克凑了过来“你看那些人，他们连装备都没穿戴齐全，精神状态也有些不对劲。”
    格温眯起了眼睛仔细看去，确实，这些人的装备差的有些离谱，怎么看也不像正规军，更像是.小城镇的守卫。
    而他们也确实有些魂不守舍，但这并不是重点。
    真正让格温觉得这些人精神有问题的原因是——
    他们明明只有不到两百来人，却就这么直直的堵在了抵抗军的前方。
    抵抗军的队伍足有数千人。
    “您觉得是怎么回事？”
    “【调查员】的手笔。”艾萨克毫不犹豫的说道。
    “【调查员】是相当全能的超凡职业，这些凡人很可能受了他们的蛊惑，前来阻挡我们的路。”
    “那我们”
    “交给我就好。”艾萨克冷笑一声“我也是【调查员】。”
    艾萨克孤身一人上前，和他们聊了一会儿，那些士兵们就呼喝着向前冲去了——他们向着另一个方向冲的，仿佛那边有着敌人一般。
    没搭理那些越跑越远的士兵，艾萨克独自走回了队伍。
    “情况很糟糕，他们是附近镇子上的民兵——不止一个镇子，附近的五个镇子都有人过来，这才凑了这么多人。”
    “也就是说，附近的镇子上都有不少【调查员】，他们真的盯上我们了。”
    格温插嘴问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知道，我们虽然在军队之中，但这个数量，想对付我们两人还是问题不大的，他们还是在不停试探，也不知在畏惧着什么。”
    “确实，这太奇怪了。”格温摩挲着下巴“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这次的试探只是开胃菜，晚上抵抗军并没有强行行军，夜间在没有照明的旷野中前进还是太冒险了些，肯定会有大量人员走丢的。
    何况还有野兽，北境的郊狼群很危险的，饿急了未必不敢和人们拼命。
    夜间并没有遭受袭击，可格温却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不少动静。
    第二天一早准备出发时，格温惊讶的看到婆婆的脸色很是苍白。
    “昨天我们和对面的超凡者打了一架，婆婆受了些伤，但对面死了两个人。”
    艾萨克解释道。
    “您，您哪里受伤了？我帮您包扎一下！”格温赶紧就想去找绷带，婆婆却是摆了摆手。
    “不是什么大问题，两条腿被人砍掉了而已。”
    格温吃惊的低头望去，却发现婆婆在地上走的好好的。
    “这是【若虫】的能力，婆婆体内并无一般意义上的器官，简单点说就是没有弱点，任何伤势都能够恢复——当然，也不是全无消耗。”
    婆婆虚弱的咳嗽了几下，人却是精神的很，她笑着说道：“别看我被砍了腿，当时我只用上半身就打出了龙息炮，让他们大意之下死了两个人，哈哈，两个击杀都是我的！”
    艾萨克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对面人数太多了，我之前的预估可能有些保守，这次的麻烦恐怕不小。”
    “如果你们一直在抵抗军中，是不是会更安全些？”
    格温插嘴说道。
    “对我们两人来说是的，但”
    “但那就没法去拿武器了。”
    婆婆叹息了一声：“我们从列车那边过来，一路上必须隐藏身形乔装打扮，带的武器自保倒是问题不大，但没能额外多带些，艾萨克那边带了一挺机枪，除了这个全都是龙息炮，龙息炮只能超凡者使用的。”
    “可是我们有不少火枪啊？”
    “你们用的火枪和卡斯特尔的加特林完全不是一种东西，艾萨克这半年应该深有体会。”
    艾萨克点了点头：“一支加特林机枪的火力密度抵得上好几十个火枪手，若是有二十把机枪，我们甚至不用这么撤离，直接在斯莱德丁堡据守就可以了，他们攻不上来的。”
    “这么厉害？”格温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说道。
    “比你想象的还要强，之前围困你的联军就是被这种武器团灭的，要是抵抗军能人手一挺，整个北境拿你们都没办法。”
    “可惜了，其实我们两人的任务最开始定的就是来运送武器，但教廷的封锁太过严密，带着大量武器穿过封锁线不太可能，我们只能亲自上了说实话，一名超凡者的作用甚至抵不过一挺机枪。”
    格温一时有些心驰神往，听两人的语气，这种机枪也不是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起码没有超凡者宝贵。
    拥有这种神奇武器的卡斯特尔，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格温真的很好奇。
    “格温老大，前方有敌人！很多很多敌人！”
    远处传来了声高呼，格温赶紧抬头望去。
    一名骑着马的斥候正从队伍前方赶过来，而艾萨克的身形已经呆滞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直接开口道：“准备作战吧，看样子是正规军队，但没有挂旗帜，不一定是哪位大公的.无所谓了，我们必须杀过去！”
    “人数有多少？”
    “五百多，装备还算精良，这估计是场硬仗。”
    抵抗军人数确实占优，但这并不是正面对抗的战斗，对方只要迟滞抵抗军一段时间，后面的追兵就能咬上来。
    敌人明显也知道这件事，虽然人数不多，但士气还算不错。
    很快双方就接近了，格温也终于能看到这群敌人。
    这些士兵们并没有穿戴铠甲，但每人手里都举着火枪。
    这是帝国最常见的线列步兵。
    (本章完)

 第508章 排队枪毙

    第508章 排队枪毙
    火枪的威力远比弓箭夸张，虽然准头很差，但只要打中了，稍薄弱些的铠甲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能骑马的话还好说，穿戴厚重的胸甲也问题不大，可对于步兵就太困难了些。
    又不是人人都是静默圣堂的神甫，身穿上百斤的重甲还能抡着链枷撵着骑兵跑。
    于是不着甲，换取行动的灵活轻便就成了最终的选择。
    既然没有铠甲，那手中的火枪就变得更为关键。
    这些士兵们使用的是帝国的铁荆3型火枪，优点是结构简单，维护方便，整体品控也不错，正确使用的话不容易炸膛。
    缺点就是有些太长了，将它枪托朝下立在地上时，枪口都快要到了士兵的肩膀。
    这就导致装填有些费劲，这是指站着的状态。
    如果是趴在地上，那想装填就变成了极为费力。
    格温骑上了马，呼喝着让抵抗军们形成阵型，他们时间不多，只来得及铺开了一千人左右，是对面的两倍。
    ——不能再等了，再浪费时间去集结部队，那和打输了也没什么区别。
    很快双方就到了目视范围内，对面的号手吹响了号令，士兵们缓缓结成队伍。
    他们把正面让了出来，并未完全阻碍抵抗军的前进，非常取巧的用侧面接敌，这样抵抗军如果想追，就必须要多绕路，而此刻抵抗军最缺的就是时间。
    “一个步兵营，帝国陆军作战单位基本上就是营，更大的‘团’只是个行政编制，仍然是以营为作战单位的。”艾萨克语速很快的讲解着。
    “他们并不满编，看样子是正规军，也不知是谁的手下，训练程度还不错，在北境算的上精锐。”
    “在莱茵呢？”格温好奇的问了一声。
    艾萨克冷笑了一声。
    “算填线的。”
    对面略显混乱的完成了队形的转变，肩并着肩排成了一列，一边的鼓手敲响了鼓点，士兵们装填完火枪后，随着鼓点向前走去。
    “呵，帝国陆军的经典战术，没有任何掩体只能直接行进，这经典到可以上教科书了。”艾斯卡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感叹道。
    格温也指挥着士兵向前走去，她现在忙了起来，没空去询问，但仍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看，他们站的很是密集，这是帝国经过实战测试出来的最优阵列，修斯大人管这个叫‘排队枪毙’，倒也形象，这样排成一排跟着鼓点前进其实更容易中弹，离的太近还可能互相干扰，但它有一个优点——”
    “火力密集。”
    “皇家陆军的战术操典中有一句话我其实非常赞同：任何代价在火力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站在一起更容易中弹，但只要跟着鼓点源源不断的射出弹幕，就能把对面更快速的击杀。”
    “杀的越快，自己人死的越少，因此排队枪毙反而可以有效减少伤亡。”
    格温恍然大悟的看向了对面的火枪，她虽然经历过不少战斗，但那都是守城战，联军也并没有派出精锐的火枪手，抵抗军对这种平原上的作战其实有些缺乏经验。
    比如他们的队列就歪歪扭扭的，还不止一排——以火枪的精准度，站在后面是真的很可能误伤队友的，因此不管有几排人，只有第一二排能射击，但对面的子弹打过来可不看你是前排还是后排。
    这种阵型只有对付骑兵时才会用到，可敌人并没有骑兵。
    格温心中暗道不妙，但都快要接战了，临时改变阵型更危险，何况士兵们也未必能理解她此刻所想。
    她只得尽量交代几名小队长维持队列，然后紧张的等待着交火。
    士兵们越走越近，已经接近四百码了。
    这个距离还不到可以开火的距离，现在射击命中率太低了，抵抗军的士兵们明显开始紧张，他们看着敌人伴着战鼓与风笛声齐步前行，那种整齐的秩序感是极有压迫力的。
    骑在马上的格温看得最明显，抵抗军中已经出现了些许慌乱，队列走的越来越不齐了，甚至有人被绊倒。
    明明还没交战，士气就开始下降了。
    这样不行！
    格温咬紧了嘴唇，抵抗军是经过艾萨克训练的，眼下这种情况就是艾萨克给她说过最糟糕的几种情况，这样下去用不了几轮开火，士气就会完全崩溃的！
    已经不到二百码了。
    砰！
    突然出现的枪响吓了她一跳，赶忙转头看去，却发现艾萨克端着把奇怪的武器正仔细瞄准着。
    砰砰砰砰砰！
    他摇着转轮，枪声响成一串，格温有些恍然，这应当就是他所说的加特林机枪吧。
    她转头看向战场，震惊的发现每一声枪响，就有一名军官或士官身上炸出一团血雾。
    线列步兵战术军官和士兵被打中的概率并没有多少分别，因此军官们往往都穿着极为显眼的衣服，以方便士兵辨认并接收命令。
    这极大的方便了艾萨克瞄准，相当于对面直接把高价值目标给他标注出来了，用枪一一点杀就可以了。
    当格温一脸震惊的望向这边时，艾萨克已经开始将加特林机枪收起来了。
    “我们的子弹不多，不能浪费，剩下的就靠你了。”
    “这个机枪竟然能瞄准？天呐，我是说，这居然能像弓箭一样精准射击，射程还这么远？天呐！”
    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加特林机枪，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转身拔出长剑纵马向前。
    “抵抗军，随我一起冲锋向前，碾碎这些敌人！”
    抵抗军们高声回应她，也不管什么队列了，举枪开火后，便径直向前冲去。
    对面的敌人被艾萨克突然的点杀吓了一跳，正有些慌乱，抵抗军这边已经开火了。
    这一枪距离稍远了些，差不多在一百码左右开的火，效果一般般，但他们接下来却一股脑直接冲了上来。
    士兵们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自己的主官，等待命令，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几乎所有的军官全都被击杀了。
    也就是说，这支军队的指挥系统整体下线了。
    顿时，整支军队陷入了混乱。
    (本章完)

 第509章 追兵咬上来了

    第509章 追兵咬上来了
    有些士兵慌慌张张的拿起刺刀往枪口中塞去，结果还没射击的步枪却走火了，打倒了几个自己人。
    ——这种火枪的刺刀是直接塞进枪口中的，如果这时射击会直接炸膛。
    也有士兵抬枪开火，可没听到装填的鼓点与命令，接下来就愣在了原地。
    更多的士兵则是被吓破了胆，那莫名击杀了所有军官的武器让他们极为惶恐，甚至有些人丢了火枪直接跪在地上祈祷着。
    艾萨克看着冲上去的格温和抵抗军，收回了目光。
    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抵抗军本就有人数优势，对面在没有指挥官之后则变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这重机枪点射效果居然这么好？”婆婆有些惊讶的开口。
    这种武器有些过于庞大，不太方便携带，超凡者的战斗中无法使用，她也没特意关注。
    之前艾萨克专门携带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理解，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松的就改变了战局。
    “我还以为这种武器只能大略的瞄准方向射击呢，结果居然可以如此精准的点射。”
    “是的，经过调校的重机枪甚至可以比线膛步枪更准，我这一把就是。”艾萨克拍了拍枪身“重机枪专用的子弹射程更远威力更大，如果不考虑便携性的话，其实这种枪更适合远距离狙杀。”
    这个时代的军队对远距离的狙击几乎是不设防的，火枪的射击极限距离其实挺远，但北境用的都还是滑膛枪，没什么精准度的。
    因此军官们全都这么直愣愣的站着，在艾萨克的重机枪面前就是最好的标靶。
    “将来的战争形态要彻底改变了。”婆婆感叹道。
    “没事，对敌人来说影响不大，反正他们也没有将来。”艾萨克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武器，眯起眼看了看远处的战场。
    “提醒一下格温，不要浪费时间追击，把敌人杀退就可以了。”
    火枪的出现确实改变了战场的形态，但拿着火枪的依旧是人。
    一百码的距离全速冲过来也就十几秒，面对径直冲上来的抵抗军，连刺刀都没装好的士兵们几乎没怎么抵抗就陷入了崩溃。
    抵抗军们并没有线列步兵这么专业化，他们身上不仅拿着火枪，还拿了刀剑与长矛。
    因此虽然抵抗军也没来得及上刺刀，但他们成功的将战斗拖入了冷兵器搏斗，这方面他们就有经验的多了。
    一个照面就把敌人杀的全面溃退，要不是格温努力喝止，现在已经开始追杀了。
    “不要追击！不要追击！再装填一轮开火！”
    格温拿着长剑大声喊着，她手下的队长们努力将命令传达到士兵耳中。
    这场战斗抵抗军的伤亡很小，但他们依旧被迟滞了些时间，来不及再做修整，这些刚刚打了一仗的士兵们稍稍归整了些战利品，就不得不继续行军了。
    战斗时没什么感觉，热血上头时冲杀便是，可一旦缓下来，士兵们走路都有些费劲了。
    格温也没办法，只得进一步放慢了行军速度，这一日几乎没怎么停下，等到太阳渐渐要落山的时候，他们身后的追兵还没上来。
    “扎营吧，不能再走了。”格温看着疲惫不堪的抵抗军，叹了口气。
    士兵们如蒙大赦一般，很多人就这么直直的倒在地上，连饭都不吃，疲倦的翻个身便睡着了。
    格温也是强打着精神安排岗哨与守夜，艾萨克出去转了一圈后，很快便返回来了。
    “龙牙大公的军队离我们不远了，明天必定要有一仗。”
    格温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焦躁。
    “艾萨克先生，我们有几成胜算？”
    “击溃第一波进攻问题不大，先追上来的是他们的骑兵，这些人数量不多，也就不到四百，但后面的正规军恐怕不是我们能抗衡的，起码有两千人，运气好的话，我们能边打边走。”
    看到格温的样子，艾萨克拍了拍她的肩。
    “别太担心，两千人的军队光展开就需要一大片地，他们追击我们跑的话，只有一部分抵抗军会交战，战线不会拉的太长的。”
    “到时我也会出手！”婆婆拿着两支龙息炮，跃跃欲试的比划着。
    艾萨克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是一声叹息。
    这边的超凡者只有他们两人，如果那几十名【调查员】全都压上来，他们俩根本不是对手，甚至需要抵抗军帮忙拖延。
    在凡人军队方面打不过，在超凡方面也打不过，明天这仗不好打啊。
    “您之前说过有援军.”
    “不可能，现在还离得太远，如果我们撑过这一天，或许才会有支援。”
    艾萨克心中却是知道，哪怕撑过了一天，也很难有远征军支援过来。
    远征军在北境根本就不认路，领主大人那边虽然有大概的地图，但用来指导行军还是费劲了些。
    这还是去个固定的城镇，他们这些抵抗军可是一直在行进的，寄托于运气去碰到恰巧遇到的支援.
    还是得靠自己。
    一挺机枪，两只只能超凡者使用的龙息炮，想凭借这些去对付身后的敌人，还是太困难了些。
    “事已至此，先休息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婆婆抚了抚格温白色的长发，柔声安慰道。
    一夜无话。
    【调查员】作为超凡者确实很强，但却并没有直面军队的能力，婆婆和艾萨克躲在抵抗军中不出来，他们也没办法，对于成建制的凡人军队，哪怕是超凡者，也多少有些无力。
    天刚蒙蒙亮，抵抗军还未修整完毕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哨声便刺破了北境的清晨。
    “怎么了？”格温有些睡眼惺忪的站起了身。
    还没等通报的人开口，艾萨克就飘然来到了她的身边：“龙牙大公的骑兵到了。”
    “这么快？”格温有些吃惊“他们不是离我们还有些距离吗？”
    “这支骑兵在夜间强行行军过来的，现在过来的只有两百来人，剩下的骑兵估计迷失了方向吧。”艾萨克眯了眯眼睛“龙牙大公是真的发了疯，不管不顾的要留下我们了。”
    (本章完)

 第510章 卡斯特尔的远征

    第510章 卡斯特尔的远征
    亨特这几天感受到的震惊比他前半辈子都多。
    倘若说在海岛上他知道了卡斯特尔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那加入到远征军的这段日子则让他知道了卡斯特尔的产能有多么夸张。
    蒸汽机车，仅仅是顶上安装的重机枪都能覆灭掉整个联军，可这些日子，卡斯特尔为了快速运送，车头只去不回。
    一天起码有三趟列车出发，这些钢铁铸造的车头及车厢直接当成了消耗品，开到之后便直接扔在这边，不浪费时间送回。
    这直接让去往北境的铁路运力短时间内翻了倍。
    送来的远征军士兵与武器自不必说，卡斯特尔还送来了大量的建筑材料。
    而亨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混凝土”。
    “这样就行了？！”
    亨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正在打灰的工人们。
    “对，将混凝土搅拌，倒下去浇筑，就这么简单，比玩泥巴难不了多少。”一旁的霍奇摊了摊手“用不了几个小时后就会初步凝结，一整天后就可以拆模，天气合适的话几天后就能使用了，当然按照规程，一个月后才能彻底达到设计强度。”
    霍奇说的有些夸张了，其实从埋入钢筋到安装模具与振捣，建筑施工的步骤并不少。
    但亨特是见过其他地方怎么建筑工事的。
    首先得找到合适的采石场，在巨大的石块中凿出孔来，插入一根根钢钎，分割成大小合适的石块。
    然后将其打磨、运输到工地，一块块垒好，中间就如砌墙般抹上白垩砂浆，中间时间加在一起需要数年，如果全力赶工，没有几个月也压根不可能。
    这还只是普通的城墙。
    城门、垛口之类的位置更是有特殊的施工工艺，找不到合适的石匠压根就造不出来，而中间倘若经过了冬季，还需另外的养护手法，否则未建完的、暴露在外的建材在热胀冷缩的影响下很容易形变。
    就算这样，造出来的工事，其坚固程度也远不如混凝土。
    相比较之下，卡斯特尔的工事建筑，其困难程度与建筑速度真的称得上“和玩泥巴没多少区别”。
    亨特是攻城器械方面的专家，对城墙等工事的防御性能很是了解，这也是他为何如此震惊。
    混凝土绝对是改变时代的造物。
    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工业品，仅仅把这份建设能力给亨特，他就有信心一统整个大陆。
    而这在卡斯特尔，并不是最强的技术，甚至修斯压根没考虑过依靠它向外推进。
    ——工事嘛，随便造造得了，结实不结实的区别都不大，反正没有人能顶着重机枪冲过来。
    看着眼前已经初具规模的工事，亨特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工事放在卡斯特尔属于绝对的豆腐渣工程，无论是混凝土的厚度还是防护等级都不值一提，甚至地基都没有多深，扛住航弹都勉强，不过是匆忙建设用来应付一下将来可能麻烦的临时工事。
    但亨特可以保证，在北境没有任何武器能破坏这工事的外墙。
    巨型投石机，攻城技术的巅峰之作，稍薄些的城墙都不需要耗费时间与材料去搭建，但根据亨特的估算，它在这座工事的墙上砸个凹痕出来都费劲。
    钢筋混凝土结构通过配筋能将大量动能转移与吸收，不仅坚固，韧性也是极高。
    这座堡垒将是北境的绝望之壁，永不陷落的堡垒，任何军队都只能拿士兵的命去填。
    而这样的绝望之壁，几天就能多出来一座。
    至于他们的敌人.
    三位大公，在北境打了几十年都分不出胜负，反倒被巴泽尔伯爵一口气坐大，如果他们来和卡斯特尔交手的话.
    亨特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情扔出脑海，他这么聪明的头脑不应该用来思考这种愚蠢的问题。
    忽的，在他身边的霍奇猛的抬起了头。
    “霍奇队长！”远些地方一名远征军小跑着过来，还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
    “霍奇队长，狼堡的最新战报！”
    霍奇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冲过去从士兵手中接过文书，亨特站起身也想过去看看，但走到一半忽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又尴尬的停住了脚步。
    战报不长，霍奇很快便看完了，瞥了眼满脸尴尬的亨特，冲他招了招手，把战报递了过去。
    亨特只是瞥了一眼，便睁大了眼睛。
    “巴泽尔从狼堡离开了？！”
    “是的，我们的士兵很快攻下了狼堡，但那边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巴泽尔带走了所有的军队。”
    卡斯特尔的远征军来到北境并不是什么都没干的，在车头附近修些防御工事只是顺手的事情，他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北方四领上。
    抵抗军在撤退，行军速度不慢，按照这个时代的情报传送速度，想要找到他们实在是有些难度。
    而且卡斯特尔对北境并不熟悉，能跟着地图找对地方就已经不容易了，追踪一支行进中的队伍就强人所难了。
    但远征军们还有另一个办法：
    把北境四领的所有领主都打一遍，他们自然就没工夫对付抵抗军了。
    抵抗军能跑，这些领主可没法让城堡站起来跑路。
    因此远征军毫不犹豫的就派兵去了龙牙大公、巴泽尔伯爵领，以及离得最近的阿尔瓦雷大公领。
    至于奥克塔维娅，她的领地离得太远，暂时威胁不到抵抗军，卡斯特尔这边也就没管。
    阿尔瓦雷大公那边情况特殊，派去西边龙牙大公领的远征军不久前传来了消息，龙牙大公率领队伍亲自去追抵抗军了。
    这件事情卡斯特尔早就听说过传闻，姑且也算是预料之中，但巴泽尔那边就不对劲了。
    “巴泽尔伯爵这半年来一直都呆在狼堡休养生息，他们突然离开了？”
    亨特皱紧了眉头。
    “这不对劲，狼堡附近的据点已经被三位大公的联军拿掉了，事实上联军就是在去狼堡的路上被卡斯特尔灭杀的。”
    “也就是说，巴泽尔伯爵应该完全没有外界的情报了，那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离开的？”
    (本章完)

 第511章 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511章 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件事情我也感觉奇怪。”霍奇缓缓开口道，在进攻之前，亨特就把这些情报都告知了他们，联军已经了很久时间准备对付巴泽尔伯爵。
    联军几乎拿下了狼堡附近所有的据点，狼堡已经事实上被围困了，无论是联军的覆灭，还是卡斯特尔的进攻，巴泽尔理论上都无法得到情报。
    但他们确确实实的离开了狼堡，离开了这个他们修整了半年的据点。
    “我先把这件事汇报给阿列克谢大人，他知道的应该比我们更多，你跟我一起去。”霍奇想了想，拉着亨特一起走进了阿列克谢的营帐。
    阿列克谢本来是负责卡斯特尔本岛事务的，但这次却被修斯薅过来指挥前线战斗了。
    一是他本就在卡斯特尔负责军事，指挥过护教军打深海战争，轻车熟路。
    二是阿列克谢在皇家陆军学院毕业，没有人比他更懂帝国这些军队会如何作战。
    嗯，王子或许比他懂的多些，但这次远征毕竟是卡斯特尔主导。
    至于阿列克谢原本的工作.修斯只能自己顶上了。
    能调度整个卡斯特尔工厂产能的管理者，目前还找不到别人能替代。
    亨特与霍奇给阿列克谢汇报完情况之后，阿列克谢果然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会不会是超凡者？北境的【调查员】出乎意料的多，教廷试图以超凡力量插手本地局势，巴泽尔伯爵应当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阿列克谢想了想，又拿过一份报告。
    “这是艾萨克在刚回到卡斯特尔时留下的记录，里面有提到巴泽尔身边有一名极为强大的超凡者，叫.”
    他抬头瞥了眼霍奇，这个稍稍显瘦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
    “.叫莉娜，如果她还和巴泽尔伯爵在一起，那或许会帮助他探查情报。”
    霍奇有个妹妹就叫莉娜，在他被烛光会抓走后就断了联系，根据他的描述，莉娜的外貌和北境的莉娜一模一样。
    若是只有这些情报，那阿列克谢基本会认定这个莉娜就是霍奇的妹妹，可能由于种种原因在霍奇被抓走后接触了超凡，随后一路流落在此。
    但卡斯特尔岛上还有一具莉娜的躯壳。
    逐火之蛾在莱茵曾招收过一名成员，她叫莉娜，也和霍奇的妹妹长的一模一样，后来窃取机密被克洛伊抓到了现行，直接变成了一具躯壳。
    那个莉娜，是凡人，无论在被抓到前还是后面的躯壳，经过了许多次检验，都只不过是凡人。
    于是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到底哪个莉娜是霍奇的妹妹，或者都不是，这还有待调查。
    霍奇本来只是名被流放的囚犯，但在后面的深海战争中他加入了护教军并英勇作战，甚至取得了队长的职务，有资格知道卡斯特尔的部分真相。
    他已经见过那具莉娜的躯壳了，事件具体的档案也查阅过，也曾与克洛伊的日记交流过，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有了解。
    “放心，卡斯特尔会调查清楚的。”阿列克谢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宽慰道。
    霍奇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是远征军的一员，早已不是昔日那个莱茵工厂的工人了，他有了新的信仰与追求，妹妹固然很重要，但倘若她选择与卡斯特尔为敌.
    好吧，霍奇也不知到时自己该如何选择。
    但卡斯特尔并未因此撤去他军人的身份，也没有阻止他来到北境探查真相，这份信任他不想辜负。
    亨特看了看陷入沉默的两人，不禁有些着急：“大人，如果真的是有超凡者在探查，不管是谁的势力，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阻止吗？”
    “这个就有些麻烦了。”
    卡斯特尔最大的短板其实就是超凡者太少。
    作为一个初生的势力，有好几名超凡者效忠其实已经不错了。
    伊莎贝拉作为女皇都没有几名【骑士】可供驱使。
    但如果去和教廷扳手腕，这就有些不够看了。
    教廷的超凡者多，这是毋庸置疑的，超凡者从来都是很宝贵的，培养一名超凡者需要的物资大多数领主都供不起。
    这些东西基本全都被教廷垄断了。
    卡斯特尔确实有不少报丧女妖，但一是她们离开修斯过远后就会持续损失生命力，无法长呆，二是她们在陆地上其实没多少探查能力。
    她们适合正面作战，但卡斯特尔的远征军洽洽不缺这个。
    “我会和领主大人申请的，但目前有可能过来的只有理查，他一个人对北境的局势来说杯水车薪，我们现在光派出去的军队就有十多支，顾不过来的。”
    这些人大多是去寻找抵抗军的，目前还没有消息，如今巴泽尔伯爵又不知为何离开了狼堡，失去了踪迹。
    北境的水越来越浑了。
    “虽然看上去麻烦，但问题并不大。”阿列克谢冷笑一声“我们需要做的很简单，一路平推过去就是了，北境的水再浑，我们只要把这水抽光，水下的东西就会露出来了。”
    修斯坐在办公室内，满脸绝望的看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文件。
    这些日子他又回到了卡斯特尔，接手了岛上的事务，然后他才发现阿列克谢究竟是怎样的工作狂。
    “逐火之蛾的伟大领导者，卡斯特尔无畏的战士，真理的不倦探索者.”
    〖好了好了快停下，我的日记纸页太小，写不开这么多人名。〗
    “亲爱的克洛伊女士，您看这几份文书您来处理可好？”
    〖我觉得我的日记也算是文书的一种，你让文书自己来处理文书？〗
    “咳，妮妮的报纸其实也算一种文书.”
    〖怎么处理？〗
    “就看一下有没有重要信息，这些都是各种杂项，汇总的来自各处的消息，优先级不那么高的，但偶尔也会有重要情报。”
    〖就是杂活儿呗。〗
    “也不能这么说，克洛伊你最是细心不过，没准就能找到些东西的”
    修斯讪笑着把几份文稿往那边一推，随后逃也似的钻进了文件的海洋中。
    这文书，一处理就是一天。
    “怎样，发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吗？”修斯伸着懒腰说道。
    〖没有，全都是些无聊的事情，火车又压死的郊狼，炸鱼铺子关店之类的事情。〗
    “哦，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挺喜欢那家炸鱼铺子的。”修斯随口说道，过了一会儿，他忽的转过了头。
    “等等，是那家亚米炸鱼关店？有说是为什么么？”
    〖有的，据说格温自称家中有事，回去处理一下，只剩下贝蒂丝了，忙不过来，休息几天。〗
    (本章完)

 第512章 加特林的枪声

    第512章 加特林的枪声
    格温握着长剑，甩了甩上面的血迹，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抬起头，努力的分辨出艾萨克所在的方向。
    加特林的枪声还是没有响起。
    重机枪的子弹是十分宝贵的东西，在这里他们几乎不可能获得补给，全都用掉之后，那柄加特林也就成了废铁，艾萨克自己带的子弹并不多，他们必须将它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交战前，艾萨克便和她约定过，如果龙牙大公的大部队到来，或者抵抗军被打得彻底崩溃，局势到了不得不插手的时刻，艾萨克便会开火。
    现在枪声没有响起，那就是说情况还没那么糟。
    格温甩了甩头，把混杂着血与汗水的泥污甩掉，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敌人。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多战斗一秒就会死掉——这种感觉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了。
    她顶着疲惫，硬拖着这具渐渐僵硬的躯体，在战场上咬着牙坚持着。
    重机枪的枪声还未响起，那就还可以坚持。
    格温抬头看向眼前的敌人。
    这些骑兵们穿着轻甲，腰间挂着火枪，此刻正在和抵抗军们近战搏杀。
    格温本以为这些骑兵也像是巴泽尔的手枪骑兵一般，仗着机动性和他们兜圈子，但却并没有。
    他们只是远远的开了一枪，然后便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厮杀。
    两名骑兵盯上了格温，纵马冲了过来，抬起的长剑上面滴着血。
    格温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管怦怦跳得要炸掉的心脏，强行压榨出筋肉中的最后一分力气，冲刺——挥剑。
    闪耀的白练在空中划过，前方的骑兵连人带甲被斩成两半，鲜血带着惯性浇了格温一身，将她已经是暗红色的铠甲又泼上一层鲜红。
    后面的骑兵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长剑已经挥了过来。
    格温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了。
    她只得把自己的武器一扔，用手臂挡向那长剑，剑刃与她的手甲撞出一路火星，随后骑兵和他的战马猛的撞了上来。
    格温双脚向后拄在地上，被撞的陷入土中半尺，她浑身青筋乍现，咬牙高喝一声抵住了冲击，伸手把骑士拽了下来，另一手抓着马头互相一撞，两手中的便都软了下来。
    “该死，我该不会真的是什么超凡者吧？”格温喘着粗气说道“不应该啊，我怎么不记得我接触过超凡？或许是这些敌人太弱了？”
    她撑着膝盖稍稍缓了缓，疲倦似乎退下去了一点，她把自己的剑捡了起来，抬起头寻找下一个敌人。
    没有敌人了。
    四周站着的只剩下了抵抗军的战士，他们有的拿着长矛与直刀，有的还在机械着装填着火枪，随后举起枪，却不知该瞄向哪里。
    地上堆满了敌人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格温从来没觉得几百人有这么多，一个村子有时就有几百人了，可眼前的尸体几乎堆成了一座山。
    这些骑兵，没有人逃命，没有人畏惧，他们明明装备的是火枪与长剑，开枪后却选择直接冲锋。
    长剑从来都没有作为过骑兵的主武器，骑枪和长矛才是，长剑是只是用来自保的，就像弩手的佩刀。
    这些骑兵很奇怪，双眼中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好似和抵抗军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不管不顾也要和他们血拼到底。
    但至少，至少他们胜利了。
    这种事情，等会儿问问艾萨克就好了，反正骑兵已经被全歼，现在先汇合就好了。
    格温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低下身子，准备随便找块布擦擦剑上的血。
    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重机枪的枪声响了起来。
    如骤然降临的暴雨，连成了一片。
    她僵硬的站起身，转动脖颈看向了远处。
    密密麻麻的军队一眼看不到边，双眼泛红的举着武器压了上来。
    又一趟列车哐当哐当的从铁路上行驶而来。
    远征军们熟练的打着旗语，让列车渐渐减速，最终停靠在一座崭新的堡垒之前。
    “嚯，建的挺快嘛，这堡垒都像模像样的了。”
    “其实现在只是个样子货，埃尔温先生，混凝土彻底凝固还得二十多天，不过几天之后基本上就有不错的强度了。”凯尔迎了上来，和埃尔温握了握手。
    埃尔温呲牙咧嘴的把发白的手从凯尔手里抽出来，看了看凯尔健壮如熊一般的体格，选择忘掉这件事。
    “这趟车是最后一班了，领主大人判断这边的物资暂时够用了，你们现在可以让列车返回了，顺便带回情报，如果有什么需求也都可以和那边提。”
    “需求其实都还好，我们物资完全不缺，现在最大的麻烦还是找不到人，抵抗军、龙牙大公、还有巴泽尔伯爵，我们搜寻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他们的任何踪迹.”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渐渐离开了列车，走向了远征军的临时军营。
    负责卸货的远征军们熟稔的拉开车门，从车厢中将一箱箱的物资搬运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从火车的车厢下悄悄的探出了头。
    格温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远征军们似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她抬眼看向了半空中。
    “别看了，放心出来就是，这边没人注意你。”独角兽不耐烦的踩了踩蹄子，用独角指向一边的工事：“直接跑去那边就是，那边没有人。”
    格温点了点头，蓄足了力气，几个纵跃就穿过了轨道两侧堆着的一堆堆物资，冲入了刚建好等待固化的工事当中。
    随着她躲藏好身形，她的朋友一个个在空中现出身影。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去哪找那抵抗军？你们刚刚都听到了，连远征军都没找到他们呢。”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朋友们顿时吵吵闹闹的喊了起来，可却没一个有用的。
    格温有些气恼的伸出手，指向拄着长剑，一身亮银色盔甲的少女：“小小格温，你一直没说话，应该是有办法了吧？”
    (本章完)

 第513章 格温的祈祷

    第513章 格温的祈祷
    “是哦，小小格温一直都很有主意，她超靠谱的！”
    “是哦，她一直面无表情，超酷的，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这样。”
    “你别这么话痨就可以了。”
    “就靠你了哇，小小格温！”
    高挑的少女伸手一撩长发，白色瀑布般的发丝如冰川中的流水。
    她伸手指了个方向：“在那边。”
    格温与她的朋友们顿时一静，过了一会儿，有几个透明的身影飘出工事，探头探脑的向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
    那边什么都没有。
    “小小格温，为什么在那边？你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是瞎蒙的？”
    连格温也露出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少女却并没有回答，她直直的看向格温，白色的眼眸对上了白色的眼眸：“格温，你找那丝线。”
    格温一愣，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时，眼前吵吵闹闹的朋友们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条丝线。
    “这条是佐伊的，这两条是那两个大哥哥的，这条，唔，这条是修斯大人的，这条”
    格温怔怔的抓着手中的丝线，温暖、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她顺着丝线的方向看去，另一端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
    “这是.另一个格温的？”
    没有人回答她，此刻她的身边没有朋友，她是孤身一人了。
    格温有些不习惯的犹豫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再次看向那边的时候目光坚定了许多。
    “先去看看吧另一个格温，真的存在吗？”
    格温抓着长剑，机械的挥砍与格挡着。
    她这次甚至没有空闲去疲倦与思考了。
    这是她打过的最漫长的一场仗。
    抵抗军的所有人，无分男女老幼，都拿上了武器，连格里沙都摇摇晃晃的踩着木质的假肢拿起了小号的弓箭。
    走上战场，对着敌人，把自己手里拿的无论什么玩意敲进对面的脑浆中去。
    双方一经交锋，就是焦灼至极的死战。
    没有什么战术，没有梯次的进攻打击对面的气势，抵抗军们高呼着白鸦之名，与红着眼睛的龙牙军队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双方都是死战不退，龙牙大公的军队一言不发的前进，抵抗军也没了退路。
    重机枪的枪声响成了一片，经常有一个又一个身着军官服的人倒下，可对面却仿佛疯了一般，毫不在意的继续冲上来厮杀。
    抵抗军的年轻人把长矛刺进了敌人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拔出脖子上就中了一箭，他怒吼着扔掉长矛扑上去和另一名敌人滚在一起，又一起被挤上来的士兵们踩成泥。
    格温在战场中不停的冲杀，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艾萨克的重机枪枪声还没停，但已经比最开始稀疏太多。
    能否胜利，前方还有什么，需要击败多少敌人.这些事情她已经完全没有余裕去思考。
    经常有巨大的轰鸣声伴着尖锐的怒骂响起，那是婆婆的龙息炮，她似乎也在和超凡者战斗中，那龙息炮每次响起的时候，天色都会亮起一瞬，仿佛黑夜中骤然升起的烈日。
    可此刻明明是白天。
    格温也不知道冲杀了多久，她只觉得浑身都在渐渐麻木，身边的抵抗军越来越少，敌人却如潮水一般怎么也砍不完。
    重机枪的声音停下了。
    格温麻木的眼神清明了一瞬，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妙，有着重机枪的压制抵抗军才不过勉强维持战线而已，倘若没了这支援.
    果不其然，抵抗军的阵线几乎瞬间就变得摇摇欲坠，肉眼可见的要开始崩溃。
    “坚持住！坚持住！”格温高喊着，她想说援军很快就到，可看着身边人们绝望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援军真的会有援军吗？
    她下意识的就想祈祷，可又该向谁祈祷？他们是白鸦的子民，可白鸦已经覆灭在了白灾中，他们是静默圣堂的信徒，可静默圣堂抛弃了他们。
    他们在绝望中四顾，怎么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于是自己站起来抵抗。
    她此刻又能向谁祈祷呢？
    绝望慢慢攥紧了年轻的心。
    潮水一般的敌人涌来，格温拿着剑的手却无比的沉重，若是圣典中的故事，此刻便该有人登场拯救他们，可那终究不过是幻想。
    谁会来拯救他们呢？
    骨白鸦已被所有人抛弃，已被所有人遗忘，静默圣堂亦是遗忘圣所，他们即将迎来注定的终末。
    格温缓缓的松开了手指。
    倘若真有神明，请救救我们吧。
    冲上来的敌军高高举起了刀。
    轰！
    士兵被轰飞，格温惊喜的睁开了眼。
    真的有神明？
    可在格温眼前的，既不是幻想中的神明，也不是从未见到过的援军。
    那是一个很是狼狈的身影，既不神圣，亦不强大，她身上那厚重的盔甲变得破破烂烂，只剩下残破的甲片挂在身躯之上。
    但她依旧拖着那残躯来到了这里，将手里的链枷砸进了敌人的脑袋。
    “诺拉大人.”
    格温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诺拉。
    格温记忆中的诺拉永远是可靠又强大的样子，她身着坚固的冰原重甲，举着厚重的塔盾，一个人就像是一座钢铁城墙。
    有她在，哪怕被所有人抛弃，也不会感到畏惧。
    格温也曾幻想着加入静默圣堂，也穿上一身冰原重甲，也成为北境人们的依靠。
    穿上那盔甲，就不会畏惧，不会软弱了吧。
    哪怕当诺拉被斩下了首级，她无头的躯体都在保护着抵抗军的人们，每次抵抗军们需要的时候，她便会提着链枷踏足战场。
    如今，抵抗军绝望之际，连格温都开始祈祷的时候，回应他们的不是神明，而是诺拉。
    只有诺拉，举起链枷，挡在了格温身前。
    诺拉的身上满是新旧的伤，伤口处卷曲的血肉已经发白，她的肤色也苍白的不像样子，她的血已经流干了。
    她的手中没了塔盾，她的身上没了铠甲，可她依旧站在了格温身前，拿着链枷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格温的喉咙里咕噜的响着，像被血堵住了，也像填满了怒火。
    (本章完)

 第514章 白骨圣堂

    第514章 白骨圣堂
    格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已经疲倦到站着都有些困难，明明已经绝望想要放弃，明明血与泪一同挤满了眼眶，手中的长剑却怎么也放不下了。
    她心中有团火，要用敌人的血来浇。
    “诺拉大人，我明白了”
    格温举起了长剑，神色决绝，仿佛要斩断自己的软弱。
    她幻想着有援军在最后一刻登场，她幻想着有厚重的盔甲来遮挡着自己的软弱，她幻想着有更加伟大的存在来拯救自己。
    诺拉用链枷砸碎了她的幻想。
    战场上不知何时，仿佛暗了些许。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只有抵抗才能换来生存，只有战斗才能继续前进.”
    手中的长剑在闪耀，白色的眼瞳也在闪耀。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下了。
    连诺拉也停下了手中的链枷，她微微侧身，仿佛无头的身躯也能看见那耀眼的光。
    片刻之后，她退了一步，站在了格温身后。
    长剑斩落。
    闪耀的长剑斩进地里，光亮不再。
    下一瞬，地面皲裂出无数缝隙，白色亮眼的光自缝隙中透出。
    格温身前密密麻麻的龙牙士兵，被这白色的光芒淹没。
    稍远些的土丘上，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默默的看向那边。
    在她旁边，一名高挑少女的虚影正拄着剑站着，那正是小女孩的【朋友】，小小格温。
    “为什么要帮她？”
    “我也不知道她和我一点儿都不一样，个子很高，头发也太长，似乎有着很多朋友，还是抵抗军的首领。”格温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你羡慕她？你想成为她？或者你恨她？”
    小小格温蹲下了身子，与格温对视。
    “毕竟.我是你幻想出的长大后的自己，她和我.有些像。”
    格温看着自己的【朋友】，缓缓摇了摇头。
    “我和她不一样，我也和你不一样，格温就是格温，她是她的格温，我是我的格温。”
    少女眨了眨眼，嘴角扯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再次转身看向了战场。
    战场上的格温一剑清空了一片的敌人，可后面的敌人还有许多许多片，如无穷无尽的海水，顷刻便补满了空缺。
    “敌人还有很多，要我们去帮忙吗？”旁边的独角兽的语气罕见的温柔。
    “不必了。”
    格温回转过身，看向了土丘的另一侧，那里有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一挺挺重型的加特林机枪装载在钢铁铸造的推车上，天空中两只巨大的飞艇，露出了狰狞的鲨鱼牙齿涂装。
    “我顺便把远征军也引过来了。”
    北境，比抵抗军的战场更北一些的地方，加纳利山脉附近，抵抗军曾经的营地中。
    世人仿佛遗忘了这边，整个北境的视线都被抵抗军吸引了过去，这片荒凉之地已经无人问津了。
    但此刻，空地上却踏上了一只靴子。
    小牛皮边上镶嵌着包铜，高帮的靴帮上绣着精细的纹。
    如此精致的靴子却是毫不在意的踩进了烂泥中，绣瞬间被泥水盖住了。
    “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癫狂的笑声刺穿了林地的安宁，巴泽尔原本文雅的面庞上满是扭曲的喜悦。
    “他们全都错了，全都错了！根本不是诺拉私藏起了圣物，而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圣物的存在！烛光会？调查员？他们再调查一百年也找不到！”
    巴泽尔狂笑着，手中拿着举着一个小小的陶罐，上面还沾着些新鲜的泥土。
    “莉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知道这是怎样伟大的造物吗？”
    “这是白骨圣堂，大人。”
    “是的，白骨圣堂，静默圣堂那群人最想遗忘、最不敢提起的过去，我就知道他们和诺拉的决裂没那么简单，果然，他们偷偷把这圣物埋在了这里，从知道诺拉没死时我就猜到了！”
    “白骨圣堂！骨白鸦的奇迹！就这么到了我的手上！这下别说北境了，整个大陆都将为我所用！我只要打开它的盖子，白雾就将充斥整个大陆，雾中骨白鸦的残骸皆会听我的号令！”
    莉娜抬起头，安静的看着巴泽尔歇斯底里的狂欢。
    过了一会儿，巴泽尔才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呵呵的转过了身：“放心吧，莉娜，我们的协议不会变，我所统治的亡者国度中，逐火之蛾将是唯一的教派，你作为逐火之蛾首席，将是国教的教皇！”
    “那真是荣幸——希望您不要忘了您的许诺。”
    “放心吧，放心吧！烛光会？甚至不需要我出手，除了那些守密人，没有人能在白灾中存活下来！！”
    巴泽尔颤抖的手抓住了陶罐的盖子，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将盖子打开。
    “等下。”
    巴泽尔吓了一跳，转头怒视莉娜：“怎么了！？”
    “我想问下您带来的军队怎么办？”
    “他们将是我挥下的第一支白骨大军，他们已经向我效忠了——可没说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原来如此，那您军队中的超凡者该怎么办？”
    “什么超凡者？我军队中只有你一个超凡者啊？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记错了，请您打开白骨圣堂吧。”莉娜低头说道。
    巴泽尔皱着眉头，又将手伸向了陶罐的盖子，可却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打开。
    他心中莫名有种不妙的感觉。
    “怎么了，大人？”
    “没有.没有莉娜，你应该知道自己作为逐火之蛾，不会有其他势力支撑你们了吧？我的死者国度是唯一会给与你们庇护，让你们自由研究的势力”
    莉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赤红色的双眼盯着巴泽尔。
    巴泽尔看着那赤红色的眼眸，莫名的开始畏惧，他正想说些什么，忽的发现自己的手指似乎抽搐了一下。
    “什”
    下一刻，他的手自己掀起了盖子。
    无数灰白的粉末自罐子中飞出，如片片萤火虫，很是美丽。
    它们刚刚沾上巴泽尔，巴泽尔的血肉就如血水般开始融化，在他惊恐的神色中，只是片刻，他便变成了一具骷髅。
    白灰扩散，他带来的军队以极快的速度也都只剩了白骨，而站在一旁的莉娜也未能幸免，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血肉消失，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本章完)

 第515章 你们把敌人侦查没了？

    第515章 你们把敌人侦查没了？
    “霍奇队长，前面又出现了标记！”
    深吸了口气，霍奇抬头看着天上的飞艇，沉声说道：“跟上去。”
    他们本来是驻扎在列车附近的远征军，但今天早些时候，军营附近发出了巨大的爆响，等他们去查看时，却发现地上留了一串字。
    有人在为他们指引抵抗军的方向。
    无论是霍奇、埃尔温还是阿列克谢，第一时间都怀疑这是个陷阱，远征军何时在北境有过援手了？
    但.现在远征军最大的麻烦是，不仅格温那群抵抗军找不到，他们连敌人都找不太到.
    于是阿列克谢毫不犹豫的给了霍奇一大队人，再加上天上的飞艇支援，让他跟着指引前去。
    能找到抵抗军最好，是个陷阱也不赖，和对面狠狠的打一架出出气也是好的，至于会不会是调虎离山，等远征军离开之后进攻营地
    姑且不论那个还没完全凝固的混凝土工事，远征军这边光装甲列车的车头就停了一大堆，阿列克谢倒是想看看什么武器能破的了机车的防。
    于是霍奇就带着一群人这么跟了过来。
    “队长！飞艇那边给信号了！前面发现抵抗军，正在战斗！”
    “该死，还真是抵抗军，小伙子们，把重机枪架起来！让侦察兵”
    “队长！战地记者团冲上去了！”
    霍奇目瞪口呆的看着妮妮扛着一堆加特林与龙息炮，带着几名女妖唰的一下就从眼前冲了过去，仔细分辨的话，还能在她腰间看到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那是卡斯特尔最新研究出的照相机。
    “该死，妮妮，你们上去做什么？我还没派兵侦查啊！”
    “放心吧我们会帮你侦查的，等你上来报道都给你写出来！”
    还不待霍奇回应，旁边的传令兵忽的抬起手指向天上：“队长！飞艇直接冲上去了！”
    “什么！？”霍奇抬起头，那两只飞艇的螺旋桨正全速转动，蒸汽机都快蹬冒烟了。
    “他们上去做什么？我还没下命令啊！”
    传令兵眯着眼分辨了一下飞艇上瞭望哨的旗语，惊叫道：“他们说这是在执行您刚刚的侦查任务，他们这边视界不好，准备抵近侦查！”
    “放屁！他们投弹仓都打开了！”霍奇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正准备说话，忽的伸手一捞，把一个小个子的身影拽住了。
    “莫妮卡！你又在干什么？你是医疗队的啊！”
    “妮妮姐姐已经冲上去了，晚了什么都抢不到了我是说，万一妮妮受伤了，我得赶紧给她包扎啊！！”
    说完莫妮卡挣脱了霍奇，快速的向着战场冲去。
    她一只手提着个医疗箱，剩下五只手各拿着一堆武器。
    “队长，我们要不要也跟上？”传令兵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该死，该死，什么叫跟上？我们是主力军，怎么能在后勤人员后面？小伙子们，跟我冲上去！”
    霍奇肠子都要悔青了，他考虑到女妖机动性高的特点，给她们的命令是“见机行事”，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啊！
    下次一定要定好攻击序列，把这群战争狂热分子狠狠的按在后面。
    后勤人员就该搞后勤，都冲上去了，他们上哪抢击杀？
    远征军
    于是这一波远征军的战术，变成了毫无美感的全军冲锋。
    格温拄着长剑，看着眼前涌上来的敌人
    那一剑挥出，她已没了力气，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她看了眼身后的诺拉，咧开了嘴，沾满了血和泥的脸笑了。
    “诺拉大人，很荣幸能与您一起战斗，愿骨白鸦宽恕我的罪，遗忘我的名。”
    她锤了锤自己的盔甲，转身面对着敌人。
    刚刚那一击杀死了许多敌人，但剩下的敌人更多，他们宛如没有理智的机器，赤红着双目，面无表情的填上了空缺。
    格温拿起长剑，准备最后再冲锋一次，她曾幻想过自己会怎样死掉，大抵都是死在冲锋的路上。
    但这次，她却感觉手肘处有些阻力，回头看去，发现诺拉居然伸手拽住了她。
    诺拉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土丘。
    顺着望去，格温有些惊讶的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名高大的钢铁巨人。
    黑色的厚重盔甲如地狱的门扉，头盔中若隐若现透着光，六只手臂举起，取下挂在重甲上的各种武器，轻轻转动摇把，齿轮带动着冰冷的枪管缓缓转动。
    下一刻，那黑洞洞的枪口便亮起了炽热的光。
    子弹呼啸而过，那声音格温有些熟悉，艾萨克大人拿着一柄重机枪便能帮助抵抗军稳住局势，现在每个巨人都拿着两排。
    带着光焰的子弹如瀑布般倾泻，那巨人看向哪里，哪里的敌人便在弹幕中变为尸块，飞向四处。
    格温看得失了神，怔怔的望向前方，目光随着那钢铁的身躯移动，缓缓的抬起了头。
    一名高大的巨人从她身前走过，甲胄下是好看的蛇尾。
    “这是.什么.”
    “深海中的报丧女妖，卡斯特尔的告死天使，我们于战场上带来死亡，为敌人敲响丧钟。”
    那高大的巨人竟然停了下来，低头望向了格温。
    “凡人，现在退后。”
    她的声音威严又冷漠。
    “轰炸要来了。”
    “什”
    格温脚下的土地突然洒下了阴影，连那太阳都被遮住了片刻。
    天空之中忽的传来刺耳的尖啸，格温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天穹。
    两只巨大的存在占满了她的整个视野，格温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满眼都是那狰狞的牙齿涂装，挂满了炸弹的投弹仓，还有空中如雨点般坠落的黑色小点。
    卡斯特尔最新研制的航弹在尾部加装了尾翼，使投弹准确度更高，但副作用就是会造成这种恐怖的尖啸声。
    修斯本担心敌人会不会听见尖啸声从而逃跑，使炸弹杀伤减弱，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
    敌人听见尖啸声后，往往会吓得一动不动，如待宰的羔羊。
    格温的视线随着坠落的炸弹移动，下一刻，她在大地上看到了朵。
    血与肉与烈焰绽放的。
    (本章完)

 第516章 炸弹落下

    第516章 炸弹落下
    航弹落下，火光绽放，残肢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格温呆呆的看着。
    她拼尽全力的那一剑杀死了多少人？十个？五十个？
    她也不知道。
    但这航弹每次炸开，敌人的军阵中便空出一片来，不比她那一剑差。
    可她只挥的出一剑，空中的炸弹却越掉越快。
    转瞬间，眼前便只剩下了一片火海。
    格温看着这被烈焰笼罩的战场，眼中露出了迷茫。
    她本以为自己即将死去，死在这如海潮般源源不断的敌人中。
    可现在，这海潮被硬生生炸平了。
    看着空中的飞艇和眼前的报丧女妖，格温忽的打了个激灵，脑中如闪电划过，隐隐有了个猜想。
    她曾问过艾萨克，卡斯特尔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艾萨克想了好久，最后却说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卡斯特尔的一切难以用语言形容。
    看着眼前有些不真实的一切，格温恍然间点了点头。
    倘若让她来讲述，她也不知怎么开口。
    那让她拼杀到绝望，哪怕诺拉到来也无法抵挡的敌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杀退了？
    像马车碾过了虫子。
    “你们.是卡斯特尔人？是艾萨克先生说的远征军？”
    “这个嘛”那高大的身影语气迟疑了片刻，她忽的伸手一指远处“远征军来了，我们只是侦查部队。”
    格温木然的看着从山丘上冲下来的士兵，艾萨克先生精心算计着使用的重机枪，他们每几个人就能分到一挺，手中拿着的火枪样子也有些奇特。
    不过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开枪的机会了，飞艇停下了投弹轰炸，开始渐渐提升着高度，战场上已经化为了炼狱。
    格温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格温知道自己很强，无论敌人用火器还是冷兵器，几乎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她在战场上冲到哪里，哪里的敌人就会开始溃退。
    艾萨克曾让她试试火枪，她拒绝了，火枪是不错，但长剑更好用。
    而且火枪需要装填，慢的很，打出去又不怎么准，虽然能穿透盔甲，但她的剑刃也能。
    格温越是战斗，越是在变强，特别是最近的日子，她已经能轻松应对多人的围攻了。
    这让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不管是不是超凡者，都会成长为更厉害的样子，甚至连艾萨克也常常惊叹，觉得她或许比些超凡者还要强。
    刚刚她挥出那一剑的时候，意志、武艺、信念均已达到了顶峰，她觉得自己已经触及了更高的境界，哪怕身死也已无憾了。
    然后她便见到了轰炸，每一枚落下的航弹都是一次死而无憾级别的当量。
    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两艘飞艇拼命的扔，唯恐慢了半点。
    从报丧女妖，到天上的飞艇，再到开始打扫战场的远征军士兵，没有一个人在意炸弹用了多少，是否浪费，仿佛那只是路边的石子。
    可那是格温拼尽全力才达到的，是她凝聚了人生中不知多少努力的最高峰。
    她心中其实有些小心思，有些暗自窃喜，有些享受着艾萨克震惊的神情。
    而这些，她的一切，她的努力、她的天赋、她的人生和她手中的剑，加在一起也不过抵的过一枚航弹而已。
    “凡人，你是抵抗军的人？有见到艾萨克或者格温吗？”
    格温本想说自己未必是凡人，但张开嘴才发觉已是满口苦涩。
    凡人或者超凡，在这些武器面前又有多大区别呢？
    “.我就是格温，艾萨克的话应该在后面。”
    然后她便看到眼前的钢铁巨人忽的顿住了。
    片刻之后她再开口时，声音直接高了一截，再也没有那沙哑、低沉又强大的感觉了。
    “你是格温？你就是格温！？哇菲妮尔刚刚我给她说‘凡人退下’那一段的时候有没有拍下来？对对对一定要保存好，这个等会要加到报纸上！”
    眼前的报丧女妖回身和同伴说完后猛的弯下腰，将脑袋凑在了格温眼前。
    格温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才看到眼前的女妖摘下了头盔，一头闪耀的金色长发像是瀑布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格温！？太好了幸会幸会，我是妮妮，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我给你写过不少报道呢，等会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给你做个专访？”
    一边说着，六只手伸了过来，一边三个抓着格温的手握住然后上下摆动，晃的她都有些头晕。
    “呃，我曾经听艾萨克说过卡斯特尔有一支强大的女妖队伍，没想到你们这么高。”
    “哦哦，喜欢小的是么？莫妮卡，过来配合一下我的采访！”
    “闭嘴！我在治疗伤员！”
    旁边传来一声怒吼，妮妮闻言直起了身子，视线划过了战场，不禁皱起了眉头。
    远征军来的还算及时，但抵抗军的伤亡其实不小。
    之前和龙牙大公的骑兵作战时，抵抗军赢的就不算轻松了，没想到刚刚打完龙牙大公的大部队就赶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说到底这只是一支民兵级别的队伍，只是半年的战斗磨砺了他们的意志，单论大规模作战，其实经验并不多。
    而且敌人也是有些诡异，完全不惧伤亡的强行冲上来，任抵抗军怎么冲杀也不会士气崩溃。
    这就导致战场直接变为了绞肉机。
    抵抗军留下了上千具尸体，亦有为数不少的人在痛苦的哀嚎着。
    其他几名学过急救的女妖也都参与了救援，远征军们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医学，但圣典上还是有些急救知识的，他们也去帮了些忙。
    唯独妮妮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过去只能添乱，因此拉着格温一起去找到了霍奇。
    “这位是这一支远征军队伍的指挥官霍奇，他和我都来自卡斯特尔，这位就是格温了。”
    霍奇脸色本来难看的很，看到格温后才好了一些，他和格温握了握手。
    “抱歉，来的有些晚，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后面还有其他的敌人吗？以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吧。”几人身后忽的传来了声音，他们转头看去，均了露出了欣喜的神奇。
    是艾萨克。
    “我怀疑这是超凡者搞的鬼。”
    (本章完)

 第517章 莉娜搞的鬼

    第517章 莉娜搞的鬼
    艾萨克很是有些狼狈，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身上虽然看不到血迹，但脸色却极为苍白。
    “在抵抗军和对面战斗的时候，烛光会的【调查员】也冲了上来，我和婆婆与他们打了一架。”
    “婆婆还好么？”格温有些紧张的问道。
    “她受了些伤，问题不大，【若虫】只要没有死去就问题不大，我们没有弱点。”
    “所以龙牙大公的军队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调查员】们的手笔？”霍奇问道。
    “不，正好相反，他们其实也在调查着这件事情，准确点说，这群调查员是被龙牙大公的军队引过来的！”
    艾萨克的神情阴冷了下来。
    “有人提前控制了龙牙大公与他的军队，下达了追杀抵抗军的命令，这吸引了【调查员】们的目光，然后他们自然而然的追查到了我们，与我和婆婆打了起来.”
    嘶.
    几人一齐倒吸了口气，原来抵抗军被阴了一手？
    最关键的是，倘若没有远征军出现，那么抵抗军可能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蛋的，成功的借了烛光会的刀来杀人。
    怪不得龙牙大公莫名奇妙就要来报仇，这些士兵疯了一般进攻，偏偏【调查员】也追上来了。
    “能分辨出是什么势力的手笔吗？”
    艾萨克摇了摇头。
    “这种长时间、大批量的蛊惑心灵，不是我已知的任何超凡途径，哪怕是守夜人的辉光之梦，都无法维持如此强大的效果。”
    “不过嫌疑人我倒是有一个.”
    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莉娜，那个叛徒！”
    抵抗军找到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远征军在北境的临时营地，阿列克谢立即派出了几支接应的队伍，带上了所有的医疗队与各种物资，出发接应。
    抵抗军距离这边其实并没有太远，但北境实在是过于幅员辽阔了些，两眼一抹黑的远征军了好久都没找到，直到这次被人指引才跟过去了。
    在远征军的帮助下，抵抗军很快就撤到了远征军的军营这边，这一路动静不小，引来了几支领主的军队和土匪的觊觎，然后都被加特林劝了回去。
    由于之前的战斗中伤员不少，远征军这边立即组织列车将人员后送，可抵抗军人数整整好几千人，就算蒸汽机车的运力拉满，也得些时日。
    还好之前运来的物资很多，虽然只能临时住些简易帐篷，但食物还是不缺的。
    手忙脚乱的安顿下了抵抗军的人们，阿列克谢终于抽出了些空能和格温等人谈谈了。
    阿列克谢一边翻着手中的报告，一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脸忐忑的少女。
    “艾萨克的报告我看完了，他亲眼见证了你们的英勇，给了抵抗军很高的评价。”
    “谢、谢谢您！”格温拘谨的说道，声音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
    天可怜见，她之前不过是个农家女，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就是诺拉了。
    而诺拉只是静默圣堂的普通神官，负责葬仪的埋葬者，神官之上有主理教堂事物、管理一地的司仪。
    在司仪之上，在司仪之上.
    格温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但肯定没有眼前的人地位高。
    坐在自己眼前的，可是帝国真理的大主教啊！
    格温偷偷问过妮妮，大主教上面是什么，她说大主教上面挂着的是克洛伊，克洛伊再往上可就没人了。
    虽然不知道挂着是什么意思，但这位阿列克谢大人可是整个教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啊！
    这样的人物亲自和她说话.她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
    “格温女士，你和诺拉的见面安排在晚些时候.哦，是另一个诺拉。”
    阿列克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等你们见完后，两边的诺拉也会见面，暂时没有人知道这两边放在一块儿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打算谨慎一点，到时会有些警卫过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格温了些时间才理解阿列克谢在说些什么，她的神情从迷茫变成了惊喜：
    “您，您是说，诺拉大人还”
    “是的，你认识的诺拉大人还在，她也记得你，你们到时可以好好聊聊。”
    格温怔了片刻，随后笑着揉着眼睛，大滴大滴的泪水便这样流下。
    她和诺拉真的有太多的话想讲了，她想告诉诺拉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也想让她看看自己的成长，还想亲口告诉诺拉——
    她成功的带着抵抗军支撑到了现在，哪怕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也没有放弃抵抗，她履行了对诺拉的诺言。
    阿列克谢递过了一张手帕，耐心的等待着格温平缓下心情。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大人。”
    “这很正常，你们确实很不容易，抵抗本身就是伟大的事情。”
    格温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下嘴唇，终究控制住了情绪，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了。
    “大人，您来找我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吧？”
    “嗯，确实是有的，我知道你此刻大概很想乘坐蒸汽机车去南方的卡斯特尔，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接下来的并不是命令，甚至不是请求，而是询问，你任何的决定都会得到支持。”
    他定定的看着格温纯白的双眸。
    “格温女士，你想就此先回卡斯特尔，还是协助我们继续抓捕巴泽尔伯爵？”
    “我要留下！”
    格温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们在北境流了太多的血，巴泽尔和其他的领主们犯下了太多罪孽，对北境的难民们，对他们的子民。”
    “我要留在这里，亲眼看到他们被送上绞架！”
    阿列克谢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格温只是农家女，她不知道对于贵族，领主们犯了错也不会送上绞架。
    修斯也无意送他们上绞架——他更喜欢斩首。
    但这股心气，这不屈的意志，这无畏的神情，让阿列克谢很是欣赏。
    “他们将来会不会上绞架是审判庭的事情，我的职责是送他们上审判庭。”
    阿列克谢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本章完)

 第518章 格里沙的迷茫

    第518章 格里沙的迷茫
    血港最近越来越忙碌了。
    码头上每天都有新的船只停泊，从卡斯特尔运来各种各样的工业品，大多数会让铁路直接拉去北境，也有不少直接就地卸货，运去血港各处。
    这个城市似乎总在忙忙碌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一天都与昨天不再相同。
    高大的学校拔地而起，人们还没来得及惊叹，又有一家一家的工厂出现在了血港中，第一批走进工厂的工人们新鲜劲儿都没过，一排排的安置房也建好了。
    血港的人们几乎是目不暇接的度过了这半年，一个人只要几天不出门，就不敢说对这座城市完全熟悉了。
    而最近，本已忙碌的城市愈发繁忙了许多——据说是卡斯特尔的远征军竟然在北境找到了昔日那些难民。
    这着实让血港的人们有些震惊，要知道如今的血港可不同往昔，每日刊发的报纸会将最新消息送至每个人手中，讨论时事不再是上层人的特权。
    北境的最新消息也都会选择性的刊发，还常常配上些社论观点，如今意外的找到本以为消亡的难民们，所有的血港人都在欢呼。
    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关注了大半年，直到今日，已经没有人在乎这远征是卡斯特尔发起的，人们下意识的为远征军的胜利而庆祝。
    卡斯特尔？卡斯特尔和血港又有多少区别呢？
    在修斯的刻意淡化以及王子的推波助澜之下，血港人的认同感早已渐渐偏移，再没有人觉得支持卡斯特尔有什么不对，乘车归来的远征军以及第一波抵抗军的伤员们都受到了最热情的欢迎。
    格里沙直到走下列车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在与龙牙军的战场上，他受了些伤。
    他是男孩子，流些血倒没什么，可把格温姐姐亲手制作的假肢搞丢了却让他耿耿于怀。
    从血泊中被抬出来之后，由于前线条件太差，他年纪又太小，被第一批送上了列车。
    老实说，被塞进这么一截钢铁制造的封闭车厢中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但身边都是些重伤员，他是受伤最轻的一个，自然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们要去往卡斯特尔，又或者血港，格里沙其实分不太清这两个地方，抵抗军的很多人都常常念叨着卡斯特尔的名字，这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希望，但格里沙并不会。
    格里沙一直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死在北境，死在这片自己出生的土地，但命运却总爱捉弄他这样的小孩子，给了他不敢想的未来。
    “卡斯特尔.”格里沙嘟囔着。
    他并不知道卡斯特尔是什么样子，也未曾仔细想过，他偶尔也曾幻想，但却又总是赶紧停下，他怕自己幻想的太多，会没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虽然很多人当他是小孩子，但他执拗的认为自己是个战士，没有人认可的话，就当自己一个人的战士。
    战士是不能回头的，太过软弱的话，在战场上会被人笑话的。
    可从未想过的胜利真的到来之后，他反倒迷茫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去向怎样的地方，那经常被抵抗军们提起，用来互相鼓励的卡斯特尔，在他的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而他要亲眼见证命运对于自己勇敢的奖赏了。
    闷在车厢中的时间并没有太久，远征军们发给他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吃，列车便已经减速了。
    格里沙偷偷的瞥了眼其他人，好些人都没有吃掉食物，食物是很宝贵的东西，能攒下来还是不要胡乱吃掉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救人一命。
    “我们马上就要进站了，大家不要动，会有人来帮忙的。”一名远征军的士兵高声说道。
    这是第一批过来的，大部分都是重伤员，状态都不怎么好，远征军已经提前传了消息过去，医院会派人直接来接应的。
    格里沙瞥了眼自己手中的饭团，犹豫了一下，将它藏进了衣服中。
    车厢门缓缓打开，格里沙看了眼大家，缓缓的挪到了门口，探头探脑的向外望去。
    他想看看大家日思夜想的地方，究竟会是怎样的。
    格里沙只是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是怎样一副图景啊！
    北境是荒凉的，常常数十上百里看不到人烟，一片平坦的荒漠常有些雾霭，偶尔能见到鸟兽远远掠过。
    偶尔的村镇与聚落，仿佛无尽沙漠中的点点绿洲，美好却又短暂，更多时候是无穷无尽的荒原。
    格里沙瞪大了双眼。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栋栋高楼——那是码头附近最先建起的学校，一共也只有五六层，但在北境，只有最高大的城堡的塔楼才会如此巍峨。
    可那高楼一栋连着一栋，像是看不到边的城墙。
    左侧是一座真正高耸的建筑，那是码头海岸的灯塔，格里沙却是看不到它的顶在哪里，车站的顶棚和车厢狭小的视野让他只能窥见这个城市的一角。
    再近一些的地方，是一长排的房屋，方方正正的，格里沙从未见过这样的房子。
    静默圣堂偏爱圆顶，他们的教堂总是有着高大的球形穹顶，而普通白鸦人的房子则是尖顶的，有着陡峭的斜面，这样冬季可以把积雪推下去，防止压塌房子。
    而眼前的房子，却是方方正正的。
    这种方方正正的房子，配上方方正正的窗户，有着莫名的不真实感，仿佛女孩子们过家家时用泥巴垒成的屋子，倘若不是看到了屋中的人影，格里沙是绝不敢相信这是真正的房屋的。
    格里沙恋恋不舍的从远方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近处的车站，站台上站满了人们，向着他们高喊着什么，还把手里的东西抛了过来，大多都被门口的远征军拦下了，但偶尔也有漏网之鱼，比如格里沙身前的纸盒。
    格里沙瑟缩了一下，他有些拿不准外面人的态度，他们会不会也将自己这些难民拒之门外呢？
    格里沙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纸盒拿了过来。
    (本章完)

 第519章 这就是卡斯特尔

    第519章 这就是卡斯特尔
    若是卡斯特尔不欢迎他们，那他们离开便是了，格里沙已经是名战士了，他不是软弱的小孩子，抵抗军永远不会放弃抵抗的。
    小小的手拆开了纸盒，格里沙的双眼蓦的睁大了。
    那是一盒黄色的方条，还有一块一块菱形的方块，格里沙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的鼻子却给了他答案。
    “好香啊”
    格里沙用指尖捏了一条出来，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它金黄金黄的，尖端边缘还略有些焦，炸物混着油香瞬间挤满了他的鼻腔，格里沙吞了口口水。
    他有些迟疑的看了眼身前的远征军，没有人注意这里，他咬了咬牙，将这长条塞进嘴里缓慢咀嚼。
    片刻之后，他的手开始颤抖，两行泪水滚了下来。
    焦香的薯条外面又酥又脆，咬开后里面却是软软的土豆泥，油炸的香气瞬间就从他的口腔中直冲脑海。
    北境不产油，格里沙家里不过是贫苦的猎户，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吃过油炸的东西。
    这是他在梦中都未曾出现过的美味。
    格里沙把方盒翻了过来，上面用夸张的字体印了一行字，还画了一个女孩微笑的表情。
    格里沙并不识字，但他把那个女孩的相貌深深记在了心头。
    “格里沙？你怎么了，外面有人欺负你么，别怕，伍德大叔会帮你揍他们！”
    “是啊，格里沙，你怎么哭了？男孩子不能哭的啊！”
    格里沙慌张的抹了抹眼睛，这才发现车厢里的大家都关切的看了过来。
    “我，我没事的，外面也很好，卡斯特尔很好”
    伍德大叔看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大嗓门又响了起来：“格里沙，外面，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他说到一半，语气忽的小心了起来，格里沙抬起头，发现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男人居然有些瑟缩。
    明明从他腿里剜出弹头的时候，他都没皱过眉头，可谈起仅仅隔着一层车厢的外面，他却变得小心翼翼。
    格里沙抬起头，发现周围的大家也都是一个样子，有的目光躲闪，有的强装镇定，有的转过了头却竖着耳朵听着。
    卡斯特尔，是抵抗军共同的梦境，是每个难熬的黑夜中唯一的半点星光，是前方遥远的火与光。
    格温给他们说过很多次卡斯特尔，他们也说过很多次卡斯特尔，谁没在梦中幻想过那个美好的国度，那个北境人的第二家园？
    但它太美好，真的来到了眼前，又开始畏惧它只是一个脆弱的梦境，如阳光下的肥皂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地狱。
    面对眼前人们炽热的目光，格里沙却忽的卡壳了，他伸出手比划着想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只是个小孩子，想了想他决定用小孩子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他把手伸进盒子，拿出了薯条与炸鱼，认真的分给了每个人。
    “喂，不要随便给伤员吃这些油炸食品呀，这个不好消化.”门口一名年轻的远征军睁大了眼睛，正想再说些什么，旁边的战友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拽了出去。
    格里沙一瘸一拐的把盒子里的东西分给了每个人，抵抗军们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毋庸置疑，这是食物，鼻子不会骗人，他们也瞥见了格里沙刚刚吃下的样子。
    人们纷纷将手里的薯条与炸鱼塞进了嘴里，随后车厢中安静了下来。
    格里沙板着脸，郑重的对着抵抗军的人们说道：
    “这就是卡斯特尔。”
    没有人疑问，没有人反驳，车厢里的人们就这样接受了格里沙这不同寻常的“介绍”，他们只是细细品味着口中这份美味，不知不觉间，人们的表情松懈了下来，脸上开始挂上了笑容。
    他们说不出怎么回事，但心中却莫名的安心了许多。
    这里确实是他们苦苦追寻的家园，是那个常常魂牵梦绕的圣地。
    可惜没有来得及品味太久，来接他们的医生与护士便已经到了，他们或是被搀扶，或是被抬着出了车厢，看着外面的高耸的水泥森林，许多人流下了泪来。
    他们高呼着卡斯特尔的名字，任凭别人怎么说这里是血港，也坚决不改口。
    格里沙被搀扶着走下了车厢，他看着向他挥着手的人们，看着明媚的阳光，狠狠的吸了口海风。
    温暖，湿润，再无北境的刺骨严寒。
    他也露出了笑容。
    小孩子才会有的，无忧无虑的笑容。
    修斯看着一片欢腾的站台，脸上多了几分释然。
    他们这半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能成功救回这些抵抗军，这趟去北境的远征就完成了一半的使命。
    至于另一半.当然是把巴泽尔带回卡斯特尔审判了。
    对此修斯并不担心，北境确实不小，但只要列车通过去，便没有哪里去不得。
    “北境那边现在如何？”
    “好消息不少，大人。”在他身后的是霍奇，这个男人此刻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偶尔瞥向窗外的目光扫过了正在下车的抵抗军们，眼中满是感慨。
    他本是莱茵人，阴差阳错的被放逐到卡斯特尔，本来只打算先暂时在这里，将来回莱茵去，没想到在这边一呆就是许久。
    他太了解外面那些人的感受了。
    当年他来到卡斯特尔时也是这个样子，担心又惶恐，害怕这里是片荒凉的不毛之地，将他的后半生葬送。
    但当他看到那高大的厂房，干净整洁的流水线时，许多东西都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这些北境来的苦命人，也会爱上这片土地的，这是片神奇的土地，有着世上最为美好的珍宝——希望。
    霍奇愿用所有美好的词去形容卡斯特尔的伟大，亦愿意为它流干最后一滴血。
    他本是个用命换钱的奴工，比填进锅炉中的煤强不了多少，可卡斯特尔却赋予了他这如杂草的生命以意义。
    他连吃饱饭都是奢望，何曾想过自己这卑微的角色也能拥有希望。
    看着外面的人们，霍奇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些难民们也会拥有希望了。
    (本章完)

 第520章 北境的麻烦

    第520章 北境的麻烦
    “目前远征军的食物储备相当富裕，哪怕算上新来的抵抗军也是如此，除此之外的弹药与武器也是，呃”
    霍奇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道：“领主大人，恕我直言，远征军恐怕根本用不完这些弹药与装备，我们的储备是不是太多了些”
    修斯却摆了摆手，笑了起来。
    “这不妨事，卡斯特尔和血港的工厂完全不缺产能，铁路运输也消耗不多，多备些装备总没坏处，浪费了产能，总比弹药供给不上，士兵们用命去填要好的多吧？”
    霍奇抿了抿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除了这些储备，抵抗军的后送安排的怎么样了？”
    “我们首先安排了伤员后送，毕竟远征军营地虽然物资不缺，但医疗条件还是差了些，送回血港能多救很多人的命，现在除了伤势太重，经不起列车折腾的，剩下的基本都会优先送回血港。”
    “先送回来吧，血港的医生数量其实也有些不足，但至少条件比前线好点。”修斯叹了口气。
    卡斯特尔目前最大的短板其实就是医疗了。
    之前的战斗，要么是卡斯特尔彻底碾压，根本没多少伤亡的，要么就是和怪物对战，沾上边就死，根本没法受伤退下来的。
    这就导致医生需求不高，而且医生也没多少病患练手。
    这次抵抗军的伤员运回来，一下就让血港的医院饱和了。
    “我已经紧急从卡斯特尔调了一批医生过来，那群医院骑士团，该死，就叫她们医院骑士团好了，那些女妖现在也别想上战场了，学过医的都被调去医院了，现在只有学医才能救卡斯特尔！”
    霍奇点了点头，他虽然有些词不太懂，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了的。
    “除了这些伤员，剩下的抵抗军人数也有好几千，阿列克谢大人临时在远征军的营地附近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等送完伤员后就会将他们分批后送，到时候速度就能快不少。”
    很多伤员都行动不便，需要有床位躺着才能稳定伤势，等送完他们，车厢中就可以放置座位了，到时候一截车厢能多运许多人，相当于平白多了很多运力。
    修斯点了点头，也是露出了喜色。
    卡斯特尔需要大量人口，而这些抵抗军来的很是及时。
    和血港的原住民不同，这些北境难民的家乡已经被覆灭了，更是苦苦追寻了卡斯特尔许久，对这里的忠诚度天然就很高。
    而他们经历了战火磨砺，能存活下来的本就是更聪明、强壮的人，想必能更容易适应卡斯特尔的新环境。
    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对诺拉的许诺，卡斯特尔将会是难民们的家园，现在正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无论是诺拉、抵抗军还是卡斯特尔，都在努力完成着自己的诺言，中间多少阻碍都从未放弃，难民们能够抵达卡斯特尔，这本就是一个奇迹。
    所有人一起书写的奇迹。
    “领主大人，其实还有一件事。”修斯回过头，却发现霍奇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唔，是这样的，抵抗军在这边驻扎的消息在北境渐渐传开后，有许多北境原本的居民纷纷涌了过来，选择加入了抵抗军。”
    修斯挑了挑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我记得抵抗军大多是白鸦人吧？怎么北境人也都加入了？”
    白鸦人的相貌很是特殊，那纯白的头发与白色的眼眸一眼便能看出，而北境人大多是金发，阿列克谢就是典型的北境人长相。
    霍奇苦笑了一下。
    “确实，但他们还是加入了抵抗军，整个北境已经打了大半年的仗，领主的税加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实在活不下去了，抵抗军走到哪里，不需要多做什么动员，大把大把的人便会加入。”
    修斯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他出生在和平年代，之前几次降临虽然尝尽了人间疾苦，却也未曾遇到过战乱。
    等来到了卡斯特尔，这海岛虽然偏僻，却从未被战火波及，等到了深海战争时，卡斯特尔已经有了一战之力。
    修斯从未真正直面过战火之下的人们。
    “他们.来的人数多么？”
    “我们的列车在日夜不停的运送伤员来血港，但北境的抵抗军数量反而越来越多了。”
    修斯的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远征军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各大城市并不近，还是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只能说明北境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
    “不行，清算这些贵族势力拖延不得，再拖下去，他们就要拉着整个北境下水了，霍奇，你们的攻势怎样了？”
    霍奇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平铺在了桌面上。
    “领主大人，您看，北境一共四领，三位公爵与巴泽尔伯爵，南方的龙牙大公这次几乎带着所有能调动的士兵出动了，这支军队已被我们绞杀。”
    “东侧的阿尔瓦雷大公直接选择了投降，并勒令所有的封臣不得抵抗，我们本以为是陷阱，结果没想到他真选择交出了所有的权力这件事阿列克谢大人还在处理，将来的发展还要看那边的具体情况。”
    “然后是西侧的奥克塔维娅女大公，她的领地离我们列车铺设的位置有些远，阿列克谢大人派去的远征军还没传来消息，应该还需要过些日子。”
    “最后就是北面的巴泽尔伯爵领了，这边才真正遇到了麻烦——我们完全找不到巴泽尔和他的军队了！”
    “完全找不到？”
    “是的，那是一整支军队，巴泽尔在我们即将进攻狼堡前带着他所有的精锐溜走了，按理说这么一支军队肯定得留下不少线索，军队每日吃喝用度也是个大问题，可偏偏就怎么也找不到。”
    “会不会和莉娜有关？我记得之前艾萨克汇报过这件事，莉娜和巴泽尔在一起。”
    “有这种可能的，大人。”
    修斯沉重的点了点头，巴泽尔的失踪给这次的胜利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有种预感，将来双方必然有一战。
    “领主大人，还有件事，是诺拉和她身体的事情。”
    (本章完)

 第521章 接“头”行动

    第521章 接“头”行动
    “”“各小组汇报情况，重复，各小组汇报情况！”
    “狙击组准备就绪！”
    “突击组准备就绪！”
    “应急组有个疑问！”
    “嗯？”妮妮不满的看着凯尔，凯尔那高大的身形瑟缩了一下。
    “呃，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小心吗？两边的诺拉看上去似乎都挺安全的，不像是要出问题的样子，而且诺拉就算两边加在一起，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吧.”
    妮妮伸出手指，跟着尾巴尖一起摇了摇：“不不不，这件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在目前现有的知识当中，从未出现过诺拉这种情况，那两边诺拉合在一起的后果也便不应该按照原本的诺拉来预计。”
    “举个例子，卡斯特尔把橄榄拿来榨油、加工，那么出产的肥皂和硝化甘油是否也是某种食物呢？它们的安全性和橄榄油是不是也差距不大呢？”
    妮妮有些兴奋的伸手把诺拉（头）提了起来。
    “同理，虽然诺拉本身战斗力并不强，但诺拉（上）和诺拉（下）加在一起，或许就会是硝化甘油一般的存在，随意轻视是不正确的。”
    被她抱在怀里的诺拉两眼麻木的望向天空。
    她已经不在乎什么活不活的了，能死的干脆点就不错了。
    作为永生者总有想死的时候，以后想多了就习惯了。诺拉如此安慰着自己。
    “原来如此，就像硫磺硝石与木炭，有着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凯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等等，我有个疑问！”妮妮回过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高挑少女。
    “怎么了，格温？”
    格温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日妮妮的出场太过惊艳，直到现在她还不太敢与妮妮对视，每每看到她，那日宛若神明的身姿便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呃，我想问一下，如果诺拉和诺拉变成了一个诺拉，那这个诺拉会是哪个诺拉？”
    场上顿时一静。
    妮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唉，好吧，这其实就是我们最担心的问题。”
    她把诺拉的脑袋轻轻放在了空地上。
    “或许是我们之前熟悉的诺拉，或许是那拿着链枷与你们一同战斗的诺拉，但还有一种可能——哪个诺拉都不是。”
    她看向了地上的诺拉。
    “诺拉，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诺拉严肃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愿意尝试，哪怕身死我也能接受——何况对埋葬者来说，死亡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
    “诺拉.”
    “诺拉大人.”
    一旁的格温和莫妮卡都忍不住出声。
    格温本就是被诺拉收留，诺拉对她来说几乎是最重要的人，莫妮卡则是在这半年间和诺拉成为了好友，经常偷偷的把诺拉摘走，带着她一起出去玩。
    两人做过不少大胆的事情，有的在修斯看来还挺地狱的，比如带着诺拉一起潜水.
    诺拉并没有修斯那样的水下适应能力，她虽然会被呛到，但她不会死
    总之，诺拉几乎是莫妮卡玩的最好的同伴了——她最近都不去霍霍克洛伊的日记了。
    毕竟带着一本书潜水更地狱。
    诺拉看了眼莫妮卡与格温，一向无所畏惧的双眼中竟也有了片刻迟疑，她抿了抿嘴，眼神最终还是坚定了起来。
    她从来都是挡在人们身前的坚盾，她仍想站起身，为了重要的人们而战。
    诺拉没有再说话，每个人都能看出她的选择。
    妮妮深吸了一口气，昂起了身子。
    “所有人退后，诺拉你待会儿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待会儿我们会尽全力协助你，但如果你变成了怪物，我是不会留情的。”
    “那亦是我的命运，各位已帮我许多，倘若我真的失败了，就将我埋葬在卡斯特尔吧，我曾在那里给自己准备好了坟墓。”
    诺拉的脸上多了几分坦然，她抬眼看了看北境的旷野，竟露出了丝微笑。
    从北境到卡斯特尔，从埋葬者到和教会决裂，诺拉此生从未停下战斗，眼前不过是另一处战场罢了。
    妮妮也向后退去，在莫妮卡的协助下穿上了女妖重甲。
    随后，婆婆走了上来，她的神情很是僵硬，如木偶一般，手中牵着另一个诺拉。
    众人们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
    诺拉的身体亦步亦趋的跟着婆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着什么。
    而诺拉的脑袋死死的盯着她自己的躯体，抿紧了嘴。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妮妮举着块巨大的钢板掩体，小心翼翼的探出头问道。
    “没有.就好像看着陌生的尸体一样。”
    妮妮有些担心的转头看向身边的老妇人：“婆婆，等会儿.”
    “放心吧，情况不妙我第一时间抓住她的脑袋离开，我这边分身准备了很多！”
    妮妮的目光划过婆婆手上的龙息炮，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诺拉的身体越走越近，等两人只有几米距离时，她忽的停下了。
    牵着她的婆婆迟缓的转过身，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诺拉的身体面对着她自己的脑袋，仿佛已经感受到它的存在，迟疑了起来。
    “诺拉，你是不是需要唤起一下她的回忆什么的？要不喊一下她的名字？”
    诺拉听的一愣，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试探性的开口：
    “呃诺拉？”
    那具身体忽的一僵，然后快步冲了过来，抓起了诺拉的脑袋！
    她抓的是头发，诺拉有些吃痛，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身体猛的抱在了胸前，发出“砰”的一声。
    诺拉的身体紧紧抱着她，这个场景一般是战场上抱着爱人的尸体.大家都看过不少妮妮的小说，瞬间脑补出了类似的场景。
    不过诺拉抱着的是自己的尸体，嗯，自己的部分尸体。
    “怎么回事？她暗恋你？”妮妮一开口，整个阵地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哦哦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我是说，你能感受到她吗？这具身体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你还能不能控制她？”
    “好像不能.”
    诺拉的脑袋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忽的将她举了起来，然后啪的一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本章完)

 第522章 莫妮卡的点子

    第522章 莫妮卡的点子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人们一愣。
    随后周围的人们就是一阵狂喜：
    “接上了？”
    “怎么样诺拉，能动了吗？”
    “我就说了她死不了，你看，这不就接上了！”
    “卡斯特尔是不是该废除斩首.”
    连妮妮都忍不住从那钢板后面走了出来，面带喜色。
    “诺拉，你现在先试试”
    “不！我还没有控制身体！”诺拉忽的开口说道。
    妮妮一怔，随后在她等惊讶的目光中，诺拉的身体又缓缓的将她的脑袋举了起来。
    “我控制不了她，我在她的脖子上和在瓶上没有任何区别，我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诺拉的话语又快又急，周围的人们倒吸了口凉气，紧紧的盯着将脑袋举在身前的诺拉。
    “她”难道已经成了完全独立的存在？
    如果一具身体有了独立的意识，会发生什么？
    “她”会不会觉得是诺拉奴役了“她”，因而反目成仇？
    妮妮不动声色的向背后挥了挥手，婆婆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她旁边身穿重甲的女妖突击组也做好了准备。
    等会儿如果“她”对诺拉不利，婆婆会先手抢过诺拉，突击组强行控制住“她”。
    可诺拉的身体，却并未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她”似乎也很疑惑，又把脑袋安在了脖子上，还小心的转了转，对好接缝，试着动了动。
    “不行，我还是控制不了身体。”
    诺拉的身体下意识的挠了挠头，结果把脑袋扒拉下来了，又有些手忙脚乱的赶紧接住。
    情况一时僵持了下来。
    周围的人们也看出来了，诺拉的身体似乎也是想把脑袋接回去的，但却怎么也无法成功。
    “会不会是时间太久了？”
    “要不抹点胶固定一下？”
    “固定了也没用啊，她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真成独立的两部分了？那诺拉这不是和被斩首没什么两样了？”
    “这不完蛋了”
    妮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诺拉，你会写字么？”
    诺拉怔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妮妮应当是和另一个诺拉说话。
    诺拉的身体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反应。
    “诺拉，你给她说一下。”
    诺拉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重复了一遍妮妮的话。
    结果诺拉的身体真的蹲在了地上，用手指在泥土中划了起来。
    “白骨.圣堂？”
    “白骨圣堂是什么东西？一个教会吗？”
    周围的人们纷纷摇头，诺拉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是摇头说道：“我也没听说过这个，但看名字或许和骨白鸦有些关系？”
    “你在教会中没听说过？白骨，听着就和骨白鸦，埋葬者之类的有关。”
    “没有，我成为神官的时间不长，变为埋葬者就更短了，这个名字我没有任何印象。”
    “那也就是说”妮妮眯起了眼“你和你的身体本来是一个整体，但现在你不知道白骨圣堂，你的身体却知道，一切的答案很可能在这所谓的白骨圣堂中。”
    诺拉想了想，看向了自己的身体：“什么是白骨圣堂？”
    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你去过白骨圣堂？”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向后退一步。”
    “格温，修斯，巴泽尔。”
    诺拉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都说了一遍，可她的身体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下周围的人们也没了办法，商量了一会儿后，沮丧的准备散开了。
    或许诺拉真的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就当人们准备离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妮卡忽的两眼一亮：
    “等等，我好像有了个点子！”
    修斯坐在扶手椅中，安静的听着对面的霍奇讲述着。
    他的手指轻敲着木质的长桌，桌上的热茶雾气袅袅，让整个屋子多了几分静谧的氛围。
    “所以莫妮卡的点子到底是什么？”
    霍奇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抬头看向了自己的领主：“就是您，修斯大人，她觉得您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修斯挑了挑眉。
    “莫妮卡说，当初她被污染侵蚀时，您触及到她便帮她净化了污染，诺拉虽然无法与您签订契约，但您或您的血，没准可以为她带来些改变。”
    “那件事啊.真是许久之前了。”修斯感慨了一声，和报丧女妖们签订契约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那时他还是刚刚拿到册封书的边境伯爵，帝国还如日中天。
    “我虽然不觉得诺拉是被污染了，但试试并没有什么问题，诺拉她在哪里？”
    “试验场，理查大人也过去检查她的状况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了试验场，这边聚集了不少人。
    女妖大部分都加入了医院骑士团，现在正在医院救治伤员，妮妮那边又还没到轮换时间，依旧呆在北境，因此试验场这边的女妖除了莫妮卡没有几人。
    “理查，情况怎样？”
    “很奇怪，很奇怪，理论上来说诺拉应该可以控制她的身体的，埋葬者的灵魂是固化在身体中的，她的身体与头颅本该一体，却仿佛被什么阻隔一般。”
    理查摩挲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道。
    他是研究医学与肉体的学者，诺拉的事情他正好在行，如果他都没有办法.那估计只能试试莫妮卡的法子了。
    “这样，我先触碰她一下试试。”修斯开口说道。
    “不行！”
    “这怎么可以！”
    “这太危险了，领主大人！”
    众人下意识的就去反对，修斯只是一个凡人，诺拉的身体再怎么说也是有着超凡力量，万一出了事情救都来不及救。
    “放心，放心”修斯笑着开口“你们忘了我有女妖的共生契约了吗？就算站在这里让诺拉打，她想打死我也费劲的很，而且现在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修斯说的不无道理，众人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女妖们按着诺拉的身体试试。
    女妖们换好重甲后，便将诺拉的身体围在了中间，她倒也没有反抗。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伸向了她脖颈处的断口。
    (本章完)

 第523章 接上了，但接的不是她

    第523章 接上了，但接的不是她
    众人的目光追着修斯的手，缓缓的来到了诺拉的上方。
    修斯只迟疑了片刻，便咬着牙，向那纤细的脖颈断面按了下去。
    然后
    “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修斯把手拿起来，又按下去，除了触感略显诡异，和普通的血肉并无多少区别。
    又伸手把诺拉的脑袋提了过来，碰了碰脖子，也没什么变化。
    “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诺拉面无表情的回道。
    修斯又尝试了不少的办法，比如把诺拉和诺拉拼接好，把手放在断面中之类的，完全没有变化。
    “仔细想想，我拥有的似乎只有净化污染的能力，而诺拉的问题并不是遇到了污染”
    修斯回头看向了莫妮卡，这个小个子的女妖用六只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的脑袋都快冒烟了。
    “等等，再划个口子，放些血进去，我记得鲜血在静默圣堂中似乎有独特的含义。”
    “我怎么没听说过？”诺拉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静默圣堂！”莫妮卡叉着腰，瞪着诺拉说“你知道吗，领主大人的鲜血就能克制污染，而且你这样脖子断了却不流血，本就很怪！”
    修斯叹了口气，没有去争辩，他左右看了看，从理查那边借来一柄手术刀，咬牙在手上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别说，这手术刀还挺锋利，不怎么痛。
    鲜血潺潺流出，来自共生契约的力量立即将生命力的洪流输送而来，修斯赶紧把手塞进诺拉脖子里——晚了就该被共生契约愈合了。
    鲜血与肉体接触的瞬间，两位诺拉与修斯均是一颤。
    一种奇妙的感觉将三人.两人三方连通。
    诺拉睁大了双眼，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神奇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仿佛瞬间多出了许多器官，多出了眼与耳，手与脚。
    修斯反倒很是有些既视感，这种多出来感官的感觉他体会过，就是刚刚签订共生契约后昏过去，半夜醒来第一次下海的那一晚。
    他在海中试着用视觉之外的感官去“看”着深海，就是这种感觉。
    “该不会我和她签订共生契约了吧？埋葬者加上共生契约岂不是无敌了？”修斯在心中想着。
    『好神奇的感觉.仿佛不仅找回了身体，甚至又多了许多感官出来。』诺拉在心中感叹着。
    【.】诺拉的身体中传来了一阵混杂着震惊、感叹的莫名情绪。
    三个人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诺、诺拉？”
    『.我在』
    “小诺拉等等，如果按体积来算的话大诺拉？”
    【.】一股混杂着畏惧、惊讶的情绪清晰的出现在了诺拉与修斯的心中。
    『这、这到底是什么？』
    “咳，说实话，这种感觉我有点熟悉”
    诺拉艰难的转动眼睛看向了修斯。
    “这个很像心灵链接啊！就是我可以和女妖们在心灵中沟通，这点你知道吧？”
    『.有所耳闻。』
    “我和女妖们在心灵链接中就是这样交谈的，心中将所想的东西稳固、确定成具体的语句，然后再将其送出，对方就可以收到，这就是所谓的心灵链接。”
    『也就是说，我们达成了类似心灵链接的情况？通过你的血？这还真是神奇。』
    【.】诺拉的身体表示了赞同。
    “嗯，你与另一边的诺拉断口处只有肉，却没有血，或许在神秘学上并不够完整，因此无法成功的链接，而补上我的血后，我们便成了三位一体.我是说我们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
    『那也就是说，如果离开了你』
    修斯把手抽了回来，诺拉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想法传过来。
    修斯又用刀子割开了愈合的伤口，塞进了诺拉脖子里。
    “你看吧，就得接触在一起才能链接。”
    『可是这样链接又有什么用呢？能说悄悄话？又不能让我重新控制这具躯体，就算我想站起来也』
    大诺拉猛然站起了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领主大人发生了什么？”周围的几名女妖紧张的加大了手上的出力，将诺拉又按了回去。
    “没事没事，诺拉在尝试控制她的躯体，你们松开她吧。”修斯兴奋的赶开了女妖，又从心中开口道：
    “你再试试！”
    【！】
    诺拉也是神情振奋，她小心翼翼的发送着指令：
    『站起身抬左腿.向前走两步.转圈儿.踢莫妮卡一脚.』
    诺拉的身体一丝不苟的照做了一遍。
    诺拉现在是诺拉（完整版）欣喜若狂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屈伸几下后转头向着修斯开口：
    “我成.了.”
    她忘了她的脖子只是简单的放上去，没有任何的固定，这一转头，她的脑袋就掉了下来，滴溜溜的一路滚到了莫妮卡的身前，被她用尾巴尖缠住，从地上拍了几下扔了回来。
    “好像确实成功了，但限制比较多.”修斯随手把诺拉放回了诺拉上，他的一只手还卡在诺拉脖子里。
    “首先就是你必须得在我持续触碰的情况下才能保持控制，其次你能控制，不代表另一个诺拉消失，对吧大诺拉？”
    【√】
    “而且我总有种感觉.”修斯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
    “你的这种控制，似乎是通过我【中转】才完成的。”
    『中转.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修斯一只手将诺拉的脑袋提了起来，扔给了莫妮卡，另一只手却依旧放在诺拉的脖子断口处没有动，诺拉在莫妮卡的怀里，有些迷惑的看向修斯。
    下一刻，她的双眼猛的瞪大了。
    诺拉的身体缓缓蹲下，又站起，向前走了两步，转了个圈儿，踹了莫妮卡一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诺拉。
    “我，我没有控制她啊”诺拉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后，她忽的反应过来了，震惊的看向了修斯：“我的身体，等等，那是我的身体，为什么.”
    修斯伸出手指摇了摇：“很抱歉，严格来说，现在这是我的身体了，但我可以将她租用给你”
    (本章完)

 第524章 抛弃软弱的血肉，拥抱钢铁的身躯

    第524章 抛弃软弱的血肉，拥抱钢铁的身躯
    修斯转头看了眼诺拉的身体，又看向她的原主人：“大诺拉也没有意见。”
    莫妮卡都看不下去了，她恶狠狠的瞪着修斯：“不可以欺负小诺拉！”
    修斯没有继续与两人打闹，他思考了一下后，挤出了些血液到诺拉的脖颈上。
    鲜血顺着诺拉的断面四散流下，修斯后退了一步，缓缓收回了手。
    他不再触及断面，站在原地的诺拉摇晃了一下，转过身，站在了莫妮卡的身前。
    她向前伸出手，莫妮卡福灵心至的将脑袋递了过去。
    在诺拉惊讶的目光中，诺拉小心翼翼的把诺拉放在了诺拉上。
    随后
    “我能控制我自己了？”
    “是的。”修斯点头“而且我刚刚可没有给大诺拉下命令，是她自己去找你的。”
    诺拉眼神闪动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双手：“你你是想和我在一起的？你并不打算抛弃我，对吗？”
    【√】
    感受着心中浮现出的情绪，诺拉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后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诺拉有些手忙脚乱的把诺拉捡了起来，安放在脖颈上，可片刻之后便又拿了下来，迟疑了一下，转向了修斯。
    “看来我的血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的链接，或许多抹些上去会有用？估计要进一步试验一下了。”
    “那我还能上战场吗？”诺拉有些颤抖的开口道，随后便低下头小声开口：“抱歉，我有些太过激动了。”
    她自从死后，便从未提到过这个话题，平心而论卡斯特尔已经帮了她许多，并不欠她什么，诺拉自觉没有立场要求更多。
    但此刻希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实在无法按捺住那砰砰直跳的心。
    虽然她的心并没和她连一块.算了。
    “咳，这件事，我这边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众人有些惊讶的看向开口的人——理查。
    理查先是转向了修斯，微微躬身：“领主大人，之前有关克洛伊躯壳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虽然还未能彻底解决，但已经看到了希望，而且正好，诺拉的这种情况有些适合。”
    “不知道各位对机械圣堂了解多少？”
    大多数人都摇了摇头，机械圣堂哪怕在教会中也是很小的组织，它作为教会甚至没有超凡途径与超凡者存在，很多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机械圣堂是一个纯粹凡人组成的宗教组织，他们有些神奇的技术，涉及人体改造.简单点说就是将人体与机械结合在一起。”
    “可惜这种技术的实现难度实在过高，其中的大部分已经被遗失，连机械圣堂都只能守着些残缺不全的改造技术。”
    “我试着做了些研究，但目前还停留在比较基础的方面，让人的意识控制机械勉强能够做到，但让机械替代人类器官的功能.这个就太难了。”
    说到这里，理查看向了诺拉，神情中带着几分感慨：“但是诺拉女士似乎并不需要维持生命，您本就有相当的不死性，这就简单了许多。”
    “我可以为您设计一套机械身躯，将您放进去进行控制。”
    “机械的身体强度远比血肉高的多，而且加装武器也非常方便，能彻底的解决龙息炮不够便携等等问题.如果您需要战斗的话，我想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修斯听着他的描述，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
    诺拉的脑袋镶嵌在一台巨大的金属机甲中，脖颈处接驳着一束束的管道与电线，钢铁的机械足每次踏在地上都会让战场震颤一下，扬声器中传出带着电流底噪的怒吼，巨大的机甲甩动着不停播放圣典的电子链枷向前冲锋.
    怎、怎么感觉好帅？
    诺拉明显有些心动，但她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正捧着自己的诺拉，还是摇了摇头：“理查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愿意配合您的实验，或许将来也有一天会如您所说操纵着机械身躯踏上战场，但如今，我还不打算抛下自己的身体。”
    “正如她也未曾抛弃我这头颅一般。”
    修斯听的颇有些感慨。
    他一直都说她是诺拉的弱点，结果没想到两人都没有抛弃彼此，或许无法抛弃的才是弱点吧。
    “那诺拉你就先留在卡斯特尔吧，理查和其他研究员会帮助你找到长时间控制身体的办法，莫妮卡你你也加入研究吧。”
    莫妮卡两眼一亮：“老大你终于让我加入正式研究了？”
    是的，修斯之前允许莫妮卡参军、上前线，但一直没有允许过她进行研究。
    当时她和克洛伊、盖娅三人承包了试验场120%的爆炸事故——她们三人连试验场外面都搞炸过。
    因此修斯一直只允许莫妮卡间接参与研究，也就是提供些点子，而不允许正式加入。
    毕竟卡斯特尔被外敌攻破或许有些难度，但莫妮卡是真的有可能把整个岛送上天的。
    “你唉，你以后也多注意些吧，盖娅现在也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克洛伊也不再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了，你也少胡闹一些。”
    莫妮卡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这天整个试验场中都是她开心的笑声。
    “姓名？”
    “格里戈利，他们都叫我格里沙。”男孩有些忐忑的看向对面给他做着登记的少女。
    “好，格里沙，你上过学吗？”
    “没有.”
    “那你识字吗？”
    “我”格里沙张了张嘴，他想说诺拉大人曾教过他些拼写，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的拼写水平实在不怎么样，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距离认字实在远了些。
    “我不识字.”
    “以前有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宗教，比如静默圣堂的圣典之类的？”
    “静默圣堂的神官大人偶尔会在村子中讲解教义，但，但我”
    格里沙涨红了脸，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回答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子的哼哼：“我，我也基本不知道”
    少女书写的动作停了下来，格里沙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她。
    她应当不会将自己赶走吧？
    少女却露出了笑容。
    “不错，你是这批人里面素质最好的一个。”
    (本章完)

 第525章 凡人的认可

    第525章 凡人的认可
    “啊？”格里沙傻了眼。
    “听说过卡斯特尔综合征吗？唔，你大概没有听说过，这种疾病的发病率和个人认知的稳固程度成正比——简单点说，就是你之前学过的东西越多，越容易发病。”
    格里沙有些迷茫的睁着双眼，他感觉身前的少女是有在告诉他事情的，但知识丝滑的从他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儿又一点没少的流了出来。
    “您的意思是？”
    “像你这样没有过往错误认知的小孩子，是最安全的，你应该不太用担心卡斯特尔综合征，也就是说，你去岛上看到那些东西，是不会被吓到的。”
    格里沙赶紧点了点头，他虽然听不太懂少女的意思，但他是个勇敢的男孩，这点肯定没有错。
    哪怕在战场上斩断了双足，他都没有叫痛，连格温大人都夸赞他的勇气，格里沙其实并没有那么自信，但他很相信格温大人。
    格温大人说他是勇敢的，那他便是勇敢的，如果有人敢质疑格温大人，格里沙会冲上去给他一拳。
    “你会是第一批登岛的，老实说我们其实在这方面经验比较少——最近登上卡斯特尔的基本都是些接受了进阶班学习的学员，他们的发病率其实不低，经常被吓到，但只要解释清楚原理，很快就能恢复，你们这批人有不少没有接受过系统性教育，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好。”
    修斯准备将部分抵抗军伤员送到岛上。
    一是血港的基础建设虽然完善了不少，但比起卡斯特尔还是有不小差距的，海岛上的医疗条件要好许多。
    二是理查和他手下的许多研究人员都是医术精湛的医生，他们研究闲暇在海岛上帮人看看病问题不大，但去血港就不现实了。
    而很多研究场只能放在卡斯特尔，总不能把研究都停了吧。
    因此注定会有不少人被迁到卡斯特尔，而卡斯特尔综合征这时候就很麻烦了。
    平常人还好说，哪怕认知崩塌，陷入了临时疯狂，从医院中躺几天也便好了，但北境送来的可都是伤员。
    他们若是发了疯，本就脆弱的精神再受些刺激，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
    “因此领主大人准备先选一些人试验一下，格里沙，你愿意参加吗，这可能有些危险。”
    “这个试验，能帮到抵抗军中的大家吗？”
    “能的。”
    “那我就参加。”
    少女笑着抚了抚男孩的头发：“好，勇敢的小家伙，我替你登记上，到时我会跟着你的，我叫佐伊。”
    格里沙不好意思叫出她的名字，只是腼腆的点了点头。
    卡斯特尔的效率很高，确定之后的第二天，格里沙就登上了去往卡斯特尔的船。
    扶着船舷的栏杆，格里沙有些兴奋的看向了外面的海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带着海水气息，凉爽宜人的海风，在船尾盘旋的海鸥，以及
    格里沙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下方的海面。
    海水中，不时有鲨鱼跃出水面，它那流线型的身体弧线很有美感。
    而在鲨鱼下方，则是——
    在海里扔鲨鱼玩的报丧女妖们。
    格里沙认得那个黄色头发的女妖，那日正是她第一个突入战场，当时她手中举着一堆管子对准敌人，敌人就像被风吹倒的麦子一样一片片的倒下，在抵抗军最为绝望的时刻，她的出现就如那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光。
    “那是妮妮，她是很强大的女妖，她们这批人从北境轮换回来了，正好跟着你们一起回卡斯特尔。”
    佐伊笑着解释道。
    她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格里沙，你怎样看待报丧女妖呢？”
    “报丧女妖.”格里沙有些迟疑，他挠了挠头。
    “有些人害怕她们，但更多人还是很感激报丧女妖的，抵抗军在北境过的很艰难，不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驱赶，还有些很坏的领主恨不得让我们死，但女妖们不会。”
    “她们愿意向我们伸出援手以前从来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的。”
    抵抗军的人们大多来自白鸦，那里本就以传统著称，静默圣堂也一直宣传除了人类之外的一切都不值得信任。
    抵抗军的人们第一次见到报丧女妖的时候，本该是非常抵触的，甚至有可能出现各种误会、矛盾、冲突。
    但女妖们高大如巨人般的身躯，厚重得像门板的重甲，还有那透着寒气的加特林与龙息炮，让这第一次接触的氛围变得极其友善。
    而且她们是来帮助自己的友军，北境人本就有恩必偿。
    等到伤员们开始医治的时候，抵抗军们更是吃惊的发现，这些报丧女妖们竟然还大多精通医术。
    虽然她们的手法粗暴了些，不像教会的神官只是往伤口上倒各种型号的圣水，而是用刀子与缝线去处理伤口，但这些抵抗军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
    他们能分辨的出好意，不需要格温约束，伤员们老老实实接受这些让他们看不懂的医治，毕竟这是他们唯一能获得的治疗了。
    女妖高大的如一座高塔，六只手拿着刀与针站在伤员们身前时，大多数人都是畏惧迟疑的，甚至有些不好的猜测在悄然传播，但随着她们快速的救活了一个又一个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医生，医术精湛的医生，医术精湛的战地医生。
    每一个修饰语都让抵抗军的人们多出一份信任与友善，这些女妖明显是超凡生灵，除了诺拉大人，又有几个超凡者愿意出手拯救他们这些凡人了？
    凡人就是这种存在，他们愚昧、软弱，但这并非由于他们天性卑劣，更多则是出于无知，当他们知道了这一切后，明白了谁真正在帮助着他们后，这些凡人的支持也是不遗余力的。
    他们也有发自心底的善良。
    传播女妖谣言的人，不需要格温去管，受过治疗的伤患们自己就会将他们揪出来教训。
    有人不理解，畏惧女妖，更多人就会告诉他们女妖怎样帮助过他们。
    抵抗军从抵触女妖，变得开始自发的维护她们了。
    (本章完)

 第526章 格里沙的信

    第526章 格里沙的信
    格里沙趴在桌子上，略显生疏的握着手中的笔，在纸上小心翼翼的拼写着词句。
    他的神色严肃，近乎虔诚。
    『格温姐姐，我是格里沙，我第一次写信，这次。』
    『卡斯特尔来到一个月已经有了，一直在上识字班，字，认识了许多，朋友，认识了许多。』
    『识字班好，朋友们，也好。』
    『我喜欢这里。』
    格里沙抬起笔尖，脸上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将笔尖从墨水瓶里蘸了蘸，继续写了起来。
    『血港，很大，卡斯特尔，也很大，有钢的船，有铁的路，有会骂人的蒸汽机。』
    『最初来到这里，许多人，吓昏过去，看到钢铁会被吓到，看到教堂会被吓到，看到恒星炉会被吓到。』
    『格里沙不懂。』
    『他们说，格里沙不懂，所以没事，他们见过这世界太多，所以不敢相信。』
    『这一句，格里沙也不懂。』
    『还好，大家都恢复了，最后。』
    『伍德大叔发了疯，许久，妮妮大人，按住他需要两只手，甚至。』
    其实发疯的不止伍德大叔一个，格里沙很想写一下具体的情况，可那些诡异的样子用语言描述起来实在有些困难，尤其是格里沙这匮乏的词汇量。
    护士小姐曾告诉他这是卡斯特尔什么什么病，那个词读起来实在有些困难，格里沙已经忘掉了。
    还有另一名医生先生，让他撑不住的时候可以颂念修斯大人的名，这点他倒是记住了，但格里沙不懂什么叫“撑不住的时候”，他没觉得有需要硬撑的时候，倒是和他一起的其他伤员经常发疯。
    格里沙又低下了头，可刚刚的思路却断掉了，他拿着蘸水笔发了会儿呆，目光扫到了刚刚写下的“妮妮”，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妮妮大人很好，带格里沙看鲨鱼，鲨鱼不好，鲨鱼死掉了。』
    『格里沙想看鲨鱼，和格温姐姐。』
    『大海很大，很蓝，海里有很多沉船，到处都是，堆很高。』
    『沉船会说话，他们说，没有人听到，格里沙听到了。』
    『格里沙喜欢在海边，和沉船，和大海说话。』
    『格里沙从未见过大海，在北境。』
    『在血港，在卡斯特尔，格里沙每天吃很好。』
    『有一种食物，薯条，很好吃，很很好吃，很很美味。』
    格里沙回想着那日刚来到卡斯特尔时，在车厢中和大家分食薯条的情景，鼻尖又有些发酸。
    明明是很好的事情，可泪水却总是会掉下来。
    他会想起那些死在了路上的同伴，倒在了最后一次战斗中的朋友们。
    『在卡斯特尔，朋友，会很久很久，在北境，朋友，转眼就再也见不到了。』
    『格里沙，忘不掉朋友，无论怎样都，忘不掉。』
    『我从未想过，活下来，长大。我从未想过，离开北境后，会有家园。』
    『白鸦人，搞丢了骨白鸦，搞丢了家园，搞丢了自己。』
    『我本该死去，如野苣草，北境的原野上，每年都死去的野苣草。』
    『朋友们好，格里沙不好，可朋友们却都不见了，格里沙.』
    一滴泪水打湿了信纸，格里沙赶紧用袖子抹了抹，看着那略微带起的皱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这是给格温姐姐写的信，明明准备很认真很认真写的。
    『卡斯特尔很好。』
    『抵抗军的大家，都说这里是天国，格里沙不懂。』
    『但格里沙，喜欢这里。』
    『卡斯特尔，每个人，都能识字，每个人，都能吃饭，每个孩子，都能长大。』
    『努力工作，就可以吃到薯条。』
    『没有战火，没有白灾，没有贵族的马鞭，与弯刀。』
    『他们，帮格里沙，换了假肢，新的，钢铁的。』
    『格里沙有新的腿了！』
    『格里沙喜欢这里，这片土地很好，这里的人很好，海里的朋友们也很好，格里沙有了许多新的朋友，格里沙愿意，呆在这里，一辈子。』
    格里沙又露出了傻笑，他小心翼翼的用脚踏了踏地面，金属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开心过，这里的一切都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在北境时，格里沙从未想过世上会有如此丰饶之地，会有如此友善的居民，他们面对的不是刀与剑，而是丢进车厢的薯条。
    或许这里真的是天国，他最美好的梦中都不敢幻想的天国。
    可是他要离开这天国了。
    格里沙用颤抖的手在信纸上书写着。
    『格温姐姐，格里沙，想要回到北境。』
    『北境，有我的同胞，有朋友，倒下了的朋友。』
    『格里沙，想为他们，复仇。』
    『格里沙，有了新的腿，又能冲锋了。』
    『伍德大叔，瑞克哥哥，海拉姐姐，所有人，都想回到北境，回到战场。』
    『卡斯特尔，很好，这里是家园，但格里沙，要离开这里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登上列车，去往北境。』
    『格里沙。』
    男孩郑重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笔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拿起来，等着墨水变干。
    这是很重要的信，是他识字后写的第一封，或许也是最后一封，他想努力写好。
    格里沙就这样静静的等了许久，等到天色完全变黑，等到了深夜。
    他把信纸小心翼翼的迭好，塞进了专门准备的信封中，郑重的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这是分配给他的宿舍，他已经迭好了被子，屋内的地面也仔细的清扫过。
    看着整洁的屋子，他点了点头，把钥匙放在了桌上，走出了房门，没有反锁。
    向远处眺望了一眼，那边是血港的方向，他知道那边有着去往北境的列车，可以带着他离开这梦境般美好的地方，回到北境那荒凉、血腥的战场。
    他的眼中有着湛蓝色的光芒，如同翻涌的海水。
    格里沙没有犹豫，他就这样离开了宿舍，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黑夜。
    (本章完)

 第527章 “最后一战”

    第527章 “最后一战”
    北境。
    每当清晨，这里便会有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无穷无尽的荒原，等到太阳升的高些才会散去。
    伸了个懒腰，格温从自己的床上爬了起来。
    她有些费力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随后苦恼的捏了捏肚子，往日没有丝毫赘肉的腰间，竟然渐渐柔软了几分。
    这一个月，她居然有些胖了。
    简单梳洗了一番，格温走出了房间，正好对上拿着本册子登记的霍奇。
    “早上好，霍奇，运输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部分都送完了，但剩下的你知道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走，坚持要找到巴泽尔，打完这最后一仗。”
    “最后一仗啊”格温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她之前从未想过，北境的仗居然有打完的这一天。
    这一个月来，她跟着卡斯特尔的远征军东征西讨，昔日北境四领的三位大公，在卡斯特尔面前连个水都没翻出来。
    龙牙大公自不必说，他和他的所有军队都死在了战场上，飞艇的轰炸甚至连肉泥都没留下，别说尸体了，连他死在哪个弹坑都不知道。
    能确认的是他确实死掉了——所有的龙牙军都在超凡力量的控制下战斗至死，没人逃跑。
    士气永远不会崩溃，如果在别的战场上，这是极为夸张的优势，几乎可以改变战局，而对于卡斯特尔嘛
    也是改变了战局，远征军根本不需要追杀就全歼了整个龙牙军。
    要知道如果龙牙的军队没被控制，卡斯特尔基本不可能全灭整支军队的，光是追捕与处理战场就是大麻烦，估计得多浪费不少时间。
    至于东边的阿尔瓦雷大公，他就厉害了。
    远征军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位大公的领地，也因此，他是最先得知远征军与联军战斗过程的。
    在远征军向东进军，准备直接攻击他所在的城堡时，阿尔瓦雷大公以极快的速度选择了投降，远征军拼尽全力也没能在他投降前攻下城堡。
    甚至还没到地方，就遇到了阿尔瓦雷大公的使节团，这位大公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太过果断，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使节来专门投降，生怕投的晚了，如联军那样被打成肉泥。
    事实证明这个策略极其有效，哪怕是阿列克谢，对这投降速度也是目瞪口呆。
    至于远征军？
    远征军们差点连牙都咬碎了，他们来到北境就没打几场正儿八经的仗！
    “说起来奥克塔维娅那边究竟怎样了？”霍奇合上了册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子不是在接收俘虏就是在运送抵抗军，压根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用羡慕的眼光看向了格温：“还是凯尔那小子运气好，联军是他打的，奥克塔维娅那边听说也打了几场硬仗。”
    “呃，硬仗？”
    格温的表情有些古怪，挠了挠头。
    “好吧，比起阿尔瓦雷大公来说确实是硬仗，至少我们正面攻了几次城，说真的那些城堡还是挺结实的，第一次飞艇轰炸的时候都把炸弹用光了。”
    “把炸弹用光了？那后来你们怎么打的？”
    “又运了些炸弹过来，继续炸，理论上来说第二天就能炸出缺口。”
    “理论？”
    “是的，我们没有机会尝试了，躲在城堡里的领主看到第二天飞艇又过来了，直接开门投降了。”
    “.”
    霍奇满脸无语的表情。
    “好吧，我听说最后没有找到奥克塔维娅？”
    “是的，那位女大公.溜走了。”
    或许是阿尔瓦雷大公投的太快，投的太彻底，奥克塔维娅也找到了和远征军作战的思路。
    “她派了几个手下坚守城池，死战不降，自己却带着几名亲信逃命去了。”
    “结果手下也投降了？”
    格温却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些手下已经很是忠心了，霍奇先生，你或许熟悉远征军，但我更熟悉北境，在那样的轰炸下能坚持一整天，他已经可以称得上勇敢与坚定。”
    但这样的勇敢与坚定没有用。格温在心中说道。
    她与抵抗军凭借着勇敢与坚定坚守了半年，硬生生等到了卡斯特尔把铁路修过来。
    而那位领主的勇敢与坚定坚守了一天，对于战局没有任何的改变。
    战场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意志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它不能挡住火药与航弹。
    面对卡斯特尔需要钢铁般的意志，卡斯特尔却只需要有钢铁就好。
    这样的战争.
    格温摇了摇头，她本是个农家女，不懂得太多的大道理，但以她浅薄的认知，也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卡斯特尔不需要改变世界，它只要存在，整个大陆便将颤抖。
    卡斯特尔就像是海中影影绰绰的巨兽，模糊的露出了半个剪影，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身影。
    看向它的人会疯，不看它的人会死。
    格温看向霍奇，他的神色有些迷茫，这名远征军的队长完全不理解敌人的勇敢与坚持，他只觉得螳臂当车，无非就是多几枚炸弹的事情，分辨不出来多少区别。
    这是种傲慢，卡斯特尔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傲慢。
    人们鼓起勇气向着卡斯特尔这头巨兽冲锋，却连半点也伤不到它，它甚至未曾注意到脚下虫子的勇气与牺牲。
    卡斯特尔不在乎。
    想到这点时，格温心中会泛起难以名状的恐惧，卡斯特尔太过强大，强大到它的存在本身就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我一定要去卡斯特尔瞧瞧，当然了，是在打完这最后一战之后。”
    “你真的该去看看，那是个神奇的地方。”霍奇闻言咧嘴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向你形容那里，那座海岛会颠覆你所有的认知，超出你最疯狂的想象，我的忠告只有一个，小心点，别被吓疯。”
    “哈，那可未必，没准我就拿着长剑到处乱砍人了。”格温耸了耸肩“不提这个了，还是先把巴泽尔揪出来吧，听说最近似乎有了些线索。”
    (本章完)

 第528章 “快逃！”

    第528章 “快逃！”
    “估计又是假消息，艾萨克的情报系统还是不靠谱，北境最近收到的全是假消息。”
    霍奇撇了撇嘴。
    “先是什么白发的小女孩击溃了一整支军队，又是出现了会移动的骷髅——该死，艾萨克自己就不觉得奇怪吗？”
    “唔，或许艾萨克先生也有苦衷”
    “哼，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你们抵抗军全灭了，差点耽误大事。”霍奇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好了，不提这件事了，之前那座堡垒听说已经彻底完工了？”
    “是的，不过还没有起名字。”
    一个月前，当远征军刚刚知道抵抗军还在抵抗，没有被剿灭的时候，短时间投送了大量的物资过来，还就地建了一座工事准备应对将来如潮水一般的敌人。
    结果敌人确实是如潮水一般，但却是退潮，远征军都追不上对面投降的速度。
    那座工事也就一直放着没有用到。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整个月，远征军一边四处征讨，一边越过工事，把铁路继续往北修，如今已经快到了最北面的加纳利山脉了。
    至此血港——北境一线的铁路主干道基本就已经完工了，将来或许会在北境修些铁路网络，那就是将来的事情了。
    铁路修过来，很多事情就变得很是简单了。
    过去寻找巴泽尔伯爵如大海捞针，毕竟北境过于辽阔，想找一支军队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但现在有了铁路，巡回一圈都用不了多少时间，每隔一段距离放下些斥候去寻找，以铁路为中心，整个搜索范围大大增加。
    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巴泽尔从北境揪出来。
    奥克塔维娅能跑路是因为她在北境最西边，领土与帝国大面积接壤，想溜去帝国并不难。
    但巴泽尔想过去？现在奥克塔维娅领的城市可都被抵抗军占据，巴泽尔想无声无息的穿过去基本不可能，把他揪出来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这意味着北境最后一支敌对势力也将俯首，现在整个抵抗军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把巴泽尔抓回卡斯特尔狠狠审判，然后让诺拉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来。
    这个难度还挺高的，毕竟得抓活的，远征军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之前几次战斗，对面的指挥官想收集起来基本得用铁铲。
    “那座工事现在驻扎的人员可是相当多，远征军是有一些，更多的是你们抵抗军。”
    “他们去工事里驻扎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想走呗。”霍奇摊了摊手。
    “你这些手下全都要跟着你打完这最后一战再回去，要我说这压根没必要——巴泽尔那些人还能翻起什么水？奥克塔维娅的军队比他多的多，结果那位女大公还不是逃去了帝国，现在指不定皈依了哪个教廷了呢。”
    格温本想劝霍奇不要掉以轻心，但想了想巴泽尔的冬狼骑兵与霜土之卫，又闭上了嘴巴。
    无论是骑兵的冲锋还是重步兵的盾牌，在远征军的重机枪下都没多少区别。
    有时候格温觉得子弹才是真正的平等，平等的给每个人带来死亡。
    “我们现在在加纳利山脉这边，这次又聚集了不少人，等过一会儿列车就回来了，将他们送回去，我们也回工事吧。”霍奇翻了翻手中的本子，又确认了一遍，随后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格温？你.”
    霍奇闭上了嘴，他看到格温此刻微微闭着双眼，正冲他缓缓摆手，示意他安静。
    霍奇的手伸向了他腰间的枪套。
    该死，这里可是军营中，虽然身处最前线相对简陋，但周围这么多明哨暗哨都没做出反应？
    下一刻，格温拔出长剑冲了过去，霍奇就地一滚，躲在了一堆箱子后面，拔出手枪，拨开了保险。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却发现格温愣在了远处的围墙边，霍奇不动声色的左右观察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值班室叫些增援过来。
    “霍奇，你看这个”
    格温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地上喃喃自语，霍奇没理她，小跑着去了不远处的屋子。
    很快，一队全副武装的抵抗军便跟着他走了过来，值班室的士兵已经拉响了警报。
    霍奇一向谨慎小心，格温的感知敏锐的很，给远征军帮过不少忙，霍奇选择相信她，大不了就当紧急集合的演习了。
    吩咐士兵四处警戒，霍奇来到了格温身边，却发现少女正皱紧了眉头，看着眼前的地面。
    霍奇低头看去，随即就是一愣。
    “快逃？”
    地上清楚的写着这几个词，笔迹很是有些急促，霍奇左右看了看，这里是接近围墙的位置，但也是在军营内，外面的人不可能随意进来的。
    “这个笔迹，你熟悉吗？”
    “笔迹不熟悉，但有种熟悉的感觉。”格温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她的神情也很是有些不对劲，明显对地上的字迹极为在意。
    “快逃，这应当是警告”霍奇眯起了眼，他可没忘记，当初的远征军就是被人引导着一路找到抵抗军的，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可是那人一直没有找到，事后艾萨克和婆婆都有出手探查，却是一无所获，这件事情也便成了悬案。
    “快逃.没有写原因，甚至没来得及写逃去哪里，只写了快逃.”
    霍奇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转头对着身边的士兵命令道：“吹哨，紧急集合！”
    之前拉响警报，只是提醒士兵们原地待命，警告有未知情况发生，只有当班的士兵会集合。
    而吹紧急集合哨，则是最高等级的应对，所有听到哨声的士兵要停下所有任务，立即集合准备战斗。
    这哨声，一般只有已经发生了战斗才会响起。
    身旁的士兵也很惊讶，但身体已经下意识的执行了命令，尖锐的哨声刺破了清晨的安宁。
    只是几个呼吸后，大量的士兵就从营房中涌出，亦有更多哨声响起，听到紧急集合哨时，是要继续传递消息的，防止战斗中紧急吹哨的士兵被击杀，而导致有人没听到哨声。
    安静的军营几乎瞬间沸腾了起来。
    (本章完)

 第529章 急行军

    第529章 急行军
    吹响紧急集合哨是极为少见的。
    有多少次呢，除去演习，这还是第一次有哨声在远征军的营地中响起。
    士兵们冲出营房后，看到霍奇，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而是松了口气。
    一般来说，紧急集合哨响起的时候，主要长官大概率已经阵亡——长官但凡还在，就很难危机到需要吹哨的地步。
    士兵们没有列队，而是直接抄起武器冲上营房附近的哨点警戒，霍奇几个手下的几个小队长向这边靠拢了过来。
    “警戒！立即汇报周边情况，做好转移准备！”
    霍奇没等他们发问便下了命令，几名士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脚下的动作却没停，立即去组织士兵搜索敌情与收拾物资了。
    在几人离开后，稍远些的一个高大屋子房门猛的被推开了。
    一个全身着重甲的高大身影快速冲了过来。
    看到那身影的瞬间，连霍奇心中也忍不住一松，她冷漠如冰霜的双眼与挂满了武器的钢铁身躯总是令人安心。
    艾什。
    由于共生契约的限制，报丧女妖们无法在北境常驻，因此被打散了顺序进行轮值驻扎。
    这次在加纳利前进营地轮值的女妖正是艾什。
    若要讨论报丧女妖中谁最聪明，女妖们能吵上三天三夜，若要问报丧女妖中谁战力最强，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名字出现。
    艾什的战斗力是碾压级别的，她甚至比其他女妖高了一大截，她便是一道钢铁城墙，有她在的地方，战线永远不会崩溃。
    “发生了什么事？”
    冷漠的双眼扫了过来，霍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侧身一步，让出了写着字迹的地面：“艾什大人，您看！”
    他飞快的把情况简述了一遍，艾什点了点头，回身看向后方。
    几名小队长冲了过来：“报告！”
    “说！”
    “加纳利山脉方向未发现敌人！”
    “南部铁路方向未发现敌人！”
    “东部河谷方向未发现敌人！”
    “西侧荒原方向未发现敌人！”
    霍奇一愣。
    远征军的营地选址第一要务便是要视野良好，他们武器射程优势很大，保证射界内视野清晰优先级远高于其他。
    而四个方向的哨位都没有看到敌人，就是意味着至少十公里内没有敌人出现，这个距离对远征军来说几乎意味着绝对的安全。
    霍奇皱紧了眉头。
    是自己多疑了？有可能，没准这只是某名士兵的恶作剧，格温的感应也正好出了问题.
    但想到那潦草又焦急的笔迹，霍奇心中总感觉不对劲。
    他看向了艾什——艾什在报丧女妖中几乎是总指挥，级别远高于霍奇，只比阿列克谢低一些而已。
    只是现在女妖不在战场上担任主力，她名义上也要听霍奇的命令。
    霍奇咬了咬牙：“艾什大人，我认为这很可能是那位暗中帮助者的提醒，帮助找到抵抗军证明了他有远超我们的侦查能力，我准备让远征军紧急撤离。”
    这是个有些冒险的抉择，在军营中远征军至少不会缺乏补给，但到了荒野中可就不一样了。
    远征军的火力远超任何对手，他们最大的弱点反而是他们依旧是人类之躯，并不能携带更多的物资，尤其此地还没有空余的蒸汽列车车头。
    艾什的目光在地面的字迹上顿了顿，沉稳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我也赞同紧急转移。”
    霍奇眼中露出一丝凝重，艾什的赞同不仅没有让他感到放松，反而更加有种不妙的感觉。
    “所有人立即集合！我们准备撤离！弹药带.一个基数！重火力全部放弃，食物带半天的储备！”霍奇高声下令道。
    几名小队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
    按照远征军的算法，一个基数的弹药够维持一天中等烈度战斗所需，部队投入战场最少要携带2~3个步枪弹药基数和5个以上机枪弹药基数，否则根本不够用。
    一旦爆发激烈战斗，一个弹药基数根本不够打一天，这一个基数是维持普通战斗的，应付不了紧急情况。
    放弃所有重火力，只携带一个基数的弹药这和逃命没多大区别了。
    需要这么狼狈吗？
    看到手下眼中的迟疑，霍奇语速飞快的解释了一句：“我们沿着铁路线撤离，下一班的列车已经在路上，根本用不了半天就能遇到！”
    几人这才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快步跑开组织撤离。
    “两位，还请拜托你们携带些重火力与弹药，远征军们都是凡人，带不了太多负重，需要靠你们了。”霍奇抬头向着格温与艾什说道。
    “好。”艾什毫不迟疑的应道，格温也没纠结霍奇的称呼，点了点头。
    她常做锻炼，力量确实比别人大的多，背个几百公斤的子弹问题不大。
    艾什更不必多说，她一个人带的重机枪基本就够霍奇手下这一个连的远征军用了。
    “那我们十分钟后军营门口集合！”
    艾什与霍奇立即离开了，他们两人都是远征军序列，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格温只是负责协助远征军，衣甲都在身上，反倒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抬脚就能走。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快逃”，抿紧了嘴。
    十几分钟后，远征军便从敞开的营地大门鱼贯而出，他们几乎只携带了轻武器，完全轻装上阵。
    霍奇回头看了眼军营，这里还遗留了大量的军火与物资，根本来不及带走，只能准备了些炸药全部摧毁，这应当是远征军来到北境后最大的损失了。
    这次倘若是他判断失误，被撤职是肯定的，搞不好都要上军事法庭，但他依旧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一些军火与物资，卡斯特尔的兵工厂并不缺这点产能，但他手下这一整个连队的远征军，可是他从卡斯特尔带过来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些人带回去。
    远征军小步跑着，沿着铁路线向南方急行军，等他们远离军营之后，提前准备好的炸药轰的一声爆炸了。
    北境的大地仿佛都震颤了一下，霍奇回过头去，只看到了一朵橘红色的蘑菇云。
    (本章完)

 第530章 蠕动的白骨

    第530章 蠕动的白骨
    军营中储备的炸药与弹药数量相当多，足够把一座城镇送上天，几名小队长高声喊着“卧倒！”，远征军的士兵们纷纷趴在了地上。
    这个距离的冲击波影响已经不大了，但还是小心点好，万一把某个金属零件炸过来，没准还会有些伤亡。
    霍奇趴在地上，心中默默数数。
    “123”
    “1213”
    奇怪，已经十几秒过去了，冲击波呢？怎么也该有阵烈风刮过啊？他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却发现艾什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正死死的盯着军营的方向。
    霍奇转头看去，双眼瞬间睁大了。
    刚刚那爆炸的火光，本该裹挟起浓烟，四散成巨大的蘑菇云，再涌向空中向着四周播撒着尘埃，然后持续上很久才渐渐消失的。
    可是那边现在什么都没有。
    天空空荡荡的，仿佛刚刚的爆炸只是幻觉而已，这里距离军营已经过了十公里，根本看不清细节，只能看到一片白烟。
    白烟？
    霍奇揉了揉眼睛。
    爆炸会在地面形成白烟吗？黑烟还差不多，又不是安安静静的燃烧。
    “那是.烟雾？”
    “不。”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艾什的语气依旧淡漠，但双眼中却泛起了波澜。
    “那是白雾。”
    “白雾？为什么会有白雾？”霍奇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他转过头时，却看到了格温脸上混杂着恐惧与憎恨的表情，一个可怕的猜想忽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难道
    “白！灾！！”格温从牙齿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语气中竟有了一丝罕见的颤抖。
    白灾，白鸦人永远的梦魇，静默圣堂想过无数的办法，最后能做的却只是将人们尽量向南迁移。
    白灾是永远无法对抗的天灾，白色雾气所到之处，没有任何生灵能存活，白鸦的子民们只能举家逃难，等到来年雾气退去后，才能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
    无论是房屋还是物件，在白灾中明明只过去了几个月，却仿佛度过了数十年的岁月一般，木头朽烂，砖瓦风化。
    因此静默圣堂总用无惧岁月的坚石去建筑修道院。
    “白灾的速度有多快？会追上我们吗？”霍奇看向格温，有些紧张的说道。
    他也听过白灾的威名，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格温闻言却是一愣，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眺望起了军营方向。
    “怎么了，有问题？”
    “有问题，有大问题！”格温的神情有些困惑“白灾的速度很慢，那如墙幔般推进的雾气，甚至没有蜗牛走的快，它危险主要是因为无可对抗，从来没听说过谁被它追上了，可.”
    可身后的军营，他们刚刚离开也就一小时的军营，连同那巨大的爆炸火光，一同隐没在了白雾中。
    这是极为缓慢的白灾？
    他们但凡稍稍耽误些时间，此刻就得在军营中被白雾淹没了吧？
    霍奇转头看向身边的高大身影：“艾什大人，那白灾的速度有多快？”
    “还不好估计，但恐怕.不比我们慢！”
    霍奇闻言一凛，远征军已经是在急行军，白灾的速度比这个还要更快？
    急行军是要停下来休息的，远征军的战士们或许可以短时间跑的更快些，但长久来看，注定会被这白色雾气耗死。
    而且这个时间恐怕不会太久。
    “所有人！立即扔掉非必要负重，继续向南方行进！”霍奇立即高声喝令道，远征军的士兵们本就是轻装上阵，除了基本的武器没带多少东西，此刻丢掉负重效果也相当有限。
    但此刻并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我们只要沿着铁路前行，下一班列车必然能够注意到我们，到时候便可以乘列车离开，远离这该死的白雾！”霍奇冲着格温与艾什小声说。
    白灾在追逐着他们的事情，霍奇并没有告诉远征军，现在也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下一班列车什么时候到？”
    “很快！我之前便提了申请，让上一班的列车捎回去的消息，最多几个小时列车就能赶过来，到时直接抛下货物，直接乘车离开，完全来得及！”
    血港通往北境的列车由于需要快速建设，目前只建了单线，车厢两端都挂载车头，想调换方向非常方便。
    直接用另一端当车头来驱动就是。
    当然这样在调度上就得严格遵守规则，否则很可能相向行驶的列车直接撞上。
    “我们只要撑过这一小段时间就可以了，格温小姐，只要没有进入白灾的雾气中，就不会有危险对吧？”
    “是的，没人知道雾气中有什么，但只要不被白灾吞噬，便是安全的。”
    “那就好，这莫名出现的雾气速度虽快，但只要我们别停下来，几个小时还是不可能追上我们的，到时候列车早就过来了，我们就能安全撤离！”
    霍奇松了口气。
    蒸汽机车的速度并没有太快，他们提前鸣枪示警，一定能引起司机的注意，刹停下来用不了多远，不会出现停不下来一头栽进雾气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霍奇的脚步都轻了几分。
    “原来‘快逃’是这个意思，确实是很及时的预警，还好我们跑出来了，接下来只要继续前进，等待列车就可以了。”
    “不，我们有麻烦了。”
    霍奇闻言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突然开口的艾什。
    “那似乎并不是普通的雾气。”
    “我在雾气中，看到有东西在动。”
    霍奇赶忙转过头，却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片发白，他不过是凡人，视力比起艾什差的远。
    “那那是什么.”身旁的格温喃喃自语道，语气极为震惊。
    “怎么了？什么东西？雾气中有东西？”
    “是的，我分辨不出来，密密麻麻的，白的不停蠕动，像是蛆虫，但又僵硬的很，就像就像”
    格温比划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出具体。
    “像一堆蠕动的白骨。”艾什沉声说道。
    “这样一看，那白色的雾气，仿佛并不是像白灾那般缓缓前进。”
    “而是在跟随着那蠕动的白骨。”
    (本章完)

 第531章 越打越多的白骨

    第531章 越打越多的白骨
    蠕动的，白骨。
    霍奇有些难以理解，这两个词是怎么能结合在一起的。
    但他很快便不需要纠结了，一边小步跑着，霍奇回头看向身后的白雾，脸色铁青。
    “该死，该死，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之前他与艾什格温三人的预估，基本上都是基于雾气的移动速度。
    但追在他们身后的白骨，明显有些不太正常。
    “你仔细看，那些雾气的速度并不快，但白骨的速度却很快！”格温伸手指向了远方。
    白色的雾气如同一层纱帘，缓缓的向这边飘动，那群蠕动的白骨却如一辆撞进纱帘中的半挂卡车，扯着整个纱帘飞速的移动，在两侧拉出了条长长的弧线。
    “确实，白雾只是在向着南方滚动，但那群白骨是在追着我们的。”艾什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霍奇回头看去。
    白骨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多少，但它成功的将整片的白雾扯了过来，而且它们目标极为明确：正在撤离的远征军！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霍奇心中发急，白骨的移动速度比预计的要快的多，这样下去他们未必能检查到列车抵达！
    “现在白骨距离我们多远？”霍奇抬头问向艾什，她是超凡者，视力远超凡人。
    “不到五公里了，已经过了我们之前留下的标记点。”
    “五公里看来必须得碰一碰了。”
    远征军的士兵们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所谓急行军，行军的速度其实并不会特别的快，起码到不了快步跑的程度，一是这样会大量消耗体力，再就是容易有人掉队。
    可上面下达的命令，明显越来越急迫了。
    他们已经一口气前进了十几公里却没有任何休息，他们现在状态还不错，能够支撑的住，但这绝对维持不了多久。
    再迟钝的人都注意到了不对劲，这样反常的命令，往往意味着情况极为紧急。
    要么前方有必须快速支援的友军，要么.后面有无法抵挡的敌人。
    前者只有消息灵通者能够验证，但后者只要回个头就能看见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都发现了在他们身后追逐着的白雾。
    白雾，北境，逐人这几条加在一起，直接就有现成的答案。
    白灾。
    这下士兵们对于命令再无半点怀疑，更没人抱怨为什么不去休息，他们只恨自己没多长两条腿或者几对轮子。
    但接下来的命令却让他们有些迷惑了。
    “回身射击？长官，你确定？”
    一名士兵一边小跑着，一边疑惑的发问。
    “是的，不过还要等一会儿，可以先把照门调高——调到最高，子弹上膛倒是不着急，跑着步时小心点操作，别走火了。”
    抵抗军的栓动步枪都是机瞄，照门调到最高的话，足足有一千三百码，这个距离别说凡人了，超凡者都很难进行瞄准，事实上超过八百码就几乎是精准射击的极限了，士兵们还从未把照门推到这么高。
    “没有问题长官，我们当然会执行命令，只是我有些疑惑，用子弹朝着白灾开火真的会有效吗？那只是一团雾气，之前圣典中新加的条目里也有写，任何武器都对白灾没有阻挡作用！”
    “你开火就是了，我们带的子弹没那么多，艾什大人不会拿来浪费的。”
    艾什这个名字成功的让士兵们闭上了嘴，护教军中当量崇拜严重，这作风也带到了远征军中来，而艾什的名字某种意义上就是当量的代名词。
    虽然霍奇才是这支连队的队长，但人们仿佛都暂时忘掉了这件事
    又向前跑了段距离，艾什清冷的声音忽然从战士们头顶响起：
    “停下脚步，射击准备！正后方六点钟方向，瞄准白色的雾气，自由射击五轮，然后继续行军！”
    士兵们闻言纷纷停了下来，刚刚他们便已经做好了准备，阵型也变过，如今转过身打开保险就能射击了。
    五发刚好一个弹匣的量，也是栓动步枪连续开火的极限，虽然可以用弹夹快速装填，但远征军此刻最缺时间，先打五发看看效果。
    远征军的瞄准有些困难，他们此刻都是气喘吁吁，还好负重都很少，还不至于坚持不下来。
    扣动扳机，拉动枪栓，略略颤抖的手很快便打完了五发子弹，远征军们没有休息时间，只能再次继续转身小跑着前进。
    而艾什却停在了原地，眺望着后方越来越近的白骨。
    “怎样了？有效果吗？”
    霍奇已经是满头冷汗，白骨离他们的距离只有一千多码了，列车却还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如果射击没有效果——
    霍奇用颤抖的手掏出了印着他姓名与基本信息的钢牌，如果逃不掉了，就让艾什把它挂在卡斯特尔主教堂顶端的慰灵碑上吧。
    “有效果。”
    艾什的声音淡漠如冰，不带一丝感情，霍奇却只觉得如正午的旭日，让他已经冰冷的身躯暖和了起来。
    “射击命中率不高，但覆盖范围还不错，那群白骨的追击势头已经被止住了，连带着雾气也慢了下来，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艾什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把手中的重机枪挂回了盔甲挂架之上。
    重机枪的子弹虽然带了不少，但比起栓动步枪要宝贵的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太好了，太好了”
    霍奇一副险死还生的表情，这白骨的追逐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这样下去他们被拖死只是时间问题。
    还好，它们扛不住子弹。
    出于谨慎考虑，远征军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行军，而很快，坏消息便再次传来了。
    “那些白骨又追上来了。”艾什忽的开口。
    “什么！？”
    霍奇一愣，强行平复了下心情，试着分析道：“刚刚的射击应该只是把前排的白骨打掉了，后面那些白骨又继续追了上来.没事，只要继续开火就可以，艾什，它们的数量不多吧？”
    “不多，规模比我们多一点而已。”
    (本章完)

 第532章 争取时间

    第532章 争取时间
    “那就好，问题不大，传令兵，告知各个小队长，再次组织射击，依旧是五发连续射击！”
    霍奇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士兵们准备好后再次停下连射了五发，这次他们的状态稍稍差了些，准头还不如上次，但艾什观察后告诉霍奇，他们又成功的阻挡住了白骨追逐的势头。
    霍奇皱紧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子弹有用，那就问题不大，远征军怕的是用子弹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后面这个不会有多大威胁的。
    但很快，艾什的话语让霍奇如坠冰窟。
    “它们又追上来了。”
    “什么？！”
    霍奇一愣，语气中很是不可思议：“那些白骨的数量不是不多吗？”
    “确实不多。”
    “那怎么又追上来了？而且越来越快，刚刚打完第一轮射击后它们足足沉寂了半天，这次怎么这么快又追了上来？”
    “不清楚，这一批白骨看上去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或许是之前排在后面的。”
    霍奇沉默了片刻，咬着牙开口道：“继续打！我们子弹还有不少，再来一轮就是，传令兵！传达我的命令”
    这次的射击效果依旧不错，但霍奇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轻松了，他沉默着赶路，在听到艾什的声音响起时，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白骨又追上来了。”
    霍奇：“.有多少？”
    “不多，还是那些”
    霍奇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艾什：“艾什大人，可否请您稍稍落后些，帮我盯一下白骨被击溃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问题。”
    “请千万小心，白灾之中还从未有过幸存者，请远离那雾气。”
    艾什点了点头，蛇尾摆动的速度慢了下去，霍奇面色阴沉的高声喊道：“传令兵！传达我的命令，再次组织射击”
    五发连着的枪响，远征军已经露出了相当的疲态，他们已经一路跑了十几公里，还要频繁的停下稳住呼吸射击，这让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
    很快，艾什从后面赶了上来。
    “怎么样，您看到了什么？艾什大人？”
    艾什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波澜，她的话语仿佛沉重了几分：“那些蠕动的白骨，其实是不停奔跑的怪物，它们由白骨构成，大部分是人骨。”
    “而当子弹飞来时，那些骨头便在弹幕下碎成了一地的碎渣，骨骼的强度似乎和普通人骨并无太大区别。”
    “但”
    艾什伸手指了指远方的白雾：“那些白雾，不是追逐着白骨吗？”
    霍奇与格温一起回身，齐目远眺。
    与其说是白雾追逐着白骨，不如说是白骨拖拽着白雾前行，强行将白雾的速度拉快了不少。
    “那些白骨被打碎了一地，也便停在了原地，而那白雾很快便漫上来了。”
    “在雾气中，白骨迅速的恢复，随后站起身，越跑越快，直到再次冲出白雾，拖拽着白雾冲向我们”
    霍奇倒吸了口凉气。
    这.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若是远征军有无限的体力，消耗不完的子弹，那这些白骨也并不难对付，但此刻远征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士兵们的状态差了许多，再跑下去估计会有大量人掉队！
    “艾什大人，需要您来出手了，远征军难以继续维持强行军的状态了，接下来我需要让士兵放慢速度休息，您可以拖延那白骨一段时间吗？”
    “没有问题。”
    艾什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迟疑，她冲着霍奇与格温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向了白雾，霍奇抿了抿嘴，再次喊来了传令官。
    “放慢速度，但不要停下来，告诉士兵们接下来不需要准备射击，喝些水，吃几口干粮，但千万不准停下！”
    士兵们已经一口气跑了近二十公里，中间还夹杂着作战，以他们现在的体力消耗，一旦停下来可能就走不动了。
    没过多久，远征军身后就传来了重机枪的开火声，放缓了速度正拿着食物往嘴里塞的士兵们顿了一下，面面相觑。
    “那是重机枪的声音！”
    “重机枪？怎么会有重机枪？”
    “难道有队伍带重机枪了？”
    “不可能，谁能拖着拖车跟上急行军？那肯定是艾什大人带的！”
    “艾什大人？难道.”
    “她在帮我们争取时间，你以为为什么我们突然能慢下来了？”
    “可，可那是白灾啊，白灾之下从无活口”
    “我要是你，就不要再说话，专心把嘴里的东西吃进肚子里，抓紧恢复体力，不要浪费艾什大人冒着危险争取的时间！”
    远征军们很快就不再说话了，他们沉默的吃掉了食物，用水壶中的水润了润喉咙，然后自发的走快了些。
    霍奇则心惊肉跳的听着后面的枪声。
    “两次射击间隔又短了。”他神情沉重的看向了格温“白骨复活的时间越来越短，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情！”
    “列车还有多久能到？”
    “应该很快了希望多些好消息吧。”
    然而并没有好消息。
    很快，前方的斥候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霍霍奇大人，十点钟方向发现白雾！”
    霍奇闻言赶忙冲到队伍左侧，果然远远的看到有雾气围了过来，不妙的感觉缠上了他的心脏。
    “格温，你帮我看看.”
    “有的，在雾气前方就是白骨。”
    霍奇只觉心中咯噔一声。
    “数量.”
    “比后面的还要多。”
    霍奇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
    “格温，你.会用加特林机枪吗？”
    事实证明格温不会用。
    学习这种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霍奇教给她基本的使用方法就了不少时间。
    远征军从未想过格温还有需要上战场的一天，因此从未教过她这些先进武器的使用方法。
    而霍奇在教会格温后，才发现自己忽略掉了一件事。
    “你怎么只长了一双手啊？”
    格温睁大了眼睛。
    一双手只能用一柄加特林，格温的力量再大也没有用，也就是说，她的火力比艾什至少弱了三分之二！
    她未必能挡住左侧的白骨。
    (本章完)

 第533章 还好列车没晚点

    第533章 还好列车没晚点
    “呃，抱歉，格温女士，我是说，还是请您帮我们争取些时间，您看一下能不能压制住，倘若不行，请立即返回，我再想办法。”
    霍奇也意识到了不妥，但他急也没有用，士兵们没有休息恐怕真的撑不住了。
    格温拿着加特林快步离去，她向着左侧冲了一段，略显生疏的把加特林举了起来，大略瞄准了前方的白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枪管快速旋转，子弹拖着尾焰扑向了敌人，瞬间将一排排的骨头架子扫成了渣。
    “嘶”
    格温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重机枪，随后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这玩意儿比长剑带劲啊！”
    每次摇动摇把一定行程，加特林中的子弹便会飞出去，格温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只要摇的够快，那这枪一定射速也能变的够快。
    她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琢磨的确实没有问题，于是手上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子弹如暴雨般倾泻了出去。
    远些地方，霍奇听着格温那边越来越快的射速，皱起了眉头。
    “她这样射击，来得及装填吗？我记得她好像没带太多子弹”
    没时间思考太多，霍奇进入到远征军的队伍中，检查了一下士兵们的状态和剩余的补给，又给小队长下了些指令，再次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后方的雾气。
    艾什的射击声几乎连成了一片，还偶尔能听到龙息炮的怒吼，但后面的雾气依旧肉眼可见的逼近了不少，左侧的格温那边倒是没太多问题的样子，她的射击速度快的惊人，可能有特殊的装弹方法吧。
    士兵们已经歇息了一会儿，再急行军一段时间应该也问题不大了，霍奇正想下命令，忽的僵在了原地。
    空中响起了一声嘹亮的汽笛声。
    列车来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霍奇几乎是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笑了起来，他这一路的压力着实有些大了起来，还好，列车来得还算及时，远征军们虽然还没到极限，但也情况相当危急了。
    长长的汽笛声很快变成了长短不一的节律，远处的装甲列车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正通过汽笛的长短声发送摩斯.修斯电码。
    “长官，他们询问我们发生了什么？”
    “让他们立即停车！告诉他们准备战斗！”
    士兵举起了一个闪光灯，这是修斯在研究照相机时的副产物，以镁粉等能够爆燃的材料混合，可以短时间内发出刺眼的亮光。
    再加些钝化的化学药剂，便可以发出有间断的光信号，中距离传递消息相当好用。
    正在开来的列车明显愣住了，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做出回应，随后在快来到远征军这边的时候开始减速，蒸汽车头的车轮处擦出一串串火，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火车在铁轨上成功刹停了。
    列车顶端的机枪堡垒已经立了起来，龙息炮的固定跑位也有人上去值守了，在列车上龙息炮就可以由凡人操纵了，除了射程过近且由于半固定在列车上，角度有限制，没什么大缺点。
    而列车还没停稳时，车门便打开了，在确认这边是远征军后，列车上的守军立即让开了位置，让霍奇这边的人赶紧上车。
    霍奇则几乎是冲上了列车，在列车还未完全停下的时候便扒了上去，找到司机后立即开口道：
    “我是大主教阿列克谢直属第二近卫连队主官霍奇，根据远征军紧急处置条例，此刻该列车的指挥权由我接管，现在立即调转方向，向南面的军营处前进！”
    列车长和旁边的司炉工一愣，随后立即起身行礼应是，然后赶紧抓起扳手就向着列车车厢冲去。
    想将列车往回开，得用列车尾部的车头，他们得赶紧过去。
    霍奇则是冲到了汽笛处，亲自拉响汽笛，向艾什通报情况。
    燃烧室中填入了一铲又一铲的煤，锅炉的水渐渐烧开，蒸汽机开心的唱起了歌，活塞快速滑动，飞轮旋转着拉起列车，这班装甲列车缓缓开始了移动。
    远方的白雾依旧在靠近，那些白骨在北境的荒原上飞速的蠕动着，看上去诡异又扭曲，像开水烫过的蛆。
    列车顶上的固定火力点立刻响了起来，多挺重机枪交叉出了一整面的火力覆盖，白骨重生的速度再快也只能被按在原地，而没多久，列车的速度也提了起来，这下就算不射击，它们也追不上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白骨仍在徒劳的追逐着，霍奇心中有种莫名的爽感，坐在装甲列车上他完全没有了畏惧的感觉，钢铁的温度让人安心。
    ——甚至还有开车碾过白骨的冲动。
    当然了想起这白骨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白雾，他还是控制住了这想法。
    远征军的士兵们大多瘫倒在了地面上，刚刚他们还觉得体力恢复了些，准备继续奔行的，此时这股气一泻下来，立马就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像是上了岸的鱼，不停的张嘴大口呼吸着空气。
    疲惫感这才冒了出来。
    他们成功逃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庆幸感让他们脸上挂上了笑容，看着身边的战友，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本随车的远征军倒了些水喂给他们，看着不断远去的白雾，纷纷问起了情况。
    艾什和格温也已经回到了车上，艾什是听到汽笛声回来的，格温听不懂汽笛，于是艾什把她拎了回来。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疯狂的开火。”
    艾什瞥了眼格温，开口说道。
    “对了，我其实也想问一下。”霍奇忽的想了起来，视线落在了格温手中的重机枪上。
    “格温，你开火这么快，是怎么来得及换弹的？”
    远征军制式的加特林机枪使用的是弹匣，虽然容量不小，但加特林的射速也很恐怖，按格温的射击方法压根来不及换弹——她那开枪声就没停过。
    格温愣了一下，旋即开口道：
    “换弹？换什么弹？这枪还用换弹？”
    (本章完)

 第534章 机魂大悦

    第534章 机魂大悦
    “你也没教我怎么换弹啊？”
    这句话整的霍奇直接沉默了。
    说实话，他也记不清自己教没教，刚才情况太过紧急，说实话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让格温去试试，自己这边已经做好准备让远征军开火了。
    结果格温一个人压制了一整面的白骨.
    “不管怎么说，这重机枪都不应该能这么持续开火，来几个人帮我把枪支起来。”
    几名远征军手忙脚乱的和霍奇一起把加特林抬到了窗边的专用支架上——这辆列车本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射击位多的很。
    霍奇拿过了一个全新的弹匣，熟稔的将其卡了进去，随后转动摇把.
    “嗯？”
    摇把仿佛焊死在了机枪上，半点都转不动。
    “这枪坏了？”
    “没有啊？”格温一脸莫名其妙，刚刚她还用的好好的。
    霍奇探头看了看，没见到有东西卡住，而且就算卡弹，也该是行程一段再卡住不动，这个怎么直接动不了了？
    格温伸手过来，转了几圈，子弹哒哒哒的射出了一串，随后她退到了一边。
    霍奇握住摇把——还是转不动。
    该死，这可是新枪啊，刚刚从仓库中取出来的新枪，而且为什么只有自己转不动？
    犹豫了一下，霍奇从士兵那边拿了罐枪油，这是用来清洗的枪油，他小心翼翼的沿着缝隙倒进了转轮的轴承处。
    然后再摇动摇把，这次确实能摇动了，随着转轮转动，枪油莫名的被挤了出来，滋了霍奇一脸。
    这下周围的远征军们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懂了，机魂不悦。
    士兵们脸带同情的拍了拍霍奇的肩膀。
    远征军大多是卡斯特尔出来的，谁没见过被蒸汽机追着骂的司炉工啊。
    如何取悦机魂是个技术活儿，干的好的人能让蒸汽机出力平白提高一大截，许多技术神甫真的与机械培养出感情了，工作调动去外地的时候都要抱着蒸汽机告别。
    据说那位耶利米船长，每天都要和他的黑珍珠号聊上半小时的天，坐在船长室里不出来，差点被人误以为得了卡斯特尔综合征。
    只是
    “这枪进行过开光仪式了？这不是制式的重机枪吗？”
    “别乱说，什么叫开光仪式，那叫唤醒机魂不过确实没有听说谁给重机枪进行过仪式。”
    远征军窃窃私语起来，蒸汽机需要唤醒机魂，那是因为它得烧污染，没有机魂的压制根本烧不起来。
    可重机枪开光了有什么用？普通的又不是不能打，谁会闲着没事给它进行个仪式呢？要知道机魂可难伺候的很。
    “格温，你.有对这把枪做过什么吗？”
    “我用它开过火。”
    “不，我是指更独特一些的，比如进行一些仪式.你应该知道这枪里是存在着机魂，也就是某种意志的吧？”
    “仪式？没进行什么仪式啊？”格温挠了挠头“不过我在开打前有和它说话，就是试射了几发子弹之后。”
    “你说了什么？”
    “呃，这个嘛”格温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有些脸红。
    “我说你真够劲，来当我的朋友吧。”
    “.”
    “然后呢，然后如何召唤的？”
    “啊？还需要召唤？我直接朝着对面开火了——这个枪确实很棒，比长剑好用多了！”
    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远征军们目瞪口呆，连艾什冷若冰霜的表情都破了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连莫妮卡想召唤个机魂都得又蹦又跳半天才行，你一句话下去机魂自己就蹦出来了？
    上次见到机魂这么活跃还是塔塔去了灯塔区，那边沉船里的蒸汽机差点集体跳起来要打他。
    霍奇抿紧了嘴，天可怜见，他原本就是锅炉工，就是因为被机魂不待见，只能放弃了烧锅炉，出来从军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手帕，一言不发的擦着脸上的枪油，旁边的士兵纷纷拍拍他的肩。
    “好了，这件事先这样吧，格温，这把枪给你了，好好对她。”霍奇了会儿时间才擦干净，神情落寞的瞥了眼重机枪。
    “列车长在哪里，带他过来，艾什大人，我们该讨论一下那白灾的情况了。”
    踏上装甲列车后，士兵们瞬间放松了许多，无论是白骨还是雾气，都不可能追的上他们的列车，真要追上了，车顶的重机枪与龙息炮也会将他们劝回去。
    然而列车长还没过来，车顶哨兵的消息就先过来了。
    “右侧发现白雾！”
    霍奇赶紧和几人冲到观察孔，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后，转头看向了艾什。
    “确实是白雾。”艾什点头道“而且前方还有那蠕动奔行的白骨。”
    “这个距离不近，而且方向也不错，很难对蒸汽列车造成威胁”霍奇摩挲着下巴，忽的转头问向刚刚赶来的列车长。
    “车上运的什么物资？”
    “两个车皮的军火，一车皮的杂物，一车皮的药品，七个车皮的各种材料，还有两车皮的牲口。”
    “牲口都是什么？”
    “几头牛和猪，还有马，具体的数量我记不清了，需要去查吗？”
    “不需要，但我需要列车做些配合.”
    雾气前方，列车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忽的，一辆车厢的车门打开了，里面的牲口被强行驱赶了出来。
    这个速度不算很快，有些牲口被摔断了腿，有些运气好没有事情，四散着向各处跑去。
    而列车的速度稍稍提了一些，却并没有快太多，只是与后面的牲口保持了一段距离，就这样慢悠悠的看着侧方的白骨冲来。
    那一直追逐着列车的白骨，忽的转了个方向，冲向了那些牲口。
    大量摔断了腿的牲口正卧在地上，看到蠕动而来的白骨顿时发了疯一般四处逃窜，实在无法移动的也发出了哀嚎。
    可那白骨的速度远超它们勉强的挣扎，只不过片刻，猪牛等牲口就被白骨瞬间覆盖了。
    远方的列车上，霍奇等人瞪大了眼睛看向这边。
    “它们是在吃那些血肉吗？”
    “不，不像，它们似乎是在拆解那些牲口，就像把枪械拆成零件一般。”
    (本章完)

 第535章 白骨在拆解生灵？

    第535章 白骨在.拆解生灵？
    艾什眯着眼睛，低声说道。
    她是报丧女妖，更擅长战斗与心灵，在探查方面没有多少优势，只是比凡人看得清楚些罢了。
    “我不知道那些白骨做了什么，只能看到它接触到的牲口被肢解成了一块块的——并不是那种简单的分尸，而是”
    艾什看着远方的铁路，那里的牲口们被分割成了一地碎块。
    完整的碎块。
    每一根骨头，每一束筋肉都是这般完整，仿佛最高明的医生做的最精细的手术，完美的堪称艺术品。
    如整支枪械被分解成了整整齐齐的零件。
    可，可.
    艾什盯着被铺成了一地、整整齐齐的牛，明明如此的精妙，她却觉得毛骨悚然。
    那种扭曲的美感带来了极致的冲击，哪怕仅仅是看到便会让人感觉不适。
    艾什收回目光，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同伴，忽的皱起了眉头。
    她竟莫名觉得这些人，很.丑。
    筋肉与骨骼用一种毫无美感的方式拼接在一起，哪怕仅仅是看到便会让人感觉不适，真该拆开，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才好。
    艾什忽的睁大了眼，使劲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贴在了列车的墙壁上。
    冰冷的钢铁让她恢复了几分清明。
    “不要长时间盯着那白骨看，它会扭曲你的认知！”
    艾什喘着粗气说道，周围的远征军们齐齐的抽了口凉气。
    连艾什的意志都被扭曲了？
    艾什一向是强大的代名词，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报丧女妖本就很难出现认知动摇，而艾什又是其中最坚定的那批。
    “我们怎么才能帮到您，艾什大人？”霍奇担忧的开口道。
    “不必，我自己恢复一会儿就行，这里距离卡斯特尔太远，有着共生契约的拖累，我的状态不太好。”
    艾什靠在车厢上，语气中罕见的带上了一丝虚弱。
    来此的女妖每三日轮换，否则共生契约抽取的生命力会大幅削弱她们的战斗力，今天是她留守的最后一天，偏偏就遇上了这麻烦。
    “那些白骨又站起来了！不，我是说，那些牲口，它们活过来了！”格温的声音把车厢内的众人吓了一跳，有些犹犹豫豫的向外看去。
    刚刚被分解成了一地的牲口，此刻又发生了变化。
    那些血肉快速衰败，成了一堆恶心的脓液，那些骨骼却变得莹润了起来，随后它们在一阵颤抖中，缓缓的自己拼接在了一起。
    很快，一只白骨构成的“牛”便站了起来。
    它用四蹄向前走了几步，抬起了只剩白骨的牛头，缓缓看向了这边的列车。
    哒哒哒哒哒！
    一阵枪声响起，子弹精准的将骨牛打成了一地碎渣。
    随后，它在雾气的笼罩中，竟然再次开始了恢复。
    没用多少时间，它便再次站了起来，可这次它却不那么像“牛”了。
    那些原本协调的骨头，在拼接的时候似乎出了些错误，有部分碎片和其他本不该相连的接在了一起，整只“牛”有些歪歪扭扭，像是画家潦草的练笔作。
    列车上，格温缓缓的停下了手中的摇轮。
    “这些白骨会引领雾气的前进，而它们被击碎后又会在雾气中恢复.”
    车厢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心中缓缓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按照这个速度，白灾很快就会南下覆盖整片大陆吧？”
    霍奇心中思绪翻腾着，他下意识的就开始计算白灾需要多久才能来到卡斯特尔，很快便得出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接受的答案。
    “我们需要阻拦住白灾。”霍奇攥紧了拳头。
    卡斯特尔对他是很重要的地方，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她。
    “仅凭我们这一节列车不够，我们要尽快把消息传递去北境的营地，阿列克谢大人会有办法的！”霍奇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远征军，他们的脸上有紧张，有恐惧，但眼中却是一样的坚定。
    “不要再管这些白骨了，全速前进！让司炉工和蒸汽机好好讲讲，卡斯特尔.不，整个大陆的将来或许就在我们手中了！”
    远征军们沉默却快速的离开了车厢，跑向了列车各处传达命令，白鸦公国因白灾覆灭的事情每个人都清楚，他们现在开始需要和时间赛跑了。
    很快，车头的蒸汽机便发出了嗡鸣，飞轮快速旋转，整辆车在哐当哐当的声音中，速度加到了最大。
    蒸汽的水雾，混着燃烧的浓烟，从车头的烟囱中一齐向上蒸腾，连出了一条长线。
    而在后方，则是不断追逐的白骨以及它们拖拽着的白雾。
    倘若从正上方看去，就仿佛在放风筝一般，列车牵动着整个北境的白灾，如腾起的风筝，渐渐的笼罩向整片大地。
    霍奇在车厢中快速踱着步，随着哨兵不停的报告，他的心渐渐的沉向了谷底。
    “东侧出现白骨群！”
    “左前方也有！”
    “后面又出现了一大群！”
    “几点钟方向？该死，几点钟方向都有！”
    最后霍奇索性登上了列车的车头，用机枪堡垒的观察窗看向四周。
    那真是一副壮观的景象——
    荒原上，列车如一只游鱼，在重重白骨的网中穿梭着。
    在白骨身后，是如海啸般、高得像一面山峰的雾墙。
    “东西方向都有，北方更是无边无际，唯独南方没有，这白灾与白骨应该都是从北方过来的，要么是加纳利山脉附近，要么是更北的白鸦公国。”
    霍奇面色阴沉，看向旁边的士兵：“那些白骨距离我们多远？”
    “最近的已经接近我们之前扔下的标的物了，按照车速的话.三千码！”
    “让所有的机枪位都做好开火准备，进入射程后立即开火！”
    这些白骨出现的速度太快了，几个小时前还只是小股的零星白骨与他们来回追逐，现在却是越来越多，霍奇心中总隐隐觉得它们仿佛早有预谋，只是那莫名出现的提醒让远征军提前动身，打破了它们的计划。
    “还好没有白灾挡在铁路上，那玩意进入就是个死”霍奇感叹了一声。
    “报告！前方出现白骨群！在正前方，在铁轨上！！！”车顶处的哨兵突的尖叫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感慨。
    (本章完)

 第536章 换弹是教会的谎言，忠诚的重机枪只

    第536章 换弹是教会的谎言，忠诚的重机枪只需要开火！
    霍奇一愣，随后立即手忙脚乱的爬上了观察点，一把将哨兵推到了一边。
    要是白灾真的出现在了前方，他们可就全完了！
    他抬眼向前看去，随即心中就是咯噔一声。
    真的是白骨群，就在前方！
    “完了，完了等等！”
    霍奇忽的睁大了眼：“上了铁轨的只有白骨，那白灾还没到！”
    他用变了调了声音大喊道：“机枪手，打掉那群白骨！快！打掉它们！”
    打掉白骨，雾气的速度慢下来，他们或许就能趁白雾还没上来冲过去！
    这个距离超出了机枪射程，但所有能开火的重机枪还是立即响了起来，生死攸关的时刻没人去算什么角度了，大概比划了一下角度便立即开枪射击，直接火力覆盖！
    甚至许多士兵明知射程不够，都端起了步枪开始射击。
    但子弹是有极限的，装药是严格限定死的，射程这么远就只能打这么远，有效射程之外子弹其实还能再飞一大截，但这个距离甚至超出了重机枪的极限射程。
    向上泼洒出的子弹在半空中失去了所有动能，最终只得颓然的栽落下来，它们距离白骨还差很远。
    “该死！该死！！”
    霍奇大声咒骂着，士兵们的表情渐渐绝望，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白雾在被白骨牵着靠过来，这样下去列车必然会撞上去。
    “怎么办怎么办.”霍奇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用近乎恳求的眼神看向了艾什：“艾什大人，您”
    “我也没有办法，这个距离太远了，我的冲锋速度也比列车快不了多少。”艾什摇了摇头。
    就在霍奇的神情开始染上绝望的时刻，身后的车厢中忽的出现了一阵喧闹，堆在后面的士兵纷纷被挤开了，还有人在高声叫嚷着：
    “不行，重机枪不行的，射程不够！”
    “我管你什么射程不射程的！”格温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手中端着那支划给她的重机枪，她刚刚第一时间就冲回去把这把枪拿了过来。
    “闪开！”她把两边的士兵撞开，将手中的重机枪举了起来，枪管与卡盘撞击声清脆又嘹亮，仿佛渴求着战斗。
    “你没上弹.”
    “闭嘴！”霍奇急的跳起来大吼一声，把出声的士兵吓得缩了缩脖子，格温已经一手持枪，一手转动起了摇把！
    子弹几乎是瞬间咆哮着从枪管飞出，霍奇有种感觉，这把枪甚至在格温转动摇把前便射出了子弹！
    若说其他人的机枪开火如下雨般，格温枪口飞出的子弹就是风暴！
    格温怒吼着，她手中炽热的钢铁亦高声回应。
    铁与火于眼前绽放，几乎只是片刻，前方的白骨群便被轰飞了一串。
    曳光弹编织出的火线再次划过白骨群，将它们彻底轰杀至渣！
    而在它们身后跟着的白雾扑来的速度瞬间一滞。
    远征军们沉寂了片刻，随后沸腾般的欢呼了起来，从绝望到破解困局没多少时间，他们却觉得漫长得仿佛度过了自己一半人生。
    霍奇长长的出了口气，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刚刚脑海中都开始放电影，回忆自己一生了。
    “赞美卡斯特尔！赞美修斯！赞美格温和她忠诚的加特林！”
    “赞美机魂！”
    “万岁！”
    士兵们开始了欢呼，霍奇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该死，格温小姐我一定要给你申请个奖章，你是最好的机枪手！”霍奇大叫道。
    “啊？呃，是，是吗？可我还是不懂什么叫射程和换弹.”
    “那是软弱的小水管儿才会用到的东西，忠诚的重机枪不需要换弹！”
    “霍奇长官，得给她枪里的机魂也申请个奖章！”
    “应该的，应该的。”霍奇笑的合不拢嘴“格温小姐，领主大人知道后一定会在卡斯特尔为你颁奖的，这次的射击太及时了！”
    格温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她性子一向有些急，作为北境人又知道白灾的危害，那东西只要进去后就必死无疑！
    所以她刚刚只觉得脑袋中的一根弦直接崩断了，什么也没想，回去拿了枪就开火了。
    结果大家都没打到的白骨群，居然让她成功轰杀了。
    可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他们身下的列车突的“咣哧”一声猛的一顿，整列火车直接急刹，车轮与铁轨间摩擦起了一串串赤红的火星。
    这不是撞击，而是紧急刹车，运输货物的装甲列车很少急刹车，至少不会刹的这么急。
    车厢内还在忙着庆祝的众人措不及防之下，瞬间被甩到了车厢壁上，好在这装甲列车是为了战争设计，车窗观察口都很小，至少没有人被甩出去。
    “哎呦！”
    “你撞到我了！”
    “该死，发生了什么？”
    “有人受伤了，他刚刚撞在桌角上，谁有绷带？！”
    霍奇也差点被带飞，但格温伸手拽住了他，霍奇踉跄了几步后才站住脚，随后面色发青的向着列车长吼道：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急刹？”
    列车加速都是需要一段过程的，急刹后整列车很容易出问题，车轮的轴承在巨大的压力下有一定概率直接报废，各个车厢的连接处在撞击下甚至可能脱钩。
    就算一切正常，想要再次提起速度都需要很久，这么一耽搁，他们很可能就冲不过前方的雾气了。
    列车长却没有开口，只是嘴唇哆嗦着的看向前方，霍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忽的僵住了。
    前方的铁轨上是一群白骨，也就是刚刚被格温击碎的那群，它们差点挡住了列车前进的路线。
    可当击碎了白骨群后，原本被它们挡住的一切便显露在了人们的眼前。
    前方是无穷无尽的白雾，庞大的看不到边际的白骨群正从地平线处缓缓涌来，前面的整条铁路线都被白雾挡住了。
    霍奇僵硬的转动着脖子，看向两侧。
    不知何时，两边的白骨群也拖拽着白雾围了上来，此刻，白雾组成的高墙早已完成了合围，半点缝隙都没有。
    他们出不去了，被彻底包围在了白雾中。
    (本章完)

 第537章 抵抗本身就是答案

    第537章 抵抗本身就是答案
    车厢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白灾，有进无出，无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进去后都未曾出来过。
    而他们，已经再无逃出的可能了。
    远征军们在最开始时未曾畏惧牺牲，但这些时日顺利的攻势让他们多少有些习惯了，而眼前突然出现的绝境，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忽的，重机枪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们抬头看去，格温已经爬上了车顶，拿着她的那支加特林机枪，向着四面八方冲来的白骨扫射了起来。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了一层金色，她抱着机枪在车顶扫射的身影深深印在了人们心中。
    她是北境人，没有谁比她更知道白灾的可怕，她本该是最绝望的一个，但她却端起了枪。
    抵抗军每一天都是在绝望中战斗的，他们没有援军，没有退路，没有未来，但也没有放弃过哪怕一刻。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迟疑，抵抗本身就是答案。
    绝境中，她端起了枪，如同之前每一次的战斗。
    而在她手中，那支创造了奇迹的加特林也发出了厚重而热烈的枪声。
    霍奇忽的有种感觉，或许她能得到机魂的认可，并非由于她身上那些神秘的超凡力量，而是因为她的意志得到了机魂的认可。
    “她真的是最好的机枪手。”霍奇喃喃自语道，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远征军的士兵们已经纷纷握住了武器，眼中的也露出了坚定。
    信念也会传染，看到格温不屈奋战的样子，远征军的战士们心中也燃起了战意。
    “长官，下命令吧！”
    “我们也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让抵抗军也看看我们的意志！”
    霍奇环视着身边的士兵们，只觉得胸膛中有火在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吼道：
    “拿起武器战斗吧！为了修斯大人，为了卡斯特尔！”
    “为了卡斯特尔！”
    “为了领主大人！！”
    士兵们高呼着冲向自己的岗位，片刻之后，一扇扇射击孔的盖板被推开，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一阵低沉的子弹上膛声后，炽热如火的弹幕带着远征军同样炽热的意志，呼啸着飞向了四周潮水一般涌上来的白骨群。
    装甲列车在设计时，便是以战斗堡垒为要求的，它是卡斯特尔最强大的移动火力点。
    可惜在服役后，它还从未使出过全力。
    而今日，这只为战争而生的钢铁巨兽，终于发出了最狂暴的怒吼！
    轰！轰！轰！轰！轰！
    倾泻向四周的子弹密得连成了线，龙息炮向四面八方一起发射，四周的白骨群如潮水，那装甲列车便是水中喷发的火山，暴虐的熔岩让周围的一切敌人瞬间气化。
    冲上来的白骨之潮被硬生生按回了地上。
    周围正在围拢的白雾一滞。
    “白雾，雾.”霍奇两眼一亮，转身抓住了列车长小声开口道：“能不能找个密封的车厢，然后开着车从白雾中冲过去，这样就接触不到雾气了！”
    列车长却摇了摇头：“不可能，车厢从设计上就没有考虑过密封性，给我一天时间或许能把所有缝隙堵住，但现在根本来不及。”
    顿了顿之后，他又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记得白灾并不是不接触白雾就没事的，静默圣堂也曾过着挖地下室来应对，但里面的人依旧全部消失了，白雾覆盖过的地方，无论怎样做都逃不开。”
    说完他冲着上面的机枪位喊道：“格温小姐，隔离白雾能不能逃离白灾？”
    “不行的，据说圣堂甚至请覆皮者来过，他们外面的防护皮连剧毒的雾气都无法侵蚀，但一进入白灾就再也回不来了。”
    霍奇定定的看着远处的白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他是莱茵人，被放逐到了卡斯特尔，最终却要死在北境了。
    可惜没法把刻着名字的钢牌挂上教堂的慰灵碑了。
    “我们还可以拉响汽笛。”列车长忽的开口道。
    “有用吗？”
    “或许有，这里距离远征军驻扎的地方其实已经不远了，我们已经无法出去，但.可以向外传些信息。”
    “那也不错，将我们的发现用汽笛声传递出去吧，让他们尽快离开吧，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了。”
    列车长怔了怔，随后简单的点了点头，亲自前去拉响了汽笛。
    这趟列车恐怕不会再次出发了，他们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终点站。
    嘹亮的汽笛声响了起来，长长短短，携带着这支远征军最后的意志响彻云霄，被困在原地的列车向着四周开火，海潮一般的白骨不停的被轰成碎片，又重新塑形，再次站起身冲来。
    在远些的方向，白雾形成的高墙如那绝望之壁，缓慢却坚定的向内慢慢靠拢，将他们困在了这里。
    一个弹匣打完了，士兵熟练的将其拆下，又插上了新的。
    枪管打的滚烫发红，机枪手拿起特殊的钳子，将其拆下扔在一边。
    机枪位上的士兵转上一会儿摇把，便退到后面换人来摇，更多的士兵举着步枪射击，又或者向弹匣中压进子弹。
    如精密的机器般，士兵们配合在一起，像是紧密咬合的齿轮，将这台战争巨兽的每一分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忽的，一阵模糊的汽笛声自外面响起，在枪声中显得格外微弱，所有人均是一愣。
    “长官！霍奇队长，有回应了！”
    “外面有我们的友军！”
    “他们找到了我们，我们未曾被遗忘！”
    霍奇也心中一阵激动，赶忙转头看向列车长：“他们在说什么？”
    “在询问我们现在的情况，还有多少人存活，需要怎样支援！”
    “告诉他们我们还能撑住，子弹和武器还有许多，支援，支援.”
    霍奇摇了摇头，神色坚定了起来：“告诉他们——我们已无法返回，请他们尽快离开吧，以卡斯特尔之名，我们会战斗至最后一刻的。”
    列车长点了点头，拉响了汽笛。
    “对了，再加一句，最后时刻我会进入白雾，一进去我就会把看到的一切立刻大喊出来，到时你将这些也传递出去。”
    (本章完)

 第538章 最后的任务

    第538章 最后的任务
    “霍奇连队长”
    霍奇摆了摆手：“我不过先走一步而已，白雾已经合拢，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了。”
    列车长咬了咬牙，低声应道：“好。”
    汽笛鸣响，长长短短的声音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霍奇走向了自己的部下。
    “小伙子们，我有一个任务，需要些人手！”
    “危险么？”一个年轻人嬉皮笑脸的问道，引来了一阵笑声。
    霍奇本就是此地的最高长官，却没有直接下命令而是过来询问，大家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样子的任务。
    霍奇也笑了起来：“不危险，但是嗓门得大，我打算去白雾中看看，想找些人一起。”
    “那就好，我们还以为是要帮格温小姐换弹匣呢。”士兵们纷纷站起了身，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有人退缩，没有人迟疑，格温的机枪声都未停下，他们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想在这位抵抗军的女士面前，证明卡斯特尔的勇气。
    霍奇环视了一周，发现没有人拒绝，索性直接点起了名。
    “我先进去，不论看到了什么都会立即大喊出来，然后是布鲁，你在我的声音消失之后进入，继续补充情报，然后是米洛、劳森和胡夫，对了，艾什大人，到时还请您帮我们掩护。”
    他们要走出列车，必然要直面白骨的浪潮，他们不畏惧死亡，但却担心消息会传不出去。
    “没有问题。”艾什沉声道。
    很快，一个小队的远征军们便走出了列车，霍奇亲自带队，艾什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散发着幽光的双眼不时扫过附近的怪物。
    白雾已经逼近了许多，子弹再密集，总有些来不及轰杀的白骨，雾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向内挤压着，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部消亡在白灾中了。
    车顶的机枪努力为霍奇等人清出了一条路来，他们顺利的抵到了白雾的边缘，霍奇舔了舔嘴唇，看着不远处的白雾，咬着牙就准备冲进去。
    但身后却传来战友的声音。
    “队长！”
    “怎么了？”
    “汽笛声又响起来了，是外面的要不先听一下？”
    霍奇点了点头，手忙脚乱的掏出本子记起了汽笛声。
    长长短短的汽笛声以摩斯电码传递着消息，霍奇在笔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母，随后将其拼成了词句。
    “别进去，增援.马上到！”
    “嗯，增援.增援？什么增援？他们又进不来白雾”
    “队，队长，你看！！！”身后传来士兵变了调的尖叫。
    霍奇愣了一下，看向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正有些迷茫的想询问的时候，忽的感觉身边一暗。
    有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太阳，笼罩了大地。
    他心有所感，缓缓的抬起了头，随后身体开始了颤抖。
    椭圆形的巨大身躯，狰狞的牙齿涂装，满是暴虐的血色双眼，它的出现就是对敌人的威慑。
    可此刻，远征军的人们却只觉得激动。
    飞艇，是卡斯特尔的飞艇！
    白灾的雾气如不可逾越的高墙，让凡人只得在它面前绝望的叹息，但飞艇却凌驾于高天之上，从上面浮过了白雾！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霍奇的眼中迸发出了惊喜，卡斯特尔的远征军们纷纷开始了欢呼。
    周围白骨怪物的攻势停滞了片刻，它们一齐仰头看向了上方，随后转头看向了列车，无比疯狂的发动了攻击！
    飞艇上的投弹挂舱舱门打开，下方的机枪已经先一步开了火。
    这下不需要命令，霍奇一队人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们立刻转身冲向了列车，艾什立起了身子，六只手向着四面八方开火掩护着。
    白骨怪物的攻势远远超出了之前的任何一次，它们仿佛也发现了这些人想逃走，不要命的向前冲来，原本潮水一般源源不断的冲锋立即变成了海啸！
    “这些怪物绝对有什么人在指挥，吃屎的马面鱼，我迟早要冲进白雾里将他拖出来！”霍奇带着士兵们艰难的冲向了列车。
    进来的飞艇一共三艘，一艘一边用机枪开火一边缓缓下降，另两艘则在远些的位置不停投弹。
    航弹的杀伤效果远超机枪，但却难以精准控制杀伤范围，只能在外围投弹减小远征军的压力。
    很快，飞艇就来到了接近地面的距离，然后向下抛下了绳梯。
    飞艇的降落需要一定的硬质地面，如果没有的话，有个安全的环境能多系些缆绳固定也可以，但这里一个条件都无法满足。
    倘若飞艇真的降到了地上，反而会阻挡列车上机枪位的射界，现在抵抗白骨群都很是吃力，万一被白骨破坏了飞艇可就完蛋了。
    “快，上飞艇，快！”
    霍奇指挥着士兵们一个个顺着绳梯爬上，绳梯有负重限制，爬上一队士兵后飞艇上的人们便会将绳梯拽上去，同时扔新的绳梯下来。
    白骨群顶着咆哮的机枪向前艰难的推进着，很快车顶的龙息炮都响了起来——这种武器的有效射程在百米内。
    但好在大多数士兵已经被绳梯运走了。
    “格温，你给我上去！这里不需要你继续战斗了！”
    “不行，右侧的白骨群没有我根本守不住，你们的机枪火力差我一截，我得守在这！”
    “你先上去，飞艇上也能开枪！”
    “不行，我离开一会儿白骨群就冲过来了！”
    随着士兵的减少，列车上的火力不可避免的弱了下来，而飞艇的主要攻击方式还是投弹，机枪位并不多，地面的战斗开始左右支拙。
    霍奇焦躁的看了看格温，又看向远方的白骨群。
    他知道格温说的对，但他出发前收到的命令便是保护格温的安全，再晚些的话未必能上的去飞艇了！
    “格温，你听我说，现在车里还有不少炸药，刚刚艾什大人已经把它们扔到外面一圈了，等会儿我们引爆炸药，然后趁机上去！”
    格温瞥了眼周围的白骨，皱起了眉头：“好像行不通。”
    “只能拼一下了！”
    (本章完)

 第539章 牺牲

    第539章 牺牲
    “你们先上去，我来掩护你们。”艾什沉声说道。
    她已经扔掉了机枪，换成了龙息炮，这种武器虽然射程近，但却是扇形攻击，艾什每次开火的时候都会扭动身体，扭动手腕，让龙息炮的射流覆盖一大片。
    这是妮妮发明的炮斗术，效果相当不错，但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妮妮每次试着用都会扭到腰。
    “没办法了，拼一把！”霍奇转身看向周围的几名士兵，这已经是最后几人了。
    “我们把绳梯系在腰上，然后让飞艇直接提升高度，我们离开射击位的瞬间就引爆炸药！”
    “艾什大人，请您和飞艇那边说一声。”
    飞艇上也有女妖，刚刚艾什已经和她连上心灵链接了，可以实时传递消息。
    “已经说了，他们马上就要爬升！”
    白骨已经快冲到眼前了，重机枪拼命的开火着，涌上来的白骨群却比轰散的更多。
    “就是现在！”
    飞艇上的蒸汽机发出轰然的咆哮声，操作员瞬间抛掉了所有的负重块，整个飞艇猛的向上一提！
    与此同时，飞艇上的人们也死命的向上拉起绳梯，霍奇和格温等人几乎是瞬间就上升了十来米高。
    可是白骨群也涌了上来，它们猛的扑向了空中的几人。
    艾什低头看了眼怪物们，忽的松开了手。
    “艾什大人！”
    “您在做什么？！”
    艾什没有说话，向下坠了一截后马上就要落入白骨群时，六只手猛然抽出龙息炮，一齐开火！
    巨大的后坐力瞬间爆发，而且全是向着下方的，就连艾什那沉重的躯体也被向上托出一大段距离，赶上了正在上升的几人，她随手扔掉了龙息炮，稳稳的抓住了绳梯。
    这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连格温心中都只剩下折服，这需要极高的胆识与魄力，自己恐怕做不到。
    怪不得艾什是卡斯特尔公认的最强者。
    霍奇看着艾什上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心中还满是不可思议，他们居然活下来了？被白雾包围，居然还能活下来？
    甚至不止，他的士兵们也完完整整的带了回来，伤亡少的几乎可以忽略。
    这一仗打完，他一定要回卡斯特尔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着实有些太过刺激了。
    正当他在畅想着疗养院的生活时，身边士兵的惊呼将他拉回了现实。
    “修斯大人在上，那是什么怪物啊.”
    霍奇闻言低下了头，随即仿佛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无数的白骨，拼凑成了一只巨大的骷髅，一只白骨组成的手臂正狠狠的向他们抓来！
    时间仓促，骷髅只拼出了上半身，但仅仅只是半个骷髅，就占满了他们下方的所有土地！
    格温的机枪声响了起来，艾什手中的龙息炮也在不断轰鸣，上方的飞艇甚至冒险投下了航弹，但这些在那白骨大手面前，都太渺小了。
    骷髅在快速组装，白雾合拢的速度陡然快了不知多少倍，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就算不骷髅杀死，那马上便要合拢的白雾，也会将他们永远吞噬。
    身边的士兵们有的尖叫，有的祈祷，霍奇抿紧了嘴，缓缓闭上了双眼。
    艾什盔甲下的神情冷漠如冰山，未有半点动摇，她转头看向了南方，那是卡斯特尔的方向。
    “领主大人.抱歉，我未完成我的诺言，无法再守护您了。”
    她的六只手垂了下来。
    一旁的格温还在开火。
    战场已经到了最激烈的一刻，可格温却有些出神。
    时间仿佛在她这里停滞了。
    格温看了看下面，骷髅在无数蠕动的白骨海洋中怒吼，扭曲又狰狞。
    她又抬起头看向了上方，蓝色的天空，高天之上的白云，暖暖的阳光，庞大的飞艇。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重机枪。
    抵抗军一直都是这样，抬头是卡斯特尔那永远抵达不了的美好，眼前是永无止境的炼狱，还好身边还有朋友。
    “虽然很糟糕，但这就是我的人生.还好，你还在我的身边，那么便与我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吧，我的朋友。”
    她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容，看着越来越近的白骨，手中忠诚的重机枪咆哮着，准备一起迎接自己的终局。
    可就在此刻，她忽的心有所感，扭头看向了一边。
    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正在空中快速下落，此刻刚好划过了她的身边。
    看样子似乎是从飞艇中落下的，奇怪，远征军中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看着她，格温心中没来由的有种熟悉感，仿佛在面对着小时的自己，面对着不想长大的自己。
    她迷茫的与小女孩对视着，她看到女孩张嘴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风声太快，她听不到，但心中却莫名出现了答案——
    “活下去。”
    格温下意识的伸出手，却是差了一点，抓了个空。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向下落去。
    她坠落了下去，落入了即将合拢的白骨巨手中，那渺小的身体在骷髅巨人前如一粒尘埃。
    这光洁的白骨之上，该染上一点点血红了吧？格温下意识的想道，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睁大了双眼。
    那巨大无比的骷髅，忽的停住了。
    骷髅之下那蠕动的白骨海洋也瞬间停滞了。
    随后，从它的骨手中，整个骷髅瞬间崩裂为尘埃，一股巨大的爆炸从它的手中迸发，无数光芒将它吞噬，它哀嚎着试图逃离，却被整个卷了进来。
    而飞艇与格温等人，却被一股烈风卷了起来，猛的向上甩去，赶在白雾合拢的前一刻升了上去。
    格温怔怔的看着下方翻涌的白雾，她活了下来，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好像自己有一部分死掉了一样。
    那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是谁？格温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跳下去，难道刚刚的一切是她做的？
    怎么可能，如此可怕的力量，连艾萨克大人也做不到吧？
    格温觉得眼睛涩涩的，伸手揉了揉，然后看着手背上的泪水发愣。
    “我流泪了？”
    格温在晴朗温暖的天空中，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本章完)

 第540章 遗忘圣堂

    第540章 遗忘圣堂
    绳梯被飞艇上的人们奋力的拽了上去，格温抓着舱门，死死的盯着下方。
    白雾，白雾，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白雾，飞艇如同在云海中行驶的孤舟。
    她就这般呆呆的看了许久，忽的转过身，向着舱内的人问道：“刚刚那个小女孩是谁？”
    舱内安静了片刻，人们一齐转头看向了她。
    “什么小女孩？”
    “一个大概这么高，小小的，白色的头发，瞳孔也是白色的，长得很像，很像总之，就是一个八九岁样子的小女孩！”
    飞艇上的人们惊讶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一名远征军打扮的人站了出来：
    “飞艇上没有小女孩，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在下面，不，在空中，刚刚我们即将被那白骨抓住的时候，她就这么坠落了下去.等等，你们飞艇上没有小女孩？”
    “是的，飞艇怎么说也是战斗单位，又在执行任务途中，怎么会允许小女孩登上来呢？”
    格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确实，这飞艇上会有一个小女孩确实很奇怪，可是，可是.
    她低头看向下方的白雾，又回头看向飞艇中的人们。
    那个小女孩真的就这般消失了，无人知道，无人注意，她就这样默默的牺牲掉了自己。
    “那白骨骷髅呢？它难道是自己消失的？明明是她击败了那巨大的骷髅，然后自己再也没上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格温激动的喊道，可周围人们的眼中却是.迷茫？
    “白骨骷髅？唔，刚刚确实有很多白骨，可骷髅.你们看到了吗？”
    远征军们纷纷摇头。
    “格温女士，我们这边有些镇定用的药物，你是不是受了刺激”
    “不可能！刚刚那些白骨聚集在一起，组成了巨大的骷髅，差点把我们的飞艇拉下来，你们没看到？不可能不可能！！”
    格温感觉自己要发疯了，怎么回事？
    旁边的霍奇上前一步，眼中很是担心，柔声安抚道：“格温，你放松些，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对，先把机枪放下。”
    “我很正常，我没有疯可我刚刚明明看到了啊，你们都没有看到？”
    “格温，你刚刚说白骨组成了骷髅巨人，还差点打下了飞艇，可这明显不合常理，它们若有这能力，为什么不上来就用呢？”
    “退一步讲，就算有那么庞大的巨人出现，一个小女孩——我们姑且不论这个小女孩是否真的存在，她能一个人击杀这庞大的白骨巨人？没有任何超凡者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吧？”
    格温哑口无言，她也知道霍奇说的有道理，可难道这一切只是幻觉？
    那个小女孩，以及她的牺牲，都是幻觉？
    远征军的士兵们都是一副担心的神情，他们让开空，从文件柜旁给格温腾出了个座位，医疗队的成员给了她倒了杯安神的饮料。
    格温手中端着水杯，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大家都在关心她，但她却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这里的人们，真的忘掉了刚刚的一切。
    她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怎样做，像独自走在荒凉的原野，抽出长剑，却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
    格温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忽的，她漫无目的的眼神凝了下，随后缓缓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文件柜。
    “风雪埋葬.过往，圣堂永不.遗忘？”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她小声的念起了上面的字。
    “哦，这是静默圣堂的典籍，我们作为参考挑选了一些比较经典的，这句话就是流传最广的，很多教堂都会将它刻在大门上，诺拉的锤头上就刻了这一句。”
    一边的霍奇随口解释道。
    他伸手将那页文件抽了出来：“差点忘了，你是白鸦人，应该比我们更了解这些吧，我们只是做了些简单的了解。”
    格温缓缓的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霍奇。
    “哪个圣堂？”
    “啊？”霍奇愣了一下“静默圣堂啊，诺拉不就是静默圣堂的神官.你还好么？”
    “不我想起来了，他们之前叫做遗忘圣堂”格温浑身都开始渐渐颤抖，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某些一直忽略掉的线索。
    “埋葬.过往永不遗忘”
    “静默圣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对自己说“活下去”，她.难道认识自己？
    阳光洒落在镶嵌着金丝的乌檀木餐桌上，亨特将琥珀色的雪松蜜酒倒进高脚杯，轻轻的嗅了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把高脚杯递到了桌子对面，看了看格里沙稚嫩的面容，又将手收了回来，换了一瓶冰棘汁。
    格里沙看了看亨特，又低头看了眼银质餐盘托碟里的司康饼。
    “怎么样？我敢说哪怕是阿列克谢大主教，在军营中也没有此等精致的餐食。”
    格里沙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这饼子好香，有次在森林中放哨时我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树下聚了许多郊狼，我足足和它们耗了五天才找到机会溜走，这期间只能吃树上的积雪。”
    “那时我快饿死了，找到营地后格温姐姐正好在烤土豆，我抢了一个过来吃，那时感觉这是世界上最香的东西了。”
    格里沙傻傻的笑了起来，他指了指餐盘中的司康饼：“这个只比那个差一点。”
    亨特听的吞了口口水，忙开口说道：“烤土豆是么？好做吗？战争结束后你帮我烤一个吧，我教你微积分！”
    “真的吗？微积分有趣吗？”
    “有趣，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之一，不过我似乎差些天赋，卡斯特尔连小吃摊老板水平都比我高。”
    “唔，没事的，我也总是笨笨的，什么都做不好。”
    “算了，不说这个，一起吃东西吧！”
    “好！”
    一大一小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吃了起来。
    “唔，说起来，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啊？我看他们的营房都是简简单单的。”
    “哦，之前我所在的家族不肯投降，我就给阿列克谢指了几条暗道，没费什么力气就攻下了家族的堡垒然后他们就把这些东西搬到我这了。”
    亨特耸了耸肩。
    (本章完)

 第541章 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第541章 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什么？”格里沙睁大了双眼“你出卖了自己的亲人？”
    “贵族的家族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我的亲人只有我的父亲，而剩下那些人像是仇人更多些，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
    “真复杂。”
    “贵族就是很复杂，愚蠢又顽固，只有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才能让他们清醒一点.但司康饼很好吃。”
    格里沙也点了点头：“司康饼真的很好吃。”
    两人一起吃着司康饼，一起露出了开心的神情。
    “格里沙，你来北境是为什么啊？我是被领主大人派发了任务，但你不是个小孩子么？难道你是超凡者？”
    “怎么可能，哪有超凡者是小孩子。”格里沙摇了摇头“我想来帮助格温姐姐，帮助她的抵抗军。”
    “抵抗军不是全都撤走了吗？”
    “但格温姐姐没走，格温姐姐没走，仗就没有打完，抵抗就没有停下，我要帮她！”
    “可你怎么帮她呢，去找阿列克谢大主教吗？”
    格里沙忽的泄了气，他有些低沉的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去找其他人的话只会被送回去，其实要是没有遇到你的话，我估计也被抓到了”
    “不，我觉得你能偷偷溜上火车已经很厉害了”
    “那是因为血港在海边嘛，海里的朋友会帮助我的。”
    “海里的朋友？”
    “似乎是沉没的船和蒸汽机之类的东西，叫船魂？机魂？唔，我不太懂，好像是卡斯特尔的特色。”
    “是吗？”亨特挠了挠头，他对卡斯特尔的了解也不多，去了岛上后整日关在屋里听亚米讲课。
    不过想起恒星炉里甚至塞了个海神进去，海里有些东西给格里沙帮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想了想，他凑到格里沙跟前，小声的开口说道：
    “那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登上列车？我也想去前线看看，那个龙息炮到底发射后是什么效果，我好奇很久了”
    格里沙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
    佐伊咬着嘴唇，在走廊中小步走着。
    她从走廊这一侧向前走，路过一间房门门口时，顿住身形，犹豫的伸出手，然后又缩回来，装作路过一般，走向了对面。
    然后她又绕回来，再次路过房门，却依旧鼓不起勇气敲下去。
    她已经在这里迟疑了整整一上午。
    远些地方的角落里，两个脑袋探出一点点，偷偷的向这边打量着。
    “你说她会敲响领主大人的房门吗？”
    “不会的，她一直都是很纠结的性子，一定会这么纠结到中午，然后正好遇到打开门准备吃午饭的领主大人，再装作正好路过.”
    妮妮瞥了眼旁边的莫妮卡，撇了撇嘴：“你说的倒是详细。”
    “她每次想找你买报纸时都是这个样子。”
    “.”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说起来，领主大人最近似乎有些忙啊，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确实是忙，北境的事情那么多，我最近去医院给人治疗都差点没被累死。”
    “不过应该也快结束了，这几天艾什都去北境了，她和格温跟着远征军，找到巴泽尔伯爵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到时候一定很有趣。”莫妮卡两眼发亮“巴泽尔伯爵被带到卡斯特尔，我们一定要狠狠的吓唬他，然后再把他的脑袋挂在教堂顶上，呜呼~”
    “我倒更期待格温，她平时看上去可是像模像样的，来到卡斯特尔指不定被吓得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呢，到时候我就组织几个战地记者团全程跟拍，把她丢人的样子全都拍下来，这一期的报纸销量一定很高！”
    “还有那位阿尔瓦雷大公呢，据说他投降的太快，让很多远征军都心有怨言，唔，听说亨特的家族也在那边？”
    “亨特的家族已经被他一锅端了，不过阿尔瓦雷大公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他也算得上传奇人物了，面对着远征军的龙息炮与重机枪毫发无损，轻松化解了远征军的攻势，哪怕是阿列克谢大主教都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屈辱的接受他的要求，如今甚至要亲自踏足卡斯特尔”
    莫妮卡目瞪口呆的看着妮妮，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真不愧是写新闻的。”
    “哼哼，你就等着看我的报道吧！”
    莫妮卡正想说什么，忽的一脸惊喜的拽了拽妮妮尾巴上的鳞片：“快看，她进去了！”
    妮妮回过身时，正好看见佐伊的身影消失在修斯办公室的门口。
    “佐伊居然进去了？以她的性格”妮妮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难道她真的遇到什么大事了？”
    忐忑的敲响了领主大人的房门，佐伊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后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立刻转过身将房门关上、反锁。
    修斯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挠了挠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紧张这么多天？”
    佐伊吓了一跳：“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紧张了好几天？”
    “至少有五波人给我反应你最近的样子不对劲，其中甚至有王子那边的人，你或许不太擅长隐藏情绪.总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佐伊坐到了修斯桌子对面的座椅上，低着头，双手攥紧了裙角。
    “领，领主大人，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自首什么.等等，你该不会.”修斯的睁大了双眼。
    “该不会也学着妮妮写乱七八糟的报纸了吧？”
    佐伊一愣，随后涨红了脸：“肯定没那么严重啦，我，我是喜欢写东西，但不是写这些东西，虽然妮妮写的也很有趣.总之，我有事情想来自首！”
    “自首应该去找护教军或者审判庭吧？你来我这做什么？”
    “是，是很大的事情，非常危险，关系重大！”
    佐伊紧张兮兮的站起身，压低了声音：“我接下来说的事，您千万别害怕！”
    “我不会害怕的，你说吧。”
    “我我似乎有了超凡力量，能和别人链接上！”
    “噗”
    “领主大人？”
    (本章完)

 第542章 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第542章 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佐伊有些迷惑的看向突然低下头的修斯，片刻后，修斯抬起了头，一脸的严肃。
    “这么严重？快详细说说。”
    “我在之前的时候，唔，许久之前，某一天突然就和别人链接在了一起，可以与别人沟通！”
    “是类似报丧女妖那种心灵链接吗？”
    “对对对！就是那种，但似乎并没有距离限制！”
    “真是神奇的能力，然后呢？”
    “然后，呃，然后我就和几个陌生人链接上了，他们.”佐伊咬了咬牙“抱歉，我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也未曾危害到卡斯特尔，希望您可以让我保留他们的信息！”
    修斯有些惊讶的看了佐伊一眼，她对朋友倒是忠诚。
    “无妨，你继续说吧。”
    “啊，您，您同意了？那我就继续说了.”
    佐伊把几人之前聊过的事情大略说了说，内容修斯自然是早就知道，她说的很认真，并没有隐瞒。
    修斯听着她的诉说，忽的有些感慨，在他看来这自然是场轻松有趣的闹剧，可对佐伊却不一样了。
    这种莫名的链接她从未听说过，里面的人们都很强大，还愿意分享些消息
    如果换到修斯这边，作为一个凡人突然加入了超凡者聊天群，他会不会愿意把这突如其来的金手指上报给领主呢？
    想到这里，修斯的目光不禁柔和了几分，佐伊一直给人胆小懦弱的感觉，但她做出的决定却意外大胆。
    也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
    修斯耐心的听着佐伊的述说，并没有打断。
    “.总之，我感觉那位女士是超凡者，但两位男士应当不是。”
    修斯点了点头，站起身，郑重的开口说道：“佐伊小姐，感谢你将这些告知于我，这都是很有价值的消息，我会帮你保密的，至于你是否会是超凡者这件事，晚些时候理查会给你做个检查。”
    看着佐伊担忧的神情，修斯顿了下后又宽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只有这种链接的话，应该并不是成为了超凡者，你看我也能和报丧女妖们进行心灵链接，我不也只是个普通人吗？”
    这下佐伊脸上的担忧更重了，她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领，领主大人，我好像，并不只有这些异常”
    “啊？”
    佐伊左右看了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碟点心，张口咬了过去。
    点心被她咬掉了一块儿，银质的盘子也是。
    修斯愣愣的看着她把盘子连着点心一块嚼了起来。
    “唔，我有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钢铁冲压的餐盘，然后.您也看到了，我，我觉得能咬坏盘子怎么也不是普通人了.”
    修斯愣了一会儿，忽的反应过来了：“我说学校最近怎么总报告有人恶意损坏餐盘，我还以为遇见邪教徒搞什么邪恶的仪式呢。”
    佐伊的脸涨红了，她低着头小声说：“我，我那时吓到了，就做了许多实验.”
    “你你最近有接触过什么超凡事物吗？或者看了些古怪的书，参加了什么奇怪的仪式？”
    “似乎没有吧？书的话妮妮的报纸算吗？我觉得没什么书比她写的更古怪了”
    修斯皱着眉头，只觉得很是不对劲。
    难道是他拉进链接的行为让佐伊接触到了超凡？
    不应该啊，耶利米和肯也拉进了链接，他俩就没有事情，而且这件事以前也找理查调查过，起码之前他们几人都是没有异常的。
    怎么就突然就有了超凡力量？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修斯可是记得克洛伊说过，接触无识之海并不难，让现实动荡的幅度足够大就能做到，但获取超凡力量却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正统教会需要用大量的资源堆出超凡者，而邪教徒们虽然可以剑走偏锋，不需要那么夸张的资源，但对仪式有着严格要求。
    之前生命母神教会的主祭米拉，就献祭了几乎大半个下城区，一共也没堆出几个超凡者。
    怎么佐伊却轻轻松松的获得了部分超凡力量？
    嗒嗒嗒。
    房门忽的被敲响了。
    修斯看了眼桌子对面的佐伊，冲她点了点头。
    佐伊走到门口，打开了反锁的房门。
    “盖娅？”
    敲门的正是盖娅，她戴着个能完全遮住脸的兜帽，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
    “怎么了？有事吗？”
    “唔，我有些事情但.”她看了眼佐伊，咬了咬牙。
    “但需要单独和您汇报！”
    “你说就是，佐伊是值得信任的。”修斯并没赶佐伊走，她主动说出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修斯对她的品格也是知根知底，虽然比较容易纠结，但并非真的就懦弱，她心中自有一份勇敢与坚定。
    “这”盖娅一时竟犹豫了起来。
    修斯有些惊讶，佐伊确实是容易犹豫的性格，但盖娅可不是。
    她在克洛伊死半死后，性格变得刚强了许多，人也沉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了。
    后来担任炸药产线，乃至兵工厂的管理，更是让她快速的成熟了起来。
    修斯已经许久未曾看到她如此犹豫了，这下他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麻烦吗？”
    盖娅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咬牙开口道：
    “是这样的，我.成为超凡者了。”
    “哦我听婆婆说过这件事，恭喜你了。”修斯松了口气，这件事确实重要，但却已是计划好的。
    盖娅在学习方面非常有天赋，又喜爱探索知识，早就被克洛伊相中，收入了逐火之蛾中。
    而后便着手为她准备超凡者晋升仪式的材料，由于需求的数量很多，一直没有凑齐，直到获得了海盗王的宝藏后，才凑了个七七八八。
    据说还差一些仪式，再加上盖娅本身也比较忙，因此一直没有进行晋升，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了，也没和自己这边说一声。
    等等，盖娅晋升超凡者，这样的事情会不和他这领主说？
    修斯心中忽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她抬起头，盖娅此刻也看了过来，神情复杂的开口道：
    “我没有进行晋升仪式，莫名就成了超凡者.”
    (本章完)

 第543章 一路向北

    第543章 一路向北
    修斯和佐伊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修斯忽的转头看向了佐伊。
    佐伊人都傻住了：“不，不会吧？难道.”
    修斯神情严肃了起来，突然出现超凡者这可不是小事，谁知道会不会是什么邪教的阴谋。
    虽然他们在卡斯特尔，但也大意不得，据说有些秘密结社就在这卡斯特尔悄悄传播。
    而且突然变成超凡者，也未必是件好事，超凡力量被称为超凡诅咒可不是没有原因的，指不定就有什么代价呢。
    『谁在试验场？让理查立即来见我！』修斯没有废话，直接从心灵链接中呼叫报丧女妖了。
    『他就在我身边，我已经告诉他了，他马上就到！』
    “领主大人，您叫我？”
    几乎是片刻之后，理查就赶到了这边，整个卡斯特尔都在女妖的心灵链接范围内，理查作为【若虫】又很擅长赶路，卡斯特尔的情报传递速度相当高效。
    “理查，盖娅成为了超凡者，没有进行超凡仪式，还有这位佐伊女士，也同样没有进行仪式就成了超凡者。”
    “盖娅你成超凡者了？”
    “佐伊你也成超凡者了？”
    理查忽的愣了一下，瞪大了双眼看向修斯：
    “等等，没有经过仪式，成为超凡者？”
    他看向佐伊与盖娅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在看着什么怪物一般。
    “这就是我喊你来的原因，这件事有多不寻常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们需要立即调查，而且最好还不要声张。”
    “明白了，领主大人，我立即就开始调查！”
    “除了她们两人身上的异常，海岛上也需要排查一遍，你作为【若虫】，擅长探查，我也会让女妖配合你。”
    “没有问题，两位，请跟我离开吧。”
    待到三人离开，修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这次突然出现的超凡者着实是有些让他意想不到。
    事实证明，他想象不到的意外还不止这些。
    晚些时候，一份加急的情报摆在了他的桌上。
    “白雾！？白色头发的小女孩！？”
    北境的荒原上，一大一小两人正骑着马向前走着。
    他们带了些行李，却并不算太多，一人还背了个巨大的背包。
    “格里沙，说真的，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把我们带出来，我还以为会被远征军们抓住的。”
    “唔，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说服诺拉大人。”
    格里沙回头看向亨特的背包，眼中还是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他和亨特两人原本约定好一起溜出军营，去前线看看。
    远征军对亨特的看管并不严格，主要是他连自己的家族都给捐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逃跑的样子。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亨特虽然对前线很感兴趣，但他人也不傻，格里沙再怎么经历过战争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不准备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话，还需要些援手。
    于是他便盯上了.诺拉。
    在之前的接头行动之后，虽然理查盛情邀请，但诺拉（小）还是打算先去北境，她想亲眼看着抵抗军全部回来，也顺便亲眼看着远征军为她复仇。
    这是很正当的要求，理查有些遗憾，但还是联系远征军将她送了过来，诺拉也答应他战争结束后会回来继续协助实验。
    诺拉确实来到了前线，但考虑到她行动不便，阿列克谢将她安置在了军营的保护中。
    对于只剩弱点的诺拉来说，这很合理，但想也知道，诺拉不会喜欢的。
    她从来都冲锋在前，现在却要在后方被人保护了。
    因此亨特找到她后，诺拉思考了一会儿便同意了，一是她觉得这两个人单独溜出去有些危险，二是她也确实想去前线看看。
    于是亨特、格里沙、诺拉这个奇怪的组合便一起出发了。
    “说起来你们还真是胆大，也不怕被抓住，这里可是军营耶，抓住了没准要上审判庭的。”亨特
    诺拉从背包中探出头来，瞥了他一眼：“格里沙并不算是战斗人员，我也并没有正式被编入远征军，被抓住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你，我记得你是有任务在的吧？”
    “我的任务早就结束了，瓦茨家族的城堡都被攻下来了，我留在那边也是闲着。”亨特摊了摊手。
    “而且我本来就被判罚留在卡斯特尔许多年，再多些时日我也无所谓，能让我继续我的研究就行了。”
    诺拉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转头看向了格里沙：“格里沙，我还是自离开远征军后第一次见到你，在格温那边过的好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格里沙的钢铁假肢上。
    “很好的，抵抗军中的大家也都对我很好，格温姐姐很照顾我，她曾亲手为我做过一双假肢，可惜被我搞丢了.”
    亨特看着格里沙的双腿，忽的插嘴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在马背上不掉下来的？”
    这几匹马也是曾经亨特的私产，性格很是温顺，但再温顺的马儿，戴着假腿也根本骑不了吧？
    亨特小时受过专门的训练，为了学会优雅的骑行很是吃了不少苦，他很清楚格里沙这样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格里沙甚至都没踩脚蹬，就这么跨坐在马背上！
    “很简单啊，我告诉马儿我不怎么会骑马，然后我就坐上去，尽量保持不要乱动，让它自己保持平衡就好啦。”
    格里沙说着轻轻晃了晃身子，重心有些失衡，他骑着的马儿立马调整了一下动作，把平衡又找了回来，随后有些不满的嘶叫了一声。
    亨特张大了嘴，他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骑马。
    别人骑马都是人配合马，格里沙骑马是马配合人。
    别说，效果还挺不错，毕竟马其实比人更知道怎么跑。
    诺拉的眼角也抽了抽，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格里沙回头看向了亨特，他对这边的战况了解不多。
    “当然是加纳利山脉那边，远征军已经把战线推到了最北方，我们只有往北走，才能看到北境最后的战斗。”
    (本章完)

 第544章 倾巢出动！？

    第544章 倾巢出动！？
    “居然打到那边了”
    “加纳利山脉啊.那还真是遥远。”
    诺拉与格里沙一齐感叹了一声。
    两人都是白鸦人，没有白鸦人不知道加纳利山脉。
    加纳利山脉是圣米尔帝国与白鸦公国的分界线，如今白鸦公国已被白灾吞噬，加纳利山脉如今就是文明的最边疆了。
    “那边离我们还很远，我们这一路上要找些地方暂住.放心吧，这附近就是阿尔瓦雷大公的领地，我熟的很，有几座庄园就在我父亲名下，到时候可以过去。”
    “啊？抵抗军不是攻下了这边么，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亨特自信一笑：“怎么会，阿尔瓦雷大公投降的速度比远征军进军的速度都快的多，而且远征军的仗还没有打完，根本顾不上这边，只在几个大城市驻军了，到时候我们绕过去就好。”
    “是，是这样吗？”格里沙挠了挠头。
    “当然，所以放心.”
    “小心，南边有一群骑兵！”诺拉忽的开口说道，两人一惊，亨特赶紧手忙脚乱的打开背包，准备拿出自己的火枪来。
    “不必慌乱，他们离的很远，这个距离是看不到我们的，我是超凡者所以才能发现对面，直接远离就可以了。”
    亨特与格里沙闻言转头向南方看去，果然看不到什么东西，地平线上或许有几个小点罢了。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是骑兵？能看到他们身上的纹章吗？”亨特想了想，开口问道。
    “不行，太远了，我也只能勉强能看出来而已，北境会有骑兵吗？”
    诺拉刚刚来到北境不久，对这里的了解反而不如亨特。
    “唔，远征军基本没有骑兵，有些斥候会骑马，但数量很少，你如果看到的是大量骑兵的话”
    亨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嘟囔着说道：
    “不对啊，阿尔瓦雷大公手下似乎也没有多少骑兵，他更喜欢重装火枪队你看到了多少人？”
    “最少也有五十人。”
    “这”
    亨特有些吃不准了，阿尔瓦雷大公手下也不是一点骑兵都没有，可能是他的部队，而土匪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远征军现在主要的活动范围还是以铁路沿线为主，没有把精力放在剿匪上。
    而且还有另一种糟糕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巴泽尔手下的冬狼？”
    亨特艰难的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凛冬之狼是北境最出名的一支骑兵了，而他还没有被抓到，正巧远征军在阿尔瓦雷大公领没有多少驻军”
    诺拉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的问道：“会不会是阿尔瓦雷大公和巴泽尔暗中联络在一起，假意投降？”
    “这”
    亨特吞了口口水，这好像还真有可能啊！
    巴泽尔伯爵这么久都没被找到，要知道他是带着一整支军队消失的，仅凭躲藏这基本不可能，要么他们全员都是超凡者，要么就有人在暗中帮助巴泽尔。
    而这里距离远征军的营地可不远，难道真的是他们的阴谋，准备偷袭远征军？
    “如果真是巴泽尔的人，他偷袭远征军，会有多少胜算？”诺拉沉声问道。
    “呃，我没怎么见过远征军作战，但军营那边的永备工事我去看过，它已经彻底完工了，上面堆满了各种武器——请原谅我用“堆”这个词，恕我直言，那简直就是个刺猬。”
    亨特叹了口气：“我基本上是北境最好的攻城器械学者，如果让我去研究如何攻下这种堡垒.我觉得扔下武器，原地跪下祈祷是胜率最高的方法。”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也就是说，不会有风险了？”
    “风险还是有的，如果巴泽尔带着他全部的军队冲到堡垒前面，然后学阿尔瓦雷大公那样直接投降，是有可能以俘虏的身份吃光我们的补给的.”
    诺拉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多心了，直接离开吧。”
    “好，我们继续向北走。”
    亨特和格里沙一起驱马小跑着离开，向着北方赶去。
    过了一段时间，诺拉忽的开口：“我们换个方向，那群骑兵似乎在.跟着我们。”
    “他们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这个距离除非是超凡者，否则不可能看到我们的，应该只是运气不好，他们正好也在往这个方向走。”
    “好，那我们转向西边。”亨特点了点头。
    几人调转了方向，可没过多久，诺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对劲，他们也调转方向了，难道他们真的能看到我们？”
    “那我们”
    “再换个方向，全速前进，不要吝惜马力！”
    亨特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几人的方向又稍稍转了些，亨特甩了甩马鞭，格里沙则是趴在马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马的速度快了不少，但亨特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
    “诺拉阁下，他们还在追着我们吗？恕我直言，我们的状态不太好，未必跑的赢他们！”
    亨特几人是趁着夜色偷偷溜走的，因为害怕被发现，出了军营后根本没有停下来休息，马儿已经走了一整夜加半个半天，现在本来该是去找个镇子歇歇脚的。
    两匹马现在已经相当疲惫，这种冲刺维持不了多久，如果不能摆脱后面的人.
    “他们也在冲刺，他们一定发现我们了！”诺拉的话让两人倒吸了口凉气。
    “准备武器吧，和对面谈谈，我们恐怕甩不开他们了。”
    亨特两人的马儿很快便慢了下来，它们大口喘着粗气，已经有些跑不动了。
    而身后的追兵却依旧向着这边冲来。
    而随着他们的接近，诺拉的神色更加阴沉了起来。
    “这群人还带着马车，他们恐怕不止几十人，或许还有重装备”
    亨特与格里沙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慌张。
    “我们现在离远征军营地还有很远，如果去最近的城镇的话”
    亨特有些犹豫的看向诺拉，他只是个学者，对这样的事情实在没多少经验。
    可有些让他意外的是，诺拉却睁大了双眼，一副有些失神的样子。
    “那圣徽是.是.静默圣堂？”
    (本章完)

 第545章 你要背叛卡斯特尔？

    第545章 你要背叛卡斯特尔？
    “什么！”
    “怎么可能！？！？”
    亨特与格里沙惊叫道。
    静默圣堂，白鸦公国的实际掌控者，在加纳利山脉以北建立了这政教合一的国度。
    每个北境人，从生到死，都离不开静默圣堂。
    而在白灾发生之后，静默圣堂也努力将自己的民众们从白鸦公国救了出来，在北境也与此地的领主对峙过一段时间，最后却是抛弃了所有的子民，前往了帝国。
    这也是诺拉和静默圣堂决裂的最根本原因。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已经去帝国了吗？他们不是已经抛弃我们了吗，为什么又会回来？”
    格里沙大喊着，他的语气中有愤怒，有不解，也有些.委屈。
    圣堂一直是白鸦子民的依靠，他们也从未放弃过自己的信徒，昔日面对女皇的兵锋，冲锋向前的圣堂神甫永远将信徒们护在身后，凭借着自己的血肉硬生生将皇家陆军打回了谈判桌上。
    可是他们最终却抛弃了自己的信徒。
    诺拉死死的盯着远处的身影，她也说不清自己胸中涌动的是什么感情，那些人曾是她的同伴，是她的导师，是她的依靠，最终却只剩下她一个人抵抗了。
    “不，不对劲！”诺拉忽的开口“那是埋葬者的印记，维列恩、伊万、佐娅、格列布他们全是超凡者！近百名超凡者！？”
    超凡者是教会最宝贵的财产，之前艾萨克判断烛光会极为重视北境，就是因为他们足足派了三十名超凡者过来。
    这几乎是烛光会能调动的绝大多数超凡者了。
    整个烛光会，所有的超凡者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人，这已经是最繁盛又强大的教会了。
    当初静默圣堂与帝国的冲突，就组织了四十名埋葬者冲阵，直接将皇家陆军的阵线冲的七零八落，惨败而归，这已经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超凡者作战了。
    而近百名超凡者.
    “我们面对的是.整个静默圣堂？！”亨特颤抖的开口。
    “差不多，这个数量的超凡者，静默圣堂已经倾巢而出了。”诺拉一向沉稳的声音竟然也有了几分动摇。
    倾巢而出的静默圣堂，在这个时候，在距离远征军如此近的地方
    “诺拉，我，我不太了解超凡者的战斗力，如果是上百名的超凡者，能不能攻下远征军的堡垒？”
    诺拉没有开口，她沉默的看着这些昔日的同袍，眼中渐渐涌起怒火。
    没有太多的时间，这群人已经来到了亨特等人近前，此刻连格里沙也能看清他们身上的埋葬者徽记。
    数十人全是超凡者，一个凡人都没有。
    “你们应该是”为首的一个男人走了上来，开口之后眼神却忽的一凝“诺拉！？”
    在他身后的埋葬者们，闻言也纷纷拉住了马，看向了只剩一个头颅的诺拉。
    诺拉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如刀子般划过每个人，最后落在了后方的几辆马车上。
    “连冰原重甲都运来了，你们果然是准备开战的。”
    冰原重甲极为厚重，厚重到只剩下了一个用途：冲阵。
    哪怕是静默圣堂的神甫，也很少会穿这种重甲，穿着这盔甲连转头都费劲，只有最困难的战斗，面对最强大的敌人才会用到。
    倾巢出动的埋葬者，一车又一车的冰原重甲，答案似乎不言自明。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男人沉默的与诺拉对视，他们这些埋葬者总是太过沉默寡言，仿佛成为了超凡者后，就将自己也埋了半截到土里一般。
    最终，他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辩解，开口说道：
    “请带我们去远征军的营地。”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们？”
    男人盯着诺拉，缓缓的将手伸向背后，一阵钢铁碰撞的声音传来，他手中多了一副链枷。
    “你，你们要做什么！？”亨特有些颤抖的举起手中的火枪，指向了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只是瞥了眼亨特，亨特就觉得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仿佛与他对视的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冰冷的石头。
    “伊格那提，你但凡还有身为牧首的荣耀，便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不是远征军的人。”诺拉高声开口道。
    伊格那提却没有答话，他猛的挥动链枷，一阵混杂着北境霜雪气息的烟雾便飘了过来。
    亨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想逃，但那烟雾飘的太快了，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前。
    诺拉的头颅猛的一动，挣脱了亨特的背包，径直跃入了烟雾中。
    她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可在接触到烟雾的刹那，却忽的停滞住了。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停滞，而是以一个极为缓慢的速度下落，片刻之后，那笼罩了她的烟雾猛的一收，诺拉深深的看了眼伊格那提，又跳回到了亨特的背包中。
    “诺拉大人！？”
    “诺拉，你没事吧！？”
    诺拉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带他们去抵抗军的营地。”
    “啊？”亨特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挠着头说道“虽然我可能没有资格说这个，但我觉得出卖卡斯特尔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说完他抬起了头，结果伊格那提又望了过来，吓得他当即不敢说话了。
    一旁的格里沙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好的，诺拉大人。”
    他当即调转了马头，向着一边跑去。
    伊格那提的目光落在了他那钢铁制作的假肢上，眼神闪了闪。
    亨特也有些不情不愿的跟上了格里沙。
    静默圣堂的人们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亨特瞄了眼后面，小声冲着格里沙开口：“嘿，你就这么带他们走了？”
    “那是诺拉大人的要求。”
    “诺拉大人的要求就是对的？”
    “诺拉大人的要求不一定是对的。”格里沙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但是诺拉大人比我厉害，懂的比我多，她或许会犯错，但她的判断比我自己的更值得信任，我会执行她的所有命令的。”
    “哪怕这会危害卡斯特尔？”
    “我相信诺拉大人。”亨特望向格里沙，只看到了他澄澈的双眼。
    (本章完)

 第546章 格温眼中的要塞

    第546章 格温眼中的要塞
    在亨特与诺拉一行人开始调头往回走的时候，远征军的营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远征军的士兵们来来往往，不停的将军营中的物资搬到不远处建好的永备工事中。
    格温抬起头，看向那高大的混凝土堡垒。
    那是一座高大的棱堡，在列车上遥遥看去时，格温还在欣赏它如同星星一般优美的几何形状，但真正来到它的脚下，格温的心中只有深深的震撼。
    那一个个突出的小小尖角，近看却是一栋栋冷硬粗粝的混凝土墙，狭小的射击孔外侧是八字形渐近式的设计，内部则是加特林重机枪黑洞洞的枪管，这种孔眼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面墙，一面面墙又组成了这巨大的堡垒。
    （经典的星型要塞）
    （尖锐突出的墙面可以大大增加火力密度，形成交叉火力网。）
    格温抬起头向上看去，只觉得有些头晕，像是加纳利山脉北侧的绝壁，哪怕知道自己站在坚实的地面上，望过去也会两腿发软。
    这样的堡垒，真的是人类筑成的吗？
    格温转头看向身边的远征军，他们每个人都有两只手，两条腿，和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但同样的双手怎能创造如此的奇迹？
    格温下意识的便觉得，这样庞大的堡垒应当是有着配得上它的神妙仪式，比如那些强大的报丧女妖，一边颂念着古老的诅咒，一边向强大的神明献上活祭，如此伟大的神迹才在鲜血中缓缓立起。
    可霍奇却说，这座堡垒只是凡人们拿着图纸画出来的，是渺小的凡人们，用他们同样贫弱的双手搭建。
    而且据说这座堡垒从搭建开始一共也没用几个月，甚至相当一部分时间都是在等混凝土凝固。
    每当想到这些，格温就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中，看着巫婆用蝴蝶的翅膀与蜥蜴尾巴熬成药水，有着莫名的荒诞感。
    卡斯特尔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国度，能让人类强大的比肩神明？
    或许自己早就死掉了，当初落入白雾的不是那小女孩而是她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临死前的幻觉而已。
    格温默默的绕着堡垒走着，她本想测算一下具体的大小，但数到三百多步时便放弃了，这座混凝土堡垒的庞大远超出她的想象，这里至少可以驻扎上千人，而且还有装甲列车能直接开进外围堡垒中，运送物资与支援。
    那座绝望回廊的莫列要塞，永不陷落之城，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喂！格温！”远方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格温抬起头，发现正是霍奇。
    “你在做什么呢？”
    霍奇手中拿着几个册子，正在清点物资，格温瞥了他一眼。
    “在看这要塞。”
    “要塞？一堆混凝土，连漆都没刷，这有什么好看的？”霍奇踢了踢墙面，不以为然的说道。
    “等去了卡斯特尔，你去主教堂附近看看，那边这种东西到处都是，一上午保证你看腻。”
    “到处都是？都是这么大的堡垒吗？”
    “那倒不是，那边的堡垒比这个大多了，主要是考虑到北境的敌人估计没啥重火力，就建的随便了一点.”
    霍奇忽的把手中的册子一收，咧嘴笑了起来：“对了，这座堡垒还没有起名字，你有不错的名字可以报上来，我当初报了个‘郊狼堡’，结果被否了，阿列克谢大人说听上去就很弱.”
    “名字么”格温抬头看向身边的棱堡，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名字，等战斗之后再说吧。”
    格温从飞艇上离开白雾后，便跟着其他远征军一起来到了这边的军营。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让她感觉有些惊讶的是，这些远征军准备试着抵挡白雾。
    她是白鸦人，白灾永远无法战胜这件事已经深入骨髓了，从小到大就一直在离开故土，躲避白雾，等它退去再回到已经腐朽成废墟的家园。
    白雾只能远离，怎能抵抗呢？
    格温回头望向铅灰色的混凝土堡垒，咬了咬嘴唇。
    白灾确实无法抵抗，但如果是这些卡斯特尔人的话
    卡斯特尔，创造了无数奇迹的海岛，或许它真的能为北境带来希望。
    “霍奇队长！阿列克谢大主教叫你立即过去！”一名传令兵快步跑了过来，看到格温时他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
    “太好了，格温小姐，阿列克谢也喊你过去！”
    霍奇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去，是去他的办公室对吧？”
    “不，他让你们两人立即去列车站台！”
    霍奇与格温对视了一眼。
    几分钟后，两人踏上站台时，刚好看到一辆列车正在缓缓停下，阿列克谢正站在站台上看着。
    “大主教！”
    “阿列克谢大人。”
    阿列克谢冲他们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只是注视着正在缓缓打开车门的列车。
    两人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即便呆住了。
    高大的报丧女妖，着全身重甲，却丝毫不影响她们的灵活，一个接着一个从列车上跳下，厚重的钢铁落在站台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个.两个三个十.二十三十
    这下连霍奇都惊到了，卡斯特尔的报丧女妖一共也就百余人，竟全都来了北境？！
    这，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有着共生契约，女妖是无法长期离开卡斯特尔的，只需要几日时间，哪怕她们什么都不做，也会流失大部分的生命力。
    霍奇忽的睁大了双眼。
    一个猜测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报丧女妖无法离开的，并非卡斯特尔，而是
    修斯。
    修斯是女妖们生命力链接的中枢，离开他的话才会开始损失生命力，如此多的报丧女妖来到此地，如果不想集体损失生命力的话，那就意味着
    报丧女妖穿行着的车门中忽的跨出了一只脚，一个深色头发，身形消瘦，双眼却很是有神的青年迈步走出了车厢。
    看到他的瞬间，车站上无论是远征军，勤务员，还是高大的报丧女妖，都齐齐行礼。
    “领主大人。”
    (本章完)

 第547章 远超预料的援军

    第547章 远超预料的援军
    “怎么可能，领主大人居然过来了！？”
    霍奇张大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修斯很有身为领主的自觉，他很少以身犯险，卡斯特尔的士兵不需要他亲临战场鼓舞士气，反倒可能因为保护他而被拖累。
    因此对于北境的远征，修斯一向是在后方搞好后勤，前线的事情相信士兵。
    哪怕是血港发生母神教会叛乱，他也仅仅在远处稍稍查看了一下，并没有真的亲临一线。
    而今天，他居然乘坐火车来到了距离卡斯特尔千里之外的北境，甚至还带上了所有的报丧女妖
    北境到底有什么这般重要？
    霍奇的心砰砰跳着，他隐隐有种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那就是修斯伯爵，卡斯特尔之主？”格温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年“他好年轻啊，真的有人们所说的那般伟大么？”
    这还是格温第一次见到修斯，她之前一直在北境从未离开，本以为在战争之后才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领主，没想到居然在今天见到了。
    霍奇瞥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格温知道这些远征军都是修斯的忠实拥趸，说实话在见到那棱堡之后，她也对这位领主多了几分期待。
    毕竟远征军终究是要在卡斯特尔留下的，那里会是他们的家园，修斯将来不，现在也是她的领主了。
    不远处。
    阿列克谢和修斯低声说了几句，修斯笑着点头，目光却看向了四周，在看到格温时明显的一亮，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他认识自己？这没可能吧，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可修斯刚刚的样子，明显是认出了什么一般。
    “大格温？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修斯·科西嘉·西蒙斯·斯图亚特，幸会。”
    大格温是什么意思？听着好像还有小格温一般，这个称呼算不上冒犯，但让格温多少有些莫名奇妙。
    修斯说完便伸出了手，格温困惑了片刻，意识到他或许是想握手，下意识的伸出了戴着手甲的右手，结果却发现他伸出的是左手。
    格温面上尴尬之色一现而过，忙换成左手与他握了握。
    不知为何，格温感觉修斯似乎顿住了一下。
    “我是格温，很荣幸见到您，呃，领，领主大人。”格温磕磕巴巴的打了个招呼“对了，请不要称呼我为大格温。”
    “好的，大.我是说，格温。”
    修斯与格温握完手后，又挨个与霍奇等人握了手，随后与阿列克谢一齐小声说着什么走向了营房。
    站台上的报丧女妖们也纷纷四散而去，她们好像不需要交流一般，沉默寡言的如同钢铁一般。
    只是
    “是错觉吗？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些女妖总在偷偷看我？”格温小声嘟囔着。
    “妮妮又写了什么吧。”霍奇随口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时，就肯定是妮妮的错。”
    格温有些困惑的点了点头，这些卡斯特尔人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直到离开时这种感觉还困扰着她。
    “或许是太过突然了吧，没想到就这么见到了领主大人，嗯，他只有两条腿，没有尾巴，也没有多的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在她的潜意识中，卡斯特尔的领主应当是更加不凡的样子，例如长着弯曲的尖角，有着庞大的身形，长着多余的肢体，或是干脆长了两个脑袋，反正不该是如此这般普通。
    他是普通的人类，以凡人之躯创造了如此奇迹，这比他是神明甚至还更难以接受一些。
    格温左手握了握拳，感受着不久前握手时的温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温热？
    格温忽的注意到，或许是因为之前嫌麻烦，她只有右手戴了手甲。
    阿列克谢与修斯一起走在新修筑的堡垒中。
    “领主大人，您怎么亲自来到这边了？”
    阿列克谢的脸上忧色一闪而过，对抗白雾是他擅自做下的决定，本打算提前准备好列车，万一真的无法抵挡，直接乘列车离开，没想到修斯收到情报后居然过来了，这打乱了他的安排。
    而且修斯还把所有的报丧女妖都带来了。
    要知道修斯之前一直严控前线的女妖数量，妮妮变着样找各种名头，无非就是想多塞些女妖来前线。
    可这次女妖们几乎是倾巢出动，阿列克谢虽然没有一一去数，但也基本能估出大概数量了。
    如今军营中的女妖肯定过百。
    “当然是为了协助你们阻挡白灾，我不在这边，女妖们根本没法正常作战，现在她们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力。”
    阿列克谢张了张嘴，却终究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子里。
    修斯说的是实情，这一百名前来支援的女妖极大的增强了远征军的战斗力。
    正面作战的能力还是其次，每名女妖都是最完美的指挥官，她们依靠心灵链接，可以实时的与其他女妖沟通，有了矛盾也能通过天赋能力瞬间解决争议，再加上本身强大的战斗力，仿佛女妖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
    “至于真的遇到危险了，也不必太过担心她们，你之前是准备靠着棱堡抵挡，挡不住了就从列车上撤离对吧？”
    “是的。”阿列克谢点了点头，铁路直通棱堡之中，用来撤退很是方便，他打算提前清空车厢，挡不住的话就直接带着全部远征军上车。
    “那女妖们就不会拖累你们，她们虽然在陆地上奔行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但几乎不会疲倦，长距离撤离的话完全没有问题。”修斯轻笑了声：
    “现在这边的情况怎样了？物资还充裕吗？”
    “物资完全没有问题，这边囤积的军火与其他物资是按占领北境预备的，一场战役完全应付的了，至于情况嘛.”
    两人走到了堡垒内的临时指挥室，几名技术神甫正在中间巨大的木桌上忙碌着，修斯低头看去，那是一个相当精细的沙盘。
    “白灾如今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了，并且仍然在向我们追来，预计半天之内就能来到预定战场。”
    (本章完)

 第548章 【回归】

    第548章 【回归】
    修斯瞥了眼沙盘上用大团代表的白灾，挑了挑眉。
    “看样子是冲着我们过来的？”
    整个北境的白灾大多在更远的地方，唯独沿着铁路线这边，白灾如同被人揪起的纱帘，向前突出了一大截。
    “是的，白灾不，准确的说是那些雾气中的白骨，似乎盯上了我们，追逐着我们的列车，一路沿着铁路冲了过来，如您之前所见到的报告，这些雾气又跟着白骨，最终一路来到了这边。”
    修斯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我记得格温说她在雾气包围中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是的，经过医生的诊断，应该是受了比较大的刺激导致出现了幻觉，这次我不打算让她参战了。”
    “她以前的背景有调查过吗？”
    “有的，之前从不少远征军那边都询问过，收集到了许多零散的情报，互相佐证之下大概能够拼凑出她过去的经历。”
    阿列克谢想也不想的直接开口说了起来，格温作为抵抗军的首脑人物，她的所有背景调查阿列克谢都是亲自过问的，此刻基本能直接背出来。
    “她生在白鸦公国与帝国交界处的村子，靠着边境，两边都不怎么管，乱的很，小时父母失踪了，村子又遭了土匪，她独自躲在屋子中，等土匪离开后便跑了出来，去了附近的教堂——静默圣堂的教堂，再后来，遇到了静默圣堂组织难民后撤，也便跟着一起来到了北境。”
    “她是在这个时候遇见诺拉的？”
    “对，诺拉负责的区域正好在附近，她就跟着诺拉一起，后来由于表现突出，成了诺拉的副手，等诺拉一分为二后，就正式接手了抵抗军。”
    修斯点了点头，本想说什么，忽的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那诺拉怎么去了卡斯特尔？”
    “当时静默圣堂在北境暂住，无论是烛光会还是北境领主都很抵触他们，因此静默圣堂只得派出神甫去往各处，希望通过游说获得一片能够立足的土地，卡斯特尔刚好是片等待开发的偏远土地，诺拉也便来这边碰碰运气。”
    “然后他们和烛光会达成了协议，抛弃掉所有难民？”
    修斯之前没注意过这点，现在却觉得越想越不对劲，偌大的一个静默圣堂，怎么就连片立足之地都得不到了？
    他们怎么说也是和帝国正面对抗过的。
    打不过烛光会，直接去南大陆的荒凉之地占块地方总不成问题吧？退一万步来说，诺拉都带来了他的许诺，怎么不直接把难民迁到卡斯特尔？
    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得不留在北境的理由？
    而且就算要留在北境，怎么又突然抛弃了自己的子民？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之前只顾着打仗，没怎么琢磨过，现在看来，怕是还有隐情。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白灾吧。”
    远征军的准备时间虽然算不上充裕，但这边的堡垒本就囤积了大量物资与军火，远征军们只需要把营地中重要的东西挑一下运过来，再准备几趟空的列车作为退路就够了。
    反而是火力点的排布用了不少心思。
    在修斯带来的女妖被编进堡垒各处后不久，远方的地平线上便泛起了一抹白色。
    “那就是白灾么.”修斯拿着一只双筒望远镜，看着远方的雾墙感叹道。
    白灾附近，一艘飞艇正在远远的吊着，这里才是真正的前沿观察哨，现在距离足够近，修斯可以直接和上面的女妖沟通了。
    『情况如何？』
    『领主大人，恕我直言，并不乐观。』女妖的声音很是严肃『我们试过轰炸与机枪扫射，对白骨均能造成有效伤害，但对白雾却没有任何效果。』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龙息炮呢？』
    『龙息炮有些效果，但它的射程实在太近了，很难使用。』
    『只有龙息炮有效果？』
    『是的。』
    修斯把情况与阿列克谢说了一下，阿列克谢也蹙起了眉。
    “只有龙息炮有效果？那也就是说.”
    “很可能与污染有关。”
    龙息炮与其他武器最大的区别，就是龙息炮并非完全的科技造物，而是在手炮的基础上添加了污染制成的。
    “如果龙息炮有作用，那或许污染也可以这边有囤积实体污染吗？”
    “有一些，不算太多。”
    实体污染一般是作为蒸汽机的燃料使用的，在卡斯特尔，它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海岛缺乏燃料的现状。
    但在北境，却刚好反了过来，这里储存实体污染很麻烦，还有风险，反而这里普通的燃料却很好获得。
    蒸汽机并不挑食，不像内燃机还需要追求燃油的标号，扔树枝进去和扔煤进去同样都能烧开水。
    而北境恰恰就是煤矿的主产区，只是由于运力限制，难以运出去罢了。
    结果远征军正好修了铁路.
    这就导致远征军营地中囤积了不少煤，实体污染反而很少。
    “我们这边的蒸汽机主要还是燃煤，只有飞艇上的蒸汽机才会用实体污染，这个能量密度要比煤高的多，飞艇上空间宝贵，装煤就太占地方了。”
    “拿一些污染来实验一下吧”修斯最后看了眼远方的雾墙，转身把望远镜塞进了阿列克谢手中。
    “你在这里继续指挥，我先回去一趟，查些资料。”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阿列克谢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
    修斯来到这里后，第一时间便找他要了间安全的房屋说要休息用，又往里面运了些文件，并派了女妖守在门口。
    如今他说要去查资料.
    为什么不直接搬来指挥室查呢？
    阿列克谢想了一会儿便放弃了思考，领主大人或许有着其他秘密吧，他并不打算干涉，眼下还是以战斗为重。
    修斯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后抬头望向了站在门口的艾什。
    “我要进去呆一会儿，记住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遇到麻烦就按预案来。”
    艾什点了点头。
    修斯走到房间中，躺在了床上，选择了【回归】。
    (本章完)

 第549章 坚守堡垒，不得撤退

    第549章 坚守堡垒，不得撤退
    眼前的一切忽的黑了下去，修斯缓缓抬起头时，已经来到了久违的王座之间，随即，他转头看向了坐在长桌边的工人修斯。
    “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差不多半年以前，卡斯特尔还没开始大远征时，修斯还能操纵工人修斯的躯壳，不时拉着几个人一起开个在线会议什么的。
    可某一天开始，那具躯壳忽的就被白雾包围了，链接着其他人的丝线也仿佛断掉了一般，失去了作用。
    最开始修斯还不知道那白雾是什么，但随着他派兵前往北方，很快就有了猜想——这该不会是白灾吧！？
    凡进入白灾者，均无有生还，但修斯的躯壳，好像也并不算活着。
    在那之后修斯做了不少实验，比如吸入白雾，或是大声呼救什么的，完全没有效果，因此他也就放弃了探索。
    直到他知道小格温被白雾吞噬了。
    在血港之时，他就暗中试探过，知道这个小女孩很可能就是自己链接中的那个，甚至还有可能已经接触了超凡。
    毕竟自己在接触她时，得到的信息是【具名者】。
    而当大格温说自己看到了白色头发的小女孩落入雾中时，修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个卖炸鱼的小女孩，于是他便第一时间赶来了北境。
    假如小格温进入了白灾中，那么同在白灾中的工人修斯，能不能成功链接到她呢？
    修斯没有耽搁时间，与工人修斯对视了一眼，随后眼前再次黑了下来。
    而当他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是无穷无尽的白雾了。
    修斯娴熟的扯出几根丝线，先试了试其他人的几根，果然和之前一样，完全拽不动，也无法操纵链接。
    深吸了口气，修斯抓住了格温的丝线，轻轻一拽。
    手中传来了柔韧的感触，下一刻，修斯成功的与格温进入了链接。
    堡垒内。
    “白骨群到达一千米标记！”
    “开火！”
    早已定好射击诸元的重机枪立刻轰鸣着喷吐出了火蛇。
    白雾已经越来越近，如同铺天盖地的海啸，白骨群则是前方的浪。
    格温手中紧握着自己的那把机枪，并没有第一时间开火，反而单膝跪地开始祈祷。
    她一只手抚在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放在重机枪上，双目微闭，神色虔诚。
    “格温，你在向谁祈祷？”一旁的霍奇有些好奇的问。
    “我自己。”格温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双眼，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很奇怪对吧，我以前是向着静默圣堂祈祷的，但他们并没有帮助我们抵抗军，谁都没有来，绝望的时候，能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剑。”
    “那之后，我便只向自己祈祷了，祈祷我的剑永远闪耀，祈祷我的心永不退缩。”
    格温拍了拍自己身前的重机枪，傻傻的笑了起来。
    “现在又多了一个新朋友，我也不知道该为她祈祷些什么，就只祈祷了她杀的开心。”
    格温随手把重机枪架在了射击孔上，旁边一名士兵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装弹口，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你是不是忘了.”
    “闭嘴！”霍奇小队的所有人齐刷刷的开口呵斥道，吓得那人一个激灵，随后有些委屈的继续开火了。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他一边摇着摇把，一边忍不住又转头看了过来。
    格温口中一边颂念着祷词，一边随意摇了两下摇把，那挺重机枪便迫不及待的发出了带着硝烟的怒吼。
    格温转了一会儿，实在跟不上子弹开火的速度，索性直接放开了摇把，端着重机枪扫射了起来。
    远征军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刚刚那名出言提醒的士兵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样子，迷茫的看了会儿格温的机枪，又低头看向了自己那挺。
    犹豫了一下，他也开始祈祷了起来，只是祷词换成了帝国真理的圣典，祈祷对象换成了修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过了一会儿，他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机枪，脸上露出了惊喜。
    “机魂，我似乎感受到机魂了！”他高声大叫道，士兵纷纷看了过来。
    很快，这条战线上的士兵们便在战斗时渐渐多了一些额外的动作
    阿列克谢并没有注意到士兵们的小动作。
    他正站在临时指挥部中，和其他技术神甫紧张的盯着白雾的状态。
    “撤离准备有做好吗？”
    “三条蒸汽列车全都处于待命状态，蒸汽机一直没有熄火，随时可以出动，士兵们的撤退预案也演练过，命令下达后三分钟内所有人都能依次上车，而在铁路中途也准备好了补给站，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这才转头问向一边的女妖：“妮妮，白骨的状态如何？”
    “杀伤效率相当不错，目前仅有五分之一的火力点开火，白骨群就已经被有效拦截了，它们不出意外的话冲不过我们的封锁线。”
    “那雾气呢？”
    “白雾的移动速度确实大大放缓了，白骨现在距离它不远，那种奇怪的拉扯效果弱了许多，目前看来我们对白骨的阻击是有效的。”
    “但白雾的前行并没有真正停止？”
    “很遗憾，是的，虽然白雾慢了很多，但依旧在稳定前行，向着白雾打去的子弹没有任何效果。”
    阿列克谢抿紧了嘴。
    白骨群并不难以阻挡，虽然它们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但归根到底是血肉之躯，并不能真正的挡住子弹。
    可白雾就不一样了，目前看来只有龙息炮能造成些效果，但也只是能轰散部分白雾，还不到阻拦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
    “让预备队做好准备吧。”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说道。
    远征军在北境的这座堡垒确实有够宏伟，但它也只能阻挡有着实体的敌人。
    倘若只是白骨的话，再多也不怕，它们必将撞死在卡斯特尔的150号混凝土上。
    可白雾.这东西拿什么来阻挡？
    “要撤退了吗？大人？”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龙息炮的射程太近，棱堡也防不住雾气，固守在这里并没有意义.”
    “不，我们坚守这里，不得撤退。”一道声音忽的从后方响起。
    (本章完)

 第550章 向白雾开火

    第550章 向白雾开火
    阿列克谢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去。
    “.艾什？”
    艾什身着全身重甲，神色冷如冰霜，一只手向前举起，上面是一副厚重的羊皮纸卷轴。
    “根据领主大人于战前签发的委任令以及卡斯特尔神圣宪章，我对本次战斗具有最高决策权，接下来的战斗不得撤退，依托堡垒固守，这是命令，阿列克谢大主教，请你执行。”
    指挥室中瞬间变得针落可闻，技术神甫们震惊的看向了艾什手中的委任令，又齐齐转头看向了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瞥了眼艾什手中的委任令，那上面不仅有着修斯的签名，还有他的签字。
    战前修斯将最高指挥权给了艾什，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修斯一般并不直接参与指挥战斗，女妖的战斗往往交给艾什，护教军及其附属军队的战斗则是由帝国真理方面负责。
    本次修斯亲自带着所有女妖来到前线，将指挥权交给艾什并无不妥。
    但阿列克谢奇怪的是.
    他瞥了眼自己身旁的妮妮，她的脸上同样露出了震惊。
    于是阿列克谢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这是领主大人的意思吗？”
    “无可奉告。”
    “明白了，你要接过指挥权吗？”
    “不，具体的部署与指挥仍由你来进行，我只是更改决策方向，接下来的战斗将依托堡垒进行，而非撤离。”
    “好。”
    指挥室的神甫们看到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列克谢大主教和艾什这位女妖首领决策冲突的时候。
    此时已经开战，如果最高指挥室中有两个声音，很可能带来极为危险的后果。
    只是艾什的要求.
    技术神甫们心中忍不住犯嘀咕，他们真的能守住这座堡垒吗？艾什要求在此固守，到底有何深意？
    接下来的战斗并不困难，但远征军们脸上还是渐渐凝重了起来。
    “霍奇队长，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啊！”一名士兵向着这边大喊道。
    “白骨倒是不难对付，但那些白雾一直在缓步推进，它迟早会过来的！”
    霍奇也有些心烦意乱，但他毕竟是小队长，这种时候只得安抚下士兵。
    “放心，领主大人就在这座堡垒中，我们会取得胜利的。”
    修斯的名字如同有魔咒一般，原本有些动摇的士兵们立刻坚定了下来，刚刚站起身准备鼓舞士气的政委环视了一圈，又悻悻的坐了回去。
    没过多久，一队队身着全身重甲的报丧女妖从堡垒深处现出了身影，她们不发一言，可那钢铁与混凝土的碰撞声却如同最激烈的战吼，她们走到哪里，哪里的士兵们就开始欢呼。
    格温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妖，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她现在还记得，女妖在战场上碾压般的战斗力，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女妖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格温瞥了眼女妖，发现她六只手上拿着的全是龙息炮。
    徐徐前进的白雾渐渐追上了白骨，在雾气中，白骨恢复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终于不再被压着打了，成功站起了身，又让雾气行进的速度快了几分。
    “八百米！”
    “五百米！”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三百米了！”观察员高声喊着。
    士兵们心中多少有些压抑，但报丧女妖就在一旁，身后就是领主大人，压力之下他们的士气反而高昂了些。
    “两百米！”观察员已经喊的有些破音，在他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霍奇大吼着命令道：
    “龙息炮准备！”
    堡垒的固定炮位中，远征军的士兵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龙息炮。
    龙息炮由于后坐力过大且需要用手持握，除了超凡者用力量硬抗外，基本只能依靠固定在堡垒上才能抵消掉那可怕的后坐力。
    又由于它的射程过近，所以其实极少能有它派上用场的时候，很多远征军士兵还是第一次使用龙息炮对敌，脸上纷纷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一百米！进入射程！”
    “按照之前划分的火力覆盖区域，开火！”
    整个战线上所有的龙息炮阵列，同时绽放出了璀璨的流光。
    赤红的火龙向外涌去，裹挟着污染的射流只是瞬间就划过了百米的距离，冲入了白雾之中。
    雾气瞬间一滞，浓稠得化不开的白色染上了一抹鲜红。
    而在雾气之外的远征军们，隐约间却是似乎听到了某种嘶吼声。
    倘若细细分辨，它更类似于哀嚎？
    格温握着机枪，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她从白雾中感到了一丝熟悉。
    后方的某处房间内，修斯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仿佛一具提线木偶一般。
    忽的，他的眼神灵动了一瞬，过了片刻之后却又再次涣散。
    在刚刚那个瞬间，修斯重新降临了这具躯壳，然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心灵链接。
    『艾什，战况如何？』
    『龙息炮大大延缓了白雾的前进，但并没有完全让它的脚步停下，我们还要继续吗？白骨快要超过射界的角度了。』
    『继续开火，不要停，白骨也要打，机枪点位打不到的话就用炸药包，一定要守住！』
    『明白了。』
    艾什面无表情的执行着修斯的命令，她也认为白灾无法阻挡，终究还是会推进堡垒的。
    但那又如何？她愿意相信修斯，愿意执行命令，如同这座堡垒中无数正在坚守岗位的士兵。
    命令通过心灵链接瞬间传达到了堡垒各处，意志、钢铁、火药、超凡，一切可以应用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并化作了一条条火龙，一片片子弹，从堡垒中飞出，如绽放的朵。
    修斯却无暇欣赏这一幕奇迹般的绽放，他用最快的速度切换到了工人修斯的躯壳，并立即将意志顺着丝线延伸。
    『还需要多久！？白雾已经快要涌上堡垒了！』
    『很快！再削弱一点巴泽尔的意志，我就能从他手中抢过控制权了！』
    感受着丝线那边小格温的声音，修斯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躁，沉声开口：
    『等到这一切结束，你得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没问题——如果我真的能活到那时。』
    (本章完)

 第551章 最后一战

    第551章 最后一战
    修斯也不好多催，只得看着眼前的雾气，静静的等待着。
    当他重新降临在工人修斯的躯壳时，只是稍稍牵动了丝线，立即便被拉近了链接，快得仿佛自己才是被链接一方。
    修斯曾设想过很多次如何与小格温沟通，毕竟他之前贸然开口时直接把信徒吓跑了，这次必须得有耐心，一点点的来。
    毕竟他知道对面的身份，小格温却未必知道。
    但他有耐心，小格温可没有。
    “我需要你的帮助，修斯，我需要你阻挡白骨，只要削弱了他们足够多，我就能抢过控制权，进而阻止白雾向前！”
    修斯直接沉默了，格温这段话的信息量大的离谱，他怎么发现自己身份的？怎么确认链接的是自己的？怎么知道自己可以交流的？
    但事态紧急，修斯也没法细问，只是开口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
    “大量击杀白骨，然后尽量拖延白雾的脚步，白骨每被击杀一次，巴泽尔就弱一分，白雾每慢一步，他和白灾的联系就远一点。”
    “巴泽尔？怎么还有他的事？他也进入白灾了？”
    “巴泽尔控制了白骨圣堂，我也是进入雾气后才知道的，只要呆在这里就能不停的获得知识！”
    “获得知识？还有这好事？”
    “哪里好了！知识就是污染，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侵蚀的，只能趁着巴泽尔被削弱和他抢夺白骨圣堂的控制权，若是失败了，我们都得死！”
    修斯眨了眨眼，很想说自己已经死习惯了，换个躯壳的事儿，但感觉不太礼貌。
    “你以为白灾是什么？就是那群静默圣堂的家伙搞出来的好事，现在连他们都跑路了，谁还能控制的了白灾？你也不想好不容易建设的血港直接完蛋吧？”
    “.”
    “所以我们一起挡住这白骨与天灾，我还等着回去开我的炸鱼摊呢！”
    “.格温，这场仗打完之后，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小格温说完这些，就专心去抢夺她口中的“控制权”了。
    修斯原本也是打算让远征军随打随退的，但如果想要大量杀伤白骨，那依靠堡垒几乎是唯一的方案，远征军上了列车后火力定会大为减弱。
    北境的这座堡垒几乎是北方唯一的大型工事，中间的车站与塔楼虽然修了一些，但规模比起这个差远了。
    因此，这座堡垒一定要守，这几乎是最后的机会了，守不住下一条阵线就几乎要退到血港了。
    摇了摇头，将纷杂的思绪甩在脑后，修斯又降临去领主修斯的躯壳里，听艾什讲外面的情况。
    雾气已经即将抵达堡垒了，最前方的几个机枪点位甚至不得不停火，飞艇上的炸弹紧贴着堡垒外墙落下，在工事内的远征军士兵们咬着牙坚持着。
    “我们还要坚守吗？”
    阿列克谢高声向艾什问道，艾什却只是抿紧了嘴，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雾。
    龙息炮的开火大大延缓了雾墙的推进，但也只是延缓，白骨依旧顽强的复生着，恢复速度虽然有了肉眼可见的减慢，但远征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龙息炮的光幕暗淡了些许，白雾漫上了堡垒外墙，现在开火的主力已经变成了报丧女妖。
    在心灵链接中，已经吵开了锅。
    『雾气已经进到堡垒里面来了！』
    『各区域汇报一下情况。』
    『第三区战斗部全部沦陷，这边的雾气推进的太快了！』
    『第七区还能坚持，这边没有向外突出的战斗部。』
    &amp;lt;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am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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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区呢？第五区团灭了？』
    『第五区已经并进第四区了，他们的阵地是丢的最快的！』
    『这样下去不行！』
    『艾什大人，靠我们是挡不住白雾的！』
    艾什深吸了口气，她很想做些什么，但却帮不上忙，这里不是需要冲锋陷阵的战场，自己再强也只有六只手。
    指挥部旁边已经开始有枪响，艾什跟着阿列克谢等人走出屋子，战线已经退到这里了，他们身边就是远征军的士兵。
    最后她只得如此说道。
    “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
    如此苍白无力的话语，却并未被质问或嘲笑。
    阿列克谢把自己的帽子扔到一边，去和传令兵亲自交待起了后勤事宜。
    身边的士兵们看了她一眼，咬着牙一边颂念着圣典一边开火。
    一直咋咋呼呼的女妖们依旧吵吵闹闹，但手中的龙息炮却未停下半刻。
    战线摇摇欲坠，但每个人都在坚持，都未曾放弃。
    艾什忽的想起了逃脱鱼人奴役的那一战，那时报丧女妖们还需要用天赋能力进行决策，统一意见，现在她们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站在了阵线前。
    颂念圣典的声音与机枪的咆哮声在身边宛若洪钟。
    远征军们手中的钢铁喷吐着火焰，心中意志亦如坚钢。
    “我们身后就是领主大人！”
    不知谁喊了一声，士兵们高呼着应和，怒吼着向爬上来的白骨倾泻着子弹，艾什默默的从重甲上摘下了挂载的龙息炮，随即，璀璨的火光燃过了整条战线。
    远征军的战线在缓缓后移，但他们的抵抗却越来越激烈。
    意志、血肉、混凝土，一道道高墙横亘在海潮般的白骨前，将它们死死按在地上。
    不知何时，白雾的前进停了下来。
    有名眼尖的士兵看到白雾似乎退去了些许，他甩了甩头，赶紧颂念修斯之名，只当是幻觉。
    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士兵指着雾气高呼了起来。
    那翻涌向前的雾墙，在众人眼前缓缓后退，然后越来越快，只是一小会儿，侵入堡垒中的雾气就全都退了出来。
    雾气退去了，白骨群却依旧留在原地，它们冲着冲着忽的感觉不对劲，回头才看到雾气已经退去，那空洞洞的眼窝中露出了人性化的茫然。
    趴在射击位上的远征军士兵们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白骨群的身上。
    艾什也停住了身形，感受着心灵链接中传来的消息，露出了笑容。
    那是她熟悉的声音，那是她喜爱的指令——
    『进攻！』
    (本章完)

 第552章 白灾即是第二圣所

    第552章 白灾即是第二圣所
    修斯的意志瞬间就通过心灵链接、从各个战线上的女妖们的怒吼声中，响彻了整座堡垒。
    白骨群如潮水，拍打在远征军组成的堤坝上，而这一刻，它们仿佛看到了堤坝站起了身。
    远征军们狞笑着抬起了枪口，满腔怒火的机魂用咆哮声激昂的回应，他们一直被压着后退的战线集体开始了冲锋！
    艾什粗壮的蛇尾如强劲的弹簧，在墙面上猛的借力一砸，将她整个人轰入了白骨群的海潮中。
    下一刻，龙息炮向着四面八方开火，并随着她扭动身姿，硬生生拉出了一片火海。
    子弹砸在她的重甲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伴奏，此刻这堡垒便成了她的舞台。
    白骨群跟着白雾如液体般从堡垒的缝隙中流进来，想要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白雾早就不知道退到什么地方了。
    几名女妖趁机堵住了堡垒的出口，她们高大的身躯如钢铁的大门，将白骨潮死死的关在堡垒中。
    她们几人狂笑着用龙息炮向着四周的白骨扫过，连瞄准都不用，杀了个爽。
    远征军的士兵们有机枪的用机枪，没有机枪的用步枪，也有人扛着炸药包想上去的，结果被他的战友死命拦下来了。
    “别在室内用炸药包啊！”
    唯一不开心的或许只有凯尔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阿列克谢，伸手指向了自己。
    “收集白骨？我？”
    “对，尽量收集活着就是完整的，这或许是重要的实验素材，小心一些，穿上防护服。”
    阿列克谢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了。
    凯尔看了眼嗷嗷叫着往前冲的士兵们，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别打了，别打了该死，来几个人，先跟我去后勤领些扫把！”
    他看着地上快要碎成渣的白骨绝望的说道。
    “诺拉，你要知道，只有我们静默圣堂才能阻止白灾。”伊格那提面容严肃的说道。
    亨特几人带着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们，如今正在北境的荒野上行进着，幸运——或是不幸的是，为了避开铁路沿线，他们之前离开时并未径直向北，这让他们直到现在还没遇到雾气。
    “白灾——也即遗忘者圣殿，是那群叛徒们搞出来的，他们在面对终末之刻选择了逃跑，分裂了圣堂，并打通了现世与无识之海的通道，将一切隐在了白雾中。”
    “你的意思是，白灾是静默圣堂搞出来的？”
    “是静默圣堂的叛徒。”伊格那提的语气很是复杂“五大教会在建立之初都有两个教派，分别对教义进行不同方向的阐述，如烛光会的封锁知识、禁锢污染，与逐火之蛾放弃一切的追逐知识，我们亦然。”
    “埋葬者和遗忘者，我们将自身埋葬，以不死之身化作护卫生者的高墙，遗忘者选择了逃避，建立了尘世之上永不遗忘的国度，凡踏入者需抛弃血肉与过去。”
    格里沙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亨特已经浑身发抖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汗水在他的额头滑落。
    “那个.伊格那提牧首，我其实只是个帝国的普通贵族，对神学兴趣不大，要不你们先去堡垒，我就不过去了，回家一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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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就拉着格里沙想走。
    开玩笑，伊格那提说的全都是教会中的秘辛，这是能随便听的吗？再多听几句都未必走的成了。
    亨特一直觉得信教的人精神都不大正常，万一等会儿杀人灭口怎么办？
    “修斯大人保佑，修斯大人保佑”亨特赶紧在心中祈祷着。
    “不必在意这许多，阁下，这一切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伊格那提叹息了一声。
    “您的意思是？”
    “静默圣堂已经搞丢了白鸦，我们无法庇护住自己的子民了，那索性.不如直接将白灾与静默圣堂一起埋葬吧。”
    诺拉瞪大了双眼，缓缓转过头，自从踏上归程后第一次开口：“您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牧首简单的点了点头。
    “所谓白灾，不过是那群遗忘者搞出来的另一座圣所，我们有一个名为【白骨圣堂】的造物，可以让我们在白灾中保留意识，不至于立即遗忘一切，但也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几乎做不了什么。”
    “但发动埋葬仪式还是可以的，埋葬者最后的爆发是所有超凡者中最强的，甚至可以触及三尖之门一瞬，而如果集齐了整个静默圣堂，那尘世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
    “虽然这会让灵魂永远沉沦，但如果能将白灾彻底消灭，也是值得的。”
    诺拉盯着伊格那提牧首看了一会儿，目光又缓缓扫过其他静默圣堂的埋葬者。
    “你们都已决定？”
    “当然了，小诺拉，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要救那些难民的！”
    “我早就活腻了，没意思，这个世界烂透了。”
    “确实，几百年了，文明越来越沉沦，毫无希望。”
    “骨白鸦的土地已失，留下这圣堂又有何用，不如为尘世换来安宁吧。”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纷纷回应，语气平淡的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一场郊游。
    亨特忽的有些明白，为何来此的只有超凡者，没有凡人了。
    他们本就是一群参加自己葬礼的将死之人，何须再多些拖累？
    忽的，他有了个想法，赶忙开口问道：“你们说白灾是遗忘者搞出来的，那只要说服了他们不就可以了？如果你们不擅长说服，我恰巧认识一位领主，他手下的远征军们很擅长说服.”
    还没开口阿尔瓦雷大公就直接投降了，这说服功力还不强吗？
    伊格那提却是摇了摇头：“遗忘者为了逃避抛弃了一切，包括他们的过去以及身为人类的血肉，超凡者确实与人类渐行渐远，但如若放弃了这属于人类的部分，便再也找不回了。”
    “他们变成了没有理智的白骨，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亦不再会死亡，真正的达成了永生，比埋葬者更彻底的永生，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其实成功了。”
    (本章完)

 第553章 静默圣堂来了

    第553章 静默圣堂来了
    亨特沉默了下去，抛弃人类之身他或许能做到，但遗忘一切.不行，他的人生不能没有最爱的微积分。
    “静默圣堂在千百年间已经尝试过一切方法，这是唯一的路，我们只需要和那位修斯伯爵说一声，随后去北方挖出白骨圣堂，然后”
    “等等，你们把白骨圣堂埋在北方了？”亨特大惊失色“那边打了这么久的仗，不会丢了吧？”
    “不会，我们埋的很隐蔽，而且用上了静默圣堂的烙印，只有我们的人才能打开。”伊格那提摆了摆手“最主要的是这个东西只能带来灾祸，谁会去找这个？”
    亨特迟疑的点了点头。
    “牧首，好像有些不对劲.”一名埋葬者忽的出声说道，他伸手指了指远方的荒野“那个.是不是有些像白灾？”
    “不可能，有白骨圣堂在，白灾是越不过加纳利山脉的。”伊格那提毫不犹豫的说着，但还是眯起了眼，向着远方看去。
    “好像.确实有些像。”
    现场忽的沉寂了下来。
    【埋葬者】作为静默圣堂的超凡途径，擅长正面作战，耐力与恢复能力也是顶尖的，但在侦查上就有些乏善可陈了。
    他们只能依赖自己远超凡人的身体素质，用眼睛去观察。
    “这边离远征军营地很近了，他们有通向北方的列车，一定知道更多情报！”诺拉说道。
    伊格那提点了点头，静默圣堂的人们开始了加速。
    修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自从格温成功抢过控制权，控制着白雾后退后，她就没有再回答。
    修斯一度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要赖账，不准备和自己解释了。
    但仔细想想，这链接的丝线又没断开，她跑不掉的，没准抢过控制权后需要慢慢消化之类的，于是也就不再等待，直接切换到了领主修斯的躯壳，出来看看情况。
    他出来的时候，堡垒内的战斗基本进行到了尾声。
    修斯先是感应了一下自己的生命力，还不错，损耗不大，看来女妖们在战斗中算的上顺利。
    共享生命池在这种战斗中其实有些危险，部分遇到危险的女妖很可能会拖着整个共生契约的所有人下水。
    但好处就是，只要活下来，就一个人都不会死。
    翻了下心灵链接的聊天记录，修斯向下走了两层，走到了堡垒的一处角落中。
    这边原本是一个仓库，通风口已经被提前堵住了，十几架重机枪依次架在仓库门口，守着的士兵却并没有开火，而女妖们则在仓库门口排起了长队。
    “你已经玩了五分钟了，快出来，换我了！”
    “别吵，我再把它们剁细一点！”
    “别剁了，给后面的人留点”
    修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看为好，他环视了一圈，走到一个健壮的像熊一般的男人身旁。
    “怎么回事，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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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大人！？您快拦一下这些女妖大爷吧，她们快把白骨群玩成粉了！”
    修斯深吸一口气，听着凯尔讲起了战况。
    白灾的雾气撤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远征军专门派了人盯着。
    白灾走了，那群冲出来的白骨却留在了原地，没有了在雾气中的飞速复原，它们瞬间被远征军的火力按趴下了。
    虽然在堡垒内不好全力开火，但随便打打也够这些白骨受的了，白骨离开白雾之后也在复原，但速度要慢太多了，那些小块的骨头在地上挪的速度没比蜗牛快多少，但愤怒的远征军和玩心大起的女妖可不是好对付的。
    最后在后勤紧急协调的扫把和筐子的帮助下，这群白骨被统一搬到了这边的大仓库中，士兵们搬的极其痛苦——白骨中混进去的弹头太多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胡闹了，妮妮你也管一管，不要妮妮你给我出来！”
    修斯亲自上手拽出了几名女妖后，仓库才被封锁了起来，远征军调了好几支小队，轮班看守仓库，白骨的数量不少，几乎装满了堡垒内的半数仓库。
    “让后方送些防护服过来，接触这些白骨还是小心些的好，派条列车，远远的跟着白雾，一旦有任何异变，立即通知这边，飞艇呢？飞艇状态如何？”
    “飞艇都很安全，白雾的高度似乎是固定的，触及不到飞艇的极限高度。”阿列克谢回道。
    “让飞艇去附近的城镇看看，白灾被这群白骨一路拖到了这里，应该主要侵蚀了铁路，看看附近的城镇有没有损失。”
    说到这里，修斯忽的一愣：“等等，白灾覆盖过的地方，东西都会快速腐朽？那条好不容易修到北边的铁路不会坏了吧？”
    “我本来也有这个担心，刚刚派人看了，状态还不错。”阿列克谢翻着手中的笔记“唔，是这个，铁路多处表面生锈，枕木也有腐蚀迹象，粗略估计减少十年左右的使用寿命。”
    “这个铁路的设计寿命是多少年？”
    “一百年。”
    修斯的脸皮抽了抽。
    “行吧，还是要检查一下.总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将远征军逐步撤回一些吧，北境的仗基本已经打完了，将来具体怎么占领或者治理，还需要再商议一下。”
    阿列克谢闻言一愣：“领主大人，巴泽尔的军队还没有找到。”
    他还不知道巴泽尔进入了白雾中，和格温争夺控制权的事情。
    说起来格温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神秘，也不知这个“控制权”到底是什么的控制权，大格温和小格温的联系也还未查明。
    “他那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先统计一下损失，打扫战场吧。”
    阿列克谢领命离开了。
    而另一名传令兵却小跑着来到了修斯面前：
    “领主大人，外面有一群人想要见您，数量大概有一百左右，自称是静默圣堂的超凡者，为首的自称静默圣堂牧首伊格那提，带领他们的是诺拉、格里沙和亨特。”
    “诺拉？带来了静默圣堂的超凡者？他们有说来意吗？”
    “他们说”传令兵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他们说他们能阻挡白灾，愿意帮助我们”
    (本章完)

 第554章 向白灾发起冲锋！

    第554章 向白灾发起冲锋！
    “情况紧急，请立即联系你们的最高负责人，我们观察到白灾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一名静默圣堂的神甫沉声说道，他不时瞥向北方，那里还能隐约看到一片雾墙。
    “你们或许不知道白灾的可怕.现在北境除了我们，没有人能挡住它了。”
    埋葬者们脸上浮现出焦急，可他们身前的士兵却偏偏不怎么着急的样子，那些人彼此对视一眼，脸上的神情都很是古怪。
    “嗯，这位伊格那提先生，我们已经将您的话转达给领主大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
    “希望如此。”
    上前交流的埋葬者只得转身回来，聚在一起小声商议着。
    “这不对劲啊，为什么白灾能越过加纳利山脉，甚至来到了帝国北境？”
    “难道白骨圣堂失效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骨圣堂是当初遗忘者还未背叛时制作出来的，它对遗忘者与白灾的克制是绝对的！”
    “那这里怎么会有白雾？难道有人把白骨圣堂挖出来了？”
    “白骨圣堂可是埋在密林中的，除非把整个林地都翻一遍.谁会去翻这个？而且找到了之后白骨圣堂也会杀死周遭的一切生灵，又怎么可能会被带过来呢？”
    “可白灾就在我们眼前！”
    “好了，不要再吵了。”伊格那提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埋葬者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骨圣堂无论是否遗失，我们现在都去不了加纳利山脉了，现在我们必须独自对抗白灾，我们是北境最后的希望了。”
    众人们沉默了下来。
    “如果没有白骨圣堂，那还有几分的成功率？”亨特小声问。
    “会降低许多。”伊格那提沉声道“进入白灾后会迅速遗忘一切，超凡者都不能例外，想要达成同样的效果，必须得在此之前执行埋葬仪式坦白说，这会困难不少。”
    “但圣堂所行之路从来都荆棘遍布，同胞们，为了北境，我等不能后退了！”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眼神渐渐坚定了下来。
    修斯刚刚来到军营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有些迷惑的拽过一名士兵询问：
    “发生了什么？”
    “不，不太清楚，他们说着说着气氛就肃穆起来了”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应该不是。”
    修斯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领主大人！”诺拉看到修斯后两眼一亮，立刻高声喊道“这边有很重要的情报！”
    伊格那提先是神色复杂的瞥了眼诺拉，然后才上前行礼：“您好，我是静默圣堂的牧首伊格那提。”
    修斯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修斯·科西嘉·西蒙斯·斯图亚特。”
    伊格那提是教名，凡加入静默圣堂的，需要抛弃原本的姓氏与名讳，以教名互相称呼，这是静默神甫的正式称谓，牧首报上伊格那提之名并不算失礼。
    就比如诺拉，她的名也只这一个词而已。
    伊格那提愣了一下，这才伸手与修斯相握。
    “牧首冕下，我们刚刚遇到了些小麻烦，现在军营中可能有些混乱，恐怕只能去堡垒那边招待诸位了。”
    “不必，现在情况危机，北境的存亡危在旦夕，招待的话.以后再说吧。”
    诺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他们这一去，无论成功与否，再无返回的希望。
    另一边，修斯听的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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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境的存亡危在旦夕？还有谁能威胁到整个北境？
    修斯思来想去，发现好像只有远征军了。
    这群人.总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物资我们都已备好，本是想来此拜会一下，现在既然情况如此紧急.那就先告别了。”
    “啊？”修斯一愣，你们静默圣堂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请问你们准备去”
    “抱歉，来不及解释了，北境的生死存亡在此一役，如有机会再来拜访您吧，告辞！”
    静默圣堂的人们几乎是转头就走，唯独伊格那提在路过诺拉时瞥了她一眼。
    “你已非圣堂之人，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那就带着白鸦的子民们走下去吧”
    诺拉抿紧了嘴。
    一群人向着北方离开了。
    修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想了想转头看向了诺拉。
    “真是.太感人了”亨特背着诺拉的脑袋，拿着一张精致的手帕抹着眼角“多么英勇的牺牲，多么无畏的奉献，若非我学的是微积分，一定要为他们写一首长诗！”
    诺拉点了点头。
    “等一下，等一下，诺拉，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修斯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们本是想和你打个招呼，借道去北境，我本来还提议让他们去坐列车.然后刚刚在军营这边时发现了白灾已至，现在他们应该去对抗白灾了。”
    诺拉低声说道。
    修斯感觉自己浮现了一脑门子问号。
    “等等，白灾又怎么了？远征军已经把白灾打退了啊？”
    “.啊？”亨特三人愣住了。
    白雾离开了远征军的堡垒后，并没有退去太远，只是离开了那么几公里后就停在了那边，随后雾气翻涌着，仿佛里面正有什么变化发生。
    因而静默圣堂的人们没有多少时间，就来到了白雾附近，看着近在眼前的雾气，伊格那提脸色露出了一抹哀色。
    “我们是白鸦的子民，却丢掉了千百年来白鸦人生活的土地，信徒们供养我们，我们却无力庇护！静默圣堂的战士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如今，用我们的灵与肉，埋葬这白雾，将骨白鸦的领土还与祂的子民们吧！”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在接近白雾前就穿戴好了装备，现在他们已经弃了马，每人都是一身洁白的冰原重甲，听到牧首的话后，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链接。
    伊格那提回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面甲扣上。
    他曾带着神甫们于战场上冲锋，冲散帝国不可一世的火枪手，也曾带着神甫们去烛光会谈判，握着链枷让多一倍的调查员不敢妄动，如今他要带着这些信任自己的人们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他活了太多的年岁，可一年又一年的风雪未曾让心中的滚烫冷掉，岁月风霜划过身侧，胸口的情绪炽热已极。
    埋葬者们纷纷将面甲拉下，钢铁的碰撞声冰冷的让人安心。
    那是熟悉的感觉，让他们不再迟疑，不再畏惧，如这厚重的冰原重甲。
    身披甲胄，内外皆钢。
    “为了骨白鸦的子民们！”
    举起塔盾，手握链枷，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开始了冲锋。
    这是大陆之上最强大的战士，他们冲向了从未战胜过的白雾。
    (本章完)

 第555章 没救了，送去卡斯特尔吧

    第555章 没救了，送去卡斯特尔吧
    过了片刻。
    “别去！等等啊！”
    随着一阵呼喊，几名报丧女妖全速赶了过来，结果却只看到了埋葬者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白雾中。
    “该死，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进去了！？”妮妮气恼的用尾巴拍着地面“这怎么办？回去给领主说他们直接送了？”
    艾什从白雾前面绕了几圈，死死的盯着雾气看了一会儿，又侧过耳朵听着什么。
    “怎么样，还能看到人吗？”
    艾什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动静，他们的事情我和领主大人说了.”
    “领主大人怎么说？”
    “领主大人.”艾什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领主大人让我们联系后勤，要几辆马车过来”
    “啊？”
    另一边，某片未知海域的白雾中，工人修斯的躯壳正听着链接中传来格温的抱怨：
    『他们在搞什么？怎么莫名奇妙的就冲进来？还一个个要自爆的样子？』
    『可能有些误会.他们和你爆了吗？』
    『没，刚准备爆，就让我按回去了，就是我手劲可能有点大，你最好找些人来接。』格温没好气的说道。
    『说起来你现在状态如何了？我们要不要』
    『过会在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巴泽尔你知道吧，我在试着把他分离出来，你不是想把他押回卡斯特尔审判吗？现在有这个机会了。』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要是不好搞的话就算了，让他死在白雾里我也能接受。』修斯随口说道。
    『哦，你确定吗？看到那堆白骨了吧，无穷无尽的复生，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可以烧，我听说岛上有个恒星炉.』
    『格温小姐，巴泽尔对我真的很重要，我这就派人把静默圣堂的人拉走，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修斯立即严肃的说道。
    很快，一长条车队就来到了白雾边上，修斯基本把所有空闲的马车都搞过来了。
    而白雾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阵翻涌，然后一群铁罐头就被喷了出来。
    这些静默圣堂的埋葬者全都昏过去了，他们基本上个个带伤，但好歹是身着重甲，看样子伤势并不严重。
    青一块紫一块的级别。
    早已得到了命令的远征军们在女妖的帮助下将这群人抬到了马车上——他们加上重甲，人均重量半吨起，没有女妖抬起来还真是费力。
    妮妮抓着几人的后脖颈将他们提上了车，不知为何，冰原重甲这里特别好提。
    “艾什，你说白雾里有什么？我好想进去看看啊！”
    “你要去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
    “啊？你要跟我一起吗？感动~”
    “不，你太沉了，被扔出来后别人可能抬不动你。”
    “.”
    女妖们在白雾边忙碌着的时候，亨特诺拉格里沙三人正在军营中目瞪口呆。
    “你是说，我们出去的这一天，你们先是生死一线救下了格温，又在堡垒中和白骨大战，最后绝地反击，打退了白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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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奇点了点头：“不错，白灾的事情已经被彻底解决了，那些白骨现在就在下面一层的仓库里，要去看看吗？就是你们可能得排个长队，女妖们对照顾它们热情很高”
    “不，不了.”亨特赶紧摆手，随后又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北境的白灾就这么解决了？我不是怀疑你们的战果，我是说，见鬼，那可是笼罩了白鸦近千年的天灾啊！”
    “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但领主大人说解决了，我想也基本没差。”
    “原来如此！领主大人出手了吗！”亨特立马兴奋了起来，他可是绝对信奉领修斯的。
    “这还用领主大人出手？龙息炮和加特林就能搞定了，哦，还有飞艇，事实上卡斯特尔全力以赴的话，应该没什么搞不定了吧？毕竟当量摆在这里。”
    “当量对超凡也有效果吗？”
    “不一定，但我们对污染的利用也有些研究”
    两人身旁，诺拉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车车被拉来的埋葬者。
    “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没事吧？”
    “应当是没事，好吧，我也不太确定，他们好像自己冲进了白雾中，然后又被甩了出来。”霍奇没有跟着去白雾那边，具体情况还真不太了解。
    “我想去看看他们。”
    格里沙站起了身：“诺拉大人，我带你过去。”
    两人便这么来到了军营中，远征军正在找地方安置这些静默圣堂的埋葬者。
    “诺拉大人！？”
    忽的，两人身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格里沙带着诺拉转头看去，发现了格温。
    格温原本在帮忙卸车，看到两人赶忙把手上的埋葬者一扔，快步跑了过来。
    “诺拉大人，好久不见！”
    格温一把抱起了诺拉，欣喜的蹭了蹭。
    “也没有好久吧！最多十几天！快放我下来！”诺拉有些生气的瞪了格温一眼“你不要用脸蹭我，头发会搅在一起的！”
    “好的好的。”格温一边解着头发，一边开心的念叨着“北境的仗居然真的打完了，说真的，我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更没想到还能和诺拉大人再见，我真的好开心，每次见到诺拉大人都像是做梦一样，您知道么，我一直以为您死掉了，虽然现在也不算完全活着，唔”
    感受着手中诺拉越来越冰冷的眼神，格温终于悻悻的闭上了嘴。
    诺拉在瞪完格温后，才转头看向了一边，那是名个子小巧的女妖：
    “莫妮卡，他们状况如何？没事吧？”
    莫妮卡之前参与过战地医疗的培训，虽然结业的过程几经波折，但最后还是成功获得了行医许可，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医生了。
    她正费力的把埋葬者身上的板甲扒开，皱着眉头检查伤势。
    “各种程度的骨折，问题不大，但有些奇怪的是，他们全都昏过去了。”
    诺拉有些担心的蹙起了眉。
    “唔，这里的条件不太好，没有正儿八经的医疗设备，我建议将他们全都后送到卡斯特尔做进一步的检查。”
    (本章完)

 第556章 北境的命运

    第556章 北境的命运
    修斯有些疲惫的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对着门口守卫的女妖点了点头，向着外面走去。
    他这一天可累惨了，不停的切换各种躯壳，一会儿醒一会儿昏迷的，又要通过各种链接与女妖或是格温对话，还忙里偷闲的会见了一群静默圣堂的埋葬者.
    可惜等着他的还是各种各样的杂务，阿列克谢拿着整整一大摞文件找他询问意见。
    “白灾现在不动了，我们该如何处理？”
    “堡垒继续驻军，派条列车在近处盯着白灾，随时汇报情况。”
    “阿尔瓦雷大公那边如何处理？他们可是直接投降了，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甚至帮了我们些小忙”
    修斯揉了揉眉心：“他的财产先查封，留出他日常使用的部分，然后把他的具体情况写成报告，移交审判庭，让克洛伊加加班研究一下。”
    “部分探查的斥候已经返回，白灾掠过了一些村镇，由于白灾主要沿着铁路线移动，侧翼的前进速度不快，因此基本没有什么伤亡，但许多房子都被毁了，产生了一大批新的难民”
    “询问这些难民的意愿，愿意走的送去血港，不愿意走的就去附近城镇安置，先设置一些安置点，至少别把人冻死。”修斯说完后顿了顿，又补充道：
    “这部分让抵抗军协助一下，他们对北境的情况也熟。”
    阿列克谢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又抽出几份。
    “还有？”
    “不多了，不多了对了，龙牙大公那边如何处理？他带着不少手下进攻抵抗军，但也留下了不少贵族领主。”
    “土地回收，人送审判庭。”修斯冷笑一声。
    “巴泽尔的领地.”
    “土地回收，人送恒星.我是说，人的话，等找到了再说，这个不着急，顺便奥克塔维娅的领土也这么处理，我们既然来了，北境就不要再有贵族了。”
    “除了贵族，还有土匪，各种帮派，也都一并处理了吧，北境现在百废待兴，多的是工作岗位，愿意去老实做工的可以饶他们一次，没准之前是形势所逼，但死不悔改的”
    修斯指了指不远处护教军背着的栓动步枪。
    “他们听不懂道理，那就试试物理。”
    “这会不会造成局势不稳？”
    “北境只有一个存在能让局势不稳，那就是我们的远征军，我们的地位是凭着枪与炮打出来的，怎么会不稳？有意见，让他们和加特林说去吧。”
    “好的，领主大人，还有就是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们，女妖的医疗队给出的意见是将他们后送，您看如何呢？”
    “他们伤势严重吗？”
    “对超凡者来说算不上严重，但就是醒不过来，或许有些灵魂上的伤势。”
    “这”修斯罕见的犹豫了起来，看到阿列克谢有些奇怪，主动解释道：
    “卡斯特尔的医疗条件确实要好很多，有理查在，解决他们灵魂上的伤势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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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担心他们醒之后，从卡斯特尔转上一圈，指不定又得进去了啊！”修斯痛心疾首的说道。
    阿列克谢闻言面色也古怪了起来。
    卡斯特尔症候群最近确实有严重的倾向，据说那些去了岛上的抵抗军很多都进了医院
    现在岛上的码头处，除了海关就是医院病房，方便在船上就犯病的人直接住院治疗。
    “算了，先送过去吧，把他们放在白雾附近没准更危险，只要看好了他们，好好和他们解释，应该能慢慢接受.吧？”
    修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从文件上签了字。
    将来发疯是将来的事，再说了发疯了又不是不能救回来，多住院一段时间而已，而且他们是静默圣堂的神甫，正儿八经的四大教会之一，受过专业训练，应该能顶得住。
    阿列克谢接过了文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还有什么吗？”
    阿列克谢把文件合上了，放在了一边，他郑重的看向了自己的领主：
    “还有就是，我们要如何处理北境——这是一片极为广袤的领土，占了帝国的接近三分之一，而如今，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修斯的脚步顿住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阿列克谢。”
    “如果按照传统的话，您当分封些家臣，选一些亲信作为各地领主来接管北境，您亦可以凭借这份影响力向帝国讨要册封书，他们一定会给的，您只需要名义上臣服于帝国，便可以成为实控整个帝国北境，以及东南半个提斯的实权大公，与帝国分庭抗礼。”
    “那如果不那么‘传统’呢？”
    “您还可以走女皇昔日的路，建立文官制度，以职业官僚代替分封贵族，所有的官僚都对您负责，将权力收归卡斯特尔，并以战争作为各个阶层间的润滑剂，用军功平息所有反对的声音，如帝国最强盛之时那般，以弯刀与战火耕种，成为铁棘王座上的下一位皇帝。”
    “哦，听起来真是不错，我的朋友，可你再不给出点正儿八经的建议，我就要用靴子狠狠的踢你的屁股了。”
    修斯咧开嘴笑了起来，倘若他生来便是那贵族修斯，或许真的会为这两个建议心动一下。
    但此身不过是躯壳，死亡无法威胁他，权势无法诱惑他，困难无法阻碍他，连这唯心世界筑成的高墙，他也可以一次一次用意志翻越。
    他不怕失败，他可以一次次的失败，他永远有底气走自己的路。
    “那便还有卡斯特尔一点的道路，我们修学校，建工厂，从北境也造出铁甲舰、飞空艇，让军火堆积成山，让产能填满荒原，将北境建成下一个卡斯特尔，将每个地方都建成卡斯特尔，让敌人看到我们就陷入疯狂，只能呆在病房里哀嚎，让他们永远无法理解的技术，连描述都不敢描述的造物，碾过他们那悲哀而渺小的一切！”
    “领主大人，请做出抉择吧，您的意志，即是北境四领的命运。”
    (本章完)

 第557章 修斯的选择

    第557章 修斯的选择
    修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手撑在混凝土的窗台上，从堡垒的观察窗看向外面。
    一个加高了的列车站台就在不远处，远征军们在停靠的车厢中装卸着货物，旁边几条分出来的铁路上停靠着备用车头。
    站台旁边就是远征军的军营，有许多不方便堆近堡垒的物资，便就近放在军营的仓库中，抵抗军以及前来投靠的民众也被安置在此处。
    军营的围墙已经修整过数次，现在与列车站台一样都是混凝土浇筑，附近的路面也都平整过，已经有了一个小镇的样子。
    再过些时日，这里或许会成为一座城市。
    铁路成了北境新的动脉，卡斯特尔的铁路修到哪里，便为哪里带来繁荣，列车让千里之外的血港，也变得比隔壁的镇子远不了多少。
    修斯的目光看向远处，几个营房中，轮班下来修整的远征军正拿着圣典聚在一起，圣典现在越写越厚了，各种知识都有大略的涉及，从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再去时间研究，这是很多远征军都喜欢去做的事情。
    营房门外，几个小孩子正缠着一名远征军的士兵讲故事，修斯不禁想起了他在莱茵的工厂中给其他工友讲故事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没有教廷会来抓人了，反而给他们讲故事的正是帝国真理的信徒。
    远些地方，远征军新建的学校里面挤满了人，这里说是学校，其实只不过是用混凝土简单搭建了一排房子，别说刷白漆，里面甚至连桌椅都没有配齐。
    但依旧有很多人挤在屋里，饶有兴致的听着远征军的士兵们讲课。
    这里最开始只是一片空地，阿列克谢一时兴起，找了些人来给抵抗军讲卡斯特尔的基本常识。
    讲着讲着，这些远征军的人们发现难民们很多都不识字，不识字在卡斯特尔麻烦不小，自然就顺手教了。
    认了字，就能自己看帝国真理的圣典，也就有了更多疑问，引导着他们去思考，去发问。
    阿列克谢参与编撰的圣典本就偏向于基础教育，拿来做普及最合适不过。
    渐渐的，这些白鸦人也能渐渐和远征军的士兵们讨论一下圣典了，越是学习，越了解自己的渺小，越是渴望知识。
    人拿着圣典聚在一起，也就成了学校。
    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会有更高大的校舍，更明亮的教室，不用再站着听课了。
    这些人会成为北境第一批的技术工人，他们会去到工厂中，支撑起北境的建设。
    又或者进一步深造，加入卡斯特尔的研究所，将人类的文明向前再推一步。
    几名北境的难民们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里在做什么，只是看到聚了很多人，便过来凑热闹，有人拿过了一本圣典，指着上面的图画向他们解释着，很快他们就不想走了。
    “几个月后，这里会立起新的厂房与学校，很快烟囱中会冒出黑烟，学校中会响起读书的声音，再有几个月，城市也会有个雏形，人们会聚集于此，看着那工业的造物如醉如痴。”
    “以此再过五年，北境将不再有饥饿，再过十年，再大的风雪下也不会有冻毙的尸骨，以此再过百年，千年，北境将是北境人真正的家园。”
    “到时，教廷的超凡者将再也无法渗透，贵族的血脉也不再神圣，不需要动员，人们会拿起枪，守卫土地，保卫家园。”
    阿列克谢与修斯并排站在窗前，一起望向外面的荒原。
    “真是.美好。”阿列克谢喃喃自语。
    “我记得你是北境人？”
    “是的，我是这里的孤儿，皇室建立的孤儿院收养了我，说真的我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有记忆起就在莱茵，每日做功课，清扫卫生，被教导责骂。”
    看着远方的荒原，阿列克谢只感到陌生，他其实没有家园，也不记得什么故乡了，过去的一切像是模糊而简陋的注脚，任凭怎么回忆，也只有破碎的画面。
    “那就把这北境，建设成你向往的样子吧，找不到家园，就将脚下的土地建设成家园，建设成每个人的家园。”修斯拍了拍他的肩，回身走了出去“卡斯特尔，风暴中的火与光，让这炽热的火光，燃遍这片原野吧。”
    阿列克谢怔怔的站在窗口，望着陌生的故乡，口中喃喃自语。
    “卡斯特尔.”
    北境的战事告一段落了，血港去往北境的铁路运力也便不那么紧张，修斯本想回去卡斯特尔，但这边的麻烦还不少，静默圣堂的人还需要看护，修斯已经从卡斯特尔调了理查过来检查，研究一下是否直接后送，白雾中的格温一时也没有消息。
    因此他打算再留几天。
    诺拉和大格温也同样没有急着离开，修斯找个理由拖了她们一下，小格温和大格温的关系还没有查明，还是观察一下的好。
    卡斯特尔正式开始建设北境了，更多的建设物资从血港装车，运向了北方。
    虽然目前只有一条铁路，一座堡垒，但未来的北方四领，不会再只有荒原了。
    阿列克谢留在了这边，北境的建设是从头开始的，正需要能协调整个工业产业的人，他是最有经验的。
    而且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这是阿列克谢自年幼离开后第一次回到北境，他想亲手建设这陌生又熟悉的家乡。
    许多远征军也留下了，他们各有各的理由，有的是想要参与建设，有的是放不下自己的学生。
    而且这里的交通其实很方便，虽然北境一片荒凉，但这里去血港只有半天的车程
    于是这几天，去向血港方向运力一下子充沛了起来。
    很多优先级比较低的运输需求，便被提了上来。
    比如
    阿尔瓦雷大公。
    这位擅长风使舵的大公爵，硬生生凭借着足够快的投降速度，在整个北境的战斗中毫发无伤，甚至还靠着远征军解决了大麻烦.
    但投降并不能抹除他的全部罪行，他也得前往审判庭迎接审判。
    (本章完)

 第558章 去往审判庭的阿尔瓦雷大公

    第558章 去往审判庭的阿尔瓦雷大公
    阿尔瓦雷大公看上去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小小的眼睛总是四处乱瞟，两撇尖尖的小胡子让他多少有几分喜感，此刻他正坐在列车上，和对面的亨特大眼瞪小眼。
    “阿尔瓦雷.叔父，你就这么一个人来了？也不带个随从？”
    亨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笑呵呵的中年人，这可是北境三位实权大公之一，哪怕是女皇当面也得给与礼遇，整个大陆上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
    当然了，现在没有什么女皇，估计北境也没有什么大公了。
    “呵呵，亨特，投降这件事，你还是不够专业啊。”阿尔瓦雷摇头晃脑的说道。
    “什么时候投降，向谁投降，以什么姿态投降，这些都是有说法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年轻，搞丢了传承啊！”
    亨特当场就有点绷不住：“您的领地难道都是投降出来的？”
    阿尔瓦雷露出了一个欣赏的眼神：“可以啊，年轻人很有悟性嘛。”
    “想当年，我的家族不过是个猎户.你别露出这样的眼神，你父亲的家族还不如我呢，他们是养猪的。”
    亨特瞪大了双眼，这件事他可没听父亲说过，他所在的瓦茨家族不是学者世家吗，知识与智慧本该在血脉中流淌，怎么会.养猪！？
    “总之，那时圣米尔帝国不过刚刚草创，大贤者布鲁诺甚至还在亲自带兵打仗，我家族的先祖就是拉着养猪的老瓦茨向贤者大人投降，换来了跟随他征战的资格，最后才有了这广袤的封地。”
    “您的意思是投靠？”
    “什么投靠，就是投降。”阿尔瓦雷用鼻子哼了一声“那时北境还遍地蛮族，我们所在的部落与大贤者布鲁诺为敌，我家先祖当机立断选择了投降，你家先祖为大贤者大人带了路，一起剿灭了部落，这才有了我们如今的身份。”
    一边说着，他一边得意的抖了抖身上华贵的衣袍。
    “不过我看你小子也不错嘛，及时把家族里那帮废物出卖了，很有当年先祖的遗风。”
    “你，你不要胡说，那能一样吗？我这是弃暗投明！”
    “对对对，就是这个，看来你确实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啊，你小的时候就知道成天看书，我还担心你读书读傻了，忘了这祖传的手艺呢。”阿尔瓦雷感慨的拍了拍亨特的肩。
    亨特一脸嫌弃的抚了抚肩上的皱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和你不带随从有什么关系？”
    阿尔瓦雷咧嘴一笑。
    “卡斯特尔，是叫这个名字吧？他们这些新兴的势力，总会想尽办法找个理由来清算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个时候就要及时投降，投降的够快，够准，让他们找茬都费劲。”
    “他们让我去审判，那我就召之即来，他们说我有罪，那我就孤身前往，态度要好，姿势要到位，到时候这些卡斯特尔人还不是拿我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投降！”
    “你看着吧，我接受完审判，没准地位不降反升，更进一步呢。”
    阿尔瓦雷拍了拍亨特的肩膀，把他好不容易抚平的衣服又搞乱了。
    亨特听的目瞪口呆，心中忍不住感叹自己叔父脸皮真是够厚，这就是大贵族的气量吗？果然贵族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是.他们既然想清算你，随便找个理由不就是了？你怎么知道这一趟不会有来无回？”
    “嘿，亨特，你到底还是书读的太多，想的太少。”阿尔瓦雷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摆了摆。
    “我在北境这么多年，他们是唯一一个给灾民发粮食的势力，抵抗军都能越打越多，哪怕这些卡斯特尔人什么都不会，也能凭此立足，何况他们这么能打。”
    “那你为什么不去发粮食？”
    “北境粮食产量不高，粮食就这么多，发给别人，我的领民就要挨饿了，你让我饿着自己的领民去养外人？不行不行。”阿尔瓦雷摇了摇头，脸上的肉一荡一荡的“我是不怎么懂得打仗，但至少能让领民们不至于饿死。”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去费这么大力气？等这样的势力出现，直接投降不就好了嘛。”
    亨特顿时哑口无言。
    “看看，这么厉害的马车，现在我也能坐了，还有士兵保护我们安全。”
    “这个叫火车！”
    “对，对，火车。”阿尔瓦雷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好奇的发问：“亨特，你懂得多，你告诉我这火车是怎么跑起来的呗？我还没见过这么重的马车，还跑的这么快。”
    说着，他敲了敲车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看，这可都是钢铁，上好的钢铁呦，这么好的钢铁，拿来做马车.”
    这个问题却让亨特犯了难，他在卡斯特尔是学了些东西，但还没学到怎么造火车.
    “这个.唔，叔父，我就实话说了，我虽然在北境是很厉害的学者，但在卡斯特尔并不能算什么，甚至炸鸡店的老板学识都比我高”
    “没事的，亨特，别担心。”阿尔瓦雷笑着安慰道“你在北境其实也不算什么厉害的学者。”
    亨特一副被噎住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一名炸鸡店的老板都懂的更多，这怎么可能”
    亨特没有反驳他，而是四周看了看，随便冲着一名远征军挥了挥手：“朋友，麻烦过来一下。”
    亨特从阿尔瓦雷身前拿过一张羊皮纸，那是他准备交给审判庭的回执书。
    “可以帮我们念一下吗？”
    “当然.尊敬的审判庭，各位审判官，我是圣米尔帝国北境”
    阿尔瓦雷听着远征军的士兵顺畅着念着他写的信，眼睛越瞪越大。
    他忍不住转头去看，那个士兵是个年轻人，二十岁上下，穿着的不过是普通的士兵衣服，身上还背着枪，乍一看去平平无奇。
    可他识字，能拼读，凭借着这份学识找个抄写员的岗位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要来当士兵呢？
    要知道他写的信可是字词考究，这士兵的词汇量必然相当高.
    “这个词拼错了。”士兵停了下来，指着信上的一行句子“语法也有点问题，或许这是北境的方言？”
    (本章完)

 第559章 他们都识字？

    第559章 他们都识字？
    “没有，只是普通的错误而已，感谢你的帮助。”亨特笑着接过了羊皮纸。
    “客气，晚上记得继续来讲微积分啊，这部分圣典里面没写”
    “好的。”
    亨特将羊皮纸递了过来，随手抽出笔把写错的词改正，推到满头大汗的阿尔瓦雷手里。
    “你们认识？”
    “不太熟，我偶尔会参与远征军的学习会，讲一点微积分的知识，可能见过面吧。”
    “那，那他为什么要当士兵？”阿尔瓦雷忍不住问道“这个学识，去当家庭教师，不比士兵强的多？”
    看着对面亨特似笑非笑的目光，阿尔瓦雷心中忽的浮现出一个让他自己都感觉震惊的猜测。
    他扭头看向车厢两侧的远征军们。
    这些士兵大多是申请后撤去血港的，身上并没有任务执行，此刻正几人聚在一起闲聊，也有人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或是低头看书的。
    看书？！
    阿尔瓦雷这才注意到，几乎所有的士兵身上都带着书，那并非用作装饰，或是静默圣堂拿来砸人的圣典，而是有着明显翻阅痕迹，确确实实在使用的书。
    这些士兵都是识字的？
    这里有多少士兵？阿尔瓦雷探头向车外看去，一节又一节车厢，后面也是，一时数不清数量。
    如果这些车厢中都是士兵，士兵们都识字
    阿尔瓦雷用他糟糕的算术水平思量了半天，得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结论：
    这辆列车上识字的人，或许比整个北境都多。
    识字对平民来说是件奢侈的事情，若是他的公爵府想召个抄写员，更好的办法是去从落魄的贵族中去找。
    如此，一整个镇子都未必有几个识字的，一些靠着军功起家的骑士，甚至自己都是个半文盲。
    阿尔瓦雷觉得自己仿佛浸在了冰水中，他颤抖着确认了心中得出的那个结论——
    并非识字的人选择当了士兵，而是整个远征军的人，都识字。
    远征军到底有多少人？阿尔瓦雷不知道，他只知道肯定不止车上这点儿。
    再往深处想，卡斯特尔会把所有识字的人都派来当远征军吗？那里肯定有更多识字的人。
    识字阿尔瓦雷一时还想不到识字到底有什么用处，但他知道，普及识字一定会需要消耗庞大的资源，把他卖了都拿不出的资源。
    亨特看着阿尔瓦雷抖得肥肉起褶子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决定再加把火：
    “叔父，晚上我会去讲微积分，北境能和我大略聊聊这个话题的，绝对不超过五人，但远征军里能和我聊微积分的，这个车厢里就至少有十人。”
    阿尔瓦雷看着亨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恳求——他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个恶劣的玩笑，这个年轻人在拿自己取笑。
    可惜亨特摊了摊手：“我没骗你，现在相信我比不过炸鸡店老板了吧？”
    阿尔瓦雷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肥肉，犹豫了一下，凑过来小声问道：“在卡斯特尔开炸鸡店一天能赚多少钱？”
    亨特一愣：“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是被审判庭判了要多好多年的工么，万一我也被判了很久.我又不擅长学习，我担心自己将来去了卡斯特尔会饿死但我还挺擅长炸鸡的。”
    看来自己还真的吓到他了，亨特有些哭笑不得：“放心吧，在卡斯特尔活下去并不难，虽然我没有什么天赋，但他们还是允许我参与研究，那边几乎什么东西都不缺，只要你肯努力工作，总归不会饿死的。”
    说完他顿了顿，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真的擅长做炸鸡吗？”
    “非常擅长！”
    亨特看着阿尔瓦雷的三层下巴，觉得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那我可以把你介绍给那位炸鸡店老板，他虽然擅长微积分，但不怎么会做炸鸡，而且最近他的一个手下跑了，正好缺人”
    “一言为定，亨特小子，你可不能看着你叔父饿死啊！”
    “卡斯特尔饿不死人的。”亨特想了想自己在岛上的所见所闻“但可能累死，据说那边加班挺多的，有人甚至死了之后还要加班。”
    “这、这么可怕吗啊？”阿尔瓦雷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一脸苦相。
    “不过你的罪行不重，打都没打就直接投降了，没准不会被判多久，我可是在战场上被挖出来.我是说，被抓的。”
    阿尔瓦雷点了点头，忽的眼神一凝，看着对面亨特华美的贵族衣物。
    “你这待遇，怎么不像是苦工啊？”
    “那是当然，我当时果断把家族卖掉了，阿列克谢大主教让我留下了很多东西，说实话我现在过的比以前还好了不少，至少我在家族中时还没这么好的待遇呢。”
    亨特骄傲的抬起了头。
    阿尔瓦雷缓缓眯起了眼，他是不是也可以做点类似的，戴罪立功的事情？
    这个他就比较擅长了。
    北境的大小势力，飞快的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列车喷吐着浓烟，在北境的荒原上拉过一条长线。
    他们出发时已经是下午，此刻夕阳渐渐从地平线坠落，夜幕笼罩了尘世。
    就在这一片夜色之间，列车抵达了血港的站台。
    远征军们依次下车，负责阿尔瓦雷与亨特安全以及看守他们的士兵们，也带领两人一齐走向了车门。
    亨特本在阿尔瓦雷身后，走到门口处，却忽的想到什么一般，紧走几步，挤到了他身前。
    “怎么了？亨特？”
    “没事，没事”
    阿尔瓦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亨特，此刻他已经来到了车门处，也顺便瞥了一眼外面。
    然后他就怔在了那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他在眼前看到了什么？
    无数光明就在前方，如同将整个星河拉了下来，摆在了尘世间，可那光亮又远比最亮的星星还要明亮，乍一看去，整座城市灯火通明，如夜幕也未曾落下一般。
    如那传说中的不夜城。
    阿尔瓦雷愣在了车厢门口。
    (本章完)

 第560章 一通操作成功把自己送进去了

    第560章 一通操作成功把自己送进去了
    无数光点照亮了血港的黑夜，而且还在渐渐变多。
    点灯人扛着梯子，走到一个个路灯旁，踩着梯子爬上去，随后从怀中拿出钥匙，打开灯罩的锁，手中举着微小的火苗伸入灯中，随后夜色中便多了一盏繁星。
    夜间灯光亮度曾经被拿来衡量地区的发展水平，这个指标其实有着很多问题，但在这个时代，还真的可以用来反映工业化程度。
    阿尔瓦雷并非没见过煤气灯，他早就从莱茵见过这种新奇玩意儿，那明亮的灯焰让他很是赞叹，甚至还琢磨要不要在家里也搞几盏，但复杂的管道设计最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留了些提灯而已。
    这种固定安装的煤气灯，依赖着地下管道供应煤气，铸铁管道不光需要人定期维护，还得控制煤气压力，否则煤气灯要么点不燃，要么会一直闪烁。
    这一切都需要成体系的工业化，北境不可能有。
    但莱茵有，虽然是很基本的工业化，覆盖范围也很小，但那也是工业化，莱茵藉此成为了帝国皇冠上的明珠。
    阿尔瓦雷曾无比向往莱茵，向往那夜间星星点点的光亮，倘若不是身份所困，他一定要在莱茵买片庄园，好好见识下帝国的繁华。
    但这一切理想与奢求，在此刻化作了粉碎，如薄薄的积雪融化在了正午炽热的阳光下。
    是的，血港便是那炽热的烈阳。
    不再是朦朦胧胧，若有若无的火光，而是明亮如白昼的街道与厂房。
    下工的工人们满身疲惫的去摊上打包两份炸鱼，不远处的年轻人嬉笑打骂着走向夜校，密修会的巡夜者身穿兜帽长袍，看不清面容，腰间别着的短管霰弹枪偶尔映出黑幽幽的光。
    厂房遥远的嗡鸣声，车站中不断往返的列车，点点灯火拼凑出了血港充满生机的夜晚。
    阿尔瓦雷揉了揉眼睛，脸上混杂着迷茫与惊讶。
    这个时代的人们何曾见过如此璀璨的夜景，哪怕他贵为公爵，对夜晚的想象也不过是屋里昏暗的沙龙与舞会。
    而他眼前，是整个点亮的城市，是驱散了黑暗的不夜城。
    阿尔瓦雷就这么呆愣在原地，肥硕的身躯堵着门口，负责押送的远征军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推出去。
    “哦，抱歉，我刚刚，我是说，天呐，这真是个奇迹。”
    他身边喘着粗气的远征军没好气的回答道：“确实是个奇迹，我一年前还在街上讨饭呢，哪曾想过今天，但你也不能堵着门口啊！”
    阿尔瓦雷有些惊讶的上下打量了开口的士兵一番，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此伟大的城市，怎么也得数十年才打造的出来吧？
    他的公爵府邸修个墙就能修半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叔父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
    亨特忙上来道歉，推拽着阿尔瓦雷向前方走去，还不忘挖苦他几句。
    阿尔瓦雷被直接送去了审判庭，那边距离车站不远——是的，虽然已经天黑了，但审判庭还没下班
    守卫人员看了下手续便点头放他进去了。
    阿尔瓦雷做了些登记，提交了卷宗便被放了出来，他的罪行还没重到需要被连夜审判，而他作为北境大公之一，牵连甚广，卷宗足有厚厚一沓，哪怕克洛伊加班去看也得耗费许多时间。
    走出审判庭后，一直押送他们的远征军已经离开了，他们的任务只是将人送到这里，移交审判庭后便已经结束。
    走出了审判庭后，阿尔瓦雷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左右，送他出来的卫兵完全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你们.呃，我是说，我接下来去哪里？”
    “你现在是轻罪指控，不需要被羁押，三天后会对你进行审判，这期间你可以在血港内自由活动，但并不可以离开，如果你没有地方去，可以去我们的羁押室暂住，但那边的居住条件比较一般，我个人不太推荐。”
    阿尔瓦雷有些惊讶，亨特已经替他回答了：“没事，我们不去住羁押室，这边旅店在哪里？”
    “出了这条街直走，前面右转，那边有所夜校，对面就有住的地方。”
    “好的谢谢。”阿尔瓦雷这才反应过来，他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两个小袋子，递了过去。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两名卫兵眉开眼笑的接过了袋子，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里奥“哇哦，还挺多。”
    “那是，阿尔瓦雷从不吝啬。”公爵大人挺起了胸。
    两名卫兵把钱袋放到一边，从腰间掏出了手铐：“现在你多了一项行贿指控，这下你可不能走了，跟我去羁押室吧。”
    阿尔瓦雷目瞪口呆，还维持着挺胸的动作就被拷上了。
    “还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审判庭门口行贿的。”
    经历了一番波折后，阿尔瓦雷终于还是被关了起来，亨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抛弃他的叔父，独自离开找地方住了。
    他叔父刚刚的动作太过娴熟，他都没来得及劝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叔父把自己送进去了。
    一般来说贵为公爵，是不太会亲手做这种小事的，但阿尔瓦雷常常带着几名侍从扔下领地各处游玩，给卫兵塞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但送钱送出麻烦还是第一次，他有些委屈的被卫兵一路押送到了羁押室，如那卫兵所说，这里的环境确实不算太好，他和其他两人被一齐关在了一个大房间中。
    阿尔瓦雷打量了一下两人，居然都是北境人的相貌，看来也是被列车送来的。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看对方不顺眼，死死的盯着对面。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阿尔瓦雷大公封臣的封臣，为了守卫大公的领土，和远征军打了一架，被送进来了。”
    “我反对阿尔瓦雷大公懦弱的投降，带着手下独立，就被抓进来了。”
    两人一齐转头看向了阿尔瓦雷：“你是怎么进来的？”
    “.”
    阿尔瓦雷额头开始冒汗。
    (本章完)

 第561章 熟悉又陌生的卡斯特尔

    第561章 熟悉又陌生的卡斯特尔
    第二天，亨特去审判庭交了保释金，把满脸疲惫的阿尔瓦雷领了出来。
    “怎么了，叔父？你在里面被人打了？”
    “那倒没有，看守的士兵还是很尽职的，只是一言难尽。”
    阿尔瓦雷摆了摆手，不想多谈这些事情，他看了看周围，清晨的血港有着一层薄雾，海风带来温暖湿润的气息，与北境截然不同。
    “你对这边熟吧？带我逛逛吧。”
    亨特想说他其实也不熟，当时他被送来没有多久就直接转去卡斯特尔了，在血港还真没呆多久。
    但他连卡斯特尔都去过了，区区血港，还能吓到他不成？
    “唔，那我们先去码头看看吧。”
    他来之前大概打听过血港的现状，如今血港分为码头区，工业区，居住区和中心区。
    中心区以学校、审判庭、铁路以及修斯办公的大楼构成，算是整个血港最繁忙的地段了。
    而原本的上城区已经渐渐衰落，没有了贵族后这片区域便渐渐失去了原本的繁荣。
    而且在王子暗中的推波助澜下，上城区的建筑也被摧毁了不少，他顺手接下这些贵族的产业后，并没有急着修复。
    等到血港的工业发展了一段时间后，这边被重新划定为了住宅区，许多工人搬了进去，昔日下城区的人们，许多变成了提斯大公的邻居，也是让人唏嘘。
    如今正是清晨，工人们从家中走出，纷纷涌向工厂。
    阿尔瓦雷仔细的打量着这些工人，眼中露出了些许惊讶。
    “怎么了，叔父？”
    “这些人唔，他们似乎，很有.”
    “生机？”
    阿尔瓦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也说不好那种感觉。
    他在北境见过许多人，需要租赁田地耕种的自由民，城中的各种工匠，市政厅的各个官僚与贵族
    眼前的工人与他们都不一样。
    “我也说不出来。”他最后只得悻悻的摇了摇头，把疑问埋在了心中。
    亨特引着阿尔瓦雷一起走向了血港码头附近的一处棚子，说是棚子，其实是用木方搭建整齐的一家沿街小铺。
    上面挑了个高高的招牌，写着“亚米薯条&amp;amp;amp;炸鱼”。
    “这就是我那位朋友的铺子，我们买点吃的再走。”
    阿尔瓦雷点了点头。
    这边离工厂区很近，排队的都是附近的工人，队伍很长，但移动的并不算慢，很快阿尔瓦雷便看到了店面中的景象。
    一个矮小的女孩正站在木箱上，踮着脚用长长的夹子翻着锅中的炸鱼，一份刚刚炸好，还冒着香气的炸鱼被她放到了一边，旁边的一个少年有些手忙脚乱的开始打包。
    “啊，这个有点松了，我重新再包一遍。”少年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今天刚刚上手，还不太熟。”
    “你是店里的新雇员？”
    “不，我只是来帮忙的，之前我在这附近熬粥，贝蒂丝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拜托我来帮忙。”
    旁边的小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店里的其他人全都溜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本来都想关门了，但附近的信徒.我是说，附近的工人都很喜欢这边的炸鱼，就拜托了乔希先生，没想到他亲自来帮忙了。”
    说完，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补充道：“有空你可以去尝尝乔希熬的粥，大家都很喜欢的！”
    阿尔瓦雷笑着点了点头，从乔希手中接过用报纸包着的炸鱼，低头嗅了嗅。
    “好香，这不是豆子里榨出来的油吧？那种油没有这么馥郁的香气。”
    “是的，这是橄榄油，卡斯特尔的特产之一，据说撑起了整个海岛的工业基础呢！”
    阿尔瓦雷不懂什么工业基础，但他懂炸鱼。
    “这鱼也很棒，以前海鱼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味，但这边的没有，是卡斯特尔的特产吗？”
    乔希仿佛想到什么了一般，嘴角抽了抽。
    他隐约记得卡斯特尔调查过这个，海中生灵其实是海神血肉所化，自从大海的污染被净化后，这些鱼类.难道也有变化？
    一边想着，乔希从炸鱼上揪了一块儿放进嘴里，自己嚼了嚼，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啊？
    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贝蒂丝正气鼓鼓的瞪着他，两条长长的麻辫一抖一抖的。
    他抓着炸鱼的手僵住了。
    “对、对不起！”
    排队的工人们纷纷笑了起来。
    阿尔瓦雷看着身边的人们，他们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与幸福，这是很少在北境人脸上看到的东西。
    无论是自由民还是贵族，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很少能这般纯粹的开心，似乎总有些东西会绊住他们，将他们困住。
    阿尔瓦雷心中的疑惑又深了一层。
    与亨特一边吃着炸鱼，两人闲逛一般来到了码头区。
    这边一副繁忙的景象，远处的海面上矗立着一座高高的灯塔，蔚蓝的海，灰色的塔身，日出时海面上氤氲的薄雾，美的像是一副油画。
    阿尔瓦雷兴致盎然的欣赏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然而他转过身后忽的顿住了脚步。
    他缓缓的转过身，把手掌搭在双眼上，眯起眼睛，仔细的看去。
    “亨特，你帮我看看，那个灯塔是不是直接从水里建起来的？”
    “啊？”
    亨特也抬眼望去，两人分辨了好一会儿，惊讶的发现——那座灯塔并非建在小岛或者礁石上，而是直直的立在水里。
    “会不会是现在在涨潮，等退潮后就露出陆地来了？”亨特有些迟疑的开口。
    他钻研的方向本就包括建筑学，自然知道在海中建起一栋灯塔有多难。
    就算卡斯特尔有着坚固更胜岩石的混凝土，恐怕也难以做到吧？
    “亨特，我不太懂什么退潮，但那也是有时间的吧？过一段时间潮水就会涨上来，那也能施工吗？”
    “唔，他们有一种坚固的建筑材料，我们刚刚路过的那些房屋就是用这个造出来的，没准，没准它也能在水里用.”
    亨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他忽的感觉，自己对卡斯特尔，这个来自海中的神秘岛屿，并没有多少了解
    (本章完)

 第562章 航弹见过吧？

    第562章 航弹见过吧？
    两人望着远方的灯塔，还是阿尔瓦雷先开的口。
    他用手杖敲了敲脚下的路面：“你看，那座灯塔和我们脚下的道路很像，起码在颜色上是这样的，这种颜色的石头并不多，你之前说这种材料是”
    “混凝土。”
    “你对这种材质了解多少？”
    “它如泥巴一样可以随意揉捏，但凝固之后又有惊人的强度，之前我们来时从北境车站的那座堡垒您看到了吧，它经历了怪物的攻击，甚至还被飞艇的航弹炸过，但依旧保持了相当的完整度炸弹的威力，您没有忘记吧。”
    阿尔瓦雷自然知道，他投降后，并不是所有的封臣都跟着一起投降的，有几个领主仗着自己的领土上有坚固的城墙和城堡就打算负隅顽抗，远征军拉着他让他去劝降过。
    因此他全程观看了远征军的攻城。
    那些士兵们并没有冲上去的打算，他们只是在附近的高地慢悠悠的架好了机枪，然后呼叫飞艇进行轰炸。
    旁边的士兵早早就趴在了地上，并劝他也一起趴下，阿尔瓦雷看了看远方的城墙，实在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他并不愿意趴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便问站着会不会有事。
    远征军犹豫了一下，告知他问题不大，他也就没有趴下。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飞艇从天上缓缓过来，找好位置，投下了一枚炸弹。
    就只有一枚，那枚炸弹落在了坚石垒成的城墙之上，随后.
    红光一闪，先是一个巨大的火光瞬间挤开了墙体与空气。
    随后橙红色与黑色交杂的巨大火球翻涌着向上、向四周爆开。
    随后空气似乎变得模糊了片刻，以落点为中心，附近的一切东西都被火光包围，浓烟自上而下覆盖了一切。
    随后这爆炸开始蔓延，趴在一旁的士兵低下了头，让钢盔朝着爆炸的方向。
    阿尔瓦雷隐约意识到不妙，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他想赶紧趴下，但身体却迟钝的像青蛙在爬。
    他先看到了爆炸，剧烈的爆炸声片刻之后才传来，又晚一些，一股如海啸般的烈风猛的向他砸了过来。
    北境并无风灾，阿尔瓦雷从未想到过空气竟然也能凝如实质。
    他感觉自己被猛的拍了一下，万幸这里离得确实足够远，冲击波早已没了大部分力量，他只是摔倒在地。
    阿尔瓦雷并未在意身上的疼痛，从地上抬起头来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城墙。
    城墙？
    哪还有什么城墙。
    炸弹落下的地方已经成了个深坑，周围的一切以一个极具冲击感的造型倒下，阿尔瓦雷甚至估计不出有多少死伤——他没有看到尸体，爆炸范围内除了被刮掉一层的地面，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远征军士兵拍了拍他的肩：“阿尔瓦雷先生，靠你了。”
    “啊？”
    “麻烦再去劝降一下，告诉他们如果不投降的话.”
    他指了指飞艇。
    阿尔瓦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飞艇的投弹舱此刻已经打开，下面露出了排列整齐的航弹。
    “没事儿，不用着急，随便喊喊就行，飞艇上的兄弟巴不得多扔几个呢，待会儿.该死！”
    那名远征军瞬间没了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看着远处城墙上挂起的白旗，气急败坏的站起了身：“他们怎么这就投降了！？”
    阿尔瓦雷苦笑了一下，忘记？怎么可能忘记，那瞬间绽放的火光，将烈日也映得暗淡了几分，仿佛那才是真正的太阳。
    他死都不会忘的。
    “混凝土的堡垒，能挡住航弹的爆炸？”
    “航弹并没有直接扔在堡垒上面，但也相差不多了，飞艇几乎是贴着堡垒外墙在扔炸弹的，这种混凝土全挡了下来。”
    “天呐.”
    阿尔瓦雷震惊的看向远方的灯塔，他们建这么坚固的灯塔做什么，难道还有人能从海里打过来？
    “这也太过浪费了吧，如此坚固的材料竟然用来做灯塔，这拿去搭建更多的堡垒不好么？”
    “浪费.”亨特苦笑了一声，他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伸手指向街道上方的管道：“您看那个。”
    阿尔瓦雷定睛看去，发现那些管道架空在街道两边，紧贴着一栋栋房屋向着四面八方远去，每过一段距离会分出更细一些的管道，通进屋子当中：“那是.？”
    “煤气管道，血港整座城市里，蒸汽管道走地面之下，煤气管道则走天上，两边分开独立供应，防止出现问题互相干扰。”
    “煤气管道.煤气管道”阿尔瓦雷念叨了几遍，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种东西.会不会比较危险？它既然能点燃照明，应该很容易着火吧？”
    “何止是着火，煤气混杂在空气中，遇到明火是会产生爆炸的！”
    “那，那怎么能让它们离我们如此之近？！”
    亨特拉着阿尔瓦雷向前走了几步：“叔父，你看那个。”
    阿尔瓦雷抬头看去，只看到这一截管道似乎在这里截止了，另一边的管道和这边通过一个凸起的圆圈对在一起，上面又用一圈螺栓固定住。
    “这是法兰，也就是两段管道的连接处，你看那个厚度”
    阿尔瓦雷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它比最厚重的板甲还要厚上几倍。
    亨特随手捡起块小石子，丢了过去，石子与管道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阿尔瓦雷的双眼蓦的张大了。
    “这，这是，这是钢铁？”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当然，这种外露的管道，全都是加厚的，您也用过火枪吧？我敢说您要是拿把火枪冲着它开几枪，这管道上连个印子都未必有。”
    火枪最大的优势就是穿甲，这种武器射程虽然很近，但却能正面穿透骑士的板甲，这才彻底的改变了战争的形式。
    而头顶的管道
    阿尔瓦雷抬头看着自己头顶的管道，又看向街道对面，他顺着街道向前看去。
    整个血港的街道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而上方的管道则比街道更加密集。
    “这得用多少钢铁啊.”
    (本章完)

 第563章 给血港加个盖儿

    第563章 给血港加个盖儿
    “这得用多少钢铁啊.”
    阿尔瓦雷抬着头喃喃自语道。
    “呵，想不出来吧，我也想不出来，所以认真的估算过，结果哪怕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您知道吗，仅仅是这些基础设施所用的钢铁，就够给血港加个盖儿。”
    “这不是什么形容，也不是某种隐喻，而是字面意思，把这些钢铁融了，打成铁板，能把整个血港盖住，而且厚度比您手下骑士的板甲绝对只厚不薄。”
    阿尔瓦雷失语的站在街道上，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钢铁管道的剪影落在自己的身边，他抬头看着天空，想象着这是一片钢铁的苍穹。
    “不，不可能吧，这些煤气管道虽然多，也很厚，但应该用不了这么多钢铁.”
    “那是因为您抬起头能直接看到的只有煤气管道，您知道我们脚下有多少管道吗？”
    “脚、脚下？”阿尔瓦雷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
    “看到那边街道上圆圆的东西了吗？那是个井盖，打开后就能钻进去，血港从上面看着很大，下面的下水道也是密密麻麻，据说之前这里发生过一次很大的灾难，整个血港的地面塌陷了一大截，领主大人重建的时候顺便就把下水道也修好了。”
    “据说那下水道是完全按着上方的街道修建的，每条街道上的排水口都对应着下方的管道，密密麻麻的管道，排雨水的，排污水的，蒸汽管道，还有运输一些特殊物资的，所有管道密密麻麻，血港下方没准比这个城市更大呢。”
    阿尔瓦雷怔怔的看着脚下的地面，他忽的有种感觉，自己仿佛并不是踩在地面上，而是站在一座大楼之上，自己以为的地面，不过是楼顶而已。
    “为、为什么要建这么多管道？”阿尔瓦雷结结巴巴的问道。
    “那当然各有用处，要知道我们旁边的大海被称作风暴洋，终日暴雨也只是寻常，您可曾见过哪里路面全是积水？”
    “这倒没有，北境不怎么下雨，我领地的城市里还经常到处都是水呢。”
    “这些雨水就是通过下水道排向大海的。”
    阿尔瓦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叔父，除此之外，您有没有注意到，这些街道上特别干净？”
    阿尔瓦雷还真没专注到这件事上，血港令人震惊的地方太多了，干净整洁的街道仿佛就是理所应当一般，就像教廷圣典中的神国也不会遍地都是粪便垃圾，他只觉得是寻常，可现在越想却越是心惊。
    “你是说那些污物”
    “是的，有专门排污的管道，另有人专门定时清理，这才能保证街道的整洁。”
    阿尔瓦雷本想争辩一下，他刚刚在街道上有看到马车——居民的粪便还能专人清理，那些牲畜可控制不住排泄，总不能有人跟着清理吧？
    他转头看去，这才发现那些马匹屁股上大多挂着个袋子。
    “粪袋，进入血港的牲畜如果不挂粪袋，就需要缴纳清理的罚款，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
    “您所看到的一切，这个名为血港的工业奇迹，并非来自神明的造物，也不是超凡的世界，而是普普通通，如你我一般的凡人用双手创造的。”
    “它是确确实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奇迹都是由一点点的改变筑成，并非空中楼阁，只是我们趴在泥地里的时间太久了，看到站起身的人，都以为是神明而已。”
    阿尔瓦雷愣住了。
    几条街外的铁轨上，蒸汽机车呼啸而过，如横冲直撞的钢铁巨兽，但仔细看去，车头内是叼着烟斗的司炉工在向锅炉中铲着煤，是司机在拉响着汽笛，是工程师在检查着管道。
    不远处的站台上，扳道工拉动控制杆，随后举起手中旗帜向站台挥舞，一栋栋混凝土建筑中，人们进进出出。
    是一名又一名的工人维系着这座精密复杂的城市运行，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站在一起，便是那不可名状的工业巨兽。
    阿尔瓦雷浑身都在哆嗦，他仿佛回到了年幼时，第一次偷偷溜出城堡，抬头时看到了遍布繁星的银河与苍穹。
    这些宏大奇诡的造物，竟是如他一般的凡人们亲手造出？
    不知为何，比起神明，凡人此刻更让他感到畏惧。
    他大吼了一声，抛下了手杖，转身就跑，亨特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赶忙顺着街道追去。
    亨特作为学者，体能差的可以，但好在他的叔父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他那肥硕的身躯就算疯狂的乱跑，也没甩掉追在后面的亨特。
    直到两人来到了码头的海边。
    “别！叔父！别！”亨特喘着粗气大喊着，但阿尔瓦雷却是丝毫不理的径直向前跑了过去，亨特只见到了一朵大的夸张的水。
    “叔、叔父！”
    亨特冲到海边，差点没刹住自己也栽下去，双手舞动了好几下才勉强保持住平衡，踉跄几步坐倒在了地上。
    他赶忙又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海边，哀嚎着大喊：“叔父！谁，谁来救救我叔父！他掉进海里了！”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海中有一团黑影正缓缓浮上来，而很快，他的笑容僵住了。
    那团黑影，也太大了些
    哗！
    一团水炸开，猛然冲出的巨大存在吓了亨特一跳，等他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名金色头发的报丧女妖。
    那女妖瞪了亨特一眼，将手中的阿尔瓦雷提了起来。
    “乱扔垃圾，罚款五百里奥！”
    “哦，好，好的.多少？！”
    “五千里奥！”看着瞪大了眼睛的亨特，妮妮满意的笑了起来“除非.你们两人接受我的采访！”
    “好的！没问题！”亨特立马答应了下来，随即抬头看向他的叔父。
    阿尔瓦雷刚刚掉进水里就被薅了起了来，他甚至没来得及呛到水，现在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他就是阿尔瓦雷大公？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还是扔海里吧？他有什么用？”
    “他，他很有钱.”
    (本章完)

 第564章 我想留下来

    第564章 我想留下来
    “有钱有什么用？他刚刚影响我钓鱼了，这么大一坨肉掉下来，把鱼全都吓跑了，害得我一条都没钓到.这就该扔下去喂马面鱼！”
    妮妮撇了撇嘴，作势要把他再扔回海里，吓得亨特直接跳了起来。
    “别！别！他，他还很会做炸鱼！”
    妮妮一愣，然后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叔父可是北境最好的炸鱼专家”亨特胡乱吹嘘着。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阿尔瓦雷的双眼渐渐清明了起来，刚刚在海水里一泡，他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
    “我，我想留在这里。”他小声喃喃道。
    亨特和妮妮愣了一下，转头向他看来。
    “我想在这里，很想很想，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捐出来，还有土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卖炸鱼，只要让我留下来就可以了.”
    感受着亨特与妮妮惊讶的目光，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悲哀：“我在北境，想在家里安一盏煤气灯都做不到，每日一睁眼就是饥荒、战乱，互相倾轧的领主们，明明我擅长的只有投降而已。”
    亨特凑到妮妮旁边，压低了声音开口：“他在海里见到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了？被吓得丢了魂？”
    妮妮也小声回道：“海里哪有什么怪物，血港才更吓人吧？”
    “啊？这有什么吓人的？”
    “呵。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再说了，他这样想有什么问题吗？”
    亨特顿时瞪大了眼：“你不知道他多有钱！阿列克谢大主教给我分了一大堆东西，吃的用的都有，我都要开心死了，但这跟他的财产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哦，那假如他把钱都给你，然后你永远不能踏上卡斯特尔和血港，你愿意吗？”
    亨特一愣，想到了亚米，想到了学都学不完的知识，想到了微积分
    他的眼神立马坚定了起来：“我在北境还有不少熟识的贵族，等我给他们列个名单，让远征军赶紧建设北境.”
    妮妮的嘴角抽了抽。
    “好吧，我确实不愿意离开卡斯特尔，我只要能吃的饱饭，甚至不用给我工钱，拘役也好，加班也罢，能让我留在卡斯特尔，我就愿意了。”亨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小声说“其实吃不饱我也能接”
    “停停停，快别说了，让领主大人听到你这辈子就完蛋了！”妮妮恨铁不成钢的用手点着他的脑袋“你喜欢卡斯特尔，他就不能喜欢了？你不过是个学者，他可是正儿八经当了几十年的公爵，他能不知道哪个更好？”
    说完她扭头看向了阿尔瓦雷：“你到底为什么想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想逃避公爵的责任？”
    “也不全是。”阿尔瓦雷看上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再那么歇斯底里。
    “我在这里体会到了某些在北境没有的东西.不，不是那些煤气灯！”他没好气的看着亨特。
    “我在来到这里时，就感觉这里的人很不一样，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的区别，刚刚却想通了，那应当是希望。”
    “北境无论是贫民还是贵族，都未曾有过这份希望。”
    “我们在泥潭中挣扎，无非有的人爬的高些，有的低些，所有人纠缠在一起，没有人知道那泥潭之外是什么样子的。”
    “北境是没有希望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血港。
    一艘艘钢铁巨轮停靠在码头上，龙门吊将一箱箱的货物转运到铁路上，列车轰鸣着开向工厂，人们带着笑容走出。
    身穿着粗布衣服的平民走进学校，用满是老茧的手小心翼翼的翻着课本，年轻的士兵们拿着圣典一边走一边讨论着。
    一根根烟囱喷吐着烟气，一栋栋建筑组成了这钢铁森林。
    阿尔瓦雷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爱。
    “倘若我不是公爵，不是领主，我只会向往这里的富庶，但我打理着北境太多的土地，我见过太多的城市了，整个北境都在沉沦，该死，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片有希望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
    “说起来王子似乎也在这里，他应当也很喜欢这边吧？”
    妮妮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从血港开始建设，王子几乎是对卡斯特尔予取予求。
    本来以为这只是他示好的方式，但现在想来.或许他也真的热爱着这片日新月异的土地。
    “你们不懂这座城市对一名领主有多大的吸引力。”阿尔瓦雷的眼中甚至有几分狂热与虔诚。
    妮妮眼神飘忽了一下，凑近了亨特：“他还没去卡斯特尔吧？”
    “对，他还没经过审判呢，不过大概率是轻罪，应该不会强制送去卡斯特尔。”
    “那这样，等他审判完了，你劝他去卡斯特尔逛一逛，那五万里奥的债务就一笔勾销，怎样？”
    “成交！”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亨特便带着阿尔瓦雷离开了，妮妮依依不舍的冲着他们挥着右边三只手。
    海中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莫妮卡有些不解的问道：“妮妮，你为什么要让阿尔瓦雷去卡斯特尔？”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他看到血港都这个样子了，到了卡斯特尔，还不得抱着海神的腿不走了？”
    妮妮舔了舔嘴唇：“而且我有种预感，把他的经历写成报道一定不错.到时候我一定要全程跟着采访！”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亨特带着阿尔瓦雷在血港好好逛了几圈，他自己其实对血港了解也不多，很多地方都只是听说过而已，这次亲眼目睹之下，很是长了些见识。
    阿尔瓦雷还忙里偷闲的和王子见了一面，两人关在房间里谈了很久，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但亨特看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容的。
    除了逛街，阿尔瓦雷还去了不少商店，现在他的行李箱中就装了一打肥皂。
    了几天时间把血港逛了一遍后，终于，阿尔瓦雷一脸忐忑的站在了审判庭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本章完)

 第565章 判决

    第565章 判决
    “怎么样克洛伊？最近忙不忙？”修斯笑嘻嘻的看向审判长位置上摆着的日记本。
    〖呵，不是哪里忙，就派我去哪里吗？〗克洛伊没好气的回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死掉后似乎比活着时更忙了，活着的时候累了就得修斯，困了可以倒头就睡，但死掉后没有了躯体，加班上几个通宵好像也没有太多感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克洛伊你要相信我哇，我绝对没有针对你，绝对没有故意给你分特别累的工作！”修斯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还真不是他瞎说，之前在卡斯特尔，只需要管一个小小的海岛就行，如今摊子铺开了，血港、卡斯特尔，还有将来的北境，都需要分人手分精力去管。
    这还是王子帮他解决了相当一部分杂务的情况下。
    “有时候想想分封制还是有优点的，起码这些杂务都可以扔给别人管。”修斯长吁短叹着。
    〖你现在也是把活儿扔给我干啊！〗克洛伊的语气越发不善。
    “那能一样吗，分封制分出去的不只有活儿，还有权力，我现在只给你分了工作，却没分土地。”
    〖好好好！〗克洛伊气极反笑〖迟早有一天我要带着审判庭造了你的反，打进卡斯特尔，夺了鸟位！〗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跟谁学的？”
    〖妮妮的报纸。〗
    修斯无语的收回了视线，转而翻起了案宗：“阿尔瓦雷今天要宣判了吧，你准备如何判决？”
    阿尔瓦雷的情况比较特殊，准确的说是北境最为独特的一个，这也是修斯今天为何要亲自过来。
    虽然理论上他不会干涉审判庭的决策，但作为领主，他是有出具建议的权力的。
    这个权力他从未下放过，无数事实都证明了，在司法体系之外另设监理，那司法体系便形同虚设，会被迅速架空，因此这种重要案件，他只得亲自过目。
    〖这个.确实有些麻烦，他造成的危害并不算大，反而给我们提供的帮助不小，我打算参照之前的判例，最终应该是判个轻罪，你明白吧？〗
    一般来说，轻罪的刑期都不长，这还算其次。
    主要有一点，是轻罪可以保释。
    修斯修订卡斯特尔的宪法时，在保释金制度上其实相当保守，只有不多的情况下才可以保释。
    卡斯特尔既不缺钱，也不需要向内部某些阶级妥协，主理审判庭的克洛伊更是弱点比诺拉都少，因此卡斯特尔的司法其实相当纯粹，它或许无法做到公正，但至少是真的在向着这个方向前进，而不是开倒车。
    起码在这个时代，比起任何一个势力，都要先进的多。
    “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有一个想法.”
    阿尔瓦雷满脸忐忑的走进了审判庭中。
    他之前听很多人说过这边的可怕，北境许多领主都被宣判了，甚至有些还是他的封臣，这些人无一不向他抱怨过。
    什么死人给活人断案啊，什么不尊重贵族的荣耀啊，总之就不是个好地方。
    可当他亲自踏入审判庭，坐在审判席上，他却觉得意外的还不错？
    至少所有人都很讲道理的样子，还认真的给他宣读了他犯了哪些罪，判决所依据的法条是什么，哪几条罪行会怎样判决，又由于哪些影响会轻判或重判。
    总之听了半天，他就只有一个感觉：
    清楚明白。
    说来惭愧，他自认对于领民们还算仁慈，但在给出判决时，却总是缺乏耐心。
    别说告知罪人判决的原因了，他甚至有时会基于自身好恶，凭空造几个法条出来。
    公正？公爵的话就是公正！
    “.基于以上宣读的条例，以及你在远征中的表现，我以卡斯特尔审判庭的名义宣判，阿尔瓦雷，你在北境的所有土地，除居住所用部分外，全部充公，归于卡斯特尔！”
    “而你的财产，仍归属于你自己，但必须按照要求定向使用，具体要求详见判决书。”
    “阿尔瓦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般这个时候克洛伊并不会给被判罚者开口的机会，一是要维护审判庭的威严，她宣读的是判决，又不是在和对面商量。
    二是能上审判庭的，大多罪行不小，很少有像阿尔瓦雷这样没有判刑的。
    是的，阿尔瓦雷最终并没有判实刑，这就是修斯的建议。
    本来克洛伊是准备没收阿尔瓦雷大部分财产，并判刑一段时间的，但修斯给出了一个全新的方案。
    他打算利用阿尔瓦雷在北境的影响力，让他带头将钱投在建设北境上。
    卡斯特尔以往一直实行类似按需分配的制度，货币流通程度并不高，这主要是因为卡斯特尔孤悬海外，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经济体系。
    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卡斯特尔准备将影响力散播向大陆，就必须和这个世界有更多交集，至少在经济上是这样的。
    卡斯特尔想吸引血港乃至更多地方的人才前往，就得有拿得出手的待遇，而钱是不会凭空变出来的，仅仅一个血港还好说，可如果将整个北境囊括在内，没有合适的经济循环的话，就会变成卡斯特尔不停向北方输血。
    难以持久。
    军事扩张很能赚钱，但卡斯特尔到底是要发展工业为主的，如果真的纵容以战养战，最终结果不过是另一个帝国而已，战争机器开动了却停不下。
    这是修斯最不愿看到的。
    因此他打算开发北境，但这部分的钱，不能白白的让卡斯特尔出。
    既然你阿尔瓦雷是北境建设的受益者，那出些钱总没问题吧？
    而他是北境的三位大公之一，如果他能带头拿出态度来，带动其他北境未被判刑的贵族将资产拿出来，将来的建设会顺利的多。
    以阿尔瓦雷的识相，想来应该不会和卡斯特尔的意志对着干吧？
    修斯满意的想着。
    “我有意见！我不同意！”阿尔瓦雷激动的站起身，拍着自己身前的桌子。
    “为什么不给我判刑？我要去卡斯特尔！”
    (本章完)

 第566章 去卡斯特尔再见吧

    第566章 去卡斯特尔再见吧
    此话一出，整个审判庭安静了下来。
    见过不服判罚的，但嫌判的轻的却还是第一个。
    “你说什么？”修斯简直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给我判刑吧，我要去卡斯特尔，时间久些也没关系！”阿尔瓦雷一脸坚定的说道。
    审判庭上的几位审判官彼此对视了一眼，一齐望向了审判长的席位，那里正摆着克洛伊的日记。
    〖为什么？说一下你的理由吧。〗
    “我都打听了，没有正当理由是不能去卡斯特尔的，更不能在那边长呆，我想去卡斯特尔，无论如何都想去，我听亨特说判了刑就能去卡斯特尔！”
    〖.〗
    “咳！”修斯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举起了手。
    旁边的审判员赶忙敲了下锤：“请修斯伯爵发言。”
    “阿尔瓦雷先生，其实卡斯特尔并不是严格封锁不让上岛，只要走了审批手续并缴纳住院费预约了床位就可以去的，之所以不让随意前往，只是因为卡斯特尔症候群实在有些麻烦，一个人发疯可能得好几个人才控制的住，卡斯特尔的人手并不算富裕。”
    言下之意是想要去的话，申请就是了。
    其实卡斯特尔不允许随意前往的原因并不止于此，这座海岛上有太多的秘密，无论是逐火之蛾还是恒星炉及其燃料，都不太方便公开。
    烛光会可以默许修斯这边烛火之蛾的存在，可一旦公开，两边基本上就得开战了。
    而海神的事情更是如此，往炉子里塞了个邪神，这种事情还是有些骇人听闻的。
    更不要说这些信息没准会带些污染，事关超凡，还是谨慎些好。
    至于试验场以及各项前沿研究，修斯其实并没有封锁的打算，毕竟按照这个世界认知干涉的情况，想利用他的研究成果，基本自己也得建设成卡斯特尔的样子才行。
    因此也只是出于安全角度做些保护而已。
    “除此之外，卡斯特尔还是有些岗位招工的，如果你不打算仅仅过去旅游，我可以帮你写一封介绍信”修斯冲着阿尔瓦雷点了点头。
    这是很矜持的说法，修斯毕竟是此地领主，这些事情基本上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阿尔瓦雷果然闻言大喜，当即坐了下去：“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那我没有任何问题了，快判吧！”
    说完他笑嘻嘻的面向了修斯：“修斯伯爵，感谢你的热情，希望我们很快就在卡斯特尔再会！”
    修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居然没被判刑？！”亨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叔父。
    “嘿嘿，是的，运气不错，而且还得到了修斯伯爵的邀请，我也能去卡斯特尔了！”
    阿尔瓦雷正满脸得意的填着手中的申请表，还不忘向亨特传授着自己的人生经验。
    “果然投降才是发展家族的正道，看看其他几位，龙牙大公现在洒满北境，铲都铲不起来，奥克塔维娅跑去了帝国，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地方窝着，别说土地，连财产估计都得捐给烛光会，而我——”
    阿尔瓦雷骄傲的抬起了头。
    “我甚至即将登陆卡斯特尔！”
    亨特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开玩笑了叔父，你先去了卡斯特尔再说吧，好多人去了那边都会发疯，叔父你能不能撑住都是两说。”
    “放心吧，这件事我事先了解过了，这主要是由于你是学者，学识渊博，懂的东西太多，这才导致容易发疯，我在这方面就很有优势了”
    亨特想了想没有搭话，他本打算分享一下荆棘之舌的方法，但
    “还是让他们自己判断吧。”他暗中想道。
    荆棘之舌，以及那个医生打扮的男人，从那之后就再未出现过，亨特有时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又有些怀疑这是否也是某种考验。
    倘若是为了我主修斯，我愿意接受考验
    亨特暗中想道。
    “对了，叔父，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岛上了。”
    “嗯？有什么麻烦吗？”整日不怎么正经的阿尔瓦雷也难得严肃了起来“需要叔父帮忙吗？”
    “不，你误会了.刚刚我收到了审判庭的通知，瓦茨家族的人要接受审判了，我会列席观看的，我要亲眼看看那群家伙被判决！”
    亨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群家伙顽固的像粪坑中的石头，这下好了，送他们去卡斯特尔见见世面吧！”
    “那一定很有趣。”阿尔瓦雷撇了撇嘴，他对亨特所在的家族也没什么好感，那群人几乎是北境最大的保守派，把持了整个北境的学者培养乃至知识教育，现在整个北境挑不出几个识字的人，他们功不可没。
    倘若不是亨特也姓瓦茨，他再怎么向往知识，也别想成为学者。
    将这些最为守旧封闭的学者，放逐去最为开放分享的卡斯特尔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一定从卡斯特尔好好迎接他们。”
    “你到时候别从病床上迎接就不错了。”亨特笑着说道“听说会过几天，审判庭的人告诉我，过段时间会有个重要的罪犯被拉来审判。”
    “多重要？还能比我重要？”
    “是的。”
    阿尔瓦雷本来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听到亨特的回答后愣了愣。
    “比我还重要？难道是巴泽尔？”
    『艾什，辛苦你了，还是老样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紧急情况你可以拿我给你的授权书去处理。』
    修斯在心灵链接中和艾什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屋子中，反锁房门，躺在了座椅上。
    王座之间的秘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每次回归也基本都会让艾什来帮忙守护。
    艾什的忠诚毋庸置疑，修斯也不吝惜自己的信任。
    至于其他女妖她们一定会有所怀疑，毕竟回归之后心灵链接便无法使用，以她们聊天的频率，一定有人在自己回归后找自己说过话。
    但女妖们默契的没有询问，将这当做他的秘密。
    纷杂的思绪随着回归被抛之脑后，很快，不知多远处的另一具躯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情况如何了，格温。』
    (本章完)

 第567章 记得回血港还房贷

    第567章 记得回血港还房贷
    过了好一段时间后，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从链接中传来。
    『你现在可以把巴泽尔带走了，他的生命型式已经彻底改变，如我之前所讲，他应该可以在卡斯特尔发光发热了。』
    『格温，巴泽尔的事情怎么都好说，卡斯特尔并不缺下一座恒星炉，我想知道你现在状态如何呢？』
    『我还有些麻烦，雾气中的知识污染太多，我需要慢慢吸收，带走巴泽尔后短时间内不要再来打扰我，等成功了，我会联系你的。』
    『还是不能告诉我缘由吗？』
    『并非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说过，在白灾中会缓缓得到知识与污染，我在雾气中获得了很多零散的知识碎片，如今正在将它缓缓拼成真相，具体要用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预感，并不遥远了，或许几周之后，你就能在我这里得到真相了。』
    『好，那你.还能回到卡斯特尔吗？』
    雾气翻涌，格温沉默了许久，才有些闷闷的开口：『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何必在乎一个炸鱼摊的小女孩呢？若要说格温的话，外面的那个格温会更好吧？她救下了北境不知多少抵抗军的性命，而我，连自己都未必救的了』
    『贝蒂丝最近把积攒的积分都用掉了，她在空余时间会帮忙代课，一点一点的攒了不少分数，你知道吗？』
    『什』
    『她用这些分数，申请了一间沿街铺子，钢筋混凝土的，白骨群打到血港也不会塌，一百年产权分期七十年还清，每月需要缴一次点数，她在房产证上把你和亚米的名字都写了上去，下个月你得给我回来交钱，明白吗？』
    『.』
    『不想逾期的话，就早点回来给我工作，卡斯特尔有你的朋友，有你的铺子，有你八百四十期的房贷，你逃不掉的。』
    『.好』
    修斯的双眼渐渐空洞了下来，里面的灵魂已经回归，此地只留下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雾气翻涌，一只白骨的尖爪忽的踏在了修斯身前的冰面上。
    工人修斯的躯壳下半身被冻在了冰里，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离开，这里又是一片广阔无边、满是浮冰的海面，修斯从未在这里见过任何生灵。
    而此刻，这白骨却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随后，雾气忽的淡了些许，一只山岳般高大的白骨头颅若隐约现的凑到了他的身边。
    那颅骨的眼窝都比工人修斯的身躯要庞大几倍，难以想象雾气中究竟是怎样庞大的身躯。
    它低着头盯着修斯看了许久，指爪动了动，一根与它身躯相比细得几乎看不到的白线，正系在了它的身躯之上。
    而另一端，却连在工人修斯胸口，又分为数段，沿着海面遥遥的连向远方。
    那是来自修斯的链接，亦是祂的锚。
    白骨摩擦声响起，像是无数白骨共同唱起了颂歌，共同组成了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
    “卡斯.特尔”
    “要去北境？现在？”妮妮闻言一愣，随即瞪大了双眼“那我们怎样办？也跟着一起吗？你这一去所有女妖都要开始损失生命力啊！”
    “所以才来给你说一声，如今阿列克谢去北境主理事务，女妖这边就由你来负责了，有麻烦记得处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多久？”
    “快的话今天晚上，慢的话也就一两天。”
    “彳亍”妮妮瞥了眼艾什“她跟你一起？”
    “对，有什么需求赶紧和我说，火车马上发车，我这就得走了。”
    “别死在北境了。”
    艾什把妮妮从窗口扔出去后，修斯便搭上火车离开了血港，这次出行相当突然，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的目的。
    火车哐当哐当的从铁轨上驶过，几个小时后修斯便来到了熟悉的荒原，阿列克谢和格温正站在车站上迎接，他们刚刚才得到消息过来，修斯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就乘火车过来了，若不是列车用汽笛声告知了一下，估计等会修斯敲响他们办公室门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
    “怎样，有什么异常吗？”
    “.有的”阿列克谢深深的看了自己的领主一眼“刚刚得到重要消息，雾气中.似乎扔出了些奇怪的东西，已经被来轮班的女妖控制住了，我们正准备把情报送回去。”
    刚刚从雾气中被扔出的，自然就是巴泽尔伯爵了。
    修斯很快就在堡垒前的空地见到了他。
    两只全副武装的报丧女妖正将一具数米高的骷髅按在地上。
    它的身躯很是扭曲，仿佛正常人类的身躯被强行拉长、扩大了一般。
    偏偏拉长的方式又十分简单粗暴，就像是低劣的医生用搭积木的方式做了手术，又仿佛蹩脚木工做的练手之作。
    他身上的骨头被敲断，在断口处强行塞入了其他白骨，歪七扭八的被勉强拼凑出了人形。
    在远处看着，既像是人骨又隐隐不对劲，那种诡异扭曲的感觉让人简直不寒而栗。
    还好怼在它脑袋上的七八支加特林给了人不少安全感。
    远处的堡垒上也伸出了一支支枪口，几个连队的远征军此刻正把武器瞄向这边，别说是一个白骨巨人，哪怕再来一群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的。
    “怎么回事？”
    修斯冲着附近的远征军问道。
    “领主大人，我是今天值班的监视岗哨，负责白雾的监视，早些时候这具白骨巨人忽的从雾气中被扔了出来，地点在在两个轮值的女妖身前。”
    “对，今天我和乌娜值班，我俩正在打牌，巴泽尔就‘嗖’的一下被扔出来了。”
    修斯抬头看去，菲妮尔正用六只手比划了一个打牌的动作。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巴泽尔的？它自己说的？”
    白骨巨人冷哼了一声，立马一大堆加特林就怼了上来，把它又按了下去。
    “还真能说话啊.”修斯感叹了一声，抬起头却发现菲妮尔的神情有些古怪。
    “这个嘛扔出来的时候，它就是巴泽尔。”
    (本章完)

 第568章 白雾里出来的

    第568章 白雾里出来的
    “什么叫就是巴泽尔？”
    菲妮尔挠了挠头，伸手从白骨巨人身上一拽，一截腿骨就被扯了下来。
    随后她把骨头扔在了脚下的地上，只看得那白骨在地上弹了下，随后仿佛受到吸引般缓缓的向着白骨巨人蠕动着。
    那腿骨在地面翻滚了几下，然后轻轻一跳，回到了白骨巨人的身上。
    “您看到了吧，它是会恢复的。”
    “哦，挺有趣，但这和它是巴泽尔有什么关系？难道骨头上面写字了？”
    “骨头上倒是没写字，但用骨头写字了.”
    “？？？”
    在女妖的描述下，修斯大概还原出了当时的情况——一堆白骨被从雾气中扔了出来，那时还不是一个白骨人形，而是一堆散乱的白骨，这些白骨被摆成了一行字：
    “这是巴泽尔。”女妖的语气很是古怪“被扔出来的就是这一行字，用骨头拼成的‘这是巴泽尔’。”
    她用尾巴尖指了指地上的白骨巨人。
    “然后过了几个小时，它才慢慢变回了这个样子，那些白骨字词卡的还挺紧的，断了好多骨头才拆开”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地上的巴泽尔伯爵。
    小格温的报复心还挺强的，死了之后还要受折磨，也不知跟谁学的。
    “那这应该就是巴泽尔伯爵了，初次见面，我是卡斯特尔的领主，边境伯爵修斯，久闻大名了。”修斯蹲下身来，笑眯眯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巴泽尔。
    菲妮尔的尾巴稍稍松了松，巴泽尔的颅骨从泥土里缓缓抬了起来，他用怨毒的眼神.好吧，从一具骷髅脸上很难看出表情，但那怨气真是浓的在场人人都能感受的到。
    “修斯.哼，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消息，你有本事就再杀了我一遍啊！”
    巴泽尔阴森森的说。
    “没事没事，不说就不说嘛，你那些情报对我用处不大，但你本身，对卡斯特尔就很重要了。”
    白骨一愣，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修斯却已站起了身，菲妮尔尾巴一使力，他便被重新按回到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带他去血港，去审判庭，去卡斯特尔，去主教堂。”修斯的声音说不出的畅快“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通知一下诺拉，让她们跟我一起回血港，审判庭中给她预留了两个观礼席。”
    修斯的背影渐渐远去，巴泽尔忽的感觉身上一轻，他被身边高大的钢铁巨人提了起来。
    那面甲下的目光与他对视了片刻，有声音从其中传来。
    “领主大人并不会杀你，甚至还会给你份工作，就是环境未必会好，希望你到时候能够.适应。”
    巴泽尔一愣，正想说些什么，那只拎起他的大手动作却不再轻柔，将他猛的向地上一掼，好不容易拼成了人形的巴泽尔又碎成了一地骨头。
    “后勤，拿铲子来，把他铲起来装车。”
    今天的血港似乎有些不一样。
    贝蒂丝从刚租来的商铺中探出了头，今天连找她买炸鱼的人都少了许多。
    街道上每隔一段就有密修会的巡夜者，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人数似乎格外的多。
    而且
    “先生，您是帝国真理的护教军吗？”
    贝蒂丝怯生生的向着两个背着步枪的身影喊道。
    两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街口，往常这里只有密修会的人巡逻，而今天却连护教军也出来了。
    “是的，不过准确点说，我现在属于远征军，怎么了，小姑娘？”
    “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怎么这么多的人？”
    贝蒂丝的脸色忍不住有些苍白，一年前她还在下城区的过一天算一天的熬着，如今好不容易读了书，有了自己的朋友，还刚刚买下了铺子，生活好的像是做梦一般。
    如果现在告诉她，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即将破灭.
    远征军的年轻人被他旁边的同伴踢了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
    “没有没有，啊不对，是有大事，但是好事！巴泽尔被我们抓回来了！很快他就会从血港被押送回来，晚些时候列车就到了！”
    贝蒂丝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出了口气，她有些太过患得患失了，总是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又失去。
    “对，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小姑娘你吃炸鱼吗，附近有家好吃的铺子，我去给你买点儿”
    旁边的战友又踢了他一脚。
    贝蒂丝回身拿过了两个装满了炸鱼的盒子，硬塞进了两人的手中，转身跑向了车站。
    她想去亲眼看看那邪恶的巴泽尔伯爵到底长什么样子，最近的报纸报道过不少他的事情，贝蒂丝每次都看的津津有味。
    两名远征军手中拿着炸鱼，挠了挠头，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忽的感觉肩上一沉。
    两人回身看去，一个壮得像熊一般的身影正站在他俩身后。
    “凯尔队长！？”
    “刚刚听人说有远征军在欺负小女孩，我就过来看看.”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人手中的炸鱼上。
    “呦，还抢了炸鱼回来？”
    站直了身子的两人开始颤抖。
    贝蒂丝一路小跑着挤过人群，努力的踮起脚尖向着车站那边看去。
    可惜她的个子太矮，车站那边又挤了太多的人，自是什么都看不到。
    “贝蒂丝，你也来这边看热闹？”
    贝蒂丝回过头看去，是一个苍老的妇人。
    “婆婆您好。”贝蒂丝赶忙打了个招呼，这是常来她摊子上买炸鱼的老主顾，也不知道姓名，但是别人都喊她婆婆，贝蒂丝也便跟着这么喊。
    婆婆咧开了嘴，笑着摸了摸贝蒂丝的小脑袋，随后拉起了她的手：“小贝蒂丝，婆婆带你进去看看！”
    “不，不用了，我在外面看看就好！”
    贝蒂丝忙想要摆手拒绝，婆婆年纪看样子也不小了，挤进人群应该很是辛苦吧？
    但婆婆却不容分说的拉着她就挤了过去，有些让贝蒂丝意外的是，这一路居然很是顺利。
    贝蒂丝忽的感觉手上一松，婆婆放开了她，下一刻，在她短促的惊叫中，婆婆竟然将她抱了起来。
    (本章完)

 第569章 巴泽尔，那是你将来工作的地方

    第569章 巴泽尔，那是你将来工作的地方
    贝蒂丝有些慌乱的说了几句，婆婆却是不理，只是笑呵呵的将她举高，贝蒂丝害怕的用双手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向着前方瞟去。
    她的视线越过了人们的头顶，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高。
    贝蒂丝的个子很矮小，站在箱子上才不过勉强够到炸鱼的柜台，给客人递炸鱼时还需要踮起脚尖。
    她的心砰砰的跳着，还好婆婆的手很稳，贝蒂丝小心翼翼的望向了站台。
    车还没来，站台附近站着数排全副武装的远征军，甚至向着无人的对面架着几挺机枪。
    并没有等待太久，伴随着一阵嘹亮的汽笛声，一辆火车远远的开来。
    贝蒂丝瞪大了双眼看着，总觉得这辆车似乎有些不一样。
    通往北境的列车一向都有着武装车头，上面数个机枪位，还装载了几门龙息炮，加上车头用来开路的撞角，只要铁路完好，面对一整支军队的围攻都不怕。
    而今天从北境回来的这班列车，机枪位却罕见的朝向了列车的车厢。
    远征军对巴泽尔极为重视，虽然并未发现他除了复生外的任何能力，但依旧很是谨慎的专门准备了押运他的列车。
    运输巴泽尔的车厢前后都架起了机枪，中间除了装着巴泽尔的箱子，只有全副武装的报丧女妖。
    而两只远征军小队就在靠后些的车厢中随时待命，发生了任何意外都可以快速反应。
    随着列车的接近，两队着全身重甲的报丧女妖分开远征军，来到了站台上整齐的列队。
    列车缓缓停好。
    几队远征军立即拿着武器在车门处站住，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妖从车里走了出来，她手中是一个.箱子？
    贝蒂丝有些迷惑的看向抱着箱子的女妖，这该不会就是巴泽尔吧？
    很快她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另一个更加高大的女妖弯腰从车厢中走了出来，而她的手中，拎着半个骷髅。
    等等，骷髅？半个！？
    贝蒂丝瞪大了双眼。
    血港的人们大多是下城区出来的，不说见惯了死人，看到尸体与骷髅还是不会害怕的。
    但那具骷髅.似乎还在动？
    仔细看去，那具骷髅似乎并不怎么完整，只有脑袋和一截脊柱与胸骨，手脚都被卸下来了。
    就算这样，它也不怎么老实，还在艾什的手里挣扎。
    可在艾什走出车厢，那具骷髅暴露在血港的阳光下时，它却忽的怔住了。
    骷髅的颅骨上看不出表情，但那张大的下颌，以及一动不动的身躯，无一不在诉说着它的震惊。
    它在震惊什么？
    贝蒂丝有些好奇的顺着它的视线望去。
    两长排近百名的报丧女妖，全都身着重甲，钢铁冰冷的质感再加上它们高大的身躯宛若神明的使者。
    女妖身边是远征军的小队，重型的加特林机枪排成了一整排，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直直的指着车厢。
    越过女妖与远征军的士兵，越过无数围观的血港人们，则是高大的海关大楼，学校的校舍，一片片的工厂厂房。
    钢与铁的森林，混凝土筑成的世界。
    一根根烟囱冒着黑色的烟尘，直指天际，龙门吊轰然开动，将巨大的集装箱从港口送上那漂在海上的钢铁平台。
    那是卡斯特尔的新型货轮，坚持大就是好的塔塔最终也没建成他的海上堡垒，但设计的货轮却一条比一条大。
    贝蒂丝收回了目光，挠了挠头。
    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都是很平常的存在，那骷髅在震惊什么？
    巴泽尔当然在震惊，他看到了这眼前的血港，目光又落向了不远处的小女孩，她也看向了这血港，却只是一副习以为常的神色，这反而让巴泽尔愈发不敢置信。
    “这，这是哪里？”
    “血港，卡斯特尔最近建设的城市，你会在这里接受审判。”一旁的钢铁巨人说道。
    巴泽尔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些押送自己的存在。
    “你们不是人类，如此高大，六只手，又有尾巴，还拿着武器那些平民为什么不怕你？”
    巴泽尔看向远处的民众，那些人眼中只有狂热，他们看向报丧女妖的目光中有尊敬，有崇拜，有憧憬，唯独没有畏惧。
    “他们为什么要怕我？”艾什语气平淡的反问道，巴泽尔却仿佛被噎住了一般，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也从军队中选出过精英独立组建成队伍，那些人走在街道上，领民们看到他们如同看到地狱中的恶鬼，向着四面躲去，唯恐避之不及。
    人们越是畏惧的军队，便越是强。
    可这些女妖并不被血港的民众畏惧，她们不强吗？
    艾什的手还稳稳的抓在他颅骨上，指尖轻松的戳出一个个洞，整只手卡在了他的头上。
    这是他见过最强的超凡者军队，数量还如此庞大，偏偏又是异族，但又不被畏惧。
    巴泽尔感觉自己的脑中乱乱的，他所有的认知似乎都在受着冲击。
    “远处那些东西是什么？那些建筑为何如此之高？里面有人住吗？那些向着天空伸出来的东西是什么？里面着火了？为什么在冒烟？”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空空的胸骨中仿佛有心在颤动，他一直认为自己输只是被莉娜骗了，但眼前的血港让他有了一种荒诞的猜想。
    或许他没有被莉娜骗，正面与卡斯特尔打一架，也有可能打不过？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冬狼是北境最强的，他亲自发明的战术打得三位大公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地位。
    艾什并不是健谈的性格，巴泽尔本以为自己的发问并不会得到回应，但她却用清冷的声音开口回答了。
    “那边长长的柱子是烟囱，里面冒着烟是正常的，烟囱下面是工厂，工厂里面有蒸汽机，蒸汽机需要烧锅炉，填进燃料，把水烧开，蒸汽会带动机械设备，为卡斯特尔生产、工作。”
    艾什的话语顿了顿。
    “而那，将是你将来工作的地方。”
    “工厂？”
    “不，锅炉。”
    (本章完)

 第570章 审判

    第570章 审判
    艾什将巴泽尔的头颅拎到了身前，钢铁面甲下冰冷的双眼与颅骨空洞的眼眶对视。
    “折辱与嘲笑？我早就习惯了。”巴泽尔冷冷开口。
    “并不，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艾什摇了摇头，蛇尾摆动，一阵钢铁与混凝土路面的碰撞声中，她缓缓的走下了车厢。
    她向前行进，走向她的族人，女妖们一个个跟随在她的身后，走向血港的人们，人群中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艾什直起了身子，将抓着巴泽尔的手抬起，报丧女妖高大的身躯伸展，在钢铁盔甲的映衬下，如同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女妖们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盔甲在蛇行时发出低沉的闷响，远征军的凡人士兵们护卫在两侧，他们手中高举着卡斯特尔的徽记与帝国真理的标识，背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内隐约可见精细的膛线。
    女妖与士兵们顺着街道前行，他们走到哪里，民众们就欢呼到哪里，王子手下的港卫队站在街道两侧，维持着游行的秩序。
    这是卡斯特尔最强大的时刻，他们收留了北境不敢收留的难民，解决了灭亡白鸦的天灾，击败了北方四领三位大公的联军，现在还将罪魁祸首的巴泽尔带到血港游街示意。
    高空中一阵鸣响的汽笛声，震得大地仿佛也在缓缓发颤，巴泽尔看着地面上忽然洒下的阴影，视线缓缓望向天空。
    “那，那是什么.”
    “飞空艇，卡斯特尔的天帷巨兽，领主大人意志于空中的具现化。”
    艾什抬了抬手腕，让手中扣着的巴泽尔得以望向天空，穹顶之上.不，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即是血港新的天穹。
    天穹中响起了悠扬的汽笛声，不远处的火车头拉响了汽笛回应。
    许多北境押回受审的战俘不禁瘫倒在地，捂着耳朵浑身颤抖，那天空中的巨大身影每次出现都伴随着航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那是死亡于现世的回响。
    他们在地上怎么也不愿起来，仿佛灵魂已经在战场上被爆炸碾成了碎沫，只余无主的肉体在原地颤抖。
    巴泽尔看着卡斯特尔的天帷巨兽，怔怔的没有出神。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与卡斯特尔的远征军正式交过手，只是听闻过几位公爵的事迹而已。
    在他看来，北境三位大公皆是些废物，阿尔瓦雷大公是只会投降的废物，奥克塔维娅是只会逃跑的废物，龙牙大公是连逃跑和投降都不会的废物。
    卡斯特尔击败了他们，未必就有多厉害，他巴泽尔也是从三位大公手里抢下的地盘。
    但此刻，巴泽尔看着上面几乎盖住了整片天空的飞空艇，又看了看身边一身重甲的报丧女妖，忽的有些动摇了。
    他.真的能打的过这些怪物吗？
    或许挑衅卡斯特尔，从开始就是个错误
    不，不可能，巴泽尔咬紧了牙，骷髅的眼窝中露出了一丝狰狞。
    艾什带着巴泽尔，在血港的街道上行过了一圈，来到了港口处。
    一排排铁甲舰早已列好了队伍，在艾什来到港口时齐声鸣炮。
    龙息炮明亮的射流集群射出，那一刹那的火光连空中的太阳也压了下去。
    巴泽尔在火光中失神了片刻，等到他回过神来，艾什已经带着他转身离开了。
    “这，这是.”
    艾什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告知：“打你还用不到这些，你不必知道。”
    巴泽尔眼神闪动，沉默了一会儿后，闷闷的声音从颅骨中传来：“我以为要登船去卡斯特尔的。”
    “审判庭在血港，你会在这里接受宣判，等判决结束后，再送去卡斯特尔，否则你要是先去了那边发了疯，岂不是平白躲过了审判？”
    “去卡斯特尔会发疯？为什么？”
    “.很难解释，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卡斯特尔的强大，甚至仅仅是认知就会击穿他们的意志，直接导致发疯。”
    巴泽尔的眼眶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到底什么样的强大才能让人发疯，连看上一眼都不行？
    这是真的？
    巴泽尔本想反驳，但想到这一路上在血港看到的种种奇景，又闭上了嘴。
    他已经死了，只剩下骷髅，并无血肉。
    否则要是还有肉身，刚刚在看到那些东西时，或许也会露出些软弱、丢人的表情的吧。
    游行结束后，艾什带着报丧女妖们，将巴泽尔送去了审判庭。
    此刻审判庭中已经坐满了人。
    除去审判长克洛伊外，血港密修会的主祭乔希、学校校长佐伊，卡斯特尔的船舶总设计师塔塔、军工厂主理盖娅、以及研发部兼逐火之蛾首席理查等人都列席参加了。
    至于修斯，正和一旁的王子小声交谈着什么。
    王子手下的港卫队虽然没有直接参战，但却一直在帮助远征军打理后方，血港的治安维护，物资的调运，都有他们的参加。
    王子身边则是加拉哈德，这位一直跟随王子的骑士如今彻底换了身打扮。
    他腰间依旧挂着长剑，但却不再穿那身亮闪闪的板甲了，虽然是在审判庭中观看裁判，但他依旧背着一支长枪。
    那是柄专门调校过的栓动步枪，搭配上他手工打磨过的子弹，成功创下了卡斯特尔最远的射击记录。
    而在加拉哈德身边，则是一个有些佝偻的老人，王子昔日的管家尤安。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生面孔，那都是王子一手提拔的文官。
    王子在血港依旧执行着帝国的文官体系，只是做了更多优化，将贵族系统彻底的从官僚体系中剔除，修斯有过估计，倘若没有他这位边境伯爵，没有卡斯特尔，王子自己也能彻底改变帝国的行政体系。
    特别是他在抛弃了女皇的身份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贵族送上绞刑架，将帝国的权力收归自己手中。
    审判庭的大门缓缓打开，艾什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走廊中，大厅中那高耸的穹顶似乎都距离她并不遥远了。
    众人望向艾什，她一路越过走廊，来到了审判庭正中的原形凹陷处。
    随后将巴泽尔一把按在了椅子上，白骨四处飞溅。
    (本章完)

 第571章 幻觉

    第571章 幻觉
    巴泽尔被艾什粗暴的按在了椅子上，浑身白骨破裂飞溅，他却浑不在意，抬头望向上方一排排的审判席。
    高耸的穹顶，看不到面容的审判官，持枪的警卫，站在自己身侧的报丧女妖。
    巴泽尔或许本该畏惧，但这一刻他却有些出神。
    熟悉的感觉，他看着周围审判庭中的一切，回忆却慢慢涌了上来。
    明明经历了遗忘者圣堂的洗礼，却有些东西总也忘不掉。
    那些畏惧与嫉妒的眼神，女皇沾满了鲜血的鞋底，手中紧握的册封书，递给莉娜的盟约.
    巴泽尔抬头看向审判庭，目光划过一个个身影，忽的与一个撑着脑袋的贵族男子对视了。
    王子，巴泽尔认得他，但此刻，对方那冷漠的眼神却让巴泽尔有些熟悉。
    巴泽尔陷入了回忆中。
    从记事起，巴泽尔就一直活在他人的赞誉中。
    别人一辈子研究的东西，他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上手，倘若是他愿意上大量的时间去琢磨，便会成为这一行的专家。
    小时候每个见到他、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会面露笑容的夸奖他，发自内心的赞美：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然后背过身，小声嘀咕——可惜却是个私生子。
    语气遗憾的有些刻意，那几分幸灾乐祸怎么也藏不住。
    私生子，这是唯一一件，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血脉，姓氏，高贵，低贱，这些东西是世间最好的刻刀，将自由的灵魂雕琢成卑微的样子。
    那时他还会满心不甘的跑去问生母，随后在生母满脸的黯然与痛苦中，他童年的回忆便戛然而止了。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唯一幸福的时光。
    这或许便是他想证明自己的原因了，他试着将手伸出，抓向了眼前的一切。
    赞许与褒扬瞬间变成了谩骂与诋毁，但巴泽尔却在狂风暴雨中站住了脚，他在贵族的圈子中混得如鱼得水，那些高瑞的血脉，荣耀的姓氏，似乎不过如此。
    巴泽尔享受这种感觉，享受自己这私生子却能踩在其他人头上的快感，他为此沾沾自喜。
    或许他将这般度过自己卑微又无聊的一生。
    是什么时候一切发生了改变？
    回忆一页页翻过，忽的在一刻停了下来。
    那似乎.也是法庭之上。
    女皇执政的第一年，西格蒙德公爵试图在法庭上刺王杀驾，被伊莎贝拉当场格杀，他手下的数位封臣一并被判处绞刑。
    巴泽尔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那日在法庭之上，以西格蒙德为首，贵族们联手对女皇发难，将女皇送去了被告席。
    帝国的法庭从未审判过一位女皇，他们洋洋得意的互相恭维，仿佛已经把这位年轻的女皇握进了掌中一般。
    巴泽尔用了些手段，也挤进了这场狂欢，他坐在审判席上，低头看向那头戴皇冠的身影。
    正巧伊莎贝拉也在抬头看向四周，目光与他对视了片刻，巴泽尔却是愣住了。
    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有愉悦，有兴奋，有贪婪，有嗜血，唯独没有畏惧。
    然后的记忆便淹没在了混乱中，女皇踩着鲜血于法庭上走过，明亮的长剑斩下了一颗颗头颅。
    等巴泽尔回过神已经被她踩在地上，伊莎贝拉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留下了血红的印子。
    “告诉那群废物，想杀我，自己提剑来。”
    巴泽尔看着她沾满了鲜血的衣裙，忽的感觉自己的世界渐渐破碎了。
    在贵族们条条框框的规则之外，在字斟句酌的言语交锋之外，在举止优雅的气质之外，还有另一种力量，可以真正决定一切的力量。
    它是如此美丽，如此令人着迷，巴泽尔忽的感觉自己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过家家而已。
    女皇陛下离开了，巴泽尔望着她的背影，下意识的伸出手去。
    他再也没能忘掉这个背影。
    眼前渐渐模糊，记忆书页快速翻过，巴泽尔抬起头时，女皇正用剑点着他的肩。
    “从此你便是边境伯爵了，你的封地在加纳利山脉，册封书等会儿自己去拿。”伊莎贝拉将长剑收起，摆了摆手“下一个。”
    一个年轻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女皇身前，巴泽尔却没有在意，只是痴迷的望向女皇。
    “女皇陛下遇刺身亡？！”
    巴泽尔猛的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双手哆嗦着拿着信纸。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冲出了房门。
    那段时间，冬狼卫队着了魔，在北境一遍遍的扫荡，三位大公的军队忙不迭的避其锋芒。
    回忆又乱了些许，巴泽尔回过头时发现自己再次站在屋内，空荡荡的房间内忽的响起女声：“考虑的如何了？”
    “你所说为真？那白骨圣堂，真的能够助我夺取整个大陆？”
    “自然，我们帮你夺取大陆，你给我们庇护，很公平。”
    巴泽尔点了点头，忽的又开口问道“听说那圣物还能复活亡者？”
    “那是自然，白鸦的那些埋葬者你也见过，他们的不死性就来自白骨圣堂，你有需要复活的人？”
    “没有，随口一问，来签订契约吧”
    身后的阴影中传来轻笑。
    巴泽尔想闭上双眼，却早已没有了血肉，回忆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他努力集中精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荒原之上。
    “巴泽尔大人，再打下去恐怕伤亡很大，那个叫诺拉的超凡者太强了”
    巴泽尔死死盯着挥舞链枷的矮小身影，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憎恨。
    凭什么，凭什么她便不会死去，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埋葬者，可女皇陛下这般出色完美的人却会遇刺身亡.
    “杀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杀了她，把她的头割下来！”他冲着身边的士兵怒吼道。
    身边莉娜的嘴角扬了扬。
    “巴泽尔，你可认罪？”
    回忆忽的一清，巴泽尔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在审判庭，被按在了椅子上。
    抬起头，不知怎的正好对上了王子的目光。
    冷漠，平静，仿佛在看着一块路边的石头。
    (本章完)

 第572章 刺杀

    第572章 刺杀
    巴泽尔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应当愤怒，但.并没有。
    在他面前是刺杀了女皇的王子，但他的心中却意外的平静，仿佛那些思绪不属于自己一样。
    不属于自己？
    他的心中泛起了莫名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有许多次了，但每次都很快便渐渐消失，而这次.却似乎并没有。
    王子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随后便移开了，仿佛对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王子转过头，与身边的另一人小声交谈起来，巴泽尔顺着看了过去，正是卡斯特尔的领主修斯。
    “巴泽尔，你可认罪？”头顶又传来了质问。
    认罪？
    他有什么罪？杀死了诺拉，并将她的头颅送到了卡斯特尔，这明晃晃的挑衅招来了战争。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诺拉来着？
    那当然是因为
    巴泽尔忽的僵住了。
    审判庭中的人们目光落在了巴泽尔身上，可巴泽尔却是没有丝毫动静，他只是死死的盯着修斯，眼中忽的泛起一丝迷茫。
    修斯抬眼与他对视着，看着修斯澄澈的双目，巴泽尔只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忽的破碎掉了。
    下一刻，他猛然发出了怒吼。
    “莉娜.莉娜！？莉娜！！！！”巴泽尔的眼眶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只觉得头脑一清，许多未曾在意过的事情瞬间串联在了一起。
    而就在这一刻，巴泽尔的身躯寸寸碎裂，白骨碎片迅速从他身上延伸向前，冲向了修斯！
    艾什瞳孔瞬间缩小，她的胳膊青筋一现，巴泽尔的头颅当即被抓成碎片，但那白骨碎片如延伸的冰锥，已经冲出了她的身边，她伸手抓去，想将骨柱拽回来，可那白骨却一触即碎。
    加拉哈德眼神一厉，还未起身长剑就已出鞘，修斯身边的盖娅、理查等超凡者全都冲了过来，比他们更快的是修斯身旁负责守卫的妮妮，她的蛇尾猛的一弹，径直冲向了白骨前进的轨迹。
    可那白骨，速度却远比任何超凡者更快，明明距离修斯并不算近，却在所有人过来前便来到了修斯的身前。
    就连立在修斯身旁的妮妮，都迟了片刻，白骨在她的指尖前方戳向了修斯。
    这一瞬，所有人都睁大了眼。
    懊悔、惊恐、愤怒，不同的情绪出现在了人们的脸上，可他们却已经来不及再做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骨的尖锥刺向修斯。
    修斯只来得及抬起手微微挡在身前，那白骨便已触及了他的身躯。
    那白骨的尖柱，就这么直直的撞在了修斯的手上。
    “不！！”
    身边传来惊呼，修斯眼睁睁的看着白骨袭来，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希望共生契约能救他一命——或许也做不到，那白骨是向着他脑袋冲过来的。
    该死，不会被迫回归了吧？上次胸口一个大洞，这次换到脑袋上.
    思绪只来得及打了个弯儿，走马灯还没开始，那白骨就撞在了修斯的手上。
    随后
    尖锐有如冰锥的白骨，却像是撞上了烧红的铁板，顷刻间便蒸腾成了水汽。
    一长条白骨冲了上来，却是直接被融化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已。
    修斯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完全没有伤口，试着蜷缩了一下，也没有问题。
    刚刚发生了什么？
    修斯心中一动，这种感觉多少有些熟悉，瞬间沸腾又消失无踪的白骨，就仿佛.净化了污染。
    尖锐的白骨之锋，连半点痕迹都没在修斯身上留下，修斯就这么在众人眼前随手挡住了那奇快无比的攻击。
    审判庭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整间大厅顿时针落可闻。
    人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此刻又多了一抹震惊与古怪。
    忽的，一阵掌声响起，众人们转头看去，发现是王子在鼓掌。
    “太强大了，妮妮女士，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反应了过来，拦截了刺杀。”
    他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反而鼓掌声更大了些。
    妮妮惊讶的瞪大了眼，伸出手指向了自己，王子转过了头，就当看不见。
    人们愣了愣，随后加拉哈德也开始了鼓掌，再是他的手下，最后整个大厅中都响起了掌声。
    “咳，我提议，这次审判延后进行，修斯伯爵，您不妨去做些检查，刚刚那刺杀虽然被妮妮拦住了，但没准有些唔，灵魂上的麻烦？”
    修斯很想说自己好的很，但看着周围众人要么躲闪，要么狂热的目光，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今日就这样吧，审判延期执行.”他的目光落在成了一地碎片的巴泽尔身上。
    “拿支扫把来，把他扫起来吧。”
    关于巴泽尔的审判延期了，官方的说法是巴泽尔于审判中进行了刺杀，领主大人需要检查一下有无后患。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去审判中观礼的人并不少，但他们却都不愿意谈论这件事，若是问的多了，便会回答是妮妮挡下攻击救下了领主。
    但奇怪的是，妮妮却没有写下相关的报道，甚至连她最爱的报纸都停刊了。
    与此同时，密修会的信徒大幅增加了，有更多人会去虔诚的参拜，可若是前去询问，他们却对此讳莫如深。
    而坊间传闻，似乎有些地下教派正在血港和卡斯特尔活动，他们似乎崇拜着一位特殊的神明
    卡斯特尔。
    试验场的医学分部，修斯正坐在长桌边，对面理查正一脸呆滞的坐着，仿佛提线木偶一般。
    许久之后，他的神色忽的灵动了起来。
    “怎么样？”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理查摇了摇头“不过这只是大略的观察，我本想用【自缚】来检查一下您体内的状况，但.”
    “看不到？”
    “嗯差不多吧，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一般来说只有超凡者才会无法观察，可他们并不会一团漆黑，而是模模糊糊的虚影，这是因为他们的肉体与灵魂已经交融了，我本质上相当于在观测无识之海。”
    “只有一种情况会一片漆黑——已被彻底侵蚀，体内全是污染。”
    (本章完)

 第573章 他难道是具名者？

    第573章 他难道是具名者？
    “但您的情况明显不是，完全被侵蚀的人无法保持哪怕一点点理智，会直接陷入永久性疯狂，我估计这应该是和您签订了太多共生契约有关，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判断您的准确情况了。”
    理查叹了口气，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
    “您有感觉什么不对劲吗？”
    “完全没有。”
    “那应该就没有问题。”
    屋内沉默了下来。
    看着理查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修斯很是有些无奈。
    “或许是那白骨跟污染有关？你知道的，我有净化污染的能力”
    “对！一定是这样的！”理查赶紧点头“那我这样帮您出一份报告？”
    “出吧。”
    修斯没有多说，他也知道这种说法很是不靠谱，如果能够净化污染就可以挡住超凡的攻击，那报丧女妖就应该是无敌的了，她们通过共生契约也能获得一部分修斯净化污染的能力。
    但她们在试验场中试过不知多少次，这种能力对于超凡力量的攻击，削弱能力不说聊胜于无，只能说的基本没有。
    那领主大人挡住攻击.
    理查赶紧把心中那个让自己都感到畏惧的猜测压下，继续写起了报告。
    血港，王子的公爵府邸。
    在上层区被破坏后，他并没有耗费精力重建公爵府，而是简单清理后，就这么凑合着住了下来——按他的说法，血港用不了多久就会换成新式房屋，现在换没有什么意义。
    加拉哈德正警惕的从窗口向外望去，确认没有人后才将窗帘唰的一下拉上。
    随后他拉了拉房门，确认已经反锁后，才看向坐在扶手椅上深思的王子。
    “殿下。”
    “加拉哈德，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老实说，我很震惊，巴泽尔状态不对我们都看出来了，我也注意到修斯身边的超凡者都做好了准备，在刺杀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出手了，就算站在他身边的是我，也没法比妮妮几人做的更好。”
    “说下去。”
    “殿下，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攻击，倘若是我在刺杀，哪怕我已经拔出了剑，就站在修斯伯爵身前，我的攻击也会被他身边的超凡者挡下，可那攻击太快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快的攻击。”
    “其他途径的超凡者能做到吗？”
    “绝对不可能，那超出了任何超凡途径的反应极限，如果是【守密人】或着【蛹】那种存在或许可以做到，但您知道的，他们无法逾越禁忌。”
    “也就是说.那是完全超越了普通超凡者的攻击，而修斯却成功挡下来了。”
    “是的。”
    加拉哈德吞了口口水。
    王子再次陷入了思考，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会不会是【具名者】？”
    “可能性不大，自从一千年前的变故后，世间再也不会出现新的【具名者】了，您该不会认为修斯是活了一千年以上的老家伙吧？”
    “修斯的话.”王子想了想他的所作所为，各种神奇的造物，一整套的制度建设与方法论，工厂，学校.
    成功解决了海盗王，覆灭了化为怪物的海神教会，正面击杀彻底成长的【慈母】，隔着整个提斯公国与大片的荒原征服了北境.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王子感叹了一声。
    “如果他真的是【具名者】.”加拉哈德语气有些犹豫。
    “每次【具名者】的出现都会给大陆带来灾祸，因此所有教会都会第一时间剿灭具名者，并将其列为禁忌，我知道的也只有这点，皇家图书馆里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
    王子没有答话，他转身从墙上的装饰架上取下了一支枪。
    那是修斯赠与他的那支，加拉哈德在血港叛乱中开过几枪，随后就作为装饰品挂在了墙上。
    “加拉哈德，你能躲的开子弹吗？”
    “很难，殿下，我只能勉强挪开关键部位，或者用手挡在它前方——子弹的威力对超凡者并不大，但却太快了。”
    “那支白骨之锥，比起子弹的速度如何？”
    “稍快一点，但快的有限。”
    “那加特林呢？你应该试过他们的重机枪了吧？”
    “这个.”加拉哈德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提前有了防备，或许能想办法跑掉，但如果是在战场上，被多支加特林瞄准，我恐怕很难活下来。”
    “倘若那刺杀修斯的是另一名【具名者】，这次刺杀一定谋划了很久，而对方能拿出来的攻击，也不过是一发快一点的子弹，这已经是极限了。”
    王子拍了拍桌子上的步枪。
    “这种武器，卡斯特尔一天就能生产许多支，那种重型的加特林，他们一车一车运往北境，一个【具名者】能抵过多少加特林呢？”
    加拉哈德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回答。
    “如同那卡斯特尔强的是工业，而非报丧女妖，就算修斯是【具名者】.不，哪怕他是什么神明，也不会影响大局——无论他自己本身有多少秘密，都不如知识与工业更重要。”
    “而且”
    王子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露出了笑容。
    “如果【具名者】是以这个方式给大陆带来灾祸，那似乎还不错。”
    “老实讲，我对此很感兴趣，我看这世界，就缺点儿这样的灾祸！”
    修斯在办公桌前审阅着公文。
    在他身边就立着一名浑身着甲的报丧女妖，审判庭上的刺杀太过危险，若不是那攻击被他莫名挡下，恐怕真的被得手了。
    因此他的安保等级直接提了好几个档次，短时间内他是离不开守卫了。
    修斯看着手里的文件，眼角忽的抽了抽，他瞥了眼旁边的女妖，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公文放在了桌上，面色不善的看向了旁边的报丧女妖。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神，还有你在心灵链接的群里说话我能听见！”
    “.”
    “向我祈祷没用！我不会实现你愿望的！何况你还许愿可以摸鱼今天的夜班也归你了，留在这里加班吧！”
    “不，我也不是邪神！”
    (本章完)

 第574章 人们的选择

    第574章 人们的选择
    修斯无奈的看向身边的报丧女妖，
    她著全身重甲，除了一些尾巴上的鳞片，几乎全都隱藏在了盔甲之下，別说面容了，连眼晴都很难看到。
    这是卡斯特尔为报丧女妖设计的新式鎧甲，造型上做了不小的改变，多了一个大的夸张的肩甲，以容纳女妖的六只手使用，背部多了一个圆桶一样的收纳仓，
    在修斯设计的第一版基础上增大了覆盖面积，增加了盔甲厚度，现在最薄弱的地方也超过了30mm厚度，这个厚度已经媲美一战时期的坦克了。
    现在报丧女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人形坦克，
    如此厚重的鎧甲可以完全抵御住重机枪的射击，现在女妖衝锋时可以不用特意避开后方凡人部队的扫射了，可以真正的在战场上横衝直撞。
    虽然看不到面容，但修斯可以轻易的通过共生契约知道那冰冷的钢铁面甲之下的容貌。
    “乌娜，连你都学坏了。”
    修斯满脸痛心。
    在他的印象中，乌娜一直是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社恐的很。
    但不知为什么，穿上这全身重甲后，她居然莫名的开朗了很多，说起来她线上线下也是两个性格。
    要是能够不要一边值守一边说自己坏话就好了。
    “乌娜，我其实有些好奇，女妖们都是怎么看待我的？”
    “听，领主大人，我们在心灵连结中说话你不是都能看见么？”
    “我看不过来！”修斯满脸无奈，这些女妖太能聊了，除了工作群，她们平时聊天的群聊每次都是一打开就在刷屏。
    “特別是那个『女妖一家亲』，我看完一条消息，就能刷出几十条，根本看不过来！”
    而且女妖並不只有一个群，这一百只女妖拉起来的群聊可远远不止一百，各个聊的都热火朝天，心灵连结给她们真是没有浪费....
    修斯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乌娜，平静、冷漠，高大而安静，的如同一座雕像。
    谁能想到她一脸平静的同时水著一堆群聊呢？
    “这个嘛.....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在意，领主大人是神明、贤者还是普通人对我们来说不重要，您第一次说出您不是神明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晓您的意志了，这比您本身的身份要重要的多。”
    修斯闻言挑了挑眉，他还真是有几分惊讶，
    报丧女妖似乎是最不在意出身的，毕竟她们生来就是奴隶，凭藉著双手......六手打破了锁，她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意志一一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修斯並不愿成为神明，他只是凡人，这点从未变过，那女妖们也便不再在意。
    “当然了，也有人很在意，比如妮妮，她可生气了，说上好的报导素材消失了...
    妮妮的地下报社这两天安静的很，这当然是修斯的命令，卡斯特尔和血港本就人心不稳，她再写几篇报导还不得爆炸啊。
    嗒嗒嗒。
    房门被敲响了，乌娜看了眼修斯，上前打开了门，盖婭抱著一堆文件挤了进来。
    “各个工厂里的政委已经和工人们都谈完了，这是他们给出的报告......哦，这部分是目录，
    详细报告能堆满大概半间屋子。”
    “这么多？”
    “那是真的多，工人们在被政委谈心的时候可积极了，爭相表態他们完全不介意换个信仰，拉著我们的政委都不愿意放开。”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不是.：：：
    “说了说了，说了你不是神，也和什么邪教、邪神、旧神之类的东西没有关係，但工人们信不信就不好说了。”
    “他们不信吗？”
    盖婭一乐：“老大，你手下的工人们基本上全都接受过进阶班的教育，大多数又都加入了帝国真理，圣典倒背如流的也不是没有，超凡啊，认知啊，这些东西圣典上写的很清楚，你自己教出来的嘛。”
    修斯捂住了脸。
    確实，为了应对认知干涉，他这些工人们基本上全都教育程度很高，严格来说，比起二十一世纪蓝星上的工人也未必差多少。
    毕竟蓝星上工厂招人的时候也不需要了解全生產流程的原理...
    这固然带来了事故率低，主观能动性强等优点，但也很明显，他们不太好糊弄。
    “没有人直接发起质疑吧？”
    “基本没有，工人们好说话的很，我感觉他们好像把你当成机魂来对付了。”
    机魂怎么对付，这一点並没有定论，但工人们也大多得出了一个结论—
    得哄著。
    “无论是卡斯特尔还是血港，您的威望还是足够的，甚至在审判庭出事之前就有些乱七八糟的秘密结社了..：：..所以並没有出什么乱子，甚至稳定程度还提升了，根据政委们的反馈，工厂的组织度也更高了，看上去甚至是......好事。”
    “不是好事，如果他们真的当我是神明，那虽然会增加我的权威性，但会削弱科学的权威性我的权威性可无法凌驾於物理规律之上。
    盖婭一愣，著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
    “加大进行科学教育的力度，组织工人们集体学习，鼓励他们继续学习深造。”
    “听上去像个死循环一一越让工人们学习，他们越会质疑，反而会多出更多乱子。”
    “那也要坚持下去！我们如果为了统治的方便性妥协，迟早会墮落成下一个教会的，那时帝国真理的辉光不再，卡斯特尔被某个教会占据，他们反而將科学宣称为异端一一你能接受这样的未来吗？”
    盖婭抿紧了嘴，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我明白了，领主大人。”
    她效忠於修斯本人，亦忠诚於卡斯特尔。
    在此之前，她也曾有过担心，毕竟修斯在审判庭上的表现確实很是异常，倘若领主大人真的有第二层身份.....
    卡斯特尔的人们各有猜测，也各有选择，但最终都指向了相信他们的领主修斯。
    盖婭只是渔民家的女儿，人生原本的出路不过是嫁给另一个渔夫，修斯改变了她的人生，她也便愿意用这生命去回报。
    现在看来，她的选择並没有错。

 第575章 卡斯特尔的变化

    第575章 卡斯特尔的变化
    卡斯特尔之內暗流涌动，各种猜想与流言横行，而修斯却並没有更多的动作。
    他没有承认任何一种说法，也没有做出更多的官方解释，而是转身开始了下一轮的教育普及。
    之前编撰的进阶班內容许多人已经全部完成了，再向上一般只有些特点的学科有编写教材一一比如微积分之类。
    而这次，修斯则在大多数方向上都放出了教材，这些內容有一部分是他根据前世的回忆编写而成，但更多则是逐火之蛾这边提供的。
    修斯给逐火之蛾提供的並不仅仅是庇护，还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支持，並且在卡斯特尔划定了专门的试验场。
    除此之外，一些最前沿的研究，也即对基础科学的探索，被放在了卡斯特尔东南的宝石湾中。
    宝石湾的开发进展缓慢，这边毕竟距离大陆远了些，也没有人口基础，但建设试验场可太合適了。
    与改良武器不同，探索基础科学是极为容易引发认知干涉的，製造武器的人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研究基础科学却是在黑夜中前行。
    毕竟看到竹竿落下能联想到的可不只有地心引力，如果逐一验证的话，既危险，收益又低，这个世界的科学就是被这样锁死的。
    但卡斯特尔不同，这里既有足够的受教育人口，又有研发的氛围，修斯也大力支持，不计回报的持续投入，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集齐了所有研发条件的地方。
    在宝石湾，逐火之蛾们建立了多个秘密试验场，那边著实危险了些，据说光认知干涉造成的污染降临，都能供给半个血港使用。
    塔塔还专门设计了一种运输污染的驳船，可以由货轮拖行，万一有污染泄露的风险直接脱开就可以。
    这次的教材有相当部分就是那边的研究成果。
    翻看著手中的教材，连修斯都忍不住有些感慨，他只是名工程师，又没隨身携带系统，这里很多的知识他都了解不多。
    估计再更新几版，他也得去学校里上课了。
    “这些教材统一下发吧，在进阶班之上再开新的课程，唔，也给阿列克谢那边送去一份，可以给圣典做些参考......“
    修斯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一本本教材发到了进阶班毕业生的手中，与此同时新的进阶教育也开始了。
    佐伊顿时忙了起来，她除了要进一步在血港推行普及教育，还要在卡斯特尔这边组织更进一步的课程，修斯將其称为高级班，
    一一他本来想直接叫大学的，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这些教材距离真正的大学教育还差不少，
    微积分只是高数入门，等彻底完善之后再重新规划教育体系吧。
    另有几箱教材被送去了北境，阿列克谢现在常驻那边，已经事实上掌控了整个北境。
    他那边甚至比之前管理卡斯特尔还要忙，一是整个北境过於幅员辽阔，政治和人文环境都很复杂，二就是白灾並没有完全离开。
    小格温控制著白灾向后方缩了不少，然后便就此停住了，据她所说，白雾中的麻烦还很多，得慢慢解决。
    当时远征军成功击败了白骨群，主要功劳其实是在她的身上，白骨在雾气中近乎是瞬间復活的，要不是她控制著白雾离开，光白骨就能耗光远征军的弹药。
    现在想想还真是幸运，如果没有格温控制雾气，估计真的得和静默圣堂合作对付白灾了。
    说起来静默圣堂的神甫们...
    北境，远征军的堡垒中。
    这座堡垒最终被命名为天灾囚庭。
    这个名字是妮妮起的，远征军在此地成功的抵御了白灾，现在里面又囚禁著大量白骨，便有了这个名字。
    格温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常坐在堡垒顶上的混凝土墙边处，望著一望无际的荒原发呆。
    北境的战爭居然结束了，她居然带著抵抗军活到了最后，这件事哪怕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几分不可思议。
    她本以为自己拼尽全力后仍旧会失败，最终的结局便是带著抵抗军们死在战场上，每一天都在绝望中度过的时候，总以为自己会抱著绝望死掉。
    看著眼前的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格温姐姐，有你的信！”
    “信？”
    格温一愣，回头看去，格里沙正挥舞著手里的信纸跑过来。
    信？有谁会给自己寄信呢？
    远征军的同伴们？
    唔，应该不会吧，远征军中识字的人不多，能写信的就更少了，虽然听说过他们在卡斯特尔有开始识字，但应该还没到能写成信的程度吧？
    诺拉大人？
    她倒是识字，但她应该写不了信....
    格温脑中浮现出诺拉大人用嘴叼著笔，一跳一跳写信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想到朋友们时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开心，这种幸福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嗯，诺拉大人知道后会不会幸福就不好说了。
    格里沙喘著粗气將信纸递了过来，咧嘴笑道：“是领主大人给你的信。”
    “领主大人？喔。”
    格温感觉自己已有些猜到这封信是什么內容了。
    大概率会是邀请她去卡斯特尔吧。
    自从北境的战爭结束后，她一直忙著组织难民以及抵抗军的后送，还一直没踏上卡斯特尔的土地呢。
    之前诺拉就邀请她一起去观礼巴泽尔的审判，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拒绝了。
    她也说不好自己的想法，对於卡斯特尔，她很嚮往，但也有几分......畏惧。
    打仗的事她熟，和再强大的敌人作战她也不怕，但听说在那座海岛，並不是会打仗就可以了的她只是个农家女，战斗或许还有几分擅长，至於其他，就没什么信心了。
    於是她便以“想留在北境，感觉这边有东西吸引著自己”为由拒绝了。
    这並非谎言，她总觉得白雾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唤著自己，那日白髮小女孩的惊鸿一警，也让她很是在意。
    格温隨手翻开了信。
    “让我看看......果然啊，是邀请我去卡斯特尔......唔，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还没醒？”

 第576章 血港来信

    第576章 血港来信
    信是修斯写的，他希望格温能来一趟，帮忙看看静默圣堂的神甫们。
    这个说法有些让格温疑惑，静默圣堂的人是白雾搞晕的，为什么要找她？
    理由嘛修斯自然没法说一一小格温找不来，只能找大格温平替一下了，没准有用呢？
    谁也不知道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到底为什么还没醒来，修斯倒是知道原因，但小格温可没给他说该怎么治啊！
    小格温欠的债大格温还，这很合理。
    而且格温一直都在北境没有乘火车回来过，修斯还是挺好奇她看到血港与卡斯特尔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也被嚇得发疯，做出各种丟人的事情。
    据说女妖那边甚至还为此开了盘口..：
    “期待......您的来访......隨信有，附属......注意......查收.....
    格温有些艰难的拼读著信上的句子，她的拼写是跟诺拉学的，平时用的不多，水平相当一般，
    修斯又是贵族出身，习惯性的写得文约约的。
    “那个词不是附属，是附件啦，格温姐姐。”格里沙探头探脑的说道。
    格温瞪了他一眼，然后忽的一愣：“你，你学会拼读了？”
    “我不光会读，还会写，不过水平只有一点点，我学的时间不长。”格里沙傻兮兮的笑了笑。
    “你能读多少？这封信都能读下来？”
    “唔，差不多吧。”
    格温脸皮抽了抽。
    她跟著诺拉学了近一年，也才到现在的水平，格里沙从卡斯特尔学了多久？一周？
    “学的挺快嘛。”
    “不算快的，教我们的认字的贝蒂丝小姐说，她摊上负责数钱的人一周时间都要开始学微积分了，那才快。”格里沙有些的说道“对了，贝蒂丝小姐的炸鱼特別好吃！”
    “等等，怎么教你们的人还卖炸鱼？”
    “贝蒂丝小姐本来就是卖炸鱼的，教我们识字只是顺便的，格温姐姐，卡斯特尔的人都很厉害，那边似乎所有人都识字！”
    格温看了看格里沙，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心中忽的有些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只是个农家女，除了力气大些没什么擅长的，如果真的去了卡斯特尔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种地？种地需要那么大的力气吗，又不用和黑麦与果蔬打架。
    “格里沙，要不我还是先別去卡斯特尔了...
    “格温姐姐，隨信有送附件过来，你要不要先看看？”
    “嗯？”
    格温这才注意到格里沙背上还背了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个头不大不小得有些可疑，格里沙將盒子从背上卸下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格温。
    格温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子，隨后便与诺拉大眼瞪小眼。
    砰！她又猛的把盒子盖上了。
    格温深吸了口气，再次缓缓打开盒子，看著盒子里脸色越来越黑的诺拉。
    “诺、诺拉大人！”
    诺拉恶狠狠的瞪了格温一眼。
    “唔，诺拉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打开盒子看见个脑袋也实在有点太嚇人了...
    格温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格里沙两眼开始游移，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几步，趁两人不注意，赶紧一溜烟跑掉了。
    下一刻，整个天灾囚庭都迴响起了诺拉愤怒的斥责声。
    阿列克谢拿起笔给文书籤上了字，又取出印章盖上，將其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边，这才鬆了口气，揉著眉心向后靠在扶手椅上。
    北境要处理的麻烦著实不少，若仅仅是建设也就算了，偏偏本地的政治生態还很是复杂，各地领主与贵族们盘根错节，串通在一起明里暗里的对抗卡斯特尔。
    阿列克谢被逼得没有办法，谈也谈不拢，各个项目也推行不下去，索性从血港又把亨特了回来，列好名单直接让远征军去和他们谈了。
    阿列克谢其实政治手腕很是有一些，毕竟是从一无所有的孤儿捲成了皇家陆军学院的首席，不缺和人斗爭的经验。
    但对付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他懒得用。
    开玩笑，远征军的枪口都顶到脑袋上了，还琢磨著玩权谋过家家，真正的聪明人早就行动起来了。
    像那阿尔瓦雷大公，投降的比他进军都快，这才是让阿列克谢头疼的。
    对於阿列克谢的命令，远征军们举双手支持，用了没有一周时间就把北境的地方势力一锅端了，现在天灾囚庭中又多了一批囚徒，等著送去审判庭开启第二人生。
    阿列克谢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群贵族们哭豪著求饶的声音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感到心情愉悦，要不等会儿去监牢中再听一会儿放鬆一下？
    忽的，门口一个探进来的小脑袋引起了他的注意。
    格温手里拿著张纸，正探头探脑的望进来，
    “怎么了？”
    格温挤出了一个笑容，表情很是有些不自然的走了进来。
    她不过就是个农家女，接触到的最大的大人物也就是诺拉这种静默圣堂的普通神官。
    眼前人可是帝国真理大主教，北境的实际主宰者，屠戮贵族领主们的会子手，编撰了圣典的阿列克谢大人！
    格温虽然不太懂帝国真理的权力架构，但也知道眼前的人约等於教皇了，和自己的地位中间差了不知多少个诺拉。
    “大，大主教.....
    “哦，格温啊，怎么，想好要去卡斯特尔了？”
    格温听见“卡斯特尔”这个词便忍不住哆了一下，但还是硬著头皮说道：“是，是的，这您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领主大人其实也挺关心这件事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写信给你了，当然，其实报丧女妖那边似乎更关心......“
    那是真的关心，都开了盘口了。
    格温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像一只突然被塞了一整条鱼的小猫。
    她赶紧把手里的申请书递了过去，阿列克谢警了一眼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著走吧，过一会儿就有一班列车南下，正好可以搭乘，一切顺利的话还能在血港吃个晚饭现在不过中午时间，列车去往血港也就几个小时。
    看著格温离去的身影阿列克谢露出了笑容。
    第一次去卡斯特尔的人，就没有顺利的。

 第577章 踏上列车的格温

    第577章 踏上列车的格温
    格温很快搭上了列车，车站上负责管理的远征军看到格温手中的单子后，毫不犹豫的从车上拽了两个人出来，给格温腾出了位置。
    “这，这不好吧？”格温吃了一惊，她本以为车上会有空座，结果原来是插队啊。
    “放心，这批人都是要被送去审判的贵族，晚点儿上车就晚点儿审判，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格温点了点头，带著自己的行李走向了站台。
    “来这边走，安检一下，这两个行李箱打开看一眼。”负责安检的远征军指了指格温的两个大箱子。
    格温並没有太多的私人物品，之前一直在带领远征军打仗，除了这条命什么也留不住，有时候命也差点落下一半在战场上。
    但这次，她却是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东西。
    “这是我的鎧甲，这是我的长剑。”格温单手递过了一个木箱，安检员隨手接过，然后被坠得一个翅超，差点摔倒。
    “怎么这么沉？！”
    “沉吗？”格温有些困惑的伸手拎了一下“也就一百磅左右，不沉啊？”
    一百磅......
    一般全身板甲也就不到七十磅，再沉消耗体力就有些过大了，格温这一箱一百磅已经很是有些夸张了。
    负责安检的远征军脸皮抽了抽，咬著牙浑身使力，好不容易把箱子接了过来。
    “唔，盔甲没问题，保养挺好的。”银色的盔甲並无多少华丽的装饰，但“那是，这套盔甲我从小就很喜欢，去哪里都穿著的！”格温骄傲的挺起了胸。
    从小就很喜欢？
    远征军忽的感觉不太对，但一时却又没想明白关键。
    “等等，乘坐列车不允许携带武器！”安检员反应了过来。
    “哦，我有阿列克谢大主教的特批。”格温扬了扬手中的纸。
    “那..：：：.好吧，这个箱子也打开一下。”
    格温打开了箱子，安检员看著里面的诺拉沉默了。
    “呢，这个也是阿列克谢特批的。”
    福·..行。”
    安检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迟疑的指向了最后一个箱子：“这个没有什么违禁品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格温赶忙说道，並顺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中，一柄擦得发亮的加特林安静的躺在里面。
    安检员的脸色由百到青，隨后渐渐发黑。
    “这个......也是阿列克谢大主教特许的？”
    “这个不是，这个是领主大人特许的.....
    看著渐渐红温的安检员，格温赶紧翻了翻口袋，主动递过去一个小本子。
    “持枪证，领、领主大人亲自签发的，允许我隨身携带这把枪。”格温还是有些不习惯称呼修斯为领主，她们这些白鸦的难民们一直都在流浪，早已习惯了没人要的状態。
    列车员面色复杂的翻开证件，反覆確认了几遍没有问题，才將证件合上递了过来。
    “证件没有问题，可以携带这把枪..：..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说实在的，无论是血港还是列车上都不缺加特林，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拿著呢？”
    一柄手摇式加特林重机枪的重量足有近一百公斤，也就是两百多磅，哪怕拆掉了脚架或是车轮也超过了七十公斤，基本上单兵是无法扛看走的。
    当然了，在格温手里就显得很是轻巧了，她作战时可以穿著一整身板甲，腰间掛著长剑，手里端著加特林，还能蹦蹦跳跳著走，堪称白鸦超人。
    格温拍了拍箱子里的重机枪，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有分离焦虑症，比较粘人，不愿意离开。
    安检员：“
    诺拉：“
    诺拉：“等等，你从哪听说的分离焦虑症这个词？”
    “前段时间不是理查先生过来救治静默圣堂的人嘛，他和领主大人研究了很久，一块给出的诊断结论。”
    “理查不是医生吗？他还能给枪看病？”
    格温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这个...：..有什么区別吗？”
    “当然有区別啊，难道司炉工也得有行医许可证吗？他和锅炉吵架的时候算不算医患衝突？北港打捞沉船的打捞船算不算捞尸人？这能一样吗？”
    “是，是吗？”格温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她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加特林，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都好啦，其实我也很喜欢背著它的。”
    诺拉彻底没了话说，她看了眼一脸呆滯的安检员，忽的有种预感。
    这趟去卡斯特尔，格温未必会疯，但自已很可能会。
    经歷了一些波折好列还是坐上了列车。
    隨著一阵汽笛声，蒸汽机轰鸣著咆哮，列车眶眶的开始加速，格温抓著窗框探头出去，看向两边的荒原。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北境。
    卡斯特尔，血港，那些南方的海岛再也没有终年不散的风雪，也见不到北境那些粗的石质教堂了。
    格温的心中志志，又有著几分兴奋，將手伸出窗外感受著北境的寒风，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列车在铁路上穿行，两侧的原野飞速退去，偶尔有些郊狼之类的动物会追逐著列车，又被很快甩开。
    格温像个小孩子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抱著已经眼神空洞放弃劝说的诺拉，在车上到处乱跑。
    逛了不少车厢后，她一路来到了车头，这里是整个列车装甲最为厚重的地方，除了顶部的几个机枪堡垒外，在车头上还有作为动力的蒸汽机。
    司炉工正在一边铲著煤，看到格温后咧嘴笑了起来，明显是知道这位特殊的乘客，他拄著铲子侧身向旁边退了一步，让格温能走上前看到蒸汽机。
    格温道了声谢，满脸新奇的凑过去看了看蒸汽机，把诺拉放在一边，伸手放在锅炉上试著跟它沟通。
    “怎么样，感受到机魂了吗？”旁边的司炉工双手环抱，笑著问道。
    “感受到了，它说它很忙，让我一边儿玩儿去。”
    司炉工惊讶的眨了眨眼：“这么复杂的意思？”
    “也不是很复杂啦，其实就一个意思一一滚。”

 番外：噩梦

    番外：噩梦
    克洛伊托著手中的日记本，警了眼肩头的诺拉，隨即转过身，两个头颅一齐向著身后的人群高喊：
    “审判庭的同胞们，隨我一起攻入教堂，诛杀偽帝！”
    在她面前，是一百名身穿黄金鎧甲的报丧女妖，它们是卡斯特尔主教堂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卡斯特尔已经统治了这片大陆整整四十个千年，邪神修斯及其手下的爪牙报丧女妖祸乱整个世界，如今，一切都將结束。
    遂火之蛾组织的反抗军终於攻上了卡斯特尔岛上！
    女妖们的部队无比强大，但反抗军们悍不畏死，终於將战线推到了王座之厅。
    克洛伊当先一步冲了进去，看向王座之上一动不动的修斯。
    “暴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银光一闪，修斯无头的尸体从王座上缓缓倒下，人们发出了欢呼，审判官们纷纷讚颂克洛伊的名。
    克洛伊一边向著人们挥著手，一边走到了王座之前。
    “哈哈，现在审判庭......不，我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她一边说著，一边环视四周。
    可是很快，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诺拉那长在她脖颈一侧的头颅，莫名的有些......碍眼。
    “如今我即將坐上黄金王座，诺拉，对不住了。”
    银光一闪，克洛伊抓起诺拉的头颅，毫不在意她脸上的震惊，一脚將她踢出了主教堂。
    “畅快！”
    克洛伊大笑著坐上了黄金王座。
    触感温凉，並无多少特別，克洛伊忽的有些乏味。
    “黄金王座，不过如此。”
    说著她便想站起身来。
    可.....
    “嗯？”
    从此以后，不知多少个千年，克洛伊再也无法从王座上脱身，只得日日夜夜加班，再无半刻歇息。
    “忆！！！！”
    审判庭的办公桌上，一本日记猛的弹了起来，纸页翻了翻，惊魂不定的看向四周。
    “是，是梦啊.：
    ，
    “嚇死我了，这噩梦也太可怕，加班几千年？杀了我吧。”
    克洛伊平静了下心神，回到了堆积成山的办公桌上，继续工作了起来，今夜的审判庭依旧灯火通明。

 第578章 一碗热粥

    第578章 一碗热粥
    诺拉在一旁嘖嘖称奇“我早就听说过挨蒸汽机的骂亦是卡斯特尔的特色，不得不品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体验上了......
    “还，还好啦。”格温挠了挠头，傻笑著把手搭在蒸汽机的锅炉上。
    结果炉中弹出两块烧红的煤球，直直的砸向她的手，嚇得格温又把手缩了回来。
    诺拉：“....”
    格温：“....”
    另一边的司炉工早就目瞪口呆，嫻熟的躲过正巧飞过来的煤球，这才回过神来。
    “不......其实这是很厉害的事情了！机魂一般是很少搭理人的，它会骂你就代表对你有兴趣，这是很多机械学徒羡慕都羡慕不来！”
    他望向格温的目光中已经不止是羡慕了，甚至都有几分嫉妒一一蒸汽机为什么只骂你不骂我？
    明明我和它相处的时间更久才对！
    格温有些傻眼，看著开始对著司炉工吐煤球的蒸汽机，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抱紧了诺拉小声说：“卡斯特尔人都这么.：：：：.扭曲的吗？”
    “应、应该只是个別现象....
    不得不说，格温確实很討机魂喜欢，她很快就和蒸汽机聊起了天，她给蒸汽机讲北境的风雪，
    蒸汽机咆哮著从锅炉中喷出几缕烈焰。
    格温本以为大多数人都会这样，至少超凡者应该是，但蒸汽机就对诺拉不怎么感冒，格温把诺拉掛在飞轮上转了半天，蒸汽机都没有搭理她，最后在格温试著把诺拉塞进锅炉的时候，她终於同时被蒸汽机和诺拉骂了。
    “嗯，应该是你现在只来了一半，蒸汽机觉得你不够礼貌。”格温用毛幣擦著脸上的灰，给诺拉分析道。
    “我觉得你更不礼貌。”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討蒸汽机喜欢？我觉得还好啦，我就是很容易交到朋友，大家都很喜欢格温的，诺拉大人你不要灰心哦，迟早有一天蒸汽机也会骂你的。”
    格温心情愉悦的伸手去拍诺拉，却忽略了诺拉越来越冰冷的眼神，於是.....
    “啊啊啊啊诺拉大人你不要咬人啊！！！”
    一旁的蒸汽机又愤愤不平的吐了几个煤球，被司炉工眼疾手快的用铲子拍回了锅炉中。
    一路无话。
    穿越了大半个提斯公国后，列车开始缓缓减速了。
    格温此时已经穿上了全身的鎧甲，甚至包括手甲......不，特別是手甲。
    透过鎧甲的缝隙，还能隱约在她脖子上看到几个牙印。
    她一只手抱著诺拉，仿佛抱著自己头盔的骑士，有些好奇的望向窗外。
    “这就是血港吗？好多人！”
    “不，这还没到血港呢。”诺拉警了一眼外面“这边是靠近血港的棚户区，原本这里已经出了城市的范围，属於郊野了，但后来血港越建越大，外面也开始聚集了些人。”
    格温探头望去，这边基本都是些流民，大陆上战乱不断，他们只得四处流浪，在城外隨意捡些材料，搭成个勉强遮风挡雨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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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血港是很繁华的地方。”
    “任何繁华都有边界，再大的城市也容不下世界上所有的人，何况你仔细看看那些人。”
    格温闻言定晴看去。
    那些流民们虽然穿著破破烂烂，但气色大多还算不错，路边也没见到倒毙的尸体，甚至连垃圾都没有堆积太多。
    “这边虽是城外，但依旧有人管理，有著基本的秩序，很多人寧愿住在这棚户区中也不愿离开，就是因为这里有著希望。”
    “希望..：..：”格温喃喃自语著，她本就是白鸦的难民，对於难民们是什么样子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人確实不是自生自灭的样子，仔细看去的话，棚户区中出现的几乎都是些妇孺。
    这並不是因为难民中只有妇孺，只有妇孺的难民是活不下去的，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健壮的劳力都去工作了。
    有工作便饿不死，能活下去便有希望，
    “你看那边。”
    诺拉忽的在她胸前动了动，格温顺著诺拉蛹的方向看去，发现一群人正排著长队，两侧都有戴著兜帽的身影维持秩序，在那队伍最前是一只大锅。
    格温眯了眯眼，超凡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凡人，视力也不例外，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超凡者就是了。
    “圣......水？他们在分发圣水？”
    格温吃了一惊，圣水是很昂贵的东西，別说难民们了，就连一些家道中落的贵族用起来都得精打细算，怎么就能隨意分发呢？
    仔细看去，那些留进碗中的“圣水”似乎也並不如教会的澄澈，反而显得有些浓稠，格温抽了抽鼻子，隨后吞了口口水。
    “那是难民们的圣水。”
    “用米，加上黑麦，还有手边能搞到的一切粮食，放进锅里，加水煮到粘稠便是圣水了，它能拯救难民们的生命，填饱肚子，驱走严寒，为他们带来希望，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神圣的了。”
    格温证的看著那分发圣水的摊位。
    “血港中新招收的工人都会奉修斯为神明，怎么禁也禁不掉，帝国真理派人来解释十次，也抵不过手里的一碗热粥。”
    一碗热粥。
    格温看著那冒著香气的锅子，喉咙忍不住滚动，当年她们开始流浪的时候手里只有硬得像石头一般的饼子，抓一把积雪混著塞进口中图图咽下，那时若要有一碗热粥，让她上战场去拼命也值得了。
    后来那饼子也不够吃了，他们便拔出了剑，从贵族身上下肉来。
    不知多少人埋在了北境的风雪中。
    煮粥不需要什么高端的技术，也用不到那些让人看得头皮发麻的书本，一个赊了船货物的年轻人和同伴们一起商量几句，就能做的了。
    但北境的那么多大人物们加在一起都不行，
    格温忽的想起，抵抗军攻下第一个镇子后就不怎么缺粮食了。
    领主们的仓库中总是塞满了粮食，倘若他们愿意发些下来，这些白鸦的难民们也不会舍了命去抢。
    明明他们不需要多少吃的，一碗热粥便能满足。
    阳光洒落在血港的土地上，再也不见北地的风霜。

 第579章 司炉工

    第579章 司炉工
    “其实也不是一直这般的，我就是血港人，生在下城区的贫民窟里，小时也在一直挨饿。”
    格温抬起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正是司炉工。
    『提斯这边总是各种战乱，饥荒，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其实不光现在人们会去卡斯特尔，以前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会去，虽然可能被海盗扔下海餵鱼，但好列饿不死一一那边的岛上有很多甜果，养活了许多人。”
    “但如若能凑合著活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格温忍不住点了点头，她想起了自己小时的村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她只记得那是个让人感到寧静的地方。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换过许多领主，但大都没什么区別，有的领主开始好一些，可很快却又变坏啦，大家最后还是吃不饱饭。”
    “好起来还是这些年的事情，王子..：...我是说威廉殿下从莱茵回来后仿佛变了个人，他把贵族都杀了，大家的生活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再后来，血港乱了起来，母神教会发起叛乱，死了好多好多人，他们很多只是想给家里多带些粮食......结果都死掉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那时就加入远征军了吗？”格温有些好奇的问道。
    “哈哈，怎么会，远征军成立也是之后的事情了，母神教会叛乱后，血港只剩一地废墟，剩下的人们满心绝望的看著自己的家园..：..：”
    “说真的，那时整个人都好像空了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就算那时候你用刀割开我的脖子，
    我也没有反应吧。”
    格温只觉得心里堵堵的，血港的苦难与北境也没什么不同，来了又去的战火，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唯一的区別或许是那王子了，他把刀砍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头顶，让他们也尝了尝绝望的滋味。
    格温抬起头看向司炉工，却发现他的脸上並没有多少苦难带来的麻木，反而眉头舒展，神色中带著一丝激动。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个时候，卡斯特尔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变了样子，明明几年前还是和我们一样在土里刨食，连下海打几网马面鱼也要看海盗的脸色。”
    “可这次，他们却开著铁造的大船过来了！”
    “那船真的好高好大，我第一次站在它旁边时抬头去看，结果摔了一跤，我都没什么感觉，只是愣愣的看著。”
    “那时我想，帝国女皇的座驾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当然了，这些本来和我们没什么关係的，上城区的宫殿府邸也很多，我们只能远远的看著。
    “但是，嘿，但是！”
    他用手中的铁铲重重的墩了下地面，钢铁相撞，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卡斯特尔在血港建起了学校，建起了工厂，建起了铁路。”
    “那些学校不用钱就能入学，老实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地方，他们甚至管一顿饭，许多要被饿死的人们就这么活了下来，晚上回家的时候肚子涨涨的，脑袋也涨涨的。”
    “稀里糊涂的识了字，身体还养好了，他们又问我愿不愿意去工厂，不仅能吃饱饭，还有里奥拿，我哪里见过这种好事！”
    “当了工人，他们又告诉我工人可以去免费上进阶班，毕业了钱更多，我又读了些书，还学会了怎样烧锅炉。”
    “再之后啊，北境出了事，领主大人说要开始徵召远征军，嘿，这次不用他们再派人说了，我自己就去报名了！”
    司炉工挺直了腰，满是煤灰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你別看我当工人的时间不长，烧锅炉可是一把好手，北境的事情我不太懂，打仗我也不怎么在行，但烧锅炉是肯定没有问题的，领主大人需要我，我便在这里了。”
    格温看著眼前挺直了腰杆的工人，忽的有些恍惚。
    伍德，瑞克，海拉..：：：.许多熟悉的面庞在脑海中闪过，那些都是她远征军的同伴们，他们一直跟著自己，却从未露出过这般表情。
    他们有的已经去了卡斯特尔，有的永远倒在了北境积年不化的风雪中，倘若他们都还在，是否几年后，车上又会多出一个骄傲的向著外人介绍的工人？
    看著司炉工眼中的光，格温恍然出神。
    她还未到血港，但已然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生机与希望。
    “真好啊....
    3
    要是以前的伙伴们也能看到就更好了。
    列车如那永不停息的河流向前轰鸣著奔去，夕阳拉长了人们脚下影子，笑容与落在身上的阳光混在一起，將这一幕印在了格温的心中。
    这便是她对血港最初的印象了。
    格温怀中的诺拉抬头看了看格温，又收回了视线，盯著司炉工，有些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去烧锅炉了？一直待在这里没有问题吗？”
    司炉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蒸汽机把我赶出来了.....
    “啊？”
    格温的脸皮抽了抽，她忽然感觉自己对血港的印象似乎还......不够全面。
    列车进入城区后，行驶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血港並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城墙，或者说，曾经有，
    但在后来被毁掉了。
    越过了难民营，或者说外围的棚户区后，城市的画风陡然间变了个样子。
    破旧的砖石房屋忽的不见了，转而被一排排整齐的混凝土房屋代替。
    血港虽然发展很快，但毕竟重建时间还短，这些房屋..：...依旧没有刷漆。
    於是格温入眼便是一排排铅灰色、稜角分明的房子，一眼甚至望不到边，铺满了整座城市，未曾粉饰的墙面搭配上尖锐的稜角，有种沉默的力量感，如同百千年未曾稍移的坚石。
    沉稳、秩序、整洁、坚固。
    “这样的房子......真美，住进去一定很棒吧，血港都是这样的房子吗？”格温有些期待的低头看向了怀中的诺拉。
    诺拉警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回答，格温很快便知道了诺拉的意思一一列车驶入血港的核心区了。

 第580章 凡人的国度

    第580章 凡人的国度
    进入到血港的核心区后，两侧的建筑又是陡然一变。
    各种高大的房屋，平整方正的外墙临街而建，如同要塞的城墙。
    可要塞的城墙只有一面，眼前的城墙却是一排接著一排。
    若是把视线放远些，在这些高楼之间，还有稍低一些的厂房，以及耸立在附近的烟肉。
    烟肉的高度比其他的建筑都要高的多，这些工业化的象徵仿佛直通天际的高塔，支撑著天空不会坠落的世界之柱。
    恍然间，格温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於巨人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高大的难以想像，仿佛真有千百尺高的巨人在这放大了的城市中生存。
    可惜格温的视力很好，哪怕隔著极远的距离，她也能清楚的看到楼宇中那穿行著的人们，那些並非高大的巨人，而是与她一般的凡人。
    以凡人之躯，亲手筑成了这高耸入云的城市.....
    格温的心砰砰跳著。
    这般宏伟的事跡，怎么也该写在圣典中，编成诗歌传唱，这是真正值得歌颂的奇蹟。
    可.
    格温看了看旁边的人们，无论是远征军还是诺拉，都不曾在意外面这一切的样子。
    “诺拉大人。”格温小声开口。
    “怎么了？”
    “为什么您...：..好像並不怎么在意这宏伟的城市一般？明明它是如此的伟大，又或者这些远征军，他们也是习以为常的样子，若是按照圣堂.....
    格温的话说不下去了，她和诺拉早已与静默圣堂没有什么关係了，甚至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帮助静默圣堂的神甫们。
    “你觉得该如何？列车进入血港之时，我们集体跪拜，然后齐声颂念修斯的伟大？”
    呢：
    格温觉得怀中的诺拉说的有些过分，但她也知道自己其实也有几分这样想。
    在白鸦，进入圣堂时须虔诚颂念圣典上的经文，讚颂圣堂的伟大。
    而眼前的城市明明要比石头垒成的教堂伟大的多，钢铁与混凝土不应该更值得崇拜吗？
    “格温，其实我刚来到血港的时候，也问过领主大人这件事。”
    “他是如何回答的？一定是在嘲笑我的愚昧吧..：：.：”格温有些愣愣的说道。
    诺拉抬起头，与格温对视了一眼，那副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的轻轻笑了笑。
    “他说我可以把这件事写个立项申请，如果能通过双盲实验，证明顶礼膜拜有助於科学发展，
    那便推行这种做法。”
    格温呆了呆。
    “格温，你知道么，卡斯特尔人，他们总是很谦逊，哪怕再离奇的想法，也愿意去做实验室试试。与此同时，他们又无比的傲慢，倘若他们发现没有用处，那再神圣的仪轨，哪怕是神明本身，
    也不会在意半分。”
    “而血港，便是他们意志的具现化，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吧，它的伟大並不仅仅只有钢铁与混凝土的造物。”
    格温咬了咬嘴唇，总觉得心中有汹涌的情感在碰撞，上次她有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踏入圣堂，
    可这次，她將前往的是凡人的国度。
    “诺拉大人，你说让我看看这座城市......可这也太高了吧？根本看不到顶的。”格温嘟囊著，歪著头看向外面“不光是烟、烟肉，那些高大的房子我也看不到顶。”
    格温坐在列车靠窗的位置，努力凑到了窗边，尽力抬头去看，最后甚至將脑袋也探了出去，依旧看不真切。
    除非她能像诺拉那般將脑袋拆下来，否则被这狭小的窗口限制，只能看到窗户大小的血港。
    可惜拆不得。
    格温犹豫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看向了怀中的诺拉。
    ：”诺拉的眼角抽了抽。
    核心区並不大，格温还在努力调整著姿势，列车就隨著一阵略显刺耳的剎车声，停在了站台前“到了？”
    “不管到没到，你先把我从窗外收回来。”诺拉的语气已经有些麻木了。
    格温人很好，只是...：..太有精神了，她总会有些奇思妙想，比如发现自己探不出头后，选择让诺拉代探。
    诺拉被伸到了窗外，吹著血港温润的晚风，只觉得怀疑人生。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怀疑的太早了。
    “好的............”格温答应了一声，慢慢將手缩回，但好像......卡住了。
    而就在这时，停住的列车，传来一阵闸门拉动的声音。
    整个车厢忽的一亮，隨后嘈杂的声音混著港口特有的海风一齐涌了过来。
    格温僵住了。
    此时的北境列车还以货运为主，整个列车的设计都是优先运货的，並没有出现专门的乘客车厢，转而是货运车厢加上一些座椅，舒適性虽然一般，但大家也並不在意。
    也因此，车厢门，是侧开的，
    於是听说格温回来，临时决定来接站的修斯，还有一群等著开盘的报丧女妖们，在车厢门被拉开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格温两只手伸到了窗外，不知在做什么，她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蹬在窗框上，正努力的想把手中的东西从外面拽回来。
    隨著车门拉开，格温浑身一颤，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缓缓的转过了头。
    她的身后是好几排报丧女妖，还有跟过来凑热闹的远征军与市民，再加上旁边目瞪口呆的修斯“你，你在做什么？”
    格温尷尬的挤出笑容，然后赶紧回过身猛拽。
    咪！
    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
    周边的报丧女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妮妮，你觉得......这算谁贏了？”莫妮卡用手肘捣了捣妮妮的腰。
    “我贏。”
    “啊？你觉得格温疯了？”
    “你看她的样子，这还不疯吗？”
    莫妮卡过了一会儿忽的反应了过来：“不对，你不是赌的格温没疯吗？”
    “那还是我贏。”
    “啊？”
    “你还记得加拉哈德吗？他发疯就是拔剑乱砍，现在格温不止没有砍人，还被诺拉追著咬，这明显是没有问题的一一疯的是诺拉。”
    妮妮耐心的给莫妮卡解释著，在几人前方，诺拉已经气急败坏的冲向捂著头到处乱跑的格温。

 第581章 血港没有黑夜

    第581章 血港没有黑夜
    “对不起诺拉大人！我刚刚太著急了没有注意......对不起！”
    格温泪眼婆姿的低头站在诺拉身前，诺拉现在正被妮妮抱著，愤怒的斥责著格温。
    修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这一幕，他有时会觉得大格温只是看上去比较大，又被战火磨礪得成熟了许多，她的天性其实更像小孩子。
    反倒是小格温总给人更成熟的感觉，还挺反差的。
    诺拉训斥了格温半天，又不解气的跳上去狠狠的撞了她的脑袋一下，这才气哼哼的回到了妮妮怀里。
    妮妮两只手托著她，两只手轻轻帮她揉著脑袋，另外两只手正在笔记本上写著什么。
    等等！
    修斯忽的感觉不妙，再让妮妮写下去没准明天的报纸看了就会被污染，於是赶忙上前一步来到格温身前。
    “好久不见啊格温，你想先在血港看看，还是直接去卡斯特尔呢？”
    修斯之前与诺拉的约定，是“卡斯特尔是北境难民们的家园”，修斯作为领主提供庇护与救助既然专门提到了卡斯特尔，那卡斯特尔岛自然是要开放的。
    虽然出於卡斯特尔综合徵的问题，登岛的人数一直受到严格的控制......主要是病院床位的限制。
    但眼下格温看样子適应情况良好，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发疯的样子。
    格温正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还偷偷脚下使力，在路面上踩了个浅浅的鞋印出来。
    修斯警了眼水泥路面上的印子，嘆了口气。
    这也適应的太好了吧？
    怎么別人来到卡斯特尔都是自己发疯，到了格温这里，就变成了诺拉替她发疯？
    什么置换反应。
    诺拉现在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她以前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修斯还曾偷偷怀疑过她是否就没有表情。
    看来只是没碰见克她的。
    “我，我还是先在血港看看吧！”格温有些跃跃欲试的看向周围的大楼，她下了车后，终於能够在这城市中看到这些建筑的全貌了。
    “好，我就在你看的这栋楼上面，我的办公室在第七层，你什么时候想去卡斯特尔了，过去直接敲门就行。”
    “七层！？”格温睁大了眼“这么高，你不会害怕吗？”
    修斯忍不住有些好笑，七层而已，这栋房屋一共也就九层，和蓝星上动輒几十层的高楼大厦根本没的比。
    也就是这个世界基本都是平房，才显得高了些。
    钢筋混凝土可以轻鬆的把房子建到百米往上，但修斯並没打算在现在建那么高的楼。
    高层建筑维护起来很麻烦的，这栋办公楼建十层其实也是考虑到有女妖需要进出，部分房间增加了高度而已，女妖使用的楼层数也就四五层。
    將来土地紧张了或许会有更多的高楼拔地而起，但如今的血港並不需要那么多的高楼大厦。
    奇观误国啊。
    “好厉害，好厉害.....：”格温念叨著，已经是满脸跃跃欲试的神情了。
    修斯警了眼诺拉，他本想让诺拉带格温在血港逛逛的，但看诺拉现在生气的样子....：
    “我来吧。”
    感受到了修斯的目光，诺拉又恢復了面无表情，只是视线扫过格温时眼角还是抽了抽。
    “你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我又不会死。”诺拉说的很是有几分怨气“而且答应的事情就要去做，我之前答应了要带格温去逛，那便该去。”
    说完她便一使力，从妮妮手里跳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格温的怀中。
    “呀！”
    格温还有些害怕，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我给你安排个住处，晚些时候会告诉你。”
    “好的，要过来这边的办公室吗？”
    “不必，你逛你的，女妖巡逻队或者密修会的巡夜者会向你传信的。”
    女妖的巡逻队格温知道，密修会的巡夜者？
    “密修会是什么？”她小声问向怀中的诺拉。
    “血港的一个半官方组织，协助卡斯特尔对这边进行管理的，他们与王子的港卫队共同承担血港的防务。”
    “啊，那不会有矛盾吗？毕竟是两个组织。”
    “不会，因为血港没有多少防务，从母神叛乱后这里还没有敢闹事的。”
    格温看著不远处围成一圈算钱的报丧女妖，又看向车站荷枪实弹守卫的远征军，觉得確实有几分道理。
    能在这里闹事的组织，基本上可以正面和帝国手腕了吧...：
    修斯忙的很，没有时间亲自带著格温游览，匆匆的道別后就在女妖的护卫下回去了，在巴泽尔的刺杀后，他身边总会跟著几名女妖护卫。
    “唔，诺拉大人，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天色已晚，我先带你在这边逛一下，明天你去看一下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试试能不能治疗，
    还有巴泽尔的再次审判应该也快开了。”
    格温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天色，確实已经有些晚了，夕阳给这座城市渡上了金边，自己却渐渐失去了光辉，即將坠下了。
    但格温並不太在意，她...：..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超凡者，但她能轻易的在夜间视物。
    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血港的居民们也並没有行色匆匆的样子，现在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急著回家吗？
    很快，她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
    街道上多了些扛著梯子的人。
    他们戴著笔挺的高帽，腰间掛著长杆，走向街边的一根根“柱子”。
    这些人先是走到柱子前，將梯子搭在了柱子上，梯子的弯鉤卡住了柱子两侧的横杆，隨即他们便爬上去，將上面的玻璃罩打开。
    隨即又回到下方，將钥匙插入柱子上的阀盒锁孔，掀开铸铁保护盖，露出黄铜製成的八角阀轮，伸手將其拧开。
    格温听到那柱子中传来了“嘶嘶”的声响，难道那柱子里面是空的？
    那人后退一步，用火柴將长杆一头的蜡烛点燃，隨后递向了上方的玻璃罩。
    一盏微弱的火光，便出现了在头顶，隨后快速明亮了起来，照亮了街道。
    “这是煤气灯，天色渐晚时便会亮起一一血港没有黑夜。”
    诺拉轻声说道。

 第582章 炸鱼摊子与小小老板娘

    第582章 炸鱼摊子与小小老板娘
    一盏煤气灯，小小的，那光焰仿佛隨时会熄灭的烛火。
    隨著点灯人拧动阀门，那光稳定了下来，泛白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一整片黑暗的街道。
    格温恍然间心中一动，回过头去，整条街道已经亮起了灯，远些的楼宇中，厂房內，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平铺在大地之上的银河。
    “好美啊”
    她曾无数次抬头仰望空中星穹，但这还是第一次站在这光点之中，身在血港的夜晚，周边却儘是光明。
    人们閒聊著在街上走动，工厂中下工的工人们露出了疲惫却幸福的笑容，抱著书本的年轻人打闹著走向夜校，身穿长风衣的巡夜人安静的站在灯光与阴影的边缘。
    格温看著周围的一切，只觉得鼻头髮酸。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带著难民们抵抗的意义，但见到这般静謐美好的血港依旧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诺拉大人，我们，我们真的能住在这么美好的地方吗？没有寒风，没有白灾，没有打不完的仗”
    诺拉在格温的怀里蹭了蹭，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血港的街道上，站了好久好久。
    “卡斯特尔真是个好地方啊。”格温感嘆道。
    “.这里是血港，不是卡斯特尔。”
    “诺拉大人，在北境时，哪怕是在最美好的幻想中，我都从未想到过能住在这样的城市中，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已经来到了卡斯特尔，白鸦人的第二个家园.”
    “血港，不是卡斯特尔。”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卡斯特尔留下来，我还挺擅长打架的，可惜在这里活下去，似乎不用打架也可以，如果说读书的话，唔，我似乎缺了些天赋，我看到那些单词就头疼，诺拉大人，您看我適合做什么？”
    “血港.嗯？”诺拉顿了顿，抬头看向格温，眯起眼睛思考了起来。
    “好像还真的有適合你做的事情.”
    第二天。
    从床上醒来的格温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用手拂过床垫下的铁架，嘴角露出了笑容。
    铁架子床，只有卡斯特尔才会有这般古怪的搭配，这种只是为了方便的简易床铺，在外人看来便是在炫耀富庶与繁华。
    老实说钢铁做的床並不比木板的要舒服，但胜在方便运输与製作，流水线稍稍加工下就可以，都不用工厂，小作坊就能完成。
    木头虽然更加廉价，但需要晒乾，还要专门的木工製作，耗费的人工要多的多。
    血港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工。
    感受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血港特色，格温拉开被子，把裹著被子团成一团的诺拉提了起来。
    “诺拉大人？诺拉大人！”
    格温抓著诺拉晃了好几下，又使劲甩了甩，诺拉才勉强把眼皮提出一个缝隙，瞥了眼格温，嘟囔了几句又闭上了。
    “快醒醒啊诺拉大人，我们今天要去卡斯特尔了！”
    看著完全不打算起床的诺拉，格温毫不犹豫的开启了大风车。
    过了一会儿，被甩昏过去的诺拉幽幽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跟著格温走在了血港的街道上。
    “我们马上就登船，刚刚领主大人派人送信过来了，我们跟著早上的这班船走，到了那边就可以去医院看看静默圣堂的人们，如果诺拉大人发疯了还可以就近住院。”
    诺拉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忽的感觉不对。
    “等等，为什么是我发疯？你才是新来的，我又不会得卡斯特尔综合徵！”
    格温一路小跑著穿过大街小巷，一只手提著两个箱子，另一只手抱著诺拉，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里停一下，等等！”
    格温一脚急剎，整个人带著两个巨大的箱子甩了甩，鞋底发出了不妙的声音，格温先是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鞋底，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鬆了口气，看向诺拉。
    “怎么了，诺拉大人？”
    “唔，在这家店买点炸鱼吧，我答应帮盖婭带的。”
    “盖婭是谁？”
    “是个很温柔的女孩，从来不会抓著我乱甩，也不会把我伸到窗外！”
    “哦。”
    格温有些不好意思的来到了店门口，走进了才发现这店铺的墙壁居然也是混凝土，后退一步才发现，这里是栋大楼的底商。
    店铺门口掛著一个方方正正的招牌：“亚米炸鱼&amp;amp;amp;薯条”
    “来两斤嗯？人呢？”
    格温有些疑惑的瞥了眼柜檯，却並没有看到人影，过了片刻，一个小小的脑袋才从柜檯后冒出来。
    “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贝蒂丝踩在了用来垫脚的箱子上，望向了柜檯外的格温，下一秒，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
    “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
    “呃，应该没有.吧？”格温挠了挠头，她也感觉有些奇怪，眼前的女孩怎么看怎么陌生，可心中却总是在莫名的翻涌出熟悉的感觉。
    难道两人之前见过？
    可翻遍了回忆，怎么想都没有印象。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贝蒂丝先打破了沉默。
    “客人.你要炸鱼吗？”
    “唔，要的，要的”格温抬头看了看招牌“薯，薯条也要一些。”
    贝蒂丝点了点头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可这次她却似乎总在走神，不知不觉往锅里倒了半锅薯条都没有注意。
    “呀！这，这”她有些著急的看著炸锅。
    “没事，你炸就是了，诺拉大人超能吃的，我全都买下！”
    “我不.唔唔！”格温一边挤出一个笑容一边捂住了诺拉的嘴。
    很快，锅里发出了滋滋的声响，一股香气涌了出来。
    格温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手中的诺拉也停下了挣扎。
    人对炸物的喜爱大抵是刻在基因中的，超越了地域与文化，很少有人会不喜欢炸货。
    “薯条要什么味道的？有辣椒、番茄，卡斯特尔风味。”
    “每样都来一点！”格温豪气的说，她买的薯条可是超大一份的，哪怕每种料汁都要，也塞的下。
    “好了，给。”
    格温把薯条与炸鱼拿在手中，看了看旁边的诺拉，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
    “要不我们等会儿再上船，先吃两口？”
    (本章完)

 第584章 格温与她的行李

    第584章 格温与她的行李
    格温莫名的有种幻觉，是不是卡斯特尔就是座钢铁方舟，漂浮於海面之上？
    不，不必提卡斯特尔，眼前的巨轮，就已经大得像是一座海岛了。
    钢铁的岛。
    与它相比，甲板上的人影小得简直像是蚂蚁。
    “钢铁的船.这怎么可能？钢铁，沉重的钢铁.它是怎么浮在水面上的？！”
    格温抬头看著眼前的船，脖子都有些发麻，如此巨大的船，不知用了多少钢铁，这些钢铁能压塌一座城堡了吧？
    可用它做成的船，却能浮在海面上.
    “超凡力量？不，不可能，一百个超凡者，一千个超凡者加在一起也扛不起如此沉重的船，这.这.”
    格温的声音有些颤抖，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这也是凡人的造物？”
    格温一直觉得，用神跡来形容凡人的造物，已经是天大的褒奖，毕竟对於渺小的凡人来说，能与神明相提並论便已经很是夸张了。
    可看著眼前钢铁的造物，格温只觉得这种想法在逐渐崩塌，甚至有些.可笑。
    北境最大的教堂有多大？有这轮船的一半大小吗？
    这是钢铁筑成的奇蹟，是漂浮在海面上的神国！
    不.並非神国，这是凡人的国度，是不逊於任何神跡的伟力。
    格温的心中，隱隱有了一个想法在缓缓成型：
    或许凡人並不比所谓神明要差，或许凡人，有著比肩神明的潜力，甚至
    “你往旁边转转头，这样的船码头上可不止一艘哦。”
    诺拉已经发现了格温的异样，看著她一副震惊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中忽的感觉舒爽了许多。
    她並没有出言安抚，反而去加了一把火，现在正饶有兴致的看著格温，眼神中隱隱有著一丝期待。
    格温转过了头，发现那奇蹟一般的造物不仅存在，而且还有一整排。
    塔塔在製造铁甲舰方面虽然屡屡受挫，但阴差阳错之下反而製造出了相当不错的货轮。
    “大就是好”这件事对战舰来说並不成立，但对於货轮.在某种程度下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货轮越大，航行便越平顺，而且方方正正棺材一般的造型，反而挺適合抵御风浪的。
    於是这种货轮便批量生產了起来，成了卡斯特尔第一款大批量下水的船只。
    而且製造速度极快，它並不需要在干船坞中完成製造，反而可以水上水下同时开工，许多女妖最喜欢做这些水下工作了。
    於是格温便看到了卡斯特尔这一整排的奇蹟。
    但格温却並没有发疯，反而兴奋了起来：“诺拉大人，卡斯特尔是不是一条更大的船？钢铁的船？”
    “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卡斯特尔似乎有很多钢铁，北境人如果在產石场附近筑起城市，那便会用石头搭出一圈围墙，卡斯特尔既然不缺钢铁，也应当用钢铁做成方舟了吧？”
    “他们还有飞在天上的飞空艇.那整个海岛都是钢铁方舟也没什么不对劲了，他们的蒸汽机会骂人，那教堂指不定也能站起来打架呢。”
    “想想看，你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堆攻城器材，对面的教堂站起身来一脚全踩在了地里！”
    格温越说越是激动。
    “倒也没有那么离谱，卡斯特尔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海岛罢了”
    诺拉喃喃道。
    她没想到，格温被卡斯特尔的造物震惊之后，並没有无法接受而发疯，反而眼中满是狂热，这.
    卡斯特尔综合徵有这个样子的吗？
    诺拉一时也有些迷茫。
    “坏了！”格温忽的大叫一声，嚇得怀中的诺拉跳了跳。
    隨后诺拉有些恼羞成怒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诺拉大人，你看那个.编號005的那个.”
    诺拉顺著格温颤抖的手指看去，一条船正拉响汽笛，缓缓从码头离开。
    “怎么了，好像没什么问题啊？”诺拉仔细的打量了一通，那条船看上去挺正常的，已经收回了船锚，正在远离码头。
    “那是我们要坐的船啊！”
    诺拉在她的怀中僵住了。
    两人买薯条吃薯条本就了不少时间，又在路上琢磨起了超凡力量的本质，隨后格温又被这货轮惊住了，完全忘了要登船的事情。
    修斯虽然给她俩协调了一个位置，但还没到让整条船等著她俩的程度，货轮到点直接起锚准备开走了
    “呃要不我们等下一班？可能得明天了”
    “不，不必，这个距离应该还够！”格温看了眼正在远离岸边的货轮，几步衝到了码头的海边。
    她两只脚在地上划了半圈，上半身转了一下，腰上绷起了力气，整个人如同一个压缩到底了的弹簧。
    下一刻，她整个人猛的旋转，在力量彻底释放的瞬间，提著箱子的手向著空中甩去。
    一道弧线划过了海面上的晴空，箱子被甩到了货轮的甲板上。
    诺拉看得目瞪口呆，这也行！？
    然后她忽的感觉到了不对，因为格温再次开始蓄力了，这次她手里拎著的.好像只有她了。
    “等等.不！停下！停下！！”
    诺拉高喊著划过了血港的码头：“我恐高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变了调的声音让码头上的人们齐齐抬起了头，隨后他们便看到了难忘的一幕。
    白色长髮的少女跃入了空中，轻盈的像一只海燕，越过了码头上的装卸工，越过了龙门架，越过了天空中的海鸥。
    海风从她的脸颊上划过，阳光下她笑的灿烂得如那碧蓝的海水，澄澈又温暖。
    只是看著便能感受到那份肆意与自由。
    她跃入了空中，跃入了那驶向卡斯特尔的货轮。
    海中，近岸巡逻的女妖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脑海中勾勒出图像，直接发在了心灵连结的群中。
    『看看这个，谁赌了格温会疯来著？你看这像疯的？』
    『怎么不疯？那面容都扭曲了哦那是诺拉。』
    『话说我还第一次见到诺拉这么夸张的表情。』
    『確实。』
    『確实+1』
    『给她截个图，做个表情包吧。』
    (本章完)

 第585章 网道计划20

    第585章 网道计划2.0
    诺拉尖叫著划过空中——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她的位置其实偏了些，这样下去估计会落入海中。
    海中的女妖已经跃跃欲试地准备接球了，但空中的格温发觉不对，身上的肌肉缩紧，隨后猛的扭动了腰，借著惯性在空中將自己“甩”了一下，整个人在空中的轨跡一变，追上了诺拉，一把拽住了她的头髮。
    下面的报丧女妖都看呆了，群里看著直播的女妖们也是安静一片。
    片刻之后，聊天信息再次刷了屏。
    『？？？』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也行？这也行？』
    『她怎么做到的？艾什在不在？快来试一下啊！』
    『为什么非要艾什？我妮妮也未尝不可！我先去试试。』
    『等会扭了腰记得不要在群里乱叫。』
    『那必不可能共生契约应该能治这个吧？』
    『等等，我没看错吧，她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左脚踩右脚？二段跳？』
    『哇领主大人你怎么也在看直播？还有什么叫二段跳？』
    『领主大人是不是也会二段跳？能不能表演一下？』
    『传下去，领主大人会飞，妮妮呢？来活儿了。』
    『妮妮刚刚去试了，现在应该已经把自己扭成两段了罢。』
    修斯嘆了口气，屏蔽了心灵连结，这些女妖太吵了些，思维也跳跃的厉害，他有时候都跟不上。
    不过格温確实是与眾不同了些，如果说这个世界似乎对於超凡者有些优待，那它似乎格外钟情于格温。
    婆婆也很喜欢龙息炮，也没见过龙息炮会有什么变化，但格温的重机枪確確实实的突破了物理规律。
    包括她本身的力量，这明显是超过了凡人的极限，甚至根据婆婆和艾萨克的报告，格温甚至比许多超凡者都强的多。
    修斯心中又浮现出了那个词——【具名者】
    【具名者】到底是什么他还不清楚，但他却总是隱隱有种感觉。
    哪怕是强大如超凡者，在【具名者】面前更像是凡人。
    这次让格温过来卡斯特尔，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唤醒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另一部分原因嘛.
    就是想让理查给她的能力做一个全方位的测试，看看她到底有多强。
    想起刚刚格温空中转向的操作.或许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啊。
    修斯摇了摇桌上的铃鐺，心中开始期待了起来。
    过了片刻，艾什打开了一旁的大门。
    “领主大人，您叫我？”
    艾什现在基本上是寸步不离的在修斯身旁，上次的刺杀惊险了些，在调查清楚前修斯的安保等级还是会维持在更高的水准。
    “巴泽尔那边的审问如何了？”
    “他交代了不少，现在已经问不出新东西了。”
    修斯点了点头，手肘放在桌面上，两手交迭撑著下巴：“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修斯这並不是隨意的问询，心灵是报丧女妖擅长的方向，虽然大多都集中在族群內部，如灵魂同调，心灵连结等等，但她们对別人是否真诚、是否说谎也有著极为敏锐的感知。
    修斯当初能够快速获得她们的认可，很大程度上也是她们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炽热。
    这份真挚骗不了人。
    修斯看向艾什银白色的双眼，艾什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果断又坚决。
    “我感觉他说的是真的。”
    “带我过去吧。”
    艾什沉默的转过身，为她的领主开路。
    很快，几人便通过地下通道来到了血港下方的地牢中。
    在卡斯特尔的网道计划基本完成后，参与重建血港的女妖们理所当然的提出了在血港下方建设网道的想法。
    修斯批准了这个计划，並做出了一定的修改。
    血港不同於卡斯特尔，不需要那么高度的要塞化，地下网道可以有更多服务整个城市的功能性设施。
    比如现在血港排放雨水与污水的下水道系统，就是地下网道的一个延伸方向。
    而且还加了更多的功能，比如通达全城的蒸汽管道系统，若不是考虑到事故后果过於严重，修斯甚至考虑把覆盖整个血港的煤气管道也挪到地下来。
    而且这套网道系统还预留了很多的管道没有使用，別人还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但修斯却知道——这是为了將来的电气化做准备。
    將来电力设备如果能够成功铺开，那这些预留的管道就能直接作为电缆桥架使用，省去不少麻烦。
    至於暖气——卡斯特尔与血港不太需要这个，这边气候相对温和，冬天很少会有极寒气候，不需要暖气也可过冬。
    將来北境倒是会做相关设计。
    这一切的地下设施，被统称为网道计划2.0，而別人不知道的是，在这套更为强调功能性的网道系统中，仍有部分军事化的需求保留。
    就比如几个地牢——准確点说，是审判庭的地下羈押室。
    修斯从办公室中出来后，跟著艾什一路走向了女妖的值班室，卡斯特尔驻血港的办事大楼中，通向地下网道的唯一通道就是从女妖的值班室中下去，这也是出於安全性考虑的，毕竟女妖是这里的最强战力了。
    女妖的值班室布置的一点也不简陋，反而很是温馨，说是值班室，其实更像是公寓的活动室。
    报丧女妖不管与当地居民的关係有多好，她们的体型大小就决定了不可能居住在为人类设计的建筑中，现在这座办公楼的层高就普遍有六米以上，就是为了方便女妖们的进出。
    因而女妖们在血港白天自然可以隨意玩耍，晚上能住的地方却是不多。
    修斯这边的女妖值班室，妮妮的报社，医院骑士团的大楼，这几个地方有专门给女妖准备的睡觉用床铺，大多数女妖都会挑选一个地方休息。
    当然也有些復古派，喜欢在海里搂著鯊鱼睡觉的，晚上会被鯊鱼带著游动，享受清晨在陌生的水面醒来的快感
    艾什就带著修斯走过了几个鯊鱼风格的宿舍，路过了鳞片保养室，还顺手拍了拍摇著尾巴凑上来的郊狼，这才来到了值班室的最里间，推开了一扇沉重的钢铁大门。
    (本章完)

 第587章 雾中巨兽

    第587章 雾中巨兽
    那白骨圣堂是能席捲整个大陆，將一切葬於白灾的东西，到了巴泽尔这里就只是一堆无限復活的活靶子，属实拉了一些。
    但如果考虑到他也是被莉娜坑了，那倒是可以理解。
    但现在的关键是，莉娜到底在这其中收穫了什么？她到底想达成什么目的？
    “你对莉娜了解多少？”
    “我並没有多少了解，女皇遇刺后，我有一段时间有些.不冷静，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过来的，她说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並给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提议。”
    修斯挑了挑眉：“什么提议？”
    “她说白骨圣堂能復活女皇。”
    “.”
    姑且不论莉娜这个提议有多么荒唐，白骨圣堂復活的人还是不是那个曾经的女皇，巴泽尔对女皇的忠诚度是不是太高了些？
    伊莎贝拉，这个名字修斯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记忆，至於现在的王子，如果他真的是曾经的女皇的话，那修斯確实认可她的能力。
    “好，就算你准备復活女皇，可你得到白骨圣堂后也只是南下攻击我们，也没看到你復活女皇啊，难道她告诉你要吞併整个大陆后才能復活女皇？”
    “不，我”巴泽尔的话语中出现了一丝迷茫“我好像慢慢的就不再记得女皇的事情了，我似乎变得想要统治整个大陆，建立亡者的国度该死，这些想法我之前从未出现过！”
    修斯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旁边的日记本，克洛伊控制书页上下点了点。
    〖他被控制前的行为確实不像想要统一大陆的样子，我感觉他之前好像真的就想帮著女皇开疆拓土.〗
    修斯的眼睛抽了抽
    “你和莉娜的接触中有发现她的目的吗？或者是她有什么倾向？”
    巴泽尔这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开始回忆了起来，他身边的骨片不规则的缓缓挪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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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有，莉娜说她是逐火之蛾的首席，想要为逐火之蛾爭取一片生存的空间，並要求我对此做出保证，除此之外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在我打开白骨圣堂后，她也被侵蚀成了一团白骨.”
    “嗯等等！”修斯忽的倒吸了口气“你说她也变成了白骨？”
    “是的，但我感觉她好像並非死在了那里，『莉娜』似乎只是一具躯壳，被她隨意拋弃掉了而已。”
    修斯也不认为莉娜真的就这么简单的死掉了，真正让他感觉不妙的是
    “莉娜也变成了白骨？她的白骨在哪里？也被吸纳入了白雾中？”
    “呃，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怀疑之前刺杀时的攻击就是她的白骨遗留下的力量，反正我能控制的白骨都只是我自己之前的部下，我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修斯的面色阴沉了下来，白雾中还有小格温，他得赶紧去提醒一下她，如果需要的话提供些帮助也是可以的。
    反正她还欠著房贷，到时候算在一起让她慢慢还就是了。
    又询问了巴泽尔几个问题，修斯没有理会巴泽尔的哀求，又將他关回了房间中。
    但临走时，他想了想还是给克洛伊说道：“你那个装置，可以適当降低一些频率，目前我们的几个消息源基本都比较一致的认为巴泽尔本身並无多大危害，或许可以调低他的危险评估等级了。”
    离开了血港的地下监牢，修斯立即回到了办公室，並告知艾什不要让人进来后，便坐到了扶手椅上。
    很快，他的表情便呆滯如木偶，而白雾中的工人修斯，缓缓睁开了双眼。
    “唔，似乎周围依旧只有雾气.嗯？”
    修斯揉了揉眼睛，看著雾气，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可转瞬又不见了幻觉？
    “算了，管它呢，反正这具躯壳已经死了，就算它是怪物也没法让一个人死两次。”修斯撇了撇嘴，伸手拨动起从胸口蔓延而出的丝线。
    “格温.格温这个！”
    『格温？』
    『干，干嘛？』格温的回覆意外的快。
    『我来提醒你一件事，根据巴泽尔的交代，莉娜似乎也被化为了白骨进入了白雾中，莉娜你知道吗？巴泽尔所作所为大多是受她蛊惑的。』
    『唔，就是向卡斯特尔挑衅的那些？我看过你发行的报纸。』
    修斯在血港和卡斯特尔都同步发行了报纸，基本每天都会有北境的战事新闻，有关派军远征北境的前因后果也都有写明，相当於动员了。
    『那就太好了，省去我许多的解释.等等，你看的是正版的报纸吧？』
    『我是炸鱼摊卖炸鱼的，我们的薯条和炸鱼很多都是用报纸裹著的，正规不正规的报纸我都看过，你和莫妮卡两个人的三角恋我追了很久的。』
    『总之，现在我们发现莉娜並不是巴泽尔的帮凶，反而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而且她的实力也很有问题，根据巴泽尔以及艾萨克几人的说法，她远比一般的超凡者要强。』
    『没事，我也很强的。』
    修斯犹豫了一下，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了下来。
    『是因为你是【具名者】吗？』
    『我一直都很强，超凡者基本都打不过我的，跟是不是【具名者】没有关係.什么是【具名者】？』
    『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如何成为超凡者你是知道的，权杖小姐分享了些方法，我就触及无识之海成为超凡者了，虽然她並不是故意的，是我对无识之海的亲和太高了，这些都是我最近於白雾中获得的知识。』
    『你没问题吧？我记得你说白雾中的知识附带著污染。』
    『我找到了避免侵蚀的办法，好了不说了，我还有太多需要处理的麻烦，等我这边有了余裕，我会想办法联繫你的。』
    『好吧好吧。』修斯嘆了口气，他感觉小格温有些事情在瞒著他，可也不好让她说出来。
    很快，修斯便选择了回归，工人修斯的躯壳再次呆滯了下来。
    不知多久之后，雾气翻涌，一具高大如山的白骨巨兽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修斯身边趴了下来。
    “真奇怪，为什么在他身边就不会被污染.”
    (本章完)

 第588章 深海中的朋友

    第588章 深海中的朋友
    修斯从扶手椅上慢慢睁开了双眼，伸了下懒腰，站起了身来。
    刚刚从格温那边也算是收穫不少，起码知道了她找到了某种规避污染的方法。
    也不知是什么方法，如果真的能够將知识与污染隔离开来，那最好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卡斯特尔正需要这种技术！
    这样一是能安全的阅读知识，二是或许也能剥离出些污染给蒸汽机加加餐。
    就是不知道小格温愿不愿意提供帮助了.
    “领主大人。”门外忽的传来了艾什的声音。
    修斯有些惊讶：“怎么了？”
    “您看一下心灵连结，格温和诺拉那边似乎有些.情况。”
    “嗯？格温又怎么了？终於发疯了吗，让我看看心灵连结.嘶！”
    “诺拉大人，这正常吗？”
    “唔，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诺拉大人，怎么越来越多的人在看我们啊？”
    “或许因为我们刚来岛上？”
    “连报丧女妖都来了，我，我还是感觉不对劲”
    格温现在的姿势极为古怪，她一边把手伸向旁边的大海，一边对著诺拉说道。
    两人不久前用一个极为引人夺目的姿势跃上了船，水手们核对了她俩的身份后，找到了给两人预留的船舱。
    修斯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由于格温是第一次来到卡斯特尔，所以专门安排了诺拉给她做讲解与指引结果坏就坏在这里了。
    诺拉还是相当尽责的，虽然格温的好奇心有些过於旺盛了，但她还是在一一尽力解答著，格温听著诺拉的讲解，不时问些问题，一时也算是和谐。
    这庞大的货轮也確实让她感嘆连连，从船只的钢铁架构到蒸汽动力都了解了不少。
    直到快到卡斯特尔时，格温伸手指向不远处略显杂乱的钢铁堆成的灯塔，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诺拉瞥了一眼，没太在意：“那是沉船区，卡斯特尔曾经沉了许多的船只在这里，据说那些沉船偶尔会回应对它们的呼唤。”
    “啊？怎么回应？等等，这里为什么会沉这么多船？”
    “卡斯特尔的造船业走的一点点弯路而已，唔，这些船大概就是时代的眼泪了吧，据说这些船的怨气相当大，有时甚至会向路过的行人抱怨，据说卡斯特尔有些担心它们会不会袭击其他船只.”
    诺拉认真的说道，这些內容她一部分是听人说的，另一部分是看报纸得来的。
    这些其实大部分都是正確的，但袭击船只什么的，其实是来自妮妮的小道消息，偏巧诺拉在卡斯特尔呆的还不太久，又天性太过认真，没有分辨出意外混进来的那份报导的真实性。
    所以说修斯禁止妮妮的报纸传播还是有意义的，没准真的会有人当真.
    总之，格温闻言后决定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读书她不行，打架她却很是在行，她准备过去护航。
    格温便一溜烟的窜出了房间，拦都拦不住，她执行力一向是拉满的。
    等诺拉蹦蹦跳跳的追上去后，只看到了船舷下方溅起的一大朵浪。
    嗯，还有甲板上目瞪口呆的水手们。
    “她，她跳下去了？”水手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
    从大型船只上跳入海中，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准確点说，生还率几乎为零。
    且不说隱藏於水下的螺旋桨会如刀片般割开所有经过的存在，就是船体身边的水流，大多数人就无法应付。
    螺旋桨会在艉部30米內形成负压涡流，而船体附近也会形成类似的湍急水流，所有落水的人立刻就会被卷进去。
    就算是身穿救生服，套著救生圈，也基本上很难在海中找到——还不是救上来，连找到都极为费力。
    “唔，应该没事吧？她会游泳的。”
    白鸦人虽然没怎么见过港口，却大多会游泳，冬日没有粮食的时候，白鸦人会来到河流附近，凿开冰面，在水底布网，捞上鱼来。
    这便需要有人潜入冰下的冷水里，在冰洞间穿过绳索与渔网，这件事极为危险，需要从小训练。
    这就导致他们常有冬泳的习惯，格温也不例外。
    “不，诺拉女士，这不是游泳的问题，人力是对抗不了湍流的，我没时间跟您解释了，我得赶紧去联繫巡海女妖！”
    说著，那水手就准备跑去船舱，结果脚步刚刚迈开，整个人就怔住了。
    他呆呆的望著下方的海面，过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双眼。
    “修斯大人在上啊”
    诺拉凑到了船舷边，强忍著对高空的恐惧，小心翼翼的向著下方的海面看去，隨即她也瞪大了双眼。
    格温確实跳进了海里，但现在，诺拉却看到了她——不是被海水卷著，准確点说，她甚至不在水中。
    无数黑漆漆的废弃钢铁正从深海中缓缓浮出，显露於海面之上，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钢铁平台！
    “这难道是.沉船？深海中的那些.沉没的船？”水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格温在平台上有些茫然的四下张望，诺拉有些著急，格温毕竟是她一直照顾的，关心则乱。
    她做了一个有些大胆的选择——从船上跳下去。
    诺拉从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银白的髮丝在晴空下闪耀，隨后落入了格温的怀里。
    “格温，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跳进了海中，突然就有一大群人.唔，一大群船和我说话.”
    “啊？”诺拉一呆“它们说了什么？”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水里太咸的，有蒸汽机在骂人的，有甲板抱怨好久没人做保养的，还有骂塔塔的呃，这个比较多，话说塔塔是谁？为什么都在骂他？”
    诺拉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两人脚下那来自深海的钢铁却在缓缓蠕动著，几根废弃的钢樑已经攀附上了格温的手臂。
    “诺拉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这，这正常吗？”
    “让我回忆一下.”
    诺拉努力的回想著那天从报纸上看到的.上面写了什么来著？
    好像是.深海中的船魂怨气极为深重，但如果抚平它们的怨气它们就会重新浮出水面，再次为卡斯特尔而战？
    (本章完)

 第589章 援军来了

    第589章 援军来了
    诺拉两眼一亮，原来如此！
    看来卡斯特尔已经有不少这方面的经验了。
    “別著急，格温，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诺拉自信满满的开口“接下来你需要试著安抚这些船只的怨气，然后试著唔.”
    “试著什么？”
    “试著让那沉於深海的战舰，再次浮於水面，为了卡斯特尔.而战”诺拉的话语都有点磕巴了，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那明明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东西，按理来说不会错啊
    可怜的诺拉，自小就在北境长大，她若是去过莱茵，至少也能见到些专门报导边新闻的小报
    “知道了诺拉大人，我会努力的！”
    格温倒是对诺拉深信不疑，她立即集中精神，开始回应深海中的钢铁。
    两人脚下的钢铁当即一顿，隨后更加热烈的涌动了起来。
    格温踉蹌了一下，差点摔倒：“诺，诺拉大人，这，这正常吗？”
    “应该.没问题吧，我记得报纸上说这个过程很是艰难，甚至可能出现些人形化的深海战士，它们是昔日沉船舰魂的具现化，也是机魂的一种。”
    “啊，要打架了吗？”格温两眼一亮，跃跃欲试的看向周边。
    可惜並没有，虽然这些沉船表现的很是激动，但並未展现出什么攻击性，反而.很是亲近的样子。
    “呃，诺拉大人，这些机魂还是舰魂，好像並没有打算攻击我们啊？”
    “这不对吧？我应该没有记错流程.”诺拉皱起了细细的眉毛，试探著说“要不.你和它们沟通一下？让它们帮帮忙？”
    “行，我试试”
    在两人不远处，货轮已经彻底的停了下来。
    如果仅仅是格温落水，那货轮大概並不会停下，但那钢铁平台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锈蚀的铁板，老旧的蒸汽机型號，满是藤壶的船锚与甲板，这一切都在诉说著它们的身份——深海中已沉没的船只。
    何况此地还是战舰墓地，往返血港与卡斯特尔的水手们自然知道这件事，他们现在大多一脸惶恐的聚在船舷边向下方看著。
    “埃文斯船长，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谢顶的船长也是一脸茫然，但看到手下紧张的样子，他还是强行定了定神：“发出求援信號了吗？”
    “刚刚已经派人去拉响汽笛了，哦，来了！”
    呜——
    一阵嘹亮的汽笛声响起，长短不一，是以简化的电码传递消息。
    这里距离卡斯特尔並不算远，港口处的女妖应当能听到，她们在海中的支援速度极快，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
    “船长先生！有支援到了！”
    “太好了，是女妖吗？”
    “不，是另一艘船，很快的船！”
    船长举起望远镜，顺著瞭望手指引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艘小船——其实並不小，但在庞大的货轮面前就显得很是小巧了。
    “全钢的装甲板，最新版的双蒸汽机动力，还有这標誌性的大烟囱，哈，不会错，那是黑珍珠號！”
    耶利米此刻正站在船头上，皱著眉头观察著那沉船钢铁组成的平台。
    站在他身边的水手有些畏惧的看向了海中的钢铁平台，此刻格温正站在上面，几个钢铁组成的人形正缓缓围向她，一副准备发动攻击的样子。
    “耶利米船长，就是这条货轮发出的求援，那，那堆钢铁看上去很是危险，我们真的要过去救她们吗.”
    耶利米从牙齿间挤出一声冷哼：“当然要救，你以为我是谁？把船靠过去！”
    说著，他握紧了船舷，向著身后大喊：“龙息炮准备！机枪位先不要开火！”
    那钢铁平台上满是锈蚀的铁条，子弹打上去指不定跳到什么地方了，反而更危险。
    而且
    “这种感觉.怪了。”耶利米看著站在上面的格温，皱起了眉。
    他的船距离平台已经不远，此刻能够看的清上面人的面容了。
    诺拉他自然认识，卡斯特尔哪有不认识诺拉和克洛伊这帝国双壁的。
    领主大人使唤死人的能力是出了名的，大家都在猜测诺拉会不会也天天加班。
    但另一个高挑的少女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可是
    耶利米也不知怎么了，她总感觉那个少女让他有几分熟悉感，偏偏又想不出这感觉来自何方。
    “算了，不管了，龙息炮进射程了没？准备开火！”
    甲板上崭新的固定炮位中，几名水手正不断调整著龙息炮的朝向。
    固定在船上的龙息炮远比超凡者使用的要庞大与复杂，但一是可以供凡人使用，二是射程也略微有所增加。
    格温所在的钢铁平台面积並不大，耶利米仗著黑珍珠號船身修长，穿插进了平台与货轮之间，很快，龙息炮就轰鸣了起来。
    炽热的射流瞬间越过了数十米的距离，將包围了格温的钢铁人形轰入了海中，与此同时格温也打倒了几人，她转头看向黑珍珠號，大声喊道：“先生，快离开这里，它们要浮出来了！”
    “浮出来？什么东西浮出来？”耶利米一怔，隨后瞪大了眼“等等，深海中的东西浮出来.海神不是都被烧了吗？又要打深海战爭了？！”
    他赶紧怒吼著让水手把船开出去，黑珍珠號一溜烟的离开了平台，还顺便打了旗语，旁边的货轮也缓缓动作了起来。
    与此同时，格温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诺拉大人，流程都完成了，接下来我要试试让深海中沉没的战舰，再次浮於海面！”
    她有些兴奋的大喊道：“我的新朋友们，別在下面睡觉了，快出来让我看看！”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在这一瞬仿若被扔入了赤红的烙铁，翻涌沸腾般的向著周围退下，而格温脚下的海面渐渐发黑，在水面上凭空高了一截，仿佛有什么正在缓缓从下方挤出来。
    在不远处，一队报丧女妖正飞快的游过来。
    带头的妮妮满脸激动的向著周围的女妖大喊：
    “你们看，我没说错！深海中的沉船果然可以再次出现，甚至流程都和我写的一样！”
    (本章完)

 第590章 钢铁方舟

    第590章 钢铁方舟
    『什么！？妮妮的报导成真了？』
    『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坏了，这是认知干涉！』
    『別管什么认知干涉了，我觉得妮妮的报导要都是真的，第二天这个世界就得爆炸。』
    『哈哈，各位，本以为疯的是格温，原来疯的是我啊。』
    心灵连结中一时炸开了锅，倒不是女妖们对妮妮有偏见，主要还是妮妮很多报导的逆天程度著实太高了些，这要成了真，卡斯特尔当场得疯一半人.....
    『先別管妮妮了，你们快看看格温！』
    前往救援的女妖小队早早的就在心灵连结中进行了直播，所有能连上线的女妖都目瞪口呆的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在耶利米的黑珍珠號以及货轮离开后，格温所站著的那处金属平台忽的开始了颤抖。
    女妖们並非陆地上的生灵，她们在水下的能力要强的多，心灵连结中的直播除了海面上的视角，还有海面下的。
    在水下视角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格温脚下的那些扭曲虱结的废旧金属，正是来自於沉没於海底的无数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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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被遗弃了的钢铁，此刻正缓缓的匯聚在格温的下方，钢板与龙骨纷纷脱落，蒸汽机吐著气泡游动，共同聚集成了一座庞大无比的海中山脉。
    而格温所站著的那小小的金属平台，不过是山顶露出的一角而已。
    海面上只是看到了些异动，海下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吶.....：』
    『这....』
    『深海战爭时的鱼人潮也不过如此吧？那可是匯聚了整个风暴洋污染的海神引发的，格温竟然能跟海神媲美？？』
    修斯：『不，你们仔细看看，这边的海域本来就堆积了大量沉没的钢铁，格温只是將它们匯聚在了一起，而海神是凭藉一已之力聚集了整个风暴洋的污染，
    这不一样！』
    修斯：『而且我有种预感，格温並不是使用了自己的力量，而是引导了机魂，或者说舰魂们的意志一一你们应该知道我机魂的亲和度比较高，我有时路过那片海域也会感觉到下面方千机魂的躁动。
    『领主大人，你改名叫方机之魂吧。』
    『確实，领主大人不需要取悦机魂，都是机魂在取悦他。』
    『领主大人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觉得格温强的离谱口牙！』
    『別叫大格温了，叫巨格温吧。』
    『哇哇哇，你们快看，格温身边沉船的钢铁站起来了！』
    『什么？！』
    格温脚下沉船匯聚成的钢铁之山堆积到一定程度后，忽的向上拔起。
    上方一条巡逻飞艇刚刚到来，上面的女妖正巧录下了这震撼的一幕。
    以格温为中心，蔚蓝的海面忽的变为了深黑，隨后那深邃的黑色快速扩大，
    仅仅是片刻之后就大的如同一座海岛了。
    隨即这黑色愈发深沉，很快，第一块钢板就露出了水面。
    然后是一截尖锐的钢条，一块锈蚀的铁板，一面钢铁之墙，一整堵如绝壁般的钢铁之壁。
    被带起的海水从空中浙沥沥的洒下，落在下层的钢铁幕墙上，又最终流向海里。
    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钢铁幕墙是无数沉於海底的船只构筑而成，它们的意志合而为一，几近凝成实质，匯聚成了这巨大的钢铁方舟。
    是的，钢铁方舟，那堆积成山的沉船残骸，再次匯聚成了船只的模样，沉没於海底深处的灵魂，再次航行在风暴洋之上！
    一向吵闹的报丧女妖也纷纷闭上了嘴巴，失神的望著这震撼的一幕。
    上方的巡逻飞艇的体积本来已经不小，顶得上好儿节车厢的长度，可它在下方那巨大的锈蚀船体之上，渺小的如同一只停在甲板上的海鸥。
    格温此刻正站在这深海之船的船首，踩在钢铁之上，她能感受到来自脚下的，这条被她招呼出的巨舰的意志。
    “诺，诺拉大人，我是不是千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业诺拉也呆呆的在格温的怀里一动不动，她確实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招呼流程，但也没想到能招呼出如此庞大的船..：：：.不，这个大小甚至不该叫船，这简直就是座移动的海岛！
    诺拉呆滯的眼神缓缓挪动著打量起四周，这条船完全由沉没战舰的钢铁构成，无论是甲板还是船身上，都带看锈蚀的痕跡，还有不少藤壶或是海葵等生物附著其上，她甚至在船长室看到了一丛帷幕般的巨大珊瑚。
    整条船的风格也很是混搭，甲板上有著高高的桅杆，沉船的龙骨扭曲成了杆与缆绳，整面锈蚀的铁板攀附其上，似乎在装作自己是船帆的样子。
    而在船身两侧，巨大的圆形外轮如同巨大的水车轮盘，每转动一格都会將无数的海水推入空中，再浙浙沥沥的落下。
    而女妖们则能在水下看到船尾的螺旋桨，那巨大得有些不成比例的桨叶边缘极为锋利，仿佛开了刃的剃刀，將海水以及任何被捲入的存在绞成了碎沫。
    “这条船......似乎是很多条船强行拼装的样子......不，它本来就是很多船拼接在一起的！”
    格温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这，这是卡斯特尔综合徵吧？我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有可能，我认为我们两个同时看到幻觉的概率，也比这是真的更正常些。”
    “诺拉大人，我是不是惹了祸？”
    “你惹没惹祸我不知道。”诺拉喃喃道“但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自己在卡斯特尔找不到工作了。”
    诺拉和格温说话时，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群人。
    耶利米的黑珍珠號最近刚改了最新款的船用蒸汽机，兼之船体又偏小，整体动力是最强的，也因此第一批赶来了支援。
    隨后到来的是女妖小队，她们本来在码头附近巡逻，接到消息时稍晚了些。
    再后面就是巡游飞艇，它倒是第一时间在空中发现了异常，但整体飞行速度並不快，反而落在了后面。
    而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惊醒了整个卡斯特尔，沿岸的海警船，卡斯特尔的正规海军，以及正在岛上超凡者们，全都在飞速赶来。

 第591章 她一来，卡斯特尔都疯了

    第591章 她一来，卡斯特尔都疯了
    卡斯特尔的主教堂房顶的钟楼上传来了低沉的钟声，这还是它在建成后第一次被敲响。
    岛上工厂们的工人齐齐抬起了头，面露震惊的望向了主教堂的方向，护教军们已经开始冲向了教堂顶端的机枪位。
    突然出现在港口附近的巨大船只让卡斯特尔触发了警戒机制，根据预案进入了紧急状態。
    卡斯特尔本就高度堡垒化，甚至连重要的工厂都放在了教堂堡垒群的围墙之內。
    主教堂敲响钟声后，四周的钟楼也依次敲响，低沉钟声响彻了全岛。
    岛上四处的人们立即冲向了最近的网道入口，深海战爭还没过去几年，岛民们大多经歷过那段战爭时期，下意识的便做出了反应。
    教堂各处，警报声响起，人们快速的在走廊上奔跑著，忙而不乱的执行著应急预案。
    很快，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护教军就涌向了教堂各处的射击孔，机枪阵列也开始装填弹药，卡斯特尔亮出了疗牙。
    而在最为高大的主教堂处，隨著护教军拉下拉杆，蒸汽机发出了高昂的怒吼，一阵机械碰撞声后，天井处新加设的钢铁顶棚裂开了个缝，隨后缓缓向两边退去。
    而天並处的地面也隨著一阵轰隆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下面是无数齿轮交杂的机械结构，以及.....
    一艘飞艇。
    飞艇缓缓上升，从退开的钢铁顶棚空隙中缓缓升了起来。
    这是卡斯特尔主教堂新加设的配置，飞艇的空港位於海岛外围的港口附近，
    距离中央堡垒集群过远，倘若有外敌入侵，很可能第一时间沦陷。
    於是在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天井中，便加设了几副机械开启装置，並將网道扩展出了一块地下空间，將几艘飞艇停於地下停机坪內。
    如今，主教堂封闭了陆地上的对外通道，进入战备状態，將飞艇升空进行侦查。
    堡垒之外的岛民们则从地下网道快速返回堡至之中，来到自己的岗位上。
    卡斯特尔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並不奇怪，那从海中升起的黑色方舟虽然看上去很是有些卡斯特尔的风格，但绝对不是卡斯特尔任意一版的船只，而且.....
    它实在太大了。
    比起整个卡斯特尔岛，这条钢铁方舟自然是小了许多，但比起船只，无论是任何一条船，它都大的离谱。
    塔塔此刻正站在主教堂顶端的瞭望孔处，他望著海面上那钢铁方舟激动得面色发红：“看吶！多大的船！我就说了船该往大了建，大就是好！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保守了，区区一千米的船根本不够，只有像这样的大船才有感觉啊！”
    “唉，我要是能亲手造出这么大的船该有多好。”
    他懊恼的直拍自己大腿。
    同样拍著自己大腿的还有妮妮，嗯，准確点说，她是拍著自己的尾巴。
    “我怎么就没试试自己写的流程呢？”妮妮懊恼的用六只手直拍自己的尾巴“我要是这么来上一遍，召出这么个大傢伙来，哪怕身死也值回票价啊！”
    “那你当时怎么没试？”旁边的女妖好奇的问。
    “我又不傻，这么蠢的流程怎么会去试..：：：.我真傻，真的..：：：
    旁边的几名女妖后退了一步，聚在一起嘀咕了起来。
    “怎么办？妮妮大人看上去已经疯了。”
    “这算什么？卡斯特尔综合徵？”
    “不对吧，別人来卡斯特尔都是自己疯了，格温过来一趟，卡斯特尔除了她都疯了，这应该叫格温综合徵。”
    “话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在旁边看著唄，这玩意儿是格温召出来的，她要是能控制那就皆大欢喜，她要是不能控制那就呼叫飞艇，轰炸到她能控制，反正天帷巨兽就在岛上停著呢，我看她现在还没起飞，应该就是在忙著掛航弹。”
    “那如果格温能控制，但她选择反了卡斯特尔，攻下主教堂，夺了修斯的领主之位，那该怎么办？”
    ....妮妮你上大號说话。”
    几名女妖齐齐的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妮妮果然汕笑著从水里浮了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那条船动起来了！”
    几名女妖一惊，赶忙转身看向身后的钢铁方舟。
    女妖们离这巨舰太近，她们只能看到绝壁一般的船舷下海水在不停激盪，只有在空中的巡游飞艇上才能勉强看清全貌。
    这条巨大的方舟忽的鼓起了船帆，两侧的外轮也开始了转动，水下的螺旋桨则搅出了一片浪。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可若是仔细看去，一切却都充满了诡异，
    鼓满的船帆不过是一片片努力弯曲起来的钢铁甲片，两侧的外轮並没有轴承，而是整个简单粗暴的黏接在船体两侧，但它依旧在莫名的力量下缓缓旋转。
    至於水下的螺旋桨，粗看下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仔细分辨的话便能分辨，每个螺旋桨旋转的方向都不一样。
    就仿佛一场巨大的cosplay，船上的结构们做出了正在行动的样子。
    荒诞的仿佛列车上的乘客自欺欺人的摇晃身体，装作列车正在行进。
    但这条钢铁方舟，它真的开始了移动。
    飞艇上的女妖睁大了双眼，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分不清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海中的女妖们呆滯的泡在水里，看著那钢铁方舟排开浪缓缓前进，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风暴洋还是在无识之海中游泳。
    而主教堂升起的侦查飞艇不过刚刚过来，看著这诡异的一幕停在了空中，隨后掉了个头开回了教堂。
    整个卡斯特尔的沉默震耳欲聋。
    越是了解船只的原理，越是能感受到这钢铁方舟的不可名状，那种诡异与疯狂似乎將人们脑海中的理智与知识变成了烧红的针，搅得脑浆发痛。
    这座钢铁方舟完全是对卡斯特尔特攻，这里的人们基本上都通过了进阶班的课程，船只原理都是知道的，想不疯都难。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
    比如格温。

 第592章 世界对她格外宽容

    第592章 世界对她格外宽容
    格温是真的不知道船该怎样航行，她兴奋的摸了摸梳杆，又兴冲冲的跑到船舷去看旋转的外轮。
    离近了才能看到，那钢铁的外轮並不是在旋转，而是钢铁在不停的蠕动，一部分凸出来，一部分凹下去。
    就像无数单独的灯珠凑成的流水灯招牌，每个灯珠只是亮跟灭，排列在一起就变成了画面。
    而这些钢铁不停的蠕动著摆出各种造型，看上去就仿佛外轮在旋转一般。
    格温丝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她只是瞪大了眼晴：“好厉害！”
    她张开了双手，直直的向前倒下，整个人拍在了甲板上，仿佛在拥抱著这条船：“朋友们，你们好厉害！”
    粗又冷硬，遍布尖锐凸角的锈蚀甲板却並没有扎伤她，反而缓缓下陷，似乎在回应著她的拥抱。
    她在甲板上蹭了蹭，又扭头看向诺拉，
    “诺拉大人，居然成功了耶，这条船真的能动起来，它好厉害！”
    “不，我觉得你更厉害。”
    “怎么会呢，诺拉大人，我哪懂得什么行船，都是它在开啦。”
    诺拉看了看旁边努力弯曲身体，装作鼓满了风的钢铁船帆，眼角抽了抽。
    “我觉得它也不会开船.....
    说完之后，诺拉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她郑重的向著格温说道：
    “格温，我很確定你的意志凌驾於了现实之上，这会触发神降......唔，这边叫做认知干涉，总之，儘快躲起来吧，污染马上就要降临了。”
    “认，认知干涉？”
    “是的，这在静默圣堂中属于禁忌知识，我之前从来没有教过你，具体细节来不及解释了，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围绕这条船，会有大量的污染从天而降。”
    “啊？！”格温一呆“那，那怎么办？”
    “你是超凡者......，大概是超凡者，污染对你来说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一定要儘可能躲避，不过根据经验，污染降临的范围会以这条船为中心，远离它就好。”
    “什么，可我不想离开我的新朋友，我躲在甲板下面可以吗？”
    “不可以！我说了是以它为中心，你只要没有离开它，都可能碰到无识之海中涌出的污染。”
    “好吧....
    在这钢铁方舟之外，卡斯特尔的岛民们也在进行著疏散。
    自从岛上新建实验场並开始研究基础科学后，认知干涉发生的次数並不少。
    虽然普通的岛民们未必能碰见，但却大多都受过躲避污染降临的训练。
    此刻他们便开始按照预案开始疏散，
    这一次出现的钢铁方舟实在太过庞大，谁也说不好认知干涉的降临范围，指不定整个海岛都会被囊括其中。
    而污染降临是空间锚定，將干涉源移走並不会导致污染降临的位置改变，因此他们只能就地躲避。
    海上的船只当即將出力拉到了最高，向著周围四散逃去，岛民们纷纷走进了海岛的地下避难所，护教军们则拿出了圣典放在额头处，低声颂念修斯的名。
    最后这个不是官方下发的方法，这个习惯还是前线轮换下来的远征军带来的，据说颂念领主大人的名能克制许多怪异。
    岛民们的躲避也遇到了不少麻烦。
    比如很多看到了那钢铁方舟的人已经陷入了临时疯狂，天上那艘侦查飞艇就飞得七扭八歪，仿佛喝醉了一般，一看就是掌舵的领航员已经疯了一半。
    现在没有条件给他们进行治疗，基本只能注射些安定类药物，手边没有药物的就进行一下物理安定，隨后被同伴们搬进地道中。
    卡斯特尔的地下网道中修了不少避难所，食物饮水通风都有专门预留，更关键的是防护绝对靠谱，有多个单独的密封舱，能大大提高面对污染降临的生还率。
    在岛民们避难的时候，女妖却聚在一起，没有行动。
    修斯自己是可以净化污染的，而与他签订共生契约生命力共享的报丧女妖们，虽然难以主动净化外界污染，但也不会受到污染侵蚀。
    简单点说就是污染免疫。
    因此她们完全不用担心认知干涉导致的污染降临。
    等会儿如果岛上出现伤亡，她们得去配合施救，现在这突然浮出海面的钢铁方舟看来没有太大的危害，不需要在旁边全程戒备了。
    於是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人们等待了起来。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血港的远征军已经乘船来到了远些的位置，救援力量准备就绪，就等著一旦出现伤亡立刻前往施救。
    连王子都徵调了几条民用船，呆在外围准备协助运送伤员与物资。
    报丧女妖们更是全部徵召了过来严阵以待。
    天上的飞艇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大圈，离远了看还以为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修斯此刻就在一艘飞艇上，举著望远镜看著不远处的卡斯特尔。
    “要不要先撤一部分人出来？”
    “没有必要，撤离的过程反而会更加危险，何况卡斯特尔主教堂不容有失，
    女妖已经全部压上去了，一旦有污染可以立即处理，而且......”
    修斯摩了一下下巴。
    “我总有种预感，很可能不会出现污染降临。”
    “您的意思是没有发生认知干涉？”
    站在修斯身边的是埃尔温，他负责指挥外围的远征军进行援救。
    “不，一定发生了认知干涉，那条船的状態太诡异了，就像是用虫蛹组成的驴子，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式装作正常的样子。”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了下来：“我觉得..：：：.可能是格温有问题。”
    埃尔温警了眼海面上巨大的钢铁方舟，不由得点了点头。
    “您觉得她的认知干涉不会引发污染降临？”
    “不止，这个世界似乎对她的意志格外宽容，你看过她的事跡吧？很多违背物理规律的事情其他人根本就无法做到，但她却可以，这个世界或许是唯心的，
    但对於她...：.：”
    “格外唯心。”
    “我有时候甚至会有种错觉，她似乎就是世界意志的具现化。”
    “【具名者】......到底是什么呢？”

 第593章 所以......格温其实不是超凡者？

    第593章 所以......格温其实不是超凡者？
    “诺拉大人，我们是不是惹祸了？”
    诺拉的目光越过船舷，看向外面的船只与飞艇，轻轻嘆了口气。
    在卡斯特尔严阵以待的时候，格温此刻正在船上。
    在確认了格温的身份后，妮妮就带人將她从那钢铁方舟上接了下来，女妖们並不怕污染降临，是处理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
    然后格温和诺拉就被安置在黑珍珠號上。
    虽然这边距离卡斯特尔只有一步之遥，但妮妮还是没有选择让格温上岛一她还没登岛呢就搞出这么多麻烦，谁知道上了岛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哼，怕什么。”站在格温身旁的耶利米努了努嘴“若是我能搞来这么大的一条船，我高兴都来不及，管他什么卡斯特尔，我的船只要够大，我就是卡斯特尔。”
    几人脚下的申板发出了咯哎咯哎的声响，耶利米赶紧拍著栏杆安抚起来：“哎，我没有说你不好，我只是觉得......嘿，那条船真是够劲儿！”
    格温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钢铁方舟，当时站在它上面还不觉得，现在隔开一段距离再看过去，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的庞大。
    这种神奇的造物，真的是自己召唤出来的吗...
    格温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满脸的迷茫。
    等她抬起头来时，却看到了一张满是风吹日晒痕跡的狞大脸，格温惊的后退了一步，对面的耶利米才授著鬍子缓缓站起身。
    “小姑娘，你真奇怪。”
    “奇怪？我哪里奇怪了，你才奇怪吧，突然嚇了我一跳！”格温没好气的说道。
    “你明明有著超凡者的实力，却怎么看都不像超凡者。”
    格温一呆。
    “我......哪里不像超凡者了？”
    “我见过许多超凡者，有的脾气好，有的脾气差，有的懒懒散散，有的喜欢加班，但唯有一点是相同的。”
    耶利米从口袋中摸出一团菸草，扔进嘴里咀嚼著。
    “他们都很顽固。”
    “耶利米船长我以前是个海盗，再之前不过是个码头上混口饭吃的穷小子，
    我们那时候的船和现在的不一样，没有这么多的钢铁，没有这么强大的蒸汽机，
    沉船是正常的，整条船消失在风暴中更是家常便饭，你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当船长吗？”
    格温摇了摇头。
    “想当船长的人才能当一一你以为我在说一句废话？我告诉你，我招过不知多少水手，几乎所有人都只是想搞笔钱回去快活，船上的活计他们並不喜欢，只是逃不过而已，这种人连水手都不合格，得用靴子端在他们的屁股上，才能让他们去干些活儿。”
    “但有的人不一样，想当船长的人一眼就能从人群里看出来，就像马面鱼中混进了一条鯊鱼。”
    “有的人天生就嚮往大海，这样的人会死在风暴中，死在这大海里，而不是岸上的某张破烂的床上。”
    “哪怕这大海乾涸了，哪怕这世上的船都搁浅了，耶利米我也是船长。”
    老海盗的声音嘶哑又低沉，像锈掉的风箱，总让人觉得似乎下一秒就会坏掉，但偏偏就倔强的鼓出了风来。
    “超凡者也是一样，他们是天生的船长，只是他们的海，不在这里罢了。”
    格温的手颤抖了一下。
    耶利米略显浑浊的双眼恋恋不捨的从远处的海面上收了回来，落在了格温的脸庞上。
    “而你，你不是，你像个偷偷闯进船长室的小女孩，把手抓在了船舵上，这条船偏巧走了起来，很多人也便当你是了。”
    他的腮帮蠕动著，一下一下嚼著菸叶，两眼却定定的看著格温，他伸出两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点向了格温。
    “我看的出来，你不是船长，你那秀气的小脑瓜里装满了迷茫，你找不到自己准备葬身的海，也没想好要不要登上那艘船。”
    格温抿紧了嘴，低头看著甲板，默不作声。
    她知道眼前的老船长说的对，自己其实是迷茫的。
    从最开始，她便未曾想到过要带领抵抗军，只是诺拉大人忽的失踪了，抵抗军的人们没了主心骨。
    而格温，作战总是最勇猛的那个，她向前，人们便跟从，等到她回过身时，
    北境的难民们已经开始高呼她的名。
    她便带领著难民们战斗。
    战斗，她只会这个，迷茫的时候拿起剑，心中的烦恼便统统消失掉了，耳边嘈杂的声音会安静下来，她会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有著最原始的活力。
    然后那长剑切开血肉，铁靴踏碎骨头，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她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远征军们到了。
    重机枪，龙息炮，还有栓动步枪，她的长剑也不差，但.....
    格温最后还是来到了卡斯特尔。
    她本该开心的，她也確实很开心，这里美好的像是天国，人们也对她很是友好，她很喜欢这里。
    但在这里，不需要再战斗了。
    格温把自己的长剑与盔甲锁在箱子里，连同她喜爱的重机枪，然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耶利米没有说错，她找不到自己的海了，她像是个搞丟了自己的小孩，连丟掉了什么都已遗忘。
    卡斯特尔是难民们的家园，她却觉得自己还在流浪。
    “小姑娘，你想要踏上怎样的船？”
    “我......
    ？
    诺拉抬头看著她，报丧女妖和船员们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他们远远的站著，安静的看向格温。
    格温的呼吸渐渐粗重，她紧了拳头，眼神发亮。
    “我想要战斗，无论怎样的战斗都好，用长剑，用机枪，都没有的话我还有拳头，还有牙齿，我想要衝锋陷阵，我想要看到鲜血流下来一一我的或敌人的，
    我不在乎。”
    “我渴望战斗。”
    船舱处传来一阵金属的嗡鸣声，人们回头看去，那是两个箱子，格温一直隨身携带的行李。
    砰的一声，箱子的顶板出现了一个窟窿，一抹银光从空中划过，人们回过神来时，格温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
    那长剑从未如此闪耀，它轻轻颤动著，热烈的回应著主人的意志。

 第594章 战斗，爽！

    第594章 战斗，爽！
    周围的人们齐齐后退了一步，神態各异的看著手握长剑的格温。
    耶利米朝著旁边的海里噗的一声吐掉了菸草，咧开嘴笑了起来。
    格温感受著手中武器的嗡鸣，身体仿佛都轻快了几分，心中激盪的情绪让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渴望战斗。
    格温抬起眼看向周围，她的目光落在哪里，哪里的人们便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最后，她看向了不远处的妮妮，妮妮此刻没注意这些细节，她正拿著本子奋笔疾书，明显是在写著报导。
    等她感觉不对劲时，抬起头却发现周围的同伴都退的远远的，而格温正握著长剑走了过来。
    妮妮的尾巴尖一颤。
    “妮妮大人，那日我带著抵抗军们与龙牙大公的军队战斗，我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您带著支援赶到了，您身著重甲冲入敌阵的身姿我现在还记得。”
    妮妮瞪大了眼，惊讶的伸出食指指向自己。
    “我？”
    格温抬起了剑尖。
    “我很感激您，妮妮大人，但我欺骗不了自己的心，您能听到它在砰砰的跳动吗？它渴望著战斗，我在那一天之后的每个夜晚，都在幻想著与您战斗，您那高大的身躯，强大的力量我在渴望。”
    “等，等等，我的梦想可不是什么战斗啊，我是个子高了一些，但.这种事情你去找艾什啊！！”
    妮妮手忙脚乱的把笔记本收了起来：“我的梦想是当个记者啊，你能不能和我比写作噫！”
    一道银光划过，妮妮下意识的伸手去挡，隨后尾巴一扫，格温便如炮弹般被轰了出去。
    “啊，对不起，我习惯了.你没事吧？”
    格温从船舷边站起了身，她的嘴角流下了一道鲜血，但整个人却都精神了起来，她隨意擦了擦，弄的脸上全是血跡，却丝毫都不在意。
    “这才是我想要的！挑战强者，哈哈，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爽的了！”
    砰！
    她的身影再次如炮弹一般划过甲板，这次却不是被打飞，而是衝锋！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飞艇上，修斯看著心灵连结中的直播，眼角抽了抽。
    格温她.还真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啊。
    修斯神色复杂的瞥了眼画面中的耶利米。
    按理说修斯才是最早发现异常的那个，他和大小格温都握过手，小格温给他的反馈是【具名者】，可大格温却没有。
    也就是说，真正的【具名者】只有小格温。
    修斯本以为两人是有著某种联繫的，因此能分享力量，甚至还想过两人是否为一体两面，其实是一个人。
    但他却从未想到过，大格温是真的还未接触过超凡，反倒是被自己能力给出的信息误导了。
    而耶利米，却是真正的看穿了真相，他一眼就看出了格温的迷茫，而两人这次甚至是第一次见面。
    不愧是风暴洋上的老海盗，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可格温既然之前还未真正成为超凡者，又是怎么引发了这种种异象呢？
    难道特殊的並不是【具名者】，而是格温本身？
    修斯双手环抱的看著心灵连结中的画面，一个想法渐渐在心中成型。
    “领主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撤退吧。”
    埃尔温愣了一下，隨后鬆了口气：“安全了吗？”
    修斯瞥了眼船上的格温，她已经被妮妮用尾巴抽成了陀螺——在卡斯特尔想打贏报丧女妖还是想太多了，她们生命池共享，用不完的。
    “.应该是。”
    修斯走到飞艇的舷窗处，看了眼漂浮在海上的钢铁方舟：“看看能不能控制这个，不行的话让格温试试把它开走，话说卡斯特尔沉了这么多条船吗？这钢铁都快能给海岛加个盖儿了。”
    埃尔温一时面色复杂，没有回话。
    他在血港叛乱之后就被调去卡斯特尔的海军了，这次也是由此才能担任援助力量的指挥，沉船区那些船中有很多就是他开沉的
    只能说塔塔为卡斯特尔的钢铁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不过虽然塔塔搞出的乱七八糟的设计可能很离谱，但也真的设计出了不少合格的船只，比如现在的货轮，还有正在建设的新式铁甲舰。
    要不是卡斯特尔家大业大，还真供不起他的消耗。
    命令隨著旗语与汽笛声逐级向下传达，停留在此的船只与飞艇渐渐散去了，只留下了卡斯特尔本岛所属的护教军。
    在把昏过去的格温叫醒后，她试著操控了一下那巨大的钢铁方舟，隨后妮妮等女妖，以及护教军等人也都过去试了试。
    结果除了修斯与格温外，没有任何人能沟通这条从深海中浮出的船。
    “这条船你能开吗？”修斯从船舷上收回手，向著格温问道。
    “唔，似乎可以，它能听我的简单命令。”
    “让它行驶一下试试。”
    “好。”
    格温理了理头髮，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修斯看得好笑。
    “没打过妮妮？”
    “是的，妮妮大人太强了，她不论受了什么伤都能快速恢復。”
    修斯回头看了眼妮妮，妮妮正拼命向他使眼色。
    看来格温还不知道妮妮在这里能共享生命池，单纯的以为妮妮太强了而已。
    “嗯確实，她很强，我甚至不觉得你有可能打败她”
    “我会努力的！”格温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修斯强忍著笑意，你想在卡斯特尔打贏妮妮？
    那基本上相当於打败一百只报丧女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了。”
    巨大的钢铁船只开始了航行，锈蚀的船身破开海浪，由於它太过庞大，从远处看去，一时分不清动的是这钢铁方舟还是卡斯特尔。
    “大概五节。”
    下方海中的报丧女妖喊道，修斯专门留了人在海里，准备估计一下这钢铁方舟的移动速度。
    “五节的速度有些太慢了啊。”修斯皱起了眉头。
    这个速度放在风帆时代或许还能看看，但卡斯特尔早已进入蒸汽动力的时代了，快些的船，如耶利米刚刚完成动力系统改造的黑珍珠號，航行速度已经能上三十节了。
    钢铁方舟与之相比，慢得像是蜗牛爬。
    (本章完)

 第595章 整个卡斯特尔的心灵同调

    第595章 整个卡斯特尔的心灵同调
    而且
    修斯忽的回想起了血港叛乱时招呼出的【慈母】。
    这些超凡力量的造物，似乎只有在体型方面有巨大的优势，但並没有真正的脱离物理定律。
    高大如山的血肉怪物是很厉害，但依旧是碳基生物，还是会被子弹撕裂，被炸弹轰成碎片。
    而脚下的钢铁方舟，庞大的已经如同一座海岛了，但航行速度却依旧是风帆船只的速度，完全配不上这么巨大的船身。
    总给人一种又强大又落后的感觉，就好像用晶片打磨出了个弩箭的箭头来。
    仿佛想像力忽的不足了一般，有种定海神针没有一辆半掛沉的荒诞感。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跟唯心的意志掛鉤，那会不会出现一种情况，工业的產物已经超出了超凡者的想像，所以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有时甚至会不如他们这些凡人。
    倘若凡人的国度已经发展到了比肩神明的程度，那
    修斯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好好发展。
    『理查在哪里？』
    修斯从心灵连结中问道。
    『在我这边，要让他过来吗？』
    『来吧。』
    很快，方舟之上出现了理查的身影，他向修斯微微行了一礼：“领主大人，您喊我？”
    “是的，理查，我有个任务安排给你”
    修斯指了指格温。
    “你现在手头有不少科研项目吧，带著她一起试试。”
    理查顿时瞪大了双眼：“领主大人，我记得格温她似乎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吧？”
    “確实，这也是我让她加入你们研究的原因。”
    “可是她如果不懂得原理的话，会导致认知干哦.”
    理查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他看了眼自己脚下的钢铁方舟。
    “格温很可能不会带来认知干涉所以您想借用她这类似心想事成的超凡力量？”
    “並非如此。”修斯摇了摇头，神色严肃了起来“我知道我们的科学研究总是受到莫名的阻碍，这个世界似乎总在妨碍著科技的进步，但我不认为完全倒向唯心的方向是个好的选择。”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钢铁巨轮。
    “你看，如此巨大的船，大的近乎接近一座海岛了，以我们的技术以及船坞大小是绝对造不出来的，这么庞大的战舰本该有著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吧？可它的航行速度却只有区区五节，仍就是风帆战舰的水平。”
    修斯的手掌拂过锈蚀的甲板，以及船舷边的蒸汽机。
    “看这蒸汽机，这台船上的蒸汽机不知道有多少，只要拿出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就能让这条船的速度翻倍，可这些蒸汽机却只是起了装饰的作用，我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机魂的嘆息。”
    “凭著个人的意志確实能做到很多的事情，甚至这个唯心的世界还能钻些空子，解决眼下的问题，但我不认为这是真正长久的方法。”
    “没有自己的科学体系，造出来的东西就会像这钢铁方舟一般，你看那蠕动的钢铁很是诡异唬人，但却比不过一台最简单的蒸汽机，我们选择了发展科技，这是一条曲折又艰难的路线，几乎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但这是真正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
    教会统治了世界多少年？超凡的力量来了又去，烛光会封印的知识堆满了一个又一个图书馆，世界却依旧是老样子。
    帝国造出了蒸汽机多少年？莱茵的工厂中却依旧让工人们用命去填，修斯不过是做出了一点点的改动，就未经审判即被教会杀死。
    服从於这个世界，便可以变得强大，反抗这个世界，却不知要多出多少代价。
    修斯抬起了头，海风吹起他的衣角，眼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从一开始卡斯特尔就有著另一种选择，上百名效忠於他的报丧女妖，逐火之蛾的超凡体系与仪式知识，【具名者】那诡异又强大的扭曲现实的力量，这些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他的依仗，让卡斯特尔快速强大。
    但修斯却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更艰难的道路。
    他从头开始发展工业，一点点的努力去攀科技，拒绝了女妖將他捧上神坛，放弃了所有的捷径。
    超凡力量唾手可得，稍不注意整个卡斯特尔便会滑向另一端，每一次都被修斯坚定的拽住了。
    修斯的目光划过身边的女妖，划过逐火之蛾的超凡者，落在了护教军身上。
    他们是凡人，真真正正的凡人，既没有共享生命的连结，又不能强行改变物理定律。
    他们孱弱，愚昧，甚至连学习也赶不上女妖与超凡者聪慧，似乎在所有方面都是劣等的。
    但他们建设起了卡斯特尔，將不可战胜的神明塞进了熔炉，在一片废墟上让新的城市拔地而起，他们用双手改变了这个世界。
    凡人的钢铁撕裂了怪物的血肉，凡人的熔炉煅烧著神明的躯体，卡斯特尔从来都是凡人的国度。
    “理查，人类是可以信赖的，请信赖人类，超凡与意志的力量可以利用，它们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但我相信这个世界终將属於凡人，他们才是一切的基石。”
    船上静悄悄的，心灵连结中也罕见的一片安静，女妖们是心灵的生物，她们天生就能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绪，何况是与她们签订了契约的修斯。
    这一刻，每一名女妖都感受到了修斯心中的那份坚定，那炽热如火的意志，这一刻，女妖们齐齐的闭上了双眼。
    心灵同调，以往只有在战时才会使用，女报丧女妖们用它来解决分歧，平息爭端。
    而这次，女妖们却在没有任何爭吵时进入了心灵同调，而且还是由修斯主导——这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非女妖主导的心灵同调。
    人类的意志，女妖们也能理解吗？
    能的。
    修斯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仅仅只是一瞬间，同样的意志便在不同的躯体內迴响，而很快，不仅仅是女妖，船上的人们，甚至不远处卡斯特尔上的人们，都缓缓闭上了双眼。
    (本章完)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明天考试，准备尝试一下一晚背完98页的题库
    (本章完)

 第596章 好像有什么诞生了？

    第596章 好像有什么.诞生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这里的人们，无论是报丧女妖、超凡者，还是凡人，都感知到了某种庞然的意志。
    他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齐齐的闭上了双眼。
    教堂内，护教军们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圣典之上。
    工厂内，正在和锅炉吵架的工人们也停下了动作，机魂与工人都安静了下来。
    整个卡斯特尔，成千上万的人们，都感受到了某个庞然的意志，随即他们也加入了其中。
    所有人，所有机魂，所有一切存在的意志，此刻都合而为一了。
    这新生的意志，就如那报丧女妖的灵魂同调，是所有人意志的集合，是所有人共同认可的。
    也因此，人们对它有种天然的亲近与熟悉。
    仅仅是片刻之后，人们就缓缓睁开了双眼，但在他们的感觉之中却仿佛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岁。
    人们面面相觑，总觉得彼此间似乎多了一层.熟悉感。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仿佛又知道了许多。”
    “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
    “有”
    “我还没说是什么。”
    “但我知道。”
    这样的对话出现在了海岛各处，不同的人们体验了同样神奇的经历，至少在那一刻，他们的意志相同。
    而报丧女妖的心灵链接中也炸开了锅。
    『天呐，天呐天呐！』
    『我刚刚一瞬间感觉仿佛多出来几千个同族！』
    『太震撼了，那种庞大到完全无法形容的意志』
    『话说人类的灵魂似乎与我们也没什么两样。』
    『还能再来一次吗？我还想试试！』
    『好像有点难，灵魂同调得我们主动链入，人类可没这个能力啊。』
    『那刚刚是怎么连上的?』
    『不知道』
    女妖们兴冲冲的讨论着，把这一切当成了某种偶然，或是不可复现的奇迹，只有妮妮有些奇怪的望向站在一旁的修斯。
    “领主大人？”
    “.怎么了？”
    “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在担心些什么？”
    修斯神色有些阴沉不定，迟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道：
    “我有种感觉刚刚那个意志似乎并没有离开。”
    “没有离开？”妮妮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什么叫没有离开？心灵同调本质上是让我们的灵魂完全对彼此打开，将意志合而为一，也就是说刚刚那一瞬出现的意志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现在仪式结束了，这个意志不就散开为我们每个人了吗？”
    “这就是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我总觉得整个卡斯特尔链接在一起的那一瞬，出现的并不仅仅是我们意志的集合，而更接近于.我们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意志来！”
    妮妮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可能！心灵同调从来就没有这个功能！”
    “未必.这个世界本就会被过于强烈的意志改变，而整个卡斯特尔所有人，唔还要加上机魂，这么庞大的意志，你说能不能影响这个世界？”
    妮妮不说话了，她低下头陷入了思考，整个人明显有些动摇。
    “而且你们女妖最多时有多少人？”
    “不知道我们的族人大部分都死在了摆脱鱼人奴役的战斗中，应该有个.好几百？”
    “就算你们有一千人，但现在卡斯特尔的人口可是上万了，一百人的意志凝聚在一起或许只能引发认知干涉，可是倘若一万人呢？”
    “一万人的意志，能不能凭空创造出一个存在？一个我们意志的集合体？”
    “啊！？”
    这下妮妮彻底坐不住了：“那，那我们得做点儿什么吧？一万人的意志.这不得凭空搞出一只邪神啊，赶紧先下手为强吧，正好我们女妖的战团都在，我还随身带了龙息炮，正好方便战地取材！”
    妮妮越说越兴奋：“而且邪神的话没准还能烧一烧，卡斯特尔是有海神庇护了，血港可正缺个动力源呢，我还可以顺便写几版的报道”
    “倒也不至于.”
    修斯有些无奈，他甚至觉得妮妮有些太极端了
    这个意志是否存在还存疑，而且就算真的存在，也未必就是敌人。
    这可是整个卡斯特尔的意志具现化呢，卡斯特尔人修斯还是比较放心的，虽然他们当量崇拜，还整天宣扬大就是美，多就是好之类的歪理邪说，甚至还有人奉他为神，但是在追逐知识上还是挺统一的。
    等等，怎么感觉越来越像个邪神了？
    难道卡斯特尔人均都有邪神的潜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修斯赶紧摇了摇头，将这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
    “领主大人，你怎么能感受到那个存在没有消散呢？”
    “那当然是.”修斯下意识的就想开口，随即却是一愣，他忽的反应了过来。
    “对哦，我为什么能感受到呢？难道它和我有什么联系？”
    修斯仔细想了想整个灵魂同调的过程，从开头到结尾，很快就发现，确实有些不一样。
    他在灵魂同调中扮演了一个很特殊的角色。
    最开始的时候，是他所说的话语触及了附近的人们的心灵，让他们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这些想法又汇聚成了意志，在冲击着现实的高墙。
    而报丧女妖们的心灵链接，又将修斯的话语与意志扩散到了所有女妖处，女妖们本就是心灵的生物，又被共生契约相连在一起，被修斯的话语引发了女妖们的灵魂同调。
    这里就出现了第一个有趣的点——修斯不是报丧女妖，本来就没有心灵同调的天赋能力，理论上来说他是进入不了心灵同调的。
    但他偏偏进去了，而且还是以他的意志为主导。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并不奇怪，女妖们进入心灵同调本就是受了他的发言影响，修斯又有心灵链接，可以说在此刻，女妖们与修斯的意志是一致的。
    而修斯也与女妖有着共生契约，从无识之海中本就隐隐相连，能够跨越这障碍似乎也并不奇怪。
    但接下来的异常就不同了，心灵同调将整个卡斯特尔都纳入了进来。
    (本章完)

 第597章 赞美万机之魂

    第597章 赞美万机之魂
    卡斯特尔整个海岛都没有超出共生契约的范围，这一点在之前就已经做过许多实验。
    而女妖们也并非全都在水里泡着，很多女妖此刻都在岛上，因此其实整个卡斯特是被女妖们的网络覆盖了的。
    女妖们凝聚起的意志击穿了现实的高墙，将修斯拉入心灵同调，这并不难。
    但要是就这么轻易的将整个海岛拉进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其中应该有着其他的变数。
    会是什么呢？
    “我知道了！”
    妮妮三只左手握拳砸在三只右手的掌心中：“我想到了，是机魂，机魂！”
    修斯一愣，随后有些恍然。
    确实，这次心灵同调还有一个特殊的点，就是机魂也加入了。
    心灵同调是女妖的天赋能力，如果说人类能够加入还勉强能够理解，那么机魂的加入就很是古怪了。
    机魂严格来说并不算生灵，最初的机魂不过是海神的灵魂碎片，被莫妮卡经过某些改造变化而成的。
    而如今卡斯特尔的机魂，似乎来源更加复杂了，但它确确实实是没有身躯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理论上来说应该很难被女妖的意志所影响吧？
    它们应该是被与它们类似的存在拉下的水，如果说类似机魂的存在.
    修斯缓缓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脚下的钢铁方舟。
    “妮妮，我可能找到那个意志的源头了。”
    “啊？”
    “格温召唤出的这钢铁方舟，是无数沉船凝聚而成，而它本身就有着混沌又庞大的意志，此刻它不过刚刚诞生，但却恰巧听到了我之前所说的一切，它也同样被我影响了，就如同你们被我影响一样，不知不觉被你们拉入了心灵同调”
    “不，准确点说，女妖与它，都被我拉入了心灵同调，我才是这次同调的中心！”
    “而在此之后，则进行了一次扩大，它将岛上的机魂拉入，你们将岛上的人们拉入，整个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变为了覆盖整个海岛的心灵同调！”
    妮妮两只眼瞪得滚圆，嘴张得能塞下半个诺拉脑袋。
    “所以、所以整个卡斯特尔都被心灵同调了，而上万人汇聚在一起的意志，又反过来穿透了现实的高墙，凭空让这个万千卡斯特尔人汇聚起来的意志强留在了现世，也就是您刚刚所说的”
    “它还没走。”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没错！”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缓缓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脚下的钢铁方舟。
    “领主大人.”
    “嗯”
    “您说会不会”
    “我也这样认为。”修斯神色很是有些复杂“它很可能就在我们脚下，在这钢铁方舟之中。”
    妮妮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小声说：“那我们还烧不.”
    “当然不会！格温，你过来一下！”
    格温有些莫名的走了过来：“领主大人？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受到我们刚刚意志融合后，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多了东西？没有。而且什么叫意志融合？”
    “就是刚刚的心灵同调嗯？”
    修斯忽的后退了一步，认真打量起了格温。
    身为【具名者】的格温，似乎也是个变数啊？！
    要知道格温可是能够凭着自己的意志轻易将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揉捏的，没子弹的加特林都能开火，修斯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觉得物理学都不存在了。
    别人造成认知干涉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格温轻轻松松就成功了，而且还没有污染降临的麻烦。
    甚至这大的离谱的钢铁方舟也是说召出来就召出来，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陪她玩过家家一般。
    修斯甚至觉得她这能力都不比什么邪神弱了。
    扭头瞥了眼妮妮，妮妮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冲着修斯暗暗比了几个手势。
    或许是心灵同调还未完全消散，修斯竟然看懂了那几个复杂的像是结印的手势。
    ——妮妮在问：要不要把她也扔进炉子里试试？
    修斯气得踩了一脚她的尾巴尖。
    妮妮嗷的一声就从甲板上弹起来飞走了，格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这边，挠了挠头：“我也没感觉什么融合啊？”
    修斯愣了两秒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等等，你刚刚难道没进心灵同调？”
    “所以到底什么是心灵同调？”
    “你有没有感受到别人的意志？或者刚刚有没有闭上眼睛，感受到某个庞大的灵魂存在？”
    “没有，我在这甲板上站的好好的，结果你们就突然闭了下眼，我还在好奇发生了什么呢”
    修斯有些无语了，刚刚整个岛上都心灵同调了，就你同不起来？
    【具名者】这么厉害？
    不不不.修斯有种隐约的感觉，可能不是【具名者】厉害，纯粹是格温的性格与想法和其他人差距太大，直接被心灵同调挤出去了.
    看着虽然鼻青脸肿，但依旧还是握着长剑兴致冲冲的格温，修斯忽的感觉这似乎也并不奇怪.
    格温这个性格还真是.独特。
    等等！
    修斯忽的想到一个可能：“格温，你刚刚有没有感觉我们脚下的钢铁方舟中多出什么来？”
    “有的。”格温将手放在了船舷上“我刚刚突然就觉得，这条船好像.唔，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它好像活了起来！”
    修斯也伸手放在船舷上，按照他对机魂的亲和程度，这个时候机魂应该主动和他打个招呼了。
    可这次他却感觉不同，与以前的任意一次的沟通机魂都不同，他感觉到了另一个意志，一个让他隐约有些熟悉感的意志。
    嗯，刚刚在心灵同调时，感受到的不就是它么。
    一阵温暖的感觉随着情绪的波动从手中的钢铁船舷传来。
    “领主大人，它好像很开心呢。”
    “是的，它.好像很喜欢这里。”
    一阵庞然无比的欣喜情绪从脚下的方舟中传来，渐渐向远处扩散。
    此刻，整个卡斯特尔无论何处的蒸汽机，齐齐的鸣响起了汽笛声，仿佛在欢呼，仿佛在庆贺，仿佛在齐声颂赞。
    “它似乎可以掌管其他的机魂呢叫它万机之魂如何？”
    (本章完)

 第598章 坏了，圣典成真了？

    第598章 坏了，圣典成真了？
    万机之魂？
    众人眼前一亮。
    这个名字莫名的很是合适，让他们有种“它本来就该叫这个”的感觉。
    仿佛并非起了个新的名字，而是从记忆中翻找出了原本的称呼。
    而随着修斯的话语落下，整个卡斯特尔的蒸汽机、无数诞生了机魂的钢铁，甚至就连格温箱子中的加特林，都安静了片刻，如同在怀缅。
    而下一刻，卡斯特尔的上空响起了宏大的声响。
    如同万千大钟齐鸣，整个卡斯特尔的机械们开始了欢呼，锅炉声、汽笛声、齿轮的咬合声，轴承的摩擦声，钢铁的碰撞声，瞬间一同响起，如信徒虔诚的齐声赞颂。
    卡斯特尔的人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抬起了头，天空并没有什么特殊，但他们只觉得自己似乎见证了某个庞然存在的诞生。
    “万机之魂.”
    工人、教士、护教军、研究员、导师.或许是受了刚刚心灵同调的影响，各个不同职业的人们此刻的想法却无比趋同，而那万机之神毕竟来自于他们意志的集合，无论是人类、女妖还是机魂，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
    亲切感。
    万机之魂，无比庞然、无可名状的存在，可对于卡斯特尔的人们来说，它却仿佛是.孩子。
    如果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那万机之魂就是卡斯特尔意志的延续，是人们的意志创造了它，它也必将践行卡斯特尔的意志。
    “格温，你可能真的搞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修斯喃喃自语道。
    “是吗？”格温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小声问道：“那，那我应该能在卡斯特尔找到份工作了吧？唔，我是说，总不至于被饿死吧？”
    “那你得好好加班才行，什么机魂啊，邪教首领啊，来卡斯特尔都统统得加班，你更别想跑了。”妮妮六手交叉抱在胸前说道。
    “咳，你别听她瞎说。”修斯狠狠的瞪了妮妮一眼“卡斯特尔原则上不鼓励加班的克洛伊？那是她自愿的，个人爱好。”
    说完，修斯赶紧把理查拉了过来：“你先跟着他做一段时间科研.你不懂科研？要的就是你不懂科研，你跟着感觉走就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理查面色复杂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对，你先试试。”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有一个任务。”修斯的目光移向了格温胸前的诺拉。
    “先去一趟医院，静默圣堂的神甫那边。”
    卡斯特尔的人们今天格外无心工作。
    之前的紧急集结，以及海上突然出现的钢铁方舟，本就让人们都很在意，但之后的心灵同调才是重头戏。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需要额外的解释了，心灵同调让所有的岛民们清晰的知道了一切，甚至就连同调后出现的万机之魂，他们也模模糊糊的有所感应。
    这.这谁还有心情去工作啊！
    于是除了最重要的岗位留了几个人，岛上大多数的工厂都临时休了假。
    什么？影响生产？
    工人们有和蒸汽机好好解释，产线让蒸汽机去盯着就行，哪里的零件出了问题，蒸汽机骂几句就好了。
    于是卡斯特尔今天格外的热闹，海岸线上堪称人山人海，都在围观那巨大的钢铁方舟。
    而且还不必担心挡视线——那船大的几乎就像第二个卡斯特尔了。
    不.不仅仅是像，人们看向它的眼神，几乎真的就将它当成了另一个卡斯特尔。
    除了海岸上的人们，天上也是满满当当，这几乎是岛上同时起飞飞艇最多的一次，人们挤在飞艇的观察窗处，把脸贴在玻璃上，如醉如痴的看着那巨大的钢铁造物。
    没办法，它实在太合卡斯特尔的审美了。
    锈蚀的钢铁，巨大的身形，冷硬凌厉的线条.
    哦，还有那钢铁的船帆与庞大的外轮。
    别说实用不实用，它是真的很有工业的力量感。
    耶利米现在已经在海里游着了，他没完没了的盯着那大船看，被黑珍珠号用一截翘起的甲板直接扔进了海里。
    除了这些海岛上的人们，还有几艘画风落后些的船只。
    王子站在船舷边，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钢铁方舟，叹了口气。
    然后放下望远镜，看着自己脚下有些腐朽的木质甲板，又叹了口气。
    “唉，加拉哈德，你说我是不是就不适合搞船，之前的海军是那个样子，现在唉。”
    加拉哈德脸上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尊敬的表情，哪怕是他，一提起帝国的海军想起的也都是各种笑话。
    而且这眼前的钢铁方舟
    加拉哈德脸上露出了向往。
    这船真棒啊！
    要是能把这船给他，除了让他背叛女皇，做什么他都愿意。
    理所当然的，他的目光落在格温身上时，便露出了一丝嫉妒。
    大家都是超凡者，怎么他就没能召唤出这钢铁方舟
    嗯？
    加拉哈德忽的两眼一亮，格温是超凡者，他也是超凡者，没准他也能召出来啊，或许就是召唤流程的问题呢？
    不行，得找个机会去向格温套套话，问一下如何召唤。
    在王子的船旁边，还停着几艘小一号的老式铁甲舰。
    这些都是卡斯特尔海军被淘汰下来的型号，如今转交给了密修会的人们使用。
    乔希此刻正站在甲板上，怔怔的看着远处一大一小两个巨大的黑影——卡斯特尔和旁边的钢铁方舟。
    他有些怀疑人生。
    “乔希主祭，我就说了，修斯大人是神明没错吧！”
    旁边的信徒满脸狂热的说道。
    倘若是以前，乔希只会嗤之以鼻，要知道密修会那些圣典可都是他亲手编的，修斯是不是神明，他还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了。
    那万机之魂诞生的时刻，他亦是感受到了那庞然的意志，他是卡斯特尔人，自然能感受到那意志中与自己相同的部分。
    这是卡斯特尔的又一处奇迹般的造物。
    卡斯特尔到底有多少奇迹了？乔希数也数不清。
    难道自己编的圣典是真的？
    (本章完)

 第599章 你们卡斯特尔人是不是都这么疯

    第599章 你们卡斯特尔人是不是都这么疯
    难道修斯真的是神明？自己真的是某种先知？那圣典其实不是瞎编，而是冥冥中的某种共鸣？
    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既定的命运？是命运借他之手，以巧合的名义创造出了密修会的圣典？
    乔希赶紧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动摇甩出脑海一般。
    没错，他动摇了。
    他本来只想当个商人，从未想过会戴上冠冕，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在人们困难之时递过了一碗热粥而已。
    领主大人啊，请指引我前行的道路吧。
    连乔希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迷茫之时，下意识的在向修斯祈祷。
    卡斯特尔。
    格温刚刚踏出船舱门时，便被外面的欢呼声吓了一跳。
    她有些迷茫的探出头去，看到的就是无比热闹的景象：
    几乎整个码头的所有空间都挤满了人们，工人们有的口袋中还揣着扳手，护教军腰间还挂着圣典，但他们在看到格温时都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诺、诺拉大人，他们怎么了？”
    “还能怎么，欢迎你呗。”妮妮在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刚刚通过心灵同调，大家都知道外面的钢铁方舟和万机之魂是你召出来的，肯定想见见你嘛。”
    “是、是这样吗？”
    “那当然。”
    格温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
    巧了嘛这不是，刚刚的心灵同调，就她没同调上。
    这就有些尴尬了。
    格温鼓起勇气想要走出舱门，但刚探头看到外面热情的人们，那勇气又瞬间散去了。
    “妮妮大人，能不能想办法偷偷带我上去？这个.实在有些尴尬。”
    格温虽然一向大大咧咧的，但面对这些陌生却热情的过分，乃至已经有几分狂热的人群，还是有点怯场。
    “这有什么尴尬的，来我教你！”
    妮妮附在格温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格温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格温呢？怎么还没出来？”
    “听说是个特别帅气的姐姐，身材高挑，一头白色长发.”
    “真的吗？”
    “当然，还是北境的抵抗军首领，厉害的很。”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卡斯特尔的岛民们看到了船舱中迈出了一只钢靴，随后是覆盖着裙甲的腿，很快，身穿盔甲的格温便走了出来。
    要是按格温的想法，这时戴着个全包式的钢盔最好不过，遮挡一下自己尴尬的表情。
    可惜她这副盔甲就没有对应的头盔。
    还好她有更好的方法。
    格温两手捧着诺拉，挡在自己脸前。
    诺拉眼神空洞，随着格温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满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感觉格温加上妮妮似乎产生了某些化学反应，破坏力比以前大增了？
    特别是对她的破坏力.
    不行，一定不能让格温和莫妮卡认识，莫妮卡的鬼点子加上格温的执行力，估计能把卡斯特尔搞上天。
    诺拉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神采，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意识到这巨大危机的人。
    格温快步走过了船舷通向码头的木板，又左突右冲的穿过人群，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码头区。
    围观的人们只得发出了失望的叹息，他们还没看清格温的面容呢，哪怕是最靠前的人也不过薅到了几根诺拉的头发。
    “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吗！？”
    格温一边安抚着诺拉情绪，一边向着妮妮抱怨着。
    “呃，这个应该是卡斯特尔综合征.等等，不对.格温综合征？”
    妮妮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用笔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
    “就叫格温综合征吧，恭喜你格温小姐，现在有了一种以你命名的病症。”
    “.”
    “而且这种病只有你不会得。”
    “.”
    格温回想着码头区的那些热情的人们，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怎样的感受。
    这些卡斯特尔人，总让她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他们似乎很是纯粹，能够去向往，去追逐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能够用最大的热情去迎接自己。
    他们脸上的笑容深深印在了格温的脑海中。
    这种感觉她几乎从未在北境见到过。
    北境的人们似乎总是愁苦的，吃不饱的饭，交不完的税，没日没夜的劳作，还有那呼啸不停的寒风，卷走人们的最后一丝生气。
    向往，梦想，热爱，这些词语不只是奢侈，甚至有几分陌生。
    而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能够光明正大的谈论这些，人们并未被生活困住，甚至能积蓄出几分力气，挑战一下命运。
    这应当会是一种幸福的感觉，格温认为自己该有这种感觉，但幸福亦是一个让她有些陌生的词汇，她能感到的，只是一种温暖。
    她分不清这来自于身边温润的海风，还是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早已习惯了北境的风霜，现在却要试着熟悉温暖的感觉了。
    卡斯特尔
    格温在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心中也会暖暖的，像是海风吹进了心中。
    在妮妮自告奋勇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躲开了岛上人们热情的围堵，一路来到了卡斯特尔的医院。
    修斯本想将这边命名为卡斯特尔中心医院，但却遭到了人们的一致反对。
    争论一番后，最后还是被女妖们挂上了“医院骑士团”的名号，毕竟这里的第一批医生是报丧女妖，她们确实当的起骑士团的名号。
    ——只要冲的够快，把敌人都杀掉了，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但冲锋归冲锋，医术水平女妖们也是有的。
    修斯根据这个时代的医学理念做了许多改良，并和理查一起合作剔除了不少落后的思想与概念。
    主要治疗手段也由给病人灌圣水，改进成了手术+超凡力量的组合。
    女妖恰恰这两者都擅长，兼之学习速度又快，自然很快就掌握了医术。
    这一整套医疗体系原本是不错，甚至在建立后成功治好了卡斯特尔包括血港的许多人，整个医院也越来越像模像样。
    直到遇到了静默圣堂的神甫们。
    很可惜，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所患的就是卡斯特尔最不擅长治疗的疾病——纯粹的超凡力量造成的问题。
    (本章完)

 第600章 埋葬者的治疗方式

    第600章 埋葬者的治疗方式
    格温来到这边时，便在门口得到了理查的亲自接待。
    理查此刻身上披上了白大褂，背后则印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一条蜿蜒的蛇尾盘曲向上，则变成了一名手握权杖的报丧女妖。
    这是卡斯特尔医生的标志，由于第一批医生是报丧女妖，也便理所当然的将报丧女妖画在了纹章上。
    至于女妖手中的权杖，其实原本是一支加特林的，象征医院骑士团冲锋向前的医生们，修斯实在看不过眼才改成了现在的权杖。
    别说，还挺适合。
    “太好了，格温小姐你终于过来了，快请进。”
    理查一向严肃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关于领主大人让格温参与研究的事情，其实他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虽然修斯暗示理查，格温也可以以被研究人员的身份参与。
    但是对于格温来医院帮忙，他还是很开心的。
    从一开始，理查就是一名医生，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在医学这方面，去做研究只是兼职，修斯一时找不到人而已。
    当然了，这其实也是理查自己的想法，他之前在逐火之蛾中的工作，与其说是医生不如说是法医更加接近，毕竟他对付尸体比对付活人的时候还要多。
    法医也属于医生，没什么问题。
    “快来看看吧。”理查带着格温一会儿就绕进了一间病房中，几名北境相貌的年轻人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几乎试了所有的手段当然是比较安全的那些，但都无法唤醒他们。”
    说完，理查便一脸期待的看向了格温。
    他之前可是看过格温的档案的。
    轻易击败其他超凡者，能让没有子弹的枪开火，召唤出钢铁方舟与万机之魂
    这些事情全都是难以解释的，超凡力量也很少能如此大规模的深度影响现实。
    而这正是对静默圣堂神甫们的治疗中需要的。
    “我们卡斯特尔的医疗技术还是以物理手段为主，手术你知道吧？简单点说就是将人体当做精细的机器来救治，努力恢复各个零件的功能。”
    “呃，您这边不用一些超凡力量吗？”
    格温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个时代的医学，几乎就是和超凡力量挂钩的。
    不，准确点说是混杂了超凡、神秘学以及各种迷信的大杂烩，放血疗法以及祷告疗法共存，同一种疾病既可以尝试灌肠也可以让神甫用鞭子抽打，效果都差不多——可能有用。
    真正有用的部分是给人灌各种圣水，不是乔希的那种圣水，而是正儿八经教廷出产的圣水。
    但圣水也不是包治百病，或者说，这个年代能被圣水治好的，其实都不太算是真正的病。
    只能算是穷病。
    “超凡力量嘛，也有使用过”
    理查从旁边的文档中抽出了几张纸。
    格温打开一看，却是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骷髅？”
    “这是ct，领主大人起的名字，就是用我们逐火之蛾的能力【自缚】，它可以看到物体的内部包括人体。”
    “你是说，这是人体的内部？”
    “对的，我们使用能力看到人体中的病灶，再将它画在纸上这就是超凡能力的主要应用了。”
    格温听的啧啧称奇，她拿着这张ct仔细看了看：“唔，确实不错.”
    她虽然没有学过医学，但对人体结构还是很了解的，而且非常熟悉各处肌肉与骨骼的手感。
    哪里好砍哪里太硬她都知道。
    “很可惜，没有任何用处。”理查苦笑了一下，将纸收了起来。
    “我们的所有手段都失效了，没有任何办法能唤醒这些神甫们，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这种昏迷似乎并不会造成肉体的同步衰竭，现在他们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唔，那我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自由发挥，只要能唤醒他们就可以。”
    理查推了推单片眼镜，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他可是知道格温战绩的，她想做到的事情总能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完成，或许这些神甫们也会被这样唤醒的。
    “唤醒他们的话.唔，诺拉大人只教了我一种叫醒别人的方法”
    格温舔了舔嘴唇，看向怀中的诺拉。
    诺拉无辜的眨了眨眼。
    “什么办法？”理查看着跃跃欲试的格温，忽的有种不妙的想法。
    “用链枷，照着这里，砸。”
    格温指了指一旁昏睡神甫的脑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神甫的眼皮似乎抽动了一下，仿佛想要努力睁开一般。
    “啊这.这是真的吗？”
    理查有些愣神，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一个北境风格的笑话。
    “当然不是！”诺拉高声反驳道“当然不是用链枷砸了，这太荒唐了！”
    理查松了口气。
    “格温，我最后再给你说一遍，那个不是链枷，那个是香炉！是用香炉进行唤醒仪式，不是用链枷砸头！”
    “那具体的仪式步骤呢？”
    “点燃香炉，照着这里，砸。”
    理查把刚刚松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
    “我觉得还是别.”
    “格温，岛上应该有我曾用过的那副链.香炉，你快去取来，赶紧给他们治疗吧！”
    “好的！诺拉大人！”
    “等”理查还没来得及阻止，格温就飞一般的从医院中蹿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理查总觉得刚刚诺拉的语气似乎有些兴奋。
    事实证明，格温过强的执行力本身就是个灾难，无论配上谁。
    很快她就在诺拉的指引下找到了诺拉常用的那副链枷，稍稍擦拭了下上面的血迹后，格温一脸兴奋的拎着链枷就来到了医院。
    理查看了看格温，又看了看诺拉。
    总觉得两人脸上的兴奋如出一辙啊。
    北境人拿着链枷都会这么开心？
    “诺拉大人，直接用链枷开砸吗？”
    “当然不行，还有这不是链枷，这是香炉，我们也不是在砸人，是在进行唤醒仪式你先把香炉点上！”
    “哦，好的.”
    格温有些生疏的点燃了香炉——也就是链枷的几个锤头。
    “然后呢？”
    “颂念圣典.算了，我们已经不是静默圣堂的人了，直接砸吧。”
    (本章完)

 第601章 砸！

    第601章 砸！
    北境人都喜爱用链枷给人开瓢，这不过是刻板印象，但诺拉和格温确实都很喜欢。
    区别也只是诺拉还多注意些仪式感，须得颂念着圣典，点燃那香炉，将教义砸进异教徒的脑海里。
    而格温更简单粗暴，她觉得砸人脑壳本身就算是教义的一种.
    当然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如今她俩很可能是静默圣堂唯二唯三能动的信徒，还都没了圣堂的正式编制。
    诺拉是被开除了，格温则压根没有正式接受洗礼入教。
    因此两人对于敲几下圣堂神甫们的脑壳没有任何的顾虑，看诺拉微微上扬的嘴角，难说是不是还掺杂了几分私人恩怨在里面。
    在场人员里最担心的反而是理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阻拦：“你们.该不会打算直接砸吧？”
    埋葬者是超凡者没错，也确实是有极高的不死性，但怎么看挨一下链枷也扛不住的样子。
    现在人还只是昏迷，这要是一链枷下去肝脑涂地了，不就成卡斯特尔故意杀人了吗？
    这一个解释不清指不定帝国和卡斯特尔就打起来了
    格温和诺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当然不是了！”
    “怎么会！”
    诺拉清了清嗓子：“咳，我打算让格温进行一下静默圣堂的唤醒仪式，主要仪式用具正好是链枷而已，格温，你去取个头盔过来。”
    “好的，诺拉大人。”
    格温拿来了个厚重的金属头盔，诺拉看着那头盔眼中浮现出了几丝怀念与感慨。
    这是冰原重甲的头盔，静默圣堂神官的制式装备，诺拉也曾穿着这身盔甲冲锋陷阵。
    以前总觉得头盔仰角设计的有些缺陷，容易卡脖子，现在倒是没了这份顾虑。
    毕竟她没脖子能卡了。
    格温看着诺拉一副怀念的样子，挠了挠头，随后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
    她走上前，咔的一声把头盔给诺拉扣上了。
    诺拉：“.你在干什么？”
    “诺拉大人您难道不是在怀念戴着头盔的感觉吗？我帮您戴上！”
    格温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头盔，诺拉大人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很痛苦的吧，头盔应该是她唯一能穿上的盔甲了，也不知道卡斯特尔有没有什么技术，能让诺拉大人再次站起来，与自己一起冲锋陷阵啊。
    “我没有。”诺拉的声音闷闷的“而且你戴反了。”
    “什么！？”格温手忙脚乱的拿起诺拉一看，才发现确实戴反了，诺拉那头顺滑的白色长发正从头盔的面甲中散落出来。
    “对，对不起！诺拉大人！”
    赶紧把诺拉正了过来，放在了一边，格温又取了个冰原重甲的头盔过来。
    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被送来时都是全身装备齐全的，这玩意儿这里多的是。
    把头盔给躺在床上的神官扣上，格温拎起链枷甩了甩，看向旁边的诺拉：“诺拉大人，具体仪式是怎样的？”
    “将你的力量汇聚在链香炉之上，它会被点燃的.对，就是这样。”
    格温手中的链枷锤头缓缓飘出袅袅青烟，格温有些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这么简单？”
    “.其实并不简单，需要按照静默圣堂的仪式祷告，并以特殊的方法驱动超凡力量，你的话算了。”
    诺拉看了眼一脸迷茫的格温，叹了口气。
    诺拉算是发现了，这些仪式对格温来说有些多余，她似乎可以跳过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步骤。
    “哇，这个链枷，我是说香炉，还真的有点不一样！”格温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柄“我似乎能将自己的意志灌注其中！”
    “那是当然，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大多不善言辞，将教义砸进脑袋并不是虚指，是真的可以砸进去的，当然你现在也不懂什么圣堂的教义，你可以将唤醒他们的想法砸进去。”
    格温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忽的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的问：“这种直接传递意志的方法，似乎可以不受语言的束缚啊，那是不是可以.”
    诺拉点了点头，然后差点被掉下来的面甲卡住头发：“没错，我们遇到那些语言不通的蛮族，都是用这种方法交流的，所以这香炉其实也算是一种翻译器，你以后碰见说不通话的人，就可以用香炉来讲道理。”
    “明白了！诺拉大人！”
    站在一旁的理查看了看格温手里的链枷，又看了看被卡住头发的诺拉，把已经来到嗓子眼里的话又吞了回去。
    链枷并不能拿来讲道理，但确实可以讲通道理，某种程度上来说，诺拉并没有说错.
    “好了，砸吧，要记得”
    砰！
    “.轻点儿。”
    诺拉看着头盔上的凹坑，嘴角抽了抽。
    那可是冰原重甲的头盔，连火枪的正面射击都能抗住的，格温一链枷下去都凹进去了。
    希望人没事。
    “诺拉大人，有效果！”
    格温兴奋的指着躺在床上的神甫，他虽然还未醒来，但眼皮已经开始微微抽搐，仿佛拼命想睁开眼睛一般。
    “感觉再来几下就能把他砸把他唤醒了！”
    理查当时就有点绷不住，他觉得被唤醒的应该是神甫的求生本能，再不醒应该就醒不过来了。
    “你们这个方法科学吗？”他实在忍不住问道。
    “科学的方法有用吗？”
    “.”
    “咳，理查先生，我们这个方法或许不够科学，但应该足够物理，这是标准的物理手段”
    说来也是奇怪，静默圣堂怎么这么精通物理的唤醒手段
    然后的过程就很无聊了，格温在发现这个唤醒手段有用后，把手里的链枷都抡出了残影，一边砸一边大声喊着：
    “醒！醒！醒！给我！醒！”
    不得不说，气势还是很足的。
    静默圣堂无论是武器还是盔甲都以做工扎实，质量极好著称，但格温竟硬生生的把最厚重的冰原重甲头盔都砸坏了。
    理查的眼角一抽一抽的，格温每抡一下他就觉得心里一颤，还好砸的不是他.
    (本章完)

 第602章 你醒啦？

    第602章 你醒啦？
    那名被砸的神甫表情就痛苦的多了，他现在头上青一块紫一块儿，眉头皱成了一团，脸上挤成了包子褶儿。
    理查觉得自己还是很能理解他的，话说埋葬者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够高啊，诺拉这样被砍了脑袋还能活的他觉得已经很离谱了，现在看来其他埋葬者也是卧虎藏龙啊。
    正当理查都有些看不下去，站起身试图劝说一下的时候，那名年轻的神甫眼皮颤了颤，成功的睁开了眼。
    他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这陌生的环境，理查这个站在自己旁边的陌生超凡者，甚至都没有看地上扔着的一堆破烂头盔，而是满脸惊恐的看着格温大喊：
    “别砸了别砸了，我醒了，我真的醒了！！”
    诺拉和理查两眼一亮，反倒是格温脸上多少有点意犹未尽的失落。
    “还真有用！？”
    “当然会有用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唤醒仪式，我们都是这么唤醒同伴的。”
    “那你们这个唤醒方法还挺费头盔啊。”
    格温瞥了一眼扔了一地的头盔，语气中多了几分迟疑：“一般.也不会需要砸这么多下”
    “对！是的！不用砸了，我已经醒了！格温你快把链枷收起来吧！！”那名神甫的眼中满是惊恐以及呃，求生欲。
    “你头上流血了，我帮你治疗一下吧？”格温甩了甩链枷，有些跃跃欲试“这个链枷我记得也能拿来治疗”
    “别！不用！这只是小伤！”神甫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完全不顾头上流下来的几道血迹。
    “好吧.”格温握着链枷的手垂了下来，语气中有些失落，但随即又转头看向了其他还躺在床上的神甫们。
    不知为何，理查总觉得那些神甫们似乎齐齐的颤抖了一下。
    “嗯，这位静默圣堂的朋友，你好，我是这边的医生，你先躺好别动，我帮你包扎一下.放心，格温不会过来的嗯，头痛是正常的”
    理查走了上去，一边出言安抚惊魂未定的神甫，一边掏出绷带帮他包扎了起来。
    包扎很快便完成了，血也止住了，但安抚效果明显不是太好，他还是一脸惊恐的看向不远处的格温——
    砰！砰！砰！
    格温在确认静默圣堂的传统唤醒仪式有用后，兴致勃勃的开始唤醒起了其他的神甫们。
    她把圣堂神甫们摆成一排，戴好头盔后挨个抡了起来。
    那速度看得理查禁不住倒吸了几口冷气，这速度不比女妖六手连抡要慢了吧？
    女妖虽然有六只手，但格温能一秒六抡，也是不弱于人。
    这小小的治疗室顿时响起了交响乐，乐器还是圣堂出产，听着就很神圣。
    就是有点废头盔。
    “你们这还有头盔吗？”格温看着地上满满当当的废旧头盔，又看向了抱着头挤在一起的圣堂神甫们。
    她的目光落在哪里，哪里的神甫们就满脸惊恐的后退。
    已经退到门外的理查探头探脑的向着里面看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去。
    “这种形制的应该没有，钢盔行不行？”
    远征军统一配发了钢盔，外形还是修斯亲自设计的，参考了二战时期的形制，可以有效抵挡火枪的射击。
    虽然远征军在北境并没有多少和敌人对射的场景就是了。
    “先拿些过来吧，我试试手感。”格温甩了甩手里的链枷，这香炉不愧是超凡者专用的武器，就是结实，格温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除了长剑外再配一把链枷了。
    不愧是静默圣堂，这种武器设计的手感恰到好处，她抡的可爽了。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或许会有别的想法，但他们现在刚刚醒来，被砸的七荤八素的，看向格温的目光下意识的带着畏惧。
    具体的前因后果他们基本都知道，毕竟这还真不是简单的用链枷去砸，静默圣堂特制的香炉是真的能携带意志的，格温砸了这么半天，早把大概情况砸到他们脑袋里了。
    卡斯特尔还真不缺军火装备，理查很快就找盖娅从军工厂拉来了一大批钢盔。
    这种钢盔顶端的弧形设计能够有效的分散砸上来的力度，保护头部，因此后面被唤醒的神甫们状态要好上不少，至少不会再头破血流的了。
    很快，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就都被唤醒了，他们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但这伤势对埋葬者来说还真的不重，只是长时间的昏迷让灵魂多少有些受损，得静养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灵魂受伤导致的昏迷能被物理手段叫醒，只能说诺拉用香炉砸进他们脑海中的意志确实管用，成功的深入了他们的灵魂。
    直到最后一人，那是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在格温一顿乱敲之后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有些迷茫的看向周边：“这里.是哪里？”
    “这是卡斯特尔，伊格那提牧首。”诺拉在旁边平静的说道。
    伊格那提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头上，却摘下了一个有些瘪了的远征军钢盔，他困惑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神色忽的一肃：“卡斯特尔？你说这里是卡斯特尔？那北境的白灾怎样了？”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齐齐抬头看过来，长时间的昏迷让他们不怎么清醒，直到牧首提起他们才想起自己昏迷的原因。
    “你们还有进入白灾之后的记忆吗？”
    伊格那提深深的看了一眼诺拉，目光随即又从理查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缓缓的说道：
    “有一些，但不多，我们在进入白灾后就想发动仪式，但有些不对劲，白灾，也就是遗忘圣堂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我们不仅没能控制它，反而还被它所排斥了.”
    “然后你们就被扔出来了？”
    “我们是被扔出来的吗？这里我没有记忆了，我只记得我试着用意志与白灾中的存在对抗，但完全无法抗衡，随即便昏了过去。”
    伊格那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既然现在我们在卡斯特尔，那白灾应该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大陆了吧？诺拉，我们需要联合起来对付遗忘圣堂。”
    诺拉没有说话，她翻了个白眼。
    (本章完)

 第603章 诺拉的质问

    第603章 诺拉的质问
    “伊格那提牧首，您知道我的名字吗？”
    伊格那提盯着诺拉看了许久，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过了半天，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我认识你，诺拉，圣堂中每一名埋葬者我都认识。”
    他的目光落到了理查以及同样在帐篷外的妮妮身上，从妮妮满是鳞片的蛇尾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收了回来。
    “您既然认得我，那当时圣堂放弃了抵抗军，也是有着隐情的吧？”
    伊格那提挑了挑眉，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诺拉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您不必说，我也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为了解决白灾，将我们牺牲掉了。”
    男人的神色暗淡了几分，他并没有开口辩解，只是点了点头。
    “我并非指责——或者说，至少在这里我并不打算指责什么，虽然你们放弃了我，放弃了抵抗军，但你们也并未打算独活，之前准备和白雾同归于尽的举动我也看到了。”
    听到这些话，哪怕是妮妮也放下了笔，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静默圣堂的选择或许可笑，结局或许可笑，但他们的勇气并不应该被嘲笑。
    伊格那提作为牧首，放弃了世俗的一切，带着圣堂的神甫们与白雾同归于尽，无论如何都称得上英勇。
    而圣堂的超凡者们，竟也愿意追随他献出生命。
    “静默圣堂从来都离不开牺牲，千年前的浩劫降临之时，遗忘圣堂抛弃了子民与责任，选择分裂教会，藏入白灾中躲避，那时便是埋葬者前仆后继的牺牲，让骨白鸦的子民们得以存留，让教会没有像海神殿那般永远沉沦。”
    伊格那提的声音沧桑而低沉，语速并不快，有种厚重的力量感。
    “我们并未比先辈高尚，依旧在用埋葬者的血，为白鸦的子民换取一线生机而已。”
    “问题就在这里。”
    人们齐齐的看向了诺拉。
    诺拉脸上涨的有些发红，却毫不畏惧的和他们对视着，她看着屋内静默圣堂的人们，话语中有几分怒火。
    “一千年前的先辈，用牺牲换取了圣堂的延续，一千年之后的我们，依旧只能牺牲吗？”
    伊格那提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那不然呢？”
    “之前就说了，我们在卡斯特尔，你知道从北境到卡斯特尔要用多久吗？”
    “几个小时！只需要几个小时！远征军修的铁路让跨过小半个帝国比去一趟隔壁的镇子都近！”
    “卡斯特尔没有你们也解决了白灾，那些白骨群什么军队也挡不住，用命也填不满那无限复活的窟窿，但远征军硬是能靠着堡垒撑住！”
    “就算远征军没有解决白灾的办法，也能靠着飞艇躲开这浩劫——飞艇你们还没见过吧？卡斯特尔已经能探索苍穹了，我们还在地上。”
    “我们的链枷和一千年前没有区别，我们的教义和一千年前没有区别，我们的牺牲也和一千年前没有区别，那我们是不是只是在一遍遍的重复过去！？”
    “牺牲是伟大的事情，但一切都要靠牺牲，这真的是正确的道路吗？”
    “各位，我们本来生在另一片土地上，那里有着我们的兄弟姐妹，现在却只能在他乡聚集，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我们不畏惧失去，我们不畏惧牺牲，但现在我们已经近乎一无所有了，我认为静默圣堂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找到新的道路！”
    她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却有着光，看着眼前的人们，她只觉得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上。
    那片再也回不去的土地。
    诺拉转头看向了伊格那提，语气平缓了些许。
    “牧首先生，埋葬者理论上并不会死去，但真正能活过这千年岁月的，也只有您一人了，您可否告诉我，圣堂是否真的有所进步？”
    随着诺拉的质问，屋内的埋葬者们齐齐的看向了伊格那提。
    有人脸现不忿，有人只是迷茫，更多的人则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
    埋葬者们希望伊格那提能够亲口告诉他们，圣堂并不是仅仅在重复着过去的一切。
    他们并不畏惧牺牲，但也会有担心，自己的牺牲是否.毫无价值。
    可惜伊格那提却在众人满是希冀的目光中，沉默不语。
    “牧首大人，许久之前您派我南下，为白鸦的子民们寻找一个家园，为静默圣堂寻找一个答案，而这就是我的答案了。”
    “这里是卡斯特尔，您不妨用自己的双眼去亲眼看看，看看这片神奇的土地。”
    诺拉眼中神采翻涌。
    她几乎是和修斯同一时间来到了这海岛之上，她刚刚来此时，这里只是片荒凉的土地。
    而如今，卡斯特尔已经无比强大。
    “我的同胞们，你们去看看吧，看看这卡斯特尔，骨白鸦信徒们新的家园，此地的领主，修斯伯爵已经向我允诺，你们可以尽情参观，甚至传教。”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允许他们参观还好理解，允许他们传教？
    让他们这些教会成员踏足自己的势力范围，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本觉得这已经够宽仁，要知道他们进入烛光会的地盘都得提前谈判与报备。
    还允许传教就有些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了，而且卡斯特尔似乎也有自己的教派吧？
    这领主疯了？
    伊格那提扭头看了眼帐篷外，理查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是领主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
    “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带你们逛逛。”另一边的妮妮跃跃欲试的举起了记录本。
    “请代我向修斯伯爵表达感谢，他是高尚的人。”伊格那提欠了下身，看了眼身后的神甫们，随即面色复杂的看向了诺拉。
    “我会亲眼看看的，诺拉，我会亲眼看看你所说的答案。”
    “牧首大人，我们”
    伊格那提摆了摆手：“看样子白灾已经解决，那圣堂也不再需要我这个牧首了，诺拉有一件事说的没错，我们需要找到自己的路，倘若我只能给圣堂带来牺牲”
    他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忽的看向了诺拉。
    (本章完)

 第604章 你们的情报是不是过于滞后了

    第604章 你们的情报是不是过于滞后了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回身望向了追随着他的手下们：
    “总之，既然已经来到了卡斯特尔，我们便当一次客人好了，正好也看看信徒们，我们辜负了他们太多。”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本想说些什么，但听到伊格那提提起圣堂的信徒，却纷纷沉默了。
    白鸦公国的信徒们才是做出了最大牺牲的。
    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只能在北境流浪，被各个领主到处驱赶，好不容易聚集起抵抗军，却又被教会抛弃。
    无论这些神甫们有多少理由，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亏欠着信徒的。
    圣堂没有庇护住自己的子民，他们能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和白灾同归于尽，倘若诺拉没有为抵抗军寻得卡斯特尔这一家园，信徒们的将来肯定是黯淡无光的。
    圣堂的神甫们是真的心怀愧疚，这份愧疚甚至让他们觉得还不如死在那雾气中。
    “去看看信徒们”这个理由，没有任何一名神甫能够拒绝。
    而除此之外，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心中，其实是多少有几分不服气的。
    伊格那提在圣堂中的威望很高，这些日子他们也并未白白虚度，是做了许多努力的。
    可在诺拉的话中，这些努力都是没有意义的，圣堂不过是在一次又一次重复过去的牺牲，这件事深深的刺痛了神甫们的心。
    他们多少也希望证明自己，圣堂或许走错了路，但也不至于毫无意义吧？
    毕竟大家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牺牲的。
    这份意志被否定，他们自然心中有股气，诺拉把卡斯特尔说的那么好，他们也是不怎么信的。
    而且据说这位修斯伯爵还是位边境伯爵。
    边境伯爵，他们见过的。
    巴泽尔就是，那人虽然有几分本事，但到底缺了几分底蕴，这样的领主，真的能运营的好领地？
    或许不过是运气好，发现了几份新技术，又借着这乱世偏安一隅.
    诺拉年纪是埋葬者中最小的一个，毕竟刚刚进行了仪式没几年，阅历并不怎么多，或许就受了蒙骗。
    卡斯特尔是否真的是难民们的家园，他们还要考察一下才行。
    神甫们对卡斯特尔并无恶感，无论如何远征军也救治了他们，修斯伯爵为了诺拉与抵抗军出兵北境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
    就算事实与诺拉所说不符，神甫们也打算为这里出一份力——他们肯定有这个能力，要知道站在这里的可是整个静默圣堂的超凡者，哪怕是烛光会都能正面碰一碰。
    之前帝国的皇家陆军，就是被他们这群神甫们亲手赶出去的，无论是世俗的战争还是超凡的对抗，静默圣堂都不会畏惧。
    唔，卡斯特尔既然是个海岛，那应该和海中的存在打过交道吧？无论是海神教会的余孽，还是宝石湾的海盗王，静默圣堂都可以去帮帮场子，虽然在敌人的主场未必能够占到便宜，但表明一下态度还是需要的。
    ——静默圣堂一直在研究着对付白灾，对帝国沿海没怎么关注过，在女皇遇刺身亡后就放弃了北境，前往帝国境内，那时连大海干涸都未发生。
    去了帝国后他们的情报来源就主要依赖烛光会了，而烛光会却故意隐藏了许多关键信息，因此他们对卡斯特尔的了解还停留在许久之前，哪怕后来专门打听过，也只有很多零散的消息。
    而且他们其实也没特别在意。
    埋葬者的时间观念和常人有点不太一样，永恒的生命让他们很容易忽略掉身边的变化，几年前的事情？那和昨天好像也区别不大。
    区区几年而已，能发生多大改变？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很快就统一了意见，他们准备跟着伊格那提参观一下卡斯特尔。
    至于将来如何对待修斯伯爵和卡斯特尔.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诸位，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清醒了过来，我们不妨去做一下检查，以方便接下来的治疗？”理查看到他们已经统一了意见，便走进了屋子中。
    “不必麻烦，这位理查先生。”伊格那提揉了揉脑壳，之前被格温用链枷砸进来的知识还在，主要都是一些基本情况，比如眼前理查的名字。
    “我们所受的都是灵魂方面的损伤，是遗忘者圣殿的特质导致的，这件事情晚些时候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总之我们并没有其他的伤势了。”
    “是么.”理查瞥了眼伊格那提白发间隐隐若显的血迹，眼角抽了抽。
    “放心，这些都是皮外伤，对埋葬者来说影响不大，很快就会恢复的。”他伸手碰了下额角，眼睛都疼的眯了起来。
    埋葬者们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上好像都有点儿伤，至于始作俑者是谁自不必多说。
    ——格温还拎着链枷跃跃欲试呢。
    “嗯，感谢这位格温女士，要不是您的帮助我们还没法醒来嘶，你手劲儿还挺大。”
    “还好，以前干农活儿练出来的，以后需要治疗随时来找我。”格温笑着说道。
    不知为何，她面对伊格那提这位静默圣堂的牧首，反而没了之前面对阿列克谢的紧张与局促，明明眼前这位才是她从小到大都听着对方故事长大的。
    可能是用链枷砸过脑袋之后，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变好了吧。
    嗯，静默圣堂的香炉有增进友谊的效果，格温默默的把这点记在心里，偷偷瞥着带着头盔的诺拉，盘算着等会儿要不要试一试。
    “您好您好，我是妮妮，职业是记者，卡斯特尔医院骑士团的名誉成员，等会儿女妖的战团过来，正好带您去参观！”妮妮热情的挤进屋子，钻进人群中同时和七个人握着手。
    伊格那提握着她伸过来的尾巴尖，礼貌性的晃了晃，脸上看不出表情。
    但其他静默圣堂成员的反应就大的多了。
    他们先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妮妮，但很快就捂着额头，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倒不是妮妮向他们发动了攻击，主要是格温刚刚把“女妖是好人好妖”这个想法敲进他们的脑壳。
    (本章完)

 第605章 医院骑士团

    第605章 医院骑士团
    说起来他们作为静默圣堂的神甫，曾用链枷往不少异教徒脑壳中敲进去过信仰，但被敲似乎还是第一次。
    只能说效果确实不错，他们看向格温的目光都躲躲闪闪的，格温将链枷抡出残影的画面可是让他们印象深刻，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
    伊格那提也是深深的看了眼妮妮。
    他在北境时曾远远看到过报丧女妖，那时情况紧急，也没有多加询问。
    而在这里，他们这些埋葬者只是客人，自然不好多加干预。
    静默圣堂的人们对报丧女妖没有多少了解，女妖们受到共生契约距离的限制，在北境作战时常驻人数并不多，很少会真正参与作战，修斯也并未将她们定位为战场主力。
    因此静默圣堂虽然打听到了远征军的消息，却仅限于凡人部队，对于女妖这类超凡生灵并不怎么知情。
    现在的这些了解还是靠格温砸进去的。
    所以埋葬者们看到妮妮，除了本能的戒备，还多少带着点来自格温的恐惧。
    “你是.唔，深海中的超凡生灵，那”
    “她身上没有污染。”
    诺拉打断道。
    “不止她身上没有污染，所有的报丧女妖都没有污染，污染在卡斯特尔.算了，你们自己看去吧。”
    埋葬者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的看向了诺拉，她的话语着实有些古怪。
    污染就是污染，难道在卡斯特尔就没有危险了不成？
    还是卡斯特尔也如昔日的海神教会一般，尝试着通过主动拥抱污染接触超凡？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比较危险了，主动接触污染固然能获得知识与力量，但会渐渐失去理智，这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发疯是迟早的事。
    而对于眼前的超凡生灵
    “我是伊格那提，静默圣堂的牧首。”沉吟了一会儿后，伊格那提双手握拳，交叉于身前，行了一礼。
    这是静默圣堂正式的礼仪，不过很少有使用的时候，圣堂的神甫不去作战时也喜欢身着铠甲，举举链枷就算作行礼了。
    妮妮看上去并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怪物，目前的表现也很是友好，更关键的则是诺拉的态度。
    伊格那提心里很清楚，诺拉不可能回到静默圣堂，但两者之间并无直接的冲突，反而她还是圣堂与卡斯特尔之间的纽带。
    而诺拉的品行，伊格那提也是信得过的，昔日她为了抵抗军不惜与圣堂决裂，这份勇气伊格那提是欣赏的。
    之前妮妮主动上来打招呼，也是在释放善意，于是报丧女妖与埋葬者们的第一次接触，便在一片平和中度过了。
    妮妮这边是平和，但女妖们的心灵链接中却热闹得像开了锅。
    『坏了，静默圣堂上当了。』
    『还得是妮妮，她是真的会演。』
    『过两天妮妮的报纸发行的时候，希望这些神甫们绷得住。』
    『笑死，还能用两天？你们没看到妮妮两只手握手，剩下四只都在身后疯狂写稿吗？』
    『领主大人呢？救一下啊，让妮妮去接待，报丧女妖的形象不彻底完蛋了吗？』
    『女妖还有形象？』
    修斯在他的办公室里，乐呵呵的看着妮妮在那边直播，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他只是隐约猜到大格温或许能唤醒这些沉睡的神甫们，但没想到会这么高效。
    人刚送过去，他还没在办公室坐下，格温那边需求钢盔的申请就提过来了。
    修斯打开心灵链接，结果就看到格温把链枷都抡出残影了，要不是诺拉和理查在旁边看着，他都想要叫停了。
    这唤醒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本以为是点燃熏香，借着烟雾做些超凡仪式什么的，结果是点燃熏香，带着烟雾一块儿往脑袋上砸。
    不过说起来这熏香
    修斯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诺拉时，她就用熏香给自己播放了个北境的介绍画面，现在想想她还是收敛了些的，以静默圣堂的传统说不定本该一边砸一边播的。
    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效率看样子不错，也不知道能不能推广一下，到时候学校的教师拎着把链枷走进教室，把知识挨个锤进一个个空白的脑壳.
    别说，挺带感的。
    把这个点子记在待办事项后，修斯兴致盎然的继续看起了直播。
    理查和伊格那提稍稍交代一下后，便匆匆离开了医院，最近试验场要忙的事情很多，许多个项目都到了关键期，他可没有时间带着客人闲逛。
    在修斯的默许下，妮妮自告奋勇为他们介绍卡斯特尔，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诺拉与格温。
    诺拉跟着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格温跟着其实是出于安全考虑，万一谁被吓的发了疯，格温可以用链枷紧急抢救一下。
    至于格温会不会发疯.修斯叹了口气，她别把卡斯特尔搞疯就不错了。
    于是以妮妮和抱着诺拉的格温带队，后面跟着上百名埋葬者的奇妙组合便诞生了。
    本来按照礼仪，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最好先在这里等一下修斯的接见，但诺拉的一番话勾起了他们对卡斯特尔的好奇，于是也顾不得这么多，在得到了妮妮这边代修斯传递的同意后，便先行参观了。
    走在人们前方的伊格那提眼神闪动，其实这有些冲动的做法还有一重考量——他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卡斯特尔。
    倘若跟着本地领主的安排去走，那只能看到他让自己看到的样子，而伊格那提是真的对卡斯特尔怀抱着期待的，所以才不惜表现得冒失了些也要亲眼看看。
    他也说不清这份期待来自哪里，或许正如诺拉所说，他也厌倦了圣堂不停重复的命运。
    这个世界一直在螺旋，没有上升。
    妮妮带着众人走出房间，向着外面走去，随口介绍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骑士团，是治疗病人的地方，刚刚那位理查先生就是这里的代理院长之一，他也在岛上负责研发，几乎是卡斯特尔最忙的几个人了。”
    “之一？还有其他的院长？”一名埋葬者好奇的发问
    “是的，另一位是艾什，不过她医术就比较一般了。”
    “医术比较一般？她是负责行政吗？”
    “不，她负责打架。”
    (本章完)

 第606章 有空切磋一下医术

    第606章 有空切磋一下医术
    负责打架？
    医院里还要打架的吗，这里医患关系这么差？
    那个矮个子的埋葬者挠了挠头。
    说实话这有些触及到神甫们的知识盲区了，静默圣堂最不擅长的事，大概就是医疗。
    【埋葬者】作为一个超凡途径，本身的不死性以及强大的耐力让他们不太需要治疗，只要脑袋没事，其他伤口随便包扎一下就完事儿了，总会长好的。
    如果脑袋出了事，那正好就进入他们擅长的领域了——猜猜他们为什么叫埋葬者。
    埋葬者是真的有主持葬礼的传统的，北境人对葬礼很是看重，圣堂的埋葬者会为高洁之人亲手挖掘坟墓，这是极为荣耀的仪式。
    而他们亦会在每次战斗前提前为自己挖好长眠之处。
    永生的埋葬者，往往并不比凡人长寿。
    但就算这么简单粗暴的医疗方法，也没见过医院院长需要擅长打架的
    静默圣堂确实是用链枷香炉治疗，但靠的还是其中燃烧的香膏，靠打架治病还是太超前了些。
    “咳，其实我们是战地医院，有时需要上战场救人的，战场上医术当然很重要啦，但有时候学医是挽救不了战局的。”
    妮妮说到这里，挺了挺纤细的腰肢。
    “比如我，就在战场上救过格温一行人，靠的就是加特林啦，格温你说是吧？”
    “是的！当时我们就快完蛋了，幸亏妮妮带着她的医院骑士团来救人，加特林是很厉害的医疗用具！”格温舔了舔嘴唇，握着手里的链枷，有些跃跃欲试的看向妮妮“妮妮大人，有空我们再切磋一下医术！”
    妮妮的尾巴尖僵住了。
    其实格温在正面战斗中打不过妮妮，但她打架的样子实在是有点疯，妮妮总感觉自己在面对着一只直直向着脸飞来的大虫子，能不能打过另说，吓人是真吓人。
    “咳，以、以后再说，对了，我们先出去吧.”
    妮妮挤出了一个笑容，正想走去外面，身后忽的传来了伊格那提的声音：
    “这座医院，是用石头筑成的？”
    圣堂的神甫们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
    静默圣堂一向有用巨大的石块搭建教堂的传统，只有坚固的岩石才能抵御白灾的侵蚀，以及北境凌冽的寒风。
    这也导致他们建筑教堂的成本奇高无比，岩石的开采与运输都是很费力的事情，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采石场，加在一起就造成了圣堂发展的速度极为缓慢。
    这些埋葬者们早就习惯了踩在整块石板上的感觉，这种感觉离开故土后，几乎再也找不见了。
    卡斯特尔的建筑本就高度堡垒化，医院更是如此，这里从诊疗室到住院楼，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混凝土浇筑的。
    而此时此刻，埋葬者们踩在这坚固的混凝土地面上，居然莫名的有了几分来自家乡的熟悉感。
    “这个是混凝土，使用起来极为方便，建起的建筑不仅坚固堪比整块的石材，费的人工与金钱都要少的多。”
    伊格那提两眼一亮。
    不仅仅是他，身后的神甫们也是满脸兴奋的表情。
    这种材料听上去就很适合白鸦，等到将来他们重返了故土，若是有这种“混凝土”的帮助，重建家园也应该更快吧？
    “可不可以.”
    “可以。”
    静默圣堂的人们一怔。
    “其实北境如今已经用上了这种材料，不仅仅是北境，血港、提斯公国，乃至将来的整个大陆，都会用上卡斯特尔的商品与材料的。”
    “你是在担心我们会不会允许出售这些东西？放心，肯定允许的，就算你们没开口，这些东西也会送去你们那边的。”
    卡斯特尔这样的工业综合体，想要扩张就必然伴随着倾销商品，工业国和农业国的发展思路完全不一样，对卡斯特尔来说利用规模效应形成成本碾压，远大于封锁技术的收益。
    同样的生产线，卡斯特尔的生产效率能比血港高上近四成，而且良品率更高。
    这还是血港完成了基本的工业体系搭建，而没有工业体系的其他国家，哪怕把产线全都打包送去，他们也造不出来。
    更不要说认知干涉会带来多么大的麻烦，不是哪个势力都有处理污染的能力的。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古怪，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卡斯特尔会这么.大方。
    这个时代，哪个势力辛辛苦苦搞出点新东西来，不都是千方百计的瞒着别人。
    帝国凭借着火枪队就几乎打下了大半个大陆，倘若不是女皇驾崩，没准现在他们都是帝国人了。
    只要伊格那提眼神闪烁，他隐隐有种预感，卡斯特尔.或许与他之前遇到过的所有国度都不同。
    诺拉这一次，没准真的为圣堂，为白鸦找到了希望。
    “喏，那个就是加特林。”妮妮随手指了指房顶上的机枪位。
    医院的房顶上为什么会有机枪位，解释起来还真是麻烦，但静默圣堂的人们并没有怀疑。
    他们真把加特林当成“医疗用具”了
    “我想想带你们去哪里看看”出了医院的门后，妮妮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诺拉“你觉得先去看什么？”
    “看火车。”
    诺拉毫不犹豫的说道，连接了北境与血港的铁路是真正改变了大陆局势的存在，有了它，卡斯特尔的影响力才能扩散到北方。
    就连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也对此有所耳闻。
    他们或许消息闭塞，但来到北境后第一时间便知道了铁路的存在，任何一个见到那在大地上呼啸而过的钢铁巨兽的人，都永远不会忽略掉它的存在。
    “行，但卡斯特尔这边地上只有货运，我带你们去看看地铁吧。”
    地铁？
    埋葬者们有些迷茫，听起来这个词像是地下与铁路的组合，铁路他们知道，地下？
    铁路还能埋在地下？像棺材那样？
    这个好像挺有意思啊，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葬礼上。
    没有来得及细想，站在众人前方的妮妮忽的就不见了。
    随即，从脚下传来了她的喊声：
    “快下来吧，这边正好有个网道入口！”
    (本章完)

 第607章 地下世界

    第607章 地下世界
    看着地下网道黑漆漆的入口，静默圣堂的人们沉默了。
    “诺拉，你们平时都走地道的吗？”
    “哎，别这样问，诺拉就剩个脑袋了，怎么走？她听到了得多伤心啊.”
    “抱歉抱歉，你平时都滚地道的吗？”
    妮妮瞥了这些埋葬者们一眼，不愧是静默圣堂，都挺会说话的。
    诺拉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听不出波澜：“一般是走网道的，地下不受外界气候影响，通行效率更高，而且卡斯特尔的网道系统很是发达，去别的地方很方便。”
    说完她就蹭了蹭格温，格温会意抱着她径直跳下了网道入口，诺拉现在不想看到这些昔日的同僚了，她只想一个人去生闷气。
    伊格那提带着神甫们顺着台阶缓缓走了下去，等到穿过了入口的大门，埋葬者们齐齐的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这、这么大？”
    “怎么可能这得多大的工程量啊！？”
    “怪不得妮妮也能进来.这个高度快赶得上教堂了！”
    “唉，要是北境也有这样的网道，或许我们就不必惧怕白灾了。”
    卡斯特尔的网道系统已经和最初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最开始，所谓的地下网道不过是女妖们自己挖掘出的居所，不要说规划，连建筑风格都没有统一。
    后来在深海战争前后，网道才紧急的进行了扩建与整顿，整个卡斯特尔在地面堡垒间基本都挖通了网道，虽然简陋，但却成功为深海战争的胜利打下了基础。
    在深海战争结束，恒星炉建起后，卡斯特尔才正式开始规划并将网道体系变为运输系统的一部分。
    不仅仅是重新规划了整个网道的走向与构成，还将端到端的网道变为了立体的三维结构。
    之前的网道只是粗暴的将两点连接，遇到其他网道经过就从上下绕过去，常有上下起伏，这次重新规划后直接由深到浅规划了多层运输网，这才给地铁的建设打下了基础。
    是的，现在整个卡斯特尔已经建成了全面的地铁网路，在卡斯特尔出行可以直接乘坐地下铁路了。
    众人们震惊的看向四处的墙壁，这里是医院的地铁站台，距离地面不算太远，但入口处的阳光却无法穿透这厚厚的混凝土墙壁。
    墙上，一盏盏明亮的灯安静的燃烧着，给这网道之中带来光明。
    “那是什么？真好看。”
    “煤气灯啦，我从莱茵见过这个，不过也似乎只有莱茵有。”
    “北境都没有吗？”
    “没有，你看着只有一个灯挂在那里，其实后面的墙壁里都是管道啦，每盏灯后面都有！”
    “每、每盏都有！？”
    “是啊，现在知道为什么北境没有了吧，这东西安装就是个大工程，耗费很大，维护起来也很麻烦，关键是北境压根就没有这么多能修理管道的工人。”
    “这里有多少灯啊一、二、三数不清了，这得几十盏吧？”
    “不止，你看那边去的通道，一路的墙壁上全是.”
    一旁的诺拉叹了口气：“这个其实不是煤气灯，血港的那个确实是煤气系统，但卡斯特尔这边用的是恒星炉供应的燃料，具体的以后再给你们讲吧。”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卡斯特尔的污染利用体系了，污染一直都是个大麻烦，超凡者只要沾上一点都会造成很大伤害，这千年来大海几乎就是超凡者的禁区。
    如今海里确实是没污染了，都跑岛上来了。
    除了近十米的层高外，站台上还有很大一块平坦的地面，这是专门预留的。
    如果是战时，或是有运输物资的需要，这里可以堆放物资，方便装卸，站台上配备了蒸汽卷扬机，人力难以搬运的重物也可以借助机械装卸车。
    而此时，整个站台并没有什么货物，只是零零散散的站着些人，看到妮妮时许多人还打了个招呼。
    伊格那提没有像其他埋葬者一般到处乱跑，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些人们的穿着，忽的开口道：“他们是平民？”
    “大概吧，嗯，那个应该是护教军，这两个应该是工人那个贼眉鼠眼的没准是卖违禁品的吧，比如报纸。”
    “报纸为什么是违禁品？”
    妮妮的尾巴尖又僵住了。
    伊格那提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只是皱着眉头沉思着。
    那名身穿军服的护教军正拿着圣典，津津有味的翻看着，旁边刚刚下工的工人也侧过头看着，两人偶尔还讨论几句。
    在他身边，一名工程师正在教自己的助手如何与蒸汽机吵架，旁边的学徒则在小册子上写着什么。
    一个刚从医院出来的患者正拄着拐杖，有些生疏的试着用拐杖走路，旁边身穿制服的地铁工作人员正在一边搀扶着。
    看着都是些普通的民众，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都站在黄线以内，不要太靠前，下一班车马上就来了.排一下队排一下队，妮妮你不要排队了，女妖有单独的车门。”
    工作人员把那病人搀了过去，看到这么大一群人下来，顿时吸了口凉气，走上前来维持起了秩序。
    静默圣堂的人们看上去明显和本地人不同，是一眼就能分辨的级别，他们大多是白鸦人的经典长相，白色的头发与眉毛，连双眼都是苍白色，面容较为立体，如北境粗粝的岩石。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穿着病号服。
    地铁的员工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们，心中有些拿不准，这些人该不是得了卡斯特尔症候群，发疯后集体越狱越医院的吧？
    该死，医院的机枪位难道是摆设吗？
    直到看到妮妮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有女妖大人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虽然是妮妮.
    伊格那提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维持秩序的年轻人身上，他明明是名凡人，却能对妮妮这样的超凡生灵提出要求，语气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包括诺拉，格温等超凡者也在下意识的遵守.
    卡斯特尔，或许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
    (本章完)

 第608章 这个地铁怎么这么眼熟

    第608章 这个地铁怎么这么眼熟
    没有多少时间，静默圣堂的人们便等来了地铁。
    先是几个最为敏锐的埋葬者抬起了头，看向了通道的深处。
    “怎么了？”
    “有声音唔，金属的碰撞声，就在里面。”
    “我好像也听见了”
    “喂，别往前挤了，刚刚列车员说不要越过黄线！”
    “哎，没关系的，还能死掉不成？”
    伊格那提牧首眯了眯双眼，没有开口，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视过去，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埋葬者就立刻缩着头退下去了。
    埋葬者几乎是永生的，他们很容易下意识的对死亡失去敬畏。
    没有让他们等待太长时间，伴随着“哐哧哐哧”的声音，一列蒸汽火车驶入了站台。
    “这个就是列车？”
    “好大！比之前看到的那个还大！”
    妮妮摇了摇手指：“其实并没有，还是北境的那列车要大些，这种地铁为了在地下行驶，已经是缩小了尺寸的，起码车头上不再标配机枪位了，看，我进来还需要低头。”
    妮妮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车厢。
    卡斯特尔无论是建筑还是工具，都有为女妖进行过适配，在网道中行驶的地铁也是跟着女妖的身材设计的。
    妮妮略显局促的进入地铁，她三米高的个子不过是勉强行走而已。
    埋葬者们满脸好奇与惊讶的跟了上去，他们在北境时其实远远的见过蒸汽列车，但并没有来得及乘坐。
    后来被拉回来时又都在昏迷状态，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列车的内部结构。
    “好、好漂亮！”
    “里面居然这么宽敞！”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与专注于货运，只是顺便运人的北境列车不同，卡斯特尔的网道系统是专门有为载客优化过的。
    如今卡斯特尔虽然依旧保持了高度的堡垒化，但已经有余裕开始追求舒适性了，全新设计的网道系统中，地铁也是全部重新设计的，修斯亲自参与了研发，在这方面他可是相当权威。
    毕竟他真的坐过地铁。
    北境列车大多是模块化的车厢，固定座位都没有，地铁车厢内却全都配备了座椅，只是卡斯特尔的地铁并不追求大量运输，毕竟岛上人口并不算多，因此座椅排布更接近于高铁，一排一排的。
    与蓝星上一样，这里的地铁座椅材质也是金属，被抛光过的钢铁表面映出凌冽的光，有种独特的美感。
    妮妮弯腰低着头向里面走了一些，随意找了一个空位，伸手拉动座椅旁的一个杠杆，整排的椅子便被翻折到了一边，她侧过身进去，这个空间刚刚好够她使用，既不会感到局促，也不太过浪费空间。
    这是修斯设计的。
    但哪怕空出来的大小足够了，妮妮的头依旧顶在车厢上，整个车厢高度不过两米多些，并不到三米，她依旧挺不直身子。
    妮妮又伸手打开了天板上的锁扣，随即将盖板往旁边一推，列车的顶上就多了一个空窗。
    妮妮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现在就刚刚好了。
    而且还是敞篷的。
    这是莫妮卡设计的。
    不得不说，莫妮卡的设计简单粗暴的解决了地铁车厢过于狭窄的问题，还能顺便兜个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当莫妮卡提出这个方案时修斯简直目瞪口呆，给地铁开天窗，这个角度坐过地铁的他怎么也想不到
    开了天窗是有些安全隐患，但那些是对普通人来说的，女妖能解决大多数的问题，而不是女妖也不需要开天窗
    至于将脑壳探出窗外是否危险，呼啸的风会不会让乘坐体验不好这些对报丧女妖都不是问题。
    格温一脸艳羡的看着妮妮，都是坐地铁，她居然是敞篷。
    她想体验都体验不到，格温虽然比较高挑，但怎么也没到三米，探不出头去的。
    等等，探出头去？
    她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诺拉，但诺拉早就知道她是什么德性，当即就是一个带球冲撞：“不许！把我！放在！车外！！！”
    “没有没有，诺拉大人您误会我了.别撞啦别撞啦，大家都看着呢！”
    此乃谎言。
    静默圣堂的人们哪顾得上看她俩在这里打闹，这些神甫们一边感叹着一边看着地铁内的各个设施。
    “这个柱子是什么？武器？”
    “应该是，遇到敌袭可以拔下来自卫就是为什么钉在地上，上面还串着许多环？”
    “这个布局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座椅是钢铁的吗？闪闪亮亮的，好看。”
    “为什么中间有个小门？”
    “你看上面的字啦，这是车厢连接处，禁止吸烟的。”
    “有厕所吗？为什么没有厕所？”
    “怎么可能有厕所，你看妮妮可是把头伸出去的，外面风这么大，如果有厕所，那排出去的东西岂不是有可能糊她脸上？”
    妮妮一脸惊恐的把头缩了回来。
    “妮妮女士，这种车厢还有其他的用途吗？”一名矮小的埋葬者女孩问道。
    “其他用途？什么用途？”妮妮有些迷茫的四处看了看，略显费力的挠了挠头。
    “比如.祷告？”
    “啊？”
    “抱歉，我刚刚一直觉得这边地铁内的风格有些眼熟，然后忽然想起来，这个布局很像教堂啊！”
    静默圣堂的教堂一向用白鸦的坚石建成，耗费不菲，因此在空间上往往有些局促。
    外人参观时，常会对他们狭窄的教堂留下很深的印象，哪怕是用来祈祷做弥撒的礼拜堂，也是相对狭窄的长条形。
    这个车厢也是狭窄的长条形，也是一排排的座椅.
    哦，静默圣堂的教堂一般不开天窗。
    “总之，这个真的跟我们的圣堂很像！”
    妮妮看向了其余的神甫们，他们也大多感受到了这种熟悉感，只是有人还没想到原因，还有的神甫甚至下意识的开始了祷告。
    “在地铁中祷告？我们没有这个习俗。”
    “可是我刚刚看到了几名这边的神职人员在祷告啊？”
    祷告？在这里？
    妮妮眨了眨眼，顺着女孩的指向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609章 科学也是一种宗教

    第609章 科学也是一种宗教
    那是临近的另一节车厢，里面正有几名护教军中的技术神甫坐着，他们佩戴着圣徽，也穿着神甫的制服，因此被女孩认了出来。
    可两人并没有在做什么祷告，只是安静的看着书。
    “哦，那是帝国真理的人，帝国真理是卡斯特尔的教会确实没错，你说他们在做祷告？”
    “是的，他们不是在翻阅教会的圣典吗？”
    两人手中的书册上画着大大的教会标识，确实是圣典，护教军中无论什么身份地位的人，闲下来时往往都喜欢翻几页看看。
    圣典这个东西常看常新，总会更新些新的知识点上去的，翻开不勤的人甚至读的没有更新快。
    “是圣典，但这个不算祷告啦，甚至不算是宗教仪式，只是在学习而已学习”
    妮妮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她忽的怔在了原地。
    如果说帝国真理的教义是技术与知识，那么学习这个行为.不就是在祷告吗？
    他们是真的在翻阅圣典，是真的在践行着教义，信徒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圣典所写.那这不就是正儿八经的宗教仪式吗？
    而如果阅读圣典就算祷告的话，那他们又在向谁祈祷呢？
    妮妮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心灵链接，把修斯拉进了私聊。
    『领主大人，我有一个疑问。』
    『说。』
    『如果说学习也算是祷告，那科学算不算宗教？』
    『？』
    『我们开办学校算不算传教？』
    『？？』
    『我忽然有种感觉，卡斯特尔真正的教堂并不是那些高大的堡垒，而是一座座学校。』
    『呃，你不去写报道，转行写诗了吗？也好，那你的战地记者团是不是可以解散.』
    『没事了没事了战地记者团当然不能解散了我先挂了这边很忙再见。』
    妮妮一个激灵，把心灵链接挂断，然后低头看向自己身前的埋葬者。
    “你，唔”
    “我叫杰茜卡。”
    “好，杰西卡，他们确实在做祷告，但和其他的宗教不同，他们在向自己祈祷。”
    “向、向自己祈祷？？！？”
    杰茜卡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妮妮，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看，祈祷不是我们遇到了麻烦，希望得到解决吗？”
    “呃”
    “这些卡斯特尔人在用圣典祈祷，祈祷完了自己就会变强，拥有更多的知识，然后就能解决掉麻烦啦。”
    “.”
    “所以这也是一种祈祷，祈祷自己可以变的更强，可以懂的更多，可以搞定一切困难——然后他们自己便会回应自己的祈求，真的就变强了。”
    “祈祷的越诚恳，越努力，就越能得到回应，祈祷的时间越长，获得的知识也就越多，而知识就是力量，一切就真的变好了。”
    “自己永远不会抛弃自己，自己永远都会回应自己，学习就是这样的东西啦，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
    妮妮六手环抱，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卡斯特尔人祈祷的方式。”
    杰茜卡茫然的点了点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感觉产生的疑问更多。
    不只是她，很多其他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都纷纷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若是普通人，很可能只会当成玩笑话，但他们是静默圣堂的神甫，正儿八经的神职人员，他们反而想得更多，更深。
    忽的，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妮妮抬了抬眼皮，发现是伊格那提。
    “知识就是力量？确实，知识附带着污染，稍稍走错了路便会被侵蚀，接触污染，从而变强.这其实是超凡的道路。”
    妮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双眼都睁大了。
    “这有区别吧？一个获得的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另一个.”
    “也是实实在在的力量。”伊格那提沉声说，他伸手在座椅的钢铁椅面上敲了敲，厚重的声音响起。
    “钢铁、机械、武器、载具，卡斯特尔的这些造物，哪个不是力量的具现化呢？教堂又何必用石头搭建，我看这车厢便是圣所，信徒们在此虔诚祷告，向着自己祷告。”
    妮妮挑起了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这位静默圣堂的牧首.不容小觑啊。
    本以为他会被卡斯特尔的种种造物也吓得昏过去，现在看来倒是小瞧了他。
    这人似乎很能看到事物的本质。
    或许他没有给圣堂找到正确的道路，但他确实是位合格的牧首。
    “到站了，快把我放下来！”诺拉的呵斥从两人身后响起，他们一齐回头望去，正好看到踮着脚尖举着诺拉的格温，正讪讪的把手收回来。
    “刚刚诺拉大人有点晕车，我想让她透透气”
    “我没有！”
    地铁随着一阵略显刺耳的刹车声，缓缓的停了下来，随后又慢慢的向后退了几米，这才停在了站台边上，打开了车门。
    “到了，这边就是空港。”
    妮妮转身把折迭的座椅恢复成原样，低下头带着神甫们走出了车厢。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有近百人，足足挤满了两个车厢，这还是很多人好奇的到处看，压根没去坐下的结果。
    清点了一下人数没有少或者多后，妮妮才带着人顺着楼梯走向了网道的出口。
    之前所在医院是卡斯特尔的核心区，位于堡垒群之内，网道入口处也只是一个狭小的空地。
    而这边的空港区却在卡斯特尔最外围，甚至挨着北部的码头，之前格温召唤出钢铁方舟时，就是在这边起飞的飞艇。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走出网道后，顿时眼前一亮，这里应当是一座车站，顶上有着棚顶洒下荫凉，而周边都是极为开阔的平原，向着远方眺望，能看到核心区高耸的建筑集群，那边是一簇一簇密密麻麻的堡垒群。
    “我们是从那边来的吗？竟然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也就十分钟这比马车不知快了多少。”
    “你还记得诺拉说的吗，半天时间就能从北境来到血港.”
    “这这太惊人了.”
    “等等，我们不是来看飞空艇的吗，飞空艇在哪，怎么看不到？”
    （等会儿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610章 不需要战争

    第610章 不需要战争
    静默圣堂的人们看着远处的堡垒感叹了一会儿，又看到了远处的大海，蔚蓝的海水与带着湿气的海风格外宜人，他们中的许多人一直都没出过北境，更不要提这南国的海水了。
    感叹了一会儿后，他们这才抬头看向了妮妮：“妮妮女士，我们去哪看飞空艇呢？”
    妮妮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在我们头顶啊。”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抬起头，看向上方的“车站棚顶”，神情从困惑到怀疑再到呆滞。
    他们所在的根本不是什么车站，这里只有网道的出口而已，他们头顶那洒落巨大的阴影的存在是——
    “天帷巨兽，卡斯特尔最大的一艘飞艇，当时是为了特殊任务建造，从那以后的飞艇不再往大型化设计，因此可能在将来也是最大的一艘了。”
    妮妮不急不缓的说道。
    一片安静。
    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们仿佛突然变成了石雕一般，就这么站在原地仰着头，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天穹。
    他们幻想过飞艇，北境的天空中常有巨鸟飞过，有时会被无知的农夫当成传说中的龙鹰，它足足有两辆马车大小，一整支全副武装的斥候小队也不敢招惹它。
    神甫们对飞空艇最大的幻想也不过就是另一只巨鸟了，最多也就是能够负重多些，多长几只翅膀，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巨兽了。
    而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的幻想有多么可笑。
    如果说那些“龙鹰”是巨兽，那他们头顶挡住了半片天空的东西是什么？
    这庞然无比的飞空艇在最开始压根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像海岛远处的火山一般，没有人会认为这么庞大的存在会是凡人的造物。
    就仿佛天空、云朵这些自然而然的东西，只有自然的伟力才能让它们存在。
    可当他们抬起头仔细打量时，这才发现，那哪是什么自然的伟力啊——
    深黄色的蒙皮涂装，漂浮在云层中间，却比任何的云团都有压迫感。
    透过云朵的缝隙，能隐约看到那尖锐的牙齿涂装，再往上些一双冰冷的双目在云中若隐若现。
    而在蒙皮的下方，则挂载着狰狞的投弹舱，舱盖并没有打开，神甫们看不到里面的存在，但没有任何人怀疑它的威力，在高空哪怕只是简单的扔下石头，也足以击穿最坚硬的盾牌。
    而如此巨大的飞艇，投下的会是石头吗？
    埋葬者们眼中满是恐惧，仿佛看到了飞艇吊着一座山峰砸下，他们这才感觉到站在大地之上的自己有多么渺小，眩晕让胃部都开始翻涌。
    就算没有山峰落下，单是这庞然巨物砸下来，就能压塌一座城市吧？
    “飞空.艇.”
    静默圣堂的人们喃喃着它的名字，妮妮毫不怀疑他们会把这一幕永远的刻在心中。
    “是的，这就是卡斯特尔的飞空艇，天帷巨兽，大地之上的天空岛，漂浮于现世之上的神国。”诺拉仰头看着上方。
    “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吗？知道你们的肤浅与可笑了吗？哈，你们只能向着白雾冲锋，靠着牺牲去换一个未来，可卡斯特尔已经造出这样的存在了！”
    “静默圣堂若有这样的造物，能带多少人离开白灾？能救下多少人？白鸦的子民们将不再永世迁徙，也不会有难民，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诺拉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的双眼中有盈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被格温轻轻抚掉。
    “不该这样的，抵抗军日复一日的打仗，打不完的仗，敌人永远杀不完，整个白鸦公国的人们都挤在北境，就像是挤在一起的杂草，一茬又一茬，人命就像杂草。”
    她的语调渐渐低了下去，终究化作了呜咽，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没有人说话，他们脸现愧色，痛苦的攥紧了拳。
    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抛弃了自己的信徒，无论有多么崇高的理由，流血的都是白鸦的子民。
    弱小便是原罪，他们没有能解决白灾，便只能在这份痛苦中懊悔。
    “一千年我们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我们有太多的机会，都被白白的浪费掉了，牺牲是很伟大的事情，但圣堂每走一步都要依靠牺牲的话.”
    诺拉的眼神渐渐坚定。
    圣堂不畏惧牺牲，但也不能只有牺牲，如果她的同胞们做出了改变那自然很好，如果他们依旧固执.
    诺拉闭了闭双眼。
    那圣堂也便该消亡了。
    很多人都看向了伊格那提，可这位牧首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抬头看着空中的飞艇，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然了，飞艇除了载人之外，作为战争机器是有攻击能力的，可以投弹或者用机枪扫射。”一旁的妮妮看他们基本回过神来了，也继续讲解了起来。
    “这艘天帷巨兽如今并没有执行作战任务。或者说，我们也没有什么任务需要出动到它.你们想看它投弹吗，得和领主大人申请走下手续，应该不费劲.”
    “它平时都执行什么任务呢？”伊格那提平静的问道。
    “这个就比较多了，首先是一些建造工作，有很多过于沉重的零件只有它能吊装，比如货轮的建设时吊装龙骨，又比如一些大宗货物的运输，宝石湾那边的洋流比较复杂，船只不好进出，有时就会用它运输矿石。”
    “吊装，还有运输矿石卡斯特尔明明有这么强大的战争机器，却只用来建设啊”
    “建设？不不不，您误会了，按照领主大人的说法，卡斯特尔的扩张并不需要依靠武力，当卡斯特尔只有武力时我们确实必须依仗它，但如今卡斯特尔的强大并不仅仅只能用战争展示了。”
    妮妮咧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伊格那提牧首，就比如此刻，您，会选择和我们诉诸武力吗？”
    站在妮妮身后的格温配合的拿出链枷抡了几圈。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低头看了看格温手中的链枷与盔甲，又抬头看向了上面遮天蔽日的天帷巨兽。
    (本章完)

 第611章 妮妮的画

    第611章 妮妮的画
    静默圣堂的超凡者们，厉害吗？
    其实是很厉害的，他们几乎是唯一能在战场上正面抗击火枪的教派了，烛光会家大业大，但正面作战能力还是要逊一筹的。
    昔日帝国的皇家陆军进犯白鸦，埋葬者们就是挥舞着手中的链枷将其赶出，那几乎是静默圣堂最为高光的时刻了。
    圣堂的埋葬者们身穿重甲，列队冲锋，硬生生的在火枪手的队列中撕出个口子，战斗结束后他们从衣甲中抖出的铅弹几乎堆成小山。
    那时他们还曾开玩笑，说火枪的时代被他们用链枷砸了回去，确实，白鸦获得了近十年的和平。
    哪怕到了后来的白灾席卷北境，这些圣堂的神甫们也并未失去这份心气，白灾本就是天灾，他们抵挡不过也是正常，何况牧首大人还有同归于尽的法子呢。
    从卡斯特尔苏醒后，埋葬者们也是抱着好奇的想法来参观的，卡斯特尔的造物是很好，但他们这些超凡者也不差，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一仗，胜负也未可知呢。
    至于诺拉说这边才是正确的道路，虽然很多人动摇了，但他们到底是圣堂的神甫，信仰饱经考验的中流砥柱，诺拉？小孩子罢了。
    可在此刻，看着天上那遮天蔽日的飞艇，这些神甫们才真正的迷茫了。
    他们永生不死，也从不畏惧牺牲，只要堂堂正正作战，再多的敌人他们也敢冲锋陷阵，可.可他们到底没长出翅膀。
    若是之前女皇派来的不是火枪手而是这飞艇，他们还能打赢吗？
    又或者说，怎么打？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看着手中的链枷，头一次感觉如此的迷茫。
    他们仿佛又一次在面对白灾，任你盔甲坚固，武技超群，又能打的过雾气吗？
    好歹雾气还能触碰，天上的飞艇
    他们能把火枪的时代砸回去，能把天上的飞艇砸下来吗？
    埋葬者们没有说话，诺拉也没有说话。
    这次卡斯特尔展示出的强大，已经不需要她来解释了。
    妮妮左右看了看，也没有说话，但她的尾巴已经轻轻的摆了起来，明显很是开心，她悄悄的拿起笔，把这一幕画在了笔记本上。
    她一般更喜欢写报道，但这一次，她总觉得画下来会更好。
    数只手在笔记本上勾勒，很快，一副草图便诞生了。
    一群身着重甲的神官，手中的链枷上还沾染着鲜血，他们脚下即是敌人堆积成山的尸体。
    可是他们并没有露出笑容欢庆胜利，反而齐齐的望向远方。
    远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鲨鱼牙齿涂装的飞艇正从天空压下，黑色的钢铁方舟在雾中露出了狰狞的一角，而在这些之后，是远比它们更加庞大的巨兽，雾中甚至看不清祂的轮廓，只能看到祂的双眼。
    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眼，并没有聚焦在任何人的身上，祂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恶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值一提的虫子。
    但这些虫子们，却齐齐的看向了祂。
    祂仅仅只是存在就让人们陷入了癫狂，静默圣堂的神甫们露出了绝望的神情，有的人扔下了武器，有的人跪地祈祷，有的人挥舞着链枷向它冲去。
    祂都不在意。
    “真不错，真不错嗯，再把整体风格变得阴暗点.没错，完美！”
    妮妮欣赏着自己手中的草稿，忽的有种感觉，这幅画会名流千古的。
    在圣堂神甫们还在岛上参观时，修斯也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本来他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妮妮直播的，甚至连工作也扔在了一边，但此刻他却完全没了这种心思。
    此刻，他正在教堂中快步走着，渐渐变成了小跑，最后他索性看向了旁边的艾什：“艾什，你带我过去吧！我们尽快！”
    艾什点了点头，伸出手把修斯拎了起来扛在肩上，蛇尾上的肌肉绷紧，快速的向前蛇行。
    修斯如此着急前往，并不是哪里出了事故，而是一个好消息——
    “艾什，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理查那边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
    修斯给理查的任务并不仅仅是去医院治疗神甫们，那只是兼职，更重要的其实是让他在试验场主导进行研究。
    研究电。
    电，线圈在磁场中做特定动作，切割磁感线即可得到，理论上比蒸汽机甚至还要简单些。
    可在这个世界却偏偏难如登天。
    如此简单的原理，在修斯的亲自指导下，却了如此久的时间才有进展，修斯心中激动也是自然的。
    艾什一路狂奔之下，很快便来到了理查的试验场。
    与其他危险的研究不同，有关电的试验场并没有设置在人迹罕至的宝石湾，而是就在卡斯特尔岛上。
    虽然是海岛上最为偏僻的东侧石窟就是了。
    从网道中走出，修斯看着已经有些陌生的沿海洞窟，多少有几分感慨。
    莫妮卡被污染侵蚀，发生战斗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而在那之后，这里一直用来囤积污染，直到深海战争打响。
    如今，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试验场。
    与其他试验场不同，修斯来到地上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高的围墙。
    这边的围墙高的有些怪异，若说是为了防止闲杂人员或是野兽进入，那么几米高的围墙也就足够，哪怕是加强安保，将这边堡垒化，将围墙加到十几米高就已经很夸张了。
    可在他眼前的却是五十多米高的围墙，将近二十层楼了。
    单论高度，不少近海的灯塔都没这么高，倘若不是钢筋混凝土的普及，光是建筑这围墙的成本就得上天。
    而随着修斯走进围墙之内，整个环境又是一变。
    刚刚晴朗的天空与云朵尽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昏暗的灯光。
    抬头向上望去，一个弧形的穹顶正在试验场上方。
    在外面时由于围墙太高而看不真切，只有进来后才能发现，这边居然是被混凝土完全包裹的。
    而修斯知道，自己的脚下并不是普通的地基与泥土，而是同样的钢筋混凝土。
    这里是一整个巨大的法拉第笼！
    (本章完)

 第612章 巨大的法拉第笼

    第612章 巨大的法拉第笼
    法拉第笼，是由物理学家迈克尔·法拉第发明的保护屏蔽装置，简单点说就是一个金属的笼子。
    这种金属笼制作起来并不困难，但那只是在体积较小时。
    如果制造如此庞大的法拉第笼，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要在浇筑混凝土时就提前规划好其中的钢筋分布才可以。
    而法拉第笼的主要作用是防止电磁干扰，一般只有相当高端的精密设备实验时才会用到，卡斯特尔的研究进度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为何要在这里费力建筑如此庞大的法拉第笼呢？
    “领主大人，您过来了！”
    刚进入试验场，身后的大门关闭后，修斯就看到前来迎接的理查，他也是满脸的激动。
    “没想到今天居然成功了，我刚从医院那边过来没多久就收到了这好消息！”
    “别激动，从头讲一下吧，不必着急。”修斯笑着说，跟着理查走向了前方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我记得你上次说进行电学实验时遇到了莫名的干扰对吧？”
    “对！我按照您所说的方法用线圈切割磁感线，可无论怎么控制转速与其他变量，产生的电流总在不停的波动！”
    “这个波动会严重影响我们的研究.”
    “我记得这种波动可以记录并解析？”
    “是的，而且解析起来并不困难，但”理查的脸上浮现出几丝恐惧“但解析出的东西完全看不懂，却附带着极多的污染，我们有一位研究员只是看了一眼就陷入了永久的疯狂，这就是上次我给您汇报的事故。”
    “梅芙，我知道她。”修斯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关注了很久，也跟着参与了调查。
    她是卡斯特尔本土的人，以拔尖的成绩从进阶班毕业，被研究所破格录取，本有着大好的前途，谁知道却倒在了这里。
    这还是卡斯特尔第一个因研究而发疯的人，
    无论是理查还是其他研究员，都完全没能预料到这次的事故。
    要知道梅芙并非超凡者，而是普通人。
    普通人在做研究时有个超凡者难以比拟的优点，他们对污染的抗性较高。
    污染这种东西相当奇特，对它了解越多，越容易被污染，也即认知屏障。
    凡人对污染的认知也不过是了解它的各种特性，而超凡者是必定要接触无识之海的，无识之海中漂浮着知识，知识与污染是一体两面的。
    因此亲自接触过污染的超凡者，对污染的抵抗要远弱于凡人，他们对此的认知屏障已经基本消散了。
    而在卡斯特尔，情况又有所不同。
    不知为何，修斯对于污染的抗性似乎影响到了他周围的地界，从卡斯特尔到血港再到外界，人们对于污染的抗性是逐级减弱的。
    也就是说，卡斯特尔人更难以被污染侵蚀。
    在如此多的条件下，卡斯特尔的凡人研究者触及污染其实是一件相对来说风险不大的事情，谁也没想到，梅芙看到那纸上信息的瞬间便发了疯。
    “她的状况如何？”
    “还是之前的样子，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我们不得不拘束住她，现在人还在医院中，目前没有治疗的方法。”
    修斯叹了口气。
    科学研究总伴随着意外与牺牲，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张记述着信息的纸条如何了？”
    “只剩下了残骸，它似乎被烧焦了一般，上面的东西已经无法辨认.从那以后解析电流中的讯息就变成了严格禁止的事项。”
    “但就算这样，电流的研究还是停滞了，电流中的诡异波动哪怕不经解析，只要是接近了电流并进行研究，都会缓慢的被污染侵蚀，而且还有一定的概率导致认知干涉可以说危险程度极高。”
    “电流中寄存着邪物，我之前听说过这个说法，只是没想到这么危险，早知道我该先去看看的。”
    修斯有着黄金王座，又能净化污染，他的躯壳或许会被破坏，但还真没遇到过能影响到他灵魂的存在。
    就算邪神亲自来和他聊天，谁先发疯还不好说呢。
    “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冒着失去您的风险，领主大人，您对卡斯特尔来说太过重要了。”
    理查面色一正。
    确实，修斯出了事，别的不说，那些明里暗里奉他为神的秘密结社估计得当场发疯，整个卡斯特尔陷入动荡乃至分裂都不好说，修斯现在就是卡斯特尔的灵魂。
    万机之魂都得排后边。
    修斯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后来解决了吗？”
    “解决了！事实证明您的这套方法相当有效！”
    提到这个，理查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他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修斯：“您是怎么想到的？这太惊人了，这个‘法拉第笼’竟然真的能隔绝电流中的邪物！”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由于电流中存在着邪物，几乎无法对它进行研究。
    哪怕不惜代价设立了试验场，他们也得不到没有被干扰的数据，这个世界的人们甚至会以为电流本就该是这种不稳定的样子，只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未被干扰的样子。
    连被干扰了都不知道，又遑论研发出屏蔽干扰的法拉第笼呢？
    理查看向修斯，心中是难以形容的震撼与敬畏，自己的领主大人到底是如何发现这点的？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
    修斯想到建设法拉第笼其实很简单。
    在最开始听到梅芙的事情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电流中这种诡异的波动绝对不正常，蓝星上的任何一个工程师都有最基本的磁与电的知识，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存在着某种干扰。
    再联想到“电流中存在着邪物”的这种说法，他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或许存在着邪物的并非电流，而是在这个世界的空气中。
    比如电磁波。
    修斯怀疑空中存在着某种频率的电磁波，它会对磁场产生影响，进一步使得磁场中感应出的电流也发生变化。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邪神究竟以什么方式存在，但如果是屏蔽电磁波的话，修斯却直接有标准答案：
    法拉第笼。
    (本章完)

 第613章 进入电气时代吧！

    第613章 进入电气时代吧！
    于是便有了试验场中这个庞大无比的建筑。
    修斯从头设计了一个巨大的钢筋混凝土房屋，混凝土提供支撑，而其中密密麻麻互相联通的钢筋就是法拉第笼本体。
    法拉第笼有两个主要的效果，一个是屏蔽电磁干扰，另一个是它可以阻止高压放电冲击。
    也就是防止雷电。
    整个笼体的电势是相等的，在法拉第笼内哪怕闪电直接劈下来也不会有事，这就是为何雷雨天最好躲在建筑或是车内，这两种环境都可以视作简单的法拉第笼。
    卡斯特尔位于风暴洋内，风暴洋既然以风暴命名，自然是终年有无数雷暴覆盖。
    而在深海战争后，风暴洋上的风暴明显少了很多，修斯一直怀疑这海中的风暴或许就与海神有什么关系。
    现在海神进了恒星炉，雷暴自然就少了。
    而出了事故后，修斯想的更深了一层，如果说海神与雷暴有关，那么电流中的邪物.是否也会存在于闪电之中？
    法拉第笼的建立也将其一并防止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在这个新建的法拉第笼内，我们的实验稳定下来了！之前产生的电流全都带着各种莫名的波动，极难利用，会大大的降低后续设备的寿命，有时还会发生过热着火等事故，根本就没有实用性。”
    “而现在.您看！”
    屋内有着一台小型的蒸汽机，它带动着一个厚实的金属圆盘。
    “这是一个简易的发电机，定子部分是磁铁，转子部分是线圈，只要转速固定，就能发出稳定的电流！”
    蒸汽机旁的司炉工正在给轴承涂抹油脂，安抚机魂，随着理查的示意，他拍了拍蒸汽机的钢铁外壳，点燃了锅炉的燃烧室。
    锅炉中的水慢慢被烧开，滚烫的蒸汽来到蒸汽室中，推动飞轮转动。
    经过了变速箱中的齿轮调速，发电机的转子也跟着旋转了起来，修斯的目光顺着接出的导线，看向了后方的一小截被玻璃包住的金属丝。
    金属丝渐渐泛红，随后很快的，明亮的光从其上绽放，洒落了一小片光明。
    这是一个简易的灯泡，灯丝的材料还没有怎么调试过，一小会儿便熔断了，但刚刚那缕光却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电，这就是电，人类文明的根基，如果说烧开水开启了工业化的脚步，那电的利用则让人类真正的比肩神明。
    能源，从此有了新的形式，以遍布大地的电网改变了整个文明的前进方向。
    修斯的眼前还有些被亮光映出的黑斑，那是他刚刚直视灯丝带来的，他忽的感觉鼻尖有些发酸。
    他在这个世界真的蹉跎了太久，一次次的死掉，最后才来到了这海岛。
    卡斯特尔群敌环伺的日子里，只能谨小慎微的发展工业，好不容易搞出了些东西，又要硬着头皮和海中的怪物作战。
    一路走到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一抹希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微弱电流的意义。
    或许其他人想到的只是新的武器，更多的厂房，修斯却是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蓝星。
    那个蔚蓝的星球，真正由人类主宰的地球。
    有了蒸汽机，他或许可以统一整个大陆，但也只能在这片大地中望着星空叹息。
    可有了电，他将来便能触及那星辰大海，探索那遥远的银河。
    海神？一颗星球上有多少海水？那永恒燃烧的太阳一瞬绽放的能量便能让大海沸腾。
    修斯给卡斯特尔地下的熔炉起名恒星炉时，心便已飞向了那苍穹，可惜此身依旧在这沟渠之中，被地心引力死死的按在大地之上。
    而此刻，卡斯特尔，人类的文明踏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哪怕是如此饱含恶意的世界，危险重重的研究环境，都让他成功的打开了电力的大门，他又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理查，你知道吗，哪怕卡斯特尔最终失败了，你我与这海岛一起都成了历史的尘埃，只要这电流的研究方法能流传出去，也值了。”
    修斯的攥紧了手。
    “自此以后，再没什么能让人类文明永陷沉沦的了，无论是认知干涉，还是污染与超凡，全都不再是阻碍了。”
    理查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那熔断的金属丝。
    “就靠它？”
    “就靠它。”修斯笑着说“我们建立起如今的工业体系，靠的也不过是烧开水而已，你眼前的确实是微弱的电流，只能带来片刻的光明，但它就像那烧开的水壶，能顶的起整个世界。”
    理查挠了挠头，看着眼前的金属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人类文明？就靠着这电流便能改变？
    “相关资料整理一下吧，记住今天这个时刻，我的朋友，将来你会在教科书上看到它的。”
    修斯拍了拍理查的后背，满意的准备离开了。
    他准备加大这边的研发投入，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被攻克了，接下来的研究成果应该是井喷式的。
    很快卡斯特尔的工业能力便会再上一个台阶，他要忙起来了。
    但修斯刚刚兴匆匆的走了两步，便被理查喊住了。
    “领主大人.”
    “怎么了？还有事？”
    理查一脸古怪，他挠了挠头：“领主大人，我还没向您展示研究成果呢”
    “啊？还有研究成果？发电不是研究成果？”
    “这个.发电确实是成果，但.这个也太小了，如果只有这个，我是不会向您汇报的.”
    修斯眨了眨眼。
    想想好像确实是，理查本就是比较踏踏实实做事的性格，上次来报告研究成果还是龙息炮.
    “你是说，现在有个龙息炮级别的研究成果？”
    “比那个可带劲儿多了，领主大人。”提到这个，理查有些激动“来，我们去外面的试验场。”
    外面的试验场？法拉第笼外面？
    修斯一时有些迷惑，电流的产生是需要用法拉第笼隔绝干扰的，去外面做什么？
    外面又没法让发电机正常工作啊！
    “是这样的，我发现被干扰的电流会变得暴躁，极难利用，于是我就想，这样暴躁的东西.能不能作为武器呢？”
    (本章完)

 第614章 武器可以冷门，不能邪门

    第614章 武器可以冷门，不能邪门
    闪电能不能用来做武器？
    修斯觉得应该是不能的。
    想要制造闪电，需要一个特斯拉线圈，这是一种分布参数高频串联谐振变压器，可以获得上百万伏的高频电压，基本上是在实验室中制备闪电最好的办法。
    它的整体结构相当简单，只需要将电源接在电容充电，当电容的电压高到一定程度超过了打火间隙的阈值，然后初级lc回路发生串联谐振，给次级线圈提供足够高的励磁功率，当两级振荡频率一样发生谐振的时候，初级回路的能量会涌到次级，让次级线圈的电感与分布电容发生串联谐振，这时放电终端电压最高，于是就看到闪电了。
    简单点说，感应圈、变压器、打火器、两个大电容器和一个初级线圈仅几圈的互感器，加在一起就能组成特斯拉线圈了。
    关键是结构简单不代表它能投入实战，首先电能的储存就是个大问题。
    一枚炮弹制造好之后，只要保证最基本的储存环境，存放上几十年都没有问题。
    电池放一下试试？
    更不用说电池的能量密度其实相当低，想要造成几枚炸弹爆炸的效果，要用的电池能塞满一辆列车。
    难以储存，难以运输，效果还不好，作为武器可以说是性价比极低了。
    蓝星上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边就能解决的了？
    事实证明，能的。
    “领主大人，我在听说电流中寄宿了邪物之后其实相当高兴，这意味着只要能成功的把它发射出去，就不必担心杀伤力了.”
    修斯眼角抽了抽。
    敌人看见闪电以为是超凡力量，其实它是物理伤害，当敌人知道它是物理伤害时，其实它还附带污染
    这样一想，好像确实挺适合做武器。
    “而且电流还有不稳定的优点，我们自己都难以预估它的攻击范围，更不用说敌人了，再加上它的速度极快，几乎无法被抵挡。”
    理查越说越兴奋，修斯听的都有些自我怀疑了，他好像明明是让理查研究电流的，怎么就搞出来的是武器？
    之前也是，让他研究躯壳与污染的联系，想复活克洛伊，结果拿出来了龙息炮。
    明明他是名医生才对，怎么医术没见进步，武器造的一个比一个猛？
    难道医生都有造武器的天赋？
    “到了，领主大人。”
    理查停在了一座试验场的门口，但却并没有打开大门，而是带着修斯一转向下进入了地下。
    “我们就不走上面了，您也知道，电流在被邪物干扰的情况下其实相当不稳定，多少有些风险。”
    修斯眨了眨眼，忽的开口道：“你的这种新式武器能覆盖整个试验场！？”
    要知道这边的陆上试验场可面积不小，上面的空地直径接近两百米了。
    “差不多我们到了。”
    随着理查拉开一道大门，修斯与他一齐走上了地面，进入了一间笼子中？
    “又一个法拉第笼？”
    “是的，不过与之前的法拉第笼不同，这边的法拉第笼不是为了屏蔽干扰，而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与直觉相反的是，绝缘材料只能在低压环境中绝缘，如果近距离接触闪电，反而需要用导体制成的法拉第笼。
    如果换成绝缘材料，则会在笼中感应出高电流来导致触电。
    “所以.你真的搞出闪电来了？”
    “是的，只是目前这种武器准头还差点，也难以控制闪电的具体落点”
    修斯眼睛都睁大了：“该死，你怎么做出来的电容不，电容还好说，快讲讲你是怎么搞定的高压二极管吧，又或者你搞出了一整套的励磁系统？”
    理查一愣：“什么二极管？”
    “就是你怎么整流的，你总不会没造变压器，直接搞出了高压电吧？”
    “唔，领主大人您或许有些误会，我参考了自然界中的雷电产生原因.”
    修斯点了点头，看不出啊，理查还挺有探索精神，估计是乘坐飞艇冒险前往的积雨云，观察到了其中的冰晶碰撞起电与空气击穿放电，然后再进行了实验吧。
    就像富兰克林用风筝将雷电引下来，不过理查是超凡者，应该不会那么危险了.
    “我翻阅了海盗王留下来的海神教会典籍，参照他们唤起风暴的仪式制作了引雷的机器。”
    “？”
    “然后进行了改良由于现在已经没有海神会去回应他们的祈祷，我直接将献祭位与被献祭位从神秘学上连在了一起，又用导线和海神的触手联系在了一起，成功的实现了全自动献祭——回应的风暴发生仪。”
    “？？？？”
    理查一指外面，几个身形僵硬的理查分身便在场地中拉开了设备的防护罩，露出了下面蚀刻在钢铁底座上，盘曲纠结的符文。
    一个理查的分身从一边的笼子中牵出一只郊狼，塞入了符文仪式法阵的一个粗大的玻璃管中。
    “这个是祭品，但并不会被真正献祭，您看——”
    那只疯狂嚎叫的郊狼被塞进去后，“理查”扣上了盖子，随后拉动了旁边的杠杆。
    修斯这才注意到，那玻璃管似乎是一个圆环形的连通器，郊狼在仪式的作用下缓缓向前移动，兜了一圈后又转了回来，随即再次被推向前方。
    然后，它越转越快。
    “每向前转半圈就是一次【献祭】，转回来便是一次【赐予】，整个仪式全自动运行，自动进行献祭与祭品返回，我们通过献祭速度来控制仪式的运行情况，这应该接近您所说的‘励磁’。”
    “虽然郊狼是祭品，但并不会被消耗，按照您的命名思路，我认为郊狼可以称为催化剂。”
    “单次的仪式其实效果很弱，一般来说想要召来哪怕最弱的风暴，需要献祭一整个城镇的人，换算成郊狼估计也得上千只。”
    “但在自动化献祭之下，只是时间问题。”
    郊狼在管道中越转越快，渐渐的只能看见残影，与此同时，天上忽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的轰鸣。
    修斯抬起头看去。
    黑压压的云朵聚集在天空之上。
    风暴要来了。
    (本章完)

 第615章 风暴发生器

    第615章 风暴发生器
    理查不停的操纵着几个金属拉杆，郊狼在通道中已经看不清完整的样子，只能看到一阵金色的影子，连发出的嚎叫声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是多普勒效应，即波长或频率会因为观察者与声源的相对运动而产生变化，汽车一边鸣笛一边从身边高速驶过，听到的声音便会发生这种变化。
    修斯一时觉得有些魔幻，他眼前的世界明明还遵循着物理规律，但又好像不那么遵循的样子。
    在郊狼诡异又扭曲的哀嚎声中，空气似乎在渐渐变得粘稠，修斯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得潮湿得厉害，进入肺里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海水。
    恍惚之中，仿佛整个人渐渐沉入深海，耳边渐渐涌起潮汐声，带着些许呢喃。
    空中的乌云不时闪过电光，天空中真的聚集起了雷电，随着理查心念一动，一名分身拖着一个巨大的标靶走入了试验场。
    它将标靶放在了试验场中间，随后退了几步远离。
    “领主大人，雷霆要降临了！”
    轰！
    理查话音刚落，一道粗大的雷电便贯通了天地，将阴暗的试验场瞬间照亮。
    修斯定睛看去，只见那巨大的标靶什么事也没有，理查分身所在的地方多出了一堆冒着烟的残渣
    “呃，它现在的准头还是不太好”理查面上尴尬一闪而过。
    其他几个还残存的分身赶紧推回了拉杆，随着他们的操作，黏腻潮湿的空气渐渐变得平和，那深海的潮汐声也听不到了。
    郊狼那诡异又扭曲的哀嚎渐渐变得正常，虽然依旧很凄厉就是了。
    理查的分身打开了罐子，那郊狼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好歹还在挣扎。
    “您看，我们用到的催化剂甚至还能重复使用，一台风暴发生仪只需要配备一只郊狼就可以长期工作了，它也是设备上的零件之一，嗯湿件？”
    “整个设备可以稳定复现，长期使用，维护起来也很方便，仪式符文我都做了模块化处理，一旦出了问题直接替换对应部分的符文铁板就可以。”
    “就是郊狼比较难获取，我试了其他几种生物，生命力都不如郊狼，经常在仪式中死掉艾什大人，您的郊狼养殖场是否可以为这边供应湿件呢？”
    修斯神色木然的看着眼前的试验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理查研发的风暴发生器确实是按照修斯的科研流程完成的，无论是自动化程度还是模块化的修理思路，都是很合理的。
    只是拿出的研究成果就很离谱。
    有种明明按照菜谱做饭，炒出来的菜却是地狱料理的感觉。
    那只郊狼一边哆嗦还一边哀嚎着，理查的分身取出一包狗粮，扒开郊狼的嘴，直接捣进它的肚子里，又取来水灌进去，随后关回了笼子。
    “领主大人，您看怎样？”
    “唔，这个嘛很强，也很厉害，就是”
    就是有点邪门。
    “哦，您是在担心实用性问题吧？还请放心，这一套风暴发生仪只是实验用的，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比如我打算把同时献祭的湿件数量增多，仪式符文改小.这样可以直接固定在永备工事上。”
    “而且也不仅能作为防御性武器，我在考虑将它与飞艇联动，在天空中使用，一边落雷一边扔航弹。”
    “就是这样的话精度得再提升一些，而且无法直接用海神的触须完成献祭流程了.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切割一些触须下来？”
    “飞艇的负重能力相当不错，如果带着一截触须飞行也问题不大，只是目前触须仍旧保有一定活性，它连在恒星炉里时还算安静，但如果带上飞艇或许就会干扰飞行”
    理查越说越是兴奋，拈着嘴角的小胡子，眯起了眼。
    “好了，好了，这个.容后再议”修斯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总感觉理查开始研发武器以来，卡斯特尔的画风越来越邪门了。
    从龙息炮，到现在的风暴发生仪，理查确实是在正儿八经的做科研，也按照修斯的要求结合了超凡，但修斯总感觉不怎能得劲儿.
    “风暴发生仪是很重要的发明，这个思路是开创性的，理查先生你没有辜负我的唔，期待。”
    “但是卡斯特尔暂时还不需要太多武器，将来的研究重点还是以电气设备的具体应用为主。”
    修斯忽的想了起来，理查手里好像还有其他几个项目来着。
    “对了，给克洛伊改造躯壳，以及诺拉的接头行动，都进行的如何了？”
    理查面色一僵。
    “这个嘛这两个研究基本都遇到了瓶颈.”
    “有什么麻烦吗？”
    “是的。”理查叹了口气“这两边的研究方向不同，但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就是机械学会。”
    “机械学会？哦，机械圣堂是吧，它的前身是机械学会，我记得和你们逐火之蛾的关系不错。”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早已没有什么联系，而且据说他们也倒向了烛光会，女皇的刺杀没准也有机械圣堂在推波助澜。”
    理查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凝重：“机械圣堂最开始只是痴迷于研究机械，但后来不知怎的，走向了肉体改造的方向，他们对于躯壳的研究极深，我虽然没有他们那边的具体技术，但大概知道些名目。”
    “比如他们就很擅长用机械肢体代替原本的身躯，而且控制自如，如果我们有了这部分的技术，那让诺拉控制她的身体，乃至重新给她造一具钢铁身躯也不成问题。”
    “而且他们据说有种【备份】技术，可以将意识传递到新的身躯之中，虽然会有一定的损失，但倘若我们得到，帮助克洛伊修复躯壳也就有了希望。”
    “当然了，我们自己从头开始研究也是可以的，只是按照现在的进度克洛伊首席可能得多加很多日子的班了。”
    修斯皱起了眉头，机械圣堂，他之前手中还有一批蒸汽步枪，也是用了他完全看不懂的科技，这个组织的科技树总感觉.
    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本章完)

 第616章 你们这些搞研发的，一个比一个不靠

    第616章 你们这些搞研发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对了，领主大人，我们逐火之蛾虽然是从烛光会中分出来的，但毕竟没有那么完整的传承，但静默圣堂却不一样，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四大正教之一，或许他们知道更多的秘辛。”
    修斯缓缓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急，如今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不过刚刚醒来，等他们在岛上熟悉熟悉再去拜访就是了。
    修斯原本觉得卡斯特尔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但今天看到了这海神教会的献祭仪式，才发现其实教会也很是有些底牌的。
    就比如这海神教会，或许没有卡斯特尔这么强大的生产能力，但若是真的将整个城市的人直接献祭，于海上招来风暴，卡斯特尔的舰队也未必能挡得住。
    静默圣堂也只是对付白雾有所不利，若是他们向着机枪阵地冲锋，也未必，未必.
    呃，好像还是冲不过来。
    但那巴泽尔所用的白骨圣堂，也是埋葬者的东西，要是在卡斯特尔直接使用，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
    而这只是他们暴露出的底牌，未必就没有更加可怕的东西，只是代价过大不好使用而已。
    总之这些教会都不是什么善茬，或许明面上实力并不如卡斯特尔，但指不定就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力量，虽然代价巨大，一旦用出来却难以抵挡。
    “我会找静默圣堂的牧首聊聊的，包括机械学会那边，我也会试着派人接触，如果能交换来这方面的技术，或是委托他们制作躯壳，那倒也可以接受”
    修斯其实并没有怎么想对外扩张，工业的核心是受过教育的工业人口，领土与城市对卡斯特尔更像是拖累。
    就比如现在的北境，除了在几位公爵家里缴获了不少奢侈品，真没多少收获，就农业国家那点儿可怜的生产力，还不够打仗的销呢。
    北境反而是得到了卡斯特尔送去的基建，还有一整条通往血港的铁路，这样一想其实阿尔瓦雷大公他们在领地建设方面完胜了之前的列位先祖。
    只是领地不归他们管了而已。
    “对了，领主大人，您之前说格温也要跟着我搞研究”
    修斯的身形一顿。
    就理查现在搞的这些武器已经够邪门了，再加上一个格温，指不定研究出什么震撼人心的科技产品来。
    以前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理查这个看上去这么稳重的，居然造出来的东西都这么诡异。
    他可是想发展正常工业的！
    “咳，这个嘛，我看你现在管着的项目实在太多了，我也不，不忍心看克洛伊一直加班，这样吧，你现在专门去负责克洛伊和诺拉那两个项目。”
    “至于武器的研发，我和盖娅说一下，让她来掌管，目前卡斯特尔不需要打仗了，军工产能会进行一些削减，正好让她来兼职一下研发好了。”
    盖娅一向行事沉稳，之前卡斯特尔一直在打仗，修斯也便将军工厂交给了她，包括最危险与重要的炸药产线。
    一直没出什么岔子。
    现在把她调来这边，一定能把卡斯特尔已经跑偏的科技树拉回来！
    理查一愣，随即面现喜色：“那太好了，我一直想研究我最爱的医术，救死扶伤才是我的爱好，只是事情太多没有时间领主大人您就等着我的成果吧！”
    修斯瞥了眼试验场，理查的分身正努力把哀嚎的郊狼塞回笼子。
    救死扶伤？医术？
    修斯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手下这些研发人员没一个靠谱的，尤其以逐火之蛾为主，要么是理查这样拿出的成果邪门的，要么是塔塔这样研究的过程邪门的。
    还是盖娅值得信任啊！
    跟着理查离开试验场的修斯忘掉了一件事，盖娅也加入了逐火之蛾，而她在深海战争前，整天都是和克洛伊与莫妮卡混在一起的
    诺拉还不知道自己的接头行动得到了领主的亲自过问，她此刻正被格温抱在怀里，继续带着埋葬者们在岛上参观。
    这些静默圣堂的人们现在很是安静，再没了之前的吵闹。
    之前上了地铁时还没太多感觉，火车虽然很厉害，但埋葬者们并不觉得这个钢铁疙瘩能打败圣堂。
    但飞艇却不一样，在看过天帷巨兽之后，这些圣堂的神甫们全都垂头丧气了起来。
    很简单，这个东西，圣堂真的打不过。
    而且妮妮还很坏心眼的带他们去逛了一圈空港，那边的飞艇虽然再没有天帷巨兽这般大的，数量却要多的多。
    这更绝了埋葬者们的心思，他们或许可以不惜代价击落天帷巨兽，但却不可能摧毁空港上这一排排的中小型飞艇。
    于是整个静默圣堂就沉默了下来。
    “这样是不是打击太大了点？”格温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算什么打击？我还没带他们去看工厂里的生产线呢，他们要看到这飞艇一天就能造好几艘，还不得当场发疯啊？”妮妮不在意的甩了甩尾巴。
    “确实，直面现实是好事，圣堂需要的就是改变，抱着那套古老的教条下去，不过是重复一千年前的悲剧罢了。”
    诺拉在一边认真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忽的看向了格温，语气有些狐疑：“不过你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吧，你怎么不发疯？”
    “这有什么好发疯的？”格温笑嘻嘻的说“我小时候老爱瞎想，我还曾幻想过有一匹会飞的独角兽，能说话的小宠物什么的呢，哦，甚至幻想过有长大后的我出来帮忙打架，飞艇哪有这些有趣，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见过。”
    格温确实在北境见过飞艇，妮妮带人在战场上救下她时，就是两艘侦查飞艇投下的航弹击杀了敌人。
    肢体与血肉在爆炸中横飞，那如地狱一般的景象她至今还记得。
    诺拉点了点头，忽的又眉头一皱。
    “等等，你都能把重机枪搞成这个样子，还召唤出了钢铁方舟，你幻想出的那些朋友不会变成真的了吧？”
    “怎么可能诺拉大人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幻想的朋友，当然不可能成真啊。”
    (本章完)

 第617章 你必须立即参观恒星炉！

    第617章 你必须立即参观恒星炉！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没有注意到诺拉几人的闲聊。
    他们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
    伊格那提在最前方，埋葬者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牧首大人.”
    伊格那提顿住了身形，回头看去，埋葬者们不知何时都停了下来，望向了他。
    随着伊格那提的目光扫过，埋葬者们站直了身体，齐齐的握拳敲了下自己的胸膛。
    这是只有在战场上才用到的动作，戴上面甲后，厚重的盔甲会妨碍说话，他们便敲打自己的盔甲表明意志。
    伊格那提的喉咙滚了滚，与埋葬者们对视，看到的是一双双坚定的眼睛。
    上一次见到这番场景，还是在面对帝国的火枪队时，他们穿着重甲准备冲锋陷阵，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现在的埋葬者们身上没了冰原重甲，手中没了塔盾与链枷，但眼中的坚定依旧。
    仿佛眼前依旧是战场，他们依旧是一群无畏的战士。
    妮妮深深的望了眼圣堂的神甫们，凑到了诺拉身边，窃窃私语：
    “很是忠诚嘛。”
    诺拉瞥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
    “静默圣堂，你可以说他们顽固，守旧，无知，落后，但他们从不缺乏勇气，无论是战争还是变革。”诺拉的声音中有一丝向往，有一丝怀念“他们是战士，无畏的意志才能贯穿现实的高墙，你以为看到这些就能吓疯他们？”
    看到了卡斯特尔的强大与不可战胜，埋葬者们确实动摇了起来，他们的意志在经受考验。
    但这考验最终并没有击溃他们，反而让埋葬者们团结了起来，经受过绝望磨砺的意志更加锋锐。
    妮妮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仅仅是她，修斯，乃至女妖网络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这群人的选择与改变，埋葬者们一行人从一经醒来，卡斯特尔就在着重关注着他们，这可是第一个来到卡斯特尔的教会势力，他们的表现将实质上影响卡斯特尔未来对外的态度。
    埋葬者们也没闲着，此刻已经开始聚在一起探讨如何改变了，白灾让他们失去了土地与信徒，另一方面也少了许多顾虑与拖累，或许静默圣堂真的会做出变革吧。
    只是妮妮很快发现，他们讨论出的方向比较.有趣。
    “.所以说，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对！卡斯特尔终究只是在技术与工业上走的更远，我们对污染，对超凡的了解更多，这是我们核心的点。”
    “没错，他们也只遇到过凡人对手，对真正的超凡还是了解不多”
    妮妮的尾巴尖翘了起来。
    『妮妮，你懂我意思吧——』心灵链接中忽的弹出了修斯的消息。
    『交给我吧！』
    “各位，讨论的事情晚些时候再来，我们还是先继续参观吧！”妮妮强行挤进了神甫们的圈子中，热情的大声说道：
    “接下来我们就不去看什么造物了，就简单的参观一下卡斯特尔主教堂吧——放心，我们教堂是完全开放的，你们甚至可以去动力核心的恒星炉看看！”
    主教堂？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立马来了精神，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跃跃欲试。
    搞工业圣堂不行，但要说宗教，要说教堂，那静默圣堂怎么也有上千年传承的。
    这不是到他们最擅长的部分了？
    几名埋葬者思考了一会儿，甚至露出了一个谨慎的表情。
    估计是卡斯特尔看他们受到的刺激太多，要用些怀柔手段了，先让他们找到点优越感，把他们捧上去，再狠狠的砸下来。
    嘶，好一个软硬兼施！
    不愧是卡斯特尔，在收买人心方面都有这么深的套路！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悄悄的打了几个手势，很快他们脸上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刚刚已经悄然完成了沟通，接下来不管卡斯特尔表现的再拉，他们都不会轻敌。
    伊格那提瞥了自己已经提起戒备的手下们一眼，这才面带微笑的抬头看向了妮妮：“那便麻烦了，听闻卡斯特尔建成了新的教会，没想到今日便能有幸参观。”
    “好说，好说，我们快点过去吧，直接坐火车吧！”妮妮伸手指向一边的车站。
    卡斯特尔的大部分交通都移到了地下，毕竟这里的地铁挖掘成本极低，女妖们闲着没事就挖几段儿，经常超额完成任务。
    但也并非完全放弃了地面运输，比如货运火车。
    妮妮一行人此刻刚刚参观完空港，正好距离码头不远，卡斯特尔的码头如今已经扩建了许多，大部分的海运都会在这里装卸货。
    而船上运下的物资，就通过旁边的车站运走。
    有些大件货物不方便运入网道，从地面运入地下再运上来也纯属浪费。
    再者就是地铁车厢受限于网道的整体空间，所用的车厢都比地面的货运火车要小一号，运力自然要差不少，带乘客车厢自然没什么问题，拿来运货就不合适了。
    埋葬者们在妮妮的带领下走向了车站，妮妮指着站台上立着的雕塑开口道：“喏，这个雕塑还是我亲手做的呢。”
    神甫们定睛看去，那是一个身穿漂亮铠甲的健壮男人，正举起断剑面向前方，神色狰狞。
    “这是为了纪念某位英勇的战士？”
    “看样子应该是，你看他剑都断了，还没放弃战斗！”
    “对哦，脸上那神情混杂着愤怒、恐惧，都有些扭曲了，一定是鼓起全部勇气死战不退！”
    “要不要拜拜他？感觉很灵验的样子”
    “你可是静默圣堂的神甫，别什么都拜！”
    “妮妮女士，这雕像是为了祭奠英勇的战士吗？”
    妮妮无辜的眨了眨眼。
    “不是，是有个叫加拉哈德的丢人骑士在这里对着火车冲锋，连剑都撞断了，住了好几天院，我专门捏了个雕塑用来嘲笑他。”
    “.”
    原本议论纷纷的神甫们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总、总之，他还挺勇敢的.”
    妮妮点头：“对，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勇敢的骑士先上来丢人，你看后来在这里犯病的人也不少，我就没有再竖起雕像了.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卡斯特尔症候群，简单点说就是看到卡斯特尔就会发疯。”
    “会发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车来了，我们赶紧去恒星炉参观吧！”
    (本章完)

 第618章 海伦娜

    第618章 海伦娜
    妮妮开心的摆了摆尾巴，和车站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扳道工便将一列拖挂了乘员车厢的列车移了过来。
    “走吧，这趟车是运铜矿石的，只是捎带载客，坐起来可能舒适性没那么高。”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自然没有意见，他们之前从白鸦撤离时坐的还是马车，那种没有悬挂也没有橡胶车胎的马车，里面无论加多少软垫都没有用，何况以圣堂一向的风格根本不会加软装。
    这种马车只需要坐上半小时，连膀胱里的结石都能颠出来。
    相比起来，这行驶在铁轨上的列车，颠簸感几乎可以忽略了。
    而且列车的座椅与地铁不同，反而是软包的，坐上去整个人都舒缓了不少。
    “据说新式的座椅可以调整靠背角度，不过目前就没有这个条件啦。”妮妮娴熟的把一排座椅翻折过去，这里的车厢倒没有开天窗，它的高度本就很是富裕，报丧女妖也能舒适乘坐。
    不过妮妮还是贴心的拉开了一旁的车窗，并对抱着格温的诺拉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格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正下意识的低头想看向诺拉，诺拉已经一口咬了上来。
    “啊啊啊诺拉大人我还什么都没干啊！！！”
    经验丰富的诺拉已经不会再被骗过了，现在不咬等会儿被格温举出去就只能咬空气了。
    妮妮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伸展了一下尾巴，整个人攀附在了上方的行李架上，惬意的躺了下来。
    车厢只是高度有限，躺下来的空间绝对是够的。
    在这边还在打闹时，圣堂的神甫们此刻正如临大敌的看着那些软包的座椅。
    “这种柔软的座椅太奢侈了。”
    “醒一醒，不过是普通的软包座椅罢了，圣堂里又不是没有更好的。”
    “但这可是在旅途中，你能带着扶手椅旅行吗？还是你喜欢坐那该死的马车？”
    “卡斯特尔真是太堕落了.”
    神甫们一边小声批判着卡斯特尔的奢靡，一边开心的在椅子里左右蹭蹭，调整着坐姿。
    另一边，远在办公室中的修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些神甫们对这座椅评价这么高。
    确实这些座椅是专门设计过的，更贴合身体，能提供支撑，让长途旅行不那么难受。
    但没想到神甫们反应这么大。
    其实主要还是修斯在这个世界中没多少旅行经验。
    没有现代交通工具的情况下，长途旅行堪称顶级折磨，哪怕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是超凡者，身体素质强大，也受不了马车的颠簸。
    “这样看来火车对这个世界人的吸引力，还是被低估了啊.”
    修斯眯起了眼。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没有体会多久这舒适的火车，他们便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卡斯特尔整个海岛并不算大，这趟列车十几分钟就开始了减速，没用多久就再次停了下来。
    圣堂的神甫们在经过最初的惊讶后，注意力很快就从车厢转移到了外面的建筑上。
    “牧首大人，这些建筑”
    伊格那提缓缓点了点头，看向了妮妮：“如果我没猜错，都是混凝土建造的吧？”
    “当然，不过这边的标号更高.你可以理解为，这边的混凝土强度会更好。”
    强度更高！？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一时都没有说话，他们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外面一串串的堡垒。
    他们的坚石圣堂本就以结实著称，本以为那混凝土也就不相上下，现在告诉他们这边的更强？
    “外围的医院其实算是民用建筑，这边已经是军用工事了，卡斯特尔主教堂中有自己的医院，战时会转移进来的。”
    妮妮笑嘻嘻的给他们补了一刀。
    白鸦公国是政教一体的，圣堂自然也担负着军用的功能，毕竟他们这些埋葬者都是要上战场的。
    结果比较了半天，医院中的混凝土是民用的？
    北境的“民用建筑”是什么？
    石头与木材搭建的房屋，上面覆一层稻草？更多的房子其实是泥巴糊起来的，反正白灾过后都会腐朽，还不如搞些容易搭建的，等下了大雪房子要扛不住的时候，住到教堂里就好了。
    海伦娜推了推眼镜，看着外面一排排的混凝土工事，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向往的神情。
    和诺拉不同，她是资深的埋葬者，在北境度过了许多年岁，见过太多风霜。
    每到暴风雪的天气，圣堂中总会挤满了人，倘若那时人们有着这混凝土搭成的房子，或许就不必这般困窘了。
    圣堂的门都是向内开启，风雪过后，打开大门就是一整片的雪，堆积满了整个大门，要先拿着铲子把埋住大门的雪铲走，才能踏出圣堂。
    至于信徒们的房子，已经不知在哪次风雪中倒下了。
    挖出自己已经坍塌的房屋，尽量收集些还能用的东西，再从废墟上搭建新的家。
    白鸦的子民早已习惯了这些苦难，他们只是默默的劳作而已。
    倘若
    海伦娜苦笑着摇了摇头，卡斯特尔有着结实的房子，却没有北境的风霜，这里的海港永远不会冻上，本就没有这些苦难。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回忆太多，太重了。
    身边的同伴传来惊呼，海伦娜忙推了推眼镜，看向窗外。
    随即她也恍神了。
    多么高大的堡垒啊。
    海伦娜打过很多仗，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堡垒的设计方向，斜面与切线明显是经过设计的，专门用来应对围攻，上面只要布设弩炮与投石机，再度的敌人也只能望而兴叹。
    等等，上面布置的都是什么东西？
    海伦娜眯起了眼，这堡垒顶上的东西她只认出了一个钟楼，剩下的那些黑色的粗管子全都不认得，而且怎么顶上还立了块儿碑？
    还好今天不是什么庆典之类的日子，否则她还能在那碑上见到克洛伊。
    “各位，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卡斯特尔主教堂。”妮妮的声音从行李架上传来。
    海伦娜站起身准备下车，但忽的又感觉不对。
    外面不是堡垒吗，教堂在哪？
    （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619章 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女妖震撼

    第619章 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女妖震撼
    “卡斯特尔之前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教堂的形制或许有些独特。”妮妮并没有详细解释，反而有些闪烁其词。
    海伦娜眯起了眼，她仔细盯着堡垒的外墙查看了起来，果然，很快就有了些发现。
    这些堡垒的外墙有些新旧不一，部分地方应该是经过了修缮，但这种修缮总会有疏漏的。
    海伦娜很快就在墙根找到了几个不太明显的印痕，那是几条抓痕与刺穿的痕迹。
    看来这里确实经历过战斗。
    可是这里
    海伦娜抬头环顾了四周一圈，这里几乎是卡斯特尔最核心的区域了，外围还有更多的混凝土工事，倘若战火都燃到了这里
    海伦娜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墙上的抓挠痕迹处，使力压在了混凝土上。
    抓不动。
    她的眉毛挑了挑，手上力气加大，坚固的混凝土被硬生生扣下来了些许，可她的手指也渗出了血来。
    海伦娜毫不在意，她把扣下来的混凝土碾了碾，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留下来的抓痕。
    那抓痕浅的很，旁边陈旧的抓痕起码要深一倍，至于几个穿刺的孔洞更是看不到底。
    海伦娜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伊格那提身边，把手里沾着血的混凝土递了过去，又指了指墙壁上的抓痕。
    “牧首大人.”
    旁边还有些埋葬者也发现了这堡垒的不同，一番隐秘的交谈后，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们看向这座堡垒的神情都复杂了起来。
    “你们.所有的教堂都是这样吗？”
    “帝国真理是这样的，不过也没这么极端，这里毕竟是卡斯特尔，我们在血港建立的教堂就简化了不少设施，起码混凝土没这么厚了。”
    由六七米减成了四五米。
    “嗯，教堂有一些防御能力是很合理的，何况卡斯特尔情况特殊，我们教堂地下有个熔炉，也就是之前提到的恒星炉，它的防护层级比较高。”
    “把熔炉安在教堂下？”
    “是的，根据我们的研究，集中式供应能量的熔炉在效率上要远胜分布式的，这座恒星炉给卡斯特尔贡献了八成以上的能量来源。”
    如果把间接功能也算上其实是十七成，也就是说熔炉不仅没有消耗，反而在倒吐燃料——它真的在倒吐，炉子里的海神一边烧还能一边挤出实体污染，实在是过于好用。
    卡斯特尔主教堂门口左右，有两个身穿全身女妖甲的报丧女妖守卫，她们正在换班，一小队巡逻女妖刚巧路过。
    妮妮自然的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等她向里面走了几步，才隐约觉得不对，回头看去，埋葬者一行人全停在了教堂门口。
    “怎么不进来？放心，我们教堂都是对外开放的”
    妮妮说到一半，才看到埋葬者们一脸震惊的表情，连伊格那提也是神情极为凝重。
    “怎么了？”
    伊格那提伸手指向了那一队高大的报丧女妖：“你们的种族有很多人？”
    “那不然呢？”妮妮一愣，下意识的回道。
    过了一会儿，她忽的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打开了心灵链接群聊。
    『我，我忽然发现个事情！』
    『巧了嘛不是，我也想到了。』
    『你看看那群埋葬者的反应，哈哈哈哈哈哈，他们人都傻掉了！』
    『我就说情报滞后会出事吧，有乐子了。』
    妮妮低头看向旁边的伊格那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这些埋葬者们一直没在北境，对于北境的战事大多是通过外来情报判断的。
    这些情报不能说不准，但是在某些方面，就很容易误判。
    比如女妖的数量。
    由于共生契约在距离过远时会损失生命力，报丧女妖在北境的数量一直都很少，一般同时也就有几人，还不怎么抛头露面。
    毕竟战斗任务都让远征军打完了。
    妮妮的二十个战地记者团也只能轮流前去。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外部势力对女妖的数量判断就很容易失误。
    伊格那提得到的消息是女妖一共就只有一两人，从未有三人同时出现的目击报告。
    后来女妖们确实都去了北境，但静默圣堂来的时候仗都打完了，他们又没进军营，直接去找白雾自爆了，压根就没见着女妖。
    再之后来到海岛一路都是昏迷的，醒来之后看到的唯一一人就是妮妮，剩下的女妖都在心灵链接中看妮妮直播呢。
    就这么到了卡斯特尔主教堂门口，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们还以为报丧女妖一共就那么一两个，最多再多些隐藏力量，四五个？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眼前这一队十来名女妖，个个身着重甲，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我，我有一个想法.』
    『巧了嘛，我现在也有了.』
    『咱一块儿出来，吓他们一跳！』
    『快快快，我已经到了，人呢？赶紧出来集合了！』
    『马上到马上到！』
    事实证明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一点都不会累的，女妖们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集合了起来。
    整个海岛上，不管在哪里的女妖都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拿上盔甲就向着主教堂冲。
    一边冲一边穿盔甲，工作都没见这么积极过。
    『妮妮，情况怎么样了？』
    『抓紧，他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
    『还有不少人没到，拖延下时间！』
    『收到！』
    门口那一队换班完成正准备离开的女妖立马调了个方向，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队形，又走向了教堂的大门。
    还没有回过神的埋葬者们侧身让了一下，他们抬头看向这些高大的钢铁卫士，那种极具力量感的身躯，以及沉默冰冷的气质，让他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请随我来吧。”妮妮神态自若，等女妖小队全部进入后，引着埋葬者们踏入了主教堂。
    踏入室内，光线顿时一暗，埋葬者们纷纷睁大了双眼看向前方。
    前方是上百名身着全身重甲的报丧女妖，正整齐的列队站立，她们微微低头，黑色的面甲下看不到神情，六手交叉，肃立祈祷。
    坚硬的钢铁，高大的身躯，冰冷的仪态，以及挂在在身上的狰狞武器，仿佛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站满了整个大厅的魔神。
    (本章完)

 第620章 《报丧女妖在祈祷》

    第620章 《报丧女妖在祈祷》
    女妖们安静的站着，宛若一尊尊钢铁的塑像，但面甲之下一闪而过的淡漠目光，以及随着呼吸轻轻律动的身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自己的眼前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海伦娜感觉自己的思绪似乎都要被冻住了。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低下头颅祈祷的女妖们，就这么和其他的神甫们呆呆的站在一起，如坠冰窟。
    理智仿佛在渐渐远去，可经历了战斗磨炼的身躯下意识的便开始做出反应，一条条信息在向着脑中汇去。
    人数有上百人，不比他们这些埋葬者少，动作整齐划一，明显纪律性极强，可以结成复杂的战阵，身上的盔甲厚的像是门板，听那拖拽在地上的沉闷声音便知绝不是样子货。
    这一身盔甲起码数百磅重，凡人穿上后都未必站的起来，在这些报丧女妖身上却很是轻巧。
    而且这个巨大的体型，一定有与之相配的力量，再加上六只可以拿着武器的手
    海伦娜脑海中忽的出现了一副画面，女妖们在战场上列成一排，沉默的拔出长刀，发起冲锋。
    高大的身躯仿若一堵墙，钢铁之墙，会移动的钢铁之墙在战场上冲撞而来，任何阵线在她们面前都会像是一张纸一样被轻易冲个对穿，只留下一条被碾出的血肉之路。
    就算侥幸止住了女妖的冲势，她便需要那面甲下冰冷而不屑的双眼了，六只手臂中的长刀宛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海伦娜徒劳的拿起链枷想要抵抗，却发现对方的铠甲比自己手里的塔盾还要厚
    多少个埋葬者可以抵挡一名女妖？
    卡斯特尔到底有多少女妖？
    海伦娜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自己身边是整个静默圣堂的精锐了，加在一起，再穿戴整齐，能挡的住眼前大厅中这些女妖的集群冲锋吗？
    报丧女妖。
    海伦娜只觉得心中有万千大钟齐声鸣响，那是来自地狱的丧钟，由这些女妖们亲手敲响。
    不，她们甚至未曾在意过自己，如自己从未在意过正巧站在脚下的虫子，她们只是冰冷沉默的前行，为这个世界宣告死亡与终结。
    不仅是海伦娜，其他的埋葬者们也呆呆傻傻的站在这里。
    说实话，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并没有完全接纳报丧女妖的存在，妮妮无论再像人类，也是异族，神甫们心中其实有着一份属于人类的傲慢。
    异族们或许强大，但人类掌握了超凡途径，可以源源不断的出现超凡者，在数量上远胜于对方。
    不少神甫都在偷偷计算需要多少人才能战胜妮妮，他们的有的乐观，有的谨慎，私下还为这些结论有过争执，只有在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些心思究竟有多么可笑。
    用数量去堆报丧女妖？他们才是数量劣势的一方！
    神甫们心神动摇，伊格那提作为牧首意志要坚定的多，本该没有什么事情。
    但他那坚定的意志，偏偏又推了他一把，伊格那提注意到了更多。
    卡斯特尔之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海岛，在北境的名声是实打实打出来的，而卡斯特尔在北境的赫赫威名中，可是完全没有报丧女妖的。
    也就是说，他们所知卡斯特尔的实力，还不包括报丧女妖们，没有女妖的支持，卡斯特尔依旧横扫了整个北境。
    而这群默默无闻的报丧女妖，整个静默圣堂加在一起，能打的过吗？
    就算能打过，好，现在静默圣堂越过了卡斯特尔势力中最默默无闻的部分，接下来直面轻松碾压了北境，正面击溃了几大公爵联手的远征军吧！
    伊格那提口舌发干，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忽的想起车站中的那座雕塑，一个身穿骑士铠甲的男人，举着长剑向着火车冲锋。
    那时他只觉得可笑，可现在，轮到他直面卡斯特尔这不可名状的可怖存在了。
    链枷比长剑高贵多少？女妖的集群冲锋比起火车头呢？
    他们的经验、武器、战术，像个笑话，他们拼命鼓起的信念、牺牲、英勇，不过是怒吼着向火车发起冲锋的骑士。
    伊格那提第一次，这般彻底的拥抱了绝望。
    在众人旁边，妮妮的嘴巴已经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她拼尽全力都无法绷住，只能背过身捂着嘴，肩膀一颤一颤的。
    教堂大厅内，报丧女妖沉默、冷酷、一动不动，低头祈祷时如虔诚的信徒。
    但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她们的尾巴尖全都在微微颤抖着。
    还好她们全都把面甲拉下来了，这样起码不用像妮妮那样做表情管理了，直接被头盔挡的严严实实的。
    在心灵链接里，聊天群快被刷的冒出火了，别说修斯，以女妖那一心多用的能力都快看不过来了。
    『爽！』
    『太爽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不行了！』
    『别动！千万别动！一定要绷住啊乌娜姐姐！』
    『你们刚刚看到那群埋葬者的样子了吗，和见了鬼一样！』
    『而且他们还都穿着病号服，好笑效果翻倍！』
    『不枉我扔下工作从海岛另一边游过来，这下就算试验场爆炸也值回票价啊！』
    『怎么莫妮卡也在队列里？你身高两米都不到，把这个丢人的矮子扔出去！』
    『妮妮别笑了，你往前凑凑，来点儿面部特写啊！』
    『对对对，莫妮卡你快去二楼，来个多机位的直播！』
    『谁把这个场景画下来？妮妮呢？这你不出它个十期二十期的报道？』
    『就叫《报丧女妖的祈祷》如何？挂教堂大厅里。』
    『大厅不大厅无所谓，主要是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得一人送一副。』
    女妖们在群聊中疯狂刷屏，现实中却很是安静，整个教堂中一时针落可闻。
    关键这里是卡斯特尔主教堂，除了女妖和静默圣堂的人，还有不少帝国真理的护教军，技术神甫等人。
    他们依旧是一片安静，甚至有不少人面色惊恐。
    “快，快看下面！”
    “怎么了？”
    “女妖，女妖在.”
    “别担心，那群女妖做什么都正常。”
    “不，不正常，她们在祈祷，在安静的，一言不发的祈祷！”
    “嘶！”
    (本章完)

 第621章 无识之海中的太阳

    第621章 无识之海中的太阳
    凯尔最初听说女妖聚集在教堂还不以为意，这些超凡生灵的整活能力实在太强，不管搞出些什么都很正常。
    直到他听说女妖们在祈祷。
    凯尔立即把这个消息向上汇报，然后颤颤巍巍的拿起了自己的枪，一脸决然的走出了办公室。
    开什么玩笑，连那群闲不住的女妖都开始祈祷了，那得是多绝望的消息啊！
    女妖们有心灵链接，消息远比他灵通，现在怕不是到了卡斯特尔最危急的时刻了！
    凯尔好不容易走到大厅，看着身穿重甲排列整齐，连武器都带上了的报丧女妖，顿时眼前一黑。
    消息是真的，女妖们真的在教堂里安静的祈祷。
    凯尔惨笑了一下，看来情况已经危急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到底敌人是谁，但连报丧女妖们都全副武装准备作战，应该.
    “凯尔！你过来一下.”
    凯尔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妮妮，她是唯一没有穿铠甲的，正拼命眨着眼，小声招呼自己过去。
    “怎么了，妮妮大人？”
    “你给我帮个忙.”
    海伦娜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女妖们，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反而心中绝望的情绪正在带着自己越飘越远。
    她忽的一惊，心中的直觉正拼命示警，作为老练的超凡者，她下意识的就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
    该死，她刚刚意志受到的冲击太过严重，已经无法维系自己在无识之海的锚点了，永不停息的潮水推着她渐渐远离。
    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要知道无识之海中可并没有方向存在，只要迷失，便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躯壳了！
    不过只要冷静下来，处理得当，及时找回自己的锚点，那不过就是暂时的心神受损罢了，在现实中应该会陷入临时疯狂一段时间，或许会丢人，但起码不会丢命。
    至于失控后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眼前这一群报丧女妖还在看着呢，他们这群埋葬者就算全都发疯，对面也能立即镇压。
    最多醒来后青一块紫一块罢了。
    现在还是赶紧意识回归最为重要。
    海伦娜立即稳定心神，试着回想自己的锚点来寻找躯壳的位置，但随即却发现下一刻便找到了。
    怎么这么容易？
    超凡者在无识之海中的锚点如天空中的星点，属于自己那颗会更为明亮，可以以它为基准指引自己躯壳的位置。
    而海伦娜却在无识之海中看到了一轮正在燃烧的太阳。
    炽热、庞然到了极致，她从未看到过如此巨大的锚点，哪怕是那些触及了三尖之门的存在，在祂面前也渺小得可怜。
    可.她怎么会有如此夸张的锚点？
    海伦娜很快便找了自己的躯壳，由于迷失的时间太短，她甚至都没有失控，只是在准备回归现世的时候，她忽的感受到了些许偏差。
    那锚点，似乎并不是锚定着她的躯壳的。
    而是
    她向着那锚点瞥去，那个伟岸到无法言说的存在，好像就在附近，就在自己脚下
    “嗬，嗬，嗬”
    海伦娜猛的睁开了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忽的感觉胃部一阵痉挛，她捂着嘴巴弯下了腰，随后吐出了几口又咸又苦的海水。
    一条小小的马面鱼带着几缕海藻落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是海水.”
    海伦娜又吐了几口，眼中既是惊恐，又是困惑。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就算不小心失控，从无识之海中带出来的也是象征骨白鸦的冰渣与霜雪，海水？帝国真理似乎也与大海没有什么超凡上的联系吧？
    “来收一收脚——”忽的视野中闯进来一根拖把，几名护教军正熟稔的打扫着地面，另有人搀着自己到一边去，海伦娜抬头去看，发现自己的不少同伴已经在大厅边缘的长凳上靠墙坐着了。
    他们神态都有些萎靡，但看样子一个失控的都没有，也没有人发疯，伊格那提牧首的状态似乎更糟些，但并未失去理智。
    “牧首大人，怎么回事？”
    伊格那提用手揉了揉眉心：“看到如此多的报丧女妖，大家都受到了冲击，不过还好，我们都没有迷失。”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边的教堂：“这里.很好找。”
    海伦娜点了点头，凑近了小声询问：“是他们的.”
    “没错，他们应该崇拜着某个邪神，与海洋相关的，这或许就是他们强大的缘由，只是不知道卡斯特尔向邪神献祭了什么，才换回了这般强大的力量。”
    “邪神？”海伦娜皱起了眉，她转头看向了大厅中，那些女妖依旧在虔诚的颔首祈祷，并未在意到这边闹出的动静。
    这些强大的生灵，想必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这些可笑的人类吧。
    “邪神、旧神、或者是其他那些古老的东西，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伊格那提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的话，卡斯特尔的道路圣堂就无法借鉴了，我们终究是要自己走的。”
    “牧首大人，我还是有些担心，倘若卡斯特尔通过向这些存在献祭获取知识，那.”
    “献祭未必是件坏事，海伦娜修士，请不要抱有偏见，他们现在依仗这些存在，将来未必不能走向独立.你说对吧，诺拉？”
    诺拉此刻还在格温怀中，她从头到尾旁观了整个过程，此刻听到伊格那提的问话，表情古怪了起来。
    “我觉得卡斯特尔可能不那么想独立，您所说的那些存在卡斯特尔可能还打算依仗更久.”
    不仅不打算远离邪神，卡斯特尔甚至还在找更多，比如那个抓来的巴泽尔，修斯别提多上心了，一直关押在看守最严密的监狱，现在血港正在建新的炉子，就等着完工了。
    这玩意儿一个就能支撑一整个城市的能源消耗，还能对外供应，你要是说出来让卡斯特尔放弃，修斯能跳起来。
    但这话听在伊格那提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静默圣堂的牧首叹息了一声：“好吧，既然这是卡斯特尔的选择希望你们将来能意识到危险。”
    “不用将来，等会儿就能见到。”
    “？”
    (本章完)

 第622章 我看这教堂也一般。

    第622章 我看这教堂也一般。
    诺拉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一方面是妮妮在一边拼了命的给她比划手势，另一方面
    其实诺拉也想看看圣堂吃瘪。
    圣堂抛弃了她，抛弃了白鸦的子民们，无论有着再多的理由，她心中依旧是有着一股火的。
    自顾自的牺牲也是一种傲慢。
    既然选择了傲慢，那便该吞下它的苦果，没有什么比见识到卡斯特尔的强大，更能对比出他们昔日选择可笑的了。
    诺拉蹭了蹭格温，示意她退后，开启了看戏模式。
    格温也是目光炯炯的看向教堂大厅，她在北境呆了很久，和许多女妖打过照面，也早已见识过那座天灾囚庭的宏伟，虽然是第一次踏入主教堂，但受到的冲击却小了很多。
    再说格温如果真的迷失在无识之海，或许结果和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并不一样呢。
    被妮妮拉来打扫卫生的凯尔一行人很快就退去了，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大厅中也再次安静了下来，这时，在前方祈祷的女妖们缓缓站起了身。
    上百名女妖站直了身子，齐齐抬起头，这些本就高大的钢铁战士瞬间又拔高了一截，覆盖满铠甲的六只手轻轻垂下，盔甲与挂在腰间的武器碰在一起发出了钢铁特有的声响。
    这时，埋葬者们才注意到，她们身上携带的并非刀剑等冷兵器，甚至也不是火枪，而是一支支陌生的武器。
    卡斯特尔在北境威名赫赫，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源自他们的武器。
    在北境，远征军是死亡的象征，“死神从天而降”。
    一个是指天空中扔下炸弹的飞艇，另一个便是指空中落下的雨水般的子弹。
    看到这些女妖们的武器，静默圣堂的人们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卡斯特尔能武装起强大的凡人远征军，怎会不给女妖更好的武器呢？
    报丧女妖本就强大，又有了碾压北境的武器.
    海伦娜脑海中那冲锋陷阵的女妖，立刻变成了能摆动着蛇尾飞在天上，六只手向下扔炸弹的飞艇版报丧女妖。
    结束了肃穆的祈祷仪式，女妖们整齐的转头看向了静默圣堂的人们，脖颈扭动间钢铁发出了咔哒咔哒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教堂中格外刺耳。
    女妖们的目光冷的像冰，看向他们，却又仿佛没有看着任何人，那战场上拼杀出的气势不需刻意营造，埋葬者们瞬间就感觉寒毛直竖。
    妮妮在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动作是女妖们在心灵链接中投票选出来的逼格最高的那个，又进行了多轮优化，还预演排练过。
    别说，这群女妖在干坏事的时候真是充满了精神。
    埋葬者们如同被吓到的小猫咪，都差点下意识的应激了，还好妮妮及时站在了众人中间，互相介绍了起来。
    “族人们，这是静默圣堂的超凡者们，他们来此参观，将来我们或许会是伙伴，共同抗击邪恶与压迫。”妮妮的语气诚挚诚挚的有点过头，都有些像是演舞台剧了。
    对面的女妖咳嗽了一声，妮妮的声音立马正常了不少。
    “他们是领主大人的客人，来参观一下教堂，巧了嘛这不是，正好大家都在这里祈祷。”
    “很抱歉唐突了，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的祈祷。”伊格那提上前一步说道。
    “无事，我们只是日常祈祷而已，这里的教堂对所有人开放，你们可以自由参观。”
    沉闷而沙哑的声音从面甲下传来，开口的是菲妮尔，她是公认的烟嗓，被投票投出来对答。
    说完，女妖们便鱼贯而出，排成队列，整齐的以小队为单位向四周散开。
    直到女妖们从视野中消失，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才齐齐的松了口气，这些报丧女妖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刚刚那整齐祈祷的画面甚至直接冲击到了他们的意志，多少有点ptsd了。
    只要看到那些身着重甲的女妖就下意识的紧张，不少人把感激的目光投在妮妮的身上，还是妮妮人好啊，刚刚帮着他们说话。
    “谢谢。”伊格那提轻轻颔首，妮妮也露出了笑容：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领主大人让我带你们参观嘛.接下来我们去教堂里逛逛吧？”
    她不经意的瞥了眼不远处的中庭，那边是去往恒星炉的步道入口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这才开始打量主教堂内的陈设，他们刚刚被女妖吸引了注意力，压根没怎么注意。
    这一看，神甫们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是教堂？
    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建筑规模相当大，为了方便女妖的通行，层高也很不错，从内部看去很是宏伟。
    只是
    “这边.是不是简陋了点儿？”一名神甫嘟囔道。
    “小声点！这是人家的教堂，不要胡乱议论。”
    神甫立马闭上了嘴，但眼中还是有几分不服气。
    确实，卡斯特尔主教堂，作为堡垒来说自然是合格的，但作为宗教场所，实在太过简朴了些。
    要知道静默圣堂可并不是在意装饰，向往奢靡的教会。
    他们的圣堂就是出了名的简陋，除了建筑材料都是厚重而有质感的巨石之外，其实有些乏善可陈。
    只是一向崇尚实用主义的静默圣堂，这次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实用主义。
    整间卡斯特尔主教堂，主体建筑那是相当不错，设计合理空间也大，但装饰那真的是没有多少。
    不，别说装饰，教堂这些墙壁，在之前都是铅灰色的钢筋混凝土本色，还是最近才刷上了白漆，脚下也不过是简单的石纹砖。
    要知道稍稍讲究点的教堂，用彩色玻璃拼凑图案都只是基操，地砖镶金，整个教堂埋设管道与共鸣腔成为一整个乐器的的都不是没有。
    烛光会在莱茵的那座大教堂的就是，唱诗班做礼赞时整个教堂中的管风琴都会发出嗡鸣，那种声音据说能洗涤灵魂，让来此参观的凡人变为信徒。
    而卡斯特尔的这主教堂，比起来就有些.不像样。
    到底是新成立的教会，还是少了几分底蕴嘛，压根就没有多少超凡的元素存在，这样和凡人的建筑又有多大区别呢？
    (本章完)

 第623章 直面恒星炉吧

    第623章 直面恒星炉吧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脾气大多执拗，好就是好，若是不好，他们可以不说出来，但也难让神甫们违心去夸奖。
    在卡斯特尔主教堂里转了半圈，哪怕是海伦娜这样行事稳重的埋葬者，也说不出赞美的话语。
    穿着长袍的神官们彼此之间只是点头打招呼，并无任何庄重的仪轨，信徒们在大厅中兴致勃勃的讨论，丝毫没有对教堂本身的尊重。
    那些高大的报丧女妖，就这么简单的在走廊上离开，没有行礼，没有赞颂，仿佛她们与凡人并无差别。
    四周墙壁，大厅与连廊，并没有充满巧思的细致装饰，甚至没有纹刻圣典的话语，而教堂之中也没有先贤与圣者的雕像绘画。
    反倒是天板上以及墙壁各处能看到许多粗细不一的管道，完全没有半点神圣感，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简单点说，这里不太像是一座教堂。
    海伦娜在心中叹了口气。
    如果交由她手，一定不会这样设计。
    如果不将教会的经典铭刻于教堂各处，那信徒们怎能熟记圣典？如果不以装饰赋予教堂神圣，那人们又岂会心怀敬畏？
    若是这些都没有.那靠什么凝聚信徒？靠那些管道，靠那些机械吗？
    “各位，请随我来参观恒星炉吧。”妮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海伦娜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恒星炉，这个词她听过许多遍了，想来应该是教堂中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只是一座教堂，最值得自豪的东西却是熔炉，这.
    摇了摇头，将心中不由自主产生的轻慢压下，海伦娜告诫自己当谦卑与诚恳，他们只是客人。
    走入中庭，海伦娜顿时眼前一亮。
    卡斯特尔主教堂的大厅平平无奇，但这边的中庭却是像样了许多。
    卡斯特尔主教堂是典型的堡垒形制，以周围一圈的高大建筑为围墙，中间却是中空的。
    如捆扎牢固的木材，取出了中间的几根。
    这中间便是空出的中庭。
    环绕中庭，是盘旋而上的楼梯，将各个楼层连接在一起，阳光自上方洒下，优美的几何切角有种整洁的美感。
    无数管道从地下蜿蜒伸出，又通向了教堂各处。
    而在楼层之间，又有开出上下连通的凹槽，其中一个个方盒子不停上下轮转，偶尔有人看准时机踏入，很快便被传动结构带去了数层楼之外。
    帕特诺斯特电梯，卡斯特尔之前只在女妖所在的地下安装，如今在教堂里也装了好几部，方便于中庭上下。
    电梯的原理很简单，静默圣堂的神甫们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连最顽固的埋葬者也不禁感叹这设计的巧思。
    看来卡斯特尔是有能力做些设计的，只是怎么不肯用在正道上，全都去做什么机械与设备了？
    海伦娜多少有些遗憾。
    “这边加装了多部电梯，主要还是因为中庭的地下部分较多，上下不够方便，我们乘电梯下去。”
    妮妮带着圣堂的人们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本来这里的中庭是敞开的，但后来患上卡斯特尔综合征的人太多，在这边直视恒星炉时很容易犯病，曾有人因此掉进去，要不是值班女妖正巧接住，怕不是直接为卡斯特尔发光发热去了。”
    “于是从那之后，主教堂这边就加装了个闭锁的机械结构。”
    妮妮踏入中庭，用尾巴尖轻拍地面，传出了沉闷的钢铁碰撞声。
    “这个地面是可以打开的，一般只有飞艇飞出的时候才会打开，或者是对恒星炉进行检修吊装.嗯？”
    妮妮忽的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
    “各位，刚刚领主大人特批，允许我打开盖板，以方便各位贵客参观！”
    妮妮看向周边的操作机构，还没来得及开口，早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妖主动凑过去开启了。
    女妖们拉下杠杆，齿轮发出咬合的咯哒声，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响起，中庭处原本的地面忽的露出了一丝缝隙。
    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们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他们惊讶的发现这教堂的地下部分还挺.深，单论高度，甚至有些超过了地上的部分。
    下方到底有什么，值得建得如此之深呢？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中庭处的地面先是微微下陷，随即从地面中的暗槽处如瓣般，旋转着向四周退去。
    蒸汽机发出了轰鸣声，仿佛整座教堂都在微微颤抖。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粗大管道。
    这些管道他们在教堂中见到过许多，无论是走廊还是大厅中都有不少，一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但此刻，看到这汇集在一起通向地下的管道，埋葬者们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地下部分阴暗了些许，中庭上空的阳光照不进这里，但下方却似乎有着巨大的光源，将四周的墙壁映成了橙红色。
    空气似乎灼热了起来。
    熔炉特有的闷热干燥的感觉，从下方轰的涌了出来，那热气让神甫们一窒，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退后这一步，下方的视野减少了很多，但他们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扑通。
    仿佛心跳一般，强而有力的律动瞬间扫过所有静默圣堂的神甫们，他们的身躯站着没什么异样，可那一瞬却只觉得灵魂经历了一场风暴。
    下面似乎有着什么庞大的东西。
    是的，庞大，这是他们唯一的感觉。
    那存在一定有更加值得注意的特征，但他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庞大，仿佛一座高耸的山峰，它有悬崖，有飞瀑，有深谷，可自己只能看到眼前的崖壁。
    圣堂的神甫们忽的有所明悟，或许并非这存在太过庞大，而是他们太过渺小。
    可他们是静默圣堂的神甫，是凡俗之上的超凡者，是以意志击穿了现实高墙，触及了无识之海的埋葬者，庞大到让他们连查看全貌都无法做到存在会是什么？
    海伦娜悚然而惊，心中一凉，回头看去，果然，已经找不到自己的锚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她便已经迷失。
    (本章完)

 第624章 教堂中不会迷失

    第624章 教堂中不会迷失
    海伦娜只觉得一阵眩晕。
    这可不是在无识之海中迷失，而是看到了更强大的存在，心神失守。
    这更接近于她在与对方以意志进行对抗，而她输掉了。
    无识之海中，若是失去了自己的意志，那便永远迷失在深海了。
    她，她难道.
    海伦娜还在心神动摇，她的身边却不知不觉洒下了阴影，等她察觉到不对时才发现，自己离那个庞大的存在.太近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强敌当前，她竟然走神了。
    该死，刚刚看到女妖时受到的冲击太大，让她不知不觉偏离了锚点，反应也迟钝了！
    可惜，她好像没有机会弥补犯下的错了.
    海伦娜感受着自己被那庞大的存在渐渐同化，对方并没有攻击她甚至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可自己哪怕只是在祂附近，就会渐渐失去自我
    无识之海中，自我认知是存在的根基，失去自我，也便失去一切。
    嗡！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贯穿了她的灵魂，甚至贯穿了这个世界——
    那是来自现世的鸣响。
    嗡！
    海伦娜迷失在无识之海的灵魂，呆滞的盯着眼前庞大的存在，她只觉得仿佛一股拖拽的力量凭空出现，将她猛的一扯。
    身旁那庞然无比的存在终于动了动，祂似乎发现了自己，一只“眼睛”垂下了目光，望向了她。
    饱含恶意的目光。
    海伦娜如坠冰窟，她只是来到那庞然巨物身旁都差点失去自我，对方的恶意，她如何抵挡？
    似乎有巨大的肢体挥向了她，带着能扭曲整个世界的庞然力量，带着那不可名状存在的恶意——
    砰的一声，撞在了玻璃上。
    海伦娜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正死死的盯着恒星炉的观察窗。
    厚重的炉膛之内，一只猩红的眼睛正挤在观察窗上，然后
    司炉工拉下了观察窗上的挡板，挡住了那饱含恶意的视线，他一边往本子上记录，一边漫不经心的转身向着一边的操作员：“膛压有点高，把蒸汽管道的出力再调大两个点。”
    操作员拉下杠杆，恒星炉中延伸出的无数管道猛然发出“嗡”的声音。
    海伦娜被震的一个激灵，原来刚刚在无识之海中惊醒她的就是这个声音？
    等等，不对，不对啊，刚刚那熔炉中是什么！？
    海伦娜急切的冲向栏杆，拼命探出身子看向那观察窗，可刚刚那关上的挡板阻拦了她的视线。
    脚下一轻，海伦娜忽的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回头看去妮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心点，这样容易摔下去。”
    “不，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在那里面是超凡之上的存在，是越过了禁忌的庞然巨物，是”海伦娜一边挣扎一边高喊道。
    “它在炉子里。”
    海伦娜忽的顿住了，妮妮的嘴角渐渐咧起，海伦娜的双眼却慢慢睁大。
    她有些颤抖的缓缓转过头，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这座教堂。
    未经装饰的混凝土墙壁，密密麻麻遍布天板的管道，以及管道汇集之处，关着那庞然巨物的恒星炉。
    那连看一眼都要发疯，站在祂身边都要被同化的怪物，被关在炉子里。
    海伦娜仿佛听见了炉中传来诡异的低语与嘶吼。
    司炉工操起扳手，不耐烦的敲了敲炉壁，那低语声忽的消失了。
    海伦娜眨了眨眼，她在现世，既没有沉入无识之海，也没有迷失，现实稳固得像是巍然不动的钢铁，半点没有动摇。
    “这是.怎么”
    巨物，癫狂，身影，迷雾，猩红的眼，潮水般将自己吞噬的污染，无数怪诞扭曲的画面忽的在海伦娜眼前闪烁，她的意志在动摇，她应该失控，她应该迷失，但就是没有，妮妮的手一松，她像凡人一样跌倒在地。
    “之前犯病的人太多，领主大人很不满意，于是在那之后，卡斯特尔主教堂里禁止陷入疯狂。”
    妮妮轻声说道。
    “这怎么可能做到”
    “领主大人这样想，世界的意志便去执行，于是教堂内再无人疯狂。”
    海伦娜呆呆的坐着，神情迷茫。
    过了一会儿，她脸上忽的现出惊恐，猛的回头看向了这教堂，那简陋的混凝土墙面，那虬结盘曲的管道，那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恒星炉——
    原来真正的庞然大物，是这座教堂啊。
    在卡斯特尔面前，她与那炉中的存在，同样渺小。
    一个不过是炉中的燃料，另一个做燃料都不够格。
    而她，刚刚居然还在纠结这座教堂是否不够精致，是否不够神圣。
    卡斯特尔不需要神圣，不需要彰显自己的存在，祂用这粗陋的外表示人，是一种仁慈。
    让身边渺小的虫子们不必注意到祂，让它们可以继续自己可悲的生命。
    知道祂的存在，人们就会发疯，没有言语能描述那无可名状的存在，没有头脑能理解那满是污染的知识
    海伦娜只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敬畏，望向妮妮，谨慎的开口：“所以修斯大人，其实是.”
    “开玩笑的啦，哪有人能命令现实的？别当真，这只是心理暗示，只要你相信在这里不会发疯，自我认知就会渐渐稳固，嗯，其实也算是卡斯特尔综合征的治疗方法。”妮妮笑嘻嘻的解释道。
    海伦娜一脸错愕，低头想了一会儿，脸上渐渐浮现出虔诚。
    “我知道了，我不会当真的，请放心。”
    “那就好。”妮妮转过身。
    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看到恒星炉状态不对的埋葬者数量太多，妮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唤醒别人。
    这些神甫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跪地祈祷，有的陷入了谵妄，明显不太能控制自己了，恒星炉就在一边，掉下去还是挺麻烦的。
    这么高，估计得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刚刚已经从教堂中离开的报丧女妖们又从各处涌了出来，手法娴熟的控制住这些神甫们，并将其挨个唤醒。
    (本章完)

 第625章 神秘来信

    第625章 神秘来信
    需要控制的神甫不少，但女妖们数量更多，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女妖们，除了艾什等几个有重要工作的，基本上全都聚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祈祷时给这些神甫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女妖们一出手，神甫们就迅速安静了下来。
    连反抗的都没有。
    由于神甫们配合程度过高，这场骚乱几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平息了，让女妖们多少有些意外。
    妮妮挠了挠头，有些迟疑的看着安静站在一边的静默圣堂神甫们，开口询问道：“你们.好点了？那是接着参观还是先休息一下？”
    女妖们到底还是有点数的，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们本来就刚刚从昏迷中被砸.恢复，吓唬他们一下也就算了，再刺激下去没准就出事了。
    伊格那提抬头看了眼中庭的天色。
    他神色似乎更差了，但眼神却很是明亮，整个人反而更有精神。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还是明日再接着参观吧，以卡斯特尔之大，我们一天两天是看不完的，而且有很多收获也需要整理。”
    “那我带你们去住处。”
    “劳烦了。”
    他们这些神甫既然已经醒来，自然不会再从医院住着，一般来到卡斯特尔的客人会被安排在主教堂居住，但考虑到这群人的身份，修斯给他们安排在了海岛外围。
    神甫们多少有些狼狈，他们刚刚好多人都被女妖按在了地上，诺拉在一旁本是想看笑话的，现在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反而心中多了几分同情。
    “唉，早些收起你们的傲慢，又怎会被这些造物惊到呢？”
    “卡斯特尔如此伟大，我们失态也是自然的。”海伦娜颔首应道，满脸的平和。
    诺拉：“？？？”
    不是，你们的态度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点？
    刚刚经历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态度了？
    诺拉有些迷茫的低头看了眼恒星炉，好像也没啥问题啊，这炉子还是以前的状态。
    “格温，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过来吧，你看这炉子有什么感觉？”
    诺拉给旁边的妮妮使了个眼色。
    “有点饿。”
    “头晕是正常的.等等，你怎么了？”
    “我饿了，咱是早上过来的吧，现在都下午了，是不是该吃东西了？”
    “是该吃不是，你看到这炉子就没什么反应吗？”
    “反应？”格温一手抱着诺拉，一手挠了挠头“嗯，个头很大，很宏伟，里面有个大家伙，很耐烧。”
    “然后呢？没了？”
    “呃，我还应该有什么反应吗？”格温有些迷茫“炉子里的东西又出不来，我也进不去，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
    诺拉沉默了。
    她忽然发现，格温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炉子中不管是关了个神明还是其他存在，都已经被关炉子了，对外面的人又有什么威胁呢？
    但偏偏人们看到这恒星炉会发疯说白了还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诺拉恍然间隐隐有所明悟，其实无论是她还是静默圣堂的神甫们，都太过在意这恒星炉中的海神了。
    只有格温的想法最接近修斯——海神能烧那便送祂进恒星炉，其余都不必在意。
    祂在外面是海神，它在里面只是燃料。
    想到这里，诺拉才发现了一个事实：修斯从未在意过海神本身，无论是海神，污染还是煤炭，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子。
    都是让卡斯特尔前进的薪柴。
    反倒是她着相了。
    诺拉抬头看了眼格温，格温有些迷茫的歪了歪头：“诺拉大人，我们到底去吃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诺拉看到格温一脸无辜的样子，只觉得火都要上来了，她现在看见格温就下意识的生气。
    “吃污染。”
    静默圣堂的神甫们被带去了给他们安排的住所，修斯也意犹未尽的关上了心灵链接。
    这次神甫们醒来后的行程，他几乎全程观看了直播，一部分是因为这是第一批来到卡斯特尔的教会人员，另一部分就是他也想看热闹。
    不得不说女妖们还是太会玩儿了，刚刚她们从海岛各处集合到教堂，装模祈祷的时候修斯都跟着燃了起来。
    虽然也不知道在燃些什么。
    至于那些静默圣堂的神甫们，看到他们这些正牌的教会在卡斯特尔的教堂中吃瘪，真是有种莫名的爽感.
    嗒嗒嗒。
    办公室中响起了敲门声，修斯伸了个懒腰：“请进。”
    看到来人，修斯愣了一下，走入办公室的是.佐伊？
    这几天修斯从血港搬去了卡斯特尔，血港的政务基本上就靠佐伊与乔希来打理。
    其中乔希由于负责密修会，一般难以抽出时间来到卡斯特尔，佐伊亲自前来，应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了。
    ——要是十万火急的军情，估计直接就让女妖游过来送信了。
    “有什么事情吗？”
    “血港这边收到了一封信，是给您的。”
    佐伊上前一步，递过了装帧精美，还盖着火漆封章的信件。
    修斯瞥了佐伊一眼，一时有些唏嘘。
    两年前佐伊还只是跟在他身边的小女仆，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最开始她只是协助管理学校，渐渐的整个血港的事务都被她接手了一小半。
    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佐伊比起以前成熟稳重的多了，她在处理政务上表现出了不俗的天赋，谨慎，细心，再也不是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女仆了。
    果然加班会使人成长啊。
    修斯感叹了一声，随手接过信封，却并没怎么在意。
    会给自己寄信的还能有谁？也就是王子了吧，难不成是科恩公爵？他的老父亲？
    修斯接过了信，信封的保存很是完整，应当是小心收在盒子之类的东西里带过来的，他第一眼就落在了火漆印上。
    信件用火漆封口的传统由来已久，火漆上一般会印上寄信人的纹章。
    修斯看到那纹章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个纹章有点眼熟。
    他有些费力的翻找了一下记忆，又盯着纹章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了头。
    “这怎么是皇室的纹章？”
    (本章完)

 第626章 提拔最快的居然是碧翠丝

    第626章 提拔最快的居然是碧翠丝
    大陆上大大小小各种贵族不知有多少，但皇室却只有一个。
    在帝国几位大公的联手下，皇室早就是个空壳子了，伊莎贝拉继承皇位时，皇室里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挑不出来。
    而自从女皇伊莎贝拉遇刺身亡后，皇室便几乎绝了嗣，按理说现在应该没有正统的继承人了，这皇室的纹章是哪来的？
    难道是王子寄过来的信？他不装了？
    修斯面色复杂的看向了对面佐伊，佐伊轻轻颔首：“您看看背面我也很震惊。”
    修斯将信封翻转，随即双眼死死的盯在了落款上。
    碧翠丝·佩兰尼斯·莱茵·若安。
    深吸了一口气，修斯将信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
    “让我想想，有点儿乱”
    “我已经和前来送信的使者确认过了，这位碧翠丝冕下，就是那日押送囚犯前来卡斯特尔的碧翠丝小姐，她现在已经是烛光会的教皇，佩兰尼斯皇室的合法继承人，帝国的新任女皇了”
    修斯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翻找着自己不怎么丰富的贵族知识，有些迟疑的问道：“我怎么记得之前她只是若安家族的人，和皇室没有什么关系？”
    “是的，她来到卡斯特尔时确实只是若安家族的成员，但若安家族和皇室其实有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协议，她理论上是有着皇位的继承权的，只是顺位比较靠后。”
    “多靠后？”
    “一百多位吧。”
    “然后她现在是新的女皇了？”
    “没错，很巧，在她之前的那些继承人全都.唔，出了意外。”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那她怎么就成了教皇？排她前面的那些主教也都出了意外？”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领主大人，恕我直言，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希望您谨慎判断。”
    这个不用她说修斯也知道，犹豫了一下后，修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这封信有找人看过吗？”
    “有的，婆婆这边去鉴定过，没有任何超凡力量附加，只是普普通通的信，烛光会的手段逐火之蛾最是熟悉，可靠程度还是很高的。”
    修斯点了点头，从桌子上取过拆信刀，小心的划开了信封，从中取出了折迭整齐的羊皮纸，快速浏览了起来。
    信并不长，修斯很快就看完了，将信纸放在了一边，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看着对面佐伊好奇又关切的表情，修斯叹了口气，将信纸推了推：“你自己看吧。”
    以碧翠丝女皇之名
    莱茵城，于蒙烛光照耀之圣米尔帝国女皇，佩兰尼斯之主御笔
    致卡斯特尔边境伯爵，朕忠实的盾牌与利剑
    修斯·科西嘉·西蒙斯·斯图亚特阁下
    阁下当以此信为女皇之手谕，亦为烛光会之神圣敕令。
    命汝即刻以鹰隼之迅捷、狮王之威严，荡清那如毒藤般缠绕在朕之四境疆土的可憎异端——彼等自诩为“逐火之蛾”之徒，实乃恶魔鼓翼时抖落的腐臭尘屑！
    朕御案之上陈列之密报，字句皆浸透地狱硫磺之气——汝治下之“逐火之蛾”邪众，竟敢在烛光照耀之疆土行亵渎之事！
    汝当明晓：据于勒大主教亲证：该异端以妖女莉娜为其首，已然揭露这群地狱蛆虫的暴行——她在月亏之夜以受洗婴孩的胫骨碾粉，混入黑麦种播撒于亵渎之地，更狂言灰烬可使裹尸布下的白骨起舞！此等行径令天使掩面，圣杯泣血！
    朕知汝父曾科恩公爵曾为帝国锋矢，汝族徽当在此时重焕凶光！倘若汝仍执迷于偏安一隅，任莉娜的蛾翅阴影覆盖朕之疆土——
    汝当预见：烛光会的调查员修士会手持朕之御令踏入汝之封邑！他们将为朕取下汝之头颅悬于议会厅梁下，同那些异端头骨共作壁炉装点。
    烛光庇佑虔信者
    ——碧翠丝·佩兰尼斯·莱茵·若安
    在信纸的最下方，是烛光会与佩兰尼斯皇室的双重印章。
    佐伊看的两眼放光，这封信的遣词造句是标准的圣米尔皇室正式文书的风格，用了一大堆多重嵌套从句，她之前爱看的骑士小说里就喜欢这个调调。
    虽然读起来费劲，写起来更麻烦，但看上去会比较有逼格
    一度导致了很多贵族小姐不好好说话，开口要么是咏叹调，要么是这种复杂的书面语。
    “怎么样了，看完没有？”
    “呃我再看一下.”
    佐伊有点心虚，她光顾着细细品味遣词造句了，写了什么还真没注意。
    “别看了，我直接给你说吧。”修斯有些不耐的揉了揉额角“帝国让我们去剿灭逐火之蛾，不剿灭就要来剿灭我们。”
    “啊？”佐伊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开口“我们暴露了？”
    “暴露？卡斯特尔压根就没藏着掖着。”
    修斯冷笑一声。
    逐火之蛾的存在他根本就没有刻意隐藏，只是要他们不要把这个名头直接放在明面上。
    这还主要是怕把别人吓走，毕竟逐火之蛾的名头实在不怎么好。
    “那我们要和帝国开战了？”佐伊两眼一亮，满脸的跃跃欲试。
    修斯瞪了她一眼，怎么感觉自己手底下都是些好战之徒啊，佐伊还不是远征军，只是个文职人员
    “领主大人，我可是超凡者了，给我批几门龙息炮，让我上战场吧！”
    “你上战场？你之前连战斗都没有过，想要龙息炮你先能打过妮妮的记者团再说吧。”
    妮妮的战地记者团现在基本上是以凡人辅助军为主了，报丧女妖只起一个指挥作用，属于精锐部队。
    “好了，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信其实有古怪。”
    佐伊眨了眨眼。
    “您是说碧翠丝冕下其实是暗恋您的，不可能写这样的信出来，就像妮妮报道上说的.”
    “等、等一下，我怎么没看过这个报道？”
    “哦，这个是专为付费会员解锁的特别篇章.”佐伊忽的捂住了嘴，一脸惊恐。
    “.妮妮的事情晚点再说，我会找她算账，我说的是这个。”
    修斯指了指信纸。
    “信上说的逐火之蛾，首领是莉娜！”
    (本章完)

 第627章 你们是假的逐火之蛾吧？

    第627章 你们是假的逐火之蛾吧？
    莉娜，最开始混入了岛上，被克洛伊和艾萨克联手揪出，留下具躯壳后便逃跑了，随即去往北境，蛊惑巴泽尔伯爵打开白骨圣堂，差点掀起覆灭整个大陆的灾难。
    莉娜自称是逐火之蛾的首席，这当然是假的，修斯半点都不信。
    只是这个首席现在怎么还得到了帝国的承认呢？
    烛光会给莉娜背书了？
    “领主大人，您叫我？”
    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打开，理查拿着本日记走了进来。
    刚刚修斯看完信后就喊了理查过来，还让他带上了克洛伊。
    “克洛伊，你是逐火之蛾的首席？”
    〖以前是，现在的首席是理查了。〗
    “莉娜有没有当过首席？”
    〖？？？〗
    克洛伊有些莫名奇妙，理查则推了推单片眼镜，皱着眉头问道：“您说的莉娜，是之前在审判庭上刺杀您的莉娜吗？”
    “对，就是她，她在逐火之蛾中是什么身份？”
    〖莉娜是我招收的，她之前只是莱茵贫民窟里的小女孩，我看她学习天赋挺高，对知识也比较狂热，考察了一番就把她招进来了，她在逐火之蛾中.几乎没有担任过什么职位，只是负责跑腿的新人而已。〗
    修斯点了点头：“那现在逐火之蛾的成员都在哪里？”
    “基本上都在这边，还有一部分在血港，之前帝国曾有些零散的成员，后来都陆续过来投靠了。”
    “也就是说帝国那边基本上没有逐火之蛾的成员？”
    “没错，除了艾萨克的几个手下在那边潜伏。”
    “好，那你们真的是逐火之蛾吗？”
    “？？？”
    〖？？？〗
    克洛伊和理查一脑袋问号。
    修斯将手中的信纸推了过去。
    “看看这个吧，我刚刚收到封信，帝国让我去协助剿灭逐火之蛾”修斯点了点信上的几个词。
    “看看这个，‘四境’，她说逐火之蛾在帝国‘四境’，我猜这信恐怕不是单送给我的，伊莎贝拉册封了不少边境伯爵，估计他们也都收到信了。”
    克洛伊和理查都仔细的看起了信，过了一会儿，理查抬起了头，面色古怪。
    “领主大人，看这信的意思.莉娜在帝国冒用了逐火之蛾的身份，然后帝国，不，烛光会现在要剿灭那个‘逐火之蛾’？”
    修斯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还真是古怪，逐火之蛾的两任首席都在他眼前，然后帝国跟他商量让他去剿灭逐火之蛾
    “而且这封信是以帝国女皇的名义签署的，碧翠丝虽然同时有教皇的身份，却并未提起这个。”修斯瞥了眼信上的署名，整封信都是漂亮的体字，大概是宫廷文书撰抄的。
    但这个署名却是碧翠丝亲自写上的。
    修斯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略显青涩与腼腆的女孩相貌，一段时间没见，她居然已经是教皇与女皇了啊.
    虽然应当只是个傀儡。
    “边境伯爵名义上是女皇的家臣，需要听从女皇的命令，只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现在北境和提斯公国都直接公开与帝国为敌了，王子那边都备战完了，修斯不信其他的边境伯爵没有准备。
    这个时候突然拿出女皇的调令，多少有些可笑了。
    “会不会是帝国准备和王子那边正式开战，逼迫我们站队？”理查有些不确定的说。
    “有什么意义吗？”
    理查沉默了下来，修斯说的没错，无论有没有这封信，都不会影响卡斯特尔的立场，难道真的就凭着女皇的一封信，他就归附帝国了？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修斯看向了克洛伊的日记：“你说。”
    〖很简单，就是烛光会真的是在提醒我们注意逐火之蛾，或者说他们以为的莉娜与逐火之蛾，你看这一句——更狂言灰烬可使裹尸布下的白骨起舞，这明显指向了巴泽尔与白骨圣堂的事，这不对劲。〗
    修斯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是说，莉娜又在做什么可能危急整个大陆的事情，烛光会发现了，便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们，提醒周围的边境伯爵？”
    〖是的，烛光会现在的地盘其实比起伊莎贝拉时代收缩了很多，东侧几乎全都丢掉了，提斯在王子手里，北境也被我们控制了，南方的南大陆是不眠者圣殿的势力，只有西部战场他们似乎打赢了。〗
    〖而边境伯爵大多在帝国四境最外围，与周边的势力都有交汇，这封信寄到边境伯爵手上，也就相当于寄到了周围势力的手上，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剿灭逐火之蛾，起码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样确实说的通。
    只是
    “不对啊，莉娜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整个烛光会都对她产生忌惮？就算你们整个逐火之蛾还在大陆上时，烛光会反应也没这么大啊？”
    〖而且烛光会还预见了她要做更大的事情，仅凭烛光会甚至解决不了的事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烛光会的势力是四大教会中最大的那个，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许便没有人能解决了。〗
    修斯心说未必，他们想杀女皇，不也是被伊莎贝拉金蝉脱壳，换了个躯壳吗？
    “或许应该去问问艾萨克，他在帝国据说发展出了一些势力，哦，对了，还有巴泽尔，他可是亲自接触了莉娜。”理查建议道。
    〖说起来巴泽尔怎么样了？他以后也会来卡斯特尔加班吧？〗
    “巴泽尔一直都是老样子，现在只是在等血港的供能系统建立，至于巴泽尔会去哪儿他应该在血港吧。”修斯撇了撇嘴“加班是肯定的，只是将来他的工作环境或许不会太好。”
    〖不会太冷才对吧，话说碧翠丝还真的成了教皇与女皇啊，难道妮妮的报道是真的？〗
    修斯有些无语，怎么感觉所有人都看过妮妮的报道？
    佐伊也别想当什么小说家了，压根比不过妮妮。
    “碧翠丝的事情，我隐约听到过一些消息，只是来源并不怎么可靠，真伪未知。”修斯想了想说道。
    这些消息一些是艾萨克的情报网传递来的，另一些.
    则来自工人修斯的丝线链接，碧翠丝还是成员之一。
    (本章完)

 第628章 衝锋棺还真造出来了？

    第628章 衝锋棺还真造出来了？
    修斯等到佐伊和理查离开后，修斯並没有第一时间喊来艾萨克询问情况一一他现在既不在血港也不在卡斯特尔，而是在帝国那边。
    在收復北境后，艾萨克和他的灰同盟会是彻底的和卡斯特尔搭上线了，这个情报组织在帝国混的风生水起，甚至有余力去支援抵抗军。
    艾萨克在卡斯特尔稍作休整后，便又回到了帝国那边，留下了几条消息传递渠道。
    倘若卡斯特尔真的与帝国发生衝突，至少在情报获取方面不会再像北境时那般费力了。
    修斯通过线人向艾萨克就这件事发出了问询，很快就会有回应传来，而修斯本人，思考了一下则摇了摇桌上的铃鐺。
    “修斯少爷。”康纳轻轻推开了房门。
    “准备一下船，我要去一趟血港。”
    “好的，要不要用...
    “不要！”修斯脸色一黑，立即打断道。
    他知道康纳想说什么，他有一条私人船只，老管家想询问要不要乘那艘船。
    说起来这还是莫妮卡搞出来的，塔塔之前被打回去的一款设计图纸不知怎的被她搞到的，当即做了个样船出来。
    造条船没什么，卡斯特尔不缺钢铁，莫妮卡提申请的时候修斯没注意看，隨手就批了。
    他当时觉得，不过就是一条船嘛，就算是沉了也无所谓，塔塔搞沉的船还少吗？就当给孩子练手了。
    结果它不光没沉，还能开，试了几次確实达成了......设计目的。
    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它用的是九蛇拉棺的那套设计....：
    对，就是那个衝锋棺。
    看到这条船的时候，修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条放在妮妮报导中都很炸裂的船居然连实物都有了。
    女妖们还盛情邀请他乘坐，修斯本来想制止这场闹剧，转念一想，还是允许了。
    只是把试乘人员换成了塔塔，
    衝锋棺下水的那天，码头上堵了个水泄不通，有不少人被挤到海里都硬撑著要看试航。
    反正海里有女妖，死不了。
    据说连海里的沉船都差点没浮起来看。
    那天的具体情况修斯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塔塔豪叫得像是风暴发生器中的郊狼。
    从那以后他设计的船正常了许多...
    往事不堪回首，总之修斯多了一条船......如果去往血港的话，理论上坐那条衝锋棺是最快的，因此每次只要比较著急出门，康纳便会问一声。
    修斯寧愿游泳去血港，都不想坐衝锋棺。
    最后修斯搭上了一艘正准备出发的货轮，血港离卡斯特尔並不算远，往来船只也很多。
    这次去往血港，主要还是想拜访一下王子。
    给修斯这边收到的信王子那边也有收到，密修会的眼线遍布血港，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
    等修斯来到血港时，王子已经等在码头上了。
    修斯望著码头的王子一行人挑了挑眉，要知道现在天色已经渐晚，他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著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乘这艘船？”
    “当然是这封信了，算一算送去你那的时间，再查一下货轮的时间表就是了。”王子耸了耸肩，將手中的信纸递了过来。
    修斯只是大略的翻了翻就抬起了头：“一模一样。”
    “那就有意思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子与修斯一起来到了码头附近的海关大楼，一起跳上电梯，王子有些艷羡的左右看著。
    “好东西，好东西.....
    號“这东西的原理並不复杂，成本也不高，我送你几套？”
    “成本是不高，但总得派人维护，蒸汽机也得有人看著吧，还得单独给配一组人，这些人手不如放到工厂里，又能多出些產能，我这和卡斯特尔不一样，人手可是缺的很吶。”
    王子笑眯眯的说道，隨即话语一转：“不如你在这边给我留个办公室。”
    ...也行。”
    修斯有些面色古怪，怎么感觉他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王子之前虽然和卡斯特尔联繫密切，但却一直保持著相当的独立性，將血港交给了修斯不假，
    手下可是一直在培养自己队伍的。
    看的出来，他並没打算做卡斯特尔的附庸。
    怎么这次主动凑上来了？
    海关大楼是修斯在血港的主要办公场所之一，王子如果真的在这边有了间办公室，別的不提，
    与修斯见面就方便多了。
    修斯眯起了眼，目光忽的在那封信上停住了。
    “你准备和帝国开战了？”
    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血港並不只是修斯这边在发展，王子的势力也是发展的有模有样，都度过了最艰难的重建期，没道理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弃独立发展。
    而有必要和卡斯特尔提升合作等级的原因，最可能的就是战爭。
    卡斯特尔成功掌控了整个北境，想必给了王子很大的压力，如今帝国送来的信，逐火之蛾、莉娜、碧翠丝，每个角色几乎都与卡斯特尔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王子未必知道其中的详细內幕，但他知道，如果卡斯特尔把帝国也打下来了，那这片大陆上估计也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修斯警了眼王子，以他的野心，怕不是要抢先宣战。
    “瞒不住你，没错，我想回莱茵看看了，这次要打进去。”
    王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话多少有些试探意味了，若他是威廉王子，那是刺杀女皇后再次堂堂正正踏入莱茵。
    若她是伊莎贝拉，便是重新君临自己的帝国。
    可惜修斯不在乎。
    无论土子到底是谁，都不影响卡斯特尔的未来。
    “我们到了。”
    看到修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王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电梯外的楼层，他来过这边，知道修斯的办公室在哪。
    两人瞅准时机一起跳了下去。
    走入办公室，康纳为两人上了一杯热茶后转身离开，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里是血港安保等级最高的几个地方，他们可以放心说话。
    修斯也没有绕圈子：“看来你是真的做好开战准备了？也是，这都一年了，听说你最近召了不少人。”

 第629章 打进莱茵去

    第629章 打进莱茵去
    血港虽然理论上是王子的地盘，但密修会在这边的渗透能力极强，而且很多都是底层民眾。
    王子政令无法到达的地方，修斯的隨便一句话都是法律，可以说王子在血港的一切所作所为都瞒不过修斯的双眼。
    王子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对此並不介怀，无非是一个城市罢了，就算是整个提斯公国，能换来卡斯特尔的支援的话他也不在乎。
    他可不蠢，大陆这么大，和卡斯特尔合作的收益远高於其他。
    王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了身，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夜幕早已笼罩血港，但窗外却是灯火通明。
    道路两侧一盏盏路灯贯穿著整个城市，远处的工厂车间一片光亮，夜班的工人们正在向著蒸汽机內填入燃料，烟囱中喷吐著黑烟，昼夜不息的產线全力输出著產能，供给这座不夜城。
    整个城市圈的规模起码大了三倍，光新建的工厂区就占了老血港的大半部分，之前分割上城区与下城区的高墙早已被推倒，改成了街道，路灯下有散步的居民正在街道上行走。
    而在这之外，是更多的临时住所，棚户区密密麻麻的在城市外围越长越多，血港已然成了提斯的中心，正在虹吸整个公国的人口。
    星星点点的灯光，轰然咆哮的机器，吞吐著浓烟的烟囱，进出不停的工人.
    血港已经是座真正的工业城市了。
    “真美啊。”
    “仅仅半年，我们便建设出了这样的奇蹟，我有时会想，之前几百年的人们都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好像在原地打转。”
    王子看著外面的夜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有权利说这句话，血港的建设卡斯特尔確实提供了许多技术上的支持，但王子这边却也是真正解决了许多麻烦的。
    比如报丧女妖们在血港可以公然露面，招收学员去上学以及前往卡斯特尔深造，便是他明里暗里压下了许多反对的声音。
    更不要说管理各种涌入的难民了，北境被白鸦来的难民衝击到几大领主亲自下场打仗，在血港这边却连个水都没有掀起来，外围新建的棚户区虽然简陋，却也保证了最基本的需求。
    王子保证了血港的开放，也维护了卡斯特尔在此的正当利益，给修斯这边的建设扫除了一切障碍。
    还忙里偷閒的训练了新军，和帝国那边一直低烈度的作战。
    说实在的，修斯感觉搞內政这块儿，王子比自己都要擅长不少。
    王子恋恋不捨的从窗外收回了目光，转过了身。
    “但卡斯特尔只是一座海岛，提斯公国也就这么一点点大小，如今北境已经扫平了阻碍，前面就是帝国了。”
    “烛光会，哦，还有机械圣堂，现在窃据了圣米尔帝国，这大好的土地交给了不配得到它的主人。”
    “真是让人.愤怒。”
    修斯饶有兴致的看著这位提斯大公，他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怒火。
    “你真的在为此生气？恕我直言，你现在的身份，似乎並没有对帝国的合法宣称。”
    提斯公国原本就是帝国打下来的，他与帝国开战名正言顺，占据帝国的土地在法理上就未必站得住脚了。
    可惜，“法理”这种东西，这间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不在意。
    “一切德不配位的，我都会感到愤怒，这些教会占据高位，瞧瞧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在大陆上一千年了，现在比一千年前要好吗？”
    “我不在乎什么信仰，教义，若是他们真的能带著帝国前行，那皈依教会也无所谓，可他们只愿做压在帝国头顶的山峦，半点活路也未留给凡人。”
    修斯沉默不语，他对之前帝国的情况了解不多，唯一的接触就是被杀死的那次。
    倘若没有降临在卡斯特尔，修斯现在没准已经加入了逐火之蛾，东躲西藏的造烛光会的反了。
    而王子在这个世界上真真切切的生活了许多年，他的感受一定比自己深的多。
    王子眼中的怒火一收，多了几分暴戾。
    “所以我要便要打下那莱茵，让那些只知守旧的教会见识一下变革的力量。”
    “他们最好足够强大，我生来就是要碾过那些弱者的。”
    修斯抬眼瞥了一眼王子，他一向都是这般傲慢与自负，说些大言不惭的话。
    但他总能做到。
    “所以你想要什么？远征军的协助？”
    “不必，我自己就可以对付他们，而且你的远征军刚刚从北境打完了仗，不妨休整一下。”
    修斯很想说远征军其实不需要修整，他们打仗还挺轻鬆的.
    但整个北境確实够卡斯特尔消化一段时间了，修斯並非对攻城略地没有兴趣，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血港如今发展的这么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卡斯特尔足够强大。
    倘若修斯不是用飞艇炸平了一切反对的声音，卡斯特尔也没有这么大的武器断层，只是女妖们拿著长刀一路推进，很是勉强的占下了血港，那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不得不投入大量的军队进行维稳，王子这边也未必服气，为了应对外部的威胁，又不得不建立更加臃肿的常备军。
    而这些人，全都是宝贵的工业人口。
    因此修斯的选择是专心发展，只要科技领先的够多，只要卡斯特尔足够强大，那么他就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远征军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北境的多半土地，阿尔瓦雷大公不仅投降了，还主动凑过来这边学习与融入。
    因此修斯选择將精力主要投入发展，而非战爭。
    等王子打下了帝国——倘若他能成功的话，那他回过头，看到的便是以血港为中心，辐射大半个提斯以及整个北境的钢铁巨兽，那时卡斯特尔隨便拿点什么技术出来，王子的军队就未必扛得住。
    工业的规模化效应极为明显，一步快，步步快，卡斯特尔可以向东部的宝石湾发展，王子却不行，想要专心发展还得看著旁边的帝国同意不同意。
    他没的选。
    “可以，我支持你与帝国开战。”修斯顿了顿“但最好稍等一下，我准备先和机械圣堂谈谈。”
    (本章完)

 第630章 帝国往事

    第630章 帝国往事
    “机械圣堂？他们有什么好谈的？”王子明显有些诧异。
    “我需要机械圣堂的一些技术。”
    “技术？机械圣堂有什么技术我还不知道吗，恕我直言，他们那全都是些破烂玩意儿，还当成了宝贝，捂得死死的。”
    王子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嫌弃。
    修斯有些绷不住了，好傢伙，你演都不演了是吧。
    机械圣堂，也就是曾经的机械学会，他们也在帝国境內。
    帝国理论上来说是烛光会的地盘，机械圣堂能在这里呆著，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並没有超凡途径，理论上来说更接近於凡人组织，和烛光会不是一个概念。
    另一个原因，就是就是他们与皇室关係密切。
    帝国的皇室只是在近几十年才式微，並被帝国的几位公爵联手架空，直到如今甚至得从若安家族中选出人来继承。
    但在之前，可一直是很有实力，相当强势的。
    伊莎贝拉的先祖们也曾尝试与烛光会分庭抗礼，机械学会就是以前扶持起来的，自然与皇室渊源颇深。
    “机械学会也曾辉煌过。”王子忽的开口。
    “昔日的莱茵便是由机械学会在皇室的支持下一手打造，绕开烛光会，凭空建起了一座奇蹟之城，那时帝国也曾试著工业化变革，倘若一切顺利，未尝不是那个时代的卡斯特尔。”
    修斯的眼神闪了闪，他记得烛光会的那座大教堂.就设在莱茵。
    听王子的意思，帝国数十年前就曾与烛光会对抗，但很明显，帝国输掉了。
    “自从大贤者布鲁诺死后，机械学会也渐渐没落，但好歹还有几分以前的底蕴在。”
    “可惜几十年前，帝国西部的一座城市发生了一场天灾级异变，皇室、贵族、烛光会，还有那时的机械学会全都捲入其中，具体经过已经没有记载了，但那之后，皇室式微，机械学会改名机械圣堂，烛光会在莱茵推倒了工厂，建起了教堂。”
    “再之后机械圣堂彻底沦为了皇室附庸，偏执的崇拜知识，禁止一切的创新与研发，而莱茵的工业就此一蹶不振，直到近几年才又崛起了一批工厂主。”
    王子瞥了眼站在门口守卫的加拉哈德，神色黯然了些。
    “哈，你或许不知道，后来莱茵的工厂都需要经过烛光会的审查，那些教会的骑士们不经审判就能在工厂中执行『净化』！”
    修斯当然知道，甚至还亲身参与了，虽然他是被“净化”的那个。
    “现在的机械圣堂，已经只剩一具正在腐烂的躯壳了，或许还有些人在尝试著让它再次復活，但很遗憾，它的灵魂与意志已经遗失了，倘若真的站起，也不过是一只谁也认不出的怪物。”
    王子摇了摇头。
    “至於你说圣堂的技术.相信我，整个圣堂的技术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你那能在空中降下烈火与死亡的飞空艇。”
    这点修斯就无法苟同了，卡斯特尔的战爭科技確实很厉害，但王子却不知道机械圣堂的那种人体改造技术有多离谱。
    这和卡斯特尔完全不是一个路子，只是不方便应用於战场而已，有了这些技术，医学研究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按照修斯现有的科技树，几十年也未必搞的出来，那克洛伊岂不是还得再加几十年的班？
    “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正巧我手中也有一批蒸汽步枪，听说这个东西他们很是重视。”
    “蒸汽步枪？你还有这好东西呢？”王子有些惊讶，隨后搓了搓手“快拿来让我看看！”
    修斯笑了笑，片刻后房门便被打开，艾什提著一支蒸汽步枪进入了屋里。
    这玩意女妖的值班室里就有，修斯直接在心灵连结里让她带过来了。
    王子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围著蒸汽步枪绕了几圈，嘖嘖称奇。
    “这东西在机械圣堂里可是圣物，想看它一眼都得经过二十多道齿轮祝圣仪式，而且还不是想看就能看的，整个机械圣堂都未必能有一支好用的了.你居然也有一支，从哪搞来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这支送你了，你的进攻暂缓几日，容我先派人接触一下。”
    王子用手抚摸著蒸汽步枪的蒸汽桶，眼中满是喜爱与贪婪，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这把枪你还是拿去和他们交易吧，那群机油佬最是顽固，没有这样的好东西，想从他们那里撬出点技术根本不可能。”
    说完，王子仿佛想要劝服自己一般，又有些不甘心的小声嘟囔：“这蒸汽步枪虽然看著好，但其实加特林也不差了，火力还更强，这东西只是华而不实的瓶罢了”
    “放心，我这里还多的是，这一支你就留著吧。”
    “真的？那太好了，我早就想搞一支掛在墙上了，嘿嘿.对了，你从哪淘来的这东西？”
    “哦，我挖到了一个蒸汽步枪矿脉。”
    “？？？”
    修斯和王子一直交谈到了深夜，等修斯打著哈欠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已经很晚了。
    “康纳，送一下王子回府邸。”
    康纳頷首应下，最近修斯这边的安保程度提高了不少，莉娜渗透到血港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也不是没有，现在还是深夜，自然需要注意一下。
    修斯从窗口向下看著，王子正在街道上渐渐走远，除了几名护教军的护卫外，街道各处的阴影中还有巡夜人的身影。
    若是以前，王子势必得拉著修斯聊个通宵，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可一点都不少，准备对帝国开战，进行动员与具体攻势的策划，以及最为麻烦的后勤事项这些都要他去操心。
    看著王子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修斯忍不住感慨著摇了摇头，这些精英们感觉都是些怪物，精力仿佛用不完一般，永远都热情满满，永远都是一副无畏的样子。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帮我守一下门。”修斯向艾什点了点头，隨后回到了办公室中，反锁房门。
    “先去工人修斯那边看看，我们的【权杖】小姐，是不是能上线了。”
    (本章完)

 第631章 连结

    第631章 连结
    领主修斯在扶手椅上缓缓垂下了头，而在不知多远之外，另一具躯壳睁开了眼。
    修斯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胸口的大洞，他其实早就习惯了这已经不流血的伤口，但在和王子交谈完后，看著这杀死了他的伤势，他忽的多了几分感慨。
    “倘若没有烛光会，来找到我的是女皇的人，我应该凭藉著改进轴承进入了上层的视野，没准现在也是个几级文官呢，甚至可能还是阿列克谢的手下。”
    “又或许我成功的组织了工人们，建立了某个地组织，又进入了伊莎贝拉的视野，或许这位女皇也不必上演遇刺身亡的戏码了.”
    “可惜，没有这么多的如果，烛光会一路把我逼到了这一步。”
    王子想要与烛光会开战，可倘若没有王子，卡斯特尔也终究会与教会一战的。
    包括修斯选择了发展，也並非是抗拒战爭，只是这样性价比更高罢了，如果说修斯自己是如何想的——
    修斯看著自己胸口的大洞，眼神渐渐冰冷。
    血债，当然要血偿。
    许久之后，修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到身边白雾，深深的吸了口气。
    “还是先联繫一下那位碧翠丝小姐吧，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为了帝国与教廷的主宰了虽然是名义上的。”
    上次见到翠丝时，她还只是一个刚刚成为超凡者的小姑娘，满脸青涩。
    如今
    “白雾还没有散去，看来小格温那边应该还是没有搞定。”
    “还不到和小格温约好的时间，就先不去打扰她了。”
    “虽然之前试过没有成功.唔，还是再试一次吧。”
    自从这具工人修斯的躯壳莫名来到了白雾中后，修斯便再也没能成功拉起连结。
    很快修斯找出了碧翠丝、格温、肯、耶利米、佐伊几人的丝线，想了想又把格温的放了回去。
    他没有立即建立连结，而是先尝试著感知了一下碧翠丝的存在。
    隔著丝线感知对方的状態，这种事情很是困难，一般能够感知到大概方向就不错了。
    但这一次，修斯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怎么感觉多了几分亲近感？是白雾的影响吗？”想了想，修斯拉过了耶利米的丝线，低头感知了一会儿。
    “奇怪，只有碧翠丝的发生了变化，或许她那边確实发生改变了。”
    “不管了，先试著建立连结吧。”
    修斯將丝线併拢在了一起，然后把几人的丝线打了个结，试著拽了拽。
    丝线遥遥的向斜上方离去，也不知通向哪里。
    依旧是之前的滯涩的手感，丝线纹丝不动。
    “看来还是不行，算了，估计这边是行不通了”修斯用手托著下巴，蹙眉沉思了起来。
    就当他准备放弃，打算开始回归时，他的手忽的颤了颤。
    不，是那些丝线颤了颤，带起了他的手。
    修斯睁大了眼。
    薯条：『？』
    薯条：『等等，我没搞错吧，又，又连上了？』
    薯条：『哇，真的连上了，』
    船长：『.』
    薯条：『船长先生！还真的成功了！』
    薯条：『哈哈哈，这连结一年多都没有出现过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薯条：『格温？权杖？作家？你们都还在吗？』
    作家：『.我在。』
    薯条：『太好了，太好了，作家小姐有写出小说吗？』
    作家：『.』
    作家：『没，没有.』
    船长：『好了，这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聊，你们没有注意到权杖和格温都不在吗？』
    薯条：『是，是哦，小格温好久都没见到了，上上次似乎也没说过话，但喊她她也会回答，可这次就没有.权杖小姐也是。』
    作家：『我记得权杖小姐上次好像说过，她遇到了一些麻烦，要冒些险，难道.』
    修斯也想起了这件事。
    之前不知道碧翠丝的身份，还以为是上层贵族间的倾轧，现在想想，碧翠丝既然会被推出来当教皇，一定是被教会彻底控制了，她如果冒险的话
    修斯想起了那封寄给自己的信，碧翠丝现在又成为了帝国的新任女皇，那她无论是选择反抗，还是逃跑，似乎都失败了。
    现在碧翠丝会在什么地方呢？按理来说应该被困在莱茵吧。
    记得艾萨克说过，灰烬同盟会在帝国已经有了些渠道，甚至已经渗透进了莱茵。
    或许可以让艾萨克那边接触一下？
    不过这件事一定极为危险，毕竟碧翠丝的身份在那里摆著，就算只是个傀儡，也是站在了舞台正中央的傀儡。
    而且看她一直没有说话，或许已经
    权杖：『.』
    作家：『！！！』
    薯条：『！！！』
    船长：『！！！』
    薯条：『我，我没感觉错吧，那是权杖小姐？权杖小姐，你也在这里？你怎样了？』
    作家：『权杖小姐，我现在联繫上了一些势力，或许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了，你的状態如何？』
    权杖：『^^』
    作家：『？』
    权杖：『#￥**y＃＠）＆＠！￥％～＃＃』
    作家：『呃权杖小姐？』
    权杖：『*#&amp;amp;amp;……@*#@&amp;amp;amp;@！！』
    作家：『是我这边出了问题吗？为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薯条：『呃，我也没听懂，这是什么？某种外语？帝国语？』
    船长：『我们现在讲的就是帝国语，一般所说的通用语其实就是帝国语怪了，我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大陆上的语言我基本都会，南大陆那腔调古怪的话语我也会几句，但她说的全都不是。』
    权杖：『#&amp;amp;amp;%#*（@……￥&amp;amp;amp;#@……~』
    薯条：『权杖小姐，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吗？能听懂你就咳嗽一声。』
    权杖：『#）*&amp;amp;amp;&amp;amp;amp;#……！@』
    作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仔细听一下，她发出的这些声音似乎並不是一门语言，一般语言中总会有些词被经常重复，但我感觉她发出的每个调子都有微妙的不同。』
    薯条：『你的意思是』
    作家：『她好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无意义的低语，或是哀嚎。』
    (本章完)

 第632章 你看我像不像神啊？

    第632章 你看我像不像神啊？
    作家女士的话一出，连结中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確实，有条理的话语与嘶吼的区別很是明显，只要注意到这一点后便很好判断。
    薯条：『你是说她现在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嘶吼？』
    作家：『我只能说很像。』
    薯条：『怎会这样』
    薯条：『到底发生了什么？权杖小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之前的佐伊，恐怕也对此两眼一抹黑。
    但现在佐伊已经触及了超凡，接触无识之海本就能获得许多知识，她又在卡斯特尔，在修斯的帮助下，逐火之蛾的超凡者们也向她分享了一些超凡的基本知识。
    作家：『她可能正在被人折磨，也可能陷入了疯狂。』
    薯条：『什么？权杖她疯掉了？！』
    作家：『只是现在处於疯狂的状態，未必一直这样，疯狂分为临时疯狂，不定期疯狂，和永久疯狂，临时疯狂隨著时间的推移就会逐渐缓解，直至恢復，卡.唔，某种会导致疯狂的状態就会让人进入临时疯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修斯点了点头，卡斯特尔症候群確实很容易让人发疯，但一般来说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上一晚上也就好了，並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作家：『如果短时间內受到了多次刺激，或者临时疯狂中再次遇到了污染源，就会染上不定时疯狂，这种疯狂的表现和临时疯狂很像，也会恢復，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发疯，单凭自己无法恢復，需要用药品或者专业的诊疗师，才有概率能治好。』
    船长：『有概率？还有可能治不好？』
    作家：『是的，不定期疯狂意味著侵蚀已经很深了，与其说是有概率治不好，其实大多都会彻底疯掉，污染的侵蚀就像深渊，一旦陷下去了很难爬上来。』
    作家：『而最后就是永久疯狂了，这种疯狂没有办法用任何方法治疗，此人的理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不，此时已经不能称作人，而应当称为怪物了，它的脑中没有一丝理智，它的体內堆满了污染，陷入永久存在的人本身就是污染源。』
    连结中的几人还在继续探討著，修斯的双眼却睁大了。
    陷入永久疯狂的人他没有见过，但.体內满是污染？
    这他还真的见过。
    蛾之主。
    逐火之蛾的邪神，原本是他们这些超凡者將其召唤降临於现世，然后来吸取自己身上污染的邪神，被修斯一不小心净化了。
    可它明明是邪神啊？
    或许邪神也正巧是体內满是污染，或许.
    陷入永久疯狂的人，与邪神有著某种联繫。
    这就很有意思了
    修斯摩挲著下巴，將这件事暗暗记在心中，等会找逐火之蛾的人问问，说起来他还不知道蛾之主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连结中的几人討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既不知道权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苦思冥想了半天，也只能继续观察下去。
    作家：『.那我们先把权杖小姐的事情放在一边好了，连结中还有一个人也不在这里。』
    薯条：『格温』
    作家：『是她连回应都没有了，仿佛已经不在这边了一样。』
    那確实不在这边，小格温的丝线还在修斯手里拽著呢。
    说起来，小格温是唯一一个看破他身份的人，这个工人修斯的马甲和领主修斯明明没有任何关係，她居然能发现。
    或许小格温作为【具名者】，比修斯想像中还要更强些.
    作家：『格温啊说起来我就认识一个叫格温的女孩。』
    薯条：『巧了，我也认识。』
    船长：『.』
    薯条：『呃，会不会』
    作家：『不太可能，反正我身边的格温还好好的，而且我打听过了，格温在北境並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同名也很正常。』
    薯条：『好吧，希望我们的格温没有事，真的很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薯条：『唉，她一个小女孩在这个乱世中生存，真的太过艰难了，她年纪这么小，隨便遇到点麻烦或许就会丟了性命啊，我在说什么呢！总之，希望她能坚持下来，我们一起为她祈祷吧』
    作家：『嗯。』
    连结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几人专心的为格温默默祈祷。
    而修斯的神情，却忽然古怪了起来。
    他很確定几人在连结中都没有说话，但他脑海中偏偏就出现了声音。
    『格温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愿风暴保佑贫苦人，小格温你要是活下来了，我允许你来我船上烧锅炉！』
    『这该死的世道，卡斯特尔什么时候统一世界就好了。』
    『我还认识了个大格温，招出了个钢铁方舟，等我成了方舟的船长.抱歉，黑珍珠號，我还是喜欢大个头的.』
    『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希望格温能够解决麻烦，不要饿肚子，也不要被人欺负。』
    『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也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个格温会不会唉，不太可能啊，格温年纪那么小.等等，小格温我好像也认识个.』
    脑海中的话语一时乱成了一锅粥，修斯感觉自己好像是那孙猴子，三个人围著他念紧箍咒。
    人脑有个奇怪的功能，一旦同时有很多人对你说话，那大脑会直接罢工，一句话都听不清。
    修斯揉了揉眉心，试图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祈祷，怎么我能听见？”
    “又是连结的问题？”
    “这三个人.等等，他们该不会向我祈祷的吧？”
    想想很有可能啊，这三个人没准就加入了什么秘密结社，崇拜他的那种。
    就算没有，按卡斯特尔现在遇事不决称颂修斯之名的风潮，没准就习惯性的向他祈祷了。
    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就算他们在向自己祈祷，为什么他能听到啊？！
    可以聆听別人祈祷
    修斯的面色越来越古怪。
    有一说一，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吧？这岂不是显得他——
    像是神明一样了？
    (本章完)

 第633章 具名者与具名者

    第633章 具名者与具名者
    一番祈祷之后，几人也没什么可做的，互道保重后最终离开了连结。
    这次几乎是连通连结后，最为清冷的一次了。
    格温与碧翠丝生死不知，让剩下几人都心有戚戚焉。
    断开了连结后，修斯嘆息了一声，也选择了回归。
    很快，工人修斯的脑袋渐渐垂下了，一切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平静的雾气猛然翻涌了起来，一直被白雾包裹的修斯身周忽的一清。
    如决口的堤坝般，雾气打著旋儿涌向一处，仔细看去，那竟似乎是个人影。
    白色的头髮，白色的眼眸，是小格温。
    她没有任何凭依，就这么悬浮於半空之中，她警了眼修斯，缓缓降在了修斯身前，赤裸的足尖轻轻点地。
    她满脸好奇的背著手，绕著修斯转了几圈，然后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工人修斯的额角。
    修斯的头向旁边一倾，如毫无生机的人偶般，无半点反应。
    格温又伸手插入修斯胸口的大洞，仿佛检查魔术道具一般，看看这是不是真的空洞。
    “厉害，厉害.....
    格温一脸感嘆，细细查看了一番后，她的身体又渐渐浮了起来，重新隱入了雾气中。
    阳光自空中洒下，格温小小的身子浮在空中，落下的阴影却是只狞的庞然巨兽。
    那巨兽头顶的尖角上，似乎还缠绕著什么，仔细看去，是几根丝线，另一端正缠绕在修斯手上如果修斯在此，一定会感到恍然：为何今天的连结接通慢了不少，原来是多了一重中转。
    小格温在空中悬浮著，忽的眉头微，看向了一侧，身影骤然模糊，片刻之后，便已不见了身影。
    而在不知多远之外，北境的加纳利山脉，雾气在这里如一堵直上直下的高墙，仿若天堑。
    一名少女正站在这里，安静的看著前方的雾气，面无表情。
    很快，雾气向两侧一分，格温的身影渐渐凝实。
    “你就是莉娜吧？”
    莉娜根本没有去看格温，她死死的盯著雾气中的某处：“他又一次降临了，这次比之前每一次都强烈。”
    “你说的『”是谁？降临又是什么意思？”
    莉娜的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了小格温身上，嘴角拉出了一丝嘲讽：“你我都是【具名者】，
    会不知道『”是谁？”
    小格温沉默了片刻。
    “我刚成为【具名者】不久，知道的不多。”
    “呵，不必再说这般可笑的谎言了，世间流传著不少成为【具名者】的方法，但全都是假的。”莉娜似乎对格温失去了兴趣，又径直的看向了白雾深处“【具名者】是无法『成为”的，一千年前有多少【具名者】，现在便有多少，或许会少，但绝不会多。”
    格温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之后，她才扭头顺著莉娜的视线看向了白雾深处。
    “你想进去？”
    “想啊，想得不得了，但我进去之后，恐怕只会任你拿捏吧。”莉娜的语气一转，忽的带上了几分怒气“你在这遗忘者圣殿中呆得是好，连我都没有对你的记忆，诸神陨落，黄昏將至，你想保命我不怪你，可布鲁诺大人身死那天，你为什么不出手！”
    迎著少女似乎要喷火的目光，小格温有些困扰的挠了挠头：“那个......我確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不能和我详细讲讲？”
    莉娜冷哼一声，最后望了眼白雾，转过身离开了。
    只留下小格温一个人呆在原地，
    她嘆了口气，小声嘟道：“这不是更不能走了嘛，还得替他看著这具躯壳....
    雾气翻涌，格温的身影隱没，她虽然不知道莉娜到底在说些什么，但起码知道莉娜在窥视著什么。
    哪怕隔著重重雾气，莉娜的目光也落在了工人修斯的躯壳之上。
    修斯从扶手椅上缓缓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
    “这次降临没什么收穫啊，除了莫名多了个听人祈祷的功能一一关键我只能听，也没法帮人实现啊！”
    “算了算了，还是先忙手头的事吧......艾什！这段时间有人来访嘛？”
    “有，盖婭。”
    “让她进来吧。”
    下一秒，房门便被推开，盖婭径直走了进来。
    “听说你要和机械圣堂接触？”
    修斯眨了眨眼，盖婭一向是很稳重仔细的性子，此刻却明显有几分激动与焦急，连领口的扣子都扣错了一个。
    修斯用手指轻轻的敲著桌子，眯著眼思考了片刻，嘆了口气：“你想去？是为了克洛伊吗？”
    “谁会为了她啊！”盖婭下意识的就反驳道，迎著修斯澄澈的双目，她的声音又弱了下来“您现在不是让我接手研发么，我觉得机械圣堂的技术很有些可取之处，所以想去交流一下。”
    说完，她似乎有些担心修斯不同意，又赶忙补充道：“我现在已经是超凡者了，又是逐火之蛾，关键还管理过卡斯特尔的军工產线，我们需要什么技术全都知道，我是最適合过去的人选了！”
    其实理查才是更好的人选，修斯本想这么说，但看著盖婭带著几分哀求的目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最终他只是心中轻嘆一声，点头同意道：“具体的人员还没有敲定，但既然你想去，这次的使节团会给你留个位置的。”
    盖婭的双眼明显亮了起来：“那，那太好了领主大人！我一定不负期望！哦对了，我这边还有一些项目需要批准......“
    盖婭有些心虚的递了一大堆文件过来，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偷懒，修斯简单的翻了翻发现全都是各种科研项目，便没再仔细看，隨手签上了字。
    “稍微准备一下，这几天就要出发了，同行人员我这边选好了会通知你的。”
    “好的！谢谢领主大人！”
    盖婭喜滋滋的跑了，修斯摇了摇头，嘆息了一声。
    她在克洛伊死后一直鬱鬱寡欢，修斯好久没见到她这般开心的样子了。
    希望她去往机械圣堂的旅途顺利吧。
    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关上屋门，忽的又有人闯进了屋里，修斯定晴一看原来是跑的气喘吁吁的佐伊。
    “领主大人！出事了！”

 第634章 你是避雷针，不是射雷针

    第634章 你是避雷针，不是射雷针
    修斯挑了挑眉：“怎么了？別著急，先喘口气，慢慢说。”
    佐伊可是超凡者，能让她跑得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看得出来是相当著急了。
    “领主大人，我接下来说的事，您千万別害怕......
    修斯强忍笑意：“能是什么事？那个诡异的连结又通上了？”
    佐伊一呆，过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著这边：“难，难道...：：.难道您学会占下了？”
    修斯努力绷紧面容：“不，这是推理。”
    “啊？”
    “你和我坐同一班货轮迴来的，回来后却没有向我报告，说明不是这几天出的事情，而你分管的方向又偏文职，很难出重大事件一一总不能是亚米把学校炸了吧？”
    “而若说是突发的危机，那女妖一定会先於你向我用心灵连结报告。”
    “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后，剩下的哪怕再离奇，也一定是真相了，独属於你的、重大到需要立即向我匯报的一一”
    “只有连结再次接通了。”
    修斯双手交叉，挡住了大半面容，冷静的语气如尖锐的剃刀般抽丝剥茧，分析出了真相。
    佐伊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仿若醍醐灌顶，一脸震惊。
    片刻后，她的面色涨红了：“太，太精彩了！领主大人！我以前只在推理小说里才看过这种桥段！”
    巧了么不是，我也只在推理小说里才看过。修斯心想。
    “领主大人能不能教我写小说......我是说，教我推理啊！这个真的好帅！”
    那是，知道答案后再推理就是这种效果。
    修斯微微一笑：“这个主要还是要看天赋的，当然了，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全是自己的..：...咳，扯远了，你先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佐伊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初衷，赶忙把刚刚连结中几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总之，这连结接通的极为诡异，幕后之人一定有著巨大的阴谋！”佐伊言之凿凿的说道“我甚至怀疑这是否与莉娜有关.....
    3
    幕后之人挠了挠脑袋，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看看碧翠丝还在不在线。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的，以后有了情况再来匯报。”
    “嗯！”
    佐伊答应之后转身就想走，修斯却喊住了她。
    “等下。”
    “怎么了领主大人？”
    “佐伊，我记得你成为超凡者没有经过仪式吧？有没有测试过自己的能力呢？”
    佐伊愣了愣，隨后有些尷尬的开口道：“还，还没有，您知道的，我的工作不太能接触到超凡者......“
    佐伊她虽然在管理学校，但本人对追逐知识的兴趣却並不算大，在逐火之蛾中並没有认识几个人。
    婆婆虽然与她相熟，但也只给她讲了些基本知识便离开了，她最近加入了灰烬同盟会，卡斯特尔正在扩张在帝国的情报网，她整日在岛上没什么事干，龙息炮都閒得发慌，索性提了申请去帝国搞情报了。
    想到这里修斯忽的感觉不对劲，搞情报就搞情报，婆婆好像临走前申请了好几门龙息炮啊？
    她用龙息炮搞情报的！？
    “总，总之，我也没有认识什么超凡者啦，女妖那边是有些熟人，但她们好像对超凡也不怎么热衷......
    39
    那是，女妖们开报社的开报社，当医生的当医生，开直播的开直播，就是没几个惦记超凡的。
    佐伊脸红了红。
    確实，她虽然接手了不少政务，但接触的都是凡人，在超凡方面没什么人脉。
    “明天你来一趟岛上吧，去主教堂，我会安排人给你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的，嗯，盖婭也会一起，我记得她也是自己成的超凡者。”
    於是第二天，佐伊便跟著修斯一起重新回到了岛上。
    她站在了卡斯特尔主教堂前，看著上方翻涌的乌云，压下被狂风吹起的裙角，向著旁边的修斯感嘆道：“领主大人，您这次测试这么大阵仗的吗？”
    修斯也抬头看著天上，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此刻卡斯特尔一副末日景象，天上是黑压压的乌云，仿若整个苍穹都快要坠落下来。
    颶风呼啸，这些乌云仿佛一个旋涡般，缓缓的旋转著，不时有亮银色的闪电划过天空，轰隆作响的雷电仿佛即將审判人间。
    “领主大人，卡斯特尔怎么说也在风暴洋上，风暴我还是见过的，但只笼罩卡斯特尔的风暴还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第一次见。”
    修斯无奈的转过了头，看向了远方。
    虽然这里一副末日景象，但稍远些的地方，出去了卡斯特尔的海岛之外，却是一片风和日丽，
    海水轻抚著沙滩，连划过天空的海鸥都懒洋洋的。
    “不过我大概倒是能猜到原因就是了......”修斯了眼正站在主教堂顶上的盖婭，想起了昨天给她隨手批下的那些项目....·
    “领主大人，这风暴发生器的效果真是不错，我已经给卡斯特尔主教堂做了雷击测试了，我新加的这套避雷针还是挺有用的。”
    盖婭指挥著研究员们將风暴发生器缓缓停下，十余只一起旋转的郊狼晕头转向的直吐舌头。
    ...先不提你这个实验效果，你是怎么做到昨天批的实验，今天就落地的？”
    “领主大人您不知道吗，卡斯特尔主教堂的避雷针接地系统本来就是我负责的，理查那套模块化的风暴发生器正好方便拆装，我就將它运了上来，其实今天上午就已经安装完毕了......正好领主大人您过来了，给您看一下我的最新进展吧！”
    盖婭现在刚刚接手研发，又获准去接触机械圣堂，自然干劲满满。
    不，干劲甚至有点太满了，不是几天后就要走了吗，这时候还忙里偷閒做研究？
    “我改进了一下风暴发生器落雷无法控制的问题，使用避雷针將雷电进行引导与积蓄，然后再將储存的雷电从避雷针顶端释放出去.....：
    滋滋一一砰！
    卡斯特尔主教堂顶端的避雷针上猛然亮起了一阵电光，隨即一条闪电猛的劈了出去，將远方的靶子打的粉碎。

 第635章 盖婭莫妮卡？

    第635章 盖婭+莫妮卡=？
    修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著远处泛著焦黑，被劈碎的靶子，陷入了沉思。
    他是来这做什么的来著？
    盖婭不是昨天才刚来自己办公室，怎么今天就掏出这种东西了？
    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让我理一下哈，盖婭，昨天你刚刚来我办公室，申请了参加去往机械圣堂的使节团，准备想办法去救克洛伊？”
    “对！”
    “然后你一刻也没有为克洛伊哀悼，转头就给我研究出了个磁暴线圈？”
    “唔为什么是磁？刚刚不是落下的雷吗？”
    “磁与电基本上是一种东西.等等，你不要扯別的，你怎么一晚上就搞出来的这个东西？”
    “哦，您说这个啊，我连夜招募了一批新的研究员，再加上这个可发射避雷针其实也算是我那边的技术储备，所以自然显得很快就拿出来了，其实都是早已准备好的。”
    “是吗？”这个说法倒是勉强说的过去，但修斯莫名的心中总觉得不对劲。
    他有些狐疑的打量起四周，目光忽的一凝，死死的盯住了一个正在试图悄悄退至眾人身后的身影：
    “莫妮卡！！！”
    小个子的女妖被人忽的叫破了行踪，整个人一个激灵，僵在了原地，尾巴尖都绷直了。
    片刻后，她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缓缓转过身：
    “领，领主大人.我是正经的研究员啊，之前申请的项目也都是通过正规渠道递交的啊，您怎么能怀疑我呢.”
    修斯眯起了眼。
    莫妮卡可能是正经的研究员，但莫妮卡去搞正经研究不太可能。
    “那我问你，这个项目你申请了吗？开题报告写了吗？可行性分析做了吗？你既然说是正经，那我就看看你正经在哪里吧。”
    在房间里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角落里估计已经有一整个蟑螂帝国了。
    在试验场看到莫妮卡的时候，连厕所里都可能会发生爆炸。
    盖婭与莫妮卡对视了一眼，都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说说吧，这些『储备技术』都是哪来的。”
    数小时后。
    卡斯特尔主教堂，修斯的办公室中，桌子上是乱七八糟的各种材料，修斯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脸头疼的揉著眉心。
    “还有什么想交代的吗？”
    盖婭和莫妮卡赶紧摇了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过了片刻，莫妮卡小声嘟囔道：“我，我们这也是想救活克洛伊嘛。”
    修斯看著眼前堆积成山的实验材料，长嘆了口气：“我看你们不是想救活，你们是想整活——看看这是什么？《更高效的郊狼工业化饲养方式》？”
    “呃，现在岛上不是郊狼不够用嘛，我就觉得可以使用流水线式的养殖方法加快它们的繁殖效率，突破自然极限。”
    “所以你设计出把郊狼排成一排，从前到后连结起来，只需要餵第一只？”
    “这不是效率高嘛，虽然有些不够人道，但也是必要的牺牲。”莫妮卡六手环抱“而且狼本来就什么都吃，我这是研究了它们的天性之后做出的方案。”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好吧，我们不提郊狼，这个方案又是什么鬼？《新型渔业养殖》？你要划出片海水来养鱼？用污染养鱼？”
    “哦，这个是受了被污染的植物收成更好的启发，突破性的將污染引入海中，改进渔业”
    “是么？”修斯冷笑一声“那你养出来的鱼呢？拿出来看看。”
    污染这种东西对生物的影响很是奇特。
    对於鱼类来说，被污染后会出现各种变异的性状，方向不定，程度也不定，突出一个隨机。
    而对於陆地上的生灵以及植物，污染往往会让它们体型变大，生长变快，整体反而比较稳定。
    具体原因虽然不明，但修斯这边的污染大多是通过海神得来，这其中一定有著一些关联。
    毕竟传说海中的生灵都是海神的肉体所化。
    修斯可还记得当初那些溟渊中的怪物，那些就是高浓度污染下的“鱼”。
    “放心啦，虽然那些鱼都变成了怪物，但我研究了一下，基本上都能吃。”
    不是，你还真吃啊？
    而且基本是什么意思？还有不能吃的？
    莫妮卡也感受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她赶忙补充道：“不过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我往水里通了电！”
    “？”
    “生物被电会变异，这件事您应该知道吧？”
    修斯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的电中似乎蕴含著某些扭曲的力量，不加净化单独使用的话，就会让生物產生一定程度上的变异。
    之前卡斯特尔就做过实验，將生物通电电一下，都出现了不同方向的变异。
    等將来电力系统完善之后，可以看看不同的电是不是有什么分別。
    比如火电电出来的是不是更暴躁，水电是不是更柔和，风电是不是更灵动，核电.呃.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中电在一定程度上有些接近於辐射，不过是加强版的，会让生物快速变异。
    “领主大人，在发现电的特性后我就想啊，给鱼餵污染会產生变异，给鱼通电会產生变异，那么我一边给鱼餵污染，一边给鱼通电，会怎样呢？”
    “？？？”
    修斯整个人都惊了，別的不说，莫妮卡確实是做研究的料子。
    她的思路就突出一个野。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卡斯特尔能不能经住她的折腾了
    “然后我就发现，这些鱼反而不会再发生那么大的变异了，大部分都变得像是那些污染植物一样，只是单纯的个头变大而已。”
    “那是好事啊？这岂不是说我们的渔业也能像是农业一样稳定產出了？”
    修斯正想高兴，看著莫妮卡眼神飘忽，很是心虚的样子，心中咯噔一声。
    他眯起了眼：“等等，你刚刚说大部分？也就是说还有一些不是单纯的个头变大咯？”
    “是，是的，这部分的数量很少，不影响整体產出的，而且我们现在的肉料比突破了三千，很不错哦。”
    “多少？！”
    (本章完)

 第636章 电錶倒转了

    第636章 电錶倒转了
    在蓝星上，料肉比(fcr)是指饲养的畜禽增重一公斤所消耗的饲料量，料肉比高说明用的饲料多，但增长的肉少；反之，料肉比低说明用的饲料少，但增长的肉多。
    一般现代化饲养的猪肉能到3，禽类能到2。
    “三千还不错？！你是去打窝还是在搞养殖？？等等，你刚刚说的是料肉比还是肉料比？”
    “肉料比啊，餵一磅的污染，长三千磅的肉。”
    修斯捂住了脸。
    “好，我们不討论这个饲养效率问题，你先给我讲讲那小部分的鱼到底变成什么玩意了？”
    莫妮卡面色一僵。
    “这个嘛”莫妮卡额头有些冒汗“它们好像变异程度更高了”
    “说下去。”
    “比如看著没有什么异常，下锅的时候却开始说话，比如个头变大不少，还有了放电能力，又或者长得像是轮船那么大”
    “轮船！？”
    修斯彻底坐不住了，卡斯特尔的轮船几乎是最大的一种船只了，鱼要是长这么大，比【慈母】恐怕都小不了多少，莫妮卡难道搞养殖搞出来了邪神？
    “是，是哦，现在还在我们的第二试验场那边关著，不过您不用担心！”莫妮卡看著修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慌忙的开始辩解“那个怪鱼性格相当温和，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而且很好吃！”
    “很好吃？你把它杀了吃了？”
    “没杀，但是吃了.吃了一点点。”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安保措施有做吗？”
    “安保极为严密！盖婭送了一大堆武器过去，我们的第二试验场在宝石湾那边，完全独立的一片內海，既不会影响外面的海域，也不会有逃离的风险！”
    “宝石湾？我想起来了，盖婭確实提过武器的使用申请说要保护试验场，但你们这个保护原来是保护外面的人啊？”
    “是的。”莫妮卡赶忙点头。
    修斯揉了揉眉心，別说，盖婭这些研究还真的是合规的，只是他没想到內容都这么炸裂
    “我们和那条鱼商量了一下，每天都可以割不少肉下来吃，只要经常去电它就可以了，它可喜欢被电了”
    “那鱼还能沟通？”
    “唔，这一只恰巧可以，別的鱼偶尔也有会说话的，但都没有智慧，只是会说话而已。”
    “就是鸚鵡那个样子？那还好.”
    起码不会吃个饭还得和饭吵一架，蒸汽机开工前需要和司炉工和锅炉吵架已经够炸裂的了.
    等等！
    修斯忽的警觉了起来，他怎么和莫妮卡聊了这么一小会儿，对食物的要求就降低到了吃的时候不用和锅里的鱼吵架了？
    都怪她搞出来的东西实在太离谱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技术储备』？还偷偷背著我搞了个第二试验场？”
    修斯冷笑一声，现在能搞第二试验场，將来没准就是第二研究部，第二帝国真理
    “並非偷偷，这个我也提申请了的。”盖婭理直气壮的拿出份申请表，修斯低头一看，签的还是他的名字。
    以前修斯一直觉得盖婭很是靠谱，所以批给她的东西也没太过仔细看大意了哇！
    “所以领主大人，我们的这个可发射式避雷针”
    修斯嘆了口气，经过了这么一圈的了解，他忽的感觉在主教堂上安个磁暴线圈也不错了。
    起码不需要和它閒著没事吵个架。
    “你先给我讲讲它的原理吧，你是怎么储存闪电的，造了个超级电容？”
    曾经都是修斯去给自己这帮手下讲各种机械的原理，现在却是反过来了，他被各种黑科技震惊的头皮发麻，反而开始听別人讲原理了。
    “这个简单，我不是给鱼通电，导致鱼发生了异变嘛。”
    “嗯。”
    “那么我想，如果把鱼变回去，是不是能把电退出来？”
    什么电錶倒转的鬼才思路？物理学又不存在了？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修斯瞪大了双眼“你成功了？”
    “那倒没有，但我在实验中恰巧有些鱼发生了变异，成为了能放电的鱼，这种鱼由於是污染+电流的双重影响，导致变异出的能力很强，我就把它也添加进了法阵里.”
    “这样就得到了可以自由储存电能的避雷针，电鱼的维护也很简单，污染和雷电都可以作为食物，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互换”
    “也就是说，你给它餵污染，它能放出电来？”修斯两眼一亮，这东西似乎有除了武器之外的用途啊！
    发电厂不比几个会电人的避雷针好用多了？
    虽然是生物发电，但不影响併入电网啊！
    “不止，我用雷电发生器引来雷电劈它，它甚至能吐出污染。”莫妮卡有些不安的用尾巴拍了拍地面。
    修斯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污染和电能的转换器？
    要知道电能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储存，每生產出一度电就必须立即消耗掉这一度电，至於蓄电池之类的东西效率都极低，成本却居高不下，现在有了这种生物转换器，再也不用想办法给电网的负荷调峰了。
    就是感觉怪怪的。
    “这种转化鱼现在数量多么？”
    “不多，就发现了这一条，就在我们的脚下的教堂里，但这主要原因是我们的养鱼规模太小了，只要加强电鱼规模，迟早能出来更多的转化鱼，而且我现在有了很多饲养经验可以借鑑，比如郊狼那个头尾相连.”
    修斯眼角抽了抽：“你还是搞点正常的东西吧，算我求你了盖婭，这些东西都是你一边搞军工厂一边琢磨出来的？”
    盖婭和莫妮卡一起点头。
    怪不得北境打仗的时候莫妮卡这么安静，妮妮组建战团的时候也没有动静，原来是在折腾这些东西。
    “行吧，你这个可发射式避雷针的可行性.容后再议，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能放电的鱼，等多些再说吧。”修斯想了想，又感觉不妥：“不，你还是先拆下来吧，这个东西架在头顶总感觉怪怪的，別的避雷针都是防雷的，你这个是放雷的.”
    (本章完)

 第637章 他们若不给，我们便自己去取！

    第637章 他们若不给，我们便自己去取！
    “而且你倒是提醒了我，以后真的开始推行电气化，这个安全好像是个大问题啊.”
    盖婭和莫妮卡都能用电流配合著污染批量製造怪物了，將来真的在屋子中安了电灯，万一漏个电.
    这个世界的电能实际上和蓝星上的核辐射是一个危险层级了，想要利用必须得搞一整套极为严密的防护方法，又或者等待相关的技术突破。
    修斯看了看眼前的莫妮卡与盖婭，总觉得这个技术突破肯定会比自己想像的要快，也会比自己想像的要狂野
    “总之，卡斯特尔主教堂现在並不怎么需要更多的武器，这个风暴发生器和可发射式磁避雷针还是先拆下来吧，那条宝贵的电鱼可以研究一下在电力与污染转换上的具体应用。”
    “当然，这些研究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先准备一下访问机械圣堂的问题吧，我已经派人送去信了，至於这次出使的人选，暂时敲定是盖婭、肯和佐伊.莫妮卡，你看也没用，你肯定不能去哭也没用！”
    看著一边装哭，一边从手指缝里偷偷看过来的莫妮卡，修斯嘆了口气，解释道：“现在烛光会与机械圣堂不知怎的搅合在了一起，对於我们从未释放过善意，而且在北境也多有摩擦，这次的出使可以说是极为危险。”
    “烛光会与逐火之蛾一直是你死我活的状態，因此我们不好直接派逐火之蛾的超凡者过去，佐伊你本就不是逐火之蛾的人，而盖婭你是卡斯特尔人，后来才加入的，烛光会那边应该对此並不知情。”
    “除此之外，莫妮卡，你是报丧女妖，我们不知道烛光会对异族的態度如何，何况你我还有共生契约，你没办法离开这里太远的。”
    共生契约的生命池共享在战斗时是很大的助益，在卡斯特尔未向外扩张时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卡斯特尔的领土已经延伸到了北境，这就有些麻烦了。
    报丧女妖们可以自由的在岛上活动，这完全在共生契约之內，也可以去血港，那边离得並不远。
    可一旦去了更远的地方，比如北境，那么一名健康的女妖最多撑个三四天，就会虚弱的不成样子，完全失去了所有战力。
    就如北境与白骨群作战时那样，女妖们想上前线，就必须一起去，连修斯都得过去。
    而且只能胜不能败，失败之后不是损失如何，而是直接团灭——连带著她们的领主修斯一起。
    “所以不要捣乱，好么？”
    莫妮卡乖巧的点了点头。
    “再说以后想去莱茵玩，也並不是没有可能嘛。”
    “嗯？”莫妮卡两眼一亮“领主大人，你要与烛光会开战了？”
    若是以前，修斯只会否认——真的打下了帝国，还得费心去经营与管理，莱茵的土地便比卡斯特尔高贵么？建起的都是同样的工厂而已。
    但和王子谈后，他的想法也悄然间发生了些许改变，帝国的那位女皇也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发展就好，最后呢，只能在別人的躯壳中苟活。
    教会宛如这个世界的毒瘤，占据了超凡途径后，不仅要趴在凡人头上吸血，还要堵死一切进步的可能。
    倘若没有超凡，这个世界会更好还是更差呢？修斯不知道。
    但现在既然他来了，那一切就不能还是之前的样子，卡斯特尔是可以独善其身，但.也可以试著改变这个世界。
    “我们是否与烛光会开战，这取决於他们的选择，盖婭，我会给你一部分技术，这部分技术是卡斯特尔免费赠与教会的。”
    就如刚刚来到血港之时，修斯赠给王子的那把栓动步枪。
    “我们愿意分享，愿意释放善意，愿意合作，这份礼物便是卡斯特尔的诚意。”修斯沉下了脸，神情凝重了几分“但盖婭，我需要提醒你，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盖婭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危险？”
    “是的，据我所知，机械圣堂视任何的技术进步为异端，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否有所改变，但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还有这种事情！？那烛光会呢？”
    “烛光会？呵”
    修斯冷笑了一声，烛光会如何应对技术进步，他再清楚不过，工人修斯现在胸口都有一个大洞呢。
    “且不说技术进步，教廷连女皇都容不下，她不过是改革了文管体系而已。”
    女皇伊莎贝拉是圣米尔帝国的中兴之主，按理说帝国发展，教廷也会受益。
    可他们偏不，无论凡俗之人有怎样的功绩，违逆了教堂的意愿，便只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工人修斯被处决时未经审判，女皇又何曾有过辩驳的机会？
    若不是伊莎贝拉提前留了后手，现在她的名字或许都无人记得了。
    “谨慎，小心，试探他们的態度，倘若能换回技术那是最好，倘若不行”
    修斯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那我们便自己去拿。”
    盖婭与佐伊两人一凛，郑重的点了点头，连旁边的莫妮卡都没有出声。
    房间內安静了片刻，修斯忽的一笑，打破了那份凝重。
    “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你们並不是孤身作战，艾萨克，还有他的灰烬同盟会都会全力配合你们，虽然女妖过不去，但武器我可是运了一大批的，那边的超凡者还有婆婆，不过你们最好谨慎选择让她帮忙”
    修斯不仅给机械圣堂送去了信，也给艾萨克那边提前交代好了的。
    这次的出使任务以保护人员安全为主，若是真的有了什么危险，允许放弃此地的全部情报任务，直接全员突围。
    到时候接应他们的不仅有卡斯特尔的人，还有王子的军队了。
    王子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这边谈崩，战线立马就会推过去。
    “好了，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一旦传回消息了便可以准备出发了，当然，倘若他们直接拒绝那就更是简单了，王子那边已经迫不及待了。”
    (本章完)

 第638章 机械圣堂的回信

    第638章 机械圣堂的回信
    佐伊与盖婭两人点头答应了下来，接下来她俩会做一下工作交接，以及各种的准备。
    修斯命人將机械圣堂以及烛光会乃至帝国的情报都送了一份过去，除了她两人以外，修斯还得选一名武官隨行，也同时代表帝国真理过去看看。
    至於两人的本职工作，佐伊主要以文职为主，管的还是血港那边，修斯准备让克洛伊暂替一下，无非是多加点班罢了。
    本来就是去找技术帮她恢復身体，这班加的名正言顺。
    盖婭那边原本管的是军工厂这种要害部分，但修斯提前就把她换去了研发岗，交接什么的问题不大。
    除此之外，对使节团的接应工作也得提前准备，万一谈崩了，就得用上后手了。
    帝国真理和教会说不通的话，就让卡斯特尔的真理和他们谈谈吧。
    除此之外，修斯还开始扩起了军火的產能。
    以前的武器装备，只是给护教军使用，现在和王子达成了协议后，这个產能缺口就出现了。
    要知道王子的军队数量可不像卡斯特尔，护教军招人的条件很是严格的，因此总体数量一直不多。
    王子那边可是对整个提斯公国进行了动员，而且他的顾虑更少，没有那么多建设的需要，只要给士兵教明白武器的原理与使用，不会认知干涉就行了。
    其实卡斯特尔目前的库存数量不少，仅仅是武装王子的军队问题不大，但修斯还是打算做些准备，万一战况不利，也不会太过麻烦。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修斯正在办公桌上翻看著军工厂的扩建报告，忽的双手一顿，站起了身。
    女妖们从心灵连结中给他送来了消息，埃尔温回来了。
    埃尔温是前几日带队送信去机械圣堂的，修斯早已等的不耐烦，听到这好消息后立马就走出了房门。
    “艾什，我们去趟车站！”
    从血港直接向西距离莱茵更近，但北境离血港只有不到半天的车程，因此埃尔温是从北境的奥克塔维婭大公领进入帝国的，虽然绕了个大圈子，但反而更省时间。
    “太好了艾什，埃尔温终於回来了，而且听女妖的报告似乎一切顺利，起码人都是全须全尾回来的你看，他们就在那边！”
    埃尔温一行刚刚从列车上下来，看到赶来的修斯他笑著打了个招呼：“幸不辱命，领主大人，他们同意了我们的访问，还专门送来了邀请函。”
    修斯挑了挑眉，接过埃尔温从包中取出的书信，让旁边的艾什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后，索性直接拆开看了起来。
    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埃尔温的笑容渐渐褪了下去，凑了过来，小声询问道：“怎么了？这信有问题？”
    “没有问题，我们回去再说。”修斯把信收了起来，带著埃尔温和艾什匆匆向办公室走去“对了，喊一下佐伊和盖婭。”
    艾什通过心灵连结直接呼叫了值班女妖，等修斯来到办公室时，佐伊和盖婭已经从门口等著了，几人走进办公室后，修斯瞥了眼艾什，艾什关上了房门。
    “机械圣堂的回信，你们先看一下吧。”修斯將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几人纷纷围了上来，等看完后，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是佐伊先开的口：
    “领主大人，这.好像很是顺利啊，机械圣堂同意了我们的拜访，遣词造句也很是正式与友善，连烛光会的教皇大人也会亲自与我们会面.”
    “就是这里不对劲。”修斯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几人，落在了盖婭的身上：“盖婭，看样子你应该有想法了？”
    “只是一些猜测.”盖婭犹豫了一下，斟酌著开口“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都知道的，我是逐火之蛾，虽然一直都在岛上，但也听说过一些烛光会的行事风格。”
    “他们在技术上极为保守，在四大教会中是最为保守的一个，整个教会的理念就是封存危险的技术与超凡力量。”
    “而我们这次的出访，很明確的提到了是要进行『技术交流』，根据逐火之蛾里的记载，仅仅是这个词就足够引起烛光会的敌视了。”
    “所以烛光会表现出反对是正常的，甚至言辞激烈些都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而现在他们不仅支持，连那位教皇小姐都要亲自过来.这不正常。”
    “所以你觉得会是陷阱？”
    “这个.”盖婭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这也不太像，这样设下陷阱等人上套也並不是他们的做法，难道教会真的改了性？这不可能吧.”
    修斯用手指轻敲著桌面，眯起眼想了一会儿，对著门外扬声喊道：“把克洛伊拿过来！”
    没用多长时间，艾什便捏著克洛伊的日记走进了屋子，將她放在办公桌上，人们的目光齐齐落了上来。
    〖干，干嘛啊，我这几天有老老实实的加班，也没犯什么错吧？〗
    “克洛伊，你先看看这封信这个烛光会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克洛伊是逐火之蛾的首席，不同於盖婭这样一直呆在岛上的成员，克洛伊是真真正正与烛光会打过很久交道的。
    不，她甚至就是烛光会的修女，在修斯刚来卡斯特尔的时候，她还管著一个小小的教堂呢，帮本地的民眾做过弥撒的。
    那时她还很努力的从修斯手里抠出钱来，后来修斯问过，都是为了逐火之蛾发展，这群人顛沛流离的，能搞钱的办法不多，从各地领主身上能敲点是一点。
    修斯之前问过，她在教堂里的身份是真的，从教堂到她的身份核发，都是从烛光会那边搞来的。
    可以说没人比克洛伊更懂烛光会了，起码在卡斯特尔与血港是这样的。
    克洛伊很快看完了书信，她很是斩钉截铁的开口道：〖这不对劲。〗
    〖烛光会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你们是寄给机械圣堂的吧，为什么烛光会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你这封信根本就没送到机械圣堂的手上！〗
    (本章完)

 第639章 艾萨克失踪了？！

    第639章 艾萨克失踪了？！
    眾人的目光瞬间齐齐落向了埃尔温。
    “我走的官方途径进入的帝国，信送到了机械圣堂的总部，是我亲手递交给机械神甫的，这些我可以保证。”埃尔温沉声说道。
    “至於回信，也是在机械圣堂那边递交给我的，我在事后找了艾萨克检查，没有什么受到蛊惑的超凡痕跡。”
    房间內沉默了下来，情况愈发扑朔迷离了。
    “也就是说，埃尔温那边的情况完全正常，克洛伊，你对机械圣堂那边了解吗，如果是他们的回信，会是什么样子？”
    〖两种情况，要么是完全不屑一顾，写封信嘲讽一下我们的不自量力，妄图覬覦他们神圣的知识，要么是看上了我们的技术，以傲慢的口吻要求我们將知识奉上。〗
    修斯瞥了眼自己手里措辞友善的回信
    〖所以说，这封信既不烛光会，也不机械圣堂，反倒像是昔日的机械学会，那时他们还是一群热爱机械与技术的人们，虽然有时行事极端了点，但是真的在意技术的。〗
    〖我现在很是怀疑帝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说这封信是陷阱，那也太过低劣了，任何与这两个组织打过交道的人都会生疑，可如果说他们真的这般友善与谦虚哦，杀了我吧，我是不信这两个教会能变样的。〗
    教会这种存在，往往都有著极为严重的惯性，以前留下的制度与惯例想要改变千难万难，几年时间彻底变了样？
    这不可能。
    〖这封信可能有阴谋，可能没有，但我能確定的是这次去莱茵的出访一定极为凶险，我甚至认为如果是陷阱反而安全些，至少我们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盖婭与佐伊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修斯沉思了一会儿，看向了埃尔温：“艾萨克呢，他怎么说？”
    “回信他並没有看，但机械圣堂大概的態度我转告给他了，我离开时他正准备亲自去探查一下，至於结果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他也注意到了异常啊，艾萨克吗？烛光会的手段瞒不住他，但想要让一个凡人找不出破绽，办法也是有的.我不確定机械圣堂出现了什么事情，但凭藉艾萨克双途径的超凡力量，他调查不出来的东西，我也没有办法。〗
    修斯这才想起来艾萨克其实是双途径，理论上是最强的超凡者。
    他只记得艾萨克被莉娜压著揍了。
    这样一想，艾萨克比普通超凡者强很多，莉娜又比艾萨克强，而格温连莉娜都忌惮.
    这个【具名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哇？
    “既然这样，那就等一下艾萨克的消息吧，埃尔温，你走的时候他去探查了？”
    “是的，那时他已经动身了，理论上来说，他的情报应该很快就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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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克那边的情报传递是另一套系统，逐火之蛾可以通过蛾之主转接，在无识之海中越过重重距离传递情报。
    后来蛾之主不知怎的联繫不上了，但这套传递方法却莫名还可以使用，就是效率稍低了一些，克洛伊她们百思不得其解，修斯倒是隱隱有所猜想。
    估计他那工人修斯的躯壳，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蛾之主的权能，那些丝线，或许就是权能的具现化。
    话说这蛾之主的权能怎么这么像中继啊
    “那我们就此等待一下吧，算算时间，没准今天就能收到情报呢。”
    修斯瞥了眼墙上掛著的时钟说道。
    於是眾人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了起来，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修斯中间试著主动与灰烬同盟会沟通过，每次询问的结果都是没有艾萨克的消息。
    等几天之后，他们终於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艾萨克失踪了。
    作为双途径的逐火之蛾，最擅长隱匿与逃命，经验丰富的情报组织首领，失踪几乎就意味著最糟糕的结果。
    一时间整个使者团的人们脸上都蒙上了阴霾。
    莱茵到底发生了什么？机械圣堂的出使是去还是不去？
    修斯再次將几人召到了办公室中。
    “诸位，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领主大人，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准备去看看。”埃尔温开口说道。
    修斯选择的武官就是他，血港中他和帝国那边打交道最多，这次送信就是他过去的，熟门熟路。
    与灰烬同盟会也有接触，无论莱茵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使节团会遇见什么麻烦，埃尔温是最好的人选。
    修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几人：“说说看原因。”
    埃尔温脸上是沉稳与坚毅，这个经歷了数次战火磨礪的年轻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以他一向的谨慎小心，这次应该是有了把握才说的。
    “首先就是这封信是公开渠道送来的，您提供的资料我们都看了，烛光会是极为重视脸面的教会，这次既然都提到了教皇会来，那便不会在这方面动手脚——虽然若安教皇只是个傀儡，但也代表著教会。”
    “其次就是.我认为艾萨克大人或许並没有遇难，他只是被困住了，一时回不来。”
    〖啊，这点是我告诉他们的。〗克洛伊在一旁插嘴道〖逐火之蛾的超凡者只要提前准备好仪式，就能在死后將灵魂留在【茧】中，由凯斯奇大人照看，可【茧】中並没有他的灵魂。〗
    〖以艾萨克的谨慎与小心，他不可能会在出发前不做准备，而【茧】中没有的话，要么意味著他在死前连发动仪式的片刻空隙都没有，要么就是还活著。〗
    “他一定能启动仪式吗？”
    〖是的，我几乎可以肯定，除非对方的实力远远碾压於他。〗
    “莉娜？”
    〖呃这就不好说了，但总不至於这么巧，刚好碰见莉娜吧？要知道他可是去教会探查的，烛光会之前不是专门送了信来，明里暗里的在针对莉娜吗？〗
    修斯摩挲著下巴沉思了起来，机械圣堂，烛光会，教皇，莉娜.情况越来越诡异了。
    “也好，那你们按原计划出访吧。”
    (本章完)

 第640章 白石堡来客

    第640章 白石堡来客
    盖婭与佐伊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眼，修斯却没有去管她们二人，而是转头看向了埃尔温：“埃尔温，这次出行最危险的其实是你，佐伊与盖婭都是超凡者，脱身也更方便些，但你是凡人.”
    “我没有问题的，领主大人。”
    埃尔温回答的毫不迟疑。
    “我已经去了莱茵一次，对当地的势力已经多少有些接触，而且灰烬同盟会的人会提供帮助，在那边我们不是孤立无援。”
    “而且倘若这真的是个陷阱，那么哪怕是超凡者，也是一样的危险。”
    確实，无论是烛光会还是机械圣堂，都绝不会缺少对付超凡者的经验。
    孤身前往险境的盖婭与佐伊，想要脱身並不会比他这个凡人简单多少。
    “这次的行动极为危险，你们以谨慎为主，完成任务还在其次，主要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以烛光会与机械圣堂的行事风格，你们回来应该问题不大起码在之前是这样的。”
    烛光会的信誉一向不错，机械圣堂確实傲慢与守旧，但名声也不差。
    但这都是女皇遇刺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对方的態度不明，还是小心些好。
    “我会写一封正式的文书，你们递送过去，与机械圣堂的交易你们可以完全自主裁量，那些蒸汽步枪带上几支过去，他们若是想要，都给了也可，只要能把技术换来，这些都不重要。”
    三人一齐点了点头，虽然这次出使有些风险，但整体也在可控的程度，毕竟他们只是探访而已，双方也未真正的敌对。
    “帝国真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血港明早有一班列车，你们就到时就出发吧。”
    北境，奥克塔维婭大公领，白石堡。
    这里是帝国与北境的交界处，北境最西侧。
    虽然是边境，但却没怎么经歷过战火，只因为两边虽然靠在一起，但海拔落差极大。
    白石堡的西侧是上千米高的悬崖绝壁，几乎直上直下的峭壁还覆上了坚冰，没有任何人能翻越，帝国將它称为绝望之壁。
    从白石堡上能俯瞰帝国的领土，从帝国却只能看到峭壁顶端的皑皑白雪，当年奥克塔维婭便是走了条家族世代传承的密道越过绝望之壁，还在走过之后留下了大量枪药，將其直接炸毁。
    那条小路几乎是两边唯一的通路，没有了它，再没有人能从绝望之壁上攀爬。
    弗雷是白石堡的本地人，打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黑手老大收养了他，並教了他一些討生活的手段。
    黑手老大收养了很多孤儿，他靠这些孤儿控制了大半个街区，带路、送货、帮杂、偷窃，只要来钱什么都干。
    黑手老大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盗窃手艺，只要和他打个照面，总得丟点儿什么东西，再加上他很是有几分身手，据说还跟超凡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繫，从未被城卫兵抓到过，也是白石堡中的一个人物。
    弗雷的梦想就是將来成为黑手老大那样的人，有一块儿自己的地盘，手底下再有那么几十个人，很是威风。
    可惜这梦想在远征军来后便破碎了。
    远征军过来时，这边城里的领主拒绝投降，上午还派遣了人在城中宣讲，说要抵抗到底，中午他的城堡就被打成了筛子，下午远征军已经开始在城內僱人清理废墟了，据说他的尸体用铲子都铲不起来，最后包了两包泛红的碎石就潦草下葬了。
    而弗雷的梦想黑手老大，被公审后一发子弹送走了，他现在还记得黑手老大最后的样子，半点也不威风，判决下来后哭得像坨烂泥，远征军的战士去拽他时，地上全是屎尿的痕跡。
    弗雷也被送去审判，判了四十个月的拘役，直到现在都没干完。
    不过这其实並不多，远征军的审判很细，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的被判有罪，须得拘役赎罪，於是大家都得给远征军干活。
    不过说起来这活儿嘛.
    弗雷舔了舔嘴唇。
    这些远征军像是变戏法的，总能变出各种神奇的东西，弗雷跟著黑手老大就没怎么吃饱过，可现在被远征军拘役，每隔几天便总能狠狠的吃一顿饱饭。
    “几位大人，我是弗雷，白石城里我都熟，您想去哪里都可以给我说。”弗雷一脸恭敬说道。
    远征军看他年纪小，给他派了个给人带路的活计，兼职拎行李。
    这活儿他之前就干，只是以前能顺手从客人身上摸些外快出来，现在却不行了。
    他下意识打量著自己的这次的客人，一个壮实的男人，行事一板一眼，看样子像个士兵老爷，但却以另两个少女为首。
    弗雷下意识的就打量起两人，她们应当是不怎么出门吧，衣服里衬的腰包塞得鼓鼓噹噹的，生怕人不知道钱放在了那里。
    富家小姐，肥羊。
    当然，现在世道变了，想捞点外快也不可能了，黑手老大的坟头还在城外的荒地上呢，他亲手挖的。
    他的视线一放即收，可下一刻那少女的目光便盯了过来。
    弗雷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看来应当是嗯，警惕的肥羊。
    “抬起头来。”
    弗雷暗叫不妙，下意识的瞥了两眼身边，琢磨如何跑路，隨即才想起这里已经是远征军的地盘了，別说是他，就是黑手老大也没能从城里跑掉。
    他只得儘量挤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有些瑟缩著缓缓抬头，看向两人。
    那名开口的少女瞥了他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看你的头髮不像是北境人啊？帝国来的？”
    “大人，我从小就在这里，从未去过帝国”他瞥见少女微微皱眉，口中的话语立刻转了个弯儿：“.不过他们都说我有帝国人的血统，或许我其实是从帝国流落过来的。”
    “帝国人的相貌，还这么会偷奸耍滑你会些什么吗？”
    弗雷两眼一转，正想找个理由混过去，却看到少女从腰包中掏了一下，抓出几枚里奥。
    他吞了口口水。
    (本章完)

 第641章 弗雷的抉择

    第641章 弗雷的抉择
    里奥是好东西，它能让奸猾的人变得忠诚，让软弱的人变得勇敢，让弗雷改了主意。
    他的手猛的一晃，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向少女手里的里奥拂去，这是黑手老大的看家本领，也是他“黑手”这个称呼的由来。
    人的眼睛是有极限的，只要出手够快，哪怕是当面去拿，別人也注意不到。
    黑手老大从未把这招教给过任何人，弗雷是自己偷偷学会的，他別人看不清的东西，他总能看的到，时间久了便记下了黑手老大的动作，加上自己的琢磨，也便会了这一招。
    可惜这招並没能救下黑手老大的命，行刑时黑手老大伸手摸向了子弹，却没抓到——子弹太快了，哪怕他是“黑手”也不够看。
    弗雷这招从未失手过，可这次却抓了个空。
    少女的动作极为迅捷，明明没有什么技巧，但就是快得离谱。
    弗雷一愣，小声惊呼：“超、超凡者！”
    少女挑了挑眉：“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超凡者？”
    “黑手老大说了，这招『黑手』只有超凡者能躲过去.哦，应该还有子弹。”
    少女微微一笑：“你倒是机灵，可惜这身手也不太能帮得上我们.你走吧，我们不需要带路。”
    弗雷的心砰砰直跳著，少女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她真的是传说中的超凡者咯？
    北境与白鸦不同，人们並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超凡者，超凡力量更像是故事与传说。
    如果她是超凡者，又有远征军的人跟隨.
    弗雷吞了口口水，看著一行人准备转身离开，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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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转头看了过来，弗雷硬著头皮翻开了捲起的袖子，几枚里奥叮叮噹噹的落了下来。
    “你这是”
    “大人，这是您的里奥，刚刚不小心掉到我口袋里了.”
    “他这是想贿赂你吗？”旁边的同伴有些好笑的说道，但刚刚掏出里奥的少女却面露古怪。
    她摸了摸自己內衬中的腰包，又低头看向了地上的里奥。
    弗雷赶紧躬下身把里奥捡了起来，又用衣袖仔细的擦乾净，双手捧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大人，不知这能帮上您么？”
    “是我的，这小滑头刚刚趁我不注意摸走了.喂，你叫什么名字。”
    “弗雷，我叫弗雷，大人。”
    “弗雷，你为什么不把我包里的里奥全都拿走，只拿走了这么几枚？”
    弗雷一时有些口舌发乾，黑手老大尸体上额头的血洞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但弗雷还是咬了咬牙，小声说道：
    “多了会被发现的，若是只少了几枚，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自己弄丟的。”
    说完，他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静静等待著命运的审判。
    这几人怎么看都是远征军中的大人物，或许是他这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
    黑手老大在整个街区中说一不二，凭著一手绝技，在白石堡中也是说得上名號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物，一发子弹也挡不住。
    远征军攻城的时候，天上的子弹就像下雨一样，落在城堡上，坚固的砖石会被打成碎土，弗雷那时呆呆的看著，只觉得心中也有些东西被打成了碎土，另一些却悄然生根，发芽。
    他头一次，想离开这白石堡，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看远征军是从哪里来的，他们那边又是什么样子。
    真奇怪，说出口前他会紧张，会畏惧，可將里奥递过去后，心里却只剩平静了。
    少女与同伴们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了弗雷：“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莱茵一趟？我实话告诉你，这趟旅行很是危险，连我们没准也会丟了性命，更不要说你。”
    “我跟你们去了，便可以不再回这白石堡，去到更多的地方，去看到更大的城市，去看到更多的人吗？”
    “那自然可以，我会带你坐著火车穿过整个提斯公国，去南方的奇蹟之城，去那大海深处钢铁铸成的岛屿，看那被关在熔炉中的庞大怪物。”
    弗雷咬著嘴唇，心臟在不爭气的砰砰狂跳，他见过那些骗人钱財的傢伙，那些上当的人就像爭著咬鉤的鱼儿，任他们玩弄。
    他感觉自己也是鱼儿了。
    “我，我愿意的，大人，无论那帝国有什么，我都愿意的，只要能跟著您离开这里，去那绝望之壁的对面看看，哪怕是死在那里也好”
    弗雷回头看了看白石堡老旧的街道，他留在这里或许会是另一个黑手老大，几十年后也有了一群小弟，也有一枚等著他的子弹。
    现在就算死在了路上，也不过是这几十年后的子弹提前来临了而已，他已经见过了黑手老大的一生，他不想再过一遍了。
    那没劲透了。
    少女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露出了笑容：“我叫佐伊，她是盖婭，这是埃尔温，我们正打算去一趟帝国，我们是卡斯特尔的人.卡斯特尔你知道吗？”
    弗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听过这个名字，但没什么了解，那些远征军的大人们打下这里后就撤回去了，只留了些人维持秩序。”
    “这边的开发优先级比较低，毕竟太偏僻了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阿列克谢的北境大开发已经开始了，或许再过个几年，这里也会变个样子呢。”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不打算原地等著好事来找我。”弗雷摇了摇头“佐伊大人，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我们需要一个能混进帝国本地的人，你年纪小，又是帝国人的相貌，足够不起眼，只要足够的谨慎小心，是不会出事的。”旁边的男人忽的开口，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弗雷几眼，点了点头。
    “放心，在帝国那边我们也有不少线人，只是最近组织可能出了些意外，以防万一而已。”
    “几位大人的要求我知道了，这应当並不难，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现在已经没有通往帝国的道路了，您打算如何跨过绝望之壁呢，是用超凡力量吗？”
    佐伊与盖婭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想看看吗？”
    (本章完)

 第642章 飞艇也有船长吗？

    第642章 飞艇也有船长吗？
    弗雷想过许多种可能，有关卡斯特尔人如何跨越绝望之壁。
    白石堡的人们自小生长于此，也因此诞生了许多有关绝望之壁的传说与幻想。
    比如超凡者们长出六只手臂，如猿猴般灵活的攀爬。
    又如变成了蜘蛛人，可以吐出丝线来，踏绝壁如平地。
    但他从未想象过，人类可以踏足天空。
    “我们乘飞艇过去，看看这个小家伙，独角兽78型，这个78指的是的长度，在卡斯特尔的战争飞艇中78米算不上什么，但用来翻越绝望长城，嘿嘿，轻轻松松。”佐伊看着天空中狭长的飞艇，露出了一个笑容。
    弗雷则是直接呆住了，唯有这个时候，他才不再是那油滑的样子，露出了几分属于这个年纪男孩该有的表情。
    “哇”
    “感觉不错吧，这是盖娅那边的厂子生产的哦，它是最近卡斯特尔军工的助理产品了，兼顾了灵活性与载弹量，无论是侦查、测绘还是火力压制都相当不错，至于绝望之壁.”
    “就只是顺便了。”
    白石堡人从小就整日相见的绝望之壁在她口中成了顺便，弗雷本该恼火，可他现在只是痴迷的看着那缓缓下降的飞艇。
    椭圆的艇身带着美妙的弧度，下挂的乘员舱线条硬朗得有几分优雅，弗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造物。
    他从小看到大多是坑坑洼洼的石头，被风化了的围墙，哪怕是贵族老爷的居所，也不过在外面刷了层漆来粉饰，何曾见过这般齐整优美的工业造物？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不，他本就是个小孩子，只是太过早熟而已——他欣喜的冲到了飞艇跟前，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良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转过了头。
    “盖娅大人，这真的是您制造出来的吗？”
    “生产它需要十七条产线，五个装配厂，三个试验用的车间，七百名工人各司其职生产零件，而我只是这些链条上的一枚齿轮，单独我一人的话，连块蒙皮都造不好，但这些工人与设备加在一起，便是这条能翱翔在天际的飞空艇了。”
    盖娅抬头仰望着飞艇，正在降落的飞空艇螺旋桨搅出一阵阵风来，吹得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少女单薄的身躯却稳稳的站着。
    弗雷心中一时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人类在这飞艇前如此渺小，就如站在绝望之壁前的自己。
    可渺小的人类却造出了飞艇，征服了天空与大地，绝望之壁亦不过是另一道藩篱罢了。
    不太高的藩篱。
    使节团时间有限，没有给弗雷更多的适应时间，直接就把他薅上了飞艇。
    没有神奇的法术或异能，只是双脚离开了地面的那一刹那，激昂的情绪便在他的心中一荡一荡的。
    他打着哆嗦，浑身发软，却又忍不住趴在舷窗边向外望去，一边害怕一边兴奋。
    白石堡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了个小小的螺壳。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弗雷在飞艇上看着白石堡——那个自己曾经出生、长大的整个世界，现在不过是荒凉戈壁上的小小点缀。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苔原，一条细细的火车轨道铺设于其上，一路延伸，不知去向了哪里。
    “佐伊大人，卡斯特尔在很远的地方吗？”
    “很远很远，哪怕是那飞驰的火车，也要开上许久，那里有明媚的阳光与碧蓝的海水，还有温润的海风，看不到半点的冰雪。”
    弗雷静静的听着，他从小听到过更多传说中的地方，卡斯特尔只是相对不起眼的一个，但不知为何，他此刻心中忽的诞生出几点向往。
    “我认识一位海盗船长，他有条新式的快船，你或许该上他的船，去风浪中闯荡。”盖娅抱着腿坐在舷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我的哥哥就跟着他出过几次海，现在总是喜欢去乱跑，或许他也想当一名船长。”
    大海这个词让弗雷有些陌生，但却少了几分畏惧，毕竟在半小时前，天空对他也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一辆列车驶过，悠扬的汽笛声伴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割开了广袤的苔原，弗雷看着那烟囱拉出一条黑线，忽的开口问道：
    “盖娅大人，请问浮空艇.是否也有船长呢？”
    盖娅与佐伊对视一眼，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旁边一直不苟言笑的埃尔温，也用感兴趣的眼光打量了一眼弗雷。
    飞空艇渐渐升高，覆满白色冰雪的绝望之壁从无法翻越的绝境变成了大地之上的一道装饰，一行人轻而易举的便翻越了过去，这让无数人殒命，硬生生阻隔了文明的存在，与地面上的一道土坡也区别不大。
    几人只是低头瞥了几眼就没有继续在意，而是居住一起讨论起了接下来的行程。
    “我们会乘飞艇来到莱茵附近，并送文书过去，在此之前弗雷和我的手下都会提前找个地方偷偷下去，混进莱茵城，联系灰烬同盟会。”埃尔温指着份地图开口。
    “会不会太高调了？”盖娅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是要高调，要震慑住他们才好。烛光会与机械圣堂都不是好对付的，倘若我们什么都没有，只会被吃干抹净。”
    “至于他们会不会觊觎我们的技术.要的就是他们的觊觎，无论是飞艇还是各种武器，都是大规模工业化的产物，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压根造不出来，哪怕是莱茵也一样，可以大胆的拿去交易。”
    “灰烬同盟会那边有没有问题？听说艾克萨还是没有找到。”
    “放心，灰烬同盟会是真正完善的情报组织，可不是什么架子。”
    艾萨克在灰烬同盟会上投入了很多心力，整个组织的成员采用节点式的联络与管理，缺了谁都能转，只是效率高低罢了。
    在艾萨克失踪的这些日子，莱茵的情报依旧源源不断的送往卡斯特尔，因此这次去远征北境不同，他们一开始就有完善的情报支撑。
    “那我接下来就先说一下莱茵的具体情况吧，以下情报已经经过验证，全部属实，希望几位不要太惊讶。”
    (本章完)

 第643章 莱茵的机器

    第643章 莱茵的机器
    莱茵城。
    帝国的首都，凭空建起的奇迹之城，工厂主与新贵族们的乐园，机械圣堂的圣地。
    当然了，这都是以前的称谓，自从女皇遇刺，这些名字也就不怎么提了。
    最开始这里是皇室一手建立的，为了扶植机械圣堂来与烛光会分庭抗礼，皇室的投入可以说是不计成本。
    莱茵也没有辜负人们的期望，随着一袋袋的里奥砸下，大量的工厂拔地而起，以工厂主为核心的新的贵族阶层也涌现了出来，老贵族们也渐渐伸出了橄榄枝，甚至不少人放下了身段，亲自开起了工厂。
    那时这里也曾一片生机勃勃，虽然底层的工人们依旧是耗材，但那时好歹贵族们还愿意从利益中分出些残渣来，作为吊在眼前的胡萝卜，引着人们前行。
    那时这座城庞大，无序，危险，却也充满机遇。
    可渐渐的，一切都开始下沉，没有回头。
    弗雷走到莱茵城前，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具巨人的尸体。
    这里是莱茵城的城门，弗雷拉了拉头顶带着污渍的兜帽，小心翼翼的在队伍里探出头去。
    他乘着飞艇，与佐伊一行人在帝国境内行驶了一段时间，寻了个隐蔽些的地方偷偷降落，两边便分开行动了。
    除去他，还有埃尔温手下的几名士兵，那几人主要是去联络灰烬同盟会，而他则是要尽量以自己的身份混进去。
    这并不困难，弗雷自小就在街道上厮混，如何应付各类人物早已烂熟于心。
    再加上从灰烬同盟会那边搞来的假身份，以及几袋里奥的资金，想混进莱茵还不是简简单单。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
    弗雷排在队伍中，看着前方守门的城卫兵与监督的神甫，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
    他排的队列并不长，起码相对于莱茵这样大型的城市来说，不应该这么少人的。
    但弗雷丝毫都不感觉意外，甚至他觉得能有这么多人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只因为这入城的搜查太过奇葩。
    弗雷和城卫军打交道的次数绝对不少，那是群贪婪的饿狼，当他们盯上你的时候，你既不能一无所有，也不可太过肥硕，否则都会惹来麻烦。
    可眼前的这些人，却是彻底的颠覆了弗雷的认知。
    一名身穿长袍的神甫手中拿着长鞭，正一脸兴奋的抽打着跪在地上的人。
    “背啊！背啊！你得背下烛光祷词才可，口中不去颂念教义，又怎知教廷的伟大？”
    啪！
    长鞭落下，男人的背上多了一条泛白的痕迹，随后马上肿起，变为刺目的紫红色，隐约有鲜血渗出。
    想入城，得背烛光的教义。
    神甫狞笑着抽打，队列中的人们噤若寒蝉。
    弗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整理了下兜帽，将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这是什么离谱的要求？！
    哪怕是在白石堡，贪婪的士兵们也不过是想要里奥而已，只要交钱就能换来平安。
    而这里，那神甫似乎只是纯粹喜爱折磨人。
    ——那个男人并非不会背教义，他正在艰难的颂念着，可每背一句，破空声便传来，很快背上便会多了一条血痕，而神甫的话语伴随着他的狞笑在城门口响彻：
    “每个人皆有罪，亦皆当赎罪，哈哈哈哈快背！”
    “此焰.非日曜之残羹痛灼即光礼.啊！”
    “该死！废物！谁让你用下贱的话语玷污烛光的教义的！”
    “以烛泪裹尔眸，以烛芯钉尔舌哈，感受到烛光的神圣了吗？”
    弗雷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神甫似乎既不想要钱，也不在乎眼前人是否虔诚，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
    弗雷的目光落在那个跪地颂念的男人身上，他身材瘦小，一脸苦相，衣服破破烂烂的。
    可这破破烂烂的衣服大抵也是很重要的，他舍不得那衣服被鞭子打破，将其小心的放在一边，用血肉去迎接鞭打。
    神甫或许是累了，他又抽打了一会儿，把鞭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甩了甩手。
    “下一个。”
    又一个人走了上来，同样的枯瘦，同样的贫苦，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将衣服脱下，动作轻缓的摆在一边，然后低头跪倒在地，嘴里含糊不清的颂念起祷词。
    神甫摆了摆手：“累了。”
    说完，他坐在了一边的扶手椅上，头顶自有一片遮阳伞，守门的士兵赶忙围上去，奉上饮料。
    弗雷的眼睛转了转，或许这之前那人只是运气不好，神甫凑巧想找个人发泄.
    “快，赶紧把机器搬上来！”
    一名看着像是小队长的士兵一边给神甫扇着风，一边向旁边的士兵大吼着。
    很快，几名士兵便把一个铁质的大个头机器搬了过来。
    弗雷小心的探头望去，这几天他跟着卡斯特尔的使节团，见到了不少各种机械，那些会骂人、急了还会喷煤球的蒸汽机给他的印象极深。
    但眼前这机械还是让他有些迷茫。
    他看了半天，还是判断不出来这是做什么用的。
    那似乎是个轮盘，上面的盘圈上有一个个的圆柱型凹槽，中间通过一个曲轴相连，而另一端则有一个精致的把柄。
    看着有些像是蒸汽机上的飞轮，又总有着微妙的差别。
    士兵们将机器搬了过来，放在了神甫身前，向里面填进了燃料，轮盘缓缓的开始了旋转。
    这或许是个风扇？弗雷在飞艇上看过类似的结构，司炉工们为了凉爽，有的会在蒸汽机上加几个齿轮做成个简易的变速箱，再用轴承连个风扇上去，这样一旦启动蒸汽机就会有微风吹来。
    当然了，万一惹了蒸汽机生气，你就等着台风过境吧。
    “大人，您请~”
    士兵们安置好了机器，那名小队长用手帕捧着神甫的鞭子递了出去。
    只看到那神甫嗯了一声，随手将鞭子插在了开始旋转的轮子上，惬意的躺在扶手椅上，转动起另一边的把手。
    轮子转动，鞭子噼啪落下，这下他不用劳累，也能鞭打跪在地上的信徒了。
    (本章完)

 第644章 为何不跪？

    第644章 为何不跪？
    那铸铁的转盘匀速转动，发出了有节律的哐当声，弗雷在火车与飞艇的蒸汽机上也听过这声音。
    他曾一度向往这种带着工业美感的机器，可此刻，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感觉。
    鞭子在空中飞舞，溅起信徒的鲜血，一旁的神甫颂念着烛光的信条，旁边低头不敢看去的人们，这些加在一起，就是弗雷对莱茵的第一印象了。
    莱茵，帝国皇冠上的明珠，工业萌芽之地，奇迹之城。
    弗雷把头往兜帽深处埋了埋。
    他并非没见过更加残忍的场面，贵族们何曾仁慈过？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让他心中难以言表的厌恶。
    机械在他的心中似乎该是更加神圣的东西，眼前的一切总让他感到.亵渎。
    当然了，他不过是个平民，甚至连烛光会的信徒都不算，无权指控一名神甫亵渎。
    不过
    弗雷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队伍中的其他人，神情渐渐古怪了起来。
    这些人明显是烛光会的信徒，看到了神甫这般的做派，他们全都低头不语。
    弗雷原以为他们是在畏惧，但仔细看看，却又感觉不对。
    弗雷本就在城市底层厮混，见多了这些贫苦的人们，他们该是恐惧的，该是愤怒的，甚至该是麻木的，可唯独不应该这般.狂热。
    是的，弗雷在其他的信徒脸上看到的就是狂热。
    那些信徒们偶尔偷偷瞥一眼抽打人的机器，神情又虔诚，又陶醉，仿佛那是什么神圣之物一般。
    随着神甫转动把手，那鞭子落得愈发的快了，跪倒在地被抽打的信徒颂念烛光愈发大声，忽的，队伍中有一个老人也跪了下去。
    仿佛开启了某个开关，排队的其他信徒们纷纷跪倒在地，大声的颂念烛光会的教义，一时间城门口仿佛变成了圣堂，神甫带着信徒们虔诚颂念。
    只是鞭子抽动的声音作为背景圣歌似乎单调了些，不怎么合格。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只剩弗雷还站着，他本就是个孩子，身量不高，可在跪倒的信徒们中间，反倒成了最高的一个。
    前方的神甫抬了抬眼，看到了突兀站着的男孩，脸上的怒火一现而过：“你！你为什么不跪下！？”
    他几乎是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身前的信徒，旁边那自动抽打的机器由于停止扭动把手也咔哒咔哒的停了下来，其余的信徒们纷纷转过头，怒视着弗雷。
    “你，为什么，不跪下？”
    “因为我不是烛光会的信徒。”弗雷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张签印。
    这是灰烬同盟会为他准备的假身份，当时弗雷还感觉好奇，都要去烛光会的大本营了，为何不给他搞个烛光会的身份。
    当他问出口时，负责对接的灰烬同盟会成员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只说这个身份会更加好用。
    那神甫听到这话，明显愣了愣，又接过了弗雷的签印，仔细看了看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势弱了下来。
    他迟疑了一下，略显生疏的挤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亲爱的孩子，如果你对烛光会嗯，感兴趣，随时可以来教堂中接受洗礼。”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弗雷彬彬有礼的说道。
    “你过去吧，欢迎来到莱茵，这是大陆上最强大，最繁华的城市。”神甫嘟囔了一句，转过身向回走去，跪在地上的信徒们纷纷匍匐着向两侧让开，挪的慢的便会挨上一脚。
    弗雷低头向前走着，跪倒在地上的信徒们偶尔抬起头与他对视，那视线中混杂着怜悯、厌恶与憎恨。
    神甫坐回了扶手椅中，摇动把手，鞭子的破空声与圣典的颂念声再次响了起来，弗雷走到了高大得几乎看不到顶的城门口，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上方蚀刻的徽记。
    一支正在安静燃烧的蜡烛。
    他拽了拽兜帽，将脸埋入了阴影，踏入了莱茵。
    “看来我们这次乘飞艇，还真是没选错。”
    埃尔温双手环抱，倚在舷窗边的墙壁上，看着下方的莱茵城。
    在放下了弗雷几人后，他们稍稍错开些时间，便一条直线的朝着莱茵飞来。
    他们一路上也路过了不少城市，很多人会攀爬到屋顶来围观，有些地方则不怎么友好，会试着用弓箭来攻击——那些箭矢的射程不过一两百米，压根够不到飞艇。
    “看来帝国完全没有防空能力，感觉一支飞艇编队就能征服整个帝国了，我们是不是浪费了一次奇袭的机会？”佐伊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埃尔温轻笑了一声，看到佐伊不解的眼神，向着旁边的盖娅努了努嘴：“盖娅小姐曾是卡斯特尔军工厂的总工程师，她应当更有发言权。”
    盖娅摆了摆手：“只是了解些武器装备罢了，对于真正的战斗，还是埃尔温先生在行不过哪怕仅以武器的差距来论，卡斯特尔也已经不需要奇袭了。”
    “是，是么，我们和对面的差距这么大了？”佐伊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她扭头看了眼不远处包装好的蒸汽步枪：“这个也不会造成威胁吗？”
    “不会的，我们近期新造的飞艇就有参与过针对蒸汽步枪的演习，结果很是乐观——蒸汽步枪哪怕调成了狙击模式，再加上数量特别大的集群攻击，对我们也不会造成威胁的，飞艇的坚固程度远超你想象，不要把它当成一个大号的气球，而要当成会飞的盔甲。”
    佐伊恍然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有些兴奋的开口道：“那我们岂不是乘着这艘飞艇，就能把莱茵炸了？”
    这下连盖娅也笑出了声：“真炸了我们就没地方要技术了，而且这两家教会可是底蕴深厚，指不定能拿出什么古怪的武器呢。”
    “莱茵！莱茵到了！”前方忽的传来领航员的声音，三人都是两眼一亮，纷纷凑到了舷窗旁边，向着下方望去。
    可很快，他们的眉头就纷纷皱了起来。
    还是佐伊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
    “莱茵.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本章完)

 第645章 初临莱茵

    第645章 初临莱茵
    飞艇的飞行高度并不算高，整个莱茵城的情况一览无余。
    几人都听说过莱茵的事情，知晓这里以工业闻名于大陆，亦是帝国强盛的象征。
    在他们的想象中，莱茵就算没有卡斯特尔那般繁华，也该是个小血港。
    可此刻他们鸟瞰莱茵时，却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
    整个莱茵城中，到处都是锋锐的尖顶——那是烛光会教堂的特征，与静默圣堂圆弧形的拱顶不同，烛光会偏爱尖锐的房顶，从天上看去仿若一柄柄插在大地上的尖刀。
    这些教堂建的极高，直上直下，仿若纤细的巨人。
    又有无数悬空的玄廊，乍一看去，错综复杂，上下交迭。
    倘若说静默圣堂的城市广袤却单薄，那莱茵便高了一个维度，不再只在地面上，仿佛楼房一般，整座城市也一层迭着一层。
    “这便是莱茵怎么与记述不一样？”
    单看这城市的底子，确实有几分工业化的感觉，整座城市极为的整洁干净，真就仿若传说中一般，教士们身穿长袍，从空中的一道道玄廊上行走。
    无数塑像、地标耸立在城市之中，皆是高挑纤细的风格，最高大的是两尊带着兜帽的人，他们彼此面对，仿若低头祈祷，双手一齐托举着一条贯穿了整座城市的长长玄廊。
    两尊雕像极高，身子一路向下，贯穿了一层又一层的城市，直到下方已经完全看不清的地方去。
    “我记得记述中，莱茵未曾有这么.高？又或者说，没有这么多层。”
    莱茵一直都是座工业城市，星罗棋布的工厂挤满了整座城市，若是浓烟滚滚，污水横流，蒸汽机轰然作响，他们都能接受。
    可眼前的莱茵，安静、祥和、整洁，是很漂亮的城市不假，却怎么也见不到工厂了？
    看不到那些高耸的烟囱，反而只能看到一座座教堂的尖顶。
    盖娅扯了扯头发，莫名的感觉有些不舒服。
    “怪不得灰烬同盟会送过来的地图还分上莱茵和下莱茵.原来是这么回事。”埃尔温皱着眉头看着下方。
    莱茵城中的教士们已经发现了飞艇，他们聚集了一些过来。
    飞艇上早就挂上了修斯的家族纹章与帝国真理的圣徽，还有代表卡斯特尔的火焰徽章——这个其实更接近于商标，卡斯特尔的工业品上都会刻印。
    帝国真理作为正经成立的教会，早就向帝国报备过，这种领主自己成立的教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多是为了避开教会的什一税，这还是第一次有教会正式访问莱茵。
    教士们混乱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很快有几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来到了城墙上，挥舞着旗帜示意飞艇降低高度。
    “怎么办，我们要降下去吗？”飞艇的舵手转头看向几人问道。
    “降下去，跟着他们的指引走，司炉工你把蒸汽机的转速拉高，等会儿如果有情况直接快速拉升。”埃尔温沉声说道。
    “明白！”
    飞艇在护教军的操作下开始渐渐降低高度，墙头上的士兵们挥舞着旗帜，带着他们走向莱茵城的中心。
    在整座城市的正中，无数挑空的玄廊汇聚之处，有着一块儿圆形的中央平台。
    这平台面积相当辽阔，足够飞艇停泊了，埃尔温比划了一下大小，怀疑它甚至能停得下天帷巨兽号。
    城市中修建这般庞大的平台广场还真是奢侈，不光占用了一大片土地，还会挡住照向下层的阳光，而且看着广场上用石材拼凑出的巨大烛光会圣徽，建设成本和维护成本绝对低不了。
    “等会儿飞艇停下来后，我们使节团的人先下去，等下去后飞艇直接上升，然后悬浮在空中，不要让烛光会的人登上飞艇，明白吗？”
    “可是大人，那样遇到危险了，你们怎么上来？”
    “盖娅和佐伊都是超凡者，怕什么？何况这里是莱茵城，烛光会的大本营，真的开始冲突了，你们能跑掉就不错了，别想着救我们了。”埃尔温挥了挥手“降下去，打开舱门！”
    蒸汽机带着螺旋桨转动，整个飞艇缓缓下降，在快要触及地面的时候，飞艇上的水手向下抛下了缆绳。
    自有士兵接住，系在了固定缆绳的地方。
    “他们的这处平台，似乎就有空港的作用啊，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完全没见过飞艇的。”盖娅眯着眼说道。
    “还记得之前那份逐火之蛾的资料吗，机械学会是有能飞上天的蒸汽飞空船的，不过那个更接近热气球，无论是个头、载重还是可靠程度，都远不如我们的飞艇，起码就那点可怜的载荷，基本不可能拿来轰炸。”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已经是机械圣堂的时代了，蒸汽飞空船未必还能留下几艘，甚至机械圣堂没准都遗失了这项技术。”
    缆绳被绞盘缓缓拽下，飞艇稳稳的停在了地上，埃尔温冲门旁的机械师点了点头，随着他拉动杠杆，飞艇的舱门缓缓的打开了。
    “晚些时候再讲吧，先去会会我们的同行——别忘了，我们也是教会，帝国真理教。”
    盖娅与佐伊吞了口口水，压下心中的忐忑，从舱门中走了出去。
    视野中一亮。
    阳光洒在广场之上，金光闪闪，几人这才注意到平台的地砖是镶嵌着金边的。
    两排腰悬长剑的士兵正整齐的站在飞艇两边，手中握着长戟，衣甲鲜明，隔出了一条路来。
    再后面些，是身穿长袍的烛光会低阶修士，他们的面容隐没在兜帽之中，看不到表情，沉默，安静，如永恒燃烧的烛火。
    几名信徒正跪倒在地上，一边匍匐着挪动，一边在地面上铺上柔软的鲜红地毯，等卡斯特尔的使节团一行走下舱门时，地毯刚好铺到了脚前。
    信徒弓着身子向后倒退着离开，还不待几人反应过来，士兵们齐齐的将长戟在地上一顿。
    砰！
    整个平台仿佛都震颤了一下，洒落在地的阳光映在镶着金边的地砖上，一片金光乱闪，晃了几人的眼。
    等他们适应过来后，蓦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人。
    (本章完)

 第646章 海拉

    第646章 海拉
    那人身材很是高挑，脸上蒙着黑纱，身着一身简单的修女服，并无任何装饰。
    但只是一眼望去，每个人便能感受到她的异常。
    盖娅和埃尔温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佐伊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风吹起了面纱的一角，露出了下方密密麻麻的齿轮结构，细小的连接杆以及各种管路。
    女人的眼珠猛的一颤，盯住了佐伊，仿佛机械镜头旋转般，瞳孔稍作调节，迅速放大又缩小，有种难以形容的非人感。
    像人，又不那么像人，她的外表卡在了一条线上，向下则是冰冷的机械，向上则是人类的躯壳。
    仿佛给精密的机器敷衍的盖上了蒙皮，不仅没有让人感觉到安心，反而激发出了身体中某种原始的恐惧感。
    风渐渐弱了，黑纱落下，那满是精密齿轮的面孔又在帷幕之后了，几人这才打了激灵，回过了神来。
    “欢迎来到莱茵，我是机械圣堂的万机枢卿，你们可以叫我海拉。”
    齿轮转动，机滤中有空气流转，带动喉部的簧片震动，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柔和的女声，听不出半点机械的感觉。
    周围的士兵们齐齐的将手中长戟一顿，精致的石板与精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给这介绍多了几分火药味。
    埃尔温喉咙滚了滚，却是没有说话，向着旁边一侧身子，将身后两人让了出来。
    他是武官，理论上来说算是随行人员，并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
    “您好，我是帝国真理的技术神甫盖娅，她是血港的文书总管佐伊。”盖娅介绍完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随后才意识到这里并非卡斯特尔。
    见面握手这种习俗，还是修斯带过来的，一是他厌恶贵族那套繁文缛节，另一方面则是他有肢体碰触可以触发【探测】。
    无论是帝国还是教会，都没有这种礼仪。
    正当盖娅面露尴尬，想要将手收回的时候，对面的海拉满是齿轮的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复杂，她上前一步，轻轻的握住了盖娅的手，晃了晃。
    温热、干燥。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收，等盖娅回过神时，海拉已经在和佐伊握手了。
    奇怪，她怎么知道握手的？除了卡斯特尔外面还有这礼仪么？
    飞艇的舱门缓缓关闭，随着蒸汽机的咆哮声，整个飞艇缓缓升到了天空中。
    海拉瞥了眼空中的飞艇，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了身：“请随我来吧，客人们。”
    说完，她便从广场中向前走去，身前的通路早已铺上柔软的地毯，士兵与教士安静的肃立两侧。
    盖娅一行人赶忙跟上，等他们走远，他们身后的士兵们纷纷转身跟上，行走在这片金碧辉煌的莱茵城。
    “若安冕下最近身体欠佳，已经多日不再见客了，与几位的会面或许会推迟了。”
    温润的声音从黑纱下传来，盖娅与佐伊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碧翠丝她不管怎么说，都是超凡者。
    超凡者受伤很正常，生病却是不多，想来应该是托词吧。
    不过他们出使莱茵本就志不在此，只要能和机械圣堂换来技术就好，至于教皇的接见，其实并不重要。
    卡斯特尔和烛光会有着根本上的冲突，合作没有意义，能够暂时和平就不错了。
    “请代我向若安冕下转达祝福，希望她早日康复。”盖娅很是官方的回应道：“修斯伯爵亦让我们送来问候，他自若安冕下离开卡斯特尔后很是挂念。”
    听到这句话，海拉忽的顿住了脚步。
    几人顿时一惊，这里毕竟是烛光会的地盘，也不知是否一时不察触犯了什么禁忌，只希望不要起冲突为好。
    可海拉只是停了停。
    片刻之后，她又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回头，语气也很是平缓：“若安冕下也曾提起过几次修斯伯爵，他一直为帝国戍守边疆，亦为陛下分忧解难——此等忠心当有嘉奖。”
    盖娅听的都有些愣神，领主大人他.忠心在哪了？
    不过现在碧翠丝不光是教皇，还是帝国女皇，她说修斯忠心，那自然有帝国内阁去寻找修斯忠心的证据。
    盖娅只得胡乱谢过，倒是一旁的埃尔温眼神闪了闪，觉得有些不对。
    这海拉明显是机械圣堂的人，刚刚自我介绍时还说自己是万机枢卿，而现在却代帝国说要褒奖修斯。
    看来帝国，真的彻底落入教廷之手了，教会人员甚至不再避嫌，直接开始掌管政务了。
    几人行过了贯穿莱茵城的那条长长连廊，刚刚从飞艇上看时还不觉得，此刻站在上面才能感受到这建筑的宏伟。
    石砖铺就的路面上雕满了精细的纹，又镶嵌上了金箔。
    仔细看去，那金箔只镶嵌在纹内侧，这样整体看去既不会喧宾夺主，显得太过浮夸，又让整个玄廊金碧辉煌。
    阳光洒落其上，映起金光点点，如万千烛光闪耀，一路向前，连他们这些卡斯特尔人都觉得神圣无比。
    怪不得静默圣堂说他们的教堂简陋，光这一个玄廊，就满是巧思。
    只是
    几人对视了一眼，又纷纷向着连廊下方望去。
    在他们那石砖搭就的玄廊之下，是一根根直上直下的方型石柱，顶端是尖型拱门，刻绘着复杂的纹，延伸向莱茵下方。
    或许是太高的原因，他们向下竟然看不到地面，只能看到无数耸立的教堂尖顶以及一条条的连廊，烛光会以及机械圣堂的教士们进进出出，又有伶人唱诵诗篇。
    阳光为整座城市镀上金边。
    神圣、祥和、整洁、完美，只是
    这是工业之城，莱茵？
    工业呢？工厂呢？轰鸣的蒸汽机呢？喷吐黑烟的烟囱呢？
    盖娅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把这问题问出口。
    想也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敏感。
    他们来此只是为了交换技术，还是少生事端吧。
    “前方就是圣堂的齿轮圣所，请稍等我片刻。”海拉独自向前走去。
    几人站定下来，抬头看向前方的建筑。
    (本章完)

 第647章 圣堂已死

    第647章 圣堂已死
    这是一栋与其他教堂风格不太一样的建筑。
    没有了高耸的尖塔、尖形拱门、屋顶也不再是尖肋拱顶，而是四四方方的方盒子造型。
    粗大的管道遍布外立面，在其中夹杂着不少机械结构。
    不知为何，看到这栋建筑，几人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多了几分安心感。
    它多少让几人想起了卡斯特尔。
    不过仔细看去，几人却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全都通过了进阶班的考核，盖娅自不必多说，在机械技术与化学上造诣很深，更是担任军工厂的总工程师。
    佐伊是学校出身，她不光上过进阶班，甚至还教过，做研发或许还差点意思，但基础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埃尔温虽然是训练队的士兵出身，但他是正经考进的帝国真理，再加上护教军中的学习氛围，他的实践方面知识也不差。
    所以他们都看出了这些机械结构的别扭。
    就比如那蒸汽管道，上面的法兰盘本该是在两段管道间连接的，这些管道上却莫名连着出现了一大堆，旁边很长一段却一个也没有。
    又比如阀门盘与拉杆，都是控制开度的，可却同时装了两个，不仅没有增加安全冗余，反而互相妨碍。
    又比如这些齿轮组，明明多加一个传动轴就能解决的，偏偏要用一大堆齿比不同的齿轮堆上去，除了浪费效率，完全看不出用处。
    就像
    完全不懂机械的人，凭着感觉在堆砌着机械元素。
    并不是真正的机械，而是“机械风味”。
    正因为三人懂得这些基本原理，他们才感觉无比别扭，只觉得仿佛是一种亵渎一般，完全失去了工业的那种简洁、实用的美感。
    盖娅甚至顺着管路仔细看了半天，依旧没有研究出它的操作逻辑。
    像是岛上那些卡斯特尔症候群病患发病时才能画出的设计图，疯狂、杂乱，不知所谓。
    海拉并没有注意到几人古怪的脸色，她上前一步，拉动杠杆，踢了两下蝶阀，颂念几句经文后又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扳手，猛的冲着管道上的凹坑一砸！
    在盖娅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团白色粘稠的膏状物从管道中吐到了信徒手中的托盘上。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你刚刚拉开了阀门，却又关了一半下面这个，这边通了，可它是分叉的啊，另一边.”
    盖娅的目光落在了刚刚那个被精心保养过的凹坑，忽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喔”
    “敲这一下把刚刚的阀门震到了，这里面的液体本来就在流动，于是开度更大，水锤效应下另一边的压力会瞬间增大，正好把这油膏挤出来.”
    她的脸皮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按领主大人的话说，这就是“设备依靠bug运行起来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一个bug引发了另一堆bug，几个bug迭在一起，反而正常工作了
    盖娅看了看那个被小心收好的扳手，几名身着齿轮图案长袍的信徒立刻涌上去，小心的一边颂念着圣典，一边擦拭着那个神圣的凹坑。
    这个有些生锈的扳手，这个凹坑，都是“特殊”的。
    她恍然间有些明悟。
    得在特定的时候，用特定的扳手向着这个凹坑，以特定角度用特定力度敲击，才能达到特定的效果。
    由于一层bug连着另一层bug，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一部分起了作用，可能正好就是扳手的破损导致重心不均，让敲击的震动多了两个谐波，才能让管道正常工作。
    于是一切都得按固定流程走，得颂念圣典，得心神虔诚，得用这一整套冗余、莫名其妙的办法来，才能启动这机器。
    若是扳手丢了，若是这凹坑变了，若是掌握这套手法的人失传了那便无法再使用。
    她忽的有些理解，王子那日眼中的轻蔑了。
    确实，他说的没错，机械圣堂只是一具已死的尸体，因为太过庞大，而让人暂时忘掉了它的死亡。
    “几位稍等，我涂抹一下圣油，做个保养。”
    海拉一边笑着说道，一边熟稔的把眼球摘下，放入了白膏中。
    她小心的将一本小册子摆在面前，却并没有翻动，盖娅瞟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使用手册——零件更换与保养”几个字。
    很快，她便清理了身上的污秽，给齿轮间涂抹了润滑油圣润滑油。
    现在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润滑脂的刺鼻芳香，身旁那些机械圣堂信徒们明显更加虔诚了些，甚至眼中带上了几分狂热。
    连颂念经文的声音都大了些。
    她做完保养后，又祈祷了几句，这才完成了仪典，站在了大门前。
    她拉动了门口的拉杆，门上复杂的机械结构咔哒咔哒的响了几声，然后.没动。
    几名圣堂的信徒立马涌上去，小心的抓住大门上焊接着的、带着繁密纹的拉手，将门抬了起来，向着两边移开。
    这下连最不懂机械的埃尔温都有些绷不住了。
    这几名信徒，也是开门的结构之一吗？
    “请进吧几位，这里是齿轮圣所，是机械圣堂的布道厅，亦有给客人们准备的休息室。”
    几人跟着她的脚步踏入，屋内依旧是“机械风味”的装饰，可这次却没有人再关心这些了。
    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屋子正中的高台上。
    那是一个齿轮造型的圆盘型高台，上面摆着一张长桌，还挂着一个黑板。
    在那黑板前，一个“人”正在一边书写，一边讲解着。
    他的身上没有半分血肉，完全由机械构成，细密的齿轮、传动机构、复杂的液压管道，以及优雅简洁的肢体。
    他并没有极为精细的做成人的样子，而是简略的模仿了大略的外形，比如手部其实是更加实用、可以开合的夹子，而非五根手指。
    略显生硬的声音从他颈部的喇叭中响起。
    “同学们，我们今日来讲，金属植入导致的排异反应与体内激素水平的关系，以及由此带来的精神疾病、躯体化和幻肢痛。”
    (本章完)

 第648章 齿轮圣贤症候群？

    第648章 齿轮圣贤症候群？
    “这即是机械圣堂最伟大的圣物之一，齿轮圣贤，他永驻在这齿轮圣所，日夜不休的讲课，只是所讲内容太过高深，听起来极为晦涩。”
    海拉介绍完之后，又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继续开口说道：
    “机械圣堂的信徒们会在此听课，偶然也有从这些晦涩的宣讲中有所领悟的人，只可惜现在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
    卡斯特尔一行人站在齿轮圣所之中，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上面正在宣讲着的机器“人”。
    卡斯特尔可以用蒸汽机推动巨大的机车，将庞大的飞艇送上天，让满载的货轮在海面上行驶，但却造不出如此精细的人形机械。
    理查带领的研究团队了很长时间去研究相应技术，现在不说完成了，连完整的方案与思路都拿不出来。
    电控系统受限，伺服电机的制造困难重重，更不用提脑机接口，修斯穿越前的蓝星都搞不出来，他自然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不得已，他们的标准一再放低，最后只打算给诺拉制造一具勉强能动的身躯，不说精细操作，能拉着她的脑袋四处跑就可以，可就连这样都做不到。
    也就是说，他们眼前这能够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机器，已经超过了卡斯特尔最前沿的科技。
    埃尔温与佐伊只是有所耳闻，盖娅是真正在前沿研究所整日泡着的，她更清楚这具站在黑板前的机器，在技术上到底有多夸张。
    它并不是固定在地上的，而是真的用两条腿站立——这是一个很不稳定的结构，需要不停的调整才能保持平衡，仔细看去也能发现它在不停的微小调整，重心一直在变的。
    这种根据当前情况计算躯体状态，再即时调整的技术，加个感光元件拿来做火控系统，配合上加特林机枪，能就实现领主大人所说的哨戒炮台了。
    那精细到了极致的控制技术，拿来做些机器郊狼，就能挂载炸弹，代替战士冲锋了。
    盖娅忽的感觉有些荒唐，她本以为卡斯特尔已是整个大陆上最先进的势力，可眼前这些技术，别说让卡斯特尔去模仿，给她讲原理她都未必能听懂。
    那机械造物现在不就在讲课吗？
    它说的是通用语，盖娅每个词都能听明白，就是普普通通的在讲课，用词并不高深。
    但合在一起就成了诡异又扭曲的玩意儿。
    什么叫痛阈浮点阵列上根据湮灭协议关闭脊髓疼痛信号？什么叫以蜉蝣脑为基础构建算力弥撒忏悔室？
    盖娅感觉额角一抽一抽的发胀，这是无识之海中锚点动摇的前兆，她对此再清楚不过——
    卡斯特尔症候群，个人认知跟不上过于高深的科技而产生的轻微认知偏移，她见过了不知多少，每次都笑着安慰说习惯就好，多看看书，稳固认知就能缓解了。
    而此刻，她才是那个认知不够的。
    “怎么了？盖娅小姐？”
    一旁的海拉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有些奇怪的转过了头来。
    她转的太快，面纱被扯动，盖娅抬起头时看到的便是她那满是精密齿轮的面孔。
    盖娅当即闭紧了双眼，停止了任何沟通，防止情况恶化。
    佐伊与埃尔温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海拉枢卿，她这是.唔，卡斯特尔症候群，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你们这间齿轮圣所应该也遇到过不少吧？”
    “遇到不少？”海拉那机械面孔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有些迷惑：“你指什么？”
    “就是这种情况，看到那位”
    “齿轮圣贤。”
    “看到那位圣贤阁下，不会认知偏移，发疯之类的么？”
    海拉停顿了片刻，似在回忆，最后却摇了摇头。
    “没有过这种情况发生。”
    “什么？怎么会.”佐伊瞪大了双眼。
    连她都能感觉出来这齿轮圣贤的可怕，这边会没有出现个“齿轮圣贤综合征”之类的东西？
    她正想说什么，却觉得肩上搭上了一只手。
    佐伊回过头，看到埃尔温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你我不是也没有陷入疯狂吗？”
    “可我们不是因为”佐伊说到一半，忽的愣在了原地，她的双眼蓦然睁大了。
    她与埃尔温没有犯病，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更强，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知识水平不够，无法真正理解那齿轮圣贤的伟大。
    卡斯特尔便是这样，外界来的学者很大几率陷入疯狂，可若是那些文盲上了岛，反而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他们压根不懂眼前造物的伟大。
    但.
    齿轮圣所，从未出现过这种“卡斯特尔综合征”？
    这是否意味着
    这么多年，整个机械圣堂，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齿轮圣贤的伟大？
    佐伊是文官，埃尔温是军队的人，不懂那么多技术也就罢了，整个机械圣堂，就没有研究人员吗？
    或者说，他们守着这日夜讲课的齿轮圣贤，技术水平连盖娅都比不过？
    佐伊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一直宣讲着的齿轮圣贤，心中忽的多了一丝怜悯。
    它在此日夜不停的讲课，讲了不知几百几千年，却从未有人听懂。
    信徒们对它顶礼膜拜，却并非去试图理解他口中的知识，也不知它面对那些颂唱圣诗的信徒们，会是怎样的感觉。
    佐伊也是教师，曾教过不知多少人，她宁愿面对学生的质疑，也不愿眼前全是虔诚的信徒。
    海拉唤来信徒，点燃了铸造香炉，那是一个精巧的圆形挂饰，单论大小与静默圣堂的香炉差不多，形制却完全不同——至少上面没有撞角与血槽。
    伴随着齿轮的咔哒声与机械的嗡鸣，香炉中冒出了烟雾笼罩向几人。
    佐伊只觉得头脑一清，仿佛耳边有滴答声响起，转头看向盖娅，发现她的神情舒缓了下来，深呼吸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好多了，多谢，万机枢卿阁下。”
    海拉只是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习惯了这些的，毕竟你们也随身带了圣物来，不是么？”
    (本章完)

 第649章 碧翠丝的收藏

    第649章 碧翠丝的收藏
    随身带了圣物？
    听到这话，几人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随即还是埃尔温先反应了过来，他回头瞥了眼一个长条形的精致木箱。
    那是他们几人带过来的，准备用来与机械圣堂交换技术的礼物——蒸汽步枪。
    那海拉或许有某种能看透木箱的法子，这并不稀奇，很多超凡能力都能做到。
    蒸汽步枪确实算是圣物，王子曾说过机械圣堂也没几支这种武器。
    只是比起齿轮圣贤来说，就显得太过寻常了。
    但机械圣堂的人明显不这样想。
    “这是来自卡斯特尔的礼物，修斯伯爵让我代为送上问候。”埃尔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木箱的盖板。
    蒸汽步枪露面的刹那，埃尔温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机械教士们的呼吸都粗重了。
    他们看向蒸汽步枪的目光也贪婪又狂热，甚至夹杂着几分震惊。
    埃尔温可记得，这些信徒们看到齿轮圣贤都没有这般反应。
    反倒是海拉表情平淡，她只是瞥了眼蒸汽步枪便挪开了目光。
    “真是份贵重的礼物。”
    “运气好，我们偶然寻得了这支蒸汽步枪，连领主大人也惊叹于它的威力”
    “什么？你竟然让圣物开火了？”旁边的机械教士惊呼出声，他尖锐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可思议“这般神圣的造物，怎能拿来使用！？何况状态还如此之好，这应当放在圣所中供奉，让伶人日夜颂唱圣歌，涂抹圣油才对！你们那位领主竟连这都不懂！”
    埃尔温脸皮一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忽的，三人猛然感觉汗毛一炸。
    仿佛站在了巨大的蒸汽机旁边，钢铁的造物在身边哪怕只是安静的矗立，都会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是来自血肉之躯中最原始的恐惧。
    三人连头都没有扭，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般，只是把眼珠转了转，看向了旁边的海拉。
    她的瞳孔轻轻旋转，锁定住了那名多嘴的教士，修女袍下的身躯中发出机械摩擦的嗡鸣声。
    她瞥了眼一旁的三人，片刻之后，抿紧的嘴唇放松了下来，挤出了个笑容。
    “抱歉，他有些冒昧了，我会责罚的。”说完，看也不看那名瘫软在地的机械教士，只是挥了挥手，自有其他人将之带下。
    那名机械教士的做法确实不怎么妥当，但放在以极端著称的机械圣堂中，卡斯特尔的人们并非没有预料。
    只是他们没有预料到，海拉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不是说机械圣堂没有超凡者的吗？为什么连盖娅和佐伊这样的超凡者，都能感受到她的强大？
    另有几名机械教士，在海拉的示意下将蒸汽步枪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海拉则带着他们三人离开了齿轮圣贤所在的大厅，转到了后面的休息室中。
    “这边就是诸位休息的房间，有事可以叫机械侍者前来处理。”
    “感谢您的招待，请问您何时有空呢？我们想要和机械圣堂谈一谈.之前信上的事情。”
    信上的事情自然是技术交换，修斯寄出的信中几乎是明示了卡斯特尔还有更多的圣物，且愿意拿这些交换。
    “教皇冕下目前不方便见客，我嘛.这几日都可以，机械圣堂的事情由我来做主，直接和我说就好。”她忽的话题一转“我记得修斯伯爵曾在信中说，会带些卡斯特尔的商品过来？”
    “这是自然，只是那些东西中有不少都较为庞大，不方便随身携带，现在还在飞艇上，我现在就叫他们送过来。”
    海拉轻轻的点了点头。
    烛座。
    这是烛光会在莱茵最大的一座教堂，亦是教会的最高层——守密人理事会的总部。
    但烛光会的神甫们一般称这里为烛光圣枢，也有直接叫莱茵大教堂的。
    碧翠丝就被软禁于此。
    很长时间内，她都只能在自己的房间以及图书馆中活动，与其说是软禁，不如说是圈禁更为合适。
    但最近情况却有所改观了，她在成为帝国新一任的女皇后，由于接见臣子以及出席各种场合的需要，对她的控制没有那么严格了。
    而碧翠丝也知道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若安”的姓氏以及调查员的身份，她没有闹事，而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教会的要求去做。
    因此，她也获得了一些小小的自由，比如此刻，她便满脸好奇的在一间偏殿中漫步着。
    这间宫殿没什么独特的，但其中却装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造型别致的新型煤气灯，有针脚细密工整，用机器编织出的毛衣，有小巧的怀表，也有个头巨大、骂骂咧咧的蒸汽机。
    碧翠丝一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眼中流露出惊叹与新奇。
    最后她的脚步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前停住了。
    拨开箱子上的扣具，推开箱子的盖，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便漫了出来。
    那是卡斯特尔早期的工业品，一箱香皂。
    碧翠丝也曾带了些香皂回到莱茵，在沙龙中拿出了几块用来宣传，效果好的很，可惜没有来得及推广，女皇便遇刺了，她就这么莫名其的成了烛光会的教皇冕下。
    剩下的肥皂自然也就送不出去了，她敢送，也没人敢收。
    碧翠丝很小心的收藏着，她自觉恐怕再也回不到卡斯特尔，因此用起来很是节省，一共也没用几块，她格外喜欢浆果香型，那种卡斯特尔特有的甜果香气，她在离开那座海岛后从未再闻到过。
    每次在手上打上泡沫时，她便会轻轻抽动鼻子嗅着，感受着自己被浆果香包围，这会让她回想起还在卡斯特尔的时光。
    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也支撑着她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子。
    碧翠丝从箱子中拿出块肥皂，轻轻嗅着。
    菲妮尔在后来调出了更多的香型，香皂的气味也更加多样与细腻，一箱肥皂数十块，几乎各不相同。
    可碧翠丝翻翻找找，最终拿起了一块橙红色的香皂。
    这块是浆果香，她还是最喜欢这个。
    “仪式马上就要成功了，很快我就会成为【具名者】了，那时.”
    碧翠丝抬起头，看向了静立在一旁的海拉。
    与之前不同，海拉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空洞的如同.机器。
    (本章完)

 第650章 你终于上线了

    第650章 你终于上线了
    碧翠丝看着一动不动的海拉，眼神渐渐复杂。
    她走上前，用手指轻轻拂过海拉的面颊，金属的齿轮，细密的管线，冰冷、坚硬，与皮肤的触感完全不同。
    “抱歉.”
    碧翠丝低声喃喃自语，她望着海拉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的睁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怎么”
    一阵牵扯感袭来，仿佛灵魂被拽出窍了一瞬，那是种久违了的古怪感觉——链接！
    在碧翠丝被囚禁后，她一度陷入了绝望，那突然出现的链接曾是她最后的希望。
    可惜这希望转瞬即逝，忽然中断的链接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逼得她不得不走上了另一条路。
    而现在.
    “要是早些来就好了，可惜，我回不了头了.”
    意识渐渐升高，碧翠丝知道下一瞬链接便将成功接通，而就在此刻，她那离开了肉体的意识本能的沿着牵扯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有一眼，但就是这一瞥，让她灵魂都震颤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觉得那存在庞大、可怖，难以理解，无可名状。
    她觉得自己这一瞬就要陷入彻底的疯狂，震惊与后悔的感觉涌上心头，碧翠丝闭着双眼等待着自己的终局，可是.
    她的理智稳固如磐石，半点没有偏移，甚至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要稳固，任无识之海中暗流汹涌，却是岿然不动。
    “怎么可能？为什么？！”
    碧翠丝恍然间有所明悟，她低头看去，那古老的、庞大的、无可名状的存在
    原来是她的锚。
    没待她想到更多，伴随着某种扯动感，她的灵魂来到了另一居所。
    链接连通了。
    薯条：『各位，许久不见啊！这段时间几位现状如何？找到帮助权杖小姐的办法了吗？』
    碧翠丝只觉得鼻头一酸，喉咙滚了滚。
    她在这莱茵城中贵为教堂教皇与帝国女皇，但举目皆敌。
    在这链接中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员，这些从未见过面的朋友们却还记挂着她.
    陌生人的善意最为纯粹。
    作家：『别说，我还真找到了些线索.』
    权杖：『劳烦几位牵挂，我现在状态已经好多了。』
    薯条：『！！！』
    船长：『！！！』
    作家：『！！！』
    薯条：『等等，权杖小姐，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权杖：『恢复.正常？』
    薯条：『你不知道吗？上次我们链接接通的时候，你的状态很是古怪，好吓人的！』
    权杖：『唔，大概是什么状态？』
    薯条：『一直在发出古怪的低语，怎么也听不明白，甚至有些像是哀嚎.我们当时都很担心，还猜测你是不是被囚禁了，有什么人在折磨你』
    确实是被囚禁了，这点没有猜错。碧翠丝心中暗道。
    至于折磨
    还真不好说。
    权杖：『嗯当时我应该是在仪式的关键时期，我自己会失去意识一段时间，又或者我正巧在控制某个.躯壳，你们听到的是我在对她发出的指令。』
    在齿轮圣所的某间房中，正躺在床上装睡的佐伊皱起了眉头。
    这次链接虽然有些突然，但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权杖小姐能够恢复正常也是件好事，只是
    她怎么感觉，权杖小姐这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权杖小姐很少会讲太多超凡相关的东西，哪怕提到也是一带而过。
    佐伊理解这种做法，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古怪的链接究竟来自何方，帷幕之后会是怎样的存在，隐藏自己的身份是理智的选择。
    可这次，权杖小姐却不再藏私，直接讲出了她在做什么。
    佐伊隐约有些猜测，权杖小姐或许少了许多束缚与顾虑。
    所以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请问是在做什么仪式呢？我最近也成为了超凡者，对此有些兴趣”
    她打定主意，一旦权杖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态度，就立即道歉，毕竟这种询问有些过线了。
    可权杖却没有拒绝，她轻笑了一声：『是晋升成【具名者】的仪式，我之前不是说过遇到了些麻烦么？只要成为了【具名者】，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佐伊倒吸了一口凉气，【具名者】的含金量她可是知道的，之前是凡人时还没什么感觉，成为超凡者后她才知道艾萨克这样的双途径到底有多强。
    可就算是这样的艾萨克先生，面对莉娜时也完全没有任何胜算，甚至连逃离都做不到，灵魂都没能被【茧】收回。
    据说莉娜就是【具名者】。
    岛上也没有关于【具名者】的资料，逐火之蛾算得上对秘史很有研究的组织了，对于这个途径也只有片言只语。
    倘若权杖小姐真的成为了【具名者】，那或许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竟然有成为【具名者】的方法！？
    佐伊还在斟酌着组织语言，薯条那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薯条：『什么是【具名者】？那是一个超凡途径吗？』
    佐伊不禁偷偷握紧了拳，薯条你问的好哇！
    她正觉得刨根问底的去问不太合适，嘴替立马出现了。
    肯并非超凡者，身为技术人员之前一直在岛外，如今还没进入卡斯特尔的核心圈，对北境战斗的了解仅限于报纸上报道的那些，对于【具名者】还真不知晓。
    因此他听到权杖的话，只以为是个普普通通的途径，没有太过在意。
    碧翠丝微微一笑，仪式即将成功，又收到了卡斯特尔来的香皂，她心情大好，因此很是有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权杖：『【具名者】并不是一个超凡途径，而是一种古老的称谓，他们的战斗力远远凌驾于普通的超凡者，而且据说还有一些特殊的权能。』
    薯条：『呃，也就是说，他们不属于任何教会？怪不得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权杖：『【具名者】确实不属于任何教会，但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有其他原因。』
    佐伊两眼一亮，来了，这正是她想知道的！
    (本章完)

 第651章 大贤者布鲁诺

    第651章 大贤者布鲁诺
    权杖：『【具名者】是很古老的存在，据我所知在千年前就有他们活动的记录了，他们每次出现在大陆上都会带来灾祸，有时是覆灭整个教会，有时是让整个国家陷入深渊.渐渐的，他们的出现成为了灾祸的代名词。』
    权杖：『也正是因此，几乎所有的组织都极为忌讳这个，传承比较久的组织，比如各大教会，都会将【具名者】的资料列为绝密，甚至直接封印，禁止翻看。』
    船长：『你是说，【具名者】一个人就能让整个国家或是教会走向毁灭？』
    权杖：『是的，【具名者】就是这般强大.当然了，他们并不是直接正面去屠戮对方成员的，【具名者】还没强到那种程度，但以他们的实力，稍稍用些计谋与手段便能成功。』
    整个链接中沉默了片刻，几人都没有说话，全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具名者】居然能强到这种程度？
    一人就覆灭整个组织
    佐伊感觉嘴唇发干，她一直以为卡斯特尔足够强大了，能击败整个北境，如今更是剑指莱茵。
    可那是整套的工业体系，加上精锐的远征军才能做到的，【具名者】居然一个人就能行？
    另一边，船长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别的地方上。
    船长：『【具名者】为什么要这么做？毁灭国家或者教会，这.有什么意义吗？』
    权杖：『我也不知道原因，这个世界上除了【具名者】就没人知道，与【具名者】谈判，服软，威胁，乃至投降都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他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带来毁灭，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薯条：『那你将来成为【具名者】，也会这样吗？』
    权杖：『.』
    碧翠丝心头忽的有些发慌，是啊，没有人知道为何【具名者】会带来毁灭，当她成为【具名者】后，会不会也必须如此？
    这到底是为何？是某种需求，还是【具名者】其实都是被控制的？
    倘若她为了摆脱教廷的控制，而给自己套上另一副枷锁，那岂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了？
    但薯条并没有深究，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很快又有了新的好奇的点，他再次开口问道：
    薯条：『呃，权杖小姐，我还有一个小问题，【具名者】既然做的都是这么大的事情，那应该人尽皆知才对啊，教廷这都能够封锁住吗？』
    权杖小姐过了一会儿才回应了他，这次语气低沉了几分，不复刚刚的欢快了。
    权杖：『教廷的封锁比你想象中还要严密，你自小听说过超凡者对吧，其实这是很难得的，在帝国境内，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超凡的存在，你想教廷连超凡都能封锁住，【具名者】不为人所知也是理所应当了。』
    薯条：『原来如此。』
    权杖：『而且你也未必没有听说过【具名者】，大贤者布鲁诺你听说过吧，他就是【具名者】。』
    佐伊一愣，忽的睁大了双眼。
    大贤者布鲁诺是【具名者】这件事她倒是知道，这是修斯给她的资料中的，但几乎没有任何的详细记述。
    本来到这也就算了，但
    大贤者布鲁诺，可是昔日的机械学会，如今的机械圣堂创始人！
    佐伊现在就在莱茵，机械圣堂的总部！
    她所居住的齿轮圣所哪怕在机械圣堂中，也算得上是核心区了。
    佐伊蜷缩在被子的身体扭来扭去，忍不住有些颤抖，她这次的收获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大。
    大贤者布鲁诺或许就把成为【具名者】的秘密，藏在了机械圣堂中！
    薯条：『大贤者布鲁诺？我对他了解不多，只记得他好像是被烧死的？』
    权杖：『是的，哪怕教廷再严加封锁，也无法掩盖他的光辉，布鲁诺是将机械与工业带来这世间的第一人，他曾经一手创立了机械学会，通过使用机械，让凡人也可与超凡者分庭抗礼，机械学会，也就是现在的机械圣堂，是五大教会中唯一没有超凡途径的。』
    让凡人也可以与超凡者分庭抗礼.
    肯只觉得口舌发干，他仅仅只听过布鲁诺“大贤者”的名头，那时还感到好奇，为什么会冠以这个称号。
    现在看来，如果他确实做到了这些，那他真是当得起大贤者的称呼，工业的力量，凡人的力量或许正是因为布鲁诺成功的将教廷的统治撬开了一角，卡斯特尔才能有了发展的基础吧。
    薯条：『所以他被烧死.』
    权杖：『你猜的没错，教廷自然容不下他，布鲁诺被随意安了个罪名烧死了，这件事不仅烛光会有出手，其他的教会也在暗中出过力，也正因如此，布鲁诺虽然是【具名者】，还是死于了教会的联手。』
    权杖：『从那以后，【具名者】再也不会公开身份于尘世间行走，他们所带来的也只有毁灭了。』
    佐伊一时心潮澎湃，原来大贤者布鲁诺这般伟大不，甚至还要更伟大些。
    倘若机械圣堂是他一手创立，那齿轮圣所中那位齿轮圣贤，也是他所制造咯？
    如此奇迹的造物竟然出自他手，倘若这位大贤者没有死于教廷之手，这世间会多出多少伟大的发明啊
    现在却只能去翻找他的遗产了。
    权杖：『对了，还有件事我看小格温一直没有说话，她.』
    薯条：『唔，小格温失踪很久了，联系不上你的这段日子，我们也同样没有联系上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作家：『我记得之前她说过，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许是在忙别的事情？』
    薯条：『不会吧？我再忙，也不会扔下链接去做别的事情』
    作家：『你不要忘了，小格温还只是个小孩子，她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贪玩，忽略了链接也很正常.』
    薯条：『有道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彼此道别，离开了链接。
    这次他们既得知了权杖小姐的安全，都听到了不少秘辛，收获不少。
    不过收获最多的，还是.
    “碧翠丝她想成为【具名者】？”
    修斯一脸震惊。
    (本章完)

 第652章 格温的坦白

    第652章 格温的坦白
    这一次的链接，修斯获得的信息比之前几次加在一起还要多。
    首先就是成功了连上碧翠丝。
    这位烛光会的教皇，帝国新任女皇，修斯对她很是感兴趣，奈何上次连上后她一直都在发出无意义的呓语，想交流都不行。
    修斯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都准备暗中提醒佐伊了。
    结果这次居然恢复了。
    至于她所说的通过仪式成为【具名者】，以及大贤者布鲁诺的事情.就只能想办法去查证一下了。
    卡斯特尔之前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整个静默圣堂都在教堂里住着呢。
    特别是那个伊格那提牧首，整日参观各种工厂和建筑，还拉着格温与诺拉一起。
    这几日修斯甚至听闻有静默圣堂的神甫，找护教军要了一份帝国真理圣典去看.
    总之，静默圣堂怎么说也是四大教会之一，【具名者】这样曾经影响了整个大陆的事情，一定会有记载的。
    修斯心中一片火热，感觉这个困扰了他如此久的问题终于看到了解决的希望，当即就打算回归，可正当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眼时，心中忽的传来了呼唤。
    『等等！』
    『嗯？』修斯一愣『你是.小格温？』
    『倒也不用非要加个“小”，我一直都是格温，怎么有了那个格温后，我便成了小的？』
    『好吧好吧，格温，有什么事么？难道是.』
    修斯两眼一亮，之前格温一直没有和他沟通，理由都是要控制住这片白雾，夺取什么遗忘圣殿的控制权，难道现在终于成功了？
    『哪有这么快！这可是覆盖整片北境的白灾！白灾啊！静默圣堂了几百年都没解决，就算是我，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搞不定的。』
    『哦』修斯拉长了声音『所以你这次是来？』
    小格温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后，才带着些许迟疑响起：
    『我碰见莉娜了。』
    『！？』
    『就在北境，是她主动找上来的，她似乎知道我在这里，也知道我是【具名者】。』
    小格温说完后，有些忐忑的停了下来，她不知道修斯知道她也是【具名者】后，会如何对待她。
    碧翠丝的话她也听到了，【具名者】似乎生来就是要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具名者】会这样，但
    修斯毕竟是一名领主，他要为自己的领地着想的。
    卡斯特尔又不缺武力，小格温自认也抗不了加特林的齐射，那她对于卡斯特尔来说，或许只是.负担。
    格温不想成为负担。
    可她现在却脱不开身，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把这些说出来而已。
    『你』
    格温强忍住心中的忐忑，她知道修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很惊讶希望她不会失去一名朋友。
    『你没事吧？有和莉娜打起来吗？虽然莉娜打不过大格温，但还是很危险的，她在哪里？我派远征军过去？』
    格温：『.』
    『呃，抱歉，我不是说你打不过大格温的意思，小格温你也很厉害了.呃，我是说，格温，格温，没有小.』
    格温：『.』
    修斯有些苦恼了起来，他一向不怎么擅长去哄小女孩，虽然格温一向很是乖巧，也经常装作成熟的样子，但修斯还是能感觉出来她内心中还是一个小女孩。
    『你不会担心我会带来灾祸吗？毕竟权杖小姐可是说了，【具名者】的出现一直都是伴随着祸乱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卡斯特尔早该陷入灾祸了，你来血港可时间不短。』
    『可是.』
    『倘若卡斯特尔连灾祸都对付不了，那如何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呢？邪神，教会，乃至认知干涉.这些哪个不是灾祸，哪个又能躲的掉呢？』
    『.』
    『而且比起灾祸，我更好奇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刚刚权杖小姐说了什么的？我的链接没拉你进来吧？』
    『噫！』
    小格温的声音顿时慌乱了起来。
    『那，那不是因为你在这片白雾中么，呃我是说其实.』
    『原来如此，你不愿告诉我么.抱歉，是我越线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修斯用失望与落寞的语气说道，还特意在“朋友”这个词上强调了一下。
    『.』
    两人的链接安静了下来，片刻后，小格温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唉好吧，我都告诉你，我确实没有掌握整片白雾，但这附近.你这附近的白雾是在我的控制之下的。』
    『你的意思是』
    『在这片白雾中，你拉起的链接其实是由我转接的，也就是说，链接的中心其实是我。』
    『就是你和我一样的身份了？那你可以直接拉起链接吗？』
    『不可以，拉起链接只有你才能做到，但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让链接在白雾中也能接通，就像就像』
    『中继？』
    『中继是什么？』
    『我下次给你带本帝国真理的圣典过来，你可以看看.总之，按你的描述，你起到的便是中继的作用，话说这链接和无线电通讯真的越来越像了.』
    『唔，好吧，我就是中继，总之，你的链接我也能听到的.不是故意偷听！主要是我想要帮你中继，想不听都不行！』
    『好的，好的，你不是偷听莉娜还和你说什么了？』
    『莉娜还提到了大贤者布鲁诺，她在责怪我在布鲁诺受难时，为什么没有出手救他。』
    『那你为什么没有出手？』
    『哇，我怎么出手啊！？布鲁诺死在一千年还是几百年前！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哇，我第一次加入链接也就一两年前，我还没你大好么！』
    格温气得大叫道。
    『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具名者】，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成为的超凡者，好像突然我的朋友们就都会动了，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总之关于【具名者】，我知道的还真不比你多多少。』
    『好吧。』修斯点了点头，他也并没有觉得格温是故意隐瞒，毕竟她加入链接时自己还亲眼看着呢。
    『【具名者】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调查一下，嗯，就是那群被你教训了一顿的静默圣堂，他们应该能知道些东西。』
    『静默圣堂？对哦，他们也是四大教会之一嗯？』
    小格温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的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的开口：
    『我或许也有一些获取知识的方法。』
    修斯愣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遗忘者圣殿？』
    『没错！』小格温的语气也兴奋了起来『我现在就在解析遗忘者圣殿中的一切，很快就能初步完成掌控了！到时候整个遗忘者圣殿中的东西，特别是知识与秘史，我都能随意查阅！』
    『那真不错.就是我有个小问题。』修斯叹了口气『你掌握这些知识，大概需要多久？』
    小格温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有些尴尬的开口：『掌握遗忘者圣殿得个一两年的时间，然后再翻找这些知识，再逐渐吸纳』
    『碧翠丝那边很快就要进行仪式了。』
    『碧翠丝？权杖小姐真名是碧翠丝吗？对了，说起仪式』
    小格温的语气郑重了起来。
    『莉娜曾提起过，【具名者】是无法通过仪式晋升的，至于那位碧翠丝小姐的仪式』
    『恐怕很有问题。』
    (本章完)

 第653章 上莱茵，下莱茵，还有不再莱茵里的

    第653章 上莱茵，下莱茵，还有不再莱茵里的小布
    “排好队，颂念烛光之名，便能领取餐食！”
    弗雷冷眼看着教会的摊子以及排队的人们，拉了拉兜帽，将表情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他来到莱茵已经数日了。
    灰烬同盟会帮他办的身份很是取巧，在莱茵中机械圣堂的地位不上不下，理论上机械圣堂与烛光会是盟友，两方联合，共同治理莱茵，可实际上却是空有名头。
    但有了这个名头，他便可以在城中自由活动，遇到任何盘查都能正大光明的拿出身份。
    而且机械圣堂与烛光会并非隶属关系，他也不会受到烛光会的限制。
    至于真正的机械圣堂信徒.弗雷来到莱茵这几天还未见到过。
    不过这仅限于下莱茵。
    弗雷从未去过上莱茵，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上莱茵是否真的存在。
    绕过流淌着污水的小径，弗雷熟稔的从巷子中穿行着，两侧腐朽木板与破烂砖石堆积成的房子摇摇欲坠，将天空切割成了一条条破碎的光影。
    弗雷抬起头看向上方的穹顶，那是上莱茵的地基，亦是下莱茵的天空，无数昏暗的烛光悬挂其上，为下莱茵带来了廉价的光明。
    据说莱茵分为上莱茵与下莱茵，以及更深处的底层。
    上莱茵是教廷大人物们的居所，那里有着永不落下的太阳，新鲜的空气，天空中永远不会落下酸雨，甚至可以种些草。
    而下莱茵则永远被昏聩的烛光笼罩，空气浑浊，堆满垃圾与污秽。
    下莱茵的信徒们偶尔会跪在地上祈祷，对着那穹顶的烛光。
    弗雷有时会想，他们到底是对着烛光祈祷，还是对着上莱茵呢？
    毕竟烛光未必会庇护他们，但上莱茵的大人物们是真的能主宰下层人的生死。
    那一道道修建在天上的玄廊，如同密密麻麻的锁链，将下层捆得结结实实。
    而上莱茵中偶然落下的杂物，仿佛对他们祈祷的恩赐。
    弗雷在巷子中七扭八扭的，不知怎的便拐入了一扇活板门。
    “弗雷哥哥，你回来了！”
    “外面怎么样了？”
    “听说最近教会散发餐食的点位更多了，真的吗？”
    一群人涌了过来，他们凑到了弗雷身前，眼中满是急切，却齐齐的在距离他四五步的范围外停住了。
    弗雷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抬起头看向了周围的人们：
    这些人大多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不，岂止是衣衫褴褛，他们几乎都没有正经衣服穿着。
    讲究些的用些麻绳简单编成了粗布片，勉强遮羞，更多人只是随意扯了些烂木板，甚至瓦片和碎陶器，穿个绳儿吊着挡在身前。
    甚至还有些人压根就没有穿衣服，他们身上满是泥污，压根看不出几分皮肤的本色，衣服穿不穿的其实也区别不大。
    若是仔细看看，这些人的相貌也有些奇特，他们的眼睛比普通人要大了几分，指甲也更尖利些，站着的人总是佝偻着背，有些人干脆就四脚着地，又或者蹲在地上。
    而他们的举止也很古怪，虽然一脸急切与渴望，却坚决不上前一步，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被这些人围在中间，弗雷却毫无异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知道这些人并非在畏惧他，而是在畏惧着他们自己。
    他们不敢触碰弗雷，甚至不敢离得太近。
    这些人是底层中的居民，下莱茵中的人们一般称他们为——
    不可接触者。
    具体为什么会获得这个称谓弗雷并不清楚，据说是接触他们会被诅咒。
    弗雷曾以为那是某种传染病，但后来却发现这种诅咒似乎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甚至
    “弗雷哥哥？弗雷哥哥？”
    “嗯？哦，怎么了，小布？”弗雷回过了神，看向了正在喊着他的女孩。
    那个女孩穿着一个大号的棕色纸袋，她把袋子掏出了几个洞用来穿过手脚，然后将整个袋子从头上套下，穿在身上。
    在一众不可接触者中算得上衣着精致了。
    她叫小布。
    “弗雷哥哥，你让我去探查的通道我都去探查完了，我要的东西呢？”
    “啊，这个嘛我从下层区问了好几个聚居点，只找到这一点。”弗雷有些遗憾的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袋子中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小布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没有伸手去接。
    “不必畏惧什么诅咒，小布，还有其他人，你们尽可以靠近我，没有问题的。”
    “可是.那会让你再也无法被烛光庇护的！”小布吞了口口水，犹豫的想要伸出手，最后还是缩了回来“无法被烛光庇护，便只能生活在这阴暗的地下了。”
    “地下便更阴暗？我并不觉得，反而下层区的烛光我更不喜欢。”弗雷摇了摇头“而且你忘了我的身份吗，我是机械圣堂的人，我不需要烛光的庇护。”
    围在周围的不可接触者们困惑的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他们不知道机械圣堂是什么。
    他们甚至许多人连帝国都不知道，他们生在这地下，终其一生也不会出去，当然不知道什么静默圣堂，别说上莱茵，连下层区他们都只能远远望着。
    弗雷望着小布那漆黑的双眼，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地上，后退了几步。
    这些不可接触者由于长期生活在地下，身体甚至都发生了一些改变，他们的眼睛变得更大，瞳孔也更大，几乎没有眼白，这样可以更好的在地下视物。
    弗雷第一次见到他们时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怪物，毕竟那双大眼还是与常人不太相同的。
    可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弗雷反倒觉得，这些不可接触者反而是最像人的了。
    这莱茵城中，魑魅魍魉见的多了，唯独人太少。
    小布的目光随着弗雷的脚步后退，在他退出足够的距离后，这才欢喜的高呼一声，冲到了袋子旁边。
    那是个布袋，她小心翼翼的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怀里，然后把袋子又放回了地上。
    布是很宝贵的东西，她只穿得起纸呢。
    (本章完)

 第654章 不可接触者

    第654章 不可接触者
    小布捧在怀里的是一堆金属零件。
    有一个缺了些齿的齿轮，一个生了锈的法条，几根弯了的连接杆，还有些成色好一些却看不出用处的零件，怎么看也难以使用。
    可小布却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它们，眼中满是喜爱。
    这是她的一个小爱好，她有一次从底层去往下层区的入口处偷偷向外看，正巧看到了一个机械玩偶。
    那玩偶已经破破烂烂了，但还勉强能动，它一边鼓着掌，一边用一条独腿踉踉跄跄的挪动着。
    或许是一时冲动，小布冲出了洞口，离开了底层去拿那只玩偶。
    不可接触者是不被允许离开底层的，她受到了下层居民的围攻。
    弗雷的目光落在了小布用废旧钢铁拼凑成的右臂上，停了一会儿，才挪开。
    “弗雷大人，请问现在外面如何了？”
    “其乐融融，安居乐业，一片祥和。”弗雷冷笑了一声迈步向前“我们边走边说吧。”
    这群不可接触者便跟随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弗雷熟稔的在地下穿梭着。
    说起来也是巧，他刚刚来到莱茵时，只是想先了解一下这边状况，看看能不能给卡斯特尔的使节团帮上忙。
    可只是稍稍接触，他便发觉了下层区的异常.结果阴差阳错的就遇见了这群地底的住民。
    地下虽然昏暗，但洞壁上偶尔会挂着些照明的东西，倒也不至于无法视物，弗雷随意瞥过一眼墙壁，有发光的真菌，有点亮的蜡烛，有外壳丢了一半的提灯。
    一路过来竟然没有两个是一样的。
    不可接触者们簇拥着弗雷来到了一个聚居点。
    说是聚居点，可看上去更像是垃圾堆，各种散发着恶臭的杂物堆积在一起，地上渗出了令人作呕的绿色污水。
    忽的有阴影洒落下来，弗雷抬起头，上方是一个高大的机械——各种废弃的钢材，甚至还有木头，任何勉强能用的东西都被拼凑在一起，组成了庞大的身躯。
    它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焚烧炉，歪歪扭扭的手臂既为它提供了支撑，又用来抓取周围的垃圾，填进熔炉中去。
    不待弗雷开口，旁边的不可接触者们纷纷叫喊了起来。
    “快把大个子挪走！离弗雷大人远些！”
    “对，别让它带来了诅咒！”
    那机器上传来了几声应和，很快它就拖着沉重的脚步远去了。
    “唉，这群技术小子，就喜欢鼓捣这些东西，没吓到您吧弗雷大人？”旁边的人一脸讨好，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
    弗雷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
    老实说，他第一次见到这大家伙的时候确实是被吓了一跳的，毕竟白石堡可没有这种大型机器，哪怕是卡斯特尔的蒸汽机车，在这“大个子”面前也显得有些小巧。
    可是
    看着眼前巨大的机械，弗雷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你们明明有了这么强大的机械，为什么还要住在地下呢？”
    旁边的不可接触者们吃了一惊：“我们不住在地下，那还能住在哪里呢？”
    “当然是去地上，去莱茵，去那座所谓的奇迹之城！”
    周围顿时一静，过了一会儿，小布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我我们去地上？”
    这句话仿佛落入热油中的沸水，让这地下瞬间炸开了锅：
    “我们怎能去地上呢？”
    “那都是大人物的居所！”
    “是啊，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去成为教会的信徒，我们有诅咒的！”
    “我们在地下了就好了，上面的人们还允许我们修建通风口，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弗雷看着周围闹哄哄的人们，若是以往，他只会安静的点头，不发表意见，毕竟他只是来打听消息、试着融入的。
    可这次，他也不知为何，心中忽的一股无名火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诅咒？各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诅咒吗？”他扬声说道。
    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似乎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怒火，这些不可接触者们有些迟疑的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小布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弗雷哥哥，我们是不可接触者，距离我们太近就会染上诅咒，被烛光所厌弃，再也无法成为教廷信徒啦。”
    “那为何非要成为教廷的信徒？”
    小布愣住了，期期艾艾的说不出口。
    弗雷摇了摇头，看着周围欲言又止的人们，扬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成为烛光会的信徒就能踏入莱茵，就能去领教会的救济粮，不会再挨饿，你们认为这就是最好的一切了？”
    周围的不可接触者们没有说话，他们有些畏惧的望着弗雷，生怕惹他生气。
    可弗雷知道，这些人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们从未离开过这地底，眼中能看到的全部世界除了这洞穴，便是莱茵。
    他们最美好的幻想，也不过是成为莱茵的居民——下莱茵的。
    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上莱茵存在。
    至于帝国，女皇，机械圣堂，提斯公国，卡斯特尔，这些更是虚无缥缈的概念了。
    弗雷的眼神暗淡了些许，多了几分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地上的事情吧，让你们知道你们向往的地表，究竟是什么样子.”
    “莱茵啊”
    弗雷的思绪渐渐发散，回到了他刚刚入城的那天。
    当时他给烛光会的神甫亮明了身份后，很快便入了城。
    进入城门时，他回头望去，那不断旋转着抽打信徒的机器依旧在工作着，神甫似乎也感觉不对，勉强挤出个笑容，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但神甫挡住了机器，却没有挡住信徒那一双双的眼睛。
    信徒们跪在地上，或是满身伤痕，或是还在排队颂唱祷词，他们低着头，却抬起眼来望向了弗雷。
    那一道道目光中，有轻蔑，有厌恶，有麻木，却没有羡慕。
    仿佛能被鞭笞是一种值得夸耀的荣耀一般。
    城门在身后关闭，那鞭子破开空气，与皮肉接触的声音也被挡在了外面。
    弗雷裹紧了脏兮兮的长袍，转身踏入了莱茵。
    (本章完)

 第655章 烛光会的救济

    第655章 烛光会的救济
    莱茵是怎样的地方呢？
    弗雷回答不出，他第一次踏入这座城市时，只觉得新奇。
    拥挤的街道，破破烂烂的建筑，这一切多少让他有些熟悉感，他在白石堡呆了十多年，对这样的贫民窟最是了解不过。
    只是莱茵怎么也有贫民窟？
    算了，贫民窟也无所谓，至少自己对这些熟门熟路，弗雷这样安慰自己道。
    于是按照自己的经验，弗雷打算找些人群聚集的地方打探些消息，顺便与本地的帮派打个照面。
    这种贫民窟，一般都是在各种帮派的控制之下，政令在这里不好使——若是城市的管理者能在这里建立秩序，那就不会是贫民窟了。
    但弗雷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在下层区绕了好久，发现这里人群聚集的地方.似乎只有教会。
    不，不是教堂，下层区没有教堂，似乎教堂也不屑于对这些烂泥地中的人们开放。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教会散发餐食的点位。
    是的，教会在下层区会散发食物，只要是烛光会的信徒都可以来领取，教会称之为救济。
    每个救济点都会有很多人排队，人们面带饥色，衣衫褴褛，却都在一脸虔诚的颂念着烛光。
    这着实让弗雷有些震惊。
    等他了一整天的时间在下城区探查后，这种震惊的感觉便到了极致：整个下莱茵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帮派，治安极好，人们虽然无衣无食，但都面色祥和，信仰极为虔诚。
    哪怕饿毙在路旁的尸骨，面容上也带着微笑。
    弗雷打了个哆嗦，他忽的想起在城门口，排队接受机器鞭笞的信徒们，他们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弗雷想起了绝望之壁上的羔羊。
    白石堡的羔羊极为温顺，哪怕被鞭子抽打也不会反抗，弗雷曾亲眼看到过有狼溜进羊圈，一口口的吃掉了一只活羊。
    那羊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吃掉了，没有反抗，没有哀嚎，仿佛被啃噬的不是它的身体。
    直到倒地死亡的那一瞬，它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旁边的羊就这么看着，既不会叫，也不会离开，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狼吃饱了后便施施然的离开，羊群们在狼离开后，终于有了反应——
    它们围了上来，争相啃食着被狼吃剩的、它们同类的残骸。
    弗雷看着眼前跪地祈祷的信徒，只觉得他们似乎也长出了方形的瞳孔与蹄子，口中嚼着送来的草料，变成了沉默的羔羊。
    可如果信徒们是羔羊，谁又是狼呢？
    弗雷抬起头望向天空——下层区自然是看不见天空的，他只看到了上面一座接一座的教堂，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这里是莱茵。
    走了一整天一无所获，弗雷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也去发放餐食的点位排起了队。
    如果能给吃的，他不介意称颂两句烛光。
    可渐渐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些发放的食物中有一股香气，香的很是浓烈，只是闻一下弗雷就开始吞口水。
    可那些领到了食物的信徒，吃下去后反应却很奇怪。
    他们吃两口食物后会立即跪地祈祷，甚至都顾不上咽下，有时跪在泥泞中，溅的脸上和嘴里全是泥浆。
    祈祷时的表情极为狂热，仿佛见到了神迹一般。
    要祈祷很久，才会稍稍缓过来一些，能再吃两口饭，然后立刻又开始拼命祈祷。
    有的人恰巧站在了乱石中，就这么直接跪在了锋利的石块中，抬起头后满脸都是血，但就算这样也不会挪一下位置。
    弗雷甚至见到一人身前是一根伸出的尖锐树枝，他跪倒后叩首，那树枝直直的插进了他的眼睛。
    他浑然不觉，不停叩首，每低一下头，便扎入一次，等他站起时，脸已经完全烂了，踉跄几步，又倒在了地上。
    这次没有再站起。
    弗雷远远的看去，发现他的脸上那堆烂肉还扭出了一丝弧度。
    他是带着微笑死掉的。
    回忆的画面渐渐模糊，弗雷讲完了自己的见闻，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周围的不可接触者。
    周围一片安静，这些人也被唬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没能理解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弗雷却没管他们，他径直从聚居点的火堆中拿过了两串烤得焦香流油的老鼠，一手一串，大口吃了起来。
    老鼠肉并不好吃，带着一股古怪的臭味与腥味，偏偏这里又没有什么调料，只能伴着旁边垃圾堆中的恶臭一起吞进肚里。
    可就算这样，弗雷也不愿意去吃教会的救济。
    他现在想起画在下层区穹顶上的烛光，这次却只感到心中发寒。
    一旁的不可接触者们吵开了锅。
    “怎么可能！教会不是这样的！”
    “那你倒是说说教会是哪样的？你见过教会？”
    “我是没见过教会，你见过了？”
    “弗雷大人亲眼所见，还能假了？”
    “可那是教会，那是烛光.倘若真是这样，那，那”
    弗雷在一旁吃的满嘴流油，也不插话，只是冷眼旁观。
    在那边吵吵闹闹的时候，小布有些怯懦的凑了过来，先是看了看弗雷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弗雷哥哥，外面真的是你说的样子吗？”
    “不一定，我也没来这里多久吧，我也可能会骗人，你为什么不亲自出去看看呢？”
    “我，我不敢。”小布低声说道，她的目光瞥向了自己那粗陋的义肢，又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她的手便是被地表人打断的，若不是她逃的快，连命也会丢掉的。
    “小布，你若是开着那‘大个子’出去，不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小布吃了一惊，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看了看不远处正用机械臂往焚烧炉中装填垃圾的“大个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听他们说了，‘大个子’就是你亲手去组装的，你若去了地表，就不用费力的去收集这些零件了。”弗雷指了指她怀里宝贝一般抱着的废弃零件。
    “凭这个‘大个子’，你能把天空也捣个窟窿，把上莱茵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拽下来，吃点苦头。”
    (本章完)

 第656章 大个子

    第656章 大个子
    “烛光会厌弃你们，可为什么非要信仰烛光呢？地表人敌视你们，可为什么非要对他们友好呢？”
    弗雷的语气中夹杂着几丝怒气。
    “为什么不冲出这底层，打上那莱茵去？他们欺压你们，你们便让他们流下血来，他们排挤你们，你们便将他们的家园也轰碎，我倒是想看看，他们那高贵的腔子里，流出的血是金色还是银色的！”
    说完弗雷抬起头望向小布，然后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围了一整圈的人。
    这些不可接触者们不知何时停止了争吵，他们凑了过来，正安静的听着自己的话。
    弗雷觉得自己或许说的太多了些，但他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一咬牙，梗着脖子就这么与周围的人们对视。
    一双双眼睛，其中有畏惧，有惊讶，有不可置信，有怀疑，弗雷的目光扫过去，很多人都低下头不敢对视，却也有些人目光炯炯的看了过来，亦有不少人陷入了深思。
    过了一会儿，小布的声音忽的响了起来。
    “弗雷哥哥，你刚刚说，‘大个子’它能让我不被欺负？”
    小布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但这次却不是犹疑与畏缩了，弗雷从中听出了几分.激动？
    但这个问题嘛
    弗雷仔细的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没有问题，整个下莱茵，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地表，我完全没有见到能与之抗衡的武装。”
    准确点说，弗雷甚至没在下莱茵看到武装。
    卡斯特尔的远征军不管武器再可怕，依旧是以军队的形式存在，而在下莱茵，弗雷压根没找到任何的武装力量，无论是军队，治安官，或者是传说中教会的审判者，圣教军，全都没有。
    甚至连黑帮都没见到。
    整个下莱茵几乎是不设防的，甚至连武器都见不到，下莱茵的人们甚至不需要刀具来做饭，全靠教会的救济，与其说是一个城市，不如说是羊圈。
    至于上莱茵，弗雷了解的就不多了，他觉得那里是烛光会的地盘，多少应该有些战斗力，起码卡斯特尔那边给过来的资料是这样说的。
    但能不能打过“大个子”，还真不好说。
    “你能造出几个‘大个子’？”弗雷忽的问道。
    “唔，只要有材料就可以不停的造，它是用垃圾拼出来的，好造的很，前段时间不知烧到了什么燃烧炉爆炸了，它大半个身躯都毁掉了，可只要有几个技术小子帮忙，我半天就能把它修好！”
    小布骄傲的挺了挺纸袋。
    可下一刻，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落了下来，小声开口说道：
    “这些技术在地面上那些大人物们那里应该算不上什么吧？我听说你是机械圣堂的信徒，那你应该很懂机械吧？他们有着更多的资源，甚至可以自己造出零件来，那应该远比我的‘大个子’要厉害的。”
    “唔，机械圣堂嘛”
    弗雷有点尴尬，他对机械圣堂了解还真不多。
    他这个机械圣堂信徒的身份是灰烬同盟会帮他搞到的，卡斯特尔那边又没有多少圣堂的资料，因此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不过卡斯特尔既然如此重视机械圣堂，那它应该比卡斯特尔差不了多少吧？毕竟两边都是工业啊，机械啊这些东西。
    卡斯特尔弗雷倒是了解一些，攻城那日的弹幕与轰炸他可是都看到了的。
    如果让大个子与卡斯特尔远征军战斗的话
    弗雷舔了舔嘴唇。
    “它有什么攻击方法吗？”
    “攻击？呃，这个我没怎么研究过，不过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这个——”
    小布冲着大个子大喊了几句，那个庞大的金属造物忽的停住了身形，它腹部那个一直在吞噬着垃圾的焚烧炉猛然张开了巨口，整个躯体停顿了片刻。
    然后随着一声巨响，焚烧炉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弗雷还没来得及分辨，远处的洞壁上轰然炸出了一朵火光。
    那绚烂的橘红色光芒瞬间将地下照耀的仿若白昼，如一轮烈阳。
    “这、这是什么？”
    “上次焚烧炉不是发生了爆炸嘛，我从此中得到了灵感，就改进了一下焚烧炉，让它能够发生可控的爆炸”
    小布有些兴奋的用手比划着。
    “通过一次爆炸，把能爆炸的东西炸出去，再让他们落地后再炸一次！”
    弗雷吞了口口水，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个.听上去不怎么安全啊？如果没炸出去就爆炸了呢？”
    “哦，那就会是一次特别大的爆炸了。”小布一脸向往的说道。
    爆炸声把很多人都吓了出来，他们纷纷来到“大个子”旁边，检查了一番后才渐渐散去。
    这些地下的不可接触者们常年与垃圾为伍，早就练出了能在垃圾中找到有用东西的本事，他们随手给“大个子”做了些维修，甚至有几人将一些废弃的零件装在了“大个子”身上。
    看得出来，改造这个机械造物并不是小布独有的特长。
    “怎么样？和机械圣堂比呢？”
    小布有些忐忑的问道，弗雷敏锐的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期待。
    她在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既畏惧，又向往。
    弗雷认真的想了想，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远征军和“大个子”作战的经过。
    那种能连发的枪大概很难伤到“大个子”，飞艇上往下丢炸弹倒是可以，但大个子的爆炸也不差。
    “唔，你们如果能多凑几台‘大个子’，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布两眼一亮，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这个不难，地底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垃圾，这种大家伙造多了也没什么用处，因此只留了这一个，想多做几个不了多久！”
    说完她向着周围的人高喊了一声，周围的不可接触者们也饱含热情的高呼回应。
    随即这些人们便四散而去，热情的从垃圾堆里挑挑拣拣起来。
    弗雷挠了挠头，这些不可接触者似乎是头一次获得认可，他们以最大的热情开始了忙碌，全然不去在乎这样有什么意义。
    (本章完)

 第657章 他们到底在拖什么？

    第657章 他们到底在拖什么？
    “怎么样，盖娅，谈判有进展了吗？”
    佐伊趴在铺了软垫的长凳上，抬眼看了看刚刚回来的盖娅，懒洋洋的问道。
    她的身上只是简单穿着些贴身衣物，在她旁边，一个比常人稍高些的机械构装体正忙碌着。
    它的头部是一个略显粗陋的圆桶，再往下却并没有躯干，而是一条条细长、分节的机械手臂。
    此刻五六只手臂正在佐伊的背上忙碌着，有的轻轻敲击，有的缓缓揉捏，居然是在做按摩。
    盖娅瞥了眼发出舒服长叹的同伴，面色却不怎么好。
    “他们整体的态度其实还好，愿意出让技术，但办事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一直在各种细节上斤斤计较。”
    “那不是好事么？至少我们的目标能达成了，细节上扯皮总比毫无进展要强吧？”
    “关键是这也太能扯了。”盖娅有些闷闷不乐的把自己扔进沙发中，她个子本就不高，沙发的垫子又极软，这下几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我已经和他们整整讲了三天的技术细节，全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什么圣油涂抹手法，祷词的发音准则，哦，还有你这个按摩机器人的三十六种按摩模式。”
    “那岂不是.嘶，再往左点，对就是那里岂不是挺好的，这个按摩机器人是真不错哇.”
    “是挺不错，但你又带不回去。”盖娅冷笑一声“这个机器人也是机械圣堂的圣物，我们只能换回使用方法——到时候你就带着三十六种模式回去幻想着自己被按摩吧！”
    “那直接不要不就行了？”
    “不要也不行，想要他们的技术，就必须要顺路带走这些乱七八糟的配套：保养方法，祈祷流程之类的。”
    “听起来像是捆绑销售，想要个高价。”
    “这个.”
    沙发中的盖娅皱了皱眉。
    她原本也是这样觉得，说实话卡斯特尔不介意出个高价，反正那些蒸汽步枪扔在仓库里也是闲着。
    但这几天的谈判下来，盖娅反倒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总觉得机械圣堂有些古怪。
    他们似乎并不着急于交易——这倒是不奇怪，甚至机械圣堂的作风再官僚些她也能理解，毕竟这个教会以极端保守著称，想从他们手中掏点技术出来肯定很难。
    但他们的态度却好的过了头。
    盖娅的目光落在佐伊身旁的按摩机器上，此刻它正用机械臂小心的将佐伊翻个面，继续按摩流程。
    这个按摩用的机械被圣堂称为圣物，按照盖娅这段时间接触的机械教士的态度，它应该被供奉在神龛中，接受朝拜的。
    而几人所居住的房间，也是机械圣堂的齿轮圣所，圣堂中最核心的地段。
    一般来说，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会享受到这些待遇，可她们一行人只是来做交易的。
    除去这些，关于机械圣堂本身，盖娅也感觉到了一丝割裂感。
    “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这些机械圣堂的人有些过于好说话了，我们要的技术直接就答应下来了，反而在各种细节上去扯皮。”
    佐伊闻言抬起了头，眼神清明了些：“你是说”
    “我感觉他们在拖延时间！”盖娅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屋子里踱着步。
    “可是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帝国也准备和我们开战？没道理啊，拖延我们的时间又不影响卡斯特尔备战。”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佐伊想了想，小声说道：“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这几天埃尔温都不在。”
    盖娅的眼神闪了闪。
    “他一直都在外面逛，虽然活动范围只在上莱茵，但还是收集到了一些消息，这一切似乎与女皇有关。”
    “碧翠丝？”
    “对，她之前在信上说要接见我们，似乎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外面已经在进行布置了，据说会有一场宴会，到时应该会邀请我们参加。”
    “这只是凑巧吧？专门为了我们设立的宴会？我觉得卡斯特尔在教廷这边应该没有这么重要吧，而且还提前准备这么久怎么想也说不通。”盖娅有些苦恼的拽了拽头发。
    佐伊舔了舔嘴唇，站起身来凑到了盖娅身边，踮起脚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有没有看过妮妮的报纸？据说那碧翠丝暗恋咱们的领主大人”
    盖娅表情一瞬间很精彩，她叹了口气：“你不会当真了吧？那报道还说王子其实是女人呢，妮妮她什么都敢往上写，你就什么都敢信？”
    “没有、没有.”佐伊讪笑着后退几步“我就这么一说，突然想到了，别当真.”
    “算了，反正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机械圣堂许诺的那些技术如果都是真的，能让卡斯特尔的研究突破一大截，扯皮就扯皮吧，就当好事多磨了。”
    盖娅叹息了一声，又瘫坐进了沙发里。
    佐伊换了身衣服，去齿轮圣贤那边听课了，虽然它讲的东西还是听不太懂，但偶尔还是能有些用处的。
    毕竟离开这边就听不到了。
    盖娅一个人在沙发里坐着，不知多久后，一句闷闷的声音从软垫里面传来。
    “不对啊，这样好像真的说得通.难道教皇真的暗恋领主大人？”
    碧翠丝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却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赶忙又坐回了扶手椅上，深呼吸了几下，眩晕感这才渐渐褪下。
    “控制其他【躯壳】果然还是有副作用的，我现在都有点不太习惯操纵自己的肉身了.也不知成为【具名者】后会不会好点。”
    说道【具名者】这个词，碧翠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
    “很快了，很快了，等宴会的准备完成后，仪式就能开始了，按照书里所说，这就是成为【具名者】的最后一步了！”
    想到这里，她强忍着眩晕，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海拉正站在房门外，碧翠丝开心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哼着歌向外走去。
    “自从按照书里的方法控制海拉后，我能在教堂中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了还要再隐忍一下，马上就能自由了！”
    (本章完)

 第658章 梦境之城

    第658章 梦境之城
    盖娅猜的并没有错，他们一行三人收到了宴会的邀请。
    而原本拖拖拉拉的谈判也瞬间有了效率，机械圣堂那边以极快的速度敲定了交易的手续，并要求他们将交易物，也就是蒸汽步枪等圣物运来。
    至于机械圣堂这边提供的资料，据说会由教皇冕下本人来交接，这个项目会在宴会中进行，以表示烛光会与机械圣堂对此的重视。
    盖娅与佐伊听到这个流程的第一时间，心里便咯噔了一声。
    这个流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会是机械圣堂想黑下他们这些圣物，直接把他们拿下吧？
    埃尔温甚至没有犹豫，直接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想也知道是做准备去了。
    他毕竟只是凡人，而佐伊和盖娅是超凡者，真遇到麻烦了他只会是拖累。
    盖娅这边还在担心，佐伊反倒还是那般轻松，依旧每天去听齿轮圣贤的课程。
    终于在宴会的前一天，佐伊在回房间的路上被盖娅堵住了。
    佐伊看着盖娅一副焦虑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了？”
    盖娅沉默了片刻，有些泄气的摇了摇头：“佐伊，你之前在母神教会叛乱前便出使过血港，应该更有经验吧？我看你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是知道机械圣堂到底在搞什么了吗？”
    “其实也没有。”
    “啊？”
    “但我昨天去了趟广场那边，就是飞艇停靠的地方，飞艇上的物资还没运下来呢。”
    盖娅惊讶的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咬住了嘴唇：“你是说”
    “倘若机械圣堂真的想要强抢我们的交易物，那早就该催促我们把东西搬下来了，可他们只是提了要求，并没有后续的跟进。”
    “而且呢，盖娅，你想一下，倘若你想谋夺我们的圣物，最应该做的准备是什么？”
    盖娅两眼一亮，缓缓开口道：“不让我们发现。”
    “是的，可机械圣堂的要求与邀请一齐送了过来，半点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所以.”
    “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的，我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提醒，毕竟他们太过光明正大了，这次的宴会恐怕不简单。”
    盖娅并不笨，只是没有过多少谈判的经验，修斯之所以派两人一起过来，便是希望佐伊可以弥补这方面的短板。
    她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觉得是两个教会之间？”
    “很有可能，机械圣堂与烛光会理论上一起治理莱茵，可我们在上莱茵看到的全是烛光会的尖顶，机械圣堂的教堂可没见过几座而且这次是我们与机械圣堂交易，宴会上要见的却是烛光会的教皇。”
    机械圣堂是靠着皇室的支持起家，在伊莎贝拉女皇遇刺之时却投靠了烛光会，现在看来两边也并非铁板一块。
    这次的宴会，或许就是两边倾轧交锋的现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看到场好戏。
    “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交易？”
    “应该问题不大，你别忘了，按照流程可是碧翠丝亲自将技术资料送到我们手上来，这应该也是烛光会的态度，我们到时候只需要看好戏就是了，谁最后控制了莱茵，我们便与谁交易。”
    盖娅点了点头，她心中已经暗自有了判断。
    机械圣堂的体量比起烛光会这个庞然大物还是有些微不足道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这个教会便会彻底沦为傀儡了。
    这次的宴会，应该是最后的挣扎了吧。
    “不对，机械圣堂并没有超凡途径，也没有超凡战力，虽然他们凭借机械之力能勉强与超凡抗衡，但就他们那些圣物的数量.”
    盖娅忽的反应了过来，机械圣堂有多少后手她不知道，但就明面上的战力，还是被烛光会碾压的。
    烛光会毕竟控制了整个帝国，单超凡者数量就过百，这里又是教会最核心的城市莱茵。
    “所以一定会有些事情发生唔，埃尔温回来了！”
    盖娅回过身，正好看到了埃尔温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进展吗？”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埃尔温把外衣挂在衣架上，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道：“我试着寻找弗雷的踪迹，但一无所获，不过我的行踪受限，他也未必会出事。”
    几人一阵沉默。
    莱茵的情况他们心知肚明，整座城市几乎都在烛光会的控制下，弗雷一入城便失踪，大概率凶多吉少了。
    “好消息呢？”
    “我可能知道艾萨克失踪的原因了。”
    “！！！”
    佐伊与盖娅一惊，艾萨克作为灰烬同盟会的首领，本身又是双途径的超凡者，如果真的能找到他的踪迹，对他们目前的情况很有帮助。
    “我联系上了灰烬同盟会的人，他们说.最近萨莫拉塞姆那边又有变故了。”
    “萨莫.什么？”
    “萨莫拉塞姆，一个城市的名字，我说这个你们恐怕不知道，那我换个名称——梦境之城。”
    “嘶”
    两人齐齐的吸了口气，对视一眼，脸上满是震惊。
    萨莫拉塞姆，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之城，帝国的伤疤，几乎葬送了半个教廷的异变。
    这件事哪怕成为超凡者不久的盖娅与佐伊都有所耳闻，算的上是最为危险的几次异变了。
    两人之所以对所谓梦境之城印象深刻，还是因为血港的母神教会叛乱。
    在叛乱中，母神教会主祭米拉，以自己和几乎所有的母神信徒，外加半个城市的平民为代价，召唤了邪神【慈母】降临，若不是天帷巨兽号及时赶到，这个无限成长的邪神恐怕已经无人能敌了。
    而逐火之蛾对这次异变的总结，便是“危险仅次于梦境之城的异变”。
    盖娅作为逐火之蛾的一员，还亲自参与了那场讨论，理查和克洛伊等人认为，倘若没有卡斯特尔插手，【慈母】继续成长下去，便会是梦境之城的结果——需要超凡者用命去填。
    “那次异变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去往那边支援的超凡者几乎都死光了，只有两人活了下来。”
    “艾萨克，以及于勒。”
    (本章完)

 第659章 圣堂的阴谋

    第659章 圣堂的阴谋
    “艾萨克本是【调查员】，那次异变后便加入了逐火之蛾，而于勒本是机械圣堂的机械神甫，那次异变后却加入了烛光会。”
    “顺便一提，两人都是双途径，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的双途径。”
    “不过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与现在无关但是最近几天正是烛光会的【调查员】去往梦境之城换防的日子。”
    “换防？哦，我听说过那边驻扎了很多的超凡者，这一次是”
    “每三年，便会换一批新的【调查员】去驻扎，等他们到了后，之前的那些调查员便会返回算一算，这批调查员快该出发了。”
    “你是说艾萨克可能去调查梦境之城的事情了？混入去换防的【调查员】中？”
    “以艾萨克先生的谨慎，只有这件事才能让他不惜以身犯险可惜我没有得到他的踪迹。”
    埃尔温耸了耸肩。
    “啊！”盖娅忽的叫了一声，吓了两人一跳。
    “怎么了盖娅？”
    佐伊和埃尔温有些关切的望了过来，盖娅却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才僵硬的扭过了头来。
    “你刚刚说【调查员】已经出发了？”
    “对”
    “今天出发，明天应该已经远离了莱茵，而换下来的那些调查员要等他们到了梦境之城才会出发也就是说，现在莱茵城中没有多少【调查员】？”
    “而明天.”
    “是机械圣堂，与教皇冕下的宴会。”
    一切的异常似乎都有了解释，机械圣堂的扯皮是为了拖延时间，强行让他们参加明日的宴会。
    宴会定在明日，是因为明日烛光会的守备最为空虚，偏偏教皇还由于与卡斯特尔使节团的约定，需要出席宴会。
    而教皇既然出席，其他的教会高层应该也会露面，可以说大半个烛光会明日都会在宴会厅中露面。
    三人的冷汗都下来了，原本以为只是教会之间的倾轧，现在看来.难道是武装夺权？
    机械圣堂确实硬实力差烛光会很多，可如果只是执行斩首的话，人肯定是够的。
    而如果烛光会的高层被团灭，偏偏作为中流砥柱的【调查员】又不在，那机械圣堂只要出手够快，还真的能趁乱接管莱茵。
    如果掌控了莱茵这颗帝国心脏，那机械圣堂就真的能和烛光会分庭抗礼了。
    哪怕【调查员】们扔下梦境之城不管，仅凭超凡者可攻不了城，去调集烛光会其他地区的军事力量，机械圣堂又能趁机消化整个莱茵，重启工厂与生产线。
    然后凭借着这座高大坚固的“奇迹之城”，未必就不能守住.
    屋里几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愈发凝重。
    “埃尔温先生，这个消息.”
    “是灰烬同盟会搞来的，他们在烛光会中有卧底，调查员的轮换是保密层级极高的机密，按理说机械圣堂是不知道的。”
    “那灰烬同盟会就能搞来？”佐伊有些疑惑。
    “你忘了灰烬同盟会的成员都是哪来的么？”埃尔温苦笑了一下“逐火之蛾擅长渗透与隐匿，而在这其中他们又最擅长渗透烛光会，这可是他们的老对手了，能搞来消息并不奇怪。”
    “.”
    “那我们该怎么办？盖娅，如果你是机械圣堂的人，会怎么执行斩首计划？”
    “在宴会厅埋上几十吨炸药，把教皇连同她的护卫和整个教堂一起送上天。”盖娅毫不犹豫的说道。
    佐伊的眼角抽了抽。
    “不过如果机械圣堂真的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话，也可能会控制冲突烈度，直接一轮齐射其实也能解决问题，我们在卡斯特尔测试过，【调查员】挡不下龙息炮，大口径火枪齐射也扛不住。”
    “所以.我们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烛光会上天是好事，但他们可不想陪着一起。
    “不，这是一个机会。”埃尔温突然插嘴道“如果机械圣堂真的掌控了莱茵那帝国几乎就相当于再次分裂了。”
    确实，帝国如今以烛光会为主，如果机械圣堂成功斩首，并控制了莱茵，那无论后续烛光会能不能收复莱茵，整个帝国都将陷入战乱，自顾不暇。
    卡斯特尔打下帝国不会比打下北境更难。
    盖娅与佐伊听后都有些意动。
    毕竟他们需要的是机械圣堂的技术，用蒸汽步枪去换可以，让远征军来取也可以。
    “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装作不知，静观其变，但这样会有一个麻烦。”
    三人对视了一眼。
    “我们会很危险。”
    “不，我和佐伊都是超凡者，哪怕是爆炸，提前做好准备也能脱身，可你是凡人，真的发生了战斗，估计很难活下来。”盖娅看向了埃尔温。
    埃尔温却是微微一笑：“那倒也不尽然.”
    卡斯特尔的几人欣然同意了机械圣堂的宴会邀请。
    对于若安教皇的亲自接见，卡斯特尔的几人表示受宠若惊，并决定赠与礼物以示友好。
    这批礼物算得上相当厚重了，光名录就列了好几页纸，埃尔温亲自指挥着护教军从飞艇上卸货，忙了一整天，直到宴会开始还没有忙完。
    不过还好，他只是武官，不在宴会露面并不算失礼，佐伊和盖娅则是盛装出席。
    望着远方一盏盏亮起的明灯，埃尔温眯起了眼。
    “飞艇就停在地面上，蒸汽机不要停炉，燃料要加足，提前安抚好机魂，如果情况紧急，飞艇要能立即拉起！”
    埃尔温小声吩咐着司炉工。
    “那这些礼物怎么办？”旁边的护教军问道。
    埃尔温几乎把飞艇上所有带来的商品都列进了礼物名单，严格来说他们搬的并不算慢，要卸下的货物确实不少。
    “搬！全都卸下来，机械圣堂如果来验收就让他们拉走，正好腾空飞艇的载荷，多准备些临时压仓用的沙袋，如有情况直接抛掉快速上升。”
    “会有情况吗？埃尔温队长。”
    埃尔温眯了眯双眼，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广场，没有回答。
    隐隐有伶人的歌声传来。
    宴会开始了。
    (本章完)

 第660章 宾客入场

    第660章 宾客入场
    佐伊与盖娅并排踏入了宴会厅。
    两人虽然走在一起，衣着却是完全不同，佐伊身着长裙，打扮更偏向贵族少女——其实论贵族气质这一块儿，修斯都比不过她。
    修斯不过是个穿越者，佐伊在公爵府做女仆时是真的和不少贵族小姐接触过的。
    再加上她整日沉迷小说，暗中偷偷对着镜子自己练习过不少.
    而旁边的盖娅，则是朴素的多，她穿的是帝国真理的神官服。
    佐伊的身份是卡斯特尔驻扎在血港的文官，而盖娅却是帝国真理的技术神甫，不是一个体系的。
    卡斯特尔的这套神官服看着不怎么起眼，也没多少装饰，但它有个特点：能防弹
    毕竟卡斯特尔的技术神甫整日都离不开危险实验，通过护教军出身的战争神甫更不用说了，他们需要上前线的。
    其实盖娅这套神官服还有防护头盔和防毒面具配发，这次她没戴而已
    几名身上满是机械义肢的机械教士引导着两人来到了宴会厅。
    说是宴会厅，其实是机械圣堂一座高大的教堂，密密麻麻的各种管路与机械结构铺满了整面墙。
    盖娅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再多看，机械圣堂的这些机械运行方式往往过于离奇，时间去探究没有太大意义。
    佐伊瞥了眼那机械教士，这些机械教士她们在莱茵中见了许多，这些人会将部分身体替换为机械，一般来说替换的越多，也便越强。
    这些在宴会厅中出现的机械教士，已经分辨不出究竟哪些地方还是血肉了，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钢铁零件。
    佐伊忽的有种荒唐的想法，钢铁可以替换肢体，可以替换血肉，那么头颅与大脑是否也可以用钢铁替换？
    若是整个身躯没有半点人类原本的部分，那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机器？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教皇冕下也未露面，那位万机枢卿海拉女士正在长桌前与人寒暄。
    “看，海拉也在那边，她虽然浑身上下看不到血肉，但却是最像人的一个。”盖娅凑到佐伊耳边细声说道。
    佐伊理了理头发，她的头发偏长，被盖娅吹到了耳朵中，痒痒的。
    确实，这些机械教士平时死板的很，有时连说话都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佐伊本以为盖娅会很习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毕竟她是技术出身，长年泡在产线上。
    可盖娅却说，机器也比这些机械教士更有人性。
    特别是蒸汽机，有时候有人性的过了头，年轻点的司炉工都只能缩着脖子挨骂
    “两位贵客，欢迎。”海拉轻轻颔首，两人上前打了个招呼，顺势攀谈了起来。
    “海拉大人，许久不见。”
    海拉作为万机枢卿，在机械圣堂中地位崇高，那日亲自迎接便已经是展示友好了，日常她们可是见不到的。
    “倒也没有太久，教皇冕下也很挂念你们，本来便许诺了接见，可惜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一直拖到了今日。”
    海拉面纱下的眼珠忽的转了下，定在了两人身上。
    “这次她准备亲自将那些技术资料.嗯，赏赐于你们，等会儿宴会上会有这个仪式的。”
    两人赶紧点头。
    做交易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教皇的身份送些礼物可以，拿技术换东西说起来就太掉价了，特别这位教皇的身份可不一般。
    若安家族一向背靠皇室，家族成员烛光会与机械圣堂都加入过。
    比如昔日那位于勒先生便姓若安，就是机械圣堂出身，碧翠丝也是按照惯例加入的烛光会。
    因而她其实是背负着三重身份：烛光会的教皇，帝国的皇帝，机械圣堂的教皇。
    两方教会共同承认她为最高首领，名义上机械圣堂与烛光会是对等的。
    因此这次宴会，碧翠丝只要出席，烛光会与机械圣堂的高层都得出席。
    至于帝国的贵族们或许也会有吧，不过已经没人在意他们了。
    碧翠丝成为女皇可是靠着前面继承顺位更高的贵族们及时意外身亡才做到的，现在能剩下多少都不好说。
    与海拉稍作交谈后，两人便在宴会的现场状似随意的闲逛了起来。
    海拉偶尔会向她们介绍几个教会的高层，佐伊都上前应下，盖娅则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
    好不容易凑了个空当，佐伊一边揉着维持笑容到有些发酸的脸颊，一边用眼神询问盖娅。
    盖娅摇了摇头：“看不出什么布置，不过这边是机械圣堂的地盘，指不定就有什么特殊的构造，藏了人手也不好说。”
    佐伊环视了教堂一圈，缓缓点了点头。
    这里的教堂空间极大，哪怕参与宴会的人数过百，也依旧很是空旷。
    而且整座教堂方方正正的，多少有几分机械的规整感。
    至于埋伏两人观察了半天确实没有找到，盖娅甚至开始研究起了地毯，琢磨着下面会不会有炸药。
    哐当！
    忽的，一声沉闷的声音从下方传出，佐伊与盖娅惊了一跳，以为机械圣堂动手了，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似乎只是误判。
    几名机械教士讨论了几句，走到了墙壁的管道处，从身上伸出机械臂开始检修。
    盖娅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她刚刚差点就准备使用超凡能力了。
    “快看，正主来了！”佐伊忽的扯住了盖娅的衣角。
    教堂的正门中，一群身穿教士长袍的烛光会神甫正整齐的走入，大多数面孔两人都不认得，但长袍上的徽记却做不得假。
    “红衣主教，啧啧，还有枢机权杖，烛光会的高层还真的都过来了！”
    “你看那个！那是什么！”佐伊忽的睁大了双眼。
    盖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是倒吸了口凉气。
    那人身穿着厚厚的风衣，长靴上镶着铁板，手上戴着精致的手套。
    而在脸上却似乎戴了个长长的面具，覆盖住了全部的面容，整张脸向前凸起，最终汇聚成了一个仿若鸟喙的尖嘴。
    两片圆形的玻璃镶嵌在对应眼睛的部位，里面却满是雾气，看不清究竟有着什么。
    若是别人，只会认为这是种古怪的面具，可盖娅与佐伊都是超凡者，这种距离能清晰的看清每一分细节——那皮质的面具并非是戴在脸上，而是针脚细密的缝在了脸皮上。
    仿佛——
    将整个脸皮揭下，再重新缝了面具上去。
    狰狞的缝线，自后脑包围了整个头部，半点的空隙都没有留下，一条细细的皮质管道从那面具之中通了出来，连入了那人的风衣中，不知通向了哪里。
    盖娅与佐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向上蔓延，这人的样子也太过扭曲了些。
    “那是覆皮者，亦称不眠之子，来自南大陆的不休圣堂，也是四大教会之一，这次宴会的客人之一。”
    幽幽的声音自旁边响起，两人都吓了一跳。
    “感谢您的解惑，海拉女士。”盖娅连忙回应道。
    “这次的宴会本就是烛光会宴请各方的客人，正式宣示自己对帝国的掌控，可惜静默圣堂的人联系不上，否则四大教会的人便都凑齐了。”
    海拉的眼球转向了盖娅，瞳孔处的快门旋转了一下，轻声问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盖娅沉吟了片刻，有些犹豫的开口：“教皇冕下还没有过来，我还想看看她呢，听说她年纪和我差不多大。”
    “很遗憾，你可能见不到了。”
    盖娅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了海拉的背影，这位机械圣堂的万机枢卿没有再与她交谈，而是径直走向了大殿正中。
    盖娅忽的眼前一暗，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低头一看，却是一片黑纱。
    她认得，那是海拉一直盖在脸上的那片黑纱。
    砰！
    一声巨响，众人齐齐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教堂的大门关上了。
    (本章完)

 第661章 开战！

    第661章 开战！
    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大门后密密麻麻的机械锁止机构一个一个的猛然扣上，锁舌将大门死死的抵在地上。
    整个大厅之内，顿时一静。
    人们有些莫名的看向了锁死的大门，又渐渐将目光集中在了正在大厅中缓缓上前的海拉身上。
    嗒，嗒，嗒.
    她的脚步每次落下，都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脸上，身上皆不见半点血肉，精密至极的机械结构如密密麻麻的蠕虫，在她的身躯之上缓缓动作。
    两侧的人们下意识的为她让出一条道来，立即便有身穿红色长袍的机械教士跟上。
    盖娅警惕的看向四周，发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管道中，暗门里，正在快速涌出机械圣堂的信徒，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复杂的枪械与武器。
    “机械之灵的信徒们，圣堂虔诚的战士们！”
    海拉一边走，一边扬声说着，这时宴会厅中的人们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慌张的四下打量，寻找出口，有人上前想要质问，却又被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来。
    海拉的脚步停下了，她已走到了宴会厅正门面对的墙壁前，这里的墙上铺展着一整面的厚重帷幕。
    海拉转过了身，钢铁与齿轮组成的脸上冷若冰霜，胸口的动力炉转的飞快，赤红的颜色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佐伊与盖娅对视一眼，尽量不引人注意的缓缓向后退去。
    可是很快，她们二人的脚步就僵住了。
    不仅仅是她们二人，整个大厅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海拉身后，那巨大的帷幕落了下去。
    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炮口。
    一个几乎整面墙那么大的炮口。
    佐伊吞了口口水，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开口：“盖娅你还是保守了啊，他们没埋炸弹，直接把整个宴会厅放在了炮口上。”
    盖娅的眼角抽了抽。
    “圣堂的战士们，为了神圣的机械，为了机械之灵，剿灭圣堂的敌人吧！”
    那黑洞洞的炮口中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随即则是沉闷的嗡鸣声，仿若渐渐启动的机器，缓缓开始了运转。
    而已经包围了众人的机械教士，则纷纷掏出武器，对准了宾客们。
    “该死，你们这是叛乱！你们背叛了伟大的烛光！”
    一名教士愤怒的高声大喊，可随即一发子弹便掀开了他的脑壳，烛光并未庇护于他。
    枪声仿佛动手的信号，整个大厅内瞬间便开始了战斗。
    机械教士们人数众多，又都持有火力，本该一边倒的碾压对面。
    可这些被包围的大多是烛光会的高层，烛光会的高层.往往都是超凡者。
    一瞬间，至少十几人同时催动了超凡力量。
    密密麻麻的子弹轰来，凡人们慌张的趴在地上，那一队最后进来的烛光会教士却大多还站着。
    “凡俗的火焰，安敢与烛光争辉？”
    站在最前的老者猛的将手中的权杖一顿，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涌现身周，机械教士们注意到了他，纷纷朝他开火。
    那些旋转的弹头却纷纷在他的身前停住，寸进不得。
    但这也是他的极限了，很快他单手持握的权杖就变成了双手，最后变为苦苦支撑。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快动手！”
    周围烛光会的修士们纷纷应和，可顶着机械圣堂的火力，一时也冲不过去。
    那老者眼看形势不对，眼睛一转，正想开口，整个教堂忽的震动了一下。
    咣当！
    不少机械修士摔倒在地。
    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趴在地上的佐伊与盖娅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奇怪：“这不是机械圣堂搞出来的？”
    “看样子不是估计是烛光会的手段吧？”
    确实，震动之下有机械修士摔倒，火力顿时弱了几分。
    有几名烛光会的修士抓住机会，猛的向着机械教士们冲去！
    一人冲到一半，却忽的脚下一滑，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等稳住身子，早有数个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
    他当即便要开启【调查员】的超凡力量挡住子弹，可下一瞬，他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惊恐。
    刚刚摔倒那一下，让他的胳膊抽筋了，身体上的异常让他没有集中精力影响无识之海，却反而被那海中的潮水冲走了锚。
    能力迟滞了片刻，大部分的子弹都被挡住了，但依旧有几发子弹轰进了他的身体。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胸口的血迹，缓缓的倒了下去。
    运气不太好，那发子弹刚好穿过了他的心脏。
    除去那倒霉蛋，剩下的【调查员】成功的冲进了机械教士的阵线中，如那热刀切进黄油，瞬间就是一片血肉横飞。
    【调查员】几乎没有短板，正面作战也很擅长，这里的正面作战是指与其他超凡者。
    而面对凡人.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他不需要武器，只是将手伸出，便穿过了红色的教士长袍，分开血肉，抓住了一颗还在砰砰跳动的心脏。
    随手碾碎，连带着被挤出的心头热血，甩向了旁边的一群信徒脸上，下一刻，【调查员】便直接冲了过去，硬生生的碾出了一条血肉通路。
    一旁机械圣堂的信徒们当即调转枪口，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压根不管那边还有不少友军。
    顿时局势一片糜烂。
    佐伊和盖娅小心翼翼的在地上趴着，两人现在已经躲进了桌子下面，看向外面的战场。
    “怎么样，你觉得谁能赢？”
    “烛光会吧，他们的人数虽少，但战斗力是真的强，机械圣堂的火力已经渐渐稀疏下来了，而且你看他们的武器。”
    盖娅指了指那些机械教士手中的火枪。
    “虽然看着像是能连发的武器，但其实只是多迭加了几个枪管和扳机而已，本质上相当于把几只枪绑在一起，还不如耶利米之前的那把鸭嘴火枪先进，他们很快就会打光子弹的！”
    “在这边他们应该不缺补给吧？”
    “未必，我觉得这些人只是在拖延时间，那边的巨炮应该马上就能发射了，听这个声音就不对！”
    她指向了墙上的炮口。
    (本章完)

 第662章 见证我的升华！

    第662章 见证我的升华！
    佐伊扭头过去，墙壁上那硕大无比的炮口已经渐渐闪起光辉，点点橙黄的火光正如一条条火龙般从后方向着这边汇聚。
    烛光会的教士们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试着冲向那巨炮，可这次就不如刚刚的突进顺利了。
    更多的【调查员】成功冲了过来，可他们的攻势却被机械教徒缠上了。
    【调查员】一旦近了机械教士的身，局势便立刻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可这屠杀，也得杀的过来才行。
    机械教士的战线一层接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堆了大半个屋子。
    而【调查员】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人，他们几乎是被挤在了中间。
    偏偏这些机械教士其实没那么好杀。
    越是高阶的教士，身上的改装肢体也就越多，这些可都是钢铁制成的。
    血肉之躯确实苦弱，但钢铁的身体却很抗打。
    【调查员】一拳下去能砸的机械身躯火四溅失去行动能力，但却不能把钢铁砸的消失。
    死去的机械教士有时候比活着的还要难缠，特别是人越挤越多，冲上来的【调查员】只觉得自己被挤进了一堵钢铁墙幕中。
    某些极端的机械教士还会在体内塞点炸弹什么的，死亡后就开始爆炸，而机械教士极端的比例又比较高
    于是这些【调查员】忽的发现，这些凡人们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搞定。
    他们这边被拦住了，墙上的巨炮可不会等人。
    很快那炮火的嗡鸣声便越来越大，眼见离可以发射不远了。
    佐伊有些慌张的拽住了盖娅的衣角：“怎么办？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盖娅咬了咬牙，指向旁边一个粗大的管道：“你带龙息炮了吧，我们等会儿直接冲到管道那边，用龙息炮轰个口子，然后钻进去！”
    “那是去哪里的管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面应该是空的，刚刚有机械圣堂的人从里面钻出来！”
    当烛光会陷入苦战，机械圣堂疯狂拖延时间，佐伊与盖娅准备跑路的时刻，在没人注意的战场角落，一个全身裹着风衣中的人激动的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覆盖着厚厚的皮质面具，面具的边缘甚至与皮肤是缝在一起的。
    若是佐伊在这里，定能认出他来：这是从南大陆来的客人，不休圣堂的覆皮者。
    而此刻，他却是没有半分的紧张，只是期待的看着那渐渐汇聚起能量的巨炮。
    巨炮的嗡鸣声忽的停下了，炮口汇聚的能量也宛如流浆。
    所有人齐齐的望向了那炮口，脸上纷纷划过了恐惧，后悔，迟疑，迷茫。
    强烈的能量让整个教堂都开始颤抖，不，不止是教堂，周围的一切，乃至现实的高墙都在颤抖。
    在场的【调查员】们当即便抛下了敌人，疯狂的向远离炮口的方向逃离。
    可忽的，所有的超凡者们都顿了一下，随后震惊的回过了头。
    刚刚冲到管道前，正准备掏出龙息炮的佐伊与盖娅也停住了。
    “现实的高墙”
    “碎裂了。”
    巨大的能量将世界撕出了一个口子，有什么正疯狂的涌入现世，无识之海中那汹涌的海水开始向着这边倒灌！
    只是片刻，距离炮口不远的【调查员】们就齐齐失控，一阵扭曲到了极点的哀嚎声中，他们的血肉破裂，新的狰狞肢体从身躯中破壳而出。
    宴会厅中瞬间多了十几只怪物！
    而在他们身边的机械圣堂与烛光会的凡人们，却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反应，既没有畏惧的逃跑，也没有拿起武器战斗。
    无识之海的海水直接冲刷，这不亚于将人整个扔进污染中。
    虽然凡人比超凡者对污染的抗性更强，但也好不了太多，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被污染侵蚀。
    唯有站在宴会厅角落的佐伊与盖娅，由于离现实的裂口还有些距离，无识之海的海水还未倒灌到这里。
    两人齐齐的打了个激灵。
    盖娅立马手忙脚乱的从胸口掏出龙息炮，指着管道就准备开火，旁边的佐伊却是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前方。
    “怎么了？！别碍事！我们先跑了再说嘶！”
    盖娅顺着佐伊指着的方向一看，整个人顿时傻在了原地。
    那名覆皮者，他.似乎没事，没有失控。
    不，不止是没有失控，他正逆着倒灌进来的海水，向着那滋啦滋啦闪着白光的炮口走去。
    “怎么可能，那可是无识之海的海水啊！哪怕是在那个世界，也得用意识包裹灵魂才能触及，他用肉体就直接接触了！？”
    盖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这世上还有能用肉身接触污染的？
    哦，领主大人可以，但领主大人那是在净化污染，可眼前的覆皮者站在无识之海倒灌的海水中，却没有半分异样！
    不，仔细看看的话
    盖娅激活了自己的灵性视角，整个世界顿时变为了黑白色，透明的无识之海海水变为了浓郁的无法化开的黑色。
    而这些黑色的海水正在涌入那覆皮者的体内？！
    “不可能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的海水混杂着污染涌入，覆皮者却没有任何异常，他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巨大的炮口前，炽白色的能量球前，现世的裂缝前，缓缓的伸出了手。
    “原来如此.这就是【具名者】的力量么.”
    “还好仪式成功了，倘若有半点失误，恐怕我就会被这汹涌的污染瞬间侵蚀，当场失控变成怪物吧。”
    他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向了教堂角落的盖娅与佐伊。
    “呵，原本留着你们是想多一条退路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见证我的升华吧！”
    他一手撕下了面具，缝在脸上的面具扯下了一大片血肉，又立即被涌入体内的海水与污染修复。
    那面具之下是一副少女的面容。
    看着呆立当场的佐伊与盖娅，少女忽的露出了笑容。
    “差点忘了介绍，我是碧翠丝·佩兰尼斯·莱茵·若安，烛光会与机械圣堂的教皇，圣米尔帝国的皇帝，新的【具名者】，记得代我向修斯问好。”
    (本章完)

 第663章 仪式是假的？

    第663章 仪式是假的？
    佐伊与盖娅呆立当场。
    倒灌入现世的无识之海海水本该会是一场灾难，但它们没有流出多远，便纷纷被碧翠丝吸取了。
    在场的烛光会高层几乎全军覆没，机械圣堂的修士们反倒伤亡不大，此刻正聚集在炮口两侧，有些迷茫的不知该不该用枪对准他们的教皇。
    有不少人转头去看万机枢卿海拉，可海拉在碧翠丝登场后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海拉看了眼周围的信徒们，深吸了口气，将扬声器声音调大，上前一步：
    “若安冕下她”
    忽的，海拉的声音顿住了。
    她那机械的瞳孔轻轻旋转，放大了些，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了她的胸口。
    周围的信徒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抬起了枪口。
    在他们身后，本该是教堂的墙壁才对，可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墙壁忽的扭曲了一下，随后如玻璃般碎裂开来，真正的墙壁在更后方，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
    密密麻麻的，身穿整齐长袍的，【调查员】们。
    “什”
    “开火！”
    机械教会的修士们这才发现，这些调查员手中也拿着火枪，或许并不如机械圣堂的火器好用，但在这个距离下，没有区别。
    子弹划过教堂，带起赤红的光芒，看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神圣。
    机械圣堂的修士们也怒吼着反击，他们的身体大多是钢铁构造的，比血肉更可靠，理当能承受更多攻击。
    可飞向对面的子弹，全都在这些人身前止住了。
    “全是【调查员】？！”
    “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去了梦境之城吗！”
    “撑住！撑住战线！！”
    爆炸声，子弹穿过血肉的声音，钢铁的碰撞声，伴随着哀嚎，共同组成了一曲赞美诗。
    机械圣堂的修士们很快就一排排的倒下了，他们确实很强，以凡人之身能与超凡者正面战斗，但对面的【调查员】实在是太多了。
    【调查员】们明显有备而来，每人都带了不止一支火枪，全都装填好了。
    很快，整个教堂中站着的就只剩下碧翠丝一人了。
    烛光会的【调查员】们并非特意放过她，帝国的火枪也没有那个精准度，而是飞向她的子弹，尽皆被无识之海的海水吞噬了。
    她低头看着周围的尸体，神情渐渐呆滞，又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些【调查员】们。
    “你们.没有去梦境之城？”她喃喃自语“可是你们的手续都是我签字的，全部的流程，包括食宿，马车全都没有问题你们骗了我？”
    “您言重了，若安冕下。”一名年轻的神甫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讥讽“这一切当然是真的，经过了守密人理事会的裁定与批准，全都是正规流程，只是.我们提前回来了。”
    “所以.你们早就打算向机械圣堂下手？”
    “烛光护佑，我们哪里下手了，明明是机械圣堂对我们突然发起攻击，你看，我们可死了不少人的。”
    他说的毫不迟疑，语气也夹杂着几分痛惜与委屈，可脸上的笑容却未曾变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其实察觉到了机械圣堂的异动，但却压着没有向上汇报，故意装作不知道，就这么离开了莱茵，等他们死的差不多了再返回到这里.你们当守密人们会看不出么？”
    “那又如何呢？若安冕下，您能成为教皇，也并非您足够强大，而是您是唯一的选择，我们亦是如此。”
    男人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的声音中多了几丝愤怒。
    “这些教会的高层，把持了整个烛光会，我们普通的【调查员】只能听任派遣去送死，北境死了那么多人却一无所获，他们依旧不曾在意，只因付出的不是他们自己的生命！”
    男人瞥了眼地上的尸体：“现在他们也死在了这里，很公平。”
    碧翠丝的眼睛转了转，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刚刚佐伊与盖娅呆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而管道上却多了一个大洞。
    只要她完成了仪式，然后就算无法力敌，也可以.
    “若安冕下，您不会还在想拖延时间吧？”
    碧翠丝的脚步顿了顿。
    “说实话，您能掌控机械圣堂着实令我们有些意外，但升华成为【具名者】.”
    男人忽的笑了笑。
    “烛光会从未有过升华为【具名者】的途径，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找来的法子，但.”
    “【具名者】的存在从来都是与生俱来的，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碧翠丝整个人都呆住了。
    “您在拖延着时间，我们又如何不是呢？这些真理回廊中的污秽存在可是很麻烦的东西，您能帮我们解决可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似乎也快要结束了。”
    碧翠丝有些惊惶的看向周围，她汲取海水的速度已经渐渐慢了下来，可她还是原本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按照仪式我现在应该已经完成升华了啊！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若安冕下，给您一个小小的提示，您所汲取的这些东西都是饱含污染的，而您汲取了这么多您的仪式应该快要停下了吧？”
    碧翠丝愣了片刻，看着还在涌入的海水，眼中泛起了绝望。
    如此之多的海水，如此之多的污染，足够把她彻底侵蚀十次的了。
    对面男人说的没错，她的仪式已经马上就要结束了，却完全没有要升华的样子。
    所以.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碧翠丝的意志已经彻底动摇，眼前开始渐渐有幻觉产生，她却没有再去努力控制。
    这次，她真的打算放弃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扭曲，教堂内的尸体渐渐消失，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碧翠丝认得这雨，在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时，都会看到这一幕。
    那是女皇遇刺的那晚，她忍着幻觉与头痛，奔逃出宫殿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要逃，她也如此去做了，逃出了宫殿后，看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教廷军队。
    (本章完)

 第664章 最高协议

    第664章 最高协议
    她一头撞入了教廷的包围，如飞蛾撞上了蛛网。
    他们为她戴上了象征教皇的三重冠冕。
    从那日起，她便再也不得自由，从那日起，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挣开这网。
    而今天.她失败了。
    从头到尾自己都是枚棋子，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她挣开了这网，发现外面不过是在另一张大些的网内。
    教廷，帝国，贵族，姓氏，血脉，一张又一张的网，将她牢牢的困住，只能做些自以为是的挣扎。
    而现在，她已经走到了绝路。
    海水的涌入停止了，她的升华仪式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可被仪式灌入体内的那些海水，却是开始翻涌起来。
    或许应该放弃了，从一开始便该放弃，她知道自己挣不脱这网的，那冠冕一旦戴上头顶，便再也摘不下来。
    她当时怎么就有这勇气开始挣扎了呢？
    是啊，当时自己是为了什么才这般拼命挣扎的？
    为了那位修斯伯爵？
    不，她确实很想见那位修斯伯爵一面，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在这一刻，体内的污染如滚油般沸腾，四周密密麻麻的敌人枪口对着她，只等她自己失控，碧翠丝反而冷静了下来。
    自己短暂的一生划过眼前，从小就被强迫学习各种贵族礼仪，稍长大些后被送去教会，只因她有着若安之名。
    再之后，成为教皇，戴上皇冠.
    她的一生都在被人各种安排，她也从未停止挣扎。
    别人奋斗一生求而不得的东西，她莫名其妙的便拥有，而她想要的.
    只有自由。
    心头从未如此清明过，她的意志再次坚定了起来，倘若她是凡人，或许可以凭借这意志接触超凡，可现在，只能让她做出最后一个选择。
    碧翠丝强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不去管那些愈来愈强的幻觉，咬着牙迈开了腿，踉踉跄跄的向着前方走去。
    既然选择了挣扎，那便挣扎到死吧。
    看着一步步向着管道缺口挪着的碧翠丝，男人皱起了眉。
    “米歇尔，我们.”
    “拦住她。”
    男人挥了挥手，【调查员】们便端着枪向着碧翠丝走去。
    可就在此时，他们的脚下再次传来了嗡鸣声。
    哐当！
    巨大的碰撞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之前的两次都大。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今天晚上已经听见好几次了，机械圣堂搞的鬼？”米歇尔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不可能，机械圣堂一直都有人盯着，他们没有更多准备了”
    “算了不管了，我们这里这么多【调查员】.”
    男人环视了一眼周围，身边的同伴让他多少放了些心下来。
    这里几乎是烛光会所有的【调查员】了，足有好几十人，用来颠覆一个国家都够了，眼前的教皇却只是强弩之末了。
    【调查员】们控制着巨炮缓缓停下，现实的裂口渐渐开始弥合，倒灌的海水停止了，他们随即向着碧翠丝围去。
    哐当！
    猛烈的震动再次袭来，整座教堂仿佛地震了一般，不少渣土从天板上落下，【调查员】靠着超凡者的体质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没有被摔倒。
    这次的嗡鸣声实在太近了，他们终于发现了那声音袭来的方向——就在他们脚下！
    “下面有东西！！！”
    轰！
    他们刚刚反应过来，地板就猛的裂开了一个大洞，一个巨大的钢铁构造体轰然钻出！！
    “弗雷哥哥，这里就是地上的世界吗？果然好漂亮！”
    “唔，这里是地上没错，但我总觉得好像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啊.”弗雷站在庞大的钢铁巨人身上，眯着眼睛看向了下方的【调查员】们。
    “弗雷哥哥，墙上的这些机械好厉害啊！果然不愧是地上人，这些东西就算小布来造也要费些时间呢呃，他们怎么都死了？”
    坐在驾驶室中的小布看着地上的尸体。
    她不认识什么机械圣堂，但看着那些满是机械的肢体，再看着一旁端着火枪的【调查员】们。
    “弗雷哥哥，这些就是坏人吗？”
    弗雷挠了挠头，说实话他也有些看不懂形势，但来到这莱茵之后，他好歹学会了一件事：
    就揍那些烛光会的，准没错！
    “不管了，先把他们揍一顿，揍完了再说！盖娅大人给我的信标就在这附近，肯定是和他们打起来了！”
    “好嘞！”
    小步一把握住撬棍改装成的操纵杆，猛的向下拉到了底！
    “大个子”的躯体中，破旧的蒸汽机喷吐着发绿的烟雾，发出了尖锐的怒吼，整台机器就这么冲向了人群！
    “你们是谁？机械圣堂的余孽？果然你们早就准备好叛乱了！”米歇尔冷笑一声，带着几名【调查员】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驾驶室附近。
    “呵，机械圣堂的战争机器确实威力不小，但到底还是人来操纵的，只要击杀了你们这些操纵者，再庞大的机器也没有用了。”
    说着，几名调查员便直直的撞向了驾驶舱中的小布。
    “不好！”弗雷一惊，他没怎么接触过超凡，这些超凡者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些机械的弱点。
    小布的驾驶舱中立起了两个碗口粗的管子，酸蚀的液体从中喷出，两名【调查员】不得不开启屏障向一边避让，可米歇尔却已经冲到了小布的身前。
    他伸手抓向小布的胸口，弗雷有心阻挡，身体却跟不上意识。
    噹！
    米歇尔的手被一支机械臂抓住了，他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等他看到挡在身前的是什么之后，双眼瞬间睁大了。
    “齿、齿轮圣贤？！！它不是只能讲课吗？”
    眼前的机器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机械手紧紧钳住了米歇尔的手腕，正是齿轮圣所中日夜都在讲课的齿轮圣贤。
    此刻它再也没有了课堂中柔和的语气，胸口处的指示灯亮起了危险的红色，脸上的齿轮转动，眼窝处的摄像头锁定在了男人身上。
    “最高协议，保护人类。”它的头颅转动，望向了小布“女士，需要我把这些威胁到您的异族清除吗？”
    (本章完)

 第665章 「那我就留在这里！」

    第665章 “那我就留在这里！”
    齿轮圣贤！
    所有的【调查员】都是一凛。
    作为机械圣堂最古老的一批圣物，所有人都听说过它的大名，可是....：
    它不是只能讲课吗？
    怎么还能战斗，而且......如此强大？
    小布呆呆的看著眼前高大的齿轮圣贤，她的目光划过了它身上精密的机械构造，两眼放光的点了点头：“好！好哦！”
    砰！
    米歇尔整个人从小布操纵的金属构造体上被轰了到了地面中，他已经开启了屏障，可躺在龟裂的地板上，整个人依旧吐了几口鲜血。
    “该死......怎么可能......”他强忍著不適，面色挣狞的向著身边的同伴大喊：
    “不要怕，那齿轮圣贤虽然强，但只有一个，我们....
    一阵机械的碰撞声响起，刚刚“大个子”钻出的空洞中，又有几个同样巨大的金属构造体探出了脑袋。
    “哇，已经开打了吗？这地面上果然够劲啊！”
    几名戴看护目镜的不可接触者狂笑看喊道弗雷的眼角抽了抽，这些不可接触者性格实在太过古怪了些，平日里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可一旦操纵起了机器，立即就变了个样子，成了这样疯疯癲癲的状態。
    仿佛他们的生命加上了机械才算得上完整。
    战局顿时混乱了起来，不可接触者们操纵的机械力大无穷，每次攻击都能对建筑造成巨大的破坏。
    烛光会的【调查员】们不愧是最强大的超凡途径，能力全面没有短板，在最初的混乱后，成功的组织起来进行对抗。
    除了几个倒霉蛋以外，伤亡並不算大。
    小布操纵著“大个子”衝锋在前，狂呼酣战，所有意图攻击她本体的【调查员】都被齿轮圣贤打了回去。
    弗雷作为在场唯一的凡人，很快就发现自己完全派不上用场，四周看了看正准备找个角落躲起来，忽的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弗雷，这边，这边！”
    弗雷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了盖婭和佐伊躲在一截断开的管道中，向他招著手。
    “盖婭大人？！你们还没走！！”
    “其实本来是走了的，但感受到你的信標越来越近，就回来看一眼。”佐伊將弗雷拉近了管道中。
    “这些人是哪来的？怎么这么能打？”
    盖婭看著外面那些製造粗劣，却偏偏能够使用的战爭机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些大个子的机器，几乎全都是用各种废弃零件拼凑而成的，別说標准化了，一个机器上都未必有两个相同的齿轮。
    作为管理军工產线的负责人，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机器上三十多处违反安全规程的地方，这种东西在厂房中出现一秒都是对安全员的挑畔。
    但这些大个子，偏偏能动，能攻击，那些眼看著快要炸膛的锅炉，偏偏就在临界点撑住了。
    倘若一台那只是侥倖，可每一台机器都这样的话.....
    “真是难以置信的技术。”盖婭沙哑著嗓子说到。
    “我也觉得很是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们有这样的技术，居然还只是在地下生存.....”
    轰！！！
    一阵巨大的火光亮起，一台战爭机器终於在调查员们的围攻下瘫痪了，它的驾驶员在发现无法继续战斗后，狠狠的拍下了一个拳头大的红色按钮。
    然后他的屁股底下就发生了爆炸。
    爆炸把他和他的座椅一齐炸飞了出去，失去了驾驶员的机器调了个方向，瞄准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隨著它这最后的衝锋，整台机器上的所有零件都开始疯狂鸣响。
    “锅炉过载了？嗯？蒸汽机也过载了？不对，它把所有能过载的机器全都过载了！”盖婭瞪著双眼，嘴都张大了。
    没错，那台机器上一切能动和不能动的部分都开始颤抖，甚至连马桶都开始往外乱喷。
    而它还在冲向人群。
    【调查员】们的脸色终於变为了惊恐，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战斗，四散逃窜著。
    轰！！！
    巨大的火光震碎了教堂中的全部玻璃，衝击又不知道让这机械圣堂中的什么机器动了起来，整个教堂都一副不太稳定的样子，四周管道上的泄压阀开始漏气，不知哪里的警报声响成了一整串。
    “快走！”盖婭尖叫了一声，拽著佐伊和弗雷就准备离开，可弗雷却没有迈步。
    “怎么了？快走啊！”
    弗雷看了眼佐伊与盖婭，又回头望向了正在战斗的不可接触者们，眼中露出了犹豫。
    他確实该走了，自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甚至实际上的改变了战局。
    可远处小布正操纵著机器横衝直撞，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她並非第一次来到地面上，但却是第一次这样开心。
    地上的人们依旧不怎么友善，但开著大傢伙玩蹦蹦车倒也不错。
    “他们会怎样呢？”弗雷小声问道。
    盖婭犹豫了一下，嘆了口气：“【调查员】是教廷的中流砥柱，但教廷绝不只有超凡者，庞大的凡人辅助军以及更加庞大的信徒们才是教会的基本盘，就算我们这里打败了【调查员】们，依旧不会真正动摇到教廷的根本。”
    “那可以將这些人都带走吗？”
    盖婭转头看了看，稍作估计便摇了摇头：“我们的飞艇带不了这么多人。”
    佐伊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盖婭伸手拦下了。
    少年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挣扎，最终，弗雷咬了咬牙，缓缓的鬆开了盖婭的手。
    “那......那我就留在这里吧。”
    他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想装的轻鬆点，却並不怎么成功，他的腿在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教廷不可能善罢甘休，接下来一定是对地底的大搜查。
    他不过是白石堡街头的小贼，將拒绝的话说出口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勇气，现在光是想想自己要面对什么，就感到一阵眩晕。
    盖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卡斯特尔如今尚未和帝国宣战，我没有办法给你做出任何保证，你想好了？”
    我没想好，你们能不能一棍子將我打晕，然后直接將我掳走啊！弗雷心中哀嘆道。

 第666章 撤离

    第666章 撤离
    “弗雷大人！”
    身后传来呼喊，弗雷回头看去，发现那群不可接触者正站在巨大的机器上向他挥手：“我们把这群地上人打的节节败退！要继续追击吗？”
    “追什么追！快回地下！他们的援军很快就要来了！”
    弗雷大吼著向这群疯疯癲癲的人们走去，一时也顾不上恐惧了。
    这些人没有他看著，一定会把自己玩死的！
    “盖婭大人，我就先不回卡斯特尔了！”弗雷跳上了一旁向他伸出了手的巨大机器，
    那是小布操纵的大个子，此刻已经来到这边。
    不可接触者们听到了弗雷的呼喊，勉强收住了攻势，他们虽然一操纵起机械就疯疯癲癲的，但还是愿意听弗雷的话的。
    至於原因嘛.：：：：
    “弗雷大人，您对地上的东西懂得多，我们都听你的！”
    “对，弗雷哥哥，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弗雷眼前一热，虽然自己选择留下並非是有什么野心，但能得到人们的认可，至少心中还是开心的。
    “我们再衝杀一波，然后一起撤入地下！”
    这里是上莱茵，教廷最核心的位置，烛光会的凡人军队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凡人军队虽然战力不如超凡者，但基数摆在那里，何况还有【调查员】的协助，正面开战肯定要吃亏的。
    不可接触者们齐声应和，驾驶著庞大的机械向著【调查员】们衝去，好几台损伤严重的机械直接选择了自爆，剩下的则在爆炸的掩护下向著他们来时钻出的洞口撤离。
    就在小布带著弗雷准备跃入地下时，身后忽的有声音响起。
    “稍等一下，这个给你！”
    弗雷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那玩意又厚又重，边上还镶嵌了撞角。
    弗雷赶紧一低头，等它落到身旁才发现是本书。
    “带著它一起走吧！这是帝国真理的圣典，帝国已经不是原来的帝国，但真理依旧是真理！”盖婭一边挥手一边说道。
    帝国真理？圣典？弗雷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等到那大个子带著他跳入了坑洞之中，他才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对著上方洞口中的盖婭大喊道：
    “可是我不识字啊！！”
    可惜他已经隨著机器落入了坑洞中。
    大个子机械不断向下纵越，弗雷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地下。
    盖婭与佐伊对视了一眼：“我们也撤！”
    一旁的【调查员】们被冲得七零八落的，狼狐无比，但他们毕竟是超凡者，有著专门的防御手段，此刻只是被一波波的攻势与爆炸搞昏了头脑，只要反应过来，凭藉数量就能堆死她俩。
    两人也不犹豫，转身就走。
    可当她们来到管道缺口处时，却听到一声虚弱的呼喊：“等......等，带上....
    我......”
    两人回头望去，看到说话那人时，挑起了眉毛。
    “碧翠丝？”
    正是碧翠丝，她现在哪还有半点之前脾的神色？无识之海的涌入早已停止，她体內灌入的海水再也不是帮她恢復伤势的良药，反而在她的体內四处衝撞，让她的身体破烂不堪。
    她抬起头时，两人都嚇了一跳，此时她只剩下了一只眼晴，另一个眼眶內正流出黑血，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一副马上就要被侵蚀的样子。
    但她那只独眼中亮得可怕，哪怕隔著这么远，两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坚定。
    也正是这份意志，让她没有被彻底侵蚀，勉强吊著一口气，挣扎到了现在。
    佐伊与盖婭对视了一眼。
    “咳，教皇冕下，我..：：.：”佐伊上前了一步，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碧翠丝抬起手扔了个东西过来。
    两人侧了下身子，没有去接，任那物件掉在地上，弹了几下。
    那是个包装严密的包裹，沾了些碧翠丝手上的黑血。
    “你们......要的......技术资料.....
    》
    碧翠丝像个四处漏风的风箱，声音沙哑无比，但还是强撑著抬起头。
    “除了......圣堂允诺的......还有不少，咳咳......我觉得有用的......也都在这里”
    说了这些似乎便费掉了她的全部力气，不得不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气。
    佐伊的话卡在了嗓子里，也吞不下去，也说不出来，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盖婭。
    “怎么办，我们两个恐怕很难带著她一起跑出去.....
    盖婭捡起了地上的包裹，上面还带著几分温热。
    她咬了咬牙，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碧翠丝抬起了手。
    “不必担心.
    碧翠丝强撑著抬起了头，看向上方。
    两人顺著她的目光望去，却看到这教堂顶上的机械结构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忽的颤动了一下。
    齿轮旋转，撑杆被推起，厚重的教堂穹顶忽的裂开了条口子。
    和煦的阳光照了下来，却只洒落了片刻，便被一个巨大的存在挡住了。
    “飞艇！？何时来的？”
    佐伊与盖婭都是一脸惊讶，她们可没呼叫飞艇过来。
    隨即两人的目光便落向了碧翠丝，她此刻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看著上方的飞艇，咧嘴惨笑了一声。
    只可能是她了。
    这位教皇冕下，一开始就给自己找好了后路么？
    碧翠丝坐在地上，脸上满是血污，身上的伤势已经让她说不出话了。
    她看著天空，剩下的独眼中滑出了一滴泪水。
    刚刚那一瞬，阳光也曾落在她的脸上，她有多久没有站在阳光下了？
    天空中的飞艇渐渐模糊，她有些嚮往的伸出了手。
    无论是卡斯特尔，自由，还是那位修斯伯爵，对她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近得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可却怎么也抓不住。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飞艇上扔下了一根绳索，埃尔温一手抓著舱门，向著下方大喊著让她们快上来。
    盖婭看著手里的包裹，又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碧翠丝，咬住了嘴唇。
    【调查员】们已经渐渐回过了神，围了上来，她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带上她，我们走！”
    盖婭一边喊著，一边抓住了碧翠丝的手。

 第667章 《具名者的诞生》

    第667章 《具名者的诞生》
    盖婭低头看著自己胸口处穿出的弹孔，眼神渐渐呆滯。
    她的手一松，从绳子上摔了下去。
    下方，【调查员】们继续拿看火枪开火。
    “米歇尔，这样不行，他们越来越高了，要飞出火枪的射程了！”
    “该死，该死！”
    年轻的神甫愤怒的喊著，他身上的衣服沾染了不少血跡与泥土，早已没了最开始的从容。
    “那飞艇明明就是个气球，怎么挨了这么多枪都没有破？！”
    旁边的【调查员】们警了一眼过来，没有出声。
    他们都是超凡者，子弹打到飞艇气囊时擦出的火看的一清二楚，那玩意最起码下方是带护板的。
    又来了几轮齐射，除了打下来盖婭的几个分身外没有任何战果，刚刚佐伊已经拉看碧翠丝进入舱內了，现在盖婭也爬进了船舱，不用再拿分身挡子弹了，他们彻底拿这飞艇没了办法。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米歇尔？”
    米歇尔回过了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譁声。
    【调查员】们回头看去，是一群戴著烛光会纹章的士兵一一教会的凡人辅助军来了。
    “这群废物，怎么现在才到？！”
    米歇尔沉下了脸，本想斥责几句，看著周围望过来的目光，嘴角抽了抽还是没有说话。
    这次的事情怎么也怪不到凡人辅助军身上，而他们这些超凡者，却得和守密人理事会解释了。
    “看我做什么？守密人们还能吃了我们不成？这群人连屋子都出不了，教会不还是得靠我们才能运转？”
    “可我们这不就是叛乱么，会被审判啊..：：：
    眶！
    米歇尔把手里的枪隨手扔到了地上，脸上厉色一显：“什么叛乱？失败了才是叛乱！
    现在教会的高层全都被机械圣堂杀死了，他们才是失败者！而我们，我们平息了机械圣堂的反叛，这是功勋！”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们：“超凡者是教会的根基，我们才代表烛光会！”
    【调查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声。
    米歇尔的声音缓和了些。
    “这次欺压我们的高层全都被消灭了，守密人理事会必须得倚靠我们来掌管教会，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头顶已经快要看不到的飞艇，迈步从倒塌的墙壁中走了出去。
    “走，跟我去守密人圣所！”
    调查员们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凡人辅助军们亦是听从號令，也跟隨著一起。
    守密人理事会，教廷最高的裁决机关，所有的政令都从这里发出，他们的话语决定整个教廷的走向。
    烛光会有七名守密人，数量冠绝四大教会，也因此確定了其超然的地位，能够占据整片大陆。
    米歇尔带著【调查员】们，率领著凡人辅助军，浩浩荡荡的走向了一座不那么显眼的建筑。
    这里没有烛光会其他教堂那气派的尖顶，整体很是简朴。
    若说有什么特殊，那应当是整座建筑没有一扇窗户。
    两侧护卫所在的岗亭早已空无一人，米歇尔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后，推开了大门。
    成败在此一举，他现在得说服守密人理事会承认他们的地位。
    “我是..：：.：”米歇尔刚刚高声说了个开头，却忽的顿住了。
    他站在门口，整个人都缓缓的颤抖了起来。
    时间稍稍早些，宴会厅的客人们还没来得及刀枪相向时。
    上莱茵，教廷禁书室。
    这里是烛光会的图书馆，几乎所有大陆上的史料都有收集，而禁书室更是藏有关於超凡的种种记载。
    这些书籍中的知识往往会伴隨污染，翻阅，有时甚至仅仅只是看到个书名，都有可能被侵蚀。
    烛光会的教旨便是收集危险的知识，並將其封印，可想而知这里究竟有多少秘史。
    此刻，空无一人的禁书室中忽的传来了脚步声。
    沉稳有力，没有半分犹疑与停顿，一路向著禁书室深处走去。
    很快，这脚步声便在一处书架前停住了。
    接著，一只由钢铁零件组成的手伸了上来，抵住了一本书的书脊，將其轻轻抽出。
    《具名者的诞生》
    书本有些旧，纸页上是明显的翻阅痕跡，那只手翻开了书，在上面空白间密密麻麻的笔记上划过。
    “真可惜。”
    一声轻嘆从上方响起。
    “碧翠丝，你没有听我的话呢。”
    那只机械手臂忽的紧了，书本不过是普通的纸张，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中，被硬生生捏成了一小团。
    隨即掌心中腾的衝出了赤红色的焰流，將那纸页焚成了灰。
    “我告诉过你，不要相信人类以外的存在..：：：.可惜你也误解了【人类】的定义。”
    “不过还好，这些会由我来纠正。”
    手掌张开，灰从指缝间滑落，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禁书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男人一路向前走著，一路拉开了挡住面容的兜帽与风衣。
    机械齿轮构成的躯体展露了出来。
    可他却並不像其他那些机械神甫那样，穿著红黑相间的机械教士袍，转而替代的则是镶著波浪金边的白袍一一象徵著神圣的烛光。
    他明明一身的机械，却是烛光会的修土。
    若是仔细看看，他的手里还拿著根长长的金属权杖，在顶端是一支明烛的造型，甚至细致的用金属做出了散射出的光辉，也就是一根根放射状的尖针。
    这让它看著有些像是带著尖刺的长柄锤。
    不过只要见到它的人对烛光会稍稍有些了解，便能知道它的价值一一这是枢机的象徵枢机在烛光会中几乎位於权力的顶端，向上只有教皇，教皇亦是在枢机中產生。
    可男人却並不怎么在意手中权杖的样子，他隨意拎著这权杖，任那象徵神圣的烛光在地上摩擦，带起了一串火星。
    一路穿过长长的迴廊与教堂，推开了沉重的木门，男人最终来到了一间略显狭小的屋內。
    古朴的长桌摆在屋子正中，七名戴著兜帽的人影坐在两侧。
    此刻他们齐齐回过了头，看向了男人。
    “于勒，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668章 不必再崇拜神明了，来崇拜我。

    第668章 不必再崇拜神明了，来崇拜我。
    那询问的声音重叠交错，仿佛在极远的空旷大厅中喊话，可他明明就坐在桌前，
    于勒却没有回话，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脸带惊嘆的望向了四周，四处走走看看，偶尔还伸手去摸一下。
    “喷喷，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守密人理事会，看起来也就这个样子，果然近神者们都更在意三尖之门那边，现世只剩个躯壳了。”
    一边说著，他一边抬起头看向了七个带著兜帽的【守密人】，昏暗的屋內看不清兜帽下的存在，可于勒眼眶中的摄像头却能清晰的分辨出，那其中压根没有人类的脸庞。
    “哦，差点忘了，你们连躯壳都没有。”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首的【守密人】歪了歪头“你应该知道，在这间屋內，我等动用权能还是不难的。”
    “確实，確实，【守密人】嘛，別说是我，就是【具名者】来了，也未必能拿你们怎样，不过......”
    他忽的侧了侧耳朵，仿佛在倾听著什么。
    “仪式完成了。”
    “什么仪......！！？！”
    那名【守密人】说到一半，忽的停住了话语。
    其余几名【守密人】也猛然转过了头，空空荡荡的兜帽中竟然有了几分人性化的震惊。
    “什么仪式？当然是升华的仪式了，你们应该也能感受到三尖之门打开的那一剎缝隙吧？不愧是我的好侄女，仪式毫无差池的完成了，我也藉此..：：..升华。”
    他露出了笑容，隨手拎起了身边的枢机权杖。
    米歇尔推开了屋门后，愣在了原地。
    他本以为会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威严身影，可却只看到了一个男人。
    于勒正给自己做著保养，两支机械臂熟练的给轴承涂著圣油，另两只手则隨意的用一块白布擦拭著枢机权杖。
    米歇尔的目光移到了他手中的权杖上，那白布上沾染著血跡，仔细看去，那白布怎么还有波浪形的金边？
    “很奇怪，对吧？现世的躯壳明明是无识之海中实体的投影，砸上去却依旧能溅出血来。”
    没有等米歇尔回答，于勒便接著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说起来我也有些奇怪，【守密人】的力量明明无法影响现实，为什么教会还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呢？烛光会是现世的教会，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无论是【守密人】还是神明，
    都不应该被崇拜，无法使用的力量並不算力量。”
    米歇尔张大了嘴，看著地上的户首，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你们可以来崇拜我，你看，我有力量，亦能在此世使用，不比什么神明强的多？”
    于勒笑著站起了身，將脚边的户体一脚踢开，握著权杖两臂平举，仿佛要拥抱眼前一切一般。
    他笑著望向【调查员】们。
    “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昏暗的房间中，男人低著头一动不动。
    他的双手被吊在锁环上，倘若仔细看去，那锁链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细小的纹路。
    男人身上有许多伤口，不少都深可见骨，而在那伤口之上，又有白色的蛆虫缓缓啃食著血肉。
    伤口在缓缓的恢復，可每长出一丝新肉，便会被那些姐虫扯下来吞掉，鲜血顺著皮肤滴落，砸在地上。
    地上的血跡已经发黑，一层一层的血跡不知覆盖了多少遍。
    砰。
    房门忽的被打开了，男人艰难的抬起眼皮，努力看了过去。
    看到那白色镶著金边的长袍，男人又低下了头。
    来人的脚步声不急不缓，越走越近，很快就在他身前的铁窗前停下。
    一阵钥匙的碰撞声，锈蚀的轴承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男人所在囚室的房门被打开了。
    “艾萨克，好久不见。”
    艾萨克吃力的抬起了头，目光略过了乾净笔挺的烛光会长袍，在对面的手上停住了。
    那是只机械手。
    他迟疑了片刻，混沌的脑海忽的意识到了某个可能性，奄奄一息的身躯內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猛的抬起了头。
    在他对面，于勒双手环抱，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你就是这么復仇的？加入了逐火之蛾想顛覆教廷，结果顛覆来顛覆去，把你自己顛覆到这里来了？”
    “於——勒——！
    艾萨克咬牙切齿的发出了低吼，正想说什么，忽的注意到了于勒背上延伸出的机械臂那机械臂中握著一根枢机权杖。
    “你是枢机了？”
    “枢机？呵。”于勒冷笑了一声，机械臂握著权杖扬起，隨即猛的落下。
    砰！
    艾萨克倒在了地上，深呼吸了几次才提起了些力气，勉强站起了身。
    他看著自己手腕上已经断掉的锁链，目露震惊。
    “你怎么做到的？这可是能隔绝无识之海的..：：
    “谁告诉你我藉助无识之海的力量了？”
    艾萨克一愣。
    “我已经不需去连通无识之海获得力量，我就是力量本身，別说这隔绝的锁链了，就是你被困在了无识之海中，我也能將你强行拽回现实。”
    “有力量又有什么用，不还是无法復仇吗？”
    于勒看著艾萨克一脸不信的表情，嘆了口气。
    “艾萨克，梦境之城毁灭那日我就告诉过你，你走错了路，你我是世间唯二的双途径超凡者，便该去开发这份力量。”
    “而你却一直沉迷於藉助他人一一无论是加入逐火之蛾，还是去那什么卡斯特尔，都是如此。”
    “可逐火之蛾无法救你，卡斯特尔远在天边，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于勒看向了自己的双手，眼中流露出嚮往与痴迷。
    “要我说，在这点上你还不如我那侄女，她至少知道机械圣堂靠不住，还打算自己升华......可惜了，她现在应该失控死掉了吧。”
    艾萨克警惕的盯著于勒，后退了一步，手腕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叮噹作响。
    “你想让我做什么，去帮你攻打烛光会？可以商量，只要是能让我復仇，什么都可以商量。”
    于勒缓缓抬起了头，盯著艾萨克，嘴角渐渐弯了起来。
    “復仇？你没仇可復了，昔日迫害我们的人，已经被我杀光了。”
    说完，也不等对面回应，把权杖猛的向下一顿，插入了石板中，转身离开了。
    “你现在自由了，拿起那权杖，你就是烛光会的枢机了。”

 第669章 没救了，等死吧

    第669章 没救了，等死吧
    飞艇上，碧翠丝强撑著自己破败的身体，最后转头看向了莱茵。
    层层交迭的高耸教堂，精美华丽的玄廊与广场，阳光洒在镶著金边的白色大理石上，仿若天国。
    可在她的记忆中，这座城市並非是这个样子的。
    莱茵，她在这里出生，那时这里还未有如此多的教堂，到处都是些简陋的工厂，天空中总是灰濛濛的，工人们身上是一层厚厚的煤灰，可笑起来时能看到白色的牙齿。
    而如今，这里却变成了一座精致的笼子，將她囚禁於此。
    飞艇上的医疗兵立即帮她进行了包扎，可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的伤势是自內而外的。
    仪式打破了现实的高墙，將无识之海与现世贯通，任由那海水涌入，並引入她的体內。
    却就此戛然而止，没有了任何后续。
    她体內的大多数海水都莫名去了不知什么地方，但仍有许多存留。
    无识之海的海水並非现实存在的“水”，却可以直接的影响这个世界，对於超凡者来说，基本上可以等同於污染了。
    而她现在之所以没有被侵蚀，纯粹是凭著不愿屈服的意志吊著这口气，甚至可以说她的身体已经死了，只是不愿意接受。
    这个並不稳固的世界亦有好处，只要你拒绝死亡的意志坚定到了极致，是真的可以推迟行刑的。
    但代价就是这每时每刻的折磨。
    “不必.治疗我了，没用.”
    她从牙缝里一个词一个词的挤出话来，脸上却有几丝开心。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唯一获得了自由的时光了，虽然不过是死前的挣扎而已。
    医疗兵也很快发现了她所说的是事实，帝国真理的医疗兵大多是医院骑士团培训出来的，更接近於战地医生，判断出哪些伤员无药可救是基本功。
    於是转而去查看盖婭与佐伊了。
    两人现在也是脱力的躺在地上，身边甚至没人敢靠近。
    超凡者状態不稳的话，很容易被无识之海吞噬，贸然去动的话只会添乱。
    偏巧两人成为超凡者的时间都不长，这次战斗又有些透支了，因此此刻应付的更是吃力。
    “现在.情况如何了？”佐伊恢復的快些，她转头看向了正在一边守著的埃尔温。
    “唔，其实你们登上飞艇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在停靠等待的时候就收到了碧翠丝送来的消息，告诉我们宴会厅穹顶会打开，让我们过去接应於是就把你们接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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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瞥了眼旁边的碧翠丝，神情不禁严肃了几分。
    这位教皇小姐，行事还真是果决，直接拋弃了所有的身份地位选择逃离，而且还信任他们这些外人.
    別的不说，魄力还是有的。
    “我看他们朝飞艇射击了，没有损伤吗？”
    “损伤？就他们那些小水管？”埃尔温闻言一乐“佐伊小姐你接触这些机械比较少，不知道如今的飞艇已经是什么强度了——简单点说，我们就算不上升，停在那边硬抗他们的射击，也不会有问题的。”
    埃尔温用手指敲了敲乘员舱的墙壁：“飞艇怎么说也是战斗单位，下部都是有装甲的。”
    卡斯特尔的飞艇和蓝星上的不是一个走向，在这个对空火力孱弱的世界，飞艇在加装厚重的装甲后可以作为空战主力使用，而它的笨重特性反而影响不大。
    於是卡斯特尔的技术路线在北境的战爭后渐渐发生了偏移，飞艇不光开始上装甲，还在全面加强对地防御。
    现在的主战飞艇完全可以顶著地面的火力强行压上去，直接对地轰炸，而他们使节团乘坐的飞艇由於不需要携带炸弹，把空余的载荷留给了更多更厚的装甲板，硬生生顶著火枪的齐射直接升空了。
    据说塔塔还在研究完全不携带炸弹，全部都堆在护甲上，將轰炸改为直接把整个飞艇从空中降落下来，靠重量碾压的新式飞艇.
    堪称给飞艇加撞角级別的奇葩思路。
    佐伊是做文职的，明显没接触到研发部分这些清奇的思路，此刻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盖婭也深吸一口气，渐渐缓了过来。
    她没去管战斗的事情，埃尔温在这方面比她专业的多，转而观察起了碧翠丝的伤势。
    “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志確实可以干涉世界，但意志不是凭空產生的，至少也得有肉体作为载体。
    现在碧翠丝的问题是她的身体快要崩溃了。
    现在碧翠丝身上流出的已经不光是血了，那些黑色的血液中带著股危险的气息——污染已经快要將她完全侵蚀了。
    超凡者被彻底侵蚀后很容易变成怪物，一队护教军的重装小队已经穿戴齐全装备了，隨时准备投入战斗。
    碧翠丝惨笑了一下，气若游丝的开口道：“把我.拋下去吧只要不在莱茵就好”
    “不，还有办法的。”盖婭沉声说道“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污染侵蚀太过严重，只要压制污染就好。”
    碧翠丝的眼神闪了闪。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可知道和解决是两码事。
    污染要是那么好压制，那风暴洋也不至於成为超凡者的禁地了。
    各大教会確实有些压制污染的方法，比如烛光会的月烛，比如静默圣堂特製的“”。
    但这些东西大多只是辅助性质的，只能缓慢起效，而且效果也就那样。
    “没用的，不必.”
    “司炉工，把她塞到蒸汽机的锅炉里去，找个脾气最差的机魂对，就是那个见人就骂的！”盖婭沉声吩咐道。
    “？？？”
    碧翠丝满脑门的问號，她觉得自己可能被侵蚀的有点厉害了，已经出现了幻觉，她刚刚听到的每个词都明白什么意思，组合到一起就变成了诡异扭曲的低语。
    果然她已经失控了啊，都出现幻听了，碧翠丝有些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然后她就被旁边的司炉工扛了起来，扔到了锅炉中——当然，没点燃的那种。
    直到炉门砰的关上时，她还是一脸的迷茫。
    (本章完)

 第670章 一个碧翠丝能养活半个工业区

    第670章 一个碧翠丝能养活半个工业区
    不是，你们卡斯特尔这么残忍吗？就算要杀了她，直接从飞艇上扔下去不好吗？
    塞到蒸汽机里燃烧？哪有人当燃料的？
    再说了，她现在浑身的污染，只会搞坏蒸汽机吧？
    碧翠丝一脸懵。
    然而很快，她就感觉耳边好像响起了什么声音。
    说实话有些听不明白，那也並不是正常的话语，而是齿轮的碰撞声，转轴的摩擦声，水汽的咕嘟声加在一起的声音。
    明明只是噪音，她却莫名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情绪.嗯，比较暴躁的情绪。
    蒸汽机骂的可难听了。
    它只是脾气差了点，喜欢向著司炉工吐烧红的煤球，还喜欢用蒸汽室和汽笛唱歌，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像这次，司炉工塞进来的燃料就让它很不满意。
    虽然確实是污染，但污染的纯度並不算高，其中还有一个坚韧的意志在倔强的与污染对抗。
    就像吃菜的时候发现盘子里的鱼还在垂死挣扎一样，多少有点彆扭。
    而且司炉工还说这个不能烧，只是让它帮忙压制。
    他们把它当成什么了？它是蒸汽机，不是医疗箱！
    机魂不悦。
    蒸汽机骂骂咧咧的响著，每个齿轮每个零件都在表达著不满，从司炉工骂到了机械师，直到埃尔温许诺给它带卡斯特尔產的高纯度污染才罢休。
    但隨著它的喝骂，锅炉中的碧翠丝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体內不停翻腾的污染竟然突然老实了起来。
    碧翠丝甚至能在这些污染上感受到某种畏惧感，仿佛它们见到了天敌一般。
    可.这个钢铁机器，不就是蒸汽机吗？她在莱茵又不是没见过。
    也没见莱茵的蒸汽机会骂人啊？
    骂人也就算了，这些污染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挨骂？
    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怎么骂人
    碧翠丝正在胡思乱想著，忽的面色一白，挣扎著爬向熔炉的观察孔，把小脑袋探出去。
    眾人看到碧翠丝的状態稳定了下来，原本还在这边庆幸，忽的就看到她探出了头，腮帮鼓了起来，然后——
    “呕——”
    她张开了口，吐出了一大口污染。
    隨后一发不可收拾，她身子在锅炉里挨骂，污染爭相从她的嘴里逃出，就这么吐了一地。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佐伊呆呆的喃喃自语：“蒸汽机还能倒吐燃料了？”
    別说，从旁边看过去，碧翠丝的脑袋被挡住了，还真像是蒸汽机在喷污染。
    蒸汽机骂人的声音立马大了三倍，蒸汽室出现了一丝裂纹，里面装的水向著佐伊这边喷了过来。
    佐伊抱著头一边道歉著一边乱躲，飞艇內再次陷入了混乱。
    很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飞艇上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佐伊已经躲进了另一间舱室內，短时间应该不会出来挨蒸汽机的骂了。
    碧翠丝还趴在熔炉里，一脸生无可恋的往外吐著污染。
    她之前可是被不知倒灌了多少海水，体內污染瓷实的快要成邪神了都，现在这些污染都得一点点吐出来。
    旁边的机械师索性搬来了个专门装污染的铁桶，目测他们这次飞行是不缺燃料了
    而在远些的地方，帝国真理的护教军们正小声嘀咕著，时不时看过来一眼。
    “真好啊”
    “不愧是教皇冕下！”
    “这就是帝国女皇的实力吗？”
    “要是能每艘飞艇都配一个.”
    “飞艇才能用多点？我们那边的工厂里一天就能用0.25个教皇冕下的流量”
    “哦哦，那真是很大的工厂了，我们的钢铁厂最多也就0.15个！”
    “一个教皇冕下的流量，能养活半个工业区了啊.她什么时候进恆星炉？”
    “恆星炉就夸张了吧，那可是供了整个卡斯特尔的污染，越烧越多的那种，光靠嘴里吐可不够.我记得鼻腔和口腔好像是通著的？”
    碧翠丝的眼神麻木，仿佛死掉了一样。
    虽然护教军很有礼貌的没有当面议论，而是找了个小角落偷偷说的，但架不住她是超凡者，听觉灵敏啊！
    果然自由都是有代价的，早知道就死在莱茵了，干嘛非要硬撑到这里
    一边的蒸汽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不骂她了，碧翠丝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怜悯
    她心情更糟了。
    另一边，舱门留了个小小的缝隙，一上一下两个脑袋偷偷的打量著这边。
    佐伊与盖婭正用一个相当不雅的姿势扒在门缝上，看著往外冒污染的碧翠丝。
    “唔，盖婭你怎么看？”
    “感觉不太行啊，蒸汽机確实能压制污染，但这个毕竟不是机魂的主业，她身体的状况还是很糟。”
    “看出来了，我要是她，但凡能动早就从飞艇上跳下去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替教皇小姐默哀。
    “那怎么办？真要送进恆星炉啊？”
    恆星炉常年镇压邪神，对付污染还真是专业对口，把碧翠丝塞进去確实能治好污染侵蚀了，就是取出来的时候可能比较费劲。
    需要动用铲子的那种费劲。
    “现在想这些太遥远了，我看她都未必能坚持到送去恆星炉，就她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崩溃了。”盖婭小声说。
    確实，碧翠丝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要不是蒸汽机的机魂能帮忙压制污染，估计现在已经变成了扭曲的怪物。
    而就算有蒸汽机帮忙，也不过是延缓了这一过程而已，虽然看著是在往外吐污染，但对於她体內的状况实在是杯水车薪。
    毕竟当时海水倒灌进她体內时，都出现旋涡了，天知道灌进去了多少海水，那玩意可都是污染啊！
    “要是真的能这样稳定下去，让她吐那么半片大海出来，没准还真行，关键是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態都太不稳定了。”
    佐伊抿起了嘴，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位教皇小姐她虽然不怎么熟，但毕竟给了他们不少帮助，还提供了机械圣堂的技术.
    想到这里，佐伊两眼一亮。
    对啊，她怎么把这个忘了，没准机械圣堂的那些技术就有能用得上的呢！
    (本章完)

 第671章 这也能叫技术？

    第671章 这也能叫技术？
    碧翠丝带来的那包资料已经被拆开了，佐伊过来看时，已经有几名帝国真理的技术神甫正在围著研究，看到她过来纷纷打了个招呼。
    “佐伊小姐。”
    “怎么样了？东西没问题吧？”
    “看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內容是对得上的，就是..：：：
    那名技术神甫的语气有些迟疑，佐伊凑了过来，探头去看资料，很快就明白他们到底为何如此纠结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佐伊虽然是文职人员，但毕竟是在卡斯特尔这种工业氛围浓厚的城市中工作的，平时接触的也大多是工程师之类的人员，因此看到这份资料时感觉格外彆扭。
    “仪式？祭品？焚烧润滑油？吞吃炉渣？一边跳舞一边用扳手敲炉膛？还要三赫兹的频率？”
    佐伊有些迷茫的看向了周围的几人，他们的表情也同样古怪。
    “我以为会是些生体改造手术的方案，再不济也是让血肉与机械融合的技术，可这些》
    佐伊忽的想起来之前召唤第一版机魂的时候，克洛伊盖婭还有莫妮卡三人围著蒸汽机跳舞的样子了。
    那时还以为她们只是闹著玩，结果这真就是机械圣堂的正统仪式啊？
    偏偏造出来的还是这般精密的机械身体...
    有种重机枪被原始部落捡到，然后用投石索投机枪子弹的美感。
    “等等，不对啊，那么多的机械结构跳个舞就能跳出来了？那齿轮总不会自己咬合吧？”
    佐伊忽的反应过来了，这些机械肢体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確实，这里有专门的改造手术资料，只是...：.：”一旁的护教军递过了一张纸页，
    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佐伊有些懵，各种仪式写了厚厚的几个册子，改造手术就一张纸？
    確实就一张纸，而且佐伊没用一会儿就看完了，甚至还看懂了一一要知道她的机械水平基本处於“业余”级別。
    现在她脸上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了。
    这机械圣堂的改造手术，其实非常简单。
    就是在那几本厚厚的册子的要求下，在手术室布置一个极为复杂的仪式现场，然后把零件挨个往人身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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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確的零件就会受到仪式的“赐福”，然后就能选出要用哪些零件进行改造了。
    然后进行改造手术的得是身份很高的【贤者】，他们在做手术时会服用一种药物，配合机械圣堂特製的薰香，能让人进入到“一种神圣的状態”。
    按照佐伊对超凡的了解，差不多就是嗑点儿致幻剂，让人进入半疯状態，仪式又能淡化现实之墙的影响，让人更接近无识之海......
    如果是超凡者，这样妥妥的失控，但机械圣堂的机械神甫全都是凡人，天生对污染的抗性就高於超凡者。
    他们就在这种疯癲的状態下进行手术，而且...：..还真能成功。
    在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后，佐伊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机械圣堂，明明如此的崇拜机械，结果最核心的技术就是这样？
    要不是碧翠丝现在还在吐著，佐伊都想去质问一下，她是不是故意编了些东西来耍他们。
    著实太离谱了些，这东西放在妮妮的报纸上都毫无违和感。
    “所以..：：：.机械圣堂的技术，就是通过各种仪式，让机械自己组装，自己运转？”
    “目前看来是的..：：：：”护教军的技术神甫一脸无语。
    佐伊沉默了，她觉得她好像能理解齿轮圣贤了，要是她教了几百年就教出群这样的学生“算，算了，能用就行，能用就行......对了，现在有没有能帮助到碧翠丝小姐的技术？她的状况不怎么乐观。”
    “有的。”那名技术翻了翻册子“不得不说碧翠丝小姐挑选的技术大多都相当实用，
    不少都是卡斯特尔需要的，就是实现方式离谱了些...：..找到了！”
    他指了指册子上的一段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这个仪式，能取悦机械之灵，並增强机械的效果，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拿来取悦机魂应该也是有用的。”
    “而碧翠丝小姐现在全靠蒸汽机压制她体內的污染，增强蒸汽机的效果也是对她变相的治疗，虽然我也不知道增强的是蒸汽机哪方面的效果....：：
    2
    佐伊摩看下巴，缓缓点了点头。
    卡斯特尔的机魂召唤本就源自於机械圣堂的仪式，没准还真有用呢。
    而且试试又没有什么坏处....
    很快，飞艇的乘员舱內再次热闹了起来。
    佐伊和盖婭两个人推开门从屋內走出，有些尷尬的对视了一眼。
    两人现在脸上用机油涂抹了几个象徵机械的標识，在她们二人身后还跟著一队托著扳手与改锥的机械师。
    “真，真的要来吗？这个仪式怎么看都像是瞎编啊！”
    “没办法，我也觉得这个仪式有点离谱，但谁知道中间哪个步骤能起作用？指不定就是这些离谱的操作，正好通过一个想像不到的方式起了作用.....
    ，
    佐伊脸皮抽了抽，连带著脸上刚画上的纹路都有些歪了。
    “行，那试试吧。”
    盖婭点了点头，她倒是没多少羞耻感一一当年发明机魂召唤仪式后，修斯让她跟著莫妮卡天天去召机魂，她都丟人丟习惯了.：：：
    於是一队人就这么缓缓的从房门內走出，一边摆著各种古怪的姿势，一边绕著蒸汽机和碧翠丝唱歌。
    碧翠丝现在嘴里可还没停呢，她一边往地上摆好的燃料桶里吐著污染，一边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看这新出来的歌舞队。
    佐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边拿著扳手跳著舞，用浮夸的动作模擬修理机械的样子，一边唱著“圣歌”。
    机械圣堂的“圣歌”用词考究，多是些古老的且有韵味的词汇。
    但如果单从意思上理解，其实非常的直白。
    基本上类似於“蒸汽机真厉害，天天工作很辛苦，加油加油”之类的羞耻歌词，让她不自觉的脚趾扣地，由於身上的动作不能停，就逐渐变成了垫脚尖，差点让她把芭蕾在这个世界发明出来。
    而蒸汽机，似乎真的沉默了下来。

 第672章 碧翠丝，新的流量单位

    第672章 碧翠丝，新的流量单位
    原本脾气不怎么好的蒸汽机，忽的沉默了下来，安静的诡异。
    它甚至忘了对佐伊喷水，明明不久前还气得不行，追著她骂。
    这让佐伊一行人精神一震，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
    这机械圣堂的仪式，离谱是离谱了一些，可好像真的有用哎！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在一阵沉默之后，蒸汽机忽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声响！
    它整台机器的每个零件都在相互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仿佛突然大笑了起来，用炉门盖指著这边，隨著“笑声”一颤一颤的，好像笑的直不起腰来一样。
    哎！哎！哎！嘎！嘎！嘎！
    佐伊等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非常精彩，不需要什么沟通机魂，也不需要司炉工过来翻译，任谁都能感受到机魂的意志一一它要不是蒸汽机，现在应该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这下佐伊脸上哪怕涂满了机油也盖不住渐渐涨红的脸色，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仔细看看，她的面容已经变得呆滯了，她直接动用超凡能力溜走了！
    一旁的盖婭无奈的嘆了口气，正想离开，忽的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旁边正单膝跪地一手举著钳子的技术神甫指了指旁边的碧翠丝，小声开口：“盖婭大人，您看那边。”
    盖婭转头看去，然后..：：：.脸色就古怪了起来。
    碧翠丝原本在均匀持续的吐著污染，她虽然身体状况极糟，但都吐了半天了，多少也有些適应了。
    可现在，隨著蒸汽机笑得发颤，她仿佛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正被一下一下的往外挤著，污染从她嘴里噗噗的直涌，平均流量起码是之前的两倍，蒸汽机每颤一下她就要喷一大口。
    碧翠丝都翻白眼了。
    看到盖婭带著怜悯的目光，碧翠丝艰难的开口：“噗......杀......噗，杀了我吧.：：：噗噗3
    盖婭：“....
    “这个仪式......似乎是有用的，盖婭大人。”一旁的技术神甫说道“虽然我怀疑它的主要功效就是逗蒸汽机开心，但不得不说这確实取悦了机魂....”
    盖婭的眼角抽了抽，卡斯特尔確实有一整套取悦机魂的方式，甚至还写在了保养手册里。
    不过这些大多数都是和机魂交流，给机器仔细的修理，用更好的燃料之类的。
    完全就没想到过能跳舞逗蒸汽机开心...
    “或许是我们的思路太过狭隘了，再怎么说我们也只是把机魂当成机器的延伸，最多让司炉工尝试一下安抚，机械圣堂这个思路就像，就像..：.：
    、”
    “就像蒸汽机骂人的时候和它对骂。”盖婭面色复杂的看著效率翻倍了的蒸汽机，机械圣堂这个取悦机魂的思路虽然清奇，但还真有用。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一旁的机械神甫小声的问道。
    盖婭看了看吐的快要昏过去的碧翠丝，点了点头。
    “能救她就是好事......等会儿多拿几个燃料桶过来吧。”
    碧翠丝满脸的迷茫。
    说真的，她今天的经歷还是过於玄幻了些。
    早上的时候还在侍女的帮助下化妆，准备盛装出席宴会。
    现在人却已经飞在了天上，趴在蒸汽机的锅炉里，向外对著一排燃料桶吐污染。
    她確实希望给被囚禁的人生多些自由与改变，但这个改变也太夸张了点..：：
    而且在她以为这已经糟糕到极点时，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还能有下降空间.：：：
    现在碧翠丝的身边围著一群人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看著她吐污染.：：：
    这也就算了，由於取悦机魂这件事本身实在有些不那么好..：：：.量化，偏偏工程师们又是最喜欢较真的一群人，他们研究了半天还真找出了几个指標出来。
    那就是碧翠丝喷污染的流量。
    司炉工拿了一排燃料桶出来，在碧翠丝眼前由远到近直直的摆成一串。
    然后在跳舞的时候，成功逗乐了蒸汽机后，碧翠丝吐出的污染会更多，直观的表示就是......喷的更远了。
    “吐到第七桶了！”
    “哇！这么远？”
    “果然还是佐伊小姐最厉害，她一上来跳，吐的距离立马能提升两桶半！”
    “我倒是觉得盖婭小姐才是主力，你们看她一脸平淡的跳舞，不觉得很有反差感吗？
    “也没准蒸汽机就吃这一套。”
    “第八桶！突破第八桶了！！”
    “天吶，原本是几桶来著？”
    “按峰值流量算，以最开始的喷吐量为一標准碧翠丝，现在已经有5.5碧翠丝的最高值了，哪怕平均值也高达3碧翠丝，而且这个数在稳步提升！”
    “之前我们算的一个工业区需要几碧翠丝来著？”
    “不行，喂！快缓一下，教皇小姐又要昏过去了，快降流量！”
    跳舞的机械师们立马动作缓慢了下来，原本眼前发黑，快要昏过去的碧翠丝喷吐量立马下降了几个標准值，她有些绝望的抬起了头。
    “你们......噗......卡斯特尔......噗噗......都是这么治病的！？”
    技术神甫们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盖婭用食指点著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治疗手法已经相当温和了，你该去看看格温怎么治疗静默圣堂的神甫们.....”
    仔细想想，卡斯特尔的治疗方式似乎都有些简单粗暴，也怪不得他们，护教军大多是工程师出身，他们对付机器明显更在行些，或者说，他们其实在用对付机器的思路来给人治病。
    起码以碧翠丝的喷吐速度定义標准流量的时候是这样的..：：：
    可能缺点人文关怀？盖婭不太懂这个，她一直是管工厂的，下意识的就把碧翠丝当流量计用了。
    別说，还挺精准。
    “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比你想像的还要糟糕些。”盖婭蹲下了身子，来到了碧翠丝的身前..：：：.身侧。
    站身前容易挨喷。
    “虽然污染在蒸汽机的压力下会离开你的体內，但蒸汽机並不能修復你的躯体，而你身体本身的伤势已经处於崩溃的边缘了，我们还需要找到一个能恢復你身体的办法。”

 第673章 伺服器被攻击了！

    第673章 伺服器被攻击了！
    盖婭直视著碧翠丝的双眼：“所以.教皇冕下，您有办法治疗自己吗？”
    卡斯特尔这边確实没有好的治疗方法了。
    確实，这边由於使用污染的项目不少，有一整套对付污染的办法，但那些大多都是防护的方法。
    只要做好防护，就不会被污染侵蚀。
    而治疗污染，其实也有方法，但那些对碧翠丝这种病入膏肓的基本没用，简单点说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奇蹟。
    或许修斯亲临没准能净化掉她身上的污染，但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她的身体撑不住了。
    而碧翠丝身为教皇却暗中掌握了机械圣堂，对圣堂里面的东西应该了解不少。
    碧翠丝抬起头，吐了几口污染，艰难的摇了摇头。
    “圣堂.能.治疗噗噗但需要.噗.机械改造.”
    盖婭皱著眉头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机械圣堂无论是治疗伤势，还是对付污染，方法都很是简单粗暴——换。
    身体受伤了？换点儿更结实的钢铁。
    体內有污染了？换个没污染的机械身躯。
    不得不说，很是高效。
    无论是烛光会还是静默圣堂，对於身体上的毛病想的办法最终还是“修”，机械圣堂直接跳过去了，换新的就好，新的更好用。
    这確实是个好的办法，但不適合碧翠丝。
    现在碧翠丝就是个鼓鼓胀胀熟透了的番茄，別说做手术了，稍稍扎个洞，就能爆出一地番茄汁。
    眾人一时都没了法子，唯有佐伊忽的两眼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退到眾人身后。
    她躡手躡脚的走到了自己的乘员舱处，將门口的牌子翻到了“请勿打扰”上，將房门反锁，隨后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作家：『在吗？』
    作家：『有人吗？』
    作家：『.』
    呼喊了一会儿后，发现没有回应，佐伊嘆了口气。
    她在上次的连结再次接通之后，发现了一件事——这个连结，似乎並没有隨著他们的离开而中断。
    佐伊记得以前似乎並不是这样，只有最近一次连结才发生了变化，但又不是那么確定。
    毕竟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凡人，只有这次连结是以超凡者的身份参加的。
    兴许就是变成超凡者才发现的呢，没准连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佐伊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形容，倘若修斯在这里就能帮她描述了：
    就是从打电话变成了聊天群。
    至於其中的原因嘛
    北境，沉眠於此的工人修斯躯壳旁，一只庞大的白骨巨兽忽的抬起了头。
    它先是扭头看了眼工人修斯，发现他仍一动不动，才有些迟疑的望向了西方——那是帝国的方向。
    以前的连结都是由修斯发起，他从工人修斯的躯壳中离开后，连结自然就消失了。
    可现在，修斯的连结是从小格温这边转接的，小格温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中继的效果，而这个中继的性能又有些过於强大了，以至於可以代替修斯，独自维持连结。
    也就是她成了伺服器。
    不过小格温也把聊天群的连结关闭了，现在其他人並不能听到佐伊的呼喊，但小格温却能。
    佐伊这相当於访问伺服器了。
    可小格温並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一是她不明白佐伊这到底想做什么，二是因为
    她发现佐伊和“权杖”在一起。
    作为伺服器，小格温能调用访问用户的地址，她理所当然的发现两人的id重合了.
    小格温挠了挠头。
    她知道佐伊，在成为【具名者】后，小格温就能发现丝线本体了，顺著丝线没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这位小作家。
    但“权杖”小姐她却一直没有见过，修斯曾告诉她权杖真名是碧翠丝，却並未做过多解释。
    修斯也是想当然了，他觉得提到碧翠丝这个名字，小格温就一定能知道她的身份，毕竟那可是烛光会的教皇。
    可他却忘了，小格温不管表现得再成熟，终究只是个小孩子，她並没有那么多接触时政的渠道。
    小格温对血港確实了解不少，但还真不知道烛光会的教皇姓名，毕竟她来自北境，对烛光会的了解还没有对炸鱼的了解多。
    於是很奇妙的，她知道佐伊与盖婭是要去帝国一趟，与机械圣堂与烛光会接触，也知道佐伊现在与碧翠丝，也就是“权杖”小姐在一起，偏偏却不知道碧翠丝的身份。
    所以小格温一时有些迟疑，她不清楚佐伊几人的出使到底成功了没有，只是听她的语气似乎並没有特別紧急。
    因此她並没有冒险將几人拉进连结，毕竟这会暴露她的身份。
    佐伊喊了几声，发现没有回应也就放弃了，连结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小格温试著呼唤了一下修斯，但没有任何结果，她其实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只要修斯没有主动降临，她任何的呼唤都是没有回应的。
    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
    於是小格温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做了，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去联繫佐伊时，忽的两眼一亮。
    “对了，我可以连结一下权杖小姐！”
    她作为伺服器，可以直接將几人强行拉进聊天，就如修斯拉起连结那般。
    也可以偷偷连一下某个人，能观察到一些模糊的信息，这样也不会被发现。
    想到就做，格温拉起丝线，仔细的辨別了一下，將碧翠丝的那根挑了出来。
    她的丝线与佐伊的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小格温先是感应了一下佐伊，没有什么异常，她似乎刚刚从床上起身，丝线中传来了些许失望的情绪。
    小格温嘆了口气：“抱歉，没能回应你.看样子你那边还算安全，而且我也没法子主动联繫修斯.希望一切顺利吧。”
    手指轻轻一拨，佐伊的丝线被放到了一边，小格温又连接上了碧翠丝。
    下一瞬间，她猛的睁大了双眼，原本趴著的白骨巨兽轰然站起，大地都颤了几颤。
    那根连结的丝线，由白色染成了黑色。
    伺服器被攻击了！
    (本章完)

 第674章 暗中拯救世界的佐伊小姐

    第674章 暗中拯救世界的佐伊小姐
    不仅仅是丝线，整个白骨巨兽那晶莹如玉的白骨，也染黑了大半。
    砰！
    丝线猛然崩断，白骨巨兽顶部的骨板上，一个少女的身形浮了出来。
    小格温跪在白骨巨兽的头顶，双手抵在骨板上，大口喘息著。
    她的瞳孔忽而聚焦，忽而又涣散，若是其他超凡者在此，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状態——认知偏移，整个人的存在都不稳了。
    “什，什么东西！怎么一连上就有污染过来了！”
    而且还是喷过来的，像高压水枪，一股一股的。
    小格温费了半天力才喘匀气，脸上又迷茫又恐惧，她也不是没接触过无识之海，可顺著丝线喷过来的污染纯度可比无识之海的高多了，她一个不小心差点都被侵蚀了。
    这还幸亏她是【具名者】，控制能力远超其他的超凡者，要是换个人过来，没准都有生命危险。
    “权杖姐姐这是整个人掉污染里了？不对啊，她这样居然还没死？”
    小格温刚刚確实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生命气息，虽然已经很是微弱，如风中残烛。
    格温挠了挠头，感觉更加困惑了。
    “不过她既然还没有死，那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呢？”
    格温心中一动，那黑色的丝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刚刚只是一时大意，才被污染侵蚀了，我只要谨慎小心些，控制住连结的程度，就能避开那些涌进来的污染。”
    她一边说著，一边盘腿坐在白骨巨兽身上。
    白骨巨兽有不少的骨骼都被染成了黑色，此刻，那些黑色的骨头纷纷从巨兽身上脱落，从空中落下。
    它们一边下落一边散为飞灰，还不等落到地上，已经全部变为了灰烬。
    而周围的白雾一卷，那白骨巨兽身上空缺的骨头，便再次生长了出来，雾气几不可见的淡去了一丝。
    小格温面色一喜。
    “有效果！我可以藉助这白骨无限復生的特性来消化污染，而这种消化又反过来能帮我消耗白雾的力量这样我可以更快的掌握遗忘圣堂！”
    “也就是说.我帮权杖小姐净化污染，她帮我消解白雾！”
    “这不就是修斯说的双贏吗！”
    小格温满脸兴奋的將手伸向了黑色的丝线
    另一边，一直守著碧翠丝的司炉工差点跳起来。
    他惊喜的大喊起来：“快看！碧翠丝的流量下降了！而且脸色也好多了！快看！”
    在经过了取悦机魂的仪式后，碧翠丝的状態稍稍稳定了些，喷吐污染的流量也稳定在5桶——就是能吐到一字排开的第五个桶。
    这基本是原本流量的两倍左右，顺便一提，卡斯特尔的技术神甫们商议后，將碧翠丝的原始流量定为了流量单位，称为“一碧翠丝”。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司炉工满脸激动的记录了起来：“由2.3碧翠丝降到0.4碧翠丝，降幅高达83%！！”
    流量下降不一定是好事，毕竟碧翠丝吐出来的污染越多，身体內的污染就越少。
    但她的状態是肉眼可见的恢復了一大截，原本已经七窍流血，现在降成五窍了。
    周围的人们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可碧翠丝喷吐污染只下降了一瞬，现在又回到了2.2左右。
    人们疑惑的看向了司炉工。
    司炉工面色涨红，有些激动的挥舞著手中的记录本：“我，我真的看到了！她的状態突然就好了一大截！你们，你们问她！”
    眾人又围到了碧翠丝的身边。
    “我噗.感觉好像噗噗有什么.分担了我的污染.”
    碧翠丝也这样说的话，那確实是发生了某些未知的改变。
    人们围著碧翠丝討论了起来，盖婭带著技术神甫们又去翻机械圣堂的记录了，只有人群中的佐伊，两眼发亮。
    她刚刚从屋里一个人在连结中喊了半天，什么回应都没有，正失望著呢，一出屋门就发现了碧翠丝状態好转。
    佐伊不禁开始思考：
    “我刚刚登上连结，然后呼喊了一会儿。”
    “碧翠丝的流量就下降了，身体也恢復了。”
    “所以说”
    “我只要去连结中喊话，就能治疗碧翠丝！？”
    佐伊满脸震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我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不对，这可能只是巧合，我再去试试！”
    佐伊回到了船舱中，反锁上房门，再次隨意喊了几嗓子。
    又在连结中等了一会儿，发现果然没有人回应。
    她便从连结中脱离，回到了现实中，这次她没有失望，反而从床上腾的跳了下来，打开屋门去看碧翠丝的状態。
    “快看！碧翠丝的流量又下降了！”
    佐伊两眼一亮，却没急著动作，而是站在原地不动，直直的盯著碧翠丝。
    “咦？奇怪，碧翠丝的流量怎么又回去了？”司炉工挠了挠脑袋，一脸的迷茫。
    佐伊却是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
    “只要我在连结中喊话，就能治疗碧翠丝！而我停下来，碧翠丝的治疗就会中止”
    她兴冲冲的站在原地，两手激动的握紧了：“碧翠丝小姐，我一定会努力救治你的！”
    一天之后。
    北境，雾气之中的白骨巨兽。
    小格温坐在白骨巨兽的头顶，两条腿在空中一盪一盪的，双手撑在身后，满脸的倦容。
    “唉，帮权杖姐姐治疗就很疲倦了，作家小姐怎么一直在连结中哇哇乱叫啊！”
    “白天叫完晚上叫，她不睡觉的吗？不觉得扰民吗！！”
    格温感觉自己的伺服器再次受到了攻击，与权杖小姐的物理攻击不同，这次是精神攻击。
    而另一边，卡斯特尔的眾人一脸惊讶的看著佐伊。
    她正顶著浓重的黑眼圈，一脸坚毅的看向了碧翠丝。
    “佐伊，你怎么了？”
    “只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不足掛齿，不足掛齿。”佐伊摆了摆手，挺了挺胸，一脸的谦虚。
    呵，这些凡人可不知道，她到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她佐伊小姐，可是凭著一己之力，在暗中拯救了碧翠丝的性命啊！
    虽然她的功绩无人知晓，但她无怨无悔！
    谁说站在光下的才算是英雄！
    (本章完)

 第675章 修斯的一天

    第675章 修斯的一天
    睁开眼时，修斯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被面是卡斯特尔第二纺织厂生產的，虽然比不上丝绸那般顺滑，但修斯却很是喜欢。
    一边打著哈欠一边站起身来，修斯隨手拉开了窗帘，清晨的阳光顷刻便洒落在了屋子中。
    修斯眯起眼，赶忙又把窗帘拉回去了一半，阳光这才不那么刺眼了，他抬头望向了窗外。
    温润的海风吹起窗帘，几只海鸥从窗边一掠而过，从港口处的货轮顶上盘旋几圈，又猛的冲向码头区正准备去上课的学生们，叼起一根薯条，带起一片怒骂。
    楼下，一队密修会的巡夜人正刚刚收队，走向炸鱼店，小个子的贝蒂丝围著围裙，正在把鱼肉放入炸锅。
    她的脚下垫著一本圣典——原本是需要垫四本的，但这一年她长高了两公分，圣典厚了三倍。
    炸鱼店旁，女妖在沿街叫卖报纸，工人与护教军擦肩而过，笑著打了个招呼，他们不久前还坐在同一间教室抓耳挠腮。
    修斯把视线抬高，整个血港到处都是忙碌著的人们，一根根的烟囱矗立，工厂连著工厂，铁路连著铁路。
    这里也是一座工业城市了。
    “真好啊”
    儘管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东西，但修斯就是每次看到都由衷的开心。
    明明在上一世都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甚至可以算是落后產能，污染环境，可在这里，便是希望的象徵。
    房间內的桌子上摆了熨烫好的报纸与茶水，修斯隨手拿起，嘆了口气。
    老康纳在这些方面无比执拗，明明他已经辞退了所有的僕人，但这位老管家依旧会去做这些事情，修斯索性隨他去了。
    一边翻开报纸，修斯顺手就把红茶送到了嘴边，但隨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的停下了。
    他先警惕的翻了翻报纸，確认不是妮妮特製版，才把茶水送入了口中。
    “嗯，宝石湾炸了两个试验场，卡斯特尔的医院人满为患，紧急扩建，血港的审判庭罢工未遂.不错，又是和平的一天。”
    把报纸放在一边，修斯满足的走出了屋子，准备去楼下的食堂吃早饭。
    这是他最近的习惯，现在他不再让人把早点送来屋里了，去食堂吃早饭也能多些烟火气。
    至於安全方面——修斯最不怕的就是下毒，有著共生契约在，想要毒死他基本不可能。
    何况还有女妖隨身护卫。
    想到女妖，修斯的脚步一转，调头走向了女妖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闹哄哄的，中间的桌子上摆著一堆扑克牌——那是修斯搞出来的，但很遗憾后续情况就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毕竟女妖有六只手，自己就能跟自己斗地主。
    女妖自创了一种玩法，规则极为复杂，修斯曾旁观过，感觉那不像是在打牌，像是在打架。
    “四个圈连顺到尖儿！”
    “不要。”
    “七个k带五个六带四个三带两个小王！”妮妮啪的一声把一堆牌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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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那能带吗？拿走拿走！”莫妮卡生气的拍了拍桌子。
    修斯眼看著妮妮六手翻飞，趁莫妮卡不注意偷换了五张牌，顺便扔了两张到桌下，顺便拿了把薯条到嘴里，又顺便从莫妮卡的尾巴尖上擦了擦手上沾的油。
    莫妮卡这个时候还在睁大了眼睛看手里的牌，完全没注意到妮妮的小动作。
    修斯戳了戳莫妮卡的腰。
    “噫！”莫妮卡的尾巴尖绷了起来，气呼呼的转头看修斯：“你干嘛！別打扰我打牌！”
    妮妮趁她转头顺手把桌子下的两张牌塞进了莫妮卡手里，这下轮到修斯睁大眼了。
    莫妮卡转回头看著手里的牌，烦躁的拽了拽自己的头髮：“都怪你，我都觉得我的牌越来越糟了！”
    “莫妮卡，我给你个建议。”
    “嗯？”
    看著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妮妮，修斯郑重的开口：“我建议你把牌甩在她的脸上，然后扑上去揍她。”
    妮妮的动作僵住了。
    “嗯有道理！”
    修斯低下头，躲开空中飞过的莫妮卡，不理后面乒里乓啷的乱响，自顾自的从冰柜中取出一罐冰饮，哼著歌走出了值班室。
    “日行一善。”
    很可惜，身为领主，虽然有著一整套文官系统的辅助，修斯要忙碌的事情也是不少，吃个饭的閒暇，他都顺手批了两个签报。
    不过他並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比起旁边的王子，他已经清閒的多了。
    王子也在食堂，而且忙的多。
    他一边吃饭，一边还听著尤安的匯报，在旁边加拉哈德和几名文官还排著队呢。
    毕竟王子那边的领土范围更大，而且人手也更缺乏——他可没有卡斯特尔这一整套教育体系，很多时候都得和那群没读过多少书的官员较劲。
    修斯嘆了口气，明明忙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不让人送饭，非要来这食堂，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果然，看到修斯王子顿时两眼一亮，把身边的人扔到一边，第一时间凑了过来。
    “说吧，又有什么事，你专门在这蹲我的是吧？”
    王子咧嘴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是问道：“你派往机械圣堂的使节团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那边离这儿实在太远了，消息不好传递的。”
    嗯，说起来该登一下工人修斯的帐號，拉聊天群看看了。
    上次修斯去看时，似乎还毫无进展，机械圣堂可能在拖延时间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准这次去看，就有些变化了呢。
    王子点了点头，他是希望赶紧出结果的，无论谈成还是谈崩，他都可以开战了。
    都一年没打仗了，他真是浑身难受。
    吃完了饭，並拒绝了莫妮卡赠送的仰望星空蛋糕后，修斯回到了办公室。
    可今天他的办公室大门却没有早早打开。
    “艾什，我有些头痛，先休息一会儿，有人来帮我拦一下，让他们晚点儿来。”
    交代了一句后，修斯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双眼。
    工人修斯，登陆！
    很快，北境的修斯睁开了眼。
    (本章完)

 第676章 要不我们也试试？

    第676章 要不我们也试试？
    修斯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周围，整个人忽的顿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了附近。
    “雾气呢？”
    周围一片冰原，虽然之前的海水不见了，但反正都是在北境，没有多大差別，自己又不能动弹，修斯不怎么在意。
    可是看不到白雾这件事，修斯就在意的很了。
    “小格温终於控制了遗忘圣堂？！”
    修斯面色一喜，这是他下意识的想法，小格温之前一直神神秘秘的，一问她就是在对付白灾，修斯总怀疑她只是在找藉口，偏偏还拿她没有法子。
    现在这下就好办了，雾气都看不到了，白灾肯定搞定了嘛。
    可修斯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忽的发现远处一大坨白雾正颤颤巍巍的飘过来。
    那个场景让修斯多少有些熟悉感，总觉得在哪见过，想了一会儿后他猛的一拍手。
    在卡斯特尔第二纺织厂的车间中见过，那边运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的车，拉著一大团，由於太大，把人都遮住了，离远了只看到一团在走。
    修斯忽的打了个激灵。
    是有工人在搬，可白雾难道也有人在搬运吗？
    修斯看向了那团雾气的根部，隱隱约约还真看到一个巨大的
    “噫！”
    似乎听到了一声惊叫，隨即那白雾中猛的颤了颤，过了一会儿，一个小脑袋从雾气中探了出来。
    “修斯，你醒啦？”
    “小格温？”
    “是格温。”小格温有些不悦。
    她向著这边跑了两步，隨即意识到离这里太远，凭她那小短腿，跑过来需要半天。
    於是修斯的身边忽的出现了些稀薄的雾气，格温旋了个身，从里面轻巧的跳了出来。
    修斯打量了她一眼，有些惊讶：“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格温脸色一黑：“你还问我，怎么不去问问你家的女僕？她成天在这里吵个不停，我睡都睡不好！”
    说著，她把一根丝线一拽，修斯就.
    就被拉进连结了。
    修斯：“？？？”
    不是，怎么感觉这具躯壳唯一能做的事情也被你替代了？
    刚打开连结，修斯就听到了一阵歌声。
    “神甫~教士~教皇冕下~”
    “机械~圣贤~万机枢卿~”
    “龙息炮~砰一下~都没啦~”
    修斯：“.”
    修斯把丝线放在一边，小声问向小格温：“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整天就在连结中没完没了的说话，有时在唱歌，有时自言自语，有时还说些怪话！”
    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和自己说话？
    修斯神色严肃了起来：“听起来像某种精神疾病，精神分裂？”
    要知道精神分裂的一大症状就是出现幻觉，佐伊这种自言自语就很像，而且明显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象了。
    “你说这些我不懂啦！不过我也觉得她的脑袋出了点问题，应该切除治疗一下。”
    “好吧，你先说说她都有说什么怪话？”
    “她说她是黑暗中的英雄，阴影中的骑士，无人知晓的守护者，神圣喷泉治疗师.”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言语紊乱，出现妄想坏了”
    “我倒是不觉得她是什么精神开裂。”小格温双手抱胸“我最近也研究明白了，她可能也是在努力治疗碧翠丝。”
    “碧、碧翠丝？”
    “对，碧翠丝似乎受了伤，被污染侵蚀的特別严重，我费了不少力气，把她治疗的好了很多。”
    小格温一边说著，一边把另一根丝线塞到了修斯手中。
    “等会儿你千万別害怕，我会把碧翠丝的连结也给你接上，她体內现在全是污染，不过有我在，肯定，肯定，肯定.”
    修斯攥紧丝线，瞬间接通了连结，小格温的话语忽的结巴了起来。
    按照她的设想，碧翠丝体內的污染会汹涌的扑过来，她作为中继，要抗住这污染的海啸。
    可当她打起精神，准备抗衝击的时候，却发现那污染只是和修斯打了个照面，就疯了一样飞快的退了回去，那速度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放心吧，污染这块儿我熟。”修斯拍著胸说道，胸口的大洞都有回音了。
    这具工人修斯的躯壳，就曾被逐火之蛾拿来降临蛾之主，修斯降临的时候躯壳中满是污染。
    结果压根没用多少时间，就全部都给净化了，修斯后来知道邪神能烧之后那个后悔啊
    现在逐火之蛾都不能召唤邪神玩儿了。
    而刚刚哪怕隔著中继，修斯在连通后也察觉出来了，碧翠丝体內的污染远比那邪神要少的多。
    毕竟她体內的只是海水，邪神体內都凝结成固体了
    修斯隨意的传递了一丝生命力过去，这种连结不是共生契约，无法帮助碧翠丝恢復生命力，但也立马压制住了她体內的污染。
    格温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做到的？”
    修斯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污染好像一直都在惧怕我，看到我仿佛看到天敌一般，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真的吗？虽然我没去过卡斯特尔，也听说过什么恆星炉，还有蒸汽机也烧污染吧，我要是污染我也得离你远远的。”
    修斯有些尷尬的挠了挠头。
    “咳，她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有几天。”
    “那算算时间，情报也该送到卡斯特尔来了，我去问问.”
    修斯缓缓低下了头，格温等了小半天，果然看到了修斯睁开眼。
    只是他面色怪怪的。
    “怎么了？”
    “这个.情况的发展著实有些离奇，使节团成功的换来了技术，顺便把机械圣堂搞没了，又顺便把教皇冕下给拐回来了，还顺便组织起叛军把莱茵给砸了.”
    小格温：“.”
    小格温：“等等，使节团都有谁来著？”
    “就盖婭和佐伊，埃尔温还带了些护教军跟著，但起作用的基本就她俩。”
    小格温挠了挠头，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是这样的.”她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在想，佐伊这些自言自语，会不会有什么深意呢，让她成功完成了这么多的壮举要不我们也试试？在各种连结中低语？”
    (本章完)

 第677章 手动档吐息

    第677章 手动档吐息
    碧翠丝有些麻木的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球转了转，身体下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她还在熔炉之中。
    疼痛宛如潮水，一波一波的袭来，永无止境，仿佛把整个人扔进磨盘，细细碾碎，一遍又一遍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了。
    是的，常有幻觉，她这一刻还是个小女孩，在园中追逐著蝴蝶，下一刻就回到了莱茵的雨夜，海拉双手捧著三重冠冕走上前来。
    有时又看到于勒叔叔笑著蹲下来与自己问好，有时又坐在齿轮圣贤的教室中，昏昏欲睡的听著课程。
    时间、地点、过去、现在，全都混在了一起，整个记忆仿佛被扔进了大锅熬煮，成了一团黏腻的粥。
    她有时甚至会怀疑这是否是死亡前的一瞬，一切即將结束前的走马灯罢了。
    一股撕裂感从腹中袭来，裹挟著灼热来到了胸腔，仿若一袋尖锐的刀片，硬生生挤开血肉，不受控制的从口中喷出。
    碧翠丝的眼神麻木，又渐渐空洞。
    坚定的意志拯救了她，又將她推入深渊：她须得忍受这无时无刻的折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痛苦中挣扎？为何不就此沉沦呢？
    她似乎是因著某些执念坚持到现在的，可那些支撑著她的存在，似乎也在渐渐磨损。
    她心中渐渐涌出了一片茫然，幻觉忽的交叠重复，让她分不清现实了。
    她在无识之海中的【锚】，开始摇摇欲坠意识渐渐沉入深海，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可正当她渐渐开始迷失的时候，耳边忽的传来了细小的声音。
    如同低语，如同诅咒。
    她本能的產生了些许好奇，引动著已经麻木的意识，费了好些时间，才集中了精神。
    她听到了一『......这样真的......吗？』
    『放心....
    『可是......这么多丝线......第一次......』
    『有我......没事......讲吧......』
    『可是......讲什么......』
    『就那些......』
    『......好。』
    碧翠丝听的迷茫，可那诡异的低语声忽的清晰了些。
    『咳，今日我们来讲第一课』
    『力的相互作用。』
    『讲啊，怎么不讲了？』
    『咳，我刚想起来这具.....我是说我手头没有圣典......算了，就按我的方式来讲吧。』
    『话说那潘金莲拿著叉竿放帘子，忽被一阵风將叉竿颳倒，掉了下来，正好砸中了西门庆，他看著杆子，抬头看向了天空.....：』
    『......这就是万有引力。』
    碧翠丝有些迷茫的听著。
    说实话，她最开始是有些怀疑这是否是幻觉的，但渐渐感觉有些不对。
    她的幻觉应该没有这么离谱。
    而且.
    不知为什么，她听到这古怪、荒诞的低语后，身体中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些。
    仿佛那些污染被低语安抚了一般。
    渐渐的，眼前的幻觉开始崩解，碧翠丝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
    她还趴在蒸汽机里，眼前是一列排开的一十八只铁桶，里面盛著污染。
    碧翠丝抬起头，恰好与旁边一脸睏倦的少女对视。
    碧翠丝：“......你是佐伊？”
    佐伊：“
    佐伊整个人忽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叫一声：
    “停，停了？！”
    “什么停了？”碧翠丝一愣。
    “喷泉.....我是说，你不往外吐污染了！？”
    “啊？”碧翠丝神情惊讶，猛然反应了过来，脸上带上了一丝喜色，可还没等她说什么，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一“呕一”
    佐伊下意识的一低头，一股污染就从她头顶喷了过去，刚刚碧翠丝抬起头看向她时，她就隱隱有种不妙的感觉......
    一旁看傻了的司炉工和护教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的过来帮忙，有提桶的，有救人的，有举伞的......
    好一阵忙碌。
    过了一段时间，舱內才恢復了平静，盖婭揉著额角，看向了锅炉里的碧翠丝。
    她的状况明显好了些，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清醒的了，甚至偶尔还能控制自己的喷吐。
    不过这也不全是一件好事。
    根据盖婭的观察，碧翠丝会不会吐，主要取决於她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当她没有注意就一切正常，一旦注意到......就吐了。
    简单点说，就像呼吸一样，一旦开始想起来这件事，就变成手动挡了。
    关键她趴在这熔炉里，前面摆满了铁桶，很难不想到这一点啊！
    现在为了防止她定向吐息，司炉工还在她脖子上掛了个桶，防止像刚刚佐伊那样。
    佐伊刚刚差点被喷中，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要知道那可是高纯度的污染，凡人也就罢了，只是受些侵蚀而已，而她这样的超凡者，被碧翠丝的吐息糊脸与被龙息炮糊脸区別不大.....
    而盖婭，也小心的拉了个分身出来，本体躲的远远的，分身走到了碧翠丝身前蹲下。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状態突然好转了？”
    吐的有些麻木的碧翠丝艰难的转过了头：“噗......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某种扭曲的低语......噗......然后就好了一些......““
    “扭曲的低语？”盖婭皱起了眉头“怎么个扭曲法？”
    “那可太扭曲了！事情要从一位行商的夫人说起，她在临街的屋內拿著根杆子打开了窗.....“
    碧翠丝兴冲冲的讲了起来，都没注意到自己忘了吐。
    而盖婭与屋內的眾人，听著她的讲述，神情渐渐扭曲了起来。
    ......这个就是万有引力和蒸汽机原理，后面还有第一宇宙速度，那个我没太听明白这个.
    ：：：”盖婭扭头与其他护教军对视了一眼。
    “邪神！一定是邪神！这么离谱的故事谁编出来的！”
    “確实，改良蒸汽机的明明是修斯大人，怎么在邪神口中就变成了別人？”
    “褻瀆的知识，太可怕了！”
    “不行，我得看看圣典净化一下心灵去...
    “这低语也太扭曲了吧？”
    “虽然讲的挺离谱的，但感觉知识好像是对的耶“嗯？”眾人一齐转过了头，看向刚刚开口那人。
    “干、干嘛啊，我说的有问题吗？”佐伊缩了缩脖子“初等物理我也是学过的，这几个故事里的基本概念没有说错呀！”

 第678章 响彻世间的低语

    第678章 响彻世间的低语
    在场人员就数她最不爱读书，可她这个科学素养最低的，刚刚却听的津津有味。
    而且在听完之后，佐伊下意识的对照了一下之前在课本中看到的，仔细想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啊？
    无论是万有引力，还是各种基本的知识点，拋去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全都对的上。
    佐伊还隱约有种熟悉感，后来她才想起来，似乎妮妮的报纸就是这个风格的。
    舱室內的眾人听得一愣，彼此对视一眼，虽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像.....確实。”
    “別说，单从知识上来说，確实没什么太大问题.....
    “那这就是正牌邪神了，知识都附带著污染，讲知识不就是传递污染，何况这些知识还不正確。”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这些故事最后推导出的结论都是对的，过程不对的话不会带来认知干涉的.....
    “你这话最好別让负责考核的技术神甫听见，否则保准你过不了下次的考评！”
    舱室內一时间又乱了起来，卡斯特尔这群人各执一词的爭论了起来。
    而在一旁，还趴在蒸汽机燃烧室里的碧翠丝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陷入了沉思。
    说实在的，她最开始也怀疑这是某种褻瀆而扭曲的话语，尤其是开口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很可怕，低沉又诡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修斯当时在连结中一开口可是嚇跑了信徒的，碧翠丝其实也想跑，但她哪里跑的掉，只能趴著一边听一边吐而已。
    而她听著听著，却入了迷。
    最开始只是被这些离谱的故事吸引，多少抱著几分猎奇的想法，可渐渐的，她却感受到了许多別的东西。
    她有些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仿佛在她这十几年的人生中，竟从未接触过类似的词语能拿来形容的。
    听著低语声，她仿佛也进入到了那一个个的故事中，跟著低语的声音，思考，归纳，总结。
    最后得出结论。
    这些结论她大多有所耳闻，无论是蒸汽机的原理，还是万有引力的说法。
    但中间的思路却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碧翠丝是超凡者，烛光会自有一整套接触无识之海的方法，而她在这低语中，也似乎感受到了类似的东西。
    这是一整套的思想，精密而严谨，仿佛用庞大的机械操控著钢铁的巨手，却只是在她眼前的地上画出了一朵小。
    老实说，碧翠丝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那一个个荒诞的故事只是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知不觉的就听了下去，等回过神时，已经多了好些知识。
    唔，总感觉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脑海。
    看著旁边卡斯特尔人们的爭论，碧翠丝有些许出神。
    会如他们所说，是邪神吗？
    可就算是邪神..：：：.也是有趣的邪神。
    碧翠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似乎有些期待起了那些故事，身为超凡者，她或许有些懈怠了。
    【锚】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发生了偏移。
    不知道多深的地底。
    小布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在看弗雷大人带来的圣典时睡著啦！”一旁的人开口道，小布抬起头，才发现身边有不少同伴。
    “倒也正常，我看到那玩意也想睡觉！”
    “你根本不识字吧？你能看的懂什么？”
    “我不识字怎么了？谁生下来就识字？等著吧，最多三天我就能学会拼写！”
    “嘿嘿，三天才学会拼写，丟人不丟人，小布可是一天就学会了！”
    小布有些尷尬的挠了挠头，有些想开口反驳一下，她並不是一天学会的。
    算上翻找书籍的时间，整整用了一天半呢。
    自从弗雷带回圣典后，这些不可接触者就犯了愁，他们没有一个识字的，这书怎么看？
    最后还是弗雷出了主意，他让小布去问齿轮圣贤，结果还真的有用。
    齿轮圣贤也不识字，但它了些功夫，就將这些东西全部破译了出来，据说是有一整套复杂的方法，根据单词出现概率推算什么的。
    小布不懂这么多，她只是很高兴：自己终於认识字了！
    了一天的时间，她学会了拼写，然后兴冲冲的开始翻起了圣典.....
    然后就睡著了。
    圣典中写的那些东西太过高深了些，她看的晕乎乎的，不知不觉眼皮就开始打架。
    还是梦里听到的那些故事好玩。
    等等，梦里的故事？
    小布挠了挠头，她刚刚好像听了很多东西，却记不太清了。
    周围的伙伴们还在吵吵闹闹著。
    小布低头看向了圣典，现在刚好翻到了蒸汽机这一章，蒸汽机是什么她並不懂，所以一直看不明白。
    而现在看到蒸汽机，她的脑海中忽的浮现起了梦中低语的话“烧开了的水，腾起的热气有著巨大的力量，能推动沉重的钢铁.....
    沉重的钢铁.....
    小布两眼一亮，手指划过了圣典上的插图。
    在图上，一个气缸中正画著沸腾的水汽。
    下莱茵，教会的食物分发点。
    此时信徒们刚刚吃完了食物，正在齐声歌唱，讚颂烛光。
    可一名信徒却忽的卡了下壳，他先是左右看了看，隨即有些困惑的抬起了头。
    他感觉自己刚刚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可专心去看，却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幻觉吧，信徒想著，习惯性的就准备继续颂念烛光。
    可刚刚开了头，他的讚颂声就卡住了。
    他皱著眉头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信徒，看向前方的神甫，最后望向上方，看向那画在天穹上的烛光。
    “万有引力...：..那建在穹顶之上的上莱茵，会不会也有一天，如那竹竿一般坠在地上呢？”
    一处封闭的房间中，一群手持提灯的人正围著一个人。
    他的脸上缝上了角质的尖喙，厚重浑浊的圆形镜片下，双眼中已经毫无理智了。
    “又一位同伴陷入了永久的疯狂.....
    “这就是覆皮者的宿命吗？”
    “给他个痛快吧，不要让他变成怪物了！”
    周围的人们一脸悲痛，最终却是在嘆息声中举起了一桿粗重的火枪。
    “等等，別开枪，他好像.....在倾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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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9章 父亲

    第679章 父亲
    各种相似的情形出现在了各处，这一天，许多人都听到了低语声。
    那声音扭曲，诡异，说的话语荒诞无比，却不知不觉的在人们心中扎了根。
    大多数人醒来后便忘记了自己听到了什么，有些人还记得些许细节，却只当是荒唐的梦，將之拋在了脑后，很少有人会去思考其中的细节，会去探究。
    但他们都曾在梦中，跟著那扭曲的低语，用另一个视角，一个从未有过的方式探查这个世界。
    他们会下意识的思考，无论看到是落下的竹竿，还是滚烫的沸水。
    一切似乎没有改变，但又有什么在悄然偏移。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並未察觉这些。
    “怎么样，小格温，我讲的还好吧？”
    工人修斯旁边，小格温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的圣典里，就写这个？”
    修斯顿时有点尷尬，他只是手里没有教材，一时兴起隨口胡编了些东西出来.难道很糟糕？
    仔细想想，上次这么编，似乎直接被教会干掉了.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好吧好吧，我不讲了，反正也没什么效果.”
    “唔，要不你还是再讲些吧，那些小故事虽然离谱，但还挺好玩的.”小格温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该不会是一个人太寂寞，想要我来这边讲哄小孩的故事吧？”
    格温的拳头攥紧了。
    “你爱讲不讲，但我提醒你，佐伊可是叫唤了很多天哦，没准这种低语，要坚持好久才有效果.”
    修斯想了想，点了点头：“倒也有道理，反正閒著没事，每天都来讲点好了.对了，我们拉个连结试试吧？”
    “千万別，你忘了碧翠丝那个鬼状態了吗？上次我只是稍稍通过连结看了一眼，差点被污染淹死！你说拉起连结会怎样？”
    修斯想像了一下，拉起连结后污染顺著网线顺著丝线就流到各个人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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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还是继续讲故事吧对了，为什么你让我拉这么多丝线出来？”
    修斯现在手里有一大把丝线，他刚刚就是拽著这一堆丝线讲故事的。
    “哦，你说这个啊，我受了你之前拉起连结的启发，想试著群发信息试试，你看用这种低语的形式，哪怕你的声音很是诡异也不会把人嚇跑了，再加上我这边儘量模糊处理一下，不就打通了更多连结么？”
    “打通这些连结，你有什么计划吗？”
    “呃”
    小格温挠了挠头，她只是发现自己作为中继伺服器似乎可以连结很多人，因此才尝试一下，真要说目的好像也没有。
    “反正给一个人讲也是讲，给所有人讲也是讲，先讲著试试唄，没准有用呢？”
    格温小声说道。
    “而且我儘量过滤了些杂波，对面听到的低语声应该很柔和了，甚至醒来就会忘掉.总之先试试，佐伊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的。”
    修斯想了想也是，反正閒著没事瞎扯些故事也没什么损失，而且隔著丝线能感受到碧翠丝的状態在变好，或许这样坚持下去，她就不会顺著网.丝线乱吐了。
    那要不.每天都来讲一会儿？
    修斯暗暗打定了主意。
    很快，修斯便重新回归去往卡斯特尔了，而北境这边也安静了下来。
    小格温左右看了看，又爬到修斯身边，试探了一下確定他已经离开，这才衝著一边的雾气挥了挥手。
    白雾中，一个巨大的白骨脑袋探了出来，望向这边。
    隨后那一大团移动的白雾又颤颤巍巍的挪了过来，將这边包裹住。
    “真奇怪，明明只是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可听了后確实感觉灵魂更稳固了些，甚至连雾气与污染的侵蚀都被压下去了。”
    格温看著自己的双手，隨后又望向了刚刚將白雾拖来的白骨巨兽。
    “会不会”
    小格温犹豫了一下，闭上了双眼。
    她对超凡世界的了解並不算太多，大多数的超凡知识都是通过连结中碧翠丝的讲解得知的。
    后来成为了【具名者】，又接触了遗忘者圣殿，能直接从污染中汲取知识后，这才有了一个系统性的了解。
    而现在，她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意识渐渐出离了肉体，小格温於无识之海中缓缓下潜。
    等到某种熟悉的感知愈发强烈后，她睁开了双眼。
    一根锈蚀的巨大链条，一端拴在了她的身上，另一端则连向了.
    小格温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上方。
    无识之海中没有方向，亦无上下左右，但只要抬起头，便能看到一轮安静燃烧的熔炉。
    宛如冰冷的太阳。
    而她的链条，便直直的指向那边。
    那是她的【锚】
    小格温一直不知道那究竟是何处，可当修斯在丝线中低声讲述一个个故事时，她便察觉到了某种安定感。
    她原本以为这来自两人间的丝线，但现在她却发现
    小格温拽了拽那锈蚀的铁链，这是自己认知中的【锚】，她幻想的是船锚，看到的便真的是船锚。
    那种安定感，是从【锚】上来的。
    “也就是说.我的【锚】指向修斯？”小格温想了想后，又轻轻摇了摇脑袋。
    “不，他就是我的【锚】。”
    小格温抬了抬手，白骨巨兽尖锐的指爪向著工人修斯猛的挥去。
    砰！
    冻住了修斯下半身的坚冰，与白骨撞击在一起，坚冰上留下了条浅浅的痕跡，而那白骨爪子却直接碎裂了开来。
    雾气翻涌，绕著碎裂的爪子一裹，片刻之后爪子便恢復了原样，而那浅浅的痕跡却留在了冰面上。
    小格温面无表情，又挥了挥手，白骨巨兽昂起了头，爪子一下下的砸在了坚冰之上。
    某处阴暗的洞穴中。
    莉娜呆呆的坐在石凳上，一脸的呆滯。
    过了片刻，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跳了起来。
    “得找到他，得找到他得找到他！！”莉娜神情狰狞，用颤抖的手抓住了一根丝线。
    “就是这个.我听到了他的低语可惜还不够.”
    莉娜猛然抬起了头。
    “他还会再来讲的，对吗？每次跟著向前一些，我终究能找到他！”
    “我的.父亲。”
    (本章完)

 第680章 贝蒂丝的炸鱼铺子

    第680章 贝蒂丝的炸鱼铺子
    贝蒂丝踮起脚尖，整个人微微前倾。
    脚下的圣典晃了下，女孩便卡在向前晃去的最高点，將手中装好的薯条递了过去，等向回晃时，已经拿回了里奥，顺便把待炸的薯条推进了油锅中。
    她的脸上掛著甜甜的笑容，语气也夹的甜美可爱，可眼中却只有一片冰冷。
    她在这里炸了一年的鱼，心早已像冻鱼那么冷了。
    一份炸鱼与薯条的套餐，是半个里奥，她每天能卖掉好几箱的马铃薯与海鱼。
    她把手里的里奥扔进了旁边的钱箱中，箱子是金属制的，她特地找了匠人去打的。
    因为金属制的箱子，硬幣扔进去会发出好听的声音，那是金钱的声音，她很喜欢。
    贝蒂丝一边熟练的用夹子翻炸著鱼肉，一边瞥了眼钱箱。
    又堆了一半了。
    等攒满之后，她便会將钱箱里的钱全都倒出来，然后坐在地上一点点归整好。
    要留出房租的钱，留出进货的钱，再留出亚米和小格温的那一份，剩下的就都归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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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把这些钱用草纸包成一捆一捆的，再用麻绳绑起来，堆在床边，靠著这些冰冷的里奥，她的心里会感觉暖暖的。
    贝蒂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床铺就在里屋，贫民窟中的小窝早已被拆掉了，她现在住在店里。
    床边空空的。
    每次攒了些钱，她便会拿去教会捐掉。
    帝国真理是接受捐款的，除了部分定向募捐外，还接受自由捐款——这种捐款不会向捐款人告知款项用途，但可以帮助捐款人做一些事情。
    贝蒂丝每次提出的需求，都是寻找小格温的下落。
    小格温忽的就失踪了，贝蒂丝一直有在想办法去找，募捐了几次后，已经把范围锁定在北境了。
    时间不早了，早上上工的人群渐渐散去，店铺门口排队的人稀疏了起来。
    贝蒂丝难得的有了片刻閒暇，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又锤了锤腰。
    从薯条篮中捏出几根薯条，隨手往窗外一扔，还未落地，便有几只海鸥抢了去，从空中发出嘎嘎的叫声。
    海鸥真好啊，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贝蒂丝回到了里屋坐在床上，两条腿搭在床边轻轻晃著。
    “贝蒂丝！”
    外面忽的传来呼喊，贝蒂丝赶忙从床上跳下来，快走几步，跳上垫了圣典的箱子，这才把头探出柜面外，看到了正向著她招手的人。
    “.亚米？”
    来人正是亚米，他看到贝蒂丝也露出了笑容，衝著她挥了挥手。
    “亚米，你怎么过来了？我记得你说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的，难道.”
    贝蒂丝语气中有些担忧。
    亚米被卡斯特尔的研究所破格录取了，据说在岛上获得了一份教职，还能参与研究。
    贝蒂丝每次看到那些庞大的货轮与列车，便会想起亚米，她不懂什么研究，只觉得那是很厉害的事情，或许这些钢铁中的某个就是他亲手设计的呢。
    “我跟著这位阿尔瓦雷大公一起来这边办手续，顺便就过来了。”亚米说著向旁边一侧，一个有些圆滚滚的脑袋露了出来。
    “你好啊，小姑娘，听说你这边的炸鱼是血港最好吃的。”
    阿尔瓦雷向她伸出了手，贝蒂丝的耳朵尖都涨红了，踮起脚尖同他握了握手，靦腆的说道：“其，其实也没有啦，只是普通的炸鱼与薯条而已！”
    说是这样说，她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的，顺手递了份炸鱼过去。
    握手这个习俗是修斯带起来的，他总是下意识的和人握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跟著这样做了。
    特別是卡斯特尔岛上的人，除了见到女妖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握个手。
    主要原因还是女妖手太多，不知道该握哪个。
    阿尔瓦雷打开了炸鱼的包装袋，贝蒂丝却忽的眨了眨眼：“您是阿尔瓦雷.大公？”
    “大公”这个词她还是知道的，血港的那位王子曾经就有公爵的爵位，而整个提斯，也是他的公国。
    而修斯大人，也不过是伯爵而已，贝蒂丝不懂什么边境伯爵，她只隱约记得伯爵不如公爵厉害。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有些禿顶的中年人，是像王子那样的大人物？
    阿尔瓦雷正在吃她刚刚递来的炸鱼，炸鱼虽然是提前炸好的，但出锅並没有太久，还很烫。
    於是他便一边吸溜著吹气，一边急火火的將炸鱼塞进嘴里，烫的嘶嘶的出气，却不捨得吐掉。
    贝蒂丝並没有因为他丟人的吃相而轻视，她反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脸露震惊。
    她刚刚，竟然与一位公爵大人握手了？！
    贝蒂丝和亚米都是贫民窟中出来的，但在她父母死前家境其实还好些，起码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还是吃得起饭的。
    而在她那已经有些模糊的回忆中，父母对於贵族们总是报以极大的敬畏与谦卑。
    这並非生来如此，而是被社会毒打的。
    贝蒂丝隱约记得，她的父亲总被人欺负，欺负他的那人很是跋扈，据说上面是有著某些关係的。
    而那关係，也不过就是一名贵族的僕人，连爵位的边都沾不上，就能让她一家过得无比艰难了。
    而公爵，却是贵族的顶点了。
    她刚刚，竟然与一位公爵握了手？
    “您，您是很厉害的大人物吗？”贝蒂丝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这般询问一定是很冒昧的吧，当时一名贵族的僕人就能让她一家人过不下去，眼前这位贵族老爷
    “当然！”
    阿尔瓦雷嘴里塞著炸鱼，吐字都有些含糊，但这不妨碍他骄傲的抬起了头。
    “我的先祖，可是最先向帝国投.效忠的那一批，现在他老人家的画还掛在皇宫里呢。”说完之后，他忽的又有些不自信。
    “唔，应该在吧？帝国就算被烛光会架空了，也不至於把皇宫拆了吧？”
    “总之，阿尔瓦雷家族可是很厉害的！”
    贝蒂丝站在圣典上，忽的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她这个贫民窟里的女孩，在与一位公爵聊天，听对方自豪的吹嘘家史。
    (本章完)

 第681章 王子的试探

    第681章 王子的试探
    卡斯特尔確实是神奇的地方。
    贝蒂丝知道，若不是卡斯特尔，眼前幽默的禿顶中年人只会是那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了。
    贵族老爷们能与自己握手交谈，並不是因为他们心善，而是因为卡斯特尔的铁甲舰就停在不远处的港口，抬头便能看到飞艇，街边就有密修会的巡逻队。
    贝蒂丝的眼神闪了闪。
    是帝国真理的护教军將她从血港的废墟中扒出来的，是修斯特批的救济金帮她给父母办了葬礼，又是卡斯特尔的学校让她吃上了饭，不至於饿死。
    就算没有小格温的失踪，她也会拿出些钱捐给教会吧。
    望著眼前的公爵大人，贝蒂丝忽的感觉又没有那般紧张了。
    她並未吃过这位公爵先生的粮食，也未受过他的帮助，他与自己不过恰巧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而已。
    “太好吃了，再来一份！”阿尔瓦雷感嘆一声，递过了一个里奥。
    “谢谢惠顾！”贝蒂丝熟练的露出了笑容，將里奥扔进了一边的钱箱中，硬幣碰撞的声音混著滚油冒出的气泡声，在血港的晨曦中顺著风飘远。
    这里是片神奇的土地，永远都有海风、阳光以及希望。
    “你放他们走了？”
    王子从窗边收回了目光，炸鱼的香气从缝隙中挤了进来，修斯不禁吞了口口水。
    “是的，阿尔瓦雷在卡斯特尔的学习中表现出了明显的进步与改革倾向，我认为放他回去是个更好的选择——他会给北境带来改变的。”
    “我倒是认为清算当斩草除根。”王子轻轻开口，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要看你清算的是什么，你清算的是贵族，当然应当让贵族流尽最后一滴血，我清算的却是愚昧与守旧，而他”
    修斯朝著窗外扬了扬下巴。
    “他不是，阿尔瓦雷甚至比绝大多数卡斯特尔人更能接受新鲜事物，老实说他的学习能力也就一般，但我不觉得他的成就会止步於此。”
    王子的目光闪了闪，忽的转过了头，定定的看著修斯，开口问道：“你是说，你並不在意身份？”
    “是的，出身如何，只能决定过去，可如果怀抱著昔日陈腐的信条不放，是不可能走向未来的。”
    修斯说完，递过来了一份文件，王子打开后快速的翻阅了一下，挑了挑眉。
    “你这使节团有够离谱的，把那位教皇冕下拐回来了？”
    “確实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好歹完成了任务。”
    佐伊与盖婭原本是乘坐列车从血港前往的北境，再从北境去往帝国莱茵。
    可现在多了位教皇小姐，由於碧翠丝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使节团一行商议后决定不再转乘火车，直接用飞艇飞回血港。
    这样可以避免二次伤害，毕竟谁也不知道碧翠丝能不能经得起转运的折腾。
    因此在白石堡，使节团並没有离开飞艇，只是派人送了信下去，补充了下食物和水便继续出发了。
    嗯，燃料不用补充，有著喷泉小姐在，现在飞艇上蒸汽机用的污染是越烧越多了。
    列车半天时间就能从北境回到血港，而飞艇.也差不多。
    绝望之壁几乎位於北境最西边，从白石堡到血港的铁路总里程超过了一千公里，火车走这一趟要十几个小时了。
    而飞艇虽然速度比列车稍慢些，但却可以一路走直线，不必去浪费时间绕路。
    不过很可惜，使节团的消息已经跟著列车送到了修斯的手上，飞艇却连一半路程都没飞到。
    飞艇受天气影响很大，佐伊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了雷暴，不得不降低高度躲避，现在还没能再次出发。
    王子看著手中的情报，却一时没有说话，这是他一直期盼著的结果，可此刻他的心却飘向了別处。
    “你打算怎样处置这位教皇小姐？她现在不仅是烛光会与机械圣堂的教皇了，甚至还兼任了帝国女皇。”
    “我说过了，我不在意身份，无论是公爵、教会，还是女皇，我都不在意，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能选择自己的未来。”修斯的声音不急不缓，听著总有种安稳的感觉。
    “所以，我將处置是碧翠丝小姐，而不是教皇与女皇，我的態度取决於她的选择。”
    “姓氏、血脉、信仰，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世俗世界以它们为基准將人划分贵贱，但我不在乎。”
    修斯迎著王子的目光抬起了头，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修斯知道这是王子的试探，他也理解对方为何要这样。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们即將联合在一起，对著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发起一场席捲整个世界的战爭。
    他们必须明確彼此的態度。
    修斯坐在办公桌后，神情没有半点动摇。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穿越过来的年轻人了，他的心中依旧有著那份热血激盪，但却经过了时间与战火的磨礪。
    他现在不再只是一名一无所有的理想主义者，坐在这间办公室中的，是货真价实的帝国边境伯爵。
    他仅凭著一卷册封书和几名手下，便平定了海疆与北境，如今更是剑指莱茵。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发动战爭？”
    “不必著急。”王子轻声说“我可能也有一场需要完成的仪式。”
    “需要帮助吗？你知道的，我从机械圣堂那边搞来了不少技术.”修斯扬了扬手指的包裹，碧翠丝给出的技术早在飞艇上就被使节团研究过並誊写了一份副本，现在已经隨车来到了他的手上。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但王子却並不接话。
    “不必，我自有安排，战爭的事情牵扯不少，我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修斯点了点头。
    现在卡斯特尔才是真正的主导者，王子这边愿意出军自然不错，就算没有王子，没有提斯公国，卡斯特尔也並不畏惧与烛光会一战。
    而且如今卡斯特尔已经走上了高速扩张期，不光是血港在发展，北境也已是不同的格局。
    修斯转头看向了窗口，亚米与阿尔瓦雷已经离开了贝蒂丝的铺子，走向了车站。
    他们准备前往北境了。
    (本章完)

 第682章 前往北境的三人

    第682章 前往北境的三人
    亚米与阿尔瓦雷告别了贝蒂丝，又与提前等在车站的亨特汇合，准备乘坐列车北上。
    亚米这趟是送阿尔瓦雷前往北境的，顺便去北境帮忙一段时间，而亨特与阿尔瓦雷，却是会在北境常驻的。
    他们二人都获得了修斯的特赦，允许离开卡斯特尔，去往北境。
    当然了，此行并非是度假，而是帮助阿列克谢去北境进行建设。
    亚米自不必多说，他的学术水平能在北境拉起一整支队伍，修斯便准备让他去协助开建学院。
    而阿尔瓦雷，他虽然在学习方面天赋平平，但整个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却是很强，而他作为北境三位大公之一，在整个北境都具有极大的号召力。
    阿列克谢有了他的帮助，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亨特则有着学者的身份，北境的学者体系修斯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亨特这一行还有个任务：将他们拉来卡斯特尔。
    这些学者在机械技术方面自然比不过卡斯特尔，但却有不少研究秘史与禁忌知识的，正好补上静默圣堂这一块的欠缺。
    ——静默圣堂研究历史的那一派人，基本全是遗忘者圣殿的，现在还在白雾里呆着呢。
    这一年多，血港在飞速发展，而北境在连通火车后，建设也未曾落下。
    北境规划中的基本建设已经完成，火车已经连通了大多数的城市，如今所差的只剩下将城市进行改造与发展。
    这时候人手不够的缺点就显现出来了。
    无论是普及教育，还是培养人才，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阿列克谢已经写了好几封亲笔信来向修斯要人。
    如今血港学校的第一批毕业生已经开始进入了各个岗位，部分优秀的已经成为了中流砥柱，正是出去闯闯的好时候，修斯开出了丰厚的待遇，自有大批毕业生踊跃报名。
    修斯已经送了好几批工程师以及文官过去了，阿尔瓦雷三人则补上了最后一片短板。
    只是跟着人流在车站中穿行的几人，现在还并不清楚自己在北境发展中的位置，他们只是开心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
    哦，亚米倒是血港本地人，但他还是很乐意去看看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血港与卡斯特尔。
    他们三人的行李已经被提前托运了过去，可如今虽然轻装上阵，在人群中行走的也有些艰难。
    “见鬼，血港的车站怎么这么多人了？”阿尔瓦雷被挤得满头大汗，几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人少些的角落。
    如今血港已经几近成为了交通枢纽，连接卡斯特尔以及宝石湾的海运，去往北境的陆运，每日无数的货物在此地吞吐，工厂区的产能亦辐射了包括提斯在内的大半个海岸线。
    三人在站台上候车，有些惊讶的发现这里似乎有不少生面孔。
    “红，红头发的人？”亚米有些惊讶的小声说道。
    “那是南部群岛的游商，他们一般只做南大陆的生意，如今竟然也来血港这边了。”阿尔瓦雷感叹了一声。
    亚米懵懂的点了点头，他毕竟是贫民窟出身，见识自然比不上身边这位公爵。
    尤其是阿尔瓦雷年轻时亦曾游历四方，此刻也是谈兴大发，给身边的两人小声介绍了起来。
    “看那些人，脖子上总围着围巾，他们是更北方的海商，亨特你小时候没怎么去海边，应该见不到他们，北境港口只要没有上冻的时候，总会有他们的身影。”
    “可风暴洋过去不是海盗王的地盘么？”亨特有些吃惊。
    风暴洋位于帝国东侧，整个帝国的海岸线都涵盖其中，自然包括北境的部分。
    “他们又不去深海中，只是沿着海岸线做交易，当然了，这其中还有着帝国与贵族们的手笔.”阿尔瓦雷随口解释道，眼中也有几分惊讶。
    自从风暴洋出现变故后，这些商人已经很久未曾见过了，阿尔瓦雷还以为他们已经在风暴洋中绝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他们的身影。
    要知道血港已经在南方了，这群商人一般都是在北境的不冻港附近活动的。
    商人逐利，也就是说，这边的商品，值得他们冒着风险来此。
    阿尔瓦雷眯了眯眼，卡斯特尔似乎并不打算如海盗王那般垄断海运，而是敞开门与各处的商人做交易。
    要知道北境之所以一直都是荒凉与贫瘠的代名词，很大原因就是商旅不通。
    北境的苔原看上去一马平川，可常有成群结队的野兽与马匪出没，商队的马车又容易在苔原的湿地中陷没，因此一直很少有商人前往。
    而海运本该是更好的选择，但受白灾影响，北境难有稳定的不冻港存在，再加上海盗王几乎掌控了整个风暴洋，想要将船开来还得再受海税盘剥一层，因此也一直发展不起来。
    如今海盗王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加入了卡斯特尔，据说威胁了北境上千年的白灾也在渐渐消退，而血港与北境的列车甚至已经通行
    阿尔瓦雷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激动与兴奋，北境从来不缺矿产与资源，土地更是广袤，将来未必不会成为下一个血港。
    而他，现在就要去建设这伟大的工程！
    要知道阿尔瓦雷和亨特都是北境人，他们是真的在建设自己的家园。
    “嘿，亨特，你将来有什么规划吗？”阿尔瓦雷向着远处的商人努了努嘴，意有所指的说道。
    亨特所在的家族不剩多少人了，但影响还在，有他的帮助，成立一支商队应该问题不大。
    到时候只要稍稍运作.
    要知道卡斯特尔可并没有禁止商队的往来，甚至还有意的鼓励，简化了不少海关进出口货物的手续，这些阿尔瓦雷都有提前打探过。
    阿尔瓦雷的家族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只是投降的够快，还有每次落入低谷后能快速起势。
    别看他现在一无所有，只要他的眼光还在，他将来的地位比起北境的大公只高不低！
    而眼前的亨特，或许就是最好的助力！
    (本章完)

 第683章 女妖们的偶像包袱

    第683章 女妖们的偶像包袱
    可惜亨特本人却并不怎么领情的样子。
    面对阿尔瓦雷叔父的询问，亨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可当他抬起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两眼一亮，伸手指向站台处：“你们看那是谁！”
    亚米与阿尔瓦雷一起抬头望去，那边正有一群身穿全甲的报丧女妖，整齐列队站在站台处。
    报丧女妖几人当然经常见到，可其他的旅客们却是一阵骚动。
    “天呐.那就是.”
    “如此高大神武.”
    “伯爵大人保佑，伯爵大人保佑”
    那些外地来此的客商们，此刻都是一脸惊容。
    由于报丧女妖主要在卡斯特尔活动，血港反而并不多见，这些商人们进出海关都是要在血港的，因此他们大多都没怎么见过女妖的身影。
    事实上，很多人甚至没有听说过女妖的存在，只是打听到了血港有低价质优的商品，便来到此地了。
    骤然看到高大几如巨人的女妖们来此，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
    砰！
    为首的女妖将手中的权杖猛的在地上一顿，人们下意识的望去，只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那双眼仿佛深渊般，将人所有的情绪都吸入其中，再缓缓碾碎，等人们反应过来后，心中只剩下诡异的平和。
    ——女妖是心灵的种族，稍稍将无识之海的气息放出些许，便能威慑到这些凡人们了。
    “她们怎么来这边了？而且还穿戴这般整齐.”
    亨特喃喃自语，眉头不禁渐渐皱了起来。
    女妖们承担的任务大多是些危险或重要的，又或者两者都有，简单点说，火车没爆炸他们都不该在这里看到女妖们。
    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甚至整整齐齐的穿戴好了盔甲.
    烛光会打过来了？还是先进攻的车站？
    亨特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而在他身旁，亚米思考了一会儿后，却忽的两眼一亮。
    “他们.是不是来送人的？”
    “来送人？谁能有这么大架势，让女妖们前来送人？领主大人也没有吧？”
    亨特随口说道。
    “不不不你有没有觉得女妖最近正经了许多，就在最近.准确点说”
    亨特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静默圣堂？”
    几人忙抬头看去，果然在女妖们身后看到了一群身穿神甫长袍的身影。
    “喔，那是伊格那提牧首，你们还真猜对了，就是静默圣堂的人。”阿尔瓦雷感叹了一声，他还是北境大公时曾见过这位牧首大人。
    没想到这次见面既不是在白鸦也不是在北境，反而是在血港.不得不说有点讽刺。
    亚米与亨特对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阿尔瓦雷来到卡斯特尔的时间并不久，对女妖了解不多，可亚米和亨特却是早早的就上了岛。
    他们可是知道这群报丧女妖平时都是什么样子，这么正经八百的时候大概率是在干坏事。
    那日的教堂祈祷，再配合上恒星炉的威势，成功的把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吓回了病房不少，女妖们开心的差点没开个宴会庆祝一下。
    不过坏就坏在太成功了。
    自此之后，女妖们就都别扭了起来。
    她们忽的发现，自己好像有偶像包袱了.
    那日在教堂中安静祈祷时的场面深深的印在了每一个静默圣堂神甫心中，那极具力量感的身形实在太过合他们胃口了些。
    从那之后，女妖好好的感受了一番这些白鸦人的热情，甚至连莫妮卡都有人找她签名，她可是连两米都没有的小矮个儿。
    从那以后，这些报丧女妖们开始绷起脸，出入岛内都要穿上全套重甲，行为举止也被逼得正常了不少。
    起码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在这里时是这个样子的。
    亨特与亚米看着在场的女妖们，现在她们还是一副强大又沉默的靠谱模样，天知道那重甲下的面庞上是不是已经开始扭曲了。
    “等等，他们是不是要跟我们乘一辆车？”亚米忽的反应了过来。
    “看样子是的，这个人数.”阿尔瓦雷探头出来，数了数对面的人数。
    “大概十余人静默圣堂肯定不止这点儿人，他们应该是去往北境查看白灾的吧？”
    提到“白灾”这个词时，几人便沉默了下来。
    据说卡斯特尔驯服了白灾，至少能控制它不再南下。
    这一点着实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也让他们终于对这趟旅行多了几分实感。
    尤其是亚米。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阿尔瓦雷大公，又看向了远处的伊格那提牧首。
    这些都是世俗世界的大人物，昔日权力最顶尖的存在。
    而他几年前不过是贫民窟里的人，人生最大的目标只是有座不漏雨的房子，或许养只小猫咪，也就这样了。
    而今天，他们坐在同一班车上，去往北境，建设那片丰饶的土地。
    但亚米不知道的是，他能见到的大人物还远不止于此——一艘从帝国归来的飞艇，由于雷暴的影响，此刻兜了个圈子，从北境迫降了。
    去往北境的列车喷吐着浓烟，蒸汽机带动着车轮哐哧哐哧的远去了。
    修斯和王子刚刚商定完具体的军火交割事宜，顺手打开心灵链接看了一眼，结果差点被刷屏的消息吵死。
    『哈哈哈哈哈终于走了呜呜呜呜呜呜』
    『快走吧，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每天穿着盔甲了，走路还得列队，还不能说话！』
    『乌娜你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啊？』
    『不说话和不能说话一样吗！』
    『别吵了，快看看伊格那提走了没有？』
    『走了走了，火车已经离开码头区了，再过两个弯就彻底看不见了！』
    『wuhu~』
    修斯关上了心灵链接，转过头看向窗户。
    女妖们分列两队，手中拿着权杖，整齐的站在车站处，沉默的像钢铁的雕像。
    修斯打开心灵链接。
    『自由啦！自由啦！』
    『我今年都不想去教堂祈祷了！』
    修斯的眼角抽了抽。
    他还以为这些女妖能坚持到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全部离开，没想到伊格那提刚走就现了原形。
    大多数【埋葬者】都还在岛上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静默圣堂的神甫们，其实在某些方面也不输女妖。
    (本章完)

 第684章 衝锋棺开始衝锋了

    第684章 衝锋棺开始衝锋了
    “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卡斯特尔了，正好回去看一眼.”
    修斯喃喃自语，神情中却是有几分抗拒。
    老实说，他有点不太想回岛上。
    盖婭这个研发部门负责人出使莱茵，岛上的研发按照制度是由有相关管理经验的技术人员代管的。
    很不幸，这个人是塔塔。
    塔塔，逐火之蛾的资深研究员，有著极为丰富的相关经验，修斯並不担心他无法胜任。
    相反，修斯担心他胜任过了头.
    有一说一，塔塔主持设计的恆星炉与货轮都是相当成功的作品，只是中间走了些弯路而已。
    关键就是这个弯路有点太弯了。
    別的不提，大格温都能从海里召出个钢铁方舟来，天知道海里究竟沉了多少船。
    塔塔至今都不敢靠近那大船，生怕上面的机魂跟他爆了。
    如今要回岛上，一想到要去看塔塔又搞出了什么神奇的发明，修斯就感觉头痛。
    “算了算了，还是去看一眼吧，塔塔接管研发也没多少时间，应该不会出事的。”
    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修斯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他有些害怕太久不回去，塔塔给他憋个大的。
    和女妖值班室的艾什说了一声，他便来到了码头区，一艘造型別致的船正停在这里等著他。
    这船也是塔塔设计的，修斯称其为衝锋棺，又名九蛇拉棺，和蒸汽机这样燃烧污染的高耗能动力不同，它用的是新能源。
    ——人力。
    修斯只是在连结里提了一句准备回卡斯特尔，一群女妖立刻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要拉棺了吗？要拉棺了吗？』
    『拉，都可以拉！』
    『快，什么时候出发啊，这次可轮到我了，谁都不能跟我抢！』
    『放心，没人跟你抢，你在我左边就行，再加上艾什，我们三个来组成头部！』
    『什哦，也行，听说从侧面拉也挺好玩的，可以控制转速。』
    『对的对的，正面控制衝锋棺的方向，侧面控制衝锋棺的横滚，后面控制衝锋棺的俯仰，大家一起用力，就能起飞啦！』
    修斯深吸了一口气，试著控制一下情绪.
    没办法，这个衝锋棺还真就是目前最快的海中移动方式。
    卡斯特尔的货轮航行速度大约十节稍多些，铁甲舰要快一点，全速航行能上二十节。
    而最快的蒸汽快船，比如耶利米的黑珍珠號，在机魂大悦的情况下甚至能接近三十节，在这个时代已经快得像风了。
    而报丧女妖，在海中的移动速度能上百节
    这个速度远远超过了蒸汽船的极限，甚至连蓝星上现代的船只都难以望其项背。
    这是由於船舶在常规流体中速度突破 60节（111km/h）时，將遭遇流体空化屏障——螺旋桨后產生真空泡导致推力崩溃，至今仍是难以跨越的死亡线。
    女妖们在海中的游动並不是依靠著摆动蛇尾推水来完成的，而是依靠著超凡力量，这是她们的天赋能力。
    修斯通过共生契约也能共享这个能力，可以说女妖们在海中的移动速度基本上超过了一切船只，所以衝锋棺这个新能源船只也是有存在道理的.
    但这並不妨碍它的邪门。
    修斯这次要带上不少纸质资料，特別是机械圣堂那边搞到的这一批，因此最终还是选择把衝锋棺拉了出来。
    修斯平躺在棺船舱內，他的身周都是厚厚的软质包裹。
    没办法，作为拉棺的女妖们，实在不怎么注重平顺性，之前在载人之前有拿郊狼做过实验，那只郊狼从船舱中被倒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有四百多处骨折.
    顺便一提，郊狼一共才三百多块骨头。
    这个结果哪怕是设计者塔塔也没能成功绷住，最终在船舱內塞满了厚厚的缓衝垫。
    再加上修斯有共生契约，真有四百多处骨折也不至於死掉.
    女妖们围在修斯身周，把各种需要携带的纸质资料塞在修斯身侧，修斯躺在衝锋棺內，双手交迭放在胸前，看著围了一圈的女妖
    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算了算了，这事儿不能细琢磨，修斯赶紧示意艾什把船舱盖盖上。
    是的，这个“衝锋棺”可不是修斯牵强附会，它是真的不怎么像船，毕竟谁家船还带盖儿啊！
    当然了，由於修斯的强烈反对，这个衝锋棺做的不那么方方正正，盖子也不那么像棺材盖。
    嗯，做了个滑盖的。
    於是整体看上去，就像个.
    比较时尚的棺材。
    躺在船舱里，和周围的女妖们大眼瞪小眼，修斯实在有点绷不住了。
    “说话啊！不是都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肃穆的跟葬礼一样！”
    女妖们互相对视一眼，莫妮卡挠了挠头：
    “老大，倒不是我们专门不说话，实在是这段时间在静默圣堂跟前装安静习惯了.咳，那我简单说几点。”
    莫妮卡上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修斯抬手抓住滑盖，砰的一声给盖上了。
    莫妮卡：“.”
    “算了，出发吧。”
    於是九名女妖的五十四只手就齐齐的抓住了衝锋棺四周，將它扛在肩上，向著海边走去。
    ——由於衝锋棺的体积相对较小，为了防止被海浪打翻，这船是盖上盖儿后才下水的
    女妖们站直了身体整整有两层楼高，而莫妮卡却要矮不少——她跟修斯差不多高。
    別的时候也就算了，这个扛棺的时候她的身高劣势就出来了。
    別的女妖是把衝锋棺扛在肩上，莫妮卡是六只手抓著衝锋棺，吊在上面
    八只女妖抗著衝锋棺，上面还吊著个莫妮卡，这一行抽象的接近行为艺术的女妖们成功吸引了码头上人们的视线。
    妮妮这次没有申请拉棺，而是说要加入什么护棺队，现在她躲在一边，两只手拿著相机，两只手拿著画板和画笔，两只手拿著笔记本写报导，忙的快要擦出火星子了。
    看样子明天的头版头条可以期待一下了，没准又有个什么世界名画。
    而躺在棺內的修斯，却早就有准备——他直接回归了。
    你们就折腾这具躯壳去吧，修斯等会儿两眼一睁直接到地方。
    这才是真正的端到端。
    (本章完)

 第685章 领主大人没气啦！

    第685章 领主大人没气啦！
    眼一闭一睁，卡斯特尔就直接到了。
    中间不管摔断多少骨头，都有共生契约给他托底，到地方了就又是健康的领主修斯了。
    修斯坐在黄金王座上盘算著，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衝锋棺的运输方式或许过於超前了些，但他的解决方案更超前一一直接走託运。
    只是现在多少有些无聊了。
    就这么点儿时间，也不至於去工人修斯那边讲个课，他有心在王座之间逛逛，可身下的黄金王座又让他站不起来。
    修斯百无聊赖的挨个与躯壳对视，在即將完成降临的剎那再收回目光。
    “要不新建个小號玩玩？”
    修斯仔细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是一位领主了，整日要处理的事情堆积成山，压根没有时间去搞什么双开。
    再说了，新建一个躯壳，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帮助。
    卡斯特尔需要的是技术与发展，新的躯壳最多拿来获取些情报虽然说起来很悲哀，但卡斯特尔对外战爭的胜利基本和情报没什么太大关係....
    修斯一边胡思乱想著，一边在王座之间隨意打量著，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白袍神甫的身上。
    看著这位坐在桌边的神甫，修斯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不再是那个刚刚穿越过来的年轻人了，对於各大教会他已经有了不少了解。
    这个白袍神甫的躯壳，与其他人一样都坐在桌边，不同的是这具躯壳他一穿越过来就能看到，
    並不是他专门创立的。
    而且当他注视过去的时候，这具躯壳並不会抬头与自己对视，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降临。
    “有些像......存了个死档。”
    修斯摩著下巴喃喃道。
    左右閒来无事，他开始仔细打量神甫的外貌。
    由於角度问题，他看不到神甫的正脸，而且在黄金王座上也不能下来，能看到的只有他的衣著神甫身上的长袍应当属於某个教会，但並非任何修斯见过的款式。
    在神甫的长袍上，能看到一枚圣徽，上面是火焰的纹路，修斯看著很眼熟1
    当然眼熟了，卡斯特尔的標识就是他参照这个徽记画的，现在每个卡斯特尔製造的商品上都会印上。
    修斯实在是百无聊赖，盯著白袍神甫，下意识的发动了【降临】。
    隨著他的意志开始集中，白袍神甫忽的轻颤了一下。
    修斯的双眼猛的睁大了，要不是屁股还黏在黄金王座上，都该骇得跳起来了。
    它怎么又能动了！？
    可白袍神甫的动作只有这一下，就仿佛没有上满发条的玩具，颤抖了一下后就再次低下了头，
    归於沉寂。
    但这也够修斯震惊的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白袍神甫有所反应。
    “不是我的错觉吧......再试一次好了。”
    修斯揉了揉双眼，又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后，盯著白袍神甫再次试著【降临】！
    隨著注意力的集中，他的意志再次笼罩了白袍神甫，隨后双眼死死的盯著白袍的动作。
    白袍神甫再次轻颤了下，似乎想与修斯对视，可很快就又低了下去，再次变得一动不动，如同木偶一般。
    仿佛困极了的人，努力的想抬起头，却最终坠入了梦乡。
    “居然真的能动了.....
    ？
    修斯著实被惊到了，这个白袍神甫修斯，在之前一直一动不动，无论是和女妖签订共生契约，
    还是蛾之主找上门来，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得是有关於我本身的改变....
    修斯细细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最近有什么变化。
    难不成是工人修斯讲课的原因？
    修斯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应该，讲课和之前的拨动丝线拉起连结並没有本质上的区別，怎么想也算不上改变，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它能动了呢？”
    修斯一只路膊撑著下巴，思考了许久，直到心中泛起了隱隱约约的不安，才忽的想起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坏了，衝锋棺估计到地方了！”
    来不及多想，修斯赶忙抬眼望向了领主修斯，隨著两人的对视，他的眼前黑了下去。
    而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忍不住眼前又是一黑。
    这不是形容，他真的被折腾得眼前发黑，气都要喘不上来。
    修斯本来以为自己还在衝锋棺里，快被摇散黄儿了才这么痛苦，定晴一看却不对。
    衝锋棺已经开了盖儿，一群女妖正围著他呢。
    “老大你怎么就没气儿了哇！”
    “快抢救！快抢救！”
    “你不是医院骑士团的吗？救一下啊！”
    “別著急，这应该是溺水了，先进行心肺復甦，我来按压，你来人工呼吸！”
    修斯：“！？！？”
    修斯：“等......唔唔唔！”
    他刚刚想开口，脖子就被垫高了，立马就有手强行开他的嘴，帮他畅通气道。
    这下想说话也说不了了。
    女妖这边乱鬨鬨的，一时竟没有注意到修斯已经醒了过来....
    修斯眼睁睁的看著莫妮卡凑了上来，忽的灵机一动，打开了心灵连结。
    『修斯：停下！我没事！@所有人』
    他说的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莫妮卡两只手已经交叠在一起，从他的胸口一压一一咔！
    修斯的脸皮一抽，这下起码断了三根肋骨....，
    女妖们一时都愜住了，齐齐的望向修斯，修斯则是瞪著莫妮卡。
    “忆！”莫妮卡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那表情仿佛看到棺材里的死人诈尸了。
    修斯咳了几声，每咳一下胸腔都一阵疼痛。
    他看著莫妮卡，一时还不好发作。
    莫妮卡还真不是故意捣乱，正儿八经的心肺復甦，胸腔要按压下5公分以上，几乎必定是要骨折的。
    没有办法，肋骨对心臟保护的太好，而心肺復甦偏偏就是要按到心臟上，强行维持供血。
    肋骨骨折是非致命伤，心臟不跳了死亡率可是100%。
    没等修斯继续痛苦，共生契约中的生命力就流淌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帮他治疗了断掉的肋骨。
    修斯从衝锋棺里爬了出来。

 第686章 塔塔的新研究

    第686章 塔塔的新研究
    “刚刚谁说我溺水了？”
    莫妮卡一脸心虚的低下了头，周围的女妖们齐齐后退一步，看上去倒像她主动上前了。
    修斯都被气乐了：“棺里......船舱里进没进水你们看不到吗？而且就算进水了，我会怕水吗？”
    “哦对了，领主大人还有共生契约..：：
    “他当时和我们一起下的溟渊.：：：：
    “你不提我都忘了....
    女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
    莫妮卡尷尬的开始用尾巴尖刨地。
    修斯的目光落在莫妮卡身上，她浑身一颤：“你是医院骑士团的？这医术跟格温学的？”
    “哇，好恶毒的指控～”“格温怎么了，格温不配学医术吗？”
    “你別说，格温最近还真学医去了，她著什么『学医才能救白鸦”，成天拎著链迦在医院乱晃。”
    “拿链伽有用？”
    “还真有用，住院的静默圣堂的神甫全嚇跑了，出院率达到120%！
    2
    “那莫妮卡的医术应该不如格温。”
    周围的女妖一阵指指点点，莫妮卡已经两眼乱，寻找逃跑路线了。
    修斯嘆了口气，却也没有继续责备，他与女妖们是有心灵连结的，心中的情绪可以感知的到。
    刚刚他醒来的那一瞬，通过共生契约流淌过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关心与慌乱。
    这些女妖是关心著自己的，她们太著急才犯了些错误。
    而且修斯知道自己回归后是什么样子，那副空壳般的状態確实嚇到了她们。
    修斯的目光越过了女妖的人群，落在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上。
    艾什。
    两人对视，隨后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修斯知道，艾什什么都没有说。
    艾什应当是知道自己回归后的样子的，但她没有告诉其他的女妖们，艾什的想法很简单一一修斯没有允许她告诉別人，她便不会说。
    修斯心中感嘆一声，女妖这个族群还真是两极分化，艾什这么靠谱，其他的女妖却这么离谱。
    修斯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远些地方，妮妮正躲在一个小角落里，不时的探头出来看几眼，六只手忙著写写画画著。
    她的尾巴不停的拍著地面，一副激动兴奋的样子。
    结束了这次灾难一般的航行，修斯总算是登上了卡斯特尔的码头，这边人不少，要不是修斯醒来的还算及时，估计要被围观了。
    上了岸后，修斯索性没回办公室，直接就去了试验场。
    他觉得今天离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遇到怎样离谱的情景都无所谓了。
    把他拉来的女妖们很是愧疚，她们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海里拉棺时玩的太开心，才导致修斯昏了过去作为补偿，她们提议让修斯坐在衝锋棺里，她们抬棺走。
    这个离谱的提议修斯毫不犹豫的拒掉了，还下令把衝锋棺封存起来，非紧急情况不得使用。
    没办法，一睁开眼就躺在棺材里被按个半死，他多少有点ptsd了....
    从港口的网道入口进入地铁站台，修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地铁这种交通工具只能说是正常，但比起衝锋棺，“正常”已经是很宝贵的优点了。
    这边码头部分的网道入口都有可以快速关闭的厚重闸门，毕竟离海比较近，倘若有风暴或是海啸，还是有海水倒灌风险的。
    而且码头区的货运是走地面铁路的，网道系统內的铁路还是以客运为主，只有部分军事建筑才通过网道运送物资。
    毕竟地面铁路维护起来方便不少。
    乘著地铁，没多少时间便来到了试验场，值得一提的是这边的网道入口也有闸门，而且比码头处的还厚点......
    码头能倒灌的只有海水，试验场里会出来点儿什么东西可就不一定了。
    也不是修斯不信任这班手下，实在是..：...好吧他就是不信任，按照这群逐火之蛾的性子，卡斯特尔没有被炸上天就是他们严格执行安全规程了。
    从地铁站里出来，修斯小心的探头看了看试验场，那边一片乌云，还偶有落雷劈下，看样子是在实验风暴发生器。
    在心灵连结里问了一声，从驻扎在试验场里的女妖那边得到了肯定的回覆，修斯耐心的等待他们停下实验。
    很快，天上的乌云散去了，空中隱约的郊狼哀豪声也停下了。
    试验场大门打开，塔塔带看一群研究员一脸开心的走了上来，
    “领主大人，您回来啦！”
    修斯没有搭话，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异样才谨慎的开口：“塔塔，我记得你做研究只是兼职......
    ”男塔塔面色一肃：“既然是领主大人的任命，我自当全力以赴！您放心吧，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专心搞研究，绝对没有懈怠！”
    就是因为你搞研究，我才放不下心啊！修斯在心中道。
    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打算褒奖几句。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一个黑人走了过来。
    很遗憾，修斯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从未见过黑人，因此他的第一想法是..：
    “塔塔你又做了什么实验，让人种都变异了！？”
    “啊？”塔塔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回头看到了那个过来的黑人，才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哦，这是静默圣堂的人。”
    “你胡说，北境就没有黑人！”
    那个“黑人”闻言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伯爵先生，我確实是静默圣堂的【埋葬者】，
    只是刚做完实验，狼狈了些。”
    修斯盯著他看了半天，才把他和记忆中某个一头白色头髮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眼角抽了抽。
    “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塔塔闻言兴奋的上前了一步：“领主大人，我又发现了风暴发生器的新用处！”
    “之前我们不是发现了雷电和污染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定的转化关係嘛，於是我就寻思著，既然雷电能活化污染，那能不能让污染转变为雷电？”
    这倒是正常的思路，修斯点了点头，风暴发生器就是將污染转变成了天空中的雷电。
    “然后我突然想到，领主大人您不是提到过人体內也有生物电嘛..：：：
    “能不能將体內被侵蚀导致的污染，也转化为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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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7章 模块化仪式

    第687章 模块化仪式
    修斯只觉得眼前一黑。
    生物电是这个电吗？那是人，不是电鰻！
    再说电鰻也不是用体內污染髮电的吧？
    这个塔塔怎么就思路这么清奇呢，这能研究出什么？
    “可惜我遇到了一些瓶颈。”塔塔摇了摇头“体內的污染似乎极为顽固，並不能轻易的转化为电。”
    修斯鬆了口气。
    “还好我解决了这个麻烦。”
    “没事，既然搞不定，就先放著吧，研究这一块不著急，你还是先去忙......等等，你说什么？”
    “解决了，领主大人，我找到办法了！”塔塔一脸兴奋。
    “我想，既然体內的污染如此顽固，能不能用什么东西让它活化一下。”
    “这不是巧了吗，雷电就能活化污染！”
    “我就想，如果往人体內通电，是不是就能行了呢？”
    说到这里，塔塔嘆了口气：“可惜据此做的实验大都失败了，消耗了不少郊狼，它们都抗不太住雷电，我当时都打算放弃了。”
    “但是！”
    塔塔向旁边一让，將那个被电得发黑的静默圣堂神甫让到了前面来。
    “幸亏这些神甫们提供了无私的帮助，让我的实验进行了下去，我成功了实现了人体发电！”
    修斯眼前又是一黑。
    他以为塔塔是在研究电力应用一一这没什么问题，甚至走些弯路也能接受，哪有科研能直接成功的？
    而且这是条成熟的路线，起码在蓝星上试过是成功的，在修斯的预想中，他把方向指好了，这些研发人员向前衝锋就可以了。
    电气化时代的造物无论在规模化还是精细化程度都是能够碾压蒸汽时代的，蒸汽机这种东西虽然浪漫，但最好是在博物馆里浪漫。
    修斯作为穿越者，肯定是想赶紧攀科技树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科技树越来越奇怪了..：：
    “大把的污染不去拿来发电，你搞人体发电...：.：”修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塔塔瞎搞就算了，怎么静默圣堂还参合进来了？
    静默圣堂不是出了名的保守吗，看到这样的新鲜造物不是应该一边大声痛斥，一边惶恐的去祈祷吗？
    修斯警向了一边的那位静默圣堂神莆，他正兴冲冲的和同伴们交流一一他的同伴们也一副恆星炉里爬出来的狼狐模样，浑身上下除了牙齿，哪哪儿都是黑的。
    他们的话语飘进了修斯的耳朵中。
    “怎么样？什么感觉？”
    “太爽了，电流通过身体的时候麻麻的，痛痛的，就像用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一样，而浑身上下的筋肉也在不停的颤动，体內积蓄的污染瞬间就活了起来，那种感觉，喷喷喷~”
    “真的吗？”
    “这么棒？”
    “也电电我吧！”
    修斯听著断断续续的话语，眼睛都睁大了。
    这群人怎么这么热爱作死的？被电还能爽到？
    修斯这就不知道了，静默圣堂的【埋葬者】由於独有的不死性，在某些观念上和常人多少有一点小小的区別。
    简单点说，他们因为不会死，也就不怎么怕死，进而对作死的事情多少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群埋葬者平时有伊格那提牧首看著，也还算老实，可现在不是伊格那提去北境了嘛.....
    修斯对於埋葬者的全部印象都来自於诺拉，她是极为认真刻板的性子，但......她成为【埋葬者】並没有多久。
    而且每个群体中总有些异类的，就像女妖里也有艾什这般靠谱的。
    修斯就是被诺拉误导了哇。
    塔塔轻咳一声，面色尷尬：“咳，这个嘛，我的实验缺一点实验素......志愿者，本来是打算喊诺拉来帮忙的，但诺拉最近和她的身体吵架了，两边关係不太好，我的这个实验又需要有完整的躯体......“
    確实，都人体发电了，怎么也得有个人体才行吧？
    像诺拉这样的半吊子，就不太合適。
    “但诺拉把她的同伴们介绍过来了！”塔塔的神情明显兴奋了几分“他们真的是超级完美的实......志愿者！“
    那確实完美，【埋葬者】突出一个不要命，活不活的无所谓，实验能成功就行。
    只要他们的身体没有被破坏到一定程度，没像诺拉那样被斩首，都可以慢慢治疗。
    修斯看著眼前这群正在热烈探討，跃跃欲试的看向试验场的【埋葬者】们，又回头看了眼跟著自己的报丧女妖，忽的打了个哆嗦。
    他怎么有种不妙的感觉呢。
    “算了，先看看你到底搞出什么来了吧。”
    塔塔侧身让开道路，引著修斯一行人踏入了试验场。
    这边的试验场防护规格是相当高的，毕竟电在这个世界中和污染走的很近，因此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
    不过这里到底还是露天试验场，毕竟是要实验风暴发生器的，跟著塔塔进入试验场后，修斯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仪式布置。
    风暴发生器中应用了不少超凡力量，起码在仪式上是这样的，金属板上蚀刻的仪式迴路和上次见到的区別不大，但载体却不太一样了。
    “这些金属板？”
    “哦，是这样的领主大人，我发现风暴发生器移动起来有点麻烦，每次想动都得去重新布置仪式，因此就將这些仪式直接蚀刻在了金属板上，用的时候拼接在一起就可以了。”
    塔塔指著金属板说道。
    “而且大多数超凡仪式都是相通的，比如这块板上就是【放大】的符文，这个符文很常见，其他的仪式中也会用到，就可以...：.：”塔塔挥了挥手，几名助理便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板。
    只见墙壁上分门別类掛满了各种金属板，在金属板边缘有著拼接用的结构。
    “我將这些仪式迴路也模块化设计了，所有的模块接口都是通用的，这样哪怕是完全没有经受过仪式培训的人，也能跟著操作手册拼接出仪式来。”
    “领主大人，您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塔塔一脸的激动。
    “这个风暴发生器是使用超凡力量构建的，可將其布置出来的却是凡人，全部都是凡人，没有一个超凡者，也没有人了解超凡。”
    “我们的工程师，完成了这超凡的仪式！”

 第688章 这太邪门了！

    第688章 这太邪门了！
    不需要多加赘述，修斯便能了解这其中的价值。
    超凡者渐渐没落，甚至在卡斯特尔崛起之前便离开了战场，难道是因为他们弱吗？
    当然不是，超凡者各有擅长，哪怕是面对钢铁的机器，也总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但问题就在於，超凡者太少了。
    培养一个超凡者最少也需要十几年，而且还对天赋有严格要求。
    这就意味著必须有一整套体系，遴选出有天赋者，培养他们，让他们对组织拥有认同感与忠诚。
    这太低效了。
    卡斯特尔的学校，几个月就能完成识字班的扫盲，几年时间就能培养出一批有基本素养的工程师，而每名工程师只要能发挥出超凡者百分之一的作用，那培养超凡者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就像火枪无论是射程还是精准度，都完全比不上弓箭，可帝国使用火枪却成功的碾压过了四方的敌人，就是因为培养一个合格弓箭手所需要的费，够拉出一队火枪兵了。
    规模化，標准化，这些才是真正改变时代的东西。
    修斯直到现在才认同的点了点头。
    就算塔塔別的东西都在瞎搞，能完善了模块化的仪式布置，將超凡仪式交予凡人之手，这份功绩就足够了。
    但塔塔的介绍並没有结束。
    他搓了搓手，走向了一个块头明显大了些的仪式模块。
    “领主大人，我们之前的仪式是需要使用郊狼的，我在这方面做出了改进。”
    “这倒是不错，郊狼养殖场的產量一直上不去，也算是个麻烦，你用了什么作为代替？”
    修斯饶有兴致的望了过去，可塔塔却並没有拿过来什么动物，反而是静默圣堂的一名被电得黑乎乎神甫露齿一笑，走上前来。
    修斯：“.”
    不，不会吧！？
    在修斯混杂了震惊、纠结，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神甫进入了原本郊狼的位置，仪式模块检测到了载体进入，开始了缓缓的运转。
    “咳，领主大人，我之前不是研究出了用人来发.將人体內的污染转化为电能吗，然后我想既然都转化成电了，不如利用一下.”
    “你等等！”修斯举了下手，揉了揉眉心“我怎么记得这个风暴发生器的原理，是向海神献祭然后获得赐予，郊狼在里面只是走了个形式的祭品，实际上是类似全自动功德机的东西？”
    “全自动功德机是什么？”
    “.你別管这个，我是说，这个和污染髮电有什么联繫？”
    “哦，我后来改进了一下，用人代替郊狼后，祭品不就变成人了嘛，这部分和郊狼是一样的，可获得赐予的时候，人就不同了。”
    “人体內能储存污染，而动物虽然会被污染侵蚀而变异，但体內是无法存留污染的。”
    “所以我就想”
    “既然获得赐予会被污染，那为什么不顺便用这个污染髮个电呢？”
    嗶哩嗶哩！
    一阵电光从静默圣堂的神甫身上闪过。
    神甫在仪式的模块中，也如郊狼那般旋转了起来，可不同的是，她身上污染的气息越来越浓，而紧隨其后的，在她身上渐渐泛起了电光。
    “这会不会有危险？”
    “有的，有的”
    电光並没有因为神甫製造了它而网开一面，修斯清晰的看到神甫的皮肉都被电的发红了。
    能看到电光，应该有几万伏的电压了吧？
    修斯没怎么看到人被几万伏电过，但他在晚上关著灯的时候穿脱过毛衣。
    毛衣上就很容易因为静电產生火，那个电压就有几万伏。
    但静电的电流小到近乎可以忽略，而神甫身上的这个明显不是。
    而且因为仪式的需求，她现在还是转著的.
    “哈哈哈我感觉体內充满了力量！”静默圣堂的神甫哈哈大笑著说道，伸手向前一指。
    轰！
    一道落雷从空中劈下，一时间满地银龙乱窜，试验场的標靶被轰击得冒出一阵黑烟。
    修斯都看傻了。
    “怎，怎么做到的？”
    “和控制超凡力量差不多，仪式赋予了我电的力量，空中又聚集了足够多的雷电，我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让落雷落地。”在仪式模块中转著的神甫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由於都卜勒效应变得很是诡异。
    修斯痛苦的挠了挠头，感觉应该是仪式產生的高压电弧击穿了空气，將外面雷暴中的能量引导了下来，大概是这样的。
    至於细节鬼知道塔塔这仪式是怎么达成的，指不定又是通过某个bug完成的。
    展示完之后，仪式就渐渐的停了下来，刚刚一直一边放电一边转的神甫也停了下来，她的脸被电的更黑了
    修斯分辨了半天，才认出是海伦娜，伊格那提的副手，似乎在【埋葬者】中地位挺高，她怎么还亲自上来实验了？
    而且当的还是嗯，生体蓄电池？
    “怎样，领主大人，这个风暴发生器现在可以精准控制攻击方向了，而且论威力完全不输龙息炮！”塔塔在一片一脸兴奋。
    “威力是有的，精准度也不错，但你这不是在开倒车吗？。”
    “呃”
    “我们有多少超凡者？又有几个超凡者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修斯看了眼海伦娜，她的衣服或许有些超凡力量加持，並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她袖口露出的手臂已经皮肤皸裂，指尖甚至有些碳化了。
    不过海伦娜却丝毫不在意，对於【埋葬者】来说，这和擦破皮区別不大——脑袋不掉，全是小伤。
    修斯忽的想起来刚刚她可是在仪式中旋转来著，那个速度，要是別人脑浆不都得摇匀了？
    “总之你这个东西作用实在不大，或许对超凡者有所提升，但这个仪式占地面积这么大，根本没法移动，只能用来防守.”
    修斯接下来就没再说了，他觉得这个仪式对静默圣堂可能有点用处，但卡斯特尔却用不到。
    “关於这点，我有个点子。”海伦娜忽的开口。
    “既然这些钢板可以组成仪式，那我能不能用钢板焊成一个架子，把我装在里面，想办法让它能动起来，这样我就可以一边移动一边用雷劈人了。”
    修斯：“？？？”
    (本章完)

 第689章 造机甲吧，就当是为了克洛伊！

    第689章 造机甲吧，就当是为了克洛伊！
    海伦娜越说越是兴奋，焦黑的脸上居然有些涨红：“正好钢板可以做成鎧甲，那就做一个超级大的鎧甲出来，將仪式符文铭刻在上面......只是可惜如此巨大的鎧甲，仅凭个体的力量应该还是差了些。”
    超凡者的力量很大，但也没大到开山断石的程度，就比如报丧女妖身穿的深海重甲，其他超凡者穿起来可能就会有些费劲了。
    而想要把仪式符文完整的蚀刻於其上，需要的面积绝对不小，这样的盔甲超凡者负担起来就有困难了。
    当然了，也有更合理的方法，比如加个动力源，搞个蒸汽坦克出来。
    卡斯特尔的蒸汽机已经改进了许多次，在轻量化方面做的不错了，用来驱动装甲车辆在理论上是可行的，这也是最合理的方案。
    但修斯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艾什手中一直拿著的一个包裹，那是使节团从机械圣堂那边搞来的技术资料，这可是好东西，上一世的蓝星上都没有。
    修斯忽的发现，自己似乎不经意间集齐了一整套的前置科技，也就是说，他的选择不仅仅只有坦克这个方向，还有另一个方案。
    机械圣堂有一整套將人体与机械结合的办法，而卡斯特尔正好擅长蒸汽动力....：
    他能不能，搞一套机甲出来？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再也停不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怦怦直跳。
    这可是机甲啊，哪个穿越者能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塔塔啊：：：：：：盖婭估计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就先接著去做你的研发就行，我觉得海伦娜这个思路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嘛，你就先试试......
    塔塔一愣：“这，这不好吧，明明她才是研发总管，j经费也得.....：
    “你不用担心经费！”修斯斩钉截铁的回应道“这个项目的经费是特批的，晚些时候康纳会直接找你对接，我觉得这个项目特別的有意义，比如，比如....
    修斯忽的两眼一亮。
    “比如可以帮助诺拉成功的站起来，可以让克洛伊有一具能够加......能够使用的身躯，克洛伊为了卡斯特尔付出了许多，就算多加些经费也没有问题！”
    “可，可以吗？”塔塔挠了挠头，他倒是没有意见，反而还挺感兴趣，但根据经验来说，一般他感兴趣的项目都会被领主大人毙掉.....
    “太可以了，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
    “好！”
    塔塔激动的简直两眼放光，他的才华终於得到领主大人的认可了吗！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忽的传来了一道声音。
    “领主大人，我，我也想参加这个项目..：：：：
    修斯转头看去，顿时两眼一黑。
    “莫妮卡？你怎么.....
    “咳，我只是突然有了几个点子.....：”莫妮卡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而且这也是为了克洛伊姐姐嘛。”
    修斯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机甲这种蓝星上没有的东西他也没有什么经验，还真不如让莫妮卡也去发挥一下，毕竟她是真有点子.....
    “那......也行吧，毕竟是为了克洛伊。”
    “对，为了克洛伊！”
    於是在克洛伊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新的研发项目悄然诞生了，用的还是她的名字。
    那个名字略显古怪，是领主大人亲自命名的，叫克洛伊木马项目。
    列车在苔原上飞驰，蒸汽机轰隆作响，一路高歌著向前驶去，喷吐出的黑色浓烟斜斜飘向空中。
    阿尔瓦雷快走几步，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將对面趴在小桌板上睡觉的亚米与亨特拍醒。
    “快醒醒，快醒醒！”
    “唔，怎么了，你不是去找伊格那提牧首聊天去了么？”两人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
    阿尔瓦雷满脑子都是北境发展的大项目，可惜亨特与亚米都不买帐，这俩一个喜欢机械工程，
    一个喜欢微积分，却都对赚钱没多少兴趣，
    因此阿尔瓦雷多少有点曲高和寡的感觉，自觉谋划长远，偏偏身边的同伴都不怎么在乎。
    但他好列也曾是位实权大公，眼晴一转，便去找同一截车厢的伊格那提攀谈了。
    这一谈，就是好半天。
    亚米与亨特都不是爱聊天的性子，北境的苔原粗看起来还挺有趣，但久了也就腻了，两人最后双双趴在桌上睡著了。
    “叔父，和牧首大人聊的怎样？”亨特一边揉著眼晴一边问道。
    “还不错，他人很隨和......不，这些都不重要，快起来收拾一下行李！”
    “我们到了？”
    “不，风暴来了，你们看看窗外！”
    两人转头看向外面，齐齐吃了一惊。
    现在窗外是一片末日景象，密得发黑的乌云一朵连著一朵，重重的向下压著，一直洒落苔原的阳光也再也不见了踪影。
    呼啸的风捲起各种石子与叶片，瞬里啪啦的砸在车厢壁板上。
    “怎，怎么会这样！？”亚米一呆，明显有些惊慌“我们该怎么办？”
    “收拾行李，把它们綑扎固定住！”阿尔瓦雷大吼道，伸手向后指了指。
    那边的车厢门打开著，能看到列车员和护教军正在安抚乘客，固定行李，就快要到这边了。
    亨特看了看窗外，估计了下列车的行驶方向，顿时吃了一惊：“我们还要继续向前吗？看这个样子是要穿过风暴？”
    “是的！我们从风暴中穿过去！”一旁响起了一个声音，几人望去，是一名乘务员。
    “风暴的中心並不在我们的铁道上，根据预估，它的力量远不够將我们掀翻......因此只要將行李綑扎好，做好准备就可以直接穿过！”
    乘务员说的很是坚定，但几人一脸不怎么放心的神情。
    没办法，这个风暴看上去就很是危险，要从中穿过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说话间，外面的风声就大了不少。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与乘务员爭论，而是分头收拾起了行李。
    毕竟这些乘务员常年跟车，经验应当更丰富些只是正在收拾的时候，亚米的耳朵忽的动了动。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好像是......快跑？”

 第690章 风暴

    第690章 风暴
    “快、快跑！？”亨特吃了一惊，看向周围的目光顿时疑神疑鬼了起来。
    “你，你从哪听到的？是不是又是某种古怪的低语？”
    “哦，那倒不是，我听到的是电码。”
    自从修斯把摩斯电码搬到这个世界之后，它成功的在通讯上应用了。
    很多能够看到、听到但不方便过去的地方，就用这电码来进行沟通。
    “怎么可能，我没看到你带对照表啊？”亨特瞥了眼亚米，他们刚刚一直在一起，亚米根本就没去翻对照表。
    “那玩意还需要带？看一遍不就记住了嘛。”亚米疑惑的眨了眨眼。
    “.行吧，你从哪听到的？”
    “就在刚刚，我听到有汽笛声断断续续的，拼了一下就是这个词。”
    “汽笛声？”亨特一愣，竖起耳朵开始听，可外面全是呼啸的风声.不，仔细分辨的话確实是似有似无的有尖锐的汽笛声。
    “真的有誒.不对！”亨特忽的反应了过来，脸色大变“这里是荒原，怎么可能有汽笛声？！恐怕是”
    他的心中一突，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性。
    难道前方有火车正在驶来？！
    卡斯特尔与北境的列车道目前还是单行道，虽然已经动工修建双向铁轨，但离完成还有很久。
    因此，如果有火车驶来，那他们不会错身而过，而是
    正面碰上！
    吱————！！！！！
    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哎呦！”
    “哇！”
    “快抓紧东西！”
    车厢內的乘客顿时东倒西歪，还好大多数行李刚刚都被固定住了没有砸到人。
    可惜，刚刚出面固定行李的列车员与护教军，进度刚刚好到前面那节车厢，而亚米与亨特，两人不过刚刚站起身进行固定，此刻他们就站在一大堆准备固定的行李之下。
    列车的剧烈动作瞬间让上方的行李滑动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就向下砸来！
    亚米和亨特瞪大了眼，两人都不怎么擅长运动，这个瞬间脑子反应了过来，但身体却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行李向自己砸来。
    “小心！”阿尔瓦雷快步衝上来想要把两人拉开——他不光也同样缺乏运动，同时还离得远，因此更是够不到。
    但一个黑影忽的在几人身前闪过。
    砰！哐当！
    上方行李架上的东西砸落了下来，但却被那个身影尽皆挡下。
    行李中沉重的东西不少，可那人却毫不在乎，完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伊格那提牧首？”阿尔瓦雷有些惊讶的开口。
    “是我，几位没事吧？”
    伊格那提將手中的行李放在地上，转身过来。
    他满头白髮，脸上许多岁月的痕跡，可虽然面相苍老，站在几人面前却依旧像是一堵墙一样。
    这位【埋葬者】的首领微微低头，看到几人没事后才將目光转向窗外。
    “急剎车.发生了什么？”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听到的金属摩擦声原来是剎车声。
    火车极少会这般急剎，既不安全，也容易影响设备寿命。
    急剎车，再加上刚刚汽笛声拼成的“快逃”.
    亨特吞了口口水，他有极为不妙的猜想——是不是前面真有趟列车，马上就要撞上了？
    可他刚准备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伊格那提忽的竖起了手，示意几人不要说话。
    隨即，他一步跨到窗前，向著上方望去。
    “伊格那提牧首.”
    “上面有飞艇。”
    “飞艇？”几人吃了一惊，这种天气，火车也就罢了，飞艇上天岂不是找死？
    亚米却是两眼一亮：“对，那应该是飞艇上的汽笛声，我就觉得不像是火车上的，如果是向我们疾驰而来的列车，汽笛声会有明显的都卜勒频移.”
    他这么一说，亨特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阿尔瓦雷还是一脸迷茫。
    “都卜勒频移是什么？”
    可惜亚米还没来得及解答，列车又是猛的一震，车厢下的车轮发出了与轨道摩擦的声音。
    “怎么又开动了等等，这次是向另一边开的！？”
    由於铁道是单行线，列车两端一般都会装有车头，要知道蒸汽机的启动可是很复杂且耗时的，而完成急剎后立即启动，只能说明提前就开始启机，加热蒸汽室的水了。
    几人一齐望向了窗外，估计就是这艘飞艇的影响。
    天上的飞艇此刻离列车更近了些，几人也勉强能看到飞艇上的情况，亨特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不对劲。”
    “怎么了？”
    “那飞艇上的蒸汽机，全都在过载运行，全力向前飞，而这也不过勉强比风暴快一些.”
    “这不是正常的逃离风暴吗，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本身就不对劲。”亨特摇了摇头“我们在列车上，看不清风暴还有可能，飞艇是在天上的，看到风暴为什么不避开？而且我们现在是在向后走，前面就是风暴，按理说飞艇不应该出现在我们前方，除非.”
    亨特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除非这风暴，是在追著飞艇的。”
    车厢內顿时一静。
    几人之前一直在看上面的飞艇，听到亨特的话，纷纷转头望向了远处的风暴。
    刚刚他们看那风暴时，不过是阴云密布，颳风下雨。
    而此刻，雨水、砂石，混杂著树木与各种杂物，共同匯集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龙捲，仿佛砸在大地之上的庞大陀螺，从地面上犁过一道深深的印痕。
    “嘶”
    亚米眼尖，还从龙捲中看到了一段整根的铁轨
    呜——
    汽笛声刺穿了空气，裹挟著狂风落入几人的耳中。
    飞艇离火车已经相当之近，此刻拉起的汽笛声清晰的传入了火车眾人的耳中。
    汽笛声忽长忽短，不少人赶忙从口袋中掏出笔记本，记录起来。
    亨特却没有翻口袋，而是扭头看向了亚米。
    亚米皱著眉头，一边听，一边直接翻译成单词。
    “全速.向前风暴在.追逐.我们”
    说到这里，他忽的瞪大了双眼，停住了翻译。
    “然后呢？接著说啊！”
    亚米抬头望向飞艇，一脸震惊。
    “他们想要换个方向，引开风暴！”
    (本章完)

 第691章 真正的风暴发生器

    第691章 真正的风暴发生器
    亚米话音一落，车內顿时变得针落可闻。
    这个消息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太过惊人了些。
    “风暴在追逐他们？这怎么可能？”阿尔瓦雷忍不住惊叫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確实是如此说的。”
    亚米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趴在窗边，死死的盯著外面的巨大龙捲。
    “而且风暴的方向確实发生了改变最开始我们的列车並不在风暴的方向上，可现在，它却咬在我们正后方。”
    阿尔瓦雷沉默了下来，亚米说的没错，不管他再怎么不愿接受，都不能改变风暴在追逐著他们的现实。
    “是飞艇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会被风暴追逐？”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没有说”
    在几人討论的时候，伊格那提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而此刻，他却忽的站起了身，仿佛终於下定了什么决心。
    “几位，或许我有办法解决风暴，但我需要各位的力量。”说完，他转头看向了车厢中的护教军。
    “请帮我联繫你们的长官，就说我或许有办法解决我们身后的风暴！”
    此话一出，亚米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那，那可是风暴啊，您能对抗风暴？”
    “静默圣堂竟然这么强大？”
    超凡者確实很强，远胜於凡人，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也不过是更强大的“人”而已。
    而对抗风暴，这得是神明的权柄了吧？
    伊格那提闻言却是无奈的笑了笑：“倒不是我或者静默圣堂强，主要是我这次前往北境，顺便带了一套风暴发生器的模块，这也是我需要几位提供帮助的原因。”
    护教军没有浪费时间，立即就將伊格那提的话上报了。
    伊格那提怎么说也是静默圣堂的牧首，话语还是有些份量的，没有多久，回应便来了。
    伊格那提忽的目光一凝，握紧了手中的牧首权杖，望向了车厢內的一个角落。
    那边的阴影中忽的站起一个身影，最开始只是如纸片一般粗陋的样子，片刻后便多了许多细节，呆滯的神色也渐渐灵动了起来。
    “逐火之蛾”伊格那提小声说道，语气多少有几分复杂。
    逐火之蛾与静默圣堂並没有什么仇怨，但逐火之蛾作为大陆排名第一的邪教，也是威名赫赫了。
    伊格那提下意识的就警惕了起来。
    “你好，我是盖婭。”那个身影衝著他打了个招呼，没有什么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请问是如何对抗风暴的，需要什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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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格那提伸手一指，几名隨行的【埋葬者】已经扛著几个巨大的箱子过来了。
    “这是卡斯特尔最近研发出的风暴发生器的仪式符文模块，简单拼装就可以投入使用，理论上是可以操控风暴的，但是有几个问题。”
    “一是需要一块平整的地面进行铺设符文，起码要六码的长宽；二是需要大量的污染作为燃料，不知道车上的够不够”
    “唔，这个空间车厢內不一定够，飞艇上铺设倒是没问题，这边的乘员舱空间不小，至於污染.”
    盖婭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您放心吧，最不缺的就是污染。”
    伊格那提瞥了眼窗外，如今风暴呼啸，列车正在铁路上疾驰，上方的飞艇动力也是开到了最大，两边速度一时差不了多少。
    列车的速度其实还能再高些，奈何飞艇上的蒸汽机已经过载了，无法更快，现在两边同步前进，是飞艇在拖累列车。
    也怪不得盖婭这边准备让飞艇引开风暴。
    “我们如何前往飞艇？”
    盖婭的眉头皱了皱，她掂量了下装著符文模块的箱子，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是直接用分身从飞艇上下来的，带人上来都极为困难，想带这样的箱子完全不可能。”
    那几箱子的符文模块全是厚重的铁板，或许將来会有轻量化的改进，但现在还是太过笨重了些。
    “那就只能在车厢內布设了或许会损坏车厢。”
    “不必在意。”盖婭这边说著，护教军已经开始拆除座椅了。
    “那就好，请帮我送来些污染吧，这边需要燃料。”
    “要用多少？”
    “越多越好。”
    “没问题！”
    【埋葬者】也加入了拆除座椅的行列，他们的效率高得多。
    这些超凡者不需要去拧下螺丝，他们只需要拽住座椅用力一扯，固定在地面上的座椅就会被整个扯下，螺栓甚至能被硬生生拽成两截。
    护教军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要知道连逐火之蛾的超凡者都做不到这一点。
    【埋葬者】的身体强度是超凡者中的头一档，他们既没有什么追踪与探查的能力，也没有什么诡异的手段，靠的就是简单粗暴的力大无穷，能扛能打。
    很快，整间车厢內就像被龙捲风袭击过一样，所有的突出地面的部分都被扯了下来，空荡荡的。
    【埋葬者】们搬出了符文模块，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一旁的亨特和亚米。
    他们蛮力有的是，但拼接符文模块这种事情.有点超纲了。
    亚米和亨特也没接触过符文模块的拼接，他们並不是研发人员，但这些符文模块有附带说明书。
    粗略扫了眼说明书，亚米就大概明白了拼接的方法，和亨特稍稍交代了几句，立即就开始指导著【埋葬者】把仪式符文模块摆在地上。
    “这边是动力源，周围三块连结模块，对，就是那个画著平行线的”
    “边缘对其就行，哎呀这边的地面不平，有点呃，你劲儿真大.”
    一路摆到了车厢边缘，结果发现空间还是不太够，亚米正在琢磨该怎么处理，就看到【埋葬者】拔出了长剑。
    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长剑硬生生的在钢铁的车厢壁板上开出了一长条口子。
    等【埋葬者】把长剑抽回来的时候，它上面已经崩了口。
    那名神甫毫不在意的把长剑一扔，又拔出了另一把，感受到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他露齿一笑：
    “我从卡斯特尔拿的，据说为了加拉哈德专门开了一炉铸造长剑，结果他根本用不完，这些是军需官硬塞给我们的.”
    (本章完)

 第692章 掌控雷电

    第692章 掌控雷电
    说著，他又报废了一把长剑，看一把一把抽有些麻烦，索性把另一个箱子举起来，往外一倒。
    车厢里顿时一地的长剑，个个都是精钢铸造，倘若放在骑士时代也算得上宝剑，而此刻只是消耗品。
    【埋葬者】们也不多话，拎起长剑就给车厢开了一长溜的口子出来。
    那些放不下的仪式符文模版，就从这口子中塞进去，终於成功的摆开了。
    “嗯，应该就是这样没错，说明书上有的细节没有写到，我根据仪式原理给它接上了.”亚米翻了翻说明书，自信的说道。
    伊格那提点了点头，站进了一个模块上。
    现在整间车厢已经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风暴发生器，这些仪式符文铁板，本是打算带去北境的白雾附近实验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只是由於临时设置，可能不那么稳定罢了。
    伊格那提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动弹。
    仪式虽然布置成功了，但污染还没有就位。
    风暴发生器的效果很是惊人，控制风暴也不在话下，代价就是巨大的污染消耗。
    这个甚至只能在卡斯特尔做实验，卡斯特尔背靠恆星炉，完全不缺污染才搞的起来。
    而在列车上进行仪式，是很可能抽空所有的污染储备的，到时候蒸汽机没有燃料停车了可就搞笑了。
    按理说飞艇携带的污染並不如列车那么多，伊格那提也不知道盖婭去哪找足够的污染，可能这专门是一艘运输污染的飞艇？
    盖婭並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很快，车厢內的阴影再次凝实，盖婭再次出现。
    这次她明显很是疲惫，可她却並没有携带污染，反而带了个人过来。
    “.若安冕下？”
    伊格那提一向稳重，可看到那人之后也是震惊得瞪大了眼。
    烛光会的教皇他还是认的出的。
    可烛光会的教皇，怎么会和逐火之蛾的人混在一起？她造反啦？
    等等，不提她教皇的身份，盖婭这时候带她下来有什么用？他们缺的是污染，就算是教皇冕下，也变不出污染吧？
    伊格那提一时陷入了混乱。
    若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般来说这是很失礼的行为，伊格那提怎么说也是静默圣堂的首领。
    但碧翠丝却是捂著嘴巴，不知为何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盖婭小姐，请问污染什么时候就位？我们时间不多了。”
    盖婭却也没回应，她只是不知从哪儿拿了个桶出来，放在了碧翠丝身前，然后后退了一步，对著伊格那提比划出了一个“请看”的动作。
    下一刻.
    “噗嚕！”
    碧翠丝喷泉开始了工作。
    整个车厢顿时安静了下来，这次无论是凡人还是超凡者，无论身份高低，有见识没见识的，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连伊格那提这位静默圣堂的牧首都绷不住了，看著碧翠丝口中喷涌而出的污染，脸上的表情都够妮妮用两个大段去描写的了。
    要知道污染可是超凡者的克星，静默圣堂的【埋葬者】之所以热衷参与风暴发生器的实验，一部分原因是作死的天性使然，另一部分就是它可以消除体內的污染。
    而这位教皇小姐，竟然能直接把污染吐出来？
    果然是烛光会，底蕴深厚得难以想像，竟然还有这种排解污染的手段？
    恐怖如斯！
    只是看著看著，伊格那提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怎么能吐这么多污染出来？
    碧翠丝在那边噗嚕噗嚕的吐个没完，一旁的【埋葬者】们神情从惊讶到恐惧到不可置信，最后渐渐变成了麻木。
    没多长时间，盖婭递给她的那一个大桶就被吐满了，碧翠丝面色苍白，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颤颤巍巍的端起桶，向这边递过来。
    【埋葬者】们齐齐后退一步。
    “怎么样，这个流量绝对没问题吧，別说什么风暴发生器，就算这列车上长了个工业区出来，碧翠丝都能供的上！”一旁的盖婭挺直了腰板，一脸自豪的拍了拍碧翠丝的肩。
    碧翠丝露出了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
    “咳，確实够用.总之，开始仪式吧！”伊格那提脸皮抽了抽，恶狠狠的瞪了几眼自己的手下，【埋葬者】们这才反应过来时间紧迫，赶忙在一旁协助起了进行仪式。
    这段时间他们帮塔塔测试了不少次，基本的仪式操作早就熟练了，亚米在一旁翻著说明书协助，很快就把仪式磕磕绊绊的执行了起来。
    【埋葬者】们把污染倒进了指定的模块上，那些污染並没有洒落在地上，而是被仪式模块吸收，隨即跟著上面的迴路被传递到整个仪式场內。
    伊格那提缓缓的开始了旋转，而一束电光也在他白色的头髮间炸开。
    “怎么感觉和卡斯特尔实验时有些差別？”一旁的【埋葬者】喃喃道。
    伊格那提也感觉到了手感略显奇怪，他打量了一遍仪式模块，最终视线落在了正在不停喷吐的碧翠丝身上。
    “之前在卡斯特尔用的是恆星炉里產的污染，来自海神，算是水电，这里用的是碧翠丝的，自然有些不同。”他隨口解释道“但不妨事，我已经能沟通到外面的风暴了！”
    眾人们闻言纷纷涌向窗边，趴在玻璃上向外看去。
    原本追逐著列车的龙捲並没有消失，反而由於这段时间的耽搁更近了些，显得比之前大了不少。
    而与之前看到的龙捲不同，现在的龙捲整个布满了电光。
    风暴龙捲本就裹挟著大量的雨水，现在则是噼里啪啦的整个点亮了起来。
    如同银色的巨龙蜿蜒盘旋，一端在天，一端在地，把满天的乌云搅碎。
    苔原早就变成了汪洋，那银龙一接触地面，潮湿的水汽立即在地上也闪起了电光，顺著铁路一路连进列车里。
    眾人下意识的併拢双腿，防止雷击的跨步电压伤人，可却没有半点触电的感觉袭来，反倒是整个风暴发生器的符文板闪耀了起来，一团团球状闪电生成，围绕著伊格那提，仿若漫天星辰。
    (本章完)

 第693章 围观的白灾

    第693章 围观的白灾
    符文模块亮起，伊格那提的双眼也亮了起来。
    那似乎不再是一双眼瞳，而是两团明亮的电光，炽白色的光芒从他两眼中散射而出，仿佛逸散在空中的星点。
    他的目光所及，车厢的内饰板便闪过一串焦黑的痕迹，而他也很快意识到了这点，视线越过车窗，望向了远处的风暴。
    “停在这里！”他伸手指去，电光便跟随他的意志向前，而在车厢之外，水桶粗的闪电猛的自空中劈下，如热刀切入黄油，直直插进了那飓风之中，阴云下的苔原瞬间亮如白昼。
    风暴也停滞了一瞬。
    呼啸的龙卷仿佛被绊倒了一般，原本通天径地的黑色猛然一晃，差点就此被劈散。
    刚刚一瞬间落下的雷电，几乎让人们失了明，那亮起的高光如直视了一瞬太阳，久久的停在他们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太夸张了吧”
    “这这就是风暴发生器的威力吗？！”
    “试验场中比这差了太多！”
    “这已经是真正的风暴与雷电了吧！”
    “怎么可能，威力怎会如此之大！”
    伊格那提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并非全是风暴发生器的功劳。
    外面的风暴中本就积蓄了不少雷电的势能，他只是将其释放了出来。
    简单点说，他更像是引爆炸药的雷管，爆炸夸张的效果并非完全由他造成。
    也正是因此，虽然他浑身上下有着不少焦黑的痕迹，但伤势却并不重，伊格那提稍稍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便再次抬起了头。
    此刻外面的飓风整体小了许多，而且已经多少有些摇摇欲坠，伊格那提乘胜追击，再次伸出了手！
    轰！轰！轰！
    一道道闪电劈下，这次伊格那提竟然连续催动了风暴发生器，风暴转瞬间变为了雷暴，自天上落下的闪电，仿若监牢的一根根柱子，将风暴抓在其中，然后瞬间绞碎！
    狂风呼啸，尖锐的声音如尖钉划过铁板，凄厉无比，像是临死前的哀嚎。
    随即又是轰的一声，最后一道落雷，将龙卷彻底打散。
    聚集在一起的风暴，猛然向四周散去，带起了风雨。
    那追逐列车的风暴，仿若末世一般的图景，此时却只剩下一地狼藉。
    列车渐渐减速，最终停了下来。
    后方的风暴早已不在，甚至连乌云都在持续不断的雷击之下变得七零八落，道道阳光洒落下来，照在这苔原上。
    车厢内的众人怔怔的望着这一幕，难以形容的震撼感觉也如那电光般，在他们的记忆中留下了明亮的痕迹。
    人们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又走下了列车，此刻本该庆祝，他们眼中却多少带了几分迷茫。
    “结，结束了？”
    “风暴竟然.被劈散了？”
    “怎么可能天呐”
    风暴强大无比，非人力可及，但刚刚空中落下的雷电亦是如此，并非这风暴消失的太过儿戏，而是刚刚聚集起的雷电无可阻挡。
    当人们想通了这个关节，看向风暴发生器与伊格那提的目光，渐渐带上了敬畏。
    特别是那些【埋葬者】们，个个眼中发亮，激动不已。
    他们这些【埋葬者】，虽然几乎不会死去，身体能力也是极强，但在对付其他超凡者时多少是吃些亏的。
    他们更像是世俗中的大力士，真正奇迹般的超凡能力却是没有。
    而此刻，看到宛若神明的伊格那提，谁人不心怀敬畏？
    而这种力量，却是他们每个人都能获得的，车厢中的仪式符文模板就是他们亲手摆放的，试验场中他们都试过这卡斯特尔的风暴发生器，伊格那提换成他们中的任一人都可以。
    这种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
    一时间【埋葬者】们人心浮动，他们本是去北境建设静默圣堂的，可此时，他们的心却都飘向了卡斯特尔。
    “听说卡斯特尔要和烛光会打仗了。”一名【埋葬者】小声说了一句。
    其他人齐齐的望过来，又心照不宣的都挪开了目光。
    卡斯特尔收留了白鸦的子民，帮助了抵抗军，那也就是圣堂的朋友了。
    说起来诺拉早就来到了卡斯特尔
    一时间人心浮动。
    伊格那提站在已经停止运转的仪式模块中，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指有些焦黑，受伤不轻，他掌控雷电的刹那并非毫无代价。
    但这代价，在释放的力量面前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给他链枷，让他去冲锋一千次，都无法阻挡住后方的风暴，可现在他却做到了。
    不知为何，他的耳边响起了诺拉的话，她愤怒的面容又在记忆中浮现。
    “一千年了，一千年前圣堂依靠牺牲才能存活，一千年后靠的还是只有牺牲！”
    伊格那提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作为静默圣堂的牧首阻止了风暴，靠的却并非牺牲，而是脚下的风暴发生器。
    靠着牺牲做不到的事情，靠着技术做到了，靠着人力无法阻挡的灾难，靠着卡斯特尔挡住了。
    雷电劈下的那一刻，他宛若神明，可换成任何一个【埋葬者】都能做到。
    “卡斯特尔，驯服了雷电.”
    伊格那提站在那里，忽的感受到了岁月的重量，他活过了许多岁月，见证了不知多少兴衰，那都无法在世界上真正刻下印痕。
    而卡斯特尔，在他还没注意的时候，便已经改变了整个世界。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岁月的重量，这宛若一直停滞的世界缓缓的挪动了脚步，他抬起头时，恍然发现自己被甩在了后面。
    “改变.世界”
    尘封的记忆叩响心门，伊格那提眼前仿若出现了一团团烈火，那是太久太久前的事情，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记忆。
    “大贤者布鲁诺机械学会【具名者】”
    伊格那提的脸上满是焦黑，双眼却渐渐发亮。
    列车与飞艇的不远处，雾气弥漫。
    这里本来没有白灾，但就在那风暴追逐列车之时，白雾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这里，远远的环住了整个铁路与风暴，却又在不远处停住了。
    (本章完)

 第694章 【具名者】的特性

    第694章 【具名者】的特性
    此刻，白灾中一片雾气翻滚，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探出了头。
    那是只白骨巨兽。
    白骨巨兽的大脑袋上，又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格温看着远处停下的列车，神色莫名。
    她早就注意到了风暴的不对劲——这很难注意不到，风暴这几天一直在追逐一艘飞艇，从北境到处乱窜。
    而飞艇上又扯着根丝线，就是她手里“权杖小姐”那根。
    丝线还一抖一抖的，挺有节律，像喷泉一样。
    今天那飞艇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遇到了列车，小格温还以为飞艇没燃料了，终于要被追上了。
    不过无所谓，她会出手的。
    如今小格温已经能相当程度的控制白灾了，此刻便卷着白雾一路跟了上来，摩拳擦掌，就等着飞艇撑不住然后她英雄登场了。
    结果那个什么伊格那提，几道闪电把风暴劈没了
    小格温现在还没回过神呢。
    白骨巨兽的大脑袋望向了它头顶的小脑袋，仿佛在问格温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格温挠了挠头。
    忽的，她两眼一亮：“要不我把雾气中的白骨派过去吧？还有不少受遗忘者圣殿控制的白骨群，我自己净化起来太慢了，那闪电一劈一大片”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列车上的伊格那提，这位老牧首身体状况不太好，正被其他【埋葬者】抬到一边，几名身上有着医院骑士团纹章的护教军赶忙凑了上去。
    “这老家伙不太行啊，劈了这么两下就撑不住了。”格温撇了撇嘴，旋即又把目光落在了【埋葬者】正在收起的仪式铁板上。
    “这个东西如果拿给修斯用，应该能多撑一会儿吧？”
    “毕竟他那躯壳本来就是死的，又不能再死一遍。”
    “如果是他的话，会能控制多少雷电呢？会是怎样一番图景呢？”
    小格温全程围观了刚刚的雷霆击碎风暴的全过程，刚刚那照亮天际的电光也让她深深震撼了。
    毕竟她靠自己可劈不出这么大的闪电来，她还是【具名者】呢
    小格温胡思乱想着，目光随意扫过车厢，忽的一愣。
    她从列车上看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东西。
    “喷，喷泉？”
    一股污染猛然从碎裂的车窗中喷出，随后碧翠丝一边尴尬的道歉一边走下了列车。
    听了几天的课，她的状态已经好了一些，甚至能自己走路了。
    说起来有些怪异，她还在蒸汽机里躺着的时候，莫名听到了诡异扭曲的低语，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开始谵妄了。
    结果这谵妄没有让她出现更多幻觉，反而越听认知越是稳固，状态越好，疯也不发了，幻觉也少了，甚至能站起来走两步了。
    除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小故事，什么副作用都没有。
    不愧是诡异的低语，是真的诡异。
    可惜她还没高兴多久，飞艇就像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被风暴盯上了。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飞艇的东西真的不多，白灾都飘不了那么高，但风暴就算一个。
    飞艇确实可以飞很高，但却不是无限的，这个世界高空的空气也会开始稀薄，浮力下降，而在飞艇的极限高度却躲不开风暴。
    于是他们只能被风暴追着到处跑，还好有碧翠丝在，燃料总归是不会缺的。
    碧翠丝经过了这几天的奔逃，慢慢的发现自己能控制喷吐污染了。
    她本以为这是件好事，但很快却绝望的发现，她只能控制一半——她想吐就能吐，但不想吐并不能不吐。
    还是会冷不丁的突然给前面来一口。
    向着地面提前准备好的桶里吐时，谁也没觉得这个“污染喷泉”有多么危险。
    可当她站在你跟前，和你聊着天的时候，忽的小脸一鼓.
    你就祈祷你足够敏捷，能躲的开吧。
    “碧翠丝的吐息”如今已经在飞艇上威名赫赫，现在列车上的人们也见识了一下。
    碧翠丝刚刚还和几名【埋葬者】说着话，忽的就两眼瞪大，一股无法控制的暖流自腹中向上涌来，片刻后就喷了出来。
    她只来得及稍稍偏过头，下一刻，狂涌的污染便击碎了车窗径直喷出！
    碧翠丝转头的动作还未结束，那吐息也便随着她的扭头在空中划过一片扇形，将车厢扯坏了一大片。
    等碧翠丝喷吐完，面露抱歉的望向刚刚身前的【埋葬者】，那名神甫却是浑身汗毛一竖，掉头就跑。
    没办法，这太吓人了.
    超凡者本就害怕污染，碧翠丝吐息中的污染量本就很夸张，再加上她这个吐息似乎还有些额外效果.
    刚刚的车厢在吐息面前脆得和张纸差不多，要知道卡斯特尔在制造车厢时可没有偷工减料，那是实打实的钢铁！
    只有专门盛装污染的桶能接得住
    在飞艇上时碧翠丝是在蒸汽机里吐的，有蒸汽机帮她压制，这里可就没有，碧翠丝小姐实力大增，一口污染无人可挡。
    这口吐息不光吓到了【埋葬者】，连雾气里的小格温都惊呆了。
    她想过碧翠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对此还有种种猜测，但眼前这个是真的没想到
    而看着那地上流淌的污染，她忽的皱起了眉头。
    “怪了，我怎么突然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她想到熟悉，主要是在最近出现过许多次。
    这是因为她在雾气中获得了许多知识，掌控遗忘者圣殿，也便会继承遗忘者的记忆，这些记忆伴随着污染，自然也伴随着知识。
    可惜这些知识大多都是碎片化的，哪怕仔细回忆也很难找到，经常要看到些相关事物才能想得起来。
    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些知识都是强行灌输进来的，就像现场翻书一样，既费力，又很是需要时间。
    就比如此刻，她死死的盯着污染，感觉某些知识在渐渐凝实，呼之欲出。
    “污染.污染一定是污染相关的知识，而且是在雾气中获得.”
    冥思苦想了半天，她忽的两眼一亮。
    “我想起来了，污染.【具名者】无惧污染，不会被污染侵蚀！”
    (本章完)

 第695章 最强的其实是恆星炉里那位

    第695章 最强的其实是恆星炉里那位
    这句话一说出口，小格温自己都震惊了。
    她虽然並非卡斯特尔人，但在血港也呆了很长时间，蒸汽机，污染之类的东西见过，也了解一些。
    倒不是因为別的，主要是她也上了识字班.：：：：
    虽然卡斯特尔將污染作为燃料，但对这种物质的防护还是很严格的，从运输到装填，都有一整套流程。
    因此小格温一直认为污染是很危险的东西。
    而此刻，她看著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置信：“我不怕污染？？真的假的？”
    她虽然是【具名者】，但却是莫名奇妙成为的，她对【具名者】没多少了解，了解【具名者】
    的莉娜与她敌对，又不方便去接触。
    因此对於在不眠者圣殿中获得的知识，她也多少有几分半信半疑。
    “那..：：..要不搞点儿污染来试试？可是上哪去弄污染呢？”
    小格温下意识的望向了远处的碧翠丝喷泉。
    修斯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伸了个懒腰。
    又要来到每日的讲故事环节了。
    他以低语的方式在连结中连讲了几天故事，居然有些习惯了。
    现在每天不去用工人修斯的躯壳讲一会儿，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艾什，我休息一小会儿，守著点儿门，別让人进来..：：：.真有人进来了也別给我做人工呼吸！男艾什眼神闪烁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修斯等待了片刻，看她没有询问的打算，才关上了房门，选择了回归一一他不介意与艾什多分享一些秘密，但艾什似乎並不想问。
    等工人修斯抬起头时，他还在想著这件事，但接著，他就愣住了。
    “格温你多大了？怎么还玩泥巴？”
    小格温正一脸开心的蹲在地上搅和，闻言整个人颤了一下。
    “呢，这个.....
    3
    “等等，你这不是泥巴？这不是污染吗？
    修斯有些惊讶的望向小格温的双手，她手里正捧著两捧黑乎乎的污染，现在抬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蠕动的污染从她白皙的胳膊上滑了下去。
    修斯的目光犀利了起来：“格温你......变成邪神了？”
    “那倒也不至於....
    +
    小格温被逗笑了，她把手中的污染放在一边，又把顺著胳膊爬上来的全都赶下去。
    “其实这是【具名者】的特性，我刚从遗忘者圣殿那边得知的......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卡斯特尔的风暴发生器把风暴劈碎了。”
    修斯：“？？？”
    小格温把刚刚的事情大概讲了讲，修斯听的简直目瞪口呆。
    “风暴发生器这么强？竟然还能吸收风暴中的电能？！”
    积雨云中负电荷堆积最终便会击穿空气放电，造成闪电，而风暴发生器能在闪电產生之前就將这部分能量调动起来，甚至反过来攻击风暴本身......不得不说这个实在有些好用。
    “要是有个教会，能掌控风暴的能力，然后在战场上被我们夺取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风暴之力，那就好玩了......
    2
    “有的，风暴洋，海神教会，已经进恆星炉了。”小格温忍不住笑了起来，隨后又小声开口：“不过我还没亲眼见过。”
    她还没去过卡斯特尔呢，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修斯也笑了起来，低头望向了地上的污染：这是从哪里来的？让我猜猜，碧翠丝那边？
    碧翠丝有了新功能的事情小格温也告诉了修斯，她对此还多少有些志忑一一万一修斯想把碧翠丝也塞进恆星炉呢？
    如果修斯真的有这个想法，她大概应该是会阻拦一下的，毕竟那可是权杖小姐，帮过她不少的....
    不过修斯倒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碧翠丝怎么说也是烛光会的教皇冕下，还帮过他推销肥皂，
    虽然没有用上就是了.....
    说起来使节团居然把烛光会的教皇拐了过来，这件事哪怕是现在，想想还是会觉得离谱。
    在修斯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格温凑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我有一个......嗯，请求......
    修斯警了她一眼：“你说。”
    “能不能用风暴发生器，来劈一下我啊？”
    修斯：“？？？”
    “咳”格温轻咳了一声，解释了起来：“其实是这样的，我现在对遗忘者圣殿，也就是白灾的掌控还差不少，这些闪电如果拿来用，能有效的消耗的力量，这样我就可以更快的掌控白灾.”
    这个说法让修斯有些惊讶：“怎么之前没和我说？我可以安排一下轰炸的。”
    卡斯特尔现在飞艇用的航弹已经叠代了几代，但之前北境远征时生產了很多旧型號的，一直没用完，现在还堆在仓库里生灰呢。
    “不，这个不一样。”小格温的神色严肃了些许：“我能感受的到，雷电的力量比起航弹，更接近於......超凡。”
    “超凡？超凡的雷电和普通的航弹有多大区別呢？”修斯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
    当年那般庞大的【慈母】，不就是倒在航弹之下的？
    可他忽的两眼一亮，仿佛想明白了些关窍。
    【慈母】確实被轰炸给扬了，但並非所有的敌人都能用轰炸解决的。
    就比如......製造第一艘飞艇时的敌人，海盗王，半个海神，那位恆星炉里的常驻客人。
    就完全不会被炸弹伤到分毫，无论是子弹，爆炸，烈火还是其他，都无法威胁到那个巨大的怪物，要不是塔塔突发奇想造出了恆星炉，还真拿这个怪物没有办法。
    当时修斯对於超凡没有多少了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世俗的力量只能解决世俗，超凡的只能用超凡的应对，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这个世界的判定其实一直没有那么严格。
    现实的高墙总会隨著无识之海发生不定向的偏移，为何在对付海神时却不一样呢？
    难道.....：【海神】与【慈母】不同？
    都是超凡的存在，有什么不同？
    修斯琢磨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他能想到的区別只有【海神】相关的海神教会是五大正神教会之一。

 第696章 向著卡斯特尔

    第696章 向著卡斯特尔
    五大正神教会，当然现在只剩下了四大，这些教会有什么独特的吗？
    修斯一直认为只是他们的信徒足够多，实力足够强才能冠上这个名头，现在看来或许还有些更深层的隱秘。
    或许可以从那群【埋葬者】口中旁敲侧击一下，现在看来他们对卡斯特尔的態度很不错，有了风暴发生仪后更是离不开卡斯特尔了。
    毕竟诺拉的战力有目共睹，从北境带领凡人打打仗还好说，对上其他超凡者，比如报丧女妖，
    著实没什么优势。
    哪怕是完整的诺拉，在莫妮卡异变事件中的战斗能力也即那样，
    她就光会抢链伽。
    修斯本来以为是诺拉不行，等这些【埋葬者】们来了后才发现，可能是这个超凡途径不行..：，
    而风暴发生仪，彻底的改变了【埋葬者】的生態位，基本上把他们的不死性发挥到了极致，能够破开风暴..：：：.这种力量，没有人能够拒绝。
    修斯转头望向了小格温，她还一脸期待的看著自己。
    “我会在北境设立一个风暴发生仪的试验场，专门用来测试，唔，位置就在天灾囚庭附近好了小格温面色一喜，猛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那座巨大的堡垒。
    “那就说定了！”
    “好，不过你得等一段时间，看样子铁路线估计破损了很长一段，抢修需要一段时间，还有碧翠丝，得把这位喷泉小姐运到卡斯特尔来治疗......
    碧翠丝虽然在低语的帮助下能勉强行动，但身体还是虚弱的不行，被污染破坏的躯体並没有恢復，只是压制住了污染没有进一步破坏而已。
    至於怎样治疗，修斯一时也没有主意，毕竟这个情况毕竟罕见，不是谁都能一张嘴就喷燃料的不过卡斯特尔虽然治疗技术一般般，但在处理污染上就经验极为丰富了。
    恆星炉中的污染不仅能送去岛上各处使用，还出口到血港与宝石湾维持工业运转，甚至还有农业这种深加工项目，碧翠丝一定能发光发热......一定能恢復的！
    “我会派些飞艇去接应她的，不过现在还是先去讲课吧..：：：
    碧翠丝舒服的在蒸汽机中换了个姿势。
    最开始她在燃烧室中呆的很是痛苦，每日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隨著那诡异的低语出现，她身体內的污染渐渐得到了控制，不再没完没了的吐出了。
    她甚至还能一定程度上进行控制，如今在她的要求下，盛装污染的桶上掛了一个铁球，用来方便她瞄准。
    碧翠丝看了眼远处的铁桶，调整了下姿势，嘴巴鼓起，一股漆黑的污染吐息便喷薄而出。
    砰！
    铁球被撞得转了几圈，碧翠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吐中铁球並不能带来什么实际价值，却能让她的心情变好。
    她现在的心情就好了许多，那位伊格那提牧首，便是在她的帮助下击碎了风暴，甚至连她乘坐的飞艇都是她供应的燃料，这让她感觉很自豪。
    这污染吐息也不是全无意义的嘛。
    碧翠丝心中沾沾自喜，连带著感觉这蒸汽机住起来也舒服了不少。
    她蜷缩了一下身体，碧翠丝的个子其实並不算矮，但跟蒸汽机这巨大的钢铁造物相比，还是娇小了许多。
    汽笛声懒懒的“鸣”了一声。
    机魂对於这个住客也已经习惯了，还很贴心的会在碧翠丝睡著后帮她加热下燃烧室，防止著凉。
    要知道这可是飞艇上脾气最爆的机魂，从旁边走过去的狗都要被骂两句的那种。
    司炉工们分析，这应该是碧翠丝能喷吐污染的原因，对於蒸汽机来说污染基本相当於食物，那碧翠丝在机魂的眼中应该是某种..：：：.厨师？
    总之，碧翠丝得到了机魂的认可，她甚至不用挨骂，还可以躺在燃烧室里睡觉，甚至能带个枕头。
    要知道隨意放东西进燃烧室內，哪怕是好脾气的机魂也不允许呢。
    “前方发现飞艇！”舱內突然传来观察员有些兴奋的大喊。
    各处的舱门打开，飞艇上的人们一时间都聚集了过来，大多都是面露笑容。
    他们可是从莱茵一路回来的，终於快要回到卡斯特尔了，这一趟可是够远的。
    使用了风暴发生仪后，列车上的人们在原地停车等待，车上的补给多的是，有著装甲车头也不担心出意外，等卡斯特尔的援军来了就可以开始修復铁路了。
    而使节团的飞艇则是直接沿著铁路线向卡斯特尔飞去，这一路上的疾驰让大多数的机器都过载了，在工程师们和机魂的配合下，做了些基本的处理，剩下的还是要等到回到卡斯特尔的空港修理。
    目前只有卡斯特尔有修理飞艇的技术，必要的检查与保养也只有这边能做，
    结果列车没等来，反倒是飞艇先过来了。
    这是很正常的，列车一直没有信息传来，血港这边的车站一般是先派出飞艇查看，毕竟这条铁路线上跑的可是装甲列车，一列车处理不了的问题，更多车也未必有用。
    而飞艇不光侦测范围更大，能提供的帮助也更多，万一出了事，跑都好跑.....
    飞艇拉响了汽笛，两边的飞艇都减了速，开始交流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使节团的飞艇再次开始了加速。
    碧翠丝推开了炉膛盖，从蒸汽机里探出头来：“怎么了？”
    “支援来了，刚刚过去的那艘飞艇是侦测飞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估计北境方向也要派人来查，现在铁路有一大段都受损了，估计要修一段时间了。”一旁的盖婭解释道。
    碧翠丝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明明去过卡斯特尔，怎么这些话都听不太明白呢？
    “那我们：：：：
    “我们离血港不算太远了，不过我们不会在血港停靠，直接去卡斯特尔帮你治伤。”
    盖婭看著蒸汽机里碧翠丝探出的脑袋，心中多少有著几分感慨。
    上次碧翠丝来到卡斯特尔时，她还只是名农家女，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每天吃饱饭。
    那日领主府邸上的烟她也远远看到过，那美丽的火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现在，那日烟火的主角正在她身前呢。

 第697章 血港一瞥

    第697章 血港一瞥
    碧翠丝躺在炉膛中，双目微闭，难得的睡著了。
    超凡者一般不做梦，梦境总是与隱秘、迷失掛鉤，沉沦於梦境之人往往距离失控也不远了。
    但她这次却做了梦，梦到了许多。
    小时的欢笑，篱笆外的朵，窗外划过的小鸟，碧翠丝咯咯的笑著，很是开心。
    回过头，面上罩著黑纱的海拉双手捧上了三重冠冕，黑压压的人群在她身后望著自己。
    鲜血，嘶吼，逐渐放大的瞳孔，碎掉的彩色玻璃，厚厚的积雪，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拧成了扭曲的巨兽，嘶吼著向她追来。
    碧翠丝提著长裙拼了命的跑，前面是一片火海，她却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进了怒骂的蒸汽机中。
    回身关上了炉门，喧闹与爭吵被关在了外面。
    碧翠丝长出了一口气，抱著双腿坐在了炉膛，
    她或许被命运折磨了太久，连这冷硬的钢铁都会感到温暖。
    小时总想长大，想见见这个世界，想去小溪中玩水，想当飞在天空中的鸟。
    现在却只想把自己关在厚厚的钢铁中，再也不要出来。
    钢铁中很温暖，很安心，没有人逼著自己戴上王冠，没有人指责与呵斥。
    真想就这样睡到永远.....
    砰砰砰！
    一阵砸门声响起，碧翠丝的美梦中断了一瞬。
    砰砰砰！！
    她好看的眉毛了起来，眼皮想要睁开，双眼却严词拒绝。
    砰砰砰！
    “开门啊碧翠丝！別睡了，快开门！！”
    碧翠丝怒气冲冲的睁开了双眼，一把推开了炉门：“吵什么吵！炉门里面又没锁！你直接打开不就是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外面的佐伊有些尷尬的挠了挠脑袋：“呢，我想打开来著，蒸汽机不同意，它说这边是你家，
    要你允许才行......
    碧翠丝好不容易睡著了，本想再发些起床气，但看著佐伊厚厚的黑眼圈，不知怎的，心情平復了许多：“好重的黑眼圈......怎么回事？你也没睡好吗？”
    一提到这个，佐伊骄傲的挺了挺胸，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在连结中的呼唤拯救了碧翠丝，虽然没有办法说出来，但一想到自己做了好事，开心的感觉就会从心里打转儿。
    嗯，幸亏她没有办法说出来。
    “这个..：...是有很深的原因啦，不提这些，我是来喊你起床的，你看一一”
    她侧了侧身，飞艇的乘员舱並不算太大，在碧翠丝的蒸汽机一旁就是舷窗。
    碧翠丝从舷窗向下望去。
    “我们到血港啦！”
    舷窗外黑乎乎的，碧翠丝本以为是乌云，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阵烟雾，而隨著蒸汽机带动的螺旋桨一卷，那烟雾也便散去，整座城市就这么闯入了碧翠丝的眼前。
    首先便是一座高高的烟肉，其中蔓延出的烟尘刚刚被飞艇甩在后面。
    那烟肉离飞艇並没有太远，恍然间让碧翠丝以为自己离地並不远。
    可下一刻，她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钢铁森林。
    长长扁扁的是工厂，一座连著一座，填满整个工业园区，像是精致的点心。
    点心间，又有一个个小蚂蚁在穿行，碧翠丝本以为是行人，细细看去，是运货的车辆。
    一条条的铁轨像是血管一样，將工业区划分成一个个规整的小格，又將原料与污染的作为血液泵入其中，让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
    碧翠丝的双眼渐渐睁大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又將目光望向別处。
    一栋栋高耸的大楼林立於大地之上，如一个个站起了身的巨人。
    碧翠丝並非没有见过高楼，上莱茵甚至就是在高楼上建成的，她偶尔从窗口向下望去，只能看到教堂的尖顶，一座连著一座。
    可那些教堂，却与眼前的高楼不同。
    上莱茵的教堂，如同精致的雕塑，镶满了珠宝。
    是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的神圣之所，终日响起的圣歌都盖不住它的死气沉沉。
    而下方那一栋栋的高楼，则如雨后顶开土壤的竹笋，生机勃勃。
    人们忙忙碌碌的在其中穿行，偶尔抬起头望向天空，笑著向飞艇招手。
    碧翠丝心中莫名的有些颤抖，她连忙把目光挪开不敢多看，仿佛会被那充满活力的图景灼烧到一般，她望向了远方的港口。
    血港的码头区已经彻底重塑，曾经的天然深水港现在多了很多人工的痕跡，
    方方正正的泊区怎么看都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铅灰色的水泥是港口的基石，承载起了这座城市。
    一座座龙门吊上，蒸汽机在歌唱，一艘艘巨大的货轮在飞艇上望去像漂浮的山峰。
    海港旁则是空港，天空於血港来说亦不遥远，领航员挥动著手中的旗帜，將飞艇引导停靠。
    繁忙，拥挤，却自有其秩序。
    旁边的车站处，一条接一条的铁轨並排铺就，倘若將铁路网比作血管，那这里就是整个城市的心臟，最大的动脉，无数的列车从这里出发，將矿石与燃料泵入，將钢铁与產能泵出。
    整个血港便是一只趴伏於海边的巨兽，一吞一吐，便是凡人难以想像的奇蹟。
    望著下方的一切，不需要什么工业基础，不需要別人来介绍，只需要看到这些，自然便能感受到它的伟大。
    碧翠丝感觉自己身体內的血，一半结了冰，一半在燃烧，混在一起，则是怎么也压不下的悸动“血港.....血港......”她喃喃自语。
    “很壮观，对吧。”盖婭走了过来，她向下望了望，嘴角也扬了起来。
    “我小时候就在血港，或许我应该算是血港人，但在很小的时候就跟著父亲去往了卡斯特尔，
    你知道是为什么去的吗？”
    碧翠丝看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海中很危险吧，还有海盗王庭..：
    “是的，很危险，但也没有办法。”盖婭的眼神多了几分怀念“我是逃难去的。”
    “逃难？”
    “是的，血港发生了饥荒，大家吃不上饭，要么饿死，要么去別的地方碰碰运气，我的父亲那时还有艘小船，便载著我们去了卡斯特尔，那时卡斯特尔还是座荒岛，但我们靠著树上的甜果以及海里的鱼儿，还是活了下来。”

 第698章 不就是卡斯特尔嘛，我见过

    第698章 不就是卡斯特尔嘛，我见过
    碧翠丝有些吃惊，她低头看了看下方繁荣的城市，怎么也难以把它和盖婭口中的逃难联繫在一起。
    “我几乎是亲眼看著血港建立起来的，我来过这边很多次，每次见到的都是一座新的血港，有时甚至都认不出它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佐伊。
    “你可以问问佐伊，她从头到尾跟了血港的整个重建，我们来到这里时，血港只是一座废墟，
    而此刻，只是远远的去看，就能感受到它的伟大。”
    碧翠丝訥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一名贵族小姐，既没有经歷过饥荒，也没有亲手建起过一座城市。
    她住在莱茵，那里被称为奇蹟之城，她感受不到奇蹟，她被困在那里。
    而今天，她感受到了奇蹟，血港明明只是一座无名小城，可听著盖婭的话，她心中的悸动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很想亲眼看看这座城市。
    不是在飞艇上远远的看，她想踏足其中，想在城中漫步，想与人们交谈，想去餵小巷中的猫咪，去与海鸥聊聊人生与理想。
    她想不出更多了，她像只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能幻想出的只有在书中看到的那点天空。
    “我能来这里看看吗？”
    盖婭与佐伊对视一眼，无奈的嘆了口气。
    “这个.....起码现在不行，你得去卡斯特尔接受治疗。”
    碧翠丝的身体几近崩溃，乘员舱上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她却只能住在蒸汽机中.....
    虽然她其实还挺喜欢这个钢铁的小屋。
    “卡斯特尔能治好我吗？”
    “这个不好说，卡斯特尔的治疗水平还挺不稳定的，但.....
    佐伊的眼前划过了克洛伊，划过了两位诺拉，划过了格温和她的一百多位患者.....
    “但你应该死不成。”
    碧翠丝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这里不应该说死不了吗，为什么是“死不成”？
    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是有人想死却没有成功，难道会有人想死吗？
    没有死应该是件好事......吧？
    碧翠丝还年轻，她可不想死，
    不过听说卡斯特尔与静默圣堂走的很近，而静默圣堂又以不死者闻名，或许佐伊指的是这种方式？
    碧翠丝胡思乱想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下方的城市划过了舷窗，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已经错过了，赶忙依依不捨的趴在窗户上远远的望著。
    飞艇越过了血港，去向了卡斯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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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必失望，卡斯特尔也是很棒的，虽然可能没有血港这么庞大的城市群，但还是很好看的。”
    碧翠丝点了点头，心中却多少有几分不以为然。
    卡斯特尔嘛，她又不是没去过，
    当初看到卡斯特尔时，其实她很是失望的，这座海岛的荒凉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虽然修斯伯爵建了不少的工坊，但比起莱茵来，还是差的太多。
    而今天她又要过去了。
    佐伊说卡斯特尔不比血港差，她是不信的。
    就算卡斯特尔把那些厂房扩建个十倍，也比不过莱茵半分，更不要说刚刚看到的血港了。
    碧翠丝只当佐伊是在安慰她，心中虽然很是失落，却没有说出口。
    或许她在卡斯特尔就能治好，然后又能看到血港了呢。
    那真是座美丽的城市啊....
    碧翠丝望著下方蔚蓝的大海，心中暗暗嘆了口气，正想收回目光，整个人却突然证住了。
    “卡、卡斯特尔？”
    “？？？”旁边的盖婭与佐伊愣了一下，才不约而同的摇头：“不可能，哪能这么快到，卡斯特尔还有好久的路程呢。”
    “可，可是，海岛，下方怎么会有一座海岛？！”碧翠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她看向下方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是一座山，不，是一座海岛，钢铁的海岛，钢铁的山....
    看到碧翠丝如此语无伦次的样子，盖婭有些疑惑的探头看了一眼，旋即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哦，这个啊，这是钢铁方舟。”
    佐伊闻言也凑了过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它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宝石湾那边改造了吗？听说塔塔考虑给它安个甲板，差点没被上面的船魂骂死。”
    “可能改造完了吧？老实说我也不確定，宝石湾那些设计院有点太激进了....
    “確实。”
    碧翠丝看著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有些迷茫了起来：“你，你们在说什么？船魂？这难道不是海岛，而是船吗？”
    “当然是船，你仔细看看，是有船的痕跡的，虽然长相怪异了些，但確实是船，而且你应该注意到了，它是用钢铁筑成的。”
    “钢铁......
    x
    碧翠丝只觉得有些眩晕，这大的像是座岛的傢伙，是钢铁的！
    碧翠丝一直觉得，上莱茵的那些教堂就足够的震撼人心了，精美又优雅，偏偏还宏伟到了极致。
    可今天，她见识到了另一种震撼。
    没有雕，没有造型，亦没有精心的设计。
    有的只是大的望不到边的体量。
    不夸张的说，这座钢铁方舟能给莱茵加个盖儿，就是字面意思，融成铁水，能造个钢铁的盖子把莱茵盖起来......
    或者换个说法，把它送到上莱茵之上，仅仅凭著它的重量，就能把整个莱茵城压塌。
    这种极富衝击感的方式，给碧翠丝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隱约觉得自己的某些观念似乎发生了些许的偏移。
    现在她只是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想法，还没有被归纳总结出完整的观念，等她彻底明白这一点时，她大概便会理解这个在卡斯特尔中流行的观念：
    大就是好，多就是美。
    碧翠丝眼神闪动，她忽的抬头望向了远方，那边並没有什么特別，也只是普通的海水而已。
    普普通通，平平淡淡，没有半分波澜，这在別处只是寻常，但此地是风暴洋。
    眾所周知，卡斯特尔附近，没有风暴。
    碧翠丝望著远方，忽的对卡斯特尔多了几分期待。
    难道......卡斯特尔不再是那个普通的荒岛了？

 第699章 我也没看到天帷巨兽啊

    第699章 我也没看到天帷巨兽啊
    並没有让碧翠丝期待太久，下方的海面很快就渐渐热闹了起来。
    各式各样的船只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大的有货轮，它们像漂浮的山一般，厚重，平和，缓慢但坚定的於海面划过。
    小些的就多了，各式各样的船只在海面上拖行出一条条迤邐的白线。
    “看那个，黑珍珠號！耶利米船长又在飆船了。”
    “哪呢哪呢？”
    “就是下面那个，三个烟囱的。”
    “那是黑珍珠號？！”
    “对，认不出了吧，耶利米最近又改造了一遍，现在黑珍珠號是整个卡斯特尔跑的最快的船，除了衝锋棺！”
    “那是真有够快的。”
    盖婭和佐伊两人也凑到了窗边，嘀嘀咕咕了起来。
    碧翠丝望著下方的大海，有些出神。
    上次她来到卡斯特尔时，这里是怎样的来著？
    那时她乘坐著教会的船，那是一艘经典的中型帆船，血港出產，已经在海上飘了十多年了，虽然有些老旧，但在帝国已经算得上不错的了。
    女皇想建立海军，几乎把一切能动的船都收编了，这还是烛光会有些能量，才留下的这艘。
    那条船的甲板有不少木板都已腐朽，踩上去会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需要提起裙角才能走过。
    再加上舱內到处乱窜的老鼠，带著一股怪味的水酒，混在一起就成了她对大海的全部印象。
    贫瘠，脏乱，老旧，没有秩序。
    碧翠丝低头看向下方那一艘艘的海船，它们的甲板.怎么看也不像是木头的。
    事实上，它们更像是些艺术品，精心雕琢的金属摆件，她在教廷的桌子上就有不少。
    这些东西都是精致的，美好的，但也只应出现在桌子上，可现在她眼前却有很多。
    碧翠丝是超凡者，她能看得清下方船只每一处细节，无论是那些钢铁的庞然大物，还是轻巧的快船，全都有种美感。
    规整，严丝合缝，那是种难以直接表述的秩序感与力量感，只要看到它们便能感受的到。
    碧翠丝用手指摩挲著衣角，她隱约接触过这种感觉，在莱茵残存的工业区中，在机械圣堂老旧的圣物中。
    可惜那些大多只是些残垣断壁，只剩了几分风韵，远不如实实在在的钢铁更有衝击感。
    碧翠丝看著下方的船儿，只觉得隔著甲板都能听到蒸汽机高昂的號子。
    “啊，卡斯特尔到了！”
    佐伊有些开心的拍了拍盖婭的肩，回头看到碧翠丝呆呆的样子，笑著向她伸出手来。
    “快来看看，天帷巨兽號刚刚起飞呢，这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碧翠丝被拽了一下，踉蹌了两步，等抬起头望向舷窗时，远方的海岛就这么突兀的闯进了她的眼前。
    卡斯特尔离的还远，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一片阴云下的海岛。
    海浪翻涌，碧翠丝先看到的是一座高耸的火山。
    她还记得那座火山，刚刚来到卡斯特尔的时候她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时还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喷发，要知道【调查员】从来运气都不怎么好。
    碧翠丝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卡斯特尔，什么时候有了第二座火山？
    碧翠丝有些迷茫的看向了盖婭与佐伊，两人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让她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
    难、难道她记错了，卡斯特尔就是有两座火山？
    揉了揉双眼，教皇小姐再次看向了远处影影绰绰的海岛。
    左边的，是火山。
    右边的，是.
    哦，確实看错了，仔细看去，那“山”方方正正的，而且高度其实比火山差了不少，只是座建筑而已。
    碧翠丝鬆了口气，坐回了蒸汽机里。
    过了一会儿，她猛的跳了起来：“不对！”
    噹！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盖婭和佐伊嚇了一跳，回头看去，碧翠丝正捂著头，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撞在蒸汽机上了。
    “呜那，那个是什么？”
    碧翠丝虽然眼泪汪汪的，但还是用颤抖的手指向了远方的海岛。
    “火山啊。”
    碧翠丝的手指挪了挪：“那个呢？”
    “教堂啊。”
    碧翠丝整个人愣了一下，都忘了疼，瞪大了双眼：“你可不要骗我，我是去过岛上的！那座教堂明明那么小，怎么会是这个？”
    碧翠丝確实见过岛上的教堂，那时教堂中的修女还是克洛伊，从自己手里拿到资助的里奥后会露出奸诈的笑容。
    听说那位修女后来死掉了，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
    等等，不对，修女怎样都好，那个教堂有问题！
    “烛光会的教堂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那个教堂绝不会是烛光会的！”碧翠丝说完便恶狠狠的盯著远处的教堂剪影，试图寻找出和烛光会不同的证据。
    確实完全不同，烛光会的教堂是哥德式的尖顶，而卡斯特尔的
    碧翠丝揉了揉眼睛，她是不是在那教堂顶上看到加特林机枪了？
    谁家教堂顶上装机枪的？
    而且仔细看不是一两挺，那教堂都快成刺蝟了
    一时间碧翠丝有些迷茫，她忽的感觉自己既不了解卡斯特尔，也不了解教会。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帝国都和提斯公国剑拔弩张这么久了，这边怎么可能还有烛光会的势力，以卡斯特尔的工业水平，肯定看不上那个小教堂。
    估计是新建的吧。
    只是这个新建的教堂.
    碧翠丝的眼角抽了抽。
    她忽的有种不妙的预感，或许卡斯特尔，和她回忆中的那个会有些不太一样了
    “对了，天帷巨兽在哪里呢？”
    碧翠丝知道天帷巨兽是艘巨大的飞艇，佐伊给她讲过许多次了。
    听佐伊描述起它那遮天蔽日的样子，说实话碧翠丝是有些想像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期待的望向了卡斯特尔，可仔细寻找了半天，却依旧没看到那飞艇的身影。
    碧翠丝多少有些失望，这里离卡斯特尔並没有太远，从这里都看不到的话，那应该也没有太大。
    也是，之前的期待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佐伊听到了她的话，伸手指去。
    碧翠丝抬头望去，眼中却有些困惑。
    佐伊指向的是那片覆盖住了卡斯特尔的阴云。
    (本章完)

 第700章 还没上岛就倒下了？

    第700章 还没上岛就倒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
    碧翠丝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那真的是一整片阴云，挡住了上方明亮的阳光。
    等等
    碧翠丝忽的反应了过来，她明明能看到上方的阳光，周围都是一片晴朗，怎么偏偏卡斯特尔上积了这许多的云？
    悠扬的汽笛声从远方传来，声音並不高，却带著无比的厚重感，低沉的像是整个大海在歌唱。
    那云朵散开了些许，庞大的螺旋桨叶片尖端扯著几缕来不及逸散的云烟，在空中划过了优雅的痕跡。
    碧翠丝的双眼驀然睁大了。
    她明白了佐伊的意思，那乌云就是天帷巨兽。
    整个飞艇裹挟著风暴从云层中衝出，凌厉的白色电光如狂舞的银蛇，伴隨著它於天穹上呼啸。
    粗大的电光一闪一闪，照亮了暗黄色的蒙皮，让那尖锐的鯊鱼牙齿涂装从云层的缝隙中显露了片刻。
    乌云被它甩在了后面，可前方又有更多的乌云生成，整个飞艇如一只巨鯨，在风暴的海洋中遨游。
    “天帷巨兽.”
    碧翠丝望著天空中庞然的存在，怔怔出神。
    “那群人还真是胆大，居然把风暴发生器搬上飞艇了。”
    “我猜是塔塔的主意。”
    “塔塔迟早有一天得被飞艇的机魂也联合抵制，就像他现在一上船就要被骂一样。”
    “这个不好说，天帷巨兽又没沉，而且飞艇搭配风暴发生器其实挺好的，还能隱藏在乌云中。”
    “確实，这下投弹时是真的弹如雨下了，把地面炸的著火了，还可以顺便用风暴下雨灭火.”
    一旁的佐伊与盖婭小声嘀咕著，不时发出笑声，碧翠丝抓著乘员舱壁上的扶手，心中一片迷茫。
    她本以为飞艇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造物了，可远处的那天帷巨兽，何止比她所在的这艘大了十倍？
    碧翠丝其实心中偷偷想过，倘若帝国与卡斯特尔开战，能有几分胜算，她本觉得这样的飞艇要是不多，其实是可以碰一碰的。
    但现在，她忽的有些迷茫了。
    看著裹挟著一整片阴云前行的飞艇，她心中的震撼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样的战爭巨兽，不需要发起攻击，只要它来到战场，出现在士兵们的头顶，安静的停在那里，士气就会崩溃的。
    骑士们纵马衝锋，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凿穿了对面的战线，抬头一看自己不过是由飞艇的餐厅衝到了休息室。
    天帷巨兽正在离开海岛，与碧翠丝所在飞艇的方向刚好相反，两边交错而过。
    来到它的近处，碧翠丝反而看不到看不到它的身影了，碧翠丝只觉得天空在坠落，无比的压抑感让她口舌发乾，两边明明还有不少距离，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压在了她的身上。
    如暴雨倾盆时站在无人的街道上，抬头望天，天空都变得低矮了。
    喘不上气。
    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一阵低沉的汽笛声响起，碧翠丝身边的各种器具都跟著嗡嗡直颤，而天帷巨兽稍稍提了些高度。
    舷窗外忽的一亮。
    天空又高了起来，阳光洒落而下，晴空碧海，仿佛刚刚末日般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艰难的抬头望去，才能在云朵的缝隙中看到一闪而过的飞艇涂装——那是一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瞥了一眼，隨即离去。
    碧翠丝后退两步，瘫倒在了熔炉中，大口喘著气。
    齿轮轻声拨动，机魂细声细气的说著话，仿佛在安抚一般。
    碧翠丝感觉自己状態似乎不是太好，无识之海的【锚点】有鬆动的跡象，可还没来得及等她做出反应，耳边仿佛有低语声响起，那片虚幻的海面转瞬风平浪静。
    卡斯特尔附近的海面没有风暴，哪怕是无识之海，也不行。
    注意到了她的状態不对，盖婭和佐伊赶忙凑了过来，有些紧张的替她检查起了状况，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切了起来。
    “碧翠丝你没事吧？我这里有薰香，要不要来点？”
    “別別別，那个是机械圣堂的，机魂不喜欢。”
    “机魂不喜欢的是你，碧翠丝的话肯定没问题。”
    “胡、胡说！”
    “你看碧翠丝脸色不太好，好像要吐了一样.等等，不会吧”
    碧翠丝本来没什么事儿的，让她俩一说，肚子里真的开始翻江倒海了.
    盖婭脸色一僵，与佐伊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
    下一秒，碧翠丝的污染吐息就把她俩喷出了好几米远。
    司炉工穿著全套防护服，举著盾牌就过来收拾了，远处的角落里，盖婭和佐伊两人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哇，差点没躲过去，幸亏有分身抗了一下。”
    “確实，好惊险.”
    “这不就麻烦了吗，我们这可怎么去卡斯特尔啊。”
    两人都是一脸愁容。
    碧翠丝是烛光会的超凡者，对机械圣堂也了解不少，她来到卡斯特尔，几乎一定会患上卡斯特尔症候群。
    別人也就算了，大不了发发疯，在医院里呆几天，最多也就是控制起来比较麻烦，可能得需要大格温来协助收容。
    可碧翠丝这个情况就复杂了。
    她现在身体脆皮的很，本来就经不起折腾，不去刺激她她自己都可能崩溃。
    再叠加一下卡斯特尔症候群，这不直接炸了么。
    本来佐伊和盖婭的想法是慢慢接触，一点点適应，结果没想到卡斯特尔都没上去，就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撑不住了。
    这要去了岛上还怎么得了。
    两人都很是担忧。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盖婭与佐伊发现碧翠丝虽然身份大的嚇死人，但其实还挺好相处。
    友谊还不至於，但好感还是有几分的。
    而且就算不考虑这些，单单一个污染喷泉，也值得卡斯特尔下大功夫对付，要知道现在蒸汽机越来越多，恆星炉可只有一个呢。
    所以两人现在都在冥思苦想著办法。
    乘员舱中一段骚乱过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碧翠丝趴在蒸汽机中吐了半天，终於渐渐缓了过来。
    她有些虚弱的躺在燃烧室里，大口喘气著。
    “奇怪，明明是受到了刺激，可为什么我的状態反而好转了？”
    (本章完)

 第701章 祂污染了污染

    第701章 祂污染了污染
    虽然是有状態好转，但碧翠丝的身体实在太过脆弱，依旧只能半躺在熔炉里喘息，慢慢恢復状態。
    她也做不了別的，索性就思考了起来。
    “这样一想確实不对，我刚刚被天帷巨兽震撼到心神不稳，【锚】亦开始偏移，连带著附近的无识之海也开始涌动，可一切忽的就中止了，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这..：：..这是为什么？简直就像有某个存在帮我稳定了状態一般。”
    “仔细想想，我最近的状態好转，也是从听到了古怪的低语开始..：.：，
    碧翠丝身躯一颤诡异的低语，这在超凡世界意味著什么她是知道的。
    所有超凡者都知道，能发出低语，影响周遭的，只有邪神。
    邪神，诡异又扭曲，仅仅只是存在就会对世界造成影响，任何教会都会第一时间將之毁灭。
    但这並不意味著无法......利用。
    有部分邪神可以利用，比如最经典的生命母神，只要愿意去信仰与献祭，就能获得超凡之力，
    任何人都可以，虽然得到的力量十分微薄，
    又比如烛光会的死对头，逐火之蛾，他们就养了一只名叫【蛾之主】的邪神，可以帮助他们抽离体內的污染，被逼到绝路时也可以献祭自己的一切强行將其降临，与敌人同归於尽。
    而现在，她是否可以借用那不知名邪神的力量？
    碧翠丝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这是极为危险的做法，她並不打算冒这个险，但......可以先设想一下。
    毕竟有备无患，没准將来被逼到绝境了，必须要使用这份力量呢？
    嗯，她是非常谨慎的超凡者，一定不会隨意乱用的。
    碧翠丝心中一时有些激动，邪神不一定危险，但一定强大，任何一名邪神的降临都会是一场灾难。
    这样的力量如果为她所用....
    不行，不能再乱想了，还是先研究一下这名邪神吧！
    碧翠丝开始了分析。
    要使用邪神的力量，至少要先知道邪神有什么力量，就目前碧翠丝的了解，能帮助人稳定状態。
    这个状態相当宽泛，既有无识之海的状態，也包括了身体乃至心灵的状態。
    当然了，具体的情况还要进一步尝试才能知道，但仅仅是这一点，就非常有价值了。
    要知道，能直接影响无识之海的存在可是极为少见的，现实的高墙虽然並非无法衝破，但衝破別人的墙与衝破自己的，完全不是一个难度。
    就像自己把车开翻，只需要胡乱打方向就可以，让別人翻车的话，却得引发一场地震才可以。
    “所以说，这是一名非常强大的邪神，从他那里可以获得稳定自己状態的力量！”
    碧翠丝仔细想了想，又缓缓摇头。
    “不，不一定是稳定状態，那只是表象，也可能是治疗，或者精神重塑，这都不確定...：
    “好，现在知道了他的力量，那该怎样使用呢？或者说，怎样与发生联繫呢？”
    碧翠丝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应当是无意中满足了某些要求，做了某些事情，才导致了这力量的降临。
    可她做了什么？
    乱喷污染？睡在蒸汽机里？
    不，应该与这些无关，一定是更接近其本质的行为....
    碧翠丝细细的思考了半天，终於缓缓的抬起了头。
    “好像......只有听的低语了。”
    “我那时状態极糟，下意识的就听取了的低语声，完全没有防备，甚至顺著所讲的思考了下去，这本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但我不光没有被侵蚀，体內的污染还受到了压制，甚至减少。”
    “他的低语能压制污染？”
    碧翠丝摇了摇头，回忆著那时的状態，心底泛起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想。
    “那些污染不是被压制，而是被......消解，甚至改变了性质！”
    “好像......能侵蚀污染。”
    【侵蚀】一般专指被污染，而能侵蚀污染，就是能污染污染。
    可污染本就是疯狂的，无序的，扭曲到了极点的东西，什么存在能將这样的东西污染？
    那得多么强大，多么扭曲才行.....
    碧翠丝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一定不能再借用这邪神的力量了。”
    借用这种邪神的力量，指不定就会被他控制了，成为他的一部分，不得不为他所奴役。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让她再戴上锁？
    她寧愿死。
    想明白这点后，碧翠丝的目光坚定了起来。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借用这诡异存在的力量了，我就算死，也要自由的死！”
    碧翠丝在这边探索超凡时，一旁的盖婭与佐伊却是一脸愁容。
    “这可怎么办？她现在不去卡斯特尔必死无疑，去了卡斯特尔，当场就要发疯。”
    盖婭嘆息了一声：“这是死路啊！”
    “能不能把医生请出来，从飞艇上治疗？”
    “医生能请出来，医院怎么请？说实话我觉得那些人的医术也就一般，真正有用的，其实是卡斯特尔本身。”
    “你是说....
    “你还记得炸弹在卡斯特尔爆炸的威力要更大吗？后来试验场里专门做过测试了，那並不是错觉，以当量计的话，卡斯特尔的爆炸威力比血港高了整整13%，而超凡者普遍也认为在岛上更不容易失控！”
    “更不容易失控？是更容易失控吧？加拉哈德就发了疯，对著火车衝锋，他的雕像还在站台上呢。”
    “不，就是更不易失控。確实，患上卡斯特尔症候群会导致认知偏移，进而有陷入疯狂的风险，但只要撑过去，在岛上反而状態会更稳定，更难受到无识之海的影响。”
    佐伊睁大了双眼：“你是说，在卡斯特尔现实更加稳固，超凡影响会减弱？”
    “有这个趋势，我们曾以为是认知干涉，但却一直没有导致污染降临......你知道认知干涉是什么吧？”
    “当然知道，个人的意志影响了世界，造成了不稳定。”
    盖婭深深的望了一眼卡斯特尔，幽幽开口：“那如果是群体的意志影响了世界，而且还一直稳定存在呢？”
    &amp;amp;gt;

 第702章 传说级医生登场

    第702章 传说级医生登场
    佐伊目瞪口呆，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盖婭把手指竖在嘴唇前方。
    盖婭轻轻的摇了摇头，指向了一旁的碧翠丝。
    碧翠丝现在正小心翼翼的从蒸汽机里探出头来，先是试著“怀胚呸”吐了几下，发现除了口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这才鬆了口气，从蒸汽机里爬出来。
    看到盯著她的盖婭与佐伊，碧翠丝一愣：“怎么了？是不是飞艇没燃料了？稍等我酝酿一下..
    1
    “不不不，不必.....
    “不用了不用了，燃料还有的！”
    两人赶忙摆起了手。
    开玩笑，这都到卡斯特尔旁边了，还能缺的了污染？
    恆星炉里每天送出来的污染，足够岛上使用的了。
    恆星炉，恆星炉....
    佐伊忽的两眼一亮：“有了！”
    盖婭和碧翠丝都被她嚇了一跳，佐伊赶忙开口解释：“碧翠丝，蒸汽机是不是能帮你压制污染？”
    碧翠丝回身看了眼蒸汽机，蒸汽机的齿轮扭了扭，发出几声咔噠声响，仿佛轻哼了一声。
    “是的，蒸汽机帮我压制了体內的污染，否则我撑不到现在。”
    “那你知不知道，卡斯特尔有个超级大的熔炉，那个机魂应该比这个强劲的多，肯定更能压制你体內的污染！”
    碧翠丝迷茫的眨了眨眼，蒸汽机的蒸汽室內发出了不满的咕嘟声，只有盖婭真正明白了她的意思，睁大了双眼。
    “她能进的去？她能出的来？这也太离谱了吧！”
    佐伊脸一红，移开了视线，梗著脖子说道：“你就说压制没压制吧！”
    “那確实，按你这个说法，恆星炉一进，没有治不好的病。”
    佐伊彻底尬住了。
    还好，很快闯进舱內的瞭望员给她解了围：
    “接收到卡斯特尔的信息！”
    几人转头望去：“什么信息？”
    “卡斯特尔收到了我们到来的消息，准备派一名医生前来协助。”
    “医生？谁要过来？理查？”
    “他们没说名字，只说一名『传说级医生』会来协助....
    闻言盖婭与佐伊面色大变：“快，快发消息，不要传说级的，来个普通医生就行！！”
    卡斯特尔压根就没有“传说级医生”这个级別，但確实有两个人被认可这个称呼。
    一个是格温，一个是莫妮卡。
    格温自不必多说，一人一把链，生生把整个静默圣堂砸好了，然后又龙场悟道，自创了“圣疗八打”，乃是物理系治疗的巔峰。
    至於莫妮卡，她是正儿八经有著行医资格证的，正常的医术她都会，关键就是她一般不用正常的治疗方法....
    她的治疗往往天马行空，突出一个出乎意料，每一次治疗都是一次奇蹟，总能用离谱的方法將人治好。
    这两人合在一起，让整个卡斯特尔的医学界威名赫赫，病人常常听到她俩的名字就痊癒了，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背著病床逃命。
    这也导致卡斯特尔的医患关係不太好，常有医闹发生一一医生闹著要给病人治病。
    盖婭与佐伊自然是听过这些传闻的，当即便让瞭望员去拉汽笛，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砰！
    整个飞艇晃了晃，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般。
    下一刻，乘员舱的门被猛的推开了。
    “卡斯特尔最伟大的医生来了！病人在哪里！”
    莫妮卡头上还带著些黑灰，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她尾巴上的鳞片焦了一大片，看样子就不是通过什么正经途径上来的。
    对此盖婭隱约有些猜测，莫妮卡每次都会申请不少炸药....
    “你就是病人吗？”莫妮卡绕过了佐伊与盖婭，饶有兴致的围著碧翠丝绕了一圈“哪儿有问题？”
    碧翠丝吃了一惊，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报丧女妖，上一次过来卡斯特尔时可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但莫妮卡相对其他女妖，並没有那么重的异类感，倒不是因为別的，主要是她个子比较矮...
    仿佛注意到了碧翠丝的目光，莫妮卡努力绷直了蛇尾，以显得自己高一点：“別总看我啦，以后多的是时间看，快和我讲讲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还是我来说吧，碧翠丝她身体不太好.....：”盖婭嘆了口气，上前了一步。
    一番讲述后，莫妮卡已经是两眼发亮。
    “也就是说，你能喷出污染来？！”她六只手两两手指交叉，一副嚮往的样子：“好厉害！”
    “厉，厉害吗？”碧翠丝挠了挠头，她实在没觉得变成喷泉怎么就和厉害扯上了关係，可眼前莫妮卡的样子又不像作假。
    “当然厉害了，你不觉得这个吐息能力可以秒杀一切超凡者吗？”
    这话说的三人一愣。
    超凡者的战斗往往很少会瞬间分出胜负，哪怕是【调查员】对上【若虫】，这种战力相差巨大的途径，都可以周旋很久，更不用说【埋葬者】这样以耐力闻名的超凡途径，两个【埋葬者】决斗能硬生生把观眾看困.....
    本质上还是因为超凡者有眾多抵御危险的手段。
    而碧翠丝的污染吐息，却几乎能完美的克制任何超凡能力。
    【埋葬者】不是耐力强吗，一口污染直接失控，变成了耐力强的怪物。
    【若虫】不是分身多吗，沾上了污染分身当即彻底被毁，要好久慢慢净化与隔离，否则直接就侵蚀到本体身上。
    一口分身能力就废了，两口当场报销，
    盖婭与佐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她们还真没想到过这个角度...
    上次碧翠丝吐息，她们就是用分身躲过去的，那时没注意这么多，现在想想幸亏她没吐第二口碧翠丝也是呆滯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道：“我，我还是想治好这个喷污染的毛病....，
    佐伊也反应了过来：“莫妮卡，碧翠丝现在的问题不只是会吐污染，她体內堆积的污染太多了，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不治不行了！”
    “哦，这个也简单，截肢就好了。”
    碧翠丝又是一呆，好久后才小声开口：“怎么截？”
    她还年轻，实在不想就这般残疾。
    “诺拉式截肢，保证解决你身上的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