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国舅》 第1章 扶棺归乡 第1章 扶棺归乡 一匹骏马呼啸着冲入应天府,马背上的骑士竭力伏在马背上,看似风尘仆仆。 百姓匆匆躲开,这些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类情况。 去年皇上开国建元,定国号大明、年号洪武。 前年征虏大将军徐达与征虏副将军常遇春,率二十五万大军出师北伐。经过近一年的奋战,大军已经尽数收复齐、鲁、河、洛、燕、蓟、秦、晋等地。 元帝仓皇北逃,汉人收复了丢失四百多年的燕云十六州。 如今的北伐大军依然在和元廷残军在激战,虽然元朝退出中原后,北元仍然保持着一套政府机构。在明朝占领山西后,元军在陕甘尚有十余万人的兵力。 如今还不算四海承平,北边的元廷残余还是心腹大患。 明玉珍、明升父子盘踞着四川,元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大理段氏占据云南。 如今战事依然激烈,不过天下人基本也都明白洪武皇帝入主神州,这个江山姓朱了。 天色已经要暗下来了,四十二岁的朱元璋依然在武英殿处置着政务。得了天下,他没有因此得意忘形,甚至比以前更加勤政了。 “掌灯。” 朱元璋头也不抬的批完奏章,忽然心有所感的抬头。 连忙放下毛笔,朱元璋笑着说道,“妹子,你怎么来了?” 马秀英有些嗔怪的说道,“江山社稷离了你朱皇帝就不行,那李善长、汪广洋、杨宪、刘伯温都是摆设。我看给他们罢官好了,一点事情都不做,尽要皇帝忙。皇帝忙的饭都吃不了,他们是不是太尸位素餐了?” 侍女抿着笑打开食盒,都习惯了皇后时常打趣皇帝。 朱元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刚出炉的炊饼?俺就好这一口,还是妹子知道俺!” 在朱元璋大口吃着炊饼的时候,马秀英随手将奏章拿过来仔细看着。 喝了口汤的朱元璋看了看妻子,欲言又止。 马秀英就看着朱元璋说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知道!” “哪能呢!”朱元璋连忙让开龙椅,拉着马秀英坐下,“妹子,俺是想让你帮忙出出主意。一人智短,俺还想要女诸葛帮忙!” 对于朱元璋直白的马屁,马秀英十分受用,“俺就是一妇道人家,就该在后宫开一片菜园种种菜,哪有本事向朱皇帝建言献策。” “妹子,你这么说俺就不乐意了!”朱元璋有些讨好的给马秀英捶着肩,“俺在放牛的时候,你在读诗文。俺在讨饭的时候,你在读经义,你比俺有见识。” 马秀英白了一眼朱元璋,说道,“行了,好好吃饭。有再多事情也不能忘了吃饭,天下的事情多着,怎么处置都处置不完,岂能废寝忘食,身子骨吃不消那还得了?” 享受着自家妹子揉着眉心,朱元璋大口的吃着最爱的炊饼,“妹子,这才开国,事情实在太多,咱多处置一件是一件。” 成亲十八年了,这对夫妻依然感情深厚。 不管朱元璋是当年那个崭露头角的红巾军将领,或者是如今君临天下的皇帝,都没有改变一些事情。 在马秀英眼里,朱大帅也好、吴王也罢,或者是现在的洪武皇帝,那都只是重八的身份之一。 而在朱元璋的眼里,知心人只有他的妹子。不嫌弃他是穷酸,在他被猜忌时怀饼救夫。在四处征战时,她夫唱妇随、镇守后方。 朱元璋一边吃着炊饼,一边和马秀英讨论着政事,后宫不得干政只是私下里说说。现在谈得上家事,不是国政,皇后没有去朝堂就不算干政。 忽然间一个太监匆匆来报,“陛下,毛骧求见。”朱元璋和马秀英立刻担心起来,都这个时辰了,毛骧怎么来求见? “宣!” 大特务头子毛骧小跑着进入武英殿,看到马秀英后心里一跳,立刻跪下、双手高举密信。 “启奏陛下,昨日下午一青年牵驴扶棺入宿州新丰里,意归葬先人入徐王陵。” 朱元璋勃然大怒,“混账!” 徐王,那可是老朱追封他老丈人马太公的王爵! 马秀英立刻追问,“说,到底如何了?” 朱元璋有理由愤怒,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想要将自家祖先葬在徐王陵寝,那还了得! 毛骧声音发抖,说道,“陛下,那人自称马寻,祖籍归德府。” 马秀英似乎有所感,声音颤抖,“他所扶棺送回来的,可是俺爹?” 毛骧声音更加发抖了,“回皇后殿下,那青年先父名讳臣不敢言。只是殿下外亲,都说马寻面貌酷似先徐王年轻之时。” 马秀英一下站不住了,朱元璋连忙扶住马秀英,“妹子,俺马上就去新丰里!毛骧,快给俺说清楚了!” 老朱可没少听说过自家妹子的一些家世。 妹子祖上北宋仁宗时考中进士,在靖康国难之时迁到归德府宿州。只是等到自家妹子出生那会儿,岳丈因为乐善好施、急公好义导致家财不多。 岳丈当年更是杀人逃难,带着马秀英逃到定远,将她托付给生死之交郭子兴,随即再次逃难,大概率是客死他乡了。 马秀英从来都不怪罪她的父母,她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她一直都是马太公的掌上明珠,能诗会画、尤善史书,这都是她父亲教的。 当初逃到定远投奔郭子兴的时候,马秀英都十多岁了。她性格倔强、寻常人也看不上,所以二十出头都没有成亲,直到遇到了可以看顺眼的朱重八。 这样的一些做法在如今的年代可谓任性至极,如果不是因为自小被父亲宠爱,哪能如此任性! 朱元璋匆匆打开信,新丰里的锦衣卫详细描述着那个叫做马寻的年轻人扶棺归乡的事情,也记录了马秀英一些亲戚的观点等。 “妹子,俺立刻就去新丰里!”朱元璋十分果断,说道,“你在应天府等俺的信,那人真要是俺兄弟,俺就带他回来。他要是敢冒充皇亲,俺让他生不如死!” 随即朱元璋吼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叫太子过来!” “是俺爹!肯定是俺爹!”马秀英看着信,看着画像,“肯定是俺爹回来了!这是俺弟弟!重八,俺要回去!” 朱元璋知道拦不住,立刻说道,“妹子,俺先回去,最多两三天就传回信。” 十五岁的朱标匆匆来到武英殿,看到马秀英在哭立刻跑上前,“娘,这是怎么了?” 看到马秀英还是在哭,朱标更是着急,“娘,可是有人惹了你?你快和儿子说,儿子和他说理去!” 朱元璋虽然关心自家妻子,可是也被儿子气的不轻。 好大儿说的那些话,说给谁听的呢? “标儿,有人说送你外公遗骨归乡了。”朱元璋也不藏着掖着,“这事情实在太大,俺连夜过去。你明天上朝,这几天你监国。” 朱标愣了一下,“爹,还是我过去。” “俺过去,你岁数小不知如何处理这事。”朱元璋立刻说道,“照顾好你娘,等俺信。” 马秀英抹着泪,几乎说不出成句的话,“重八,明早你再动身。路上慢些,不要急。” 就算是事关先父,可是马秀英也在意她的丈夫啊。她的事情在重八眼里就是天大的事情,可是在马秀英的眼里,朱重八的事情同样也是她的事情! (本章完) 第2章 皇帝的舅子 第2章 皇帝的舅子 朱元璋和马秀英在洪武二年的时候追封马太公为徐王,在太庙东侧建祠,当时是马秀英亲自奉安神主。 在宿州的丰山左侧、龟山右侧的夹沟镇北有一座陵园,这就是徐王陵。不过现在这里只是圈了地,还没有建坟立庙。 此刻的驿站之内,一个黑瘦的青年忧心忡忡的在喂着一头瘦骨嶙峋的驴。 “吃、就知道吃!我们两现在大祸临头了!” 瘦驴抬起头,昂昂的叫唤两声,然后继续大快朵颐。 “我如果不是皇后同父异母的弟弟,肯定逃不了扒皮挫骨的下场,说不定会千刀万剐。你也在劫难逃,要给做成驴肉火烧!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知道吗?” 瘦驴不管不顾,继续在大快朵颐,难得有这么美味的草料。 马寻就更加忧心忡忡了,“老头怎么就是皇后她爹了?不是说皇后没有兄弟姊妹吗?老头逃难,背着人命案,还有心思娶妻生子?” 想到这里,马寻就更加担心了,他的姐夫疑似是洪武皇帝! 摸了摸瘦驴旺财的脑袋,马寻非常惆怅,“哎,你说如果老头真的是徐王,皇后认不认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认了的话,有没有机会给我封候拜将?” 下一刻马寻摇头,“不太可能,她是贤后。我没功劳,而且还是异母弟,说难听点就是私生子,能认就不错了,哪能给安排个官职呢!” 不过想想也不绝对,这个年代不讲究小三小四,这又不是在外宅养的。 “你说这古代还真的是厉害,人死了还真不是随便找个地就能埋了。山是有主的,地也是有主的,怪不得皇帝要封刘继祖为义惠侯。” 早知道悄悄的找个地给老头埋了就好,落叶归根、落叶归根,现在可倒好,他给直接控制起来了! 如果身份得到了认可还好,一旦不认可,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就算是喂个驴,不远处还站着好几个挎着刀的护卫。换了身还不错的衣裳,这两天也吃住不愁,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呢! 就在说话间,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中年人阔步走进驿站。 宿州到应天府差不多三百公里,朱元璋了一天一夜疾驰而来。 看到那个在喂着驴的青年,朱元璋愣了一下。 又高又瘦、还是杂乱的短发,身上穿着锦袍还松松垮垮显得非常不合身,显然是刚借来穿的。 朱元璋上前,笑着问道,“你就是马寻?” 看着气场强大的朱元璋,马寻谨慎问道,“您哪位?” 朱元璋含糊说道,“本家兄弟都认不得了?” 马寻立刻吐槽的说道,“能认识才怪,先前见了几个外家,就是武忠、武聚几个。认也不敢认我,谁知道我到底是哪家的!” 武忠、武聚,也就是马秀英的表兄弟,是马秀英舅舅的两个儿子。 马寻看了看朱元璋,小心问道,“您这一看就是大人物,怎么前两天没见着?” 朱元璋拍了拍旺财的脑袋说道,“先前不在宿州,急忙急火的赶了回来。这驴两岁了,就是它拖着徐王棺椁回来的?” “可遭了不少罪,还没长成呢。”马寻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位大哥,真要是出了差错,这驴您牵走。它有灵性、聪明,别让人给宰了吃肉。” 朱元璋看着马寻问道,“差错,能有什么差错?” “我都搞不清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就和皇帝皇后沾亲了?”马寻立刻吐苦水,“您肯定是大人物,说不准能在皇后面前说上话,对吧?” 朱元璋立刻摇头说道,“俺在皇后那说不上话,你既然说不知先人身份,为何送他回来?” “还不是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儿子。”马寻就说道,“大哥,我真不是要攀附皇亲。就是将老头给埋到祖坟,哪知道给人逮了。我悄摸着呢,真不怪我!” 朱元璋冷哼一声,“没打死你是轻的!徐王祖茔岂能轻动!” 马寻更委屈了,“没在那边,我隔了老远,哪知道也给圈进去了。” 朱元璋不置可否,随即问道,“皇后是新丰里人,你又姓马,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是皇后兄弟?”马寻知道眼前这人肯定是派来查案的,所以更加谨慎,“不是说皇后没有兄弟吗?这天下姓马的人多了,哪能和皇后沾亲。而且岁数也差了不少,哪能是姐弟。” “既然知晓皇后没有兄弟姊妹,还是新丰里人,你扶棺回来,不是寻亲是什么?”朱元璋锐利的眼神盯着马寻,“看你谈吐,读过书?” 马寻谨慎回答,“读过,但是读书不知其意,字写的也不好。” 看了眼马寻的头发,朱元璋问道,“当过和尚?” “哪有福气当和尚,没度牒混口饭吃。”马寻有些尴尬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大哥,我这么称呼没错吧?” 朱元璋就笑着说道,“皇后要是认你,你这么称呼倒是没错,没差辈。” 这就是大人物了,和皇后还是一个辈分的,还了解一些皇后的家世,那可了不得。 朱元璋收敛笑容,随即问道,“先人故去多少年了?就他一个回来了?” “十年了。”马寻就笑着说道,“棺椁都差不多了,还好能收拾一下,娘亲的遗骨不知老头埋哪了。” 朱元璋心里一哆嗦,连忙问道,“你今年多大?” 马寻老实回答,“二十。” 朱元璋心里更是心疼,当年岳丈逃走后就有了眼前这个马寻。只是没几年就撒手人寰,那会儿马寻也就是十岁的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其实看到马寻的时候,朱元璋就觉得应该不会出差错。马寻的长相像不像马太公不知道,但是模样和皇后非常像。 朱元璋声音温和,“怎么今年才回来?早几年就该回来了。” “这不是在打仗吗?好不容易才攒些钱买了头驴,这才回来。”马寻就笑着开口,有些讨好的说道,“大哥,先前我在福建那边讨口饭吃。那边山多,战乱不多。你肯定是官家的人,派人去查就知道。” 朱元璋笑着开口,“肯定要派人去查,说不定都在路上了。” “对对对,到了地就说小野马,很多人都知道。”马寻继续讨好说道,“大哥,我真不是攀附皇亲,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马寻手指粗大的关节,朱元璋问道,“会武艺?” “会点枪棒,要不然也保不住命。”马寻实话实说,“前些年有些乱,这不是等到天下太平了,这就回来了。” 元末乱世,朱元璋的敌人可不只是陈友谅、张士诚,还有盘踞着浙江的方国珍、实质上统辖了岭南大部分地区的何真等人。 朱元璋又问道,“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二十岁了也没成家?” “别人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其他人。”马寻含糊着说道,“没家没业好,没负担。真要是杀头,您担待些把旺财带走。” 朱元璋看了眼瘦驴,应该是‘旺财’,妻弟倒是朴素,“看着就是好身板,总有识货的想要招赘吧?”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那大概是他们不识货,没人招我当上门女婿。” 朱元璋随即又问道,“可有什么恩人?仇人?” “没仇人,恩人倒是不少。”马寻认真说道,“东家一口、西家一碗,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朱元璋更是心疼的直哆嗦,“讨过饭?” 马寻立刻嫌弃了,“你这人说话就没意思了!怎么能叫讨饭?我能言会道、孔武无力,我走到哪吃到哪!” 朱元璋更加理解了,“这还不是讨饭?还真是和皇帝一家,当和尚当不成、讨饭也讨不好。” “那哪能比,我是小时候四处云游,长大点去庙里混饭吃。”马寻更加谨言慎行,“你这大哥说话也注意些,别害了我!” 胆子小、没大志向,为人倒是孝顺、忠义,这个舅子好! (本章完) 第3章 爵位与我何干! 第3章 爵位与我何干! 马寻小看了古人的决心和速度,锦衣卫也好、朱元璋也罢,都是昼夜兼程。 日常行军三十里左右普遍,那是普通的行军。但是一些急报等,日行百里就是保守速度了。 他以为现在信使等可能才到应天府,可是谁知道朱元璋都已经探完底了。 徐达、常遇春、李文忠三驾马车还在北伐,朱元璋书信一封,令沐英率军护卫皇后、太子前来宿州。 本来就追封了马太公为徐王,也准备建庙立坟。现在马寻将马太公的遗骨送回来了,马秀英这个孝女自然要来。 朱元璋是非常孝顺的人,他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让人在老家修建父母的陵墓,已经定下来了在家乡凤阳营建中都。 马寻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不过现在的他逃不掉,四周都是人呢。 有着黑眼圈的马寻吃完早饭就来到院子里溜达,“旺财,你吃了没?” 瘦驴很不给面子,它吃的可好了。精细的饲料、豆饼,还加了鸡蛋,一些良马都没有这样的饲料。 仔细检查了食槽后,马寻也安心了,“我们哥俩现在虽然被人提防,但是不会亏待。真要是在劫难逃,起码是饱死鬼对不对?” 勤快的朱元璋也走出房间,看到马寻就笑着打招呼,“小弟,这么早就起来了?” “溜达溜达。”马寻就说道,“只可惜不准我出去,只能在院里溜达了。” 朱元璋笑着问道,“也去徐王府看看?” 马寻立刻吐槽说道,“还徐王府呢,还没来得及看看宿州是什么样就给带过来软禁了,也就是每天准我去给老头的棺椁进香。” 朱元璋笑着说道,“俺陪你去给先人进香,动身吧。” 马寻给软禁在驿站,但是马老头的棺椁停放在徐王陵旁的庙里。现在马皇后没有来认亲,谁也不敢将老头的棺椁放进祭殿,也不敢随意将棺椁置之不理。 马寻察觉到了不对,看着身边的护卫问道,“大哥,您的官挺大?” “俺以前是元帅。”朱元璋笑着说道,“算是这些人的头,他们归俺管。” 明朝现在还没有大封功臣,而元帅府、元帅,就是卫所、卫指挥使。 “失敬失敬!”马寻立刻觉得这是大人物了,“大哥,可否告知小弟名讳?” 朱元璋一笑置之,他还是不告诉马寻姓名。 到了小庙,马寻恭恭敬敬的上香。只是当他看到朱元璋也跪下磕头进香,顿时有些急了。 等到朱元璋上完香,马寻还礼后说道,“大哥,你这么做有些不太好吧?” 朱元璋看向马寻问道,“哪里不好?徐王灵前只能你祭祀,我就不能祭祀?” 马寻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只能说道,“还没认呢,你磕头磕早了。” 朱元璋笑着问道,“徐王没给你留个玉佩之类的信物?如果有信物就好办了。” 马寻更为郁闷了,“真要是有信物,我早拿出来了,哪能不明不白的在这里。” 进完香,朱元璋说道,“和俺出去转转,看看宿州现在如何了。” 马寻求之不得,他一直给软禁在驿站。现在能有人做主带他出去转转,肯定是好事情。 马寻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哥今年多大?” “四十二了,五子二女。”朱元璋看了一眼马寻说道,“还想试探俺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马寻虽然尴尬,不过连声说道,“大哥好福气,子女多有福气!” 天下初定,宿州这片土地当年也是饱经战乱。刘福通和元军没少在这里大战,朱元璋夺下这里后也在持续恢复民生。 尤其是刚刚进入初春,现在街上的人更少,百姓大部分也都是面有菜色、瘦骨嶙峋,想要吃饱何其难! 马寻斟酌片刻后问道,“大哥,从应天府到这里,大概要几天?”朱元璋算了一下说道,“估计皇后他们五六天后能到。” 马寻急了,更是忐忑,“真的是皇后亲自过来?” 朱元璋被马寻的反应逗笑了,“事关徐王,自然是皇后亲来,难道你觉得该皇帝过来?” 马寻觉得有道理,问道,“皇后仁慈,真要是有什么误会肯定也能饶了我。” 朱元璋肯定的说道,“那可未必,如果是其他事情,皇后宽宏大量说不定能饶了你。但是事关徐王,那就不能有闪失。” 随即朱元璋开玩笑说道,“皇后来了,你就要成徐王了!”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就算皇后认了我,徐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元璋认真分析说道,“先徐王只有一女一子,你既然是徐王之子,那徐王王爵自然是落在你身上。” “开玩笑呢!”马寻立刻摇头,“我没有功劳,就因为是皇后的弟弟就能成徐王?异姓,我到底是异姓,岂能为王!” 朱元璋顿时高看一眼马寻,追封马太公为徐王是应该的。不过那也是因为马太公没有子嗣,这才追封徐王。 郭子兴现在还没有被追封为滁阳王呢! 朱元璋就继续说道,“就算不能为王,怎么也得是国公。” 马寻摇头说道,“皇帝还没有大封功臣,满朝文武里有大功的人多呢。封我个爵位肯定说不过去,那以后大明爵位就乱了,封爵禄外戚之家,你觉得好吗?” 朱元璋也下意识的摇头,如果以后的皇帝有样学样,那大明的爵位就彻底乱了。 那就会变成刀口舔血一辈子立下来军功无数,还不如生个好女儿送进宫! 在现在这个关口,朱元璋也必须慎重。因为马上就要开始论功行赏、大封功臣了,很多人都眼巴巴的盼着呢! 马寻就拍着朱元璋的肩膀说道,“这不就明白了吗?王爷和我无关、公侯也不能去想。认不认我还两说呢,想那些干什么?” 朱元璋就追问,“那你甘心?你是徐王之后、是皇后弟弟,不给你爵位,天下人不笑话皇帝?” “给了才是笑话!”马寻就乐呵呵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爵位什么的太远,我还是回去烧点水洗个澡,身上都脏了。” 朱元璋目光锐利、凶狠的看了一眼身后护卫们,“他们都不准你洗澡?” “准啊,先前洗了个热水澡,那叫一个舒坦。”马寻就乐呵呵的说道,“吃了饱饭、现在身上也干干净净,还有身干净衣裳,不亏了。” 朱元璋也开心说道,“那咱们回去就烧热水、洗澡!俺给你擦擦背,你走了大半年才回来,肯定也乏的厉害!” 烧水之类的事情自然用不着朱元璋和马寻亲自动手,哪怕马寻身份不明、被软禁,但是没人会亏待他,只是没有自由罢了。 几个侍卫端来热水倒进澡桶,屋子里还算暖和。 朱元璋指了指旁边的澡桶,“怎么,还不好意思?大老爷们的,敞亮些!”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大浴池都泡过呢,更何况现在还是一人一个澡桶。 朱元璋惬意的用热水泼着胸口,有意无意的瞄一眼在脱衣服的马寻。忽然他握紧澡巾,看着马寻后背、小腿上的疤痕,更是心疼的厉害。 这都是鞭子抽的、这都是被人打的。 小弟太苦了,十来岁就孤苦伶仃的四处漂泊。就是如此遭遇,现在还有如此心胸,实在难得! 马寻惬意的搓着胳膊,弹掉渍泥,“大哥,你打过仗吗?” 朱元璋笑着说道,“自然打过,怎么想要打仗?” “我连马都不会骑,打什么仗!”马寻自嘲说道,“我去打仗,就给人当军功给割了。” 朱元璋自信说道,“这不难,你真想要军功。俺让天德、伯仁带着你。要是还觉得靠不住,你跟着保儿,他能给你让些军功。” 马寻本来还在搓着身上的渍泥,但是下一刻心惊胆战,“敢问大哥,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章完) 第4章 姐弟相认 第4章 姐弟相认 马寻紧张了,因为他已经基本上猜到了朱元璋的身份。 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几乎前脚刚到宿州,数百里之外的朱元璋后脚就来了。 不过想想朱元璋是历史上有名的肝帝,是乱世当中脱颖而出的马上皇帝,这一切好像也都可以理解了。 但是心里还是紧张、害怕啊,重造华夏、驱除鞑虏等等,这都不用说。 可是同样出名的还有以严猛治国、屡兴大狱,也有人说他严苛刻薄、好杀功臣等等。 转念一想,现在的皇帝还不是晚年那个恐怖的洪武皇帝,现在的朱元璋还是壮年。 新的一天开始后,马寻还是像往常一样早起,只是刚到院子里就尴尬了。本来准备喂驴的,结果看到朱元璋在喂驴。 看到讪笑的马寻,朱元璋问道,“怎么?不认俺这个大哥了?” “不敢、不敢。”马寻更是尴尬的不知所措,生怕一不小心被杀头,“先前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 朱元璋调侃着说道,“哪里学的酸臭腐儒之样?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马寻就急忙表明立场,“不敢攀附皇亲,草民就是遵从先人遗嘱,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朱元璋就说道,“你和俺说没用,等你姐来了再说。” 马寻谨慎的问道,“皇上,草民和皇后并未认亲。” “等你见着你姐就知道了,眉眼都一个样。”朱元璋笑着说道,“你也别怕你姐不认你,这些年她时常思念双亲、常常痛哭流涕,俺看着就心疼。” 拍了拍旺财的脑袋,朱元璋说道,“现在有了你这么个弟弟,你姐别提多欢喜了!” 马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真的是就看长相能确定是一家人? 虽然这类情况也存在,有些人看着就是不需要去dna比对,但是马寻自认为和马皇后还是隔了一层的。 朱元璋拍了拍手,说道,“闲着也没事,俺带你练练骑术,你就随俺去检查一下卫所。” 工作狂的朱元璋从来都是闲不住的性格,既然来到了宿州,那就检查一下卫所练兵的情况,考察一下民生。 朱元璋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如今凤阳府下辖五州十三县,亳州、宿州、颍州、泗州和寿州五州,在宿州这边就一个千户所。” 马寻不太懂这些,而朱元璋继续说道,“你呢,以后是想要习文还是习武?” 马寻赶紧说道,“都行、都行,都听皇上的。” “怎么还见外了?”朱元璋打趣说道,“俺是你姐夫,自然要管着你。你可别不上心,不管是习文还是从军,那都是大事。” 马寻斟酌后说道,“那还是等到皇后殿下来了再说。” 马寻的意思是等到马秀英来了,看她认不认亲、看她是什么态度。 而朱元璋立刻赞同,“这倒也是,俺给你安排了叫什么事!你的事情还是要落在你姐身上,得她做主才行。” 一个侍卫牵来了马,朱元璋轻松翻身上马,随即又跳下马背。 “骑驴会不会?”看到马寻连上马都不会,朱元璋笑着调侃,“踩一下马镫,借力坐到鞍子上总会吧?” 侍卫努力的牵好马、憋着不笑出声,而一向没什么耐心的朱元璋在不断纠正马寻的骑姿。 一会是坐的太板正、一会是踩马镫踩的太实,要不是就是抓缰绳抓的太紧等等。 了不少时间,马寻这才算是初步的学会了骑马。 只是这也就是最基础的骑马,保证不摔下来而已,谈不上真正的骑术。 和朱元璋相处,这也使得马寻非常不自在,这位草根出身的皇帝气场实在太强,没办法和他轻松的对话。 尤其是朱元璋时常刻意的照顾、关心,更让马寻浑身不自在,可是他也没办法提出一些反对的意见。 跟着朱元璋视察了一下千户所的操练等情况,马寻继续回到驿站照顾旺财这头蠢驴。 整天只知道吃,一点都不知道为人分忧。 回到驿站的朱元璋没有闲着,他的卧室亮着烛光。 “朕惟古者创业之君,必得贤后以为内助,共定大业。及天下已安,必追崇外家,以报其德。” 草莽出身的朱元璋提笔,他的字谈不上多好,可是工整、有力。他的文采未必多么出众,但是也提笔能文。毛骧小心谨慎的开口说道,“陛下,皇后殿下后天能到宿州。” 朱元璋露出笑容,“皇后有些急了,你去安排采办些供品、祭物,准备几身孝衣。” 毛骧抓紧时间去办这些事情,半点都不敢耽搁了。 马寻越发寝食难安了,虽然朱元璋对他的态度很好,看似是不用担心被千刀万剐了。 可是事情还没有真正的定论,而且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走势,谁也不敢保证。 在马寻的寝食难安中又过了一天,一大清早的他并没有见到对面屋里走出的朱元璋。 喂完驴,马寻对一个侍卫说道,“我该去庙里了。” 侍卫立刻殷勤说道,“贵人请便。” 马寻随即说道,“那位贵人去吗?” 侍卫只是笑了笑也不开口,皇帝陛下的行踪他可不能透露。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马寻也不再多问。问了也没用,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还是两条腿走路,虽然学会骑马了,可是马寻也觉得非常颠,还是走路更加舒服一些。 在马寻朝着小庙走去的时候,一支不大不小的队伍朝着小庙前进。 朱元璋握着马秀英的手说道,“妹子,小弟是吃了些苦,只是人看着精神。有心胸、有气度,是个好孩子。” 马秀英抹着泪说道,“一想到他十岁就四处流浪,俺心里就不是滋味。重八,求你件事。把小弟带回应天府,行吗?” 朱元璋不乐意了,“妹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俺弟弟,俺自然要照顾着!” 马秀英还是忍不住的在哭,“这些年俺一直以为就是自个儿一个,哪知道还有个弟弟,总算是娘家有人了!” “还有俺呢,还有标儿!”朱元璋连忙安慰说道,“妹子,咱不哭了。弟弟找回来了,岳丈也回来了,咱高兴!” 近乡情怯,尤其是要见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马秀英内心更是激动、忐忑,不知道她那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当到了小庙前,看着那个头发半长不短的黑瘦青年,马秀英站在原地泪如泉涌。 而马寻也愣住了,看着门口的马秀英,半晌后才开口,“姐?” 马秀英立刻小跑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小弟,你怎么就不来找俺!你们怎么那么狠的心,这些年也不来找俺!” 马寻手足无措,扶也不是、劝也不是,只能求助的看向朱元璋。 老朱立刻扶着马秀英,说道,“妹子,给丈人磕头。” 马秀英立刻回过神来,连忙擦泪,“哎。” 朱元璋一抬手,一群侍女上前,给马秀英披麻戴孝。 而马寻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太监、侍女给他也穿上孝服。 忽然马寻急了,“皇上,这不合适!” 马秀英也扭头看向旁边,“重八,你是皇帝!” 穿着孝衣的朱元璋立刻说道,“妹子,你别劝啊!给丈人戴孝,那是俺该做的事情。” 马秀英也不说话,只是拉着马寻到旁边跪下。 而朱元璋扭头招了招手,五个小子、两个丫头全都是身着重孝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那个领头的气质儒雅的少年,难道这就是太子朱标? “孝子朱重八,携孝孙朱标,拜祭丈人!” 等到朱元璋行礼后,马秀英和马寻立刻还礼。 这就是姐弟相认、这就是亲人相见。 (本章完) 第5章 外甥见舅 第5章 外甥见舅 朱元璋领着儿女们拜完马太公就退到一边,而朱标等人还在悄悄的打量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舅舅。 这么些年,朱标他们印象中的亲戚只有姑父一家,只有印象越来越淡的堂哥,以及义兄。 老娘家的亲戚,那还真没有! 马秀英握着马寻的手站了起来,随即觉得不对,“文英呢?” 马秀英还是没办法改口,沐英八岁的时候就被朱元璋和马秀英收为养子,让他改回本姓也就是前年的事情。 朱标立刻说道,“三哥说他改回本姓了,只能在外头跪拜。” 马秀英立刻不高兴的说道,“让他过来给外公磕头!” 朱元璋也有些恼火了,“俺养大的孩子,现在还认生了!” 马秀英抓着马寻的手,轻声问道,“小弟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哪能呢,我这么人高马大,哪像是吃苦的样子。”马寻就笑着说道,“那个,殿下真觉得我是本家?我也没信物。” 马秀英立刻就说道,“小弟长相如此,俺还能记错了?父亲名讳,天下人又有几个知晓?” 说话间一个昂扬青年走进小庙,直接叩头,“外孙沐英,叩拜外祖父!” 马寻低头看过去,这就是沐英了、大名鼎鼎的沐王爷。 不过现在的沐英还只是指挥使,封候拜将还早着。 “小弟,这就是沐英,俺义子。”马秀英拉着马寻的手说道,“文英,见过你舅舅。” 沐英立刻起身上前,但是朱标抢先一步,“外甥朱标,拜见舅舅。” 马寻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大明太子啊,怎么能拜他呢? 马寻刚要动,马秀英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标儿是你外甥,你就受着礼。” 朱元璋非常欣慰,他的好大儿就是孝顺、方方面面的都无比优秀。 礼数等方面的事情自然重要,他可是规定了在正式场合行君臣礼,私下里要行家人礼的。 也就是说以后就算朱标当了皇帝,在朝堂是皇帝,私下里该怎么论辈分就怎么论辈分。 朱樉、朱棡、朱棣、朱橚以及朱静茹、朱静娴立刻跟着上前跟着跪下。 “外甥朱樉(朱棡.)等,拜见舅舅。” 这一众儿女之中,现在就只有朱标有正式的身份,那就是皇太子。 而朱樉等人,现在只是皇子、皇女,还没有封王、封公主。 马寻非常尴尬,非常不习惯这样的大礼,“都起来、都起来,太客气了。” 上下摸着荷包、袖笼,攥在手里的也就是几个铜板,见了外甥、外甥女连点见面礼都没有,这就更加尴尬了。 看到马寻尴尬、手足无措的样子,朱元璋和马秀英就是心疼,小弟实在是太苦了。 而朱标立刻上前,主动开口,“多谢舅舅赏的礼钱,爹娘一向不给我钱财。一会儿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买果子吃。” 马寻尴尬的将几枚铜钱递给朱标,“让你们见笑了,这两个钱买个果子都难。” “舅舅见外了。”朱标就笑着说道,“外甥见了舅舅就欢喜,舅舅身无旁物,仅有的钱财都给了外甥买果子,还不是喜欢外甥!” 朱元璋立刻就开心说道,“小弟,你外甥说的多好!礼轻情意重,你就这么点东西都舍得给你外甥,这才是真情意!” 马秀英瞪了一眼朱元璋,安慰马寻说道,“俺们现在什么都不缺,你安心就是。” 随即马秀英说道,“重八,让标儿留在这,你们先回去歇歇。”“哎。”朱元璋立刻扭头就走,“你们几个,快走!” 朱樉几个也都没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父皇的眼里只有大哥。母后稍微好一点,但是重要的场合等等,也只重视大哥。 轻轻抚摸着棺椁,马秀英问道,“小弟,这些年你们跑哪去了?” “四处乱跑呗,他好像是从定远逃出来之后才有的我。”马寻就说道,“我该是在浙江那边生的,结果那边乱了,就带着我跑去福建。” 马秀英抹着泪问道,“就没听说濠州那边聚义了?” “我隐约记得点,那时候都说郭家败了。”马寻就尴尬的说道,“那都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老头也从未说过这些,只是让我回来。” 朱标安静的跪在一边,在默默的烧着纸钱,有些话题他不会参与。 马秀英扭头看向马寻问道,“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 马寻就笑着回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怎么都好活。今天抓个鱼、明天打个兔,前些年又是战乱没人管,我走到哪算哪,过的可自在了。” “真要是过的那么自在,怎么就当了和尚?”马秀英直接说道,“和尚都当不明白,听你姐夫说,你也讨过饭?” 马寻立刻不乐意的说道,“他就是瞎说,我给人干活换口饭吃,怎么就是讨饭了?我是给人打工,我一壮劳力能去讨饭?” 马秀英心疼的看着马寻问道,“不是说你这两年,是前些年。爹走的时候你才十岁吧?十岁的孩子,你怎么熬过来的?” 马寻毫不在意的说道,“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过来了呗。殿下,老头停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我这里倒是有个簪子,不知道算不算信物。” 看着马寻掏出来的发簪,马秀英看了一眼说道,“这是爹的信物,他留给你也是念想。你要么留着,要么随爹下葬。” 不要说马寻了,就算是朱标都看得出来这不算什么信物。 马秀英拉着马寻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弟,你是俺弟弟。外甥都给你磕了头,你就不认你外甥了?” 朱标也立刻附和说道,“舅舅,虽说这才第一次见着。只是外甥见到舅舅的时候心里头就觉得亲,外甥可是哪里做的不好,惹舅舅生气了?” 马寻顿时更加尴尬,只能解释,“不敢,真的不敢!殿下是皇后,皇亲国戚的哪敢攀附。再说了,认亲这事情得慎重些才好,出了差错可不得了!” 马秀英自然也能够理解,说到底就是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马寻生怕出了差错。 别人都是巴不得和皇帝、皇后沾亲带故,可是自家小弟好似一个劲的不愿意认亲。 还真的是像重八说的那样,小弟肯定是小时候吃了不少苦、胆子小,总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不敢承担什么风险。 马寻仔细斟酌一下才说道,“殿下,那草民斗胆了,老头的棺椁停着也不叫个事。” 马秀英明白马寻的意思,笑着安慰,“这个俺和你姐夫心里有数,爹现在被追为徐王。本就是打算给他老人家立茔建庙,现在老人家回来了,也该隆重些操办。” 马寻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马皇后面前,他还是非常局促。 一连三天,马秀英都是带着马寻在守灵,朱标基本上也都是全程陪着。至于老朱,每天按时来上香祭拜,其他的几个皇子皇女也都是如此。 不过很多的事情也都在紧张有序的推进,比如说新的棺椁、祭品等,都在筹办。包括不少官员也都纷纷赶到了宿州,帝后在祭拜徐王呢,听说还有了一个国舅爷。 回到驿站的马秀英忧心忡忡,“重八,你说小弟怎么就和俺们不亲?” “还不是怕呗,他胆子小。”朱元璋翻了个身说道,“日久见人心,现在俺们也别急,要不然他更怕。” 马秀英点头,随即说道,“你还不回应天府?政事都不管了?” 朱元璋立刻揽着马秀英的肩膀,“还是妹子知晓俺心思,本来以为带着标儿来就行。现在全都给带过来了,俺倒是要看看帝后不在京、监国太子不在京,李善长、刘伯温这些人要闹成什么样!” 马秀英白了一眼朱元璋,她这个丈夫天生的权谋高手,哪怕忽然出现了一些变故,也可以借题发挥安排很多事情。 (本章完) 第6章 第6章 “朕惟古者创业之君,必得贤后以为内助,共定大业。朕既追封外舅为徐王,外姑为王夫人。” “又念人生其土,魂魄必游故乡,故即茔所立庙,俾有司春秋奉祀。兹择吉辰,遣王子寻奉安神主于新庙,灵其昭格,尚鉴在兹。” 太子朱标高声在宣读着圣旨,大明开国后的第一个正式追封的王爷就是徐王马太公。而与此同时,昭告天下的就是皇后还有一个弟弟——马寻。 在圣旨宣读完毕之后,马秀英捧着神主牌,马寻紧紧跟在身边,正式完成了马太公的安葬仪式。 这时候的朱元璋就没有戴孝了,这样的场合他是皇帝。 在安葬完马太公之后,驿站里十分热闹。 十五岁的太子朱标、十四岁的朱樉、十二岁的朱棡、十岁的朱棣,以及九岁的朱橚,这都非常活泼。还有一个八岁的朱静茹、七岁的朱静娴。 朱元璋和马皇后这也是比较能生,基本上是一个接一个的。 还有一个二十五岁的沐英,这个虽然是义子,但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对他视如己出。 看着孩子们那一桌十分热闹,朱元璋非常欣慰。当年他家里也十分热闹,只可惜元末乱世后死的死、散的散,一大家子人剩下的没几个了。 朱标主动起身,给马寻倒了杯酒,“舅舅,动筷啊。” 朱标是坐主桌的,和朱元璋、马秀英、马寻一桌。 沐英坐在孩子那一桌管着弟弟妹妹们,别以为这就是看不上沐英,能有这样的待遇,那才是一家人,没有将他当外人。 朱元璋主动给马寻夹个块鱼肉,“小弟,吃。这是鱼腹,好吃。” 马寻下意识的反胃,刚准备强忍着动筷。 朱元璋立刻将鱼肉夹回去,“好东西俺不舍得给你,俺吃。” 朱标也连忙起身端起菜碟,“爹也真是的,知道儿子喜欢吃鱼肉,偏偏放的这么远。这个放我跟前,我岁数小、都让着我一些。” 马秀英也赶紧说道,“小弟,吃些烧鹅。这是俺亲手烤的烧鹅,你姐夫最是喜欢吃。你也尝尝味道,看看好不好吃。” 孩子那桌的朱橚小声问道,“大哥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朱棡立刻小声说道,“你懂什么?舅舅以前多半是疍民,那些鱼吃多了。没油没盐的,你吃十几年看看会不会吃的习惯!” 作为‘小儿子’的朱橚就说道,“我就喜欢吃鱼吃虾,味道可好了。疍民好啊,天天能吃肉。比我们都强,我都不能天天吃肉。” 朱樉立刻骂道,“你懂个屁!都说了没油没盐,那还怎么吃!疍民,你知道那是什么?一辈子住在船上,就是贫民都比他们强,岸上的人都看不上疍民!” 对于子女的教育等,朱元璋和马秀英非常重视,他们的这几个儿子还是有着不俗的见识。 沐英就帮忙解释,“都说疍民是闽越时的遗民,历朝历代都陆上没有室庐,不事耕凿,男女都住在船上,以捕鱼为生。在蒙元时更受排挤,不准上岸居住,不准读书识字,不准与岸上人家通婚,不准科举。官府也不把流动渔民入册,是没户籍的。” 朱橚吓了一大跳,“那还是人吗?” “闭嘴!”朱樉立刻骂道,“吃你的饭,别在这时候惹得父皇母后打你!” 孩子那一桌的动静,主桌这边也听的到。 朱标小心的看了看马寻的脸色,而朱元璋握紧筷子,随时都要暴怒动手教育孩子。 马寻就赶紧对马秀英说道,“我没在海上漂太久,混个肚子饱。我就是在河里偶尔抓点鱼虾,我还喜欢吃螺。” 朱元璋决定回头再收拾儿子们,再想想小弟十来岁就要去摸田螺这些才能果腹,更是心疼。所以羊肉、鸭肉等,一个劲的往马寻碗里倒。“小弟,你到现在没有家眷,这也不好。”马秀英就说道,“你跟着俺们回京城,俺给你寻个媳妇。” 马寻立刻说道,“用不着,给我赏点地,要是能给个屋子就更好了。我就在宿州,我守着家才行。” 朱元璋不高兴的说道,“小弟还是不认俺这个姐夫是吧?” 马寻连忙解释,“这话说的,哪能呢!姐认了我,我不知多高兴。这也是有了亲人,心里高兴。高兴归高兴,祖地这边总是要有人才对。” 马秀英就说道,“等你以后开枝散叶了,再让子女回来。现在你一个人,俺这个当姐姐的就该照顾你。” 朱元璋也跟着说道,“长姐如母,将你一毛头小子扔老家,岳丈不得怪俺和你姐?” 朱标也连忙劝道,“舅舅去过浙江、福建?还真是见识颇多,我最远也就是回过老家凤阳、到了宿州。舅舅,回头可得给外甥说说外头到底什么样!” 这一家三口无比亲热,是发自内心的亲近马寻。不只是佐以大义,还顾着马寻的心情,说的如果不跟着去应天府,那就是马寻的不是了! 吃饱喝足的马寻回到了房间休息,他觉得自己现在算是安全了,荣华富贵应该少不了。 而回到屋里的马秀英担心说道,“重八,你也看到了小弟的样子。他还是和咱们见外,生怕咱们嫌弃他。你说这孩子,俺是他姐姐,能不管他!” “俺现在倒是羡慕老常了,他那舅子就好。”朱元璋也感慨说道,“你说蓝玉那小子,给老常当儿子在养,什么时候见过外!” 马秀英一想也笑了起来,“那倒也是,只是那边情况不同。蓝玉一直跟着,自然不见外。别的不说,就是你跟姐夫也亲近。” 提到自家姐夫,朱元璋来劲了,“妹子,俺姐夫好吧?俺现在也是当姐夫的人了,说什么也不能比俺姐夫、比老常差吧?” 马秀英就说道,“姐夫是没得说,俺就敬重姐夫。只是小弟和咱们见外,你怎么办?看他样子是连京城都不愿意去,你要给他封官赏爵的,他能答应?” 朱元璋恶狠狠的说道,“他不要,俺偏偏要给他!那是俺小舅子,还能委屈了?妹子,你大可放心。给小弟带回去,好好的教几年,以后能和俺们亲近。” 马秀英担心的说道,“现在他也长大了,性子基本是定下来了。还是俺爹教的好,要不然小弟哪能这么有礼数、懂分寸?” 朱元璋深以为然的点头,自家妹子说的没错,这就是丈人教的好! 这些年朱元璋没少看到一些人得势后膨胀的样子,很多穷人乍富更是得意忘形、嚣张跋扈。可是小舅子呢,半点没有膨胀、跋扈的样子。 小舅子越是有分寸、越是什么都不想要,老朱越是要给。原因很简单啊,那是妹子的弟弟,是妹子在娘家唯一的指望。 以后谁要是再敢说妹子娘家没人了,就让舅子带头去打人! 新的一天开始了,马秀英就听到了驴在叫唤,以及孩子们的吵闹声。 “这驴有什么好骑的,骑高头大马才威风!” “给舅舅喂驴,不是让你欺负它!舅舅就这么点家产,你们还不仔细些!” 马秀英推门而出,二儿子和三儿子心安理得的坐在藤椅上,指挥着老四和老五喂驴。 两个丫头也没闲着,在帮忙切草、拌草料。 那头驴叫旺财,是小弟的心头肉,拉着棺椁走了半年多才回到宿州,自然要好好照料。 马寻也推门走了出来,连忙说道,“我来喂驴就行,你们歇着。” 朱樉和朱棡一跃而起,殷勤说道,“舅舅,这般小事交给我们就行。舅舅大可放心,我们从小喂马喂驴,肯定能照顾好旺财。” 在喂驴的朱棣不乐意了,驴是他和老五喂的,怎么功劳就是二哥和三哥的了? (本章完) 第7章 护犊子 第7章 护犊子 马秀英找到了她的弟弟,朱元璋找到了他的小舅子,现在马太公也安葬了,那就要回应天府了。 建国初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马寻坐在马车上,担心的问道,“姐夫是皇帝,这么点人就行了?” 马秀英就笑着说道,“你姐夫带过兵,早年打天下的时候好些次都以少胜多,也都是他自己领兵在外。” 听到马秀英这么说,马寻觉得有道理。打天下的时候,朱元璋没少亲自领兵。 带着淮西二十四将南略定远、率部过江攻占应天府,和陈友谅大战鄱阳湖等等,朱元璋都是领兵作战,他强悍的地方不只是谋略,军事天赋也点满。 朱棣这熊孩子骑着骏马停下,“舅舅,我教你骑马!” 话音刚落,朱樉冲了出来,“滚!” 未来的明太宗(明成祖)抱头鼠窜,被二哥、三哥骑着马追赶。 马寻有些羡慕的说道,“外甥们骑术都厉害,没少练吧?” 朱标就笑着说道,“那会儿乱,我和弟弟们出生的时候父亲还在渡江打应天府。我们自小就勤练军事,从小穿麻鞋、裹缠腿,出行十分之七骑马、十分之三步行,还要在演武场上演练武备。” 怪不得历史上的朱樉、朱棡、朱棣在军事上都有极其出色的能力呢。 更准确的来说,朱元璋的儿子们或许残暴、荒唐,但是大部分都有不俗的能力,尤其是在军事方面更为出色。 马寻看向朱标问道,“你呢?” “我也学些,只是不如老二他们。”朱标笑着说道,“我从小跟着大儒读书,除了诗书经义,其他就不如弟弟们了。舅舅,你看我白白净净,哪有弟弟们的本事。” 马寻觉得朱标是在谦虚,“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是太子,治国最重要。” 马秀英立刻开心说道,“小弟也是有见识的,你回应天府之后就跟着标儿去读书。” 陪太子读书? 马寻连忙说道,“姐,我只是识字,我哪能读书!” 马秀英立刻就说道,“就是识字,才要去读书!读书明理,咱们家诗书传家,祖上还是进士!” 那都得多少年前了,那还是北宋仁宗时期的进士了。 看到马寻不乐意的样子,马秀英继续说道,“小弟,你也得体谅俺。爹娘最是在意子女教育,俺一介女流就从小饱读诗书。你跟着爹四处漂泊,也识文断字,俺们家就该读书!” 朱标在旁连连点头,他对于外公还是非常佩服的。 自家老娘不只是饱读诗书那么简单,若老娘不是女子身,说不定这天下就姓马了! 舅舅的字不堪入目,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字写的巨丑、巨大,但是舅舅识字啊。想想舅舅十来岁就四处流浪,那可不就是外公教的好、打的基础牢么! 耽误了,如果舅舅好好读几年书,肯定就是大儒、博士了! 朱元璋骑着马回来了,“看你们都在乐,说什么呢?” “说老四猖狂,还想教他舅舅骑马!”马秀英笑着说道,“一会儿你给他两鞋底子,小小年纪不知收敛,长辈面前也敢放肆。” 马寻立刻劝道,“姐,老四也没坏心。我不会骑马,孩儿们都是想着要帮我。” 朱元璋一听,更加觉得要打老四了,“小弟,听你姐的。老四是有些不像话了,他善骑术不假,也不该在长辈面前张扬!” 马秀英就继续说道,“俺和标儿劝小弟去大本堂读书,让他跟着标儿。” 老朱眼前一亮,说道,“好啊!标儿生长富贵、习于安乐,小弟知衣食艰难、品行端正,最适合跟着标儿了。”马秀英笑着点头说道,“俺也是这般想的,小弟虽然吃过苦、但是识字,又是标儿长辈,能跟着劝谏、管着。” 马寻可不想陪太子读书,就说道,“姐夫、姐,我就是识字,跟着外甥怕误了他学业。” 朱标就劝着说道,“舅舅不用多虑,我跟前有很多功勋道德老成者。大本堂又贮藏各种古今图书,诸名儒轮班为我讲课,还有国子监十多名才俊伴读。” 马寻一听顿时更有压力了,“这,我这水平去了就是笑话。” 朱标继续劝着,“舅舅,我是大明储君。要紧的是正心,心一正万事就办得了,心不正,诸欲交攻。我得用实学教导,用不着学一般文士光是记诵辞章。” 朱元璋和马秀英更是欣慰的点头,他们的大儿子一如既往的优秀,见识也是远超同龄人。 马寻忍不住看了看这位几乎算得上历史上最有权势的太子,别看这位太子一言一行都像极了饱读诗书的儒生,可是做事的风格等等,和酸腐秀才完全两回事。 追杀朱棣失败的朱樉回来了,“父皇、母后,马上就能过江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标,说道,“老大,你去安排吧。” 朱标立刻跳下马车,一个侍卫立刻牵马过来。 看着朱标娴熟的上马,潇洒的离开,马寻说不出的羡慕。 朱元璋开心了,得意的说道,“儿子长大了就是好,能给俺办事了。船队过江、百官郊迎,都让俺儿子去办。” 马秀英微笑点头,她和朱元璋的心思差不多,只要有锻炼的机会,肯定会毫不吝惜的让朱标去锻炼。 太子嘛,肯定是待遇不同,大明朝堂的所有重臣身上都有东宫加官,也就是皇帝和太子共用一套班子。 就是想要在朱元璋外出征战期间,由太子监国,方便各将军、丞相辅佐。 朱元璋坐上马车,朱静茹立刻端来一杯茶。 “小弟,你家旺财得收拾收拾。”朱元璋笑着调侃说道,“俺刚才去看了一眼,那赖驴又在偷懒了。” 马秀英先护短了,“旺财怎么招惹你了?它岁数还小,现在歇歇不应该?” 朱元璋看了一眼马秀英,说道,“旺财千里迢迢的拖着丈人棺椁回来,也是辛劳,看着它瘦成那模样俺也心疼。旁人家的公驴两岁了就该配种了,旺财现在只想着吃、只想着玩,这可不行!” 马秀英瞬间明白,说道,“那是该收拾一通了,太不争气了!” 朱静茹和朱静娴立刻捂着嘴在笑,父皇和母后哪里说的是旺财啊,是在批评舅舅呢! 缩在马车里的朱橚就说道,“舅舅和蠢驴一样,就喜欢吃、就喜欢玩!” 眨眼的功夫,马秀英一把将平时最为宠爱的小儿子按在腿上,直接扯掉朱橚的裤子,巴掌已经抡下去了。 马寻连忙抢过在哭的朱橚,“孩子才多大,哪能打!说两句就行了,打哭了像什么样!” 朱元璋立刻就出声,“小弟,你别护着这孩子!” 马寻将朱橚护在身后,说道,“老五说的也是,旺财有些时候是蠢了些,还不准人说实话了?” 马秀英和朱元璋都觉得好笑,小弟护犊子的德行和他们如出一辙。 而马寻在这些天的相处当中也没有那么谨小慎微了,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秀英都是极其重视亲情的人,是真的将他当做了弟弟百般照顾。 既然是这样,马寻当然也要护着他的外甥们了。 (本章完) 第8章 走亲戚 第8章 走亲戚 皇帝离京半月,皇后以及太子离京十余天,但是大明国政没有耽误。 朱元璋自任吴王的时候,李善长就是右相国。在建立大明之后,李善长又被授为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参与决定军国大事。 此前朱元璋巡幸汴梁,李善长留守,一切事情都可以不经请示灵活处理。 很多人都知道这位李善长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就算现在是文官,当初那些淮西的老弟兄都对他服服帖帖。 李善长率领百官郊迎,露面的只有皇帝和太子。 皇后带着其他子女直接入皇城,以及那个马国舅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小弟,你先歇歇。”到了皇宫,马秀英就安排说道,“一会儿给你找个地住下来,以后安心跟在俺们身边。” 马寻觉得这不合礼数,说道,“姐,我好歹也是男人、成年了,哪能住宫里。” 马秀英就说道,“能住,怎么不能住?一会儿带你去见姐夫。” 看到马寻疑惑的样子,朱静娴就说道,“舅舅,母后说的是我们姑父。” 马寻一下子明白了,说的就是朱元璋的姐夫李贞。如今的大明驸马都尉、镇国上将军、恩亲侯,也就是李文忠的父亲。 马秀英笑着说道,“重八姐夫极好,孝顺友爱,敦厚节俭、可谓是宗族表率。你一定要跟着姐夫学学,有这么贤良的尊长,是福气。” 马寻有些手足无措的坐着,因为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乾清宫,也就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马秀英在忙着收拾东西,她的两个女儿也在帮忙打下手,就马寻无所事事。 在许久的无所事事后马寻听到了脚步声,他立刻站了起来,朱元璋带着朱标回来了。 朱元璋看到马寻后说道,“小弟,这皇宫气派吧?你安心住在这里,以后不用管吃喝之事。” 朱标也笑着说道,“旺财也让人牵去御马监了,舅舅要是担心旺财,明天让人领着舅舅过去看看。” 马秀英从屋里喊了一声,“重八,那袍子你还要不要?” 朱重八快步走向里屋,“要,怎么就不要了?俺袍子好着,别给扔了。” 朱元璋极为节俭、马秀英更是后宫典范。哪怕现在贵为皇后,每天仍亲自操办朱元璋的膳食,连皇子的饭食穿戴,她也亲自过问。 她勤俭持家、以身作则,平常穿的衣服,洗了又洗,早已破旧不堪,也不愿换新的。 甚至在她所在的坤宁宫架起织布机,带着两个嫡女亲自织些绸衣料、缎被面什么的,然后以皇家的名义赏给那些年纪大的孤寡老人。 而剩余的布料,马皇后则裁成衣裳,赐给王妃公主。 朱标告罪一声也进了里屋,下一刻背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舅舅就穿新衣裳,俺爹的旧衣裳不好。” 朱元璋也跟着走了出来说道,“你舅舅岁数小,肯定要穿新衣裳。你姑父岁数大了,穿旧衣裳就行了。” 马秀英也走了出来,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女儿,“走吧,咱去看看姐夫。” 马寻连忙跟上,只是有些好奇,“姐夫,大姐夫现在住在宫里?” “你大姐夫六十有六了,俺就怕不能多见见,就给他在内城找个了宅子住下。”朱元璋就说道,“一会儿给你也在那边找个宅子,你不愿在俺和你姐跟前,你自己一个人住。” 马寻听着本来开心,只是忽然间觉得不对劲。 说了半天,这不还是住在皇宫里吗? 朱元璋拍了拍马寻的手说道,“俺小时候家里苦,那会儿俺姐出嫁的时候俺还不乐意。俺姐夫虽说家里富裕些,只是岁数大,比俺姐大二十多。” 朱元璋一路上也是在说着他的一些家事,说着李贞当年如何照顾岳丈一家等等。 李贞的妻子是朱元璋的二姐孝亲公主,朱元璋对李贞一家都非常感激、喜欢。而他的大姐,朱元璋提都不愿意提。她当年嫁给了王七一,对娘家问都不问一声。 “姑父!”朱标轻车熟路了,一进门就开始喊,“姑父,俺们来了。” 一个头发白的老头穿着破旧的衣袍出现了,还牵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 六十多的李贞虽然年老了,可是面色红润、年轻时应该是非常帅气。 李贞笑着打招呼,“重八,你们回来了啊?哎呀,这就是小弟吧?” 马寻立刻就躬身行礼,“小弟马寻,拜见姐夫。” “景隆,给你舅爷磕头。”李贞拍了拍小胖孩的头,笑着说道,“教你的礼数呢?” 小胖孩立刻趴下,行礼一板一眼,“甥孙李景隆,拜见舅爷。” 眼前这个粉嘟嘟、白胖胖的小孩就是大明初代战神? 朱标就将布包递给李贞,埋怨的说道,“我爹的衣裳穿了补、补了穿,也不舍得扔。他是皇帝,哪能一直穿的破。姑父,这些旧衣裳只能给您了。” 马寻本来觉得好像没什么,可是忽然觉得不对劲。 李贞现在是侯爵,可是身上穿的衣服是赤红色倒也罢了。关键是胸口有团龙,仔细数一数,龙爪还是五个爪。 龙袍,这是正经的龙袍! 李贞有些抱怨的说道,“太子,俺的衣服够穿了。太子,我承蒙皇上的圣恩,因为孝亲公主的缘故而受到宠信赐给我府第,我自己思量有什么能耐能够得到这样高的荣耀呢?” 朱元璋连忙打断说道,“姐夫,真就是俺穿的旧衣裳,扔了可惜。本想给小弟,小弟这岁数穿出去也不合适,只能给你穿了。你真不要,这些衣裳都要扔了,都是上好的绸子。” 李贞立刻检查起来衣裳,舍不得了,“扔了是可惜,那我洗洗。” 说完李贞亲热的拉着马寻的手说道,“小弟今年多大了?” “二十。”马寻就回答说道,“景隆长的好,我看着喜欢。” 李贞开心的指了指李景隆,“贪吃贪玩,没点农家子的样子。” 朱元璋就说道,“姐夫,俺准备让小弟住隔壁那院子。他就一个人,也没个知冷暖的人。您受累,记得看着点。他就一头会瞎叫唤的驴,看的跟宝贝一般。” 李贞立刻说道,“行,俺看着小弟,肯定不让他受欺负了。” 朱元璋笑着对马寻说道,“可别小看你姐夫了,当年你外甥保儿镇守严州,张士诚来犯时人心惶惶,就是你姐夫就代理掌管军务。只六天的功夫,严州就安稳下来。你外甥镇守杭州之时,也是你姐夫代掌军事,恩威并施将降军收服。” 不得不说朱元璋的亲戚都是厉害的人物,有着以两万兵力抵挡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攻八十多天的侄子朱文正。 有十九岁为将,杀的张士诚抱头鼠窜、北伐连续建功的外甥李文忠。 就算是李贞,看似是普通一老头,那也是非常有本事,也就是岁数大了,要不然也有可能有极大的军功。 不过说起来朱元璋是真的亲近他的姐夫,一般大将领兵在外,家眷都是在京城。 但是李文忠在外打仗的时候,李贞基本上都跟着。李文忠守严州,李贞跟着过去。李保儿镇杭州,李贞还是过去照料。 也就是现在岁数大了,所以才留在京城。 当年为了照顾姐夫,朱元璋时常派人去杭州询问他的生活起居。现在为了每天见到姐夫,直接在皇宫里寻了个地让他住下,太子朱标等人也时常前来问候。 不过扪心自问,这么一个醇厚笃实、谦逊孝悌的尊长,也值得成为朱家子弟的榜样。 这是真正的亲戚,越走越亲的亲戚。 (本章完) 第9章 新鲜出炉的马国舅 第9章 新鲜出炉的马国舅 马寻就这么住在了皇宫里,和李贞成为了邻居。 一个是皇帝的小舅子,一个是皇帝的姐夫,看着也非常合适。 大清早的,李贞牵着李景隆来了,“小弟,起来了吗?” 马寻匆匆从屋里走出来,说道,“姐夫,起来了。” 李景隆立刻奶声奶气喊人,“舅爷爷。” 别管李景隆是不是大明第一代战神,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讨人喜欢,“过来,舅爷爷给你钱买果子吃。” 李贞笑着抱怨说道,“小弟,你才刚到京城,陛下才赏了你些财物以安身,你给了孩子像什么话!”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是长辈,自然喜欢小的。我现在吃穿不愁,要那些浮财做什么?” 说着这些,马寻将一个玉佩塞给李景隆,“拿着,咱家景隆以后肯定是个君子!” 看到孙儿求助的看了过来,李贞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收下吧。” 李景隆开开心心的收下玉佩,而马寻也不得不感慨李贞不愧是宗室模范。 李贞招了招手说道,“去俺那用饭。小弟,俺岁数大、说几句不中听的。业精于勤荒于嬉,小弟一身好武艺不能荒废了。” 马寻连忙说道,“姐夫教训的是,这几天我是有些懒散了。” “歇歇也好,寻常人还有些休息时候。”李贞就说道,“小弟,现在住着还习惯?” 马寻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院子大自然舒服,就是不习惯有人伺候。我前天起夜,看到一小丫头坐垫子上打瞌睡守着夜,哪能受得了。” 李贞理解马寻的感受,都是穷苦过来的人,自然一时间不适应有人伺候。 李贞就劝道,“小弟如果不习惯有人在夜里也守着,就让他们在隔壁小屋歇着。你跟前要是没人伺候,陛下肯定不高兴。” 马寻也能理解,不过还是说道,“我这么年轻力壮的,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穿衣都有人帮,想想都不自在。” 李景隆就奶声奶气的说道,“舅爷爷,我不穿衣,爷爷给我穿衣。” “你是小孩,自然帮你穿衣。”马寻就笑着开口,“等你长大了,那就自己穿衣。” 李景隆又奶声奶气说道,“舅爷爷,我喜欢旺财。” 马寻扭头看向院子,说道,“你一会儿就去折腾那蠢驴,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瞎叫唤,都长胖了。” 李贞的早饭还是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哪怕现在身份尊贵了,他还是保持着一些老农民的本色。 菜肯定是要吃完,就算是李景隆也不能在饭碗里留下剩饭。 马寻刚吃饱,一个侍卫急匆匆而来,“见过侯爷、国舅,陛下召国舅大本堂读书。” 来了,陪太子读书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李贞立刻笑着说道,“小弟去进学,俺帮你照料旺财。” 愁眉苦脸的马寻就跟着侍卫前往大本堂,还没落座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太子朱标领头,七个皇子向他行礼、叫舅舅。 朱元璋现在十个儿子,不过岁数太小的就没有来读书。 这还只是开始,老朱年近三十才有第一个儿子,等到六十多依然能生,这就是超长待机、厚积薄发。 宋濂等大学士、博士等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马国舅,又高又黑又瘦,还有着一头短发,看着就像是刚还俗没多久。 宋濂也仔细的考校了一下,这位国舅爷识字、算是读过书,但是也仅此而已,谈不上什么学问。 其他的皇子们在读书,马寻就安静的听着,时常有些昏昏欲睡。 不过强撑着,时常拿几本史书自己看一看打发时间。不好好学习,也不破坏课堂秩序。要是外甥们当中有人不好好学,一下课他就和朱标联手教育。他唱红脸、朱标唱白脸,将朱棣等人吓唬的够呛。 朱元璋忙完一天的政事回到了乾清宫,问道,“小弟这些天也不过来看看咱们?” 马秀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他一个人习惯了,太自强自立。我听说了,他连让人伺候都不习惯。” 朱元璋嘿嘿一笑,说道,“得了富贵,还是不习惯。随便他,别强压着他当贵人,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马秀英点头说道,“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让他院子里的人用不着那么殷勤。” 在默默看奏章的朱标就说道,“也不能不管,舅舅是宽厚之人,不以小事责罚人。但是如果没有规矩,手底下的人就没了本分。”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非常满意朱标的见解,马寻可以对手底下的人宽松一些。但是那些人也不能因此蹬鼻子上脸、没有规矩,该管还是要管。 朱元璋随即问道,“你舅舅读书读的怎么样?” “强撑着没有打瞌睡,就自己在那看书。”朱标笑着说道,“舅舅和娘一样喜欢看史书,时常看不明白就私下和博士探讨。” 马秀英得意的看着朱元璋说道,“俺弟弟出息吧?” 朱元璋也笑了起来,随即对朱标说道,“过两天你带着他出去走走,去你叔伯那里转转。” 朱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去哪些叔伯那里?现在好些人都在外头打仗。” “那就随你了。”朱元璋似乎有些不负责任的说道,“你到时候带着沐英,你愿意去谁家就去谁家,反正带着你舅舅就行。” 马秀英端来饭菜,说道,“也好,给你舅舅快给关傻了,除了去大本堂读书、就是喜欢逗景隆。” 朱标立刻非常感兴趣了,“娘,这一趟我去寻一寻可有合适的人,给舅舅说个亲!” 这是大事,马秀英立刻严肃起来,“标儿,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朱标说道,“按说该是给舅舅找个勋贵人家的,都是自家人合适。只是舅舅的性子温和,我有些担心了。” 朱元璋不动声色的问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朱标解释说道,“爹,舅舅性子温吞、宽厚,虽说书读的不多,但是明理谦和。好些勋贵人家的都是得了富贵有些跋扈,我怕舅舅看不上。” 朱元璋调侃说道,“我看你是帝王心思,觉得你舅舅是外戚,不该和领兵的勋贵往来。” 被调侃的朱标也不急,继续分析,“舅舅能和村妇说的上话?就舅舅那性格,遇到了泼妇怎么办?给我找舅母,起码是要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 朱元璋也乐了起来,“还真是,你舅舅那性子,说不准还真给泼妇欺负了!真要是找个没见识的,估计连说话都说不到一块。” 朱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马秀英,说道,“舅舅眼界高,估计得找个好看些的才行。” 朱元璋立刻恼了,“哪来的臭毛病!你舅舅现在这么大岁数了,得找个知书达理、好生养的,以后再纳妾就是!” 马秀英也冷着脸说道,“还说他骤得富贵不忘本心,跟谁学的臭毛病!” 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眼里,娶妻娶贤最为重要,以及现在需要开枝散叶排在第一位,纳妾再纳色。 朱标弱弱开口,“爹、娘,这不都是男儿本性吗?舅舅虽说黑了点、瘦了点,也是俊朗的样子。再说了,真要是我,我也只要漂亮、泼辣的媳妇。” 朱元璋和马秀英立刻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你想自己做主?” 朱标赶紧说道,“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我和常家妹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就中意她。” 朱元璋没好气说道,“你的太子妃只能是她,行了吧?怎么,怕朕当了皇帝,要给你换个太子妃?” 看着在憨笑的儿子,马秀英也是好笑,“你的婚事没什么可操心的,现在是给你舅舅说媳妇!” (本章完) 第10章 自家亲戚 第10章 自家亲戚 马寻可以出宫了,他牵着旺财来到了午门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英武不凡的沐英。 沐英看到马寻,立刻开心的行礼,“外甥见过舅舅。” 马寻欲言又止,因为沐英比他大几岁,“旺财要出去,带着不要紧吧?” 沐英笑着说道,“舅舅多虑了,本就是要牵马骑驴,带着旺财自然不要紧。” 马寻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你带着我出去也就算了,太子跟着一起出去,人是不是少了点?” 沐英就赶紧说道,“还有些护卫在宫外,都是仪鸾司的人,全都是些好手。” 仪鸾司,也就是锦衣卫的前身了。 马寻就放心了,随后问道,“你打过多少仗?” 沐英笑着说道,“外甥十二岁就随陛下在外征战,那会儿陛下围攻集庆,我就侍奉跟前。真要说打仗,十八岁的时候才被授予军职。” 沐英继续说道,“就是早些年不知道舅舅在福建,那年我攻破了分水关,后又镇守建宁、节制三卫,要不早就去请舅舅了。” 马寻也开玩笑说道,“也是我见识短浅,不知道和你有亲。早知道是自家人,我就去投你。说来我能回来,还是你平了福建。” 沐英连忙谦虚说道,“舅舅过誉了,外甥就是一小将,平定福建并非外甥之功。” 朱元璋和马秀英的义子不少,但是沐英是极其特殊的一个。八岁的时候就被收养,也一直都带在身边,真的是视如己出。 马寻笑着问道,“你现在可有子嗣了?” 沐英笑着说道,“有一儿子沐春,现年四岁了。此前侧室也有了身孕,今年该再有一子嗣。” 马寻立刻抱怨说道,“那你也不把沐春抱来,我这舅爷爷说什么也该看看甥孙。” 沐英连忙说道,“舅舅在宫里,我们不好轻易入宫。一会出宫后,外甥定让家里人前去拜见。” 马寻一听有些尴尬,“不好不好,哪能让家里人跟着瞎忙。” 沐英就严肃说道,“舅舅是长辈,我等小辈自然是要拜见。” 在说话间,一身儒生打扮的朱标走了过来,“舅舅,在和三哥说什么呢?” 马寻立刻说道,“和他聊着家常。殿下,今天出宫去哪?” 朱标笑着问道,“舅舅,你想去哪?” 马寻说道,“要不去沐英府上看看?” “三哥那肯定是要去,今天只去自家亲戚家。”朱标就说道,“那就劳烦三哥让人回去说一声,我和舅舅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宫。” 沐英开心说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本来想着殿下和舅舅今天忙,就打算让妻妾带着沐春去给舅舅磕个头。” 朱标立刻装作不高兴的说道,“三哥,爹娘都说舅舅把自己当外人、不亲近,我看你也是。你看着我长大,总是处处见外。” 朱标看了看旁边的旺财问道,“舅舅不骑马?” “旺财这些天只能在院里,有些憋坏了。”马寻心疼的说道,“我就牵它出来走走,殿下,要不然让我住外头好不好?” 朱标想都不想的说道,“舅舅觉得院子小了?舅舅还是太见外,您要是想去校场还能有人拦着?天天带着旺财去都没事。” 马寻还是不甘心的说道,“到底是宫里,有些不自在,也不能没规矩。” 朱标就直接踢皮球,“舅舅想要住在外头,得爹娘做主,我是小辈岂能做长辈的主。” 不得不说大明的这位储君实在厉害,这才是少年老成。 朱标、沐英骑着马,马寻骑着驴,身边有着一些衣甲鲜明的护卫,就这么走在应天府。 朱标说道,“我们先去鄂国公府,鄂国公夫人和娘最为亲厚。” 或许是担心马寻不理解,沐英解释说道,“鄂国公现在在北伐,为征虏副将军。” 马寻一下子明白了,这是要去常遇春的府邸。“我们先去转一圈,再去汤伯家。汤伯虽说现在在太原,只是爹和他关系最好,福建就是汤伯平定的。”朱标继续说道,“再去周叔家,他和汤伯都是爹的发小。” 汤和、周德兴,这也都是朱元璋的发小,论起小时候的关系,比起同乡的徐达更为亲近。 朱标继续安排说道,“再去徐叔家转一圈,郭叔、邓叔他们家,下午再去。” 马寻只是听着,这些事情他做不了主,现在就是客随主便的状态。 刚到鄂国公府,一个粗壮的中年女子立刻领着儿女跪下,“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国公夫人请起。”朱标温润如玉,笑着说道,“今天奉命领国舅走走亲戚人家,第一家便是鄂国公家。” 这个中年女子就是常遇春的妻子常蓝氏,可谓是马秀英当年坐镇后方时的左膀右臂。 这个彪悍的女子在常遇春还是绿林好汉的时候就跟着他,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弟弟蓝玉。要是没有一股子彪悍的作风,早就骨头渣子都没了。 听到朱标的话,常蓝氏笑的很开心,而她旁边的一个少女脸色通红。 这就是常氏了,常遇春和常蓝氏的嫡女,和朱标同龄。不说指腹为婚,也绝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等着正式下聘了。 而在常蓝氏身边还有三个少年,常茂、常升、常森,一个个看起来都是熊孩子的样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进了府,常蓝氏关心问道,“皇后殿下近来还好吧?” 朱标立刻说道,“好,近来寻到了舅舅,娘可开心了。” 熊孩子们已经一窝蜂的跑去纠缠沐英了,要沐英大哥教他们骑马打仗。以前这事情都是他们的亲舅舅蓝玉在教,不过现在蓝玉也在随军北伐。 常蓝氏开心的看着马寻说道,“以前皇后就是没娘家人,现在国舅来了就好。婉儿,还不给你舅舅磕头!” 常婉立刻跪下,“甥女拜见舅舅。” 马寻都麻木了,对朱标说道,“扶她起来。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先前皇后赏了我点东西,一会儿让人送来。” 常婉立刻说道,“舅舅初来京城,甥女岂敢劳舅舅破费。” 朱标笑着扶起来常婉说道,“舅舅现在又没成家,他赐给你的,你就接着。他是长辈,岂能推辞。” 看着眼前的少男少女,马寻笑着对常蓝氏说道,“以前总听闻金童玉女,还不知道是什么样。我托大,太子和令媛真就如此。” 常蓝氏开心说道,“国舅抬爱了,我这女儿看着文静,书读的一般、女红也不好。都是老常惯的,尽教一些骑马耍枪的本事。” 打量着常婉,这就是历史上为朱标生下嫡长子朱雄英的常太子妃。 朱标就笑着开口,“也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气了。国公夫人准备午饭,我得先带着舅舅去其他叔伯家转一圈,一会就回来。” 泼辣麻利的常蓝氏立刻说道,“喝口茶总可以吧?其他的不说,怎么也得让婉儿给国舅奉杯茶。” 朱标觉得有理,而常茂几个也被拎了过来。 在府门前拜的是太子,现在到了府里头就要拜一下便宜舅舅了。 未来的常太子妃端来茶,马寻也不客气的接过茶,“下回奉茶就不该是这样了,其他礼物一会儿送来。这见面的金叶子你拿着。” 常婉脸色通红,不过也不怯场,“谢舅舅赏赐。” “都是皇后赏的,都是留给你的。”马寻笑着看向常蓝氏、朱标,“若是太子大婚,按民间习俗,我这舅舅是不是要坐上首?” 被调侃的朱标急了,“舅舅,我是太子储君,岂能以民间之礼成婚!待我大婚之时,舅舅还要行礼!” 常婉悄悄的拉了拉朱标的衣袖,恼羞成怒的朱标立刻说道,“舅舅还没有成亲,国公夫人可知道哪些人家有良配?” 攻守之势异也,这一次轮到马寻急了! (本章完) 第11章 我要成亲了? 第11章 我要成亲了? 跟着朱标拜访了一下亲近人家,基本上都是开国功臣、未来的大明公侯。 虽然这些人基本上都在外打仗,不过见了家眷也可以。文官系统的一个没见,马寻现在就算是大明第一外戚,真正的外戚。 在拜访了一些勋贵之后,马寻继续回到了皇宫,生活好像也没其他变化。 “小弟,劈的时候要狠、撩的时候要快!” 李贞背着手,指导着马寻在练功。 马寻收棍,笑着说道,“姐夫,我这都是些庄稼把式,让您看笑话了。” 李贞鼓励说道,“防身是够了,就是差了点气势。小弟要是上战场、临敌的时候,下手还要狠一点,你心里头还是有些仁慈。” 马寻实事求是的说道,“我这些把式,真要是去了战场就是笑话。” 李贞继续安慰,“话也不能这么说,真到了战场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再厉害的功夫也挡不住枪林箭雨,能赢就行。” 个人勇武在战场自然有一定的作用,只是除非是项羽、李存孝那样的,要不然很难凭借着一己之力改变战局。 马寻在练武的时候,李景隆拿着个小木刀咿咿呀呀的胡乱挥舞,显然这也是个好动的孩子。 就在马寻准备投入新一轮的练武之时,朱元璋的声音传来,“俺不来看你们,你们也就不去看看俺们?” 李贞连忙说道,“陛下忙,臣等哪能轻易叨扰。” 朱元璋就不高兴的说道,“姐夫、小弟,你们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礼数,总是处处见外!” 马秀英也不高兴的对马寻说道,“到了京城半个月了,你主动去找过俺和你姐夫吗?” 马寻也连忙开口,“姐夫和姐都忙,我现在过的好好的,吃喝不愁,还有大姐夫教我武艺,跟着太子读书,用不着姐夫、姐操心。” 朱元璋哑然失笑,随即说道,“一个是俺姐夫,一个是俺舅子,你们两个倒是投契,性子都差不多。” 李贞深以为然,本来还担心马寻年轻,说不定会像一些年轻人那样张扬。可是没想到这孩子老成稳重,做事也非常规矩,李贞就喜欢这样的人。 到了屋里,朱元璋问道,“小弟,可看了你外甥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马寻就笑着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哪能瞎说。” 马秀英果断开口,“你是舅舅,自然能说。说,你觉得那丫头如何?” “我觉得好啊,其他的不说,太子喜欢就行。”马寻就笑着开口说道,“两孩子站一起就跟金童玉女一般,就站那你瞅我一眼、我瞄你一下。”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笑了起来,“那两孩子都藏不住事,过两年不成亲都不行了。” 马秀英就笑着说道,“俺那亲家也是厉害人物,当年她跟着常遇春在和县投奔你姐夫。你姐夫那时候不待见常遇春,觉得就是混饭吃的。” 马寻凑趣说道,“这我倒是不知,就知道常大将军厉害,纵横天下无敌手。” 朱元璋嘲笑说道,“那会儿你没见着老常,看着就是混饭吃的样子,又狂妄的厉害,俺那时候哪能想到他那么大本事!” 马秀英也说道,“你姐夫渡江,俺留守和县。那会儿巢湖的人,郭家的人,还有其他投奔来的人,家眷都在,心也不齐。俺唱红脸,常蓝氏唱白脸。” 朱元璋也笑着开口,“常蓝氏泼辣,土匪窝子里出来的能不厉害?你姐懒得和一些泼妇计较,就是常蓝氏帮忙出面,那些泼妇在她面前可不敢撒泼。” 马寻只是在笑,不过也能够理解,因为老朱的那些班底,很多人的出身确实不怎么高。 马秀英就笑着说道,“标儿和常婉同龄,小时候就在一块玩闹。本以为没什么,哪知道后来就觉着不对味了。” 马寻好奇问道,“怎么就看出来不对味了?”朱元璋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其他几个侄子皮,你大外甥唱红脸、婉儿就唱白脸。就是老五现在都如此,听闻婉儿入宫,他就赶紧去坦白闯的祸。” 马寻好像明白了,笑着问道,“那丫头护着老二他们几个?这倒是好,标儿就该管着弟弟妹妹。” 马秀英也笑着说道,“就是如此,以前总觉得他们就是小兄弟姐妹在一块玩闹。哪知道标儿和婉儿看对了眼,标儿有个锦囊,绣了个鸳鸯。” 马寻不太确定的问道,“不是说女红不太好吗?” 马秀英笑着说道,“不好归不好,不是说不会。就是那鸳鸯绣的,跟肥鸭子一般,偏偏标儿就喜欢。”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朱标脚步匆匆的走进屋,“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说笑,不是在说我舅舅的亲事吧?” 朱元璋打趣说道,“说你比你舅舅有能耐,自己找了个媳妇。你舅舅都二十了,还没个家室,这可如何是好!” 吃瓜的马寻立刻觉得大事不妙,这段时间没少被明里暗里的催婚,可是这些事情他哪有头绪啊。 朱标坦然的说道,“爹、娘,我觉得宋师家里的倒不错。” “俺知道你亲近宋濂,只是不妥。”朱元璋立刻说道,“宋濂那老匹夫俺不喜欢,你舅舅虽说守礼,只是也不是正经读书人,受不了宋家的丫头。” 朱标又建议说道,“那就选宣国公,他是右丞相,也是最早投效的。家世好、能力大,他的孙女适合许给舅舅。” 朱元璋就要吹胡子瞪眼了,“你是故意气俺的是吧?李善长能和你舅舅结亲?” 朱标就忽然说道,“那就选青田先生的小女儿,我觉得合适。” 朱元璋拍案而起,“混账东西,和你爹在这耍心眼呢?” 不要说朱元璋了,就算是马秀英、李贞都明白朱标此前提的两个人选不合适,那是根本不可能过关的。现在被否决了两个,第三个才是重头戏。 马寻开口问道,“青田先生是谁?” “一酸臭腐儒,等过两年大封功臣的时候,俺封他个诚意伯。”朱元璋气恼的说道,“他是有本事,就是和俺心不齐。俺就恶心他,看他诚意不诚意!”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慌,诚意伯、刘伯温? 马寻赶紧看向马秀英,说道,“姐,我其实不太喜欢读书人家的。我听闻那些诗书传家的大家闺秀,好多都裹脚,我不喜欢裹脚的。” 马秀英有些意外,随即赶紧解释,“用不着瞎想,虽说从南宋时就有裹脚,只是多是修饰足型,也不难看。” “那也不好。”马寻说道,“真要是找个走路都走不动的,那肯定不行。” 现在裹脚的风气有,南宋就有了,只是就像是马秀英说的那样,只是修饰足型、根本不是畸形的三寸金莲。 而且只是一些权贵富裕人家如此,寻常百姓谁没事裹脚呢,女子也是劳动力要下田干活。 “婉儿可是和我说过,青田先生的小女儿知书达理、也天生丽质。”朱标就继续说道,“青田先生是浙东人不假,不过也不碍事。” 朱元璋冷着脸不说话,马秀英倒是非常感兴趣,“真的?那明天让婉儿带人进宫,让你舅舅也看看。真要是看对了眼,你舅舅得先成亲。” 朱标看了一眼朱元璋,忧心忡忡的说道,“娘,我眼看着就要定亲了,可是我这舅舅还没成亲,这说出去多难听!舅舅得亲事得赶紧定下来!” 朱元璋一想也有道理,着急了,“明天就给你舅舅封个官,不能让你舅舅的亲事耽误了你。” 马寻根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在这个年代想自由恋爱,做梦呢! 就算是朱标不做主,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会安排好,这是不用想的事情! (本章完) 第12章 气疾 第12章 气疾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作为被朱元璋认为‘吾之子房’的刘伯温,在大明建立的过程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他是元朝的进士、仕途不顺数次辞官回乡归隐,被朱元璋数次邀请才来辅佐。 大明的文官之首一直都是李善长,但是以刘伯温、宋濂、汪广洋为首的浙东文官集团,一直都是大明文官系统的绝对主力。 而朱元璋和马秀英一直催促马寻成亲,原因也非常简单。岁数到了自然就要成亲,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这可是重要的任务。 如今这年代十五六岁成亲的大把都是,马寻都二十岁了,依然形单影只,朱元璋和马秀英看着都着急。 马寻忧心忡忡的,难道是要先结婚后恋爱?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得到了一个官职——帐前都尉。 被叫到坤宁宫的马寻问道,“姐,我没什么本事、也没功劳,得一官职叫什么事?” 马秀英笑着开口,“给你你就接着,看你也不想当文官。俺和你姐夫商量了一下,先给你个军职,你去历练一下,以后好封候拜将。” 马寻顿时压力山大,“姐,我不通军事,哪能去带兵打仗?” 马秀英连忙说道,“谁让你带兵打仗了?家里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哪能让你上战场?你以后就练兵、检阅,替你姐夫犒赏大军。” 马寻明白了,这就是给他个官职混军功呢。 马秀英眉开眼笑的说道,“今天见着刘伯温的闺女,模样生的好、性情也好。” 马寻也无力抵抗,只能说道,“我能去看看吗?要是合适就成亲,要是看不顺眼的话,咱们就再找一找?” 马秀英果断答应,“明天让沐英跟你过去,你亲自看看也好。” 马寻又提出意见,“我要是成亲了,是不是住出去更合适一些?反正都在京城,也在姐眼皮子底下,随时能过来。” 马秀英不高兴了,问道,“是觉得俺们对你不好?” “好,好的狠!”马寻就赶紧说道,“就是我野习惯了,在宫里总是觉得处处不得劲。我想游山玩水、想四处走走看看,在宫里哪都不能去。” 马秀英更加不高兴了,“给你手令、宫符,你四处走走,谁还能拦着你?” 马寻赶紧说道,“姐,这是皇宫,我哪能真的到处乱跑?再说了,我都要成家了,总不能住在宫里吧?别人知道了,得怎么笑话我?” 这一下说到了马秀英的心坎上,让马寻一直都住在宫里确实不合适。 现在让他住在这里就是权宜之计,只是因为朱元璋和马秀英不放心马寻一个人在京城。 朱元璋迈着大步来了,“怎么了?你俩吵嘴了?” “小弟想搬出去。”马秀英就说道,“俺想了想,小弟真要是成亲,肯定也不好一直住在宫里。他又想四处游走,你说如何是好?” 朱元璋下意识的想要问问马寻是不是‘狼心狗肺’,可是转念间也能理解。 马寻岁数小,而且住在宫里也不方便。最主要的是住在姐夫家,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朱元璋琢磨了一下说道,“那给你找个府邸,安排些人过去伺候。你也别只想着玩,大明初建,现在北边还在打仗,你也该出力。” 马寻看向马秀英,试探着问道,“姐,你是不是偶有胸闷、气短?” 马秀英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马寻紧张了,立刻追问,“夜间和凌晨的时候更是如此?发热、盗汗,心跳得快不说,还时常耳鸣?” 这一下轮到朱元璋紧张了,“小弟,怎么回事?你咋知道这些?” 马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说话有所保留,“老头以前也这样,说咱家祖上也有些如此。说是气疾。”朱元璋和马秀英脸色大变,气疾这玩意儿他们可听说过。 这也就是哮喘的一种说法,只是马寻现在也不敢确定,尤其是这玩意儿即使是几百年后也没办法根除,而且有一定的遗传基因。 朱元璋脸色铁青,“小弟,你可别吓唬俺!” “姐夫,这事情我哪敢胡说!”马寻就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事,不说肯定不行。只是万全的法子,我现在也想不出来。” 朱元璋一时间有些失去了理智,“太医院那些酒囊饭袋,朕要砍了他们脑袋!” “行了,朱重八!”马秀英恢复理智,“太医院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涉及你我,他们都是抱着无功无过即可,岂能下药?我现在好着,他们就说我没病。真的是病厉害了,他们就说药石难治。” 朱元璋眼睛都红了,气的直喘粗气。 马秀英看向马寻,问道,“小弟,听你的意思是这病治不好?” 马寻面色凝重的点头,“都说根除难,只是控制一下不算难,对寿数的影响也不大。” “治不好算什么?”朱元璋暴怒,呵斥道,“俺这就召天下最好的郎中,朕倒是要看看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 马秀英嗓门高了一些,“朱重八!有完没完!气疾是什么,你心里没数?” 朱元璋顿时红了眼,拉着马秀英的手说道,“妹子,你别怕。咱肯定想法子治好你,肯定能找到法子。” “那也不算什么,生老病死、天地自然。”马秀英就劝道,“俺爹也活了不少岁数,俺肯定也能活个五六十。” 朱元璋顿时急眼了,“不够,你得长命百岁,你得死俺后头!你要是走了,俺活什么劲!” 马寻一下子尴尬起来了,连忙说道,“姐夫、姐,用不着如此吧?别自己吓唬自己行不行?” 朱元璋立刻掉转枪口,盯着马寻,“说,你是不是有法子?” 马秀英连忙劝着,“他一孩子,能有什么法子!” “姐,法子还真有,先前不是说了就是没法子根除吗?”马寻就赶紧说道,“我也怕死啊,还想着假如子孙后代也得了气疾可怎么得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如遭雷击,孩子 马秀英拉着朱元璋的手,非常的内疚,“重八,是俺对不住你、是俺对不住标儿!” 朱元璋也要掉泪了,但是强撑着在安慰妻子,“不碍事、不碍事,不就是气疾吗?咱们肯定能找着法子,肯定能长命百岁。” 马寻有些崩溃了,皇帝和皇后也是凡人,事关自己最在意的人,也会关心则乱。 马寻不想引起误会,连忙说道,“姐夫、姐,这也不算什么。好好调理也能有一定岁数,咱们多注意些,肯定能有七老八十。” 马秀英抹着泪,问道,“小弟,你可有气疾?” “我身子好,没有气疾。”马寻赶紧说道,“姐,以后咱春天的时候别去嗅,咱平时别跑跳的厉害,也别大悲大喜,还是能控制住。” 朱元璋双眼通红,忽然问道,“你是郎中?” 马寻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家里有人气疾,自然知道怎么照料。” “你不许出宫!”朱元璋瞪着马寻说道,“什么时候医好了你姐、你外甥,什么时候出宫?你要钱给你钱、要人给你人,你想法子医好你姐!” 马秀英不高兴了,“你为难他做什么?小弟是好心,你非为难他是吧?” 朱元璋连忙安慰,“妹子,没为难小弟,这不是让小弟想法子吗?” 马寻更加无语了,哮喘确实是难以根治,可是好好的调理,还算是可控的。现在明确了一些事情,可以提早预防啊! (本章完) 第13章 不世之功 第13章 不世之功 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马秀英当然清楚。 只是以前年轻,觉得一些小事情抗一抗也就过去了,她没有那么娇气。 作为枕边人,马秀英一个眼神,朱元璋都心领神会。更何况自家妹子早晚有些气闷等情况,他当然也清楚。 一头雾水的朱标被叫到了乾清宫,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 朱标紧张的看着太医在给马秀英诊脉,随即自己更是一头雾水的被几个太医轮番诊脉。 几个老头小心翼翼的商议后,才说道,“陛下,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脉象平和,并无疾病。” 朱元璋的脸色更难看了,厉声问道,“诊清楚了?” 太医更加心惊胆战了,“回陛下,臣等医术浅薄,臣等并无发觉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脉象有恙。” 马秀英也不太高兴了,“我早晚胸闷、气短,太子偶尔也会喘的厉害,尤其是开春之后更是如此。太医,这真的没什么?” 几个太医更是心惊肉跳,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皇后和太子有没有一些小毛病,他们其实也心里清楚。 可是给皇后、太子看病,看出来了问题是好事,但是有一个前提是能治好。治不好的话看出来了毛病,那也是要命的事情。 站在一边的马寻就开口了,“皇后和太子是气疾,只是不太厉害,并无危及性命,是吧?” 太医们纷纷跪下,磕头如捣蒜,只是这个态度好像也证明了什么。 朱标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气疾?可是长孙皇后所患的气疾?” 朱元璋的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气疾,文德皇后作为千古留名的贤后,就是崩于气疾,终年只有三十六岁。她和唐太宗从少年结发,一起互相扶持,走过了二十三载。 这不免让朱元璋和朱标都紧张,因为马秀英今年三十六! 马秀英笑着起身,说道,“重八、标儿,你们也用不着问了。气疾治不好,俺也知道这道理。” 随即马秀英挥手说道,“你们退下吧。” 太医们如蒙大赦,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他们都觉得随时都有可能被杀头。不是皇帝下令杀头,就是太子下令抄家。 马秀英拉着朱标的手,内疚的直掉泪,“标儿,是俺对不住你,让你带着病出来。” 朱标也明白了,虽然内心慌、但是下意识的安慰,“娘,儿子的命都是娘给的,现如今的富贵也是娘给的。娘,咱们寻法子,总能治好的。” 朱元璋也跟着掉泪,他最爱的妻子和儿子得了这‘不治之症’,他内心得多崩溃。 忽然间朱元璋看向一边,“你说话啊!” 朱标下意识的回护,“爹,这事情和舅舅有何关系?爹,千万不可迁怒于舅舅!” 马寻苦口婆心,再次强调,“姐夫、姐,你们是关心则乱。气疾是治不好,我也没那本事。只是咱们注意些,问题不大。不说长命百岁,五六十总有吧?” 朱元璋一口否定,“五六十还不够,你姐要长命百岁!” “重八!”马秀英立刻出声提醒,“你还要不要小弟说了?” 马寻赶紧说道,“能预防,以后生活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寿数也不至于受多大影响,我也就这么点本事。” 朱元璋立刻说道,“你姐的寿数不够,俺从你这扣!” 马寻一愣,马秀英急了,“朱重八,你什么意思?小弟好心好意,你还要杀他?” “气话、气话,俺说急了。”朱元璋连忙安慰、讨好,“妹子,小弟是俺弟,怎么能迁怒他。”朱标也不太认可的说道,“爹,您可是皇帝。您一句气话,说不准真的要了舅舅的命。就是气话,也不该说!” 站在一边的马寻不经感慨,这洪武皇帝要是暴躁起来,还真就是马皇后和太子能够稍微控制一下。 马寻也不卖关子,立刻说道,“这气疾也不一定就全是要命,控制一下不变重就好。我有些法子,日常注意些。” 马寻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少大悲大喜、少跑跳的厉害,屋里头干净些切莫潮湿,再者就是少闻点粉。姐和太子不严重,没什么大碍。” 朱元璋认真听着,下一刻就吼道,“来人,立刻去将东宫前的梅林尽数砍了!后园不许种!” 马秀英一边嗔怪朱元璋大题小做,一边让心腹女官赶紧去东宫。 东宫春和宫前种了一片梅树,那也是整个皇宫之中最大的树林、林,比后园的规模还要大。 听着马寻在认真的说着‘医嘱’,注意事项,马秀英忽然掉泪。 朱元璋急坏了,“妹子,咱们听小弟的,小弟有法子!” “俺小时候还记得爹有些时候也喘的厉害,俺那会都十多岁了,还不知晓好歹。”拉着马寻的手,马秀英更内疚了,“小弟这些年照料俺爹,他那会才多大?” 朱元璋和朱标也反应过来,马寻对于这些事情这么了解,必然是当年马太公病的严重。 就算是一直家里有这样的病人、久病成医有了心得,可是那会儿的马寻不到十岁的孩子,这得多难、多孝顺啊! 马寻面色古怪,自家老姐不会是更年期了吧? 马寻就赶紧说道,“不碍事,久病成医就好。其他的我不敢说,现在姐和太子的气疾不重。咱们日常注意些不让它变重,肯定能长命百岁!” 老朱满意点头,开心的拍了拍马寻的肩膀,“小弟回来是回对了,要不然俺和你姐还不知晓这事!你对俺有大恩!” “自家人说什么呢!”马寻就赶紧说道,“姐和姐夫对我这么好,太子又不嫌弃我粗鄙、待我亲近,我能不在意这事!” 朱元璋笑着点头,随即说道,“俺不给你王爵,徐王爵太重,大明不好有异姓王。俺封你为徐国公、镇国上将军,世袭罔替,你觉得如何?” 马寻愣了一下连忙推辞,“陛下,这太重了。我没功,不敢领。” 马秀英原本是不急着给马寻封爵,觉得得寻找些立功的机会才行,但是现在观点变了。 “怎么就没了功劳?你救了标儿、救了大明国本,国公都是轻的!” 马寻连忙说道,“我这是为了姐和太子,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朱重八瞪着眼,不高兴了,“你也知道是自家人,给你封赏就推三阻四,你什么时候拿俺们当自家人了?偏偏就是你这个小的要护着你姐、你外甥,俺这个当姐夫的给你点好处,你就和俺不是自家人?” 朱标也连连点头劝道,“舅舅,娘是皇后、我是太子储君,舅舅就是立了不世之功!再说外公本就是徐王,不让你承袭王爵都有些对不住您了。国公之位就该是你的,还该是诸国公之首!” 马秀英也连连点头,自家小弟不当王爷可以理解。但是救了太子、救了大明社稷,这就是不世之功! 马寻被这一家三口捧的五迷三道,险些都找不到北,都有些膨胀了,我真的立了不世之功? 等到马寻离开乾清宫,马秀英立刻对朱标说道,“你以后当了皇帝,可千万对你舅舅好些!” “娘,您说的是哪里话!”朱标不高兴的说道,“舅舅待我如何,我心里没数?” 马秀英饱读诗书、熟读史书的优势就发挥作用了,“汉武苛待其舅田蚡,唐高宗流放其舅长孙无忌,是也不是?” 朱元璋都在旁边点头了。 朱标就哭笑不得的解释,“娘,田蚡咎由自取,我舅舅可不是那么跋扈、不知进退的人。长孙无忌虽有大功,只是晚年也有大错。我舅舅不会!” 朱元璋心思一动,“俺还是得防着些,给你舅舅金书铁券,到时候可免死!” (本章完) 第14章 相中了 第14章 相中了 马寻现在有些一言难尽了,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出宫了,但是现在变成了在皇宫里干活。 好消息是得到了自由,现在要去的地方不少,不用整天都在陪太子读书了。 坏消息就成为了‘保姆’,准确的来说是保健医生,现在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不算少了。 现在如今这座皇宫是三年前开始建造,当时是以精通堪舆术的刘伯温为首选择了这个风水宝地,发动二十万人填燕雀湖建宫。 皇宫不用说,自然是富丽堂皇、气势巍峨,也遵循礼制、呼应天象、顺应自然,没得挑剔。 这毕竟是故宫的模板,奠定了后世的一些建筑风格。 但是马寻觉得地势有点低,而且在填湖造宫的情况下,也有点潮湿。 东宫前的梅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砍了,后园的那些也被砍了,很多人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后太医院那般传出来了一些消息,陛下震怒责罚了一些太医,幸亏皇后和太子保护,这才么有杀人。 马寻这个国舅爷又一次被人认知了,小道消息就是他诊出皇后和太子有疾,一时间人心惶惶。 至于爵位等没有立刻封赏,千说万劝总算暂时拦下来了。 老朱之所以答应倒不是熄了封赏的心,而是他原本就打算等到北伐成功之后大封功臣,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到时候一起封,虽然对开国功臣的封爵有了初步的排序、计划,但是还要进一步的完善。 沐英看到马寻的时候直接跪下,“外甥给舅舅磕头了,若是皇后有恙,我不及尽孝,万死莫赎!” 马寻赶紧扶起来沐英,“像什么话!皇后是我姐,用得着你这样!” 沐英还是心有余悸,抹着泪说道,“皇后与我有活命之恩,若非殿下抚育,岂能有我今日!” “真想给皇后做点事情,你安排人去广东。”马寻说道,“那边好像有一味药叫做化橘红,化痰止咳,那玩意儿看着像柑橘。” 马寻仔细看过一些草药,没有找到化橘红,他也着急。《本草纲目》还没出来呢,以后的一些贡品现在也没出现。 沐英立刻认真起来,“舅舅,您细说,俺仔细听着。” 沐英在认真记着,身边的小太监也在记着,而一个小侍女悄然跑走。 朱元璋来了,激动万分的问道,“小弟,你找到了奇药?” “不算奇药,稍微有点用。”马寻顿时头疼,赶紧解释,“姐夫,您派人去广东,那边有些人该知道这玩意儿。我叫它化橘红,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称呼。” 朱元璋欣慰的拍了拍马寻的手,“小弟,以后有这类东西,你只管安排人去取,不怕找不到。” 马寻不怕找不到这些东西,他怕的是空欢喜一场,到时候没办法交差,他又不是正经医生。 在如今这个年代,一场感冒说不定就能要人的命,更何况是以后即使医学水平有了极大的提升,依然无法根治的哮喘呢! 看到马寻要出宫,老朱又要嫌弃了,“你姐和你外甥病着,你倒是想要出去找媳妇,你倒是好大的心!” 马寻忙不跌的说道,“姐夫,姐和太子没病,没多大的事,小心护理就好。您别自己吓唬自己,更别吓唬他们,心情好了、不受累,自然就好了!” 朱元璋也立刻点头,自家妹子和好大儿虽然有气疾,但是不严重、不影响生活等等,这就行。 他怕的就是自家妹子像长孙皇后那样,这都有点应激、反应过度了。 看着朱元璋,马寻问道,“姐夫,我现在还能不能出宫?” 朱元璋立刻催促起来,“去啊,快些去!你要是看不中刘基那老匹夫的闺女,回来和俺说!” 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马寻看不上刘伯温的女儿。只是碍于皇后和太子的意见,所以暂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要是马寻也反对,那就可以偷着乐。 给小舅子找个好生养的多好,找个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哪像是种田人家该有的样。传宗接代才是第一位,膀大腰圆就算了,起码得大腚好生养啊! 昂昂昂 朱元璋嫌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傻驴,“蠢东西,除了叫就会吃!”马寻补充一句,“还闲不住,出门就得带着它。” 朱元璋笑了起来,“倒也通人性。” 对于马寻这个小舅子,朱元璋是越来越喜欢了。性子好、守本分,还救了皇后和太子。 现在也不像最初那样时时刻刻恪守本分、小心翼翼,多了些亲近,是真的成了一家人,不用时刻拘束着了。 朱元璋对沐英吩咐说道,“护好你舅舅,他一身功夫稀疏平常,遇到狠一点的就招架不住。” 沐英连忙保证,“陛下放心,臣就是豁出性命也护着舅舅安全!” “我就是去看看媳妇,怎么说的好像是要打仗了?”马寻不理解了,“真要是这么凶险,我去找大姐夫说话,我去逗景隆。” 朱元璋不说话了,他要是坏了马寻的好事,皇后要跟他拼命。马寻的婚事,这可是大事! 再次出宫的马寻看着街上的行人说道,“应天府到底是京城,富贵繁华。” 沐英骄傲说道,“应天府本就是江南重镇,陛下夺得这里已经十四年了。这里龙盘虎踞、是我大明基业之地!” 在沐英的带领下,马寻到了刘伯温的府邸,刘伯温都五十九了,小女儿才十七。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刘伯温生孩子也比较晚,他的长子才二十三。 原配没能留下子嗣,继室生下刘琏、刘璟以及女儿后过世,在投奔朱元璋后被老朱赏赐章氏,这是侍妾了,虽然也育有两个女儿,但是岁数太小、且是庶女。 刘伯温打量了几眼又黑又瘦又高的马寻,笑着作揖行礼,“老朽见过国舅。” “御史中丞有礼了。”马寻也连忙还礼,“我不通经史,陛下和皇后殿下多有不满,令我上门讨教。” 刘伯温心里苦,前些天她的小女儿才被叫去宫中,据说皇后还亲自问了姓名、生辰,这本来就不合适。 但是这也不算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刘伯温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些勋贵。 宗室就不用担心,因为那些皇子们的岁数不合适。 一家有女千家求,刘伯温对于自己的女儿非常喜欢、骄傲,哪知道被皇后惦记上了,看样子要许给这个当过和尚的国舅爷。 进府后枯坐,刘琏和刘璟也被叫了过来,名义上是请教学问呢。 沐英急了,说道,“御史中丞,您的子女并未全过来吧?舅舅喜欢喝茶,让人奉杯茶如何?” 刘琏和刘璟兄弟两个很意外,他们非常了解。 别看沐英是皇帝、皇后的义子,也带过兵打过仗,但是极其喜欢读书,和偏将军李文忠平时都穿儒生服,说饱读诗书都不为过,怎么现在这么无礼了? 刘伯温心知肚明,一家有女千家求,但是现在他的女儿要被贵人挑剔,“这就让我女儿奉茶。” 沐英立刻笑了起来,非常开心,“这就好、这就好!” 刘琏和刘璟也反应过来了,沐英都成家、有了子嗣,那就是这么国舅爷了? 一时间兄弟两个喜忧参半,皇后的地位他们自然清楚。可是这位国舅爷,据说是不怎么读书,看着也是有些粗鄙。 一个少女轻移莲步,端着托盘来到了庭中。 “父亲大人,请用茶。” 声音清脆,有些甜美。 马寻的眼睛有点直,鹅蛋脸、狐狸眼,身高应该是一米六左右,可甜可御啊。 沐英立刻起身,一左一右的拉着刘琏、刘璟,“上回读到《经》有些不解之处,我们去探讨一下。舅舅读书不少,御史中丞可以解惑。” 刘琏和刘璟还想反对,不过根本不是沐英的对手。 刘伯温叹了口气,女儿看起来是保不住了,国舅爷应该是看上了! (本章完) 第15章 亲戚 第15章 亲戚 没什么一见钟情,无非就是见色起意。 在明白没有什么婚姻自主权的情况下,马寻当然希望找一个漂亮的,性格稍微好一点的妻子。 马寻回到了皇宫,被通知直接回院子,他顿时大感不妙。 李贞的院子里一屋子的熊孩子,朱樉、朱棡等人还好一点,朱棣、朱橚就是在逗李景隆。李景隆这小屁孩也不争气,非得跟着朱棣等人玩。 “快快快,把旺财送回去。”马寻头大了,立刻对沐英说道,“给栓好、锁了门再过来。” 沐英就忍着笑,结果朱樉跑了过来,“舅舅,我送旺财回去!” 马寻立刻出言阻止,“你们几个都回去,让沐英送!快走!” 李贞等人笑呵呵的看着,时间长了就可以看出来人心,马寻现在虽然还是保持着一定分寸,但是不会处处见外。 几个跟屁虫开始‘声讨’了,一个个的都不满自家亲舅舅小气,连旺财都不愿意贡献出来给他们玩。 马秀英打趣说道,“看样子是相中了?” 李贞老怀开慰,“这就好,小弟眼界高,他能相中就好。” 朱元璋不满意了,冷嘲热讽的说道,“穷讲究,自个儿一穷二白的,还想要寻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怎么想的?” 马秀英更加不高兴了,话里带刺的说道,“放牛娃都敢惦记地主家的小姐,俺家书香门第、诗书传家,怎么就配不上刘先生的闺女?” 朱元璋偃旗息鼓,也就是徐达、汤和这些人不在京城,要不然就撕烂他们的嘴,四处透风的嘴、什么都说! 朱标就开心的说道,“婉儿先说过我那小舅母颇有才情,为人也伶俐,肯定是舅舅的良配。” 朱元璋顿时吹胡子瞪眼,“你和她什么时候又见过面?你们两个都说些什么?还要不要礼数了?” 朱元璋骨子里还是有些封建老古板的特点,对一些事情看的比较重。 马秀英更加不满意,“你瞎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标儿和婉儿私定终身?管好你的嘴,传出去了婉儿如何做人?” 李贞也提醒朱元璋说道,“重八,这话哪能说出来。你也是长辈了,身份又尊贵,话说出来容易让人多想。” 马寻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大姐夫说的对,陛下是皇帝。我想无非是太子前几天接送她们出入宫的时候见过,路上说了几句话罢了。” 朱元璋忽然笑了起来,“就俺是外人?姐夫,俺俩关系可更亲!哪能帮着他们数落俺!” “姐夫帮理不帮亲,再说了,俺是外人了?”马秀英笑着说道,“小弟明年成亲,须发长长一点,能戴冠了就成亲。” 马寻的头发不算短,都到了后脖颈了。只是放在如今这年代,那就是短了,不知道的是以为刚还俗没多久,或者是刚出狱呢。 朱元璋也乐了起来,“还说没当和尚,去年才从庙里跑的!” 马秀英拍了一下朱元璋,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少派人前往福建一带,按照马寻先前说的一些情况,也去做了调查。 基本上是复原了一些马太公、马寻的生活轨迹,只不过很多人对马太公没印象,对马寻倒是有些印象。 “不算和尚,没度牒。”马寻坚持自己的看法,“再说了,我要是不剃头,我能从福建走回来,官府不得给我抓回去?” 朱元璋和马秀英等人也明白马寻的意思,虽然天下初定,但是有些户籍制度也慢慢的在执行,一般百姓还真不能四处走动。 不要说跨省了,跨县都难。 又是开了两桌子,孩子一桌、大人一桌。 “小弟,你先去军中挂个职。过些天给你安排点事情,你好立功。”朱元璋放下筷子说道,“明年你封公、成亲,事情一并办了。” 马寻也不拒绝了,因为拒绝不了,“我打不了仗,怕死是一回事,我就怕本事不够损兵折将。”朱元璋赶紧说道,“不会让你打仗,都说了几回了!最多让你跟着保儿几个,保儿军功多,到时候让你些。你又是岳丈之子,封公没人能说什么!” 朱标也跟着说道,“舅舅在军中也好,以后有二哥、三哥,还有舅舅,我手里就能控着兵权,不用担心那些骄兵悍将。” 这么些年朱标私下里一直没改口,大哥就是堂兄朱文正,二哥就是李文忠,三哥是沐英。 这三个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只不过现在前些年朱文正犯错被软禁在桐城抑郁而终,留下子嗣朱铁柱,现在也在皇宫,也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姝宁性子温婉,有才情,最适合小弟。”马秀英笑着开口,对准弟媳很满意,“也找人合了八字,最是合适不过了。” 马皇后说八字合适,那八字必然合适。 朱标立刻凑趣,“娘,过些天儿子去替舅舅下聘!” 现在轮到马寻被打趣了,不过他也习惯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算什么。 看向马秀英,马寻问道,“姐,我搬出去住,这事情能行吗?” 马秀英虽然不太高兴,不过还是说道,“你真要成家,自然搬出去住。” “不急着搬出去,你姐和你外甥几个还要你看护。”朱元璋就更加着急,连忙阻止,“你先住宫里,你成亲了也住宫里。” 马秀英又好气又好笑,“说胡话呢?俺和标儿没事,老二他们几个小心注意些就行。你看老四、老五,像是有事?” 看着在大口啃肉的儿子们,朱元璋也安心不少。知道了一些问题就好,控制住就行,多做提防就可以尽可能的避免一些事情发生。 马秀英就继续说道,“现在在给你寻一个府邸,得配得上身份。俺现在就怕你被欺负,你性子这么软,被人欺负了估计都不吭声。” 朱元璋深以为然,就此前的一些相处,包括从福建那边传回来的情报,他的小舅子还真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以前可以说身份低微不敢惹事,可是现在身份尊贵了,也没半点张扬的趋势。 “我是国舅,谁敢欺负我?”马寻就笑着说道,“今天去我岳丈家,他哪能不知道我的来意。就算是不高兴,不还是坐在那和我虚与委蛇?” 马秀英顿时开心了,自家小弟‘开窍’了。身份不好随意炫耀,可是该用的时候就要用。最主要的是脸皮厚了些,男孩脸皮不厚可不行。 朱元璋又不高兴了,“那老匹夫还不高兴?事情成了,他躲在屋里笑还差不多!” 马秀英咳嗽一声,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给马寻个面子。 沐英就插话说道,“刘先生好似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刘家那两兄弟乐意。舅舅身份在那,又一表人才、丰神俊朗,谁不喜欢?” 马寻看向旁边的一桌,觉得沐英年纪不大,眼神不好,“静茹、静娴,你们觉得我一表人才吗?” 朱静茹和朱静娴立刻摇头,一点都不犹豫。 大人们哈哈大笑,被这两丫头逗笑了。 马秀英连忙说道,“小弟就是一表人才,等长胖些、白净些就好。孩子小不懂事,看不真切。” 朱元璋也是爱屋及乌,说道,“小弟底子在这,好好养一养就行。要说亲戚里头,保儿长的最好,然后就是小弟了。” 其他人好像也都没意见,不过看看李贞,马寻就觉得李文忠肯定是美男子了。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一点都没有皇家的刻板印象,这就像是普通人家在串门、走亲戚。 (本章完) 第16章 良配 第16章 良配 马寻内心满满的都是振奋,住在皇宫里虽然舒服,可是总觉得不太自由。 看着眼前占地十几亩的宅院,马寻的内心还是有些震撼。三进的院子什么暂且不说,还有亭台楼阁、假山,还配了个小小的练武场。 朱樉献宝一般的说道,“舅舅,这宅子以前是前元守将的宅子。本来是赏给谢再兴的,那人跑去投张士诚了,被父皇收回来了。 谢再兴是朱元璋早期大将,大女儿嫁给朱元璋亲侄子朱文正、小女儿许给徐达。结果他不满意自己的地位,叛降张士诚,后来被李文忠给活捉了。 朱棡也跟着说道,“舅舅,我看这宅子还是小了点,配不上您!舅舅,外甥帮您来布置宅子如何?” 马寻立刻提高警惕,问道,“你?算了,我没钱让你瞎弄。收拾一下就行了,用不着大兴土木。” 朱樉、朱棡立刻失望,他们有很多想法呢,肯定将舅舅的宅子设计的富丽堂皇。可惜舅舅不识货,不相信他们。 “母后遣家仆、侍女共三十人,都是母后身边的老人。”朱樉就说道,“侍女也都是岁数到了,放出宫成家。” 这也是马秀英的仁慈,一般的宫女一辈子都是在宫中服侍。但是马秀英怜惜她们,所以差不多到了岁数,就让这些宫女出宫,很多也都定好婚事。 马寻就开心了,“这最好不过了,我不懂这些。” 说话间一个侍卫上前,“国舅,御史中丞长子来了。” 刘琏,也就是刘伯温的长子、马寻的准大舅哥,他文学修养极高,极其擅长诗、词,不过现在还没有官职。 刘琏见到马寻、朱樉等人也连忙行礼,家教暂且不提,身份还是有差距。 马寻就主动说道,“御史中丞本就是极其擅长堪舆之术,我粗鄙不太懂那些。这就麻烦刘兄了,帮忙布置一下府邸。” 刘琏也谦虚说道,“国舅言重了,我才学不及家父万一,堪舆之术更是不懂。” 朱樉立刻问道,“那我舅母总该知道吧?” 朱棡也连忙说道,“谁真的让你来布置了?就是想要让舅母喜欢,干你什么事?” 这俩外甥身份尊贵,什么话都直接说。不过他们说的,也确实是马寻的想法。 可是想法归想法,不能说出来啊。 “一边去!”马寻不客气的说道,“就说不带你们,非要跟出来,还要不要礼数!” 朱樉和朱棡满脸不服气,可是碍于朱元璋和马秀英的威严,现在也不敢说什么。他们自然不怕马寻,可是怕马寻的靠山啊。 刘琏心里直跳,两位皇子将话挑明了。而从两位皇子的态度,以及这位国舅爷对待皇子们的态度来看,这些马国舅和皇帝、皇后的关系极为亲近。 对于如今的刘家来说,这也算是好消息,因为刘伯温在朝堂不只是被皇帝疏远,被李善长等人也在排挤,都想着告老还乡了。 马寻就连忙对刘琏说道,“孩子不懂事,刘兄不要放在心上。” 刘琏连忙说道,“不敢。” 沉默片刻后,马寻才说道,“要不,刘兄帮忙参议一下?要是刘兄不擅长这些,可请教令尊,或者是其他人?” 朱樉和朱棡立刻毫不掩饰的在笑,而刘琏也哭笑不得。这位国舅爷虽然知礼数,可是显然也不太多,也不掩饰了。 这哪里是让刘伯温来设计,这就是让刘姝宁来设计。 刘琏哪敢对这些事情做主,连忙说道,“国舅见谅,兹事体大,实在不敢自作主张。待我回去后禀明父亲,自有他来安排。” 马寻立刻说道,“是这个道理,那刘兄随我走走看看。我也是第一次住这么大、这么秀气的宅子,有些不大习惯。”刘琏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可是他没有选择权。 同样没有选择权的是刘伯温,小老头正襟危坐,皇帝和皇后在武英殿招待他呢。 皇帝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刘伯温对此习以为常了。皇帝不待见他,心知肚明的事情。 马秀英还是那么的亲切和蔼,让人如沐春风,只是刘伯温越发觉得女儿保不住了。皇后现在的亲切,比以往还要厉害。 马秀英安排好饭菜,说道,“刘先生,听闻婉儿说令媛除了女红极佳,也善象纬之学?” 刘伯温是个厉害人物,自幼博览经史及天文、历法、兵法、性理诸书,尤精象纬之学。 也就是说天文学家、政治家、军事家以及文学家。 刘伯温连忙说道,“殿下抬爱,爱女性情跳脱,并非淑雅、才情之人。” 这还真的是爱女,当着皇帝、皇后的面也不舍得‘自谦’,更是想要最后的挣扎。 “那巧了,我那舅子性子软,得有个泼辣的媳妇!”朱元璋就见不得刘伯温开心,幸灾乐祸说道,“你大儿子学了诗词、经史,你二儿子学的是经传、兵略,闺女学了堪舆,你一生所学倒是没落空。” 马秀英白了一眼朱元璋,随即温言对刘伯温说道,“我那弟弟吃过苦,性子也稳重、有分寸,虽然早年遭难,不过也读了不少书,略通经史、传义,医术更是了得,治好了我与太子。” 刘伯温有些意外,先前确实传闻皇后和太子患病,是那位国舅爷出手,可是现在皇后亲口说的,那意义就不同了。 以刘伯温对皇后的了解,哪怕是有些褒奖那位国舅爷,也不会过分夸大。 “令媛机敏,我上回见了也喜欢。”马秀英直接说道,“我那弟弟稳重、仪表堂堂,你也是见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他们就是良配!” 刘伯温真的没办法摆脸色,他也真不想和皇室结亲,外戚也不愿意。 朱元璋可不管那么多,霸道说道,“俺舅子是如何人物你也看到过,谈吐、仪表都非俗辈。要不是皇后觉得你家闺女还行,我看她也配不上俺舅子。” 刘伯温内心咆哮:你看不上我闺女,我还看不上你舅子呢! “般配,怎么看都般配!”马秀英隐蔽的掐了一下朱元璋,随即对刘伯温说道,“我们该下聘就下聘,长姐如母,也只能是俺来帮他操办婚事。” 刘伯温无话可说,只能应下,“臣遵旨。” 看得出来刘伯温的不乐意,马秀英笑着说道,“俺那弟弟并无跋扈、骄纵,是个本分厚道人,刘先生相处后就能知晓。那也是有才情的,本打算在勋贵之中选嫡女适配,他都看不上。那孩子眼界高,只是相中了姝宁。” 看到刘伯温那难受的样子,朱元璋又忍不住了,“姝宁,这女子就该归朱家!” 马秀英和刘伯温都麻木了,他们早就习惯了皇帝有事没事就撩拨刘伯温,仿佛这位青田先生越郁闷,皇帝的心情就越好一般。 马秀英笑着对朱元璋说道,“那可是我马家人,小弟以后不承王爵。” 刘伯温长舒一口气,不成王爵是好事,要不然那位国舅爷未来可能也不好过。到时候不只是宗室弹劾,百官可能也会弹劾,那就是众矢之的了。 看看皇帝、皇后对国舅的亲厚,再想想先前见到马寻的时候,这么仔细一算,还真勉强算得上良配。 最主要的是刘伯温明白,皇帝和皇后定下来的事情,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马秀英看到刘伯温也不反驳,就笑着说道,“今年定亲下聘,明年成婚,如何?” 刘伯温哪能拒绝,只能说道,“臣遵旨!” (本章完) 第17章 乔迁 第17章 乔迁 马寻和刘姝宁的亲事定下来了,基本是不可逆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下聘等,那也只是时间未到。 马寻这个帐前都尉就是闲职,大明如今的官职体系基本完整。 军事方面来说还是大都督府,不过朱元璋已经着手将大都督府拆分为五军都督府。 而帐前都尉理论上仅次于将军,秦汉之时就是高级将领。而现在大明的都尉,只有驸马都尉,超品的衔,在伯爵之上。 不过马寻一不需要上朝,二不需要去坐衙办差,现在就忙着搬家了。 李贞就非常开心,指挥着小崽子们在干活,“常茂、常升、常森,你们三个认的人多,去门口候着,见着人说一声。” “哎!” 常家三兄弟一溜烟的跑走,别看李贞平时是和善的小老头,但是勋贵子弟没有不怕他的。 “德成,你受累一些。”李贞笑着看向一边,对一个壮硕青年说道,“看着点那几个崽子,别让他们冒犯人了,回头姐夫请你喝酒。” 郭德成立刻开心笑了起来,“姐夫客气了,俺这就去!” 郭德成的姐姐是郭宁妃,他的两个兄长是郭兴、郭英,皇帝的绝对心腹。 这个郭德成也有能力、有战功,性格豁达,十分机敏,也比较讨喜。唯独一点不好,那就是嗜酒如命,喝点酒就忘乎所以。 李贞看了一圈,下达任务,“你们两个记好礼单,以后你们舅舅要还礼的!” 朱樉和朱棡哭丧着脸,讨价还价,“姑父,俺们迎客行不行?好歹也是皇子,记礼单配不上我们身份!” 李贞一瞪眼,朱樉和朱棡立刻偃旗息鼓,乖乖的准备记礼单。 舅舅搬家,来的宾客可不少,一些开国将领在外征战不假,可是他们的家眷在京。 不要说此前马寻去拜访过的几户人家了,就算没有拜访过的,本人不能亲自来,他们的妻子、长子,也该过来拜访、送礼。 马寻踹了一脚李景隆的屁股,说道,“大姐夫,我搬家倒是劳烦您受累。” “你不嫌俺瞎操心就好,俺就喜欢张罗。”李贞笑着开口说道,“找点事情做好,俺闲不住。” 说话间两个中年女子走进院子,“侄女见过姑父,舅舅。” 看着这三十出头的妇女,马寻有些意外,怎么也是晚辈? 李贞立刻解释说道,“你姐夫的侄女,封福成公主、庆阳公主。“ 福成公主就是朱元璋大哥朱重四的女儿,庆阳公主的父亲是朱元璋的堂哥朱重五。 按理来说这样的皇侄女最多封个郡主,但朱元璋偏不。他不忍心委屈这两个侄女,所以开国后立刻封了公主,而他的亲生女儿们现在都没封号呢。 马寻立刻笑着说道,“这都是自家人了,客套话就不说了。一会该有不少女眷,你们两个帮忙招待最为合适。” 福成公主开口说道,“舅舅客气了,听闻舅舅乔迁,我们也紧赶慢赶才过来。” “去屋里待着!”对自己的这些侄女不需要客气,李贞一点都不惯着,“今天人多、事情多,没工夫和你们说话。女眷来了就招待,不许失礼数!” 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也没脾气,对姑父她们都是万分敬重。 当年就是姑父领着她们去滁州投的伯父,要不是姑父,她们早就在兵荒马乱中死了。 李景隆一下子抱住李贞的腿,委屈巴巴,“爷爷,舅爷爷打我。” 马寻立刻来劲了,“现在来告状?打轻了!” 话音刚落,马寻就抬起腿,用脚尖勾着李景隆的屁股,“滚,去找旺财。” 李景隆坚决不动,抱紧李贞的腿,急得哇哇大叫。 “小弟该早生子嗣了。”李贞眉开眼笑,他知道马寻喜欢逗孩子,“只是你现在逗着景隆,他以后说不定欺负你儿子。” 马寻看了一眼李景隆,坏笑说道,“那还得了!差着辈呢,景隆还能欺负他长辈不成?”李贞也笑了起来,他岁数大、辈分大,但是他的儿孙现在辈分就小了。 李文忠要是回京了,见到了马寻也要喊声舅舅,李文忠可三十一了! 马寻这也算是人小辈分大,因为马皇后的缘故,他这个国舅就变得非常受人重视了。 此前跟着朱标去拜访过的人家,此刻也都纷纷派人来祝贺马寻的乔迁之喜。没有拜访过的人家,仔细衡量一下自己的地位后,大部分也来了。 基本上都是所谓的淮西勋贵,私下里见了马皇后都要喊声‘嫂子’。 以前一个个的都自称是嫂子的娘家人,现在嫂子真正的娘家人出现了,那不得亲近亲近? 常蓝氏虎虎生风的杀了过来,她一点都不怯场,她可不去招待那些女眷,交给福成公主等人就行。 现在在帮衬李贞招待着这些勋贵代表,因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各府子弟,一大批熊孩子呢,得有个厉害人物镇住。 李贞肯定不行,他太文雅了。常蓝氏就不一样,熊孩子调皮捣蛋,拎起来就是大巴掌朝着屁股蛋子上抡。 “汤家的。”常蓝氏打完一个孩子,笑着说道,“汤和在外头打仗,他媳妇也不在了,就几个妾室当不了家。” 马寻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外甥媳妇怎么没来?” “国舅爷!”常蓝氏眉开眼笑,有些抱怨的说道,“这么些人,传出去婉儿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贞也开玩笑说道,“妹子,你这么说就没良心了。小弟可是觉得你闺女和太子天作之合,皇后给他的赏赐全都给你闺女了。” 常蓝氏笑容更甚,“国舅太见外了,哪能如此!” 马寻就继续开玩笑说道,“太子都急着,生怕我这舅舅误了他的好事,天天急着催我的婚事。我年底定亲、明年成亲,肯定不会耽误金童玉女。” 泼辣的常蓝氏拍了一下马寻的胳膊,那叫一个亲近,“婉儿去刘家了,去拽姝宁过来。” 李贞顿时笑了起来,打趣说道,“俺是老古板,一会儿躲屋里去。” 马寻一听不对劲,“太子一会儿也过来,他这是约好了?” 常蓝氏连忙说道,“皇后殿下也过来,姝宁肯定得来。一会儿国舅爷记得去看看,要我说国舅爷见着姝宁走不动道也正常,那丫头长的好。” 马寻摸了摸脸。 咦?居然没有摸到? 原来脸早就没了! “这谁在瞎说话呢?”马寻急了,看向四周,“沐英呢?他跑哪去了?” 李贞和常蓝氏也笑的格外开心,他们也确实听说马寻一下子就相中了刘姝宁,还听说皇帝本来是不高兴的,但是这位国舅偏偏就喜欢那丫头! “娘,舅母来了!”常茂风一般的跑了过来说道,“马上就来。” 常蓝氏那叫一个气,常茂的舅母自然就是蓝玉的妻子。 “让她早些来帮忙,她这个时候才来!不成器的东西,当了将军夫人,给谁脸色呢?”常蓝氏就骂了起来,“姐夫,俺管教弟媳,您可别拦着。” 李贞笑着不说话,淮西勋贵都知道常遇春和常蓝氏将蓝玉当儿子在养,常遇春到现在都是出征在外都将蓝玉带在身边呢。 而常蓝氏就更别说了,她不只是管着常家的事情,蓝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她在管。 一个年轻女子匆匆走进府里,小心翼翼的对常蓝氏说道,“姐姐,弟媳早就起来了,是徐家那边约好一起过来。” “徐家?”常蓝氏柳眉倒竖,“要不是当着外人,俺一巴掌呼死你!以后不许和徐家往来!记下了没有?” 蓝玉的媳妇不敢有半点反驳,乖乖的点头,随即被常蓝氏驱赶去内院帮忙。 徐达的续弦谢氏,那可是不招马秀英待见的。 高朋满座,应该算得上,只不过基本上都是一群半大小子,或者干脆就是一群小屁孩,大明才开国,淮西的那批人大部分都在外打仗呢。 除了这些小子们,也就是一群女眷呢,当家的在外头,管家的肯定要处理主持事情。 皇后的弟弟乔迁,这就是大事,不去可就是给自家老爷添堵! (本章完) 第18章 都成家! 第18章 都成家! 高朋满座,马府看起来就非常热闹了,虽然更多的是女眷和一些半大小子。 常茂又是一阵风般的跑来,“娘,大姐来了,还有小舅母!” 马寻立刻出声,“别瞎说。” 看到常茂还有些不服气,常蓝氏也说道,“心里知道就好,现在不好瞎说话。” 常茂立刻偃旗息鼓了,不敢反驳。 常婉落落大方的,见到朱樉、朱棡也都是笑着打招呼。但是跟在她身边的刘姝宁就俏脸通红,她哪里不知道一些情况呢。 那两位皇子嬉笑就算了,其他人也都是眼神里都有着深意。 常蓝氏就主动迎上去说道,“婉儿,你们先去内院。” 常婉看了一眼刘姝宁,笑盈盈问道,“娘,女儿还没给姑父、舅舅问安。” 刘姝宁脸更红了,但是此刻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看新娘子喽!”李景隆这个坑货奶声奶气、大声宣扬,“新娘子来喽!” 朱樉和朱棡立刻坏笑起来,他们自然知道一些事情,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他们可以怂恿李景隆啊,这小子现在什么都不懂。 刘姝宁脸红的都要渗出血了,被常婉拉着上前。 “侄女拜见姑父、舅舅。” “民女拜见侯爷、国舅。” 李贞连忙开口,“自家人用不着多礼,就是自个儿家,随意些。” 马寻瞪了一眼凑上来的朱樉等人,抱起来李景隆就扇屁股,“孩子小不懂事,见谅。” 常婉立刻捂着嘴,刘姝宁轻声说道,“小女子不敢。” 马寻看向常婉,说道,“太子一会过来,皇后也要过来。你现在得意着,一会儿别说我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太子。” 常婉立刻不好意思起来,看向常蓝氏,“娘!” 常蓝氏笑着开口,“行了,在你舅舅面前还招惹人,是你活该!” 在常婉、刘姝宁离开后,李贞笑着说道,“看着也是伶俐的样子,是良配。” “先前俺不喜欢那些个文官家的,只是小弟读书人,这些武将家的丫头多半配不上。”常蓝氏也泼辣说道,“这么看着就好,配得上小弟!” 常茂又一阵风般的跑来,“娘,宫里的人来了!” 李贞和马寻立刻出府,包括府里的一些勋贵子弟等也全都出去。而常蓝氏也有分寸,这时候她就不好跟着出去,而是直奔内院了。 马秀英和朱标先后走下马车,对于马府门口人数众多显然非常满意。 “太子,你身份尊贵,在前堂照料众人。”马秀英直接下令说道,“带着你舅舅认认人,他不在京城,认识人不多。” 朱标笑着说道,“母后放心就是,儿臣自有分寸。” 马秀英笑着点头,随即威风凛凛的走向内宅,那边才是她的主场。 朱标看向李贞,笑着问道,“姑父,可有人家没到?” 李贞笑着开口说道,“该来的就是人没到,礼也到了。有些原本不该来的,也都来了。” 听到朱标和李贞的对话,马寻也笑了起来。还真的就是哪些人来了未必知道,但是没有到的人肯定会被记下来。 朱标拿出来了太子模板,温和、儒雅、温润如玉,看着就是翩翩公子。 马寻也都习惯了这些,人前和人后两个样子很正常,谁还没有点人设呢。 刚在朱标的引荐下再次认识了这些勋贵人家的代表,一个侍女就快步过来,让马寻去内宅。 看着马寻走来,马秀英拉着常蓝氏的手说道,“俺这弟弟现如今搬出来了,俺就怕他被人欺负了。你看他这样子,说他读书人都不为过。” 常蓝氏也赶紧说道,“殿下放心就是,我肯定将他当做亲弟弟照顾着,决不能让人欺负他。”马秀英非常放心。她的这个左膀右臂在勋贵当中也是威名赫赫。不要说一些女眷了,就算是很多准公侯都不敢招惹。 常蓝氏也亲热的说道,“以前还觉得殿下有见识,说不准就是在郭家学的。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家学渊源,国舅爷一看就是有教养。咱们这些武将人家也有些算有家世,哪能和殿下家相比。” 徐达的妻子谢氏就觉得常蓝氏太过谄媚,马氏一族算什么大族? 看到马寻上前,马秀英笑着说道,“婉儿,你俩过来。” 常婉立刻拽着刘姝宁上前,随即乖巧的站在常蓝氏身边,留下刘姝宁和马寻站在一起。 马秀英笑的更加开心,“看着就是一对。小弟乔迁,俺心里也高兴。赏赐你姐夫也给了,俺就给你个簪子,你拿着。” 说完马秀英就取下发簪,不少勋贵女眷眼睛都红了,那可是正经凤簪。 马寻接下后,为难说道,“姐,这是不是有些重了?” 马秀英笑着开口,“不重,该你的。” 马寻也不再矫情,递给刘姝宁,“皇后赏赐,不敢辞。” 刘姝宁俏脸能出血,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臣女叩谢殿下洪恩。” 马秀英非常开心,鼓励说道,“俺岁数大些,也有些身份。俺对你们也不多有期许,踏踏实实的过好日子,延我马氏血脉。要是还有些本事,多为大明出些力气。” 皇后就这么直接的表态,刘姝宁是什么反应就不用说了,其他勋贵女眷的心里就不免多想。 皇后的地位、威望如何,她们都心里清楚。皇后的弟弟,自然是一些人眼里的唐僧肉,要是能够和皇后结亲,那就更富贵了。 可是这位国舅爷才刚来京,很多人才第一次见呢。可是现在倒好,这唐僧肉居然被浙东的刘伯温给一口吞下去了。 皇帝陛下、皇后殿下,也要看看我们这些淮西人啊! 皇帝和皇后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果决,他们定下来的一些事情,也根本不容其他人去质疑。 马寻到底是男人,所以在内宅稍微露下脸也就行了,还是要去前院招待一应宾客等。 这一次的乔迁宴席结束后,马寻大喇喇的坐在正堂,“你们这些人,都是宫里出来的?” 领头的一个缺少膀子的中年人说道,“国舅,俺几个不是。俺几个以前是军户,残了之后就厚着脸皮求陛下赏了个差事。” 马寻仔细想了想,问道,“记得皇后说过,你是何大?” 何大点头说道,“哎,俺就是何大。” “你糊涂!”马寻那叫一个痛心疾首的说道,“你打天下时候受的伤,你就该留在军中。到时候有个军职,还能给子孙留些好处。” 何大立刻笑着说道,“俺有军职,残了之后就给了俺儿子。现在在国舅府里混口饭吃,不拖累俺儿子。” “行,你就是管家、护院了。”马寻放心了,“你呢?是蛾子吧?” 一个女子立刻说道,“回老爷,俺是蛾子,在和县时被皇后殿下收留。” 马寻就说道,“你和何叔分管府中事,第一个事情就是府里男女没成亲的,想法子先成亲。咱们府里不管那些,成家了再说。” 何大立刻说道,“国舅,俺们府里多半都成亲了。就是宫里出来的这些,好些还没寻到人家。” 徐蛾也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些事情,还是劳烦国舅帮忙寻些合适的。” 马寻立刻头疼,“我去找沐英问问,不耽误你们。” 徐蛾等人自然开心,明朝的一些府中奴仆等基本是不签卖身契之类的。虽然也不排除所谓家生子等等,可是法律上禁止买卖人口。 大户人家要是杀了奴仆,那也是要治罪。 “何叔,去叫沐英啊。”马寻立刻催促说道,“再去找常家嫂子问问,我不会做媒。” 马寻的宅子位置好,周边全都是达官显贵,串门都方便。 (本章完) 第19章 奋斗的国舅 第19章 奋斗的国舅 马寻一大清早的就听到了旺财在叫唤,立刻就穿衣起床。 虽然穿衣比较繁琐,可是马寻还没有完全腐化,没让别人帮他穿衣。 看到马寻,何大就抱怨说道,“国舅,旺财脾气也太大了,不顺心就要叫唤。” “是不是没给它拌点鸡蛋?”马寻好整以暇的说道,“它眼皮子浅,以后别在它眼皮子底下准备草料,准备好了直接倒进食槽。” 何大记在了心里,说道,“以前陛下也有匹马,说是汗血马。我看着不像,那匹马也难伺候,让陈友谅给射死了。” 徐蛾追了过来,担心说道,“老爷,早晨冷,得披上衣裳。” 马寻从善如流,说道,“我先洗漱,一会就用饭,府里人都准备了吧?” 徐蛾就说道,“老爷还没吃,我们哪能先吃。” “以后别管这些,到点了你们就吃。”马寻就说道,“我懒散,有些时候早上起不来,你们还干等着?” 徐蛾想了想说道,“老爷,这不合规矩。” 马寻直接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还能给尿憋死了?以后早饭定在辰时,午时二刻午饭,晚饭就定在酉时二刻。” 七点早饭、十二点午饭,下午六点晚饭,这个时间安排的比较合适。 一天三顿饭,在如今这个年代对普通百姓来说是非常有难度、奢侈,一些地主家也未必如此。但是在权贵家中,这么安排自然也没问题。 用柳条蘸着青盐‘刷牙’结束,马寻就想着自己该弄出来牙刷了。 其实牙刷这东西也有历史,秦代就有青铜牙刷,南宋时的牙刷和现代牙刷就非常接近了。 马寻能做的可能也就是稍微改进一下牙刷,注意口腔卫生非常重要。 徐蛾端上早餐,说道,“老爷,一会儿该进宫谢恩。” 马寻非常意外的问道,“还要进宫谢恩?” “礼法上该去谢恩。”徐蛾耐心解释说道,“府邸是陛下赏赐的,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昨日也来府里,老爷就该进宫谢恩。” 马寻从善如流,只是有些担心,“我没奉诏啊,我现在也进不了宫。” 徐蛾继续解释,“老爷可以请见,其他人能不能入宫难说,老爷要是请见,陛下肯定会召。” 马寻也不在这些事情上和徐蛾等人犟,这些事情他确实不懂,所以就听取他们的一些建议。 礼多人不怪,哪怕是亲戚人家,该注意礼数的时候也需要注意礼数。 吃饱喝足的马寻牵着旺财就要出门,何大几人立刻就跟着。没有挎刀、提枪,只是有人拎着哨棒。 京城的治安比较好,可是也担心有一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贵人,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坐在驴背上的马寻左看右看都不得劲,“我是不是该换匹马才好?驴太矮了,骑着不威风。” 何大就笑着说道,“威风,国舅爷怎么都威风!” 马寻不会骑马,这个事情何大等人也都知道,所以只能骑驴。 “下回我倒着骑驴。”马寻小声自我吐槽,“到时候看着才威风点,我当初怎么就不攒点钱买匹马呢!” 何大等人也都笑了起来,国舅爷当初买不起马,哪怕是驽马都买不起。而且以旺财现在的岁数来看,国舅爷还是买的小驴。 一穷二白的,能买头驴就不错了,很多百姓家连个牲口都没有。 马寻的求见很顺利,基本上就等同于直接进宫,也不是去武英殿,而是被带着去柔仪殿了。那里是皇后办公的地方,马寻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存在感,现在还只是一个国舅,是地地道道的外戚。 马秀英看到马寻还是开心的,“怎么今天过来了?” “蛾子说我要入宫谢恩,我就来了。”马寻实话实说,“礼多人不怪,我不跟姐客气,也该谢谢姐夫。” 马秀英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俺照顾你是天经地义。只是你姐夫没理由对你好,该谢的时候就得谢。” 马寻酝酿了一下说道,“我得找点事情做啊,总不能一直闲着。” 马秀英认真起来,“你想要做些什么事?你说不会打仗,也不知兵,要不然安排你进军中稍微历练一下?” 马寻谨慎的问道,“我要是入军中,姐夫不会有意见吧?” 马秀英明白马寻的意思,笑着反问,“担心外戚掌军,你姐夫不高兴?” 马寻点头,历史的经验就是外戚掌权必遭清算,或者是外戚掌权后必生动乱。 “你去了军中,能不能成大将都难说。”马秀英笑着开口,只是实话非常伤人,“有徐天德这些人在,你再有天分能比得过他们?” 马寻的一些担心瞬间烟消云散,现在是开国初年,大明将帅云集、猛将如云,沐英、蓝玉、傅友德这些人现在都冒不了头。 如今的大明军中实在是太奢华了,不是一些人不够优秀,而是有军功的人实在太多。 历史上的朱元璋大封功臣,傅友德只是侯爵,位次二十八。 而蓝玉更加干脆,第一次大封功臣的时候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不要说侯爵了,连个子爵都没有。 沐英在第一次大封功臣的时候也没有爵位,这可是参与了平定福建、节制诸军的大将,如今在军中也只是后起之秀,算不上顶梁柱。 看到马寻尴尬的样子,马秀英笑着说道,“让沐英带着你去军中,先熟悉一下。” 马寻又问道,“这些事情还是要和姐夫说一声吧?” “又不是封你为将,俺能安排。”马秀英直接说道,“你在军中不要多管事,先多看多听多问,不要瞎折腾。” 马寻连连点头,他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入军中,真就是菜鸟一个。 该低调的时候就低调,哪怕因为身份的缘故会在军中如鱼得水。 不过军中也是最讲究实力的地方,能力不够,即使是身份特殊,也会被人嘲笑。 更何况要是不知好歹的想要逞能,损兵折将不说,还会让自己一命呜呼,那可就不好了。 马寻又问道,“先前姐夫封我个帐前都尉的官职,在军中大概是个什么位置?” “将军之下。”马秀英笑着解释说道,“够用了,过段时间找些个机会让你出去转一圈,到时候授大都督府佥事。” 马寻有些语气不确定了,“大都督府佥事?那不是得正二品,和尚书同阶?” “是正二品不假,你是国舅,迟早封为国公,那是超品。”马秀英耐心解释,“给你个官职,就是怕你只有爵位没有官职,俺和你姐夫早安排好了。” 马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的未来看似都被安排的清清楚楚。不立功也没关系,超品的爵位、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只是这不是他的追求啊,他心里还是想要做点事情的。 明初百废待兴,如果只是混吃等死,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马寻这个国舅要奋斗了! (本章完) 第20章 聪明人 第20章 聪明人 想要奋斗的马寻回到了府邸,又开始休息了,这段时间他都白净了些,也不再是双颊凹陷,总算是有了点风采。 何大跑到了书房前,“国舅爷,陛下赐的骏马送来了。” 马寻立刻来了兴趣,好奇问道,“是什么马?汗血马?” “哪有什么汗血马,都是些常见的战马、骑乘马。”何大解释说道,“战马难驯,性情也多暴烈,国舅现在不好骑。送来的都是温顺的骑乘马,供国舅练习骑术。” 马寻更加感兴趣了,“先前陛下就教了我骑术,只是没能再练下去。我都会骑驴,骑马肯定也不难。” 准备练习骑术的马寻说道,“府里还是小了点施展不开,我们是去兵营练习,还是去城外?” “去城外吧,兵营现在也在操练。”何大建议说道,“再说国舅是要去军中,真要是让那些丘八见着国舅不会骑马,他们必定私下嗤笑。” 马寻没好气说道,“你本就是当过兵,说他们丘八,你算什么?” 何大理直气壮的说道,“俺以前也是丘八,现在不在军中,俺叫他们丘八又如何?” 行,还好不是‘贼配军’,丘八这都算是文明用语了。 旺财有些暴躁,它习惯了自个儿独占马厩,看到旁边的‘高头大马’就急的直叫唤。看到马寻去拍拍那些马的脖子、摸摸马脸,更为着急。 “国舅,旺财通人性。”何大喜笑颜开的说道,“跑是跑不起来,也难驮起来甲士,平时骑着倒是不赖。” 马寻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些马就牵去其他地方养着,旺财到底不同。” 何大等人也没意见,旺财不是单纯的牲畜,这是陪着国舅从福建走回宿州的,一岁多的小驴就拖着徐王的棺椁走了半年多,皇帝和皇后都喜欢这头驴呢。 更何况往常除了喜欢叫唤之外,也确实通人性,大家对它更喜爱也正常。 马寻刚出府,在街上瞎跑的常茂眼尖跑了过来,“舅舅这是要去哪?” “去练习骑术。”马寻就笑着说道,“怎么,还想要教一教我?” 常茂天不怕地不怕,立刻说道,“舅舅,俺自小跟着俺爹练习骑术,俺能在马上张弓射箭,五十步外的靶子都能射中!” 这位‘常太爷’也是奇葩,骄纵的厉害,说他是二世祖绝对不夸张。 不过看着现在也就是十三岁的常茂,马寻也不多在意,“去牵一匹马,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什么本事。” 随即马寻提醒说道,“万万要和你娘说一声,千万别不声不响的跑了。” 常茂一溜烟的朝着府里跑去,显然是欢天喜地。 等到常茂再次出现的时候确实牵着匹骏马,还有常婉。 常婉微微屈膝行礼,“果真是舅舅要带着你去习练骑术。” 常茂忍不住抱怨说道,“姐,俺说的是实话,俺岂敢诓骗你和娘!” “我带着出去,我不擅长骑马,这小子说他骑术精湛,我倒是要看看。”马寻就笑着说道,“他除了骑术、箭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本事?” 常婉解释说道,“舅舅不要给他骗了,他骑术谈不上精湛,箭术也一般。刀用的好,家里都用枪,偏偏他就喜欢用刀。” 马寻非常感兴趣的问道,“是短刀还是长刀?” 刀就是统称了,明朝的骑兵、步兵都用的兵器就有腰刀,虽然现在火器发展的迅猛,但是刀依然是制式武器。 “俺喜欢用长刀,最好是麻札刀。”常茂抢先说道,“俺力气大,以后肯定能一刀将鞑子连人带马斩成两段。短刀俺也厉害,用的是斩马刀。” 斩马刀据说是从唐朝的陌刀演变而来,在宋朝时是步兵的武器,只是这也不短啊,据说三尺有余,那就是一米的长度了。常婉看着常茂说道,“既然舅舅愿意带着你,你就跟着一起去习练骑术。不得放肆,要不然回来有你好看的!” 常茂连连点头,爹娘不舍得打他,但是姐姐打人的时候是真的不留情。 马寻笑着对常婉说道,“一会儿你去趟御史中丞府,替我借几本书。医书方面的多问些,要不然就问问一些农学、机关的。” 常婉抿着嘴笑,随即问道,“舅舅,那外甥女是该借到书,还是借不到书?” 常茂就立刻插话,显摆自己的厉害,“姐,舅舅都说让你去借书,肯定是要借到!” “闭嘴!”常婉的话快,手更快,巴掌已经打在了常茂的脑袋上了,“读书读不明白也就算了,脑子也不会动?” 马寻想了想说道,“你先去问问,问问那边可有一些治疗外伤的法子,或者是一些个酿酒的好法子。” 常婉立刻严肃起来,说道,“舅舅,陛下现在可没有解除禁酒令。虽然现在京城也有不少酒,只是如今粮食还是不够。” 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为了节约粮食,朱元璋严令禁酒。手下大将胡大海的儿子胡三舍私自制酒,可是被朱元璋正法了。 马寻明白这个道理,说道,“你先去问问,我肯定不会私下酿酒敛财。” 常婉仔细想了想,笑着问道,“那外甥女怎么也要问出来些门道,只是不甚明了,到时候需要舅舅亲自去问,如何?” 马寻赞赏的说道,“怪不得你能成太子妃,就这么办!” 常婉有些羞恼的说道,“舅舅,我可是在为你办事,哪有这么打趣人的!” 旁边的常茂一头雾水,舅舅和姐说的那些话,每个字他都懂。可是加在了一起,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这些聪明人说话做事太难理解,常茂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多想,那些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常茂就跟着马寻出了城,随意找块开阔地练习骑术就行了。 练习的间隙,马寻问道,“你去军中多吗?” “多啊,常跟着二皇子、三皇子他们去军中。”常茂回答说道,“舅舅,我在大本堂也见过你。我也被陛下要求跟着皇子们读书,我读不习惯。” 马寻幸灾乐祸起来了,“那我就不该带你出来骑马,要不然你就要去大本堂读书了。” 陪太子读书是一些人眼里非常风光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就是折磨了。 马寻觉得是折磨,常茂这样好动的人也觉得是折磨。 马寻又问道,“你爹什么时候出征的?” 常茂回答说道,“这些年都在外头,北伐是前年十月。信国公为大将军,我爹为副将军。去年破了大都改为北平,元帝北逃。今年一直在山西、陕西,听说元帝贼心不死。” 马寻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战事如何了?” 常茂得意洋洋的说道,“元帝以为有机会,被大将军和我爹打败了。我爹打到了上都开平,大将军现在在陕西,元人讨不了好!” 如今的元朝已经退守草原了,山西刚刚被平定,现在就剩下陕西了,只不过在面对徐达的时候,元人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而元顺帝就不用说了,大都北平被破就逃到了上都开平。结果常遇春穷追猛打,他夺取开平,全歼留守元军,缴获车万辆、马三万匹、牛五万头。 常遇春可不只是猛将,这也是具备着无与伦比的帅才,生平未曾一败。 大明的军事力量在徐达、常遇春这两驾马车的带领下狂飙突进,李文忠这个所谓第三驾马车,除了自身能力不俗的因素外,也是因为朱元璋的大力扶持。 还是继续练习骑术吧,马寻在这些人面前连米粒之光都谈不上! (本章完) 第21章 富贵闲人 第21章 富贵闲人 马寻的生活非常充实,基本上都是早上八点多起床,洗漱后就在书房里研究一些东西。 整理资料、各种头绪,他想要研究颗粒化火药、改善火器,想要研究土法抗生素、想要提纯酒精等等,这都是在忙的事情。 只是暂时没有太多的办法,以后少不了需要用心研究,需要大价钱才能取得一点成绩。 吃过午饭就去城外,带着常茂等人练习骑术,慢慢的也有些进步,基本可以骑马小跑了。 练习骑术之后就去军营,在沐英的陪伴下初步的去了解军中的一些常识,比如说军队的人数、武器配备,将兵体系等等。 这样的生活非常充实,算得上是富贵闲人了。 傍晚时分,马寻开口说道,“沐英,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 沐英就耐心听着,这是《孙子兵法》中的《军型篇》。 马寻继续问道,“我就是不太明白,这强军、弱军,除了该从军械等看出来,还该从哪看出来?” 沐英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舅舅,我现在该不该知道这些?” 马寻放慢骑马的速度,说道,“都到这了,你觉得你该知道吗?” 沐英立刻恍然大悟,连忙说道,“那我就才疏学浅了,我不明白。御史中丞知兵,他家二公子也知兵,我们登门讨教如何?” 马寻笑的非常开心,随即说道,“以后隔两天你不明白一趟,我们就去御史中丞家讨教。所谓温故知新,对你也有好处。” 沐英忍着笑,虽然他的岁数稍微大一点,但是在马寻面前也从来都是以小辈自居。而和马寻相处,沐英也从未觉得这个舅舅盛气凌人。 刘伯温府邸的护卫都麻木了,远远的就看到了国舅爷,这是又要来登门讨教了。 所谓恶客临门,这是不能拒绝的恶客。 在家看书的刘琏、刘璟兄弟两个也都麻木了,急匆匆的到了正厅招待贵客。 沐英喝了口茶,说道,“我家沐春闹的厉害,我先回去了。” 刘琏也没了耐心,说道,“我一直不太了解兵法,二弟你与国舅爷好生探讨。” 作为刘伯温的次子,刘璟璟自小好学,通诸经、喜谈兵、究韬略,历史上的他也曾随唐胜宗镇压起义。 在靖难之役之中向李景隆献策十六条,可惜一条都没被采纳。 然后就是辞官归隐,在朱棣称帝后,被捉拿回京的刘璟依然称朱棣为‘殿下’,直接明言朱棣是篡位,结果在狱中自缢。 等到其他人走后,刘璟笑着看向马寻,“国舅,现在还该继续探讨兵法?” “探讨啊,我现在心里怕的厉害。”马寻抱怨说道,“陛下可能要派我出去练兵,我这本事哪够练兵。” 刘璟安慰说道,“国舅无须担心,若是您去练兵,必然佐以精兵强将。只要国舅虚心纳谏,肯定能练好兵。” 马寻明白了,“我只要不瞎说话,让手底下的人去练兵就好?” 刘璟笑而不语,这位国舅爷有没有军事能力、有没有天赋,大家都心知肚明。 马寻看向刘璟问道,“你现在还是白衣吧?要是陛下让我去练兵,我能不能把你也带着?我看你是有才学的,跟着我去练兵如何?” 刘璟心动,只是有些为难,“国舅,朝中将帅如云,我才疏学浅哪能有本事去军中。” 刘璟才二十呢,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心里怎么可能不热血呢。 无非就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被皇帝嫌弃,而且他这样浙东系的出身,在军中更是毫无地位。 说话间,刘姝宁端着茶过来了,“二哥,请用茶。国舅,请用茶。”刘璟瞪了一眼自家妹妹,还要不要礼数了? 马寻笑盈盈的接过茶,看着刘姝宁说道,“昨天我记得让婉儿来让你誊抄些医书,可写好了?” 刘璟更加看不下去了,这位国舅爷有礼数,但是真的不多。哪能说话的时候盯着女子的眼睛,这也太唐突了。 而且国舅爷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是自己来府里,就是让常家的嫡女打着各种旗号过来。 还没定亲呢,就算是定亲了也不该如此! 刘姝宁抿嘴说道,“自然是誊抄好了,只是其他人也能做的。” “那不同,这些事情我只放心自家人去做。”马寻就说道,“那些东西你也能猜出来一二,和气疾有关。” 刘璟、刘姝宁不说话了,皇后、太子有气疾,这也不是秘密了。 就在说话间,一声咳嗽传来,板着脸的小老头刘伯温闪亮登场。 毛脚女婿见了老丈人有些胆怯,马寻立刻说道,“既然和二哥商讨完兵法,你也誊抄好了医书,我就告辞了。御史中丞,下回再见。” 刘伯温微微点头,他不敢客气说句留下用饭,因为这位国舅爷到时候真的会不客气的留下来。 看着马寻狼狈逃窜的背影,刘伯温不高兴的冷哼一声。再看看捂嘴在笑的女儿,刘伯温的心情更加不好了,还没嫁出去呢! 在武英殿里,朱元璋纳闷了,“小弟是真不拿咱们当自家人,不召见他就从不进宫。” 朱标笑着说道,“舅舅现在忙着呢,忙着学兵法、忙着看书,昨天让人去叫他来大本堂读书,他说练武闪了腰。” 朱元璋乐了起来,“闪了腰,闪了腰就往刘老匹夫家跑的勤?” 马秀英敲了敲桌子,“刘先生,是刘先生!他都要成小弟丈人了,你还这么说合适?” 朱元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就是老匹夫! 只是朱元璋忽然意识到不对,“那老匹夫要长辈分了?” “他是臣,你是君!”马秀英哪里不知道朱元璋想些什么,笑着劝道,“小弟是小弟,你是你,关你什么事!” 朱元璋还是不服气,“让那老匹夫捡了个大便宜!” 马秀英看向朱元璋,说道,“过些天安排小弟出去一趟,不管是跟着保儿还是跟着其他人,让小弟混点军功傍身。” 朱元璋有些气恼的说道,“妹子,你说俺这皇帝当的,尽给人收拾烂摊子。汤和那个汤大嘴不成器,这一次封功臣,他是别想成国公了。” 马秀英也无奈,汤和投军早、起点高,可是能力等等稍显不足,真要是给他封了国公,大明的国公就不值钱了。 叹了口气,马秀英说道,“再想想法子,以后找个机会给他安排好立功,明年先只封侯爵。” 朱元璋都气笑了,“一个汤和都还没安排好,又有个小舅子,也得给他找军功。” 马秀英反问道,“不乐意了?” “哪能不乐意,俺现在就是怕军功太少。”朱元璋就笑着说道,“俺舅子明年得封国公,虽说有救了你和太子之功,这还不够。” 朱标立刻说道,“爹、娘,舅舅有大功,难道真给舅舅封为开国诸功臣之首?”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明白朱标的意思,这么安排肯定不合适。 “他哪能在你徐叔几个前头,最多排序四五位。”朱元璋就说道,“到时候你去和你二哥说一声,免得他心里多想。” 马秀英就很自信,“保儿肯定不会多想,只是其他人就难说了。” 朱元璋无比霸道、坚决,“那就轮不到他们如何想了!封公封侯,岂能让他们个个如愿!俺是皇帝,俺说了算!” (本章完) 第22章 我有一个好舅舅 第22章 我有一个好舅舅 马寻有些焦头烂额,他的科研进展不顺。 如今的酒基本上都是果酒、米酒,酒精度数不高,他又不会酿酒等等。 现在在想着蒸馏法,还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苦思冥想化学,想要采用水化法,依然没有头绪。 青霉素他是不敢想的,没有菌种呢,乱用可能费亲戚朋友。 他现在在重点研究大蒜素、磺胺类抗生素,可是依然卡在了蒸馏的技术上。 得钱啊,得钱去制作这些设备。 虽然马寻家大业大,暂时不缺钱,也可以找到如今这个世界上手艺最好的工匠等。 但是受限于如今的生产力水平,未必就能够达到他的要求。 抓耳挠腮的马寻很郁闷,《赤脚医生手册》等,还是看少了。早知道是现在这模样,连《民兵训练手册》也要死记硬背才行。 书到用时方恨少,马寻就是暗恨自己的才疏学浅。 “舅舅!” 一声呼喊打破了马寻的专注,他匆匆走出书房。 朱樉抱着一大堆书,殷勤的说道,“母后知道舅舅在研习兵法、医书,特意让我送书过来。” “快放进书房里。”马寻笑着说道,“怎么还让你过来了,随意让人出来一趟就行。” 朱樉一边走一边说,“母后还埋怨舅舅不去宫里,父皇前两天还在唠叨。” 马寻掐指一算,说道,“我明天入宫,你回去的时候说一声。” 朱樉讨好的说道,“舅舅,不是说您这些天一直在城外骑马吗?带着外甥呗?” 马寻立刻警惕起来了,“你是皇子,哪能随意出去。” “我先前和老三、老四还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呢,和将士们一样行军。”朱樉自傲的说道,“别看舅舅这些天常去军营,真要是打绑腿,那可比不上我!” 这话不是朱樉自吹自擂,他们兄弟几个对于军营都非常熟悉。 马寻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母后可规定了回宫的时间?” “让我在宫城落闸前回去就行。”朱樉满脸谄媚,“真要是落闸了也没关系,我就歇在舅舅这里,还能有人说什么?”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说道,“那你去叫一声常茂,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带着我练习骑术。” 朱樉嗤之以鼻,不服气的说道,“舅舅,常茂也就是欺负您不常骑马。我们这些个一起长大的,骑术最厉害的是王德,然后就是老四了。” 马寻问道,“王德是哪个?怎么没见过?” 朱樉就回答说道,“王弼的大儿子,也是淮西人。先前跟着我丈人,现在跟着常大将军。“ 马寻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你老丈人?你什么时候定的亲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丈人就是邓愈,肯定要封国公。”朱樉腆着脸说道,“我和他闺女同年,自小就在一起。大哥和大嫂打我们,我和我媳妇就哭。” 马寻心里一跳,历史上朱樉的正妃是王保保之妹观音奴,也就是赵敏的原型。 但是朱樉不喜欢那位正妃,将她关在冷宫,只给剩饭、坏的水果。 而邓愈的女儿虽然是侧妃,可是和朱樉感情非常好。朱樉无法无天的,在王府造龙床、给邓氏穿戴皇后服饰,和邓氏一起以凌虐宫人为乐。 在京城的朱樉看着还行,一旦就藩就原形毕露。 马寻感慨着说道,“你们兄弟也是厉害,都是自己定亲事,老三和老四也是这样?” 朱樉得意说道,“他们可不行,他们没两小无猜的。我这也是和大哥学的,有事情都是大哥顶着。” 朱樉开开心心的跑去隔壁了,没多久就听到几个熊孩子吵吵闹闹的声音,常家三兄弟一起出现了。 “舅舅,舅母在俺家呢。”常森抢先说道,“俺娘请的人,说是让舅母教我姐女红。” 马寻非常不负责任,直接说道,“今天不骑马了!何大,送二皇子回宫!” 朱樉急了,非常愤怒,“舅舅,你不讲信义、你不讲道义!”马寻可不管这些,“送二皇子来的人呢?赶紧带他回去,我没工夫和你们闹。” 一群臭小子,哪知道什么是正事! 徐蛾急匆匆的跑来,说道,“老爷,换身衣裳。咱们换上道袍,显得亲近。” 所谓道袍,在明代是很多男子在家中穿的。 直领,大襟,两侧开衩,这种服饰上自天子下至士庶无不把道袍当做日常穿著的主要服饰之一。 马寻从善如流,徐蛾就继续说道,“老爷再配丝绦,显着更为亲近、随和。” 腰间佩玉虽然不错,但是既然穿着道袍,就别佩玉了,还是丝绦更合适一些。 朱樉虽然还在不断的叫嚷,可是无济于事。常茂、常升已经在打常森了,都怪老三嘴不严,舅舅不带他们出去玩了。 换好衣服的马寻立刻牵着常森的手,这好小子也是倔,被他两个哥哥爆锤一顿也不哭,还瞪着眼一副等我长大了肯定打回去的样子。 看到常蓝氏等人,马寻恶人先告状,“嫂子,常茂和常升好端端的打了常森,我就怕他们兄弟闹起来,不敢带他们出城骑马了。” 常蓝氏哪里不明白,笑着说道,“他们兄弟三个一天要打好几次架,不用放在心上。” 看着刘姝宁,马寻问道,“在做女红呢?” 对于马寻的明知故问,常婉打趣说道,“舅舅,我女红不好,就劳烦娘亲请来了小舅母。” 刘姝宁脸一红,不满说道,“再说我可就不来了!” 常蓝氏笑着起身,说道,“婉儿,你随我去选些丝线,再来请教你小舅母。” 常婉立刻笑嘻嘻的起身,刘姝宁拉都拉不住。 空荡荡的正厅也就是马寻和刘姝宁了,红着脸的刘姝宁坐立不安,这是第一次和马寻独处。 尴尬片刻后马寻主动开口,“她女红真的不行?” 刘姝宁有些打趣的说道,“婉儿女红还是有些底子,走线这些都会。说这些国舅怕是不懂,婉儿的女红大约也就是比国舅的骑术好一点。” 马寻老脸一红,“这好端端的说到我身上来做什么?这些天在忙些什么?” 刘姝宁脸色更红,“做些女红。” 马寻想了想,试探问道,“我看天气不错,过些天去踏青怎么样?我还没有在京城附近走走,听闻这里有不少景色好的地方。” 刘姝宁就说道,“过些天陛下该春猎了,如果皇后殿下随行,我应该也要随行。” 马寻直接说道,“春猎是春猎,还能让我去女眷那边吗?叫上大哥、二哥,我再喊些小崽子,人多就热闹。” 常森神出鬼没,扒着门沿问道,“太子大哥来吗?要是太子大哥来,得叫上俺姐。” 马寻觉得有道理,看向刘姝宁,“我要是相邀,你爹肯定不愿意放你出去。那我试着去请太子,这样能行吗?” 刘姝宁脸色更红,小声说道,“往年太子都会踏青,多是淮西子弟随行,我等浙东子弟不能随行。” 那就行了,马寻非常有自信,“那等我好消息,我明天入宫。” 常森就急了,“太子大哥来吗?得叫上俺姐啊!” 马寻气的都想打人,“你在这做什么?” “俺娘吩咐的!”常森理直气壮的说道,“俺娘说舅舅要是无礼,俺得叫人!” 这常蓝氏还真的是粗中有细,虽然给马寻、刘姝宁创造机会,可是也不至于完全不关心刘姝宁的处境。 只是短暂的相处,在如今这年代已经难得了。 男女大防,虽然现在还没有明中后期厉害,但是已经初具雏形了。 (本章完) 第23章 春游变北伐 第23章 春游变北伐 马寻再次入宫了,主要任务是走亲戚。 亲戚嘛,越走越亲。 刚入宫,一个小太监就说道,“国舅,陛下和殿下都在忙,让国舅自便。” 马寻对此肯定没有意见,皇帝和皇后非常忙,国事一大堆呢。太子也需要读书,不可能闲着。 更何况朱元璋本身就是工作狂,现在又是大明初建,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牵着旺财直奔李贞的院子,“大姐夫,景隆。” 李景隆扒着门框一看,顿时欢天喜地,“舅爷爷、旺财!” 李贞也笑着走出来,有些抱怨的说道,“小弟出宫后就不常回来看看,近来可好?” 将李景隆抱到旺财的背上,马寻一边牵着驴一边说道,“好着呢,骑马、去军营历练,有事没事在家里看看书、睡个懒觉,别提多快活了。” 李贞看着马寻在院里转圈,连忙说道,“别宠着孩子,让旺财也歇歇。” “几步路的事情,还能累着了?”马寻就不太认可的说道,“大姐夫,我看您才是见外。你们都照顾我,我喜欢景隆也是应该。” 李贞笑盈盈的,随即说道,“你喜欢景隆不假,也不该这么宠着!” 这是李贞的心里话,在朱元璋、马秀英面前也这么说,甚至那两位也有同感。 别看马寻的岁数小,也就是比朱标等人大几岁。可是这位当舅舅的,那也是骨子里的宠着外甥们。 平时喜欢逗孩子归喜欢逗孩子,但是宠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带着李景隆稍微玩了一会儿,马寻问道,“大姐夫这些天在忙些什么?” 李贞开心的说道,“开了块菜地,现在宫墙还没建过来,好些地都空着。俺就开了块地,自个儿吃不说,也能给宫里人一些。” 这符合李贞的做法,他也是闲不住的人,总要找点事情做。哪怕现在是恩亲侯、镇国上将军,可是骨子里的农民本质没丢。 马寻也闲不住,说道,“姐夫,我现在改了枪,您指点指点?” 李贞肯定没意见,马寻会棍棒,但是在战场上不合适。哪怕马寻肯定不会真的去沙场,但是现在在军中了,也不好提着哨棒,不威风。 李贞仔细看着,随即说道,“小弟,你这走的路数俺可就指点不了。俺和保儿练枪走的是疾,配着步伐。你这枪法走的是猛,拿枪当棍使呢!” 马寻担心起来了,“大姐夫,这么说是我走的路数不对?” “没说不对,枪法不一定就是要疾。”李贞耐心解释,说道,“你走刚猛的路数也好,能杀敌就行。回头我再想想军中哪些人和你路数一样,你们再去探讨。” 适合别人的不一定适合自己,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数最为重要。 等到中午,一大群孩子咋咋呼呼的跑来了,旺财一下子就遭灾了。 马寻嫌弃的拿手帕给朱橚擦完鼻涕,“滚屋子里躲着,也不怕着凉!” 朱橚不高兴的说道,“俺还要玩!!” “玩个屁!”马寻直接说道,“好端端的皇子,也不收拾一下。滚进屋,老四几个也进去。” 赶鸭子一般将这些少年、儿童赶进屋,真的有些费劲。 朱元璋来了,孩子们第一时间告状,“父皇,舅舅不准我们出去玩!” “父皇,舅舅打我!” “看你就是欠打!”朱元璋嫌弃的驱赶着,“滚外头玩去!” 马寻立刻说道,“姐夫,老五着凉了,外头有风,他都流鼻涕了。” 朱元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朱橚,提溜着看了一下,用袖子给孩子擦了擦鼻子。朱橚挣扎着,“舅舅都用帕子,父皇还用袖子!” 马秀英笑着将朱橚牵走,“你舅舅是斯文人,你父皇粗鲁惯了,别学你父皇。” 朱元璋乐呵呵的说道,“斯文人心眼多啊,俺这弟弟算是长大了。老话怎么说的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马寻老脸一红,随即说道,“姐夫,我还想着过些天踏青。” “踏青是不行了,你收拾收拾,五天后随军北上。”朱元璋就开口说道,“大军胜了,现在你去犒赏大军。” 马寻顿时压力山大,“姐夫,我去合适吗?” “你是俺舅子,是帐前都尉,怎么就不合适了?”朱元璋立刻说道,“你代表俺和你姐最为合适,到时让沐英跟着你,这就行了。” 马秀英也说道,“你就是领旨去犒赏大军,北方也才刚收复,多少还有些匪盗或是有异心的。到时候让保儿带着你去剿匪,他打仗,你领功。” 马寻顿时老脸通红,“姐,哪能这么做,保儿是小辈!” “保儿岁数比你大,军功也够!”朱元璋就说道,“真要是剿了一两处匪,你回来了就不是帐前都尉,俺能给你封指挥使。” 朱标也凑趣说道,“封亲卫的指挥使,到时候舅舅领兵护着皇城。” 李贞就乐呵的说道,“保儿也该为他舅舅分忧,到时候你只管指使他。小弟出征前来宫里一趟,带封家书给保儿。” 马秀英笑着对李贞说道,“姐夫,保儿是多好的孩子!他知道了小弟的身份,肯定是想法子帮着。用不着姐夫细心嘱托,保儿聪明着。” “那也要说清楚,保儿在军中这些年,没了以前的伶俐。”李贞有些不满的说道,“重八、秀英,你们就是太骄纵保儿了。他是大将,就该仔细!”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只是听着,姐夫什么都好,就是太仔细了。 马寻就晕乎乎的,本来入宫一趟是安排踏青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的‘春游’变了,不是在应天府周围转一圈了,而是要一路向北。 不过他显然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有了现如今的身份,肯定也要承担一些责任。 他可以当一个富贵闲人,如果整天只是吃喝玩乐也没人会说什么,皇帝和皇后也不介意养一个废物。 但是那不是马寻的追求,他多少还是希望能做点事情。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马寻基本上确定了要出征的事情。 等到他从皇宫回到府邸,立刻就有了一些赏赐。 御马不说,还有皇帝赏赐的甲胄、皇后绣的披风,精致的马鞍等,一杆枪、一支棍,还有两把腰刀。 更让马寻头大的是两面将旗。 一面绣着‘镇国上将军’,一面绣着‘马’。 何大喜笑颜开,觉得有了用武之地,“国舅要去打仗了?” 马寻如坐针毡,“这是不是夸张了些?我就是帐前都尉,军中的事情都没能清楚,怎么就是镇国上将军了?” “陛下亲封的,那自然就是了!”何大显得非常有底气,“国舅,俺收拾收拾。咱们府上的都是老手,俺们几个手里最少的也是有五个人脑袋。” 马寻一瞬间觉得屈才了,这么些悍卒在他府里只是护院,实在是浪费。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何大这些人被安排到他这里,说是除役了,可是显然还有一战之力。这明显就是早安排好了,这些亲信部曲就是他出征的保命班底。 军中大将,也需要有心腹的护卫。何大这些人,就是皇帝、皇后为马寻安排的最可靠心腹,战斗力强悍、忠诚度高。 出征,这显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不过马寻大概率不需要打恶战,是去刷军功的。 (本章完) 第24章 抢功劳的舅舅 第24章 抢功劳的舅舅 官职太高,这让马寻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明白什么叫做德不配位。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用不着太心虚,这就是虚职而已,作为皇帝的小舅子,没人会过多的去计较他的一些能力,身份就足够用了。 其他的不用多想,大家也都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两世为人,第一次打仗,内心激动,也会有不安。 大明已然建立,可是战争并没有真正的停止,北边还在战事不断。 燕云十六州收回来了,可是元帝依然南顾。徐达、常遇春还在为盘踞着甘肃、兰州一代的王保保而苦恼,甚至北平很有可能被重新夺回去。 天下奇男子啊,那可是连徐达都不能说轻易战胜的对手。 虽然也曾败在徐达、常遇春、李文忠手里,可是一旦让他抓住机会,明军就有可能大败。 厚着脸皮的马寻骑着驴再次来到了御史中丞府,只要脸皮厚,就什么都不成问题。 刘琏看着马寻问道,“国舅,今日还是来讨教兵法?” “对,是兵法的事情。”马寻主动说道,“大哥如果对这些不感兴趣,可以回书房温书,我和二哥商讨就行。” 刘琏也不客气,恶客来多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马寻不只是来找刘璟讨教兵法,也是来见见刘姝宁。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礼数的,还没有正式定亲呢,有事没事往御史中丞府跑。 一身儒袍的刘璟抱拳作揖,“国舅爷,怠慢了。” 马寻认真起来,“二哥一身才学,如果不用在疆场就屈才了。二哥也是有志在沙场立功,是不是这回事?” 刘璟就立刻回答说道,“好男儿哪有不想要去建功立业、封候拜将的?我虽才疏学浅,只是也有志报国。” 只是刘璟随即苦笑说道,“国舅爷想必也知道,家父是浙东人。” 朱元璋手底下的将帅如云,也不全都是淮西人,各地出身的都有。 可是基本的一些朝堂格局已经形成,李善长、徐达这些淮西人心非常齐,而且和皇帝关系极为亲近,这也是武勋集团的雏形。 而刘伯温为代表的浙东人多是文官,和武勋关系本来就不好。刘璟要是想要从军,一开始就会被处处打压。 马寻自然明白这回事,还是追问,“如果让你从军,你和我一起,御史中丞会不会舍不得?” 刘璟反应过来了,不确定的问道,“国舅现在已经在军中历练了,如果国舅将我调去军中为幕僚,家父自然不会不准。” 马寻喜笑颜开,“你是乐意去军中的?那好,真的要是去北边的话,你愿不愿意?” “那自然是愿意,此前只是未有机会!”刘璟激动不已的说道,“现如今朝廷和元廷大战,这一战要是错过了,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这些也都是明眼人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虽然元朝退居草原,可是还有一定的实力。 北伐还未结束,如果以徐达为首的将士们北伐成功了,大明就再无强敌,只剩下西南的那些割据势力了。 对于刘璟来说,一生所学无处施展,肯定会心中抑郁。 以前的他也是根本没有机会,军中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但是现在就说不定了。 别看国舅没有领过兵,也确实没什么军事才华,但是他有身份啊。作为皇后的弟弟,这个身份就足以使得军中那些骄兵悍将给面子了。 就在说话间,刘姝宁端着茶上前,“国舅要出征了?” 马寻笑了笑说道,“过几天就要出发,不过我也就是犒赏大军而已,谈不上出征。” 虽然心中担忧,不过刘姝宁还是说道,“那就预祝国舅凯旋。” “大军已经凯旋了,我就是送些粮草、酒水过去。”马寻笑着说道,“还有沐英跟着,我就是一宣旨的,哪有机会去杀敌。”刘璟和刘姝宁也都觉得马寻说的是实话,皇帝和皇后也没理由让他去北伐。 刘璟他们都能看出来马寻不通军事,大明现在骄兵悍将无数,肯定不需要这个国舅爷去领兵。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帝后对这位国舅爷的喜爱,赐府邸等只是外在,皇子们有事没事往国公府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马寻就继续笑着说道,“我才疏学浅,文不成武不就,陛下看着就烦心。找个机会给我去露露脸,免得天下人笑话。” 刘璟笑着表示反对,“国舅医术精湛,京城上下都知道。若非国舅身份尊贵,求医问药的人怕是早就踏破了门槛。” 这话夸张了点,可是也有人信,传闻都是国舅爷医好了皇后和太子的气疾。 那可是气疾,很多人听着就觉得心惊肉跳。 马寻有自知之明,“他们真的要是登门了,肯定失望而归。我可没什么医术,我心里明白。” 刘璟和刘姝宁都觉得马寻有些谦虚了,他的医术可是得到了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的认可。 哪怕只是擅长医治气疾,那也是了不起的本事,太医院的太医们也都是各有所长,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医治所有疾病。 马寻看向刘璟,认真说道,“那这事算说定了!这两天我就想法子给你调去军中,你也收拾一下准备随我北上。” 刘璟起身,严肃说道,“国舅言重了,从军亦是我之志向。” 马寻笑的非常开心,虽说他大概率是不会去沙场杀敌,但是也应该多做准备。 艺多不压身,手底下有几个可靠的人,那也不嫌多。 马寻刚回到府邸,沐英就找了过来,“舅舅,出征之事可准备好了?” “你是来臊我的吧?”马寻非常不高兴的说道,“我就是奉旨去犒赏大军,非说我是北伐。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比我清楚?” 沐英就赶紧说道,“舅舅,这本就是北伐。劳军、押运辎重,都是大事。陛下以舅舅为将,自然是看重您做事稳妥。” 马寻本来觉得有理,忽然觉得不对劲,“等等、等等,以我为将?不是说你是主将吗?” 沐英一本正经的说道,“自然是舅舅为将,我为副将辅佐。” 吉祥物。 马寻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让我为将,陛下还真是看得起我。那事情你这个副将军就全权去办,我都准了。” 沐英更加严肃的说道,“谨遵舅舅之命!” 马寻随即说道,“御史中丞次子颇有才华,我想征调他为幕僚,这能不能行?” “行啊,这怎么不行?”沐英想都不想的说道,“外甥这就去下令,征调他入军参议。” 真是一句话的事情,马寻这国舅爷的身份确实有用。最主要的也是沐英明白这样的安排无伤大雅,顺手就安排了。 沐英为副将,可是大家都知道真的要是遇到事情以谁的意见为主。 也就是沐英这样对皇帝、皇后无比忠诚的,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安排为马寻做嫁衣。 事情是他办的,但是好处是马寻这个国舅来领。 想想看都脸红,舅舅去抢外甥的功劳。 这可能还只是一个开始,现在在抢沐英的功劳,以后说不定要抢李文忠的功劳。 想到这些,马寻的黑脸都开始发热,这么不要脸的事情,现在也算是全都给安排好了。 (本章完) 第25章 镇国上将军 第25章 镇国上将军 对于即将‘出征’的事情,马寻真的不算担忧。 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冯胜率领着主力在北伐,邓愈率领偏师接应,大明开国的‘六国公’有五位在主导这一场战争。 傅友德、唐胜宗、汤和、郭兴等大将也都在军中,这是大明军事实力最为强盛的时期。 马寻就算是去了北边,基本就是打酱油的角色,只是代为犒赏大军而已。 换好甲胄的马寻自顾自的站在铜镜前打量着,“我看着还有些像将军的样子,孔武有力!” 徐蛾就笑着说道,“老爷要是再魁梧些就更好了,好在老爷肩宽,撑得起来甲胄。” 何大就说道,“这身甲胄以前是陛下的,记得那年打陈友谅的时候,陛下就穿过这身甲胄。” 马寻也习惯了朱元璋将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给亲戚,他和李贞就负责穿老朱不要的一些衣裳。 不过马寻低头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僭越。” 何大立刻笑着解释,“那会儿陛下都没有称王呢,谈何僭越?” 也对,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朱元璋是元末乱世之中最不急着称王的,有些义军头领占了一座县城就称王,朱元璋则是打败了陈友谅之后才称王。 徐蛾耐心叮嘱说道,“老爷也别嫌天热,丝绸衣裳一定要穿在里头。虽然老爷穿的甲严密,只是一旦被箭矢射穿了,说不定就得靠丝绸挡着。” “拔箭容易,要是没有丝绸挡着就真射进肉里了。”何大也跟着说道,“国舅是贵人,不要吝惜衣裳。” 马寻从善如流,不过他也好奇,“蛾子,听意思你也是打过仗?” 何大帮忙解释,“先前说过她是在和县跟着皇后,我们过江后元鞑子袭扰和县,就是皇后殿下领着人守城,都是登过城墙。” 徐蛾继续说道,“那年陈友谅险些攻破京城,我也是跟着殿下巡视四处,只可惜没能手刃几个敌人。” 看着和和气气的徐蛾,马寻立刻感觉到果真是女中豪杰。自家老姐是乱世中的巾帼英雄,她的心腹岂能是简单的人物? 马寻忽然有些灰心丧气,“这么说来,咱们府中就我没打过仗?” “老爷说笑了,除了这些护院,也就是我和敏儿穿过甲。”徐蛾笑着帮马寻扣上披风,说道,“她胆子小,只敢哭哭啼啼的帮人拔箭矢。” “敏儿,厨房的那个胖厨娘?”马寻顿时压力山大,“这么说来,我算什么?” 何大等人都笑了起来,他们在国舅府过的非常舒心。虽然国舅爷是贵人,可是从来都不会因为小事发怒,也喜欢和大家说笑。 不愧是皇后殿下的弟弟,仁善不说,对手下的人也极好。 国公出宫开府不到一个月,府里的侍女全都嫁出去了,何大这些人的妻女、子孙等也都被安排到国舅爷的田庄里。 国舅爷可不只是一座府邸,皇帝赏赐了国舅爷庄田一区。 所谓一区,就是一个地区,马寻的庄田就在宿州灵璧。不过这是‘遥领’,在应天府外,马寻有庄田五十顷。 换好甲胄的马寻就要出府,旺财踢踢踏踏的靠近,马寻瞬间呆愣住了。 我堂堂镇国上将军,未来的徐国公,难道要骑驴上战场? “一边去!”马寻推开旺财的脑袋,“画风不符,你一过来气场全没了!” 旺财立刻扯着嗓子开始叫,国舅府的人早就习惯了旺财有事没事嚎几嗓子。 也怪国舅宠溺它,不舍得打骂。 “牵着它,你们牵着它跟着。”马寻就对何大说道,“我打仗的时候骑匹马,后头跟着头驴。” 真要是败了的话给旺财套上车轱辘,到时候就能和高粱河车神一较高下了,都是赶驴车,我家旺财这么聪明,肯定能跑的更远! 马寻刚出府,常家三兄弟就跑了过来,“舅舅,带着俺们去打仗呗?”“滚一边去!”马寻趾高气昂,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等我打完仗,你们最多是我帐下一小卒!” 常升不服气的叫嚷,“俺爹是大将军,俺亲舅舅也厉害着!俺才不要在舅舅帐下当小兵,俺要当先锋大将!” 马寻心里一跳,常遇春,现在的常遇春还活着,杀的元顺帝狼狈逃窜。 得想办法救下来常遇春啊,徐达、李文忠、冯胜对垒王保保不占便宜,加上从无败绩的常遇春呢? 想着这些事情,马寻驱马赶向皇宫,他要正式的领旨准备率军北上了。 刚进皇宫,马寻就被带向太庙东侧。那里有徐王祀,朱元璋和马秀英在宿州为马太公立坟修庙,在皇宫也修建祀堂方便祭拜。 看到马寻威风凛凛的样子,马秀英既骄傲也心疼,“本该是让你在京享福,你飘零许久归来,又要让你北上。” 马寻笑着开口,“姐,我四处飘荡习惯了。再说了,我才二十,哪能这个时候享福。老头要是看我这么威风,不知多高兴。” 马秀英想了想,才问道,“要不要去找找你娘亲遗骨?” “我倒是想啊,我只知道在浙江,老头也没细说。”马寻叹气说道,“以后天下太平了我再去找找,现在也只能祭拜了。” 马秀英很照顾马寻,让马寻娘亲的灵位也得以供奉在祀堂,在宿州老家那边的族谱、坟茔也给安排了。 也就意味着马寻是马太公续弦之子,不是妾生子。 祭祀结束,马秀英拉着马寻的手,仔细的嘱咐着一些事情。不只是这一次的公干要点,也包括一应将校之中哪些人可以信任。 在马秀英认真叮嘱一些事情的时候,朱元璋也没有闲着。 朱元璋直接下令镇国上将军马寻率羽林左卫和飞熊卫北上。 明朝卫所制基本成型,在称吴王时,朱元璋罢废诸翼统军元帅,设十七卫亲军指挥使司,这羽林卫河飞熊卫就是其中的代表。 这也就是‘亲军上十二卫’,更特殊的是明代的卫所极其庞大复杂,分为直属皇帝的亲军京卫和大都督府下辖的卫所。 马寻所率领的就是独立于大都督府的亲卫,是朱元璋手里最为忠诚、战斗力最为强大的卫所。 朝堂上的刘伯温欲言又止,他不放心准女婿出征。虽然和马寻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马寻对于军事几乎一窍不通。 而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则是觉得需要拉拢马寻,帝后对于那位国舅爷喜爱的没边。 元帝南顾,依然妄图南下。 虽然王保保在甘肃、兰州一带还有十多万兵马,但是此刻战事暂时停歇,元帝已经从开平逃窜了。 现在让这位马国舅过去,说什么犒赏大军都是假的。 无非就是年底的时候徐达、常遇春等人要率军凯旋,这位国舅爷到时也在军中,混个名正言顺的军功。 两个战斗力最为强大的卫所被指派到马寻手底下,沐英和郭德成为指挥使。 沐英是帝后的义子,郭德成是郭宁妃、郭兴、郭英的弟弟,都是皇帝的心腹不说,而且战功卓著。 虽然比不上一些大将,但是这两位久经沙场的将军,现在就归马寻统领,上哪说理去? 更让李善长、胡惟庸等人郁闷的事情是筹集的粮草、辎重等事情是他们做的,但是运到北边的会是这位马国舅。 功劳呢,自然也是这位国舅爷为首功! 为了捧这位国舅爷,帝后是脸都不要了!明摆着在敲打李善长等人,毫不掩饰的在让淮西集团之外再有一股子势力。 以前觉得只有李文忠,现在看看多了一个马寻,大明的外戚集团或许要和淮西人、浙东人分庭抗争。 有着帝后的拉偏架,外戚集团很可能迅速崛起。就算压制不了淮西人,也可以让他们如鲠在喉。 而文官们、浙东人,老老实实的当好老三吧! (本章完) 第26章 义子团 第26章 义子团 国舅府的门难进,这在京城几乎是共识。 自从马寻这位国舅爷来到京城之后,出于各种目的的人都会想要寻找进身之阶。只可惜到现在,除了一些亲近的人,一律进不了国舅府。 不要说一些落魄书生等,就算是一些军中大将的家人,或者是一些中高品级的文官,不要说在国舅府喝杯茶了,就算是进府门都不行。 但是国舅爷即将出征的消息传来,又有不少人想要来投机。 何大等人犹如门神一般的守着,几乎是一律不让人进。 常茂一阵风的跑了过来,这位鄂国公长子在不少人艳羡的目光中冲进国公府,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一点都不带拦的。 下一刻李贞带着李景隆来了,何大等人连忙迎了上去,帮忙牵马。 咋咋呼呼的朱樉等人跳下马背,“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何大就说道,“国舅要出征,这些人都想从军。” “舅舅都不带着俺,他们还想攀附?”朱棡不高兴的说道,“舅舅要是带着我,肯定能追杀到草原,活捉元帝!” 朱樉也不高兴了,“论长幼,俺是二哥,论本事你也比不过。舅舅该带着我去,亲外甥为先锋,这才能打胜仗!” 朱棣沉默不语,二哥和三哥都捞不到去打仗的机会,更何况他这个老四呢。 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国舅府,而府门外的那些人更加内心躁动。要是被国舅爷赏识,真的有机会平步青云! 常茂将信递给马寻,满脸谄媚,“俺娘说了,舅舅要是遇到了俺爹,就带封信。舅舅,就带着俺去打仗呗?俺的骑术您也是知道,俺的刀也耍的好!” “用不着你一小子去打仗,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马寻直接驱赶,“等你长大些再说,以后有你打仗的机会。” 常茂更加着急,“鞑子都要给打光了,俺长大了哪能再有打仗的机会!” 大明上下都极为自信,这些年来连续消灭一些强敌,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元鞑子都被赶出中原了,都成了秋后蚂蚱了。 马寻就说道,“还有机会,元鞑子还有余孽,以后有打仗的时候。好好练练本事,你就能打仗。” 心直口快的常茂就说道,“舅舅的本事还不如俺呢!” 真相才是快刀,马寻无言以对。 李景隆奶声奶气,白白胖胖的就是可爱,“舅爷爷。” 李贞笑着进屋,说道,“俺写了封家书,遇着了保儿就给他。” 马寻立刻接过信,“大姐夫,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见沐英他们几个。” “自家外甥有什么好说的,用不着客气。”李贞就笑着说道,“保儿一直感激他舅舅、舅母的大恩,你也用不着担心。” 朱樉等人也跑了过来,一个个的明知道不可能跟着去打仗,可是还是抱着一些侥幸。他们去求父皇母后肯定不会如愿,但是舅舅去求情,或许有一线机会。 何大忽然间兴高采烈的跑来了,“国舅爷,夫人到了。” 马寻都愣住了,“夫人?什么夫人?” 何大瞪着眼,“国舅夫人啊?难道国舅爷还有其他夫人?” 马寻警告说道,“不能瞎叫人,还没下聘呢,这话外人听着了多不好。” 何大有理有据的说道,“都是自家人,俺才这么说!” 不等马寻出去,常蓝氏就带着刘姝宁过来了。 看到满满当当一正堂的人,尤其是那些孩子们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刘姝宁更为脸红。 刘姝宁红着脸说道,“昨日去普济禅师庙祈福,惟愿国舅平安。” 普济禅师庙,也就是鸡鸣寺,始建于西晋,自古就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誉。 不过现在还叫普济禅师庙,在朱元璋开国后清理佛教,京城的寺院大多迁往城外清静处,唯鸡鸣山上的普济禅师庙仍屹立于城中。马寻笑着接过香囊,里头应该是平安福,“我贴身收着,肯定能保我平安。” 常蓝氏就笑着说道,“俺也说了,国舅这一趟出征肯定能建功,也不会有凶险。只是姝宁一片好心,也不好拦着。” 李贞就眉开眼笑的说道,“这这个道理,出身将门、又蒙皇恩,当家的就该为陛下效力。你也是有心之人,国舅肯定能平安顺利。” “舅母!”朱樉立刻说道,“怎么不给俺舅舅.” 朱樉的话还没说完,马寻就捂住这孩子的嘴,“欠收拾是吧?” 刘姝宁脸色更红,微微行礼后告辞。能够求常蓝氏带她来国公府,这已经是非常出格的事情了,要是再多留就不好了。 李贞就非常高兴,夸奖说道,“这丫头有心了,回头成了亲得对她好些。” “大姐夫说的是。”马寻就笑着说道,“自家媳妇,我肯定疼。” 朱樉等人就看着马寻,舅舅果然如同父皇说的那样,知礼,但是不多。 这还没有出征呢,来给他送行的人就不少了。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也没什么登台拜将的说法,时辰到了就大军开拔。 就算是今晚马寻都要去军营,等下就要收拾收拾去军营了。 该收拾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马寻在何大等人的护卫下骑着马、牵着驴,威风凛凛的出发。 到了军营,马寻第一时间找到沐英,“现在有两卫兵马,按说人是够了。只是我本事低微,哪有本事领这么些人马。” 沐英也知道情况,说道,“舅舅不用担心,外甥肯定竭力辅佐。羽林左卫指挥使郭德成,他是陛下宿卫出身,您也是知道的。” 马寻点头,这个郭德成虽然好酒,可是也有真本事。 沐英继续说道,“还有何文辉从旁协助,他也是陛下义子。” 马寻眼前一亮,随即问道,“你领飞熊卫?” 沐英要有说道,“俺就给舅舅打下手,飞熊卫指挥使是徐司马,平安给他帮忙。这二人也是陛下义子,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朱元璋和马秀英当年收了二三十个义子,有的是沐英、徐司马这样的孤儿,也有何文辉这种手下将校遗孤,出于各种原因收为义子。 而这些义子当中出类拔萃的不少,朱文逊、朱文刚等人也先后为大明创建而战死。 马寻一听安心了,这一次他带着两个卫所出兵,有朱元璋手下四大义子再加上一个心腹宿卫。就这么个豪华的阵容,马寻都不需要做事,听话就行了。 马寻立刻说道,“那一会儿让他们都过来一趟。” 沐英笑着说道,“这是自然,不管是于公于私,他们也都该过来。” 虽然都是帝后的义子,但是待遇还是有区别,沐英这样的视如己出的到底少些。 何文辉、徐司马、平安昂首阔步,这三个青年将领齐齐下跪,“外甥拜见舅舅。” 外甥清一色岁数更大,马寻也不尴尬,“都起来吧,此前怎么没去我那里?” 何文辉立刻回答说道,“回舅舅,俺们都在军中,不能离营,还请舅舅见谅。” 马寻实话实说,“我不通军事,军中大小事务多听沐英所言。你们几个各自约束部属,明白吗?” 何文辉等人纷纷领命,他们也都知道马寻的情况。对于沐英是实际上的总兵官也没意见,他们知道沐英的能力。 郭德成和刘璟就在旁边看着,这位国舅挺好。在军中最怕不懂装懂的上司,最怕那些拿手下将士的性命不当回事的将军。 国舅爷就很好,一开始就说了不通军事,相信手底下的将领。 这也很好,这算知人善用! (本章完) 第27章 行军 第27章 行军 马寻就这么率领两支卫所的兵马出发了。 这些将士们都习惯了,从元末乱世到现在一直战事不停,他们早就习惯了南征北战。 而应天府的百姓们也习惯了,虽然皇帝以金陵为基业之地,可是这里也曾数次被敌人攻陷。百姓们也习惯了这些军队开拔,见多了就不稀奇。 按照大明的卫所制度,每个卫所5600人,分为前、后、左、右、中五个千户所。 马寻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对于行军、路线等基本不插手,都是沐英在安排,他只需要认真听着、学着就行。 虽然羽林卫、飞熊卫都是精锐,不过现在只是正常行军,所以速度差不多是每天三四十里地。 真的要是强行军的话,说不定可以提升到六十里左右,再多可能就撑不住了。 沐英耐心解释,“舅舅,您看塘骑往来。这就是哨探,塘骑每编五人,间隔一里。这一次大军出征,周边二十里地都要了解动向。” 马寻认真听着,沐英也继续说道,“像是遇到了山谷、丛林,大军不能轻入,必须要让塘骑、斥候等查清。” 马寻继续点头,有些事情只靠读书显然没用,真正经历一回才能长见识。 马寻指了指身后,“将士们都是行军不穿甲,全靠役夫、驮马?” 沐英笑着解释,“只有小部人马准备些护身武器,塘骑查探出敌情,足以大军整备。” 旁边的郭德成也帮忙解释,“甲胄太重,行军就累了。辎重多在后面,除了防备敌人之外,也是很多时候道路不平,大队人马走过路要好走点。” 马寻只需要负责点头,虽然先前在军中‘历练’,但是一些皮毛知识都没有完全掌握,他现在骑马都不敢放开速度跑呢。 不过也没有人嘲笑他,这一次跟着出征的高级将领都知道马寻是怎么回事,早就接受了这一次被军事小白领导。 马寻又开始担心了,“沐英,我怎么看辎重很少啊?不是说我们押运辎重送过去吗?” 沐英笑着说道,“我们在前头开路,后续会有各地州府派出的军队押送辎重送上去。我们是正军,只管自身辎重队伍。”、 马寻好像理解了,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些人就是去前线补充兵力。后面送上去的辎重,也算是我们送上去的?” 沐英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舅舅领军一路势如破竹,这才将辎重送上去。筹措辎重不易,全靠舅舅才一路平安。” 马寻听的都脸红,“我就是在大明境内,大队辎重也不是我送的,怎么就势如破竹了?” 沐英等人也只是在笑,反正这一次舅舅就是率军完成了极其重要的任务。 马寻像块海绵一样在不断的汲取着知识,在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确实没有太多的天赋,不像有些人天生就有敏锐的战争直觉。 还是老老实实的打酱油吧,也可以依靠自己脑海中对于一些历史走向的了解去分析局势,说不定能成为一个‘战略家’。 不一定就非得是打仗、统率千军万马纵横沙场,也可以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马寻只能这么自我安慰,要不是朱元璋的关系,他连个百户都当不了! 打仗,可能真刀真枪的在沙场厮杀就是一个下午,或者是短短一两个小时,可是为了这厮杀的时刻,要行军一两个月甚至更久。 马寻等人的目的地是开平,也就是元上都,此前常遇春大破开平,俘获无数,马寻等人就是去接手这些战利品。 年初朱元璋等人找到马寻的时候,元顺帝趁着明军主力去攻打秦晋的时候意图夺回北平,当时都打到了通州。 徐达当时急忙命令常遇春和李文忠率兵九万去解围,徐达手下大将孙兴祖临危不乱守住北平。常遇春率领大军狂追千里,一口气打到开平,这才算是彻底解决了元军对北平的威胁。 徐达现在手里的兵马还不够,他在和王保保对峙,甘肃、兰州一代是元军和明军的主战场,互有胜负,不过总体上还是明军占优。 看着残破的东京汴梁、看着昔日的关中之地荒无人烟,马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南方还算安定,可是北方战乱更多,刘福通等红巾军和元军在这里反复厮杀,明军北伐收复齐鲁等地,这都是连年战争。 再加上元朝统治数百年,这里早就成为了跑马圈地之处,大地主包税、蒙古人兴建牧场,很多土地都荒废了,人丁更为稀少。 看着一个少年披散着头发,满眼都是仇恨的看着大军,马寻更是忍不住的叹气。 燕云十六州丢失四百多年,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接连统治这片土地,汉人早就不认为自己是汉人,他们是北人。 披发左衽、习惯了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在这些人眼里明军是灭了他们国家的叛贼,是杀了他们家人、君臣的凶手。 没什么民族大义,有的只是一些国仇家恨。 哪怕朱元璋已经下令移风易俗、摈弃蒙古人的生活方式、拆散一些蒙古部族等等,可是依然民心未归,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这一路走来马寻长见识了,对于北方的荒芜以及对民心等认知也更深刻了。 马寻觉得有些热、有些累,说道,“我们走了一个多月,将士们也疲惫不堪,是不是要歇歇了?” 沐英仔细想了想说道,“舅舅,用不着歇息。陛下令我等赶赴开平,也是定了日期,歇息后赶不及。” 刘璟也建议说道,“国舅心善、仁慈、爱兵如子,只是我等既然是投身军伍,就该以军令为先。” 马寻自嘲地说道,“行,听你们的。我就是怕将士们太累,差点又好心办错事了。” 对于马寻的自嘲,沐英、刘璟等人也没当真,因为出征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位国舅爷几乎是没有下达任何军令。 一切都是沐英安排,这位国舅爷说到做到,说了不管事就真的不管事。 本来沐英等人还担心出征之后这位国舅爷说不定心血来潮,或者是冲动之下要下达军令等不过那显然是多余的担心。 沐英身上还是有一道密旨,一旦马寻真的要是冲动了,他就要拿出圣旨直接夺了马寻的兵权。 朱元璋和马秀英信任马寻不假,也确实给了他足够的机会,但是也会担心年轻人不靠谱。 给了机会要把握住才行,马寻可不会觉得这一路行军非常顺利是靠他的本事。 所以沐英怀里的那道密旨,大概率是派不上用场了。 “舅舅,到前方就要扎营了。”沐英笑着提议说道,“要不然今天就是舅舅来安营扎寨,外甥帮忙参谋?” 马寻心动了,这一路走来也是在不断学习。不敢说成为合格的将军,只是一些见识也在提升。 最基础的安营扎寨,马寻可以尝试一下。 好歹是镇国上将军,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啊,在大明境内、在周围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可以尝试着指挥安营扎寨了。 (本章完) 第28章 兵贵神速 第28章 兵贵神速 马寻学会了安营扎寨,他不会选择缺水的高地、只有一条进出道路的峡谷或者四面环山的凹地扎营。 他派出塘骑找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位,以四色令旗为帜,圈定大军扎营区域。 安排一个一部分将士弓上弦、刀出鞘负责警戒,各部军官清点人数、检查牲畜。搭建营寨时各部拱卫中军大营,可能有来敌的地方安排拒马等。 修厕所、搭灶台等等,这也都是在兵法中早就提及的,古人早就意识到五谷轮回之事,也知道一旦卫生情况不好可能导致军中生疫。 这些事情安排好了,马寻松了口气,满满的都是成就感,虽然这就是最基础的安营扎寨。 出营的时候也有学问,一部分骑兵先出营、扩散,随即才是步兵出营立刻列阵,这一切都是非常有章法。 这都是成长,这都是马寻在不断进步的地方。 哪怕这些能力在沐英等人身上都不值一提,但是哪能过度内卷呢,和自己比较就好。 继续赶路、继续行军,天气也越来越热了。 “文英,以后你行军以及平时饮水,都不能喝生水。”马寻不厌其烦再次强调,“不要说河水、溪水了,就是井水也不能直接喝。” 口干舌燥的沐英就说道,“舅舅,俺喝不惯茶。” 盯着大锅的马寻就说道,“不是说茶的事情,是水!生水看着干净,其实不然。得煮开了再喝,实在不行的话就放凉了,再喝也行。” 平安就不解的问道,“舅舅,放凉了不还是成了生水吗?” “熟水,放凉了也是熟水,这叫凉白开!”马寻这一次拿出自己郎中的身份,“水里说不准就有疫虫,你们平时也在水里看到过虫子吧?” 沐英等人下意识的点头,不过他们看到的虫子基本上是蚊虫卵之类的。而马寻说的显然就是细菌了,不过没关系,明白了意思就行。 马寻继续叮嘱说道,“还有生鱼,虽然鲜美,只是不能生吃。海里的鱼还好点,河里的鱼能不生吃就不生吃。肉这些都一样,煮熟了再吃。” 何文辉就显得颇为遗憾,“生脍多好啊,俺就喜欢!” “三国里的陈登知道不?”马寻就说道,“他爱吃生脍,结果肚子里都是虫。你们都在外头行军打仗,本来身子就撑不住,再乱吃乱喝那还得了!” 旁边的刘璟忍不住多看马寻几眼,他不见得完全认可自己这个准小舅子的说法。 但是他也知道马寻‘擅长医术’,也粗略度过一些史书。虽然不通军事,可是也不能否认这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这不像是早年就四处流浪的样子。 皇后殿下家的家风真的很好,不愧是诗书传家! 马寻知道自己不擅长军事,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传授一些生活理念。不一定就是养生之法等,而是一些简单的健康常识。 而这些所谓的常识,在如今这个年代很多人还没有认识到。 将士们都很疲惫,尤其是天气开始热了起来,但是马寻等人还是需要赶路。 不过现在时间稍微做了调整,变成了凌晨和傍晚行军,中午休息。 好在北方和南方的气候不一样,南方偏闷热,北方现在气温也高,可是在阴凉处稍微歇一歇还是可以凉快点。 塘骑送来了军报,马寻接过看了看,然后递给沐英。 沐英仔细看了后,面色严峻,“甘肃那边还有的打,王保保这个数典忘祖的东西!” 沐英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这个被朱元璋称之为‘天下奇男子’的蒙古权臣‘身份复杂’。他的父亲率领义兵在河南镇压红巾军,他的舅舅察罕帖木儿更是元朝大将。 不过王保保出生在河南,他的祖先是出身蒙古伯也台部,随蒙古大军占领河南,遂定居于光州固始县。 王保保也是在战乱年代脱颖而出,一度平定中原。 不过他没有利用朱元璋、陈友谅等人在江南大战的机会麾兵南指,彻底歼灭起义军,反而不遗余力地参与元朝内部党争。 参与到了元顺帝和太子的争端,也继承了他的父亲、舅舅和令一支在河南活动的元朝义军孛罗帖木儿的仇怨。 拥兵自重、听调不听宣,如今的王保保在元朝那里虽然贵为左丞相、太傅,可是元顺帝对他也多有提防。 而朱元璋也在北伐时的《谕中原檄》讽刺‘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 这也不怪王保保,虽然他本名扩廓帖木儿,但是在元末乱世的时候就有一些元朝的人攻击他的身份,更何况朱元璋这样的对手呢。 马寻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战事焦灼?” “我们得快些去开平才行。”沐英分析说道,“大将军和王保保在拉锯,现在兵马不够。得让常大将军率军过去,才能压制鞑子。” 三月份的时候,明军在徐达的指挥下向西连续攻克陇、秦、巩昌、兰州等地,进逼临洮,李思齐末路穷途,只好投降。 随即徐达又进攻西宁,亲率主力进攻庆阳。 五月初,连续攻下安定、会州、靖宁、隆德,经萧关前往平凉,一方面分兵进驻战略要地延安及泾州,另一方面派张涣率骑兵侦察庆阳的动静。 庆阳守将张良臣号称小平章,这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手底下的将士都非常精锐,他的七个义子更是骁勇善战。 不攻克庆阳,明军主力的侧翼就时刻受元军的袭扰。徐达先礼后兵派人招降,结果张良臣很狡猾,竟然利用诈降。 而为了逼迫张良辰拼死,在宁夏的王保保直接抓了张良臣哥哥。 徐达在率领兵马攻取会州、萧关等地,扫清外围。张良臣依仗庆阳地势,在和徐达对峙。 而且王保保、元顺帝也都在集结兵马,都是在准备着将对方的主力给消灭掉。 马寻等人去开平不只是接收战利品,同样也是接替常遇春的大军镇守开平。 庆阳,将成为明军与元军的决战之地。只有打下了庆阳,才能彻底的将陕甘收复,才可以找到机会和王保保决战。 要不然的话元军就会威胁到关中,元帝就不会对妄图南下死心。 那就只能加快行军速度了,兵贵神速的道理马寻肯定明白。虽然也担心将士疲惫,可是慈不掌兵。 要是因为自己的那点仁慈导致决战的占据受到影响,马寻就百死莫赎了。 更极端的情况是现在体恤士兵走的慢一点,结果会导致明军主力有可能被围。到时候马寻这些人就孤悬草原之上,会被元军反手剿杀。 既然战事紧急,马寻就不得不下令全军加速,早一点到达开平、早一点可以安心。 决战时刻的一万精锐兵马,很有可能会彻底的改变战局,在这一场即将爆发的惨烈会战当中为明军增加几分胜算。 (本章完) 第29章 时间就是生命 第29章 时间就是生命 对于马寻来说,时间不是金钱,而是生命。 现在加速行军为的就是能够为大明在陕甘的战略决战创造更多的胜利基础,为的就是能够救下常遇春的性命。 时值农历七月,阳历就是八月份了,正处在最为炎热的时候。 马寻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冒油了,哪怕光着膀子,可是依然在冒汗,身上都有一层细微的盐粒了。 虽然没有广藿香油、紫苏叶油这些材料,不过还有苍术、陈皮、茯苓这些药材。 效果虽然一般,不过破产版的藿香正气水算是有了。 徐司马端来一碗绿豆粥说道,“舅舅,解解暑。” 马寻接过绿豆粥问道,“将士们的正气水准备的如何了?” “在熬煮,将士们都不爱喝。”徐司马就笑着抱怨。“这些丘八不识好歹,这么好的东西还有人偷偷倒了,也不怕给晒死!” 马寻笑着说道,“天气这么热,真要是中暑了,就按我教的去做。” 简单的中暑治疗,军中多少也会一些,只不过还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有些急救措施并不完备。 马寻可谓倾囊相授,将自己的一些学识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在明朝的军队当中有医官,一般选年轻士兵进行基础培训,然后到太医院进修。或者直接一点,由太医院选派医官去卫所。 这也是历史悠久的好处,秦汉的时候就有医官制度。 到了明朝一般的卫所都有医官、医士、司药、兽医等,不过一般一个卫所只有一名医官、两名医士,甚至配比更少。 对这一次随军出征的医官、医士,马寻也教了一些知识,这段时间的重点就是防止中暑。 一路走来也有将士水土不服,病情不算严重的就继续跟着。病情严重的留在就近的州县,病好了即刻赶上队伍。 真的要是出现了非战斗减员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埋了。 历史的悠久带来了足够丰富的经验,残酷的战争也催生了军队越来越成熟对于伤病士兵的施救。 开辟场所安置伤员、及时派遣医官救治、派出专人照料、提供粮药等,这是基础保障。 而对医官的考核就是验查病死士兵的多寡、救下伤员的数量,然后赏功罚过。 不过明朝的军医还是相对较少,普通士兵受伤更多的是靠战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因为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军医是很难第一时间冲到战场抢救伤员。而等到战争结束打扫战场,很多的伤员早就错过了最佳医治的时间。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医学水平的局限性,以及战争的残酷性。 沐英浑身大汗的走了过来,“舅舅,将士们都安顿好了。” 马寻问道,“我们现在是到哪了?” 沐英回答说道,“昨天过的宣化。” “宣化?”马寻愣了一下,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宣化,那可是有名着呢。 这也就是河北张家口附近,古城建于唐代。 这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屏北平,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 永乐时期内徙设置九边镇,这里也成为了防止瓦剌南下的咽喉之地。 太师、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朱厚照在宣府营建镇国府,这就是在宣府。 留学生朱祁镇听闻瓦剌来袭,从北平经宣府到大同,然后再转回宣府。在回返宣府的过程中就被也先前后夹击损失数万人,靖难之役的大功臣成国公朱勇就是中伏全军覆灭战死在鹞儿岭。等到留学生离开宣府到了土木堡,全军覆灭了。 不过宣府是在朱棣时期设置总兵官,称之为宣府镇,现在还只是一座土城。 沐英等人早就习惯了马寻问出一些似乎很低级的问题,谁让马寻不通军事呢。 到了宣府,距离开平又近了,马上就要进入内蒙了。 就在马寻认真询问着地理位置等事情时,平安急匆匆赶来,“舅舅,塘骑已经遇着了鄂国公的哨骑。” 马寻立刻激动起来了,“鄂国公?他现在到哪了?” 平安说道,“就在宣化北边,不到两日脚程就能到榆林堡。” 沐英笑着开口说道,“常大将军也是心忧陕甘的战事,不过以他的性子也不用奇怪。常大将军一向喜欢率军突进,他的行军速度一向很快。” 马寻深吸一口气,难道这就是要到了常遇春的生死劫了? 马寻不再犹豫,直接下令,“休息一个时辰,我等即刻北上!” 沐英不理解了,“舅舅,既然常大将军率军回返” “住嘴!”马寻不容置喙的说道,“他率军南下,开平必然空虚。既然陛下令我等去开平,那就现在赶去!” 沐英从未看过马寻发怒的样子,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 徐司马、平安等人也是觉得非常意外,可是转瞬之间也理解了。 舅舅还是胆子小,担心不能完成陛下的军令。常大将军听闻陕甘战事焦灼就直接率军回返,而马寻这个国舅担心开平兵力空虚。 以沐英等人看来常遇春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就算是现在率军回返,肯定也会留下一定的兵马防止元人卷土重来。 但是既然舅舅一心想要完成陛下的军令,那就抓紧时间行军,这也没错。 沐英等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惹马寻不快,虽然大军会辛苦一点,但是从军哪有不辛苦的。 马寻有苦难言,我总不能说常遇春常大将军命中有劫,而且近在眼前吧? 我紧赶慢赶的跑到了宣化,结果你常大将军更加心急! 在将士们的抱怨中,羽林左卫和飞熊卫开始继续行军了。 而在北边,蓝玉兴冲冲的飞马来到常遇春身边,“姐夫,哨骑遇到了国舅的探子了!” 常遇春笑了起来,“这位国舅爷倒是心急,本以为还要再有五天才能遇着他。” “国舅爷能有什么本事?”蓝玉直接说道,“肯定是沐英领兵,国舅就一读书人,就怕他行军两个月吃不消。” 常遇春盯着小舅子,严厉警告,“再多说一句,俺就抽你!” 蓝玉自小就胆大,也是莽撞的性格,这些年跟在常遇春身边,将常遇春带兵的本事学了大半。 很多人都说他和常遇春非常像,蓝玉也深以为傲,他就是处处学着姐夫。 可是常遇春气啊,他的这个小舅子就学了个外在。 别看常遇春看着是猛将的样子,可是能够统帅十万大军的人哪个不是胆大心细? 别人都说他常遇春出身绿林、号称天下第一悍勇。 可是常遇春知道自己的粗豪只是外在表象。要是心不够细、不够敏锐,他也不可能成为仅次于徐达的军方二号人物、深受陛下信任。 蓝玉那小子呢,只学了个打仗,对于局势、政事等一窍不通! 以后再教,蓝玉才刚刚三十,还有的学! “既然国舅的兵马近了,就加快速度。”常遇春看着远方,果断下令,“让国舅爷去守开平,俺去打张良臣!” 蓝玉也激动万分,刚刚破了元上都,听闻现在元廷在调集各路兵马支援庆阳。 现在跟着姐夫杀过去,定要彻底灭了那些元鞑子! (本章完) 第30章 姐夫与小舅子 第30章 姐夫与小舅子 马寻等人加快了速度,大军在柳河川前遇到了精锐骑兵。 一个壮硕的中年人驱马向前,“俺是征虏副将军帐前先锋蓝玉,奉将军令,命你等就地扎营!” 平安忍不了,跃马而出,“蓝玉,我等敬重大将军,只是国舅贵为镇国上将军,岂能以大将军命为准!” 马寻就立刻当和事佬,“行了,扎营。他是副将军,是副总兵官。” 这也是明朝的军制,有军事任务的时候,以总兵官为首。 这一次北伐,徐达是总兵官、常遇春副之。这时候就不讲爵位、官职,总兵官最大了。 而马寻这个国舅,官职是镇国上将军。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镇国上将军到底是什么品级,和徐达、常遇春的征虏将军有本质区别。 虽然沐英等人有些气愤,可是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不只是因为马寻当和事佬的缘故,更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常遇春战功彪炳,理论上他们这些人也归常遇春调遣。 看到羽林左卫、飞熊卫开始扎营,蓝玉这才率领手下骑兵过来。 蓝玉抱拳,脸上的骄傲毫不掩饰,“国舅莫怪,俺姐夫率军五万,若是国舅不安营就直接撞上了。” 马寻笑着开口,“能理解,就怕冲乱了军阵,那就不好了。” 旁边的沐英等人气的不轻,道理他们也都明白,这么安排没问题。可是蓝玉的话太气人了,他哪里尊重马寻这个国舅了? 如果这真是常大将军的军令,事后必要找他争辩! 马寻关心问道,“常大哥身体好吧?” 蓝玉更加趾高气昂,国舅也就那么回事,还是要主动讨好他姐夫! 不过想想也正常,自家姐夫将十万军横扫天下,不要说国舅这样的人了,就算是军中悍将都没有不服气的。 在皇帝皇后面前,姐夫都是饱受礼遇! 蓝玉就开口说道,“俺姐夫此前才破的开平,杀的元帝狼狈逃窜。元帝在大都,俺们破了,他在上都,俺们还是破了!” 蓝玉有理由骄傲,元朝的首都被徐达、常遇春一鼓作气拿下。现在元顺帝的‘陪都’也被常遇春一口气拿下,明军现在士气旺盛着呢! 随即蓝玉抱拳说道,“那俺回去复命了。” 看到蓝玉调头就走,沐英咬牙切齿的说道,“舅舅勿怪,他一直都是这性子。常大将军豪爽,偏偏蓝玉只学了个跋扈!” 马寻笑着开口,“我要是有那么个厉害的姐夫,我也跋扈!” 不要说沐英了,就算是旁边的刘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蓝玉的姐夫是厉害,可是国舅的姐夫更加厉害! 按理来说国舅可以更加跋扈,但是偏偏国舅敦厚仁义,而蓝玉就嚣张跋扈了。 只能说人和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再加上蓝玉本身也能力出众,有脾气自然也正常。 马寻在安营扎寨,在安排着烧水、做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远处马蹄声震动,一队队兵马出现了,迅速的落入阵型,防备的防备、扎营的扎营,一切都有条不紊、干净利落。 马寻看了看,羡慕的说道,“怪不得常大将军能纵横天下,他带兵的本事让人望尘莫及。” 只是一个简单的扎营,马寻安排起来还算顺利。可是常遇春手底下是五万人,骑兵、步兵都有,而且看意思是将马寻的兵马护在了身后。 什么意思? 照顾孩子呗!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上将军,常大将军来了,就在军营外!” 马寻立刻扯过衣裳,一边穿一边朝着军营外跑去。 在军营外,常遇春信马由缰,在检查着军营的一些布置等,满脸欣慰的神情。 沐英等人在他眼里就是晚辈,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能有这些本事自然觉得开心。蓝玉哭丧着脸跟在后头,满脸的不服气。 马寻简单的系好腰带,跳下马背,“不知常大哥过来,失礼了。” 常遇春给他的印象就是浓眉大眼、虬髯环眼,乍一看是猛张飞一般的人物。 常遇春看了看马寻,豪爽大笑,“小弟还真当过和尚?” “哪当过和尚,没度牒呢。”马寻解释的都累了,可是头发还不够长呢,“常大哥,进营一叙。” 常遇春看向身后,蓝玉哭丧着脸抱拳,“国舅爷,是俺无状、唐突了。姐夫已经教训俺了,还请国舅爷见谅!” 常遇春手提马鞭,看向马寻,“小弟,俺这个舅子不懂礼数。俺已经抽了他三鞭子,要是国舅不解气,再抽他几鞭子,如何?” 马寻连忙劝道,“常大哥言重了,多大点事情,至于责罚蓝大哥吗?” 常遇春一下子就急了,冲着蓝玉吼道,“行事狂悖、不识礼数,你看看国舅如何待人接物!再有下次,就不是三鞭子的事情!” 说完,常遇春骂道,“蠢东西,还不脱了衣裳让国舅验伤!” 沐英等人喜笑颜开,常大将军就没有让他们失望! 先前的那些事情都是蓝玉跋扈、自作主张,常大将军知道了就严厉责罚。 这不只是随便说说,蓝玉的后背有三道血痕。这肯定手下留情了,但是这三鞭子也瓷实,是真真切切的打了,而且打疼了。 常遇春随即对沐英说道,“军营是你布置的?如果是打鞑子,拒马得再远些,再多布设两层。骑兵冲不起来,步兵都能随意斩杀。” 沐英没有任何脾气,这时候就该虚心学习,“大将军教训的是,小子想简单了。” “是俺布设的,和沐英没关系。”马寻就主动上前开口,“我学了点皮毛就忍不住卖弄,让常大哥见笑了。” 看看马寻,再看看蓝玉,这都是当小舅子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常遇春忍不住握紧马鞭,蓝玉这一下又心惊胆战了,姐夫的大耳瓜子可能要扇过来了。 常遇春没有急着进军营,而是领着马寻、沐英等人在仔细的巡视军营,不足之处也一一点出。 藏私是不可能藏私的,这都是小辈,常遇春是希望这些小辈们出息,更不能损兵折将、葬送儿郎们的性命。 在常遇春检查军营的时候,马寻也在注意观察着常遇春的状况。 历史上的常遇春忽然暴毙而亡,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刻还得胜而归,下一刻就死在了军营。 有人说是卸甲风,意思就是太热出了很多汗,回到军营立即卸去盔甲,贪凉吹风,结果引起中风。 可是现在是在行军啊,不要说常遇春了,就算是普通的士兵都不穿甲,马寻在营帐的时候更是光着膀子。 现在的常遇春看着无比魁梧壮硕,标准的猛将模样,孔武有力、膀大腰圆。 回到了营帐,常遇春笑着说道,“此前收到家书,说皇后找到了国舅,俺们也都跟着高兴。” 常遇春随即问道,“听俺家那口子说,国舅时常带着常茂几个玩闹?” “他们亲近我,我也喜欢那些皮孩子。”马寻看着常遇春,问道,“常大哥火气有些大啊,得去去火才行。” 常遇春哈哈一笑,“国舅还真是郎中。俺这些天心焦,嘴角都长泡了。不过也没什么,俺皮糙肉厚的,打完仗就好。” 带兵出来本来就压力巨大,更何况还处在战事的焦灼时期,大将的压力肯定更大了。 马寻就劝着说道,“常大哥无需多虑,有常大哥在、有徐大将军,元鞑子讨不了好。” 常遇春很自信的说道,“俺们是得给他们一口气灭了,明天你们继续北上去开平,俺们去庆阳。” 这么急? 马寻也连忙将常蓝氏的家书找来交给常遇春,他内心开始焦躁了。 战事紧急,碰了一面立刻就走,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病呢? (本章完) 第31章 常十万 第31章 常十万 马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只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心里急。 历史上的常遇春到底怎么没的,这也没有准确的说法,想要对症下药都难。 他只知道常遇春不出意外就是在这一次南归的时候没的,大概率就是在这柳河川没的。具体的日期他也不知道,应该就是这几天。 卸甲风,现在在行军就不会穿铠甲等,就不存在是卸甲风。 心梗?脑梗?心脏病? 可能让人猝死的疾病多呢,更何况马寻现在还不知道常遇春到底有没有病。 总不能直接跑到常遇春面前‘未卜先知’吧? 真要是那么做了,很有可能被打一顿。国舅也不能咒人,那也太没有教养了。 辗转反侧到大半夜,马寻觉得自己刚睡着,就隐约听到了动静。 他立刻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问道,“是常大将军那边开始了吗?” 何大就笑着说道,“天亮的早,现在是该行军了。要是战事紧急,说不定就要夜里点着火把行军、白天睡觉了。” 夜间行军的难度大,可是如果真的战事紧急,那也没得选。 忧心忡忡的马寻说道,“按理来说常大将军现在领军五万,肯定是不能一口气就出营吧?” “俺哪知道常大将军如何安排,不过照常理大将军的中军肯定不会先走。”何大解释说道,“大将军要是动身,说不定要到巳时。” 大军凌晨四点左右就开始准备动身,常遇春的中军要到九点才能动身。 这也可以理解,五万大军不可能一窝蜂出营,这是一部部的不断行军。就算是在这柳河川,也不是五万大军都在这里,前后左右都有一些军队在行军。 有些走在前面、有些走在后面,大家按照顺序在行军。 马寻开口吩咐道,“让人去一趟常大将军营中,我们本就是晚动身,我去他营中观摩。” 何大立刻安排这些事情去了,他可不觉得突兀。国舅爷非常好学,这一路上总是在请教些打仗的知识,方方面面的都想要去学习。 天刚蒙蒙亮,何大回来了,“国舅爷,常大将军让你过去。” 带着刘璟,在沐英的陪同下,马寻到了常遇春的中军大营。 常遇春吃着肉,说道,“宰了几头羊,这一回破了开平抓了不少牛羊,俺随军带了不少。” “全都送回去不现实,将士们吃了也就吃了。”马寻就笑着说道,“我要是哪天打赢了仗、有了俘获,我也留着先享用。” 常遇春调侃说道,“开平还有些鞑子娘们,有些有身份的俺没动。你要是不嫌弃,那边能见着女子。” 马寻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行军打仗自然是不存在让女子随军,可是有些时候不会军纪太好,尤其是在破城之后更是如此。 何大闲不住,立刻说道,“大将军,俺家国舅还是雏。他大舅子就跟前,哪能说这些!” 常遇春看了看刘璟,随即对马寻说道,“小弟还真是本分,以前苦也就罢了。这都成了国舅,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有这类疑惑很正常,马寻四处流浪的时候就罢了,那时候能活着、能吃饱就算是最大梦想。但是现在的马寻可是国舅,帝后对他的恩宠不断。 不要说给侍女开个脸,就算是先纳妾等等都没人说什么。 朱元璋现在严厉禁止官员狎妓,可是在秦淮河畔还有‘大院’,这就是‘国营妓院’。 各种青楼等等服务业也是有市场,毕竟这个行业自古有之。 马寻就笑着说道,“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去青楼看看,到时候我也来一出勾栏听曲,听说不少舞姬歌舞不俗。”常遇春哈哈大笑,只是好像没办法给马寻传授一些经验的样子。 刘璟也没有开口,主要就是青楼和妓馆还是有些区别。有些风雅之士还是喜欢去青楼,不见得就是为了那点事,这是去看歌舞的。 大快朵颐的常遇春擦了擦嘴,说道,“回了京城俺们再多说话,现在还是军务要紧。” 常遇春继续安排说道,“你带的那些人今天能歇一下,等我的后部都走完了,你们再动身。前头路不好走,人踩马踏都乱糟糟了。” 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切都是以军务为先,自然也没什么时间好好的喝顿酒、聚一聚。 常遇春一身道袍,特殊一点的地方就是打了绑腿,不过这也是正常穿着了。 不是卸甲风,马寻可以肯定历史上的常遇春不是死于卸甲风,现在全军上下也就是极少数需要保持警戒的将士着甲。 其他人在这大热天的穿着甲胄,那就是在自己找难受,军纪再森严的部队也不可能这么做。 出身农家、当过强盗的常遇春能够成为大将,除了天赋之外,也是因为自幼就有着远大志向,他一直在勤学苦练。 刚刚大胜不久,常遇春也没有骄傲自满,他赢过的仗太多了,这一次还不值得他骄傲自满。 依然在安排各部行军,往来塘骑汇报的情况、信使等传来的情报等,常遇春都是仔细询问,处理这些军务也得心应手。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常遇春这样的人有天赋、更加努力,二十年的血雨腥风、百战余生,这才是如今的常十万。 “小弟不用担心,开平那边元鞑子基本是不敢来犯。”常遇春看了一眼身后的马寻,笑着安慰,“小弟只要镇守到九月就可功成返京。” 马寻实话实说,“不怕常大哥笑话,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死了也就死了,要是上万将士因我遭难、连累皇后太子,那我就万死莫赎了。” 常遇春笑着安慰,分析说道,“元鞑子给我打怕了,这边他们是不敢来。” 常遇春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还有一些元鞑子贼心不死,不过只是一些小的部族。有沐英几个去灭了,军功全都是你的。” 马寻顿时紧张,“常大哥怎么不清理干净?” “几十、几百人的小部族成不了气候,我这大军要打大仗。”常遇春笑着开口,“这些事情小弟来办,陛下和皇后也会高兴看到你立功。” 马寻好像明白了,常遇春大概率是故意留着几个小部族,这是给马寻留下的军功。 手里一大批精锐野战军,你让我去打村霸,这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 私下里吐槽归吐槽,不过马寻也能理解大家的好心,一个个的都在为他封候拜将增加资历呢。 哪怕没有这些功劳等等也可以封候拜将,可是更加的名正言顺绝非坏事情。 常遇春擦了擦汗,说道,“俺马上就要动身了,小弟也回营歇着吧。” 马寻不放心的说道,“我现在也没事,就随常大哥走一段。在京城的时候都是嫂子在照顾我,常茂几个我也喜欢。” 常遇春就笑着点头,“也好,咱们兄弟虽是初见,倒也是一家。俺媳妇和皇后关系好,太子殿下又和俺闺女好,俺们是自家人。” 马寻开玩笑说道,“陛下给我指了御史中丞家的闺女,我知道不少淮西人不喜欢浙东人。还是嫂子、婉儿帮我,隔三差五的帮我给我那妻子叫出来。” 常遇春哈哈大笑,家书上都写的清楚着呢。 这位国舅称赞太子和婉儿金童玉女、整天带着常茂三兄弟玩闹,亲近的厉害。 要不然常遇春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对朱元璋、马秀英忠心,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对马寻这么好。 你马国舅喜欢、照顾俺常遇春一家,俺常遇春自然要百倍照拂你马国舅! (本章完) 第32章 坠马 第32章 坠马 大军开拔,常遇春的兵马在为了早一点赶赴庆阳而行军。 哪怕太阳毒辣,可是战机稍纵即逝,现在元鞑子不只是在庆阳负隅顽抗,元帝还在调兵遣将准备反扑。 在前线指挥会战的徐达压力很大,大明的万里长城在这一次的会战当中也有局部的败绩,手下大将也有被杀的。 而常遇春更加能理解徐达的紧迫,要是不能早点赶到庆阳,元人很有可能会反扑成功。 到那时北伐前期的战果很有可能荡然无存,到时候陕甘可能被元鞑子夺走,北平等地也可能再次被元鞑子侵袭。 那是谁也都不能承担的成果,庆阳会战的结果关系着大明北边的安宁。 赢了,元人基本上就再无力南下。在宁夏的王保保就是强弩之末,就会成为独木难支。 要是明军败了,元人就可以迅速的集结十多万大军开始彻底的反击。 哪怕是马寻这样对于战局一知半解的都会紧张,更何况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大将呢。他们手握二十多万大军,扛着大明北伐的重任。 蓝玉看了看马寻,得意说道,“俺姐夫比俺大十岁,你比俺小十岁,知道了吧?” 马寻开玩笑说道,“蓝大哥,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没事。要是让你大姐知道这些事情就难说了,她到时候肯定要斥责你猖狂、跋扈。” 蓝玉色厉内荏的说道,“堂堂男儿,岂能如同长嘴妇一般告状!” 虽然和蓝玉也接触不多,甚至一开始也有点不愉快。但是在马寻看来,蓝玉这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有些跋扈而已。 马寻也不多劝什么,蓝玉有常遇春、常蓝氏管教。实在不行的话,以后还有太子朱标、太子妃常氏去管教。 蓝玉是太子妃舅舅也不行,在太子面前也只能是臣。 马寻也是这样的道理,就算是舅舅,真要是犯错了,太子该罚的时候还是会罚。 蓝玉就说道,“别说我不关照你,到了开平之后。你不能让沐英离开,他得跟在你身边。出去征剿鞑子余部,徐司马几个人就够了。每次出兵一千人,最多出兵三千。” 旁边的刘璟立刻问道,“蓝将军,开平已经攻克,那些鞑子为何还不撤去?” 蓝玉得意的说道,“为何不撤?还不是舍不得牧场!现在这些鞑子和元帝离心离德,这些年投降俺们的人可不少。你大军杀到,这些人就给你牵牛送马。” 刘璟又问道,“蓝将军的意思是这些人可以招降?” “俺不喜欢招降,只是也不好全都杀了。”蓝玉就说道,“有些时候到了草原之上还是要靠这些鞑子带路,找其他元鞑子的游牧之地,找水源也得靠这些人。” 带路党,到哪都会有一些带路党。 马寻有些好奇的问道,“蓝大哥,我看你现在也不像是先锋啊?” 蓝玉郁闷的说道,“还不是俺姐夫,俺都三十的人了,在徐大将军那里俺能得一先锋之职。到了俺姐夫这就成了帐下一小将了,说打先锋太危险,不准俺去。” 常遇春也是一个宠小舅子狂魔,二十来岁和常蓝氏成亲,那时候身边就跟着熊孩子蓝玉。 现在蓝玉三十了,在常遇春眼里依然是熊孩子,还是要带在身边才觉得安心。 打先锋是能立大功,可是也会有危险。让蓝玉老老实实的跟在身边,不怕没有安稳立功的机会,用不着打先锋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马寻就取笑说道,“那我们都是一个样了,我都二十的人了,也算走南闯北。我姐夫也是不放心我,家里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蓝玉顿时不高兴了,“俺和你不一样,俺自小跟着姐夫打仗,俺有能耐!”心直口快,也可以说情商低,蓝玉出口伤人的本事也确实厉害。 马寻继续关心问道,“听说庆阳那边打的惨烈,蓝大哥觉得接下来可能怎么打?” 蓝玉想都不想的回答说道,“庆阳有地势之优,肯定是从四面围攻。徐大将军已经在清扫外围了,只等俺姐夫到了,俺必破了庆阳、拿下那七条枪。” 张良臣手下七大义子,那也是颇有名气的悍将,要是能在战场上擒杀这些人,在军中就扬威了。 刘璟有些担心的说道,“蓝将军,我听闻元廷也在调集诸多兵马援助庆阳。要是他们分兵大同,我们岂不是危险?” 蓝玉立刻看向刘璟,有些意外,“你倒是有些见识,那俺就问你。你都能猜出来这些,俺们想不到?” 看到刘璟不说话,蓝玉更为得意,“我们还想到了元廷想要支援庆阳,还会出兵凤翔牵制我们。原州、泾州,也是元鞑子攻打的地方。” 这不是围点打援,这是牵制大明的兵马,让明军在庆阳这里无法集结优势兵力。 蓝玉继续说道,“如果俺所料不错,王保保肯定不会继续龟缩在宁夏。既然他逼张良臣和俺们决战,他肯定会出兵向前,他会进军永昌。” 不要说刘璟了,就算是沐英等人也都连连点头,对于蓝玉的分析万分佩服。 蓝玉嚣张跋扈归嚣张跋扈,但是打仗的本事也是一等一,这是大将之才,并非猛将只会冲锋陷阵。 马寻不明觉厉,只能连连点头。 他觉得既然蓝玉都能看明白这些,徐达和常遇春肯定对于这些局势更加了解,肯定也会做好准备。 蓝玉就继续说道,“大同那边用不着担心,俺们顺路过去能破了元鞑子的元军。还有冯胜、李文忠,他们此刻必定也是在率领兵马来援。” 蓝玉趾高气昂的说道,“徐大将军和俺姐夫早就布好了兵马,元鞑子若是来援还是好事。一口气吞了他们,王保保就孤掌难鸣!” 庆阳会战,将是这一次北伐的战略决战,只要大明赢了,元军基本上就失去了反扑的能力,到时候就只能退到草原固守。 蓝玉在继续分析着局势,马寻就算是一知半解也在努力听着。 而沐英、刘璟等人更是连连点头,偶尔还会提出一些疑惑。他们的任务是辅佐马寻镇守开平,不过一旦出现紧急的战事,这支精锐兵马也有可能调动。 这可是一万人的精锐兵马,这么一支生力军在战略决战之中能起到的作用可不会小。 马寻左右看了看,问道,“常大哥呢?” “去前头调兵了。”蓝玉就说道,“俺姐夫什么都好,就是信不过其他人。手底下的这些精兵强将哪个没有真本事,偏偏就是他喜欢多想。要俺说还是给陛下吓住了,俺姐夫不想当关羽。” 常遇春对朱元璋一直忠心耿耿,敢于直言,一开始他也确实是一个猛将。 朱元璋因此常常告诫常遇春‘克敌在勇,全胜在谋’。也拿关羽作为例子,常遇春显然是听进去了,所以现在有勇有谋。 顶着这么毒辣的太阳依然在不断奔波,常遇春操心的事情确实不少。 就在几人还在说笑的时候,一匹骏马冲了过来,骑士惊恐无比。 “大将军坠马了!” (本章完) 第33章 热射病 第33章 热射病 马寻的骑术不佳,那也是练过的,再加上这两个多月一直在行军,骑术已经非常好了。 赶不上一些悍将、比不了一些精锐骑兵,可是现在也足够了。 马寻等人在听闻常遇春坠马的消息后一个个大惊失色,不要命的甩着马鞭、让战马跑的更快一些。 马寻心里也满是担忧,本以为有些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但是依然发生了。 “将军!” “国公!” 一群将校围拢在一起,焦急、惶恐的在喊着。 “让开!” “都滚开!” 蓝玉双眼通红,大声喊着、推搡着,沐英等人也不客气,将这些人推开。 此刻的常遇春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身体微微有些抽搐。 “全都给我散开!”马寻急了,这应该是重度中暑、甚至是热射病,“沐英,把所有人都给我赶走!” 其他人愣了一下,但是沐英没有丝毫犹豫,“快散开!” “姐夫,别吓俺!”蓝玉只是在哭,惶恐不安的跪在常遇春身边,“姐夫,俺都听你的,俺错了!” 马寻也急了,催促着沐英,“把所有人都赶走,四周不要有人!快些,上下通风!” 沐英有些不解,一边驱赶众人一边问道,“舅舅,怎么通风?” “想害死大将军,你们就给我围在这!”马寻也急了,大吼着喊道,“我不管什么法子,上下给我通风!” 簇拥在这里的一些将校虽然着急、不安,可是这个时候也只能不甘的躲开。 害死大将军? 蓝玉一下子急了,跪在马寻面前连连磕头,“国舅爷,求求你救救俺姐夫!” 马寻紧张的盯着地上的常遇春,“快些准备水、越多越好、越凉越好!酒,还要给我准备酒!” 场面乱糟糟的,沐英等人在驱赶着想要围观的众人。 一些人还堵在四周,但是离得不远近。还有一些人在焦急的想着法子,用扇子等在上方扇风。 “盐水!再去准备盐水!” 马寻看似是临危不乱了,急肯定是着急,可是这一路上他也想过种种可能性,包括热射病这类重度中暑。 马寻猛然上前,因为他看到了常遇春的抽搐严重起来。 努力的想要掰开常遇春的嘴巴无果,马寻急忙喊道,“蓝玉,快掰开你姐夫的嘴。” 六神无主的蓝玉下意识的执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掰开常遇春紧闭的嘴。 马寻眼疾手快,连忙拽着常遇春的舌头,“千万不要松开,要不然他就吞舌了!” 蓝玉更慌,随即有些吃痛的喊了起来,无意识的常遇春在抽搐,下颌就要闭合,这是咬在了蓝玉的手上。 马寻看了看四周,吼着骂道,“看什么看!上下通风,扇啊!” 骂完之后,马寻脱掉常遇春的衣裳。 降温,现在必须要将常遇春的体温给降下来。 “水?”马寻焦急不安,催促起来,“水呢?” 十米开外的一个将校开口,“令人去取了!” 又有一人开口,“俺们有水袋!” 马寻催促着刘璟说道,“先去拿水袋,浇在常大哥身上!其他人快些,给我把水、酒全都送来,越快越好!” 蓝玉还是在哭,一边哭一边拽着常遇春的舌头。 而沐英等人虽然惶恐,可是也是在执行着马寻安排的任务。 马寻接过水袋,对沐英说道,“先去找阴凉通风的地方,在那边再准备好盐水,我先前说的都准备好。” 沐英也不废话转身就去吩咐其他人,而马寻打开水袋,开始往常遇春身上倒水。“水来了!” “水来了!” “浇!”马寻立刻催促,“快些浇水!” 还好这些取来的水温度不算高,就这么一桶桶的往常遇春的身上在浇。 “酒!舅舅,酒来了!” 看到常遇春抽搐不再严重,马寻立刻说道,“找两个人快点抬着常大哥走,去阴凉处!” 徐司马和平安立刻抬起来人,蓝玉还是紧紧的拽着常遇春的舌头。 而其他人虽然着急,但是根本不敢上前。国舅爷是郎中,现在也只能是国舅爷能救大将军。 而医官,医官被叫来了,也手足无措呢。 热射病很恐怖,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致死率要到百分之八十。马寻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未必就是最为有效的救治。 但是如果不做,常遇春必死无疑。 “舅舅,盐水!”刚将常遇春放在树荫下,沐英就说道,“桶里也有好多水!” “将常大哥放进水里!”马寻立刻说道,“给他灌点盐水,多少也要让他喝些下去!” 说完这些,马寻问道,“哪些酒是烈酒?” 大家都在进行着抢救的工作,忙着倒水的、忙着灌盐水的,还有马寻这样用酒不断擦拭着常遇春脸部的。 通风、降温、补充水分,这是热射病的最基础急救。 据说如果不能在发病三十分钟内将温度降到40c以下,就算是暂时治好了,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等。 现在做血液透析等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做的就是体外降温,以及不断的灌水进行一部分的体内降温了。 紧张的马寻继续在忙碌着,看到常遇春呼吸还算平稳,他心里安稳了不少。 沐英也松了口气,问道,“舅舅,大将军什么时候能醒?” “我也不知道,继续灌水。”马寻就开口说道,“再准备点浴桶,水凉一点更好。” 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再用手掌心摸了摸常遇春的额头,马寻还是不敢大意。虽然常遇春暂时没有高热了,可是依然需要降温。 马寻忽然想起来了事情,“军中的事情我不懂,只是这个时候快点让众将校安抚好将士。事情应该没有传开,不要让更多将士知道。” 沐英连忙说道,“舅舅放心,这些事情肯定不会让众将士知道。” 仔细斟酌一下,马寻继续说道,“派人急报陛下,不管是六百里加急还是八百里加急,事情得告诉陛下。让陛下再遣大将过来,大将军不适合领兵了。” 沐英的心里都开始发颤,难道大将军救下来了,依然不能继续出征? 不过虽然心里不安,沐英还是立刻安排人去做这些事情。 常遇春忽然坠马本来就吓人,更何况现在还是马寻这个‘神医’的医嘱,更要去认真对待了。 五万大军本来是要去庆阳参与会战的,现在领兵的大将倒下了,谁内心不惶恐呢? 一些中低阶的军官不知道原因,普通的士兵更不可能知道原因,但是他们现在就是可以忽然间停下来了,还以为是天气炎热可以休息。 但是有些高级军官知道情况吓人,有些作战计划等都有可能引起变化。 六神无主的蓝玉还是在哭,他不明白为何姐夫忽然坠马,还这么凶险! 更让他惊恐的事情就是姐夫依然没醒,呼吸也微弱。 马寻心有余悸,看样子像是救下来了。可是他也不敢乐观,该降温继续降温,该救治继续救治。 而到底能够救到哪个程度,谁又敢打包票呢。 会不会有后遗症等,现在更不敢判断。 好在目前来看是救下来了。 应该是救下来了吧? (本章完) 第34章 神医观星象 第34章 神医观星象 知道常遇春坠马的众将校心中惊恐不安,只是好在那位国舅爷手段厉害,据说是救下来大将军了。 抢救十多分钟,剩下的两个来小时就是在持续的给常遇春降温。 虽然他依然没醒,不过呼吸平稳了。 医官诊脉后,小心的对马寻说道,“国舅,大将军虽然脉象微弱,不过还算平稳,应该是没事了。” 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马寻,医官的话可以参考,但是只有国舅爷的诊断才是值得信服。 马寻长舒一口气说道,“这就好,你在这里盯着。” 蓝玉立刻扑了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国舅爷,这庸医靠不住,还求您开恩救救俺姐夫!” 其他的一众将校也都跪了下来,“还请国舅爷开恩,救救大将军!” 马寻赶紧试着扶起来蓝玉,“我自然是在这里盯着,你快起来。” “国舅爷,您不救俺姐夫,俺就不起来。”蓝玉这么一个猛将要跪着,马寻真扶不起来,“俺信不过其他人,就信国舅爷的手段!” 看起来有类似想法的不只是蓝玉,其他众将也都是差不多想法。 甚至是医官也都有类似的想法,国舅爷肯定是杏林高手! 马寻只能说道,“我自然是守在这里,你们也不用跪了。我还有事情安排,你们也各自归营。” 沐英这个时候也开始驱散一众将校,救下常大将军是首要任务,可是军营各部也需要稳住。 其实在医官诊完脉象之后,马寻心里就踏实了。他不是很懂脉象,不过明白医官这么说,常遇春应该是死里逃生了。 坐在空地上,马寻对沐英说道,“取些纸笔来。” 蓝玉讨好的说道,“国舅爷,可是给俺姐夫开方子?” “他现在用不着开方子,等他醒来再说。”马寻笑了笑,随即说道,“你去营中吧,你在这也没用。” 蓝玉立刻摇头,焦急说道,“俺得守着姐夫,俺不能走。”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留着好了。 纸笔送来之后,马寻问道,“信使可回京城了?” 看到沐英点头,马寻就继续问道,“常大哥现在不能轻动,就算是好了也要休养,是不是该派人去和徐大将军和文忠说一声?” 沐英立刻回答说道,“舅舅想的周到,俺们这就去办。” 旁边的刘璟不说话,因为在马寻急救常遇春的时候,沐英以及耿炳文、张龙、谢成、赵庸等人商议过。 他们不只是派遣信使急报京城,也命人去报大将军徐达、偏将军李文忠、右副将军冯胜等人。 李文忠应该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就能赶到,他本来就是和常遇春一起解北平之围、攻取上都赶走元顺帝的副将。 而从京城带回来新的旨意,哪怕是八百里加急,最少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马寻开始奋笔疾书了,别人的字犹如楷字,而他的字特别好认,因为没有什么书法可言,而且巨大无比。 毛笔字真难写,更何况还想要写小点,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偶尔写错了直接划掉,一张纸也写不了几个字。 别人一张纸能够写完的事情,马寻最少需要两三张纸。别人写完信还要加印,马寻的字就特别好认,几乎不用加印。 看着沐英将信封上,马寻说道,“派人去和常家嫂子说一声,常大哥并无大碍,只需要休养一些时间就好。” 虽然先前派了一批信使,但是沐英等人毫不迟疑的继续再派一批信使。 这样的大事必须要早早让陛下知道,事无巨细的都要让陛下了解,这样才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有些虚脱的马寻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累是一回事,精神上的疲惫是另一回事。好在此前的一些准备和努力是有价值的,常遇春应该是救下来了,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暂且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只要常遇春还活着,对于大明、对于朝堂,那都会有十足的影响。 不明真相的将士们开心了,不用继续顶着酷暑行军,可以暂时歇息两三天。 而知道原委的高级军官们忧心忡忡,时常会有人过来探望。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可以安心不少。 只要常大将军还在,很多人心里就非常的安稳,这可是从无败绩的常胜将军! 徐司马送来晚餐,说道,“舅舅,都这个时辰了,大将军也该醒了吧?” 对于徐司马的小心询问,马寻说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我也不知道,医官那边怎么说的?” 徐司马就回答说道,“医官说大将军脉象平和,就是弱了点。还是舅舅去把把脉,那庸医真的靠不住!” 神医马寻也只能起身,他哪懂什么脉象啊,可是为了军心,他也只能去把脉了。 看到马寻点头,不要说蓝玉喜笑颜开了,就算是沐英等人都跟着开心。只要国舅爷觉得大将军没事,那肯定就没事了。 马寻心里苦,我以后就不只是擅长治疗气疾的郎中了,说不定还要被认为医术了得,其他的一些病也要来找我医治。 可是我哪懂那么多啊! 不过马寻觉得自己可以努努力,像中暑这样的一些急救办法可以整理成册、推广一下,这肯定是好事情,可以有利于保护军中将士。 这些急救手段要是推广开来,民间也会有不少人受益。 现在大多数的人都是户外劳动者,都做着一些高强度的体力工作,每年中暑的人不计其数。要是重度中暑,真的会要人命。 力所能及的去多做些事情,这也是马寻对自己的小小要求,不能只是想要混吃等死、吃喝玩乐吧? 天色暗了下来,蓝玉一边守着常遇春,一边在赶蚊子。 沐英轻手轻脚的来到马寻旁边,“舅舅,要不要给大将军盖些衣裳?”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还是再等等,我先前也怕他失温。现在不用怕,夜里反倒是好处。” 沐英不懂什么叫做‘失温’,可是既然舅舅说了这样好,那就是好。 侧耳听着的蓝玉更是喜笑颜开,这一次还好有国舅爷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蓝玉一开始对马寻的印象并不好,觉得这位国舅无非就是靠着皇后的关系才被重用。他也为沐英等人叫屈,那都是军中悍将,怎么就给国舅打下手了? 而且仅有的几次打交道,他也觉得这个国舅爷不好相处。 看着和和气气的,说话做事看着坦荡,可到底是读书人,太斯文了。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别人为他做些什么肯定道谢。 这国舅爷就不该来军中,应该去和那些文官一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国舅爷对他就是有救命之恩了,怎么看国舅爷怎么顺眼。 蓝玉也轻手轻脚的过来,“国舅爷,您要不歇一歇?俺守着,俺姐夫那边有什么动静就叫你。” 马寻也不推辞,说道,“那好。” 蓝玉立刻说道,“俺让人给国舅爷支个军帐,睡着也踏实。” “天气这么好,和衣而眠。”马寻笑着开口,“好久也没看星星了,我看看星星。” 蓝玉立刻懂了,拍马屁说道,“国舅爷不愧是饱读诗书,这是夜观天象吧?国舅爷,俺姐夫是大将,您瞅瞅他那颗将星还亮不亮?” 沐英等人也立刻关心起来,舅舅哪能是真的在看星星,肯定是观星象。 舅舅为何不选淮西人,偏偏选了刘伯温的女儿,就是因为她据说也懂堪舆之术,肯定也会观星象。 这么一想,全通了! (本章完) 第35章 醒了 第35章 醒了 马寻可不是天文学家,做不出来观星象就能制定出年月、二十四节气等。 他能认得北斗七星,牛郎星和织女星也能认得,其他的就认不出来了。 办成了一些事情,马寻心里也安稳,睡眠质量就高了。哪怕蚊子不少,也不影响他呼呼大睡。 虫鸣鸟叫让他醒来,这是一个踏实觉。 蓝玉立刻谄媚上前,说道,“国舅爷,早饭给您准备好了。” 马寻连忙客气说道,“蓝大哥用不着如此,我本来就依仗嫂子照顾,又和常茂几个关系好。” “他们是他们,俺是俺。”蓝玉不管那么多,连忙说道,“俺姐夫夜里睡的踏实,那庸医也诊脉了,说脉象平和,只是他怎么不醒?” 马寻哪里不明白蓝玉的意思,只能开口,“那我先过去看看。” 马寻仔细摸了摸常遇春的脉搏,他哪懂这些,所以看向旁边的医官,“你觉得如何?” 医官连忙回答说道,“大将军的脉象平和,只是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拙以为是虚脉。” 马寻就严肃起来了,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到底是何病?是什么缘故?” 医官赶紧回答说道,“气血两虚。” 要不是马寻在这里,蓝玉都要骂人了,姐夫魁梧有力,怎么可能气血两虚! 马寻就点头说道,“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我觉得静养比较好。待大将军好转点先送去北平静养,等京城御医过来后再说,你觉得呢?” 医官连忙开口,“国舅爷,俺医术低微,不敢班门弄斧。” 不只是不敢班门弄斧,最主要的是知道常遇春身上的重任,哪敢想着让他回北平静养啊。 马寻仔细观察着医官的神色,心里有数了,“一会儿我书信一封奏报给陛下,大将军如何安置自然有陛下定夺。” 说完这些马寻就起身了,现在嘴里苦涩,他还要刷牙洗脸、吃早饭呢。 蓝玉亦步亦趋的跟着,问道,“国舅爷,俺姐夫没事了?” “算是没事了,只是以后要静养,得好好补一补。”马寻说道,“你也知道常大哥一身伤,回头多找点红枣、阿胶补一补血。” 蓝玉下意识的问道,“阿胶?那不是女子吃的吗?” “补血!”马寻没好气说道,“谁说男人就不能吃阿胶了?” 蓝玉立刻谄媚起来,“国舅爷说的是,是俺浅薄了。国舅爷,枣俺能找到,阿胶是驴皮制的吧?” 马寻警惕的看着蓝玉,“不许动旺财的歪主意。” 蓝玉连忙保证说道,“军中驴多,俺自然不会动旺财的主意。俺喜欢旺财,看口齿也两岁了,俺此前就在给它寻几头母驴。” 前两天蓝玉可不是这个态度,看到马寻带着头驴还要嘲笑呢。可是现在不一样,旺财就是他眼里最好的驴了。 什么叫做前倨后恭,蓝玉的表现就是如此。 马寻无奈的说道,“蓝大哥,我真不会熬阿胶。咱们还是再等等,行吗?” 蓝玉虽然急,可是也没办法,国舅爷说了不会炮制阿胶,那肯定是真不会了。 看到马寻讲究的刷牙、漱口、洗脸,蓝玉还是在一边看着。 要是前两天会觉得这国舅爷穷讲究,现在就觉得这才是国舅爷该有的气度,仪表堂堂啊! 洗漱后就吃早饭,马寻想起来提醒说道,“以后常大哥的饭菜要注意点,千万别只有荤腥、油腻,酒也要少喝点。多吃些蔬菜、水果,这是好东西。” 蓝玉赶紧记下来,又谄媚起来了,“国舅爷,要不劳烦您定个食谱?” 那可不行,我没那本事了。 马寻属于一边熬夜一边泡枸杞,养生的文章、视频看了不少,可是烧烤什么的不缺,熬夜修仙更是家常便饭。 常遇春稳定下来了,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大军上下也比较平稳,该休息的休息、该警戒的警戒。继续等待,马寻等人现在只能继续在军中等待着。 主要是等着常遇春醒来,以及等待着李文忠的到来,或者是京城那边的旨意到达。 李文忠此前已经率领骑兵、步兵各一万先行了,在解决了北平之围,在打下了开平,他就奉常遇春的命令匆匆率军去驰援庆阳。 大约有一到两天的路程,应该是可以及时的赶过来。 “姐夫醒了!” “大将军醒了!” 躺在树荫下打盹的马寻忽然听到了嘈杂的欢呼声,立刻坐了起来。 “快些让开!” “让国舅爷诊脉!” 神医的好处体现出来了,马寻刚刚露面,一众将校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医官已经在为常遇春诊脉了,看到马寻后也连忙退下。医术不精,还是让国舅爷来吧! 被赶鸭子上架的马寻刚把手搭在常遇春的手腕,常遇春虚弱开口,“是小弟救得俺?” 马寻笑着开口说道,“常大哥吉人天相,也是众将士上下一心。” “姐夫,那会儿可吓坏俺了!”蓝玉一边哭一边说道,像个委屈至极的孩子,“姐夫,就是国舅爷救得你,俺们都慌了神。” 马寻看了看四周,说道,“大将军醒了,你们也可以安心。先各自归营,可以隔半天过来探望一下大将军,但是不准多说话让他劳累。” 蓝玉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就喊,“听到没?快点走!不许和俺姐夫说话,不许围着!” 沐英也在帮腔,“不记得俺舅舅说的了?不许围着大将军!” 蓝玉一听更是炸毛,昨天就是这些丘八围着姐夫险些害死他,现在居然还想围着! 其实一众将士也都有分寸,除了蓝玉、马寻这些人,基本上都保持着五到十米的距离。原因就是国舅爷昨天就说了,上下通风,围着就是要害死大将军! 常遇春缓缓开口,问道,“小弟医术精湛,俺什么时候能好?” 马寻赶紧说道,“常大哥,你这得好好休养才行。” “来不及,真来不及。”常遇春声音依然虚弱,“天德在庆阳那边差点败了,俺要是不能早点过去,他的处境就更凶险。” 对于军事一知半解的马寻心惊肉跳,徐达差点败了? 怪不得常遇春急匆匆的要赶回庆阳方向,怪不得他此前看着有些上火的样子。 可是不对啊,蓝玉分析的井井有条,虽然也都知道庆阳那边在拉锯、在僵持,可是整体来说好像还是比较乐观的局面。 马寻就赶紧安慰说道,“常大哥无需忧虑,徐大将军用兵稳,肯定不会败。” “会败。”常遇春焦急起来,“原州已经丢了,王保保在分兵攻要道,天德现在只能守着。” 不要说马寻大惊失色,蓝玉、沐英等人一个个也都表现的有些惊慌。 常遇春担心的说道,“俺要是不早点去,就怕重蹈泽州覆辙。” 马寻不知道泽州,但是蓝玉等人知道。 去年在打下大都后,徐达派前锋汤和部自怀庆取泽州,形成孤军冒进的态势。结果王保保抓住机会围攻泽州,他派遣大军在韩店连破明军援军,明军惨败。 别看徐达、常遇春攻下大都,将王保保一路驱赶、追杀,但是北元的这位齐王抓住机会就能狠狠的给明军来一下。 要是觉得现在的明军肯定战无不胜,觉得王保保等人已经是瓮中之鳖,那势必会败、会惨败! (本章完) 第36章 自家人用着放心 第36章 自家人用着放心 这一路走来,马寻从各种情报、分析当中知道庆阳会有大战,而且目前来看战事焦灼。 不过大家对于战事的走势都比较乐观,觉得徐达、常遇春等人领兵,不要说庆阳的张良臣了,就算是王保保也都会被彻底击败。 可是现在才知道庆阳那边的情况没有那么乐观,甚至称得上非常危险,这也不免让他们心里有些慌张。 虽然慌张,可是马寻在和医官商量后,依然坚持此前的看法。 常遇春必须要休养,他现在不能再奔波劳累了,要不然刚刚救下来,说不定半路就没了。 常遇春虽然心里急,可是急也没有用,现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被扶着只能稍微坐一会儿,只能吃了点粥,全无胃口。 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打仗了,行军都是奢望。 马寻在陪着常遇春说话,在安稳他的情绪,病人需要好的心情才能恢复的更好。 下午三点左右,沐英欢天喜地的跑来,“舅舅、大将军,俺二哥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一匹骏马载着一个雄伟骑士而来。 一身戎装的李文忠虽然皮肤黝黑,不过剑眉星目、英武非凡,确实是超级大帅哥。皇帝的亲外甥,这就是大明版霍去病, 李文忠小跑而来,径直跪下,“外甥李文忠,拜见舅舅!” 马寻立刻上前扶起来李文忠,“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 李文忠不起身,坚持磕完三个头,“俺十四那年去滁州投陛下,若非皇后殿下悉心抚育、耐心教导,岂能有今日!” 马寻还是在拽人,说道,“那你去和皇后说,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旁边的沐英、徐司马等人能够理解李文忠的感受,他们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若非皇后当年收留他们,他们早就成了路边枯骨。 这不只是活命之恩那么简单,皇后殿下不只是收留他们,还非常耐心的教导、培养他们,让他们这些孤儿有了见识、有了本事,才能有今天! 以前觉得没办法报恩,因为他们的义母如今是皇后了,他们只能尽忠尽孝。但是现在不一样,义母有弟弟,那肯定就要对这个舅舅万般感激了。 坚持行完礼的李文忠起身,这才去看常遇春,“常叔,俺就说让你去率前锋,俺率大军。这可倒好,你坠马了,俺还得火急火燎的赶回来。” 常遇春笑着骂道,“跟谁学不好,学你大哥!” 李文忠嘿嘿一笑,他聪颖好学、饱读诗书、能诗善歌,不打仗的时候就穿着儒生服,谁不夸他秀才! 而他的大哥朱文正就是另一个样子,以前和常遇春、汤和、邓愈这些人勾肩搭背、喝酒吹牛,看着像个纨绔、莽夫。 常遇春也不开玩笑,说道,“你舅舅说俺废了。” 马寻立刻解释,“常大哥瞎说了,就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我看着你也不像有后遗症。” 李文忠不满的说道,“常叔,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俺生生死死这么多回,早看开了。”常遇春倒是无所谓的说道,“俺就是怕误了大事,误了陛下的嘱托。” 马寻就赶紧继续劝道,“常大哥,你可得考虑我外甥和婉儿啊。你要是这时候没了,那婉儿可怎么办?” 常遇春瞪眼,“俺没了,你姐夫就不认亲事了?” 虽然朱标和常婉没有定亲,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马寻就说道,“你这个时候没了,婉儿是不是要守孝?太子天天怕我的婚事耽误他,我今年定亲、明年成亲。我看他的意思,最多两三年内迎娶婉儿。” 常遇春一想有道理,连忙说道,“那俺是不能死,不能耽误了婉儿。” 历史上的常遇春忽然病逝,老朱无限悲痛。虽然朱标和常婉的亲事有政治联姻的属性,但是也没有因为常遇春的暴卒而有变数。 朱标岁数一到,老朱直接夺情。常婉守孝期还没有满,就被朱标风风光光的迎娶进东宫,立刻被册立为太子妃。常遇春看着李文忠,说道,“现在你率大军驰援庆阳,只是先去大同,打退元鞑子。” 李文忠反应过来,“常叔的意思是元鞑子现在兵分多路,就是想要牵扯咱们援军,让俺们无力去庆阳?” 常遇春点头说道,“你徐叔此前就传信过来,他在各要地派兵驻守。只是大同那边厉害的紧,你需先打退了元鞑子,他才好安心围攻庆阳。” 李文忠点头,随即有些担心,“可是陛下的旨意是俺们去庆阳。” “靠请示打仗,那全耽误了。”常遇春果决的说道,“一来一回至少七天,兵贵神速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必须先解了大同之危,庆阳才能打下来。” 李文忠立刻点头,“俺听常叔的,率兵去大同。” 常遇春笑着开口,“俺是副将军,你听的是俺军令,你舅舅不会怪你。你们也都是一样,俺现在活着,俺的军令你们都得听。” 沐英等人都点头,常遇春这么说没问题,只要他活着,自然是他的军令为准。 常遇春忽然说道,“国舅爷,你率兵去庆阳。” 马寻愣了一下,惊慌失措了,“常大哥,我不行,我没那个本事。” “你没本事,但是有身份。”常遇春说道,“本该是让你去开平,只是保儿要去大同,大军得带到庆阳。俺让军中诸将听你节制,你身份合适。” 李文忠等人知道这么做有些道理,但是也有些勉强,因为大家都知道马寻能力不足。 常遇春扭头看向沐英,“你去开平镇守,只能给你一卫人马。” 沐英连忙开口,“大将军,俺身上有旨意。陛下和殿下百般嘱托,俺无论如何都得在舅舅身边。” 常遇春就扭头看向其他人,“那你们选一个人出来去开平,一卫人马就行。从俺的军队里选一卫,那边除了清剿流寇,并无危险。” 沐英等人自然也明白开平那边主要是维稳,并没有太大的战争压力。所以派遣一卫人马,这也足够了。 常遇春随即看向马寻说道,“你是陛下小舅子,是皇后的弟弟,身份最合适。把大军带到庆阳就行了,有沐英、蓝玉辅佐你,俺觉得合适。” 马寻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我就听常大哥的。” 常遇春笑着开口,“有些时候就得用自家人,你那个大外甥率两万人挡住了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八十多天。你姐夫心狠,先去救小明王、再去解洪都之围。为何?自家人用着放心,你到时候打出来‘镇国上将军’的旗号就好,俺大明就两个。” 马寻面色凄苦,压力一瞬间就要将他击垮。 李文忠立刻抱怨起来,“常叔,这时候了还吓唬俺舅舅!” 沐英等人也都是在低头偷笑,他们哪里看不出来常遇春是在吓唬马寻呢。 真正危险的是李文忠率军去解大同之围,而马寻率大军主力去庆阳没有什么危险,依然只是负责行军。 军中将校都是老手,都是厉害人物,这没什么难度。 到了庆阳之后,自然有徐达大将军,哪里用得着国舅爷去独当一面呢! 不过看到常遇春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大家的心里就安稳了。 常大将军虽然遭遇意外不能出征,可是局势还是可控,用不着多担心! (本章完) 第37章 一日三惊 第37章 一日三惊 马寻稀里糊涂的就再次踏上了征程,再次走上了奔赴战场的道路。 只不过他这个奔赴战场有些怪,从应天府走到了宣化,眼看着就要到开平了,结果转头走向甘肃庆阳。 我都到了内蒙边上了,调头向西! 基本上只负责行军赶路了,一直都是走在去往战场上的道路上。 平安率领一卫兵马去开平驻守,马寻继续带着羽林卫、飞熊卫,以及常遇春的三万大军,共计四万人去往庆阳。 而李文忠带走两万人,驰援大同、迎头痛击元军。 而常遇春暂时留在宣化休养,身体状况好一点的话或许会追上大军,也可能是在接到皇帝的旨意后回京城休养。 蓝玉骑着马说道,“国舅爷,你没去过关中吧?” “俺舅舅可是从福建走到了宿州,就带着旺财!”沐英提醒着说道,“蓝将军,军中有几人比俺舅舅走得远?” 蓝玉连忙说道,“自然是国舅爷厉害,小时候要不是跟着俺姐,俺都活不下去,哪能像国舅爷一般十岁就单枪匹马四处飘零!” 马寻忽然间觉得蓝玉如果不说话挺好,好听点是耿直、没心眼,难听点是没情商。 不过也别指望一个醉酒后敢攻打自家城池、一个敢驱赶殴打监察御史的悍将去懂这些事情。 好在现在的蓝玉还不是历史上那个居功自傲、猖狂跋扈的人,现在的他虽然有军功,不过在大明军中不算拔尖。 马寻安心的继续率军赶往庆阳,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别看有一面‘镇国上将军’和一面‘马’字将旗飘扬,可是马寻两手一摊不管事。 沐英和蓝玉忙的够呛,也心惊胆战的,因为他们没有率领过这么多人马,好在现在关中已定,现在只需要行军,而且军中悍将极多。 在马寻等人赶路的时候,一匹骏马疾驰着闯入应天府,沿途百姓纷纷躲开。 武英殿里的朱元璋继续在批着奏章,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处理。 “陛下,六百里加急!” 朱元璋顿时心惊肉跳起来,用了六百里加急这样级别的传递方式,必然是天大的事情。 骑士被侍卫们搀扶着进了武英殿,捧着密信汇报,“常大将军坠马!” 朱元璋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抢下密信,都来不及检查火漆就拆开了信。 征虏副将军七月七日自开平率师南归,行至柳河川,忽然坠马,国舅施救,副将军未苏醒。 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朱元璋一时间也慌了神,他不是没有经历过痛失爱将,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伯仁,那可是要率军去庆阳啊! “立刻令保儿接管大军!”朱元璋短暂失神后立刻喊道,“传旨啊,令保儿接管军队、率军至庆阳与徐达合兵!” 朱元璋继续下令,“立刻召太医,快些啊!” 侍卫、太监们战战兢兢,不过该传旨的去传旨,该小心服侍的就小心服侍。 有些慌乱的朱元璋在武英殿来回踱步,在思考着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庆阳那边的战事太关键了。 赢了,王保保在甘肃、宁夏都呆不住,肯定是要被赶走。败了,元廷就能以此为跳板,威胁到关中了。 输不起,大明如今输不起!要是败了,北伐的一些功绩荡然无存。真要是败了,大明北边的隐患极大,没办法与民生息。 武英殿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压力,侍女、太监们更为战战兢兢,因为皇帝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重罚身边人。 马秀英带着侍女来了,只是她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重八,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立刻将密信递给马秀英,“伯仁坠马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马秀英也大惊失色,她太明白常遇春的重要性了,这是关系着北边战事的中流砥柱之一。 马秀英看完信之后说道,“让保儿领军去庆阳吧,不行,让小弟过去。”朱元璋连忙说道,“妹子,不能让小弟去。让他去是以身犯险,他还没个血脉。” “真要是没福气那也怨不得谁。”马秀英面无表情的说道,“俺弟弟是大明国舅,总要担事。北边没了,大明就不安稳。再说他只是去庆阳,又不是让他打仗。” 朱元璋继续劝道,“妹子,让保儿去就行。” 马秀英直接反问,“保儿去庆阳,大同、太原就让元鞑子攻下?关中已定,小弟率军过去还能有事?现在伯仁坠马,小弟的身份适合监军。” 就在两口子还在争论要不要让马寻去庆阳的时候,又一个骑士被扶着跑进了武英殿。 “陛下,国舅急报!” 马秀英一把抢过信直接拆开。 “常大将军应该无事,只是要静养。” “请陛下派遣太医调治,再派大将接管大军。” 朱元璋和马秀英顿时松了口气,所谓坠马是最隐晦的说法,大将坠马基本上等于没了。 而先前送来的情报也描述的非常凶险,按照常理来判断人基本上是没了。 而现在常遇春没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至于影响朱元璋对于大明军方的一些安排和布置。 朱元璋眉开眼笑说道,“还好派了小弟,也就是他能救下来伯仁。” 马秀英非常骄傲,说道,“俺弟弟能耐会差?” 骄傲之后,马秀英连忙说道,“这事情先别和婉儿说,免得她担忧。过两天让老二、老三去替他们舅舅下聘,回来就成亲。” 朱元璋连忙点头,小弟大概率是没事,因为也就是让他将兵马送到庆阳。 可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刘伯温的闺女也要为马寻守着! 朱元璋心情好了不少,忽然说道,“妹子,小弟这字怎么能丑成这样?诗书传家,就是这个德行?” 马秀英气的不轻,说道,“他自小没条件读书,能识字就好。” 不过心里也是觉得等到小弟回来,得好好让他练练字,这字已经不是丑,是不堪入目。 这三十来个字用了两张纸,缺笔少画的不说,划掉的错字就十几个。 马寻要是知道了肯定也只能徒呼奈何,繁体字好认不好写,毛笔字更难掌握。 表达完对马寻的字各种嫌弃之后,朱元璋和马秀英也继续在商量着北边的一些事情。 让李文忠和马寻分别领兵,李文忠是领兵去打元廷的各路援军,为徐达创造庆阳会战的基础条件。 让马寻监军,在沐英以及一众将校的辅佐下将大军送至庆阳。 也要给徐达下达旨意,大军到了之后继续围攻庆阳。而马寻这个国舅必须要留在徐达身边,不许上阵。 而派遣太医去宣化,接常遇春回京城休养。 给沐英以及其他出征的将领旨意,这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马秀英又开口了,“一会儿你召重臣商议这些事情,庆阳之战实在重要。标儿虽然年轻,不过是太子,得让他旁听。” 朱元璋想都不想的说道,“这事用不着你说,这么大的事情标儿得知道。妹子,你也在这听着,不说话就成。” 马秀英有些戏谑的说道,“怎么,俺这个皇后在这,不怕后宫干政了?” 朱元璋不理这茬,多说对他不利,“俺现在就盼着再有信送来,俺现在心里还是踏实不下来。” 马秀英默默点头,她也盼着还能有信送来,可以知道后续的一些事情。 (本章完) 第38章 牵一发动全身 第38章 牵一发动全身 朱元璋和马秀英心惊肉跳了一天,又一封从宣化传来的情报送达。 经过了国舅爷的妙手回春,常大将军醒了。 这不只是得到了马国舅的亲笔信确认,也有沐英等人的奏报,也包括马寻建议常遇春休养的医嘱。 已经知道事态的朱标仔细看了看,问道,“爹、娘,舅舅的信,俺拿走一些?” 朱元璋瞪眼说道,“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去和妇道人家说?” 朱标连忙说道,“蓝玉肯定也会给常叔家里头说这些事情,能让婉儿担心?俺就拿舅舅写的那些,其他事情不说。” 马秀英做主说道,“拿去,一会儿让婉儿他娘去刘先生那边,纳采、问名,这些事情都办好,让老二老三去下聘。” 晚辈去下聘不合适,但是他们是皇子,这就合适了。 朱元璋在努力恢复汉家正统,自然也包括‘六礼’。 纳采是第一步,这就是媒人去求亲。 问名是第二步,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随后是纳吉,男方将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后,在祖庙进行占卜。 再接着是纳征,亦称纳币,即男方家以聘礼送给女方家。 紧接着就是请期,男家择定婚期,备礼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 第六步就是亲迎了,不过这也是婚前一两天女方送嫁妆、铺床,隔日才是新郎亲至女家迎娶。 至于婚礼当天还有很多仪式,那就是另一个流程了。 不过现在民间很多人觉得六礼太麻烦,宋代时就很多人选择四礼、三礼,只有那些权贵人家的坚持六礼。 看着朱标欢天喜地的离开,马秀英感慨说道,“还真是你儿子。” 朱元璋则笑着说道,“俺觉得这倒是挺好,婉儿泼辣,这是好事情。标儿是当大哥的,他对弟弟妹妹又好。有婉儿帮着,以后能省不少心。” 马秀英也点头,“这倒也是,婉儿也是大气的女子,她在标儿跟前,标儿内宅不会生乱。” 朱元璋轻轻拍着马秀英的手背说道,“还好有小弟,这么凶险的病症都救下来了!” 马秀英说不出的骄傲,她的弟弟可是救下来了大明最厉害的大将之一。 常遇春活着,徐天德就要被限制,用不着担心军中一家独大。 朱元璋有些感慨的说道,“还是丈人喜欢俺这女婿,给小弟送回来了。小弟早年有些磨难,只是有出息,能帮上大忙!” 马秀英忽然警告说道,“以后不许人去小弟府上求医,他是稳妥的人。能治的他肯定治,治不好别为难他。他那性子你也看到了,就怕人情、就怕有人求他。” 朱元璋连连点头,“小弟的性子是软了点,俺现在就怕朝堂上的一些人去他跟前求情。你看他那性子,本本分分也就算了,主要是不会拒绝人。” 马秀英倒是不担心那么多,“小弟胆子小,多少人想要攀附他,他就和亲近人家走的近。你说李善长、汪广洋、胡惟庸,没试着拉拢小弟?” 朱元璋顿时笑了起来,有些人自以为手段隐秘,真以为能瞒得住皇帝和皇后呢! 在朱元璋和马秀英在闲聊的时候,又一封急报送来。 这也让朱元璋和马秀英非常满意,李文忠及时赶到、常遇春醒来后也迅速的做了一些安排,北边的战局不会生变数。 在朱元璋和马秀英安心下来的时候,常家这边一时间有些乱。 好在朱标带来了准确的消息,马寻的信也给了常蓝氏、常婉信心,不过该有的担心肯定还是会有。人没事就好,人送回来休养就行! 远在数千里外的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是马寻一无所知的,他找来何大,“旺财怎么回事?” 何大就笑着说道,“估计是驮东西都驮习惯了,前两天让它背了下刀枪,就不乐意取下来了,俺就只能让它驮着些东西了。” 马寻仔细一看,说道,“甲胄重了点,送去辎重那边。我的刀枪、衣裳让旺财驮着,这么点家当也就靠它了。” 旺财叫唤两声,用驴脸蹭了蹭马寻的胳膊,走南闯北对它来说全无压力。 摸了摸旺财的脑袋,马寻纳闷了,“夏天天热所以心静,怎么春天的时候你也没点动静?旺财,你得出息些,都说驴全年都能发情呢!” 旺财不理解马寻的苦心,忽然上嘴唇一翻露出牙齿。 马寻立刻会意,掏出水袋就给旺财倒些水。 旺财很自由,它可不跟着后头的辎重队。平时都是马寻骑马在前头走,它就信马由缰的跟在后面,扎营后就跑到马寻跟前索要草料。 也是因为马寻的缘故,旺财的待遇很好,走到哪都受欢迎,上好的精饲料一直不缺。 现在的旺财可不是半年前的那头瘦驴了,而是毛色鲜亮、膘肥体壮的壮驴。 沐英骑着马过来,“舅舅,一会儿该扎营了。” 马寻直接说道,“人太多我安排不过来,你们去扎营。我就一个要求,关中虽然已经夺回来了,不过还是要小心防备。” 沐英等人也习惯了马寻的这些提醒,他们也不会觉得马寻这些提醒就是多余的担心。 庆阳那边的战事没有结束,元廷的数路援军随时可能出现在关中、甘肃一带,小心点是应该的。 很多人都在关心着常遇春的情况,也在关心着马寻这些人的动向。 蓝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说道,“徐大将军的信使来了,令国舅爷加快行军速度。” 马寻又问道,“好,我肯定加快速度。庆阳那边怎么样了?” 蓝玉信心满满的说道,“此前就是,平章政事俞通源率领精骑在庆阳西,都督副使顾时在其北,参政傅友德在其东,都督佥事陈德在其南。” “虽然小有变故,只是如今都督冯胜在庆阳西三十里的驿马关驻兵。泾州夺回来了,大将军再无腹背受敌之危了!” 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了,明军将此前有些被动的局面给扭转了,那么庆阳之战的主动权就是被明军重新夺回来了。 马寻等人需要进一步的强行军,他们必须要早一点赶到庆阳,为大军攻陷庆阳增加胜率。 一路朝着关中赶去,马寻的信心在不断积累、提升。 倒不是他是军事天才,在这样的行军当中得到了十足的历练等等。 而是好消息不断的传来,先是李文忠率领大军狂飙突进在太原解了太原之围,然后就立刻出雁门关准备去解大同之围。 徐达那边传来的好消息就是庆阳会战即将真正打响,外围的清扫已经基本完毕,王保保的大军难以推进,庆阳即将成为一座孤城了。 战争就是这样,一环套一环。 常遇春没死,虽然也因此耽搁了两天的时间,但是军令及时下达、全军强行军补上了两天的延误。 李文忠迅速解了大同、太原之围,阻断了元军分散明军的计划,徐达可以放心围攻庆阳。 马寻等人也在强行军,明军的优势兵力在不断集结,这就是绝对的优势和主动权! 还是得快一点啊,要不然大战结束了,马寻这些人还在路上呢! (本章完) 第39章 功劳是谁的 第39章 功劳是谁的 炎炎夏日,大军继续在朝着千里之外的庆阳持续跋涉。 好在也是到了立秋,虽然依然十分的炎热,但是早上和傍晚稍微好一点。 但是这也意味着大军行军的速度需要更快才行,休息的时间短了一些。 “去给将士们准备些盐水。”马寻吩咐说道,“以后一定要记好,大汗之后喝点盐水有好处,免得脱水。” 蓝玉默默记下,神医说的肯定没错。 而沐英则说道,“舅舅放心就是,这些天一直都是如此。那些正气水、盐水,将士们都喝了。” 有不识好歹的人偷偷倒了,那是那些将士自己的事情,不过大部分人并非如此。 良药苦口利于病,虽然一个个的也都认为自己没病,但是知道这玩意儿能防中暑,那就值得喝了。 马寻就继续补充道,“下回让人多送些蒜过来,这些东西能稍微防一些瘟疫。也别觉得难吃,这东西对防止疟疾、拉肚子有些作用。” 沐英就赶紧说道,“舅舅放心,军中也会备些蒜,好些人都知道那东西除风邪,杀毒气。” 大蒜的一些功效不少人都已经知道,只是准备的不算多,也有人嫌吃多了大蒜嘴里的味道大。 马寻也不会小看古人的智慧和积累,他是能够带来一些先进的理念和技术,但是不一定就能够完全适用于现在。 现在的粮食危机还没有完全解决,地里要重的是粮食,自然就不可能多种大蒜等作物了。 遭遇到些许‘水土不服’,马寻也是习以为常了,不觉得有太大问题。 继续跟随大军行军,距离庆阳越来越近,马寻在紧张的同时也开始激动。 规模超过二十万人的大战,这可不是想见到就见到的。这也不是完全的冷兵器的厮杀,如火铳、碗口铳等火器已经大量配备了。 明军现在的火器使用甚至接近编制总数的三分之一了,邓愈更是一个使用火器的高手。 在马寻激动的时候,信使飞马来报,“大将军令镇国上将军率精骑五千及早赴庆阳!” 马寻都愣住了,这一路行军,他知道骑兵的行军速度甚至比步兵更慢。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是要求他率领骑兵狂飙突进了。 蓝玉就立刻说道,“国舅,俺和沐英随你率骑兵快些去庆阳,肯定是战事紧急!” 马寻也是这么认为,只要不是让他单独领兵就好,他没有那个能力。 徐达不只是单纯的要求马寻率军去驰援,同样也对其他的将领做了安排,还有数万步兵需要继续行军,肯定是要安排好才行。 旺财就跟着战马开始跑了起来,好在现在虽然是快速行军,也不是完全纵马驰骋,旺财的速度还是可以跟上。 马寻不懂就问,“蓝大哥,为何大将军要让我们快些去庆阳?” “骑兵少呗,虽然现在鞑子也不全都是骑兵,那也不能小看。”蓝玉就说道,“攻城是用步兵,不过王保保那贼子的援军就要用骑兵去打了。” 马寻觉得非常有道理,肯定是兵力不够,这就是徐达调令他的原因。 在马寻等人快速行军的时候,庆阳城外锦旗招展,兵强马壮的明军已经做好了决战的准备了。 徐达仔细的看了看远方的城池,说道,“令各处守好要地,冯胜扼守驿马关。大军与原州集结,再去催一催国舅。” 这一次的庆阳会战持续了很久,从前期的清扫外围算,那是在正月就开始了。 而正式打庆阳,则是从五月就开始了,在这其中张良臣还来了次降而复叛。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哪怕是此前丢了泾川等地,明军被动防守,庆阳也是孤城。现在基本上是没有援兵到达,城内的粮草也基本上没了。 在冯胜及时抢占驿马关后、守住李文忠解了大同之围后,明军随时都可以围攻庆阳了。 徐达自然做不出为了等马寻而贻误战机的事情,可是如果马寻能够及时赶到,那么一份军功是少不了的! 要论谨慎、对朱元璋心思的揣摩,没几个人比徐达更有心得。 打下来庆阳、完成北伐,他徐达的军功就是第一,没有人可以取代,即使是常遇春都不行。 让出来一些功劳,对徐达来说全无压力,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被人取代。 虽然皇帝的信中还是提及一切都是以大局为重、以战事为先,可是也提及了要照顾国舅。 这意思也非常好理解,国舅爷要是能够赶在庆阳会战开始前抵达,就能参与此战。不上前线,那也是带着援兵赶来,这是军功! 更何况那位国舅爷手里的兵马不少,不管是蓝玉还是沐英等人上阵杀敌,他们自然有功劳,可是大部分的军功属于马寻这个主将。 想要让出来功劳实在太容易了,徐达和常遇春已经很久没有为军功不够而发愁,他们担心的是军功太多了! 一道道军令不断传来,马寻等人都担心是战事紧急。 而徐达倒是慢慢安心了,按照那位国舅爷的行军速度来看,应该赶得上决战时刻。 徐达也不再拖延,果断下令,“右副将军冯胜攻西门、御史大夫汤和打北门,都督副使顾时打东门、参政戴德率兵攻南门,四面围其城而攻之!” 惨烈的战争再次开启,庆阳如今弹尽粮绝、与外界的援助被切断、音讯不通,王保保的围魏救赵之计已经被破。 张良臣内心忧虑不堪,明军攻城甚为强烈,城中守军人心惶惶。 张良臣已经后悔了,再次勉强击退明军后登城高喊,“徐达大将军,我愿降!” 徐达冷哼一声,命人传话,“这人降而复叛,袭杀我受降大军,以至于指挥张焕被擒杀。此前原州失守,陈寿战死!妄图螳臂当车之辈,吾必擒杀!” 张良臣内心无比惶恐,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作为守将,他都已经没有足够食物了。而普通的将士,甚至将一些尸首煮汤和着泥吃。 一天的紧张战事结束,汤和有些急躁的跑来,“天德,夜里再摸一次!” 徐达直接拒绝,“老哥哥,张良臣肯定有防备,夜袭只是徒增儿郎死伤。” 汤和更加急躁了,他起点极高,可是被身边的人一步步的给超越了,他就等着打庆阳立首功呢。 可是现在首功基本上是被冯胜抢走了,因为冯胜及时占据驿马关,保住了大军不被围困的危机,这是扭转战局的时刻。 再不立功,可怎么办啊,重八可是说过年底不大封功臣,明年年初一定大封功臣! 汤和忽然问道,“重八那小舅子什么时候能到?” “最多两天。”徐达笑着开口说道,“让他去你那边?” 汤和立刻摇头,“俺没那本事,他要是伤了就没法子交代。天德,看起来你是等他来了再破城了!” 徐达就笑着开口,“就看这张良臣负隅顽抗到几时,我料定他必然还要突围。这两天将他打回去,残兵败将就多了,到时候就能破城!” 汤和忍不住打量徐达,感慨说道,“怪不得你能当大将军,时间都算好了!” 和时间赛跑的马寻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一路坦途已经和接应的哨骑碰头了。 都已经在围攻庆阳了,我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看别人立功? (本章完) 第40章 军头太多,我要立功! 第40章 军头太多,我要立功! 马寻被带到了徐达面前,见到了大明开国第一功臣、明朝的万里长城。 徐达如今才三十八岁,作为朱元璋的同乡、淮西二十四将之一,单纯从外表来看完全没有猛将的意思。 脸颊清瘦、身材也不算多么壮硕,只是这也能理解,徐达本身就是帅才,是卫青、李靖那样的人物,而不是单纯的猛将。 见到徐达,马寻先告罪,“大将军,我等行军迟缓,还请责罚。” 在马寻身后的沐英、蓝玉也都是低头等待责罚的姿态,大军都开始围攻庆阳了,看样子战争都要结束,他们才姗姗来迟。 这个时候就是被军法处置都不为过,此前大将军可是一道又一道军令在催促着。 徐达扶起来马寻,笑着打量着,“见着小弟就觉得亲近,嫂子找回了小弟肯定欣喜。” 马寻有些尴尬,再次说道,“大将军,我等行军迟缓,还请降罪。” 徐达看向蓝玉说道,“你先安排兵马休息,过两天还有你们打仗的机会,好好打,别让人抢了功劳。” 蓝玉和徐达也熟悉,立刻问道,“大将军,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功劳啊?” 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庆阳已经弹尽粮绝,张良臣尝试突围两次都被堵了回去,损兵折将、士气低迷,现在是想要投降都不被允许。 徐达指着庆阳城池说道,“城还没破,怎么没有功劳?张良臣手下大将贺宗哲此前就在接应王保保,就在六盘山一带,他还没被击败。” 这一下大家都开心了,还有机会立功,看起来也不是来的特别迟。 蓝玉欢天喜地的跑去安顿兵马了,抓紧时间休息,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投入到战争当中。 等到蓝玉离开,徐达看向沐英,“如果国舅先登,你觉得陛下能满意吗?” 沐英连忙说道,“大将军,舅舅要是能先登自然最好。只是舅舅不能有危险,也请大将军以战事为重。” 徐达明白了,就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和蓝玉率部先进城,蓝玉现在是归于国舅麾下吧?” 沐英连忙说道,“常叔安排蓝将军在舅舅帐下听用,现在也尽心尽力。” 徐达就安排说道,“到时候你们两个领军先入城,张良臣还没有抓住。你俩务必擒拿张良臣父子,这样功劳就有了。” 马寻不是蠢人,不过也觉得这么做吃相太难看,“大将军,这么做不好吧?诸将围攻庆阳许久,岂能是让我这么白白拿了功劳?” 徐达就笑着说道,“现在诸将争功,国舅爷拿了军功是最好。” 怕马寻和沐英不明白,徐达说道,“冯宗异首功,顾时次之,他俩现在都在争破城、先登之功。汤和、傅友德这些人,也都在争功。” 徐达就看向马寻说道,“你现在拿了功劳最合适,冯宗异得压一压才行。你是皇后亲弟,其他人不服也得服。” 沐英赶紧问道,“大将军,冯将军又怎么了?” 冯宗异,也就是冯胜了,是朱元璋早期军师冯国用的弟弟。要不是冯国用暴病死于军中,常遇春、徐达等人都要被压一头。 徐达没好气的说道,“年少得志必猖狂,现在他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马寻安静的听着,忽然间好像理解了一些事情。 冯胜是开国六国公之一,也是被朱元璋赐死,很多人为他鸣不平。 但是冯胜被朱元璋猜忌是有原因的,先不说他在历史上多次私下和就藩的女婿朱橚书信往来本就是犯了大忌。 而且历史上在降服辽东纳哈出的时候,私藏很多良马、让纳哈出妻子陪酒、索要财宝,和另一个女婿常茂翻脸,两个人在皇帝面前互相告状、揭发。更有一件事情是朱元璋的心结,那就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一次庆阳会战之后,徐达回京、冯胜留守庆阳,总揽甘陕军事、节制诸军。 结果冯胜这个大将军觉得甘陕已定直接班师回关中,路上冻死不少士兵。导致兰州被围,好在张温守住了城池。 统军十多万兵马的大将没有皇帝的旨意直接率兵回师,哪个皇帝不愤怒? 以后没有发生的事情倒也罢了,主要是从冯胜追随朱元璋开始,每次打仗立功之后必然犯错,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徐达看向马寻,笑着开口,“小弟,老常真的没事?” “没事,估计现在都回京了。”马寻就笑着说道,“调养几个月,肯定又是一员猛将。” 徐达感慨说道,“早年冯军师暴病,到现在想想还是遗憾。倘若那时小弟在军中就好了,肯定能救下他。” 沐英也连忙说道,“还有俞叔,舅舅肯定能救下。” 马寻一瞬间压力山大,他可不是神医! 徐达看着马寻,说道,“知道陛下为何想要你立功吗?” 看到马寻摇头,徐达说道,“军中人多半效忠陛下,只是人都有私心。俞廷玉、俞通海父子虽然死了,但是还有俞通源。邓愈、廖永安、廖永忠等当初都是率部万余人在和县投陛下。” 看到马寻依然不太理解的样子,徐达继续说道,“康茂才、傅友德这些后来过来的暂且不说,梅思祖、韩政、朱亮祖等,也都是后来率众归附。” 马寻隐隐明白了徐达的意思,那就是如今大明军方的军头很多。 徐达感慨着说道,“看到你们,我就想到了文正,他糊涂啊!” 沐英低着头不说话,他和徐达、李文忠一样,都非常惋惜朱文正的一些事情。 徐达就直接说道,“早些年文正是大都督,陛下以此控制军权。我等现在无非是左右都督、都督同知,我觉得以后领大都督府事的,无非是保儿或者小弟了。” 马寻赶紧说道,“大将军,我不通军事,你们都是知道的。” “不通军事也没关系,我等能打仗就好。”徐达看着马寻说道,“眼看着北伐就要功成,国舅爷要是再不多立些军功,如何去大都督府管事?” 马寻哭丧着脸,“我真的不懂军事,我行军都没弄明白。” 徐达就直白说道,“你弄明白了那些,和文正一般有能耐,以后好成为大都督。到那时又如何?听闻你定亲了,有了子嗣被皇后抱回宫中养着,给你一座府邸软禁?” 马寻心里一跳,原来我不懂军事反而是好事? 徐达忽然问道,“我听说你常去逗老常家那几个小子,怎么不带我家允恭玩闹?” 马寻立刻说道,“离的远,而且嫂子也不让允恭去我那边。” 徐达叹了口气,他和朱文正虽然辈分不一样,可是岁数只相差四岁,还是连襟。 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好多议论了。 徐达就说道,“打完了庆阳,你我肯定是要回京。到时候我多带允恭去你府上,你我性情相似肯定能说到一块,老常是粗人。” 别看这是徐达第一次见马寻,可是很多事情都听说过。 最主要的是他了解皇帝、皇后的性格,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待自己亲人的。 李贞这个‘大姐夫’用不着关照,徐达等人当初还受了李贞的照顾。但是马寻不一样了,这些当兄长的得多照顾,得多走动。 这是以后保命的人情,这也是给子孙留下的资源! (本章完) 第41章 安排好了 第41章 安排好了 马寻觉得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吉祥物了,也要一次次的被赶鸭子上架。 可是这也没办法,谁让他是国舅呢,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有很大的影响力。 只要不闯大祸,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现在是帐前都尉、镇国上将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加都督衔。 如果有一天成为了丞相也不用奇怪,胡惟庸案还早着呢,丞相制度还在延续。 徐达在朱元璋称吴王时被封为中书省左相国,在明朝建国后被封为中书右丞相。常遇春身上也有‘中书平章录军国重事’的头衔,相当于丞相的职务。 邓愈身上挂着御史大夫的衔,是刘伯温的上司。汤和兼谕德,教太子读书。 开国初期的武将集团实力强的可怕,又以淮西勋贵集团为核心,这是朱元璋建立明朝、统一南北的核心力量。 徐达也好、常遇春也罢,他们身上的一些官职,就是朱元璋在压制浙东文官集团最直接的证明。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马寻这个国舅爷要是被摆在台前,做着一些看似‘德不配位’的事情,也正常。 开始准备起来投入到战争了,这是真正的战场。 但是在打仗之前,认人更为重要。 汤和大大咧咧的走进中军大帐,开口问道,“天德,小弟呢?” 别看汤和现在军功不如徐达,但是地位特殊,他是朱元璋的同乡、发小,岁数还比朱元璋大两岁,这是徐达等人的老大哥了。 马寻赶紧起身抱拳,“马寻见过汤大哥。” 汤和打量着马寻,开心说道,“外甥像舅,太子见了国舅肯定觉得亲近。” 徐达都懒得说话,汤和口无遮拦也不是一次两次。绰号汤大嘴是有原因的,他喝酒后得意忘形,镇守常州时开玩笑说他可以去投张士诚。 也就是朱元璋信任他没有计较,要不然这样的言论必然会被猜忌。 徐达看到汤和来了,问道,“张良臣现在就是没有从东门、南门尝试突围了吧?” 汤和忍不住抱怨说道,“还不是你安排的出了差错,让冯宗异和顾时立了功劳。天德,俺要是封不了公,都要赖你!” 徐达就笑着开口,“那赖不了我,怪你自己。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边可是通川蜀,明升还未投降。还有云贵未平,乌斯藏尚且和元廷眉来眼去。” 汤和一想也有道理,他大概率是不可能在第一批大封功臣的时候封公。可是也不是没有机会,继续立功的话就有机会成为国公。 徐达随即说道,“庆阳破城也就是朝夕之间了,我让蓝玉、沐英去东门,你意下如何?” 汤和顿时不太乐意,“天德,就不能再让俺试试?” 徐达微微朝着马寻抬了抬下巴。 汤和顿时有气无力了,“这还真的试不了,只是到时候厮杀的时候我部将士死伤太多,功劳被人拿去也难服众。” 徐达自信的说道,“这就无须担心,城内有人接应。” 不要说汤和愣住了,马寻都愣住了。 徐达解释说道,“庆阳城内的情况如何你也知道,张良臣手下众将也知无路可退,现在有姚晖和熊左丞、胡知院愿意开城门。”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已经被安排的井井有条,马寻只需要去捡功劳就好。 汤和就说道,“那俺带小弟回去,就等着他们开城门投降,俺去安排一下让蓝玉他们先冲进城去。” 徐达笑着表示拒绝,“陛下可是说了,国舅只能在我这中军大帐,只能和我一道。” 汤和非常愤怒、非常失望,随即立刻问道,“小弟,你可到过俺府里?” “此前太子殿下带着我去过,我乔迁的时候汤鼎带着他弟弟们也去了我家里。”马寻说道,“只是汤鼐调皮,被常家嫂子扇了几下屁股。” 汤和顿时郁闷了,“这汤鼐也实在是不像话,也不算小了,回去是该收拾他了。”随即汤和对马寻说道,“小弟,福建那边俺可是出力打了陈友定,你能回来说不定还有我功劳。你可记好了,不能只是想着常家,俺和你姐夫自小相熟。” 没功劳,暂时除了个‘神医’的名声之外也没什么能力。 但是马寻在淮西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而且是极度抢手的香饽饽,因为他的姐姐是皇后。 等到汤和离开,马寻问道,“大将军,打完庆阳之后就该班师回朝了吧?” 徐达回答说道,“大军肯定不能回,你我要回朝。” 马寻立刻追问,“那大军留给谁来节制?保儿现在还在马邑,常大哥现在回京了,难道是冯都督?” 如今的北伐大军,徐达为首,常遇春次之,随后就是李文忠,再往后排就是冯胜、汤和、杨璟。 徐达问道,“难道有何不妥?” “我听说冯都督年少有为,做事也果决,打仗特别厉害。”马寻就说道,“只是我也听说这样的人物,说不定脾气都大,有自己的想法。” 马寻说的委婉,不过徐达说道,“放心好了,他没有异心。” 我知道他没有异心,但是我担心他擅作主张直接率领大军班师,我担心他因此导致兰州被围、害死大将。 马寻又问道,“大将军,你要是回京,王保保肯定会想要来侵袭,到时候又如何去做?” 徐达忍不住多看了马寻几眼,自信说道,“小弟放心就是,这些事情也有安排。打完了庆阳后我必派军追杀、驱赶其余部,各处关口尽在我军掌控。” 徐达的安排没问题,就算是他离开了这里,继续在这里坚守完全没问题。 就算是王保保想要来攻击,守住了自然也就行了。只要等到明年徐达再次挂帅,王保保到时候在宁夏都立不了足。 至于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主要就是因为仗打了太久。庆阳会战打了三个月,北伐是从前年就开始了,连续的苦战、恶战,将士们也需要休整。 另一方面自然是入秋了,大军必须要考虑过冬的事情了,北方的冬天可不好过。 马寻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考虑太长远,先打下来庆阳再说,先将张良臣的的贺宗哲赶的更远一些再说。 战后的一些事情,战后再说。 打下来了庆阳,打扫完战场,再去考虑班师回朝的一系列事情。 短暂的休息后,战事再次开始,明军继续加强着对庆阳的围攻。 汤和下达命令,命蓝玉和沐英率领五千骑兵准备,一旦有机会冲入庆阳必须果决,务必要生擒张良臣父子。 蓝玉和沐英有些郁闷,骑兵怎么可能攻城啊? 可是在喊杀声中、在铁炮的轰鸣声中,庆阳城的东门被缓缓打开。 蓝玉立刻振奋起来,“随我冲杀!” 沐英也立刻举枪直指城门,“随我夺城!” 马寻整个人都麻了,虽然知道有些事情是徐达安排的,只是这个戏是不是有些过了? 张良臣的部将开门投降,一瞬间也使得庆阳守军最后的一点负隅顽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蓝玉兴高采烈的押解着俘虏出现了,“大将军,张良臣父子想要投井殉节,人还没死就被俺们给吊出来了,听侯大将军发落!” 徐达冷漠的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张良臣,直接下令说道,“如此反复小人,斩首示众!” 惨烈的庆阳会战基本结束了,庆阳夺下来了,徐达立刻派遣傅友德、顾时等人去追击贺宗哲。 这一下陕甘算是彻底夺下来了,要考虑向朝廷报功、要考虑后续的驻防了。 (本章完) 第42章 护理 第42章 护理 军中之疾,莫过于金疮,故首之;次则其中毒者也,又次则坠马、马咬者也,此四者,非军不伤,故先之。 悠久的历史也使得医官等对于治疗伤员比较有心得。 军队救治注重止血、去瘀、复位等,南北朝时就发明了用桑树皮捻成线缝合伤的技术,很快在军中得到推广。骨折的话,晋代已经会使用竹片做夹板固定断骨。 而切开肌肉取出箭头,这更是不在话下了。 现在军中医疗法简言之就是服用止血药,洗涤伤口,必要时缝合,涂上药膏。外科手术的话也会采用刮、锯、凿、拔,很多的工具非常先进。 “以后包裹伤口的时候,务必先用布放进沸水里煮一煮。”马寻看着伤兵营里的伤员们非常无奈,只能说着自己的一些观点,“能用干净的布就用干净的布,也不要用湿布。” 马寻都没能将高浓度酒精弄出来,更别说碘伏、紫药水这些了。 在现有的一些条件下,尽可能的去提升一下医学、护理水平。 护理? 南丁格尔? 提灯天使? 现在的很多士兵死亡的原因是在战场外感染疾病,以及在战场上受伤后没有适当的护理而伤重致死,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反而不多。 至于感染等等,青霉素是在二战期间才被制出来当做药物,当时是和原子弹一样处在同等的地位。 而南丁格尔是在1853-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期间认识和研究了护理制度,尤其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护理学、护士。 有抗生素等自然是使用抗生素等来护理,没有抗生素就采用没有抗生素的方式来护理,只要能够降低死亡率就够了! 作为国舅爷,本身也有一些擅长医术的名声,自然也可以得到足够多的重视。 最主要的是马寻的身份可以带来便利,不管是在伤兵营中行走,或者是要求随军的文书整理资料等,都可以做到。 忙完一天的马寻刚回到中军大营,徐达就说道,“小弟宅心仁厚,又去照料伤兵了。” 马寻就叹气说道,“多少人岁数还不如我大,或是本该除役归乡的,就这么伤了、残了,看着也于心不忍。” 徐达只能劝道,“等到咱们打完了仗,不只是将士们可以安心过日子,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马寻就颇为期待的说道,“这样是最好了。” 徐达又说道,“我让蓝玉、沐英去追击贺宗哲了,这人本来是张良臣手下大将,此前就率精锐在攻凤翔。” 马寻好奇的问道,“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该跑了?” 徐达也不敢确定,“如果他知道庆阳被破,肯定会担心自己被围,会第一时间跑掉。只不过他如果不知道庆阳的事情,说不定就能全歼了他!” 这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此前庆阳被围,可是不管是王保保还是贺宗哲等人,还是在努力的尝试打破明军的包围,想要围魏救赵。 马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给这一场战争带来多少改变,不过肯定有一些变化是真的。 比如说常遇春被救活了,李文忠更早一点的解了大同之围,破城擒杀张良臣的是蓝玉、沐英,这些也都是改变了。 贺宗哲现在能不能逃的掉,就要看后续的一些事情了。 汤和大踏步的来了,“天德、小弟,快些给俺准备些好酒好菜。” 看到马寻,汤和立刻笑了起来,“你又不用上阵厮杀,俺们打仗的时候,你身上清清爽爽。俺们没打仗的时候,你倒是一身血了。” 不要说徐达对此早就习惯了,马寻对于汤和的一些口无遮拦也习以为常。不见得就是汤和有什么坏心思,或者是情商低之类的,单纯的就是他这样的粗人没有那么敏感,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徐达就说道,“小弟是杏林高手,他去医治伤兵,这还不好?” 汤和点头说道,“真要是能多救活几个老兵倒是好事,跟着咱们打天下的老弟兄都是好手,比起新兵厉害多了。” 能够百战余生的老兵,就算是个人的武力一般,可是在战阵上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可不小。而训练出来一个合格的士兵,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古代打仗可不是给个甲胄、兵器就算兵了,现在的明军可不是当初起义的红巾军,不需要拉着人就塞进军中。 就算是当初还是红巾军的时候,朱元璋也没少训练一些军队,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次次的取胜,一次次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徐达看向汤和,说道,“酒是没有,但是好菜倒是有一些。” 马寻就问道,“李相国安排的辎重送上来了?” 徐达和汤和都笑了起来,李善长这人虽然有些小心眼,可是本事没得说。 不管是在定远、滁州的时候,或者是到了应天府,这位李先生一直都负责辎重等。 徐达等人在前方打仗,基本上就从来都没有操心过辎重等问题。 “我们占了庆阳,关中已定,辎重自然要送上来。”汤和开心的说道,“不只是辎重送上来了,还有好多稻草、衣裳、皮子,都送上来了。” 大军要在关中以西过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资了。 马寻就说道,“我看庆阳城内也没什么牲畜等,倒是可惜了。” “城里肉汤多着呢,小弟也不愿进城。”汤和就戏谑的说道,“倒是有些衣裳拔下来洗一洗,倒是还能用一下。” 马寻敲了敲桌子,无可奈何的说道,“汤大哥,马上要吃饭了,别说那些恶心的事情好不好?” 拔掉一些张良臣部战死士兵的衣裳、甲胄等很常见,虽然明军看似不缺甲胄和粮草,可是过冬的衣裳等也会欠缺。 而且天下还不算彻底平定,很多的将士条件也不好,没人忌讳那么多,有衣服穿就行。 至于庆阳城中的肉汤,没有人愿意去尝,除非是程昱、朱粲这些人。 汤和大笑起来,他觉得逗马寻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情,谁让马寻是小弟呢。 徐达也能够理解,马寻的年纪小,大家又天然的亲近,所以有事没事的逗一下,这就是他们表达亲近的一个方式。 至于马寻会不会糟心,大家都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哪有那么矫情。 看到徐达不上酒,汤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水袋。 虽然禁酒令依然在,不过比起前些年要宽松不少。现在战事结束,喝点酒不算什么,只要不喝酒误事就好。 “只等陛下旨意到来,我们就该启程回京了。”徐达有些期待的说道,“出来打了两年多的仗,也该回去了。” 不要说徐达非常期待,汤和也非常期待,庆阳之战结束,暂时大军也无力再去攻打王保保,他们这些大将就要回京受赏了。 马寻就直接问道,“汤大哥也回去?他留着节制冯胜不好?” 汤和无语的看向马寻,“冯宗异有什么好节制的?这人有本事,俺也服气。他就算是有心眼,也不会叛你姐夫。” 我不是怕他叛,我是怕他擅自班师回关中! (本章完) 第43章 尚未成功 第43章 尚未成功 马寻心里所担心的一些事情,根本没办法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敢信。 徐达作为明朝的开国第一功臣,本身就是谨慎谦逊的性格,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擅自班师。 常遇春是朱元璋的心腹爱将、准亲家,没有皇帝的旨意,你看他敢不敢率领三万人擅自离开驻地? 李文忠这个亲外甥或许会因为战机的稍纵即逝临时改变作战方向,但是绝对不敢违背皇帝的战略意图。 但是有人敢啊,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冯宗异! 冯胜看到马寻后笑着抱拳,“国舅,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某也是久仰了。” 马寻客气说道,“冯将军说笑了,马某不值一提。” 冯胜有些倨傲的说道,“当年陛下南略定远,在妙山时,家兄觉得陛下有成就大事之相,故率部而投。如今大军北伐建功,天下一统!” 马寻笑着说道,“王保保尚且在宁夏,乌斯藏还未得朝廷敕封,明升还在川蜀,云贵还有段氏和梁王,这怎么算天下一统?” 不要说冯胜了,就算是徐达、汤和等人都非常的意外,这位国舅爷不是见识多,是口气不小啊! 冯胜有些不太服气了,“乌斯藏向来和中原王朝不服。” “我觉得此言差矣,虽然那以前是吐蕃,只是蒙元时就受朝廷敕封。”马寻就义正词严了,“既然如此,那乌斯藏就该受我大明敕封、管辖。” 青藏高原那边确实有吐蕃等历史,不过在元朝时候接受敕封等,名义上归元朝管辖。 朱元璋可是聪明人,他认定蒙古人、认定元朝的历史,这就是为了让明朝在法理上更加名正言顺。 为此他不惜撇开红巾军的一些成分,将韩山童、刘福通定义为反贼。 现在大明既然是认定了元朝的正统,所以燕云十六州、西北、蒙古乃至西域等等地方,那都是元朝以前的土地,大明自然就可以去接手。 另一方面来说不承认元朝的话,那就意味着中华正统直接从南宋断档一百年。 这个罪名朱元璋可不敢背。 朱元璋现在就是元朝的继承人,这也是定下来法理性,这自然也是不排除拉拢北方人,那里的人对游牧民族政权的认可度更高。 冯胜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国舅爷此言差矣,乌斯藏这里在唐宋时就和我中原归属不同。再说云贵,此前也未有之。” 这也是实话,秦汉时代的云南大多数时候属于益州郡,不过西晋之后爨氏称霸南中四百年,早就割据了。 隋朝时灭了这个割据势力,但是随之到了唐朝就是南诏国出现了,随后还有大理国。 春秋以前这里是南蛮,汉朝时有个夜郎国。从宋元开始土司制度在这里就扎根了,这里对中原王朝一直都是半游离的态度,很难说真正的纳入管辖。 马寻笑盈盈的怼了过去,“那是以前,现在是我大明!” 徐达和汤和对视一眼,而顾时等人就是默默吃瓜,这些事情他们不好参与,谁也得罪不起。 马寻就不用说了,大明仅有的两个镇国上将军之一,皇后的弟弟、大明的国舅爷。 冯胜的地位也特殊,徐达和常遇春的地位不用说了,如果不是陛下一个劲的扶持,李文忠可没办法压制邓愈和冯胜。 马寻一直都是与人和善,基本上是不得罪人,尤其朝堂上的一些文臣武将,觉得没必要得罪。 但是不代表他就是愿意和谁都成为好朋友,他此前只和亲戚人家走的近,自然也就不介意觉得脾气不对付的就敬而远之。 实在是玩不到一块去或者有了冲突,也不一定就会息事宁人、委曲求全。 徐达和汤和乐意吃瓜,他们更愿意看到马寻有事没事的怼一下这些军中悍将。有些事情他们也都心里清楚,这么些年不断建功立业,军中很多人都狂的没边。哪怕现在皇帝登基了,一些人心中也没有太多的分寸感。 冯胜盯着马寻看了看,然后默默的开始喝酒,这一位他得罪不起。虽然自认为身份重用,在军中威望高,只是这位国舅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真的要是惹了这个小的,立刻就要蹦出来两个大的,甚至有可能出现一个‘更小的’,但是那位是太子。 徐达笑着当和事佬说道,“国舅提起这些,肯定是陛下雄心壮志,还望诸将建功!” 马寻就说道,“王保保还在宁夏,手握十多万大军。元帝此前还南顾,妄图攻入关中、燕云,不将他们灭了,北境难安。” 这些道理帐中诸人都明白,因为马寻说的就是实际情况了。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不免让人多想,这位国舅爷来到军中,很多人觉得是抢功劳的,也有人猜测是皇帝、皇后派来的监军。 大军出来打了两年多的仗了,二十多万大军在外,肯定要派心腹之人过来看看。 现在他这么说,无疑就是在传达皇帝的态度了。 徐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马寻,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觉得自己和马寻是一路人,都是谨慎的性格。 可是现在再看看,这位国舅心里还是有主见的,涉及到一些要紧的事情,立场就无比的端正。 很像另一位镇国上将军,皇帝的那位姐夫就是这样的性格,平时乐呵呵的是个老好人,可是谁敢和皇帝、皇后的意见不一致,老好人就开始发怒了。 马寻开始安心的烤羊腿了,拿着小刀在划着肉、撒着盐,忙的不亦乐乎。 因为徐达他们又开始讨论军事,这就超出了马寻的知识范围了,帮不上忙不要紧,也别帮倒忙就好。 就在众人开开心心的商讨着接下来的军事安排时,帐外忽然进来亲兵,“大将军,蓝先锋求见!” 蓝玉昂首阔步的进来了,开心说道,“报大将军,末将等奉大将军、镇国上将军军令,追杀贺宗哲部!” 冯胜气的直翻白眼,本来庆阳之战他几乎就是首功了,可是这个马国舅莫名其妙的就率部先入城、擒了张良臣父子。 现在蓝玉等人跑去追杀贺宗哲,明眼人也都知道是徐达大将军的安排,但是偏偏有人就说这是奉镇国上将军的军令。 蓝玉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我等在六盘山外阻击成功,斩杀其部三千余人,贺宗哲仅以身免!” 徐达很开心,笑着对马寻说道,“还是镇国上将军思虑周全,建言狙击贺宗哲,这是大功!” 汤和也立刻捧着说道,“大将军说的没错,若非上将军建言及时,这个贺宗哲怕是跑了。” 大概是火光的照应,马寻的脸上红彤彤的、温度也高的惊人。 但是他也只能笑着谦虚,“还是大将军运筹帷幄、幸赖三军用命!” 大家的好意,马寻现在不只是心领了,也没办法拒绝。 不管是朱元璋还是徐达、李文忠等人,都是将军功立好了送到嘴边。马寻只需要张口吞下就好,看着他吞下了军功,才算皆大欢喜。 (本章完) 第44章 聪明人 第44章 聪明人 马寻不觉得他和冯胜有什么冲突、矛盾,只是气场不和而已。 在冯胜看来,马寻这个国舅抢了他的功劳,再加上年少从军、军功累累,看不上关系户罢了。 马寻也无所谓,我又不打算当万人迷讨所有人喜欢,更何况本身也没打算和淮西勋贵密不可分。 老好人? 马寻可不会当老好人,他才二十,不是六十! 就算是六十多的李贞,也不是和所有人交好,他也会和一些人保持着距离。 这自然是马寻需要学习的榜样,保持一定的距离并非是坏事情。 马寻挺忙,他继续在伤兵营打转。 自己的能力有限,也要努力的去照料一些伤兵,寻找一些切实有效的手段来医治伤兵。 除此之外就是在不断的整理资料,来到了战场、伤兵营,也会有心得。 这些也就是马寻现在的工作,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军事,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徐达等人还在继续准备着完善防线,暂时停止主动进攻在宁夏的王保保,可是该有的防线布置也在继续。 看到马寻又是一身血迹的回来,徐达问道,“小弟,伤兵们如何了?” “军中的医官、医士还是少了点。”马寻给出自己的观点说道,“好多人也不懂照料伤兵,这样只能徒增死伤。” 徐达也无奈说道,“每次战后,我最怕的就是去伤兵营。好多士卒在那求救、哀嚎,我却无力帮衬,想想就心如刀绞。” 徐达这样也正常,很多的大将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可是不敢面对伤兵求救的目光。 马寻就说道,“去一趟伤兵营,心再硬的人也都撑不住。” 对于马寻这样的说法,徐达等人更加感同身受,他们见多了太多的士卒伤残、死亡。 徐达问道,“小弟医术精湛,对此可有什么法子?” 马寻斟酌片刻后说道,“有些事情我也没法子,回去之后我再试着向陛下建言献策。医官得教一教,还得有人护理。” 徐达有些诧异的问道,“多些医官、医士就好,护理这些事情不难,随意找些人就行。” 徐达这样的观点很常见,医官、医士这些就是军医,这就是郎中了,这些人才是医病看伤的,这才是保命的。 护理之类的事情不算难,一些轻伤的伤兵帮忙照料一下,或者是役夫等帮忙照料,古往今来在战场上都是这样做的。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了,大家也都知道护理的重要性,可是也都认为不值得多增派人手等等。 至于专业的护理就更别谈了,不要说乱世没有人没有那么金贵,盛世的时候也都是如此。 在民间生病了自家人照顾一下,富贵人家的有丫鬟、嬷嬷,接生婆这个行业是有历史了。而在军中,谁还没事养着几个护士呢。 ‘护士’,没人觉得这是有必要出现的职业。 马寻就开口说道,“大将军这么想就不对了,真要是有一些擅长护理的,将士死伤能减少很多。就说伤口化脓这些,我看能控制一下。” 徐达立刻认真起来了,“国舅爷真有法子控制伤口化脓?” 伤口化脓对于军中之人是闻之色变的存在,就算是止了血、拔了箭,可是能不能挺过来也难说,一个化脓就会要人命。 所谓的伤口迸裂等,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伤口感染、化脓。 “我现在也没有良药完全医治,回去想法子试试控制住。”马寻就说道,“回了京,我就忙这些事情。” 徐达有些诧异了,“虽然知道小弟是杏林高手,只是小弟倘若醉心医术,陛下肯定不会答应。” 马寻开始犯愁了,他知道徐达这么说没问题,实际情况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他这个国舅爷在很多事情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秀英,不断的提拔他,不单纯的就是照顾这个弟弟,这也是处于对朝堂格局的考虑。 马寻的医术好没问题,但是如果他只是想要当一个郎中,皇帝和皇后肯定不会答应。 马寻看向徐达,虚心求教,“徐大哥,能不能找些法子让我去做些我喜欢的事情?” 徐达笑着说道,“小弟喜欢医术,也尽可去和太医钻研,这也不耽误小弟做大事。” 徐达的话就是他的一些态度和观点了,马寻这个国舅爷喜欢医术,这可以是爱好,没有人会阻止。 但是这绝对不会是‘主业’,这位国舅在朝堂上还要有些地位和分量。 哪怕是不做什么事情,人也得在朝堂上站着。 马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内心里也是认可徐达这样的看法。 徐达就笑着劝道,“陛下和殿下也都会为小弟考虑,小弟也该为太子殿下、为徐王后裔着想。” 马寻忽然间觉得徐达可能是收到了皇帝、皇后的旨意,所以也是在劝马寻做些‘正事’。 正事,自然是指以后要辅佐太子朱标,要为马氏一族的延续承担起来责任,一个郎中显然不太够格,哪怕成为了孙思邈那样的人物都不行。 从政,在如今的封建王朝才是正途,尤其是马寻这样的外戚,在天下初定的时候还要做不少事情。 看看现在的大明就知道了,李贞、李文忠父子虽然也算淮西勋贵,但是外戚的属性更重。 除了他们,现在找不到外戚了,直到马寻蹦了出来。 而且李氏父子还是属于皇帝那边的外戚,马寻这个外戚是属于皇后那边的,这就是留给太子的人了。 李氏父子大概率是忠诚于‘朱’,马寻这个外戚就要为‘标’尽心尽力。 颇为头大的马寻说道,“徐大哥,我这人不聪明,给人卖了可能都要给人数钱。” 徐达笑着宽慰,“小弟也用不着多想,陛下和殿下雄才大略,太子殿下也英明睿智。小弟只要安心办好吩咐的事情就行,没人会去坑骗你。” 在官场和那些宦海浮沉的人斗,马寻自认为没那个本事。李善长、胡惟庸这样的人就不单纯的是政客,而是政治家。 马寻也从来都不敢小看古人,尤其是这些当官的古人,能够在史书上留名的,更是人中龙凤了。 沐英兴冲冲的来了,“大将军、舅舅,本部兵马得胜归营了。” 徐达笑着下令说道,“那就安排将士们休整,一会儿自然会有酒肉送去。小弟,你也下令去催一催辎重。” 马寻从善如流,他不懂一些事情,好在知道听话。 不过他随即问道,“徐大哥,辎重不是送上来了吗?” “小弟写信回京城,去催陛下。”徐达笑着解释,“到时候陛下自然会去催李相国,军中越冬的物资越多越好。” 似乎是怕马寻多想,徐达说道,“我此前已经奏报陛下了,小弟也要奏报。” 这么说马寻就理解了,“你我就去书信奏报陛下,到时候还请徐大哥帮忙看看。” 徐达笑着点头,这位国舅爷来了,他可是觉得压力小了很多。 就算皇帝、皇后不下达命令,他也会将这位国舅爷放在身边。 自己的功劳足够多了,可是徐达觉得自己还能继续为大明出力,还没有打败王保保呢,还没有俘获元帝呢! (本章完) 第45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第45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关陇已定,大明在北方的版图已经达到了河南、河北、山西、陕西、宁夏、甘肃一线。 但是这不代表大势已定,但王保保仍驻扎在甘肃的沈儿峪,火儿忽答驻扎河北云州,纳哈出有大军二十万屯兵辽东金山,失喇罕驻军西凉州。 要想彻底解决这些隐患,接下来的几年大明肯定要持续用兵。 在伤兵营忙了一天的马寻骑着驴回到了中军大帐,这是他的日常生活状态了。 看到马寻,徐达笑着说道,“小弟,准备收拾收拾,三天后回京。” 马寻立刻来了精神,“陛下的旨意到了?” 徐达笑着点头,“旨意到了,命我等班师。” 马寻抓紧问道,“是大军凯旋,还是只有我们几个回去?” 徐达就回答说道,“大军自然不能班师,要不然王保保必然进犯。冯胜驻守庆阳、节制诸军。顾时担任静宁州经略,杨璟、傅友德等也都留守各处。” 不管是朱元璋还是徐达,都明白这一次的班师只是几员大将回去,大军还是要继续扼守要塞,全面的战争还会持续下去。 马寻就说道,“徐大哥,我觉得如果王保保知道你回京了,必然会趁机攻打兰州。” 徐达笑着赞许说道,“小弟说的不错,我料定他也必会出兵,留下大将张温镇守兰州。倘若王保保敢来犯,冯胜得也能驰援。” 马寻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徐大哥,就不怕有人擅自班师?” 徐达刚刚还高看马寻一眼,觉得能看出王保保可能进犯是有了长进。可是下一刻提出来的问题,白痴都不会去想。 擅自班师? 马寻也知道这个问题有多白痴,正常人自然不会这么做,可是有些人他就不是正常人! 马寻只能说道,“大军一路高奏凯歌,士气正旺不说,不少将士也有些得意忘形了。现在觉得关陇已定,虽然后方的辎重还在运送过来,只是还有不少人叫苦连天。” 对于马寻的这个说法,徐达回应道,“小弟说的也是,军中上下是有些自满了。” 但是对于班师这个可能性,徐达不认为有任何的可能性存在。 因为明年还要继续对王保保用兵,现在谁敢擅自班师、打乱现在的防线呢? 这都是军中战将,都是从乱世当中杀出来的,这么点战局还是能够看明白。 现在班师了,那关陇的防线就乱了,明年要重新抢一些要地,又要多死伤了! 马寻就跟着说道,“保儿现在还在马邑,他能不能过来?” 徐达果断说道,“不行,文忠得留在那边。明年用兵他那一路有大用,这边只是冯宗异节制大军就足以。” 马寻问道,“那留下汤大哥怎么样?汤大哥在军中威望高,可以限制冯胜。” 徐达不免多想,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马寻这个国舅爷一再的表达了对大军的一些担忧,明显就是不放心一些大将。 徐达谨慎回答说道,“小弟,按理来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陛下下达的旨意。” 马寻也明白,赶紧解释说道,“徐大哥用不着多想,我就是担心军中有人太过得意忘形。冯胜节制大军,这是陛下的旨意,只是也有人得辅佐他。” 徐达回答说道,“那也不行,汤大哥有其他安排,留不住。” 马寻立刻说道,“那就让沐英和蓝玉留下来,他们还是归冯胜麾下。只是有些事情,也能及时报给陛下或者保儿。” 徐达觉得马寻多心了,“小弟,军中自然会有这些安排。” 在徐达看来也确实用不着多想,军中现在是归他这个大将军统帅,可是或多或少也会有皇帝安排的人,有些情况一旦出现会立刻飞马去奏报皇帝。 不过看到马寻坚持,徐达说道,“只要小弟能说动沐英就好,蓝玉留下也就留下。沐英就难说了,他到底身份不一样。” 蓝玉是军中将校,归徐达调遣。但是沐英不一样,这是皇帝义子,而且又是身怀任务。马寻就自信说道,“那倒没事,我随大将军回京,他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也渴望建功,在京城有些浪费了。” 随即马寻看向刘璟,这个准二舅哥也是渴望建功,只是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施展的机会。 徐达也心领神会的说道,“那这样吧,小弟的部属留在军中,归蓝玉和沐英调遣。” 这些看起来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和皇帝的旨意并不冲突,也可以让马寻‘交差’,这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没有人会多想,马寻的身份和任务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一次他来到战场,就是监军以及分功劳。 既然准备回京了,该安排的事情自然需要继续安排,只是这一切和马寻的关系谈不上大。 将沐英叫过来,马寻仔细叮嘱,“军中的事情你清楚,我也没本事吩咐你。只是你得盯着人,除非是战事,要不然不准撤军。” 沐英对此自然心里有数,“舅舅尽可放心,军中上下都知道这些。” 这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了,正常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发生,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偏偏他就会发生。 “如果事情紧急,立刻派人去报陛下。”马寻说道,“你和其他将军不同,你是陛下义子,有些事情你能做。” 沐英反而糊涂了,不解的问道,“舅舅,外甥愚笨,还请舅舅明言。” 马寻压低声音说道,“冯胜节制大军,正常军令你自然是听他的。可是如果他贸然去打王保保,你得及时去报陛下。” 沐英一本正经得说道,“舅舅想的周到,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必劝谏,再派人飞马去报陛下!” 别看沐英说的一本正经,可是心里根本不认为这类情况会发生。 冯胜节制大军不假,不过没本事去直接打王保保。就算是立功心切,现在也没打王保保的条件。 马寻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他不打王保保,想要去接应你二哥,你也得拦着。他要是想要退回关中,你还得告诉陛下。” 沐英还是在认真听着,不过也都认为自家这位舅舅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军中的事情。 因为舅舅假设的种种情形,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马寻希望自己所担心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如果真的是他杞人忧天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如果有些事情可能还会发生,他希望自己留下的这些小小后手,能够稍微的扭转一下不利局面。 三天的时间很短暂,马寻骑着马、带着旺财跟着徐达就要回京了。 这一次出征他转战数千里,但是手里的善良之枪一次都没有刺出,甚至都没有见到一个拿着刀枪的敌人。 就要回京的徐达心情很好,笑着问道,“小弟,明年可要随我继续出征?” 马寻好奇问道,“徐大哥,明年要打王保保吗?” 徐达笑着说道,“王保保自然是要打,我要是没猜错。这一次回去后必然是商讨出兵的事情,你到底是随我出征,还是随老常出征?总不能是文忠吧?” 三路大军? 对啊,常遇春还活着,冯胜大概率很难独自领兵。 可是好像也不对啊,要是明年打仗,那就不是岭北之战。 岭北之战才是徐达、李文忠的痛点,是他们辉煌的军事生涯中真正的失利。 难道明年的战争,是岭北之战的预热?或者是真正将元廷的势力彻底清除出北方? 最关键的是怎么在徐达看来,我这个不通军事的吉祥物好像肯定也是要出征的? (本章完) 第46章 徐大忽悠 第46章 徐大忽悠 秋高气爽适合远行,更何况这一次只有一千多人的军队,还都是精锐骑兵,所以行军的速度就非常快了。 一路到了关中,大家在继续南下。 休息的时候马寻开始准备草料了,旺财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马寻的胳膊。它还是驮着马寻的家当,换洗衣裳等都是它驮着。 “旺财,你说我明年要不要跟着出来打仗?”马寻抓着旺财的脑袋,说道,“不出来打仗总觉得遗憾,男儿何不带吴钩,对不对?可是我总觉得没有一两年,我想出来都难!” 旺财没有回应,继续低着头在大快朵颐,这头驴是真的贪吃。 马寻就继续说道,“要是不跟着出来吧,总觉得我本事不够,说不定就是在帮倒忙。我想要完善一下护理学,可是一下子未必能够培养出来足够人手。” 旺财依然不理马寻,继续开心的大吃大喝,怪不得最近是真的皮毛油亮、膘肥体壮,这都是吃出来的,没其他原因。 马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旺财,我觉得真要是大封功臣,说不定还是开国六国公。冯胜的气运说不定就是给我夺了,他只能当侯爷了。” 旺财似乎是嫌马寻聒噪,不耐烦的甩了甩头,但是马寻觉得这是回应。 马寻就开心说道,“大封功臣应该是明年年底,冯胜封国公没问题啊,他是冯国用的弟弟,现在也是军中数得上号的大将。” 一旦冯胜私自班师,这就要被皇帝惩处了,庆阳之战的头功就要打折扣了。 而冯胜的军事高峰则是庆阳之战和岭北之战。 而岭北之战原本是中路军徐达大败,李文忠的东路军得失相当,只有冯胜率领的西路大军有斩获。 现在常遇春还在,冯胜哪有机会越过军方的三驾马车啊。 好像也不对,岭北之战应该不是明年的事情,可能还要过几年。明年的重点是打王保保,只有将王保保打出了宁夏,才会有岭北之战。 明年的战争,可能就是岭北之战的预热,只有真正的将元廷的残余势力赶回草原,大明才可以挥军北上,争取一战定乾坤。 大明明年到底是六国公还是七国公,马寻不是很在意,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徐国公。除非在短短的一年里犯下一大堆大错,要不然地位是稳的。 何大小跑而来,说道,“国舅爷,大将军让你率部为塘骑。” 马寻顿时抓头,“你说大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拉拢我打仗,这一路总是给我开小灶。” 何大就羡慕的说道,“别人求都求不来,大将军这一路总是给国舅爷讲兵法、说战术,军中的那些人得多眼红。” 马寻看向何大,反问道,“何叔,你说我听进去了多少?以我判断,我要是多打几仗,大概就是一个卫指挥使的能耐。” “高了、高了。”何大一点不给面子,说道,“国舅爷,照你这样子,最多镇抚!” 和这只会厮杀,只有一条膀子还想着要去上阵的悍卒没什么可说的了,一点都是不会人情世故,总是这么出口伤人。 马寻也不废话,翻身上马带着旺财就开始向前行军,身后几十名骑兵迅速的集结跟上,都不需要马寻安排,每个人都知道做些什么。 何大带着几个人跟在马寻身边,不断的在讲解着各种地形、各种突发状况的应对措施。不过这几位的专业是保护马寻,所以提出的策略大多数是保命。 保住马寻的命,带着他从混乱的战局撤出来,这是他们的任务。至于说战事等,那是大军的任务,一旦战事糜烂,部曲、家将和普通士兵的任务可不一样。 只有一千多人马,再加上时间比较紧迫,所以马寻等人的速度非常快。 不惜马力、也没有大军迟滞,马寻等人一天能跑近百里路,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回京城。对于马寻的力量,依然是赶鸭子上架,只是单纯的行军或者一些开小灶,锻炼的效果一般,更何况他确实好似没有太高的军事天赋。 又是一天的奔波结束,徐达照例过来了,“这一路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马寻回答说道,“谈不上累,也就是骑马罢了。要是早些时候还真吃不消,现在倒也不觉得撑不住。” 好歹也是转战数千里,骑术不说多么精湛,日常的行军赶路完全没问题了。 徐达就递给马寻一壶酒,说道,“一会儿让人送点下酒菜来,咱们好好的喝一通。” 马寻立刻谨慎起来,连忙说道,“徐大哥,我就是一不懂军事的。有些事情陛下也不会和我商讨,这不合适。” “合适,怎么就不合适了?”徐达就笑着怂恿,“陛下不找你商讨,肯定会和皇后殿下商讨。你去帮我美言几句,这还不行?” 马寻急忙说道,“徐大哥,军国大事我哪敢多说!” “这是关乎着你自己的事情,你明年跟着我一道出来,咱们打了王保保就去撵元帝。”徐达一本正经的开始画大饼,“自开平被破,元帝现在在应昌。” 等等? 元帝在应昌? 那我更不能去了,李保儿就要直捣黄龙了,就要达到军事生涯的又一高峰,我哪能去添乱! 元顺帝是没人可以抓住的,因为死期将至,倒是元昭宗有可能。毕竟这一次要是继续第二次北伐,大明的军方大将会有不同。 马寻找到了理由,说道,“徐大哥,明年我估计是出来不了。我倒是想要从军,可是我明年得成亲。要是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我肯定再难出京了。” 徐达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明事理,“这倒也是,明年你肯定出不来。原本也不指望明年就能抓着元帝,明年得先去打王保保。” 随即徐达又说道,“小弟,你可别只和姓常的亲近。你听我说,老常大病初愈得休养,他所部的兵马也给文忠带走了。明年分兵两路去打王保保,还得是我。” 马寻觉得有道理就跟着点头,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徐达就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和老常各领一路兵马去打王保保,冯胜等人去打河北的火儿忽答。一是为我们呼应,二是彻底将鞑子赶出去,北方就安稳了。” 马寻更加觉得有道理了,可是你和我说什么啊? 徐达都有些急了,这位国舅爷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稳了,都不像个二十岁的人。所以有些时候想要忽悠也不容易,因为这一位不会轻易表态。 也不能算忽悠,这只是徐达在努力的争取。 明年去打王保保,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事,不管是徐达还是常遇春肯定都是要抢主攻的任务,其他人也没机会和他们争。 所以在这个时候,能够拉一个助力也是好的。 皇后可以影响皇帝,国舅可以在皇后面前说好话! 至于为什么会笃定是两路大军,自然就是徐达这样的大将心里早就有了计划,不要说庆阳之战已经结束,在战争没有结束前,徐达就在规划下一阶段的战争。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徐达也越来越急,以他对常遇春的了解,肯定是在陛下面前不断的聒噪了,肯定是早就在讨价还价了。 先给这位国舅说动了,再加上自己的军功等,老常就大概率继续当副将军! 现在的徐达可不怕军功太大,他只担心自己不能俘虏王保保、只担心自己不能擒获元帝! (本章完) 第47章 都督管教育 第47章 都督管教育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马寻好像没有什么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到底算是在哪,对此好像也不是特别在意,随遇而安就好,有个容身之所就行。 不过对于回到京城,马寻还是开心的,不只是因为这边还有亲戚朋友,也是因为这边的生活条件更好。 徐达等一众将士显然非常激动,他们离开京城太久了,回来了就可以见到亲人了。 刚过长江,就有塘骑飞马来报,“报大将军,太子殿下率百官于龙江关外迎接大将军凯旋。” 龙江关,龙江造船厂就位于这片港口。旁边就是仪凤门,就是应天府的西门了,而应天府一共十三座城门。 徐达等人立刻开始整理仪表,随即加快速度朝着龙江关而去。 温润如玉、气质儒雅的朱标满脸微笑,就站在百官之首迎接着凯旋的众人。 徐达等人跳下马背,脚步匆匆向前。 “臣徐达,奉诏回京,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立刻上前扶着徐达的小臂,“大将军北伐建功,捷报传来父皇颇为欣喜,特令本宫迎候大将军。” 徐达就连忙谦虚,“臣惶恐!” 朱标扶起来徐达后立刻快走几步,“舅舅快快起身,外甥安敢受舅舅大礼。” 马寻可是聪明人,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是大明国本,外臣不敢僭越。” “舅舅!”朱标有些责怪的说道,“舅舅如此说,可是让外甥在父皇、母后面前为难?祭拜外公之时,我哪有颜面!” 这话听一听就好,马寻要是在这个时候站着,不要说迎候的百官弹劾的奏章马上就能将皇帝淹没。 到那时候就算是马秀英都要受牵连,她的弟弟不敬国本,那还了得! 私下里可以亲近一些,但是正式的场合该行礼就要行礼,这个分寸肯定要有。 扶起来马寻之后,朱标也让随行的众将士起身。 这才对徐达说道,“大将军劳苦功高,本该是本宫亲自驾车迎大将军入城。只是大将军军中统帅,还是骑马最好。” 大家自然也没意见,太子亲自来迎接,这就说明了皇帝对徐达的认可。真要是太子驾车,徐达还不敢坐。 朱标随即对着百官方向说道,“老二、老三,过来为大将军、为舅舅牵马。” 徐达和马寻都是谨慎谦逊的人,连忙拒绝。虽然自古以来也就有着让皇子驾车或者牵马的殊荣,可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等真的打跑了王保保或者抓到了元帝,到时候再让皇子牵马,现在北伐还没有完全成功。 既然徐达和马寻拒绝,这就变成了朱标骑着马走在前头,徐达和马寻一左一右的跟着,不过都是落后朱标半个身位。 朱樉和朱棡骑着马跟在后头,而朱棣得意洋洋的骑着马牵着驴,老五岁数小些没有让他出宫。 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仪凤门进入了应天府,直接朝着正阳门而去。 沿途有不少百姓的围观,虽然这些年应天府的百姓也习惯了大军时常凯旋,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北伐建功、又是一次辉煌的大胜。 北方基本上是被打下来了,关陇已定、这是多大的喜事啊! 朱樉忽然催马上前几步,小声说道,“舅舅,舅母肯定就在前头,娘昨天就派人去说了。” 马寻扭头小声说道,“不要瞎说,别坏了她清誉。” 朱标则笑着对马寻说道,“舅舅,老三说的没错。前些时候已经定下了亲事,舅舅只需待元宵后就成亲。” 朱樉邀功说道,“舅舅,是俺去替舅舅下的聘!”朱棡气的不轻,连忙说道,“舅舅,俺也去了。二哥是主宾,俺是陪宾。” 这,效率快的惊人啊! 在说话间,马寻就看到了不远处有着一辆马车。常蓝氏开心的站在马车上挥着手,站在她旁边的不是常婉,而是刘姝宁。 就在马寻痛心疾首没有好好收拾一下仪表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劲。 朱樉和朱棡这两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人扛着一面大旗,标志性的‘镇国上将军’,以及‘马’。 趾高气昂的样子比马寻还要威风,也非常享受百姓们的议论、好奇、敬畏。 太高调了,非我愿! 在洪武门外队伍停下,朱标下马后微微抬手,立刻有太监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以大将军、右丞相、信国公徐达攻取山东、河南、燕冀、秦晋等处州郡,克敌制胜,振扬国威,抚绥军民,得大将体,赏白金五百两,文币五十表里!” 徐达立刻领旨谢恩,这个赏赐不多不少,这也是对他功劳的肯定。 朱标继续宣读圣旨,“镇国上将军马寻医治将士无数,先登破城、擒杀敌将,当居首功。赏白金五百两,文币五十表里,进大都督府右都督、领国子学事!” 马寻一时间大脑宕机,我这就是大都督府右都督了? 和六部尚书还要高两阶的正一品! 更让马寻无语的是他就要掌管着大明最高学府的国子学,也就是未来的国子监! 元朝的时候在北平就有国子监,而朱元璋初定金陵之时,即改应天府学为国子学。 而在建都之后,重建校舍于鸡鸣山下,用不了几年就要改为国子监。 我到底算文官还是武将?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历史上李文忠就是同时掌管大都督府兼领国子监事,梅殷这个驸马任山东学政。 大明初创,很多的制度还不完善。不过大部分的王朝开国初年都是武强文弱,皇帝的心腹之人掌管要害衙门实属正常。 可是马寻心虚啊,李文忠、沐英这都是能文能武的全才。梅殷虽然是汝南侯梅思祖的侄子,不过饱读诗书、精通经义,这可没法比! 徐达替马寻开心,也为自己开心。 而朱标在宣读完圣旨后,除了极少数将校外可以进宫,其他兵马归营。 刚进宫,朱标就扭头说道,“舅舅自去祭拜外公,再去姑父那就行。” 马寻没有意见,朝着徐达抱拳,“徐大哥,那我先走了。” 徐达笑着回礼说道,“小弟,记好了过几天咱们再好好喝一杯。到时候我带着允恭去府上叨扰,可不要嫌烦。” 马寻连忙客气,随后带着朱樉等人朝着太庙方向走去。而朱标和徐达说说笑笑,这是要去见皇帝、奏报军国大事。 “舅舅,让人先将旺财送回去。”朱棣蹿了出来,说道,“去祭拜外公,不好带着旺财。” 马寻自然没有意见,让人先将旺财给牵走。 朱樉非常好奇,也十分期待,“舅舅,这一次打仗有意思吗?” 朱棡也连忙问道,“都说那张良臣是小平章,义子七人七条枪,舅舅是如何擒杀他们的?” 马寻脸红了,“他七个义子大多数死在战场上,庆阳都被大将军他们围困、弹尽粮绝,张良臣父子投井被吊出来斩首了。” 朱棣就追问道,“舅舅,那你是如何先登破城的?舅舅身先士卒了?” 马寻更加老脸通红,我都不知道城是怎么破的,我甚至都没进庆阳城! 也不得不说朱樉几个都是好战分子,提起打仗都眉飞色舞,显得非常向往。 先去祭拜,战场上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就不和孩子们多说了。 (本章完) 第48章 我这么厉害? 第48章 我这么厉害? 在祭拜完马太公,马寻带着几个咋咋呼呼的少年朝着李贞的院子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李贞在带着几个孩子逗着旺财。 “舅舅!”朱橚眼神好,立刻跑过来,“外甥见过舅舅。” 朱静茹和朱静婉也连忙行礼,“外甥女见过舅舅。” 李景隆就急了,白胖的小孩往地上一趴,“舅爷爷。” 马寻乐呵呵的开口说道,“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多礼。” 说完马寻上前作揖,“姐夫近来可好?” 李贞笑着打量马寻,藏不住的喜爱,“俺吃的好、穿的暖,景隆也乖巧。俺好的很,小弟远征凯旋,先去洗个澡去风尘。” 马寻连忙说道,“昨天知道要过江、入宫,就提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朱樉就说道,“舅舅,才不是说你身上脏了、臭了,是姑父、是父皇、母后怕你在外头受了伤。您得去洗个澡,要不然家里人都不放心。” 李贞也跟着说道,“你性子稳,大事小事都自己担着,真要是有事也不愿和人说。你得去洗个澡,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马寻顿时头大,不过有人关心还是好的。 “那我就去洗个澡,我这一路跑了几千里地,连个鞑子都没见着。”马寻笑着自我吐槽,“我这要是还能受伤,那才有鬼!” 朱棣觉得不对,激动说道,“京城都传遍了,舅舅救了常大将军不说,千里驰援庆阳,这才帮大将军破的城!” 朱棡也连忙说道,“就是,舅舅就是谦逊!徐大将军打了三个月的庆阳都没打下来,还是舅舅率兵先杀进城、斩了那个小平章父子!” 马寻黑脸通红,实在是臊的慌: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有本事! 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情现在就是很多人眼里认定的事实,自上而下都是这么说的。 李贞笑着不说话,有些事情他心里明白,但是绝对不会当着孩子面说。也夸赞徐达确实聪明,要说外头打仗的那些将军里,还是徐天德最有能耐、也最懂重八! 偏室早就准备好了热水,马寻不习惯有人伺候他洗澡的事情家里人也都知道。所以他刚脱掉衣服坐进浴桶,李贞立刻推门而入。 抱着干净衣裳,李贞乐呵呵的说道,“小弟,这都是新衣裳。” 马寻就连忙客气说道,“有劳姐夫了,我真没受伤。” 李贞可不管马寻说什么,还是认真的瞧了瞧才放心。 没有新伤就好,至于旧伤什么的就不提了。 看到李贞要走,马寻开口说道,“以前那些伤就别和我姐说了,免得她多想。” 李贞仔细斟酌后才说道,“你姐知道这事,重八不会瞒她。你不提,你姐就装不知道。就这样挺好,心里头知道就行。” 马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一身道袍看着就居家。 洗完澡出来,院子里还是一屋子熊孩子,李景隆就追着朱棣、朱橚。而朱樉和朱棡像个大少爷一般坐在椅子上吃着零嘴。 而朱静茹和朱静娴在帮忙收拾东西,马寻的行李被送到了院子里。 看到马寻,朱静茹立刻倒了杯茶端来,“舅舅,喝茶。” 马寻笑着点头,接过茶喝了一口,“舅舅给你们带了些小玩意儿,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这些,马寻立刻跑去打开自己的行李包。 满满当当两大袋子,出差一次带点土特产回来也正常。 翻出刺绣,马寻说道,“庆阳那边有刺绣、香包,和江南大致有些区别,你们拿着。” 朱静茹和朱静娴自然非常开心,她们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在马秀英的言传身教下非常的勤俭。说着马寻又打开一个袋子,“核桃,拿去吃。这东西好,有营养。以后记得每天多吃几颗核桃,这东西对你们都有好处。” 这就是医嘱了,朱静茹立刻记下来,“那俺记得,让人多备些。” “这最好了,以后多吃点饭菜,荤素、水果都要吃。”马寻不厌其烦,其实有些事情都说过,“老四老五喜欢吃肉不吃素,这可不行。” 朱静茹就笑着说道,“父皇和母后吩咐了,派人盯着他们,不敢不吃素、不吃水果。” 马寻掏出一大袋子东西,说道,“知道大姐夫不缺好东西,这让人找了些茶叶、党参,姐夫不嫌弃就收着。” 李贞乐呵呵的说道,“还是小弟有心,出门一趟带回来这么些好东西,在外头可见不着。” 这就是给马寻面子了,虽然有些东西不是贡品,可是以李贞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 可是马寻带回来的就不一样了,东西好不好另说,有这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马寻给李景隆套上虎头帽,乐呵呵的说道,“还行,庆阳那边的,找了些新的、好的。” 李景隆抓下帽子说道,“俺有,有好多。” “那你也拿着。”李贞更是开心,“你舅爷爷这么喜欢你,出门打仗还想着给你带些东西回来,快给你舅爷爷磕个头。” 马寻连忙拦着,“给小的应该,姐夫这么说就见外了。” 一大家子人每个人都有礼物,大致相同,可是也是有些区别,大体上对孩子们是一视同仁。 等到朱元璋和马秀英带着朱标过来的时候,那就显得非常开心,朱静茹、朱橚都在炫耀着舅舅给他们带了好多礼物呢。 朱元璋心里开心,嘴上就客气,“哎呀,小弟也真是的!你出去打仗是正事,还带这么些东西做什么!” 马秀英也是笑着说道,“他们什么都不缺,给他们这些好东西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要什么没有?”马寻笑着说道,“也不好给姐夫、姐姐准备些,都是寻常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朱标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舅舅,那该不会是给外甥的吧?” 马寻连忙拦着说道,“一会让人送过去。” 本来还高兴的朱樉等人片刻失落后就平常心了,父皇和母后一直都是偏爱大哥。姑父也是如此,现在舅舅也这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更为开心,小弟心思敏感,照顾其他几个孩子,可是也都知道标儿不一样,所以准备的东西可能也特殊点。 心意最重要,东西好不好就是另一回事。 李贞就笑着对朱元璋说道,“重八,俺记得早些年和你姐回去,还没到屋你就带着圣保去接俺们。” 朱元璋顿时得意起来,“俺是家里头兄弟姐妹里最小的,自然得宠着。俺那会带着圣保也是没法子,他是侄儿。” 朱圣保就是朱元璋大哥的长子,朱文正的哥哥,早年在乱世没了。 朱元璋继续得意的说道,“俺多聪明,只要姐夫带着姐回去,大包小包、担子里挑着米面不说,肯定还带了零嘴。得先吃了,要不是爹娘都要说俺。” 李贞也笑着说道,“你姐那会儿就喜欢你,你是家里老小。也就是她跟着俺没享到福,要是看着你如今这么出息,那多好。” “怎么没享福了?”朱元璋不乐意的说道,“俺家里吃不饱穿不暖,活又多又重。跟着姐夫吃得饱不说,还能见着荤腥。乱世那是没法子,病了也是没法子,怨不得姐夫。” 马秀英拉着马寻仔细问了出征的事情后,就带着女儿们开始张罗饭菜。先吃饱再聊天,一边吃一边说,没那么多规矩! (本章完) 第49章 不催婚,改催生! 第49章 不催婚,改催生! 饭菜准备好了,还是以前的习惯,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朱标自然是在大人这一桌,本来李景隆也可以仗着年龄小、辈分小,被李贞抱着。但是这孩子偏不乐意,开开心心的拿着碗筷挨着朱棣、朱橚坐。 李贞心情很好,说道,“还是小弟有心,出去打仗还准备了这么些好东西回来。” 马寻笑着说道,“大姐夫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是出去打仗,就是游山玩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一路找些地方特产。” 朱元璋先不答应了,“怎么就没事情做?你救了老常,这就是大功!小弟,你先前说的化橘红找回来了。” 马寻立刻关心问道,“让太医院的那些人看了没有?” 朱元璋连忙说道,“看了,也问了药性。你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么样的好东西以前还未听闻!” 马寻对此倒是不意外,化橘红现阶段是在广东那边被一些人认知,历史上首次被正式记载还是万历年间的地方志。 现阶段也就是在小地方被一些人认知,这也不足为奇,天下之大、各地习俗不同,如今这个年代又通信不便、信息传递很慢,没什么可说的。 马寻就笑着说道,“那就好,回头我再去和太医们商议一下,看看如何配伍。” 朱元璋眉开眼笑,有些事情他信不过太医,只信自己的小舅子。 而马寻知道自己的一知半解不够专业,要去和太医们仔细商讨,询问最佳的用药方式等,他还是愿意相信专业人士。 马秀英就白了朱元璋一眼,小弟还没歇息,这就急急忙忙的在催促了! “小弟,吃鹅。”马秀英将鹅腿夹给马寻,说道,“老常坠马可是吓坏你姐夫了,北边的战事可不能没他。” 朱标就凑趣说道,“婉儿估计都在等着,等到舅舅回府了,她肯定是要去给舅舅磕头。” 马寻还没开口,朱元璋就说道,“是该去给你舅舅磕头,俺听着就凶险,也幸亏是你舅舅在,要不然老常真就没了。” 在场的人看起来也都是这样的想法,不过马寻也是心安理得。他要是不在,常遇春确实就没了。 马寻有些担心的看向朱元璋问道,“姐夫,徐大将军不在,常大将军也不在,王保保肯定是要去打兰州吧?” 朱元璋就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啊,就算是没俺和你姐姐,你也能活的好。就你这谨慎的性子,总是想着自保、总是把人往坏处想。” 马秀英不高兴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朱元璋,显然是对这样的说法不满意。 朱元璋就连忙说道,“兰州有大将镇守,关陇也有大军。天德休息一段时间就要去庆阳,能有什么事情?” 马秀英也跟着说道,“等你过两天出宫,文英家的带着沐春去给你问安,看你怎么说。就你多心,非得让文英留在庆阳!” 马寻就笑着说道,“她哪能问我这些,军国大事呢。” 李贞也笑着问道,“见着保儿了?” 马寻感慨说道,“见着了!先前都说文忠长的好,我还觉得不信。真见着了他,觉得先前说的还是不够。他见了我也亲近,可惜就是战事紧急。” 李贞和朱元璋都笑了起来,要论一表人才,还真的就是保儿了! “老气横秋!”马秀英笑着说道,“保儿和文英岁数都比你大不少,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有长辈架子了。” 李贞就笑着纠正,“小弟本就是长辈,保儿还能不认他舅舅?” 马秀英就说道,“小弟本是白净了一些,这回出去又黑了。好在壮实了不少,头发也长了些,过两月正好能成亲。” 朱元璋也连忙说道,“保儿长的好,小弟也是俊俏。小弟又喜欢孩子,等到小弟添个子嗣,只怕是不比保儿、景隆差。”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孩子那桌的好几个莫名其妙,根本不懂这些。 “本来给你提亲该是俺去,你姐夫偏让老二他们几个去。”李贞有些埋怨的说道,“老二他们到底是小辈,也是你姐怕你受欺负,让皇子去给你下聘。”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哪是能被欺负的人。” 朱元璋不信了,“就你这温吞、谨慎的性子,别人白你一眼,你得向后躲三步。不给你逼急了,你都不会动手。你武艺一直不行,就是没狠劲!” 马秀英轻咳一声,朱元璋立刻夹菜吃饭。 马秀英随即说道,“明年先成亲,年头成亲、年底给咱马家添个后。你要是不会带孩子,送宫里来,俺帮你带。” 马寻顿时急了,“先不说催得急,哪能是让姐帮着带孩子。” “你和弟媳懂带孩子?外人带着俺也不放心!”马秀英看着朱标说道,“俺们朱家、马家,长房嫡嗣都是跟着长辈。” 李贞也连忙说道,“俺先前也是担忧,保儿回来了自然不能住宫里。他要是把景隆带走,俺还活个什么劲!家里头都是老的带小的,都是这规矩。” 朱元璋立刻跟进,“姐夫,您老人家就在宫里住,时常再去府里看看。到时候您那儿媳也轻松,用不着每天给您请安。” 李文忠不在京城,李贞住在宫里也就住在宫里,但是哪有不想念自己儿子的。可偏偏小舅子舍不得这个姐夫,非要让他住宫里。 宫外还有一座恩亲侯府,那就是李文忠的妻妾住在那边的。李文忠要是回来,也是住在恩亲侯府。 马秀英继续说道,“好些年没带孩子了,俺得先带带孩子才行。” 旁边孩子那桌的朱橚有些纳闷,俺是母后带的啊! 马寻连忙说道,“姐,我真要是有了子嗣,请几个嬷嬷帮忙照料,哪能送到宫里来。” 朱元璋看了看朱标,说道,“说话!” 朱标无奈,躲了半天没躲过去,“舅舅真要是给俺添了弟弟,娘就常去照料。俺要是有了子嗣,第一个就养在爹娘跟前。” 靠! 说了半天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在敲打朱标呢。 而李贞也是一唱一和的,什么朱家、马家或者李家的‘传统’,反正爷爷就该带着长房首嗣。 朱元璋开心了,夹起鹅腿就给朱标,“这可是你当着你姑父和你舅舅的面说的,这是咱家里头的规矩,可不能不认账!” 看起来皆大欢喜,可是马寻心里还是有些压力,还没结婚呢,就在催生了。 朱标自然也有压力,舅舅还没有成亲就在被催生。他这边还没有下聘,爹娘就想要抱孙子了。 朱元璋得意洋洋,对朱标说道,“俺可是给你子嗣想好了字辈。” 随即朱元璋看向马寻说道,“小弟也不是外人,俺这个当姐夫的也想了。俺现在是皇帝,你外甥以后也是皇帝,总归是自家人。” 马寻心里一跳,该不会是元素周期表吧? 朱元璋就继续说道,“你其他子嗣不管,长房首嗣得按照规矩起名。以后一听,就知道是哪家的了!” 还真是元素周期表啊! 别看现在朱元璋没有捣鼓出来这玩意,可是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不然他的儿子就不会全都是木字旁了。 五行相生也是早就确定的,无非就是朱标这一辈没有取字辈而已。 马秀英笑着点头,催促说道,“过年就二十一了,你也该长长心了!俺也知道天德和伯仁都想带着你去打仗,你也想去是吧?” 看到马寻点头,马秀英立刻说道,“想去也好办,你先给俺添个侄子,要不然你就在京里!” 马寻抓了抓脸,催生都催的这么急了? (本章完) 第50章 出宫 第50章 出宫 虽然在宫外有了住处,但是先前在宫里住的院子依然留着。 回京的第一天就是和亲戚、家人团聚,第二天马寻睡到自然醒,然后就被叫去了柔仪宫。 马秀英嘘寒问暖、不断的问着马寻出征的一系列事情,包括他的一些想法等等,马寻自然也没有多隐瞒,该说的基本都老实说。 第三天依然没有出宫,跑去太医院和太医们仔细的在聊着化橘红的药性、配伍等,在讨论着哮喘的保守治疗方案等。 马寻现在可是杏林高手,虽然他很多时候只听不说,但是没几个人敢骗他。 大将军和国舅爷凯旋,徐大将军当天入宫,据说皇帝、皇后亲自设宴接风洗尘,出宫的时候还是太子送的,不愧是陛下最信任的大将。 无数人都想要去恭维徐达,可是没有机会,因为他一直都是谨慎谦虚的性格,不太愿意和各种人士往来。 国舅爷就不一样啊,以前没理由去登门拜访,现在凯旋了,自然是要去恭贺一番。 但是进了皇宫的国舅爷就没了声响,一天、两天、三天都没动静,这个右都督还不上朝! 望眼欲穿的人更多了,以前就听说皇帝和皇后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国舅爷百般爱护。 看看如今这情形,先前的一些猜想还觉得轻了。 马寻在宫里一口气住了五天,不是和李贞说话就是找马秀英聊天,不是在太医院和一帮太医聊天,就是赶着一群外甥读书。 外甥们读书他不读书,虽然皇后下令让人教马寻书法,但是现在就纠正了拿笔的姿势。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马寻找到了马秀英,“姐,我也该出宫了。” “你啊。”马秀英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还说你长进了,和咱们亲近了一些,还是处处见外。” 马寻连忙解释,“也不是见外,真见外我就不至于这些天都在宫里安稳住着。要是以我的性子,见外的话早想法子跑了,找都找不到。” 在做针线活的朱静茹和朱静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相信舅舅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马秀英不禁莞尔,“出宫后别整天窝在府里,也别只是逗着常家那几个小子,出去走动走动,多认识些人。” 马寻就说道,“这一趟出去认识了不少人,姐,哪些能多来往?” “标儿先前带你去过的就多走动,其他的你要是觉得志趣相投也能来往。”马秀英苦口婆心,“用不着那么谨慎,真有事情俺和你姐夫帮你兜着。” 马寻还是没忍住说道,“那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马秀英就严肃起来了,“你是俺弟弟,俺照顾你是天经地义。以后俺和你姐夫不在了,你就要照顾你外甥,这也是天经地义。” 马寻又没忍住,“标儿用不着我照顾,他本事大着,我有些时候都心里发怵。” 马秀英仔细一想,说道,“标儿待你是真亲近,他性子和你姐夫像,护着自家人。他比你姐夫强,你姐夫蛮横起来不讲理。” 马寻连连点头,随即说道,“姐,我能不能不上朝?” 马秀英认真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些时候该去。要上朝的时候提前和你说一声,没事多去你岳丈家,让他教教你为官之道。” 看到马寻喜笑颜开的用力点头,马秀英忽然间觉得自己这次提醒是白提醒了。 就算是不说,她这个弟弟也是要找理由往刘伯温的府邸跑。只不过大概率不是求教为官之道,这孩子的心思就没用在正处。 想到这些,马秀英不禁感慨,“还真是外甥像舅,都一个臭德行。” 马寻笑着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我得去和大姐夫打声招呼。” 马秀英问道,“不和你姐夫说一声?” “他忙,就不去叨扰了。”马寻就说道,“姐,你也劝劝姐夫别太累着了。” 趁着马寻去院子的时候,马秀英说道,“让老二、老三送他们舅舅回府。”马寻跑去院子,先是好李贞打声招呼,开开心心的牵着旺财、背着行李准备出宫。 “舅舅!” “舅舅!” 朱樉和朱棡来了,两少年显得非常开心,“母后让俺们送舅舅回去,还说让舅舅带俺们历练、长见识。” 假传懿旨倒也罢了,还想让我背锅? 马寻直接拒绝,“我回去自然有部曲家将,我一身武艺天下无敌,用得着你们送?” 朱樉很不给面子,“舅舅什么功夫俺们都知道,得带着人送回去才行。” “你俩出了宫门就回去,过几天带你们出去玩。”马寻开始画大饼,说道,“现在京城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我不想高调。” 朱樉和朱棡好说歹说,但是没什么效果,因为他们的舅舅认死理。 刚出宫,何大等人立刻就冒了出来。这几天马寻不出宫,他们就在宫外守着,就是等着国舅爷出宫后接他回府。 马寻推搡着哭丧着脸的朱樉、朱棡,“行了,送到这就行了,你们先回去。” “国舅爷。”何大开心的上前,接过包裹说道,“府里上下都等着国舅爷回去。” 马寻就笑着开口,“下回用不着等着,我也不知道要在宫里留几天。” 何大一本正经的说道,“反正俺也没事可做,就等着好了。哪有国舅爷进宫,俺们这些部曲不在外头候着的道理?” 一行人说说笑笑,而不少留意着的人也迅速传递消息:国舅爷出宫了! “爹、娘!”常茂一阵风一般的跑进府里,“舅舅回来了!” 本来还在打瞌睡的常遇春立刻起身,“快快快,快些去接你舅舅!” 常蓝氏也急急忙忙说道,“快去叫你姐姐,都在外头等着!让你舅母也过来,快些!” 马寻骑着马、打量着四周,“还是江南好,人多热闹,关中现在都残破了。” 何大就说道,“那是自然,京城是天下首善之地!” 不过下一刻何大就说道,“国舅爷,这些天好多人都想送礼,我们也不敢做主,一个都没收。送了请帖的、送了拜帖的,俺们都收着,没给回复。” 马寻果断的说道,“不给,亲近人家的我自然会去走动,不亲近的也没必要去凑热闹。收礼发不了财,说不定还能惹不少麻烦。” 马寻还没有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不少人,以前也没这么热闹啊? 何大立刻骄傲说道,“都是各府子弟、管事的,带着礼单想要见国舅爷。” “滚开滚开!”一个蛮横的声音响起,驱赶着众人,“俺弟弟回来,谁敢拦着!” 中气十足、高大魁梧,常遇春就这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马寻的视线里。 常婉立刻向前,带着弟弟们跪下,“外甥女(外甥)叩谢舅舅活命之恩!) 马寻赶紧跳下马背,快步向前,“都起来!都起来,这像什么话!” “不让俺子女跪,是让俺给你磕头?”常遇春大手钳住马寻的肩膀,“那你站着,俺和你嫂子给你磕头。” 马寻都急了,“常大哥,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那你就受着礼!”常遇春认真起来了,“你救了他们爹,给你磕个头怎么了?就是皇帝、太子在这,俺也这么说!” 常蓝氏笑着点头,随即也有些恼火。她那个弟媳又是赶不上趟,每次都是正事时来的晚! (本章完) 第51章 走亲访友 第51章 走亲访友 人多,在外头拉拉扯扯的也不好,更何况马寻现在还没有回家呢。 在常婉等人行礼后,马寻说道,“常大哥、大嫂,我们也不是外人。我先回去,忙完家里头的事情就去府上,晚上就在你们那吃饭。” 常蓝氏立刻满口答应,“那好啊,本来还想着明天邀你过来。俺这就回去准备,小弟也赶紧回去处置家事,早些过来。” 马寻就笑着说道,“也不是外人,哪用等到明天!” 常遇春和常蓝氏立刻带着孩子们回府,对于马寻的不见外,他们自然开心。 至于在府外等着的一众人则无奈了,因为马寻这个国舅爷刚刚进府,府门就立刻关上了。 “老爷回来了!”徐蛾很开心,立刻说道,“老爷先去正堂,俺们该给老爷行个礼。” 马寻从善如流,不过也补充说道,“准备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出门。” 其实府里没什么事情,本来家里头的这些人都是马秀英安排的,可靠性是不用怀疑。 哪怕马寻不在京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隔壁的常蓝氏也时常帮忙照看。 在府里的人行完礼,看到马寻要出门,徐蛾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呢?” “去御史中丞那边。”马寻就说道,“二哥托我带封家书,我得赶紧送去。” 何大自告奋勇的说道,“哪能让国舅爷去,俺去送信就好。” 徐蛾立刻笑了起来,对于何大这些军中汉子的想法都懒得做评价了。 至于自家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徐蛾等人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和善、仁厚,比起寻常勋贵人家的要懂一些礼数,但是也非常有限。 甚至有些礼数,自家老爷看着也根本不在意。说他洒脱也好、说他不拘繁文缛节也罢,反正一直都是这个样。 常茂就站在府门口,看到马寻非常开心,“舅舅,家里的事情忙好了?” “没呢,出门。”马寻立刻说道,“你一会儿替我跑个腿,去趟沐英、徐司马几个家里头,家里有孩子的明天带过来。” 常茂立刻答应下来,跑腿的事情是小事。 马寻带着何大等人离开了,常茂一溜烟的跑进府里,“娘,舅舅又去找舅母了。” 常蓝氏笑着对常遇春说道,“听闻御史中丞见了小弟都没好脸色,好几次都说跑的太勤。他那么聪明的人硬是装不懂,该去还是要去。” 常遇春也笑了起来,问道,“先前是沐英不懂兵法,一会儿就是常茂不懂兵法。常茂,你记得不懂兵法就去请教你舅舅,让他带你去请教刘先生。” 常茂本来想说没必要,不过也反应过来,“俺本来就不懂兵法,俺天天去请教舅舅!” 马寻的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他只要厚着脸皮,大多数人都没办法,比如说刘伯温。 马寻看着刘伯温说道,“二哥托我带封家书,他还要留在军中参议军事。” 刘伯温微微点头说道,“有劳国舅了。” 马寻左右看了看,又说道,“我带了些关中茶,要不尝尝?” 刘伯温叹气说道,“国舅,只两个月了,用不着如此。” “这不是才回来么,总要来看看。”马寻这个毛脚女婿就开口了,底气也足,“姝宁这些天在忙什么?” 一般的女婿哪有这么厚脸皮的,也就是马寻是国舅,这才看起来一点都不虚。 刘伯温说道,“在忙着绣嫁衣,这总行了吧?” “我还给她带了些刺绣、香包。”马寻立刻说道,“礼轻情意重,既然我都带回来了,让姝宁也看看喜不喜欢。” 不要说刘伯温无语了,旁边陪坐的刘琏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眼前的这位国舅,还真就是个矛盾的人。 说他不懂礼数,可是非常有分寸。说他本分,有些细节之处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大概就属于大义不缺,不讲小礼。 刘姝宁红着脸来到了正堂,“见过国舅。” “给你带了些刺绣、香包,瞧瞧能不能入眼。”马寻就笑着说道,“这回也幸亏你给了平安符,我这才一路平安。” 刘伯温轻咳一声,说道,“老朽还有公事要处置,刘琏就在这陪客。” 马寻连忙说道,“御史中丞,我过来真没其他意思。主要是皇后殿下让我多来讨教为官之道,再者就是二哥托我带家书。” 刘伯温平复心情,勉强露出笑容,“国舅,为官之道老朽尚且未琢磨通透,如何与国舅说?” “那也比我强啊,朝中如今是什么样,我全然不知。”马寻实话实说,“陛下让我去大都督府、管国子学,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刘伯温就认真起来了,沉吟片刻后说道,“那过两天有闲暇,国舅再过府一叙。” 马寻立刻答应,“那我明天就来!” 对于马寻的厚脸皮,不要说刘伯温一时间都感觉长见识了,刘琏、刘姝宁也觉得有了新的认知。 等到刘伯温离开,刘姝宁问道,“国舅,家兄初次上战场,他可有不适应之处?” “二哥比我强,我什么都不懂。”马寻就笑着说道,“徐大将军挺欣赏二哥,一直留在身边悉心指导。” 不要说刘姝宁了,刘琏都眼前一亮,那可是徐大将军! 不过刘姝宁也反应过来,笑着开口,“也是因为国舅的缘故,家兄那点才学在大将军眼里哪够瞧。京中都传遍了,国舅星夜驰援才破的庆阳。” 少女有些崇拜的星星眼让马寻一时间有些享受,可是随即是有些尴尬,军功是怎么来的没人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清楚。 所谓的名声,那都是有人刻意帮他扬名。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就不知道。 刘姝宁看了看马寻,问道,“国舅,要不要品一品茶汤?” 马寻立刻拒绝,指了指茶杯说道,“我还是习惯喝清茶,喝不惯茶汤。” 刘姝宁松了口气,她可是按大家闺秀的方式在培养。 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不过也是一直在变化。 远的不说,在唐朝时流行煎茶,是将茶末投入壶中和水一块煎煮。 在宋代流行点茶,是将茶叶末放在茶碗里加少量沸水调成糊状,然后再注入沸水,或者直接向茶碗中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搅动,茶末上浮,形成粥面。 到了元朝开始对品茶煮茗之事举趣不大,开始流行茶艺向简约、返璞归真方向发展。 朱元璋就嫌弃煮茶等麻烦,就直接开始‘撮泡’,直接抓点茶叶丢进茶杯开始泡茶,和后世的饮茶方式差别不大了。 不过现在还有团茶、茶饼等,还有不少富贵人家喜欢古朴的煮茶方式,显得格外有格调。 刘姝宁自然也会一些茶道,也知道马寻喜欢喝茶,只不过有些茶道学的还不算精。 在刘伯温家稍微坐了一会儿,和刘姝宁说了说话,马寻就只能离开。 还没成亲呢,哪能时刻在一起。 皇宫里的朱元璋和马秀英都觉得好笑,他们的那个弟弟真的很忙。 回府屁股没坐热就跑去找媳妇了,随后带着一小包礼物跑去常家了。 在宫里浑身不自在,一出宫就喜欢到处跑。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就年轻,用不着那么稳重。又是国舅,身份尊贵、特殊,可以由着性子来。 (本章完) 第52章 家事 第52章 家事 马寻现在的状态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加上不用担心生计,那就显得非常逍遥了。 从刘伯温的府邸出来,马寻也没回自己的宅子,只是让何大回去将准备的土特产拿过来就行。 常茂这个茂太爷没有在府门口,不过护卫看到马寻过来不只是不会拦,而是一边热情的迎接,一边让人跑去告诉常遇春。 都是熟人了,用不着那么客气。 到了正堂,马寻就说道,“常大哥,要不要让我给你把把脉?” 马寻哪会把什么脉,也就是一知半解而已。可是大家都认定了他是神医,让他来把脉才会安心。 常遇春立刻笑着伸出手,“那最好不过了,俺信不过那些庸医。” 常蓝氏也跟着说道,“小弟,也真是幸亏你在,要不然俺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活!” 马寻就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就用不着客气,婉儿几个跟着太子喊我声舅舅,我能看着常大哥出事?” 常婉脸一红,不过也是默认这些说法了。 马寻收敛笑容问道,“太医院的那些人怎么说的?” 常遇春想都不想的回答,“那些庸医靠不住,他们说的不作数。” 常蓝氏则立刻说道,“他们说你常大哥气血两虚、肝火旺。俺瞧着不像,他这么雄壮,哪就虚了?” 马寻就笑着说道,“和我想的也差不多,太医院那边是让常大哥安心调养些时日吧?我前两天在宫里也问了太医,也看了方子,安心调养就好。” 这一下一屋子的人都开心了,太医院的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本事,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常蓝氏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弟,太医院的那些人求稳,会不会不敢用药?” “是药三分毒,常大哥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好。”马寻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也不擅长调养之道,太医院现在给的方子对常大哥来说也适合。” 听到马寻这么说,常遇春一家人更加安心,这也就是马寻把脉的效果了。别人说的他们还会怀疑,但是马寻说的就是可信。 常遇春有些担心的说道,“俺也养了两个月了,也该养好了。明年还要打仗,俺能赶得上吗?” “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我倒是想要跟着常大哥去打仗,宫里不准。”马寻有些郁闷的说道,“明年赶不上,王保保就给赶出去了。” 常遇春又是惋惜又是开心,“俺赶得上就行,小弟也用不着急。明年俺和徐达联手灭了王保保,过两年再带你去打元帝!”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现在徐达和常遇春联手,王保保能不能逃到和林就难说了。 和常遇春一家说说笑笑,也能够感觉到两家的关系明显更近了。 以前是因为马秀英和朱标的原因,常蓝氏等人对马寻多有关照。可是现在就有更多的认可,这就是亲弟弟(亲舅舅)了。 混了一顿饭的马寻心情很好,天黑了才回到自己的府邸,早睡早起比较好,现在虽然也有一些夜间的娱乐,但是他不太感兴趣。 大清早的,徐蛾小声叫人,“老爷,你该起来了。” 马寻揉着眼睛,有些不解,“蛾子,怎么这么早?” 徐蛾就解释说道,“老爷,您昨天可是吩咐了,让沐冯氏带着孩子过来,他们都要来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马寻是睡到自然醒。可是他这个便宜舅舅一句话,那些外甥或者外甥媳妇就得带着孩子赶过来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马寻赶紧起床洗漱。 虎头虎脑的沐春到了正堂就跪下,“拜见舅爷爷。” “过来。”马寻笑着开口说道,“舅爷爷不读书,字写的也不好,这笔墨纸砚都给你了。” 沐春开开心心的接过去了,不是所有的小孩接到了课后习题都是一脸苦相。 而朱元璋和马秀英的义子们,大多数都是能文能武,李文忠、沐英和徐司马是其中的翘楚。马寻随即对沐冯氏,以及徐司马等人的妻子说道,“以后只要我在京里,认我这个舅舅的,逢年过节的时候带着嫡子过来,嫡子生辰提前和我说一声。” 沐冯氏等人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听训,哪怕马寻的岁数小一点,但是辈分在那。 对于马寻的话,在场的人自然开心,她们也都知道马寻的地位,以前还只是担心想要来认这个舅舅都进不了门。 马寻随即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们说规矩,我不懂那些。你们当家的认我这个舅舅,以后就带着孩子过来走动,我还有事。” 将一群人叫了过来,送了点礼物、说了几句话,一个个的都皆大欢喜。 没人觉得这是在折腾人,因为马寻有身份啊。 有正事的马寻换了身道袍,牵着旺财就要出门,刚出门就看到隔壁的茂太爷。 常茂蹿了过来,“舅舅,俺昨夜读了一晚的兵法,俺们去找御史中丞?” “过两天你再读兵法,我今天过去是商讨为官之道。”马寻拍了拍常茂的肩膀,对于这孩子很是满意,“你脸皮厚一点,到时候我送你一把好刀。” 常茂立刻点头,“那俺回去再看看,舅舅,要不我到处跑一圈,就说我现在在学兵法?” 马寻觉得有道理,说道,“那也好,只是你爹带兵的本事厉害。” “那不一样,俺爹的兵法学不来。”常茂有理有据的说道,“俺就跟着舅舅学,舅舅就带着俺四处登门求教。”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刘琏听到马寻过来的消息都愣住了,连忙出府,“国舅,家父还未下朝!”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就是生怕误了时辰,这才急忙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来了。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能走吧?“ 马寻话都说到了这里,刘琏自然也无话可说。更何况都已经下了聘、定了婚期,也用不着太见外。 刘琏陪坐在旁,刘姝宁端茶过来了,“国舅,府中事情可安顿好了?” “家里也没多少事情。”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就一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 刘姝宁帮忙找补说道,“国舅忙着军国大事,自然无需为府中琐事操心。” 提到这个,马寻就来劲了,“说起来我那宅子是三进的,总觉得有些浪费,空了很多地。” 刘姝宁也知道马寻的府邸是什么样,说道,“国舅想要改一改?” “我倒是觉得现在住还不错,不过要是改一改也行。”马寻就说道,“你说是改秀气一些,还是改的实用一些?” 刘姝宁沉吟片刻后说道,“国舅府如今三进是够了,只是国舅倘若有了子女、多些妻妾,怕是有些不够用。” 马寻和刘姝宁开始讨论起来庭院的改造等等,需要考虑的事情可不少。 “国舅府中现在有多少银钱?” “不大知道,应该是不缺。” “那国舅可知道庄田产了多少粮食?” “那我哪知道,我这一年在外头打仗。你说的是城外的庄田,还是老家的赐田?” 不要说刘姝宁了,就算是旁边的刘琏都无语了,这位国舅爷真的是一点都不管家里的事情啊! 刘姝宁又问道,“国舅府是陛下赏赐,若是营建会不会僭越、逾制?” 这可是大事,砖瓦、门梁,这都是严格按照级别来的。 “按国公算,我家里头不能多栽。你觉得竹子怎么样?” 结婚恋爱两不误,提前打好感情基础,不能真的只是到了掀盖头之后就忙着洞房吧! (本章完) 第53章 香饽饽 第53章 香饽饽 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刘伯温离开官衙回府,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也显得非常无奈。 他又被李善长辱骂了一顿。 李善长的能力毋庸置疑,外表宽厚温和,可是内里非常嫉妒贤能,有谁冒犯他的权威必然会被报复。 此前刘伯温就是协助李善长完善礼法、律法,这就是他再次挨骂的原因。 刚回府,管家就说道,“老爷,国舅爷上午就到了。” 刘伯温顿时心塞,“留下用的午饭?” 调整一下情绪的刘伯温走向正堂,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长子、嫡女和马寻在有说有笑,而马寻夸张的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样也好,有国舅在,子女们富贵无忧。 刘伯温笑着开口,“远远的就听到你们在笑,笑什么呢?” 刘琏和刘姝宁赶紧行礼。 马寻一边作揖一边说道,“世叔,刚和大哥在聊着改改我那宅子的事情。我准备在西边开出来个园子,假山假水,我再附庸风雅。” 刘伯温忍不住看向马寻,一方面是惊讶于马寻改口非常自然,另一方面是怀疑这位国舅是不是在藏拙。 刘伯温随即说道,“宅子怎么改,那是你的事情,你做主就是。老朽年长一些,建园子没事,可别坏了规矩。” 这一点大家也都心里有数,按照自己的身份、级别,建造符合身份的院子,可不能僭越了。 刘伯温随即看向刘琏和刘姝宁,说道,“你们先退下,我和国舅有要事商谈。” 刘琏和刘姝宁自然没意见,行礼后就离开。马寻也想离开,他和刘伯温没什么可说的。 刘伯温看向马寻问道,“大军明年年初必然会打王保保,你会从征吗?” 马寻摇头说道,“应该不会,皇后让我早点成婚、添子嗣,明年我估计就是在京城。” 刘伯温就笑着点头说道,“我猜也是如此,你现在身上有了军功,进了大都督府,暂且就够用了。” 提到这个,马寻就有些担心,“世叔,我不通军事。” “通不通都不要紧,你在大都督府就行。”刘伯温就笑着说道,“你可知道这大都督府的由来?” 看到马寻摇头,刘伯温就解释着大都督府的一些由来等等。 马寻大致也知道一些,大都督府是朱元璋为了更好的掌控军队,以及将军队从中书省剥离。 刘伯温仔细说着,马寻也认真听着,忽然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刘伯温认真说道,“现在北方战事眼看着就要平定,我大明都督府、都司、卫所体制也是完善了。只是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你可知道?” 看到马寻摇头,刘伯温只能说道,“你可知道现在很多大将身上都在中书省有官职?”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知道,我还知道现在很多大将身上挂着的是文官官职。” “大战之后,这些大将就该入大都督府了。”刘伯温解释说道,“这不管是对文官、武将来说,都是好事。” 看到马寻一知半解的样子,刘伯温耐心说道,“你立下大功,但是没有让你入中书省,是陛下对你的爱护。” 马寻就连忙说道,“可是让我领国子学,我自己读书都读不明白,怎么去管国子学?” 刘伯温笑着说道,“国舅倒也不用担心,国子学自有祭酒、教谕、教授等,国舅只需时常照看一下就好。” 也对,这可不是让马寻去当国子学的祭酒,不需要他教书育人,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为国子学争取资源,或者是将皇帝的意志传达到教学一线。 管理岗,马寻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一些不算特别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刘伯温斟酌片刻后问道,“国舅,你可想要去中书省?”马寻立刻摇头说道,“我可不想去那,最好大都督府也不去,我落的一身轻松。” 刘伯温只能说道,“如果是天下安定,国舅这么想倒也没事。只是如今看似天下初定,只是事情还有很多,国舅想要不做事都难。” 怕马寻不懂,刘伯温说道,“陛下特意让国舅入大都督府,不入中书省,一来是为此后军中将校调任立个规矩,二来就是不想有些人去叨扰你。” 马寻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倒也是,我这么谨小慎微,收到的拜帖、请帖无数,好多还是中书省、六部的那些人。” “李相国可是淮西人。”刘伯温就笑着说道,“国舅此前和不少淮西人走动,偏偏少了他,李相国心里怕是不会高兴。” 马寻倒不是很在意的说道,“他是文官,和我不一样。” 刘伯温正色说道,“国舅,你觉得陛下为何会选定小女许给国舅?” 看到马寻不说话,刘伯温就说道,“国舅也该知道当初陛下在金陵成就基业之时,猛将如云,只是文官不多吧?” 看到马寻点头,刘伯温才说道,“现在都说是淮西人和浙东人在斗,倒也不算夸大。只是为何而斗,国舅明白吗?” 马寻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刘伯温一时语塞,随即说道,“现在还说这些太早,国舅不了解朝堂之事也无大碍。有皇后殿下护着,没人能招惹你。” 仔细想想,自家这个女婿要是不懂朝政也好,不用卷入一些是非当中。 可是随即也觉得不现实,就算马寻不愿意参与朝政,可是总会有人想法设法的去引导、诓骗。 这位国舅的身份特殊,自然也就是很多人眼里值得拉拢的对象之一。 天下现在算是打下来了,可是接下来的斗争还多着呢。 文官和武将的斗争,淮西勋贵和浙东文官的斗争,南方读书人和元朝降官的斗争. 或许还要多心一点的去想,那就是士大夫和皇权的斗争,皇权和相权的斗争!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如今的大明百废待兴,很多规章制度还要制定、完善。 要是在这个时候夺下来了话语权,以后在朝堂上就能够有更多权力。 甚至会定下规矩,影响这个大明王朝。能青史留名,或者是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些福泽等。 接下来的几年,明争暗斗不会少、勾心斗角也不会缺,说不定还会出现所谓的党争。 刘伯温也没有说太多,说了也担心马寻听不懂、消化不了。也是因为有些事情过段时间再提,现在用不着太急。 本来是想要留下来吃晚饭的,但是刘伯温不断的端茶,厚脸皮的马寻实在是赖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刚到家门口,常茂就蹿了出来,“舅舅,徐大将军和李相国都派人过来了,请你明日赴宴。” 马寻一想,直接说道,“你去李相国那,就说我明天要去徐大将军家赴宴。常升呢,去趟徐大将军那,说我明天准时赴宴。” 常森眼巴巴的盼着,还等着任务安排呢。 真的没有安排了,马寻觉得自己回到京城之后,居然在家里吃饭的次数比较少了。 回到宅子的马寻仔细想了想,奋笔疾书后交给徐蛾,“蛾子,我送封书信去宫里,你能帮忙跑腿吗?” 徐蛾就笑着说道,“老爷,您要是想入宫过去就是,谁还能拦着您?” “那不一样,去了要挨骂。”马寻就说道,“我写信,姐就骂不到我。” 徐蛾只能说道,“那我这就让人将信送去。” 万事大吉,马寻觉得自己的做法绝对稳妥! (本章完) 第54章 明哲保身 第54章 明哲保身 香饽饽马寻再次串门去了,这一次是去徐达的府邸。 到了徐家,徐达笑着让他的三子一女给马寻行礼。 徐允恭、徐添福,刚会走路的就是那个被朱允炆给杀了的徐增寿。而六岁的女儿,就是未来的徐皇后、朱棣的妻子。 看着徐允恭,马寻就头疼了,“徐大哥,允恭才这么点大,我怎么带着他玩闹?少说得十二三吧,我才好带着出去胡闹!” 徐达哈哈大笑的说道,“岁数小了点归小了点,你是当舅舅的,照看一下就好。” 徐达生子也晚,原配死的早,等到打过长江,这才在朱元璋做主下娶了谢再兴的小女儿。 说起来徐允恭和他的表兄朱铁柱同岁,都是虚岁九岁。 徐达随即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常年在外,家里头就一个能做主的,这些年多少也放不开。” 马寻谨慎的看向徐达,问道,“徐大哥,有些事情你去和陛下说啊,你们是同乡、而且你是大将军。” 徐达多聪明的人,直接说道,“家事,我就不好去提了。小弟不愿提也行,这个事情本就是麻烦事。” 马寻果断的选择闭口不言,徐谢氏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只能怪她有个‘好爹’。 不要说她被坑了,她的姐姐朱谢氏也被坑的厉害,朱元璋和马秀英喜欢朱铁柱这个侄孙,但是不愿意看朱谢氏这个侄媳。 看到马寻不上当,徐达问道,“小弟,明年准备做些什么?” “我本来还是苦恼大都督府的事,现在想着无非就是给我挂着个官职。”马寻就笑着说道,“我也不怕徐大哥笑话,陛下封我大都督我都接着。” 徐达立刻欣慰的笑了起来,“就该如此,你管不管事另说。你在不在那个位置,意义就不一样。” 马寻也提起正事说道,“徐大哥,我准备在军中找一批细心、沉稳的年轻人,最好认识点字,你觉得如何?” 徐达谨慎的问道,“你招这些人做什么?” “先前说过的啊,教他们护理、医治伤员。”马寻就说道,“虽然现在太医院那边也派医官,只是这还不够,得护理才行。” 徐达立刻想起来了,马寻确实提过这些事情,“这不难,以你的身份在军中随意就能找到合适的人。只是小弟这么做,怕是吃力不讨好啊。” 马寻笑着开口,“吃力不讨好也要有人做,我倒是想要追亡逐北、封狼居胥,我没那本事!” 对于自己的一些能力,马寻还是知道的,就不要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可以将十万众横扫天下了,那不是属于他的赛道。 徐达又问道,“小弟现在掌管国子学,为何不在国子学中选一些才俊?” 话刚说完,徐达自己都笑了起来。郎中这个职业,在如今的年代地位不算高,都到了国子学了,随时都有可能被皇帝或者贵人赏识去当官。 马寻就开口说道,“要是有人愿意来自然最好,只是没人乐意。还是在军中好,谁要是多嘴的话,我能去找他们麻烦,对不对?” 看着马寻期待的眼神,徐达仔细想了想说道,“如果有文官因此事弹劾你,你尽可以将事情朝着我和老常推,小事让汤大嘴出面就好!” 如果是其他人、其他事,徐达可不会这么主动,但是马寻这个人以及会做的事,那就值得支持了。 马寻就关心问道,“我昨天在我丈人家也聊了一些,他最是担心我入中书省。” 徐达开口说道,“能不入中书省就不入,如果不是陛下下令,我也不想入中书省。你比我好,你可以让皇后为你求情。” 马寻立刻说出自己的担心,“可是我做的这些事情,只怕是中书省有权管辖。” 徐达也正色起来,“小弟,你要记好了。中书省和大都督府早就分了家,先前大都督府还有文人,现在就是咱们武勋说话。而中书省,我和老常、保儿都在。” 大都督府这样的军事机构是有着极强的独立性,也是老朱在一把抓。但是在中书省这样看似文官说话的地方,皇帝就掺沙子了。 随即徐达有些好奇,“这些事情你该去问陛下、问皇后,实在不行太子也能为你解惑。你来问我,这不是让我为难吗?”马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们总觉得亏欠我,我岂能轻易张口。要不然我摊子还没有支起来,好多人捧着金银珠宝在外头排队了。” 徐达一想也有道理,皇后对马寻怎么样暂且不说,皇帝对他小舅子的态度,徐达也算是非常清楚。 马寻一旦说想要做点事情,马上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只不过到时候有些事情看似安排好了,未必就是按照马寻的意思来。 和徐达聊的还是比较愉快,主要是两个人性格差不多。 等到吃完午饭,马寻刚告辞,一个侍卫说道,“国舅爷,陛下召见。” 看样子人是早就到了徐达的府邸外等着了。 马寻头都大了,他不想进宫,进宫容易、出宫难。 被一路带到了乾清宫,马寻打了声招呼,再织布的马秀英看了一眼后就继续织布。 马寻左右看了看,找到了化解尴尬的办法,“你这字不对,你这一笔是撇。要轻、要短,最好再有笔锋。” 在临字帖的朱静茹就说道,“舅舅,你惹母后生气了?” “没有!”马寻矢口否认说道,“好好练字,我盯着你们两个。” 马秀英忍不住了,“你教她们写字?你哪来的脸面说出教她们写字!” “我会说不会写,我就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马寻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不会写字,还看不出来其他人字写的好不好?” 马秀英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因为马寻说的那些歪理好像还有些道理。 “朝堂上不明白的事情不知道来问俺和你姐夫?”马秀英也不惯着了,直接说道,“信得过外人,信不过自家人?” 马寻就急忙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先去问问他们的一些意见,到时候肯定还是要来问问姐的意思。” 听到马寻这么说,马秀英好像消气了,“那你是如何想的?” 马寻说道,“我就在大都督府呗,姐夫要是再给我加中书省的官,姐务必要帮我拒了。” “晚了!”马秀英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尽是找些老成持重、喜欢明哲保身的人去出谋划策,想的都是些如何保命的事情。” 马寻就急了,“我去了中书省,不得被那些人囫囵给吞下去!” 马秀英则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两年不会让你入中书省,你可以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只是务必记好,咱马家百年望族,现在香火就指望你了。” 百年望族? 好歹也是祖上阔过,就算是望族吧。 马寻随即问道,“那李相国邀我,我去吗?” 马秀英看向马寻问道,“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我不想去,我也不想和他来往。”马寻说道,“他虽然是淮西人,不过和我不是一条道上的。” 马秀英欣慰点头,“那还是要去一趟,他也不是一次两次邀你了,总要给个面子,到底是你姐夫的萧何。” 看到马寻还有一些担心,马秀英就说道,“让标儿和你一道去,那位相国也是时候收敛些了。” 我该不会是卷入到朝堂斗争了吧? (本章完) 第55章 事发了 第55章 事发了 大概是猜到了马寻心里想些什么,马秀英说道,“你是国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马寻笑着开口,“荣华富贵呗,文武百官、王侯将相见了我都要给点薄面。” 马秀英就认真说道,“你知道这些就好,你也知道你有荣华富贵。你要是一个跋扈猖狂之人,俺和你姐夫想个法子安顿你,大明养个废物也无大碍。” 马寻赶紧说道,“姐,我比废物强不到哪去。” “你是胆小、油滑!”马秀英直接说道,“你是怕有一天你姐夫要杀你,你是怕俺不认你这个弟弟,以后子孙难保留!” 马寻一时语塞,不过随即说道,“倒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不喜欢李相国那些聪明人。” 听到马寻说了心里话,马秀英一时间还有了欣慰的感觉。以前自家小弟根本不说这些事情,就好似谁也不愿意相信一般。 马秀英正色问道,“你要是只想游手好闲也不要紧,你和俺说一声。只要你开了口,以后吃喝玩乐、游手好闲,没人管你。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不得登你的门。” 马寻一瞬间有些心动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还是想要做些事情,就是不希望和朝政牵扯太深。” 这话听着矫情,可是马秀英也能理解,无非就是不想卷入朝廷争斗么。 马秀英语重心长说道,“可知道你姐夫为何要让你去管着国子学?” 看到马寻摇头,马秀英说道,“你姐夫手里读书人不多,现在是要治理天下了,就该是读书人了。你自己说说,除了浙东人还有谁?” “国子学的学子不是来自各地吗?”马寻不太理解了,“我听闻是各地州府举荐学子入国子学,怎么可能都是浙东人?” “浙东人多,身居高位!”马秀英直白说道,“其他人想要出头就难,难道我大明以后还要像宋一样有党争?有地域之说?” 有,肯定会有,地域黑之类的到什么时候都有。 不过要说涉及到党争之类的,那就不能这么认为了,那就得小心应付了。 马秀英就继续说道,“军中之事你姐夫从不担心,哪怕有些人心思多,你姐夫都能压住。如今社稷已经有了,治理起来就难,你得给我大明培养出一批官!” 马寻瞬间压力上来了,“姐,我哪有那个本事!” “不是让你去教书,是让你去盯着,别给这些读书人教歪了!”马秀英更为直白的说道,“你姐夫手里的官,要么是李相国那般不得志的落第学子,要么是你丈人那样曾为元廷效力的旧官,这些人能用,但是不该一直用!” 马寻努力的消化,随即问道,“是教出来一批大明的官?” 马秀英笑着点头,“这一批人得教好喽,现在大明的官大多都是前元留下来的。等到我大明的官够了,好多事情也就容易。” 官不够,这就是朱元璋始终面临的困境。 他的地盘越来越大,打下来容易可是治理其他不容易。除了极少数主动来投的,大多数也就是打下来了地盘后,让原来的官员留任。 这对于朱元璋来说肯定不会放心,他需要培养出来属于自己的文官,而不是一群看似是无奈之下只能为大明效力的官员。 尤其是这些官员大多数是基层、是临民官,这不免会让人多想,元朝时期的吏治可以说极其腐败。 看到马寻若有所思,马秀英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去往中书省,现在还轮不到你出头。李相国那也用不着担心,他也五十六了,近来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 人李善长可是阶段性的身体不好,谁知道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马秀英笑着对马寻说道,“李相国那你可以走动,但是不准和太常寺卿胡惟庸往来,这人是李相国举荐的,有本事也有心思。” 马寻连连点头,我肯定不会和胡惟庸有往来,躲的远远的。 “中书左丞杨宪等,你也不要和他们往来。”马秀英就干脆说道,“除了在军中的那些个,中书省的人你一概可以不理。”马秀英还在给马寻指点着一些朝堂局势,忽然看到朱元璋怒气冲冲的走来。 “看看!看看!”朱元璋用力的将一封信扔在桌子上,“沐英不遵将令,好大的威风!” 马秀英吓了一跳,“不会吧?文英不是这样的性子。” “他是不敢,有人敢!”朱元璋无比愤怒的说道,“无诏班师,还想正军法,他冯宗异以为俺不敢杀他!” 马秀英脸色铁青,看完了冯胜弹劾沐英的信,自然也看到了沐英等人的奏报。 “重八,你得立刻下诏,要不然关陇就白打了。”马秀英立刻说道,“让天德立刻回去,这冯胜俺是信不过了。” 朱元璋愤怒无比的说道,“这大冬天的班师,亏他想的出来!现在班师,王保保还打不打了?” 马寻赶紧问道,“姐夫,关陇那边没有大碍吧?” “问题应该不大,那冯胜只带走了一部分兵马。”朱元璋喘着粗气说道,“还是你这样喜欢把人往坏处想才好,要不然就误了大事!”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这算是表扬还是批评,不过既然问题不大,那就好。 马秀英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冯胜虽然此前也是大小过错不断,只是这一趟未免也太过放肆了。” 朱元璋也生气的说道,“有点本事就以为大明是他打下来的,其他人打不了王保保!这样的骄兵悍将,俺迟早要狠狠收拾!” “亏我刚还在和小弟说军中被你掌控、用不着担心,现在冯胜来这么一出!”马秀英余怒未消的说道,“这些骄兵悍将不是一个,得给他们立规矩了。” 念其功劳,自然封候拜将、赏赐金银珠宝等。 但是千万别恃功而骄,更不该仗着功劳一次次的去触碰皇帝的底线。 朱元璋看向马寻,问道,“不去找你丈人,不去找徐达,要你姐教你当官了?” 马秀英立刻护短说道,“刚说了他,就别再说了。说多了又不敢进宫,好不容易才亲近些。” 朱元璋就看着马寻说道,“小弟,你是俺舅子。有些事情你躲不掉,不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事情都要找上门。” 马寻心里有数,“刚也和姐说了,先前是我小家子气。” 朱元璋就笑着说道,“俺不怪你,你要是不谨慎活不到现在。俺就是想告诉你,你姐是皇后、你外甥是太子,你得护着你外甥!” 马寻下意识的回了句,“那给我加个东宫的官啊。” 朱元璋眉开眼笑,马秀英也连忙说道,“先前就怕你多想,没和你说。等你成亲了,给你加太子少师,出入东宫也方便,你要多和标儿走动!” 大明现在只有‘太子三少’,而不是太子三师。 也就是说马寻得了这么个加官,和李善长是一个位子。和徐达的太子少傅、常遇春的太子少保一个级别。 这样的加官自然不代表官位、实际权力,可是这类象征着荣耀、地位的加官,就足以说明一个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未来规划等。 少师? 我给太子传授知识? (本章完) 第56章 大明离不得我 第56章 大明离不得我 虽然气恼冯胜的肆意妄为,不过朱元璋还是欣慰马寻的长进。 “舅舅。”朱标来了,亲热的作揖,“本来还想着舅舅下回入宫是不是得到正旦,哪知道舅舅来的这么快。” 马秀英看着马寻,打趣说道,“连你外甥都看出来你不爱进宫,有你这么当弟弟、当舅舅的吗?” 朱元璋将密信递给朱标,“这就是你以后要管的骄兵悍将,要不是你舅舅谨慎让沐英几个留在军中,说不定他冯宗异就带着十几万大军回关中了!” 朱标也不说话,仔细看完信之后说道,“这人好大的胆!父皇,明年封侯,他只能为侯!” 朱元璋摇头说道,“还是要封国公,他大哥的那些功劳还是得记着。” 朱标就纳闷了,“我整天带着冯诚、炜,既然有功,为何不直接给冯诚?” 冯诚的父亲就是朱元璋初代军师冯国用,炜则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云的儿子。 “少个爵位,再者就是他们太小。”朱元璋就说道,“等你当家了,就该知道爵位不能轻赐。” 马秀英看向朱标说道,“明天陪你舅舅去李相国那里,知道该做些什么吧?” 朱标笑着说道,“知道,劝一劝相国不要和舅舅太亲近,他不喜欢那些人情。舅舅此前一再不赴宴,实际上是爹不准。” 朱元璋立刻瞪向朱标,随即也笑了,“他说不准还真的记恨你舅舅了。” 李善长是什么样的人,朱元璋他们太了解了。现在不会对马寻做些小动作,无非就是他地位特殊。 朱标随即说道,“舅舅是圣手,既然相国病了,就得请舅舅出手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笑着点头,看向朱标的眼神都是藏不住的欣赏、欣慰,他们悉心培养的太子想事情周全。 但是马寻慌啊,我这医术拿出去,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马秀英看向马寻,抢先说道,“太医院的一些人我们信不过,李相国劳苦功高,如今一心告老,你姐夫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 马寻就诧异了,“李相国想要告老?” 朱元璋笑眯眯的说道,“到了他这岁数,也可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要不然就是觉得俺重用杨宪、汪广洋,他心里不高兴了。” 马寻心里大致也明白了,不过还是谨慎说道,“真的要是看出来了点什么,我医不好不能怪我。” 朱元璋笑了起来,“不用你医,你只是去看就好。” 这又是一个大坑啊,李善长这人还真的是绕不开。 毕竟这也是淮西人,和汤和等人的关系非常好,甚至不少人都不会将他单纯的看做文官。 进宫容易出宫难在马寻这里是得到了体现,聊完天就回到了在宫里的小院住下。 第二天下午,朱标这才过来,“舅舅,咱们去见见李相国。” 马寻关心问道,“徐大将军去关中了吗?” “早上就动身了,信使也带着旨意赶赴关陇。”朱标也有些无奈的说道,“但愿不会有大变故,王保保那人不可小觑。” 马寻只能说道,“沐英、汤和他们没有听从调令,应该不至于乱了战事。” 朱标笑着说道,“舅舅也帮了大忙,这一趟看着是三哥他们几个不遵将令。只是他们到底有旨意在手,军中哪些人恃功而骄、嚣张跋扈,倒是能看出来。” 冯胜这样的军头肯定是要被打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马寻也认可这些事情,“不只是这样擅自调动兵马的,我更担心一些达官显贵富贵后暴扰一乡、飞扬跋扈。” 朱标点头,不过看似还是比较乐观,“舅舅也无需多想,骄兵悍将多约束就好,我大明的功臣也并非都是跋扈的人。” 两人一路聊着,直到到了李善长的府邸前。 “臣李善长,恭迎太子殿下。”“相国,用不着如此。”朱标笑着说道,“听闻相国有恙,父皇和母后特意令国舅前来问诊。” 李善长一下子被堵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邀请马寻可不是为了看病。 马寻也作揖说道,“马寻见过李相国。” 李善长笑着回礼,随即对朱标说道,“臣也是老毛病了,不敢劳烦国舅。” 这个事情还真的有点意思。 李善长也帮忙介绍了人,他的弟弟太仆寺丞李存义,他的大儿子李琪。 到了正堂,朱标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李善长陪坐。 李善长有些感慨的说道,“听闻国舅回京,本是想要多去拜会。哪知道国舅远征方归,到现在才有缘相见。” 马寻就告罪说道,“李相国还请担待,我本是乡野小民,不识礼数、不知朝堂,做事自然谨慎一些。” 头发白的李善长像个宽厚、和善的长者,“国舅这么说就见外了,当年陛下南略定远,我便去投。在滁州城内郭氏父子百般拉拢,我只忠于陛下。” 谁还没点资历呢,谁还没点能力呢! 能够成为如今的百官之首,李善长自从投到朱元璋的麾下就一直都是文官之首的地位。 朱标就笑着说道,“相国,在我舅舅面前不要提郭家父子。” 李善长连忙告罪说道,“太子说的是,是臣老了,愚钝了。” 看着李善长的气色,马寻觉得这可不像是有病,他也觉得李善长这么闹起来的话,可能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标就开口说道,“舅舅,还请为相国把脉。相国劳苦功高、国之柱石,舅舅务必仔细一些。” 李善长露出和善的笑容伸出手,马寻一脸平静的将手指搭在李善长的脉搏上。 以马寻那浅显的医术,以及突击的一些把脉技巧等,他觉得这个李善长该不会是真的在装病吧? 脸上有些忧虑,马寻开口了,“相国必然是思虑太多,以至于心律不齐。” 李善长都愣了一下,“国舅,何谓心律不齐?” 马寻张口就来,“也没大事,就是心跳的快了或者慢了。安心静养一段时间,自然就能好了。” 李善长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北方尚未平定,无数粮草辎重尚且要运上去。朝堂之上,《律令》等还未编纂完,实在是难安啊!” 《律令》,也就是以后的《大明律》,现在还在紧张的编纂之中。 李善长继续说道,“蒙陛下信任,令我参赞六部官制、封立诸王、爵赏功臣、编修《元史》,我实在是战战兢兢,唯恐辜负皇恩。” 这么说来,大明还真的离不开你这个李相国了。 朱标就连忙抚慰李善长,这可是大明的肱股之臣,是架海紫金梁。 在李善长的府邸坐了一个多时辰,朱标和马寻就离开了。 看到马寻后,朱元璋直接问道,“李相国是真的病了?” “小病,休养一下就好。”马寻谨慎的说道,“真的要是有什么大事,他咬咬牙也能坚持。” 马秀英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那就是没病了?” 朱元璋都气笑了,“你和李相国也是一样的矫情人!他在俺这叫苦、喊着要告老,手里忙着提拔他的门生故旧,忙着在中书省排除异己,这是要告老?” 马寻也不说话了,因为历史上的李善长之死看似有些冤枉,可是也是必然。 一次次的告老,可是又舍不得离开朝堂,从不到六十就说自己病重,病到了七十七还活蹦乱跳、干涉朝政,皇帝都要给熬没了! (本章完) 第57章 热闹的中书省 第57章 热闹的中书省 对于马寻这个国舅,京城的百姓知道的就是年初时被皇帝、皇后找到并带了回来,也不愧是皇后的弟弟,这是杏林高手,医治了皇后和太子的病。 据说还救了病重的常遇春常大将军,星夜驰援数千里破了庆阳。 而对于不少官员,或者有志仕途的,他们知道的是年初这位国舅被接到了京城,在宫里住了许久,结果刚刚在宫外开府没多久,就出征半年多。 现在这位国舅爷在忙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婚事了。 这位国舅看似和淮西的那些人亲近,但是他即将迎娶浙东人刘伯温的女儿。说他是什么都不懂的乡野之人,可是领军征战不说,而且身上官职很高。 他不算正经的淮西人,和浙东人也没冲突,皇帝和皇后似乎很乐意看到这位国舅和两大朝堂力量都有些关系,但是也不会太亲近。 至于朝中现在发生的事情,则是偏将军冯胜擅自班师,皇帝震怒、急遣大将军徐达赶赴庆阳。 另一个事情就是左丞相李善长称病,皇帝急遣太医医治,左丞相再次上表请告老。 洪武二年的年底也是纷纷扰扰,但是不影响一些百姓安稳的过日子。北方基本上是打下来了,周边也没什么敌人,可以安心生产、安心种地。 马寻最近也确实忙,不过不是忙着想着当官,而是在忙着搞研究。 “这蒸馏不行,还是不够纯,得消毒。”马寻有些失望的看着手里的酒,“我要的是医用酒精,怎么成了白酒?” 虽说酒的主要成分就是酒精、乙醇,但是这里面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再一次的实验失败,马寻也不在意,他现在也慢慢的支起来一个摊子了,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情。 好消息是衣食无忧,需要用的工具就算不是最趁手的,可是也能够想办法‘平替’。 旺财跑了过来,昂昂叫了两声。 马寻立刻笑了起来,“今天下雨,不出门了。” “舅舅!”常茂风一般的跑来,说道,“舅舅,我们得走了!” 马寻指了指外面,说道,“今天下雨,去什么去,等天晴了再说。” 常茂就立刻说道,“那可不行,俺娘可是说了。眼看着就是过小年,到时候都忙,舅舅也要去上朝、要守礼,那就只有到元宵后才能见到舅母。” 马寻仔细一算,这是二十来天呢,“守什么礼?大年初二回门,难道不是这样吗?” “舅舅,你这不是还没成亲吗?”常茂就吐槽说道,“要不是俺拼着不要脸,舅舅哪能隔三差五的去找舅母。” 这么一想也有道理,反正也就是毛毛雨,都不用打油纸伞,直接穿着蓑衣就行。 旺财要出门也就跟着了,这也算是京城的一景了。 如果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骑着马、牵着驴,那肯定是马国舅。如果看到有一个头发还不足以束冠的年轻人有驴不骑非要牵着走,那还是马国舅。 看到马寻和常茂过来,刘府的护卫都习以为常了,自然的接过绳子去给旺财安排精细的饲料。 刘琏看到马寻后说道,“国舅爷,眼看着是小年了。” 马寻也理解,就说道,“我也要忙一些事情,今天过来主要是常茂这小子读书不求甚解。大哥颇通经义,给他讲讲。” 常茂傻眼了,我是来求兵法的,不教我兵法也不要紧,谁要听书说经啊? 刘琏无奈,也只能说道,“国舅,也别为难常茂了,我说书他是不会听,我也不能独留你和舍妹在一起。” 端着茶过来的刘姝宁也是脸一红,因为她的准夫婿确实有些太‘冒失’。 “谢舅母。”常茂立刻起身,嘴巴那叫一个甜,“舅母,俺舅舅前天回去的时候还盼着下雪,到时候好和舅母去赏雪景。” 马寻口无遮拦的次数很少,但是他的一些晚辈好像一个个的都是口无遮拦的类型。前有李景隆、现在有常茂,这还包括不好直接批评的朱樉、朱棡。 虽然有常茂和刘琏这两个大电灯泡在,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马寻可不只是来谈恋爱的。 马寻对刘伯温的文学、兵法兴趣不大,但是对于天文学还是有一定的兴趣。 刘伯温的轻咳声让正堂里的人都回过神来,其实刘琏和常茂一个是自己在看书,一个是在打瞌睡。 刘伯温看向马寻,问道,“李相国告老还乡,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马寻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他想要告老,陛下不准。” 刘伯温无奈解释说道,“陛下自然是不准,只是现在御医去了好几次,李相国没病也得有病了。现在那边的人都说是你诊出来相国有病,得回乡休养。” 马寻傻眼了,“怎么就是我诊断的?这都是太医院的人做的事情,和我什么关系?” 刘伯温看了看马寻,随即说道,“李相国还在乞骸骨、告老,看这样子用不着到正月,相国就该告老还乡了。” 马寻就随口说道,“那我就不知了。” 刘伯温就忍不住叹气说道,“你初来京城,走动的又只是那几家,为何要参与这些事情。” 马寻倒是不多隐瞒,“这事情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其他人。世叔,我倒是觉得李相国告老还是好事情。” 刘伯温问道,“那你可知道陛下想要以谁为丞相?” 看到马寻摇头,刘伯温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就是马寻的特殊之处,谁都不能否认皇帝和皇后对他很好,可是他自小在外飘零,看似是被接回来近一年时间。 可是从不干涉朝堂,除了淮西的几个亲近人家,和朝臣等几乎是没有任何往来。 很多人想要拉拢他,自然也就是觉得他是乡野小民,哪怕如今是国舅了,也是比较容易拉拢甚至是控制的。 可是结果呢,这位国舅在皇帝和皇后的保护下超然的和各个利益集团都有点关系,但是也不亲近。他谁都可以交好,可是也谁都可以得罪。 哪怕是百官之首的左丞相李善长,现在也被架在火上了,根本下不来台。 你说你有病,皇帝派了国舅去看病。国舅给你诊出来了病,李相国就算是舍不得权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再说没病,那当初上折说有病、想要告老,那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现在是不退也得退,这就要看陛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决定了。 “杨宪!”刘伯温缓缓开口,说道,“李相国要是告老,杨宪最为可能为左相国。” 刘琏脸色一喜,“父亲,杨政事与父亲交好。” “那有何用,他有成为丞相的能力,但是没有那个气量。”刘伯温看向马寻,说道,“这位杨大人早年从太原投奔而来,办事干练,他必然若是为相,必然要斗。” 马寻忽然间觉得这样挺好的,杨宪是北方人,到时候中书省就更加热闹了。 浙东的刘伯温、淮西的胡惟庸,看似是两不相帮的汪广洋,再加上北方来的杨宪,中书省确实要热闹起来了。 不过这和马寻没什么关系,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进入中书省,他知道进中书省不是什么好事。 成为宰相,那是无数人步入仕途时的终极梦想,但是在大明只会留下历史上最后一个宰相的故事! (本章完) 第58章 太出风头了 第58章 太出风头了 中书省会不会勾心斗角,马寻不知道,他只知道要过小年了,这就被叫到了宫里。 马秀英看着马寻,问道,“天天去找姝宁,就这么合你心意?” “我觉得挺好,我先前就怕找一个说话都说不到一块的。”马寻左右看了看,问道,“孩儿们呢?” 马秀英笑着打趣说道,“都以为跟你一样?你这些天除了冬至的时候来了趟宫里,还做了什么正经事?” 冬至来宫里是在徐王祀祭拜马太公,那可是正事。 “我也没闲着,我这不是在想着要医治伤员么。”马寻就认真起来了,“姐,我不去打仗,我一边管着国子学,我一边研究医学、科学。” 马秀英看了看马寻,“不要本末倒置就好,我可是听说你现在天天在酿酒。” “那不是酿酒,是用来杀毒消炎用的。”马寻有些急了,禁酒令还没有解除,“以后要是有了外伤,得消炎才行,这样能少些发炎发脓。” 马秀英不置可否的说道,“随你,缺工匠你自己去找,真要是缺钱了和俺说一声。你姐夫给你那么多田地,也用不着俺补贴你。” 马寻确实不缺钱,基本上都是不完。 马秀英忽然问道,“正旦要去上朝,这个事情你知道吧?” 正旦,这也就是春节了,属于大朝仪。 马寻点头,随即有些担心,“姐,外头现在传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相国想要告老,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秀英笑着说道,“你是国舅,你又是杏林圣手,你说的自然准。你也不用多想,你姐夫本来也想让李先生歇一歇。” 不只是要歇一歇,更是要削一下李善长的威望了。 开国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李善长都参与其中,他这个左丞相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文官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武将那边淮西可是有着一帮老弟兄也走的近。 一个侍女捧着衣服过来了,这是一件紫色的衣服。 马秀英有些很好笑的说道,“你这个都督,现在连身官服都没有。” 马寻接过衣服一看,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也理解,现在是开国初期,很多的制度不完善。 一品至五品官服紫,六、七品服绯多了标点符号这就是现在大明的官服要求。 按五德学说,夏尚黑、殷尚白、周赤、秦黑、汉赤、唐黄。明取法周汉唐宋,以火德王天下,色应尚赤。 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也就是说皇帝的龙袍到底用什么基础色都没定下来。皇帝的冕服等都没定下来,百官自然也定不下来。 而‘衣冠禽兽’的官府补子更是要再等一等,现在的大明虽然立国了,大事都没忙完,哪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规矩。 不过现在也基本上定下来了以乌纱帽、团领衫、束带为公服的基础了。 朱标走进了殿内,见到马寻笑着说道,“舅舅可算是愿意入宫了,听婉儿说这些天常茂是最为开心,不用在府里拘着。” 马寻立刻说道,“那小子靠不住,我也不是天天出去。他居然敢骗常大哥,都是他自己跑出去玩了。” “你舅舅过几天第一次上朝,你照看着点。”马秀英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这一年就是不敢让他和朝堂上的那些人多来往,你舅舅心思单纯,容易被他们诓骗。” 朱标信心满满的说道,“娘,舅舅是多谨慎的人,谁能骗的了他?再说了,舅舅现在能文能武,朝中上下谁不佩服?”了近一年的时间,朱元璋和马秀英让马寻这个国舅迅速的在京城立足,甚至在朝堂上有了一定的存在感。 虽然根基不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皇帝的刻意提拔。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如今的官场,除了武勋、文臣之外,外戚的势力也陡然出现了。 李文忠自然算外戚,包括淮西人都明白这是皇帝放在军中的。此前大明的外戚,也仅仅只是李文忠而已。 不过现在冒出来了一个国舅爷,虽然出征过,但是看似陛下更希望让这位国舅制衡文官。 马寻看向朱标,说道,“标儿,老二几个现在还都是皇子,岁数也够了。要不然你去劝劝你爹,给你几个弟弟请个王爵封号?” 朱标立刻嗔怪说道,“舅舅,你这么说让我怎么去见弟弟们!” “那也不碍事,他们岁数在长大。”马寻就耐心说道,“标儿,普通百姓家分家产的时候为了一副碗筷都能打起来。老二他们几个心里也明白,只是你还是先定下来比较好。” “舅舅,我已经被立为太子了。”朱标无奈解释说道,“爹一登基,我就是太子,弟弟们早就没有其他心思了。” “什么?什么?”朱元璋大步走来,“你弟弟起了什么心思?” 马秀英笑着抱怨说道,“小弟想要让标儿劝你册封诸王,下一步估计他得赶着其他几个亲外甥就藩了。” 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开心的拍了怕马寻的肩膀,“真是有长进,刘伯温那老匹夫还真教出来了些东西。” “我和他不聊宫里的事情,最多就是说些中书省的事。”马寻就赶紧解释,免得老丈人被误会,“我有分寸,他更有分寸。” 朱元璋大笑着说道,“你们这一对翁婿凑到一起也好,商量着怎么保命。小弟能够想着让俺册封诸王,俺自然高兴!” 随即朱元璋看向马寻,说道,“这事情不能是标儿提,得你去提。” 马寻顿时头大,“姐夫,我不好提吧?要不然找礼部的人,中书省的人也能提,怎么就是我来提?” “你是太子舅舅,也是老二他们几个的舅舅,就得你来提!”朱元璋立刻做出决定,“妹子,正旦大朝仪的时候,让小弟带头上奏如何?” 马秀英笑着点头说道,“也好,小弟带头上奏吧。” 朱标哭丧着脸说道,“那也太赶了,舅舅带头请封诸王,那我不得一边忙着劝谏爹,一边忙着带着弟弟们谢恩?” 这就是朱标,皇储之位就是他的,谁都不可以多想。 至于一众弟弟们也都是手拿把掐的,这里头固然是有朱元璋和马秀英这么些年刻意的维护朱标的地位和特殊,这也是因为他真的有能力镇住弟弟们。 马寻顿时头疼了,“姐夫、姐,我正旦的时候带头请封诸王,元宵之后我就大婚。估计过了正月,李相国就要告老还乡,我是不是太出风头了?” “过完年才二十一,就该是意气风发之时。”朱元璋笑着开口,“这李相国的事情,你倒是帮了俺的忙。” 李善长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现在的朱元璋也会有些担心,得温和一点的去掉这位丞相的权柄。 至于马寻,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动,现在对于朝堂的影响也越来越多了。 继续去串门,肯定还是要去李贞的院里,他岁数大、冬天也不乐意走动,只能是其他人过去了。 (本章完) 第59章 过年 第59章 过年 马寻就知道一旦入了宫,想要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都已经小年了,要不了几天就是过年,一个人在外面也孤单,那就留在宫里! 更何况还要学习,学习上朝的一系列仪式,这可不是繁文缛节。 正旦朝会仪最为重要的大朝仪之一,这是重大典礼,一旦有失仪,很有可能被弹劾。 朱樉满是好奇的问道,“舅舅,请封诸王的话,俺得是什么王爵?” 马寻很不理解的问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也该给你们说了吧?” 朱棡抢先说道,“还没定论呢,大哥说封二哥为秦王、封我为晋王。舅舅,秦王是不是太重了?” 朱棣急忙开口,“舅舅,俺是燕王,老五是吴王。” 朱棡又跟着说道,“怎么能封老五为吴王呢?那可是父皇以前的王号。” 王爵封号也能体现地位,一般来说是来源于春秋时期的国名,传统上以秦、晋、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因为这四个封号代表的国家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强大的。 在唐朝之后,秦王就变得更加特殊了。而原本在传统上的‘吴王’,在大明这里就显赫了,那是朱元璋以前的王爵。 马寻就笑着说道,“老二是宗室诸王之长,自然可以受封秦王,你父皇、皇兄对你都有很高期待。老五封吴王也不要紧,谁让你受宠。” 朱棣可怜兮兮的说道,“舅舅,那怎么偏偏封我为燕王?齐王、楚王,也都比燕王尊贵。要是数下来,还有鲁王、赵王、魏王、梁王比燕王强!” 二哥、三哥的王爵封号也就算了,老五也不好去争。但是老六是楚王、老七是齐王,这就让朱棣非常不高兴了,王爵代表着地位! “你喜欢军伍、喜欢打仗,自然要让你去要紧的地方了。”马寻就笑着安慰,“我觉得燕王挺好的,听着就像是要去北方和人打仗了。” 朱棣喜笑颜开,真的要是让他去打仗,燕王就燕王。 朱樉神秘兮兮的说道,“舅舅,俺们那大侄子都是靖江王了,唯独就他一个是郡王。” 朱铁柱,现在被改名为朱守谦了,也就是朱文正之子。这是大明第一任靖江王,是大明最特殊的一个藩王。 明朝封藩,诸王国都以始封之王为始祖。 但靖江王是例外,是以南昌王朱兴隆为始祖,朱文正为二世,首任靖江王朱守谦为三世。 皇子封亲王,授以金宝、金册。亲王除袭爵外的其余儿子封郡王,授以镀金银印、银册。 所以朱守谦虽以侄孙封王,但其始祖是朱元璋的长兄,所以地位独特,也是授金册、金宝。 而且冠服、车辂仪仗、朝贺礼仪等则大体与亲王相同,官属、护卫数量也在亲王府范围之内。 虽然是郡王,可是权利和待遇跟亲王一个样。 朱橚忽然献宝一般的说道,“舅舅,父皇想封你为徐王,说你救了母后和皇兄。” 马寻就连忙挡住这口无遮拦的外甥,“等我死了才能为徐王,你舅舅只要是活着就只能是徐国公,知道吗?” 有些懵懂的朱橚茫然的点头,但是朱樉则是忍不住看了看马寻。舅舅的胆子大了不少,以前提及这些话题,肯定躲远远的。 马寻顿时头大起来了,“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想想怎么上奏,封王呢,关乎你们未来!” 朱樉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这些。要说行军打仗,朱樉他们可以滔滔不绝的建议、可以出谋划策。 可是请封诸王之类的事情,那就超出了能力范围。 李景隆开开心心的跑了过来,“舅爷爷。” 马寻连忙回头,笑着起身,“姐夫。” 李贞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笑着说道,“这几个都在,你也静不下来心写奏章。用不着操心,皇后肯定帮你准备好了。” 马寻一想有道理,不过还是说道,“假如她忙忘了,我要是再没有点准备,那就不好了。”李贞也不好再劝,马寻的性格就是这么谨慎、稳重,这么年轻有这样的心性,实在太难得! 朱元璋带着马秀英和朱标来了,“姐夫、小弟,这两天忙,不是俺摆架子。” 马秀英也跟着说道,“姐夫,本该是重八带着我们过去。只是他太忙了些,又想一大家子人得在一块吃个年饭,这才劳烦您过来。” 李贞就笑着开口,“用不着说这些,你们忙,俺心里都明白。” 嘴巴上没把门的朱橚忽然问道,“母后,为何舅舅说他只有死后才封王?” 朱元璋非常意外,“谁和你说的?” 朱橚立刻就说道,“舅舅说的。” 马寻有些尴尬得看着朱橚说道,“这孩子嘴太松,以后什么都不能和他说了。” “小弟连这些也都知道?”朱元璋打趣说道,“大过年的不说不吉利的话,你这些外甥里头,就标儿能守得住秘密。” 马秀英也开玩笑说道,“当着这么多孩子,能有什么秘密?三代追封为王,这不是应该的?” 马寻就只能说道,“这是在逗孩儿们,就是追封也是追父祖,哪能是我。” “那你就好好做事,以后追你为王就好。”朱元璋看向朱标,“这事情俺说了不算,得问你外甥。” 朱标也凑趣的说道,“徐王本来也是舅舅的,也就是舅舅一直以大局为重、体谅,要不然眼看着就要封王、封爵,那就难办了。” 马秀英对此也是笑一笑,马寻识大体,她最为开心。 以后娘家的香火有传承,朱家也不会为难,国公这个位置就是她所认为最好的位置。 在说话间,一个小男孩有些怯懦的走进殿中,“皇祖父、皇祖母。” “铁柱。”朱标笑着招呼着,“快些过来见见你舅爷爷。” 朱元璋就笑着开口说道,“他不跟着叫,以后咱家铁柱就该做大事。” 朱元璋很开心,这一屋子人,就是他的亲人,是有着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 一团和睦的团圆饭之后,马寻和李贞带着李景隆回到了院子,朱守谦则是被送回他母亲身边。 天刚黑马寻就睡下了,要为人生中的第一次上朝做点准备。 “国舅爷。” “国舅爷。” 马寻猛然坐起,问道,“到时候了?” 一个太监捧着衣裳说道,“国舅爷,该去上朝了。” 马寻赶紧起床,问道,“大姐夫呢?他起来没有?” 太监一边帮马寻穿衣服,一边说道,“侯爷早去华盖殿了,每逢正旦、冬至及陛下寿诞,陛下都要在华盖殿升殿,受内廷执事参拜。” 马寻有些恼了,“那怎么没叫我呢?” 太监讨好说道,“陛下有旨意,说国舅爷岁数小、贪睡,用不着早起。国舅爷,一会儿有人领着您去奉天门。” 马寻匆匆洗漱、草草吃了点早点,捧着笏板就出发了。 手里还拿着份奏章,一会儿还要请封诸王呢。 (本章完) 第60章 请封诸王 第60章 请封诸王 奉天门外锦旗招展,大过年的还要上班,要参加大朝仪。 有些激动、有些忐忑的马寻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巨大的草台班子。 第一次上朝本来还紧张,本来还担心咳嗽、小声说话被人弹劾。 现在再看看,想多了。 哪知现在一看,情形就跟大爷大妈去抢超市免费发放的鸡蛋一般,乱哄哄的。 大家都是乌纱帽、团领衫,马寻这样身着朱紫的官袍,谁知道你是一品还是五品?穿着绯袍的,那是五品以下。 品阶分不清,文武官员倒是分班,文官在左、武将在右。 不少官员也非常好奇、纳闷,他们大约是凌晨三点就早早的到了午门外候着,现在忽然冒出来个瘦高个,哪家承袭父职的,来的这么晚? 看腰间的束带,居然还是玉带? 不过也有人认识马寻,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 就在马寻还在找点熟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鼓声,然后就看到百官们犹如潮水般的涌向午门。 小太监连忙说道,“国舅爷,您得跟着了,从左右侧门进,无需和四品以下官员走阙门。” 午门作为宫城正门,中门只走帝后銮驾,左右侧门也只有公、侯、驸马、文官三品和武官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准许出入,其他品级只能走两阙门入,两掖门出。 就这么争先恐后的挤进了午门,队列早就乱了,一个个的文武官员匆匆走向金水桥。 “世叔!”马寻眼前一亮,连忙打招呼,“你不用送我了,我会过去。” 小太监赶紧躲开,而马寻一溜烟的小跑到刘伯温跟前。 刘伯温看到马寻也有些意外,“还说这几天没见着你。” “在宫里呢。”马寻就关心问道,“近来都好吧?” 刘伯温笑着开口,“老朽很好,姝宁也很好。” 其他官员还在脚步匆匆的朝着金水桥赶,马寻和刘伯温脚下也不慢,一边走一边寒暄。 “刘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官员快步向前,“等等我啊。” 刘伯温露出些许笑容,“杨兄。” 杨宪看了一眼马寻,装作不认识,“刘兄,这位是?” 刘伯温只能介绍说道,“这位便是大都督府右都督、国舅。“ 杨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见过国舅爷,下官中书参知政事杨宪。” 参知政事从二品,自称下官没问题。 “国舅爷。”一声热情洋溢的招呼让不少人心惊,在忙着告老的李善长笑着走来,“国舅爷,过年好!” 不少人都看了过来,那个瘦高个就是国舅? 马寻也笑着打招呼,“相国,近来可好?” 一个中年人立刻笑着上前,主动开口,“下官太常寺卿胡惟庸,见过国舅。” 李善长如今在告老,一心要将胡惟庸给提拔进中书省。而杨宪和李善长关系不好,甚至称得上有仇。 马寻还在思考着怎么虚与委蛇的时候,常遇春迎面走来,“找你半天了,该不会是打瞌睡误了时辰吧?” 马寻立刻快步向前,“也没人叫我,差点误了大事。” “你是武将,和文官在一起做什么?”常遇春说完似乎意识到说错话,“李相国,咱们不算啊,都是老熟人。” 李善长笑盈盈的说道,“鄂国公言重了,国舅爷可是领着国子学的差事。” 常遇春笑着回应,“那只是领着差事,国舅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俺还是中书平章政事!” 中书省平章政事,现在是从一品,常遇春、廖永忠、胡美这三员大将也都挂着这个官职。 拍了拍马寻的肩膀,常遇春笑着向前走,马寻也赶紧跟上。 “那些人早就盯着你了。”常遇春压低声音说道,“早早的就在四处乱瞄,想要和你拉扯一番。” 马寻就问道,“还是因为李相国的事情?”“差不多吧,李相国现在不退也得退。”常遇春就回答说道,“他临退之前想要让胡惟庸进中书省,你斗不过这些老狐狸,躲远些。” 马寻心领神会,一路跟着常遇春向前走,猛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常遇春站在武将班首,第二个就是他这名国舅了,还有很多大将呢,这些人的官职也不低。 “你是镇国上将军,就站这。”常遇春笑着说道,“要不是你被接到了宫里,早就安排一下和弟兄们聚一聚。” 马寻笑着和身边的一群人说笑、简单的自我介绍,乱哄哄的犹如菜市场。 不只是武将这边的在聊,文官们也是一样,大明开国初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直到鼓声响起,这些在聊天的人才闭嘴,捧着笏板朝着奉天殿走去。 这还是马寻第一次来到皇宫三大殿之一的奉天殿,北平的那座就是以南京的这座为蓝图修建。 李贞已经到了殿中,小声对马寻说道,“一会儿你上奏声音要大,诵读出来才行。” 恢弘的礼乐声响起,朱元璋也升殿接受百官贺拜。 朱标出班面对百官宣读,“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咸新。” 百官跟着一起唱贺后,朱元璋开口,“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 接下来自然是山呼万岁了。 三呼万岁刚结束,朱元璋心情看似不错,“众爱卿,可有本奏?” 如果是以前肯定要奏事,但是今天是正旦、是过年,谁没事去奏事呢。 马寻直接上前,“臣有本奏!” 朱元璋露出笑容,和颜悦色的问道,“国舅,你有何要奏?” 马寻就取出奏章,大声开口,“启奏陛下,臣以为本朝独封太子而不册亲王。既然国本已定,如今有本无支。皇次子殿下业已十五,应示天下王爵。” 其他人也都非常诧异,不是说国舅爷乡野小民吗?怎么一点都不怯场? 不少人面面相觑,这位国舅爷在洪武三年的第一天就来了个重磅炸弹。 这就是在逼皇帝册立其他皇子为王,直接断绝其他皇子想要争储的心。 虽然很多人也都知道皇帝对太子偏爱有加,可是也难免会有一些人觉得风险大回报大。 比如说皇次子朱樉,仅仅比太子小一岁,而且年少时就有聪慧的名声,这在一些人看来也是有机会。 朱元璋板着脸问道,“还有谁附议?” 李贞和常遇春第一时间站出来,“臣附议。” 李善长等人也立刻出班,一时间奉天殿声音一致,“臣等附议。” 朱元璋板着脸大声说道,“不准,此事再议!” 不准,只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再议,就意味着接下来要认真商讨其余皇子封王的事项了。 马寻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开始闭目养神、开始开小差。 下朝后的常遇春有些遗憾的说道,“过两天我就出征,要错过你的大喜事。” 马寻眼前一亮,说道,“那就预祝常大哥马到功成,将王保保赶出去!” 洪武三年刚刚开始就有重磅消息。 第一个是国舅请封诸王,第二个就是正月初三,皇帝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征虏副将军,李文忠、冯胜、邓愈、汤和为副将军,分路出击。 这一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灭了盘踞在西北的王保保。 (本章完) 第61章 皇帝劝我读好书 第61章 皇帝劝我读好书 皇帝勤政,百官就很难偷懒。 常遇春休养近四个月,就急匆匆的率兵北上了,正旦三天假结束,正月初四当天接到圣旨就出发。 法定假日是每月五天,再加上冬至一天、正旦三天。 也能算上家中婚丧的赐假,或者是皇室成员、重臣病逝导致的罢朝。 假期少、俸禄低,在洪武一朝当官也容易掉脑袋。 好在这一切和马寻的关系不大,他自从请封诸王后就再次消失在文武百官的视野之中。 拍了拍旺财的脑袋,马寻欣慰起来了,“你看看,高粱!知道你不喜欢吃青贮饲料,就给你高粱,这什么待遇!” 旺财不耐烦的摆动着尾巴,这是有些生气了。 闲着没事的马寻准备去书房看看书,总不能混吃等死啊。 “看什么呢?都呆了!” 马寻猛然抬头,也给吓了一跳,因为门口站着的是朱元璋。 赶紧放下书,马寻起身问道,“姐夫,怎么这时候来了?” 朱元璋双手背在身后,打趣着说道,“让你去大本堂读书你不愿意,非要自己看书,看什么好东西?” 马寻解释说道,“《梦溪笔谈》,看着挺有意思。”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问道,“谁写的?杂书?” “北宋的沈括。”马寻解释说道,“这里头涉及天文、地理、水利、建筑等,反正我看着很有意思。” 朱元璋仔细打量着书柜,“《齐民要术》,这个知道!《农桑辑要》,记得是前元司农司撰写的吧?《农书》,这又是谁的?” 马寻回答说道,“前元的王祯,这人厉害。” 朱元璋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不看看《伤寒杂病论》、《千金方》?” 马寻就笑着回答,“也看,闲着没事瞎看看,说不准就找到些思路。” “看书好,书香门第的就是不一样,就是字丑了点。”朱元璋很欣慰的说道,“丈人看到你如此好学,肯定高兴!” 马寻试探着问道,“姐夫,有事?” 朱元璋顿时不高兴了,“你怎么老是怕我?” 马寻矢口否认,“没怕,这不是觉得你忙吗?” 朱元璋看了看马寻,随即笑着说道,“看书是正事,有长进。你要是看了看书就能学会酿酒,那也是本事。” 马寻早就猜到他在自己的府中‘酿酒’不是秘密,不过也没紧张,“姐夫,我又不怎么喝酒。我酿酒主要是消炎,就是现在还没弄明白。” 朱元璋愣了一下,“医术?”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立刻说道,“那你好好钻研,用不着急。” “等我研究明白一点,到时候肯定要请姐夫借些人给我。”马寻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到时候得背着人,免得损了姐的仁善名声。” 朱元璋立刻点头,是药三分毒,小弟要是去试药,说不定真的会药死人。 随即朱元璋又说道,“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成家就该生子。你马家有了后,你姐抱了侄子,她才能安心。”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忽然问道,“知道怎么生儿子吗?” 马寻愣了,随即轻轻点头,“圆房?” 朱元璋抬头看着屋顶,有些不好意思了,“知道如何圆房吗?屋里也不收个丫头先开脸,要不要叫两个嬷嬷教你?” 马寻吓了一大跳,“用不着、用不着!” 朱元璋猛然将藏在身后的两本书丢在书桌上,说道,“看看,看不明白了问俺。”马寻立刻看了一眼,这就是类似于《春宫图》、《素女经》之类的。 当着朱元璋的面看这些书好像有些不好,马寻赶紧说道,“姐夫,我私下看看。” 朱元璋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装模作样训斥,“还不好意思了?这么大个人还是童男子也不害臊!俺是你姐夫,不教你谁教你?” 马寻赶紧打断,“我私下看看,我面皮薄,总行了吧?” 朱元璋也不生气,他和马秀英都能够感觉到马寻的一些变化。 骨子里的一些性格没办法改变,但是有些变化是可以察觉到。 最初见到马寻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谨小慎微,像是生怕被嫌弃,不过更多的是畏惧,这可是面对皇帝。 而现在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分寸感,可是也慢慢放开了,和家里人相处多了亲近,也没有那么拘束、畏惧了,都敢开玩笑了。 朱元璋继续训斥,“好好看、好好学,年底见不到侄子,有你好受的!” 随即朱元璋大步走出书房,如果是教打仗、教权谋,肯定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是男女之间的房中事,这可不是和兄弟们在一起瞎吹牛。 这可是在小舅子面前,哪能说那些事情! 哭笑不得的马寻看着桌子上的书,翻一翻吧,思路已经被打断了,换一个脑子。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欢天喜地的跑到皇帝面前,“陛下,国舅爷看的很入神!” “这小子,就是读书人的性子!”朱元璋笑了起来,“让他明天回府,宫里的侍奉先过去些人帮忙布置,差礼部的人和他说说。” 马秀英有些忧心忡忡,“重八,你说小弟这样子如何是好?你也看到了,他对好多礼数都不大懂,对人情也不大在意。” 朱元璋就劝道,“小弟早年四处飘零,也没人教他礼节、人情。他又清高、骨子里和你一样傲。你也知道乱世里活下来的人是什么鬼样,小弟这样才好,还是丈人教的好。” 马秀英一想也有道理,乱世活下来的不少人都是狠人,阴狠、狡诈,没有什么道德感,这都常见。 自家小弟也就是对一些繁文缛节不太熟悉,这也没什么,刚刚结束乱世,没人在意这些! 马寻早早的就起床了,洗漱后跑去隔壁院,“姐夫。” 李贞乐呵呵的说道,“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起的早,准你出宫了,你跑的比谁都快。” 马寻不承认这些,“是想成亲了,这才着急忙慌的回去。” 吃完早饭,马寻开开心心的牵着驴出宫了。 刚出宫就看到何大等人,显然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就在宫外等着呢。 “国舅爷,你不在府里这半个月,家里一切都安稳。” “各府送了年礼,就收了亲近人家的。蛾子遵皇后的懿旨,以你的名义给晚辈们压岁钱。” “府里上下都装饰、打扮好了,就等着国舅爷后天大婚!” 马寻在宫里住的时间超过了半个月,好在就算他不在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肯定不是马寻的本事了,他可不会管家。 看着硕大的‘徐王府’,马寻都愣住了,“不是马府吗?” 何大骄傲的说道,“这是陛下赐给太公的府邸,现在是国舅爷在住。昨天换的,礼部的人来换的!” “舅舅!” “舅舅!” 常茂等人的声音传来,看来也是知道马寻今天回府。 “你们去一趟文英他们几个家里,把小辈都接过来。”马寻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我出宫他们肯定要来拜年,都一道过来。再去采买些东西,安排饭菜。” 何大等人立刻去办事,而马寻牵着驴进府,“声音小点,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出宫了!” (本章完) 第62章 串门 第62章 串门 正月十五不用说,那肯定是一个好日子了。 一大早的马寻就起床了,府里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马寻穿上衣裳就开始洗漱,徐蛾欢喜说道,“老爷,一会儿夫人家就该派人过来了。” 虽然经历了近百年的元朝统治,很多的传统习俗已经消失或者简化,不过现在的明朝在不断恢复传统礼制。 刘家一会就要派人来布置新房,这也是传统习俗之一。 何大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国舅爷,宫里要来人了。” 马寻稍微有些意外,“谁来了?我没听说啊?” “开始静街了。”何大慌慌张张的说道,“国舅爷,是上位要来吗?” 马寻也有些慌张,“那什么,我们是不是要布置香案?” 马寻看向何大,何大看向马寻,随即两人立刻望向徐蛾。 一个是不知道这些礼节,一个是不太确定知不知道这些礼节。 徐蛾就赶紧说道,“用不着布置香案,要是宫里提前派人来了旨意,那就得布置香案。现在还没来旨意就别布置了,只是府里上下得准备一下。” 马寻和何大都松了口气,有些事情他们真的搞不定。 现在的马府就是这样,何大只管看家护院,徐蛾负责府内日常管理,一武一文配合默契。 马寻觉得大概率是朱元璋或者马秀英要来,或者是两个人都要来。因为先前朱樉等人过来,直接是护卫送过来。 唯独马秀英和朱标来的时候提前静街,沿途有护卫。 正月十五,现在放假呢。 不出所料的,很快就有侍卫接手了马府内外的护卫,马寻也立刻跑到了府门前。 两辆华丽的车驾出现了,第一辆车里先下车的是朱标,随后是朱元璋和马秀英。第二辆车里一窝蜂的蹦出来好几个孩子,都是老面孔了。 马寻赶紧行礼,“臣马寻,恭迎皇帝陛下。” 朱元璋开心的说道,“起来,都起来。” 马秀英也笑着说道,“你都搬过来许久,你姐夫倒是第一次过来。就这样还敢说照顾你,有他这么照顾的吗?” 朱标也凑趣说道,“娘说的对,家里也唯独就是爹不知道舅舅住哪了。” 朱元璋丝毫不在意这些调侃,这世界上也唯独就几个人的调侃不会惹他生气。 进了府第一件事也不是其他,是领着朱元璋这一大家子人去了家庙。 进完香后,马秀英问道,“还是没人来找你?” 马寻就叹气说道,“我让人去找了,从宁波往福宁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 朱元璋就连忙劝道,“你姐也在派人帮你找,沿着路都在问,肯定能找的到。” 这就让人有些无奈了,自从马寻回到宿州之后,朱元璋和马秀英一直都是让人明里、暗里在寻找线索。 马寻的生活轨迹等好寻找,到了地方不少人还有印象。可是很多人不记得马太公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更别说马寻的娘亲了。 从祠堂出来,朱元璋就笑着问道,“是想明天受封,还是过些时候?” 马寻就问道,“这还有什么区别?” “那肯定不一样了,明天是小登科,是大喜之日。”朱元璋开心的说道,“没开国的那会儿封了天德几个国公,开国之后也就是你大姐夫和义惠侯晋了侯爵。” 义惠侯刘继祖,就是当初了个拿出一块地皮让朱元璋埋葬了父母、兄长的地主,所以现在刘继祖被追封为义惠侯,所以荫及子孙。 邻居的汪干娘拿出钱财送礼,这才将朱元璋送去庙里当小沙弥。所以发达后的朱元璋特意令汪干娘的儿子曹秀改叫汪文,跟随汪大娘姓,甚至将汪大娘的牌位也放置在皇陵内,享受皇室的香火祭拜。刘继祖的子孙和汪干娘的子孙一直都是明皇陵的署丞、署令,与明朝始终。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还是再等等吧,总不好在大姐夫之前受封为国公,那不合适。” 马秀英看向朱元璋,得意说道,“俺弟弟岂会那么张扬?再等等,到时候一起受封。” “这不是想着喜上加喜吗?”朱元璋笑着说道,“不过想想小弟也确实不想这么早受封,到时候就得是他当最小的国公。” “二哥才是最小的。”朱标笑着开玩笑,“到时候姑父是国公,二哥也是国公。” 岁数上肯定是马寻最小,但是辈分上就是李文忠最小了。 历史上的曹国公这个爵位也十分特殊,李贞和李文忠同时被封为曹国公。 忽然传出的几声驴叫打破了和谐,旺财难得的在小步快跑。 “就让他们闹,没事。”马寻赶紧拦住朱元璋和马秀英,“旺财越来越懒了,整天除了吃就是在院里溜达。骂了好多次,让它跑都不愿意跑。” 朱元璋打趣说道,“你舍得给它抽几鞭子,肯定就跑起来了。” 马秀英白了朱元璋一眼,亲近人家都知道马寻极为爱护旺财,哪舍得给它几鞭子。 朱标看着门外,有些着急了,“怎么现在还没过来?是不是误了时辰?” 朱元璋也有些不满意了,“能和小弟结亲是他们的福气,怎么一点都不重视?” “你俩急什么?到时候了吗?”马秀英有些好笑的说道,“读书人家讲礼节,没到时候哪能轻易登门。” 朱元璋看向马寻,随即调侃马秀英,“你家是大户人家、诗书传家,你弟弟怎么有事没事往刘家跑?” 马秀英首先瞪了一眼马寻,难得的没办法反驳朱元璋,弟弟不争气啊! 朱元璋顿时趾高气昂了,读书人家,也不一定都守礼。 不一会儿何大跑了过来,“上位,夫人家派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啊。”马秀英就开口催促,“快些,你们都和气些。” 刘琏也有些慌,知道国舅爷受皇帝、皇后喜爱,可是没想到大婚前帝后都在国舅府呢。现在也不能说是国舅府,这是徐王府。 “臣刘琏,叩见皇帝陛下。” 朱元璋立刻催促说道,“行了,你们去布设新房。” 刘琏如蒙大赦,在徐蛾的带领下去向卧室,这是要开始布置新房了。 不一会儿徐蛾过来了,“看着还行,估计都知道老爷的性格,屋子也不铺张。” 马秀英笑着说道,“那就好,就怕真是个娇小姐。” “要俺说,得再给小弟找个好生养的。”朱元璋立刻出谋划策说道,“那丫头长什么样,像是好生养的吗?” 马秀英急了,“这事是你急还是我急?不好生养的话能让她进门?” 朱标和马寻都习惯了这些,眼前的这对恩爱夫妻时常斗嘴,谁也不让谁。 朱元璋这才放心,“那就好,就怕娇小姐就柔柔弱弱。” 刘姝宁还真不是单纯的柔柔弱弱娇小姐,现如今也不讲究皮包骨的苗条才是好身材。 “亲迎的时候让老二、老三跟着过去,你姐明天过来帮忙。”朱元璋得意洋洋的说道,“到时候你大姐夫也过来,李相国这些人来了也都要老实。” 看样子李善长这个左丞相当不了几天了,告老还乡已成定局。 (本章完) 第63章 成亲 第63章 成亲 正月十六,马寻早早的就起来了,要开始洗漱、打扮。 忽然间马寻愣住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谁把这拿来了?” 不怪马寻心惊肉跳,摆在他面前的是通天冠。 虽说这是常见的冠饰,从秦一直传承到宋,这是皇帝在重大仪式都会戴的,是仅次于冕冠的礼冠。元朝虽然不用,但是朱元璋在建立大明后重新恢复通天冠。 形如山,正面直竖,以铁为冠梁。 徐蛾赶紧说道,“是陛下赐的,老爷是徐王子,自然是在大婚时配服通天冠、绛纱袍。冠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黑介帻,组缨,玉簪导。” 马寻就更加着急了,“这不是害我吗?我现在没爵位,不能这么穿。” “让你穿你就穿,哪有那么多废话!”马秀英推门而入,非常直接,“你还成不成亲了?” 马寻真的急了,“姐,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马秀英直接问道,“笑话?真要是笑话,那早就该让你承袭王爵了!快些穿戴好,过几天要定舆服,到时候你想要穿都穿不上。” 马寻好像理解了,这是要打一个时间差。 说到底就是现在礼制还没有完备,皇帝到底是学历史上的那些皇帝一样定制六种冕冠还是五冕,这都有争论。朱元璋觉得太繁琐,只留衮冕。稍微正式的场合戴通天冠,平时戴翼善冠。 而皇子、亲王等,在大婚或者祭祀的时候可以戴通天冠,穿绛纱袍。 马寻心惊肉跳的,问道,“姐,该不至于那边送过去凤冠吧?“ 徐蛾退到一边,马秀英拿起梳子说道,“凤冠谈不上,我是九龙四凤冠。给弟媳的就是鸾凤冠,这大婚之日本就是喜庆,今天就给她九翚四凤冠。” 马寻呆坐着,问道,“那寻常皇妃、公主呢?那其他命妇呢?” “公主和皇妃、亲王妃一个样,比皇妃降一等。”马秀英一边给马寻梳着头一边说道,“你管那些做什么?” 也对,所谓凤冠霞帔,这也是分等级的,大明初期对民间的婚嫁时的服饰要求不算严格。 马秀英笑了起来,说道,“这还不到一年的工夫,头发算是长了些,能戴冠了。” 马寻心情不错,说道,“头发长了不好打理,也就是现在有人帮我梳头。” 马秀英先是心里一酸,随即笑了起来,“以后有人给你打理,爹娘也都不在了,以后你该留须发了。” 徐蛾等人都安静的站在一边,本来是该她们来帮马寻穿戴服饰。可是现在皇后在帮忙,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在旁边打下手。 其他人不理解就算了,徐蛾这可是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也明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皇后殿下也只会是在今天帮国舅爷穿戴衣冠。 马寻也明白这些,所以现在安稳的坐在这里,谁让家里没有其他人,就是这对姐弟。 就比如说刘姝宁那边,她也需要开脸、穿戴,但是她的继母都没资格帮忙,只能是刘琏和刘璟的正妻才有资格。 至于看着刘姝宁的服饰会不会羡慕,那就另当别论了。她们肯定是没机会穿戴了,哪怕现在民间成亲被默认允许僭越一下服饰,但是也不能太出格。 比如说现在的规定就是庶人婚,许用九品衣。 马寻忽然听到了驴叫,问道,“老二他们又在折腾旺财了?” 马秀英笑着说道,“你姐夫不许勋臣荒废骑射,出行必须骑马、不得乘轿。今天你不骑驴,得骑着高头大马才威风。” 马寻理解了,说道,“旺财拖着老爹的棺椁回来,现在再让它拽着凤车回来?” 马秀英笑着纠正,“那叫厌翟车!” “那得是我去赶车,旺财力气也没那么大。”马寻就说道,“得安排些人帮忙推一下,别累着了。” 马秀英自然也明白,驴子的力气确实不算大,“不至于太重,也没多远。” 马寻的大婚实际上有些不寻常,不是在傍晚亲迎。 所谓婚礼,也是昏礼,在黄昏行娶妻之礼,一切都合着迎阴气入家的含义。 但是马寻的亲迎不是如此,因为皇后坐镇呢,她不可能等到晚上再带着一大堆儿女回宫。不出意外的话,皇帝大概率是上完朝也要过来。 御史中丞刘伯温现在就心情复杂的在府中呢,皇帝准了他一天的假期。穿戴好了的马寻自然不会戴着大红、簪,那不是明朝的风俗。 戴的是旺财,脑袋上顶着一朵绢。 李贞眉开眼笑,笑着说道,“小弟看着就精神!好,快些动身去迎亲。” 朱樉和朱棡眉开眼笑,一人手里拎着一只大雁。 朱棣等人就羡慕不已,他们只能跟着过去。朱静茹和朱静娴都有重要任务,她们到时候直接去赴刘姝宁上车,自然也就不存在‘哭嫁’。 明朝的一些习俗也和古礼不一样,先前就已经纳征(过大礼)了,明朝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下聘的时候用大雁,但是也有特殊的地方。 说到底就是刚刚恢复汉家正统,很多的风俗习惯等等还在纠正、恢复,有时候不免用力过猛。 队伍已经在府外准备好了,就等着马寻去迎亲了。 “一个时辰后就得回来,别误了时辰!”马秀英有些不放心,再次提醒说道,“记好了,不要误了吉时!” 常茂立刻点了炮竹,吹吹打打的就这么开始了,骑着高头大马的马寻这一次倒是不社恐了,在围观群众的好奇或者羡慕中朝着刘府行进。 至于刘府那边更加不用说了,一边派人随时汇报迎亲队伍的动态,一边在井然有序的准备着事情。 比如说刘姝宁拜父母,嫂子为她吃饭、嘱托等。 “舅舅大婚!”朱樉趾高气昂,说道,“来迎舅母!” 刘琏赶紧接过大雁,退到一边,“请。” 什么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这一刻是不存在的。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刘府,马寻喜笑颜开的在正堂再次见到了刘伯温。 “丈人。” 刘伯温噎了一下,木然的接过茶,“贤婿。” 盖着红盖头的刘姝宁被她的两位嫂嫂刚刚扶出来,朱静茹和朱静娴立刻上前掺住。 刘伯温虽然舍不得女儿出嫁,可是看看也知道女儿这一次嫁的好。其他不说,就以皇帝、皇后对国舅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不存在什么婚闹等,马寻和刘姝宁拜完刘伯温,这就在吹吹打打中离开了。 执事掌灯、赞者开礼,马寻在揭开刘姝宁的红盖头后带着她去祠堂祈福燃香。 等到了喜堂的时候,主位上赫然是朱元璋和马秀英。 朱标喜笑颜开的大声开口,“新妇入堂!” 刘姝宁手持团扇遮脸,徐徐走进喜堂。 “一敬苍天、佳偶天成。” “再敬黄土、喜结连理。” “三敬天地、天长地久。” 这是三拜九叩首(鞠躬),不是鞠三次躬。 马秀英忍不住要抹泪了,嘱咐说道,“务必夫妻恩爱,续我马家血脉。” 刘姝宁恭恭敬敬回道,“弟媳谨遵教诲。” 朱标就开心说道,“送入洞房!” 天都没黑呢,但是朱元璋已经起身了,“都去吃席,谁都不许去后院!” 马秀英可不管那么多,催促着马寻说道,“等什么呢,还不去新房!” 马寻忽然间觉得他这一次的成亲看着热闹,好像也特别高效、顺利,甚至谈得上轻松! (本章完) 第64章 婚后生活 第64章 婚后生活 马寻觉得有人在喊他,所以迷糊中睁开眼睛。 刘姝宁含羞带怯,“夫君,该起来了。” 马寻抬起手搭在刘姝宁的肩头,“这才什么时候?用不着早起。” 刘姝宁真的有些急了,连忙劝道,“现在最少都辰时了,也该起来了。” “我们家没这规矩,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马寻的手开始向下滑,眯着眼不睁开,“用不着起来,再睡一会儿。” 刘姝宁俏脸通红,再次劝道,“夫君,我也该去祭拜公婆、再敬兄嫂。要是再不起身,传出去多难听。”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他在家里睡懒觉睡习惯了,周围的人也从来都不管,甚至比较纵容。 但是如果今天还是继续睡懒觉,他倒是不用受太大的影响,但是刘姝宁的名声可能就受影响了。 想到这些,马寻也坐了起来,“那行,起来。” 刘姝宁红着脸,小声说道,“那你先起来。” “我穿衣裳快,你先起。”马寻聚精会神的,肯定不会先起来,“得快点了,要不然一会儿人就来了。” 刘姝宁脸更红,但是这时候也没办法了,只能鼓起勇气坐起身。 欣赏完景色的马寻这才快速起身,套了件衣服就扯着嗓子喊,“蛾子,准备下洗澡水!” 刘姝宁脸更红,也有些好奇,“夫君都是自己穿衣。” “难道你还想帮我穿衣服?”马寻就问道,“那好啊,我觉得这也好。” 刘姝宁赶紧说道,“本来觉得夫君是贵人,肯定有人服侍。” “什么贵人,自己穿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马寻一边笑一边纳闷,“这些人倒是躲得远,肯定不敢听墙根。” 刘姝宁脸更红了,不过马寻已经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继续喊,“蛾子,快点准备热水让夫人沐浴更衣。” 下一刻远处传来回应,“老爷,都准备好了。” 忙碌的早晨开始了,马寻和刘姝宁洗完澡、换好衣服,这就匆匆的去了祠堂。 徐蛾、何大等人拜了主母,刘姝宁也给了府里上下赏赐。 刘姝宁这才开口说道,“夫君,是不是要去给姐姐敬茶?” 马寻顿时头皮发麻,“我要是进趟宫,说不定又是十天半个月出不来。” 刘姝宁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徐蛾就赶紧说道,“老爷用不着担心,今天有夫人陪着,肯定能快去快回。” 刘姝宁也跟着劝道,“新妇进门,要是如此失礼肯定被人笑话。” 马寻这才答应,“我觉得应该能快去快回,那我们动身?” 徐蛾立刻搀扶着刘姝宁出门,早就准备好了。 刚进宫,就有小太监牵着旺财去小院,马寻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了。而他和刘姝宁带去的方向也是太庙方向,自然是去徐王祀。 马秀英喜笑颜开的拉着刘姝宁的手,姑嫂关系看似处理的很好。 等祭拜完结束就回到了柔仪宫,马秀英问道,“小弟,接下里你打算如何?” “先前不是说过我去管国子学吗?”马寻不解了,“我不太懂那些,就去做做样子。我就去鸡鸣山下建个学堂,专门教护理。” 马秀英也想起来这些,“这也好,现在还在用兵,多些医官、医士也是好事。”马秀英随即说道,“找点正事做也好,只是也别忘了早些续宗族血脉。” 马寻还没开口,刘姝宁就赶紧说道,“弟媳谨守妇德,延我马家血脉。” 对于刘姝宁的责任感,马秀英非常开心。这一开心就开始夸奖,夸奖还不够,多赏赐弟媳一些礼物,再夸奖刘家教女有方。 不好赏赐刘伯温,那就赏赐刘伯温的两个儿媳。 马寻枯坐在一边,看着马秀英和刘姝宁亲热的手拉手说着悄悄话,看的他都有些傻眼了。这两位以前几乎不认识,可是现在无比亲热。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下学的朱标带着弟弟妹妹们来了。 朱标这个储君站在一边,但是朱樉几个还是要拜舅母。刘姝宁虽然有些局促,不过在马家姐弟的劝说下也受礼了。 等到马寻稀里糊涂的回到小院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在宫里住几天了。应该不会等到刘姝宁有了身孕才准出宫,只是小住几天。 李贞很欣慰,看到马寻成家了,一个劲的在说着如何养家等等,而马寻就认真听着。 傍晚的时候,马秀英带着刘姝宁来了小院,朱元璋也带着朱标过来了。一大家子人又在一起了,不一样的就是马寻现在不再是单身汉了。 马寻倒是显得十分适应、坦然,而刘姝宁看起来有些局促。这样的‘家庭氛围’让她有些陌生,皇家看起来还没有她娘家规矩多。 吃完饭后回到小院,刘姝宁有些担心的说道,“夫君,陛下与殿下如此恩重。” 马寻就习以为常的说道,“我一开始也不安,现在就好了不少。少给他们惹麻烦就行,咱俩注意些本分,其他的就用不着多想了。” 刘姝宁连连点头,这两天她也有些飘,先前虽然也知道马寻这个国舅爷非常受宠,可是她也没有想到传闻中极受帝后喜爱的国舅,远比传言中更受宠爱。 不过刘姝宁很快也知道马寻为什么不喜欢进宫了,一连在宫里住到正月结束,接近了小半个月这才在马寻的一再请求下被允许出宫。 马寻在宫里的时候就是自己看看书,偶尔去大本堂监督外甥们读书,或者是去太医院稍微选几个太医,作为他准备的‘护理系’教员。 而刘姝宁也没闲着,每天都去马秀英那里。学习持家,跟着做女红,也是忙的厉害。 等到刘姝宁回门的时候,刘家上下显得非常欢喜。 刘姝宁回了闺房,刘伯温就说道,“李相国因病辞官了。” 马寻点头说道,“我前两天才听说,陛下赐他临濠田地若干顷,设置守坟户一百五十家,赐给佃户一千五百家,仪仗士二十家。” 对于李善长的辞官,朱元璋的赏赐非常重。 而现在的中书省以汪广洋和杨宪为左右丞,胡惟庸也在李善长的举荐下成为中书省参知政事。而刘伯温,依然是御史中丞。 刘伯温就说道,“你现在也已成家,虽有帝后喜爱,也不可骄奢。” 此前还不好多说什么,可是现在作为马寻的老丈人,刘伯温自然也就有资格稍微的教育一下。 随即刘伯温继续问道,“国子学那边你多去,大都督府的事情你只听不说。” 马寻也连忙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准备做我的事情。国子学那边也只看不说,更别说大都督府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伯温更加开心,他的这个女婿虽然身份特殊,不过一点都没有跋扈嚣张之气,看似也不用担心太多。 更让刘伯温欣慰的事情,自然就是从女儿的神色当中看得出来婚后的生活比较愉快,这算是嫁对了人。 (本章完) 第65章 考察 第65章 考察 鸡笼山以南有一条成贤街,南北长约一公里,这里也就是大明国子学所在地。成贤街两旁遍植槐树,其北通鸡笼山,向南延伸到碑亭巷。 马寻牵着旺财在走马观,没打算去国子学探讨学问。 “还是在山下吧。”马寻仔细考察了地形,说道,“太医院的太医们我定下来了人选,快点在军中选一百个年轻、细心,最好能识点字的人。” 何大就先笑了起来,“国舅爷,军中识字的基本都在做文书,哪个愿意来当医官!” 马寻就不乐意的说道,“军中这么多人,找一百个还不好找?” 何大一想也有道理,“这倒也是,反正也有不少医士。” 军中本来就会挑选一些年轻士兵去太医院‘进修’,马寻现在这么做也不是多么出格。 他这么做最多就是集中了一批年轻的士兵学医,集中学习后再分配到各地卫所去。 马寻随即问道,“我要是去大都督府,是不是得常去宫里?” 何大立刻开始了幸灾乐祸,“那是自然,国舅爷也常去太医院,自然该知道千步廊后面两侧为六府五部。” 马寻不喜欢去皇宫,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些事情。 马寻只能自我安慰,“也不算去了内城,跑的快一点自然就没事。” 何大等人就在旁边哄笑,虽然现在成为了国舅爷的护卫,只是他们也没有心理落差。 先不说国舅爷好相处,而且看着是有些斯文人的样子,不过也喜欢说笑。有些时候恍惚间觉得还在军中,身边都是一些粗人。 马寻不再开玩笑,认真问道。“我现在要去哪里要人比较好?” 何大想都不想的说道,“你可是国舅爷,大都督府右都督。肯定是要京卫的,还得是上位直属的禁卫。” 这也是大都督府的特点,天下兵马归大都督府统辖,可是也有一些禁卫直属皇帝管,就比如此前马寻带出去的飞熊卫、羽林右卫等。 马寻看了看何大,“你还真是敢想,这些人以后是要上战场救死扶伤。” “那更得是禁卫了,这都是跟着上位的老弟兄了。”何大立刻说道,“国舅爷医术高超,弟兄们也悍勇无双,杀的人多、受伤的自然也多。” 马寻忍不住打量着何大,他从不问何大等人的具体来历等。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还真是朱元璋的亲信出身,现在有半点好处都在为老部队争取。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你们几个家中子弟也是在军中吧?” 何大立刻苦着脸求情,“国舅爷,俺儿还要立功杀敌,不能当医官!” “让他去选人!”马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对军中不熟,文英他们几个现在也不在军中,我去哪找可靠的人?” 何大立刻欢天喜地,拍着胸口说道,“那一会儿就过去,最多三天就找一百细心的年轻人。” 马寻这才满意,随即问道,“那我要带这一百人出去,是不是得去大都督府?” “调兵自然是要去大都督府,只是也该去兵部一趟。”何大解释说道,“不过国舅爷放心,兵部的那些人不敢说什么。” 朱元璋自然会对带兵的将领有所限制,大都督府统领天下兵马,不过并无直接调兵之权。 调遣之权由皇帝直接掌管,兵部在军队中有任免、升调、训练之权,看似是对大都督府有所限制。 只是也别觉得兵部强势,现在的兵部并无权过问五军都督府各事务,,大都督府还可参与到明朝中央军事决策中。 兵部尚书不要说在徐达、常遇春等人面前要伏低做小了,就算是在一些‘侯爵’面前,都要服服帖帖。 得去要人、要钱、要物资,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看来是不进宫都难了。 马寻等人在前面走,旺财就慢悠悠的跟在后头,这么一群人旁若无人的在成贤街走过。一个头发白的老学究叹了口气,这位国舅爷都到了国子学的门口了,偏偏就直接走过,半点都没有过问的意思。 这可怎么行啊! 仔细想一想,还是去求刘贤弟,让宋学士去和太子殿下说说。 要不然真见不到那位国舅爷,送了好几次拜帖了。可是国舅府的那些人一律当做是攀附之人看待,没有赶人、骂人,可是肯定也没有和国舅说。 堂堂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兼国子监祭酒,和刘伯温、宋濂等人同时被征召,魏观算是明朝文臣中的大员了。 只可惜这个身份在很多时候有用,但是在面对那些淮西人、面对外戚的时候,根本不够看。 这位国舅爷,可是将李相国给‘斗倒’了! 听说现在礼部收到了消息,陛下有意进封这为国舅为太子少师、徐国公,这是直接将李相国离开中书省的空缺给补上。 李善长,那可是开国前就被封为宣国公,开国后为太子三少中的少师。 可是现在说退了就退了,这个公认的文官之首离开了朝堂告老还乡。 哪怕不少人都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可是这其中那位国舅爷到底扮演了多重的角色,有没有推波助澜,谁也不敢保证。 如果现在还将他当做乡野小民、对朝堂之事全然不懂,那不是看不起对方了,那是在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和性命冒险。 马寻回到了家,看到刘姝宁在忙就问道,“在做什么?” 刘姝宁笑着回答说道,“在查账。” 马寻有些好奇问道,“家里现在有多少产业?” “在城外有三百亩地,在老家那边四千亩地。”刘姝宁喜笑颜开的说道,“姐拨了一间铺子给我们,可以做些产业。” 马寻都吓了一跳,“这么有钱?” “是不少,也不算多。”刘姝宁开玩笑说道,“有些大富之家良田过万,店铺无数。” 马寻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他的产业确实不少,可是也谈不上特别多。 刘姝宁笑着问道,“夫君先前出家的寺庙,有没有万亩良田?” “真有万亩良田的话,我就得在那打黑工了。”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和尚庙还是有钱有地,好多和尚劝人了却红尘事,结果一个个又富又狠。” 刘姝宁抿嘴一笑,马寻的话虽然极端,可是在如今的年代也非常常见。 一些寺庙隐匿人口、侵占良田等,而且还不纳税,所以现在朝廷在严格的限制一些佛教发展。 这也不只是佛教,其他的宗教也好不到哪去,包括白莲教等等。 这也不只是因为很多的起义都是借着宗教的名义,而是这些宗教真的很能敛财。 刘姝宁在继续查账,马寻拿起毛笔看着眼前的纸陷入两难。 让别人代笔的话肯定会被笑话,可是自己写还是要被笑话。 还是自己动手吧,笑话就笑话吧,这是正事! 要人、要钱、要物资、要地,要仔细的叙述要这些东西的原因,要得到皇帝的支持可不容易,哪怕是皇帝的小舅子,也不能肆意浪费资源。 顺便再要些工匠,实验还要继续下去,这都得钱,说不定短时间还看不到成果。 (本章完) 第66章 医务兵 第66章 医务兵 马寻再次进宫了,只不过不是去内城,而是难得的去了办公的地点。 朱元璋的武英殿,这就是皇帝日常处理政事的地方。 看到马寻,朱元璋心情很好,“你姐还在念叨你,说你出去了就不愿进宫。以前还能说你,现在你成家了,生怕耽误了大事。” 大事是什么,大家也都心里明白。 马寻就吐槽说道,“姐夫,不是我说姐的不是。她现在是朱家的人,再说我都成亲了,哪能天天被她管着。” 对于马寻的‘大胆’,朱元璋是开心的。他喜欢看到马寻这样的亲近,而不是一直恪守本分。 “她到底是你姐,照顾你也是应该。”朱元璋笑着问道,“这次来这里有正事?” 马寻立刻说道,“上回说了准备教一教医官、医士,现在缺钱、缺人。地已经看好了,我准备在鸡鸣山下建学堂。” 朱元璋诧异起来了,“建学堂?寻常的医官在太医院学,怎么就要建个学堂了?” “学的多,除了一些常规的治病之外,我想还是要多教人治伤、照料伤员。”马寻解释说道,“上回去庆阳,看到好多伤兵无人医治,我心里不免担忧。” 朱元璋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无人医治伤员?” 马寻知道误会了,解释说道,“不是无人医治,只是那些寻常的医治方法效果不好。” 接过马寻递来的奏章,朱元璋仔细的看着,眉头紧蹙。 片刻后朱元璋才说道,“照你这么做,要的人不少,也要不少钱。” 马寻就说道,“总比兵死了要抚恤强,再说老兵也难得。就算是这样,我还担心人不够。” 朱元璋自然也明白这些,现在军中的医官、医士本来就不算多。 任何年代,医疗资源都会有所不足。 马寻就说道,“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人跟着我学习治疗、护理伤兵,平常不去卫所。要是有战事,跟着大部队出发。” 朱元璋立刻明白马寻的意思,这些专业的医疗兵平时训练、学习,不像那些卫所派来的医官、医士,学成了还要回到各自所在的卫所。 马寻继续说道,“这些人要是学好了,我觉得能有大用。各地卫所缺人,只不过有大战的话,伤兵肯定更多。” 朱元璋问道,“那就多要些人,都跟着你学就行。” 马寻赶紧说道,“教不过来。本来还要让他们跟着太医学点治外伤的本事,还要学其他的东西,这不是一两月就能学成。而且学这些,也要钱。” 朱元璋就沉默了,虽然他现在坐拥天下,可是也时常感觉到钱不够用。 仔细衡量片刻,朱元璋说道,“你要的钱多了,你这哪是教医官,这是要了个学堂。地给你、工匠也给你,学堂盖小点。” 马寻想了想说道,“那我先要一点,要是看到了成效,陛下再看看能不能多给些?” 朱元璋露出笑容说道,“好,真要是有用,到时候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先给一笔启动资金,显然不会是马寻要多少给多少。要不然的话这哪是培训医官等,这是要建一个国子学。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朱元璋也觉得他这个小舅子虽然生活上不奢靡,可是真的敢钱。 随即朱元璋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要制火药的工匠做什么?” “对火药、火器感兴趣,找些人研究研究。”马寻回答道,“反正没事,看看能不能让火药厉害点。” 朱元璋更加认真了,“你有法子让火药更厉害?” 明初的火药基本上达到了黄金配比,马寻自然就用不着多费心去改良,但是有其他改进的地方。 马寻说着自己的想法,“火药现在都是粉末,遇到了湿冷天、雨天就不好用了。我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让火药成小颗粒,雨天也能用。”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就劝了起来,“这事听着就不靠谱,先给你些人。找到了法子最好,找不到也不要为难自己。” 这就是对马寻的关心了,朱元璋自然比谁都清楚火器的厉害,也明白火药的一些不足。 火药问世这么多年,有些不足之处大家也都知道。可是能工巧匠多了,也没看到其他人找到方法克服。 所以支持小舅子没问题,但是也不能给他太多压力。 正事差不多了,朱元璋说道,“你要的人,这几天就让他们过去。到时候自然有人去找你,你去见见你姐。” 马寻肯定没意见,“那我先走了。” 看到马寻离开,朱元璋笑了起来,这小舅子越来越靠谱了,还知道找些事情做。 给他安排好了一些事情,本来只是挂个名而已,不指望他真的做些什么。 可是现在有足够的积极性,这肯定也是一桩好事情。 看到马寻来到柔仪宫,马秀英很意外,“稀客,这倒是难得,没人叫你还自己来宫里了。” 马寻连忙求饶,“我才出去多长时间?自从到了京城,我在宫里住的时间比在宫外多了不少。” 马秀英关心问道,“有动静了?” 马寻顿时害怕,“这才从成亲几天啊?现在要是有了身孕才是怪事。” 马秀英也知道自己急了,不过还是催道,“抓紧些,家里就靠你传宗接代了。” 马寻也明白这些,说道,“争取早些,我也在让姝宁多吃黑芝麻、红枣、生,豆腐、猪肝这些东西。” 马秀英立刻好奇起来了,“怎么个说法?” “为了生个健康的宝宝,得给她补充些营养。”马寻回答说道,“我也带着她散散步,让她多吃点鱼。” 马秀英连忙追问,“吃鱼好?这些法子你记下来,到时候送到宫里来。” 优生优育,这对于大明非常重要。虽然不见得这么做就能生出来天才宝宝,可是婴幼儿更健康,这不会是坏事。 马寻问道,“标儿是不是也快要成亲了?” 马秀英笑着说道“明年成亲,到时候你这个舅舅得去当媒人。我看那俩孩子,也都有些急了。” 当媒人肯定用不着马寻,不过主礼应该是没跑的。 马寻随即问道,“我刚才是去找姐夫了,准备弄些医治伤兵的事情。我也想过,要不然拉上标儿一起?” 马秀英看着马寻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马寻就回答说道,“他是太子,现在地位稳固,威望也高。可是多些贤良、仁善的名声,总不会是坏事。” 马秀英又问道,“太子权势太大,你不怕你姐夫多想?” 马寻愣了一下,正常情况下皇帝会培养太子,可是也会担心太子权力太大、威望太高。 不过随即马寻反应过来,“姐夫对标儿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这么做,姐夫应该不会多想。” “那你就带着标儿,他是你外甥。”马秀英非常开心,颇为骄傲的说道,“标儿的名声、威望越高越好,有好事就想着他,你姐夫也高兴。” 马寻就说道,“我原本还担心这么做会让你们觉得是不务正业,既然现在这么说了,我就带着标儿。” 马秀英笑着点头,小弟看待一些事情很正确,标儿就应该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有什么好事,家里人首先想着的也应该是标儿! (本章完) 第67章 我还要管科举? 第67章 我还要管科举? 准备做些大事的马寻难得的当天进宫、当天出宫,成亲后的待遇确实不一样了。 旺财表现的非常自在,回了家就自由了,可以在府里四处走动没有约束。 看到马寻后,刘姝宁问道,“夫君后天可有要事?” 马寻觉得好笑了,“我每天在忙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有事吗?” 刘姝宁解释说道,“爹让我们要是有时间就回去一趟,说是有些事情要商议。” 马寻立刻来劲了,“既然有事,那我们现在就走。反正在家里也没多少事情,免得老丈人说我们的不是。” 刘姝宁赶紧拦下说道,“既然说了后天,那就后天去。” 马寻有些时候的执行力就非常强,说了要出动就立刻行动,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和一些大户人家那种做客前送拜帖,请客前送请帖,完全两回事。 而刘姝宁也习惯了不少变化,自从嫁给马寻之后,礼节方面的事情,也开始随意不少。 比如说嫁给马寻之后,正常来说是成亲后第三天该归宁,可是她成亲后的第三天是住在宫里。 作为马寻的夫人,她现在有事没事去串门,隔壁的常家、稍微远一点的沐家,还有更远一点的徐家、汤家盛情难却,那都要去走动走动。 马寻不走动,那是因为这几家当家的都在外头打仗,而且他有些时候也不太在意这些礼节。但是作为女眷,刘姝宁就得考虑这些。 刘姝宁忽然说道,“夫君,我思来想去,要不要试试铜管?” 蒸馏,马寻对于蒸馏非常重视,也在尝试着改进一些工艺,刘姝宁自然也知道这些。 “铜管?”马寻就说道,“我也想过,铁管容易生锈,哪怕是精钢也有些不够用。试试吧,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刘姝宁就继续说道,“要是依然没用,试着用琉璃?” 马寻本来以为自己舍得钱,可是没想到他的夫人更加舍得在实验上进行投资。 听到刘姝宁的提议,马寻也认真起来了,“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虽说现在难以大量普及,不过先做出来成果,再考虑量产。” 对于马寻的话,刘姝宁一下子难以消化,可是慢慢的也能想明白。 马寻就继续说道,“这么做也好,反正现在也很难让所有人都享受到这些,有了一些好东西,慢慢的再向下推广就行。” 科学发展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发明了东西,真的不是立刻就可以量产。先将东西给造出来,到时候再说其他。 刘姝宁也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想要看看那些酒精能不能消毒,先弄出来了再说。” 酒精,这东西就是刘姝宁从马寻这得到的词汇。国公府里经常酒味十足,买了不少酒、反复蒸馏,在提炼着所谓的酒精。 马寻就说道,“过几天可能宫里派人过来,我要是不在家里,你就管一管那些工匠。” 刘姝宁也不拒绝,说道,“那就按照夫君所说,试着去造那些器具。” 马寻画了不少草稿图,或者是寻找了一些现有的器具进行改进等。不一定有效果,可以先实验了、先改进了再说。 马寻忙着外面的事情,在持续不断的进行实验,作为贤内助的刘姝宁也没有闲着,在尽可能的帮忙分忧。 夫妻同心,有机会其利断金。 马寻又开始‘酿酒’了,看着酒精不是很满意,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过两天拿去实验。 小两口难得的来了刘家,刘家的护卫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 恍惚的还有刘伯温,在女儿出嫁之前,那位国舅爷隔三差五的会过来坐坐。可是大婚之后,能见到一次才是稀罕事。 马寻很热情的打招呼,“小婿见过丈人。”刘姝宁也赶紧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刘伯温露出笑容说道,“无需多礼,到底是成家了,务必以夫家为重,不该以娘家为挂念。” 刘姝宁恭谨回答,“女儿谨遵父亲教诲,谨守妇德。” 马寻在旁边听着,这是刘伯温在教女,他就不好多说。可是仔细想想,觉得老丈人话里有刺。 还是不要多想,想多了容易内耗,那不是好事情。 刘伯温随即问了一些事情,随即让刘姝宁回内宅,去和她的嫂子、妹妹说说话。 看着坐在旁边喝茶的马寻,刘伯温问道,“国舅,近来在忙些什么?” “忙着朝廷差事,这几天常在大都督府行走。”马寻张口就来,完全就是一副忙于公务的样子,“丈人也知道我蒙受皇恩,就该忙于国事。” 刘伯温觉得马寻的话有道理,正常人是该这么理解。可是他不知道马寻说这些的时候怎么来的底气,说的就这么理所当然。 刘伯温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国舅,我记得你除了领着大都督府的差事,还是太子少师,也领着国子学事。” 看到马寻点头,刘伯温问道,“你自从去年出征归来,到现在也四个月了。国子学那边,你过问过几次?”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国子学那边的事情我也问了几次,只是我才疏学浅,就不好去多说什么了。” 刘伯温直接问道,“那国舅可知道现在国子监祭酒是何人?” 马寻一时间语塞,他问了一些国子学的事情,知道现在的国子学是从朱元璋打下金陵就开始筹建等,在努力的培养着读书人、在培养着文官。 看到马寻说不出话,刘伯温又问道,“朝廷有意在明年开首科抡才大典,既然国舅领着国子学,是不是该多过问这些事情?” 马寻更是愣住了,“朝廷此前还没有开科举?” 刘伯温都觉得荒唐了,无语后才说道,“自然有院试、乡试等,只是尚且还未会试。” 马寻顿时有压力了,随即不确定的问道,“我就是领国子学事,真要是会试,是不是改由礼部来主持?” 刘伯温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国舅是不是觉得陛下让你领国子学,你就只管国子学?” 看到马寻真诚的点头,刘伯温无言以对。 片刻后刘伯温才说道,“既然陛下让国舅领国子学,天下文治、教化,国舅就要负责。国子学本就是我大明文教重事,首科肯定也是以国子学诸生为主。” 开科取士,理论上自然是取天下英才。 可是明朝才刚刚建立,文治教化还有待持续发展。 所以第一次开科取士,大概率还是以国子学的学子为主。这里到底是大明最高学府,大明如今最有才学的学子基本都在国子学。 马寻试探着问道,“我学问不够,怎么主持科举啊?” 刘伯温就说道,“国舅只需负责这事就好,自有礼部尚书、国子学祭酒帮助。” 有人帮忙就好,马寻稍微松了口气。要不然的话,他真的担心自己能不能弄好这事。 要是大明第一次的科举就出现南北榜案、舞弊等,那他就没脸见人了。 刘伯温继续说道,“一会儿国子监祭酒就会过来,魏观与我、宋师同时应召为陛下效力,他有才学、有政绩,国舅可以多问问。” (本章完) 第68章 我在办学 第68章 我在办学 科举,这可是大事,因为大家都知道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朱元璋不缺少猛将,可是在文官这方面属于比较短板。 尤其是经历了燕云十六州丢失、蒙元百年统治,在民心、文治方面,更是思想很难统一。 很多人提起八股文就各种抨击,可是这种在北宋时期就出现的文体,在明初也可以起到统一思想的优势。 只是后世不断的变化,使得八股文越来越束缚思想。 魏观出现了,见到马寻笑着作揖,“下官见过国舅。” 魏观的官职不低,但是在马寻面前自称‘下官’没问题。现在的官场上,除了徐达、李善长等极少数人,在马寻面前自称‘下官’都不会有人挑理。 马寻笑着客气说道,“用不着多礼,魏先生才学渊博,还曾教授太子,我实在是佩服。” 这些也是马寻刚知道的,这个魏观曾经也在大本堂教授朱标等皇子读书。 魏观就说道,“前几天见到国舅从国子学前路过,本想与国舅奏报国子学之事,可惜没能见着。” 这一下马寻就尴尬了,只能说道,“前几天奉皇命去鸡鸣山下选址,实在忙了点。下回有事,魏先生可去我府上。” 魏观就说道,“下官此前数次送了拜帖,只是国舅从未回复。” 想要见马寻一面实在太难,这不只是魏观的感受,包括其他的一些文武官员都有这类感想。 也就是和马寻比较亲近的人家可以见到他,要不然就算是送了拜帖,基本上也都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复的结局。 马寻觉得这个魏观有些耿直,有些事说出来了就不好了,太不给面子了。 不过下一刻马寻说道,“大概是去我府上的人太多了,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我回去说一声,下一回魏先生就用不着担心。” 不只是魏观表示怀疑,刘伯温都不太相信马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马寻不喜欢和文官来往,甚至很多的淮西人都不愿意接触。 所以有些话听一听就好,真要是当真了,那反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傻了。 魏观开口说道,“既然国舅领国子学,是不是该去国子学看看?” 马寻直接回答说道,“行,后天我过去一趟。魏先生,还有什么事?” 魏观继续说道,“陛下早年定下规矩,凡天下府州县各学,每年贡举一名到国子监学习。” 马寻就点了点头,正常来说国子监的生源是举监、贡监、荫监、例监。 也就是说举人、秀才,因为父辈做官而得到名额,或者是直接捐钱得到名额。 魏观就继续说道,“国舅爷,如今天下初定,只是国子学内学子人数还是不多,很多也都是才学平平。我想是不是该再从各地书院选取良才入国子学?” 马寻也严肃起来了,“陛下早年也曾令人分行天下、访求遗才吧?” 魏观点头,他就曾经去各地寻访贤才,举荐的人大部分也都进入了官场。说到底就是明朝缺读书人,缺少一些地方官。 马寻就直接说道,“这些事情实在太大,我想魏先生还是直接报与陛下或者太子殿下,我不敢擅专。” 油滑的马寻可不做出头鸟,想要经他的手直接扩大国子学的生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魏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有些事情他不是没有对皇帝、太子提起,但是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 本来是想要拉拢这位国舅,这样可以为说服皇帝增添一些砝码,可惜看起来效果不好。 马寻就继续说道,“魏先生可能也知道,我早年流落乡野,所以才学不足。也就是陛下垂怜,这才许我官职。只是我实在愚笨,做不来大事。”果断的将皮球踢走,如果可以的话,马寻会选择性的文盲,反正也没人会和他较真。 魏观看向刘伯温,而刘伯温满脸微笑,显然是不打算帮忙说说话了。 能够将马寻给约出来,这就是刘伯温看在同僚的份上了,要是帮忙再劝,那就不合适了。 魏观有些失望而归,不过也不算完全死心。有机会继续劝,说不定就可以说动马寻。 更何况这一次也算有所收获,好歹是让马寻愿意去国子学看看。看到国子学内都是才德兼备的学子,这位国舅说不定就会改变想法呢。 等到魏观离开,刘伯温说道,“如今中书省斗的厉害,这时候切莫卷入其中。” 马寻立刻说道,“我知道,我肯定两不相帮。” 刘伯温沉默片刻后说道,“杨宪与我关系不错,他若是因此拉拢你,千万要留些心眼。我无非告老,不能害了你和姝宁。” 马寻小心问道,“这个杨宪厉害吗?” “他是陛下心腹,早年曾经辅佐左副将军治理浙江。”刘伯温就说道,“他恃才傲物,上表奏言左副将军不听他的安排。” 这个杨宪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连李文忠的刁状都告过。 刘伯温继续说道,“他虽然与我交好,只是我一直觉得他不该去中书省,他打探消息是好手。” 马寻更加心里有数了,笑着说道,“那这样的人我就敬而远之,反正我也不喜欢去中书省。” 刘伯温谨慎的问道,“你现在身上官职不少,中书省的加官可有眉目了?” 马寻现在可以说是在各种要紧的衙门都有官职。 在军方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在东宫有太子少师,再加上有一个领国子学事,中书省的加官很快也可能出现。 “让皇后帮我先挡着,不过估计快了。”马寻也忧心忡忡的说道,“反正肯定不会是丞相,最多就是平章政事。” “这时候千万不要进中书省,斗的厉害。”刘伯温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汪广洋、胡惟庸和杨宪,总要斗出来一个胜者,败者只怕是死路一条了。” 马寻肯定不会卷入中书省的一些斗争,那里才是真正的是非窝。 看到马寻点头,刘伯温奇怪问道,“按说国子学的事情,你用不着太忌讳,该做的时候还是要做。” 马寻立刻说道,“我不是在鸡鸣山下建学堂吗?我就懒得和那些国子学的人多搅和,国子学我稍微看一下就行,我自己建我的学。” 刘伯温都愣住了,“已经有国子学了,用不着再建一个学舍。” “不一样,国子学教的是四书五经。”马寻笑着说道,“我试着教其他的东西,再找一些才学之士,和国子学的那些大儒不一样的才学之士。”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伯温也就不再多问,问了也没什么用。 马寻谨慎,这一点刘伯温是可以放心的。帝后也信任马寻,这一点大家都看在眼里。 现在他要在国子学外再建一个学堂,说不定就是帝后的意思。 而且就算不是帝后的意思,真要是出了差错,也会有帝后兜底。 就在京城、就在帝后的眼皮子底下,能犯多大的错呢? 更何况刘伯温很清楚,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对于朝堂上的读书人都有一些不满,现在的文官集团的压力可不小。 这不只是因为很多文官都是江南人、浙东人,更是因为有些文官的理念、施政方式和皇帝的意见不一致。 (本章完) 第69章 正经事 第69章 正经事 马寻还窝在后院看书,徐蛾匆匆跑来,“老爷,太子来了。” 马寻放下书连忙快步走向正堂,他也没有想到朱标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来了。 虽然在皇宫的时候,朱标经常带着弟弟妹妹跑去李贞的院子,但是那到底是在皇宫里啊。而现在不一样,马寻是住在宫外。 看到马寻,朱标显然也比较高兴,“舅舅。” 马寻就苦口婆心劝道,“太子,你是储君,哪能轻易出宫?” 朱标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舅舅放心就是,我肯定带着护卫,爹娘也都知道。” 随即朱标看了看四周,说道,“舅舅,舅母呢?外甥既然都来了,怎么也得给舅母打个招呼。” 马寻想了想,对徐蛾说道,“去叫夫人过来,你顺便去隔壁一趟,让常家嫂子带着婉儿过来学女红。” 徐蛾立刻笑着去叫人,而朱标也喜笑颜开。 “舅舅,听说你现在又在忙着医道了?”朱标有些好奇的问道,“娘也说了,舅舅有一些好事,想着给我加些名望。” 马寻简单解释说道,“主要是一些处置外伤的事情,我想就是学成了应该能有些用。就是不能让所有将士都受惠,多救一个那也是好的。” 朱标自然也明白这道理,真的要是教出来一些医官,首先受惠的是一些军官,随后才是一些普通的士兵。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有机会救下来一些人,那就值得了。 朱标认真问道,“舅舅,现在的医官、医士,真的不够用?” 之所以这么问,那就是因为不管是在朱元璋眼里还是在朱标眼里,现有的一些医疗体系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就算是徐达等人大概率也是这么认为,主要就是明朝的兵制、配备等,吸取了历朝历代的经验,也做了一些调整和改进。 医官体系、战场救助等,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看似也够用了。 马寻就回答说道,“我觉得还是不够,此前跟着出去一趟,看着伤兵救治的情形,我心里也是于心不忍。有些法子在我看来就是不太对,自然想着改一改。”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标更加认真,“如果是这样,那还真的有必要改改。” 马寻笑着说道,“现在都说我爱酒,我哪能是真的爱酒。还不是伤口处置的事情,过几天找几个罪囚,让这些人试试经我的酒精擦洗伤口、包扎,看看会不会化脓。” 马寻在酿酒,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那些酒到底有什么用,很多人还是不太理解。 正常人肯定觉得马寻爱喝酒,可是朱标等人知道马寻连黄酒、米酒等都不喜欢,更何况那些辛辣的烈酒呢。 朱标顿时好奇起来了,“那我就要见识见识舅舅的高超医术了。” 伤口化脓等,对于不少人来说闻之色变,因为这东西很有可能导致不断的恶化,看着已经救活过来的人,说不定就是伤口感染死了。 马寻笑着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先试一试,说不定有些效果。” 朱标随即笑着问道,“舅舅,找些罪囚是不是不合适?军中伤兵多,说不定就有磕了碰了的。” 马寻也笑着回答,“这东西擦拭伤口肯定疼,再者就是有没有效,我现在也不知道。小伤口也就罢了,要是大伤等,还是不要拿自家士兵去练手。” 朱标一下子明白了,笑盈盈的说道,“那舅舅就不要管这些人,也别管人是哪来的。到时候就去医治就好,救活了是他们的福气。” 这很朱标,在宋濂等人的眼里,太子储君简直就是最为理想的太子模板。不过在朱元璋等人的眼里,这位太子储君看着仁善,可是手段一点都不迂腐。 刘姝宁来了,连忙行礼,“臣妾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连忙起身说道,“舅母用不着多礼,在私下里只是家人礼。” 马寻也跟着说道,“就听标儿的,姐夫定的规矩是朝堂之上叙君臣礼,私下里都是家人礼。” 刘姝宁好歹也是跟着马寻在宫里住过几天,也明白大明的皇室有些时候没有那么严格的君臣之别,和普通人家没多少区别。 “舅舅!”常茂这小子人未到声先至,“舅舅,为何有好事不叫俺?俺还是不是你外甥了?” 马寻怒了,“找你亲舅去,我就是个便宜舅舅!” 冲进正堂的常茂三兄弟愣了一下,连忙行礼,“太子大哥。” 马寻那叫一个郁闷,“你们三个不是天天在府门口等着吗?太子来了,你们都不知道?” 常茂也委屈的说道,“舅舅,这时候得练武,要不然肯定知道太子大哥来了!” 常蓝氏和常婉也来了,常婉显然是有些害羞。 刘姝宁就扬眉吐气了,去年的时候就是常婉时常打趣她,那时候又羞又恼可是毫无办法。但是现在攻守之势异也,变成她可以调侃常婉了。 “嫂子。”马寻笑着打招呼说道,“我这外甥难得出宫,就让你们过来说说话。他说是来我这里说正事,我看不像。真要是有正事,该叫我去文华殿。” 朱标抢先说道,“外甥像舅,我都是跟着舅舅学的。爹娘也说了,有些事情就该学学舅舅。看看老二多好,没事就往邓家跑。” 只能说朱家的青梅竹马多。 马寻和刘姝宁有些尴尬了,主要就是马寻的榜样作用看似是非常明显。 朱标笑着开口说道,“常大将军现在去了云州,估计火儿忽答守不了多久。” 徐达和王保保在甘肃的沈儿峪对垒,李文忠在马邑再破元军之后和徐达分兵北伐,现在已经走出野狐岭、驻兵开兴和。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觉得徐大哥、常大哥他们肯定会建功,元廷现在不只是君臣不和,父子也在内斗。” 王保保这个大将听调不听宣,卷入元朝的党争、成为太子党,而元顺帝父子也在内斗。 常蓝氏笑着说道,“说了这些也听不懂,只知道朝廷兵马一向战无不胜、群敌皆灭。老常还在惋惜,这一次出征没能和国舅一起。” 朱标就开玩笑说道,“舅舅可是军中大将,徐大将军也想和舅舅一起出征。常叔想要邀舅舅出征可不容易,前些天二哥来了书信,也想请舅舅去他那。” 马寻淡定的喝茶,这些军方巨头心思太多,所以马寻就成了香饽饽。 他要是出征的话,一众大将肯定纷纷争夺。能够有他马国舅随行出征,大将打仗就更有底气。 其他人也都是在笑,马寻的军事能力如何,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马寻就算是去了战场,最多也就是治治伤兵,其他的忙也帮不上。 可是要说‘稳定军心’,这个作用还是有的。其他的士卒会不会因为马国舅的到来振奋军心不知道,但是有些大将看到了马寻,心里就非常安稳。 (本章完) 第70章 事情太多 第70章 事情太多 有皇帝、皇后帮忙,太子也在暗中出力,所以很多事情变得就简单起来了。 马寻难得的来到了国子学,魏观领着司业、博士等人在迎候,全程也都在耐心的讲解着。说着他们的教学理念,说着‘七学’。 如今的国子学分六堂肄业,通四书未通经者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修业一年半以上文理通畅者,许升入修道、诚心二堂。 又修业一年半以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入率性堂。生员入率性堂后,实行积分制,肄业后,可被派往各衙门实习或参加科举考试。 祭酒、司业全面负责国子监内教学行政事务的管理 博士厅主管教学,绳愆厅分管校内监察,凡是教官怠于师训,生员违犯校规、学业不精,后勤人员搞不好伙食,都有权纠举。 生员日常功课一是练字,二是背书,三是作文。 也别觉得国子学的这些学子只学四书五经等等,他们可不是只会之乎者也。 他们也要学习律法,《大明律》虽然现在还未编成,可是在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就有《律令》,这也就是《大明律》的基础。 现在的学子也要学数术,不全都是学‘文科’。 马寻总觉得魏观这些人别有用心,他们提了不少东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马寻能够支持他们,支持弘扬儒学、宣扬教化等等。 有些事情稍微听一听就好,马寻可不会那么冒失,不会觉得魏观这些人是大儒、饱读诗书就盲从,更何况这些人想的那些事情,未必没有其他小心思。 朱元璋很快会给这些人来个狠的,马寻也在惦记着给一些人长长记性。 还是继续建自己的学校,马寻在国子学走马观看了一圈,立刻跑到了鸡鸣山下看他的学校,这才是他的主战场。 “我的学校一点都不受重视!”马寻忍不住吐槽起来了,“国子学那么多屋舍,配套那么好。我的学校都在山下,已经开始偏僻了,还不舍得多建点房子!” 吐槽归吐槽,不过马寻还是找到了工部的官员在商量着一些规划。 正常的学舍、宿舍、食堂等不用说,马寻还要了几间实验室、病房、药材房等等。 仔细检查一番的马寻很高兴,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监督着这些学舍的建设了,还好很多的事情用不着他亲力亲为。 将一些事情交给专业人士,这倒不是马寻想要偷懒,而是他只提供一些思路和需求,具体的解决就要这些人去解决了。 心情愉快的马寻刚刚回到府邸,何大就说道,“国舅爷,中书左丞送来拜帖,想要后天求见。” 马寻都愣了一下,“中书左丞?杨宪?” 看到何大点头,马寻更加诧异,“他找我做什么?” 何大就直接给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了,“那俺哪知道?这人一肚子肠子,心眼太多!” 杨宪算得上是‘熟人’,这就是朱元璋的心腹、亲信,看似是文官,可是以前做的一些工作也不是完全的文官,包括一些检校的工作。 要不是现在被安排到了中书省,说不定就可以当个‘锦衣卫’大员。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要来就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何大就不客气的说道,“肯定没憋好屁,这人就爱四处探查,喜欢打小报告。” 马寻对此也只能是笑一笑,杨宪四处打探消息、打小报告,那是因为他是皇帝的亲信,这是他的职责。 不过他也希望杨宪能够注意些分寸,可千万别将其他人给卷入是非窝。 现在的中书省可不省心,这不单纯的是利益集团之争,这也是施政理念之争,斗个你死我活都正常。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朱元璋也在推波助澜,他很乐意看到这些文官们内部先斗一斗,斗完了他再下场将大权揽回。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马寻可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多发表意见。 他可是标准的中间派,和淮西勋贵关系密切,是浙东文官刘伯温的女婿,还是皇亲国戚。 想要他下场,除非是局势明朗,或者是皇帝有了旨意,要不然可不会做出头鸟。 和何大聊了几句之后回到内宅,刘姝宁就说道,“夫君,工部送来了铁管。” 这就是冷凝管了,是马寻一直都是在努力改进一些实验工具,很多时候他只负责提供一些思路,将攻克的难题交给工匠等。 仔细看了看冷凝管,马寻笑着说道,“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行,先试一试。” 要做的实验有很多,想要建立、完善一些学科更不容易,还好现在的马寻有些身份,也有不少的资源,可以尝试做些事情。 也是因为乱世刚刚结束,一个王朝才刚刚建立,他就算是想要做些看似离经叛道的事情,阻力即使会有,也不会特别大。 将手里为数不多的酒精小心的打包好,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杨宪没有来,先来的是太医院的人。 作为正六品的太医院院判,陈之栋很是热情,“国舅爷,近来可安好?” 面对六十来岁的老头热情打招呼,马寻也习惯了,“还算不错,陈院判可带来了我要的人?” 陈之栋立刻回答说道,“国舅爷要的人,下官岂敢不给?” 这就好,接下来还有不少大事要做呢,马寻也要抓紧时间,早点培训、早点出师。 早点进行研究,说不定就有机会早一点取得突破,那对大明的发展就有极大的帮助了。 陈之栋之所以这么热情,也是因为和马寻比较熟悉。这位国舅爷在大都督府、对六部的官员不熟悉,可是和太医院的人熟悉。 更何况太医院本身就承担着培训医官的职责,所以现在配合马寻做些事情,更加理所当然了,这都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国舅爷,我等差遣御医二人、医者十人,以及学徒二十。”陈之栋认真回答说道,“这些也都是按国舅爷吩咐,拿手的都是治外伤。” 听到这样的安排,马寻自然更加开心,这就是他所需要的人才。 马寻就笑着说道,“这就好,一会儿将人领走。先教一教那些士卒简单的医理,再说其他。” 陈之栋也没意见,这些医士只需要学会一些简单的包扎伤口等,基本上用不着学会抓药、看病治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一些基础的医理还是要掌握,这也是打下一定的基础。 马寻仔细的在和陈之栋商量着对于第一批学员的培训工作,这不是此前大明的医官、医士。 有些培训方式可以借鉴,但是有些地方也需要有所改进。 这就是马寻的重点工作了,好在有人能够为他分忧,有些事情他只需要提供思路、高屋建瓴就行了。 马寻也没时间全都扑在护理学的创建和发展,他还有其他的一些学科等需要重视。 事情实在太多了,都觉得有些分身乏术了。 (本章完) 第71章 文官的基本盘 第71章 文官的基本盘 大早上的,国公府就非常热闹。 “走两步!”马寻手里拿着个胡萝卜在旺财面前摇晃,“走两步啊,实在不行你伸伸脑袋!” 面对旺财的懒散,马寻无奈的向前走一步,“这总行了吧,都到嘴巴边上了,这都不愿意走?” 旺财没有生病,更不存在年老体衰,单纯的就是懒,不愿意走动。 马寻彻底败了,将胡萝卜塞进旺财嘴里,“你倒是比我还会躺平、还清心寡欲,给你找小母驴你不要。找小母马,你嫌它们吃的多还抢你马厩。” 清心寡欲也不能这样啊,都快三岁了,别的驴在这个时候就急哄哄的解决生理问题了。 可是旺财倒好,不是喜欢在院子里溜腿,就是偷懒,只要马寻出门它就跟着凑热闹。 正经事一件不干,气的马寻差点都狠下心来让它去拉磨了。 国舅府的人都习惯了这一切,国舅爷有事没事就和旺财在闹,别看他说的厉害,可是比谁都宠旺财。 就在马寻还在劝着旺财上进的时候,何大来了,“国舅爷,杨宪杨大人来了。” 马寻微微点头,“让他进来吧。” 杨宪进了国公府,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为难,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因为马寻在喂驴呢。 不过杨宪满面春风,“国舅爷,许久未见,近来可安好?” 耿直的马寻就说道,“前些天才见过吧?我们正旦的时候是不是有一面之缘?” 杨宪急了,国舅爷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客套,明明是攀谈的甚为投契、相见恨晚,怎么就是一面之缘了? 不过杨宪随即笑着说道,“前两天还和刘兄聊到了国舅爷,刘兄对国舅爷赞不绝口。” 拉关系,杨宪和刘伯温的关系不错,至少是曾经一起合力在勉强招架李善长攻击的难兄难弟。 马寻笑了起来,“那倒是难得,老丈人从来不当着我的面夸人,难道私下里在外人面前夸赞我?” 杨宪一时间语塞,他不知道这位国舅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照如今的一些人情世故等,夸人也不大可能当面夸,尤其是长辈很少当面夸奖晚辈,在朋友面前夸夸晚辈倒是正常。 作为人精、老油条,杨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这位国舅爷面前,他心里都没底了。 按照正常的礼节,他登门拜访,马寻这个国舅就应该在正堂招待。可是现在呢,就在院子里聊着,这看似是怠慢了。 可是要觉得这就是看不起人也不对,这说不定就是国舅爷觉得他杨宪是自己人,所以不讲虚礼,毕竟不少人都知道马寻不太喜欢繁文缛节。 杨宪看着旺财,夸奖说道,“这便是旺财吧?下官也没少听过陛下夸赞旺财,果然神骏!” “神骏就过奖了。”马寻满脸笑意,“不过确实聪明,别人家的驴和我家旺财没法子比。” 果然,夸奖国舅爷没用,他不一定领情。可是夸奖国舅爷的爱驴,那就是投其所好了。 甚至夸奖这头驴,皇帝和皇后都高兴,这可不是单纯的爱屋及乌而已。 眼看马寻似乎不愿意深聊,杨宪自然不会放弃,他也愿意主动引导话题,甚至在心里也认为自己该占着主导权。 这位国舅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清楚,因为皇后的关系,大家都愿意尊重这位他。但是这只是敬重身份,而不是尊重他的能力。自幼漂泊在外,也没多少真才实干,就算是有些医术,但是那也是小道而已,很难居庙堂之高。 对于杨宪来说,他也是敬着马寻的身份,他这样跟着朱元璋从乱世杀出来的,自然心里会有足够多的自信,甚至是自傲。 杨宪看着马寻,笑着问道,“国舅爷,您可知道现如今中书省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我又不在中书省任职。”马寻直接回答,他是真的不想多和杨宪往来,尤其是涉及到政事,“我就是一闲散外戚,哪能知道那些。” 杨宪耐心说道,“国舅爷可能有所不知,陛下起兵之时并无文官相随,直至南略定远之时李相来投。” 看到马寻不说话,杨宪继续说道,“陛下过江取当涂,陶安率父老奉迎。也是在那时,汪右丞客居采石,因此随陛下建功。” 这个陶安也是老朱早期谋臣之一,官至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不过洪武元年就死于任上。汪广洋就不用说了,现在是右丞相,是李善长告老之后中书省名义上官职最高的。 “邓将军举荐朱升,其首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三策。”。杨宪耐心说道,“其后越国公能折节下士,荐刘兄、宋濂、叶琛、章溢等人为陛下效力。” 马寻还是安静听着,他也知道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文官相对不足,就算是建立了大明,文官集团、天下士子未必和朱元璋一条心。 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朱元璋这个皇帝让这些文官集团的人利益受损,这些世家大族等感觉蒙古人对他们更好。 蒙古人可是直接包税,这些读书人自然就从中受益。而朱元璋建立大明,这些地方大族就很难在地方包税、作威作福了。 马寻的耐心让杨宪受用,他可是皇帝亲信,就该为国舅释疑解惑,大家就应该一条心来解决问题。 杨宪继续说道,“左副将军镇守浙江之时一度被读书人蒙蔽,不过也在下官建言下举荐叶兑。” 马寻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杨宪如今意气风发,这没什么问题,因为大权在握,可是不该得意忘形啊。 如今的中书省情形很特殊,徐达、常遇春、梅思祖等武将虽然在中书省挂职,但是基本上不管事。 文官这边的汪广洋官职最高,可是权力受限。杨宪是正二品的中书左丞,反倒是中书省的实际负责人。 而胡惟庸是从二品的中书省参知政事,但他是李善长推出来的接班人,基本盘比较厉害。 话说回来,这个叶兑是厉害人物,献《武事一纲三目策》给朱元璋。 建议北绝李察罕之招降,南并张士诚之僭据,东督方国珍之归顺,以建康为都,拓江广以自资,进则越两淮,规中原而取天下,退则保全方面而自守。 他的一些建言献策现在全都一一应验了,不过这人当年也拒绝了朱元璋的招揽,现在在老家浙江逍遥度日。 马寻还是在耐心听着,他很想知道这个杨宪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他相信无事不登三宝殿,因为他和杨宪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来往,大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可是现在再看看,杨宪似乎不是这么认为,他是极想拉拢马寻这个国舅,想要合力在中书省做些事情。 现在的中书省斗的厉害,拉拢一些有用的助力,这对杨宪来说非常重要。 他本来就和李善长、胡惟庸不对付,和汪广洋等人也关系不融洽,浙东的也就是刘伯温看似和他关系还说的过去。 在四处树敌的情况下,哪怕是作为皇帝亲信也不够,得继续努努力、壮大自身的力量。 (本章完) 第72章 怪不得你死的快! 第72章 怪不得你死的快! 对于杨宪来访的动机,马寻大概能猜到一点,可是猜到了归猜到了,他现在也只是安静听着。 党争也好、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罢,他不太想要参与其中,那可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杨宪可不管那些,他笑着问道,“国舅可知道陛下为何让徐大将军领右丞相之职?” 不等马寻开口,杨宪就说道,“李相才干非凡,不是下官可以评判。只是李相外宽和、内多忮刻,对其他人多有打压。徐大将军入中书,就是制衡李相。” 马寻看了一眼杨宪,说道,“李相现在告老还乡了。” “不然、不然!”杨宪赶紧说道,“国舅有所不知,李相告老前举荐胡惟庸入中书省。这人和李相是同乡,据说有意将其侄女许给李相之侄。” 杨宪和李善长有仇,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像他这样直接将矛盾摆在明面上的,还真比较少。 不过看着意气风发的杨宪,也能够理解这些事情。以前被李善长压制的喘不过来气,现在翻身了自然张扬。 徐达等人虽然在中书省有官职,但是那些武将基本上不掺和文官的事情。 在他看来,李善长现在告老还乡了,那自然就是离开中枢,以前的权力、威望等都会慢慢消散,这不足为虑。 而汪广洋、胡惟庸等人不足为虑,大家资历都差不多,但是汪广洋性格庄严稳重、为人宽和自守,杨宪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而胡惟庸虽然有李善长的帮扶,可是仕途起点低,现在权力也不大,这也不足为惧。 刘伯温、宋濂等人的资历本身就不如杨宪,也不受朱元璋信任,那就更加多考虑了。 看到马寻又不言语,杨宪急了,“国舅可知道陛下心意?” 马寻还是笑而不语,杨宪继续说道,“中书省只有我是北方人,其余全都是南方人。” 马寻就夸奖说道,“那你也是有本事的人。” 杨宪就骄傲起来了,当年朱元璋打下应天府,杨宪就投奔而来,立刻就得到了重用。不只是掌管文书,还是检校成员,毛骧等人都是他的下属。 杨宪看着马寻问道,“国舅可知道李相为何告老?” 马寻敷衍说道,“自然是李相病了。” “不不不。”杨宪赶紧说道,“国舅刚来朝堂,可能不知李相擅专。” 马寻忍不住打量着杨宪,怪不得你在李善长告老后执掌中书省几个月后就被处死! 春风得意不要紧、自信也不要紧,处处树敌不说,还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这都是取死之道! 杨宪不管那么多,继续教育着马寻,“国舅有所不知,李相虽压制浙东人,但他只用亲信,看似有意结党,陛下对此多有不满。现在李相告老,正是陛下重掌中书之时。” 马寻好奇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何用?我又不是中书官员。” 杨宪立刻说道,“汪广洋就是李善长同党,下官准备弹劾汪广洋,还请国舅署名。” 马寻就有些不高兴了,“都说了我不是中书官员,弹劾正二品的右丞,这不太好吧?” 看到马寻不乐意,杨宪忽然说道,“国舅可知道下官当年也在浙江?” 马寻看着杨宪表演,想知道这个得意忘形的人怎么继续演下去。 杨宪就直接说道,“当时左副将军任行省右丞,总管军务,我也随行辅佐。只是左副将军不听我言,亲近儒士屠性、孙履、许元等人,这些人都为张士诚效过力。” 马寻好整以暇,随即问道,“哦?还有这事?然后呢?”杨宪得意的开口说道,“左副将军当时年少,以至于被蒙蔽。下官就奏报陛下,亲近左副将军的五人中两人被杀、三人充军,左副将军也被陛下责骂。” 拿李文忠的事情说给马寻听,这个杨宪还真的有意思。 杨宪继续笑着开口,“李相权倾朝野之时,下官便在陛下面前谏言,李相才干平平、不足为相!” 什么叫飞扬跋扈,现在的杨宪就生动的给马寻上了一课。 只不过马寻也觉得人狂必有祸,以杨宪现在这状态,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处死了。 马寻笑着对杨宪说道,“你直接去陛下那里建言就好,至于保儿不听你言以至于挨骂,那是他的事。我要是挨骂,那是我的事。” 杨宪的笑容微微收敛,随即说道,“国舅初来京城,不知朝堂险恶。国舅又蒙受皇恩,自然该为陛下效力。” “怎么,弹劾汪广洋就是为陛下效力?”马寻就有些嘲讽了,“那我是不是还要弹劾一下我老丈人,这更是效力了。” 杨宪赶紧说道,“国舅想多了,我与刘兄一向交好。浙东人虽然多有不堪,只是刘兄除外。” 马寻笑着打量着杨宪,随即说道,“李相告老,汪广洋再被弹劾,到时候我丈人是不是要入中书?” 杨宪立刻说道,“刘兄不行,他在开国前参与军机八年,嫉恶如仇、又不喜处理繁杂事务,他入不得中书省。” 马寻就笑着说道,“那这么一来,中书省只能是以你为尊了。” 杨宪愣了一下,随即自傲的说道,“国舅有所不知,下官现在虽为左丞,不过蒙陛下恩重,已经执掌中书。” 马寻顿时笑了起来,“那你就继续执掌中书,有些事情没必要和我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去掺和中书省的事情。” 杨宪不高兴了,强忍着怒气说道,“国舅,真的不听下官良言?国舅蒙受皇恩,岂能不为陛下效力?再者皇后殿下恩重,国舅也给为皇后殿下分忧。” 马寻不耐烦的对何大说道,“送客。” 何大不管那么多,蛮横的上前,“请吧!” 杨宪愤怒的一甩衣袖,果然是乡野匹夫上不得台面,这种蠢货若非皇后兄弟,有一万种手段料理! 想着带他一起立功罢了,只是为了讨好皇后殿下。既然不领情,那也就算了,一个汪广洋不足为虑,没有他马国舅一样可以斗倒! 送完客的何大跑了过来,“国舅爷用不着生气,这人原本就不受俺们待见。和那毛骧一样,只知道嚼舌根、听墙脚。” 马寻反倒是笑着说道,“我和他置气干什么?这人也是想多了,都尿不到一个壶,找我也是白费功夫。” 这个杨宪只怕是太过急功近利了,为了在中书省大权独揽,现在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只要能够将汪广洋、胡惟庸这些人给斗倒,他就是下一个李善长! 何大一想有道理,立刻说道,“这些人就是心眼多,李先生以前是这样,这个杨宪也是如此。” “我才懒得管他们,斗是他们的事情,别牵扯我就行。”马寻就笑着说道,“真要是惹了我,我立马去宫里告状。” 何大就跟着在笑,自家国舅爷要是跑去告状,那肯定有用。 国舅爷虽然被找回来才一年,可是大家都看到了他的稳重、谨慎,从来都没有半点狂妄、跋扈,更从未向上位开口索要什么。 真要是有人惹了国舅爷,他跑去宫里告状,上位得怒成什么样啊! (本章完) 第73章 基础 第73章 基础 对于朝堂上的一些斗争,马寻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其他事情。 来到鸡鸣山下的马寻就觉得神清气爽,虽然现在这里的校舍还没有完全建起来,暂时只有仓促建起来的房舍,不过暂时够用了。 本来就是一些军伍之中的人,行军的时候风餐露宿不说,住帐篷也是家常便饭。 而且被押运过来的还是一些死囚,这些人就更加没有什么待遇可言了。 陈之栋有些担心的说道,“国舅爷,押来那些囚徒有些不妥吧?” “哪里不妥了?”马寻笑着问道,“是陈太医宅心仁厚,还是说医者仁心,见不得这些事?” 被堵了一下的陈之栋说道,“以这些人用药,确实残暴了些。” “那下回让人抓些鞑子过来。”马寻笑着说道,“反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时候陈太医也用不着多想。再者说了,这些死囚大多罪大恶极。” 陈之栋一下子语塞,马寻的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可是也不得不说有一定的道理。 马寻就继续说道,“这些人本来就是待死之人,真要是在我这死了,我还能给他们一口薄棺好好埋了。真要是被朝廷正法,肯定死无全尸,也只能扔去乱葬岗。” 陈之栋一下子更加觉得马寻说的有道理了,这么一想对这些囚徒还是好事。 本来送来的就是罪大恶极之辈,这些人的下场不是腰斩就是砍头,这些人死了不要说棺材了,就算是用破布裹着的待遇都没有。 现在要是被医死了还能有全尸、有棺材,能够被下葬,那就算是捡了个大便宜,能入土为安。 这不是在安慰陈之栋,这也是马寻在自我安慰。 马寻再次开口说道,“务必记好实验的过程,各种伤口注意观测。小伤、刀伤、箭伤等,都要记下来。用清水清洗、用酒精清洗,化脓的、没有化脓的,都要记下。” 陈之栋表情严肃的说道,“国舅爷放心就是,这些人都编好了册,伤口也一一登记了。医官会日常看顾、记录,肯定不会出差错。” 马寻满意点头,再说道,“留几个人不要包裹,那些用脏布以及用沸水煮过的干净布匹包扎伤口的,也要做个对比。” 陈之栋也点头记下来,他知道眼前这位国舅在庆阳之战的时候就照料过伤兵,那时候就开始用沸水煮过的干净布来包扎伤口。 虽然依然会存在一些布匹短缺等,有些时候也来不及照料,但是能救治一些是一些。 既然是实验,自然就要有足够的样本,马寻肯定会多做些准备。 还好他是‘医生’,要是一般的君主做这些事情,说不定会被人记为残暴。 不过他这里要是出现大面积的伤患死亡,说不定到时候也难逃‘死亡医生’的恶名。 不过马寻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科学进步、医学进步,这个过程就是有不断的摸索,很多事情还在是需要不断的去认知。 十九世纪的时候,很多欧洲人看到了木乃伊流口水,磨成粉后吞服求长生。 二十世纪初,很多人还认为电击能治肺结核。到了二十一世纪,电击治网瘾一度也有人信。 所以马寻现在做的一些实验看似朝前了点,但是在一些强人面前,这也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二十一世纪,一些新药的研发还少不了试药呢,所以马寻更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陈之栋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国舅爷,我看那些酒精制出来不易。现在朝廷还在禁酒,这么做不太好吧?” 马寻就回答说道,“这是自然,只是陛下颁布禁酒令不下十年,民间依然有酒。而且不出意外,禁酒令很快就要解除。” 听到马寻这么说,陈之栋自然也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惹麻烦。 当初禁酒令颁布的时候,胡大海的儿子顶风作案被处死,因为那时候粮食紧张。可是现在的情况又是另一回事,看似粮食永远都不嫌多、都不够用,可是明朝的军队不太需要民间的粮食支持。 这也就是卫所制度的一些优点所在,屯田卫所等自己种地、供粮,民间的粮食征税或者流入市场,市场相对就活跃了不少。 粮食、禁酒的疑问解除,陈之栋还是有些纳闷,“国舅爷,下官还是不懂。这蒸馏已经很不错了,为何还要精进?” 现有的一些蒸馏办法就不错了,可以得到一些酒精,基本够用了。还要持续的要求更高纯度,那是奢侈浪费。 马寻看向陈之栋问道,“蒸馏就只是要酒精?算了,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没用,我现在还在摸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陈之栋自然就不再多问了,问了也没用。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将这些医士培训好、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医理、按照国舅要求的那些方式做实验、照料伤患,这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太医需要考虑的事情,国舅这样的高官显贵有他们思考的方式。 看着陈之栋等人,马寻还是比较放心,执行力比较出色,也按照他的一些思路在做事,这就行了。 能不能立刻出成果很难说,但是现在在朝着他所认为正确的方向发展,那显然就足够了。 “对了,以后所有人如厕得大小便分开。”马寻忽然提起一件事情,“小便储存起来,不要和大便混在一起。” 这稍微有些出格,如厕这些东西在军中都有规矩,大家也明白不能随意在军营之中大小便。 而寻常人家,尤其是居住在城中的百姓,也有厕所或者尿桶等,这些也都是不错的肥料。 可是这位国舅爷想着的是大小便区分开来,这是多此一举吧? 多此一举,那是看起来多此一举。 马寻还在考虑尿素呢,这东西得名就是因为当初有科学家直接将尿蒸发,这才首先发现的尿素。 虽然马寻不敢保证能够制出来合成了尿素,可是多实验没什么问题。 历史上很多的科学进步都是无意之举,首先合成尿素本身是为了得到氰酸铵,可是谁知道阴差阳错的得到了合成的人工尿素。 而现阶段什么很难大规模量产、只能供少部分人使用等等,那也不是马寻需要考虑的。 先解决了没有的问题,再去考虑其他! 陈之栋等人虽然一头雾水,可是慢慢的也习以为常了,这位国舅爷的奇思妙想不少,有些看似离经叛道。 他就不应该是一个国舅爷,也怪不得他不爱去朝堂,整天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马寻心情愉快,主要就是一些科学研究的进度看似比较缓慢,可是好歹是在不断的进步。 他的学校现在看着是比较简单,各种配套和学科还不够多,不过他也在慢慢的整理、发展。 先奠定一定的基础,不断的寻求发展,或许有一天可以爆发。 这些事情急不来,需要持续不断的投入一些资源。 不过仔细想想看,也应该拿出一定的成果,这样才可以得到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要不然只是仗着国舅的身份,只是不断的索要资源而不能给与回报,皇帝和皇后也会不高兴。 产、教、研,哪有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74章 不务正业 第74章 不务正业 学校的发展建设让马寻很满意,他就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看到马寻回来,刘姝宁笑着开口,“夫君,先前让我整理的书卷整理出来了。” 马寻立刻问道,“只是找出来了?没帮我总结一下?” 刘姝宁抿嘴一笑说道,“这些太医院里也多有记载,用不着我多费心,自然有人弄好。” 到了书房后,马寻仔细的看着整理出来的资料。 开放性的伤口缝合,这也是有历史。 隋唐时代,就已形成较为完整的清创缝合术外,对缝合伤口的材料亦有了改进和提高,最重要的发明是使用桑皮线缝合肠管和皮肤。 看着这些资料,马寻笑着开口,“省事了不少,我要做的事情就少了一些。” 刘姝宁笑着鼓励,“夫君要忙的事情可不少,也不知你为何有那么多奇思妙想?” 马寻开玩笑说道,“就是闲着没事瞎想,以前穷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想到了一些事情就算是做不出来成果,也能试一试,不怕亏了钱活不下去。” 刘姝宁随即也说道,“大都督府也派人送来了火器、战弓名录,大致的制造工艺也送来了。” 看到马寻点头,刘姝宁有些担心的说道,“火药司的人也来了,夫君总不会是要在府中制火药吧?” “那肯定不会,我也怕炸了。”马寻连忙说道,“火药这东西本身就危险,我现在还琢磨着改良一下弓。” 刘姝宁奇怪的问道,“弓?现在军中的弓和火铳还不够厉害吗?” 明军的火器在如今这个年代优势很大,可以说独步天下。只是北边的蒙古也不差,以前也有不少的火器等,不比明军的装备差。 只不过蒙古有一个游牧民族的特点,那就是一旦被赶出中原王朝,他们很快就会失去一些生产力,冶炼技术会倒退的厉害。 现在的元军就是这样,火铳、火炮炸了等,就没得再用,很难有新的武器补给。而明军这边不一样,武器生产的速度很快,跟得上大军消耗。 被赶回草原的蒙古以后连生产铁锅的能力都不具备,朱元璋也严厉禁止铁器、茶叶等进入草原。 马寻笑着说道,“我们现在的弓基本上注重射程和效率,我就在想要是我加大尺寸、加大弓梢,是不是能让弓射的更远,杀伤力更大。” 刘姝宁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只是这样一来,除非是力大之人才能拉开弓弦了,这就不好了。” 刘姝宁这么说肯定没问题,总有一些人是天才、天生神武,这些人可以轻易的突破一般人的极限。用这些人的标准去要求其他人,那也不现实。 就说弓箭,有些人轻松拉开重弓,但是不能要求所有将士都能拉开重弓。 “这就是我在考虑的事情,在不让士卒们更费力的情况下能拉开重弓,能够在军中制式装备,这才是有用。”马寻立刻笑着说道,“真要是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那就好了。” 虽然撅着屁股拉弓有些不雅观,但是能够杀死敌人就行了。 马寻也希望火器大爆发,可是这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现在的火铳在战场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可是也不会一下子取代冷兵器。 火器的发展是经历了数百年,这也是需要一个过程。 而马寻现在在考虑的,自然就是‘清弓’。这种弓弓体巨大、弓梢长并内嵌角片、有明显弦垫,甚至一度可以和早期的火药武器抗衡。 能够大量装备、造价不高、制造难度也不算大,这显然也是非常合适的一个选项。 至于复合弓之类的东西就想一想,耗费极大的力气弄出来了,无非就是马寻这些达官显贵私下拿着把玩,不可能在军中普及。 火器的发展如何,暂时很难看到答案,但是清弓很大概率能够立刻派上用场。 想要让清弓提前问世,这也不是简单的加大弓体、增加弦垫那么简单,想要试制出来,肯定也要多点心思才行。 刘姝宁看着草图,有些好奇的问道,“夫君,你的这副弓有些特殊。”马寻就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多了个弦垫?” 刘姝宁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确实如此,和寻常弓箭不一样。” 这就是清弓的最大特点之一了,弦垫应该可以说是大到另类了。 这增加了弓臂负担,但是它能共很好的保护弓臂、减缓弦对弓臂的冲击;并使在射手拉弓时产生等效弓臂变换效果,使射拉开硬弓后更易保持射箭状态。 “这张弓比起普通的弓要大,所以就应该射重箭。”马寻笑着解释说道,“虽然步兵也能用,只是如果骑兵用说不定更好。” 刘姝宁指着弓梢说道,“只是这么一来,怕是有些撑不住吧?” 有这样的担心正常,长弓梢必然增大的弓臂负担,乍一看也会觉得很难拉开这样的弓。 “我这本来就想的是用重箭,而且这里面有个东西叫杠杆作用。”马寻耐心解释,“军中的那些人都勤练弓箭,应该可以拉开这张弓。现在制出来一些弓,先试试再说。” 刘姝宁也没意见,制造弓箭并不难,不管是弓梢还是弓弦等,这都是有现成的,无非就是马寻想要的弓更大,需要的弓臂、弓弦也更长一点。 对于马寻的忙忙碌碌、奇思妙想,刘姝宁也习惯了,虽然有些奇思妙想看起来也不靠谱,或者说根本不明白那些研究有什么用处。 不过刘姝宁也不会反对什么,如果马寻需要她帮忙整理、收集资料,那就仔细的看看书、找一找线索。 这对于刘姝宁来说也有意思,她本来就喜欢读书,喜欢研究天文地理。 马寻现在的研究项目看似比较多,可是他也不会感觉到吃力。 主要就是因为他基本上只负责提供思路,很多细节的完善、工艺的制作等,那就不是他需要去过多操心了。 马寻不是兵器专家,对于冷兵器的制造等更没什么心得。 可是他拿出了图纸,仔细的在和制弓师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虽然有些特殊,但是制弓师看似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多么离经叛道。 甚至在一些专业的事情上,也可以给马寻提供一些建议,让马寻制弓看似更加顺利。 “舅舅!”朱樉跑进了院里,非常开心的说道,“父皇让我和你说一声,得准备上朝了。” 马寻诧异起来了,“又要上朝?” 朱樉都无语了,“舅舅,你上回上朝是什么时候?” 看到马寻不回答,朱樉就说道,“请封诸王的事可是你首倡,现在礼部那边基本上定下来了,你肯定得去上朝啊。” 听到朱樉这么说,马寻就明白了,“那好,我到时候肯定会上朝。” 朱樉随即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过两天咱们几个得回老家了。” 朱樉等人对凤阳老家可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那里是中都、是帝乡,朱元璋现在也在定规矩,皇子受封前要回乡祭祖。 “回老家也好,正好看看老家的样子,能知道你父皇创业之艰。”马寻就认真叮嘱说道,“老家是根基之地,你们回去也务必要四处走走看看,不要惊扰乡邻,要惩治贪官污吏。” 朱樉忽然觉得长辈们都一个样,就喜欢叮嘱这些事情。 不过朱樉忽然幸灾乐祸起来,“舅舅,你要是上朝之后,父皇和母后肯定要说你了。” 马寻都习惯了,他‘不务正业’呗,不去上朝、不参与政事商讨,偏偏喜欢研究医术,想着要改进一些技艺等,这些事情哪该是一个国舅做的事! (本章完) 第75章 拖下水 第75章 拖下水 既然要上朝,该早起的时候就早起。他这样的武将骑马,文官可以乘轿。 骑着马的马寻不慌不忙的来到了皇宫前,验过宫符后顺利入宫。 还是乱糟糟的没有秩序,这些文武百官在鼓声响起后一窝蜂的朝着内城走去。 马寻忽然觉得自己‘势单力孤’,因为没有什么熟人了。 尤其是看着被百官簇拥的杨宪,和几个人凑在一起的胡惟庸,还有皱眉的汪广洋、刘伯温等人。 这么一对比,马寻孤零零的站在武将这一队的队首,想要和他攀谈的淮西人还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分量,有没有足够的交情。 也要担心皇帝和皇后等人先后传达的意思,没事不许去骚扰国舅。 等到上朝的时候,马寻跟着众人乱哄哄的一起进了奉天殿站好,开始上朝。 进宫上朝的时候乱糟糟的,早朝开始后各种奏事也是乱糟糟的,开国之初规矩不多的不足之处体现的淋漓尽致。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看着武将班首的马寻很是无奈,他的这个小舅子就是不务正业。 这可是开国初年,很多骄兵悍将手里兵权很重。得了天下之后,很多文官也有了不少心思。 他希望马寻能够对朝堂上的事情多点心思,可以帮他分忧。可是现在倒好,这个小舅子好像很想当个工匠。 朱元璋等到礼部尚书陶凯奏完事就开口问道,“国舅,你以为怎么样?” 马寻愣了一下,连忙站出来说道,“回陛下,臣以为兹事体大,当慎重。” 文官队列里的刘伯温微微摇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这个女婿知不知道陶凯刚刚说了些什么。 其实朱元璋也怀疑,就继续问道,“哦?既然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重大,那朕就问问你的意见。你是国舅,当建言献策。” 马寻就继续说道,“回陛下,臣一向愚钝。骤闻此事,心中尚无对策,恕臣不敢妄言。” 不要说朱元璋了,其他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实在是这位国舅爷有些时候油滑的厉害,你最多能找到他的‘中庸’,几乎看不到他出头。 其实马寻哪里不知道陶凯说什么呢,他开小差归开小差,可是该听的还是在听。 对于陶凯说的制军礼、定科举式,这都认真听着呢,只是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已。 这位礼部尚书饱读诗书,在礼节方面的事情比较了解,也遵循朱元璋的意思在恢复一些汉族传统礼制,那就更没必要反对。 这个时候侍御史刘炳忽然开口说道,“启奏陛下,国舅不远千里送徐王归乡,朝野上下无不称颂国舅至孝。臣以为国舅之孝举,当旌表天下,以正国朝孝道。” 这个忽然间冒出来的家伙一下子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焦点,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刘伯温忍不住皱眉,刘炳是侍御史。这就是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的佐贰,这是他的下属。。 可是现在的御史大夫是邓愈,刘伯温这个御史中丞实际上管着御史台。而现在呢,刘炳直接越过他这个上司了。 刘炳这时候继续说道,“陛下,臣弹劾中书右丞汪广洋事母不孝。” 马寻忍不住看向刘炳,而其他人忍不住看向一脸错愕的刘伯温。 刘炳这个马前卒弹劾汪广洋,大家肯定都觉得这是刘伯温的授意。 汪广洋有些慌,不孝在如今这个年代不只是道德上的谴责,会让人直接社死,也可以直接定罪。 这就开始了吗? 李善长才刚刚告老,杨宪就要开始不断的排除异己,要在中书省大权独揽了? 朱元璋表情严肃的问道,“哦?真有此事?御史中丞,你有何说法?” 刘伯温赶紧出班说道,“回陛下,臣尚且不知此事。” 刘伯温的话让不少人都愣住了,御史台的实际当家人不知道手下人打算弹劾中书右丞,这谁信啊?朱元璋有些不高兴了,“汪右丞如今执掌中书,如此重臣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就来弹劾,那可是诬告!” 刘炳看似不慌,连忙说道,“陛下,臣忝为御史,听闻百官有不法事,自然当奏报、弹劾。” 这就是风闻奏事,人可以根据传闻进行举报,不必拿出真凭实据。 这也是北宋宋仁宗时期的政策,谏官可以根据道听途说来参奏大臣。 此例一开,台谏官员与执政大臣势如水火,而皇帝却在一旁偷着乐。 朱元璋一时语塞,这个刘炳说的也没问题。 而马寻忍不住皱眉,不拿出证据就来举报,以后说不定要形成党争,或者是让一些言官、清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胡来。 不过一想也不对,明朝开国初期可不会任由一些文官乱来,清流更没有生存的土壤。 更重要的是皇帝为了收回权力,对于一些事情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效就行。 朝堂上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朱元璋也不关心马寻有没有在早朝上开小差了,而是关心汪广洋到底能不能再中书省。 文武百官也关心这件事情,毕竟汪广洋是开国功臣之一,是中书省名义上官职最高的。 这也关系着很多人的利益,多些关心也就是正常的事情了。 汪广洋此前被李善长压制的厉害,不过到底有些根基,和一些江南文官走得比较近,和浙东人也有一定的往来。 现在牵扯到汪广洋,这些江南的文官们肯定要着急。 而杨宪看似按兵不动,但是也有胡惟庸暗戳戳的在指使上煽风点火。 这两位刚刚进入中书省的新贵不能小看,他们看似形成了默契,先斗倒了汪广洋,然后再继续斗,三方势力要变成一家独大才好。 这一下好了,朝堂上已经不是暗流涌动了,而是已经开始将一些矛盾和冲突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等到下朝,马寻第一时间找到刘伯温,“岳丈,那人真不是你指使的?” 刘伯温笑着说道,“我还是小看了杨宪和胡惟庸。” 马寻也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也是,他们两个这么急着出头做什么,他们在中书省的根基本来就不深,就急着斗倒汪广洋这个老人了?” 刘伯温笑着说道,“正是因为他们是新人,才急着斗倒老人。老夫现在也是给拖下水了,你也逃不掉。”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了。 刘炳带头弹劾,刘伯温说他不知情都没人信。而作为刘伯温的女婿,马寻想要独善其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马寻忍不住吐槽起来了,“我就是不想沾惹这些事情,这些人还非得将我卷进去。” 刘伯温打量着马寻说道,“你能明白这些事情,那也不简单。” 对于马寻的谨慎、独善其身,刘伯温一直都是欣赏的,他也知道马寻有些时候会藏拙。 现在再看看更加能明白这些事情,有些局势马寻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哪怕是对朝堂看似不了解,可是很多事情心中有数呢。 “这就好。”刘伯温有些欣慰的说道,“老朽宦海浮沉这些年也不怕这些人,就怕你初来朝堂被这些人诓骗。” 马寻也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傻小子,想要让我出头、想要拖我下水,哪有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76章 继续加担子 第76章 继续加担子 上朝,没想到遇到了权力斗争,这让马寻有些诧异,但是不算太意外。 朝堂之上本来就有权力斗争,出现争权夺利的现象可以说很正常。 只是杨宪和胡惟庸好像有些太过着急了,他们急着斗倒汪广洋、急着想要将中书省捏在手里,想要彻彻底底的替代告老还乡的李善长成为大明丞相。 既然进了仕途,很多人都是一心向上爬,他们想要品尝到权力带来的快感。 一个小太监悄然出现,“国舅爷,陛下召见。” 马寻只能和刘伯温告别,然后朝着武英殿而去。 朱元璋就像没有看到马寻一样,在认真的批阅着奏章。而马寻好像无所事事一般,站在武英殿发呆。 抬眼看了一眼马寻后,朱元璋也忍不住叹气,他的这个小舅子性子太稳了,就算是想要施压,有些时候都没办法奏效。 如果是去年刚给他找回来的时候这招肯定有用,稍微表达一点不满,小舅子肯定小心翼翼。 但是那时候不能用这招,因为马寻太谨慎,和自家人还生疏。 而现在经过了一年,小舅子的胆子变大了,可是那个沉稳的性子还是没变。刻意的将他晾在一边,这招就没用了。 朱元璋开口了,“弹劾汪广洋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刚刚也问了,我岳丈可能也不知道。”马寻就实话实说,“不过他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我也不敢保证。” 看了看滑头的马寻,朱元璋又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马寻仔细斟酌后说道,“我对朝政之事本来就不熟,真要我说,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斗。” 朱元璋都笑了起来,“你要是有点心思,朝堂的事情也能帮帮忙。偏偏一门心思去读书、教人本事,你怎么想的?” “陛下让我管国子学,我就去看了。”马寻十分坦然的说道,“领着都督府的官职,我就想法子照料伤兵。” 这么说绝对没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寻马国舅就是大明最为尽忠职守的,一点都没有偷懒。 朱元璋下意识的觉得有道理,随即哭笑不得,“行了,照你这么说,还真要给你升官、给你奖赏了!” “中书省的事情你别掺和,俺还要看看这些人到底什么心思。”朱元璋随即开口说道,“听说杨宪前些天去找过你?” 马寻也回答说道,“嗯,当时他就邀我弹劾汪广洋,我没答应。” 朱元璋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个杨宪胆子倒是不小,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对于杨宪,朱元璋还是比较信任,这也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老班底了。而且在有些位置上,这么个钉子也能起到作用。 只是这样的信任也在降低,以前的杨宪虽然看似胆子不小,可是不像现在这么得意忘形。 继续看看杨宪的表现,看看他执掌中书省后是不是原形毕露。还有一些事情也需要他去办,朱元璋需要新的中书省格局。 朱元璋随即问道,“这些天在瞎忙些什么呢?” 马寻回答道,“在盯着那些医官的训练,我觉得能用得上,朝廷的战事还没有消停。” 朱元璋没有表态,虽然觉得现在的医官、医士够用了,不过如果真的能教出来更有本事的,那也不是坏事。 马寻也继续说道,“火药的事情还在研究,只是头绪不清晰,可能得点时间。”朱元璋就要再次叹气了,自家这个小舅子真心不喜欢在朝堂上何人争斗,就想要当个工匠、郎中。 看到马寻还要开口,朱元璋说道,“国子学多去一去,和礼部也多往来,明年国朝第一次开科取士,你当主考官。” 马寻愣了一下想要推辞,“姐夫,我虽然识字,可是才学肯定不如那些人。” “又不是让你下场科举,你就是个主考官。”朱元璋立刻说道,“不能让宵小乱了规矩,大事小事你盯紧了,这事情也只能是你去做。” 马寻这就推辞不了了,他只是负责会试,不需要他批卷、阅卷等。 而大明虽然是第一次科举,不过很多的事情也都可以借鉴,北宋时期的科举就定下来了足够完善的规矩。 糊名考校法就是在北宋时提出,尽可能的保证科举的公平性。 而明朝现在初步定下会试三年一次,每次是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分三场进行。 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 而对于大明的第一次科举,朝廷上下虽然都非常重视,可是大多数人心里实际上并不太看好。 北伐还没有完全结束,四川、云贵也没有收回来,乱世甚至谈不上彻底结束,这个时候的文教自然谈不上多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该科举的时候还是要科举,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忽然又多了一个任务的马寻有些压力,“老二昨天去我那,请封诸王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 “你明天继续上朝,不管怎么样明天都要奏报。”朱元璋就说道,“老二几个先回老家一趟,过些日子就给他们定王号。” 马寻也不提藩王之类的事情,因为明初的藩王看似是有封地,可是这些藩王和西汉初年的藩王有本质区别。 他们在封地没有行政权,就算是有所谓的藩王三护卫,不过兵权实际上还是在皇帝、在朝廷手里。 最重要的是藩王镇守要地,这也是乱世刚刚结束后有必要的举措,这也是为了将兵权彻底从那些骄兵悍将手里给收回来。 看到马寻似乎要溜,朱元璋忽然说道,“在家里头造点小玩意儿没事,别在家门口造火药。” 马寻赶紧说道,“我有分寸,肯定不会在城里造火药。” 朱元璋有些不满意的说道,“缺弓、缺甲胄就说,自己造能造出来什么好东西?你是俺弟弟,舍不得给你刀枪、弓箭了?” 马寻的一举一动都被朱元璋看在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秘密。 马寻就立刻说道,“姐夫,我这不是想着还要打鞑子吗?我想制出来硬弓、重弓,要是能给鞑子连人带甲的给钉在地上就好!”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就笑了起来,觉得马寻是异想天开。 宋就有大黄弩这类重武器,可是弩床太重不方便。而现在的手弩等,也不见得比火器、弓箭更方便。 冷兵器的发展就是如此,汉唐时的武器在当时厉害,可是放在明朝就算不上先进。 马寻想要制出来一张连人带甲的弓,这没问题,军中有些悍将能开硬弓。可是大规模的列装、让普通士兵去用,那就是想多了。 看到朱元璋不相信,马寻也不会多解释。他要制的弓不算难,很快就可以初步试制出来,到时候就可以看到成果了。 到了那时候,就可以有足够的发言权了,到时候就是事实胜于雄辩! (本章完) 第77章 上架感言 第77章 上架感言 最后一章公众章节已发,凌晨上架。上架首先求订阅。 说说这本书和主角。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和主角,肯定不是特别爽的,主角不是争霸、战神。 至于说主角不像穿越者,觉得谨慎、胆小等,这没问题。 不过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成长或者性格,那也是有过程。 初期的主角确实小心翼翼,设定的一开始就是主角不知道他是国舅,骤然见到老朱和马皇后肯定也会谨慎,活下去是主角的第一选择。 随着相处,主角会平常心,但是后期的主角肯定也不会是飞扬跋扈、张扬自信的人。 所以主角的性格,肯定不会让有些人满意,觉得不够主角、不够爽。那也没办法,我一开始就照着这个人设在写。 至于说主角没有改变历史,我不知道有些人觉得的改变历史该是什么。是直接宇宙大一统,还是直接干掉老朱。 马皇后和朱标的设定是有哮喘,常遇春没有死,李善长提前告老,这些应该算是改变吧? 主角几乎不权斗,但是在建学校等,这也是改变吧? 慢热也好,觉得平淡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觉得不够爽的可以去找认为合胃口的书。 最后,再次求订阅,拜谢。 (本章完) 第78章 都是好消息 (求首订!) 第78章 都是好消息 (求首订!) 既然进了宫,肯定要去马秀英那里一趟,顺便再去和李贞说说话。 好在他现在成亲了,进宫、出宫都方便。 回到了家里的马寻立刻叫来工匠,“弓制的怎么样了?” 工匠老赵就回答说道,“国舅爷,其他的都好说,只是这弓我等从未造过,还得琢磨一下。” 一般的弓都是弓体用牛角、木材和牛筋等材料制成,弓臂内为竹制或木制弓胎,这些其实都不难,也不会太贵。 很多的材料现在也都是现成的,无非就是马寻要造的弓特殊点,所以这些工匠心里没底。 大规模的列装等更没必要担心,在历史上清弓的造价也不贵,各地的弓造价不同。在直隶需要白银一两五钱,到了一些地方就是一两、或者九钱五。 马寻拿过粗制的弓臂,长度差不多一米五了。这样的长度和现在的一些弓相比,大了不止一圈。 “弓梢还是要再加长一点。”马寻仔细看了看,提出自己的意见,“还有弓垫,也别忘了。用不着考虑精美、华贵,这是普通军士所用。” 听到马寻这么说,老赵等工匠稍微松了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要为一些贵人制作弓箭等,要求格外的高、精美也是必然的条件。 如果只是考虑普通制式武器,那就不算太难了,他们都是以此为生,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马寻忽然想起来了,说道,“箭也要加长一些,箭杆得更粗,箭头也多想一些样。” 旁边的何大立刻说道,“国舅爷,军中有多种箭簇。” 这么说来就更加不需要马寻多操心什么了,有些东西是现成的,稍微改进一下就行了。 想要将清弓造出来,也不是单纯的加长弓梢、加长弓臂就行了。 何大就提出自己的意见,“国舅爷,俺倒是觉得弓梢长了些,要是稍微短点能省不少力气。” 马寻立刻认真起来,弓有些时候就是统称。即使是清弓,那也有不同的种类。 练习力气的力弓,最省力的猎弓,以及用于战争的战弓。 老赵也说道,“如果真的想要将箭射出去,弓臂还得削一点,太粗壮了也不好?” 马寻自然会认真听取专业的制弓师的意见,也会考虑何大这样军中的使用者的建议。 何大忽然问道,“国舅爷,这么长的弓,得多高的人才能拉的开?” 老赵就抢先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么一来,拉开弓不难,就是如何将箭射出去难说了。” 传统的清弓拉力在六十磅到两百磅,一般经过训练的弓箭手都可以拉的开。遇到了大力士等等,用加强的就行。 马寻就笑着接过弓,微微侧身、撅臀,比划出拉弓的姿势,“这不就是拉开了吗?也不会碰着地,箭就射出去了。” 何大都愣住了,国舅爷射箭的姿势就难看了。这么一张大弓、长工,用起来肯定不方便。 看到何大等人震惊的表情,马寻也就笑了笑,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虽说帅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在战场上首先要考虑的事情就是活下去、杀敌,帅不帅根本不用在意。 仔细的说完自己的一些构想、要求,马寻就回到了书房,制弓的事情他不用时刻跟进。 回到书房的马寻看了看书,慢慢的心也就安稳下来了。 傍晚时分,刘姝宁走进书房,“夫君,父亲让你如果能避开早朝,就尽可能的避开。” 别看刘伯温当着马寻的面说可以放心了,可是私下里还是在担心自己的这个女婿被人坑了。 这也很好理解,哪怕马寻非常的稳重、谨慎,也不能不担心啊。他被接到京城满打满算才一年,大半年还是出征在外,能有什么官场争斗的经验呢? 有国舅的身份,无非就是可以避免被皇帝、皇后重罚。可是如果他稀里糊涂的卷入一些政斗之争,大概率是被人当枪使。 马寻不无得意的对刘姝宁说道,“丈人有心了,不过我别的不敢说,保命、开溜的本事可不小。”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也安心不少,“如今朝中颇为诡异,夫君还是小心一点的比较好。”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自从李善长告老之后,文官集团内部的竞争就陡然激烈起来了,各个利益集团都想要成为新一任的中书省话事人。 再多想一点,李善长这个能力出色、威望极高的丞相告老,说不定就是陛下的心思,这是陛下担心李相长期把持朝政、尾大不掉。 而李善长告老,那也是马寻‘诊’出来的,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如今的局面下,不少人都小心翼翼的,即使是李善长这样的老江湖都在谨慎的走好每一步。 马寻的工作非常简单,只是再次上朝,继续奏请皇帝请封诸王。大朝仪奏请一次被皇帝当朝否了,那就再奏,这一次皇帝的态度软化了。 那还有一次,这也是‘三请三让’,大家也都知道皇帝接下来必然会将一众皇子封为亲王了。 “梢头要不然开个弦槽。”马寻下朝后再次回府,继续盯着弓的制造,“我还是觉得弓臂得考虑加强,我要射的是重箭。” 长弓梢必然会加大弓臂的负担,可是这也加强了杠杆作用,这就适合射重箭了。 何大就在旁边出谋划策说道,“国舅爷,要不然先用弦好了。” 弓弦不一定都是用牛筋,弦、丝弦也都是常见的弓弦材料。 马寻一想有道理,立刻说道,“先试几张弓出来,用不着最好的材料。一定要测好拉力、准心,要测好稳定性。” 老赵等人赶紧记下,虽然国舅爷设计的弓古里古怪的,不过大家也都摸到了头绪。 说到底就是这张弓看似特别,不过本质上和其他的弓没有太大的区别,制造难度并不大。 就在马寻还在造弓的时候,一个太监开开心心的跑来了,“国舅爷,大喜!” 马寻愣了一下,“什么大喜?” 小太监立刻说道,“徐大将军在沈儿峪大败王保保,生擒其部将严奉先、韩扎儿、李察罕不等,王保保仅与其妻子数人逃窜逃至和林。” 不要说马寻了,何大等人都振奋起来,这么说来西北已经安定了。 小太监继续说道,“大将军生擒元廷官员一千八百余人,俘获士卒八万余人!” 这确实是大喜,现在北边的威胁几乎是彻底解除了。当王保保被赶出宁夏之后,元廷想要和明朝对峙,就彻底的失去了主动权。 马寻带着刘姝宁立刻入宫,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去称贺,这是社稷大事。 满朝文武都在为徐达的大胜而欢喜,很快又一个大喜传来。 元顺帝在正月的时候就病重了,然后太子监国。在四月底元顺帝驾崩,元惠帝就即位。 李文忠派人探知此情,率军昼夜兼程奇袭应昌,元惠帝仓惶逃跑,但是他的儿子买的立八剌及后妃、宫女、诸王、将相官属数百人被俘。 都以为当年打的张士诚抱头鼠窜是李文忠的军事高峰了,结果他这一次更狠,几乎将元廷的宗室一锅端! 北方几乎无忧了,元惠帝从北平逃到开平再逃到应昌,现在的元朝可以称得上是北元、故元、残元了。 常遇春也带来了好消息,在河北云州的火儿忽答全军覆灭,蒙古人想要南下成为彻底的奢望。 三路大军几乎是同一时间大胜,这看似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强势,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一来北边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怪不得先前就让李善长告老。”马寻仔细在琢磨着,“现在就是开始抓权的时候了,外患几乎没有了。” 辽东的纳哈出、四川的明升、云贵的元梁王和段氏等,这些势力虽然依然存在,但是对大明不会是真正的威胁。 接下来才是内政的时刻,是皇帝要开始集权的时刻了。 这也意味着很多的文官开始争权夺利、武将的嚣张跋扈,都要冒出来了。 没了外患,很多人自然就要自然的将主要矛盾点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了。 看着马寻和刘姝宁携手而来,朱元璋打趣说道,“小弟,你那破弓没了用处。保儿差点连元帝都给擒了,鞑子已经不成气候了!” 马寻不乐意的说道,“怎么没有用处?元鞑子还没灭,元帝没有被擒、王保保还在和林,朝廷肯定会继续用兵。” 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王保保倒是能逃,和元帝一个样!” 元惠帝和王保保确实是逃跑的高手,好几次都是带着几个人、数十个人就溜掉了,泥鳅都比他们好抓! 李贞也笑着说道,“那小弟就早些添几个子嗣,到时候领着保儿去抓元帝。” “姐夫,是保儿领着我吧?”马寻就笑着说道,“保儿可是我大明的冠军侯、骠骑将军,等我的弓造好了,让他带着我去打仗!” 院子里的人也都笑了起来,三路大军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朝廷再无外患。李文忠又表现的如此出色,一大家子人当然无比开心和骄傲了! 马寻也丝毫不担心他的弓没有用武之地,造出来之后肯定可以派上用场。 (本章完) 第79章 谁都拿我当枪使 第79章 谁都拿我当枪使 作为朱元璋最没有能力的亲戚,马寻一点压力都没有。 李文忠立下大功是好事,他回来可以执掌大都督府,可以帮助皇帝控制兵权,马寻这个挂名的右都督可以继续隐身。 三路大军都建功了,外部的环境稳定了,这就可以人心思安,开始安心的内政了,可以开始继续休养生息等。 对一些人来说,这时候也可以开始争权夺利了,因为时机成熟了。 汪广洋在杨宪、胡惟庸等人的围攻下只能被放逐回乡,中书省的斗争也越发残酷了。 朱樉等几个皇子回凤阳,等他们回京城的时候就是封王的时候了。 马寻再次来到了鸡鸣山下,陈之栋有些炫耀的说道,“国舅,现在看来用酒精擦拭伤口确实有用。” “我一直都觉得有用,只可惜现在酒量产量不够。”马寻就笑着开口说道,“伤口化脓的事情少了,也能救不少将士。” 陈之栋也连忙说道,“用热水煮布也有效果,下官也觉得伤口首先得洗。” 清创,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这也是医治外伤的关键一环。 伤口缝合不用马寻多操心,止血药等现在也有,只不过马寻造不出来更有效果的,也只能继续学习、研究。 看到马寻从国子学门口经过,魏观连忙出声,“国舅。” 马寻有些疑惑,“有事?” “国舅爷!”魏观是真的急了,“你可是领着国子学的差事,陛下也有意让国舅主持国朝第一次抡才大典,难道就不该多用心?” 马寻点头,不过随即说道,“我读书不多,再说出题等也用不着我来定,我到时候多留意会试就行。” 魏观心里一跳,虽然传言是国舅主持第一次会试,但是这只是传言而已。而从国舅的话语中,也能意识到他其实已经了解这个事情了。 既然这位国舅对于会试、国子学不是很重视,魏观就有其他的一些话题。 看着马寻,魏观颇为忧虑的说道,“国舅,御史中丞在被胡惟庸攻讦,你可知道这事?” 马寻愣了一下,“他为何攻讦?” 魏观赶紧回答说道,“汪广洋归乡,如今中书省缺官。朝中上下也都明白,如今御史中丞最有可能入中书。” 看到马寻不说话,魏观继续说道,“胡惟庸贪权,他本就是淮西人,和我浙东人有仇怨。如今李相告老,胡惟庸必然不想看到浙东人入中书省。” 马寻看向魏观说道,“我算起来也是淮西人。” 魏观立刻拉拢说,“国舅自然算不上,国舅本是在浙江出生、漂泊于福建,不过到底是我浙江人。如今是刘兄贤婿,更是我浙东人!” 对于这样的拉拢和示好,马寻可不会领情,他不想将自己框定在淮西勋贵或者是浙东文官的行列中。 看到马寻还是不着急的样子,魏观就继续说道,“胡惟庸嫉妒贤能,为人又爱钻营,他若是执掌中书,这是社稷之祸!” 马寻看向魏观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魏观想都不想的说道,“国舅一向贤明,既然知晓杨宪气量狭小、知道胡惟庸嫉妒贤能,当禀明陛下。” 马寻就纳闷了,“你为何不奏报陛下?” 魏观就赶紧说道,“下官自然会奏报陛下,只是国舅为人沉稳,国舅之言陛下必然重视。” 这是拿我当枪使呢? 杨宪弹劾汪广洋的时候想要拉拢,现在魏观等人想要扳倒杨宪、胡惟庸,还是想要拿他当枪使。 马寻自认为不是冤大头啊,怎么一个个的好像都觉得他很好骗一样? 杨宪、胡惟庸可能有不足之处,但是这些浙东文官也不见得就是完人。浙东人也想要执掌中书省,想要打击政敌。 李善长这座大山不在了,汪广洋现在也倒了。杨宪在文官系统没有多少根基,胡惟庸资历太浅。 这就是浙东文官的机会,只要控制住了中书省,他们就可以和淮西的那帮人好好斗一斗了! 让我带头请封诸王没事,那是没办法拒绝的,也是因为不算敏感。 可是现在一个个的让我当马前卒去攻击政敌,这就不太好了吧? 更何况那些人,还不一定就是和马寻有仇呢! 冷着脸的马寻也不愿和魏观多聊,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想要借他的手去铲除政敌。 魏观看着马寻的背影也叹了口气,得去劝劝刘伯温了,国舅这么好的一个助力不把握住就太浪费了。 为了浙东文官,为了江南士大夫,这个国舅必须要控制在手里! 心情不好的马寻刚刚回府就听到一片喝彩声,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护院立刻说道,“试弓呢!” 马寻一下子也来兴趣了,赶紧去凑热闹。 一个护院撅着屁股拉开弓,将明显粗壮一圈的箭矢搭上。松弦的瞬间,四十多米开外的靶子直接碎掉。马寻顿时笑了起来,“果然是小型抛矛器!” 看到马寻来了,老赵非常开心的说道,“国舅爷,这弓算是制出来了!” 马寻笑着说道,“看到了,只是还要再多试试。看看稳定性如何、极限如何,我看这弓射速有些慢。” 射箭的护卫立刻说道,“国舅爷,这弓确实不如现在的弓射速快。只是厉害啊,这一箭射下去,马头都能给射穿!” 另一个护卫就说道,“射起来也稳,这要是被射中了肯定没的救!” 马寻兴高采烈的在和护卫、工匠讨论着弓的改进和使用等,魏观带来的一些不愉快立刻烟消云散。 徐蛾笑着走了过来,“老爷,该用饭了。” 马寻虽然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先回后宅吃饭。 刘姝宁看到马寻就笑着问道,“夫君看似心情不错。” “我哪天不是乐呵呵的。”马寻一边洗手一边说道,“现在弓造出来了,再完善一下就能拿去献宝了。” 刘姝宁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军告捷,还有大仗?” “北边还不算安稳,迟早是还要打。”马寻就说道,“明升那些人现在还没灭,有些地方也有叛乱,都得用兵。” 北边的心腹大患暂时不用担心,但是绝对不代表大明就可以彻底的罢兵,接下来还有持续不断的战争,只不过规模会比较小。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就问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刘璟去年跟着马寻出征,那可是一直都留在军中。 马寻说道,“应该快回来了,姐夫已经让保儿他们几个先回来了。” 刘姝宁笑着说道,“这一回抓了不少残元贵人,听闻现在元帝只有一个子嗣,这也被抓了。” 元惠帝这时候肯定惊恐不安,他是逃出去了,可是他的儿子被李文忠俘虏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马寻就笑着说道,“不只是元帝的子女、后妃被抓,王保保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弟弟妹妹也被抓了。” 自从明军北伐之后,王保保的日子可不好过。算起来他两次从徐达手里逃掉了,可是损失了十几万大军,家眷几乎也丢光了。 大前年逃走时只穿了一只鞋,只有十八名骑兵跟着,常遇春一路穷追猛打都没赶上。 这一次又逃了,郭英一路追杀,王保保抱着木头过了黄河,亡命狂飙逃到了漠北的和林。 这一次虽然带着妻子、二弟跑了,但是妹妹观音奴和三弟金刚奴被俘虏了。 元惠帝要和王保保在和林碰头了,他们可以交流一下屡次从明军手里逃脱的心得,抒发一下家眷丢了的悲伤。 马寻和刘姝宁说说笑笑,小夫妻婚后的生活还是非常融洽、和谐。 刘姝宁就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她的丈夫性格好,稳重、平和,也喜欢说笑,没有因为国舅的身份就嚣张跋扈,这可是千金难求了。 不要说皇亲国戚了,就是一些家世比较好的读书人家也有不少纨绔。 女子要是嫁错了人,那一辈子就毁了,甚至生不如死。 徐蛾进屋后笑着说道,“老爷、夫人,皇后让您二位进宫小住几天。” 马寻就有些急了,“我都成亲了,怎么还让我进宫住着?” 刘姝宁和徐蛾就在笑,她们也都知道马寻不喜欢去宫里住,可是于公于私都拒绝不了。 因为这不只是皇后的懿旨,这更是姐姐的指示。 抱怨归抱怨,马寻和刘姝宁还是去宫里了。都不用带行李,宫里的小院一直都给他们留着。 “舅舅。”没有跟着回老家的朱棣喜笑颜开,“舅舅、舅母,母后说今年开春后少了气喘,还说都是舅舅的功劳。” 看着眼前的朱老四,马寻嫌弃说道,“你倒是不用担心,你少淘气就比什么都强。” 朱棣笑着牵着旺财说道,“舅舅,一会儿得帮外甥求求情。掏鸟窝给逮着了,母后肯定要骂俺。” 马寻有些意外,“掏鸟窝就要被骂?这可不行,我也掏鸟窝,男孩皮一点不要紧。” 朱棣谄媚说道,“俺逃学去掏鸟窝,父皇和母后都不高兴了。” 怪不得这小子在宫门口等着呢,这是在等救兵呢。现在就看姑父和舅舅能不能保住他了,要不然屁股即使不开,也少不了挨好几下鞋底。 马寻忍不住摇头,这外甥没救了,从小就开始各种闯祸啊! (本章完) 第80章 怎么不是进步呢 (三更求订阅!) 第80章 怎么不是进步呢 (三更求订阅!) 朱棣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马寻没打算帮忙求情。 这不是因为打算帮忙树立朱标的威信,而是朱棣逃学去掏鸟窝,这就不能接受了。 调皮捣蛋可以接受,但是逃学就不是调皮捣蛋了。 朱标罚朱棣抄书、罚站,接受侍讲的补课,并上交策论。 逃学一时爽的朱棣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学业一下子加重了好几倍。想要偷懒都不行,因为很多人都会监督着。 朱标在教训完朱棣后亲热的说道,“舅舅,今年开春后我喘的也比以前好些了,现在不觉得心跳的厉害了。” “那好不够,虽说你现在要少剧烈活动,只是该有的锻炼还得有。”马寻就笑着说道,“五禽戏之类的可以练练,回头我整理一下太极。” 朱标有些不解的问道,“太极?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这就是误会了,朱标说的‘太极’是古代哲学,而马寻打算教的是太极拳。 “拳法,我以前悟出来的。”马寻就自夸说道,“也算是吸取前人经验,修的强身健体之法,对你和你娘合适。” 太极拳的创始人到底是谁有争论,有说南梁的、有说许宣平的,也有说张三丰的。 朱标立刻笑着说道,“那我就得好好练练了。” 马寻随即叮嘱说道,“你可千万不能累,看书也好、听讲也罢,或者是帮你爹处理政事,都不能累着。” 朱标笑着说道,“我现在哪有本事帮忙处理政事,就是偶尔去旁听一下。” 朱标这个太子的待遇确实不一样,虽然现在几乎不会监国理政。但是才十六岁的朱标时常被叫去武英殿,旁听朱元璋和重臣议政。 很多时候朱元璋和马秀英也耐心的指导着朱标批阅奏章、处理政事,事无巨细、耐心讲解,不会有半点藏私。 这对于历史上的绝大多数太子来说都是玄幻剧,朱元璋是对他的宝贝儿子完全不设防,儿子越有能力他越骄傲。 马寻和朱标说话的时候,刘姝宁就在逗李景隆,她现在挺喜欢孩子,也有一些压力。 成亲才三个多月,还是没有身孕,这可急坏了不少人。 正常来说用不着急,马秀英嫁给朱元璋三年后才生的朱标。但是她现在就盼着马寻和刘姝宁早点有孩子,三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舅舅!”朱橚欢天喜地的跑来,“舅舅,你想我了吗?” 马寻警惕的看着这个‘小外甥’,你可千万别跟着我‘学医’,那只能是误人子弟。 朱静茹、朱静娴规规矩矩的行礼,这三个孩子岁数小一点,一直跟在马秀英身边。 “你也十岁了,该稳重点了。”马寻指了指面壁的朱棣,对朱橚说道,“看看你四哥,不好好进学跑去掏鸟窝,就该被你大哥责罚!” 面壁的朱棣更郁闷了,舅舅不帮他求情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朱元璋和马秀英来了,看了一眼面壁的朱棣也不说话,标儿既然都已经处罚了,那就行了。 “让你进宫一趟就太难,上回进宫还是上朝后顺路过来看看。”马秀英就抱怨着说道,“家里头就咱俩个,就不想多和我说说话?” 朱标就笑着说道,“娘,舅舅可不乐意进宫,他在宫外才自在。” 马寻看了一眼朱标,这外甥也不靠谱、腹黑,“姐,我忙正事呢。我的弓要制好了,那些医士现在也刚入门,我都得盯着。” “除了这些,其他正事就没多重视?”马秀英看了一眼刘姝宁,随即语重心长,“小弟,该忙些什么你该心里有数。” 马寻立刻说道,“我算着日子呢,也帮姝宁调养身体。姐,我要生就生大胖小子。” 听到马寻这么说,马秀英就开心了,“能这么想就对了!” 朱元璋立刻好奇问道,“算日子?算什么日子?” 马寻解释说道,“医道,算准了日子的话怀上的几率大一些。” 朱元璋眼前一亮,连忙说道,“那你得好好教一教标儿。” 马秀英忍不住看向朱元璋,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不出意外的话,重八也要惦记这门学问,多子多福一直都是他的观念。 如果能够高效的生儿子,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李贞这时候也说道,“小弟,有这好法子,你得教保儿才行,他子嗣有些单薄。” 马寻赶紧说道,“这是自然,只是这法子也不是百试百灵。我得提前说好,只能提升概率,不是说百发百中。” 马秀英就直接说道,“知道,真要是百发百中,我现在就要带侄子了。”马寻顿时头大,“姐,明年标儿该成亲了吧?” 朱元璋立刻开心说道,“对,明年就成亲。下个月给你外甥们封王,等到天德、保儿他们都回来了就大封功臣。” 将王保保等人赶到漠北,朱元璋心里也踏实了,而大明开国后的第一次大封功臣、论功行赏,这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马寻试探问道,“我和保儿他们一起受封?那不妥吧,我没有跟着开国。” “你还想单独给你封一回?”马秀英就笑着说道,“你要是想要张扬一回,倒是能给你单独封一回。” 马寻想都不想的说道,“那我还是和他们一起受封,这不起眼。” 一起受封也会非常的受关注,可是人比较多,落在马寻身上的目光就要相对少点。 听到马寻这么说,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这就是他的风格,能低调就低调。太出风头的事情他可不喜欢,没什么人关注才好。 朱元璋看着李贞说道,“姐夫,到时候你和保儿一起封国公。我想好了,到时候同时授曹国公。” 李贞连忙说道,“重八,俺是恩亲侯就够了,保儿有军功给他封国公。父子同爵,这也没先例。” 历史上有父子、兄弟同时封爵的,主要是功劳大等等。 至于同一个爵位,那自然是父死子承。 父子两人同时都是曹国公,这就是新鲜事了。 朱元璋就笑着说道,“那可不行,要不然到了朝堂上姐夫是侯爵,其他人是国公,还能是你给他们行礼?再说了,保儿是你儿子,还能比你爵位高?” 马寻也开玩笑说道,“大姐夫,保儿是晚辈,你拿他一些功劳是天经地义,那是他该孝敬你的。”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马寻这个歪理歪的好像还有点理。 热闹的家宴开始了,吃饱喝足后,朱元璋说道,“小弟,这些天中书省斗的厉害,有人在拉拢你吧?” “我到了京城之后试着拉拢的人就不少,我能躲就躲。”马寻就说道,“姐夫放心就是,我不掺和那些事情。”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自然放心,中书省的事情比较复杂,他不希望马寻卷进去。 可是也会有些失望,他的这个小舅子就是无心朝政。哪怕时常督促,可是依然是稍微不留意这小子就跑去研究医术、跑去当工匠了。 朱元璋对此都有些心累,不过马秀英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除了不想勉强马寻之外,也是因为她觉得马寻到底是外戚,哪怕有皇帝、太子的喜爱,也要认清楚身份。 小弟姓马! 朱标有些好奇的问道,“舅舅,你刚说弓制的差不多了,能有多少用处?” “到底能有多大用处,肯定还是要交给军中之人用了才知道。”马寻就笑着说道,“不过我的弓特别大、特别重,一般士卒也能拉开,能将人射穿!”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愣了一下,“射穿?你造的是弓还是弩?” “弓啊,重弓!”马寻立刻说道,“虽然射速慢了点,可是也不会比寻常弓慢太多。而且能透甲,被射中了肯定难活下去!” 虽然觉得马寻这么说有些夸张,可是朱元璋确实来了兴趣。 现在军中的火铳看似够用,弓箭等也不错,但是能够有威力更大、更先进的武器,谁不喜欢呢? 马秀英关心问道,“这样的弓要是造出来了,肯定不便宜吧?” “我试制了不少,确实有些销。”马寻说道,“不过工匠也说了,材料和寻常弓差不多。造价的话,也不比寻常的弓多多少,能在军中制式。” 这一下朱元璋和马秀英就认真起来了,真的要是弄出来了这么个威力大的重弓,寻常士兵能用、造价也不高,那可是大大的提升了战斗力。 清弓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在如今的年代到底算不算大杀器,马寻心里也没底。 可是不管怎么说,先制出来了再说,反正成本也不算高。如果有用,那自然最好了。 这弓要是过两年用在北伐、用在和林之战,要是能起到效果,那就更好了! 如果没用,摆在家里装饰,那也无伤大雅。 总得做点事情啊,尤其是看起来力所能及的事情,该做肯定还是要做。 马寻不喜欢犯错,可是试制一些成本不太高的武器等,这样的试错没有问题,只要不是在朝堂上犯下大错就行。 马寻的要求也不算高,一些小小的改变和进步,这都是好事! (本章完) 第81章 钓鱼执法 第81章 钓鱼执法 朱元璋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既然马寻将弓吹的神乎其神,那自然是要见识一下。 何大等人背着粗制的几张弓到了校场,看到实物让不少人感觉到惊讶、觉得新奇。 朱标看着箭矢立刻开玩笑,“舅舅,现在算是知道为何说这些箭能将人射穿了。” 相比起寻常的箭,马寻弄出来的箭大了不止一圈,箭杆又粗又长,这不是普通的箭能够比拟。 朱元璋也笑着说道,“怪不得得要这么大的弓,寻常的弓还真射不出去。” 马寻就解释说道,“姐夫,我也知道这弓的优缺点。能射的出去重箭,也算是稳定。唯独就是射的不算太远,速度也慢,不如传统的箭。” 朱元璋这样的马上天子自然看的明白,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我也不懂那么多,但是我也明白轻弓、快弓射程远、速度快,但是我这弓如果是在四十步的距离,人、马都能给钉死。”马寻就说道,“火铳速度慢、也不准,搭配着用。” 火器虽然发展了这么些年,但是现在准心还有些问题,射程也有些不足。 朱元璋露出笑容说道,“你能这么想也对,这弓看着近战是厉害。” 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马寻府里的护卫们开始张弓搭箭了,开始纷纷在试射弓箭。 旁边的朱棣眼睛发光,这些弓大也就算了,箭还真的粗。这要是在战场上敌人一旦近身了,真能连人带甲的给钉在地上。 朱元璋看着,忽然笑了起来,“你还真没说错,这东西放在战场上有大用。” 武器好不好用,也要取决于使用的人,要看适不适合战场环境。马寻弄出来的这些弓确实不大可能成为决定性的战场武器,但是对大明的军队会是武器的补充。 马秀英骄傲起来了,“这要是配上我大明的将士,鞑子很难近身了。” 短兵相接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短兵相接直接射杀一番就好。 这也是层层递进,弓弩骑射、火铳散射等,这都是接阵之前的事情,想要轻易的冲到阵型前面,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马寻滔滔不绝起来,开始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姐夫,咱们不是有炮吗?炮先轰一轮,炸不死人也吓唬他们。到时候箭弩启发,鞑子冲到跟前了,我这重弓再射一轮,步兵都不用动手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视一眼,都是笑而不语。马寻不会打仗、不通军事,他们都了解。 朱棣想要开口,朱标笑着摇头制止,没必要打击舅舅。 马寻就又说道,“我知道火铳装的慢、射的不远,火力也很难延续。到时候我摆三队,第一队射击后往后退装弹、装药,待命的第二队跟上再射,第三队再补上阵型。” 朱元璋稍微愣了一下,眼前一亮,“对啊,这个法子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段击。这样火力有延续性,敌人很难一口气冲到跟前。”马寻也连忙说道,“这要是遇到了敌人,火铳就不是射一轮就只能近战了。” 明朝的火铳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厉害了,但是火力的延续性还不够强。所以火铳打了一两轮之后就要取刀杀敌了,火铳兵也带刀的。 马寻忽然间也觉得对不住沐英了,三段击是他在打麓川的时候有感于火药装填速度太慢而改进的一种战术射击方式。 朱元璋忽然有些遗憾对马秀英说道,“小弟还是耽误了,要是早几年回来,还能教一教他打仗。现在性子也定下来了,教不了。” 马秀英倒是不太遗憾,“他当不了将军,太谨慎了。” 朱棣倒是激动起来了,“父皇、母后,真要是按照舅舅说的来,敌人想要靠近就难了。野战的时候,敌人冲阵肯定要死伤惨重。” “老四,这事情不能这么算。”朱元璋笑着解释说道,“你舅舅说的也没错,只是这法子用是能用,首先得练好兵。你回头去军中看看,这战法不能用在每个人身上。” 朱标就帮忙解释,“得用精兵,得有强将,临阵还要有军官能指挥士兵令行禁止。我大明军队虽然战无不胜,只是也并非所有士兵都是精悍强军。” 朱元璋更为欣慰的说道,“标儿说的不错,你们舅舅说的战术好用。只是不能套在每个卫所,一定要知晓手下将士才能,到时候再安排战术。” 这是对十岁的朱棣说的,也是对军事一知半解的马寻说的。 马秀英就笑着开口,“小弟,制弓的事情你用不着多操心。回头你再多过问一下,军中有好多制弓的匠人,让他们接手。” 朱元璋也笑着点头,这弓是好弓,也有大用。不过接下来就该是朝廷接手,是大都督府这边安排生产、装备和训练了。 至于马寻这个国舅爷倒不用担心过河拆桥,本来就是研制出来了就交给朝廷的,他现在可以算得上功成身退了。这时候可别想着什么专利费之类的,马寻也不靠那些东西发家致富。 朱元璋还是欣慰的,“保儿能打胜仗,小弟也能帮着制军械,咱们家亲戚都有本事!” 朱标立刻说道,“舅舅还悟出来了拳法,说是对娘和我都有好处。” 这一下朱元璋更在意了,马秀英和朱标的病可是压在他心头上的大石头。 马寻也赶紧解释,“就是强身健体的法子罢了,虽说姐不能剧烈运动,但是该动一动的时候还是得动一动。一直久坐这些不好,我就想了些简单的法子。” 朱标跟着凑趣说道,“听舅舅的意思,那是和五禽戏这些相似。到时候娘也多练练,姑父也要多练,咱们都活到一百多。” 朱元璋开心笑着说道,“好,都活一百多了,那都是老妖怪。” 马寻又在宫里住下来了,这不是他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反正就是小住几天。 他也没有闲着,持续完善一下清弓的研制。不过现在不能叫清弓了,该叫明弓才对。 太极拳的各个流派的不少,不过马寻教的显然也就是养生的那类。李贞、马秀英都没事稍微练一练,朱标也在东宫没事‘一个大西瓜、中间切两半’。 朱标开开心心的来到了小院,“舅舅,娘让舅母过去一趟。” 马寻连忙对刘姝宁说道,“要是再给赏赐,可千万别再接了。” 刘姝宁心里有数,只是有些时候不是想要拒绝就能拒绝的了。她也能够感觉到帝后的一些感受,马寻什么都不要,帝后就一个劲的什么都想给,生怕委屈了马寻。 等到刘姝宁离开,朱标开口说道,“舅舅知道中书省的情形吗?” 马寻点头说道,“知道些,李相告老,汪广洋被弹劾罢官,现在杨宪在和胡惟庸斗,浙东的那些人也都不省心。” 朱标笑着开口,“李相虽然退了,可是关心着朝堂之事呢。”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李善长还是舍不得权力,虽然现在告老还乡了,不过他还是时刻关注着朝堂的动静。 老家离京城也近,时常在和胡惟庸书信往来,或者是在联系着昔日的下属。 朱标继续说道,“李相告老的时候,朝廷也将他的弟弟李存义提拔为太仆寺丞,现在也四处走动的厉害。” 马寻就谨慎的开口说道,“我和中书省往来不多,就是我岳丈那边也去的不多,更不会谈及这些政事。” “舅舅,你又多心了。”朱标笑着开口说道,“爹娘在抱怨李相虽然退了,可是还是舍不得权力。也不满杨宪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朝得势就忘乎所以。” 不只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在纳闷,朱标也非常纳闷。杨宪这个人他们都了解,现在斗倒了李善长、汪广洋,一下子膨胀的厉害,哪里还是前些年的样子。 看到马寻不理解的样子,朱标笑着说道,“现在朝廷北伐几近功成,只是死伤将士也颇多。按理来说,这也要建祀立庙。” 这也是常规操作了,朱元璋建了不少功臣庙。配享太庙归配享太庙,如今的鸡鸣山上也有一座功臣庙,去年就建成了,死者塑像,生者虚其位。 现在的功臣庙里正殿里就是徐达、常遇春这些,不过他们活着就是位置空着。 排在西序的胡大海、赵德胜、东序的耿再成、、张德胜等人,现在就是塑像纪念。 在江西南昌也有功臣庙,这是在纪念大战陈友谅时死难的将士。 马寻有些不太理解了,“是北伐基本功成,准备在北平建功臣庙,让我去祭祀?” 朱标笑着说道,“去年就在建功臣庙了,只是以往有大战,都是我爹亲自去祭祀。现在政事复杂,也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舅舅好歹也是大都督府右都督,最好上奏让皇帝亲自去北平祭奠死难将士。” 马寻打量着朱标,祭奠死难将士没问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皇帝有些时候没办法亲自出席也能理解,因为离的太远,到时候派遣皇亲国戚作为代表就好,这样也没人挑理。 可是现在不管怎么看都是钓鱼执法,这是要让中书省的火烧的更猛烈啊! 朱标还是和以前一样,笑的很阳光开朗,谦谦如玉的君子样。 (本章完) 第82章 我说你病了 第82章 我说你病了 外部的敌人几乎被消灭,军事上的威胁不大了,明朝自然可以安心发展。 对于朱元璋来说,这时候就适合大力的整顿吏治、收拢权力,快速的进行他的施政方式。 明面上的敌人现在消灭了不少,可是一些藏起来的敌人也要揪出来,哪怕有些人和他一起打天下,但是在治理天下的时候,那些人就是敌人。 政见不同、对皇权有威胁等,都是朱元璋可以视作敌人的理由。 刘姝宁回到了院中,对马寻说道,“夫君,过些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回乡一趟?” 马寻说道,“也到了爹的忌日,到时候你跟着姐回去,你到底是新妇,你跟着回去祭拜。我就不回去了,我去北平。” 刘姝宁很是意外,“北平?不是说战事已经结束了,为何要去北平?” 肯定不是去欣赏元朝的昔日都城,也不是去参观未来的首都,现在的北平是军事要冲。 马寻解释说道,“北伐结束,在北平建的功臣庙建成了,我跟着姐夫过去。” 刘姝宁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皇帝去北平、皇后回老家,将太子留在京城监国。 而且李善长已经告老还乡了,这个时候让太子监国的话,说不定会出现一些混乱。 至于马寻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北平,这也有些古怪。 因为正常的情况要么是他代表皇帝去北平,要么就是皇帝亲自过去,马寻这个国舅该留在京城。 虽然对于这样的安排很不理解,不过刘姝宁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朝堂大事她不是很懂,那就不要瞎说什么。 皇帝的一些用意,估计不少人都能够看出来。 只是斗红了眼的杨宪、胡惟庸等人未必就能够及时醒悟了,现在的他们就属于上头了。 再次上朝的马寻及时出班奏告,“启奏陛下,大军北伐建功,死难将士抚恤等当及时发放。” 朱元璋立刻回答说道,“大都督府务必及时核定军功、赏赐、抚恤,各衙门也不得延误此事。若是有人不用心,决不轻饶!” 马寻就再次说道,“陛下,臣以为将士没于王事,当享社稷香火。北伐艰难,陛下当亲赴北平、祭奠死难将士。” 马寻的话音刚落,不少文武官员都错愕起来,随即就开始了争论。 有人自然支持,也会有人反对,这可是让陛下从京城远赴数千里外的北平,这太远了! 马寻可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负责将事情给挑起来就行,然后就可以静待结果出现。 下朝后的刘伯温忧心忡忡的找到马寻,“你为何要建言陛下去北平?这是陛下的意思?” “丈人,我这么稳重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开口。”马寻也不隐瞒,因为隐瞒也没用,“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他想要去北平祭奠死难将士。” 刘伯温更着急了,“现在中书省斗的这么厉害,陛下哪能离开朝堂?” “现在没了外敌,陛下可以安心内政。”马寻看着刘伯温,说道,“丈人,我看你气色也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刘伯温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马寻的意思,“这个时候就走?” 马寻一脸平和的笑容说道,“赋闲也好,安心休养几年,说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就让你起复了。要是丈人担心酬功,我觉得不用担心,年底就大封功臣。” 提起这事刘伯温也认真了,“大封功臣这事太大,上上下下都盯着这事。很多人都有功劳,也都想要爵位。要是有人请托,你不能帮着说话。” 刘伯温自然也不能免俗,爵位和官职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马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爵位这么大的事情,确实很多人都盯着。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授衔时,这道理放在什么时候都有用。 有人觉得自己的位置高了,有人觉得凭自己的功劳怎么也值得更高的位置,这里头的争论就多了去。 马寻知道自己的国公之位是稳的不用着急,而刘伯温觉得自己有机会朝着侯爵的位置冲一冲。要是伯爵也能接受,子爵就有些不平衡了。 这两年不少人都在盼着大封功臣,而有些消息也基本确定。 大明的爵位准备恢复古制,列爵五等,也就是公、侯、伯、子、男。 也定下非社稷军功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 爵位分为有世袭的,一种是没世袭的。 比如说李贞现在身上的恩亲侯,这就是没世袭的爵位,这就是给诰而不给世券。 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大封功臣的事情,需要关注的重点是其他。刘伯温压低声音小声问道,“我这个岁数要说告老也没问题,我比李相还要大三岁。只是我要说病了,陛下能信吗?” 马寻立刻说道,“我说你病了,那你还不是病了?” 刘伯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马寻的医术到底好不好,这也是众说纷纭的事情。 说他医术不好肯定没人信,要不然怎么救了皇后、太子,还救下来了常遇春呢? 现在一个劲的在忙着培养医官等,那就是因为他有医术。 可是说他医术好吧,没几个人看过他扎根下药,也从来都不帮其他人看病。唯独帮外人看了一次病,结果李善长给看的告老还乡了。 刘伯温随即还是担心,“陛下说不定不准我告老。” “那不至于,真要是老了、病了,该告老还乡还是会告老还乡。”马寻就说道,“实在不行,我去陛下那求情,我从未求过陛下。” 一时间刘伯温有些感动,马寻这个女婿没得说。人情这东西,有些时候就不能轻易去用。 就像马寻这个国舅一直有分寸,也不给皇帝、皇后添麻烦,所以帝后都无比喜欢他。 马寻这么说有底气,除了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有些面子之外,也是因为历史上的刘伯温告老还乡没有受到阻止,该让他回去还是让他回去。 刘伯温随即有些担心的说道,“其他倒是好说,我还是直接上表请求告老吧。我这没病没灾的说病了,陛下不信不说,还拖累你。” 马寻立刻说道,“岳丈用不着担心,我看急病看的不准,看慢性病厉害。你没病我也能给你看出来病,陛下那里也不会多想。” 刘伯温认真打量着马寻,再次对马寻的医术有所怀疑。 不是怀疑马寻懂不懂医术,而是担心这孩子到底是学了些什么医术,和寻常郎中完全不同。 怪不得当初混的都出家了,别人学医都是学些能够‘立竿见影’、‘药到病除’的医术。 可是马寻倒好,学了些很难一下子看出来效果的医术。 刘伯温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事情先不急,不急着现在就去说。等到陛下从北平回来,再去上表吧。” 这个时候想要告老,刘伯温心里不踏实,要不然浙东的人都要被一锅端了。 另一个原因就是时机敏感,这时候和马寻一唱一和的急流勇退,很容易被皇帝猜疑。毕竟刘伯温也清楚皇帝对他有芥蒂,这时候还是少做些动作更好。 马寻就笑着问道,“丈人可想好了是归乡,还是留在京城?” “我自然是想要归乡,到时候整理一下文稿、书籍,也好著书立传。”刘伯温有些开始畅想退休时光了,我对如今的文风不太喜欢。” 刘伯温才能出众,这也是位文学家,他喜欢汉唐时期的文学传统,不喜欢元代以来的纤丽文风。 他也认为强调作品的教化作用,既可以对下移风易俗,也可以对上讽谕劝谏。 文化教育是一个无比重要的阵地,这一点马寻也心里有数。 看到马寻在点头,刘伯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用不着替我操心,该想想你自己的事。你都二十一了,我也到了甲之年,还想着抱抱外孙。” 马寻再次感觉到了压力,有些事情他也没办法控制,前期的准备也好、算着时间也罢,这都在努力,可是暂时没看到成果啊! 刘伯温继续说道,“姝宁嫁入马家,自然该为马家延续血脉。皇后那边也催的紧,都该用心一些。” 一个小太监忽然出现,算是解了马寻的困局。 看到马寻,朱元璋打趣说道,“又和你丈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还不是担心去北平的事情么。”马寻说道,“聊了没几句就催我和姝宁,这事情我也用心了,这能怪我?” 朱元璋就立刻说道,“这是大事,你丈人不说,我和你姐都得催你。你那算日子的法子,真的有效?” “我觉得应该有效,要是算准了的话,也该是时候了。”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姐夫,这一次去北平,我得跟着去吧?” 朱元璋有些意外的看着马寻,“你想去?” 马寻立刻开口说道,“我是想去,免得在京城被人算计。上回北伐的时候就急着赶路了,我还想要再四处走走看看。” 朱元璋打趣说道,“你还真是困不住,总想到处跑。姝宁有身孕就准你跟着去,没身孕你得留在京里,要不然你姐得怪我。” 这也是实话,为马家延续血脉是头等大事。 所以马寻想要跟着朱元璋去北平,还真有一些先决条件。 (本章完) 第83章 走我的路 第83章 走我的路 刘姝宁有些失落,“夫君,我来月事了。” 看着失落,甚至有些愧疚的刘姝宁,马寻笑着说道,“这才多久?没事,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马寻这么说反而让刘姝宁更加愧疚,因为她的丈夫很体贴,她对于自己的婚姻也非常满意。 这自然就意味着她需要承担起来责任,可是现在月事又来了,这就意味着此前的努力没有成果,还是没有怀上。 马寻看着刘姝宁问道,“如果丈人回老家,大哥也跟着回去,你觉得怎么样?” 刘姝宁有些担心的问道,“是朝堂上对爹不太好?” “那倒不至于,就是丈人也到了岁数,该颐养天年了。”马寻就笑着说道,“正好刘廌也十岁了,该好好教一教。” 刘廌,这就是刘伯温的长孙、刘琏的长子。 刘姝宁就笑着开口说道,“爹此前也教诲我,说是嫁到了马家,该以夫家为重。夫君如果觉得爹该告老,他要是也有此意,那告老便是。” 马寻就说道,“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们还能走亲戚。我现在就不愿意在京城,总想出去走走。”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也在笑,因为这个事情皇后没少私下里念叨。 不是马寻害怕朝堂争斗等等,他好像有些喜欢云游天下的意思,喜欢四处走走看看。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吐槽,要不是马寻还记得将马太公送回去,估计这小子就一人一驴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 马寻志不在朝堂,提起这件事情不少人就唉声叹气,帝后尤为明显。有些时候甚至担心一个不小心,他就跑了。 要说大明现在最没有上进心的重臣,基本上就是马寻了。 只是对于他的不务正业,大家看似都非常无奈。 不少人用各种方式试图将他引入正轨,想要让他走正确的道路。但是那就是想一想而已,什么样的道路适合自己,马寻比谁都心里有数。 就算是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没太好的办法,倒不是真的怕马寻跑了,而是很难做到牛不喝水强按头,毕竟马寻不是寻常的臣子。 吃完早饭的马寻闲着没事,也跑到了柔仪宫。 马秀英看了看马寻,笑着问道,“有事求我?” “我想去北平,只是姝宁还没身孕。”马寻就开口说道,“姐夫肯定不愿意带我去,这不就只能求您帮我说情吗?” 马秀英收敛笑容说道,“不回老家祭拜爹娘,想要去北平,你是怎么想的?” 马寻立刻说道,“我可以先回老家祭拜了爹娘再去北平,也顺路。姐,我就是不想留在京城。” 马秀英看着马寻,平静的问道,“说个理由,能说服了我就行。有理就让你北上,没理就先回老家,再来经常照料标儿。” 马寻赶紧开口,“我留在京城肯定不得安宁,杨宪也好、胡惟庸也罢,肯定要去试着拉拢我。我丈人虽然不拉拢我,但是他的那些同僚就难说了。” 还是怕麻烦啊,这是要去躲清净了。 马秀英就笑着说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你像以往一样躲着不见那些人,其他人也没法子强求你。你是国舅,谁没事设计你?” 马寻就只能说道,“那我老丈人想要告老呢?我怎么看都是文官这边要清理一遍,我留在京里的话,到时候人情就难了。” 马秀英认真问道,“哪个说的文官要清理一遍?” “朝堂上的文官好多都是前元留下来的,地方官也是。”马寻立刻说道,“这里很多人看似是主动来投,实际上不知多少是无奈才留下,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马秀英就继续问道,“怎么就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了?他们是我大明的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和咱们一条心。” “姐,我不傻。”无语的马寻直白说道,“当我大明的官可没有当前元的官舒服,当我大明的读书人、地主,不如在前元富贵。” 看到马秀英不说话,马寻直接说道,“朝廷不可能给那些地主、富商包税,那些人心里就念着他们的蒙古主子。前元时期就官场腐败、吏治不清,朝廷肯定要以严刑峻法扭转。” 所谓的郭桓案、空印案等,这不是党争、政见不合,这最大的原因就是吏治出了大问题。 至于牵连的官员很多,有些人就觉得冤枉。 可是如果自上而下全都是贪污腐败的,在大肆鱼肉百姓,为这些贪官污吏喊冤,觉得这些人不该杀,那普通的百姓就理应不管不顾? 乱世用重典,矫枉不可不正。没有很大的魄力,就很难去扭转近百年的一些风气。 马秀英忍不住说道,“既然你看的清楚局势,怎么就不愿帮你姐夫分忧呢?” “姐,我做的事情也是正经事啊。”马寻就连忙为自己解释说道,“教书育人多好,天下大治肯定需要贤才。我教出来一些读书人,怎么就不是帮着姐夫?” 马秀英一时间也不好反驳,可是觉得不对劲,“你不去国子学,怎么就是在教书育人了?你真要是有那个志向,就不是现在这样子。” “教的路不一样,教的书也不一样。”马寻就笑着说道,“姐,肯定是能帮着姐夫。再说了,我这不也是帮姐夫分忧了吗?” 马秀英头疼起来了,就这么个弟弟、马家就这么个指望,她要是不宠着,也没人宠了。 另一方面就是岁数,马寻到底才二十一,相差超过十五岁呢。 马秀英仔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你姐夫去北平是有正事,你不管是留在京城还是跟着回老家,也没人能找你麻烦。” “我想去北边看看,有些事情还是搞不明白。”马寻就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各处走走看看,总好过一直在京城。” 马秀英继续劝道,“那标儿呢?你留在京里,还能给标儿帮帮忙。” “我不给他添乱就好,朝堂上的争斗我可不如标儿。”马寻就笑着说道,“姐,我想要去看看黄河故道、看看北平的情形,以后说不定能帮忙。” 马秀英问道,“帮忙,你能帮什么忙?” 马寻直接说道,“北方人心啊,总不能一直都是南人、北人吧。这都是汉人,可惜北边好多人不认。姐夫要弥合南北,我也想出把力。” 这一下马秀英也不说什么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不只是她和朱元璋明白,满朝文武也都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可是明白归明白,怎么样让北方的百姓认可自己的身份,这可就是有难度了。 燕云十六州已经有四百年不在汉人政权下了,南宋以后淮河以北可就丢了,元朝时期是整个神州皆沉。 往远了说,唐末就是各处割裂,上一个大一统的汉人王朝就是唐朝。 沉默许久的马秀英才说道,“那我去和你姐夫说说,准不准你同行还要看他的意思。” 有马秀英这话,马寻就放心了。如果是一些军国大事可能还难说,但是在准不准许跟着北上这件事情上,没什么难度了。 看到马寻喜笑颜开的样子,马秀英催促说道,“你和姝宁还是得抓紧才好,标儿明年就要成亲了。” 马寻用力点头,大明在快速的走上正轨,很多的事情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多的规矩、仪式也都在完善。 太子朱标的大婚,那也会是无比重要的大事,这不只是单纯的国本等,这也是对功勋利益集团的一个笼络。 大封功臣是一回事,开始联姻又是另一回事了。 开国将帅的子女大多数也要到婚嫁的年龄了,皇子和公主们也陆续到了成亲的年龄,这里面就有很多的学问了。 马寻都逃不开一些政治联姻的属性呢,更何况这些皇子皇女呢。对此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要有一些‘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着马寻欢天喜地的离开,马秀英笑着开口,“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没志气了。” 拿着本书的朱元璋从里屋走出来,“本想躲个清闲,哪知道还有个比俺还能躲清闲的。” “还不是怪你,这一趟中书省斗的厉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马秀英就叹气说道,“要我说淮西的这帮老弟兄靠不住,杨宪和浙东人更靠不住。” 朱元璋就郁闷的说道,“这个杨宪太让人失望了,太过得意忘形、嚣张跋扈,他是想要当下一个李善长呢!” “浙东的那些人不是想着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想着延续元廷对他们的招揽优待。”马秀英也没好气说道,“他们要是主持中书省,朝上全是南方人。” 虽然淮西的那些人也未必就是多好,可是现阶段来看,也很难有什么群体能够比他们更适合让朱元璋稳住朝堂了。 马秀英随即说道,“这一次你带着小弟北上,路上记得敲打一下他。有那个聪明劲只想教书、当工匠,也不多学点正事。” 朱元璋也跟着急,“他看局势倒是看的明白,就是没上进心,本还想着给标儿留个亲舅舅,小弟这样哪能帮忙辅佐朝政!是得敲打,要不然真不上进!” (本章完) 第84章 尝试改变 第84章 尝试改变 在宫里小住了几天的马寻和刘姝宁再次回到了国舅府,其他人的感受怎么样不知道,马寻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有一种被释放的感觉。 “舅舅。”常茂跑来串门了,手里拎着把偃月刀,“鞑子都给打完了,我学武艺做什么?” 看着郁闷的常茂,马寻鼓励说道,“怎么就打完了?元帝还在北边呢,鞑子还有一个小朝廷,这都是要打的。” 历史上是常茂的亲舅舅蓝玉在捕鱼儿海将北元小朝廷彻底打散,北元才算灭亡。 常茂都要哭了,“左副将军连鞑子的老窝都给端了,元主的后妃、子嗣都给擒了。俺姐说这是封狼居胥,比得上汉时的冠军侯了!” 越提这些,常茂越心酸,“大将军赶跑了王保保,俺爹也斩了元平章,鞑子都给他们灭了,我以后怎么建功立业?” 老一辈的都太强了,作为小辈有些压力,实在是这些人的功劳太大了,摆在眼前就是一座大山,再怎么努力基本上都很难超越。 “还有机会,超不过他们,咱们就努力不做犬子。”马寻一本正经劝道,“都说虎父无犬子,以后你去打元太尉纳哈出,他在辽东。” 只是到时候千万别跟着你丈人冯胜,别到时候犯了大错被流放。 就在常茂还稍微提振了点信心的时候,常升和常森都扛着枪跑了过来。 马寻气的不轻,“做什么呢?这一个个的来打我国舅府了是吧?扛刀拎枪的,谁教你们的?” 常森这孩子耿直,“二哥说的,二哥说舅舅要考咱们武艺。” “我看大哥拎着刀来了,肯定是有事!”常升则给出自己的观点,“大哥都来了,那我也得来,老三就跟着了!” 这三个半大小子本来就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和马寻又熟悉,根本不讲什么客气。 看着他们扛着刀、拎着枪的,府里的这些护卫问都不问一句让他们跑进来。而那些想要客客气气送拜帖的,想要在门外等着都不行。 常婉也来了,好在手里没兵器,“舅舅,舅母呢?” “在里屋。”马寻指了指内宅说道,“和她去说说话,你有些手帕交的话也没事叫来和她说说话,要不然她就一个人闷在屋里看书。” 常茂就立刻说道,“舅舅,舅母和咱们这边的人又不大熟,他们都是浙东人。该去找浙东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她们和舅母关系好。” 这也是实话,在马寻没有来京城之前,刘姝宁和常婉几乎没什么交情。 “对了,邓家的丫头也能叫过来说说话。”马寻想起来了,说道,“徐家的大丫头没事也叫过来,算了。到时候去你家,把你舅母也叫过去。” 常婉抿着嘴笑着开口,“舅舅,舅母可是俺们长辈,她去了俺们可就不自在了。” “不自在?”马寻打趣说道,“让你舅母当恶人,你得学着管管你那些弟媳妇。其他人我不管,这几个外甥媳妇我这个当舅舅的得管一管。” 常茂等人不算意外,邓家的那个和二皇子青梅竹马,大家都心里清楚。 可是徐大将军家的大丫头,难道是要许给三皇子?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徐家的不是许给三皇子就是四皇子,岁数合适,徐大将军的功劳在那呢,大家也都知道皇家必然会和勋贵联姻。 所以这些勋贵人家适龄的嫡子、嫡女,都没有打算私自定亲的意思,都是先等到皇家这边安排好了再说。 常婉去找刘姝宁说话了,而常家这三个小子既然都拎着兵器打上门来了,马寻就指点一下他们的武艺好了,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常茂手里一柄大刀凌厉、凶狠,马寻有些担心,他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 常升的枪法看似是走的灵巧的路数,可是也非常的刁钻。马寻觉得自己要是扛过来最初的几招,可能能僵持一阵。 老三常森的枪法一般,看着基本功扎实,不过大开大合的。马寻觉得一开始就压制住了,常森这小子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何大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国舅爷,常森这小子心最黑。” 马寻愣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说?” “舅舅,老三留力了。”常茂立刻说道,“你看他用枪,从未使全力,枪扎出去了不假,只是能变招。” 何大也说道,“看他那意思,估计也是喜欢用暗器。” “本来有小锤子,这回没带着。”常茂得意洋洋的说道,“俺爹说的,打人的时候得留个心眼,老三听进去了,就喜欢用暗器。” 马寻瞬间无语,搞了半天我连常森可能都打不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偷袭、阴沟里翻船!想到这些马寻就更加心塞了,他是有些武艺,不过基本等同于庄稼把式、勉强自卫。不要说在徐达、常遇春这些人手里过几招了,现在是连这些小的也打不过! 打不过大的,也打不过小的,难道是要去打五岁的沐春,那可是孙子辈的! 对常家兄弟不用客气,马寻问道,“常茂,过些天我带你北上,去不去?” 常升连忙说道,“舅舅,带着俺呗!” 常茂就连忙用力点头,“舅舅,俺先给你磕个头,可务必带着俺!” 常森也跟着跪下,但是没用。这一趟最多带着常茂,倒不是马寻偏心之类的,而是常茂的岁数合适,也要历练一下了。 这些事情本来是常遇春、蓝玉来做,不过稍微带着出去转一圈这也没什么。更何况这是跟着皇帝呢,不出意外的话,常家三兄弟过两年都要成为勋卫。 所谓勋卫,那都是功臣之家的子弟,要成为皇城禁卫,在宫里站岗、巡逻,稍微混点资历就可以外放都督府或者各地卫所任职了。 等到常蓝氏一声大吼,常家姐弟这才急哄哄的回家吃饭,马寻的家里也安静了。 马寻笑着看向刘姝宁,“姐让你帮忙看着这些外甥媳妇吧?” 刘姝宁有些担心的说道,“我本是浙东人,和淮西人不太熟悉,哪家有适合女子、品行如何,也都不太清楚。” “你现在是淮西人了,是我媳妇。”马寻就笑着开口,“正好常婉现在还没入宫,你和她一起看看。这事情她迟早也能管,你俩看看就行,到时候如实说给姐听。” 刘姝宁点头,有些事情她来做也比较合适,毕竟身份在这里。 和皇家结亲也不是小事情,需要考虑的因素也比较多,马寻和刘姝宁这看似亲近又独立的第三方,有些时候还是有点话语权,可以给点参考建议。 刘姝宁看向马寻问道,“夫君,这一次回老家,可以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马寻直接说道,“跟着姐,能有什么可让你操心的。老家那边的人我都认不全,到时候跟着姐叫人就行,其他的礼数等你也比我熟悉。” 马寻对于宿州老家那边的亲戚确实不太熟悉,只知道有武家的兄弟,那是马秀英娘舅舅那边的表兄弟。 马寻随即想了想说道,“到时候给我娘的坟茔前多烧点纸钱,和她说说话。老头也真是,没说清楚个地点,我想找都找不回来,衣冠冢都谈不上。” 刘姝宁乖巧点头,她听马秀英说过这些,马寻的亲娘不知道遗骸埋在何处,葬在老家祖坟里的也就是个木簪。 马寻现在只需要安稳过日子就好,朝堂上的事情用不着他操心。 中书省斗的厉害,确实有人想要拖他下水,但是马寻才不会上当呢。别人斗的厉害,那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也有人在争论皇帝该不该去北平,这件事情哪怕看似是马寻首先提出来的,但是他功成身退了。这件事情是必然,因为朱元璋是铁了心要去北平。 马寻就在家里安心的和刘姝宁整理着资料,进一步的完善护理学。 护理学可不是简单的将纱布煮一下消毒,或者是简单的清创等,针灸、汤药、热敷、舌下给药、灌肠等,这也都是要学的。 所以也别小看了古人,张仲景等就知道灌肠了,也有不少的文献、经验积累。 马寻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将一些知识整理成册,形成一些就目前的生产力水平下系统、相对完善的体系,针对一些达官显贵肯定是会护理的更仔细,但是一些普通将士也能因此受惠。 马寻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护理学的创始人,他在做的事情就是将护理学规范化、是要将这门学科制度化,以后也好不断的进一步发展,以及可以批量化的培训出来更多专业人士。 不只是护理学要进行规范化,还有很多的学科等都要总结、积累,毕竟有些科学传承等是有技术和经验,只可惜在传承和发展上出了些问题。 工匠等地位低,这也是马寻心里最为担忧的事情之一。 还好现在是大明刚刚开国,就算是他做的事情看似离经叛道,但是也不算特别出格。在这个时候好好的发力扭转一下势头,说不定真的有机会能够改变事情。 马寻觉得这些事情可以做,他也非常乐于去尝试做些改变。 (本章完) 第85章 数风流人物 第85章 数风流人物 朝堂上的有一些争论等对朱元璋影响不大,当他决定做一些事情,很难有人阻止。 马秀英坐在凤车上,笑着表达嫌弃,“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 刘姝宁不好开口,因为皇后说的是马寻。 皇后可以表达对马寻的嫌弃,但是刘姝宁要是附和了,那皇后就该不高兴了。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马寻可不管那么多,银盔银甲的他披着猩红的披风在纵马往来,在仔细的检查着行军的队列。 而在他的身后是扛着旗、拎着刀的常茂,第一次‘从军’的常茂显然更加激动,比马寻都要来劲。 这两个一看就是样子货,是那种又笨又勤快的类型,要是他们少帮忙,说不定效果更好一些。 骑着马跟在凤车边的朱标笑着说道,“娘,就别说舅舅了。舅舅现在长进太多了,其他的不说,小队人马行军等,舅舅是出不了差错。” 马秀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去年他跟着文英走了大半年,后来还有你天德叔叔教他。他学了这么久,就学了安排两三千人马行军不出差错,这是长进?” 朱标一时间也语塞,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也不能跟着附和啊,他要是跟着‘嫌弃’,老娘也该不开心了,也只能是老娘对舅舅嫌弃,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太子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恭送帝后出京,皇后要回宿州,皇帝要去北平,太子再次监国。 大家对此也都非常熟悉了,这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类情况了。 船队刚过江,朱元璋就说道,“妹子,那你们回老家,俺就北上了。” “你们注意些。”马秀英就说道,“你盯着点小弟,别任由他由着性子来。” 朱元璋笑着点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朱元璋只带着两千多人马北上,看着是人马少了一点,但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其他人也不觉得有问题。 北方初定不假,可是元鞑子基本上不敢南下了,大军也在北边,沿途的卫所也不少。而如果有什么匪盗的话,几十人的盗匪都要被剿灭,更别说想要聚齐千人以上了,那就算是作乱了。 朱元璋的心情不错,看到跟在身边的马寻说道,“小弟的骑术倒是长进了不少。” 马寻得意的开口,“姐夫,我好歹也是转战数千里,要是再没点长进也说不过去。不说其他,就是我大明骑兵,也不见得有多少人比我骑马走的路要远了。” 这话应该没毛病,马寻在去年真的转战数千里地,骑术自然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朱元璋就小小打击一下,“现在也就是能骑马罢了,让你骑马作战肯定不行。” 马寻也不反对,现在的他只是会骑马。让他骑马作战,让他像个精锐的骑兵一般,那就强人所难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马寻就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朱元璋指着前方说道,“想当年大战陈友谅的时候,那也是带着一队精锐昼夜兼程。先解了安丰之围、救了小明王,然后再带二十万大军决战陈友谅。” 马寻就羡慕了,他到现在最多也就是带着一万多人马,而且基本上还只负责行军而已,这还是建立在有沐英等人帮忙的前提下。 让他指挥二十万大军,那就根本不要想了,根本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看着前方的常茂,马寻直接说道,“常茂,带着三十塘骑在前面探查,这些你总会吧?” 常茂立刻开心的说道,“舅舅放心就是,如果这些都做不好,我以后还怎么领军!” 看着常茂挥舞着马鞭扬长而去,朱元璋笑着开口,“常茂虽说还算有点本事,只是以后想要当个大将很难,他帮不上标儿太多。” 马寻就说道,“他也用不着吧?我觉得常茂以后镇守京军就行,他和徐家的允恭、大姐夫家的景隆,这三个在大都督府就好。但凡有一个出息点,军中就有人了。” 朱元璋笑着开口,“你倒是知道这些,那为何不说你若是有了子嗣,也能帮助标儿。” 马寻就说道,“岁数差了不少,估计是帮不了标儿。” “那倒是,你有了子嗣就接到宫里来,让你姐帮着教。”朱元璋就直接说道,“让你教估计也教不好,以后给俺孙子守着京军。” 马寻赶紧说道,“我要是有了儿子,哪能送到宫里去。家里还有很多学识,我得自己教。”对马寻的抬杠,朱元璋不是很满意,“你能教出来工匠还是郎中?当你姐的面,那你们马家是诗书传家,她不在跟前,你们马家怎么就饱读诗书了?”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马秀英在跟前的话没人说马家家学不足。可是马家算不上真正的诗书传家,比起一些读书人家的,也确实差了不少。 朱元璋就有些期待的说道,“和你姐此前也商量过,你有了子嗣,大概是能跟着俺孙子一块长大。到时候都在你姐跟前长大,跟着一起教,以后朝堂安稳、兵权有人控着。” 朱元璋是不可能将兵权完全给徐家、常家或者李家,互相制衡才是最好的方式,这样皇帝才能够将兵权牢牢的控制在手里。 马寻有些慌了,“姐夫,我在军中没什么威望。” “这和你有没有威望没关系,有本事就出去打仗,没本事就帮着监军。”朱元璋笑着开口,“这事情你做不得主,你姐早就想好了。” 马寻试着挣扎一下,“不是说等我有了子嗣,要回老家吗?” “等你老了想回老家养老,到时候自然放你回去。”朱元璋笑着开口,“你嫡长子肯定要留在京里。到那时应天府留一个、京城留一个,老家也留一个。”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所谓的‘京城’,很大概率是在北方或者关中。 迁都这件事情是必然的,金陵是六朝古都不假,但是都不是大一统王朝的都城。 大明是第一个从南到北完成统一的王朝,打天下的时候以此为都城没问题,可是考虑到接下来的统治重心,金陵就有些不合适了。 偏安一隅可不是大一统王朝的气象,最主要的是南北分裂实在太严重了,明朝具备着将南北民心统一的任务,在金陵立都就不合适了。 朝廷迟早会迁都,这是不少有识之士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用不着太操心,现阶段以应天府为都城是最合适的,朱元璋此前还想直接将凤阳立为都城呢,好在也就是想一想。 还是继续北上吧,虽然是皇帝出巡,可是马上天子的优势就是只带少量人马就足够了,用不着有着庞大的随行队伍。 即使是有着一些太监、侍女,这也都是具备着不俗的能力,都是乱世着跟着过来的,还是可以跟上大军的速度。 朱元璋看着远处的淮河,说道,“过了这,咱们可就是到了北边。” 马寻点头,只是有些不太理解朱元璋的意思。 朱元璋笑着说道,“打天下的那会儿,这可是咱们视作天堑之地。刘福通、关先生在这边打的厉害,这些人要是有些远见就不至于兵败身死。” 刘福通可是北方红巾军的领袖,那时候不要说朱元璋了,就算是郭子兴等人在他眼里都不够瞧。 可惜最终的结局还是被张士诚围困,以至于需要向朱元璋求援,这也是跟着韩林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江里。 毛贵、关铎等人纵横山东、山西,最后还攻破了高丽的首都开京,可惜也都是被袭杀了。 看着马寻还是不解其意的样子,朱元璋说道,“乱世那会儿你也知道,豪强并起、奸雄肆掠,如今这王保保还在北边。你说是该招抚呢,还是去继续打他?” 马寻谨慎的说道,“王保保这人我看是难招抚,他在为元帝效忠的时候就卷入皇帝和储君的权力之争。而且就算是元朝的齐王,也听调不听宣,这样的人就算是招降了也没大用。” “这人能拉起来十万兵马,这也是本事。”朱元璋就说道,“他不死,咱们就难安心。这人是无力南顾了,他要是时常袭扰边塞,就够咱们难受了。” 这倒也是,王保保这人要是袭扰边塞,虽然不会给大明太大的损失,但是够恶心人的。要是边塞军将一不小心犯错,说不定北边的损失就要比较大了。 马寻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有些人是畏威不畏德,王保保估计就是这类人。要我说该打还是要打,只是招抚我看就难了。纳哈出那样的估计也是,得给他们打怕了才知道服帖。” 朱元璋扭头看向马寻说道,“不只是那些鞑子如此,有些人也是如此。你不愿意搅合中书省的事情不要紧,等回头好好收拾一番,就知道这些人想些什么了。”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不只是文官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些骄兵悍将也需要约束。 乱世结束了,要是依然保持着乱世时无法无天、全无法纪的样子,那显然是不行。 朱元璋指着淮河说道,“小弟,你且看着。南方富庶、北方荒僻,这些放牛放羊的牧场,咱也得给他收拾成种庄稼的良田!” (本章完) 第86章 倒孔第一枪 第86章 倒孔第一枪 马寻继续随着朱元璋北上,眼看着就是到了山东地界。 朱元璋也颇为感慨的说道,“山东,毛贵被奸人所害。俺也是不知道这人这么厉害,真是可惜了,没能留下来为我所用。” 当年这里就是北方红巾军的主战场之一,作为刘福通的部将,毛贵可以算得上北方红巾军不可忽视的存在,这人曾经一度统治山东。 要不是红巾军内部的争权夺利,元廷说不定早就灭了,也不会给朱元璋在应天府安心发展的机会。 杀害毛贵的就是赵均用,是当年在濠州起义的五大元帅之一,就是那个将郭子兴关在地窖殴打、靠朱元璋翻墙才解救出来的‘枭雄’。 马寻倒是看得开,“又不是谁都有雄心壮志,得一城就称王,打破一县先作威作福,这样的人多了去。活不下去起义的有,觉得乱世到了瞎胡来的更有。” 朱元璋看着马寻问道,“你也是有才智的,怎么就不去投军?” “怕死呗。”马寻就直白的说道,“也怪福建那边没有明主,我肯定是不能给蒙古人效力。陈友定这人愚忠元人,边上的何真、邵宗愚最多就是个赵佗,我哪敢去投。”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也乐了,“本事不大、眼界不低,这天底下能入你眼的只怕是没几个。” 马寻不认可的说道,“那不一样,这天下的英雄豪杰多了,很多人我都佩服。无非就是让我投明主,那我不一定乐意。” 朱元璋根本不用多想也能理解,马寻无非是觉得有些人厉害,心里佩服。但是要为那些人效力,那就看不上了。 不过想想看马寻的性格也正常,怕死只是玩笑,主要是他喜欢因势利导,不喜欢强出头、不喜欢将自己置于一个没有退路的处境。 眼看着到了山东,马寻就说道,“姐夫,到了山东不去曲阜?” 朱元璋好奇问道,“怎么,读书人就想着去拜孔圣了?” 马寻则乐道,“拜孔圣是没问题,只是孔家的那些人就有意思了。” 朱元璋则有些奇怪的问道,“孔家人怎么了?圣人后裔,天下人都敬仰着。” “敬仰的是圣人,孔家那些人我看未必。”马寻有些嫌弃的说道,“姐夫,要我说你就是给那些读书人给诓了。” 朱元璋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就给他们诓了?” 马寻直接说道,“姐夫一直都是在恢复汉人传统,承唐宋之制。那好,这个衍圣公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不太理解,“这里头有什么差错?孔希学早年间入京城,俺就下诏袭封如故。这两年他也常来经常,也没少给他赏赐。” “这衍圣公的根就不对!”马寻给出了他惊世骇俗的结论,“现在这个孔希学,他本就不该是衍圣公。以旁支夺嫡长,就这还是圣人后裔,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朱元璋表情凝重了,“小弟,这话可不能瞎说,要不然天下读书人得唾骂你!” “我看那些不愿意说的人才是要被唾骂!”马寻直接说道,“北宋之后,女真人和蒙古人为了笼络人心,各自有一个衍圣公。结果在南宋那边,还有一个衍圣公,这可是三个!” 朱元璋愣了一下,又问道,“再者呢?” 马寻就戏谑的说道。“再者,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宋金元三朝并起纷争。孔圣的嫡长是孔端友,跟着去了南宋,这是南宗。北边的是以孔端友的侄子为衍圣公,这些人争了好些年。到了忽必烈那里的时候,南宗这个嫡长还将宗子之位让给了旁支!” 看着表情凝重的朱元璋,马寻笑着说道,“姐夫,这事是不是有意思?北宗是蒙古人立的,南宗这嫡长、正脉还真是大度,连宗子都能给让出去。” 看到朱元璋深思,马寻就说道,“在汉之时就有奉祀君,自此孔子嫡系长孙便有世袭的爵位,千年未变。北宋的时候改为衍圣公,差不多是八品官。蒙古人笼络人心,让衍圣公成了三品,咱们这可就是正一品的文官之首。” 朱元璋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事情咱们以后再议,这些读书人还是有些用,治理天下能帮上忙。” 马寻看似无心的说道,“也对,亚圣可是说过: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朱元璋瞬间来气,“你是故意的吧?” 这可是大事,去年的时候朱元璋读到《孟子》,看到这句话可给他气坏了,可是下令直接将孟子撤出孔庙。天下读书人一下子急了,和他吵了许久。 最终看似读书人赢了,孟子的像继续在孔庙供奉。 但是皇帝改了《孟子》,现在改叫《孟子节选》,这才是读书人该读的书。读书人所谓的硬骨头、气节等,也就是那么回事。 马寻也就是笑了笑不说话了,继续戳朱元璋的肺管子可不是好事情。 看到马寻不说话,朱元璋问道,“听你那意思,好似对圣人不太喜欢。” “姐夫,我还是尊孔圣的。”马寻强调说道,“只是我不大喜欢现在的这些孔家人,他们若是品德好也就罢了。你自己说说,孔家人写了多少降表。” 朱元璋愣了一下问道,“降表,他们给谁写了降表?” 马寻也愣了一下,实事求是的来说,孔家人还真没有给朱元璋写降表。 也就是徐达北伐的时候,孔希学与曲阜县尹孔希章谒见徐达部将张兴祖,然后孔希学更进一步去军门前求见徐达。 其实现在孔家还没到那一步,也就是北宋、南宋出来了个‘四支三衍圣公’的局面,明末才是忙着去和李自成、女真亲近,到了清末忙着和德国人、日本人饮酒,忙着为袁大头、校长站台。 历史上中国有两个千年世家,一个自然是孔家,一个就是龙虎山的张天师一脉。 马寻赶紧解释着说道,“这些人忙着审时度势呗,劝人忠、自己改换门庭就快,哪个保了他们的富贵和地位他们就开心。曲阜的庄田多,这本该是用以俸祀孔圣,他们可未必如此。” 朱元璋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他也划了很多地给衍圣公。 朱元璋强调说道,“他们到底是孔圣后裔,养着这些人,读书人心里也高兴。” “供的是圣人,不是孔家!”马寻则说道,“既然是唐宋之制,给个七八品的官就行,给一品是什么道理?蒙古人笼络人心,我大明是异族吗?” 朱元璋一时语塞,好像对啊。 那些女真人、蒙古人为了笼络汉人地主等,确实要抬高孔孟,可是我是汉人啊。那些异族给了衍圣公高官爵,我怎么给的还更高了? 马寻继续说道,“现在学的这些孔孟,好多都不是汉唐的儒家,是南宋的程朱理学。这东西是蒙古人认可的官学,蒙古人为何如此,姐夫难道不知?” 朱元璋立刻说道,“我又不像你姐弟两个诗书传家、喜欢读史书,我哪知道!” 这下好了,马家又成了诗书传家了。 马寻只能说道,“那时候说程朱,这就是君臣大义盖过了华夷之辩。蒙古人待那些读书人优厚,不纳税倒也罢了,土地兼并也不管。姐夫也该知道元末的时候多少名士为元朝殉节,这一次跟着元主逃去草原的,又有多少读书人!”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的脸色也变了。 其实程朱理学有一定的可取性,有些地方也是有些先进性,或者是符合时代的特性和符合统治者的利益。 不过在元朝的时候对程朱理学进行了发展,明朝还有王阳明、顾宪成、高攀龙、黄道周的各自发展,到了清朝更有一大堆人进行歪曲,所以‘存天理、灭人欲’、‘三纲五常’变得深入人心了。 其实这一开始,也是有为了压制皇权的意思,但是不断发展就变得奇奇怪怪了。 朱元璋用马鞭指了指马寻,“管好你那张嘴,这两年不准说这些事情。等到中书省收拾好了、等到骄兵悍将的兵权给收拾了,这个事情咱们再细细商讨!” 看到马寻不说话,朱元璋警告说道,“俺也信不过你,你读了几本书不假,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回头得问问标儿,他读的书比你我都多,比你我都有才学。那些大头巾说不准骗了咱,回去再合计!” 完全可以理解,马寻读过书,但是大家都知道算不上读的太精通。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好大儿,好大儿的才学在朱元璋看来才是天下第一。 马寻就赶紧开口了,“姐夫,我又不傻。也就是当着你和姐的面我敢这么说,在标儿面前说不定也敢。其他人面前的话,他们说孔圣后嗣好,我就跟着说他们好。” 朱元璋忍不住瞪向马寻,“他们说孔圣后裔好,你就不说他们修降表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开口,“看情况,他们人多我肯定不说,全都是读书人我也不说。要是徐大哥、常大哥他们都在,那我就说孔家人修降表。” 朱元璋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啊,等我和你姐不在了,你就跟着标儿。到时候全天下人都骂你,你是长辈,就该担着骂名。” (本章完) 第87章 体面的地位 第87章 体面的地位 对于马寻的离经叛道、胆大妄为,朱元璋已经不算很意外了。 马寻的谨慎、稳重,体现在一些为人处世上,可是涉及到一些朝政、志向的时候,他和现在的一些主流价值观看似有些区别,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真要是符合现在的一些价值观,他就该在官场上了,就该在大都督府兼职的同时在中书省和人勾心斗角了,就该是想着在太子那边持续维系关系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马寻虽然身上官职一大堆,但是‘不做正事’,喜欢做些他感兴趣的事情,跑去做一些看似烧冷灶都算不上的旁枝末节。 所以现在马寻说了些看似胆大妄为的话,朱元璋反倒是不奇怪,听多了、见多了就习惯。 远处一队骑兵卷起一道烟尘,常茂有些激动的喊道,“陛下,肯定是俺爹来了!” 朱元璋笑着说道,“你啊,还真是帮不了太子大忙!你爹得留守北平,他岂能过来!” 马寻就猜测说道,“姐夫,我觉得不是平安就是何文辉,他们两个去年就跟着我出来,可惜没能跟着一道去庆阳。” 朱元璋笑着点头说道,“也只能是他们当中的一人。” 何文辉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朱元璋面前,“臣何文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起来。”朱元璋笑着打量着何文辉,笑着说道,“你这一趟倒是不错,没让人失望。” 何文辉颇为激动的说道,“全赖陛下和皇后殿下悉心教导,又有常大将军用兵如神,臣方能立微末之功。” 这一次常遇春将火儿忽答直接灭了,平安和何文辉也立下大功,他俩联手斩了右丞哈海,这是正二品的官职,等同于大明的杨宪。 一行人还是很开心的,继续朝着北平府而去。如今的北平领七县四州,只不过这个昔日的元朝大都满目疮痍、破败不堪了。 常遇春等将领在迎候朱元璋,过两天徐达、李文忠也会率部赶到。 “这大都看着也不过如此,到底是荒废了。”朱元璋看着城北的土墙说道,“这边还是要好好营建,北平到底是北边重地。” 北平本来就是城北居民稀少、地势空旷,在防守时城上军人无可依托。所以徐达在打下了北平之后,就在北平城北开始建土墙了。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决定,这也会造成德胜门以西处向西南倾斜,造成明清北京城池西北缺角的格局。 马寻就说道,“城北虽然有些废弃,不过还是能拱卫城池。我先去看看地,给老四选个燕王府。” 朱元璋立刻笑着问道,“你倒是疼你外甥,你打算如何安置老四?” “元主皇宫自然不能全都给老四,选皇城一部分建燕王府吧。”马寻就开口说道,“姐夫,这么安排没问题吧?” 朱元璋大笑着说道,“这么安排好,选元主皇城一部给老四建燕王府。先圈出来地,这事情也用不着太急。” 朱棣是燕王,自热也就意味着他要来北平。这么一个重地,必须要有有能力的皇子来镇守。燕王府选址自然也重要,肯定就是选择有一定基础的地方了。 元朝的昔日皇宫就不错,虽然大部分也算是毁于战火了,不过好在还有一定的基础。 忙了一天,马寻简单的参观了一下元朝的都城,其实也有不少汉化的迹象,只不过也确实不太符合马寻的一些审美和认知。 要是放在朱元璋、刘伯温这些人眼里,那肯定是更加不符合天人合一、呼应天象了。 回到了行宫侯马寻说道,“姐夫,真要是给老四建燕王府,肯定是要改一改。这些我倒是不太熟悉,只是我看鞑子的住处也不怎么样。” 朱元璋嘲笑着说道,“口气不小,老四都要住元鞑子皇帝住的地方了。” 马寻立刻纠正说道,“只能选元皇宫的一部分建燕王府,老四只是燕王。老二去了西安,也只能是在唐皇宫故址选一部分建王府。” 朱元璋盯着马寻看了看,随即笑着说道,“是我失言了,是不该让他们选太多地。” 对于马寻下意识的一些言论,朱元璋是十分满意的。虽然那些都是他的儿子们,心里也是喜欢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皇子和太子一个待遇。 方方面面的待遇就不应该一样,选前朝皇宫的故址建亲王府没问题,但是也只能是选那些皇宫故址的一部分而已。 甚至是要直接避开前朝皇宫的一些核心区域,比如说正殿,或者是储君宫殿的故址。 没别的原因,只是让这些亲王们得非常清楚的知道他们只是亲王而已,半点不要多想。 常遇春拎着酒壶跑进了帐篷,“陛下、小弟,咱们喝一壶?” “郭二,进来喝酒。”朱元璋大声喊道,“郭大也不在,咱们几个先喝酒。”郭兴立刻跑进账内,喜笑颜开的说道,“陛下,羊肉在腌着,一会儿就送来。” 马寻也来兴趣了,他自认为比较擅长烧烤。只可惜军中的这些人太粗豪,直接整只的羊烤起来,马寻擅长的是烤羊肉串、蔬菜串。 “小弟也不和咱们亲近吧?”郭英就笑着开玩笑说道,“俺家里老三可是说了,小弟也不和我郭家小子们玩闹,只喜欢逗常家的小子。” 常遇春得意的笑了起来,要说和马寻关系最好的武将人家,还真就是他常家了。 “二哥这么说就没良心了。”马寻也不怯场,笑着怼道,“我和三哥可是至交好友,他喜欢喝酒,我喜欢品酒。再说了,二哥也没子嗣啊。” 朱元璋和常遇春哈哈大笑,郭英现在还没有儿子,这可给他急坏了。 “回头你好好问问小弟,他有个不知道准不准的法子。”朱元璋指了指马寻说道,“我看那法子难说,真要是有用,他就该有子嗣了。” 常遇春就帮忙说话了,“小弟成亲还不到半年,没动静也正常。郭二这都成亲多少年了,他这都三十多了,还没个儿子!” 提到这个郭英就发愁,他十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兄长郭兴投奔朱元璋了,现在都三十多了,还是没有生个儿子,有些时候夜里都睡不着。 看着羊被抬了进来,马寻立刻拔出匕首准备去划两刀。 “会烤羊吗?”朱元璋首先表示怀疑和担心,“这上好的羊肉,可别给糟蹋了。” 马寻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担心了,“要不然切成羊肉块,我串起来烤?” “穷讲究!”朱元璋大步向前,“这是在军中,就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军中的禁酒令还没有完全解除,也就是在冬天边塞苦寒的时候可以送上来一些酒给士兵过过瘾、取取暖。 好在现在是在皇帝的军帐,外头有人守着,不怕传出去影响不好。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就是一些人想一想而已,根本不可能做到。 老子当了总统,儿子的画作就有人挥舞着支票去收藏。老子是稀宗,临下台还能特赦犯罪入狱的儿子。 到时候还要你一脸仰慕、钦佩的说这是体现了父子亲情、人性温暖,还要你深情喊着这就是法治、民主和自由。 朱元璋私下里和兄弟们喝点酒怎么了,建国还可以让他犯过事的亲家去当大使呢,他女婿当朝廷大员的时候,也没多少人说是用人不公啊。 马寻就喝酒喝的心安理得,朱元璋和常遇春他们也都在把酒言欢。现在大功已成,自然是可以好好的庆祝一番了。 有些头疼的马寻爬起来了,黄酒这些东西按说不上头,可是酒量浅就是不行。最主要的是温的黄酒喝着真不错,一开始也不觉得有度数。 朱元璋看着在洗漱的马寻嘲笑起来,“你还真是文不成武不就,喝点酒都不行。” 马寻吐掉嘴里的沫子说道,“姐夫,我一会儿去接保儿。” 朱元璋直接说道,“你去接天德,你哪能去接保儿,他到底是你晚辈。” “保儿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去接一下也应该。”马寻开口说道,“我看了一圈,这一趟好像也就我适合去接徐大哥和保儿。” 朱元璋说道,“让文辉他们几个去接保儿,你到时候帮着受降。” 马寻有些不太忙满意的说道,“也就是抓了王保保的弟弟妹妹、元主的儿子,这算什么受降?那元主也是,他立个太子多好!” 对于马寻的吐槽,朱元璋也是觉得遗憾,级别不够啊。 李文忠虽然抓了元昭宗爱猷识理达腊的独子买的里八剌,但是这个买的里八剌到底还没有被封为太子。 朱元璋笑着问道,“你觉得得给这个买的里八剌封个什么爵位?” “总归不能是昏德侯、重昏侯。”马寻就说道,“女真的那些人还算有点骨气,帝王也没被俘,要么自缢要么死于乱军之中。” 朱元璋嘿嘿一笑,张士诚兵败被俘,然后帮他体面了。方国珍态度端正乞降,朱元璋见他可怜让他在京城闲居。陈友谅的老父亲、弟弟和两个儿子,也都被朱元璋安置闲居。 对待有些敌人,用不着那么狠,尤其是没有威胁的敌人! (本章完) 第88章 定制任务 第88章 定制任务 虽说还有一些将士驻守边塞,但是北伐大获全胜了,大军也在陆续班师回朝或者回到驻地。 北平现在算得上将帅云集,一些大将也陆续赶到了北平。 算不上正式的酬功,可是皇帝都到了北平主持北伐死难将士的功臣庙祭祀,一众大将得到了诏命肯定就赶紧赶来。 马寻还是银盔银甲显得非常张扬,尤其是对比灰头土脸的徐达,马寻看着更加英武非凡。 徐达心情很好的说道,“小弟,许久未见了。” “徐大哥,这才半年的时间,王保保就给你赶跑了!”马寻就笑着说道,“昨天还和郭二哥在说,他就恨没能快一步,要不然王保保跑不了!” 徐达也非常遗憾,“那人太难抓了,本以为安排了郭英,肯定是能抓住。” 对于没能抓住王保保,朱元璋遗憾,徐达和郭英等人也都有些失望。不是徐达用兵或者安排的不够周密,单纯的就是王保保太能跑、运气太好。 看着马寻,徐达笑着问道,“我这半年没在京城,可逗允恭了?” 马寻顿时得意洋洋起来了,“虽然常家那几个小子常往我家跑,这一回还带着常茂来了北平。不过我在京城的时候可是带着允恭玩闹,还让你家丫头去和我夫人说话。” 徐达喜笑颜开,“就应该如此,都是亲近人家!我家大丫头喜欢读书,和弟妹肯定能聊到一块。” 马寻望了望徐达身后,“文英呢,怎么没见着文英?” “在后面,让他押着王保保的弟弟妹妹一起过来。”徐达笑着开口解释,“文英以后也不可小觑,定能独当一面、成为大将。” 这就是很高的评价了,独当一面的大将,那可就是大将军,是可以统帅数万兵马的。明初的这些将帅如云,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成为大将军。 将才和帅才还是有些区别,不过现在的大明也不缺独挡一面的大将,更不缺能战善战的悍将。 两个人说笑着,率领着兵马回到了北平。 朱元璋自然开心,他对徐达的能力一直都不怀疑,而徐达也能够很好的完成交代给他的任务,甚至是超出预期。 “汤和那个大嘴巴呢?”朱元璋随即也问道,“邓愈,怎么也没见着邓愈?” 徐达笑着说道,“邓愈还得等几天,他此前在追杀王保保残部。还是他厉害,斩了两千多人,俘获王爷公爵以下百余人,招降八万、缴获无数!” 邓愈确实是一个猛人,十六岁就跟着他的父亲、哥哥开始起义抗元,在他的父兄先后战死之后,这个十六岁的青年率众四处转战。朱元璋驻扎在和县的时候,邓愈直接带着一万多人投奔。 那时候的邓愈虚岁才十九岁! 和这些猛人去比拼,实在是有些不太明智了。要知道现在的邓愈,也仅仅只是三十四岁。 马寻对于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不可能去和徐达、常遇春、邓愈这些人去拼军事能力,那是自取其辱。 李文忠没等到、汤和也没赶来,邓愈也没见到,蓝玉出现了。 看到了常遇春,蓝玉非常激动,“姐夫!” 虽然此前就知道常遇春病愈,可是到底是没有见到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常遇春笑着点头,常茂一下子蹿了出去,“舅舅!” “好小子!”蓝玉打量着常茂,非常开心,“等会儿舅舅就带着你去打猎。” 蓝玉,这也是忙着在外头打仗没有生孩子,这类情况在明军开国将帅当中也算是比较常见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马上就是厚积薄发的时候了。三十多还没有子嗣的郭英,以后也是十多个儿子、好几个女儿。 这些勋贵生儿育女的速度,基本上是可以赶得上朱元璋子女不断出生的速度。 假外甥跑了,马寻也没有什么好伤感的,徐司马、李文忠等人先后率部赶来,打着他们的战利品、俘虏等。 朱元璋把玩着镇圭,有些遗憾的说道,“玉玺没能找到,倒是找到了圭。” 传国玉玺到底去哪了众说纷纭,现在有一种观点就是在蒙古人手里。 而朱元璋的遗憾目前为止是没有招降王保保、没有抓到元朝的皇帝,以及最重要的传国玉玺。 所谓镇圭,这也就是举行朝仪时天子所执的玉制礼器。 李文忠此前破应昌,一口气将宋、元玉玺金宝十五件,玉册二件,镇圭、大圭、玉带、玉斧各一件夺了回来。 这些东西的意义和含金量不用说了,这就是专属于皇帝的各种御用之物。李文忠抱拳说道,“臣无能,未能擒得元主、寻回传国玺!” 要不是看着李文忠一脸内疚的神情,马寻都以为这是在凡尔赛呢。 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还内疚? 朱元璋还真的是给宋朝帮了不少忙,这些大圭之类的不是宋徽宗、宋钦宗时期丢的,就是在宋端宗时期丢的。 甚至去年大军攻破大都,还在元大都皇城里找到了用宋理宗的颅骨制成的酒器,也是朱元璋下令将宋理宗的头颅安葬回宋陵。 南宋的六代帝陵,也是朱元璋下令修复、派人守陵。 朱元璋就笑着开口,“这回没找到就算了,下回再去找。记得到时候带着你舅舅,他一个书生倒是对沙场有些向往,都是读书人的臭毛病。” 李文忠就赶紧说道,“陛下,国舅治军严谨、爱兵如子,军中多有敬仰。” 马寻都脸红了,他在军中可没有多少威名。 朱元璋也乐了起来,“保儿,你这也是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你舅母不在这,用不着如此!” 朱元璋,这才是李文忠的亲舅舅。叫马寻一声舅舅,那也是因为马秀英的缘故。 徐达就立刻说道,“陛下,去年回京的时候,国舅可是说了想要和我一起北上讨伐元主。” “徐天德!”常遇春就急了,“俺的命可是国舅救的,他此前北上也是率军驻扎开平,本该是和我合军。过两年北上讨伐元主、王保保,国舅该跟着我!” 徐达这一次不退让,“我是大将军,国舅自然该跟着我!” 李文忠只能着急,徐大将军和常大将军抢人,他都没资格去抢。要是邓将军回来了,那也是有资格抢人的! 这时候也就是军方的巨头有资格来抢人,冯胜、傅友德或者是汤和、唐胜宗等人,那都没资格来抢人,他们可没资格让马寻成为‘副将’。 要不是有自知之明,马寻都要飘飘然了。他这个吉祥物非常的抢手,就好似是军神一般,好像谁抢到了手谁就能大胜一般! 朱元璋就乐呵呵的说道,“你们说了也没用,现在吵的厉害,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出征。皇后估计不会答应,他也没个子嗣。” 现在的朱元璋刚过四十,正处在壮年,豪迈的厉害。 徐达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上位,要说这些人里头,还是臣和国舅最为志趣相投。” 李文忠抓紧机会开口,“陛下,臣还年轻,得有国舅帮忙才能镇住大军、稳定军心。” “李保儿!”常遇春不高兴的说道,“国舅还比你小十岁,你年轻、他算什么?” 徐达也立刻调转枪口说道,“老常这话说的对,我与老常各率精兵,你为偏师呼应。国舅在我军中即可,用不着你来操心!” 常遇春也非常认可,抢马寻是一回事,过两年要是继续北上的话,他肯定是和徐达各率一军,主攻权也需要抢下来。 这个李文忠就得给他先挤走,赶走了他和邓愈,这就是徐达和常遇春的‘内部竞争’。 朱元璋笑呵呵的把玩着大圭,说道,“这玉器看着还是浑厚,不愧是宋时就传下来的。这一次北伐建功,你们也不要自满,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在其他人点头的时候,朱元璋问道,“小弟,你是想要去跟谁一起打鞑子?” 马寻很直白的说道,“谁能带我追亡逐北、封狼居胥,我就跟着谁。我杀不了人,总归是要逮着一两个蒙古达官显贵吧!” 在这么一群骄兵悍将之中,马寻的言论简直是最没出息的。只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要说他没志气,心里想着的还是封狼居胥呢。 朱元璋顿时笑了起来,“这倒是一个难事,我帐下猛将如云,哪个都能封狼居胥、追亡逐北。你这两年就在大都督府好好转转,到时候选一路大军跟着。” 马寻下意识的点头,可是很快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套牢了。 未来的两年,我要经常在大都督府行走了?我要和这些淮西勋贵、开国将帅多往来了? 我是读书人啊、我是文官、我是外戚,我可不是正经武将! 徐达等人都没有意见,马寻在大都督府行走,可不是真的让他去挑选搭档,这是为皇帝收拢军权。 未来这两年中书省可能斗的厉害,而大都督府势必也是要进行一些改革和约束了。 江山基本统一,自然也不可能像前些年那样对一些骄兵悍将的肆无忌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马寻这个国舅爷到了大都督府,显然也是为了约束这些骄兵悍将的! (本章完) 第89章 舒服的位置 第89章 舒服的位置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次明朝北伐,看似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元人赶出去,可是明军的死伤也非常大。 去年镇守北平挡住元帝袭扰的孙兴祖在今年战死,才三十五岁。冯胜去年擅自回师,导致大将于光在兰州城下被王保保砍去手脚惨死。 在此前徐达和王保保鏖战之时,胡大海义子胡德济遭遇袭营时仓皇失措、应对失策之时大军混乱。 朱元璋等人早就习惯了如此,从投身军伍开始,这一路走有不少兄弟、手足战死沙场,哪怕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大将、武艺绝伦的猛将,也逃不掉这样的宿命。 在结束立刻对死难将士的祭祀之后,朱元璋召开军事会议。 “这元帝和王保保在和林汇合,塞外地域辽阔,我看迟早还是要打一场。”朱元璋看着一众将帅说道,“只是这一战,还得等等。”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元帝和王保保肯定还是要打,只不过目前的问题是要将西南给平定了。 四川的明升、盘踞着云南的梁王、段氏,那都是接下来的目标,今年就要开始准备用兵,争取一两年的时间拿下。 到那时候,再集结重兵去对付塞外的元帝。 现阶段的朱元璋可不会考虑防御性战略,现在就是在对元朝小朝廷穷追猛打,不给他们任何的喘息之机会。 马寻这时候只需要在军帐中站着,基本上参与不了这样的军事会议的话题,他太外行了。 朱元璋看向徐达问道,“朝廷征讨明夏,你觉得该以何人为将?” 徐达立刻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当以汤和为将。” 其他人都不好说什么,明夏基本上就是个小朝廷,理论上来说派遣一员大将率军去就可以灭了。到时候有了个灭国之功,一切万事大吉,汤和就可以封国公了。 马寻一脸的古怪,汤和汤大嘴有不错的军事才华,可是放在明军开国将帅中还不够瞧。 历史上的朱元璋给汤和安排了一大堆精兵强将,给他安排好了详细的出兵路线等等。结果汤和用兵迟缓,偏师的傅友德倒是立下首功。 最为尴尬的是傅友德、廖永忠都打的明夏山穷水尽的主动投降了,汤和还没有赶到重庆。 闹剧就是明升投降,廖永忠坚决不答应,因为汤和没到,只能是汤和去受降。 明明是给汤和安排的封国公的战役,结果汤和搞砸了,全程没有打破一城、无功无过。这一战,倒是傅友德异军突起。 所以说有些时候机会有了,真不一定能把握住。喂到了嘴边的功劳,也可能给吐出去。 看到马寻一直都不说话,朱元璋也不说什么,主要是因为他知道马寻在这些话题上参与不了什么,那就别强人所难了。 等到其他人离开,朱元璋将马寻留下,“你吵着要来北平,打算做什么?” 马寻立刻说道,“我准备去看看长城,这几天也让人在收集此地的人文、习俗,准备收集好资料等,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朱元璋沉默许久才说道,“你做的事情是正事,只是其他人看不出来你的功劳。” 马寻做的这些事情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是为了以后的治理打下一下基础。但是这些事情,真的是看不出来明显的功劳。 随即朱元璋又说道,“长城在派人加固,用不着你去多看。” 长城可谓是标志性的建筑,从西周开始就延续不断的在修筑,特别是自秦始皇以后,凡是统治着中原地区的朝代,几乎都要修筑长城。 现在的状况是蒙古贵族残余势力退到塞外,仍自称大元皇帝,与明王朝分庭抗礼,经常骚扰明的边境。 但明朝开国之初国势比较强盛,在内蒙地区,控制了许多军事据点。 其中主要的有吉林船厂、亦集乃旧城、东蒙的大宁卫,加上元上都开平卫为前进基地,地处黄河后套的东胜位方进入河套的冲要之地,可谓是三个重镇呈三角形。 元朝现在只剩下岭北行省,还要面对大明在漠南借地利屯田牧马助军资,以图反攻。 所以长城现在只是稍微修缮一下,用不着太多的人力物力。等到朱瞻基主动撤离漠南、放弃开平等地,明朝才需要加大修筑长城的力度。 在朱元璋现在的规划中,漠南等地是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是塞王戍边,第三道防线才是修筑居庸关、古北口、喜峰口等地的长城。 马寻继续说道,“上回就没到这边来,我还准备找人仔细问问这里的特产、矿藏。” “这些自有当地衙门来办,北平布政使司也会来办。”朱元璋都头疼了,“小弟,你做的事情都是正事,我听着也高兴。不过收收心,看看朝堂之事。” 马寻也头疼了,“姐夫,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我置身事外都不一定能看明朗。我还是不掺和太多,我现在做的事情也是大事啊!”朱元璋希望马寻帮忙掌控兵权、掌控中书省,甚至是让马寻盯着天下文教,因为这些怎么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马寻现在做的那些事情,其他人未必觉得多重要,可是他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非常重要,这是对整个大明未来说不定都有深远影响的事情。 起码现在的他打下了一些基础,在尝试着播散一些种子,以后有机会开结果。 这些事情他不来做,其他人更加不可能来做了。 朱元璋也不再多劝,主要是劝了也没用。 有些事情在他看来也是顺其自然,到了一定的程度,心思就会慢慢的改变。 当年去濠州投军的时候只是为了活下去,成家之后也只是想要对得起义父的知遇之恩。 等到一再被排挤、猜忌,等到郭子兴病逝,那时候的朱元璋也只是想着要自保。但是当夺下金陵、朱标出生,志向就开始有所转变了。 他觉得马寻也应该如此,现在对朝堂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经历多一些、熟悉一点,自然也就不再那么排斥了。 心情还算不错的马寻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李文忠就跑来了,“舅舅,这一次回京之后陛下肯定是要封赏,我受皇恩实在太重,还请舅舅帮忙求情。” 别人都是担心封的官不够高、赏赐不够,所以求情想要得到更多。 但是李文忠不一样,觉得自己得到的实在太多了,是求情想要少得到一些。 马寻就赶紧说道,“我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让我少兼点职呢,等回到了京城,我请奏陛下卸了大都督府的差事,你觉得如何?” 李文忠想都不想的说道,“那肯定不行,在大都督府我势单力孤,还得和舅舅共进退。” 马寻和李文忠在大都督府的作用很明显,他们就是外戚,是皇帝监管兵权的。 李文忠的军功足够,可是‘辈分’小。 马寻虽然军功不够,但是辈分够,而且和大多数的勋贵往来也不算多,也不用怕得罪人。这就是李文忠没有的优势,这是互补了。 马寻就立刻说道,“你喜欢读书,才学也渊博,那我卸了国子学的差事,你领着?” 李文忠立刻推脱说道,“舅舅,我还要打仗呢,那有时间管国子学!” 看看,这也是个滑头,根本就不愿多领一些差事。 哪怕都知道那些差事也就是去监管一下,不至于耗费太多心神,但是也不想多管。 马寻看向李文忠,说道,“回头封我为国公也就算了,中书省的差事你说什么要帮我推掉。” 李文忠仔细想了想说道,“舅舅,陛下和皇后殿下要是允准,我自然去劝谏。” 马寻欣慰啊,他和李文忠实际上才是真正的‘盟友’,两个人的立场和身份也是一致的,所以真的可以同进退。 现在的李文忠也不觉得自己‘势单力孤’了,不管是在军方还是在中书省,都多了一个可以商议的人。 甚至在有些事情上,他现在都不用出头了,而是马寻这个国舅就可以出面,效果也更好。 马寻和李文忠可不是在自保,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是想要让自己处在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有些权力对他们来说,不争反而是好事。 权力,他们也根本不需要担心,有心的话自然就可以轻易得到。 身兼多职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不管是马寻还是李文忠,他们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要是有人可以分担的话,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他们就可以去做自己钟爱的事情了。 朱元璋在率领着一众大将在巡视着北方防线,安排着一些卫所、要塞的布置。而马寻带着一队人马在记录着风土人情、矿产或者民俗传说。 检查水利、分析土壤田地等,他现在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不管别人怎么说,马寻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正经事,都是关乎着未来的大事。 短期内看不出成绩也没什么关系,先将事情做了再说,以后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果。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做了,也求一个问心无愧,他终归是努力在改变着一些事情! (本章完) 第90章 只有我没膨胀 第90章 只有我没膨胀 北平现在还是比较荒僻的军事重镇,大运河在山东段开始几乎就已经淤废。而通惠河这边更是成了小水渠,天津现在还只是海津镇。 如今的很多事情和马寻印象中似乎对不上,不过想想看也正常。 现在的黄河夺淮入海,在持续不断的变道,现在的黄河有东、南两条‘支流’,南流入涡、颍为主,以东流入泗河。 天灾人祸、沧海桑田,有些看似是手拿把掐、非常有信心的认知,可是亲眼看一看之后就觉得自己的一些认知成为了笑话。 看到马寻回来,不只是朱元璋无语,徐达等人也都无语。 这一天天的忙忙碌碌,大家心里也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情有必要,可是同样也觉得不符合他的身份。这是要打算当个文官了,还是个很难有政绩的文官。 还真的是无欲则刚,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等到马寻洗好手来到军帐,朱元璋开口,“知道中书省什么情形了吗?” 看到马寻摇头,朱元璋有些讽刺的说道,“想要给你权力、让你管事,你什么都不管。不想给杨宪太大权力,他什么都想要做。” 马寻也关心起来了,“标儿在京城,杨宪能起什么风浪?” “你那外甥做的好啊,自称年少不懂事,让杨宪去管中书省。”朱元璋嘲笑着说道,“杨宪最初还问两句,现在直接不问你外甥了,大事小事独断专行。” 这就没办法了,这可能是朱元璋、朱标在钓鱼执法,可是杨宪做的那些事情,也确实是在作死了。 没有李善长那么大的威望和能力,可是杨宪现在在斗倒了汪广洋之后更是肆无忌惮。 现在不只是想要独掌中书省了,这是想要将太子架空,要是继续发展下去,是不是想要将皇帝也架空,直接大权在握呢? 马寻也跟着说道,“反正我和那人也没交情,他倒是想要当丞相。这么做的话,我看丞相迟早也是没有的事。” 朱元璋有些意外的看向马寻,这又是一些‘离经叛道’了。 因为历朝历代都是有丞相,这就是标准的配置,虽然朱元璋有心直接废黜丞相制度,可是现在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不要说杨宪、胡惟庸了,就算是李善长等人也不会觉得皇帝废丞相制度,因为这是在历史上没有先例的事情。 朱元璋忍不住再次提醒说道,“这话别传出去,传出去了给你自己惹麻烦。” 马寻自然连连点头,他也清楚这些话肯定不能再外面去说,要不然影响实在太大。 有些事情就是需要循序渐进,朱元璋想要废黜丞相制度,那也需要一个过程。 虽然官职名称不同,但是自秦至明朝的一千六百余年间,丞相的设置断断续续,这就是大家公认的辅佐皇帝总理百政的官员、是百官之长。 要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实际上也就是对丞相的描述。 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不管是现在让杨宪在中书省大权独揽、独断专行,或者是以后可能让胡惟庸看似权倾一世,这都是朱元璋刻意的放纵。 兵权一直牢牢的在掌控之中,朝堂上下也都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就算是所谓的权臣等在朱元璋手里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 等到朱元璋回京的时候,就是杨宪被诛的时候。等到时机成熟了,胡惟庸就会随着丞相制度一起消失了。 不过马寻还是有些诧异,“姐夫,不是说杨宪是你亲信吗?” “亲信就靠的住了?”朱元璋反问说道,“自起兵以来,多少人给权柄蒙蔽了?现在不要说是权倾朝野了,就是有些人当了个小官就忘乎所以。” 马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朱元璋说的这些是非常在理。 有些人最初是有着赤子之心,或者是谨慎、清廉,但是慢慢的就变了。 有些人一开始仁善、宽厚,有着同理心,但是当尝到了权力和地位的滋味后,立刻就变了个人,甚至比起当初自己厌恶的那些人做事做的更恶! 杨宪现在的做法看似是让人意外,可是也正常,这都已经膨胀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看向马寻,朱元璋笑着说道,“这一次回去要准备大封功臣,怕是也要开始杀一些人了。” 杨宪这样的作死算是死有余辜,可是一些开国功勋也别觉得冤枉。洪武早期被杀的一些功臣大部分都是死有余辜,为这些人叫屈就没必要了。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些骄兵悍将更加嚣张跋扈,那我是不是得躲远些?” 朱元璋瞬间笑了起来,“你还要躲远些?准备躲哪去?标儿带着你走的亲近人家,你该走还是走,淮西的那帮人找你玩闹,你爱去玩闹就去玩闹。” 马寻觉得有道理,“标儿带着我走动的那些人家基本都是靠的住,和咱们亲近不说,基本上都是聪明人、本分人。” 朱元璋就骄傲起来了,“也是你外甥心疼你,你性子要是张扬,他当初就带着你见另一批人。你看看标儿带你走动的人家,哪个是能惹祸的?” 这话虽然绝对了一些,只是也有一定的道理,还真不算夸张。 去年朱标带着马寻走动、认识的人家,大多数都是比较省心的,不怕这些人惹出来祸事牵连到他。 马寻瞬间高兴起来了,“这两年朝堂上下都不安稳,那我就安心做我的事情!” 不对、不对! 朱元璋有些慌张了,他告诉马寻这些事情,只是想要说朝堂上有些人和他不是一条心,哪怕是当初一起打天下的那些老弟兄,不少人都忘乎所以、嚣张跋扈了。 说这些是希望马寻上进些,可以帮忙分忧。 怎么到了马寻的理解之中就是朝堂危险、争斗很多,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去做他那些别人看着不起眼的事情呢? 看着马寻欢天喜地的样子,本想说什么的朱元璋忽然不打算说什么了。 他一开始就知道马寻是本分人,同样是一个聪明人,他的心意马寻不是不知道。 可是这时候就是在故意装傻,就是明摆着对于‘分忧’的事情不感兴趣。 “姐夫,我回头去研究一下其他的事情。”马寻一本正经的说道,“有些药我还想研究,对伤兵好、对百姓有利,说不定以后对子孙也有好处。” 朱元璋不耐烦的摆手说道,“随你,你爱当郎中就去当郎中。” 猛然想起来了事情,朱元璋警告说道,“你少招惹老五,前段时间你姐还提起这事,差点给忘了。老五在宫里到处找草药,跟你学的吧?” 马寻也意外,本来以为朱橚是到了开封之后闲着无聊再研究植物和医术,难道是从小就有了这个志向? “姐夫,我都不敢教他们,生怕跟着我学坏了。”马寻立刻表明立场说道,“老五也是胡来,哪能自己在宫里找草药,这东西得先会认、再炮制,到时候才能入药。”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直接挥手,“滚。” 马寻立刻起身,继续聊下去的话就处境不妙,到时候又要被上课、被洗脑了。 看到马寻钻出营帐,郭英笑着问道,“国舅爷,这是又挨骂了?” “我就不愿来,来了就挨骂。”马寻没心没肺的说道,“郭二哥,你说这叫什么事。他也知道我是屡教不改的,说了也不听,还非得每天说我一顿。” 郭英就笑着说道,“我十八岁随上位征战,这么些年就见过三个出入上位军帐、后殿无需禀告的。” 李贞是一个,另一个大概率是朱文正,现在大概是算上了马寻。 作为朱元璋宿卫出身的郭英也劝道,“国舅爷,现在朝中、军中都有大事,国舅爷也该为上位分忧。” “二哥,真不是我在偷懒。”马寻只能说道,“我做的事情也是正事,现在天下安定了,恢复民生、休养生息也是大事。我现在在忙的事情就是让大家伙能多吃点,能造出来更多的好东西,这怎么就不是正事?” 这大概也就是观念上的一些分歧了,马寻的’不务正业’,也只是因为现在的一些人看来如此。可是马寻不这么认为,他在努力的提升生产力。 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看着马寻脚步轻快的离开,朱元璋走出军帐,“还是劝不动?” 郭英就说道,“上位都劝不动,我们哪能劝的动?再者说了,小弟早些年吃了苦,我们听着都心疼。就是皇后那边不说,我们也都要护着小弟。” 郭英的话让朱元璋无言以对,因为这才是最棘手的原因。 要是其他人,朱元璋早就打骂一顿了,他安排的事情没人可以拒绝。 可是马寻打不得、骂不得,要考虑马秀英的感受不说,也是因为马寻岁数小、小时候吃了苦,所以大家现在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寻只要不是误入歧途就行了,不上进什么的,劝了也没用的话,那就少劝一点,他过的开心就行。 (本章完) 第91章 我管皇帝的九族 第91章 我管皇帝的九族 杨宪在京城大有排除异己、结党营私的趋势,可是不要说朱元璋不慌,马寻都不放在心上。 因为现在纵马驰骋的这群人就是朱元璋最大的底牌,这是徐达、常遇春、李文忠、邓愈等人,沐英、蓝玉等人现在都上不了桌。 看着这一面面将旗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小小的杨宪自然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他的权力本身就是来自于朱元璋的给与。 对付杨宪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阻碍,真的就是朱元璋一道旨意的事情。 现在的杨宪上蹿下跳的厉害,就好似整个朝堂无人敢违背他的意志,不过这也就是秋后蚂蚱了,等到朱元璋回京了,他就知道厉害了。 “二哥。”沐英快速追赶上来,说道,“要不然咱们几个赛赛马?” 李文忠来了兴趣问道,“哪几个?” “蓝玉、徐司马几个呗,也不知道舅舅愿不愿意。”沐英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要我说舅舅肯定不愿意赛马,他知道必输肯定不乐意来。” 李文忠立刻说道,“那加点彩头,你去攒局。” 沐英立刻活跃起来了,本来就是军中的一些粗豪好汉,再加上很多人才三四十岁,正处在壮年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看到皇帝也想上场,徐达就开口阻止了,“上位,您要是去比试,肯定没人敢赢。” “我看未必,常茂那小子就敢,蓝玉估计也敢。”朱元璋看向跃跃欲试的马寻说道,“这个估计也敢,就是没本事赢。” 常遇春则笑着说道,“上位,还是拦着点小弟。他好不容易才有心气和咱们赛马,这要是输惨了,他又不知道要躲角落生多久闷气。” 朱元璋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就怪他技不如人,怨不得其他人。你们只管放开手脚,我就添个彩头,御马一匹,谁有本事谁牵走!” 虽然这些将帅都有骏马,可是军中之人本就喜欢骏马,好马谁还嫌多啊? 有了皇帝添了份彩头,其他人更加跃跃欲试,不过普通的士兵没资格,都是一些封公封侯的大将才有资格。 “骑着旺财去!”朱元璋热心的出谋划策说道,“现在是要夺羊,旺财跑的慢了点但是耐力好。你骑术又不佳,还是骑着它才能有胜算。乱中取胜,最后拼的还是耐力。” 马寻有些心动了,“真的假的?” 朱元璋严肃的说道,“知道如何夺羊吗?一大伙人骑着马去抢放在地上的彩球、羊头,他们镫里藏身、飞马垫步,你有这本事?” 马寻瞬间被说服了,虽然知道自己肯定赢不了,不过重在参与。 看着马寻欢天喜地的去找旺财,朱元璋顿时破功笑了出声,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骑着旺财的马寻整装待发,但是忽然间觉得自己社死了。徐达、常遇春等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就他骑着匹驴,所有人都戏谑的看向他。 意识到自己被耍的马寻还来不及声讨,朱元璋一声令下,“走!” 数匹骏马载着骑士们飞驰而出,旺财则是昂着头叫唤着跟着一路小跑,即使四条小短腿倒腾的非常有力,也改变不了跟在屁股后面吃灰的结局。 邓愈刚撇过腿,郭兴就冲了过来。常遇春单手抓住缰绳弯腰,汤和已经跳下马了。 但是他还是慢了半拍,王弼左手抓着缰绳、抬腿下马、右手抓起羊头借力跳起,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这些人兜了一圈回来了,马寻还骑着在叫唤的旺财欢天喜地的往回跑。 这才是真正的社死。 对于马寻来说这是社死了,是被信任的姐夫坑了。 但是对于旺财来说,这是一场酣畅淋漓、势均力敌的比赛。 常遇春拍着马寻的肩膀,大笑问道,“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还能是谁!”马寻气的不轻,“还以为真是为我着想,哪知道是要看我笑话!” 邓愈开玩笑说道,“国舅爷这么说就没良心了,照咱们这样的比试,你肯定要摔下马。还是骑着驴好,赢不了可是安全呐!” 汤和也跟着说道,“就是如此,上位也是心系你安危,这才给你出谋划策。” 朱元璋现在心情也很好,看着这一众老弟兄们本身就开心,稍微坑一下小舅子,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被小小坑了一把的马寻也没生气,这么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实在不算什么。 大队的人马回京,暂且不说声势如何,而是这些人一旦回到了京城,势必会对朝局有着巨大的影响。 徐达、常遇春等人不在京城,那些文官们还可以上蹿下跳的。一旦这些人回到了京城,文官们就要担心自己说话声音太大是不是吵到了这些骄兵悍将。 看着昔日的繁华汴梁如今只是一片残破之相,马寻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清明上河图、东京梦华录、相国寺、樊楼、刘诗诗。 不对,是李师师。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着燕青走了,要不然宋徽宗相信江湖骗子郭京能撒豆成兵守住汴梁,以李师师的名声肯定下场凄凉。 朱元璋看着马寻问道,“又在做什么呢?” “伤春悲秋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马寻就笑了起来,“姐夫,这边肯定是要留人就藩,是哪个外甥呢?” 朱元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按说是该老五过来,只是那孩子有些难说。他本事不如他其他几个兄长倒也罢了,老六也比他有本事。好好的孩子,都叫你姐给宠坏了。” 老六朱桢也是一个有本事的,虽然不如朱棣等人,但是带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镇压蛮民叛乱等得心应手。 马寻就笑着说道,“照这么说,那我还是觉得老五最好在开封。这边离京城近一点,他也用不着像老二几个一样要去带兵。以后云贵那边要是不安稳,老六也能带兵,他得去南边。” 朱元璋笑着点头,对于那几个儿子,他还是有些信心,就藩后能节制大将、收拢兵权。 朱元璋忽然问道,“标儿明年就成亲,老二按说也到了年龄,你说谁家的合适?” 马寻赶紧说道,“姐夫,不是说老二和邓家的青梅竹马吗?还是说姐夫觉得邓大哥位高权重,不适合成老二丈人?” 朱元璋自信的说道,“那倒不至于,你那些外甥们肯定是要和这些勋贵人家的嫡女成亲。” 马寻立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老二和邓大哥家的成亲。他们夫妻要是和睦,到时候也少了很多麻烦,老二毕竟是宗室诸王之长。” 朱元璋点头,随即小声说道,“邓家的那个女子有些不修妇德。” 马寻看了看朱元璋,都说朱樉就藩后暴虐不堪,倒是和邓愈的女儿‘天生一对’,两人就是喜欢做些缺德的事情。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说这些事情,朱樉目前来看是比不上朱标,可是也是不少人眼里年少聪慧、颇有武略的皇子。 “那是得教一教了。”马寻就说道,“正好让姐也好好管一管,标儿大婚后让太子妃也好好的约束一下一众亲王妃。” 朱元璋忽然说道,“知道有大宗正院吧?” 大宗正院,也就是掌管皇帝九族的宗族名册的宗人府,今年刚设立。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说道,“老二现在岁数太小,要不然就能以他为宗人令。我想着让你大姐夫为宗人令,你就任左宗正,你俩辈分在这,我和你姐也就你俩这两个同辈人在。” 马寻知道这是拒绝不了的事情,就说道,“姐夫,本来皇族之事我这个外戚是不好说。只是这两年大姐夫和我先管着大宗正院没事,过几年老二长大了得让他来管着。” 朱元璋笑着说道,“就是老二岁数有了,哪能真的是这些事情也归他管,肯定是属官来做事。你们就是占着个名号、官职,到底是皇亲国戚。” 这就不是李贞或者马寻愿不愿意管事了,而是他们的身份合适,必须来做。 老朱那边的同辈人就李贞一个,马秀英这边的同辈就马寻一个。 李贞和马寻要是为了避嫌或者躲清闲不愿意去接手一些事情,朱元璋和马秀英也要头疼,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来管了。 大宗正院的事情就是如此,李贞和马寻要是不接手管理皇帝九族名册、编纂玉牒,记录宗室子女嫡庶等一众事宜,其他人也都不好接手。 毕竟大宗正院不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摆设,这也是有实权的,要管好皇帝的九族各种大事。 要引进贤才能人,以及最重要的记录宗室罪责过失,甚至是直接去处罚。 李贞去处罚,朱樉等人得听着,因为这是他们的姑父。 马寻去处罚也行,这是他们的舅舅。即使是朱桢这样的庶子也要喊马寻一声舅舅,因为在如今的年代,所有的皇子皇女名义上的嫡母只能是马秀英。 勇挑重担,现在直接去管理皇帝的九族了。 哪怕只是李贞的副手、哪怕只是阶段性的任务,甚至只是做朱元璋的传声筒。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马寻就是管着洪武皇帝的九族! 只是这么想一想都觉得有些激动,不过再仔细一想,马寻就是朱元璋的九族,谁让他是马秀英的弟弟呢,这就是‘妻族’。 即使是朱标当皇帝,马寻依旧是皇帝的九族之一,这就是‘母族’。 哪怕是缩减到‘三族’,马寻也都在内。 (本章完) 第92章 回京先告状 第92章 回京先告状 马上皇帝的优势就是能够带兵打仗,如果不是此前巡视了一下北边的防务,朱元璋说不定早就回到京城了。 朱标一脸平静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身后的就是胡惟庸和杨宪,这两人倒是也比较平静,看似是对于皇帝的回京没有什么感慨。 忽然间一阵子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出现了。 骑兵们直接散开,沿着百官队列在外巡检。而领头的骑士坐在马背上,只是朝着朱标微微欠身表示行礼,对杨宪、胡惟庸等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朱标笑着作揖,全身甲胄的是沐英,这是他的三哥,一年多没见了。 杨宪等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沐英不下马找不出毛病,这是全身甲胄,最重要的是陛下就要过来了,沐英是来接管防卫的。 阵阵马蹄声传来,金盔金甲的朱元璋威风凛凛的出现了,在他身后是一众大将。 杨宪等人忽然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不是天子,而是那些大将。 冷漠、审视、桀骜、不屑. 这些武将们对文官的态度是毫不掩饰,如果以前李善长在,这些武将们还能稍微给点面子。 而杨宪、胡惟庸,显然是不值得这些武将给面子的。 朱元璋在百官的三呼万岁中下马,随即热情说道,“天德、伯仁,你俩陪朕乘车。” 天子驾车的待遇就算了,不过陪天子同乘一车不算什么,这是皇帝对立下大功的大将的恩典,这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徐达也好、常遇春也罢,对此也不陌生,他们此前回京还经历过皇帝亲自出迎的待遇。 “邓愈,你来给咱们驾车!”朱元璋忽然想起来了,笑着说道,“俺儿子还是不够多,能做事的现在还在老家。” 朱樉、朱棡、朱棣三兄弟现在还在老家种地,朱橚、朱桢这才十岁左右,办不了事。 所以皇子牵马等荣耀,现在也没办法提起了,主要是能牵马的皇子们现在在凤阳扛着锄头呢,在京城的这几个皇子自己会骑马就行,别指望他们牵马。 朱标上前凑趣说道,“父皇,这也是儿臣的疏忽,也该将弟弟们召回来了。” 朱元璋立刻说道,“好,那你下旨召他们回来,也该给他们封王了。” 朱标笑着点头,随即说道,“老五,去给舅舅牵马。” 这就算是特殊待遇了,这一趟跟着朱元璋回来的都是大将,不过也就是徐达、常遇春这些人有资格和皇帝同乘一车。 马寻这个打酱油的角色还捞着了皇子牵马的待遇,这就有些多了。 “让老五去给保儿牵马,老六去给他舅舅牵驴。”朱元璋拉着徐达和常遇春,笑着说道,“咱们这里你是不用管了,去和将军们说说话。” 邓愈跳上车,直接驾车就走,徐达和常遇春在和朱元璋谈笑风生。 朱橚和朱桢两兄弟跑到了马寻面前,“舅舅,父皇让俺们牵马。” “舅舅,我可是亲外甥。”朱橚有些着急,“我也旺财关系好,凭什么让老六去牵?” 朱桢有些委屈,父皇的旨意他不敢违背。可是五哥的话也有道理,谁让自己是老六呢,还不是父皇、母后的嫡子。 马寻就笑着开口,“老六去牵旺财,你顺着它一点,是个顺毛驴。这么远的路走着也累,哄好了你就骑驴。老五,去找你二哥。” 朱橚虽然有些牢骚,可是也只能这么接受安排,而朱桢欢天喜地的去牵旺财了。 朱标骑着马过来了,“舅舅,这段时间可还安好?” “好着呢,在外头跑了一圈就觉得精神了。”马寻神采奕奕的说道,“倒是太子殿下在京城受委屈了,不过陛下既然回来了,太子殿下也就不用委屈!” 马寻根本不会压低声音,这话就是说给有些人听的。 杨宪脸色忽然一变,谁敢让太子殿下受委屈? 我怎么不知道? 我执掌中书省、为太子殿下分忧,政事经我手处理的井井有条,比李善长在丞相之位的时候还要好,肯定不会是我的问题! 那肯定是胡惟庸或者是刘伯温这些人了,这些人倒是厉害,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让太子殿下受委屈,这还了得! 朱标则笑着说道,“舅舅言重了,外甥奉旨监国,只可惜岁数小、才干不足,本就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差错。朝中有贤臣辅佐,并无可忧虑之事。” 马寻也就是笑了笑,心知肚明就好,过两天就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 刘伯温就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和杨宪的关系不错。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里,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杨宪了。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虽然这是曹雪芹的话,但是道理放在明朝也可以用。 劝了,可惜没用。 现在的杨宪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那些做派比起当初的李善长还要高调、张扬,只可惜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不对。被权力蒙蔽双眼的杨宪还以为自己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呢,以为他已经彻底取代了李善长,成为了大明的新一任丞相,就要权倾朝野了。 既然劝了也没有什么用,那也就不要继续劝,免得杨宪以为还有其他的意思。 皇帝回京,首先就是在奉天殿升殿接受百官贺拜,简单的宣布一下北伐功成,那就下朝了。 马寻仔细找了找人,“保儿,随我回去。” 李文忠笑着走过来说道,“我也是要去见见爹。” “文英呢?”马寻四处打量着,“他跑去出一年了,也该过去一趟。” 李文忠笑着开口,“文英去和刘家表叔打声招呼了。” 刘璟的辈分这也是涨了起来,虽然有些人是各叫各的,但是关系亲近的人家就不一样了。 李文忠也好、沐英也罢,肯定都是跟着马寻叫人,所以刘璟现在的辈分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也是一年多的征战,刘璟的能力也初步得到了沐英等人的认可。 下朝就好像是从菜市场买完菜了,百官在乱哄哄的打着招呼,尤其是这些武将们更是如此。 不过就算是文官们看不顺眼也只能憋着了,这时候就不要不识抬举的跑去多说什么,那反而是自找麻烦。 和徐达、常遇春等人打了个招呼,马寻带着两个外甥朝着小院走去。 李贞的院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虽然朱樉几个在老家,但是还有李景隆和朱橚在。 也是因为沐英回来,特意让沐英的妻子冯氏将沐春也给带了过来。 “不孝子方才归来,劳父亲记挂。” “侄儿叩拜姑父,姑父万安。” 看着李文忠和沐英,李贞是非常开心的,“都起来、都起来。你们为朝廷建功,我听着就高兴。快去洗洗,一会儿有好吃的。” 李文忠也好、沐英也罢,哪怕是三十来岁的人,在李贞的眼里依然是孩子。 刚起身的李文忠和沐英又立刻跪下,“外甥李文忠(沐英),拜见舅母。” 刘姝宁急忙开口说道,“都起来吧,无需如此大礼。” 马寻也开口说道,“都起来,以后不是大日子,不准这么行礼。” 李贞就笑呵呵的说道,“岁数归岁数,辈分归辈分。他俩个要是见着你们不磕头,那就是我教子无方了。” 李贞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年龄和辈分是两码事,更何况李文忠和沐英还没到身份足以让人忽略辈分的程度。 李文忠起身后笑着说道,“舅舅,这是外甥第一回见着舅母。要是不磕头、不行礼,不要说俺爹了,皇后都要骂我猖狂。” 洗完澡的马寻换了身衣裳,觉得舒服、自在,下一刻他就觉得有些意难平了。 以前也见过沐英‘便装’,确实比较帅气、儒雅。而李文忠脱下甲胄穿上私服,那就是一身书卷气了。 “姐。”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马秀英,马寻直接吐槽,“保儿这是怎么回事,领兵的大将怎么书卷气,三国时的周郎估计也就是如此了。” 朱元璋立刻得意开口说道,“随俺姐夫、俺姐,这才叫允文允武!” 李家一家三代都是帅哥,李贞不要说,李文忠也不再提。小小的李景隆看着胖嘟嘟,不过也是个可爱的小帅哥,这颜值真的没话说。 朱标就笑着说道,“早些年的时候二哥没成亲,不少人都盯着。二哥穿着甲胄就是大将,换身儒生服就能迷倒不少书香门第的小姐。” 朱元璋出谋划策说道,“下回你们几个坐车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人给你们扔果子。” 朱标就笑起来说道,“我先前还给二哥出过主意,让他也戴着面甲,二哥就是兰陵王这般的人物。” 又帅又能打,还饱读诗书,这实在是没天理! 李文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长得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马寻看了看气氛好,立刻告状,“姐,我还是得多读书,看看保儿这多有才学。这一路上姐夫不知说多少回,嫌我们马家读了两本书就自称诗书传家。” 本来看着一屋子人就觉得开心的朱元璋勃然变色,“马寻!” 还来不及多说,朱元璋慌忙解释,“妹子,你别听他胡扯!我是劝他多读书,没说马家!” (本章完) 第93章 淮西人家 第93章 淮西人家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这话放在马寻和刘姝宁身上也合适,因为他们对于进宫小住基本上是没有概念的。三天五天算小住,十天半个月也没什么。 马寻是跟着朱元璋去了趟北平,相对来说还是自由的。而刘姝宁不一样了,初春的时候跟着马秀英回宿州老家祭祖,随后一直都是跟着马秀英。 跟着皇后学管家、跟着学教育子嗣,没事一起聊聊天、做做女红,顺便被提点一下如何去和一些勋贵相处等等。 这些都是学问,刘姝宁在娘家的时候学了不少,也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但是基础是有了,而现在作为马家的媳妇,需要学习的东西更多。哪怕是有一定的家学,可是刘姝宁到底不到二十岁,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最近这段时间就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学了些如何成为更合适的当家媳妇,学会了如何成为权贵女眷、国舅夫人。 马秀英也欣慰,当初选中刘姝宁看中的就是性情,娶妻不贤的话,马家就不好受了。 刘姝宁性情好,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也非常听劝,比起那个犟驴一般的弟弟强太多了。 小两口还没进家门,常茂蹿了出来,“舅舅,一会儿就过去,家里要开宴了!” 马寻觉得荒唐,“开宴,开什么宴?” “庆功宴啊!”常茂就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一回回来的叔伯多,人到的齐。这都开了好几天的宴席了,就等舅舅回来了。” 这就让马寻更加觉得荒唐,“行,这都是哪些人家的过来了?” “俺爹的部属,徐大将军麾下的,还有邓叔、文忠兄长麾下的。”常茂如数家珍的说道,“都是自家人,舅舅也该多认识。” 现在军中能有资格称为‘大将’的,也就是徐达、常遇春、李文忠、邓愈和冯胜,他们具备资格独领大军,其他人就差点。 所以傅友德、耿炳文、唐胜宗等人,不是在徐达的麾下,就是常遇春的下属。 马寻和刘姝宁也只是回家后先去祠堂,然后接受徐蛾等人行礼,小俩口就去隔壁串门了。 蓝玉一看到马寻就开心,“小弟,快些过来试试这新弓。” “娘舅,这就是舅舅制的弓。”常森就赶紧说道,“这弓好不好用,没人比舅舅清楚。” 马寻和蓝玉同时在场,常家的三个小子也就只能是称呼蓝玉为‘娘舅’,稍作区别了。 蓝玉有些意外,不过也不算觉得稀奇,“就说小弟厉害,造出来这东西也正常。下回打仗,小弟就跟着姐夫。到时候你俩镇守中军,我为先锋!” 旁边的王弼立刻说道,“这不行,得我是先锋,国舅爷留守中军!” “你敢!”蓝玉急了,“姐夫领军,我哪次不是先锋?王弼,别以为咱们关系好,你就能抢先锋之职!” 王弼直接揭短,“大将军领军,你好些次都是在跟着大将军,怎么就是你次次为先锋了?” 蓝玉直接无话可说了,跟着姐夫打仗,他只是帐下一小将,很多次都是跟在常遇春身边。想要当先锋,哪有那么容易! 旁边的一个魁梧大汉抱拳,“陆仲亨,见过国舅爷。” 马寻赶紧回礼说道,“陆大哥好,叫我名字就是。” 陆仲亨,这也是当初最早追随朱元璋的淮西二十四将之一,打陈友谅的时候立了大功、参与了平定广东的战役。在明朝的开国功臣当中,是朱元璋定下的排名第九,侯爵中仅次于唐胜宗。 唐胜宗这时候也开口说道,“国舅知道杨宪被诛?” 马寻下意识的摇头,“这么快就诛了?” “昨天的事。”华云龙哂笑说道,“那人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我淮西人好欺负。嚣张跋扈、结党营私,还排挤我淮西人。” 一时间在场的一众将领都笑了起来,杨宪前些天看似是大权在握,不少人以为他权势滔天了。可是昨天被皇帝诛杀,连个浪都没掀起来。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也恍惚起来,皇帝的手段厉害着呢。 年初的时候李善长告老还乡,随即汪广洋被弹劾,刚有崛起之势的杨宪被诛杀,现在中书省是胡惟庸当家。 这么一圈下来看似还是淮西人掌管着中书省,可是就算胡惟庸是李善长提拔起来的,但是根基、威望和李善长完全是两回事。 汪广洋被弹劾代表着一票江南文官被打压,杨宪被诛杀意味着一些元朝旧官被清理。 现在的中书省看似是淮西人一家独大,但是这也就是个刚刚上位的角色,和浙东的那些人还在持续斗争,谁也赢不了谁,更别说压制。常遇春迈着大步来了,“怎么回事?这么热的天也不进屋,都在这干什么?” 蓝玉立刻说道,“在试国舅制的弓呢!咱们这些人还能品茶、谈经啊,还是找些事情自在。” 常遇春就笑骂说道,“你们这些粗人闲不住,国舅爷可是读书人。” 其他人也都在哄笑,马寻的身份随时可以变换。说他是读书人没人反对,说他是武将也可以,就算是说他是工匠、郎中,也没人反驳。 马寻看向蓝玉好奇问道,“蓝大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蓝玉小声吐槽,“和你差不多,想回自家都难。我在这边住了十来天了,差点连自己家门都不知道在哪了。” 这就是当小舅子的尴尬了,蓝玉有自己的府邸,可是常遇春和常蓝氏就是不放心。所以蓝玉现在整天在常府转悠,想要回自己家就被常蓝氏骂养不熟。 马寻就幸灾乐祸起来了,他比蓝玉强,该回家的时候还能回家。 这就怕对比,蓝玉被常蓝氏拿捏的死死的。李贞这个当朝皇帝的姐夫现在也是被‘困’在宫里,想要回儿子家都难。 就在几个人说话间,徐达带着徐允恭来了,“老常,怎么你设宴小弟就愿意过来了?” 马寻连忙告饶,“徐大哥,我才出宫呢,回家屁股都没坐热就来了。说起来我还诧异,怎么就是今天常大哥设宴。” “上位昨天说的,老常这才设宴。”徐达笑着解释说道,“后天我设宴,小弟务必要赏光。” 马寻只能开口,“徐大哥这么说就过了,就算你不说,我原本也是打算明天去串门。” 马寻和徐达、常遇春走动,朱元璋和马秀英不会有半点不高兴,反而是非常的支持。徐达和常遇春偶尔有些走动,皇帝和皇后也不放在心上。 毕竟这两人是朱元璋的左膀右臂,这也是淮西的两大带头人,是能够和李善长扳手腕的。 男人们在前院闹腾的厉害,内宅也非常的热闹。 刘姝宁此前或多或少的也接触过这些淮西勋贵的当家夫人或者嫡女,以前的她因为身份和辈分,基本上就是陪坐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管是出于爱屋及乌,还是其他的原因,现在这些淮西勋贵的夫人或者嫡女没人会在她面前摆架子,也没人说她读了几本书就是装腔作势学大家闺秀。 甚至极端一点的,不在她面前说些荤话,还是要保持着勋贵夫人的体面。 常婉亲热的牵着刘姝宁的手,“舅母这些天一直在宫里,想要讨教一下女红都难。” 看着常婉和刘姝宁,不少勋贵的夫人和嫡女也都眼红。没别的原因,这两位的身份不同,不能单纯的以年龄和辈分来看待。 一个是准太子妃,一个是皇后的弟妹,都是受皇后毫不掩饰喜爱的。 刘姝宁就笑着开口说道,“这些天在宫里劳烦皇后殿下提点,也是有些长进了。前两天皇后殿下还说皇子殿下们、皇女殿下们陆续要婚嫁,该寻人家了。” 这一下一众勋贵女眷都认真起来了,女儿能不能成王妃,儿子能不能成驸马,这都是大事。 这代表着受不受皇帝皇后的喜爱和亲近,这意味着家族的传承,哪怕一些悍将的正妻很多是村妇出身,也都明白这些事情无比重要。 马寻这个国舅被浙东人拿下,这让淮西人心里有些失落。而那些皇子皇女们可不能再被其他人拿下,大家都盯着呢。 常婉笑着开口说道,“我们亲近人家有不少年轻才俊,或是贤惠丫头,也请舅母在皇后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刘姝宁谦虚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好些人家也都不太熟悉,本就是准备请常家嫂子带着走动走动。” 常蓝氏立刻说道,“这是小事,要不是你和小弟才新婚,早就该带你去认人了。都是亲近人家的,自然就要多走动。” “婉儿呢?”别看刘姝宁只比常婉大三岁,可是现在已经是长辈了,“皇后殿下先前还说婉儿熟知淮西人家女眷,还要让你多建言才行。” 一众淮西勋贵的女眷感觉吃了柠檬一般,常家这丫头还没入宫,可是皇后的偏袒就不掩饰了。 皇子、皇女的婚事是帝后做主,哪怕只是名义上让常婉这个准太子妃建言,那也是在树立她绝对的权威。 以后的淮西勋贵女眷,只怕是以常婉为首,而刘姝宁就要去敲边鼓了。 (本章完) 第94章 如何当好国舅 第94章 如何当好国舅 马寻看似也就是在走亲访友了,在和那些淮西勋贵们多来往。 这是不少人乐见其成的事情,也是他们所认为适合马寻做的正事,毕竟那些淮西人的地位不同。 常茂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舅舅,明天还得去赴宴。” 马寻都已经麻木了,“知道了,到时候叫我一声。” 常茂有些好奇的问道,“舅母又跟大姐出门了?她们倒是更忙!” 马寻对此也只能是笑一笑,他自然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但是他不会阻拦,也没办法阻拦,因为刘姝宁和常婉都是有任务在身。 那都是马秀英安排的任务,她俩现在就是当朝皇后在勋贵中的代言人。 常茂抓了把胡萝卜,有些发愁了,“舅舅,你说我以后怎么办?” 马寻有些奇怪、有些不解,“什么你怎么办?” 常茂这小子靠不住,以为他要喂旺财呢。结果他是简单的擦了擦胡萝卜,自己啃了起来。 “我爹是大将,我姐眼看着就是太子妃了。”常茂忧愁不已的说道,“我以后可怎么娶妻?” 马寻好笑的说道,“该你娶妻的时候就娶妻,怎么,你是有青梅竹马的心仪之人?” 常茂立刻摇头说道,“也就是太子大哥和二皇子,我们这些人家都是本分人,谁没事和小丫头一起玩闹。”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开国将帅这么一批的不少男孩岁数相当,那肯定是这些人凑在一起疯玩了。 随即常茂说道,“舅舅,要不然让舅母帮我在文官那边找个媳妇吧!我看这样也挺好,将门人家的好多都不太贤惠。”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舅母就更做不了主了。”马寻就笑着开口说道,“你仔细想想,你这身份,最差也是太子和你姐去做主。” 常茂就更加发愁了,“舅舅,我这么厉害,那以后不就荒废了、没了用武之地!” 马寻不理解,也有些调侃,“你厉害,你怎么厉害了?” 常茂十分不服气,也十分肯定,“我怎么不厉害了?舅舅骑术还是跟着我练的!真要放开手脚,我最多三合就能给舅舅斩于马下!” 马寻的表情微妙,不断的调整呼吸,不和叛逆少年计较。 常茂继续抱怨说道,“我爹军功那么大,我姐要是再生个外甥,那我岂不是得和舅舅一样,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了!” 靠! 马寻觉得自己是白疼常茂这小子了,没事带着他玩,结果在这小子的认知里,他这个‘假舅舅’只负责吃喝玩乐、不务正业。 不过想想常茂的忧虑也很简单,从小就骑马舞刀的,一直都是想要建功立业。 可是父亲的功劳太大、姐姐又要成为太子妃,很多人也都觉得不出意外,常茂就是大明的下一个国舅爷。 马寻就笑着安慰这个发愁的少年,“你不用多想,陛下和太子的心胸之宽广,不会让你闲置。你有本事他们才高兴,你也用不着担心军功太大被猜忌。” 常茂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可是我爹和我姐都那么厉害。” “我大明不是宋朝,明白吗?在我大明,外戚能当官、能管事。”马寻解释说道,“你不读书不懂这些,回头去问你姐就知道了。” 常茂立刻摇头说道,“那不行,问了她就要挨骂了。也不知道太子大哥怎么想的,找个温婉的媳妇多好。” 常茂还真的有感触,他的老娘就是暴脾气,他的姐姐也是有着血脉压制,所以他一心想着以后娶个说话温声细语的媳妇就好了。 马寻随即提醒说道,“你爹现在在京城,你得多请教兵法。你别整天只想着自己厮杀、冲锋陷阵,你得指挥千军万马啊!” 常茂果断摇头,“那不行,指挥兵马哪有冲阵来的爽快!我得是楚霸王!” 马寻立刻纠正说道,“楚霸王也能指挥千军万马,不只是勇武无双。” “那我就是不会指挥兵马的楚霸王。”常茂还是非常坚决,“我娘舅也说过,当先锋最痛快、冲阵最刺激,我爹以前也是猛将!” 常遇春以前确实是猛将,但是不断的学习和成长能够指挥千军万马。 而现在蓝玉和常茂都有些学歪了,只想成为悍勇无双的猛将。 常茂在这里抒发了一下少年的烦恼,以及有些担心未来国舅的生活等,这就又跑回去了。 少年人就是这样,也有自己的烦恼,不过以常茂那性子估计马上就开始在校场骑马练刀了,要不然就是带着弟弟们去四处串门。 马寻决定知耻后勇,打不过徐达、常遇春这些人也就算了,常茂这小子也大言不惭,这就刺激到他了。 “国舅爷,撩下阴啊!”何大在旁边干着急,“打爆了卵蛋,谁还能接着打下去!” 另一个护卫也说道,“不要说打爆了,不轻不重的挨一下就行。等人弯腰、叫痛,正好一棍子砸碎了脑袋!”马寻练的是强身健体、自保的棍法,何大这些人教的是怎么样更加高效的杀人。 大家也都没错,毕竟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经历也不一样。 就在马寻继续勤练武艺的时候,三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舅舅!” “舅舅!” “舅舅!” 这也是好几个月没见到了,朱樉、朱棡和朱棣年初回老家种了几个月的地,现在总算是让他们回来了。 凤阳离京城也近,得到了旨意的朱樉等人立刻欢天喜地的带着亲卫就赶回来了。 虽然在凤阳老家可以骑马、练兵,算得上非常自在,不过他们显然是更加喜欢在京城的生活。 马寻就笑了起来,“看着是精神了不少,在老家还不错吧?” 朱樉抢先说道,“还行,见着了几个父皇早年的乡邻,我们也都听话敬着那些人。” 马寻笑着点头,“这是应该的,你们现在是皇子,身份也尊贵。只是在昔日乡邻面前不好招摇,要不然也是丢你们父皇的人。” 朱樉连忙说道,“母后和大哥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听着,就是和那些人说话觉得没意思,我们也就听着,脸上给个笑脸。也给了不少粮食、布匹,到底是父皇乡邻。” 马寻笑着点头说道,“昔日汉高祖回乡与乡人高歌,你们可知道是什么?” “大风歌。”朱棣立刻回答说道,“高祖还沛县,悉召故人、父老子弟佐酒。和乡人痛饮、高歌,高祖亲自击筑自歌。” 马寻颇为感慨的说道,“这才是大丈夫,何其痛快!下回我回福建、回老家,我就带着你们舅母,带着你们表弟,给当年照料我的乡人些钱财、布匹。” 朱樉立刻笑着说道,“母后用舅舅名义赏了不少人了,要不是那些人对舅舅不算有恩,早就召他们入朝为官了。”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也不奇怪。他当年的一些生活轨迹等,朱元璋和马秀英早就派人查过无数回,所以有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马寻继续问道,“这一趟回老家,不只是在种田吧?” 朱樉连忙回答说道,“那自然是不能了,奉父皇、大哥旨意,我们也在练中都留守司兵马。昔日告老的一些功臣那边,也多有往来走动。” 马寻关心问道,“那老家那边,有没有一些权贵侵占民田、欺压百姓?” 朱樉等人也就是在笑,看起来有些情况也不是很好啊。 凤阳是帝乡,现在升级为中都。朱元璋也是在大力发展,而凤阳的百姓除了原本就是在当地户籍的百姓,还有不少迁移过去的。 包括李善长这样告老的功臣,也基本上是在凤阳府赏赐田地、府邸。 马寻对此也只能是叹口气了,看起来接下来也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做了。 吏治的整顿可以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不只是贪官污吏,还有这些勋贵功臣,这都是接下来要收拾的重点。 在凤阳帝乡都有一些人敢肆意妄为的欺压百姓、侵占民田,那在其他的地方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朱樉有些期待的问道,“舅舅,你什么时候去上朝啊?” 马寻有些意外,“上朝,我怎么又要上朝了?” 朱樉等人就真的着急了,“舅舅,我们可都回来了。封王的事情得您老人家去提啊,这事情得抓紧才好!” 马寻觉得自己算不上老人家,可是朱樉等人说的那些事情也在理,谁让这件事情看似是他首倡呢,那自然也就需要抓紧将事情彻底办成。 皇次子、皇三子、皇四子,这就是朱樉等人现在的‘官方称谓’,哪怕都知道他们的王爵封号,可是到底还没有正式封呢。 所以这一个个的也都在着急,顶着皇次子的称呼,哪有顶着秦王的封号来的威风!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那我明天先去上朝,不过封王的事情肯定是要选良辰吉日。” 这件事情大家都心里清楚,马寻看似只是顺水推舟去做些事情。 可是现实情况就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带头,而马寻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朱棣忽然说道,“舅舅,李相可是没少提起你。” “李相?”马寻愣了一下,“他这才退回去多长时间,又想回朝了?” (本章完) 第95章 教育是大事 第95章 教育是大事 自家几个外甥封王的事情肯定要记在心上,而李善长蠢蠢欲动想要回到中枢,马寻也不觉得奇怪。 李善长就是不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他就不可能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在老家颐养天年。 想要让他教育好子孙也难,因为他的心思全都是集中在权力上。 如果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宠爱一点是没问题,对于一些人家来说,就算是养出来个纨绔都行。 就怕的是溺爱养出来一个无法无天的混账,到时候就要牵连全家了。 做东的周德兴很开心,他是朱元璋的同乡,是小时候就属于死党。 要说淮西的这批人,汤和和周德兴才是朱元璋真正少年时期的死党,。 而周德兴百战功成、战功卓著,在明朝开国功臣中排名第十、侯爵之中排名第三。 历史上的他本来已经告老还乡了,可是他的儿子周骥在太子朱标的丧期和宫女在宫中淫乱,导致周德兴被株连而死。 要是知道全家被儿子给坑成这样,周德兴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怎么就将儿子养成那么个德行。 马寻有些皱眉了,虽然也见过一些熊孩子。但是很明显周德兴宠周骥宠的没边了,小孩也有些没大没小。 孩子顽皮一点没事,可是没大没小、毫无分寸,那就是熊孩子了,这就是父母管教失职了。 周德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国舅爷,孩子小,有些不晓事。” 马寻也笑着说道,“周大哥,我看孩子也不小了吧?这都快十岁了,也该懂点事情了。” 周德兴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说道,“才九岁,还能和孩子计较不成!” 马寻一下子无话可说,有些熊孩子最终的下场不好,说到底还是家长给惯出来的。 他这边隐晦的提醒一下,周德兴那边就要怪罪说马寻和孩子计较,反正自己的孩子是没错、别人总是有错。 开国功臣的后代之中有出息的、战死沙场的,平庸的也不少,违法乱纪、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数。 看来教育好这个特殊的群体也是任重道远,马寻也觉得这些人确实得管教。 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忙着做客,在和一些淮西人家往来,马寻算是忙的不亦乐乎了。 回到家的马寻看到了刘姝宁,笑着问道,“有没有给我外甥选中媳妇?” 刘姝宁娇嗔说道,“夫君又在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无非就是去看看那些闺阁女孩的性情如何,总不能只信一面之词。” 这就是刘姝宁的主要任务了,虽然接下来皇室和勋贵之间联姻是政治属性更大一些。但是有些勋贵的嫡女性情如何,这也是重点关注的。 如果性情不太好,说不定就是侧妃了,甚至是直接不会纳入皇室。 勋贵之间的联姻也不是不可以,看不上的那些人家,只能是想办法内部消化了。 而一些出身好、性情好的,就可以入皇室,而且还是比较显赫的亲王王妃。 “我这段时间倒是看了不少小子,常茂那样的原来还算出息!”马寻压低声音,似乎是怕隔壁的常家听到一般,“这么一想,我都替姐姐、姐夫着急。” 刘姝宁则说道,“常茂还算好,就是脾气急躁了些,倒也没有坏习惯。夫君想必也知道,不说这些勋贵人家,那些富户的公子哥不少都有坏习性。” 马寻就忧心忡忡的说道,“以后子嗣的教育可是大事,能力不够也没关系,品德一定要好。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力平庸不是坏事。” 刘姝宁笑着点头,她也认可马寻这样的说法,自家这样的情况,子孙能力平庸也有富贵。 只是下一刻刘姝宁也忧心忡忡,成亲半年多了,可是还没能怀上身孕,她是真的心里急。 马寻其实也着急,他现在没有一儿半女的,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自由’,时常被催促。 甚至可以说没有子女的话,哪怕是成亲了,很多人也不会将他当做大人看待。 可是这些事情就算是急好像也没用,即使马寻也做了不少备孕的工作,但是目前来看还是效果不佳。 和刘姝宁说着话,该早早安歇就安歇,明天还要去上朝呢。 天还没有亮马寻就起来了,洗漱后穿上官服就往外跑,皇宫外依然是乱哄哄的。 马寻好不容易才挤进午门,径直跑到文官那边,“礼部尚书,早朝百官就这么乱挤、乱跑,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满头大汗的陶凯稍微愣了一下,这倒不是被马寻的话给吓的,而是刚才一顿小跑、拥挤,这都出汗了。随即陶凯立刻说道,“国舅爷教训的是,是下官失职了。” 马寻也不介意对六十多岁的老头说话有些重,“早点定下来上朝的规矩,这么大的事情,开国都三年了,礼部提都不提,这像什么话!” 陶凯一听更加尴尬,不要说他尴尬了,就算是很多文官听到了这些也都是脸上发烫。 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一切正常,也从未想过有什么改动。所以每天上朝的时候挤入午门,文武百官一路赛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 至于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对,肯定是不对的,这叫成何体统,在其他王朝哪存在上朝的时候这么没规矩。 马寻就继续说道,“还有上朝奏事,我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抢着奏报。礼部的事情聊了一半就谈边塞之事,边塞的军将调遣还没结束,又有人提户部的事,像话吗?” 陶凯这一下是真的满头大汗了,急忙说道,“下官失职了,还请国舅爷见谅,下官等尽快奏报陛下,定下早朝、奏事一应规矩。” 马寻这才满意的点头,“早就该如此了,这是你礼部的事情,得抓紧办完。” 说完这些正事,马寻才不慌不忙的朝着武将的队列走去。 陶凯等人还在尴尬、慌乱,刘伯温则忍不住看向马寻,他的这个女婿只要一上朝肯定是有事情要办,很多时候还是皇帝安排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也拿不准主意了,他不知道马寻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传达皇帝的意思,还是自己想的。 常遇春拍了拍马寻的肩膀,“小弟,这是抓住了那老头的什么把柄,给他吓唬的够呛?” 常遇春这些人倒是没听见马寻说什么,但是看到了饱读诗书的陶凯被马寻训的不轻,堂堂礼部尚书好似是在一味的告饶。 这可就是本事了,毕竟陶凯也算是德高望重,是颇有名望的文臣。 马寻简单说道,“说上朝的规矩乱,嫌他们礼部办事不得力。” 这一下常遇春和徐达也忍不住多想了,不明白这到底是马寻的意思,还是皇帝在表达着不满。 等到乱哄哄的百官们进入奉天殿开始上朝,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倒是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马寻抱着笏板站在武将队列。 这是新鲜事,以前是让他上朝的时候能推就推,推不过去这才上朝,这算起来还是马寻第一次主动上朝。 朱元璋态度一下变了,和颜悦色问道,“国舅,也没有让你上朝,这是有什么大事值得你来上朝了?” 这调侃的话让不少人羡慕,皇帝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下里,对马寻都非常亲近。 马寻赶紧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年初商定诸皇子封王之事该有定论。皇次子殿下等业已成年,也当婚配了,当先定下王爵封号。” 朱元璋这一次就不再装模作样的拒绝,“那好,恩亲侯和你既然管着大宗正府,先草拟王爵封号,与礼部等多商议,再报到朕这里。” 不少人更意外了,什么时候李贞和马寻兼了大宗正府的差事了? 马寻立刻领旨,“臣遵旨。” 王爵封号等都基本上定下来了,现在也就是正式的走个流程,然后举行封王的仪式而已。 不过这些也不是小事情,大明第一次封王,仪式和规矩基本上就要定下来,以后也要用得上。 办完正事的马寻就闭口不言了,抱着笏板闭目养神,好似一切朝堂大事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虽然有些消极怠工的意思,可是没人说他,甚至不少人还觉得他是有了巨大的进步。 毕竟是第一次主动上朝,还商定了正事,这可不就是巨大的进步么! 只要起点低,只要平时的表现不好,那么一些小小的进步在别人看来就非常的显著了。 下朝后的马寻第一时间想要开溜,因为不开溜不行啊,谁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让他再办一些事情。 正常的皇帝上朝也就是早朝,但是朱元璋不一样。他是工作狂,尤其是在开国初年事情比较多。 所以现在的大明不只是早朝,还有午朝,有些时候下午也上朝。 没有一个好身体,真的跟不上皇帝的工作进度。当皇帝带头不要命的卷,文武百官想要偷懒都难。 这也是大明在快速发展的原因,实在是朱元璋太能卷了! “国舅爷还请留步!”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国舅爷,陛下召见。” 没能溜掉的马寻顿时没精打采,他只要有一点小小的进步,朱元璋后面马上就不断的上强度,逼着他继续进步! (本章完) 第96章 想给皇帝找祖宗 第96章 想给皇帝找祖宗 皇帝召见,那就不得不去了。 到了武英殿不只是看到了朱元璋,没想到李贞也在这。 “臣拜见陛下。”马寻一板一眼的行礼,“见过恩亲侯。” 朱元璋乐呵呵的说道,“本来还想让你过来一趟,自己倒是知道上进了,这是出息了。” 李贞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也觉得马寻有了长进,这算是出息了不少。 只是这些人看似对于出息的定义比较低,他们显然对于马寻的要求不算高。 朱元璋也聊起正事,“这一趟封王,一口气封到老十。” “老十?”马寻一下子愣住了,“老十也封王?” 不怪马寻意外,老十朱檀,这个是郭宁妃生的儿子,才六个月。而老八朱梓、老九朱杞,这也才刚刚一岁多一点。 朱元璋就笑着说道,“第一次封亲王,只要是咱的儿子,一口气都封王,闺女都封公主。” 这倒是符合朱元璋的特点,对于子女都是一味的爱护。 这也就是刚刚创立大明很多制度不完善,很多的东西也需要一个过程。 以后朱元璋可能会规定亲王、郡王到了十岁才准许封王或者立为世子,但是现在就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了。 不过这也是明朝的第一次集中封王,所以规模大一点。 等到第二次集中封王,那就要到洪武中期,这不是到了十岁肯定就立刻封。错过了这一次,说不定要等十多年。 马寻问道,“那老八、老九和老十封什么?” “潭王、赵王、鲁王。”朱元璋就笑着说道,“既然是封王,一口气都封了,封了王就要准备封功臣了。” 马寻也在怀疑朱元璋就是自己制定规矩、自己在破坏规矩。 《祖训录》去年就开始编纂了,虽然还在完善,可是有些比较大的事情肯定是早就定下来的。 现在还是不要和朱元璋去争辩这些事情,他是皇帝,自然就是他来做主了。 看到马寻和李贞都接受这个说法,朱元璋笑着说道,“那你们去文华殿,和标儿商定这事。” 马寻有些意外,“太子现在开始理政了?” 主要是文华殿特殊,这是储君办公的场所,在宫殿里办公意义可不一样。 朱元璋笑着解释说道,“也不算理政,就是看看批阅过的奏章,有些小事让他稍微处理一下。你外甥有那个本事,用不着操心。” 随即朱元璋对小太监说道,“传步撵。” 皇宫实在太大,在宫里不好骑马。所以只靠两条腿走路肯定有些累,朱元璋、马寻是没问题,但是李贞岁数大就可以优待。 李贞也不推辞,确实是因为武英殿和文华殿相距太远,他走着也累。 “姐夫,保儿这些天在做什么呢?”马寻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天我跟着淮西人家吃喝、酒宴,保儿倒是没怎么过去。” 李贞笑着说道,“我让他侍疾,就没准他出去。” 马寻愣了一下,没听说李贞病了啊。 看到马寻似乎误会,李贞解释说道,“保儿不一样,不好和一些淮西人家走的太近,就装病了。” 马寻这才安心,“这倒也是,我本来也是想要不去,只是人情难却,都是些亲近的人家。” 李贞深有感触的说道,“就是如此,保儿本来就是陛下外甥,现在在军中根基也深,哪能再和淮西人整天在一起,这不妥当。” 马寻是一个本分人,李贞同样也是一个本分人,他们都非常有分寸。 所以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时常在感慨,虽然家里的亲戚就这么俩个了,但是都是省心的,就没有像他们这样不用担心外戚的帝后。 李贞刚下步撵,朱标就走出了文华殿,“姑父、舅舅。” “臣李贞(马寻),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有些埋怨的说道,“姑父和舅舅又见外了,我到底是晚辈,哪能受长辈的礼。” 李贞就笑着说道,“殿下,这是在文华殿。要是在偏殿,臣倒是敢冒昧些。” 这就是属于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了,哪能太子表示亲近,这就大咧咧的直接应下来呢,还是要分场合的。到了文华殿里,稍微看到了几张熟面孔。比如说宋濂、魏观,这也都是朱标的‘老师’,负责给他讲经义。 而这些人也不只是会读书而已,他们多少也是能处置一些公务。 “舅舅,你也是见过魏祭酒。”朱标就笑着介绍说道,“这是宋师,很早前就教我读书。” 马寻笑着客气说道,“早就听闻宋师当代大儒、博学多才,可惜没能有机会去讨教学问,实在遗憾。” 这话不只是宋濂不信,李贞和朱标也不信。 毕竟马寻去年刚到京城的时候就被安排过陪太子读书,可是他在大本堂就是看‘闲书’、开小差,哪像是要求学的样子。 现在的马寻也是时间大把,可是他也不愿意去找宋濂等人请教学问。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登门拜访,宋濂等人不知道要多开心,毕竟宋濂和太子的关系也很好。 宋濂和魏观见到马寻也是忧心,这个管着国子学的国舅,始终对国子学不上心。 本来以为马寻读过一些书,可以讨教一下学问、可以一起说书论据,大家就是和睦相处、观念相投的读书人、儒家子弟。 可是现在再看看,马寻还真的就是读了几本书而已,算不上正经的读书人。 毕竟大家也都看出来马寻更喜欢和勋贵往来,对读书人不算亲近。 看到宋濂和魏观似乎要当着朱标的面说什么,马寻先下手为强,“殿下,今日上朝之前见着上朝规矩太乱,我已和礼部尚书讨论了一番。” 朱标有些不理解,“舅舅是什么意思?” “无规矩不成方圆,上朝乱哄哄的、奏事乱哄哄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马寻直接说道,“太子殿下,何不请大儒、宋师等商定入朝规矩,唐宋时肯定不会如此。” 李贞立刻帮腔说道,“殿下,老臣以为国舅说的有道理。老臣上朝不多,只是也知道上朝之时实在太乱,一点规矩都没有。” 朱标就心领神会的说道,“这么说来倒是礼部有些缺失了,是该召大儒、博士商定这些事宜。开朝三年,也不奏报如此大事,实在不像话!” 想要委婉的说马寻这个管着国子学的人不用心发展文教,马寻就先下手为强指责这些大儒等没有规矩。 最主要的是李贞这么个德高望重的勋贵、外戚帮腔不说,太子也是毫不掩饰的在拉偏架。 想要指责马寻,这些读书人先给自己的立场放正,先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再说。 李贞也随即说道,“太子殿下,臣等奉命前来与殿下商定诸王册封之事。” 朱标笑着说道,“姑父、舅舅,我也是在和宋师等依唐宋旧制商定册封诸王的事宜。只是前朝的一些旧制,未必适合我大明。” 马寻接话说道,“岁月变迁、沧海桑田,自然不能全都依唐宋旧制。只是陛下在恢复汉人正统,也不好不遵旧制。” 这话可不是废话,完全依照唐宋时期的制度来肯定是想都不用想。但是另起炉灶自己制定规矩,那也不符合现在的移风易俗、恢复汉家正统的大方针。 所以现在最合适的做法就是以唐宋的一些旧制为框架,稍微做一些与时俱进的改动就好。 朱标开口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舅舅想来也知道。唐朝李氏本贯为陇西李氏,尊奉老子为祖先。宋朝赵氏本贯为涿郡赵氏,为战国时期赵幽缪王迁的后人。“ 马寻和李贞都在听着,不明白朱标这是什么意思。 朱标继续开口说道,“诸大儒引经据典,觉得天命所归。我祖上,也该有大人物,这是我朱氏得社稷之天命。” 马寻脸色顿时变了,说道,“殿下,我与恩亲侯奉命代管大宗正院,陛下宗族如何,我等岂能不知!“ 李贞也显得非常愤怒的说道,“殿下,高祖皇帝句容通德乡朱家巷人,世代务农、家境贫困,殿下也该明白这是宗族族谱有记!” 高祖皇帝,这也就是朱元璋追封的五世祖朱仲八,这是南宋时期的人。 马寻也非常愤怒的说道,“陛下宗族传承有序,宗族族谱清晰。我马氏一族亦是传承有序,上溯北宋仁宗时,难道还有人给我马家也找了祖宗?” 给皇帝、皇后找个好祖宗,证明这是天命所归、证明这是人心所向,增加皇帝的神圣性等等,这是很多统治者的惯例。 但是现在,现在说不定要给我再找个祖宗,这可就不行了! 宋濂和魏观等人都开始担心了,他们其实找了不少姓朱的名人,比如说朱熹,这就适合引经据典、牵强附会成为皇帝的祖先。 这样一来,和读书人亲近啊。 到时候再找个姓马的读书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现在好了,皇帝和太子还没有表达不满,恩亲侯和国舅就先愤怒了,这俩个外姓人好像是更加在乎朱家的祖先是谁。 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眼前这两位,现在就是管着皇帝的族谱、九族,想要给皇帝找祖宗,得这两位先同意了再说。 (本章完) 第97章 我给皇帝理族谱 第97章 我给皇帝理族谱 有些人发迹了,喜欢给自己找个厉害的祖宗,似乎这样就可以使得自己的出身更加显赫。 而给皇帝找个厉害的祖宗,那也是增加神圣性等等。 比如说现在很多文官都希望朱元璋能认朱熹为祖宗,因为这是程朱理学的奠基人。 在去年科举之制就定下以朱熹等‘传注为宗’的制度,只是这些在很多人看来还不够。 南宋时期的朱熹被认为是伪学魁首,在元朝时候成为主流,而现在很多人想要更进一步。 一旦朱元璋认了朱熹为祖宗,那么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门学说就无可撼动,以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朱熹抬进孔庙、争取列入十二哲。 李贞显得非常愤怒,说道,“陛下家世,无人比我清楚。陛下祖上为佃户、淘金户,从句容迁至盱眙,再迁凤阳。” 马寻也跟着说道,“我马氏一族祖上本是兖州府人,金人南下,我祖上南迁至归德府宿州。” 李贞更为愤怒,“帝后宗族宗脉一向清晰,岂有牵强附会、寻他人为祖宗的道理?” “就是如此!”马寻也火力全开,对着宋濂和魏观就喷了起来,“自家祖宗不认,寻个国姓的为祖宗,这是什么道理?” 宋濂满头大汗慌忙解释,“恩亲侯、国舅,下官等并无此意。只是寻根溯源,找到些许线索。” “线索,有什么线索?”李贞更为愤怒,“我早年得仁祖淳皇帝准许,迎娶陇西长公主为妻,我岂能不知陛下宗族族谱!” 朱元璋是真心亲近他的二姐,大明开国的时候追封为孝亲公主,今年该封为陇西长公主。 也就是今年李文忠回乡祭奠母亲,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朱元璋大姐和大姐夫破败的棺椁。 朱元璋碍于脸面,才追封长姐为太原长公主、封长王七一为驸马都尉,改葬盱眙县太平乡。 朱元璋连堂兄弟都能追封为王,可见对于这个亲大姐、大姐夫有多恨了。 宋濂和魏观等人现在都没办法开口了,因为李贞和马寻火力全开,看这趋势是谁敢再提起皇帝、皇后的家世等,这两个外戚就要动手了。 这也没办法啊,皇帝同伴的亲戚就李贞一个,还是六十多岁的老头,谁敢和他在一些事情上争论呢。 皇后这边同辈的也就是这么个弟弟,还小了十多岁,谁要是惹了他,皇后就要先着急。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是真的了解帝后的家世,想要找祖宗的话,他们要是不认可,谁来说都不行。 朱标这时候就是稳坐钓鱼台了,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好像是什么主张都没有一般。 等到宋濂和魏观等人落荒而逃,朱标才笑着开口,“这些事情还得是姑父和舅舅来才行,这些人就没安好心。” 李贞余怒未消的说道,“殿下,这些人这么做也太过了,哪能随便认个祖宗!” “谁让咱们现在是帝王家,有些事情就得让几步。”朱标有些嘲讽一般的说道,“认个好祖宗,百官心悦诚服、百姓觉得天经地义。” 怕李贞不懂,朱标解释说道,“这些人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立个显学。现在虽说都是儒家子弟,只是还有很多学派。” 李贞大概理解了,“都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我看好些学派也有学说。” “都是儒家不假,只是儒家的先贤太多。”朱标就笑着说道,“这些人都是程朱学派,生怕朝廷像两宋将这程朱定为伪学。” 马寻也跟着讽刺说道,“这倒也是,朱熹要是成了皇家祖宗,谁敢再说这是伪学?” 朱标这才开口说道,“这些人想要先说服我,再让我去说服爹。宋师虽然与我有授业之恩,只是他到底是读书人、到底是浙东人。” 知道李贞和马寻对这些不太了解,朱标解释说道,“宋师看似理念包含着性理、治术和事功等内容,与先秦的孔孟之道更为接近,不过本质是以程朱为宗,兼取周敦颐等。” 在李贞和马寻点头的时候,朱标继续说道,“这学说是程颢与程颐兄弟开始创立,其间经过弟子杨时,再传罗从彦,三传李侗,到南宋时期朱熹集为大成。” 耐心的朱标进一步解释,“在前元时多有将儒教定为儒宗,这些士人主要集中于徽州、福建、江西、浙东等文风鼎盛鱼米富庶之地。这些人,都是程朱。” 马寻一下子理解了,“全都是南方人,我记得朱熹也是南方人,是徽州府婺源人。” 朱标抓住机会就夸奖马寻,“舅舅不愧是饱读诗书,朱夫子祖籍是婺源人,在福建尤溪出生,曾任江西南康、福建漳州知府、浙东巡抚。” 李贞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说了一圈,全都是朝堂上的这些文官所在的地方!”“这些人现在也急,中书省又回了淮西人手里。”朱标笑着说道,“这一个个的都以为曾传授我经义,就想让我出头。” 朱标这就属于没被儒家学说教歪的储君,心里想着的是江山社稷。 而有些被儒家学说教歪的,想的是恢复周礼、以儒家学说治天下,连宫殿的名字都要符合周礼。 说的就是朱允炆,那就是被教歪的典型,与一帮理想主义的儒生不考虑实际情况开始治国。 李贞就气鼓鼓的说道,“殿下,这些人要是再来找你,你就召臣。臣好好和这些人说道说道,他们怎么不给自己胡乱找个祖宗!” 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说不定早就找好了祖宗,认了学派、有了传承渊源,他们就是正经的儒家子弟了。” 虽然马寻的话有些愤世嫉俗、有点以偏概全,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些士人的做法。 朱标就笑着说道,“这些事情爹和我也不好多说,有些事情还是姑父和舅舅出面就好。” 马寻挺身而出、责无旁贷,“太子放心就是,这些事情也用不着恩亲侯出面。下回再有人以这些事情麻烦殿下,我来和他们聊一聊。” 李贞则不太认可的说道,“这不行,这些事情得我来。陛下家世我更清楚,他们谁还敢和我来论这些!” 朱标连忙开口说道,“姑父、舅舅,这些事情不管是您二位谁来都好说。” 想给朱元璋找个祖宗,这事情朱标不认可,他不希望那些浙东人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更不希望这些人夹杂着一些政治意图。 而朱元璋对此更是反感了,他就是淮西布衣出身,这一点他也从不掩饰。 李贞和马寻也都不愿意看到这些事情,那也是因为除了政治因素之外,也和他们息息相关啊。真的要是认了什么祖宗,他们都跟着受影响。 好不容易才将家世、家谱给续完整,这个时候再让那些读书人去引经据典、攀附延伸,自家族谱到时候都要跟着被修改很多。 朱标笑盈盈的问道,“姑父、舅舅,您二位来文华殿有何事?” 李贞拍了拍脑门,“差点给正事忘了,陛下令臣和国舅来寻殿下,商讨给诸位皇子册封亲王的事情。除了王爵封号之外,封王仪式也要殿下来定夺。” 朱标就笑着抱怨,“姑父,您说这事情哪能是我来做。明明就是父皇该做的事情,他推到了我身上,我怎么去和弟弟们说,这事情难一碗水端平。” 马寻忍不住看向朱标,一碗水端平? 李贞则有些执拗的说道,“这些事情本就该是殿下来定夺,即使是陛下要来定下此事,也该问问殿下的意见才对。” 朱标也明白这是正事,就说道,“姑父、舅舅,这一次封诸王,还得是您二位主礼。” 李贞就问道,“殿下,这些事情该是以礼部来做吧?” “姑父德高望重,又是宗亲。”朱标亲热的说道,“现在弟弟们封王,自然也就是姑父和舅舅来主礼,这也是弟弟们的福分和体面。” 李贞一想也有道理,就说道,“那老臣就不推却,只是国舅到底是皇次子殿下几人亲舅。主礼还是国舅,臣为辅就行。” 马寻急忙说道,“这么说就让我为难了,我到底是外家。恩亲侯德高望重、宗族亲戚之长,我岂能越过恩亲侯。” 朱标也说道,“姑父,我是这么想的。请封诸王是舅舅提的,册立诸王就由姑父来主礼。” 看到李贞和马寻也不再反对,朱标就笑着说道,“那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明天让礼部官员去为您二位说一下册立亲王之礼。” 马寻和李贞自然也没有意见,他们也都清楚有些事情,确实适合他们出面来做。 这也是朱元璋、朱标非常开心的事情,李贞和马寻的身份,天生的就适合在一些特殊场合出面,没人能挑出来理。 不管是出于朝廷礼节,还是民风民俗,这两个外戚就是首选。 诸王册立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不管是李贞还是马寻,他们只需要负责主持一下就好,具体的操办自然是有礼部等衙门去做。 至于宋濂等人可能也没有死心,提升文人士子的地位、提升浙东、南方文官的地位,也是他们责无旁贷的职责。 (本章完) 第98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第98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忙完一些正事,马寻肯定要去趟马秀英那里。入宫后不管怎么样都得过去看看、说说话,要不然肯定会被埋怨。 马秀英看到马寻非常开心,“一大早就听说你跑去上朝了,倒是真的长进了。” “外甥们要封王,我得重视。”马寻说完正事就吐槽,“姐夫最是不让人好过,看我来上朝,就忙着给我安排差事。” 对于马寻的吐槽,马秀英选择听一下就好,她还是希望马寻多做些事情。真要是顺着马寻的话说下去,这小子又得偷懒了。 看马秀英不上当,马寻就说道,“姐,老五真的封吴王啊?” “怎么?”马秀英笑了起来,“是觉得吴王太重,还是觉得封地不好?” 吴王,这是朱元璋称帝前的王号。而吴王的封地,理论上来说得是浙江一带,基本上是杭州。 历史上的明朝有三个吴王,第一个是称帝前的朱元璋。 第二个是朱橚,只是随后改为周王。第三个是朱标的第三子朱允熥,被封为吴王,不过被朱棣废了。 马寻只能说道,“老五封吴王就吴王,我就是担心以后标儿的子嗣有什么封号了。姐夫将好的封号全都给了外甥们,标儿以后怎么办?” 马秀英不太在意的说道,“你姐夫现在才十个儿子,能占多少王号?再说了,他给儿子好的封号也没人挑理,还能专门留几个给孙子?” 马秀英大概是小看了朱元璋的超长待机,以及超长的生育能力,十个只是开始,这绝不是朱元璋的极限。 “先前去文华殿见着标儿了,他处理政事看着得心应手。”马寻就说道,“就是宋师几个心思太多,我看浙东人越来越急了。” 马秀英不以为意的说道,“让他们急,听说你想让你丈人告老?” “我看他像是有病,岁数也不小了,得回老家颐养天年。”马寻回答说道,“姐,你觉得这事能做成吗?” 马秀英继续问道,“你丈人想回去?” 看到马寻点头,马秀英才说道,“要是到了年底,你丈人还是想回去,到那时再上奏章。他回去了也好,对他好、对你也好。” 让刘伯温告老还乡,对朱元璋和马秀英来说肯定是一个损失,毕竟朱元璋是那种攥住蛤蟆捏出尿的性格。有本事、有能力,就一直为朝廷办事才好。 不过刘伯温告老,确实对马寻比较有利,起码不用卷入浙东人的那个是非窝。 得到马秀英的保证,马寻自然喜笑颜开。 看到马寻笑的灿烂,马秀英也不好说些什么,她的这个弟弟太聪明了,总是能轻易从是非中脱身。不只是眼前的是非,还未出现的麻烦,也都想法子避免。 主动上朝的马寻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完成了任务,也稍微的参与到了意想不到的政事当中。 天不亮就跑来上朝,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家里。对马寻来说这是新鲜的体验,但是对于其他的文武百官来说就是常态了。 看到马寻回来,刘姝宁说道,“夫君明日可有安排?”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有事,也没事,可是有什么事情?” 刘姝宁就说道,“父亲那边让人传话了,说是我们若是有闲暇,可以过去一趟。” “那就过去,我后天再去鸡鸣山。”马寻也果断的说道,“估计是我上朝了,这就有人跑去叨扰老丈人了。” 刘姝宁则有些担心了,“可是夫君在朝堂之上说了些什么?” “政见不合,和人争辩了几句。”马寻笑着安抚说道,“谈不上什么党争之类的,无非就是那些人觉得我不向着他们罢了。” 刘姝宁松了口气笑着开口,“那倒是不算什么,想来也是那些人觉得夫君该帮他们于朝堂之上造势。没能得逞,这就去叨扰父亲了。” 马寻认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不敢来烦我,就去找老丈人。老丈人就难喽,那些同僚的关系难以推却,又难说服我。”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也笑了起来,她的父亲现在就是左右为难。 一边是马寻这里不是好说服的,另一边不只是考虑到同僚的情谊,也有自身政治理念的因素,这都是有冲突的。 不过刘姝宁显然也不会担心太多,因为她的父亲和丈夫,在性格方面有些地方还是比较相似。 作为大明的开国功臣之一,刘伯温虽然有政治主张、有自己的抱负,可是也会选择识时务,舍得放下权力急流勇退。 既然老丈人相召,马寻就陪着刘姝宁回娘家了。 刘姝宁去找她的嫂子、侄子了,马寻就和他的两个大舅哥喝喝茶、聊聊天。 刘琏有些开玩笑的说道,“国舅爷公务繁忙,现在想要见一面也是有些难了。”“忙着在处理朝堂大事,这不是被人来告刁状了,准备聆听丈人教诲。”马寻就笑着说道,“大舅子,是宋师来了,还是魏祭酒说我的不是了?” 刘琏也不隐瞒,“是宋师,昨日特意来小坐片刻,说你在太子殿下面前谈及一些事情,有些不太合常理。” 马寻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不合常理?” 刘璟就笑着说道,“父亲含糊着回应了,让大哥讨教经义,宋师没法子继续聊下去。”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同样是浙东文官的代表,刘伯温现在的处境其实也比较尴尬,有些事情也不太好多说。 在李善长、汪广洋、杨宪先后倒台,所有人都知道是淮西的胡惟庸暂时管着中书省,也都觉得浙东的刘伯温是最有可能进入中书省。 可是他一向和皇帝不算亲近,再加上现在还有马寻这么个女婿,以至于一些浙东人都怀疑刘伯温现在的立场了。 毕竟他看似没有对马寻有丝毫影响,甚至都不去规劝马寻,甚至偶尔可以看到马寻打压浙东人的情形。 马寻对此也只是嘿嘿一笑,这些事情确实不太好说。 刘璟则关心问道,“小弟,这一次将帅们都回来了,是不是还在商议出征明夏之事?” 马寻连忙问道,“舅哥是不是想要随军?” 刘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去年随军倒是长了不少见识,也知自小所看兵书虽有用,只是好些东西还缺实战才能融会贯通。” 马寻立刻明白了,刘璟这是想要跟着去打仗,“舅哥,你真要是想要去打仗,军中现在没地可去?” 刘璟也不隐瞒,“因你的关系,徐达大将军对我多有照料,沐英将军也照拂于我,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太可能去打明升吧?” 马寻就责无旁贷了,说道,“那我回头去一趟大都督府,给舅哥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跟着一起出征。” 这话马寻有底气,因为他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刘璟虽然是关系户,可是也有一定的能力。 这确实是任人唯亲、裙带关系,可是如果刘璟有能力,这也叫做举贤不避亲。 刘璟就笑着说道,“这是最好不过了,以前读了些兵书战策,总以为可以将天下之兵。去了军中方知自己见识短浅,该多有历练才好。” 刘琏只是喝着茶不说话,他和刘璟的兴趣爱好不同。一个喜欢读四书五经,一个喜欢读兵书战策。 马寻就乐呵呵的说道,“舅哥,我也是想要去打仗。明夏是打不成了,要是过两年去打元主,到时候咱们一道。” 刘琏摆出大舅哥的姿态,说道,“国舅有志为陛下分忧是好事,这也是你该做之事。只是你和姝宁还没动静,陛下和皇后殿下如何能安心!” 刘璟也催促说道,“这是大事,得抓紧些才好,我和大哥还盼着有人来喊舅舅。” 马寻如果想要去打仗没问题,很多人都愿意带着他一起去。 只是大家也都看的清楚,马寻能不能跟着大军一起出发,先决条件是皇后答不答应。 和刘琏、刘璟兄弟两个聊天还是比较轻松,因为刘琏看似是传统的儒家子弟,只不过他一点都不迂腐,不会只是之乎者也、谈经论道。 而刘璟更别说了,本来就是喜欢兵法的,也和马寻一起出征过,关系也更为亲近一些。 所以即使现在的刘伯温没有下朝,马寻在刘府也一点都不觉得枯燥,不会觉得如坐针毡,反正有人在和他谈天说地。 小老头回来了,咳嗽一声。 马寻连忙起身,“小婿见过丈人。” 刘伯温微微点头,有些抱怨,“国舅爷倒是忙,许久也不曾过来喝杯茶了。” 我老婆都娶了,也没打算传承你的衣钵学识,大事小事不少的,哪能有事没事过来做客。 不过马寻连忙说道,“这是小婿失礼了,以后肯定常登门拜访。” “你还是少来最好,你来的多了,宋师他们也常来。”刘伯温就温和说道,“他们进不了你国舅府,他们要来我家,我也不好拦。” 自家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刘伯温很清楚。 这些看似不太礼貌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也没人会真正的在意。 马寻就笑着开口,“这倒也是,我倒是真的不喜欢和宋师等人往来,他们的心思太多了!” (本章完) 第99章 人各有志 第99章 人各有志 刘伯温落座,倒也直接,“你现在和浙东的人,看似关系都不太和睦了。” 马寻倒是坦白的说道,“丈人,我自从去年入京以来,本就是和浙东人没有走动。也就是娶了姝宁,和您老人家才有往来。” 想要将马寻定义为和浙东人关系亲近,他肯定是不认的。 就算有浙东人说他早年在浙江出生,或者是流浪到了福建等等,这是事实不假,但是绝对不代表他就是浙东人。 刘伯温也不反驳,马寻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从平时走动的人家之中也可以看的出来。 马寻看似是和淮西人家走的近,可是本质上也就是跟那几个被皇帝信任的淮西人家往来。 刘伯温开口问道,“听宋师的意思,恩亲侯与你最是不喜为陛下寻根?” “丈人,这话就不对了。”马寻无比严肃的说道,“不管是陛下家,还是我家,祖上都清晰着,用不着其他人帮我们寻根溯源。” 刘琏忍不住说道,“国舅,朱夫子一代儒宗。” “大舅哥,儒宗也和陛下家世没关系。”马寻更加严肃的说道,“陛下家世出自儒宗,是对读书人好吧?” 刘琏噎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这么做有什么不好?陛下现在广收天下士子之心,士子心慕儒宗,这也是应有之义。” “那是孔圣、还是亚圣,或者是朱夫子?”马寻反问起来,“认个朱夫子为祖宗,天下士子就不会心里惦记着蒙古人了?” 刘琏赶紧提醒说道,“国舅,这话可不能瞎说。” 马寻有些戏谑的说道,“怎么就是瞎说了,现在不少大儒、读书人跟着元帝在草原披发左衽呢,在大明还有不少人想着他们的故主。” 刘琏一下子也不说话了,主要就是因为马寻说的现象确实存在,甚至比较普遍。 朝廷北伐的时候,不少读书人、大儒跟着元帝跑去了开平,然后又逃去了和林。 就算是现在平定了北方,也有不少人偷偷摸摸的朝着和林跑。或者是虽然现在成了大明的人,但是心里认为自己是元人。 马寻直接说道,“朝廷是不可能包税的,秀才也好、举人也罢,有了功名之后朝廷确实会给与优待,稍微免税、免徭役,只是我看这事情要管。” 刘伯温立刻严肃说道,“国舅,你要是这么说了,不少士子怕是要心寒了。” 元朝的待遇多好啊,管理极为松散、粗放,直接划定某个区域交上一定数额的税收就好,管事的地主、士人怎么征百姓的税,朝廷才不管呢。 而且在元朝的时候,这些读书人也是免税的,待遇可以说给的相当高了。而明朝延续了一些优待的政策,但是相对来说不如元朝。 这就让不少读书人心里不高兴了,换了一个朝代,新的统治者就应该给这些士子更好的待遇,要不然不是白改朝换代了么! 马寻也继续说道,“如今大明初建、地多人少,土地兼并之事还不算厉害。只是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兼并之风就要开始。” 刘琏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读了不少书,有些道理心里也清楚。 看起来他这位小舅子不只是不赞成给皇帝找个厉害的祖宗,不只是打算和浙东人保持距离。 更重要的是想要压制一些读书人的地位,不赞成给读书人太大的权力。 刘伯温就觉得这是没必要开口了,主要原因自然是马寻看起来也算是铁了心,基本上是很难劝动。 即使自负有大才、即使是马寻的老丈人,刘伯温也没打算在这些事情上和马寻分辨出来一个对错。 刘伯温、刘琏这些人有他们的政治主张,马寻则有他对时局、政策的一些看法。 说到底还是有些立场上的区别,刘伯温、刘琏,他们代表的不只是浙东文官,这也是代表着地主阶级的利益。 而皇帝可以说是地主利益的最大代言人,可是皇帝显然也不会只考虑地主阶级的利益。 到了马寻身上的话,他看似是在维护皇帝的利益,也是在维护勋贵外戚的利益,自然就不介意打压一下文官、地主的一些利益了。 所以现在有些谈不拢,那也没什么可说的,所在的位置不一样、考虑的事情有些区别就正常了。 刘伯温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么想也没错,只是以后稍微温和些最好。你昨日训了礼部尚书,在文华殿又呵斥宋师,这也不太好。” 刘琏和刘璟都错愕的看向马寻,这是他们所不敢想象的事情,这也是有些不符合他们对马寻的认知。 在很多人眼里,马寻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一直都是性子比较软,平时都是和颜悦色的,哪怕是对一些不太喜欢的人都不会甩脸色。 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宋濂、礼部尚书陶凯,这都被马寻训斥了,这可不算是小事情了。“丈人这么说就过了,最多是争辩几句。”马寻坚决否认,有些看似很威风的传闻对他没好处,“礼部尚书那边是他误了本职工作,宋师那边是政事。” 似乎觉得这么说太严肃,马寻说道,“我就是性子急,说话时可能声音大了点。” 刘琏、刘璟兄弟两个对视一眼,能让马寻着急的人可不多,让一个平时看似对谁都有礼貌的人说话声音大,那也不容易。 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纠缠的马寻问道,“丈人还有没有告老的心思?” 刘伯温严肃起来了,“这事情你是跟陛下提起了,还是皇后那边知道了?” “闲聊的时候和皇后殿下提了几句,皇后殿下看着也不像反对的样子。”马寻就回答说道,“说是到了年底,丈人要是还想要告老,她去劝陛下。” 刘伯温立刻喜笑颜开了,小老头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很多,“那这么说来是该准备准备了,用不着年底,今年算是能回老家过年了。” 刘琏也喜笑颜开的说道,“父亲,那儿子先回老家安顿一下,父亲到时候就可直接回老家著书立传。” 刘伯温笑着点头,“这么安排也好,那你过几天动身。”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当官,或者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当个大官等。 刘伯温现在对于朝政没有太大的兴趣,想要脱身、想要著书立传传承自己的学识。 而刘琏对于当官的兴趣也不大,虽然才华不小,可是一直想着的都是整理刘伯温的诗文、作品,对著书立传等也非常热衷。 刘璟对此显得非常淡定,父亲告老还乡确实不算是坏事情,这个时候离开朝堂可以少很多的麻烦。 毕竟很多人也都知道,接下来就是胡惟庸为了控制住中书省、为了立威,就要拿浙东人开刀了。 虽然因为马寻的原因,胡惟庸或许会收敛一些,只是真的要是在政治斗争当中杀红了眼,说不定也就没什么好退让的。 刘伯温要告老还乡,说是急流勇退不假,也算是被排挤出中枢,这要是放在一些人身上就是天都塌了。 可是现在在刘家父子这边,告老还乡似乎是比升官更加值得庆祝,这也只能说是人各有志了。 在刘家混了顿饭,马寻和刘姝宁就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舅舅,明天去打猎!”常茂站在门口,热情的邀请,“到时候我们好多人一块过去,肯定热闹。” 马寻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我有正事,没时间和你们去打猎。” “你能有什么正事?”常茂不认可的说道,“舅舅,就一起去打猎好了,听说在山里找到了老虎的踪迹。” 这应该就是华南虎了,不过马寻没打算劝这些人注意动物保护,现在的老虎不算到处都是,但是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 就算是在云贵那边,还有一些犀牛呢。 “我迟早给你拎学校去!”马寻放着狠话说道,“到时候天天去给人端屎端尿,我得让你知道怎么样照料伤兵!” 常茂立刻胆怯了,他觉得舅舅不是在开玩笑。鸡鸣山下有一所学堂,就是舅舅在培训的医官等。 爱兵如子、照料伤员是没问题,可是常茂的志向是大杀四方、冲锋陷阵的猛将,可不是伺候人的医官。 看到常茂狼狈而逃,马寻顿时神清气爽了,让你以为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做的那些事情,是你个毛头小子能够理解的影响深远的大事? 看着马寻在逗常茂,刘姝宁也只是抿嘴一笑,她的丈夫从不缺少孩子气的一面。 马寻也确实就是吓唬吓唬常茂,不管怎么说也不会真的让常茂去当医官。 但是这不妨碍马寻一直都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京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去看看那些医官的培训和成长了。 这不只是单纯的医官培训,或者是尝试着建立不同现有体系的医生培养体制。 这里面也有马寻夹带了不少私货,在尝试着建立的一系列‘现代科学’的雏形,这些可都是他眼里不折不扣的大事,比起在朝堂的争斗有意义多了。 吃力不讨好也没关系,反正马寻早就封无可封了,他也不需要功劳升官发财。 (本章完) 第100章 我在建学校 第100章 我在建学校 当看到马寻这个国舅的时候,陈之栋已经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擅长外科的太医,也不知怎么就入了国舅的法眼,给要了过来办事。 培训医官也就培训医官吧,这也没什么,本来就是太医院的工作之一。可是现在看看国舅培养医官的方式,那就特殊了。 清创、消毒、缝合,这是基本的要求,以前的医官也会一点,但是没有马寻要求的细致。 针灸、汤药、热敷等等,这以前也有,马寻要求的是太医院的人集思广益,包括延请名医整理医书。 马寻这边也弄出来了一些急救措施,比如说人工呼吸、胸外心脏按压等,这都让不少人觉得‘大开眼界’。 这就不是简单的医官培训了,这里面也包含着很多的基础医学知识了。 陈之栋等人想些什么不知道,但是马寻觉得护理学发展的好,那么生物学、物理学、化学、解剖学、生理学等学科也可以取得进步和发展。 看着眼前的十几间房舍,马寻非常开心,“小半年没见着了,这边看着好像个样子。” 陈之栋有心吐槽,他听闻国舅对国子学不用心,基本上是不闻不问的。 可是鸡鸣山下的医官学校,那是国舅非要建的,结果这也是许久没有露面了,也就是初建的时候有事没事来看看、制定了教学内容。 陈之栋连忙说道,“国舅随驾北上的时候,户部、工部调拨了不少工匠和物资,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也都派人来看过。” 确实没人敢偷懒,即使马寻不常过来,但是这就是他的‘政绩’,马秀英和朱标时常会让人过来看看。 即使不太懂一些专业的事情,可是有没有人偷懒、物资调配及不及时,这些事情他们能明白。 马寻笑着开口说道,“还是皇后殿下和太子殿下想的周到、宅心仁厚,皇后时常教导我医者仁心、当救人治病,我看这就能为校训。” 陈之栋也立刻讨好说道,“皇后殿下宽仁、慈爱,天下臣民皆知。” “我是奉皇后殿下旨意编纂医书,是太子殿下怜惜伤兵困苦,这才建的学校。”马寻就开口说道,“回头你去上奏,以医官名义递奏章去中书省。” 陈之栋有些尴尬的说道,“国舅爷,下官只是正八品的御医,奏章难以递到中书省。” 太医院的院使才是正五品,那就别说御医了。而太医院管着药库的大使等,那都是不入流的,只能算‘吏’。 马寻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得想办法给你加官,国子学那边祭酒是正四品、五经博士这些都是正八品,九品官一大堆,凭什么我的学校就没个品级?” 听到马寻的话,陈之栋猛然一喜,谁还不想升官发财呢,哪怕是御医也是想要升官的。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在小小的激动之后,陈之栋也觉得有些不现实,御医这些本来就官职不高。 而这些医官等本身也没什么职级,在这里的学员或者教课的郎中等,自然也就没什么品级了,大家早就接受了。 陈之栋等人是觉得升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马寻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他的学校可不会只是单纯的培养一些医官等,这衍生一下就是很多的自然学科呢,这就是和国子学办学理念不同的‘大学’。 凭什么国子学的祭酒就是正四品,我的大学就只能是正九品的御医兼职一下,这太说不过去了! “我看你调去大都督府好了,你现在做事我也满意。”马寻就开口说道,“在太医院,你最多也就是个正五品、正六品的院使或院判。” 陈之栋喜笑颜开的说道,“下官官职卑微,谨遵朝廷、上官差遣。” 从一个正经的医生调到大都督府,这也没什么可冲突的,军队之中本来就有医官,只是没有品级罢了。 但是在军中那些医官、医士也是有考核要求,也是要看看病救人的条件来赏功罚过。 最主要的是明初的文官、武将界限没有那么清晰,文官想要跳到武官的行列当中有些难,但是武将管着文官就是司空见惯了。 有国舅的提携,陈之栋这个正九品的御医到了大都督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升官了。 不要说马寻的身份了,就是大都督府的那些都督、都督佥事等送个名册去兵部,兵部尚书也只能乖乖签了,吏部的人也不敢对大都督府的官员升迁等阻拦。 吏部、兵部,现在只能是配合着大都督府办事,大都督府的独立性非常强。中书省和六部加在一起,都不够大都督府打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有马寻这么个炙手可热的显贵愿意提携,陈之栋心里别提多开心了。此前的兢兢业业、谨小慎微,这都是值得的,现在收获了成果。 马寻仔细的在检查着学校的培训,问道,“按照常规的培训,这些医官、医士多久要随军?” 陈之栋就立刻回答说道,“国舅爷,按照常规的来算,医官培训的时间长一些,医士稍微历练一下就能随军。” 医官,基本上算是半个医生了。但是医士的话,会些简单的急救和止血基本就够了。 不过陈之栋继续说道,“只是以国舅爷的安排,我想这些人至少还要再学半年,才能学的精。”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安排一下人,找三十学的好的。这三十人重点关注一下瘴气等防治,这些事情得抓紧。” 陈之栋心里也明白,现在学校里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军中找来的,所以很多的情况是非常了解,朝廷对四川的明夏用兵是成为定局的事情。 既然是要对四川的明夏用兵,那么云贵的段氏和元朝梁王,大概率也是朝廷要用兵的对象。 既然是这样的一些情况,所以也需要针对性的安排,这也是马寻等人需要做的事情。 不只是蜀道难,瘴气等东西虽然可能没有汉唐时令人闻风丧胆,可是对于云贵川等地,多少前期的医疗储备也是有必要。 既然是培训医官,那肯定是要做些正事,要让皇帝、皇后觉得这些钱的值。 看在马寻的面子上,大都督府的那些人现在对他鼎力支持,但是如果一直都是赔钱买卖,大家心里肯定也是要嘀咕的。 看到马寻的学校培训出来的医官可以治疗伤兵、预防瘴气、中暑等,那大都督府的人肯定就高兴了,以后的支持力度就会更大。 到时候就算马寻想要做些看似离经叛道的事情,文官集团的人都见不到马寻,大都督府的骄兵悍将们先出头了。 马寻还是非常开心的,虽然学校现在只是初建,现在也只是在进行最为基础的一些医疗培训等,但是好歹是有些效果了。 慢慢来,时机成熟了就继续去发展,还有很多的学科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可以顺势立项。 心满意足的马寻回到了家里,准备再整理一下自然学科的项目,要仔细的研究一下现在的生产力等等。 刘姝宁端来茶,说道,“夫君,大姐夫让人送来了名册。” “大姐夫也真是,做事这么急。”马寻接过名册说道,“陛下一安排事情,大姐夫就立刻办好。这些事情都不用急,偏偏就他等不得。” 对马寻的吐槽,刘姝宁一时间无言以对。 马寻仔细的看着名册,就是皇帝的十个儿子封王的王爵,以及这些皇子们的生母等记录。既然封王了,这些亲王以后就藩也要安排随行官员。 到时候大概率会从这些亲王的母族选几个人出来充任亲王府的官职,这就不是小事了。 “半个月后?”马寻忽然看了看时间,错愕不已的说道,“那这么说起来的话得抓紧了,我不得天天去宫里盯着?” 刘姝宁立刻劝道,“夫君,这是大事。朝廷第一次封王,可不能马虎了。” 李贞年龄大,朱标不适合出面,朱元璋和马秀英明显就是不愿意亲自安排一些事情。 这一下好了,封王的仪式等,马寻就不得不出面了,要去忙前忙后了。 马寻痛心疾首的说道,“我本来准备好好安排一下学校那边的事情,那些事情耽误不得。现在封王的事情也耽误不了,他们就是见不得我闲着!” 这基本上算得上是赶鸭子上架,是推着马寻去做些事情了。 甚至再多心的想一想,这段时间马寻就少不了要和文官多往来了,陶凯这样的礼部尚书就会因为公事和马寻的往来多起来了。 头疼归头疼,可是马寻也明白这些是正事,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必须要将这些事情给办好才行。 不管是马寻想要去做的事情,或者是帝后希望他做的事情,那也都是要好好的去办好。 主动、被动,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些也都是马寻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这一天天的也都闲不下来,遇到了一个肝帝,碰巧自己还有些小小的理想,那就勤快些。 (本章完) 第101章 到底是谁太偏心 第101章 到底是谁太偏心 马寻再次上朝了,开头就先奏事,“启奏陛下,臣奉皇后殿下懿旨、太子殿下教谕,与鸡鸣山下设立学堂,教授医官、医士救治伤兵等,业已成事。” 朱元璋笑着开口,“好,我大明将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期间也多有死伤。死者抚恤,伤者救治,这是应有之义,还是皇后和太子仁善。” 满朝文武都是聪明人,也都一起在称颂皇后仁慈、太子仁德。 这才是皆大欢喜,称颂皇后、拥护太子,这是文武百官们都愿意做的事情,这也符合大家的利益。 在夸赞完皇后和太子之后,马寻果断说道,“陛下,臣以为医官培训虽由太医院负责,只是太医官官吏大多不知战场形势,难以有效培训医官。” 马寻的话让不少人皱眉,太医院的那些人有医术,很多人都擅长外科。他们培训一批医官、医士,基本上是够用了。 毕竟在这些人眼里,医官也好、医士也罢,只是起一个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的工作,用不着多么的医术精湛。 马寻继续说道,“陛下,臣请调几名太医、征募民间郎中入学院,授以官职,专职培养医官。” 常遇春立刻蹦出来说道,“陛下,臣附议。” 徐达也非常果断的说道,“陛下,臣附议。” 邓愈、李文忠等人也不甘落后,除了支持马寻之外,也是因为他们都是领兵的大将,知道战场凶险,也知道伤兵的处境多么艰难。 朱元璋稍微想了想说道,“这事情倒也不难,伤兵医治本就是大事。如果经你手能多救治伤兵,那也是社稷之福。” 文官那边没什么意见,主要就是太医院的品级普遍较低,马寻这个国舅爷要几个太医,或者是在民间招募一些郎中,那也损害不到文官集团的利益。 最主要的是大势所趋啊,谁敢说救伤兵不值得,武将那边会不会将人活活给撕了不说,传出去了大明将士乃至普通百姓都要唾骂。 事情办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马寻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陈之栋调去大都督府了,即使是从民间招募医生等,也可以先授官职等。 他自然也担心一些敝帚自珍,或者是稍微的留一手,但是给与官职了,有些东西就是需要吐出来才行,以后系统性、规模性的培养医生等,这也可以考虑。 太医院是不可能搬空的,但是大明多出来一个医疗体系不会是坏事。 现在是为军中服务,只是慢慢的也可以将一些医术等在民间推广,或者是发展起来。 心情愉快的马寻下朝后找到一个守殿门的小太监,“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在做什么,要是殿下有空的话,请他去柔仪宫。” 小太监也没有二话,立刻就去请太子了。 虽然马寻的做法是有些不对,应该是他去求见太子才对,可是这不是要去皇后殿下那边么。 马秀英看到马寻还是非常开心的,“这几天是真的长进了,现在都不用人说你了,都知道为你姐夫分忧。” “姐,我今天可是因为标儿的原因才上朝。”马寻就立刻说道,“我想着医官的那些事情,我都推给标儿,本来我不在京城的这些天,也是他派人盯着学校。” 马秀英点头说道,“这也可以,你那个学校的太医、官员,一应药草物资,也都是标儿派人去办好的。” 所以将功劳给朱标是没有任何问题,他确实解决了最大的一些难题,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等,都是他去安排人给办好了。 而现在的朱标威望够高等等,这不是开国才三年么,朱标的威望更高、名声更好,大家都乐意看到。 名声和威望也是需要不断的积累,毕竟现在的朱标名义上还没有理政,甚至观政都谈不上,只是私下里朱元璋和马秀英在教他批阅奏章、处理国政。 “姐,过些天老二几个就要封王了。”马寻也提起另一个正事,也是他担心的事情,“我觉得姐夫的一些安排,是不是稍微过了点?” 马秀英就认真起来,也有些不太理解,“哪里过了?是看出来哪些地方不对了?” 马寻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说道,“姐夫爱惜子嗣,这肯定是好事。但是有些东西给的太重,我觉得倒不是什么好事。” 马秀英更加认真了,“说说,哪里给的重了?” 马寻直接说道,“亲王册立,一应陈设、冕服等,都和东宫一样,这有些不太好吧?” 马秀英仔细想了想后劝道,“小弟,老二几个也都是你外甥。虽然都知道你偏心老大,也不好做的这么过吧?老二几个听着了,不怕他们难受?”马寻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确实是对朱标比较偏心,因为那是皇太子啊。 可是他更加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会被朱元璋或者马秀英指责偏心,大明朝对于皇子、皇女最偏心的就是帝后了,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 怎么到了我这里,好似是你们都是一碗水端平,就是我这个当舅舅的除了喜欢大外甥之外,对其他的几个外甥都不好了? 马寻整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除了这册立亲王之外,平时的亲王待遇是不是也重了些?” 马秀英问道,“这有什么不妥?” “一众亲王和太子的冕服一样,分不出什么倒也算了。亲王正旦送贺表,百官行十二拜礼,假如朝廷使臣去藩王封地,不论文武百官出使或者经过,都要先拜见藩王,并行四拜礼。” 马秀英仔细听着,说道,“你姐夫的意思是公侯、大将军也经过藩王封地都要去拜王,你这个国舅不想去拜见?” “姐,我是马家人。”马寻立刻申辩,“标儿升殿,我肯定比谁都跪的规矩、恭敬。只是假如老二几个就藩了,他们在王府、封地的做派,那就和皇帝一个样了。” 不怪马寻这么担心,而是现在礼制不完善,所以藩王的做派比起太子大,或者是和皇帝一样,这都是明初常见的。 甚至藩王的陵寝等可以修明楼等,那就是帝陵的待遇了,这也是历史上明朝出现过的事情。 听到马寻这么说,马秀英也为难,“你说的这些有理,只是你姐夫的性子你也知道。其他的不说,对待子嗣太看重了。” 这确实是朱元璋的性格,基本上就是不讲道理的护犊子,舍不得自己的子女吃一点苦、受半点委屈。 马寻就说道,“所以我在朝堂上不敢说,说了肯定挨骂。这不就是先和姐说说,一会儿标儿来了,他要是觉得也不合适,你们去劝姐夫。” 有些事情发现了端倪,可以稍微提醒一下马秀英和朱标。马寻自认为在朱元璋的心目中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到时候可以美美的隐身。 马秀英和朱标都劝不动朱元璋,那其他人更加不用想了。 在马寻和马秀英在聊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朱标来到了柔仪宫,“舅舅,外甥来聆听教诲了。” 马寻连忙说道,“太子,您要是这么说,臣就只能先请罪了。” “又没外人在,外甥自然是要多听舅舅教诲。”朱标笑着说道,“肯定也是有大事,要不然舅舅也不会将外甥叫来。” 马秀英就埋怨说道,“你舅舅是觉得你爹对老二几个太好了,想要咱娘俩去劝你爹削减你弟弟们的待遇。” 朱标就立刻说道,“舅舅,老二几个可是您亲外甥。虽说我是太子,也一向得舅舅偏爱,只是舅舅也不该对老二几个太过苛刻吧?” 这朱家的人还真是看不出来自己的问题,没想到朱标这也是下意识的觉得马寻偏心太厉害。 无语的马寻只能说道,“殿下,皇次子几个可是常去我府邸,我也常和他们说笑、玩闹。要论亲近,我和皇次子殿下几个关系好。” 不要说朱标了,马秀英都愣了一下,也都觉得马寻说的有道理。 马寻偏心朱标是比较明显,可是和朱樉几个亲近也是真的,朱樉几个也时常跑去找马寻,不是请教学问等等,就是走亲戚、串门。 或者是打着去找舅舅的旗号去玩闹,而马寻一般情况下也都是帮他们兜底、打掩护。 要说马寻偏心,这确实是事实,只是也没有特别夸张,不是只顾着朱标而已,对朱樉几个也颇为爱护。 朱标就纠正话题问道,“舅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舅舅觉得需要去规劝父皇了?” 马秀英就帮忙开始解释起来,本来也不觉得有些安排不合理。可是被人提出来了,再仔细想想,好像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朱元璋给亲王们的各种待遇确实优厚的厉害,甚至是有那么点夸张了,几乎是和太子没有明面上的区别了。 而这类做法,和朱元璋一直坚定不移的彰显朱标的独特性,也是稍微有些背道而驰了。 朱标原本脸上和煦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他是太子、对弟弟们也非常放心,可是给弟弟们的一些待遇,好像确实有些过了。 (本章完) 第102章 处处分忧 第102章 处处分忧 都说明朝的宗室待遇太厚,甚至很多人都说是明朝宗室拖垮了大明的财政。 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明朝的宗室待遇之厚是前所未有。 可是要说全都是宗室的锅也夸张了,毕竟明朝中后期,很多宗室只给一部分物资,大部分给宝钞。 所谓宝钞,到了明朝的中后期就等同于废纸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明朝宗室的待遇,朱元璋和朱棣要背锅。 朱元璋是爱惜子嗣,所以一开始就定下来极为丰厚的待遇。 而朱棣在夺得帝位之后,为了拉拢宗室进一步的提升宗室的待遇。另一方面是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严格的限制宗室,宗室不许当官、寻求生计等。 到了朱棣之后,基本上就形成了所谓的明朝宗室被当猪养。而在朱元璋时期,宗室藩王虽然有不少犯事的,可是也有不少人帮忙治理地方、参与军事。 马寻到底偏不偏心,这已经不重要了,而是要考虑现在这些宗室藩王的待遇问题。 哪怕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这些藩王是不大可能就藩,看似还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去完善一些制度。 但是马寻还是会担心,一旦从初期阶段没有开好头,以后想要去扭转就难了。 朱标仔细想了想,说道,“舅舅,我倒是觉得弟弟们穿着和储君相似,这倒也不算什么。这也不只是我大明如此,其他朝代也会如此。” 单纯就冕服来说,皇帝为十二旒冕十二章服,太子和亲王用九旒冕九章服,王世子八旒冕七章服、郡王用七旒冕五章服。 这也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大明现在定下来的规矩是只有宗室有冕服,公侯等就不用穿冕服了,这也是和以前的一些朝代还是有些区别。 马寻笑了笑,说道,“这些也没问题,只是百官行礼等,册立为王的时候自然不用说。只是其他的时候,是不是能免了就免了?” 朱标不太认可的说道,“舅舅,弟弟们到底是宗室。” “该行礼自然是行礼,只是亲王们在封地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用不着百官特意去跪拜?”马寻直接说道,“老二几个没其他心思,但是以后的藩王呢?” 马寻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重大典礼、仪式的时候,亲王们到底是亲王,文武百官自然是要敬着,这没什么可争议。 马寻继续说道,“如果以后有藩王在封地都是一副百官随时贺拜、可以结交百官,我觉得这也不太好吧?” 马秀英连忙说道,“小弟,你就是喜欢将人想的太坏。”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马寻的话也让马秀英和朱标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聊完关于亲王待遇、地位的一系列事情,马寻就果断的开溜。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皇室内部去考虑,马寻也不好多说什么。 暂时提醒一下也就行了,毕竟目前也只是出现了一些趋势,而不是问题真正的暴露出来。 就算是朱元璋,他也是会不断的去调整、纠正一下关于亲王的待遇问题,他在位的时期也会因为暴露出来的问题做些及时的纠错。 马寻刚准备离开皇宫,一个侍卫就追来说道,“国舅爷,礼部尚书相邀。” 这一下马寻就溜不掉了,陶凯虽然也比较想要和马寻套近乎,不过还是比较在乎体面,不会像有些人一样表现的都有些谄媚。 所谓的清高等,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有。 马寻不慌不忙的来到了礼部,陶凯立刻率领左右侍郎等行礼,“下官见过国舅。” “用不着多礼。”马寻直接坐下,开口说道,“让我过来,应该是有事吧?” 陶凯也不隐瞒,说道,“国舅,朝廷此次封王是国朝第一次,诸多礼制等虽参考唐宋之制,不过也多有修改。” 马寻对此没意见,大明第一次封王,显然是不可能全都照搬照抄。唐宋时的一些制度,放在大明身上也未必就是合适的,这一点大家也心里清楚。 静待下文,看看陶凯等人到底是想要卖什么关子。 陶凯就继续说道,“国舅也该知道,陛下钦定册封亲王之礼与储君册立之礼一致。只是册立太子之时,正是开国之时。” 马寻明白了陶凯的意思,其实就是亲王册封的仪式看似是和太子册立的仪式一样。 但是朱标这个太子的册立不一样,是朱元璋登基的时候‘顺便’立了太子。这也就意味着册封亲王的典礼,实际上是需要‘另起炉灶’。 即使是参考了唐宋之制,结合此前册立储君的仪式,需要做些符合大明特点的小修改。 马寻就主动问道,“这是和此前的仪式有些不同了?” 陶凯也回答说道,“国舅,册立储君之时有册宝。只是若是以亲王之礼,不该用宝。” 金册,自然就是册书了。宝,那就是宝玺了。看到马寻在深思,陶凯继续说道,“尚且还有皇侄孙,陛下有意封靖江王。臣等虽觉得应是以镀金银印、银册,只是陛下似是不准。” 陶凯等人确实为难,亲王一般来说不能直接给宝玺。而朱守谦这个皇侄孙即将被册立为王,不过理论上来说是郡王。 但是在皇帝这边,给朱守谦的即使看似是郡王,可是待遇等还是和亲王一个级别了。 马寻也认真开始思索了,“这么说来,是得先去征询陛下的意见才好。你是礼部尚书,怎么没去?” 陶凯为难的说道,“国舅,下官等自然是去禀报陛下了,只是陛下不准。” 马寻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是希望马秀英和朱标出面,他就不用对朱元璋怼了。 而陶凯这些人也聪明,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好,还得是找国舅啊。 马寻顿时也头疼起来了,说到底就是大明才刚刚建立,很多的礼制还不完善。 历史上的朱元璋也是数次修改了册封亲王的仪式等,就是这些金册、金宝到底给不给,这也是有些前后矛盾的。 朱元璋也是一个强迫症,喜欢将什么事情都给规定好。 包括皇室内部的称呼等,皇侄对帝后的称呼、重孙辈对皇帝的称呼,他都给定下来了。 即使是这么一些看似规定到细致入微了,他也会在一些大事上直接打破规矩,自己带头不遵守。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些事情我记下了,明后天我去找陛下说一说。只不过礼制等到底是你礼部的事务,总不能是推到我一外戚身上。” 陶凯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地道,连忙告罪,“国舅恕罪,下官等也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马寻也不再多说什么,接下这个任务就好,只是代为传话就行。 其实朱樉等人的封王仪式,只要不是太出格就行。真正让马寻在意的,就是这些宗室诸王以后的待遇等问题,那些才是关键。 既然聊完了这些事情,马寻果断的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他还是不希望和陶凯这些人多来往。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在一些立场上不一致,那就没必要多来往,这不是明哲保身,这是单纯的话不投机。 出宫回到了家里,马寻可以喂喂驴、纳纳凉,可以惬意的打个瞌睡补补觉了。 “舅舅!”朱樉、朱棡和朱棣带着朱橚来了,“舅舅!” 马寻猛然惊醒,“怎么了?今天不读书了?” “读啊,一上午都在大本堂读书。”朱樉抱怨说道,“舅舅将皇兄给叫过去了,也不叫我们过去。” 朱棡也跟着抱怨说道,“皇兄爱读书,我们几个哪能坐的住,舅舅就该找个理由让我们也不用在大本堂听那些大儒讲经义。” 马寻顿时头大,连忙问道,“你们几个过来有事?” 朱樉连忙说道,“是父皇让我们过来的,先前就说过让舅舅练兵。” 马寻稍微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仪仗?” 朱棣就连连点头说道,“嗯,父皇让我们来催促一下舅舅。虽然有亲军禁卫,只是如今也该有仪仗等。舅舅领过兵,父皇让我们辅佐舅舅练兵。” 马寻这一下是真的头大了,“找保儿啊,他是大将。实在不行找文英也行,他比我知兵。” 朱橚就笑嘻嘻说道,“表兄和义兄要忙大都督府的事情,没空。” 都不用马寻动手了,朱樉和朱棡连忙联手准备收拾老五了。朱棣也忍不住摇头,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当着舅舅的面说出来,这是讨打! “陛下的意思是你们几个要开始练兵了?”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老五是不是小了点,他又不喜欢军伍的事情,这么急做什么?” 朱橚挣脱束缚,说道,“舅舅,我跟着去当医官。我前天夜里看了《黄帝内经》,我已经想好了好多方子!” 马寻顿时头皮发麻,严厉告诫,“你知道如何配伍还是知道如何望闻问切?才看多少书,就敢开方子?” 这老五,真的是对医术感兴趣啊,这是从小就有的爱好。 只是马寻有些纳闷,不知道朱橚这么早就暴露出对医术情有独钟,到底有多少是受他影响。 不过现在还是先想练兵的事情吧,仪仗队什么的是次要,主要是陪着这些皇子们开始练兵了。 既然封王,那就要做正事! (本章完) 第103章 外甥们要练兵 第103章 外甥们要练兵 外甥们要练兵,这肯定是大事,马寻也会重视这些事情。 担心这些藩王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就是杞人忧天,根本就没有这些好担心的。 即使以后朱元璋会给这些藩王三个卫所的兵权,但是后勤辎重是朝廷供给、军中将校也归朝廷调遣。 所谓的藩王三护卫就是朝廷的兵马,而不是藩王的兵马。 明初的这些藩王到了地方还是有重要的任务,不管是武功还是文治,这些藩王们都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好才行。 养猪是不可能养猪的,在明初没有这样的土壤,没有这样的政治需求,藩王们有能力,朱元璋和朱标才开心。 马寻看向何大说道,“去隔壁看看,常大哥要是在的话就请他过来。” 朱樉等人喜笑颜开,虽然他们都是皇子,从小就在军中历练,可是能接触大将的机会也有限。 马寻看向这些外甥们问道,“说起来练兵,陛下是怎么说的?” “让我们知兵、能用兵,用不着全都是架子,要能打胜仗。”朱樉连忙说道,“舅舅,咱们几个以后是要杀敌、节制诸将的。” 马寻点头,随即又问道,“虽说现在元主蹿入漠北,只是即使灭了他,还有诸多蒙古余部,或是境内番民叛乱,你们是如何想的?” 朱樉想都不想的说道,“舅舅,我觉得用兵得刚猛。朝廷猛将如云、兵强马壮,挥军杀过去灭了就是。” 朱棡提出不同的意见了,“舅舅,我觉得二哥说的不对。要我说就应该步步为营,我要是不断的增设要塞、哨岗,推到他们门口,看他如何应对!” “那多耗时费力,我看还是集优势兵马最好,逼其决战。”朱棣给出自己的观点说道,“野战最是能杀敌,一场大战就能灭了敌人再战之力。” 朱橚也说道,“那还不得要粮草辎重、后勤保障,我就押运粮草、救治伤病,反正我也不会打仗。” 朱樉这几个都是朱元璋得了应天府之后出生的,经历了朱元璋被韩林儿封为枢密院同佥、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吴国公时期。 或许那时候岁数太小,但是他们也都知道他们的父皇自立为吴王,灭陈友谅、平张士诚等人的过程。 所以这几个,自小也都是在军中行走,有着不俗的军事教育基础。 马寻忽然问道,“如果大兵团作战,你们觉得首先该重视什么?” 朱樉立刻回答说道,“肯定是三军用命、赏罚分明。“ “我觉得节制诸将最为重要,得一开始就有战略。”朱棡不甘示弱的说道,“舅舅,军中多有悍将不服从军令,这事情得重视。” 朱棣也跟着说道,“舅舅,我觉得大军作战,军纪一定要严、要令行禁止。” 朱橚就在嘿嘿傻笑了,他岁数小,暂时不会对他有太多的要求。 “你们说的都有理,只是真的临战之时,军纪一定要严,平时也要重视军纪。”马寻立刻说道,“你们父皇攻占和州,放归军中有夫之妇,百姓广为传颂。” 马寻继续说道,“大军攻占太平,严禁掳掠、得百姓拥护。取应天府后也是先张榜安民,严禁劫掠、将士犯禁就处死。如此才能得民心,有威望。” 朱樉等人只是听着,未必放在心里。因为在军中,不少将士都是在打了胜仗之后忘乎所以。 常遇春昂首阔步的来了,“小弟,找俺有什么事吗?” “皇子们练兵,我不太懂这些,就来请常大哥把关。”马寻就赶紧说道,“我自身本事低微,哪能教他们啊。” 常遇春一听就犯了难,说道,“小弟,这事情你能做,俺哪能来啊!” 别看常遇春是五大三粗的猛将样子,可是心思也不缺细腻的一部分。 朱棣就赶忙说道,“常大将军,别啊!父皇命我们来找舅舅,自然也是知道舅舅的本事。有舅舅把关,常大将军提点,这不就稳妥了吗?” 朱樉等人也是连连点头,他们可都是太清楚自家舅舅的本事了,去年初次见到的时候,舅舅就寒酸的厉害。 哪怕现在舅舅去战场转了一圈,现在身上也挂着右都督的官职,可是大家也都明白这不代表着真才实干。 更何况有徐达、常遇春这样级别的大将来教军事,谁不乐意啊? 跟着臭棋篓子下棋只会影响自己的水平,还得是跟着高手过招,哪怕是被虐的厉害,也能学到些手段和本事。 常遇春还是拒绝,说道,“这事情国舅说了不算,你们说了更不算,我得先进宫,除非是有上位和太子的旨意。” 说完常遇春拔腿就跑,不是他不给马寻或者朱樉等人面子,而是身居高位,有些事情还是得谨慎点。看着外甥们失落的样子,马寻就安慰说道,“既然你们父皇让你们来,肯定就是让我帮忙安排。他和太子安排一些事情不方便、不好说,只能我出面。” 朱樉就抱怨说道,“舅舅,常大将军怕父皇也就罢了,怎么还怕皇兄呢?” 朱棡纠正说道,“不是怕皇兄,是敬着皇兄。” “常家姐姐明年就要成皇嫂了,我看你们怕不怕!”朱橚就有些期待的说道,“等嫂子进宫了,她就能护着我了,我逃学也没人说我!” 朱樉就调侃着说道,“你明年就要搬出来了,到时候和我们一样一人一个宫殿。” 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击到朱橚,可是他满心欢喜。他一直都是羡慕朱樉几个可以‘单过’,毕竟他是小儿子,暂时还是马秀英带着。 马寻看了看‘小外甥’,说道,“正好你们常出宫了,你既然不想打仗的事情,就跟着我。我教你术数,到时候好好学学辎重后勤的安排。” 朱樉瞬间跳脚,“舅舅,您偏心皇兄也就罢了,怎么还偏心老五?” 朱棡有些同仇敌忾的说道,“就是,太极只教母后和皇兄,现在术数也只教老五!” “对啊!”朱棣也忿忿不平的说道,“舅舅给人看病,就唯独不给我们好好看病!” 马寻顿时头大,“老五是老幺,让着他点怎么了?再者说了,我说了很多回,老二、老四没有气疾,老三也没事!” 朱橚得意洋洋,母后最喜欢的是皇兄,但是最宠爱的是他。至于舅舅,看样子也是最喜欢他了。 看着朱橚得意的样子,朱樉立刻打击说道,“舅舅又不教你医术,你得意什么?术数,在大本堂没学够,还要学鸡兔同笼,我看你得意什么?” 朱橚瞬间垮脸,舅舅不教医术、教术数,那我还学个什么劲? 看到朱橚沮丧的模样,他的哥哥们一看就是非常开心,这就是最无良的兄长们了。 马寻就来气了,“老二,你没事就惹弟弟们。老三你也好不到哪去,老四是不敢惹你兄长,就去招惹老五是吧?” 马寻虽然无语,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练兵的事情我先安排一下。” “舅舅,不能选禁卫。”朱樉提醒说道,“父皇和皇兄手里掌着的兵,我们可不能碰。” 别看朱樉等人有些时候看似是肆意妄为,可是对于不少事情都是心里有分寸。有些事情他们可以仗着父兄的疼爱无拘无束,可是有些东西他们比谁都敏感。 马寻也明白这个道理,“用不着你们多说,你们就是想要碰飞熊卫、羽林卫,我也肯定不会答应。” “舅舅,多找骑兵。”朱棡就说道,“好男儿得率骑兵纵横沙漠、草原,这才是真痛快。” 朱棣连忙说道,“不能全找骑兵,得找多兵种啊。舅舅,去找邓将军,他是军中最擅长火器的大将。” 马寻愣了一下,连忙问道,“邓将军对火器很精通?” “军中大概就是邓将军最擅长用火器了。”朱樉就抢先说道,“早些年洪都之围的时候,邓将军就是辅佐堂兄镇守。父皇也说过,军中用火器厉害的就是堂兄和邓将军。” 洪都保卫战是一个奇迹,朱文正凭借洪都之战的大胜威名远扬。而当时朱文正手底下的将领就是邓愈、赵德胜,只可惜赵德胜随后在大战陈友谅时战死。 马寻只能点头,很明显他的几个外甥们对于军中之事都是比较了解,每个人也都是有着不同的领兵风格。 等到这几个小子跑了,常遇春就忽然冒了出来,“上位也真是,怎么将这差事推到你身上了?” 马寻就无奈说道,“常大哥,你先前溜了,这可不太好吧?” “看不出来上位的意思?”常遇春压低声音说道,“让你管教这几个皇子,就是以后好帮衬太子殿下。你又不懂兵,只能寻我帮忙。老徐那边,你去不得!”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吐槽说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了,等一下我入宫一趟,不说清楚我心里也没底。” 常遇春嘿嘿直笑,马寻接下来的这个差事,确实不是那么好做的。 这几个到底也是皇子,还是陛下十分重视的几个皇子,打不得、骂不得,还要教真本事。 思来想去,也就是皇子们的亲舅舅没事多管一管了。就算是徐达、常遇春这些人,也不好多管,更别说去骂了。 (本章完) 第104章 用人之道 第104章 用人之道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册封亲王,只不过很多事情都在井然有序的推进下去了。 此前也就是朱标这个皇太子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比较大,而现在也开始有着其他的宗室走到台前了。 朱樉等人在朝堂上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绝对不能小看这些皇子们带来的影响力。 救火队员马寻再次入宫了,只是这一次没有上朝。 先是去了武英殿,仔细的和朱元璋探讨了亲王册封的仪式等,基本上是确定了答案。 仪式基本上雷同于储君册立之礼,只不过只给金册不给宝玺。 这就是稍微和太子有些区别了,冕服之类的就没有多提,朱元璋的儿子们都是可以同样规格的穿戴。 “姐夫,常大将军不敢教老二几个兵法。”马寻也开口说道,“他的意思是得有您或者标儿的旨意,要不然他不教。” 朱元璋笑盈盈的问道,“你说为何不让他们去找徐达?保儿也厉害,还是他们表兄,以保儿的性子肯定是愿意照顾他的弟弟们。” 看起来还真的是常遇春说的那样,这些皇子们可以给与足够的优待等,但是必须要和一些军方的敏感山头保持距离。 徐达是大明第一武将,常遇春是另一个山头,几乎可以并驾齐驱。 而李文忠作为三驾马车当中的另一驾,本质上是属于和另外两大山头独立,大家保持一定距离即可。 至于邓愈、汤和、冯胜、廖永忠等人,最多是小山头,可以让三驾马车稍微给点面子。 马寻心里有数了,就说道,“我估计也是这回事,那你得给常大哥说清楚啊,要不然他不愿意教真本事,我就算是想教也没能力教。” 朱元璋笑着开口,“你记好了啊,本事他们不缺,品行得多教一些。” 马寻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这几个家伙跑去了封地,说不定就放飞自我成为类人形生物了。 不过马寻还是有所担心,“姐夫,我听老二他们几个谈起军事,各个也都是头头是道,用兵策略等也不太相同。” “那用不着管,天德和伯仁用兵也不同,保儿用兵又是一个路数,能赢就行。”朱元璋就说道,“因材施教的道理你应该懂,用不着让老二几个路数一样。” 马寻也算是吃下了定心丸,不管是陶凯这个礼部尚书所担心的册封亲王的仪式,还是常遇春所谨慎对待的亲王接触大将等,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看到马寻要走,朱元璋忽然说道,“李相这两天要回京了,说不定要去你府上坐坐。” 马寻愣了一下,“他怎么要回来了?” “你外甥们要封王,李相能安心吗?”朱元璋就笑着开口,“登基大典都是他操办的,册封亲王的大体流程他此前也曾商定。” 这话好像真没什么问题,因为大明开国前后的一系列大事,李善长都是参与其中了。 马寻则有些担心的说道,“他的病只是养个半年多的时间,这就养好了?” 朱元璋调侃着说道,“他到底有没有病,你难道不比其他人清楚?” 马寻就谨慎的开口问道,“姐夫,他要去我那,要是让我给他把脉。我到底是说他病了,还是说他病好了?” 朱元璋就含笑问道,“那你觉得呢?你是想要给他看出病,还是想要让他病好了?” “我倒是觉得他一直病着才好。”马寻忽然觉得不对劲,“陛下,臣医术不精,哪能是别人没病给看出病来!” 看到马寻急了,朱元璋就叹气说道,“朕的这个李相,怕是找到了理由回京,就打算赖着不走了。” 李善长是什么样的人,朱元璋自然是比马寻更加心里有数。 估计这半年在老家的时候,李善长心里就时常躁动不安、度日如年,品尝过执掌天下的权力,哪能安心当个富家翁呢。 以前没什么理由,也就只能是遥控弟弟李存义,给胡惟庸指点迷津等。现在找到了理由回京,说什么都不会再回去。 马寻就问道,“那我继续给他看出来病?” 朱元璋哑然失笑,随即说道,“你一身的医术算是给埋没了,真要是继续看出病来,以后让人怎么看待你?” 马寻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我这么点微末的医术,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马寻这么说也是诚心实意,虽然他也算是恶补了一些医学知识,可是到现在也不能自吹自擂是名医等。 不过朱元璋不这么认为,说道,“他真要是有病,你看出来就看出来了。要是没病的话,那就没病。这个李善长,以后怕是不敢再装病了。” 此前也不能说是装病,偶尔有个伤风感冒的很正常,但是那时候的李善长就会将小病夸大,这也算是以退为进的招数。 可是年初被马寻没病看出来了病,李善长算是吸取教训了,以后就算是有病也要硬扛着,绝对不敢再让马寻去瞧病。让他告老还乡,那还不如杀了他! 手里没有实权,那才是生不如死! 对于李善长的志向等,马寻也不好评价。 不过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马寻自然也就实话实说,他能看出来毛病,那就是看出来了。看不出来的话,那就是没病了。 朱元璋随即补充说道,“刘伯温有病没病你心里清楚,没事就别给他看出来病了。到时候对你名声不好,老是看出来毛病让人告老,这像什么话!” 马寻就赶紧讨好说道,“姐夫教训的是,是我小家子气了。” “李相回来了,刘伯温就告老吧。”朱元璋叹气说道,“这些人就不能和朕一条心,心里的弯弯绕绕也都清楚。” 马寻还是比较开心的,因为刘伯温正常的告老还乡,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情。 大事商量结束了,马寻就果断的开溜,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去操办了。 没有去柔仪宫,马寻先跑去文华殿,“太子殿下。” “舅舅。”朱标笑着放下手里的毛笔,说道,“如果舅舅是来问弟弟们学兵法之事,那就白跑一趟了,刚给常大将军去了一封书信。” 马寻就笑着说道,“他心里没底,我心里也没底,还是过来问一问最好。” 朱标就认真说道,“我最是希望弟弟们能有出息,以后也能多帮衬我。” 有朱标这样的话,马寻自然更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藏私,也没多少本事藏私。常大将军那边,我觉得该教肯定也都会教。” 朱标就笑着说道,“其实也是时间紧迫,这两年还有战事,军中大将回京的时间不多,只能让弟弟们抓紧些时间去学学。” 这些也是事实,毕竟大明开国归开国,四处征战归四处征战,这是两码事了。 让朱樉等人抓紧时间多学点本事,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马寻就继续说道,“我此前在朝堂上提过,准备将陈之栋这些人调去学院,也好升官。” 朱标就仔细问道,“舅舅,您是如何想的?” 马寻说出自己的想法,“医官也是能保障军心、战斗力,士卒不见得都怕战死,怕的是伤了、残了没人照料。残了等朝廷有抚恤等,伤了不理的话,军心难保。” 朱标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此前军中虽有医官、医士,不过还是不够多,尤其是大战之后伤兵会多,很多只能是互相照料。” 马寻连忙说道,“我就是担心这些事情,这些人照料伤员,也就只是照料,不够精细、更谈不上专业。” 够用就行、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 有诸如此类想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听点是随大流,难听点就是得过且过了。 耗时费力的想出更好的法子,那就算了。那些麻烦事交给那些聪明人、身居高位的人去考虑,保持现在的状况也挺好,大家都安稳。 朱标点头说道,“舅舅说的在理,伤兵也是我大明的士卒,自然是要爱护。” “我先前已经安排学堂一些人学习防疫的事情了,朝廷大军出征云贵,我看不只是蜀道难。”马寻就说道,“至于急救、照料伤兵,现在也能用得上。” 紧急的培训,虽然肯定比不上后世的护理学等等,但是好歹也是比现在的一些医官、医士更加专业。 毕竟这些人是要安排去伤兵营的,专门照料这些伤兵。 朱标笑着说道,“爹娘时常夸赞舅舅宅心仁厚,大军尚且还未出动,舅舅就想着照料伤兵的事情了。” 马寻赶紧说道,“殿下,我的这些人也不能提刀杀人。我在军中说话也不好使,我还指望这些人去了军中起了作用帮我扬名。” 朱标这样的聪明人立刻明白马寻的意思,“舅舅放心就是,舅舅教出来的这些人,我到时候会嘱咐领兵大将,按舅舅说的方法去用。” 这也不能怪马寻多想,而是思维惯性有些时候是很难扭转的。 他培养的是‘护士’,而现在大明军中的是医官、医士,定位本来就不同。 不过随即朱标笑着说道,“舅舅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就算舅舅去说了,一众将校也是会听着。” “那不一样,我说话分量不太够。”马寻就笑着说道,“要是多治些伤兵,这些人也都该感激太子殿下。” (本章完) 第105章 新的发现和惊喜 第105章 新的发现和惊喜 功名利禄对于马寻来说就是过眼云烟,他追求的不是这些东西。 最主要的是也没必要去追求,不见得就是他多么高尚,而是有些东西对他来说没用。 所以还是将功劳等等推到太子身上,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全都觉得比较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心满意足的马寻办完正事就回家了,因材施教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马寻找到刘姝宁,说道,“你这两天费费心,看看可有什么教子之类的家训、文章。” 刘姝宁有些不解的问道,“夫君,现在要这些有用?” “有用,外甥们要跟我学本事了。”马寻吐槽说道,“我教不了他们行军打仗,我只能教他们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良心。” 刘姝宁就立刻说道,“《出师表》想来诸位皇子们都熟读在心,武侯尚且还有《诫子篇》。“ 看到马寻点头,刘姝宁继续说道,“《颜氏家训》也很好,只是怕陛下可能有些不喜。” 马寻就奇怪问道,“怎么了?我虽然没读过《颜氏家训》,不过多少还是听说过。” “夫君想必不知道其中有深信因果、礼拜佛陀之说。”刘姝宁回答说道,“先前皇后殿下也曾有言,不许诸位皇子读佛经。” 马寻立刻点头说道,“这也是,那就稍微摘除一些,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不学。他们现在都是少年心性,最是培养品行的时候了。” 刘姝宁也觉得马寻说的有道理,一众皇子全都是十多岁。 这个时候自然就需要注意品德了,真的要是养成了不好的习惯等,以后想要去改都难。 《温公家范》、《朱子家训》,刘姝宁对于这些都是张口就来,显然不是马寻这样的半吊子的水平可以比拟。 教育好外甥们,这显然不是什么小事情,马寻和刘姝宁都要些心思了。 这两个现在都没孩子呢,先要教一群叛逆期的少年,还真是一个艰巨的挑战。 这也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开心的事情,他们现在大事小事一大堆,都有些忙不过来了,所以有人帮忙教孩子,那肯定是开心的。 毕竟马寻的辈分在这里,品行等也值得信任,这就是最好不过的带娃工具人了。 马寻和刘姝宁这边还在忙着给朱樉等人进行思想品德的教育课程呢,而有些人显得就非常着急了。 徐蛾匆匆而来,说道,“老爷、夫人,李相门下送来拜帖,说是明日想要登门拜访。” 刘姝宁错愕的看向马寻,李相不是告老了吗,怎么还要登门拜访? 马寻也无语,本来以为是要过两天。可是看这趋势,李善长回到了京城估计不是第一时间先回家,而是来马寻这里得‘医嘱’。 “人还在外面吧?”马寻就说道,“就给个准话,明天我肯定扫榻相迎。李相来访,肯定是蓬荜生辉了。” 也只能是这么说了,李善长要来访,这么个客人是推不走的。 等到徐蛾离开,刘姝宁问道,“夫君,李相这一次过来,是诸皇子册封之事,还是其他?” “我也不知,估计是诸皇子册封,他要来观礼。”马寻就吐槽说道,“观完礼之后,再磨蹭两个月就是大封功臣了,老人家岁数太大不好奔波。” 刘姝宁谨慎的开口说道,“朝堂大事我不知道,只是李相一向外表宽和、内里苛责,此前李相告老,会不会怨恨你?” 马寻对此倒不是很担心,“他没事招惹我干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有陛下和皇后殿下护着,我也不用担心那么多。” 刘姝宁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李善长是权倾朝野不假,可是他也是一个聪明人,招惹马寻这个国舅就没必要了。 哪怕是大家心里头都有疙瘩,表面上也是相处融洽,互相使绊子的概率都不算高。 毕竟就马寻这位置,就算是斗倒了他,对李善长也没什么好处,只会得罪皇后。 李善长权倾朝野也好,嫉妒贤能也罢,那和马寻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会去中书省,谈不上李善长的政敌等。 所以李善长回京就回京呗,对马寻真的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是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常茂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出现了,这倒不是被打的,显然是狩猎失败了。 看到马寻幸灾乐祸的样子,常茂不忿的说道,“舅舅,俺娘让我过来求药。” 马寻就忍不住吐槽说道,“家里没有?你们也是将门,家里肯定常备跌打损伤的药物才对。”“家里是有,爹娘还是觉得得来舅舅这里求药才好。”常茂也心安理得的坐下,“反正舅舅用药肯定最好,谁都比不上舅舅。” 对马寻的医术可能有不少人会怀疑,但是最为信任的就是常家一大家子。谁要是敢质疑马寻的医术,常家的人都要发飙。 马寻就吩咐说道,“去煮几个鸡蛋,红油这些也拿来。去洗个脚,我看看你脚腕。” 红油这东西还算历史悠久,很早之前也就有用于跌打损伤了。 仔细的摸了摸常茂的脚腕,还好没有扭伤,只是膝盖破皮。看着鼻青脸肿的,也都是一些外伤。 “云南白药?”在送走常茂之后,马寻猛然一惊,“三七!” 云南白药这东西马寻可能造不出来,据说配方是绝密呢。可是三七这玩意儿,云南那边应该是有的。 也别说什么这么常见的东西怎么现在大明没有,单纯的就是有些东西的认知、研究需要过程,云南白药是清朝才有。 而三七,也就是在明朝中后期才开始传到中原,在清朝时期被视为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之最珍贵者。 云南白药弄不出来,但是三七可以派上用场,这不只是具备补血抗炎、活血化瘀的功效,还能扩张血管等。 回头就去太医院让人翻找一些古籍等,再让人在云南等地仔细的问一问。 毕竟中原地区对于三七还非常的陌生,可是当地的一些人或许早就知道了三七的一些疗效、功用了。 想想这些,马寻还是有那么些小小的激动和期待,看起来他又可以做些事情了。 是不是名医对于马寻来说意义不算特别大,因为他是大概率不会给人看病下方,不会给人抓药、治病。 可是他做的一些事情,好似是对大明的医疗体系等等都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目前来看算得上是一个重大的推进者。 这么一想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利国利民的事情多做一些,这显然是没有坏处的,也应该好好的去做这类事情。 名医马寻早早的起床后就开始忙起来了,整个府里倒不至于跟着一起忙,毕竟也就是稍微招待一下李善长,用不着特别的隆重。 洒扫庭院等就算了,这又不是过年,用不着大扫除。 帝后来了可能要摆香案等,但是仔细想一想,朱元璋和马秀英过来的时候,马寻也没来得及摆香案啊,甚至都没有率领府中上下出门恭迎。 所以现在马寻也就是打开中门迎客,这就算是非常正式的了,也挑不出来理。 赋闲半年多的李善长走下马车,“国舅爷,许久未见,老夫甚是想念。” 马寻也客气的说道,“听闻李相在老家休养,我也时常挂念。” 听到马寻这么说,李善长立刻说道,“有劳国舅爷记挂了,老朽听从国舅医嘱安心静养,这一下子倒是让沉疴不见了!” 我去,用不着这么急吧! 这才刚刚见面,你就说你身体很好。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认为了,那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心里吐槽归心里吐槽,但是表面工作得有,“那就恭喜李相了,我看您也是面色红润、精神烁烁,肯定是无病无灾。” 两人如同忘年交一般,一边走一边攀谈,就好像两个人此前往来非常多,也用不着假客套、用不着讲虚礼一般。 刚刚到了正堂,徐蛾就端来茶水。 李善长笑着接过茶,说道,“诸位皇子殿下册封,老朽不得不来啊。此前陛下追封先祖及册立后妃、太子、都由老朽担任大礼使。” 马寻客气说道,“我倒是也知道这些,此前确定六部官制,商议官民丧服及朝贺东宫礼议等,也都是李相操劳。” 事实上也不至于此,包括确定天下山川神癨封号,爵赏功臣、事无巨细,朱元璋都委托李善长与诸臣商议执行。 大明的头号管家,李善长当之无愧,在这个位置上单纯就能力和贡献来说,也确实是无可替代。 也没有人否认李善长对于大明的重要性和功劳,就算是此前的杨宪,也一直都是以追赶李善长为目标。 妄言自己能够超越李善长,那才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即使有人觉得李善长是投靠朱元璋比较早才得到重用、得以立功,但是对于他通晓典故、裁决事务非常迅速,恢复制钱法、开矿冶铁等功劳,这就不是所有人能做到。 没有能力,也不可能一直都是朱元璋的左膀右臂,以及唯一一个文臣的国公。 (本章完) 第106章 李相保媒 第106章 李相保媒 李善长的来意根本就不用怀疑,谁都不是傻子,很多的事情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喝了杯茶、聊了点家常,李善长伸出手,“国舅乃杏林高手,老朽在凤阳之时时常担忧身体,还请国舅帮着诊脉。” 马寻一边客气一边说道,“李相言重了,我才疏学浅不敢称高手。若是李相信任,我倒是献丑了。” 摸着李善长的脉,确实平稳有力,感觉非常健康,“看来静养这段时间还是颇有好处,我觉得李相完全好了。” 李善长看似是长舒一口气,笑着开口说道,“这么一来自然是最好了,老朽这个岁数了,最是担心病了。” 看到马寻也不接话,李善长笑着问道,“国舅,若是陛下问起,国舅能否美言几句?” “有什么可美言的?”马寻是真的不懂了,“李相身体康健,我据实直说就行。” 李善长笑的非常开心,“陛下怜惜老朽这些年兢兢业业,为老朽在凤阳设置守坟户一百五十家,赐给佃户一千五百家,仪仗士二十家,老朽实在惶恐。” 马寻心有感触的说道,“确实,陛下太恩重了。一想到我无尺寸之功,陛下尚且给与赐田无数,实在是汗颜了。” 李善长看向马寻,我俩说的可不是一回事啊,你是真的没有什么功劳,我的这些赏赐是应得的! 随即李善长笑着问道,“过几天诸位皇子封王,国舅爷有何想法?” 马寻不太理解的问道,“李相也知道我是乡野小民,实在是不懂李相之意。” 李善长解释着说道,“我观陛下之意,有意让诸位皇子过些年就藩,国舅爷不觉得这样不好?” 很多人会下意识的认为朱元璋分封诸王确实不好,这简直就是开历史的倒车了。 可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说到底就是明朝的藩王和西汉初期的藩王是两个概念。明朝的藩王没有实质上的兵权,更没有任何行政权。 “秦王封西安、晋王封太原、燕王封北平,吴王封开封,楚王封武昌,齐王封青州。”李善长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这六位岁数稍长的亲王都封要地,只怕不稳妥。” 马寻觉得李善长有些假惺惺了,这几位皇子的王爵封号等,李善长实际上早就清楚,甚至朱元璋此前肯定也和他商议过。 不过马寻还是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倒是见识短浅,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陛下深谋远虑,又有李相这样的栋梁之材辅佐,想必不会有错。” 李善长见马寻不愿谈封王之事,立刻问道,“听闻此前杨逆与国舅相处多有不睦,不知真假?” 看看,杨宪被处死了,现在的名声就是‘杨逆’。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以后的胡惟庸就是‘胡逆’了,大家叫着也顺口。 “谈不上和睦,也谈不上仇怨。”马寻就笑着开口,“我和他是话不投机,聊不到一块去罢了。” 李善长就继续说道,“杨宪这人还是有些本事,就是太过贪权、有些微末之功就忘乎所以,那般不知进退实在是自寻死路。” 交浅言深啊,李相! 我和你也仅仅只有数面之缘而已,我们可谈不上是有推心置腹的交情,真的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事情! 李善长话锋一转,说道,“胡惟庸这人国舅爷可曾了解?” 看到马寻摇头,李善长说道,“这人也是我淮西子弟,早年就随陛下起兵、颇受信任。历任知县、通判、太常少卿等职,可以说非常有才干,也颇为踏实。” 马寻就夸奖说道,“这么说来倒是能臣了,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也是他大展拳脚之时。” “我们淮西人一向团结,胡惟庸这人虽有才学,但是嫉恶如仇。”李善长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他一时不察被人蒙蔽,还望国舅施以援手。” 马寻就连忙客气说道,“李相言重了,我这人一向没有本事,也就是蒙帝后垂怜,方才得以安顿。朝堂之事,我还是不太明白。” 李善长继续劝道,“国舅爷聪颖、高洁,这也是朝野上下都知的事情。我淮西子弟同气连枝,自然也要互相照拂。” 怕马寻不相信,李善长就继续说道,“我与汤和素来亲近,与徐大将军关系也和睦,这都是乡人,自然互相照应。” 马寻就笑着客气说道,“李相说的是,老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既然都是我淮西人,自然携手共进。” 反正场面话是这么说了,谁还是真的信了,那就信好了。 马寻自认为不会当真,他相信以李善长这样的老江湖,自然是更加不可能当真的。 李善长和汤和的关系比较好是真的,但是要说和徐达等人的关系也都非常好,那显然就是有些夸张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也就行了,反正马寻不认为他会和李善长有太多的往来。李善长忽然问道,“国舅爷可有子嗣了?” “我年初才成亲,李相也是知道的。”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倒是想要有子嗣,只是这不是才成亲半年,还不及有子嗣。” 李善长忧心忡忡的说道,“皇后只有国舅这么一个弟弟,早年间皇后殿下时常思念国丈、每每痛哭,我等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看到马寻还是不说话,李善长说道,“只可惜那时不知国舅尚在,未能去寻到国舅。” 马寻依然是不会轻易开口,谁知道李善长这样的老江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免得被他抓到了话茬借题发挥。 李善长只能再次说道,“老朽虚长几岁,托大说些不中听的。徐王一脉可都是压在国舅肩上,延续血脉、香火,这也是国舅该做之事。” “李相说的极是,我也想着早些为马家开枝散叶。”马寻就笑着开口,“若是李相有什么生儿子的偏方,也可以借我誊抄一下。” 看看,这才是真亲近,我是什么亲热的话都说了,拉家常更是一步到位! 李善长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国舅爷说笑了,老朽要是有偏方,早就用了。老朽也是子嗣单薄,实在是愧对祖宗。” 李善长能活,可是相对来说子女就比较少了。现在可能有心无力,即使是还能纳妾,可是很难再有孩子了。 李善长看着马寻,一副长者姿态,“国舅爷,胡惟庸有一侄女,知书达理、样貌秀丽,要不然国舅纳入房中。” 马寻立刻拒绝说道,“李相说笑了,我这才娶得妻。” “国舅想岔了,老朽说的是国舅将她纳为妾室做填房。”李善长就笑着说道,“国舅尚且没有子嗣,想来皇后殿下也颇为焦虑。” 马寻愣住了,胡惟庸的侄女,不该是嫁给你侄儿吗? 马寻回过神就说道,“李相说笑了,胡政事位高权重,岂能让他侄女为我妾室。” 李善长步步紧逼的说道,“那也是他侄女的福分,这也就是胡惟庸侄女,算不上是高门大户。若是能入国舅的眼,岂不是美事一件?” 这事情闹的有意思了,拉拢我这个国舅爷,现在就是在安排美人计了。 可是胡惟庸的侄女到底是不是美人,谁知道呢? 最主要的是我没打算和胡惟庸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美女也不能进我马家的门! 在李善长看来,虽然都是淮西人,是所谓的乡党,但是这一层关系还是不够可靠,必须要更进一步才好。 结亲、联姻,这就是最为简单粗暴,可是这也是行之有效的方式了,这么一来大家的关系就是真正的亲近起来了。 李善长的想法不错,这些也确实是很多人会选择的方式,这是门当户对、这是利益一致。 不管是富商还是地主,或者是达官显贵,大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联姻,以后就可以走的更近一些。 不过马寻笑着说道,“李相说笑了,我与拙荆新婚燕尔,拙荆也是温婉贤淑之人,我尚且还不打算纳妾。” 以后会不会纳妾不敢说,但是现在肯定没这个计划。 最主要的是没打算和你李善长拉上什么关系,胡惟庸的侄女等等就更不会考虑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李善长也不勉强,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呢。 在李善长等人眼里,马寻也就是骤得富贵,哪怕现在看着是比较谦逊、谨慎,可是过些时日就难说了。 穷小子乍得富贵,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当个权贵,好好的教一教,就会知道如何当一个权贵了。 到那时候,有些事情显然就不会是那么简单了。 马寻娶刘姝宁为妻,这是李善长等人猝不及防的,他们甚至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和安排,帝后就给安排好了。 可是这么一个国舅,怎么可能让浙东人给拿走呢?哪怕现在浙东人看着势弱,那也不能小看。 马寻这个国舅爷,淮西人得控制住才好! 刘伯温等人暂且可以稍微的得意一下,可是也千万别觉得马寻这个国舅爷就是浙东人的‘贤婿’了,这事情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107章 官职太多 第107章 官职太多 当初的李善长是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可是现在再次回到京城,就显得无比低调了。 不过即使李善长看似非常低调,但是只要他回到京城,肯定就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他是李善长,是大明的左丞相。 陛下武有徐达、常遇春等人,文就是以李善长为首了,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这就是真正的百官之首。 与李善长低调的回京相比,中书省这边就算是热闹起来了。 即使现在还没有旨意,可是只要李善长回到了京城,必然会被陛下委以重任,肯定会继续参与国政,这都是不用怀疑的事情。 对于不少淮西人来说,这是极为振奋的好消息。但是对于浙东人来说,宛若晴天霹雳了。 洪武三年八月十七日,皇宫里显得非常庄重。 朱樉等人九旒冕九章服,一个个的就乖乖的站在奉天门外。 等到皇帝升座之后,朱标第一时间出班,“宣皇次子等入殿。” 侍卫们不断宣扬传旨,一路传旨到殿外,李贞和马寻立刻领着朱樉等人入殿。 不过李贞和马寻也不是单纯的带路,李贞抱着不到一岁半的朱梓,马寻则是抱着朱杞,这俩孩子今天也要封王。 这两个小的本来是不用来,但是皇帝想要看到自己的亲儿子们风光,就带过来了。一岁半,也稍微懂点事情了,起码简单的话是听得懂。 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朱守谦,这个名义上的郡王,实质上的亲王和朱樉等人穿着一样的冕服。 朱樉等人一到奉天殿就跪下,“儿臣朱樉(朱棡、朱棣)等,拜见父皇陛下。” 李贞和马寻就抱着孩子跪下,他们这两人其实就是带着孩子走过场。因为名义上的主礼官,显然就是朱标了。 “有制!” 朱标打开圣旨,宣读道,“册皇次子朱樉为秦王,皇三子朱棡为晋王、皇四子朱棣为燕王.” “册皇侄孙朱守谦为靖江王。” 圣旨宣读完毕,朱标就开始为弟弟们挨个颁发册书。 一众文武百官看的就是恍惚了,这些事情本该是主礼官来做,但是现在是皇太子在做。这些本该是皇帝直接下旨,但是看似全程都是太子在操办。 可是这一个个的,也都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好似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般。 正式的诸王册封算是进行了,可是礼仪还没有正式完成。 朱樉等人在接过册宝后立刻谢恩,随后赶紧去柔仪宫。 谢完马秀英,这些皇子再去文华殿谢太子,然后再是李善长率领文武百官拜诸亲王,这一个个的都非常忙碌。 第一天是忙着仪式、谢恩,第二天诸王还要上朝再次谢恩,百官也需要进筏称贺,帝后也要分别对百官和命妇赐宴。 册封诸王,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这是大事。 虽然很忙,不过马寻还是比较开心,他的外甥们现在也算是长大了。 朱樉等人无疑是最开心的,以后他们就是有着正式的王爵封号了,出门在外大家要称呼为‘秦王殿下’等,而不是皇次子殿下之类。 一连忙了三天,马寻和刘姝宁吃住还是在宫里。 李贞的小院里非常热闹,这一次多了个李文忠。 说起来李文忠也无奈,想要侍奉老爹,那还要请旨入宫。想要看看长子,还是需要入宫请旨。想要将父亲、儿子接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保儿,过来。”朱元璋非常开心,说道,“老二说他去了西安就要打仗,你说他该去打哪里?” 李文忠就笑着说道,“秦王要是想要出征,我觉得可能也就是西番了。” 所谓西番也就是西羌,是相对靠近陕西等地。 朱樉就有些抱怨的说道,“西番?那些人成不了气候,我要是带兵去打就没意思了。” 听到朱樉不满的话,朱元璋哈哈大笑,“王保保现在都给赶走了,你还能有什么用武之地?镇压一些西番叛乱就了不得,你还能做些什么?” 朱标就笑着说道,“我觉得老二还有大用,上回舅舅回来的时候还说关中凋敝。老二以后去了西安,肯定是要修城墙、修关隘。”朱元璋也立刻说道,“对,还是标儿想的周到。关中天险之地肯定是要修,这些差事以后就落在老二的肩头了。” 朱樉显然是更加郁闷,他可是想要指挥千军万马的,但是怎么就变成让他去镇压一小股番民叛乱,以及修筑城墙了呢? 杀鸡焉用牛刀,朱樉觉得自己要是去做这些事情,那就是大材小用了! 看得出来朱樉现在有些郁闷,可是即使是郁闷,他显然也没辙。 少年时有着雄心壮志很正常,不过真的到了一定的时候,那也就是身不由己了。真的要是安排好了一些差事,自然也就是必须要做好才行。 马寻在这个时候看热闹就好,反正这些差事是落不到他头上。而且就算是朱樉等人就藩,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 至少要过个五年以上,那才有可能让朱樉等人就藩,这也就意味着时间还长着呢。 这几年他只需要好好的做好教育工作就好,不管是对朱樉等人的品德教育,还是考虑发展自己的学院建设等,那都是他要负责的事情。 看到马寻在吃瓜,马秀英就说道,“小弟,这几天李相可没少夸赞你。” 马寻就吐槽说道,“他肯定是夸我医术精湛,我没给他看出来病,现在传的京城里都是这消息。” 朱元璋也无奈说道,“这个李善长最爱的就是造势,你没给他看出来病,他就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要让我也知道。” “我当初就不该给他看病。”马寻就忍不住吐槽了,“现在我差不多就是大明第一杏林高手了,我说他没病就保准没病。我不认都不行,他李相国认了。” 其他人也都是哄然大笑,上一回是马寻将李善长架在火上了。而现在是李善长直接抽梯子,让马寻下不来台。 而李善长的心思大家也都心里清楚,说到底就是他不甘心在老家养老,还是想着要重回朝堂。 只是现在到底会不会让他再次入中书省,这就难说了。毕竟朱元璋这也是找了个理由将李善长赶回了老家,让中书省的一些格局产生了变化。 现在要是再让李善长回到中书省,那就不太合适了。 “徐达是右丞相,常遇春、廖永忠是平章政事,这还不够。”朱元璋就说道,“此前就说过让小弟入中书省,加个平章政事。” 马秀英也笑着说道,“这是去年就说好的事情,正好他的泰山就要告老。” 刘姝宁看向马寻,而马寻也只能接受,本来去年就提过让他去中书省,只是当时没有急着安排官职。 不过马寻还是说道,“姐夫,保儿可是有大功。” 李文忠现在是大都督府左都督,马寻则是右都督。而徐达、常遇春都是参军国事,在大都督府没有正式的官职。 这也就意味着马寻和李文忠领大都督府事,他们的麾下是陆仲亨、顾时、陈德、王志、郑遇春、吴良这几个都督同知了。 现在的大都督府一众将领,基本也都不再担任中书省的官职了。 这是因为随着皇朝建立,朱元璋加快了政权组织的建。一方面需要对于之前战时军政合一的中书省改制,以达到军政分离之目的。 所以将原先在中书省任职的军事将领转入大都督府,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大都督府成为一个专职的武将领军机构。 中书省军权被进一步转移,大都督府的统军职能得到进一步强化。 朱元璋就笑着说道,“保儿虽然有大功,但是现在参与军国大事即可,用不着挂着官职。” “姐夫,我身上的官职可不少。”马寻就差扳着指头算了,“我是大都督府右都督,太子少师,现在还要加中书省平章政事。我还领着国子学事,我抽不开身。” “大都督府的事情本就是保儿在做,只是他不好得罪人的时候你出面。”马秀英就笑着开口,“你不在军中经营,又是我弟弟,你去得罪人就好。” 朱元璋笑着点头,马寻在大都督府就是做个摆设,也可以说是威慑,就是用以震慑一些骄兵悍将,毕竟有些人对李文忠也不太敬畏,觉得这就是个小辈。 至于看不上马寻也没关系,他要是出面都不好使的话,马秀英就要站出来了。 李贞和李文忠是开心的,因为马寻的存在,确实可以吸引不少关注。 马寻无话可说,“过两个月就大封功臣了,这些天可是不少人心思浮动,我都准备闭门谢客了。按说大家也都知道自己该封什么爵位,可是还是有不死心的。” 马秀英直接说道,“那你别管,真要是去烦你,你就赶出去。” 朱元璋也不高兴的说道,“这些人呐,就是给再多都嫌少。” 这么说好似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封候拜将那也是一辈子的追求。打了半辈子的仗,追求的也就是这些了。 (本章完) 第108章 跑官讨爵 第108章 跑官讨爵 诸王受封,文武百官看似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触。 主要就是因为这一切早就是在预料之中了,这也都是必然的事情。 即使是在对宗室比较严格的宋朝,皇子龙孙该受封还是受封。 只是现在不少人心浮动,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重头戏了。 皇子受封和他们的关系不大,可是大封功臣就是和很多人的利益息息相关了。 无数文官武将在翘首以盼,即使大家对于自己的功劳都是心里有数,不过谁还不是希望得到更高的爵位呢? 尤其是一些功劳不算特别显著的,或者是认为自己可以更上一层楼的。 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希望冲刺一把,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奇迹呢! 马寻安安稳稳的在家里过日子,因为很多的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地位。 不过这显然也就是他自己认为了,在其他人的眼里,这位国舅爷还是有些分量的。 说一说好话,去帮忙求求情,不要说官升一级了,说不定爵位都有可能向上长一级。 “舅舅,李相来了。”常茂跑了过来,忙着报信,“还有汤伯,唐叔,都来了。” 马寻觉得十分无语,因为除了汤和之外,他和剩下的人关系真不算很好。 所谓的淮西勋贵,也不见得就是铁板一块,有些人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吐槽归吐槽,表面的热情还是需要有,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马寻还是一个所谓的好好先生,看似和谁的关系都不错,那就更不能闭门谢客了。 “李相。”马寻十分热情,“汤大哥,唐大哥。” 这也就是年龄小的好处了,见到谁都是喊一声大哥,这就绝对没错,礼多人不怪。 客气一点嘛,说句好听的又不会掉块肉。 至于所谓的面子或者没面子,对于马寻来说早就不重要。 李善长笑着开玩笑说道,“都知道国舅爷喜欢清静,我们这几个恶客临门,他是连一口热茶都欠奉。” 汤和大大咧咧的说道,“李相说笑了,小弟一直都是谦虚多礼的人,就是再不喜欢的人,只要进了他的家门,一杯茶还是有的。” 李善长等人都觉得有道理,再怎么不给面子,表面上的客套还是需要有。 结果旁边的常茂开口了,“上回杨宪来家里,舅舅就没有给他上茶。舅舅就在这喂驴呢,连个座都没有。” 李善长等人顿时愣了一下,这还真是有些让他们意外,毕竟某位国舅爷的脾气好大家都心里清楚。 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没想到对当初那位炙手可热的中书左丞连表面的客气都懒的做。 马寻立刻对常茂说道,“去泡几杯茶,哪里有你的事?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看着常茂屁颠屁颠的离开,李善长等人都是在笑。 常遇春看着粗人一个,可是心思细腻着呢,看看常家的小子就知道了。 这是和国舅爷成了实在的亲戚,一点都不需要客气。 马寻乐呵呵的解释说道,“那人不是我们淮西人,又在我跟前说保儿的不是,我这才懒得搭理他。” 看看,这就合情合理了,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的不是。 李善长立刻笑着说道,“这倒也是,那人一向跋扈,稍微有点权势就得意忘形,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汤和和唐胜宗都在点头,杨宪被诛杀,淮西的这些人可不会感觉到兔死狐悲,大家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往来不说,甚至还会有一些利益冲突。 汤和、李善长等人显然不是恶客,也不能就是在院子里说话,要不然旺财忽然嗷一嗓子,那就有些不对劲了。 尤其是常茂那小子刚才说的话,要是继续在院子里,肯定会让人多想。 常茂这小子虽然嘴上没把门,好在做事还算得力,看到众人入座,规规矩矩的端上茶,嘴巴甜也知道叫人。 李善长开门见山,说道,“眼看着就要大封功臣,不知道国舅爷是如何想的?” 马寻实话实说,“说起来也颇为惭愧,我早年不知道和皇后殿下有亲,一直在外流浪未曾为陛下效力。如今因先父、皇后的缘故,说是赐我爵位,实在汗颜。” 李善长连忙说道,“国舅爷言重了,你巧施妙手医治皇后殿下与太子殿下,这才是社稷之功。” 汤和和唐胜宗也都是连连点头,神情之中也是颇为认可,不觉得这是客套话,而是事实。 李善长继续说道,“此前国舅星夜兼程率军驰援庆阳,军中上下谁不知道是国舅麾下的沐英、蓝玉奉军令先登破城!” 唐胜宗也拍马屁说道,“庆阳之战实在打的太苦,徐大将军围城三月也没能破城,还是国舅爷用兵如神。不只是破了城,还擒杀了张良臣父子!”如果不是因为李善长一脸真挚,马寻都要认为这是在讽刺人了。 打人不打脸,驰援庆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明白。 汤和添油加醋说道,“也是小弟妙手仁心,要不然咱几个就要去祭拜老常了!” 汤大嘴,你就别说话了! 旁边的常茂用力点头,还是舅舅厉害。不只是打仗厉害,医术更是了得。 不愧是大明第一圣手! 客套完毕,李善长继续说道,“此前陛下曾经召老朽商议大封功臣之事,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如今想想,有些地方也觉得不合适了。” 马寻闭口不言,这么敏感的事情,他的原则是能躲就躲。 更何况有些人就是没安好心,这明摆着是想要拿他当枪使。 这也没什么利益关系,凭什么为了你们的事情去冲锋陷阵呢?帮你们办好了事情,消耗的可是我的人情。 这样的亏本买卖可不能做,这么点道理,马寻还是明白的。 看到马寻闭口不言,有人显然是坐不住了,因为关系着自身的利益。 唐胜宗装作好奇的问道,“李相,这能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初咱们这些人跟着上位打天下,命好的活到了现在,也都知道自己立了什么功,大致能得到什么爵位。” 李善长叹气说道,“就说那冯胜吧,前些年是立了些功劳,现在看一看也是有本事。只是这人实在是猖狂,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情!” 唐胜宗恍然大悟,立刻说道,“这么说来倒也是,说是给他封国公,我本就是不怎么服气。我更早追随上位,战池州、鄱阳湖,败陈友谅之时,我立的功比他大多了!” 这倒也是实话,早年的唐胜宗在军中的地位绝对比冯胜高。 看到马寻不说话,唐胜宗继续说道,“就说这一次北伐,也是克汴梁、收复延安!” 马寻还是不说话,主要就是因为军中的人太厉害了,谁还没有一些功劳呢? 汤和忽然帮腔说道,“冯胜要是能封国公,那我也能!” 徐达、常遇春、李文忠以及邓愈封国公没有人能挑出理,他们的功劳太大了,威望也够。 李善长虽然是文官,可是他的功劳也没有人能否认。 甚至马寻的爵位有争议的点是封低了,而不是封高。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马寻最多就是国公,可是朱元璋此前实实在在的追封马太公为徐王,这可是亲王级别的。 也就是冯胜,现在争议不小。 唐胜宗继续说道,“他若是封国公,全是看在冯军师的面子上。这一回你也知道,他擅自班师回朝,险些葬送西北战事好局,军中上下不知多少怨言。” 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这就是来讨官的,这就是来争取更高的位置。 汤和也气鼓鼓的说道,“我也是有些不服气,冯胜也不算多有本事,这一次又犯下如此大错,凭什么就让他封国公?” 马寻开玩笑说道,“汤大哥,按理来说,你这一回怎么着也是封不了国公。” 汤和一脸无语的表情,自家事自家清楚。 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资历很深,更是朱元璋的引路人,以及心腹、发小,可是这一次大封功臣,他最多也就是一个侯爵。 没别的原因,单纯的就是功劳不够,要是封了国公,那就有些不服众了。 唐胜宗有些羡慕的看向无语的汤和,他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不假,可是和朱元璋的关系谈不上特别亲密。 现在马寻这个国舅爷,和他的关系也不算亲厚。就算是开玩笑,那也是点到即止,更多的还是表面的客客气气。 李善长笑着开口说道,“汤和就是坏在了他这一张嘴上,不过老唐军功大、威望高。真要是封了侯爵,也是以他为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唐胜宗镇侯爵? 如果没有他的功劳,就不要指望着成为国公! 可是对于唐胜宗来说,他可不希望是侯爵。现在在努力的争取,就是希望将冯胜拉下来,到时候就可以成为国公了。 马寻想起来了,定远出了不少名人。三国时期有鲁肃,而现在文官是以李善长、胡惟庸为首。 而唐胜宗,也是定远人! 至于冯胜虽然是淮西人,不过还有真正的同乡实在! (本章完) 第109章 做不到的全答应! 第109章 做不到的全答应! 淮西勋贵算得上是一个笼统的称呼了,大多数人是跟着朱元璋一起建立明朝的开国大将。 这也是因为朱元璋是从淮西地区起兵,这些人历经二十余载的南征北战,为建立大明、统一全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只是在淮西勋贵里头,现在看起来也是有着很多的山头。 李善长急啊,此前他参与讨论册封功臣,除了马寻之外是六国公。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和邓愈有着各自的派系,冯胜虽然也是定远人,可是他和李善长以前没有太多往来。 对于热衷于权力的李善长来说,这肯定不行,他在国公这个群体‘势单力孤’。 现在最有可能挤下来的就是冯胜了,拉下他,推上去的就是唐胜宗。这么一来的话,李善长觉得甚至都不用太忌惮徐达、常遇春了。 李善长忧心忡忡,对马寻说道,“此前与陛下商议大封功臣,举荐冯胜为国公,还是因为先前冯国用的功劳太大。只是如今想想,岂能是将冯国用的功劳算在冯胜头上!” 唐胜宗就立刻帮腔说道,“是这么个道理,冯军师的大功没人会忘。只是冯军师尚且有子嗣,虽然岁数小了点,只是也够用了。” 汤和就说道,“真要是如此也好,要不然我估计冯诚那小子是很难得爵位。” 冯诚,这就是冯国用的儿子了,现在也是一个昂扬少年,在年轻一辈之中属于比较出色的。 马寻两手一摊,说道,“汤大哥,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陛下入军中的时候你可是千户,徐大哥、常大哥入军中的时候,你都是万户了吧?” 李善长也有些打趣的说道,“大嘴为万户、管军总管的时候,天德还只是镇抚。等过了江,大嘴就要听天德的将令了。” 汤和倒是心平气和的说道,“那会儿我和天德可是平起平坐,打应天府的时候我们都是各率一路大军。也就是咱们进了应天府,天德和老常一下子蹦到我头上来了。” 看着汤和那坦然的神情,马寻也是说不出来的佩服。 说到底就是汤和虽然有些时候嘴上没把门,才能看似也是平庸,但是在淮西勋贵之中,真的没有人比他的资历更深、起点更高。 可是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先后立功、超过了他,汤和根本不会去怨天尤人、心中不服。那些弟兄们立功是本事,汤和只会埋怨自己本事不够,他也会开心的和兄弟们喝酒。 然后发牢骚,说弟兄们不带着他立功。 唐胜宗急了,咳嗽一声说道,“听闻此前陛下无意给冯诚封爵,军中上下多少还是觉得不妥当。取应天府,冯军师可谓首功!” 冯国用哪怕死了十一年,可是军中上下的不少人还都是佩服他。 当初定计取金陵为基业之地的是他,随朱元璋在滁州、和县等地大战的是他,朱元璋半自立门户的时候,冯国用就是军师、大将。 包括打下金陵的时候,也是冯国用先破的城。 冯国用的女儿就是沐英的妻子,被马寻时常逗弄的沐春就是冯国用的外孙。 李善长猛然反应过来了,他这个老江湖还是警惕心不够。或许是因为从骨子里的轻视马寻,居然被带偏了话题。 也就是唐胜宗事关自己的利益,这才及时将话题纠正回来。 李善长也跟着说道,“现在想想是有些不合适了,初次商定大封功臣还是开国那年了。那会儿的一些情形,哪能适用于现在。” 唐胜宗立刻跟着说道,“是这么个道理,这一回北伐,杨璟、傅友德这些人可都是立了大功。真要是按照前年的商定,他们连侯爵都难得到。” 看到缺心眼的汤和在旁边附和的点头,马寻都急的要跳脚,这话也就是汤和相信! 开国的那年或许朱元璋想过大封功臣,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也都是一直在对这些大将进行考察、赏功罚过,只等着北伐完成再封爵。 现在的一系列标准,本身就不可能是沿用洪武元年时的,不会只看先前的一些功劳,也有最近这两年多的功劳! 汤和这么盲听盲从,怪不得历史上还敢调五百士卒去帮李善长修宅子。 说他懂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是真的,可是他缺心眼的时候,做的时候就不像是个有城府的人会去做的事情。 马寻也只能开口,“这么说来是有道理,只是我对军中之事不太熟悉。” “也没指望你熟悉这些,你去和上位说说、去和皇后说说就是。”汤和这个缺心眼的直接说道,“你说了,咱们再去说,事情肯定能办成。” 哀莫大于心死,马寻从未想到是汤和将他架在火架上!不过马寻也只能插科打诨,“汤大哥,那你们怎么不先去说?你们先说了,我再去说。” “那能一样吗?”汤和就理所当然了,“我们先去说,上位肯定要骂人。你去说,最多赶人。你被骂了之后再去找皇后,上位肯定会深思。” 得,汤和这家伙是真的被人卖了还在帮数钱。或者说是汤和本身就觉得和李善长、唐胜宗这些人更亲近,帮着自己人争取到国公,那也符合他的利益,这也是他的义气。 至于冯胜,爱谁谁! 而这样会不会惹得朱元璋生气,或者是引起朝廷格局有重大变动,汤和或许根本没想那些。 马寻不想给李善长主动权,就说道,“好,那我明天就进宫先去说!” 对于马寻的果断、干脆,汤和喜出望外,觉得还是自己有面子。他提起一些事情,小弟果然就答应了。 而唐胜宗也是大喜过望,国舅对陛下还是有些影响的。最重要的是即使国舅说服不了上位,但是去和皇后求情就行,皇后殿下肯定能影响上位。 更何况还有太子呢,他们这些淮西人谁不知道陛下的几个嫡子都和国舅亲近,太子更是将国舅视作长辈,处处都是恭敬对待、事事都为国舅着想。 至于李善长反倒是有些怀疑了,实在是马寻答应的太干脆了,这太反常了。即使是看在汤和的面子,不过仔细想想看,他马寻什么时候给过这种面子? 对徐达、常遇春、汤和这些人,马寻是亲近,但是只谈私事不谈公事! 好不容易才将这几个恶客送走,常茂急了,“舅舅,哪能帮唐叔去讨爵位啊!” 摸了摸常茂的脑袋,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以后也是要当国舅,那我就教你一招。” 看着常茂期待的样子,马寻直接说道,“做不到的事情,你一口气先答应了。有些事情能做的到,那就全都别答应!” 常茂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通红,这是气的,“舅舅,大丈夫哪能如此做事!” “大丈夫?”马寻没好气说道,“这朝堂上有几个真正的大丈夫?就是你爹,心思也多着呢!” 常茂更加不高兴了,“大丈夫就该豪爽、义气,舅舅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该去办好才行。” 单纯的孩子! 马寻可不担心教坏孩子,继续说道,“这就是国舅该做的事情,以后别给你姐添麻烦就行。你的颜面不值钱,你姐、你外甥的颜面才值钱!” 气鼓鼓的常茂转身就走,马寻大声嘱咐,“我教你的这些自己知道就行,别在外头瞎说,对我名声不好!” 常茂的脚步更快了,他所亲近、敬佩的舅舅,太让人失望了! 看着中二的常茂快步逃离,马寻乐了起来,“我还没教你收钱不办事呢,这就气了?我没收钱、没收礼,还赔了几杯茶,我也没答应什么,怎么就不对了?” 常茂拔腿就跑,生怕被教坏了。 马寻就嘀咕着说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 虽然恶客临门让马寻非常无语,尤其是提起的事情更是让他头疼,可是他也有绝招。 “蛾子!”马寻就开始大声喊了,“去和夫人说一声,就说让她一会儿跟着我进宫小住几天。” “去套马车啊,把旺财给牵出来。” 马寻确实不太喜欢去宫里住,主要是觉得不自在。可是偶尔进宫小住几天也没关系,可是得个清净,而且宫里还有很多的书可供他查阅。 刘姝宁快步而来,笑着问道,“夫君可是想要入宫躲清净?” “还是瞒不住你,正好我现在还准备去把学校的事情给弄好,多开几个学科、多要一些工匠。”马寻就笑着开口,“回头我们去大本堂、古今经籍库找找书籍佐证。” 刘姝宁笑着开口说道,“那也好,正好我也想要去见识见识夫君此前提起过的动物的相生相克之理。” 《梦溪笔谈》还是很厉害,里头对生物学、物理学的研究可不少。 马寻就笑着说道,“本来我也是要教老二几个术数,他们上午去大本堂,下午去小院跟我学术数!” 刘姝宁抿嘴轻笑,几位亲王殿下们的苦日子就要到了。那几位皇子都是爱动厌静的,逮着他们去学术数,这可是有难度的事情。 尤其是刘姝宁很清楚,她的丈夫在术数一道上研究很深,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丈夫最擅长的应该是术数,而不是被广为传颂的医术! (本章完) 第110章 忙忙碌碌盼未来 第110章 忙忙碌碌盼未来 正常的入宫,要么是奉诏入宫,要么是请旨入宫,反正都需要宫符。 就算是成年的皇子皇女,没有旨意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不许入宫。没有宫符等,那叫‘擅闯宫闱’,这就是大罪了。 马寻自然有宫符,只要朱元璋和马秀英没有给收回去,那就是长期有效。 别管马寻一个人还是带着老婆,别管他是牵着旺财还是拎着哨棒、刀枪,都可以入宫。 “小弟!”站在城墙上的郭兴开心的打招呼,“你直接进去就是,谁不知道你有上位特旨。” 马寻仰着头说道,“郭大哥,还是查一查稳妥些,话说你一回来就开始值守了?” 郭兴就笑着说道,“歇了几天,我本就是上位宿卫出身。” 郭兴、郭英以及郭德成,都是朱元璋的宿卫,出门打仗守着朱元璋的军帐,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就守皇城,这是真正的心腹。 马寻就笑着说道,“没事下来说说话呗,正好我想和你说说老十的事情。” 所谓老十就是朱檀,也就是鲁王。封王仪式的时候,全程都是马寻抱着,这也是郭宁妃的儿子,郭兴的外甥。 历史上这个朱檀也很有名,嗑不死药、修房中术,所以二十岁就薨了,因此谥号是‘鲁荒王’,明明是亲王,但是他的陵墓有明楼,这就是帝陵的形制。 而且他的陵寝里出土的九旒冕,也是仅存于世的古代冕服仅存实证。 郭兴立刻说道,“那我这就下来。” 马寻将缰绳递给刘姝宁,说道,“那你先带旺财回小院,要是姐不忙的话就去和她说说话。帮我诉苦,就说我躲几天清净。” 刘姝宁笑着点头,对很多事情她现在拿捏的恰到好处。 包括与马秀英的相处,以及替马寻去诉苦等,掌握的分寸感非常到位。 郭兴下了城楼,看到马寻就笑着说道,“这不是才出宫没两天吗?这也没接到旨意,你倒是难得主动入宫。” 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还不是汤大哥,他跟着李相跑去我家里了。还有唐大哥,也都过去了。” 郭兴稍微愣了一下,小声问道,“小弟,你和李相有仇怨?” “没仇怨,就是不大喜欢被他牵扯到朝堂之中。”马寻直接说道,“唐大哥想要得国公,让我去说冯胜的坏话。我要是有那本事,就帮你去讨国公爵位了。” 郭兴立刻尴尬起来,他追随朱元璋很早,也是心腹、立下了许多大功,按说是可以封国公的。 可是‘不奉主将之命,不守纪律,虽有功劳,未足掩过’,这就决定了他只能是止步于侯爵。 “大嘴这事做的不对,哪能让你为难。”郭兴就忍不住抱怨起来,“我们也和他说了几回,少和李相牵扯,他就是不听。” 马寻吐槽说道,“汤大哥不是不听,我是觉得只要李相说几句好话,汤大哥就当真了。” 郭兴也是连连点头,十分郁闷的说道,“说了也没用,大嘴迟早是要因为这些事情惹祸上身。” 郭兴和李善长的关系也很好,但是只停留在公事方面,其实没什么私交。 至于马寻和郭家兄弟关系好,那是因为朱元璋、马秀英都认可郭家。郭宁妃是马秀英的左膀右臂,朱元璋也喜欢、信任郭家兄弟。 朱元璋草拟的《祖训录》,指定的亲戚人家里就有徐达家、汤和家、郭家(郭英)。 至于常家现在没算,那是因为常婉一旦成为太子妃就行了。而李文忠、沐英以及马寻,这自然是真正的亲戚家。 郭兴好奇问道,“小弟,刚说到我家老十,是怎么回事?” “我看那孩子也挺可爱、伶俐,长大点跟着我读书?”马寻就说道,“你到时候去和宁妃说说,让老十跟着我学医、学术数,我就是这么教秦王几个。” 郭兴喜出望外的说道,“那是最好了,外甥就该跟着舅舅学本事!” 马寻自然不是朱檀的亲舅舅,可是朱檀这些皇子们名义上的嫡母是马秀英,那就要叫马寻一声‘舅舅’。 马寻有没有真才实学不一定很重要,而是他愿意将朱檀当做‘亲侄子’来教,这就是朱檀比起其他一些庶子的优势所在了。 更何况即使不少人吐槽马寻不务正业,可是也没几个人真的认为他一无是处,他还是有些真本事在身,只是和淮西的这批武将不一样,他不擅长打仗。 郭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家景仪也算是弓马娴熟、性子也温和。小弟带着常茂练武的时候,也教教景仪呗。”马寻直接吐槽了,“我先前才被常茂那小子笑话,他说三合就能将我斩于马下。那我问问,景仪几合能将我刺于马下?” 郭兴也直接,“常茂那小子喜欢用大刀,就是开头那几招厉害,他也就是三招的本事,没有后劲。我家景仪性子稳、后劲足,他能磨到你缴械。” 马寻转身就走,一个个的都觉得十来岁的小子打我就跟玩一样,我拿什么教他们武艺啊! 看到马寻气鼓鼓的离开,郭兴一跺脚,这是说错话了。 “小弟,这是说好了啊!”郭兴就大声说道,“回头我就让他去你府上,跟你学本事!你不是改棍用枪了吗,就跟着我家景仪练,你们路数差不多!” 马寻走的更快了,实在是丢脸啊! 这边还没有走到小院,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国舅爷,皇后殿下召您去柔仪宫。” 马寻从善如流,只是刚到柔仪宫就觉得不对劲了,实在是因为尴尬啊。 柔仪宫里‘莺莺燕燕’,陪着马秀英说话的不只是刘姝宁,还有李淑妃、郭宁妃,这两个就是历史上马秀英去世后先后代掌后宫的妃嫔。 以及达定妃,以及郭子兴的女儿郭惠妃、胡充妃。 朱元璋一众妃嫔当中唯一的特例孙贵妃自然也在,她年初的时候被封为贵妃,地位在众妃之上,佐马皇后以理内 马寻就硬着头皮说道,“臣马寻,拜见皇后殿下,问诸位皇妃安。” 孙贵妃等人纷纷起身,就算是最受宠、地位最高的孙贵妃,也不会受马寻的全礼,更何况这还是当着马皇后的面呢。 马秀英笑着说道,“怎么,见着这么多皇妃,就不高兴了?” 孙贵妃笑着开口,“殿下,小弟这人就是谨慎。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他姐姐,都爱护着他,偏偏就是他见外。” 郭宁妃也笑着说道,“还是姝宁好,这弟媳还时常和我们说话。倒是小弟,只喜欢去和那些男人们喝酒吹牛,也不知道教教我们养生之术。” 郭慧妃笑着对马秀英说道,“大姐,虽说是你教的我太极。只是我也知道太极是小弟所创,还是想着要小弟指点才行。” “姝宁,姝宁会。”马寻抢先开口,他是真的不想卷入后宫,“她的太极练的极好,不比皇后殿下差。” 看到马寻急了,郭慧妃就笑着问道,“她太极练的再好,还能比你强?大姐,小弟是不是藏私了,所以不敢教我们?” 其他妃嫔也都是在笑,马秀英也不生气,跟着一起在调侃马寻。 谁让马寻是‘小弟’,而且差了点岁数,所以用不着特别避嫌,逗一逗这些小年轻也挺有意思。 马秀英笑了一会儿才说道,“正好姝宁也过来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两个,成亲半年多了,怎么还没点动静?” 其余皇妃立刻开始集体施压,在这件事情上她们都是‘过来人’,没生儿子的也生了女儿,自然就有‘话语权’。 马寻这才是真正的失算了,本来以为躲到宫里来是可以得清净,但是现在又被集体‘围攻’了。 “调养身体,这就是为了生个健康的宝宝。”马寻拿出老一套话术说道,“我要生儿子,就生最强壮、最可爱的。” 这话术以前可能还行,不过现在说了好像也没有特别大的用处。 这些皇妃们还是在催,什么‘也到了年龄’、‘该抓紧’、‘得延续徐王血脉’等等。 不只是马寻头皮发麻,刘姝宁更是压力山大,没有生儿子的话,这两个就没有什么话语权,简直就要成为罪人了。 好不容易才从娘子军之中脱身,马寻跑回了小院,“姐夫。” 院里的侍女赶紧说道,“国舅爷,恩亲侯出宫了。” “去保儿那里了?”马寻顿时失望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回答说道,“恩亲侯大约五天后回来。” 这一下不得了,李贞带着李景隆出宫了,那马寻就要被集火了。本来还指望这个德高望重的大姐夫帮忙护着,可是现在怕是躲不过去了。 不对,李贞这个时候出宫,不只是想儿子。估计大概率也是出去坐镇,只要他在李文忠那边,淮西的那批人可不敢去找李文忠讨价还价。 为了封爵、升官,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努力钻营。毕竟明初的这些武将的官职都是世袭,没有爵位就争取官高一级,以后子孙也跟着受益! (本章完) 第111章 科教兴国 第111章 科教兴国 “看好了,这是1!”马寻背着双手在走动,“现在开始,从0到9,都给我写一遍。” 这些真的不算难,朱樉几个也不是小孩子了,也有一定的基础,所以一些数字还是可以轻松的接受。 朱橚苦哈哈的抬起头说道,“舅舅,这字怎么这么怪?还是大写好了,我不喜欢简写。” 大写,自然也就是‘壹’或者‘一’,而马寻教的阿拉伯数字就成了简写。 “好好给我学,一会还要教你们加减乘除。”马寻就板着脸说道,“以后教你们九九乘法口诀,加减乘除都给我学好了!” 朱樉抬起头说道,“舅舅,我们也都会些九九术。” 九九乘法口诀这些在春秋战国时就出现,大体和后世的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是从‘九九八十一’起,到‘二二得四’结束。 马寻就笑了起来,“那正好,一会就教你们乘法和除法。以后不要用算筹,直接给我心算!” 高数、勾股定理等用不着教外甥们,但是一些简单的基础数学还是要学的。 朱棡、朱棣、朱橚立刻看向朱樉,显然是有些不满,要不是二哥多嘴,舅舅哪会给他们增加课业! 而朱樉拿出二哥的姿态,“看什么看,让你们读书不好好读书,舅舅不罚你们,我也收拾你们。” 朱棡等人立刻偃旗息鼓,谁让二哥不讲理呢,既然是二哥,那就是兄长。 刘姝宁就笑着坐在一边,需要的时候给马寻打下手,指点一下外甥们的学业等。 “记好了,你们母后赐了我戒尺。”马寻指了指桌子上的戒尺说道,“大本堂的大儒不敢打你们,但是我得了懿旨,管你是秦王还是燕王,我都能打。” 朱棣小声埋怨,“要说也说老五,偏偏就说我!” 比不上大哥也就算了,比不上二哥,老五也比他受宠。这几个兄弟里头,就属他老四不上不下,最容易被忽视。 马寻就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你们是亲王,行军打仗要学,经义里的一些道理也要懂。只是这些术数、物理等,不求你们精,但是要学个皮毛。” 朱樉好奇问道,“舅舅,你怎么懂这么些东西?你真的是跟着外公在外头逃难?” 朱棡等人也好奇起来了,舅舅可是从小就在外头飘零,虽然他一直不承认讨过饭、当过和尚,可是父皇和母后早就派人查清楚了,只是舅舅不承认而已。 会医术也就罢了,识字等也就算了,怎么还懂这么多? “我马家诗书传家,这才是家学渊源!”马寻立刻声调提高,说道,“我马家祖上出过进士,我懂这些不正常吗?” 朱橚立刻说道,“那母后也不懂这么些东西啊?母后爱读史书,母后也通经义,但是这些舅舅不懂。” 学问这东西就很复杂,马寻在如今的普世价值观里算不上真正的有学问,因为经义等他最多知道点皮毛。 马寻立刻瞪眼说道,“教的能一样吗?你母后是女子,我是男儿!” 这蹩脚的借口朱橚都不信,可是也不得不佩服从没见过面的外公。至于马家的家学渊源、诗书传家,谁都不能质疑。 母后的经义、史诗极好,舅舅虽然不能考秀才,但是杂学极其出色,怪不得马家祖上是北宋仁宗时期的进士。 只可惜马家祖上的马默老太公不是嘉佑二年的‘千年龙虎榜’一员,不过那也是官至工部侍郎、追赠太保。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小院里热闹起来了,这也是朗朗的读书声。 朱元璋站在院外,小声说道,“还是小弟厉害,这几个小崽子都不敢不用心学。” “大本堂的先生们不敢责罚弟弟们,舅舅是真打!”朱标就笑着说道,“昨天老三还去我那抱怨,我罚他抄书。” 马秀英立刻不高兴了,“他还敢去抱怨?” 朱元璋也生气了,“罚轻了!让他们好好读书不用心,还敢去埋怨,没大没小的混账!” 朱元璋虽然极度的护犊子,但是对于子女的教育也是非常看重,朱标从很小就开始接受系统的教育,其他的皇子皇女自然也是如此。 至于大本堂的那些臣子不敢责罚朱樉等人很正常,但是马寻这个亲舅舅责罚了也是应该的。 朱樉跑去告状,下场肯定是要挨混合双打了。 仔细听了一下,朱元璋带着老婆孩子进屋,“小弟,你这教的是什么啊?” “乘法口诀。”马寻就笑着说道,“以后学会了这些玩意儿,我再教教乘法,以后不要说百千了,就算是万、万万,一张纸、几行字也能算清。” 朱元璋有些怀疑了,“在我们面前可别瞎吹牛,几百几千就罢了,几万、万万,那怎么算?” “怎么不好算?”马寻立刻去了一张纸,抓起毛笔说道,“姐夫,你随意给些数字,你看我算不算的清!”想了想,马寻说道,“也别弄什么鸡兔同笼了,那样的题太简单。” 朱元璋顿时乐了起来,“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鸡兔同笼怎么就简单了?” “姐夫,这样的题现在很多人解着玩。”马寻在纸上一边写一边说道,“只是我叫这一元一次方程,以后会有二元一次方程等,孩子们用不上。” 不要说朱元璋感兴趣了,马秀英也非常感兴趣,因为现在鸡兔同笼很多时候都是假设法。 做一次除法和一次减法,马上能求出兔子数,多简单。 只是这样的做法也有限制,那就是‘2’和‘4’是双数,而且是成倍,要是用了其他数字就不好用了。 马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写出答案,“姐夫,这是我解题的法子,看着是不是更简单?” 朱元璋尴尬的抓了抓头,随即看向马秀英。 马秀英看着那些阿拉伯数字,看着小数等,也为难的看向朱标。 朱标两手一摊,“舅舅,这些写的都是什么?” “数学。”马寻就说道,“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小道,说数学能解天下一切之理,反正我是没那本事。但是记账、大账小账或是军粮、赋税等,这用得上。” 朱标就立刻说道,“舅舅,那明天去大本堂一趟呗。那边还有几个术数不错的博士,舅舅可以和他们一起解解题。” 这还真的是太子,他知道马寻不会吹牛。但是这样的法子到底有多少作用、能不能推广等,那还是要验证一番。 因为朱标自己不懂,那他就不会瞎掺和,他会再深入了解一些事情后再去做判断和安排。 不是自己擅长的,那就请教一些专业的人士。 不管是当皇帝的还是做储君的,没必要和大儒拼才学,也没必要和大将比兵法,知人善用就好。 对于马寻的‘博学多才’,朱元璋和马秀英是骄傲而欣慰的。而对于朱标的为人处世,这两口子更是自豪不已。 只是朱樉等人脸色更苦了,以后他们要学的东西更多了。 不努力学习,舅舅打完了皇兄罚,皇兄罚完了父皇母后接着打,说不定姑父还要唠叨。 而这些人里头,没一个是朱樉等人敢忤逆的。打就挨着、骂就受着,要不然被打的更厉害! 朱元璋忽然开口说道,“小弟,听闻你是想要在学校里教人这些,就不怕家学传出去了?” “怕?”马寻随即恍然大悟,“这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是有几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才是好事,能对大明有帮助。” 马秀英说不出的骄傲,现在很多人不管是教学生还是教徒弟都喜欢留一手,而她的弟弟为了大明,可不会留一手,只想着为大明培养人才。 朱元璋笑着点头,随即问道,“那我再多问两嘴,你这教的术数能有多大作用?你现在又培养工匠,又是怎么想的?” 马寻立刻着急说道,“姐夫,我一直都认为科教兴国。术数怎么就没用了?现在工匠制东西,很多都是术数之理。我培养出来工匠,假如能用同样的物资生产出更多、更好的东西,这难道没用?” 似乎担心朱元璋不信,马寻就说道,“姐夫不一直都是想着要兴修水利吗?雨水多少、入塘多少水量,可以灌溉多少区域,这如何调剂水,这些也都可用术数来算。” 朱元璋愣了下才说道,“一些老人也能如此。” 这是没假,一些经验也够用。 “那假如这些人用术数算的更精、更准呢?”马寻就反问道,“要是地方官调任到陌生之地,他通晓术数等,一些地方豪强还能诓骗他吗?” 朱元璋愣了一下,朱标也反应过来,“工匠当官?” “什么工匠当官?”马寻直接说道,“谁说只能是读经义的文科生可以当官,我教的这些理科生,以后也能当官!” 这就是在偷换概念了,不过马寻在做的事情,也确实是在试着做一些改变。 毕竟现在所谓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是‘文科生’,即使有比较擅长术数、物理的,那也是‘小道’。 马寻从不否认文科的重要性,但是也从来都不认为‘理科生’就只能是工匠,他们也可以在仕途高歌猛进。 (本章完) 第112章 全都是坑货 第112章 全都是坑货 朱元璋对马寻的一些说法有所怀疑,这也很正常,毕竟空口白话,没有看到一些实际的东西自然缺少说服力。 马寻也不是很着急,长远一点的来看是培养出来一批学生再说。 短一点的来说,明天去大本堂和那些博士去‘斗法’,展示一下自己的术数水平。 有机会的话再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自然也就会有说服力了。 至于理科生当官之类的事情,那也是需要一步步的去谋划、实现才行。 别看大明初建,看似很多的规矩等不完善。可是有些思维惯性一直存在,自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文科生’的地位就高了。 在聊完‘学业’,朱元璋打趣说道,“你这一次跑到宫里来,是因为想要躲个清净?” “还不是李相吗!”马寻顿时吐槽起来了,“他先前想要让我纳胡惟庸的侄女为妾,这一招行不通就让我帮忙撺掇改封唐胜宗为国公。” 朱元璋打趣说道,“这个李相一贯如此,最喜欢拉帮结派。” 唐胜宗,算得上是李善长的人。起码这两人关系密切,几乎算得上‘党羽’。 朱标也笑着开口,“先前爹娘常说李相心思多,我还不太信,总觉得李相是大明栋梁。只是现如今再看看,李相一心想要权力。” 朱元璋也只是笑了笑,现阶段的他对李善长虽然有些不满,可是还谈不上容不下。 马秀英也跟着说道,“让他参议国事,免得他整天在京城到处走动。” 朱元璋也只能说道,“你看他像是要回老家的样子吗?既然他愿意做事,那就让他做,只是不能再像以前了。” “封国公的时候,将他列为国公之首。”马秀英笑盈盈的说道,“小弟摆在最末,这也说的过去。” 大明的开国第一功臣是徐达,可是这不妨碍将李善长列为‘开国七国公’之首,这也算得上是将李善长架在最高的位置。 朱标则笑着开口,“这么一来的话,李相就开心了。他可不像舅舅,舅舅最不喜欢出风头,李相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晓他是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朱标这么说,大家也都是在笑,只不过朱樉等人是在陪笑、尬笑,有些事情他们即使是皇子,也知道的不多。 说到底就是朱元璋疼儿子归疼儿子,但是除了朱标之外,几乎是不许其余皇子们接触朝政,也不许他们和大臣走的近。 “这一次大封功臣,小弟就等着出风头。”朱元璋有些开玩笑的说道,“明天记得去上朝,我得骂你一顿。” 马寻连连点头,不被骂一顿的话,李善长这些人还要来继续骚扰。 不过马寻随即说道,“姐夫,汤大哥那边也得提醒一下才好。他和李相走的有些近,他太容易相信乡党了。” 提起汤和,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是无奈,他们的这个老大哥有些时候就是拎不清。 朱标则开口说道,“还是我去说吧,舅舅明天上朝,下朝后我去和汤伯好好的聊一聊。” 朱元璋有些无奈的说道,“说了也没用,当着面他点头,也能领会。过不了多久,他就给忘了。” 马秀英和朱标也只能摇头,实在是汤和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些事情真不是没提醒他,而是提醒了只能管眼前的一阵,用不了多久就失效。 朱元璋一家子吃完饭就打道回府了,马寻开心的对刘姝宁说道,“看来不用小住几天了,住个三四天我们就能走。” 刘姝宁理解马寻的意思,只要马寻在朝堂上挨了骂,李善长等人就算是再厚脸皮,也不会再去骚扰。 而且骂马寻,也算是立威,给其他一些骄兵悍将等一个警告。 这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为了让马寻演好这出戏,皇帝、皇后带着太子特意过来说明情况。 “夫君,那父亲是不是也该上奏章了?”刘姝宁关心的问道,“大哥已经回乡了,我看父亲也志不在朝堂。” 马寻不想住在皇城里,而刘伯温是不想留在京城,这都已经在准备告老还乡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挨了骂,就让泰山上奏折吧。翁婿两个都挨罚,一个被罚回老家,一个被关在府里不许出门,这多有震慑!”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罢官、禁闭,这些看似犹如塌天大祸的事情在刘伯温和马寻身上,实际上还是好事情。 不过马寻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了,“姐夫先前提过让我进中书省,姐可和你提过是什么时候?” “先前皇后殿下提过,好似是在大封功臣之前。”刘姝宁就回答说道,也有些担心,“太子殿下也提起过,说是这一次封爵之后,不会再给你加官了。” 马寻哭丧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不是不会再给我加官了,而是根本就没得加了!”刘姝宁也是这么认为,也就是大明现在没有‘三师’,要不然马寻肯定要进太师或者太保。但是现在的马寻,可是实实在在的东宫太子少师! 看了看刘姝宁,马寻说道,“姐是不会给我加官了,这是好事。那个,回头去找找保儿和文英的媳妇说话。” 刘姝宁明白马寻的意思,这是要‘培养’李文忠和沐英呢。 李贞是不能坑,那就坑外甥们,不能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马寻一个人扛着啊,有些外戚就要出来顶雷。 马寻坑外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比如说朱樉等人,本来是满心欢喜的想要跟着马寻学兵法。 但是现在就是被灌输着最基础的数学等是行军打仗的必备条件、计算人数、粮草等,是一个合格的将帅该有的技能等。 所以练兵等是要接着练,但是该读书的时候要读书。 兵书要看,数学要学,地理、天文等也都要学。有些是现有的知识积累,有些则是马寻再加以补充。 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可能都比这些皇子们清闲,因为朱樉等人是一刻不得闲,每天的各种课程安排的非常密集。 不觉得自己是坑货的马寻早早的起床了,洗漱、吃完早餐,匆匆赶去午门。 刘伯温正在忙着整理队列,此前马寻就指责陶凯这个礼部尚书工作不尽职以至早朝规矩杂乱,而现在总算是开始正规起来了。 所以刘伯温的工作增加了,谁让他是实质上管理着御史台的御史们呢,维持早朝秩序就是御史台的职责。 看到马寻,常遇春取笑说道,“都说你不喜欢进宫,怎么跑来了?” 马寻懒得理常遇春,小声对李善长说道,“李相,小心些,陛下今天不高兴。” 李善长顿时关心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事,昨天我刚提起,陛下就暴怒。”马寻就添油加醋的说道,“皇后殿下也非常不高兴,说我狂悖、跋扈。” 李善长不算太意外,不过还是假惺惺说道,“这么说来都是老朽的过错,连累国舅了。” 唐胜宗显然才是更沮丧,怎么想要封国公就这么难,让国舅帮忙说情都没用! 在忙着整理队列的陶凯和刘伯温气的不轻,提起早朝秩序乱需要整顿的是马寻。 可是现在好了,文官队列这边老老实实。武将那边本来还都是小声说话,马寻一过来好些人就围在一起说话,声音还不小! 闹了半天,这些规矩都是为文官制定的,根本就管不了武将。 更可恨的是这些规矩,还是武将那边提出、文官制定,实在是窝囊! 马寻随即看向汤和,“汤大哥,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陛下不责罚你,太子殿下也要说你。” 汤和大感不解,“怎么还有我的事?” 当然有你的事了,要不是你这么个坑货,我用的着进宫避风头吗? 徐达和常遇春都忍不住轻轻摇头,有些事情他们多少都知道点,可是汤和这个当事人居然什么都不了解! 李文忠忽然凑上来说道,“舅舅,陛下若是责罚,外甥帮你求情!” 马寻大感欣慰,“那就有劳保儿了,陛下这一次震怒,我都小心着呢。” 汤和顿时内疚起来,这事情好像还真的和他有关。 但是李善长忽然回过味了,国舅真的要是因为陛下暴怒就害怕,怎么可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也就剩下嘴上说着害怕了。 可是实际上呢,掐着点的来排队准备上朝,和亲近的武将交头接耳,脸上也没有紧张的神色。 要知道面对真正暴怒的朱元璋,李善长都会从骨子里感觉到畏惧。 这位国舅爷说是这么说,怕是在演戏吧? 陛下或许不满,但是肯定没有这位国舅爷说的那么严重! 虽然心里满是怀疑,可是李善长也不得不选择‘相信’,还要承马寻的人情。 因为他不承情,马寻肯定要在淮西人当中大肆宣扬,要说是李相害得他被皇帝责骂等。 先前坑了一下马寻,现在又被马寻给坑了,这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人啊。 只是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之中,皇帝和皇后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现在会高看马寻一眼,但是在内心深处,李善长依然不认为马寻具备着和他较量的能力,那只是一个出身好的乡野庸才罢了。 (本章完) 第113章 演戏演全套 第113章 演戏演全套 上朝了,这是不折不扣的正事,大家都不能耽搁了。 一到奉天殿看到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李善长、唐胜宗等人就开始担心了。 随着身份的不断变化,朱元璋的威严也越来越重、气场也越来越强。现在能够让他还像以前那样豪爽的揽着肩膀喝酒、吹牛的人实在太少。 甚至就算是汤和、周德兴这样的发小,在面对朱元璋的时候也会小心翼翼。 还没等百官奏事,朱元璋直接开口,“马寻,马国舅!” 皇帝语气不善,所有人都看向了马寻。 而马寻迅速出班,“罪臣请罪!” 朱元璋差点没忍住,要是和自家妹子搭档唱戏,绝不会是这样。 就算是标儿来捧场,也不会这么差劲,这戏哪能这么演啊! 朱元璋强忍着破功,问道,“可是朕亏待你了?” 马寻立刻回答说道,“回陛下,陛下与皇后殿下待臣甚厚,罪臣时常惶恐不安。” “既然惶恐不安,那就更要谨言慎行,以回报皇后之恩。”朱元璋就直接说道,“皇后劝你上进,你不学无术。太子亲近你,你又执拗只做自己喜欢之事。” 马寻也愣住了,不是,我是陪着演戏,你怎么改了剧本? 朱元璋还是没有死心,还是想要将马寻‘带上正途’,有机会就好好的敲打一下。 朱元璋继续说道,“大封功臣之事,你又能知多少?朝中诸将随朕起兵淮西、四处征战之时,你尚且还在四处云游。” 马寻赶紧大声回应,这是在表明立场了,“罪臣惶恐!” “念在你是初犯,朕姑且饶恕你一回。”朱元璋板着脸说道,“朝廷封爵是社稷大事,你不可再言。下朝后去听皇后懿旨、去受太子教谕,好好改一改不知进退、贪心不足的臭毛病!” 马寻生怕其他人听不见,大声说道,“罪臣领旨!” 李善长、唐胜宗以及汤和心里忐忑,陛下是真的怒了。明明骂的是马寻,可是他们都觉得皇帝是在说他们。 还是上位维护他们这些故旧,让马寻出来丢人、挡枪,免得他们这些淮西人被浙东人、被文官指责! 李文忠忽然蹦了出来,“陛下,国舅一向谨慎、谦和,岂敢” “闭嘴!”朱元璋勃然大怒,指着李文忠说道,“你是朕的外甥,也是朝廷大将。朕知道你与国舅走动颇为勤快,这般大事你也敢回护?” 李文忠也赶紧规规矩矩的跪好听训,而文武百官这一下是真的心惊胆战了。 一向被帝后爱护的国舅被骂的抬不起头,一向被帝后疼爱的左都督也被训的满头大汗,这是陛下动了震怒。 朱元璋随即看向文官的队列,“刘基,马寻是你女婿。他不知进退、妄言社稷大事,你也是管教无方。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准你上折告老。” 浙东的人彻底慌了,明明是国舅犯事,怎么是我们浙东人受到了实质性的处罚? 国舅被打发去皇后、太子那边听训,可是他们到底会不会真的训很难说。 而刘伯温这个看似最有机会入中书省的浙东文官领袖,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强制告老了? 刘伯温强忍心中激动,赶紧出班,“罪臣领旨!” 还是女婿靠谱,本来还想主动上折,但是现在好了,直接被陛下赶回去。这可是好事情,没有罢官、保留着‘告老’的面子。 “来人,将国舅拖下去。”朱元璋指了指马寻和李文忠,“李文忠,若非看在恩亲侯的颜面,朕绝不会如此宽恕你,你自己也滚出去!” 立刻有四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夹住马寻的胳膊,李文忠也是如此待遇。 马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走,他看似双腿发软、没了行动的能力,被这么拖着走。 而李文忠虽然是被侍卫架着,不过还是在自己走。 电视剧、电影都是这么演的,我这不是出洋相了吗? 刚刚被拖出奉天殿、离开了百官视线,侍卫立刻告饶,“国舅爷恕罪,陛下旨意我等不敢不遵。” 李文忠笑着介绍,“都是陛下亲卫,早年一直都是守着陛下军帐。” 马寻笑着开口,“无妨,你们也是忠于职守。不过保儿,咱们该去哪?” “去听训啊。”李文忠立刻说道,“陛下的旨意,咱们得听。” 有道理,既然是演戏,那就演全套。 就在马寻和李文忠准备动身的时候,奉天殿内又被拖出来一个人。须发皆白的刘伯温看似颓然无力,只是当他看到没事人一样的马寻,微微点头示意。 这一下好了,刘伯温是直接被拖到午门赶出皇宫。 这才是老戏骨,要不是知道内情,还以为刘伯温这是触怒了皇帝被彻底的贬官了。马寻和李文忠一边闲聊一边朝着柔仪宫走去,一个是皇后的弟弟,一个是皇帝的外甥,皇后来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到了柔仪宫,马秀英笑着打趣,“保儿,你一会儿就回去,好好照顾你爹。你舅舅可是说了,只许再住四天了。” 李文忠心里苦,老爹好不容易才回府,但是帝后那边给了明确的时间,到了时间就要接回宫。 李文忠就试着开口争取,“舅母,我爹在家里也过的自在。” 马秀英不给李文忠继续发挥的机会,“真要是如此,那你也搬进宫里。正好你弟弟们也在学武艺、兵法,你帮忙教一教。” 李文忠顿时偃旗息鼓,老父亲没接回去,自己差点也给‘关进宫里’了。 就算是喊‘舅舅’、‘舅母’想要唤回亲情,可是舅母显然技高一筹,直接堵住了他借题发挥的理由。 马秀英随即看向马寻,“你姐夫是怎么发落你的?” “让我先来皇后这听训,再去太子殿下那里听训。”马寻就回答说道,“我泰山刚刚被拖出宫了,说是明天上折告老。” “正好成全了你们这对翁婿的心思。”马秀英笑着说道,“你姐夫也算是办成了事,中书省现在也是整顿的差不多了。” 要不然说朱元璋能坐天下呢,本来以为只是敲打一下勋贵们,让那些骄兵悍将不敢对大封功臣的事情有太多意见。 可是朱元璋借题发挥,顺水推舟也彻底的将中书省持续了一年多的纷争给彻底终结,现在的中书省还是在淮西人的掌控之中。 有所起势的浙东文官集团,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本以为争取到了马寻这个有分量的国舅,可是现在又被‘切割’了,刘伯温这都被赶回老家了! 不过淮西人也别太高兴,李善长虽然还挂着左丞相的官职,但是现在只是‘参与国事’,并不是让他继续执掌中书省。 马寻和李文忠在柔仪宫听了训,然后一个去大本堂,一个出宫回家。 昨天就说好了,要和一些擅长术数的博士等比试一番术数,要让太子等人看看术数的大用,这可是正事。 大本堂还算熟悉,毕竟马寻去年也是在这里扮演了一段时间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舅舅。”看到马寻后,朱标小声指了指屋内,“看看老二几个,屁股上长了刺一般,坐不住也就罢了,东张西望的哪有读书的样子。” 马寻也都习惯了,他的这些外甥们没几个是能安心读书的角色,“铁柱那孩子,估计口水都流了一桌子。” 朱标也忍不住摇头,他的堂侄朱守谦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睡的应该挺香。 单纯就学习文化课来说,朱元璋的这些儿子们,大部分算得上是学渣了。 朱标关心的问道,“舅舅,这里也没有外人。您就给外甥交个底,要不然一会儿真要被那些博士给刁难了。” 马寻心里有些打鼓,他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 不过想了想,马寻还是说道,“要是说注释解经,十个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要说术数,我还是有些底气。” 朱标就露出笑容,“那好,我肯定是信舅舅。一会儿一个个的来,舅舅要是觉得有些为难了,就冲我眨眨眼。” 到底是亲外甥啊,这时候还想着帮我维系颜面。 两个人小声聊了会天,随即一前一后走进学堂。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下官见过国舅。” 不管心里如何想,这些大儒、博士,一个个的都是要尊重马寻,官职高很多呢。 朱标板着脸,“我在殿外看了许久,父皇聚藏古今图书、请名儒教授我等,你们如此不向学,这是什么道理?” 朱樉等人一个个站起来低头认错,刚刚还呼呼大睡的朱守谦更是一副内疚、不安的样子。 朱标看向马寻,征求一般的说道,“舅舅,您是国舅,还请您管教我这些不成器的弟弟们。” 马寻点头说道,“臣谨遵太子教谕。” 没有带着朱元璋和马秀英赐的戒尺,但是马寻直接取过一支戒尺,“伸手!” 朱樉哭丧着脸伸出右手,平时不好好读书,大儒、教授等要责罚,那都是打伴读,以此来‘警告’皇子。 “读书使人明智,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马寻一戒尺打在朱樉掌心,随即大声说道,“伸手!” 朱樉更加沮丧,也只能再次伸手。 而朱棡、朱棣等人也都有些不安了,舅舅疼他们的时候是真的疼,但是管教的时候也是真严格! (本章完) 第114章 学以致用 第114章 学以致用 大本堂的这些大儒、博士等,对马寻还算熟悉,他毕竟是在这里陪太子读书过。 哪怕只是十天半个月的,那也是来过,大本堂的这些人甚至是大明最早接触到马寻的官员。 读书不求甚解,喜欢自娱自乐的翻看史书,从不与人探讨经义等,这就是大儒们对马寻的一些印象。 至于马寻擅长医术,据说杂学也不错,这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提及术数,很多人倒是觉得新鲜。 马寻也是打完了人,除了朱桢和朱守谦泪眼汪汪的,其他人倒是硬挺着。 朱家这些小子性子普遍比较烈、比较犟,有些时候就算是面对朱元璋,他们也都敢梗着脖子硬扛。 什么潭王朱梓、湘王朱柏自焚明志,靖江王朱守谦在被朱元璋责罚后作诗讥讽,这都是常规操作了。 等到马寻处罚结束,朱标笑着开口,“舅舅一向擅长术数,也知大本堂中有擅长术数的博士、侍读,你们就陪着舅舅解解题。” 一个年轻一点的侍读赶紧站出来,“殿下,不知国舅是想解什么样的题?” “反正不是勾三股四玄五、九宫格这些,真要是鸡兔同笼的话,那更没意思了。”马寻就直接说道,“要是那样的题,我还不如回去睡觉。” 马寻的口气有些大,但是侍读等人也不生气,“国舅说笑了,细心多看些《九章算术》,这些也不难。” 马寻就笑着问道,“那我们就从鸡兔同笼演变一下,从一元变二元、三元如何?2、4之数太简单,我们就定个单数、单双数,或者是以山阴测山高之法?” 这一下就让年轻的侍读有些为难了,鸡兔同笼或者九宫格不难,但是演变一下就有些难度了。 马寻就继续说道,“要不然就从勾股定理做些演变,利用勾股定理求线段长度,这是勾股定理的最基本运用。我们就用于实际,测建筑斜面、楼梯、屋顶或任何倾斜结构的长度,如何?” 这就让一些人流汗了,因为怎么说呢,他们擅长术数,有些时候也融会贯通用于实际,但是马寻说的这些,平时也不需要他们来做。 测算斜面等,那都是工匠的活。 再说了,这和勾股之法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最简单的、最基本的运用了? 朱标也反应过来了,现在不是要担心自家舅舅术数不够厉害、下不来台了,而是特意找来的几个自称擅长术数的博士、侍读们,他们招架不住。 “舅舅,我以前只听说过勾股,这是怎么解的?”朱标笑着开口问道,“还请舅舅赐教,外甥实在是才疏学浅了。” 马寻拿过毛笔和白纸,画上三角形,“a+b=c,我一般是这么写,这是术数的表达方式之一。太子请看,直角边中较小者为勾,另一长直角边为股,斜边为弦。” 不只是朱标再看,那些侍读、博士也在看,只是看到马寻写的字有些诧异,因为看不懂。 “舅舅,怎么有个小2?”朱樉好好奇问道,“不就是勾三股四玄五吗?怎么还有个二!” 马寻顿时来气,“让你学术数你偷懒,我早说过,我教的字容易计算。” 朱标连忙夸赞说道,“还是外家家学深远,想必舅舅早年云游时也时常自己解题作乐吧?” “什么云游,就是流浪。”马寻笑了起来,说道,“以后给老二几个也填鸭,有些东西长时间不用可能忘了,但是学会了、仔细琢磨一下就能回想起来一些。” 微积分、线性代数、空间解析几何就算了,小学和初中的一些知识掌握了就够用了。 马寻就继续说道,“殿下,理由这勾股定理也可以测量建筑的高度。先立旗杆,保证和影子平行,这就可以测量建筑高度。延伸一下,就可以测出山的高度,只不过山的情况复杂,但是找对了法子,这就可以知晓山的高度。” 不要说朱标大感意外,旁边的朱樉等人也显得格外震惊,勾三股四玄五他们多少听过,可是没想到这个法子到了舅舅手里能这么用。 包括一些博士等,他们擅长术数,用以计数、统筹等,可是没想到这位国舅居然可以将这门学问用在很多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这一个勾股之法在国舅手里都给玩出了。 看到外甥们一副大感吃惊的样子,马寻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扬眉吐气’,或者是为自己正名之类的,他只是在以身作则。 “书上的一些知识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马寻语重心长的告诫说道,“道理书上是有,但是如何将书上的道理运用在日常之中,这些你们要多学。” 朱标赶紧说道,“舅舅教训的是,我等有些时候确实呆板了些。” 马寻连忙开口,“太子言重了,这还是我好为人师,忍不住唠叨。” 朱橚就忽然发问,“舅舅,学了这些术数,真的就能解天下难题吗?”“那倒不一定,只不过学好了术数,很多事情倒是可以去尝试着解决。”马寻就笑着开口鼓励,“这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做成,得集众人之力。” 怕外甥们多想,马寻就继续说道,“我这些也就是拾人牙慧,若非先贤们总结,也轮不到我在这里说三道四。” “那也是舅舅才思敏捷,方才能在前人所做的功绩上更进一步。”朱标就笑着开口,“舅舅今日展示的才学,实在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夸张了点,只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用术数去解释,甚至是有些难题居然可以用术数来解决。 马寻就继续说道,“我总是在想,读书到底为何?无非是‘为天地立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只是很多时候,以前的道理不适合现在,照搬照抄就不合适了” 朱橚不甘寂寞的说道,“舅舅教训的极是!就像看病开方一样,同样是一种病、用一个方子,得看病人体重、岁数等去改些配药的分量。” “对,是这个道理。”话说了一半,马寻猛然回过味,“看病,你现在别想着看病。” 这个‘小外甥’好像真的是对当郎中情有独钟,这小小年纪的有事没事就想要研究植物、草药,据说还在看道家的一些典籍等。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 朱橚这小子肯定是当不了宰相,但是他现在喜欢研究黄帝内经、深究医家奥旨。 其实很多读书人也是如此,有事没事给自己抓副药,因为书籍上有一些记载。 朱橚顿时有些沮丧,他最想要的是跟着舅舅学医。 反正从去年就有了这想法,大概是因为舅舅救了母后和大哥,也是因为舅舅居然可以将鄂国公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且舅舅创的太极,那也是暗合阴阳致理。舅舅喜欢食膳、食补等,说是营养均衡等,那也都是大道至简啊。 关于马寻的术数水平似乎没必要去考校了,因为好像大本堂的这些人没有能力去考校他。 朱标带着朱橚兴冲冲的来到了柔仪殿,“娘!” “怎么了?”马秀英笑着问道,“看你这神情,是大本堂的那些人和你舅舅在术数一道上斗了个旗鼓相当?” 朱标连忙说道,“哪能呢!舅舅在术数之道上,那些人加起来未必都比得上。而且舅舅不只是会术数,还能用术数解难题。” 马秀英有些意外,“我知道你亲近你舅舅,也用不着如此帮他吹嘘。术数好,倒是能记账,能帮着分配大军辎重、做好后勤。” 朱标和朱橚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解释着大本堂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而马秀英越听心里就越复杂。 小弟的术数水平之高远超她的想象,也没有想到小弟那么聪颖,居然将术数用在了其他的地方。 只是随即也是惋惜,小弟这么聪明,要是早年好好的教导一番,必然是大儒、朝廷栋梁。 “娘,外公是不是也极其擅长术数?”朱标好奇问道,“我一直觉得舅舅读书读的不深,可是现如今看看并非如此。” 马秀英有些不敢确定,“你外公逃难的时候,我才十二,好多事也记不太清。” 朱标就说道,“先前让人查了舅舅的过往,也只说舅舅孤僻、事事都求中庸和人多半不往来,就连舅舅的医术也没几个人知晓,也不曾听人说他会舞文弄墨。” “舅舅要是会读书,早就被拉去当兵了。”朱橚忙不迭的说道,“舅舅出家的那个庙里的大和尚不是说过,说舅舅有慧根吗?” 马秀英气的不轻,“你舅舅没出过家,只是混口饭吃,他只是识字读得懂一些佛经罢了。” 朱标忍着不笑,自家舅舅不承认讨过饭,而娘亲是不承认舅舅出过家,这姐弟两个有些时候就是在意这些‘细节’。 朱标随即笑着说道,“今天舅舅说的有些道理我最是佩服,舅舅教导我们学以致用,要将书本上的学识落实到平时处理大小事情。” 随即朱标继续补充,“舅舅一向深谙中庸之道,最是不喜欢团锦簇的文章。我现在倒是盼着舅舅的学校教出来一批学子,肯定能帮大忙。” 马秀英点头,随即提醒,“你让他盯着点国子学,教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教出来一些人。国子学的那些人底子好,你随时能用得上。” (本章完) 第115章 要资源(求订阅) 第115章 要资源(求订阅) 马寻回到了小院,看到刘姝宁说道,“泰山得偿所愿了,明天上奏章,估计不出三天就能告老还乡了。” 刘姝宁先是一喜,随即有些担心,“夫君,是不是在朝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事情,泰山想要回乡,我也不想他卷入是非。”马寻就笑着安抚,“我们收拾收拾,明天也出宫。”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还准备在宫里‘避风头’,原计划是小住几天,但是现在显然不行了。 既然刘伯温要告老还乡,作为女婿、女儿,肯定是要去送一送。 在马寻和刘姝宁闲聊的时候,一个侍女过来轻声说道,“国舅爷,皇后殿下召见。” 马寻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他住在宫里,只要马秀英有时间肯定是要将他叫过去吃饭、聊天。 他要是做了点事情,哪怕是一些人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马秀英也要大肆夸耀。 两口子跟着侍女来到了乾清宫,这就是朱元璋的寝宫了。 看到马寻,朱元璋颇为自豪,“小弟还是真有本事,那些读书人一向自命清高、自认满腹经纶,现如今在你面前也不敢张扬。” 马寻谦虚说道,“姐夫过誉了,在术数一道上,那些人或许是不敢和我比。只是他们多半心里也觉得这是小道,不值一提。”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也觉得有道理,那些读书人认为的正理是孔孟之道。 不过随即朱元璋还是喜笑颜开,“你既然也知晓这些,也该努力些。你这么聪慧,要是心思收一点,肯定能成一代大儒。” 马寻赶紧说道,“姐夫,我学的这些对朝廷、对天下也有帮助!” 朱元璋就反问,“那你说说如何帮助?测山高、测房子多高,这是有用,但是谈不上太大的用处。” 马寻稍微想了想,随即说道,“姐夫,术数不只是能用来记账、统筹。我还想要以此延伸物理、化学,这都是大用。” 怕朱元璋不信,马寻解释道,“姐夫,你可知道朝廷炼制的钢铁之中为何有不少比较脆?” 朱元璋连忙问道,“小弟,你知道这些道理?” 马寻解释说道,“这里头大致是因为炼铁的时候里头有杂质,而且除了这些,也分为冷脆和热脆。添加杂质、去除杂质,都可以提升铁质。” 如今的大明看似是不缺铁,炒钢法早就不新鲜了。除此之外,还有灌钢法等等。 为了确保武器的锋利,也会有夹钢法、包钢法,在冷兵器方面,如今的大明算得上技术高超,基本上也根本不需要马寻去操心什么。 朱元璋若有所思,只是忽然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么些东西,早年怎么就混成那德行?” 马秀英不高兴了,嗔责道,“朱重八!” “姐夫,我现在要做的这些,哪个都是要大价钱才能出成果的。”马寻认真说道,“这些都是基础的东西,算得上是地基。一般富户承担不起,也不愿承担。” 朱元璋忽然间反应过来了,“你在鸡鸣山下弄的那个学校,准备教这些?” “先试试呗,我觉得肯定是有大用。”马寻连忙讨好说道,“姐夫,我教的这些真的有大用。就是销可能稍微大点,但是也不至于太离谱。” 朱标立刻说道,“爹,我觉得就让舅舅试试好了。真要不让舅舅试一试,他肯定不甘心。” 朱元璋和马秀英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马寻还真的是马家人,认死理、犟的像头驴,有些事情不让他做,他也会偷偷摸摸的来。 马寻就继续说道,“姐夫,就说火药这东西,这算是化学。我一直想要改进,只是人手不够、钱款不够,研究不出来更好的。” 朱元璋不满问道,“现在的火药还不够好?” 实事求是的来说,如今的火药非常好,基本上是达到了‘黄金配比’的‘硝二黄三木炭’。 马寻就说道,“怎么就不能改进了?火药这东西是方士炼丹练出来的,用于军事好像是最早追溯到唐朝,在宋末开始用的多。这才多少年,军中的火器都换了几批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也深思起来,火器的厉害之处他当然非常清楚。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一方面骄傲于大明火器的厉害之时,朱元璋也希望得到更厉害的火器。 周边还有不少敌人呢,而且就算是消灭了那些敌人,军事力量强悍的话,大明也可以更加兴盛。 马寻肯定是希望得到朱元璋、朱标的支持,因为基础科学的投入就是非常大,而且未必能立刻看到成果。 现在的大明初建,也算得上是百废待兴。 现在也确实有着一定的‘活动空间’,可以让马寻在这个节点去做些科学发展的改变等,但是这也需要足够的支持力度。说到底就是有些传统的惯性思维,或者是方方面面的压力,会让马寻的一些‘离经叛道’看似非常异类。 得到皇帝的支持,争取到更多的资源,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刘姝宁壮着胆子,小声的问道,“姐,大约什么时候大封功臣?” 马秀英眉开眼笑,因为正常的情况下,刘姝宁对她的称呼‘皇后殿下’,几乎是不会叫姐。 “早就该如此,你是我马家媳妇!”马秀英亲热的拍了拍刘姝宁的手说道,“下个月封功臣,让你爹先别急着回去。” 朱元璋扭头看向刘姝宁,说道,“你爹和你也是谨慎人,给你个准话。你爹封伯爵,诚意伯。” 似乎是怕刘姝宁觉得低了,马秀英说道,“文官里头就你爹和汪广洋封爵,李相是国公。” 马秀英也说道,“还有一个何真也封伯爵,他降的太晚。” 何真是降晚了,他一度有机会割据岭南。当然如果不降,很有可能兵败被杀。 而韩政、曹良臣、杨璟、陆聚、梅思祖、黄彬、胡美这七人在天下形势未明时没有采取观望态度而主动归附,因此这七人都将被封为侯爵。 马寻就问道,“那我泰山是伯爵之首?” “以后死了,能以侯爵之礼下葬。”朱元璋没好气说道,“这是给你面子,他家伯爵世袭。” “本来就都是世袭的,说的好像是格外开恩。”马寻埋怨一句,随即问道,“我这个国公呢?以后要不要降等?” 朱元璋不懂了,“降等?降什么等?” “朝廷的爵位有世袭的,有不是世袭的。”马寻说道,“我是因为先父和姐的缘故得以封爵,我这个要是世袭,后世子孙怎么办?” 对于马寻的识大体,不要说朱元璋和马秀英无比开心,朱标也无比高兴。 不过朱标连忙说道,“舅舅,早些年就给外公追封了亲王爵。那时候舅舅还没回来,只给舅舅国公本就是降等了。再说了,舅舅不是有战功吗?这肯定是世袭,我就等着弟弟出生呢!” 朱元璋和马秀英何尝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这也就是他们去年让马寻去打仗的原因,提前将补丁给打上,让人挑不出来理。 以后的子孙要是给国丈、国舅封爵位,最多也只能封侯,还是不能世袭的。 真想世袭也行,学开国的那位国舅爷,立了战功再提世袭,还要降等世袭! 刘姝宁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马秀英说道,“姐,弟媳现在尚且未能有身孕。家中爵位暂且不提,以后老家尚且要有子孙守着,该给国舅纳妾了。” 识大体,这才是真正的识大体。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刘姝宁主动提起为马寻纳妾非常满意,这也是如今这个年代对于女性的一些要求,尤其是一些高门大户的女子,更要如此。 “现在提这些太早。”马秀英连忙笑着说道,“不管是世子,还是以后在老家守宅的,我想着还是以嫡子最好。” 朱元璋也连忙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这事情你和小弟抓抓紧,也不用太着急。” 要说不急肯定是假的,马家现在就马寻这么一根独苗呢。 可是马寻和刘姝宁的年龄不大,所以有些事情干着急也没用。 马寻随即问道,“标儿呢?我是不是要跟大姐夫去准备一下了?” 朱元璋开心说道,“明年四月标儿大婚,大封功臣之后,你跟着你大姐夫去主礼。” 李贞和马寻去问名、下聘等,这是朱元璋认为最合适不过的了。 马秀英打趣的说道,“是得早点定下来,要不然我这弟弟都要成常家的弟弟了。” 朱元璋也打趣说道,“一天天的不教好,你给常茂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让他好好为朝廷效力不好吗?非要让他学收钱不办事!” 马秀英和朱标都愣住了,这是小弟(舅舅)说出来的话? 而马寻对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皇帝知道也不意外,他府里上下,除了旺财是自己带回去的,其他的都是帝后安排的。 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马寻又不打算造反,也没对帝后有什么不满。 安心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多想,那只是在自寻烦恼。 (本章完) 第116章 走正道 第116章 走正道 马寻没有急着出宫,主要也是因为刘伯温不会立刻离京。 既然如此就演戏演全套,现在的他应该是被皇帝责罚的一个状态。 翻翻古籍,整理一些知识点让宫中侍读等从浩瀚的书海当中找到一些线索等,这是马寻在做的事情。 这也算是怡然自得,看了一天的书才心满意足的回小院。 李贞牵着胖嘟嘟的李景隆回来了,“小弟,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我还是那个样。”马寻笑着对李贞说道,“姐夫的气色很好,看来还是宫外更养人。” 这话应该没问题,马寻现在是在宫外开府,而李贞几乎是在宫里定居,但是这两人其实都想要在宫外住着。 李贞有些抱怨的说道,“景隆和他爹都不亲了,这叫什么事啊!” 这可不一定是要怪朱元璋,因为李文忠常年在外打仗,李景隆不熟悉也正常。 另一方面来说李贞将嫡长孙视作命根子,走到哪都带着。李景隆亲近他爷爷,和他爹自然也就不亲近了。 李景隆规规矩矩的行礼,“舅爷爷。” 看着这眉清目秀的福娃娃,马寻就想给点礼物,实在是孩子长的太可爱了,“旺财在院里,你去找它玩。” 朱橚这小子神出鬼没的,不高兴的说道,“凭什么就是景隆能去逗旺财,我和四哥只能喂驴!” “你们多大,景隆多大?”马寻直接给出自己的观点,“再说了,景隆还要喊你声表叔,你和他争什么?” 朱棣就幸灾乐祸的说道,“舅舅,老五就是如此,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总是想要争宠。” “他是老小,你们让着他点也是应该。”马寻随即提醒说道,“所谓兄友弟恭,我看你总是欺负老五,对你三哥也不太恭敬。” 朱棣无言以对,其实他对朱橚不错,就是有事没事的去逗一逗,谁让他是当哥哥的,欺负弟弟天经地义。 但是对于朱棡,朱棣就有些不对付了。一众兄弟里头,他最不服气、最不喜欢的就是朱棡。 看到朱棣的神色,马寻也没说什么‘打虎亲兄弟’、‘血浓于水’之类的道理。 因为朱棣和朱棡只是关系不太和睦,算不上真正结仇。 更何况兄弟之间有些矛盾也正常,朱元璋这么在乎亲情的人,对他大姐也是满腹怨言呢。 马寻有些奇怪,“怎么是你们两个在这?” “皇兄要听政,二哥和三哥跟着勋卫在巡视宫防。”朱棣羡慕的说道,“母后就让我带老五过来给姑父请安,还是我俩去接姑父回来的。” 马寻顿时笑了起来,“那你们表兄肯定是不高兴,但是也只能应下来了。” 李贞笑着微微摇头,还真的是没办法拒绝,他就是被两位皇子请上了马车,就结束了‘探亲假’。 马寻和刘姝宁也不回自家小院了,一会儿朱元璋他们肯定都要过来。 闲聊了没多久,顶盔掼甲的朱樉和朱棡来了,这两少年有些激动。 虽然小时候也穿甲,但是那都是一些简易的甲胄等,就是做个样子,而现在的是真正盔甲。 马寻敲了敲朱樉身上的甲胄,说道,“看着还行,回头我弄一身绢布甲。” 朱棡好奇的问道,“舅舅,绢布甲好看不好用,穿着干什么?” 这也是实话,绢布甲结构比较轻巧、外形美观,但没有防御能力不能用于实战,只能作为武将平时服饰或仪仗用的装束,瞧着好看,没有实际用处。 “我就是穿着好看啊,我好歹也是大都督府右都督。”马寻就笑着开口,“说起来保儿还是我上司,他也不来和我商议一下军政。” 李贞笑着开玩笑说道,“小弟,这么说来是我家保儿有些独断专行了。回头就让他多去你那讨教,大小事还得是靠你这个长辈来做主。” 马寻装模作样的点头,“姐夫说的有理,只是我怕保儿觉得和我聊军事是对牛弹琴。我这几个外甥,都不愿意和我聊军事。” “聊啊!”朱樉急了,“我们就等着舅舅调兵遣将了,我们要练兵!” 朱棡也抱怨说道,“就是,舅舅天天让我们学基础,我们要当将军,不是考秀才!” 朱棣也跟着在着急,父皇已经准许他们练兵了,可是舅舅那边在压进度,一直都没有安排实际的练兵。 “理论结合实际,这样才好练兵。”马寻就说道,“你们虽然读了些兵法,但是还不够。等什么时候考试过关了,就可以去军中。”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既然朱元璋和马秀英将几个外甥安排过来学军事,马寻自然是要严格把关。 安排兵马、辅佐的将校等,这都没问题,这些也需要朱元璋或者军中宿将来完成,因为这些东西马寻不擅长,他不能误人子弟。 但是严格的教育、考核等还是要有,这样才能让朱樉等人学有所成,不能因为他们是亲王就放水。 朱元璋和马秀英带着朱标来了,看起来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姐夫,我可是准了保儿几天假。”朱元璋有些邀功一般的说道,“要我说还是保儿靠的住,稍微给点眼色,他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李贞也笑着夸奖说道,“小弟也不差,让他办的事情都能办好。” 朱元璋立刻一副嫌弃的嘴脸,“姐夫,可就别夸小弟了。要不是保儿及时救场,就小弟那样子,谁看不出来是我的意思!” 马寻这才后知后觉,这是嫌弃他前几天在朝堂上的表演用力过猛了,以至于朱元璋这样的老艺术家都险些接不住戏。 马秀英也有些嫌弃的说道,“他做事太着相了,朝堂上的那些人都是人精。姐夫,你看看小弟,他现在只怕还是有些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表现的多好!” 无辜的马寻左右看了看,旁边的朱标都在微笑点头,这明摆着也是看不上他的演技了。 虽然有点小小的尴尬,可是马寻也没有多想,下次再改进。 不过马寻问道重点,“姐夫、姐,标儿大婚是以六礼还是几礼?” 这可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因为古代结婚是有着一系列的流程,六礼其实就是马寻成亲的方式。 按理来说,朱标大婚也应该如此,可是这么一来确实太繁琐了。 而且朱标作为皇太子,是大明第一个要成亲的皇子,他的婚事等直接影响后世子孙成亲的仪式等。 朱元璋就立刻说道,“我和你姐也商量过这事,六礼是有些多了。” 马秀英也补充着说道,“现在休养生息、恢复民生,朝廷要是倡导繁琐礼制,百姓也会有负担。” 马秀英的担心自然有原因,这就是上行下效。 高层的都是追求奢靡、铺张,那么到了民间自然也就会有着这样的一系列风气。 朱标也开口说道,“舅舅,我觉得三礼也就够了。只是务必要以汉家传统来,现在还要移风易俗,恢复汉家正统。” 马寻一听就笑了起来,“那这么说来,我还是占了好多便宜。” “富户愿意六礼,那是他们的事情。”朱元璋则笑着说道,“咱们皇家六礼,百姓估计很多也从简,这就够了。” 马寻又问道,“眼看着就是大封功臣了,我家那个敕封的徐王府牌匾是不是要换一换?” “换什么换?”马秀英抢先说道,“那宅子是给爹的,你就是在那边先住着。” 朱元璋也在点头,虽然宅子里住着的是马寻。但是名义上是赏给马太公的,谁要是敢说‘徐王府’不合适,马秀英就要找人说理了。 马寻觉得封赏太重,李贞也有这心思,“重八,你说保儿是国公就算了,我也给个国公叫什么事啊!” “看看,还是咱们家亲戚识大体!”朱元璋愈发骄傲的对朱标等人说道,“学学你们姑父、看看你们舅舅,这才是为咱们分忧!” 马秀英也跟着说道,“李相、唐胜宗那些人为了爵位闹的天翻地覆,绞尽脑汁的想着拉帮结派。你们姑父、舅舅,一心就是社稷,不想给咱们添麻烦!” 朱标就连忙说道,“姑父,您早年可是有战功的。至于舅舅的爵位,也没人可以说什么。” “我还打算趁着大封功臣将汪广洋给调回来,小弟再进个中书省平章知事。”朱元璋愈发得意洋洋,“李相参议国事,不进中书省,看他怎么斗!” 马寻对此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也需要稍加留意,毕竟很多事情也牵涉到他。 只要不是过多的干涉到朝政等,只要不太多的深入党争,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多在意。 继续开开心心的当好他的国公爷,继续安安心心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显然也就足够了。 马寻也就是这么些追求了,做好自己的一些事情,对他来说显然就足够了。 至于自己能够对朝堂有多少影响,他不会低估自己,也不会高看自己。 说到底还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作为马皇后的弟弟,作为太子的舅舅,影响力还是摆在这里的。 所以安稳点,这几年还有很多的风风雨雨、波诡云谲呢,可不能仗着有皇帝、皇后的爱护就肆意妄为,那不是正道。 (本章完) 第117章 权力让人迷失 第117章 权力让人迷失 在宫中小住几天也就行了,暂时是避了风头,不用担心麻烦太多。 只是当马寻刚回到家,何大就跑来了,“国舅,李相派人送来了拜帖。” “他怎么又送拜帖了?”马寻顿时头皮发麻,“这还有完没完了?” 何大则解释说道,“李相府里的人说了,是李相牵连国舅被陛下责罚、心中难安,这才送来拜帖,想要登门谢罪。” 一时间马寻无言以对,因为李善长的这套说辞好像还是有点道理。 这还真的是丧事喜办,正常的理解就是李善长等人会因为内疚,不会再来找马寻了。 可是李善长这样的人显然不会如此,本来就觉得和马寻不够亲近,现在找到了理由就登门拜访了。 道个歉、摆出姿态,在合适的时候再给与一定的好处进行补偿等等。 这么一来二往的,原先看似关系不够亲近,但是以后就难说了。 毕竟李善长这样的人极其擅长拉拢人,对于马寻这样的土包子,他还是有些手拿把掐的感觉,觉得问题不大。 看到马寻想要拒绝,刘姝宁笑着说道,“夫君,我觉得倒是用不着如此避嫌。夫君心中已有主意,岂是李相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就说道,“也行,等他真的了解我了,就知道现在做的事情多么可笑。” 刘姝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马寻一旦打定了主意,就算是皇帝和皇后循循善诱等,那都改变不了太多。 而李善长的三言两语想要拉拢等等,显然是没有多少成效的。 好歹也是淮西勋贵,就目前这个阶段来说,李善长还是淮西勋贵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表面上朱元璋的心腹、肱股之臣,现在谈不上离心离德。 就算是面和心不和,也要做点表面文章,让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淮西勋贵内部还是比较团结的。 常茂这小子串门还是勤快,“舅舅,听说你在朝堂上被陛下责骂了?” 看着这小子幸灾乐祸的样子,马寻问道,“是不是听着觉得高兴?” 常茂用力点头,一点都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谁让舅舅整天不做正事,你跟着我去打猎、练兵多好,非要和文官搅和在一起。” 马寻打量着常茂,说道,“回去和你爹说一声,家里该准备了。下个月大封功臣,到时候我和恩亲侯去你家。” “真要定下来了?”常茂又是激动又是难过,“我姐才多大,怎么就要成亲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明年成亲,到时候你姐就十七了。快些回去,该准备的也要准备了。” 常茂仔细想了想又问道,“舅舅,没给我说个亲事啊?” “你?”马寻想了想说道,“还是再等两年,等你姐入宫了再说。给你找个勋贵人家的,找个国公家的如何?” 常茂连忙讨好说道,“不行、不行,我还是想要找文官家的。舅舅,到时候你去说说情如何?要不然真要给我找勋贵人家的了!” 别看常茂平时咋咋呼呼,可是有些事情心里清楚着呢。 “那你就盼着你姐早点给你生个外甥,到时候就好说了。”马寻鼓励着说道,“给你寻个亲事,那也难。” 历史上的常茂的正妻是冯胜的嫡女,可是现在的历史早就改变。 比如说常遇春还活着,自然不存在常婉孝期未过就被朱元璋夺情册立为太子妃。 到了常茂这里,只要常遇春还活着,再让两大实权国公联姻,这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常茂连连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找个读书人家的多好。” 老娘彪悍,又被姐姐血脉压制,再找一个厉害媳妇的话,常茂就觉得没一天是好日子。 旁边的刘姝宁打趣说道,“淮西的人我不太熟,但是文官这边的一些大家闺秀倒是知道些。” 常茂连忙讨好说道,“那就拜托舅母了,给我找个相貌周正的、知书达理的。要温柔体贴、还不能善妒,我得多纳几个妾。” 马寻立刻嫌弃的说道,“你给我滚出去,才多大的孩子,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呢?” 常茂嘿嘿笑着随即跑走,只是没多久就听到常遇春的大嗓门,“小弟,在家吗?” 马寻起身走到门口,“常大哥,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刚和常茂说的话,能不在家吗?” “时间定下来了?”常蓝氏有些激动的问道,“我们家得准备些什么啊?” 马寻也不隐瞒,“陛下的意思是三礼,只是可能要去掉大雁这些礼。回头我再去找陶凯商议一下,太子大婚得重视。”“三礼?”常蓝氏稍微有些意外,不过随即说道,“这么说来,老常能在京城了?” 常遇春其实很想明年就跟着一起去打四川,可是他也明白这件事情大概率是不现实的。 明年去打明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皇帝在为汤和封国公准备的,搭配的兵将、路线等,都是皇帝深思熟虑。 徐达和常遇春、李文忠、邓愈,甚至是冯胜,都不会参与到这一场战争。 明夏是强弩之末,只要汤和稍微正常点发挥,再加上辅佐的将校,灭国之功肯定是跑不了,封国公也就水到渠成。 “常大哥今年、明年肯定是走不了,倒是徐大哥估计快要动身了。”马寻就笑着开口,“打完了明夏,就该动身去打和林了。” 常遇春也有些激动,虽然他想打明夏,可是最希望的还是打和林。灭了残元,那才是为将者的至高追求。 “舅舅,你去打仗吗?”常茂就好奇问道,“我听说你的学校里配了好多军医,都在准备出征四川了。都给派去了四川,怎么去打和林啊?” 马寻解释说道,“这批人学了些基础,去明夏历练一番,到时候还是要回来跟着北上去打鞑子。” 打四川的明夏、打云贵的梁王和段氏,那可不是大明顶级将帅的目标。 常茂又好奇问道,“那舅舅不去打鞑子?舅舅,要不然你带着我好不好?咱们就在我爹帐下当先锋。” 常蓝氏也期待着看着马寻,马寻这个神医在,大家才安心。而且老常的功劳那么大,女儿又要成太子妃了,哪能再有许多功劳啊。 马寻就有些为难了,“这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反正我是想去。看情况吧,明后年我这边有了动静才好说。” 什么有了动静才好说大家也都明白,反正马寻没有子嗣的话,哪都别想去。 这个道理马寻明白,常遇春等人也明白,所以大家就算是想要邀请马寻一起出征,但是也需要看时机。 也就是常茂这样缺心眼的小子想不明白,常遇春等人要是经常提起这些,马秀英就会不太高兴了。 常蓝氏岔开话题说道,“小弟,真要是三礼,这事情是不是还要有李相参与?” 这就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因为李善长参与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包括亲王册封、大婚,甚至包括登基等等仪式,他基本上都参与制定了一些规矩。 “嗯。”马寻也不隐瞒,“只是他此前定下的一些规矩,现在未必合适。就比如说先前几位亲王册封,其实就改动了一些。” 常遇春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道,“李相回京之后各处走动的厉害,我现在都有些怕他了。” 马寻深以为然,李善长对于权力的欲望实在是太让人感觉到恐惧了,这位大功之臣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功大难封’。 “他是怎么想的,那我管不着了。”马寻就说道,“只是他现在是想和我处好关系,我看不久之后就要想着和你处好关系了。” 常遇春倒是自信,“我和李相关系一向不好也不差,只是以后他可能要走动的勤快些。” 现在的李善长更加‘亲近’徐达、李文忠,这是正经的‘淮西人’,但是以后就难说了。 对于李善长来说,所有有分量的淮西人和他关系好,那是最理想的状态,尤其是和皇帝亲近的人,他都想要处好关系。 而地位不如他的、和皇帝没有那么亲近的淮西人,他都想要收为小弟了。 至于浙东人等等,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显然也不会将所有人都收为门下。 马寻和常遇春对视一眼,他们也是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要说李善长的能力等等,某些方面两个人加起来都是比不上李善长。 按说李善长这样深谙官场之道的人,怎么偏偏有些事情就是看不透呢,或者是看透了也不愿意放手,心里还是抱着那些侥幸。 也可能是权力真的让人迷失,李善长根本就不愿舍弃半点权力。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按照现在李善长的一些做法,可能会和朱元璋越来越有分歧和隔阂了。 真到了那时候,也怨不得别人了,反正马寻肯定是不会去多求情之类的。 就算是所谓的淮西人,马寻也不可能和所有人都成为好朋友,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讨的所有人的喜欢。 还是踏实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有些人试着劝一劝,劝不动也就算了。 (本章完) 第118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118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善长这个客人如期而至,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恶客,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欢迎。 这么些年身居高位,即使是徐达、常遇春等人都是对他礼敬有加。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带着唐胜宗一起过来,要不然马寻真要考虑闭门谢客,或者干脆坐下后就端茶送客了。 “国舅。”李善长一副惭愧、内疚的样子,“连累你被陛下责罚,老朽心中难安,特来请罪。” 马寻装作不懂的说道,“李相言重了,这点小事用不着负荆请罪。” 李善长愣了一下,我只是登门表示歉意,没说是负荆请罪啊! 不过转瞬之间他也没多想,以前朱元璋喜欢乱用典故。 那么马寻现在大概率也是装文化人,也在乱用典故,毕竟这不是正统的读书人。 马寻有些失望,因为李善长含糊着就将‘负荆请罪’的事情揭过去了,这哪里是来道歉的,这就是来跑关系的。 虽然不喜欢这个客人,但是表面的客套还是需要有一些。 接过徐蛾端来的茶,李善长叹气说道,“国舅想必也知道大明初立,各种各样的事情实在太多。” 马寻不明白李善长说这些做什么,只能顺着话回答,“这倒也是,现在百废待兴,也该与民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这谈何容易!”李善长更加忧心忡忡的说道,“北边的鞑子未灭,随时可能南下。西南的明夏、梁王以及段氏,辽东的纳哈出等,这也都不能不妨。” 大明现在兵强马壮,可是绝对不能认为已经天下太平,周边还有不少敌对势力呢。 马寻就安慰说道,“虽说还有些残敌,只是朝廷兵强马壮,顷刻间也就能灭之。” 这么说自然是比较乐观了,可是这也是朝廷上下普遍的观点。 十几年来的南征北战,强敌已经尽数覆灭,大明的文武百官比较乐观也是正常。 李善长就忧心说道,“陛下结合唐宋元之经验,以卫所为军伍根本。卫所屯田,现在又以盐、茶为中介,召募商人输纳军粮、马匹等物资入山西、边塞之地。” 李善长说的这些就是开中法,也是今年刚刚施行。 单纯以朝廷的力量运输粮食等去边塞损耗太大,还是召就近的商贾运粮,然后换取盐引到指定地方销售。 这样的做法就是让朝廷少了一定的负担,而商人们也有利可图。 李善长更是愁眉苦脸的说道,“虽然现在军队基本能自给自足,可是国库空虚,老朽每每想起此事就彻夜难眠。” 这话也基本符合事实,朱元璋最骄傲的事情就是卫所制,军队屯田等基本上可以保证自给自足。 这种吸取了历史上屯田经验的寓兵于农,也让朱元璋骄傲的喊出‘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马寻静待下文,想要知道李善长还会说些什么。 李善长就开口说道,“国库空虚,现在多半是以江南等地的赋税为主,国舅想必也明白。” 马寻就点头了,很多人都说朱元璋对江南地区征收重税是在报复这边的百姓当初支持张士诚。 可是实际情况就是朱元璋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卫所制是让军粮看似不用操心,但是军饷等还是要给。 另一方面就是百官的俸禄、一系列的重大工程等,这也都是需要钱。 如今的大明,也只能是在江南等地征收赋税,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要有什么指望了。 淮河以北基本上就比较荒芜了,两广以及福建地区现如今谈不上富裕,也没多少良田等。 而湖广等地现在也不是‘湖广熟天下足’,那需要等到明朝的中后期才有这样的趋势。 朝廷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做人口统计等,但是大致的情况就是从元末的八千五百万人口,到现在只有将近五千万人了。 现在也是在大量的将元朝时的牧场重新改为良田等,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好的事情。 眼看李善长扯了许久,马寻问道,“李相,要说济世安民的事情,我实在是不太懂。” 李善长循循善诱的说道,“国舅此言不妥,国舅深知民间疾苦,也是一直心怀天下。老朽觉得国舅若是辅佐陛下,必能成为一代良相、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尤其是‘良相’,这必然是会在历史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真的很难有人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马寻笑着开口,“李相说笑了,我才疏学浅。再者说了,我是外戚,如今身上官职已经很多了。我时常不安,若非皇后的缘故,我也只是求生的流民罢了。”马寻的志向一直都不是在朝堂之上,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作为外戚,他可以帮着皇帝平衡朝堂的一些格局。但是想要真正的去掌控一些权力,那反而是自寻死路了。 眼见马寻不上道,李善长就直白一些的说道,“不知国舅对浙东人是如何观感?” 马寻仔细斟酌一下说道,“谈不上观感好、也谈不上坏,只要能踏踏实实的办事就好。” “国舅想必也知道,很多读书人心慕元主。”李善长就说道,“这些浙东人未必如此,但是他们对于两宋时的优待士人颇为向往。” 马寻笑着开玩笑说道,“这么说来也是,对那些人来说,最好的是刑不上大夫、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再者就是朝廷施行包税。” “国舅眼界一向高,要说国舅看不清朝堂局势,老朽都不信。”李善长就笑着捧了一句,“现在这些浙东人的心思不定,无非就是朝廷初建。” 大明近乎是一张白纸,在一些人的眼里自然也就是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了。 甚至包括马寻也都是如此,因为现在的很多制度没有被定死,自然不存在‘祖宗之法不可变’。 李善长说的有道理,不过马寻还是说道,“这些事情和我说了也没用,陛下心中自然有主意。朝堂之上,也有不少心怀天下的良宦。” 看着马寻一脸真诚的样子,李善长忽然生出了无力感。 他可以断定马寻不是无知的乡野小民,这位国舅爷也是非常有见识的人,也是意志坚定不容易动摇的人。 他准备好的说辞等等根本没用,不管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者是想要以亲朋故旧等私人关系作为理由,这位国舅爷就是不接招。 一拳打在上不说,而且根本就没办法想要去报复之类的。 毕竟李善长是小心眼的人,得罪他的人都不会好过,他会想办法给人穿小鞋。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李善长,马寻继续说道,“李相最近是在参议国政了?朝堂之上还有很多大事,我就不掺和了。” 李善长只能无奈起身,“老朽先前所言,还望国舅多思量。国舅既承皇恩,当思忠君报国。” 马寻看向李善长,笑着问道,“李相可知道郭子仪?” 李善长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郭令公满门俱将相,百世仰勋劳。” 马寻一下子无话可说了,他希望的是以郭子仪的例子劝李善长急流勇退。 可是现在倒好,李善长想着的是满门朱紫,或许还想着要他的儿子‘醉打金枝’呢。 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善长绝对是朱元璋的肱股之臣,他的儿子李琪必然会成为驸马。 现在也基本上是算定下来的,朱元璋的长女临安公主朱镜静应该是会下嫁给李善长的长子李祺。 临安公主虽然是庶女,但是她是朱元璋的长女,她的母亲是孙贵妃,地位也非常高。 马寻笑着将李善长送到府门外,拱手作揖、礼数周全的将人送走。 常茂一下子就蹿了出来,非常的八卦,“舅舅,你和李相还是谈不来?” 摸了摸常茂的脑袋,马寻感慨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李相就不是一类人。” 常茂就笑嘻嘻的说道,“我爹娘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少去李相家。我本来就和李家子弟往来很少,我只喜欢将门家的小子!” 将门家的小子们可以一块玩闹,而文官那边要是有合适的大家闺秀,那也是常茂的心仪目标。 “回头带你去军中。”马寻就笑了起来,说道,“替我跑趟腿,去一下沐英家。让他三天后过来,我要带皇子们去练兵了。” 常茂用力点头,对此也颇为的期待。 练兵和出征是两回事,练兵也可以说是一个优秀将领的基础能力之一,自然不能马虎。 哪怕常茂此前跟着去了趟北平,可是他不认为自己就算是会练兵了,还要继续学习和提升。 心情不错的马寻回到了宅子里喂驴,和李善长虚与委蛇根本没什么意思,还是喂驴更加符合马寻的生活格调。 好歹是一起苦过的难兄难弟,他现在是飞黄腾达了,自然也要让旺财吃香的喝辣的。 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等等,暂时根本没必要掺和。 李善长的那些小心思马寻现在还不敢说完全掌握,不过就目前展现出来的一些东西,就足以让他保持距离了。 (本章完) 第119章 我来安排 (求订阅!) 第119章 我来安排 (求订阅!) 话不投机,李善长应该是会吸取教训了。 他这样的聪明人肯定能够从数次来往中明白马寻的意思,说不定就会对‘无可救药’的马寻失去耐心。 这对马寻来说是好事,落得一个清净,最主要的是可以避免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既然李善长这个麻烦给暂时解决了,马寻就陪着刘姝宁回娘家了。 小老头惬意的泡了杯茶,看到马寻后笑着问道,“国舅,听说李相又去找你了?” “我前天出宫,他昨天就过去了。”马寻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要不然我和姝宁昨天就该过来了,全都给李相耽误了。” 刘伯温笑着开口问道,“你现在既然和恩亲侯管着大宗正院,是不是该提醒陛下修建陵寝了?” 马寻都愣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刘伯温这是在诅咒皇帝呢。 可是转瞬之间他也明白,古代的皇帝基本上是刚一登基就开始修建帝陵。 但是朱元璋不是,历史上的他是到了洪武十四年才开始修建陵寝。那时候的朱元璋都五十出头了,才开始想着后事。 而一年后,马皇后就过世了,享年五十一。 “我估计陛下不急着修陵寝,现在朝廷缺钱。”马寻就说道,“现在皇城都没修建好,京城也没修建好。” 刘伯温也没有再说什么,皇宫是他选址的,也是他定下的皇宫的规制等。 现在最多只能算基本的格局和大体上的建筑等完成,可是后续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持续的修建,说不定还要持续十多年。 而应天府的城墙等也都是在持续的修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是首都,也因为前些年南征北战的,很多资源用在了军队上。 刘璟端来茶,笑着说道,“听闻国舅被陛下责罚,我本还有些担心。” 刘伯温就笑着开口,“你倒是用不着担心,他肯定不会触怒陛下。倒是你想要在军中效力,以后少不了要国舅拉你一把。” 刘璟也点头表示认可,现在的马寻在大都督府任右都督,名义上仅次于左都督李文忠。 更何况在帝后的心目中,马寻还是非常有分量的,求情等还是有很大的效果。 “二哥,明天得去帮我的忙。”马寻就接话说道,“皇子们要练兵,我想着二哥去搭一把手。” 刘伯温正色问道,“这事情我本不该多问,诸位亲王殿下练兵,到底是练多少兵,这些人以后有何用处,你问清楚了没有?” 刘伯温的担心很正常,朱樉等人都是少年郎,过些年说不定要就藩等。 大家也都看得出来皇帝和太子希望这些亲王们知军事,可是也不希望这些亲王们和军中武将往来太多。 马寻就解释说道,“就是让皇子们练练兵,他们本就常在军中历练。以前只是历练,现在学着掌兵。这一次也就是一个卫所,练出来了也归京卫。”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伯温和刘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单纯的就是给皇子们一个练手的机会而已。 刘璟笑着问道,“这么说来,这一卫的主将该是你了?” 马寻瞬间无语,也有些忧愁的说道,“皇子们要历练,我也要历练。我堂堂右都督,实际掌兵的就是一个初建的卫所。” 朱元璋和朱标的心机可太多了,他们是让朱樉等人练兵,因为这些皇子们有一定的基础、岁数也到了,得学点真本事。 而马寻镇场子,免得这些皇子们胡来。另一方面就是对于马寻的不开窍,朱元璋等人另辟蹊径。 既然不愿主动做事,那就安排了不可推卸的任务,领着朱樉等人练兵,也跟着提升一下。 刘伯温和刘璟也都笑了起来,帝后对马寻这位国舅还真的是用心良苦。 刘伯温也关心问道,“这一次你带着皇子们练兵,就没有军中大将辅佐?” 虽然刘璟是读过兵书,也在战场上历练了一下,可是这显然是偏军师类型的,而不是直接领兵的大将。 “我找了沐英,他最为合适。”马寻就笑着开口,“我没这个本事,也不好让二哥多和这些皇子们来往过深。”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伯温自然非常安心,他的这个女婿别看年轻,可是办事真的十分稳妥。 刘伯温笑着开口,“我现在也告老了,就等着回老家了。” “下月大封功臣,泰山还是要等到大封功臣之后才能回去。”马寻就笑着解释,“这些天您在京城,也能和昔日亲朋故旧好好叙叙旧。” 刘伯温叹气说道,“这事情也难办,很多人现在和我也不同道了。既有理念之歧,也有为人处世之别。” 作为浙东文官的领袖人物之一,刘伯温在这个时候急流勇退,这让浙东文官内部不少人是非常不满。 他们觉得刘伯温是逃兵,觉得刘伯温没有和他们携手匡扶社稷,规劝陛下以圣人之道治理天下,他们的施政理念等没有落实。刘伯温随即看向马寻问道,“明年朝廷第一次开科取士,你准备的如何了?” “我就是维持考场纪律,试卷是大儒出,读卷也是他们来做。”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全权去管这事,只不过我得防着一点。” 刘伯温收起笑容问道,“你防着?防着舞弊,还是防着其他?” 马寻就直接说道,“虽然我觉得这一科肯定是南方士子中榜的多,但是不能全都是南方士子是不是?更不能全都是浙东人、江南人。” 历史上的南北榜案是朱元璋去世的前一年,此前的几次科举没有全都是南方士子中榜的。 但是趋势也非常明显,一直都是南方人在科举上更胜一筹。 原因也非常简单,南方相对安定一些,文风也更盛。 北方在文教要差一些,尤其是在蒙古人统治的近百年时间,北方的读书人要少点。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些主考官、读卷官等的小心思了,这些人是真的开始抱团了,在不断的试探着皇帝的底线。 听到马寻的话,刘伯温就说道,“怪不得陛下一直都想要让你入中书省,李相拼命拉拢你,这都是有原因。” “所以我躲啊,这些事情多麻烦。”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现在就是想着和姝宁早点有个子嗣,我好去打仗。打了仗,我去云游天下,看看大好河山。” 刘伯温和刘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马寻的主意实在太正。 道理他都明白,所以想要以自己的观点去影响他,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也没办法劝,因为马寻看似也知道什么事情是正经事,知道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好的。 刘姝宁陪坐一边,对于这些话题只听不说。 现在也没必要让她离开,因为很多的事情也必须要知道些,这样才可以更好的帮助马寻应对一些事情。 生孩子,对于马寻和刘姝宁确实是大事,甚至很多人也都是盯着他们没有出生的孩子呢。 刘璟关心问道,“说到打仗的事情,先前说是让我去大都督府,这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马寻立刻说道,“我也是想要来问问舅哥,你是想要领军,还是想要参议?” 刘璟早就有心里的想法,“我还是想要自己领军。” 当军师确实不错,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指挥千军万马才是真正的热血追求。 马寻也不觉得刘璟这样的想法没什么问题,将领不一定就是要武艺高超等等,能指挥兵马取胜就好。 马寻就说道,“我是这么想的,这一次舅哥随军出征,就不要官职太高了。” 让刘璟成为正三品的京卫指挥使,那就太高了。更别说正二品的都指挥使了,那基本上就是一个行省的军事主官,刘璟没有这个资历。 刘璟也认可说道,“国舅说的是,我想着能以镇抚就够了。” 马寻听不得镇抚,因为何大等人当初就说过,以马寻的能力入军,最多就是正五品的镇抚。 “我想着还是以指挥佥事最合适。”马寻就说道,“本身泰山就有官职、爵位,舅哥也能荫封入军。” 这是任人唯亲、裙带关系不假,可是也不出格,因为明朝的武将官职就是‘世袭’。 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在如今的军中只是中高级将领,在如今将帅如云的时候,正四品在大都督府都说不上话。 刘伯温笑着说道,“这么安排自然是最好,到时候还要劳烦贤婿选个可靠的将校,多提携一下你舅哥。”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让舅哥去傅友德帐下如何?我和汤大哥等人关系亲近不假,只是舅哥不适合过去。” 刘伯温和刘璟也明白马寻的意思,这不只是单纯的淮西人和浙东人的矛盾等。 也是因为马寻的身份,他不适合让刘璟这个浙东的二舅哥跟淮西核心群体走的太近。 还是傅友德这样的降将比较合适,能力出色不说,品行上也比一些淮西勋贵强一点。 最主要的是在傅友德的帐下,刘璟可以得到关照,还不至于被排挤或者过于殷勤。 看到马寻将事情安排的这么合适,刘伯温也非常欣慰。 女儿是嫁对了,不只是女儿现在非常开心、幸福,整个刘家现在也越来越跟着受益了! (本章完) 第120章 自找的麻烦 第120章 自找的麻烦 对于刘伯温,马寻觉得根本就没必要去多操心。 因为很多的事情刘伯温看的更加透彻,那也根本就不需要提醒。 而刘璟的事情也不用多想,主要是这个二舅哥本身有不俗的能力,为人处世等也比较老道。 所以只需要稍微搭建一个桥梁就行,剩下的事情基本和他无关了。 作为女婿,马寻现在越来越受认可了,所以刘伯温也是将一些压箱底的书籍给了马寻。 马寻不喜欢文学、不喜欢经义,这也不要紧。刘伯温将自己对于军事、天文地理的一些心得等,算是尽数传给了马寻。 而马寻能消化多少,那就是看他的本事了。 马寻得意洋洋的牵着旺财,对刘姝宁说道,“以前泰山见着我就烦,现在我看大舅哥、二舅哥也不如我得岳丈的欢心了。” 刘姝宁笑着说道,“夫君还是不要欢喜,父亲一向劝人向学。只要夫君用心求学,父亲基本都是愿意教授。” 马寻更加不认可了,指着旺财拉着的车,“这么一大堆书,泰山舍得给其他人?” 这一下刘姝宁也不好反驳了,她的父亲确实喜欢教书育人。可是那些收藏的珍藏、亲自批注的书籍等,不是衣钵传人肯定不舍得给。 就在马寻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以及一阵大呼小叫声。 马寻扭头看过去,顿时不高兴了,“滚下马!” 常茂三兄弟,再加上王弼之子王德、汤和之子汤鼎、邓愈之子邓镇等纷纷下马。 马寻左右看了看,对何大说道,“去找根棍子过来!” 常茂等人这一下不敢嬉皮笑脸了,一个个的低着头。 而他们身边的护卫等更是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裤裆里,生怕被马寻找麻烦。 马寻指着街道,问道,“看不到沿街的商贩,还是看不到行人?你们骑术高超,有本事去战场上耍威风,在城中纵马,是谁教你们的?” 汤鼎小声说道,“俺爹也骑马!” “还敢顶嘴!”马寻怒了,直接说道,“你爹的事情我暂且不说,你落在我手里讨不了好!” 随即马寻冲着这些勋贵少年的护卫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夫人,想要要人去我府上!” 随即马寻对何大说道,“去问问沿途可有人伤了,或是损坏了财务。这些小子家里不差钱,给我翻了倍的赔!” 这一下成为刘姝宁牵着旺财了,而马寻手里拿着根棍子,驱赶着这群垂头丧气的少年往回走。 这还没到家呢,隔壁的常婉就来到街上,“舅舅,爹娘说了他们管教不严。劳烦舅舅好好管教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打死打残了都是他们自找的。” 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些,但是很明显常遇春和常蓝氏的态度就是让马寻帮忙管教家里的三个小子。 常家三兄弟更是垂头丧气了,他们本来就和马寻亲近,肯定要成为杀鸡儆猴的对象。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舅舅这边罚完了,他们回家后还要继续被罚。 马寻刚到门口,一个少年站出来说道,“舅舅,父亲说了,他忙于军务,家兄嚣张跋扈没有规矩,还请舅舅代为管教。” 说话的少年就是王弼的次子王政,而王弼和蓝玉的关系算是莫逆之交。 号称‘双刀王’的王弼先后在邓愈、常遇春帐下效力,曾经一度将张士诚追杀到险些落水淹死。 “妹子。”汤和的妻子胡氏热情爽朗,“这是才回娘家啊?” 刘姝宁连忙打招呼说道,“嫂子好,倒是劳烦您亲自过来一趟了。” 胡氏从马寻手里拿过棍子,狠狠一棍子砸向汤鼎的屁股,“嚣张跋扈,跟谁学的?” 打完人之后,胡氏拉着刘姝宁的手问道,“这都是你爹的藏书?我家就缺读书人,要不然将小子、丫头都送来?” 马寻立刻打住,“嫂子,这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胡氏不高兴了,横眉竖眼的说道,“老汤这人缺心眼,又是忙着打仗。我是个没见识的乡野村妇,好好的孩子跟着我们都荒废了,得跟着国舅才行!” 我只是看到这些小子在街上纵马,这才不高兴管教一下。 可是现在倒好,常家的这三个小子平时也没少管教。而汤和、王弼等人好像是觉得抓到了机会,名正言顺的将嫡长子送了过来。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以前还不好开口,主要是开了口也被拒绝。现在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还是马寻自己递上去的。 虽然汤和、王弼等人都是武将,可是也都是了解朱元璋和马秀英,也知道马寻的性格。 跟着马寻能不能学到真本事暂且不提,跟着他收敛一下性格、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不该做,这更重要。 更何况马寻身后有尊大佛呢,他又得太子的信任、喜欢。 汤和、王弼等人觉得这就是机会,将嫡长子送到马寻面前,这也是提前将人塞在了太子跟前。 看着胡氏热情十足的帮着搬书,和刘姝宁笑着在攀谈,马寻顿时觉得自己真的不该小看一些人。 汤和有些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可是精明着呢。胡氏虽然自称乡野村妇,但是对很多事情也看的明白。 汤鼎更是哭丧着脸,挨了母亲的一顿打,看样子是被‘发配’到国舅这里来了。 虽然他也知道马寻有本事,可是国舅爷打仗的本事不算高明,骑术还是常茂教的,据说连常茂一招都接不下来。 最主要的是国舅性子沉稳,跟着国舅学本事,以后就再难胡闹了。 而且他们也都听说皇子们要练兵了,那我们几个很有可能被国舅直接塞进军中当个小卒,要被好好操练了! 邓愈的女儿来了,一下马先请罪,“舅舅赎罪,家父去了军中。母亲让我来为弟弟求情,还请舅舅开恩宽恕邓镇一回。” 这就是朱樉的青梅竹马了。 马寻露出笑容和善说道,“那好,你人来了,就给邓镇领回去,以后切不可这么胡来了。” 邓氏连忙说道,“舅舅,母亲说了。弟弟犯错是因为没有规矩,还请舅舅管教。” 你来不是接人的? 你来也是顺势将人塞到我跟前,让我来管邓镇这小子? 马寻赶紧说道,“既然你母亲也知道这事,你也来了,就给邓镇领回去。” 邓氏坚决不同意,说道,“舅舅,我爹不到十八就为将,这些年也没时间管教我们。我随我娘粗枝大叶,家里没个读书的,还请舅舅代为管教邓镇。” 说完邓氏转身就走,刘姝宁不在这里,马寻拉也不好拉、挡也不好挡。 这一群人精,真的是攥住蛤蟆捏出尿,看到了机会就绝不撒手。 马寻顿时来气,冲着常茂等人说道,“给我站在门口,给我站直了!” 随即马寻对何大说道,“盯着些,谁敢东张西望、交头接耳,全都记下来。不给你们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敢闯出多大的祸!” 常茂带头,乖乖的站在徐王府的门口面壁思过。 他们是飞扬跋扈的勋贵二代不说,可是也要看看在谁面前了。 在马寻面前,这些人可不敢乱来。 家长几乎都没来,但是基本上都让人来传话了,马寻这顺路回来反倒是自己找了一堆麻烦。 越想这些,马寻就越来气,他甚至要阴谋论了,是不是汤和这些人故意指使他们的儿子在街上骑马,就是为了撞在他的枪口上然后顺水推舟! 愁眉苦脸的马寻坐在院里喝茶,几个外甥要教,现在又塞过来一堆纨绔少年,他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皇宫里的朱元璋兴冲冲的跑到了柔仪宫,“妹子,小弟现在是惹到麻烦了!” 朱标就笑着开口,“爹,舅舅哪能是惹到麻烦。我刚才和娘说这件事情呢,这是好事。” “这倒是奇了,朕不知道的事情,你这个储君先知道了?”朱元璋打趣说道,“你舅舅现在不知道该多气,他不想惹麻烦,现在一堆小子在他面前。” 马秀英笑着开口,“这也是好事,那些勋贵子弟也有些没规矩了。我准备让标儿过去一趟,这些人教好了,以后对他有帮助。” 朱元璋立刻笑着点头,“妹子,咱们是想到了一块。只是标儿去了得说清楚,这几个人不能和老二几个走的太近。” 朱标连忙劝道,“爹,这事情不该和舅舅提。舅舅本来就谨慎,要是再提这事,他肯定不愿管教。” 朱元璋一想有道理,连忙夸奖,“还是你考虑的周全,你舅舅现在估计也是在愁这件事情。” “他喜欢教书育人,先教教皇子、管束一下勋贵子弟。”马秀英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让他管官他不愿意,那就让他去管教这些纨绔!” 这一家三口也非常开心,马寻是因缘际会的撞到了这些纨绔在飞扬跋扈。 那就顺水推舟,让他做做正经事,管教好了这些勋贵,对朱标、对社稷都有帮助。 最主要的是马寻的年龄合适,让他在这些勋贵二代之中威信更高,以后好帮着朱标管理勋贵,这才是朱元璋这一家三口的心思! (本章完) 第121章 送上门的弟子 第121章 送上门的弟子 马寻真的感觉到有些头大了,管教这些勋贵子弟,简直就是自找的麻烦。 只是照目前的趋势,这些勋贵子弟是赶不走的,他们势必会抓住机会打好关系。 最主要的是皇宫里面,皇帝那一家三口可都是顺水推舟、因势利导的高手,让他们看到了机会势必会把握住。 就在马寻还在发愁的时候,一队士兵来到了徐王府门口。 朱标笑着下马,看到面壁思过的常茂等人露出了笑容。 何大赶紧行礼,“太子爷。” 朱标露出笑容,问道,“怎么逮着这些纨绔的?” “回太子爷,咱们随国舅走外家。”何大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几个在闹市纵马,刚好给国舅撞着了。” 朱标指了指常茂等人说道,“那是他们运气好,也就是遇到了舅舅。要是遇到了我,少不了挨几鞭子。” 何大对此也有些发言权,“谁说不是呢!太子爷,咱们这些军中出来的人都粗鄙,也少不了张扬。不过闹市纵马,咱们这些人可不敢做。” 朱标微笑点头,随即警告说道,“都给我站直了,现在就是你们家中人来求情,我看都不好使!” 常茂等人都要哭了,现在不是家中人来求情,而是家里人一个个的都不求情。 尤其是汤鼎,他老娘现在还在国舅府呢,根本不是来求情的,是和国舅夫人在谈天说地。 这都差着二十岁左右呢,出身也不一样,哪有什么共同话题啊! 马寻匆匆走向府门口,结果看到朱标夸门而入,“臣参见太子殿下。” “舅舅多礼了。”朱标笑着开口,“舅母呢?” 马寻说道,“在内宅,在和汤大哥的夫人说话。” 朱标就微笑点头说道,“那就让人去问个安好了,我就不去叨扰了。” 虽然朱标来马寻家的次数不如朱樉等人,但是也都是轻车熟路的。都不需要马寻带路,先去祠堂给马太公上香。 这边刚走出祠堂,刘姝宁和汤胡氏就连忙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舅母、婶子,你们这么做就让我为难了!” 汤胡氏就笑着说道,“都说礼多人不怪,再说了,太子本来就是储君,本就该受礼。” “婶子。”朱标有些不满的说道,“要是在朝堂上,婶子这么说的话,侄儿就装模作样的受了。这是在家里头、也没外人,哪能这么做!” 汤和和朱元璋是发小,两个人关系极好,所以朱标等人对汤和一家子也非常熟悉。 汤胡氏就说道,“先前还和你舅母说起这事,我家汤鼎实在胡闹。殿下,看在你汤伯的面子上,您可得求求情,得让国舅爷收我家那小子为弟子!” 对于汤和夫妇的选择,朱标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别看汤和嘴巴上没把门,汤胡氏有些时候也有些粗鄙,可是一个个的都精明着呢。 朱标就叹气说道,“父皇和母后也都知道这事,有些气恼了。你说这好好的,还没大封功臣呢,勋贵子弟闹市纵马,这像什么话!” 汤胡氏先是紧张,随即连忙说道,“就是说啊,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怕子孙享乐,就怕没了法度。就说胡三舍,他要是心里有些法度,也不至于被正法。” 胡大海之子胡三舍早年违反禁酒令被朱元璋正法,这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马寻本来觉得有些‘事不关己’,可是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在给他下套呢。 朱标也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些,历朝都少不了一些勋贵恃功而骄。” 汤胡氏就直接说道,“现在也不少啊,那些大将里头有几个没犯过错?就说我家老汤,也没少犯事。” 骄兵悍将、骄兵悍将,不一定就是建国后才自恃功劳大违法乱纪,在南征北战的这些年犯下一些错误也正常。 “婶子。”朱标就更为着急了,说道,“父皇先前也说过汤伯千好万好,唯独就是喜欢揣摩上意。他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还总是出去说!” 汤胡氏更是不高兴的说道,“就是,一个老汤,一个大郭,这两个迟早就是因为那张嘴惹祸!” 汤和喜欢琢磨朱元璋的心意,郭兴也十分了解朱元璋的心思,这哥俩总能揣测出来朱元璋的心意,然后时常得意洋洋的在军中、在亲朋故旧中乱说。 朱标随即说道,“汤伯到底是汤伯,和其他人不一样。只是汤鼎这几个得聪明点才行,还是要跟着舅舅学些为人处世,免得为家族招祸。”汤胡氏立刻说道,“我也是这个心思,国舅爷谨慎、品行又好。正好现在皇子们也要练兵,我家那小子给送过来。” 朱标抢先说道,“只能让汤鼎过来,其他人我舅舅不教。” 在这一唱一和之中,马寻的帐下多了一个小兵,那就是汤鼎了。 汤胡氏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了,她的丈夫和皇帝是发小。而现在她的儿子将成为国舅的弟子,成为太子的班底。 就这待遇和地位,就算汤鼎不算是特别有天分,好像是比较平庸。那也没什么关系,撑住门楣肯定没问题。 因为这将是有‘两代帝王’的信任,这也是和勋贵外戚关系极好。 作为勋贵子弟,要么能力出众、要么就是得皇帝信任,这样才好保住祖辈的功劳、延续家族的爵位。 看着汤胡氏离开后,马寻没好气说道,“我还没有开始教人呢,这就在四处忙着给我找弟子了?” 朱标笑着说道,“舅舅,这不是外甥在为您分忧吗?舅舅管着国子学,又要建学校。您是斯文人不愿动手,以后常茂、汤鼎等人去打闹事的人。”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让他们当打手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朱标笑着出谋划策,“舅舅身份尊贵,他们几个身上也没爵位,岁数也小。打了人之后,让娘责罚就行,实在不行我来责罚。” 真的到了那时候,马秀英和朱标稍微做个样子,常茂、汤鼎等人犯的事情也就揭过去了,这就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马寻要建学校,多少也是会触动一下传统读书人的利益,这些人说不定会有一些反弹。 他们可能忌惮马寻的身份不敢正大光明的做些事情,可是说不定会有些小动作。 真的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常茂、汤鼎这些人就可以出面了,他们可是勋贵子弟,还没有成年、没有爵位。 看到马寻心动,朱标趁热打铁的说道,“舅舅,勋贵之中本就有不少人枉法。这些勋贵子弟出生之后,多少也有些骄纵。” 这话也没错,常茂、汤鼎等人基本上也都是朱元璋当初打下应天府之后出生的,一个个的也都是小霸王一般的人物。 仗着父辈的功劳等,这些人横行不法也正常。毕竟这些勋贵子弟的父辈,很多人都是粗人。 常遇春是强盗出身,汤和是主动跑去参加起义,邓愈则是少年时就开始造反,傅友德当过赘婿。 大明的这些将帅们,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份特殊、战功卓著,要是放在和平年代,很多都是社会的渣滓,是不稳定因素。 指望这样的人心中有太多的敬畏之心,这也是不太现实。 马寻仔细想了想后说道,“过些时候行不行?我也要带老二几个练兵,不适合让他们跟着。” 朱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的舅舅果然就是担心的事情比较多,不希望朱樉等人和勋贵走的太近,就算是勋贵的嫡子都不行。 毕竟常茂、汤鼎这些人以后大概率是要承袭爵位的,肯定就不好和大明的藩王们有太多的公务上的往来,更不适合有私交了。 朱标笑着开口说道,“舅舅用不着多想,弟弟们都是本分人。常茂这些人看着纨绔,有些事情心里也明白。” 马寻知道劝不动,就问道,“那我是怎么练这些人?真要说带兵,我教他们无非就是班门弄斧。” “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以后少惹麻烦就行。”朱标说出自己的想法,“舅舅的性子好、品行贤达,这也是勋贵人家想要将嫡子送来的原因。” 这么说有些夸张,是过于褒扬马寻了。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要是他为非作歹的,汤和等人就算是看在马秀英的面子上,也不敢让家中子弟过来。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马寻也不再拒绝,“我看着也是没法子拒绝,那我就管管他们了。” 朱标就非常开心,总算是给舅舅又找了个正经事,是对大明、对朝堂来说非常重要的大事。 毕竟勋贵集团的影响力十分大,这些勋贵子弟的未来也有非常多的可能性。 现在让他们学学好,以后说不定能够给大明带来更多的帮助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标觉得这些勋贵子弟跟着他的舅舅,那么肯定是可以学些好。 而马寻就要担心起来了,要教这么一批身份特殊的叛逆少年,还真的就是一个艰巨的挑战,主要是必须得教好啊! 这么一想,压力更大了! (本章完) 第122章 人才难得 第122章 人才难得 马寻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的没办法避免了,那就坦然接受。 改变不了一些现实的局面,那就改变一下自己的心境、观点,这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对于调整心态这件事情,马寻自认为还是非常擅长。 朱标有些好奇,对马寻说道,“舅舅,国子学那边您是真的不打算过去看看?” “那倒不至于,虽然我是在忙着建学校,只是国子学的那些人也得盯着些。”马寻笑着开口,“无非是魏观现在做事不错,我用不着操心太多。” 朱标点头说道,“这倒也是,虽然魏观私心颇重,不过在国子学管理之上还是可圈可点。” 马寻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是觉得得盯着国子学的教学内容,更重要的是学子们的品行。” 朱标心里清楚,也颇为无奈,“对于国朝第一次开科取士,舅舅心里是怎么想的?” 马寻仔细衡量了一下说道,“我心里其实不大看好,我也问了一些人。国子学的这些学子才学一般,很多人不愿来读书。” 朱标没有反驳,因为他所知道的情况比马寻更加具体,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明朝开国三年,北方的民心不说,南方还有不少人对大明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虽然朱元璋早早的就开始了国子学,里面也培养出来了一些读书人,可是选材的范围是相对较少的。 汇聚天下英才,现在的国子学谈不上这些事情。 徐蛾端来了茶,朱标关心问道,“姨,没说回去看看?” 徐蛾笑着开口说道,“有什么可看的?打个仗也打不明白,有主母照拂在军中也没个前程,他倒是越来越没出息。” 徐蛾家里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这是马秀英的贴身侍女,早年也是带着弟弟妹妹挣扎求生。 现在妹妹嫁出去了,跟着丈夫去了扬州。而她的弟弟刚刚北伐回来,正忙着满京城的找亲朋故旧玩闹呢。 “还是姨要求太高了。”朱标笑着说道,“娘还说能封将军了,这两年也稳重了不少。” 徐蛾嫌弃说道,“殿下就别说了,我那弟弟我知道。让他拿着刀子去杀人没事,让他指挥兵马就是不行。” 朱标也不反对,因为徐蛾的弟弟就是如此,这是悍将一员。身先士卒没问题,一马当先责无旁贷,指挥一个百户所都指挥不明白。 朱标随即说道,“那让敏姨给我做个杏糕,她出宫之后我就惦记着这一口。” 徐蛾连忙说道,“那我这就去说一声,殿下要是爱吃说一声就是,让人送去东宫就好。” 这也就是马秀英,在马寻开府后将可靠的心腹侍女派出来了好几个。而这些侍女很多都是看着朱标长大,和他关系很好。 马寻就说道,“尝个鲜就行了,敏儿有了身孕,不好太累。” 徐蛾不认可的说道,“老爷,咱们哪有那么金贵。再说了,敏儿也是生过子女,干点轻活不碍事。” 在国舅府,徐蛾等人还是觉得非常舒服,因为国舅爷非常客气、宽容,对府里人都很好。 不过马秀英的这些心腹侍女基本上也都是有分寸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她身边很多年,也不会因为马寻的宽容等就放肆。 等到徐蛾风风火火的离开,朱标小声说道,“蛾姨最厉害,娘跟前的这些人里头,我最怕她。她性子最烈,说什么都不愿意改嫁。” “还喜欢说小话。”马寻也吐槽说道,“大事也清楚,她帮着你舅母,淮西人家的一些事情都心里清楚着。” 朱标就说道,“娘让蛾姨过来,也就是这个心意,就怕舅舅搞不清楚淮西人家的一些事。过两年,蛾姨还是要回去帮我打理东宫。” 马寻装作没听到,虽然徐蛾经常‘打小报告’,但是他根本不在乎。 不要说朱标了,就算是马秀英想要将徐蛾要回去,马寻也不会答应,这么个得力的大管家可是千金难求。 看到马寻不说话,朱标有些急了,“舅舅,我明年可就是要成亲了。” 马寻就说道,“到时候再去你娘那边要人,她身边很多人都得力。实在不行就去找你爹,他身边的人做事更厉害。” “那能一样吗?”朱标就哭笑不得的说道,“娘身边的人打理内宅是一把好手,爹跟前的人做事是厉害,只是不管家啊。”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马秀英和朱元璋的分工一向清晰,他们身边的一些人培养模式都有区别。 朱标也将话题带回来,“国子学那边的情况大家也都心里清楚,现在好多人还没学满就要入仕。” 这也是一个王朝初建时期的特点,好听一点的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 如果是到了一个王朝的中期等,入仕基本上是要靠科举等,这样才可以入仕。 历史上的明朝中后期举人也可以为官,但是先得在吏部报名,排队等着出现了官职的空缺才有可能让举人当官。但是现在的大明不一样,有些学生在国子学读书读的好好的,因为平时表现不错,说不定第二天就当官了。 这样的情况在如今的大明非常常见,这样的情形说不定还要延续十几年。 而这带来的影响就是国子学的一些‘教学质量’受影响,还没有完整的接受教育,这就先当官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对朱标说道,“标儿,现在朝廷缺人才,我也知道现在很多地方官都是从前元,或者是陈友谅、张士诚手里接过来的。” 朱标笑着说道,“朝堂上都是如此,更别说地方了。” 人才不够用,这就是现实情况。 淮西二十四将基本上是朱元璋的人,文官这边的李善长是老朱的自己人。 可是其他的就难说了,在元朝当过官、在张士诚或者陈友谅手底下当过官,现在成了大明的官,这都不需要稀奇。 所以现在也别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换一个东家继续做事,这也是如今官场的现象。 朱元璋自然希望培养自己的官员,可是官员的缺口实在太大,所以也不得不接收很多其余势力的官员。 也不得不承认,这里头还有不少人是有能力的。 如今的吏部尚书詹同曾经是元朝的举人、学正,后来又是陈友谅的翰林学士。 陶凯这个礼部尚书在元朝时先中乡试,然后是教谕。 兵部尚书滕德懋先是元朝的浙江行省掾,然后又是跟着方国珍。 刑部尚书商暠本来是元朝的平章知事,去年才降明。 不用夸张的来说,现在的明朝文官,大多数都是至少事二主,这也无可厚非,良禽择木而栖。 现在的很多人都是在旧主那里不得重用,现在能够为大明尽心竭力就行。 马寻和朱标在聊着天,也是在说着一些事情,培养人才确实无比重要。 “去隔壁请嫂子带着婉儿过来。”看到朱标想要留下吃饭,马寻主动开口,“门外的那些小子们让他们都回去,明天到我这里来应卯。” 徐蛾立刻开开心心的去隔壁了,朱标的心思很多人都知道。 常遇春这个大嗓门老远就开始喊,“小弟,请你嫂子和外甥女来吃饭,就不能顺道叫我一个?” “你吃的多,还要喝酒,我请不起!”马寻就笑着开玩笑,“我这里没人陪你喝酒,你也不自在。” 看到朱标,常遇春连忙行礼,“殿下,您可得帮我评评理。我现在喝酒喝多少,都要国舅说了算!” 朱标连忙说道,“我觉得还是听舅舅的最好,大将军现在还要休养。” 常遇春只能叹气说道,“早知道我还不如去年就死了的好,吃什么、喝多少都要被人管着。老妻、女儿管着也就算了,便宜弟弟还要管着!” 常婉连忙说道,“爹,也不是不准你喝酒,只是不能多喝。” 看到常遇春郁闷的样子,其他人也都是在笑。 纵横沙场的常十万在家里被妻子、女儿管着,说话也就剩下声音大了,不顶用! 看了眼常茂三兄弟,朱标笑着说道,“明天就有你们好受的,先去军中。我看舅舅的意思,肯定是让你们当小兵。” “太子大哥,帮我求情呗!”常茂赶紧讨好说道,“最不济也要给我讨个先锋的官,我当小兵就太屈才了!” 常升也连忙说道,“就是,我怎么也得是指挥使。老三岁数小,当个小兵没人说什么!” 常遇春都懒得理他的三个儿子,他最初投奔朱元璋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小兵而已,在渡江战役开始时一飞冲天。 分桌吃饭的习惯不只是在马寻这里没有,在朱元璋家里也没有。 除非是客人多,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小孩一桌。 三杯酒喝完,觉得不痛快的常遇春给‘罪魁祸首’马寻添堵,“你要教这些小子肯定不轻松,一个个的都不服管教。家里非富即贵,脾气大着呢!” “我娘让人在赶制棍棒,舅舅最擅棍棒。”朱标笑着说道,“到时候弟弟们不听话,让舅舅奉旨揍人,看谁敢不听话。” 马寻顿时得意了,说不定就是御赐的‘打王鞭’,皇子都能打,更别说勋贵子弟了! (本章完) 第123章 练兵先练将 第123章 练兵先练将 晚饭结束,朱标在护卫的保护下回皇宫。 而常家这一大家子稍微坐了一会儿也回去了,住在隔壁的好处就是串门方便。 刘姝宁给马寻倒了杯茶,说道,“夫君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要忙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闲过?”马寻有些不满的说道,“只是接下来肯定更忙了,教育这些未成年的皇子、勋贵子弟,本来是皇后的职责。” 刘姝宁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这些工作表面上看起来也确实是皇后该做的事情。 但是实事求是的来说,也就是一些有着实权的皇后能做这些。 马皇后不缺实权和威望,主要是她的大事太多,所以将这些教育未成年的工作直接扔给马寻了。 谁让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呢,能力不错、品行也非常出色,所以有些事情看起来天生就该他来承担了。 刘姝宁随即也有些担心的说道,“夫君,我想着既然皇子们也要练兵,肯定不能是入军伍吧?” 马寻知道刘姝宁担心什么,笑着说道,“难道我还能真的让他们当个小兵?无非是先立个规矩,勋贵人家的那些也都一样,还是要指挥兵马的。” 这些也是马寻的心里话,他肯定不会让朱樉、常茂这些人真的当个小兵。 随即马寻继续说道,“其实很多东西我也不用教,兵法之类的我也不懂,他们家里头都有大将。” 刘姝宁没有反驳,让马寻带着朱樉等人练兵,无非就是磨磨性子。 真的要是练出真本事,还是要找那些军中大将,这些人在带兵打仗方面的造诣是马寻拍马难及的。 这些情况不要说马寻,或者是勋贵人家的当家人明白,常茂等小子们也都心里清楚。 所以接下来的练兵,沐英和刘璟才是真正的教官。 而马寻就是‘班主任’、‘教导主任’了,要给这些权贵子弟们好好的上一上思想品德课。 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马寻就算是想要教些真本事,可是奈何能力不够,那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辰时二刻,也就是早上八点,常茂带着弟弟们来了,“舅舅。” “去门口站着。”马寻板着脸说道,“昨天那事没完,邓镇他们来了也是一样,都去站着。” 虽然心里会有不满,觉得舅舅小题大做,不过常茂也没有顶嘴,老老实实的带着常升和常森继续去罚站了。 沐英进了大门,先行礼才说道,“舅舅,怎么今天还是让他们几个站着?” “面壁思过,哪能那么简单饶了他们。”马寻就解释说道,“真要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说不定还会再犯同样的错。” 沐英就点头,他肯定不会帮常茂等人求情,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这些勋贵子弟长长记性,免得他们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心中有了敬畏感、知道了朝廷的法度,这样才能避免铸成大错。 贪玩、调皮等等,马寻都可以接受,有些时候犯下小错也不用上纲上线。 只是对于一些原则性的事情,马寻肯定不会容忍,该管教的时候就狠狠的管教一番才行。 刘璟也来了,笑着说道,“现在好多人都看着府门口的景象,这倒也有趣。也就是国舅身份足够,那些小子才不敢闹事。” 整个京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这事,但是离的比较近的基本上都知道这些事情了。 在徐王府门口站着好几个顶级勋贵的子弟,都是被国舅责罚面壁思过,这也开始成为笑谈了。 而有些勋贵心里也是在想着将自家子弟送过来,或者是告诫家里不成器的孩子收敛点,可别撞在了马寻手里。 马寻就笑着说道,“小惩大诫,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闹市骑马。还好昨天没有撞到人,要不然就不只是罚站了。” 沐英也好、刘璟也罢,对马寻的品行还是非常佩服的。 他们都算是品行比较好的,可是再对比一下马寻,那就有些‘肆意妄为’了。 马寻的身份尊贵,可是没听说过他违法乱纪,甚至连一些小错都没犯。 而其他一些权贵等,甚至是一些地主、富商家里的子弟,仗着家世作恶的数不胜数。 闹市骑马这样的事情在一些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打了平民百姓、带着家仆耀武扬威等,这都是很多权贵子弟的保留节目了。 也只能是常茂等人的运气不好,他们在闹市骑马就给马寻逮着了,所以一个个的现在都垂头丧气的在罚站。马寻随即也认真起来,说道,“陛下让我们带着皇子、勋贵子弟练兵,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沐英就说道,“舅舅,皇子殿下们基本上从小就常去军伍。常茂这些人舞刀弄枪的,多少也知道些军中之事。” 马寻自然也知道这些,朱樉、常茂这些人都有不俗的基础,现在让他们入军伍基本上就可以无缝连接。 沐英随即说道,“我想着有些东西也不用教,教他们打仗、领兵,这才是根本。” 刘璟补充着说道,“领兵之法要学,管理将士更要学,战法战略这些倒是不用多教。” 让朱樉、常茂等人学会管理士兵,让他们成为合格的军官,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们算是想到了一块,我也确实没打算教他们打仗的本事。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们都知道我不会带兵,更不会打仗。” 沐英和刘璟也都不接话,去年他们都是跟着马寻出征的,自然也都知道马寻这个‘总教官’有几斤几两。 就算是朱元璋、常遇春等人,也都不指望马寻真的能教朱樉、常茂等人兵法。 沐英进一步说道,“舅舅,这一次只练一个卫所的兵。我想还是选些新兵,选些年青一点的。” 刘璟明白沐英的意思,补充说道,“军中老兵太多了,要是没点本事,就算是皇子们都很难管住。” 军队里的老兵油子不少,打了二十年仗的老兵都有,这样的人是军队之中最为重要的战斗力保障之一。 可是这样的老兵,油滑起来就算是一些军官也不好管理。 开国初年的将士们,没多少是省心的角色,想要管理好这些人,没点威信真的不行。 马寻就说道,“你们想的有道理,就选年轻一点的,没军伍经历也行。务必选良家子,招募这些人不难。” 沐英信心十足的说道,“舅舅放心就是,京城别的不多,军户人家的子弟不少,定能招募到一卫良家子。” 至于这些人短期的战斗力上不来也没关系,这一卫兵马暂时就不是为了打仗而准备的,练个三年乃至五年都没人说什么。 让诸王练兵,让勋贵子弟成长,这就是这一卫人马最大的意义所在了。 要是马寻也能够跟着提升不少,他能够在这一次大练兵之中有所提升。 哪怕只是一些小小的进步,能够实质上的领导一卫兵马完成简单的战争任务,朱元璋和马秀英都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 甩手掌柜马寻看着沐英和刘璟说道,“那这事情就文英和舅哥去办,文英再去趟你二哥那,提前将军帐、军械等后勤弄好。” 看到沐英点头,马寻问道,“我准备要个指挥佥事,你觉得怎么样?” 刘璟也稍微有些紧张了,这是在为他要官呢。 沐英笑着说道,“肯定没问题,表舅也是打过仗,也有出身。不过舅舅还是得去趟宫里,到时候陛下肯定会签发。” 马寻试探着问道,“得去陛下那里啊?我去皇后那里,这事能办成吗?” “肯定能办成啊,只是皇后殿下封的官肯定更高。”沐英知道马寻的意思,笑着解释,“只是这么一来,舅舅肯定要被陛下唠叨。” 那还是去找皇帝吧,这可是涉及到兵权,哪能有事没事就让皇后去封爵拜将呢。 沐英随即也笑着说道,“舅舅,这一次去陛下那里,也该多问陛下要一些军官才行。” 马寻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你说的对,虽然有你们帮我练兵,只是基层的一些军官也重要。” 有着最优秀的兵源,有着沐英这样的杰出的大将,看似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想要让一支军队有出色的战斗力,那就该有一批中坚的基层军官。 毕竟优秀的基层军官不只是在管理着士兵,这也是在执行着高级军官的军令,这批人就是马寻等人练出一卫新兵的重要资源。 仔细的和沐英、刘璟在商量着筹建新军的事情,这可是马寻第一次从头开始编练新军,这可是一个重大的考验,也得必须用心一些。 忙完这些事情,马寻才说道,“让那些小子歇一歇,我这管教他们不收束脩就算了,还要管他们的饭!” 沐英开玩笑说道,“舅舅,这些人现在都是能吃的时候,还要吃的好才行。” 还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些发育期的小子们一个个的都是大胃王,而且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一想到这些,马寻更加心痛。 他不只是要劳心费力的去管教这些人,还要撒钱管吃管喝,这一次是亏大亏大了! (本章完) 第124章 乌鸦笑猪黑 第124章 乌鸦笑猪黑 为了教好朱樉等人,马寻就要费不少的心思了,这些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虽然他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敷衍一下就过去了,到时候也没人会因此治他得罪。 可是做人得讲良心,既然得了朱元璋一家的关照,那么在一些事情上就要分忧。 更何况自己还有些小小的理念想要施展,做事就更加需要仔细。 日上三竿,马寻不紧不慢的起床,这才洗漱后吃完早餐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就笑了起来,“你们几个人的态度好,本来是准备让你们罚站十天。算一算,再站两天凑个整数。” 常茂哭丧着脸说道,“舅舅,再站两天就是五天,怎么是整数了?” “那站六天凑个整数?”马寻就笑着调侃,“你们出身簪缨门第、钟鼎人家,也该有些分寸。” 邓镇就好奇问道,“舅舅,簪缨门第我知道,钟鼎之家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文化差距’,有些词语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没有用上。 马寻解释说道,“钟不仅是乐器,也是礼器和权力的象征。鼎则是古代烹饪和祭祀的器具,同样被视为权力和尊贵的标志。” 常森立刻拍马屁说道,“舅舅博学多才,通晓古今,外甥以后就跟着舅舅学。我多读书、守礼,肯定再不犯闹市纵马的过错了!” 马寻很满意,说道,“你岁数小,也就是跟着这些不成器的兄长才犯了错。站三天就够了,一会儿去叫你姐过来,帮你舅母整理古籍,你去打下手。” 常森大喜过望,立刻更加殷勤了,“舅舅教训的是,外甥肯定好好读书、好好帮舅母整理书籍。” 在一众兄长们的羡慕嫉妒恨之中,常森拔腿就跑,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哪里顾得上这些兄长们了。 常茂等人就有些后悔了,舅舅一直都是护短的人,也是好说话的人。 早知道多拍拍马屁、多认认错,就不用站在这里被一些京城百姓看笑话了。 现在好了,常森那小子跑了,他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站着! 孺子可教,这些勋贵子弟这几天的表现还算不错,马寻深感欣慰,他决定先进宫,好好和皇帝商量一下教育问题。 骑着驴到了皇宫,马寻先打听了一下皇后和太子所在的地方,免得一会儿跑冤枉路。 要是其他人问,太监等人肯定不敢回答。但是国舅爷问了,该说的肯定说。 朱元璋看到了马寻就说道,“这是打算要人,还是要兵械、军马?” 马寻的来意很明显,他也不隐瞒,“都要、都要,文英还说得多点基层的军官,镇抚、百户、小旗官这些都得要。” 朱元璋笑着说道,“你们想的不错,以后带兵打仗不要只看着配置的大将,要看是不是你熟悉的部队,要看那些将士是不是能战善战、你能不能指挥的动。” 马寻就用力点头,就好似他是真的听进去了一样,就好像他随时准备披挂上阵了。 朱元璋随即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取过来。” 朱元璋笑着对马寻说道,“老二几个脾气急躁,现在也不好管。常茂那些崽子也不省心,你都得管着。” 小太监规规矩矩的托举着托盘跪下,盘子里放着一根镶着金箍的棍子,也就是不到半米长。 马寻就连忙说道,“姐夫,过些天我开始练兵的时候,让标儿过去传旨,再赐给我就是。” “就你心眼多!”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眼藏不住,话里全是抱怨,“标儿的威信还不够啊,用得着处处都想着让他树立威信!” 马寻就说道,“他是储君,威信再隆都不为过。要不是现在没有东宫六率,我恨不得将这一次练的兵马都划到标儿名下。” 朱元璋打趣说道,“差点忘了你还是太子少师,总想着给太子要些好处,这也是应该。” 不过随即朱元璋吐槽说道,“太子六率就算了,我大明用不着太子直接掌兵。你外甥更有本事,朕的那些兵马他该调动就调动。” 太子六率对朱标来说确实多余,用不着这些名义上的亲兵。 至于兵权什么的,先不说徐达等大将身上都挂着东宫官职,马寻还挂着大都督府右都督的职务。 这是摆设不假,可是必要的时候也有一定的作用。 朱元璋随即说道,“对老二几个狠一点,我和你姐都狠不下去心,标儿又处处护着他的弟弟。” 马寻就有些无语的说道,“姐夫,这么一说就成了我当恶人了。老二几个本来就觉得我偏心,我对他们再狠一点,那像话吗?”朱元璋顿时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也怪你,你偏心那么明显,也不怪老二他们几个怨你。” 有些时候想想,朱元璋真的是没有自知之明。 要说偏心等等,他的偏心几乎是天下皆知了,可是他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碗水端平了。 甚至对于马寻偏心朱标心里高兴,也算是乐见其成。但是也会忍不住抱怨,觉得马寻对朱樉等人不够好。 而现在让马寻对朱樉等人狠一点,确实是朱元璋疼儿子、舍不得下手,那就让孩子们的舅舅去管教。 马寻无语之后说道,“我练兵归练兵,标儿得常去看看。军中的勋贵子弟多,这些人可都是在给标儿练。” 朱元璋更加喜笑颜开,小舅子就是聪明,“这是应该的,到时候肯定的让标儿常去看看。有些事情呐,你看着处置,多想着些你外甥。” 明白,树立威信的还是要朱标去做,苦活累活以及得罪人的活,那就是马寻这个国舅去做了。 反正常茂等人也不敢多抱怨马寻,正好和朱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随即朱元璋关心问道,“这几天没人再去你那里讨要爵位、官职了吧?” 马寻也顿时开心起来了,“那是没了,前些天李相害得我被骂了一顿,其他人也都安分了。” “李相对你可是有不少怨言,觉得你不上进。”朱元璋也笑了起来,“这个李善长,早些年还好,现在越来越不成体统。” 马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建国之后,朱元璋和李善长的一些分歧就越来越大,李善长的一些做法也让朱元璋心中的芥蒂越来越深。 朱元璋随即抱怨说道,“他提拔的那个胡惟庸你知道吗?” “知道,做事还算有些本事。”马寻就笑着说道,“听说还在地方官府做过事,为人也有算勤勉、谨慎。” 朱元璋就说道,“那人才干是有一些,做事也算厉害。比杨宪好,现在也不张扬。只是这人到底是李相提拔起来的,多少有点党同伐异了。” 马寻想了半天才说道,“他到底是淮西人,还是李相的同乡。” 朱元璋意有所指的说道,“李相是淮西人,和军中的那些人也熟。不过以前他不太掺和,现在不一样了,和一些淮西武将走的越来越近。” 马寻无话可说,因为李善长不只是和淮西武将走的越来越近,还有招揽那些人收为门下的意思了。 岁数涨了,李善长的野心、权力的欲望也在不断的膨胀。 朱元璋抱怨了几句后说道,“你去找你姐吧,我说了这么半天,你要是有心为我分忧,就该去中书省坐衙了。” 那就别怪马寻听不懂了,他恭敬行礼,“臣告退。” 看着马寻倒退着走出武英殿,一转身就走,朱元璋抓起毛笔,“对牛弹琴,早知道去年就对你狠一些,给惯出了坏毛病!” 装模作样的倒退着出武英殿以示对皇帝的尊敬,可是皇帝挑明的话装听不懂,这马寻也是个厉害人物。 马寻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还好我聪明,我就知道进宫了肯定没好事!” 随即马寻就跟着太监朝着坤宁宫走去,那也是皇后名义上的寝宫。也就是马寻这样的身份了,还能直接过去。 甚至遇到了一些对礼制苛刻的年代,马寻这样的国舅也不能去皇后的寝宫,甚至后宫都不能去。 看到马寻,马秀英还是比较开心,“那些小子没罚完,就急着进宫了?” “还在我家门口站着呢,是得让他们收敛点了。”马寻就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开国之后这些有功之臣违法乱纪,历朝历代都少不了这些事情。” 马秀英对此也心里有数,“你的担心也不多余,你姐夫和我也是在担心这些。这一次大封功臣赐功臣铁券,就要记明功过。” 功臣铁券,自然也就是所谓的免死铁券了,这也是世袭的凭证。 不过免死铁券在朱元璋手里,那就是拥有最终解释权了。 而且在这其中,他不只是会在免死铁券上记上功臣的功劳,曾经犯下的过错也都会清清楚楚的记上去。 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希望这些功臣们心中有些警惕,可别恃功而骄! 马寻好奇问道,“姐,那我的世袭凭证上,总不能全都记着我的功劳吧?我仔细想了想,也没有过失。” 马秀英笑着说道,“还想要有过失?没过失才好,一会儿拿来你看看,说说你的意见。” (本章完) 第125章 给太保的免死铁券 第125章 给太保的免死铁券 眼看着就要大封功臣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世袭的铁券等也基本上都赶制完毕。 这一次朱元璋准备大封功臣,公七人、侯二十八人、伯九人。 免死铁券形制如瓦,这还是借鉴了吴越王镠唐赐铁券,去年的时候朱元璋就派人去浙江,让钱氏后人带着免死铁券入京。 免死铁券也分等级,国公的是一尺高,广一尺六寸五。 外刻履历、恩数之详,以记其功。中镌免罪、减禄之数,以防其过,字嵌以金。 马寻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铁券,“惟古创业之君,平定天下,必赖武臣宣力,开拓疆宇,佐成混一之功,崇报之礼所宜及也。” 这基本上就是开头的统一样式,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也是将马寻定义为武将了。 “咨尔寻,事王至孝。自幼飘零,不忘父母恩。”马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说的,做了该做之事,哪能这么说。” 马秀英颇为骄傲的说道,“你是做了该做之事,只是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觉得这些该做之事必须要做到?你不计生死、困苦,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也是朱元璋和马秀英的心里话,孝道是如今的伦理道德的根基。很多人,尤其是一些读书人整天说着孝道等等,但是未必能做到。 而马寻千里迢迢的将马太公的遗骸送归故乡,这就足以让任何人没办法攻击马寻的出身,或者是攻击他早年没有归附朱元璋。 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道德模范也要由衷的去称颂马寻的孝顺,是大明第一孝子。 这是大义,必要的时候马寻能站在朝堂上乱喷,谁都没办法说什么。 马寻继续读着,“王子谋勇绝伦、动静语默,悉超群英,以英毅之资,逢鼎沸之秋,故择我以来归。” 马寻更加不好意思了,“我这也没多少本事,来投靠姐夫、姐,还都是你们给我活命之恩。” 铁券上的一些东西还真的是不能信,这就是一味的在夸赞,毕竟马寻是有那么点无处可去,他可不是主动去投靠朱元璋的。 “医术高绝,以治中宫、国本,奉命出征,前锋大利,威声远振。”马寻乐呵呵的继续评价,“这稍微夸张了点,我打庆阳就是去分功劳,都是徐大哥、文英他们打的仗。” 马秀英有些宠溺的说道,“你救了标儿,这是实情。庆阳是你到了之后才破的,这也是实情。” 铁券上还刻着,“今天下已定,论功行赏,我无以报尔,是用封尔为徐国公爵,食禄五千石,使尔子孙世世承袭。” “我本疏愚,皆遵前代哲王之典礼,兹与尔誓,除谋逆不宥,馀若犯死罪,尔免二死,子免一死,以报尔功。于戏!昔马援归汉,尔能效之,其勋过矣,尚期慎终如始,宣尔勤劳,训及子孙,保于永世。” 马寻随即看了看其他的国公铁券,岁禄方面他和徐达、常遇春一个级别。李善长是四千石,邓愈、李文忠和冯胜是三千石。 就算是国公,这也是有着一定的区别。 而再仔细看看,冯胜的世袭铁券上直接写明冯胜兄弟亲同骨肉、擅自率领全军返回,这也就意味着冯胜虽然被封国公,但是很大一部分是念在冯国用的功劳。 马寻忽然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因为在徐达、常遇春等人的世袭铁券上,虽然也有‘我’这样的字样,但是基本上都是以‘朕’为自称。 而到了马寻这里,一个‘朕’都没有出现,全都是‘我’。 在这一次的大封功臣,除了给正式的徐国公爵位,还有其他的加官。 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这不用说,开国大将基本上都有,唯独李善长等文官是‘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 特进光禄大夫,这是继承了唐宋的散阶制度,加官以示荣宠。而特进光禄大夫,这就是正一品了。 马寻是右柱国,仅次于徐达、常遇春和李善长的左柱国,这是勋官当中的最高级别了。 去年马寻才是‘少师’,但是现在直接进太保,这也是所谓的三公了。 这一次大封功臣之后,太师是李善长、太傅是徐达,太保是常遇春和马寻。 而‘大都督府右都督’、‘参军国事’,就是实际上的官职。 马寻和李文忠一样,都是武将、文官的最高机构都要去参与管理,大都督府和中书省都要去。 单纯就封赏来说,比徐达、常遇春、李善长稍微低一点点,不过基本同级。比李文忠、邓愈等人,又要稍微高一点点。 在开国七国公之中,马寻就是那道分界线。 而朱元璋也别出心裁,大家都知道徐达是开国第一功臣,可是开国七国公之中是以李善长为首,但是他的封赏等比徐达稍微低一点。 仔细看着其他功臣的世袭铁券,基本上是大同小异了,功过得失全在上面。马寻仔细想了想,对马秀英说道,“姐,我本就是外戚,早年开国也无功。现在给我爵位倒也罢了,给的是不是太高了?我居国公之末,这最合适。” “你姐夫不答应,标儿也不准。”马秀英就笑着说道,“我原本也是想着你排在末尾就行,他们非说你救了标儿,这个功劳就足矣。” 马寻小声问道,“我排在中间不合适,再者我比保儿高一截怎么说?保儿到底是朱家人,我们马家人哪能压着朱家人。” “哈哈!”门外传来的笑声吓了马寻一大跳,“标儿,你看看,你舅舅就喜欢揪着这些旁枝末节!” 躲着偷听了半天的朱标也无奈说道,“爹,我也早就说过舅舅不乐意。还要说二哥的功劳大,论辈分就要提姑父更加德高望重。” 朱元璋含笑点头,马寻的那点小心思、那些预判,早就被他们父子猜到了。 甚至就是马秀英都在点头,她也基本上猜到了马寻的一些说辞和想法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朱元璋拍着马寻的肩膀说道,“你大姐夫这一次也封国公,我姐夫、外甥都是国公,比你们马家可强多了!” 马秀英瞪了一眼朱元璋,她的丈夫有些时候大大咧咧的,而且越来越喜欢开马寻的玩笑,看到马寻窘迫就好像非常有趣一般。 朱标就认真对马寻说道,“舅舅,我姑父这一次是曹国公、特进荣禄大夫、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右柱国。唯独少了参与国事,二哥可是左都督。” 朱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李贞看似是比马寻低一截,但是人家曹国公这个爵位可是一下子父子两人同时受封,而且李文忠实质上的官职比马寻还要高一点。 大封功臣,朱元璋也能玩出来门道,父子同时受封也就罢了,关键是父子二人同时都是曹国公。 这要是出门遇到了人,李贞、李文忠同时在场,得说‘大曹国公’、‘小曹国公’了。 马寻就说道,“给我加了三公,保儿就连三少都没捞着,大姐夫也没有。” 这也是马寻和李贞、李文忠父子的区别,曹国公父子两个都没有东宫加官。 朱标就立刻说道,“舅舅,这可是您想岔了。三公,那是天子三公,是辅佐皇帝。二哥封三公就不合适了,姑父年事已高就不好劳烦他。” 看到马寻被堵的脸红脖子粗,朱元璋和马秀英都笑的很开心。 要说讲大道理、讲礼制,朱标更是信手拈来,可以让马寻无话可说。 三少算得上是太子的老师等,但是三公可就是天子三公了。 谁让马寻和朱元璋是平辈呢,而李文忠则是晚辈,在三公的问题上没得商量。 更何况三公也好、三少也罢,现在都是加官以示恩宠,没有实质上的权利。 随即朱标也立刻说道,“舅舅祖上可就是太保。” 朱元璋也跟着点头,马默当年可是被追封太保。所以在朱元璋、朱标父子看来,封马寻为太保就是一段佳话。 马秀英也说道,“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没有反对,你到底是要护着标儿。你和伯仁一个是标儿舅舅,一个是他泰山,你们两个当太保才合适。” 徐达和李善长这两座大山不好逾越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太保’的加官也是让百官、让天下臣民都看清楚马寻和常遇春的立场。 这一下马寻更加无言以对了,他要是继续反对成为‘三公’,到时候就是不忠不孝了,还要被朱元璋一家嫌弃不顾亲情、不护晚辈。 既然没办法拒绝,马寻就接受,“那也好,我现在身份显赫,做事也容易。” 看到马寻想开了,朱元璋这一家三口就是最开心的。 主要就是马寻不争不抢的性格是好,可是有些时候也让人担心,朱元璋还想着厚待马寻以示对皇后的荣宠呢。 而在马秀英看来,朱元璋厚待马寻不只是对马家的照顾,这也是在不断的提升朱标的地位和威望。 毕竟明年朱标就要大婚了,现在虽然朱标也开始参与一些国政,但是都是在私下由朱元璋、马秀英教导。 大婚之后,朱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奉天殿观政,就可以在文华殿升殿处理国事了。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皇太子成年了,在一众文武官员的拥护下可以处理社稷大事了,是开始正式的接权了。 谁要是反对,皇帝和皇后先不出面,徐国公可以去替太子摆平一些官员! (本章完) 第126章 打别人家孩子 第126章 打别人家孩子 什么人该封什么爵位,该封几品官职,很多人心里也都有自知之明。 尤其是在李善长为唐胜宗讨要爵位失败之后,大家更加明白这就是定局了,大封功臣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觉得爵位、官职低了的也没必要灰心丧气,现在看似是失去了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但是还有大把的机会。 沐英、蓝玉现在都没有爵位,以后该封侯封侯、该封公封公。汤和、傅友德这样暂时只是侯爵的,也可以再立新功进封国公。 而马寻的爵位也没什么好议论的,他的父亲是马太公,是大明第一个被封的亲王,哪怕是追封的,那也是亲王。 毕竟朱元璋追封他三位兄长分别为南昌王、盱眙王、临淮王,理论上来说都是郡王。 年初的时候,朱元璋才追封了义父郭子兴为滁阳王。 更何况马寻医术高明救了皇后和太子,这就是绝对的功劳。 说他是武将不妥的话,徐达、常遇春就要找人聊天了,庆阳之战可是北伐战役中最惨烈的,这可是马寻先破的城、擒杀的敌将。 名正言顺、稳稳当当,谁也不能挑马寻的出身、爵位和战功说事,要不然就是和帝后为敌,和徐达为首的淮西勋贵为敌。 心满意足的马寻出宫了,心情好就说道,“一个个的都回去,明天随我去军营!” 常茂等人大喜过望,只是刚转身想跑就听到一声怒喝,“就这么回去?这么没礼数?” 常茂等人急刹车,连忙鞠躬作揖,“外甥谢过舅舅教诲,我等告退!” 看到马寻点头,常茂等人这才拔腿就跑。 何大就佩服不已的说道,“还是国舅爷有本事,这个岁数的小崽子最难管教,在您面前都给治的服帖。”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是扯着虎皮做大旗,要不是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的威风,我哪能有这样的本事。” 似乎是怕何大不信,马寻就说道,“要是放以前,不要说官宦人家的子弟了,就算是遇着了嚣张一些的地主士绅子弟,我都绕着道走,生怕和他们起冲突。” 何大脱口而出,“真遇到了起了冲突,反正国舅有武艺,杀了就跑,反正你那会儿也没牵挂。” 这就是话聊不到一块去了,马寻的出身、经历大家都清楚。 他想着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生怕有什么麻烦。 而何大这样的人就是想着大不了杀人跑路,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呢? 话不投机,马寻转身就走,而何大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憨笑着挠了挠头,随即对旁边的护卫瞪眼。 马寻找到刘姝宁,开心说道,“帝收揽贤豪,一时佐命功臣并轨宣猷。而帷幄奇谋,中原大计,往往属基,故在军有子房之称,剖符发诸葛之喻。” 刘姝宁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问道,“可是陛下给父亲的敕命?” 马寻点头,继续说道,“授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护军,封诚意伯,禄二百四十石,使子孙世世承袭。” 朱元璋也不只是一次称赞刘伯温为‘吾之子房’,虽然有些时候是褒扬,不过能够以文官授爵,在大明也屈指可数了。 在文官系统上,刘伯温也是仅次于李善长,所以即使不是公爵、侯爵,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马寻提前‘剧透’,这也让刘姝宁很开心,因为这也算是尘埃落定。 毕竟现在关于大封功臣的讨论很多,不只是当事人心里急切,他们的家人也都心里七上八下。 刘姝宁开心之后连忙问道,“夫君的徐国公也是定下的吧?” “对,过些时候你就是国公夫人。”马寻开玩笑说道,“不要说第一批大封功臣的了,就算是之后再封功臣,你也是岁数最小、身份最贵。” 刘姝宁喜笑颜开,马寻被封为国公,除非是出现特别大的变故,要不然她就是会顺势被封为诰命夫人。 明沿宋制,封赠一品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 不过这里面也是有区别,封赠官员首先由吏部和兵部提准被封赠人的职务及姓名,而后翰林院依式撰拟文字。 到封典时,中书科缮写,经诰敕房核对无误后,加盖御宝颁发。 如果功绩超群都有机会得到皇帝的封赠命令,就是这里所说的诰命。 这就是区别了,女子可以随着丈夫的官职自动得到封赠。但是如果功劳大等等,那就是皇帝亲封,这才是真正的诰命夫人。 甚至就是‘夫人’也不能乱用,一二品的官员的正妻才能叫‘夫人’,品级往下就是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以下是孺人。 无封无品,那只能叫‘娘子’。 看到刘姝宁开心的样子,马寻笑着开玩笑,“以后泰山见了你,也要自称‘下官’。”刘姝宁娇嗔说道,“夫君就会打趣我!就是得了诰命,也只是官身,更不会在外面逞威风。” 马寻得意起来,对刘姝宁说道,“就是出去耍威风也行,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们还是低调了些,要不然总有人招惹我们。” 刘姝宁不无认真的说道,“还是夫君的脾气太好了,我看就没有人去找常大哥的麻烦。”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这倒也是,常大哥虽然豪爽,和军中很多人关系好,他的威望也高,只是找他麻烦的人真少。” 刘姝宁继续补刀说道,“徐大哥的脾气也非常好,他那么谦逊恭谨,李相等人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就是保儿也是谦和有礼,也没听说有人去烦他。” 现在的刘姝宁也习惯了身份的变化,对徐达、常遇春等淮西勋贵基本上的称呼都是‘大哥’。 而三十岁的李文忠、接近三十岁的沐英,那都是‘保儿’、‘文英’了。 岁数不是问题,辈分才是本质,而且还要根据关系的远近来称呼。 马寻就笑着说道,“回头我就拿这些小崽子们立威,让人见识一下国舅的威风。正好这两天陛下也要赐我打王鞭,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刘姝宁好奇起来了,“打王鞭?怎么听着像戏剧?” 元朝的杂剧厉害,很多后世比较耳熟能详的故事有很多都是源自于元杂剧。 什么《窦娥冤》》、《西厢记》、《倩女幽魂》,基本上都是元朝的戏剧。 而罗贯中、施耐庵,这时候估计也都是在不断完善着《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而这些也是在前人的一些基础上不断丰富、拓展。 马寻就笑着解释,“还不是那些小崽子难以管教,姐夫就赐我教鞭。正好我用着趁手,能管教一下那些王孙贵族。” 刘姝宁出谋划策说道,“夫君,这般岁数的孩子就是调皮。虽然有陛下赐下的戒尺,只是不能轻易打。打多了,他们就不怕了。” 马寻不能更认可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该让这些孩子们知道怕。打多了,也就打皮了。” 人家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而马寻两口子是在琢磨着怎么样打别人家的孩子才更加的有威慑力,怎么样打孩子才更加的有效果。 这些也都是正经事啊,毕竟朱樉、常茂这些小子虽然出身很好,一个个的都是锦衣玉食不假,几乎也很少在外面受气。 可是他们也都习惯舞刀弄枪,一个个的也没少在军中行走,所以难免会有些磕碰等等。 说他们皮糙肉厚有些夸张,可是绝对不是破了点皮就要哭爹喊娘。 历史上明初的这批开国勋贵子弟,战死沙场的不在少数。哪怕是国公、侯爵的嫡长子,随军出征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明初的勋贵力量,和土木堡之变后的勋贵,那是两个概念。 养尊处优是不可能养尊处优的,这些勋贵子弟或许纨绔,但是基础的一些军事训练等等也都没有放下。 两口子聊着天,度过了开开心心的一天。 新的一天开始,就是常茂等人自觉的到徐王府门口‘站岗’。 朱樉下马了,幸灾乐祸的问道,“小弟,怎么还站着?不就是骑个马么,站几天了?” 邓镇连忙使眼色,他和朱樉比较熟悉的。原因也非常简单,朱樉有事没事就跑去找他姐,能不熟吗? 朱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何大,心领神会后拍着胸口保证,“我这就去你求情,舅舅肯定能宽恕你!” 朱棡等人都听不下去了,别看二哥在邓镇面前吹嘘的厉害,到了舅舅面前别提多老实了。 邓镇有些期待他的准姐夫能帮忙求情,好歹是秦王啊,国舅爷肯定给面子。 现在每天罚站,这不只是站着而已。 要站得笔直、双手紧贴大腿,肩膀打开等等,舅舅称之为‘站军姿’,军中哪有这么站军姿的! 这一天站下来都像散了架一样,浑身酸痛,舅舅折磨人是真厉害! 常茂就不看好秦王殿下能求情成功,真的要是有用,早就求情了。 甚至他怀疑用不了多久,这几位皇子也要成为难兄难弟,到时候大家一起罚站就可乐了! 仔细想想也不用怀疑,以舅舅的性格、以皇子们的性格,站军姿是逃不掉的! (本章完) 第127章 军纪要严 第127章 军纪要严 朱樉带着弟弟们进了国舅府,一个个神采飞扬、脚步轻快。 至于说这几位皇子能够为常茂、邓镇等人说情,这就不用多想了。 没看到这几位皇子来了,国舅府的中门都来不及打开,这几位皇子也根本不在意,直接从侧门跑进去。 这就是来串门的,这不是皇子们莅临、让国舅府蓬荜生辉。 “舅舅!” “舅舅!” 还在喂驴的马寻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么早就来了?” 朱樉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急着来,我们去不愿学堂读书。” 朱棡也连忙说道,“早食之后我就想来,皇兄非说舅舅肯定还没起来,这才拖到现在。” 马寻一点都不尴尬,他贪睡的事情自家人也比较清楚。 可是他也不认为有问题,又不是一觉睡到中午。只要没正事,他一年四季基本上就是早上八点左右起床。 不是他起的晚,而是很多人起的实在太早。 马寻忽然觉得不对劲,“老六和老七来做什么?老五,带着他们回去。” 朱橚满脸讨好的说道,“舅舅,我也该练兵了。” 虚岁才十一,练什么兵! 而朱桢、朱榑虽然受封楚王和齐王,可是现在才七岁。甚至就算是朱棣,这也才十二岁。 马寻对亲外甥可以粗暴点,但是对朱桢等人就要温和点,“老六、老七,你们岁数太小了,跟你们五哥回宫,先好好读书。” 朱桢也是一脸讨好,“舅舅,外甥虽然年少,不过也是去过军中。” “这不一样,现在你这几个兄长要像普通士卒操练,你们太小撑不住。”马寻就安抚说道,“过几年我再带你们练兵,现在岁数小就是不行。” 随即马寻冲着门外喊道,“何大,送吴王、楚王、齐王回宫。蛾子,你也跟着过去一趟,向皇后禀明。皇子岁数太小,不能操练。” 朱橚还是有些不服气,“舅舅,那为何常森就能跟着操练?” 马寻直接问道,“谁说的?他先前是罚站,没看到我让他回去了吗?岁数小,那就是不行。” 朱橚更加不服气了,“那怎么就让徐允恭来操练,他比我还小!” 马寻直接不理解了,“徐允恭?徐允恭在哪里?谁说他要跟着我练兵了?” “前两天父皇和母后赐宴,他们可是答应了徐大将军。”朱橚直接说道,“徐大将军也说了,等舅舅练兵就将徐允恭送来。” 这姐夫、姐姐做的是什么事情啊,这都替我收学生了,还是没打算收的小萝卜头。 话说回来,朱橚这小子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我不收,徐允恭来了也要给赶回去。”马寻就说道,“最小十二才能练兵,你还差一年,快些回去!” 看似差一岁,但是这还真的不是专门给朱棣开了个方便之门。 在如今这个年代,十岁基本上不能单纯的看做儿童。在普通百姓家,不要说十岁了,三四岁都要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活。 不过现在到底是在军中,岁数太小不合适。如果不是因为朱樉等人身份特殊,马寻恨不得就是‘招兵’的标准定在至少十五。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朱樉合格了,总不能只教这位秦王吧? 朱橚等人虽然哭丧着脸,可是也只能被礼送回宫。 在罚站的邓镇瞬间绝望,他听说国舅最偏心太子殿下,最宠吴王。可是现在吴王都给赶回宫了,秦王求情就别指望了。 眼看差不多了,马寻就说道,“让常茂几个进来,该给你们好好立立规矩了。” 有一定军伍基础的好处就是即使是在国舅府,这些少年也都站的笔直,没有嘻嘻哈哈。 “个头从高到低,现在别给我算着身份。”马寻看着参差不齐的队列直接说道,“常茂,你站最后头。” 这些少年们立刻行动起来,在军中自然也讲上下尊卑,但是现在显然不会提起这些。 看着这些少年们,马寻表情严肃,“我没怎么打过仗,带兵的本事也不如你们家中长辈。” 虽说眼前的都是一些十来岁的少年,不过马寻也没打算打肿脸充胖子,该说的实话还是要说。 最重要的是有些时候不能将这些少年单纯的看做是孩子,不能只是居高临下的去说大道理,那样未必有什么效果。马寻继续严肃说道,“只是你们现在到了我跟前,别的我教不教另说,规矩、纪律,你们务必要给我记牢!” 看着朱樉,马寻严肃说道,“尤其是你,你是宗室诸王之长,你若是不能以身作则,我必罚你。若是你的弟弟们不学好,我还是要罚你!” 朱樉表情更加严肃,这个时候只能点头,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舅舅说的这些道理他也明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兄长就应该是起到榜样的作用,也该管教好弟弟。 至于说自己是秦王,听着就非常威风的王爵封号。 这是威风不假,作为皇帝的次子,朱樉走到哪也都是威风凛凛。可是这样的威风,有些时候也没有用。 姑父也好、舅舅也罢,对他也非常尊重。可是该罚的时候、该骂的时候,也不会过多的去在意身份。 这是真正的自家长辈,朱樉敢冲着长辈瞪眼,父皇和母后会不会放过他先不说,皇兄肯定是撸起袖子狠狠打一顿,然后再押着向长辈请罪、求情。 对于朱樉,马寻觉得是需要重点关照的,少年时期心性还没有养成,得避免这小子误入歧途。 没事割了俘获的番民少年的蛋蛋,将宫里人绑在树上冻死,闲着没事给自己造个五爪龙床、给侧妃邓氏穿戴皇后的服饰,将秦王妃关进冷宫用破碗装些不新鲜的水果。 以至于最终被两名老宫女毒死,就连爱护子嗣的朱元璋也认为这是‘死有余辜、德行不良’,谥号也只是‘愍’。 大道理讲完,马寻回到正题,“我虽少读兵书,只是也知强军得有纪律。” 随即马寻看向邓愈问道,“你来说说,自古有哪些强军?” 邓愈立刻说道,“魏武卒。” 马寻点头,说道,“好!吴起率领魏武卒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其战功无需多言,吴子练兵在治不在多。先不说招募,单说治军,那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马寻随即看向常茂,“再说一支强军。” 常茂想都不想的说道,“岳王爷。” 马寻笑着点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能做到如此,天下罕见!” 虎豹骑、秦锐士等,这些少年也都算是耳熟能详,毕竟出身将门、从小接受军事训练,对于这些在历史上留下赫赫战功的军队可能津津乐道了。 现在提起‘军民鱼水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可能有些朝前了。 不过马寻还是严厉警告,“你们以后都是要领兵的,不管你们到时是亲王还是国公、侯爵,但凡我听到了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来如剃,我先惩治你们!” 朱樉等人都在缩脖子,他们现在还是少年,经历的事情少所以相对容易被吓唬住。 而且在这些人心里,马寻这个国舅说的这些,也都是能做到。 朱樉现在就是秦王,什么时候看到马寻因此就少了管教?常茂是马寻最喜欢的‘外甥’,也没少被打被骂。 有些事情看似就是天生的,今天挨了打,长大后依然可能被长辈骂。 稍微告诫一下,马寻也没明白不可能一下子扭转一些人的性格,得慢慢的去培养、不断的去影响。 看着朱樉等人,马寻说道,“这一次练兵,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记好了:令行禁止、法度森严!” 随即马寻补充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就给我列队列。等什么时候队列列好了、上下一致,我才准你们骑马、持械!” 队列训练,放在任何年代都是军队最为基础的训练,在如今以冷兵器为主的年代更是如此。 有位元帅说过:大兵团作战,军纪要严;我不要他的伤亡报告,我只要塔山。 朱樉等人一个个都非常严肃,对于不能骑马、不能持械,他们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可是不会有任何意见。 这不是摄于马寻的威严,而是因为这些少年郎知道军中的事情。 两军对垒,很多的时候都是以队形迎敌。就算是行军、撤军,也都有军阵。 一旦军阵被破,大概率就要败了。一旦撤退时没有法度,必然会被敌军追杀。 这些道理他们都明白,所以现在练兵先练队形等,这就是基础课了。也只有练好了队形、阵列,他们才有机会真正的领兵。 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郎,马寻颇为欣慰。 虽然这些少年身份尊贵,也有些纨绔,不过一个个都有不俗的军事素养,基础也非常牢。 现在开始带着他们练兵,也比较容易。更何况还有沐英、刘璟帮忙,还有一大批精锐的基层军官,练出来一支军队应该不难! 想到这些,马寻更开心了,这也不一定就是苦差事啊! (本章完) 第128章 国舅练兵 第128章 国舅练兵 马寻开始正式练兵了,不过练兵先练将。 还好现在不是炎炎夏日,算是秋高气爽了,所以马寻一身甲胄也不会热。 他表情严肃,看着眼前这群在坚持的少年。 这些少年们没有让他失望,一个个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 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 基本上是做到了‘三正、三平、三挺、两平、两贴、一顶’的军姿标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马寻中气十足的说道,“你们投身军中,也该如此。” 随即马寻陡然大声喊道,“给我记好了,既然投身军伍,就当记得报效朝廷、不负君恩。汝等家长长辈威名赫赫,你们也切莫让家中门楣蒙羞!”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 少年们还是在咬牙继续坚持,他们站了许久,只知道双腿、双臂酸痛,可是依然在坚持。 因为他们现在都是少年,是最为热血的年纪,也是最不能容忍被轻视的年龄。 马寻大声问道,“听到了吗?” 少年们齐声喊了起来,“听到了?” “没吃饭?”马寻勃然大怒,大声质问,“我耳朵聋了,听不见!” 少年们扯着嗓子开始喊,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听到了!” 马寻这才满意的点头,体验到了军训教官的乐趣了。 刘璟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右都督,该歇息了。” 马寻微微点头,随即大声说道,“立正!” 少年们迅速立正,马寻满意点头,“休息一炷香,解散!” 马寻的话音刚落,原本站的笔直的少年们立刻瘫软在地。形象什么的根本顾不上,一个个叫苦连天的坐在地上、躺在地上。 虽然朱樉、常茂等人小时候也时常跑去军营,打绑腿、跟着行军,或者是一些简单的训练等等,这都是他们比较熟悉的事情。 本身自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以为这一次练兵肯定会非常顺利。 但是现实无情给这些少年迎头痛击,他们显然没有想到马寻居然会这么折腾人。 就这,还说不会练兵、不懂军事呢,或许舅舅不会打仗。但是要说练兵、要说培养新兵,这手段比起一些老将都要厉害。 不远处的树荫下,马秀英笑着开口,“还好没让老五过来,要不然他遭不了这些罪。” 朱标也心有余悸的说道,“就是,我看十二岁再来练兵还是早了。一会儿我去和徐叔说一声,就不该让允恭也过来。” 马秀英点头,马寻不收徐允恭这个事情得解释清楚,这可不是皇家对徐家不信任。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些让朱元璋、马秀英头疼,让马寻练兵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最初只是单纯的希望以马寻的身份镇住朱樉等人。 毕竟这几个是皇子,就算是军中大将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达、常遇春、邓愈等人是有威望,也敢训这些皇子,但是他们也会给些关照。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有军事任务在身,没时间操练这些皇子。 马寻来训最好,可是谁知道遇到了常茂这些小子在闹市纵马,被抓住了。 这些淮西勋贵一下子心思活络了,纷纷将嫡长子送了过来,马寻推都推不掉倒也罢了。 现在发展成这些淮西人都觉得马寻这个国舅爷接收哪些人家的子嗣,那是皇帝和皇后授意,多少也能体现出他们在皇家的地位。 朱元璋就眉开眼笑的说道,“早些时候就说过让小弟练兵、让他检阅,那会儿只是因为他不懂军事。现在好了,该让他练兵了。” 打仗,就算外头都在传马寻打破了庆阳,擒杀了张良臣父子等。 但是真相如何朱元璋等人都清楚,这是一个率军奔袭都奔袭不明白的,打仗是没指望了。 可是不会打仗没关系,能练兵也是本事。现在大明不缺少能打仗的将帅,能够培训出来新兵的将帅也不少,不过多一个也是好事。 马秀英也跟着说道,“看小弟这样子也好,到底是读过兵书的人。他书看的杂、心思也活,要是没有在军中历练的,交到他手里也合适。” 朱标就问道,“新兵在舅舅这里练一练,然后再安排去卫所?” 朱元璋笑着点头,“当年我打破滁州收兵两万,很多都是新兵。你也知道有些人造反号称数万人,不过那些人都是乌合之众,妇孺老弱都算里头。”马秀英也补充说道,“塞给木棍就算是武器了,身上也没甲胄。刀也使不明白,也不懂战阵、令旗,这算什么兵马?” 朱标点头,这些道理他自然也明白,史书上这类情况比比皆是。 所以有些看似有着数十万义军的军队,说不定一战之后直接土崩瓦解,号称数万大军的只要灭了能打的一两千人,基本上就没了威胁。 朱元璋满是期待,“你舅舅好,打不了仗但是能练兵。以后你当了皇帝,让你舅舅掌着京卫、留守司,你兵权无忧。” 朱标就笑着说道,“还有二哥、三哥,他们也能帮大忙。” “你三哥不行,他到时候另有他用。”朱元璋就笑着说道,“外出打仗的事情让你二哥去,你舅舅留在京城。你到时候再练出来一个能打仗的将,常茂怕是没指望了。” 朱标想了想说道,“那就等景隆长大点好好练练,我看徐允恭也算不错。” 朱标也是心大,这还是只有几次监国经历的太子,还没有正式观政、理政,都在畅想着当皇帝之后的事情了。 可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认为有问题,都在出谋划策让朱标以后当皇帝更加稳当。 一家三口说笑着上前,马寻连忙抱拳,“臣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 朱樉等人也纷纷起身,“臣朱樉(常茂)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朱元璋笑着抬手,“都免礼,看你们给操练的不轻,好在都顶住了。这才是好男儿,吃点苦不怕!得有出息!” 说着朱标上前,接过太监手里的托盘跪下。 朱元璋则是直接取过‘戒尺’,对马寻说道,“皇子们如果不听话,你这个当舅舅的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这根戒棍就给你了,打伤了他们也不要紧。抬回去安享富贵,免得他们在外头丢人现眼、葬送将士性命!” 马寻赶紧跪下,规规矩矩的取过戒棍,以后教训皇子等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打死打残肯定不会,马寻也下不了那么重的手。 不过有一点他非常赞同,那就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将军自己战死沙场也就罢了,连累数千数万大军败了,那才让人心疼。 朱樉等人瑟瑟发抖,他们本来就怕马寻。 现在他们的舅舅手里又有了陛下御赐的戒棍,那打起来就更加不留情了。 这些少年们原本畅想的是来了军营就不用读书,就可以顶盔掼甲、骑着战马指挥千军万马了,那才是他们所向往的威风凛凛的军旅生涯。 可是现实变成了他们每天都在这里站军姿,据说站完了军姿还要学转向,到时候还要学队列等等。 兵器都摸不着,腿也站的又酸又疼。现在是挨骂,以后还要挨打。 这样的军旅生涯一点都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可是现在一个个的也只能咬牙坚持,因为这就是军伍。 其他的军队也会严格训练,也会学习队列,会学习搏杀之术等,无非就是朱樉、常茂等人学的这些更加严格,看似也更加枯燥。 朱元璋是懂兵的,问道,“现在让他们学这些,除了是军纪、意志之外,是想要让他们学令行禁止、战阵队列吧?” 马寻点头说道,“是有这个心思,我一直都觉得纪律和队列是最基础的东西。现在练的狠一点不要紧,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朱元璋点头,随即说道,“照你这个法子练是没错,就是要练的比较久。没个一两年都别指望能打仗,三年五年说不定才能成军。” 马寻也不否认,他现在练的这支兵马情况不同,用不着立刻上战场。 这也就意味着有些地方可以推广、借鉴,但是真的不适合立刻就推行全军。 毕竟现在这样的训练方式成本大,不只是时间成本,也有后勤成本等。 以后的一些东西,真不是搬到现在立刻就有用。 马秀英指了指旁边的营帐问道,“那边是你培训的医官?” “有些懂点外伤包扎、清洗,还有学了点推拿活血的。”马寻就说道,“正好他们也跟着练练,业精于勤,荒于嬉。他们有一技之长,正好派上用场。” 马秀英非常满意马寻的做法,她的这个弟弟算不上最有才华的。 军事上肯定不要说和徐达、常遇春等人去比了,朝堂谋略等也比不上李善长之流。 不过这也是人才,放哪都好用。人聪明、做事仔细,就喜欢做些不显功劳但是非常扎实、基础的事情。 这才是好国舅,为国分忧不求名声,对皇帝、对太子都有大用。 (本章完) 第129章 你要名额,我搞测验 第129章 你要名额,我搞测验 马寻不觉得自己现在是在正经的练兵,这也就是在忙着军训而已。 尤其是目前这个阶段,基本上就是盯着朱樉、常茂等人。 甚至就算是朱樉等人也不是全天都要训练,上午还是要读书的,下午才能军训,这都是真正的‘精英教育’。 没什么可说的,这些人身上有着大量的资源,对他们的培养格外重视也很好理解。 整理了一下训练大纲和内容,马寻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狠了点?” 为马寻代笔的刘姝宁笑着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马寻认真点头,随即说道,“练别人家的孩子我是舍得下手,就是不知道以后咱们有了子嗣,会不会宠的厉害。” 刘姝宁就连忙说道,“夫君与我都是读过书的,也都明白宠溺子嗣过甚不好。” 马寻笑着捏着刘姝宁的俏脸,“说的轻巧,等你有了子嗣就不一定是这么想了。” 对于马寻的‘轻浮’,刘姝宁也习惯了。这也就是在书房而已,自然谈不上什么,在外面她的丈夫可都是规规矩矩,对她也十分尊重。 夫妻间有些小情调也正常,要是早早地就是‘相敬如宾’,那也没意思了。 “一会儿让人给送过去,我明天就不去盯着了。”马寻笑了起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做事就没个长性。” 刘姝宁也知道马寻就是在自谦,他可不是要偷懒,而是其他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蒙帝后的信任,马寻的身上官职一堆、差事也很多,这就没有真正可以偷懒的时候。 他不上朝是真的,也不喜欢坐衙,可是依然会有一些事情到跟前。没办法推脱的时候,自然也就只能去办好了。 魏观等人是恭候多时了,领着国子学事的国舅爷来国子学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不免让魏观等人有些着急,也觉得马寻非常不负责。 但是就算抱怨也没用,马寻装作听不见,皇帝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宋濂等人隐晦的向朱标传达了意思,结果那位儒雅的太子好像也只是听了不做事。 虽然对马寻的意见不少,可是当看到马寻时,魏观立刻领着国子学的一众师生行礼。 马寻笑着作揖,“有礼了,我本是军伍中人,不太习惯这些礼节。你们不用多礼,我如果失礼了也别往心里去。” 魏观等人连忙附和,马寻这么说只是他个人的事情。 他身份尊贵、官职也高,失礼了有些人最多只是心里不高兴。可是如果其他人对马寻失礼,说不定就是藐视上官了。 所以还是礼多人不怪,他们没办法挑马寻的理,自然也不希望被马寻挑理了。 既然道理大家也都明白,该怎么做自然也就是心里有数了。 马寻也开门见山,问道,“听闻吏部选了几人过去?” 魏观立刻让人送来名单,说道,“朝中尚有官职空缺,虽然陛下令人遍访贤才,只是依然不够。” 这也是朱元璋的一些无奈了,他还在求取贤才,不问出身、学问等,有能力的就为官。 可是依然会有很多人出于各种原因不愿入仕,或许是早年经历官场后灰心丧气,或许是一心只忠于元朝,也可能是岁数太大等等。 马寻仔细的看着名单,这都是被吏部要去的国子学学生的名单,以及他们在国子学的表现。 不只是读书,也有师生们的一些评价等。 仔细看了看,马寻笑着开口,“能为陛下分忧就是好事,国子学还是要抓紧,这到底是我大明储备官员所在之地,是文华之地。” 魏观就开口说道,“国舅过誉了,下官等只是做了本分。” 本分不本分的暂且不说,单纯的就魏观等人的管理来说,这还是不错的。 遍访群贤可能效果一般,好在能够从国子学征召一些学生顶上去,官职还不至于出现太多空缺,朝政和地方都有官员管理。 马寻随即问道,“明年国朝第一次开科取士,国子学的这些人准备的如何了?” 只剩下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了,马上就要开始大明的第一次会试,文官系统的对于这件事情无比认真。 而第一次会试,大概率是国子学的学子们中榜更多。 这些也算得上是文官的优势所在,开国初年他们的权力等确实比不上勋贵、外戚等。 可是随着科举制度的不断完善和选拔,无数优秀的学子进入官场,这样出现的人才就多了,比起勋贵集团等就要有能力了。所以现在也只是暂时的‘蛰伏’,过个几十年、上百年,文官就有机会熬出头了。 不过对于魏观等人来说,几十年肯定等不起,他们更希望现在就能够完成自己的政治理念,可以现在就打下基础。 魏观随即开口说道,“国舅也知道朝廷现在缺少贤才,我大明文治才只是刚刚开始。” 马寻点头,随即说道,“是想说国子学的生源不足?我记得陛下也有旨意,各地州府每年都会举荐学子入国子学。” 这也是国子学的生源主要来源,各地的州府会举荐一些优秀的学生来国子学就读,毕竟这是大明最高学府,师资力量也非常强大。 魏观有些为难了,随即咬了咬牙开口,“国舅想必也知道,蒙元之时尚且有科举。只是这么些年科举停了,很多人的进学之路也断了。” 马寻不满意的纠正说道,“我们明年才开会试不假,但是乡试、院试等早就有了。” 马寻说的这些不是在自夸,明年开考的是会试,是高中了就直接是进士。 但是此前的乡试、院士等早就有条不紊的在各地州府展开了,这也就意味着大明第一批秀才、举人其实已经出现了。 能够参加会试的,本质上来说就是举人,理论上也是可以直接授官了。 不过还是因为举人归举人,有了入仕的资格。但是能力不够的话,举人想要当官也只能排队候补。 大明缺官不假,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官。 听到马寻这么说,魏观就忍不住的头疼,这个国舅爷实在太难缠了,有些事情早就看明白了。 随即魏观只能说道,“国舅爷说的是,各地乡试等早就开展,我大明文治肯定会越来越好,会有越来越多贤才入仕。” “读圣贤书不一定就是要当官,也可以是求理明心。”马寻就随口说道,“不过有兼济天下之心肯定最好了,国子学的这些人也都要加紧。” 魏观无语,因为好话坏话全都给马寻一个人给说完了,这叫什么事啊! 读圣贤书只求为官,虽然这是很多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太功利了,不符合圣人子弟的形象。 不过朝廷缺官的现实大家也都心里明白,所以国子学里的这些人也确实需要更加努力。 他们本身就是读书人当中的佼佼者,称之为年轻才俊一点都不为过。 魏观稍微酝酿了一下,说道,“国舅,此前天下大乱,好些人虽然无法求取功名,只是求学之路还是没断。” 马寻点头,“是啊,我知道。好多人这一开始科举就中了秀才、举人,我知道这些人一直在求学。” 读书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很难有一下子什么都了解的人。 魏观只能说的更加直白了,“国舅爷,若是早些年我们赋闲时还能悉心教导家族子弟。只是近些年为官,族中子弟很多人的学业也没人教导了。” 马寻一下子理解了,魏观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为一些人讨要好处、名额。 放更长远的一点来看,就是希望有些群体能够更轻松的进入仕途了。 马寻脸色也严肃起来了,“我记得在国子学中除了各地举荐的学子之外,尚且还有一些文武官员的子弟吧?” 这也是正常操作,这是对官员的照顾,他们的子弟几乎不需要特别出色的才学就能进大明的最高学府。 看似是对一些人来说不公平,可是也不得不考虑这些当官的人也为朝廷做了贡献。 魏观就连忙说道,“虽然国子学中确实有这样的学子,只是少了些。很多大臣族中子弟都有才学,若是进了国子学,定能更有长进。” 马寻就不信了,“亲近的子弟进了国子学,旁支好好读书、下场科举就是,这国子学全都给文官的宗族子弟才好?” 魏观面色大变,连忙说道,“下官绝无此意!” “我看你就是有这意思!”马寻盯着魏观问道,“你们族中子弟如果有才学,秀才中不了?既然中不了秀才就来国子学,以后也好当官。你们是好了,那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呢?” 魏观满头大汗,急忙解释,“国舅误会了,下官只是觉得耽误了一些学子进取,心中可惜,绝无其他意思!” 马寻直接下令说道,“明日我坐堂开考,在会试之前,我倒是要看看这些学子是什么水平、才情。不合格者,我必重罚!” 这一下不要说魏观慌了,其他的教习、学子也慌了。 本来是想要讨好处、要名额,怎么国舅直接安排一场考试呢! 测验,我不断的测验,看看你们如何应对! (本章完) 第130章 摸底 第130章 摸底 别看马寻在国子学这边是叫嚣的厉害,就好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 可是转身就牵着旺财朝着皇宫跑,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请救兵,要不然肯定做不成事。 如果是涉及到军事方面还好点,马寻只要振臂一呼,能够涌现出来一批淮西人,说不定常遇春都能在其中凑热闹。 只是涉及到一些文治方面的事情了,那就只能去寻求朱标的帮助了。 郭英看到马寻就连忙说道,“小弟,你可注意点啊,上位今天可不高兴。” 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二哥,陛下的事情您哪能对外说。” 郭英一点都不在意,“这也就是你了,李相要是来打听上位的事情我都不说。我听说有回你想问问皇后在哪,有侍卫就没说,陛下知道后就责罚了。” 马寻不知道这事,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好像进宫之后,想要去找陛下他们都容易。” “那可不是么!”郭英就笑着说道,“也就是你和恩亲侯如此了,皇后从来都不因为小事责罚宫里人。就说那侍卫,皇后也不太喜欢,给骂了一顿。” 朱元璋对于宦官干政等严防死守,也严厉禁止一些外臣通过宦官、侍卫等了解他的情况等。 不过事无绝对,李贞、马寻要是问一些事情,侍卫们知道了就要说,朱元璋一点都不反对。 马寻随即问道,“我这趟来也不是去找陛下,他不高兴也轮不到冲我发脾气,太子殿下在哪呢?” “上午在大本堂去听了会儿讲经义,这会儿应该是回春和宫了。”郭英就笑着说道,“要不然我跟着你一道过去,也就是我弟兄不受信任,都没东宫加官。” 听着郭英的抱怨,马寻有些不可思议,“你和郭大哥都没东宫加官?” 郭兴、郭英以及郭德成三兄弟,那是朱元璋的心腹。在外守军帐,在京守皇城,更何况还有一个郭宁妃是马秀英的左膀右臂呢。 郭英抱怨说道,“还不是我们兄弟功劳不够,以至于如此。小弟,其他的不说,你得想法子帮我们说说好话。” 马寻仔细想了想问道,“现在东宫的加官都是满员的吧?” 郭英立刻说道,“缺了,现在有空出来的。杨宪以前兼詹事丞,现在就空出来了。章溢此前是御史中丞兼太子赞善大夫,去年病故了,这也空着。” 章溢,那是和刘基、宋濂、叶琛并称浙东四先生,只不过叶琛在开国之前就因降将复叛被杀。 现在仔细想一想的话,刘伯温已经离开中枢,浙东四先生只剩下宋濂还在朝堂之上了。 马寻不敢打包票,不过还是说道,“这事情肯定还是陛下他们定夺,我瞅着时机看看能不能说句好话。” 郭英喜笑颜开,马寻没有打包票是真的,可是稍微了解马寻一点的人也都知道他的性格极其稳重,能够愿意帮忙说话就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仔细想一想也觉得好笑,宋濂等文臣一个劲的往朱标跟前凑。 那是因为朱标自幼接受正统的儒家教育,现在又是敦和温润的性格,所以很多读书人觉得这位储君能够让他们的政治理念得到施展。 而武将们也没客气,一个劲的也都是往朱标跟前凑。没一个担心自己手握兵权和太子接触被猜忌,只担心不是太子的心腹。 郭英也就是开开玩笑,他还要守城门,肯定不能同行。 看着春和宫前的树桩,马寻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前这里是一片梅树林,不过去年就被砍了。 本来是准备栽竹子的,但是朱标好像不喜欢竹子,所以现在就空着。 甚至在坤宁宫后面本来也是有着一个后园,不过现在也都是要拆了,朱元璋准备在那边安排假山、池塘,不种只养鱼。 “舅舅。”朱标一身道袍,看到马寻非常开心,“这倒是真难得了,您进宫可从来都不到我这来。” 这也算是事实,马寻进宫的次数不少,可是来东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马寻笑着开玩笑,“殿下这是在怪臣疏远了?” “舅舅!”朱标笑着抱怨,“您跟我开开玩笑不要紧,这话要是传到娘的耳朵里,她又要说我了。” 马寻仔细看了看朱标的脸色,说道,“我先给你诊个脉。” 朱标笑着伸出手,他不觉得自己病了,只不过还是求个心安。不只是自己心安,也让爹娘心安,让舅舅心安。 马寻仔细的把完脉,他的医术一般只有自己清楚,但是突击的一些补习还是有些效果。 随即马寻问道,“你太极练的怎么样了?平时饮食可注意荤素搭配?” “按舅舅说的,我不会剧烈跑跳,只是每天也都走走、动动。吃饭这些更不用说,都是娘安排的。”朱标笑着起身说道,“要说太极的话,我觉得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马寻笑着在看朱标打太极,这个大外甥的气色不错,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马寻随即还是说道,“皇宫地势有些低,所以也有点潮,这些事情也都要注意点。” 皇宫就是填湖造起来的,所以有些潮也是真的。 朱标连忙说道,“这些事情我也记在心里,东宫这边也在注意。爹娘那边也留意了,肯定不会因为潮湿影响了娘。” 马寻算是半个保健医生,而他即使对于马秀英的寝宫装饰等说三道四,大家都是认真听着、积极整改。 原因也非常简单,担心气疾呢。 马寻可是最为了解气疾的人,而且是自小就在照料马太公的,这肯定是有发言权,自家人也绝对可信。 朱标随即也说道,“舅舅,外甥这里倒是没什么可让您担心的。倒是您自个儿得加把劲了,爹娘都有些不高兴了。” 马寻立刻就明白了,哭笑不得的说道,“说来这事我就来气,郭大哥他们那边好像是有了动静。” “您那法子好像是有大用,怎么偏偏到了您这就没用了?”朱标也忍俊不禁,“爹娘前些天还在说,是不是医者不自医?” 马寻整理出来什么备孕计划等,这些事情本来大家都是当笑谈等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可是最近的情况就是郭兴等子嗣比较少的人,这先后一个个的都中彩了,还都夸奖马寻的法子好用。 而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马寻这个理论最为丰富、准备最为充分的‘专家’翻车了,还是没点动静。 倒是没人怀疑他的身体有问题,也不会觉得刘姝宁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肯定是妾室少了,多纳妾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广撒网捞到鱼了。 这事情就是没法说,有人准备的再充分,那也是求而不得。而有些人根本不想要,结果一个不注意就有了。 闲聊结束,朱标笑着问道,“舅舅难得到我这,肯定不是来给我诊脉,看看东宫是不是干燥。”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也是马寻的性格特点之一了,对此大家也都心里有数。 特意跑到朱标这里来就不说了,他去找朱元璋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有正事。 也就是去找马秀英的时候好点,大部分情况下是有正事,不过偶尔也就是去看看姐姐、陪着姐姐说说话。 “我来找殿下借些人。”马寻就笑着说道,“明年就要开科取士,我先摸个底,免得明年的科举闹出笑话。” 朱标也顿时认真起来,开科取士对于任何朝代来说都是大事,认真一点也是应该的。 历史上的朱元璋对于科举不满意,倒不是南北榜案之类的,而是因为会试的质量不高。 所以大明朝最初就是会试举办了两三次就停了十多年,随即再次重开会试。 朱标认真的问道,“舅舅可是担心国子学的那些人才学不够?” “是有些担心。”马寻就实话实说,“国朝第一次开科取士,取了一些才学不够的中榜也不太好。” 说到底就是国子学的那批学子才学可能一般,所以一开始就不能有太高的预期,也不能给一张太难的试卷。 知道那些人的水平,然后再安排考试,虽然这样可能是有点糊弄人,不过这也算是矮个子里挑大个,也可以让朝廷的颜面上好看一点。 第一次会试结束了,到时候再继续加强教育,先将眼前的第一次会试给顺利的结束,这也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朱标明白了马寻的意思,说道,“国子学现在是有四个学堂,既然舅舅准备摸底,试题肯定不能一样。” 马寻无比认可朱标的观点,那些学子的受教育水平不一样,自然就不可能是同一张试卷了。 看到马寻点头,朱标继续说道,“出题、阅卷,这些事情舅舅跟前都没人对吧?” 马寻也不隐瞒,“我肯定不会让国子学的教习们去阅卷,虽然大本堂的人多少也是和国子学有些牵扯,不过能公正不少。” “这一点舅舅放心就是,我到时候去盯着大本堂,没人敢舞弊。”朱标信心满满的说道,“出题、阅卷的事情我来做,舅舅安排好这些事情即可。” 实权派的太子说话就是干脆,大本堂也好、国子学也罢,这位太子爷都可以安排的非常明白。 (本章完) 第131章 正经的儒家子弟 第131章 正经的儒家子弟 金榜题名时,对于无数读书人来说就是最为风光的时刻。 尤其是在北宋时期,一旦金榜题名就意味着财富、地位、美人都来了, 所谓的榜下捉婿等等,就是这些读书人金榜题名后阶级跃升的标志。 马寻就认真对朱标说道,“殿下,这只是摸个底,知晓国子学这些学子的水平。平心而论,我对这趟会试不太看好。” 朱标心里明白,“有些有才学的就已经入朝为官了,还留在国子学的才学肯定要差一些。” 虽然事无绝对,不过如今的国子学就是如此。 真正的学霸、尖子生,基本上都被征召为官了,还在国子学读书的人自然谈不上最顶尖。 而且现在国子学的生源名义上是整个大明,不过最多也就是江南等地的学生来的多一些。 随即朱标笑着说道,“我这一次出卷,也只看策论,用不着像正式会试一样连考几天。” 马寻也是这个意思,这就是摸底测验而已,对于经义的理解等就没必要多考,那是国子学学生的基本功,策论等才是最关键的。 而且明朝的科举,尤其是明初的科举,和北宋的科举还是有区别。 明初的科举到底取多少人中榜没有规定的数字,就看学子的水平、就看朝廷缺了多少官员。 这也就意味着一次会试取十多人中榜都正常,取个五十人以上简直就是广撒网了。等到一次会试取两三百人,那估计得等到明朝中后期。 在如今的官场上可没有什么‘鄙视链’,更没有规定只有进士才能为尚书、宰辅。 所以现在很多学子即使就是秀才被征召,那也是欢天喜地的去当官。只要有能力,他们的仕途不会因为‘学历问题’而遭遇天板。 明朝官场上的很多人是秀才、举人,甚至是连功名都没有,自然也就意味着会试等不是读书人唯一的入仕途径。 朱标看着马寻,非常开心的说道,“舅舅现在就在筹谋明年的会试,爹娘肯定高兴。” 马寻就谦虚说道,“这也算是临时起意,主要还是给魏观气到了。” 朱标严肃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所以这么严肃,那是因为朱标自认为比较了解马寻。他的舅舅可是好脾气的人,一般人想要气到马寻,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马寻不喜欢魏观,两人相处不太愉快,这件事情朱标也心里有数。 马寻就笑着说道,“此前我就觉得魏观私心重,总是想着浙东文官、江南读书人。现在我再看看,我还是小看他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标反而不担心了,因为魏观等人的小心思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马寻就解释说道,“刚刚去国子学的时候,他抱怨了几句。说来说去就是想要为文官宗族子弟讨要入国子学的名额,我就不高兴了。” 朱标忍不住皱眉,“朝廷已经给与优待,文官子弟入国子学已经有宽宥了。” 就是说啊,现在一些文官子弟入国子学,已经是放宽了标准。 这就是马寻感觉到恼火的原因,魏观等人还是有些得陇望蜀,他们还是有些贪心不足。在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之后,他们还想要更多特权。 马寻就说道,“我也直白的说了,说他是想要看到整个国子学全都是他们江南文官的子弟。族中子弟入学,他们的师承、弟子,也全都塞进去。” 朱标就笑着开口,“这么说来也没错,看来魏观就是这个心思。” “亲族子弟来了,学派弟子也来了,到时候就抱成一团。”马寻分析说道,“到时候再来个座师,认个师长,这些人以后在朝堂就厉害了。” 这就是朱元璋、朱标不喜欢浙东文官集团的原因之一,这些人就想着抱团了。 朱标笑着说道,“不止如此,这些人大多都是一脉相承,学识等也是相似。真的让这些人成了气候,朝堂之上就全都是程朱。”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太意外,他早就知道朱标对于朝堂的一些局势看的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有远见的储君。 只是再仔细想想,那些浙东文官的心思昭然若揭,很多人也都看在眼里。 不要说朱标了,李善长等人也都是心里有数,这也是现在在中书省斗争厉害的原因之一。 淮西勋贵和浙东文官的争斗,不只是党争、政见不合。 朱元璋有意扶植胡惟庸等人,就是不希望看到那些浙东文官有机会坐大。毕竟从开国之前的一些局势都非常明朗,武将方面肯定是淮西的那批人,文官这边也就是李善长能压住浙东的人。 可是即使如此,浙东文官集团的基本盘太大,这也不是很好动摇的。 马寻看向朱标,笑着问道,“宋师等人可没少夸赞殿下习经传、博古通今。” 朱标也不谦虚,说道,“我六岁的时候,爹娘就让宋师等大儒为我开蒙、教授经学。我也学了不少,比起弟弟们,我确实比他们读的书更多。我能沉得住气,他们就坐不住。” 马寻点头表示认可,朱标还真的就像是一些人心目中正统的接受过儒家教导的储君模样。 朱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其他人说什么不要紧,爹娘常说我是儒皮法骨。我是不大认可的,我还是偏儒。” 这话朱标可能自己都不信,马寻自然更加不信了。 他知道朱标学的就是朱元璋那一套,什么儒家不儒家的不重要,能够踏实的办事就最重要。 可是有些时候名义等,那也是需要在意。毕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千多年了,而且儒家也有很多的可取之处。 大不了学一些前朝的人,不断的往儒家的思想当中塞入新内容,不断的去注释、理解新的经义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以前的不少人也都是这么做的,儒家只是一个统称,内部也有很多的学派。 朱标笑着开口,说道,“舅舅知不知道我曾经也一心向往圣人之道,想要成为儒家弟子?” 看到马寻摇头,朱标就解释说道,“我自幼受儒家教义教导,自然不可能不受熏陶。” 这一点马寻肯定是相信的,自小就是受儒家子弟的教导,要说半点都没有影响,这显然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朱标继续说道,“大约是我十二岁,就是我回老家的前一年,那会儿我被爹娘骂惨了,我也是幡然醒悟了。” 朱标十三岁的时候回过一次凤阳,一是祭祖,二是希望借机训练他将来为人君的本领。 也是在那一次,朱标沿途巡视,知道鞍马勤劳、观察百姓的生业以知衣食艰难,体察民情的好恶以知风俗美恶。 到老家后认真访求父老,所过郡邑城隍、山川之神,皆祭以少牢。 所以说朱标虽然出身富贵、习于安乐,可是他知道真正的民间是什么模样,知道百姓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一点比起朱樉等人强了太多,那几个最多就是了解军中的一些情形,最多了解一下京城百姓的生活状况。 “那会儿一个儒生和我说北宋不限制土地兼并,所以民间土地流转很多,百姓乐意生产。”朱标笑着开口,“都说读书人心眼多,想着元朝的包税,也想北宋的土地流转。” 马寻脸色一变,顿时说道,“这人,其心可诛!” 北宋不限制土地兼并,看似是可以让土地流转起来,可以激发一些人的劳动力、生产力等等。 可是结果就是大量的土地被大地主兼并,失去土地的百姓只能沦为佃户或者流民。到了那时,就是朝廷只能招募流民塞进军队了。 更要命的是土地兼并之后,那些大地主不会想着要多纳税,而是尽可能的减少赋税、甚至不交税。 朱标就笑了起来,“我那会儿岁数小,很多事情也看不明白,一度还以为那是有心为朝廷分忧。结果爹娘大怒,那儒士也被娘赶走了。” 马寻就说道,“现在要是在大本堂还有人敢这么教,我先去揍了人再说。我是外戚,跋扈一点不要紧。” “舅舅放心就是,我就是那么亲近、仰慕宋师,很多时候宋师说他的,我想我的。”朱标颇为得意的说道,“爹娘也说我最会装糊涂,不想听的就不听。” 朱标不是不想听的就不听,他是不想听、不认可的,也会耐心的听着,基本上脸上也不会露出什么厌烦之类的神色等。 甚至在有些时候,他会给人一些错误的信号,让人误以为说服了这位太子。 可是等到办事的时候就会恍然大悟,先前说了一大堆,太子根本没有听进去,甚至还是从那些‘建议’中找到问题进行针对性的安排。 朱标故意压低声音说道,“爹娘也说舅舅不喜欢现在的一些儒生,和我们是一条道上的。” 马寻无语,随即说道,“这话可别传出去,你们是皇帝、储君,别人不敢说什么。到时候那些人就攻讦我,想要用我立威。” 朱标笑着开玩笑说道,“舅舅还是回来晚了,爹此前还叹息呢。您要是早回来一两年,他就将亚圣抬出孔庙了。” 马寻更加无语,朱元璋对孟子还是有怨念,改了《孟子》》还不够,还惦记着将孟子像抬出孔庙呢! (本章完) 第132章 能者多劳 第132章 能者多劳 提及历史上的大明亡国,很多人立刻就说是大明宗室吃垮了财政。 宗室是大明财政的负担不假,可是在明朝中后期大部分时候不给宗室满额的发实物,还不至于宗室吃垮大明。 或者有人说小冰河时期,以至于粮食少等等,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出现。 自然也有人提起东林党、党争等等,或许也会提起明末朝廷根本收不上来税,那些士绅一味哭穷,动不动就是‘不可与民争利’。 这些士绅是富了,在指点江山。伤及了他们的利益,那就转头去午门挨廷杖以此为荣、天下扬名。 等到女真人入关之后,他们忽然间发现这些人没有给更好的待遇。 毕竟在明朝秀才以上是不纳税、不服徭役,甚至在江南等地直接打死皇帝的钦差都不要紧,因为江南士绅水泼不进。 但是到了女真人来了,这些人惊恐的发现女真人在江南地区实行了比明代更为严厉的征税。 江南士绅在明朝玩的凭借昔日的权势交通官府,贿买书吏,隐混和拖欠钱粮的招数不好用了。 一个地区不交满税,女真人不管其他,直接将江南四州府、一县的官绅士子全部黜革,这些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全都乖乖的命令、叩谢皇恩。 因为文字的原因被诛杀、因为诬告被牵连,这些士绅都乖乖的等着被砍脖子,他们在明朝玩的那种指点江山没了、把持地方也没了,一个个都无比温顺。 这时候也不喊冤枉了,这时候也不会说清流高洁了,更不会以一介白衣对朝堂的事情指指点点了。 给了优待和特权就还想要更多,给了地位就想要以此为机会翘出来更多的好处,一些人早就熟悉这些招数了。 现在是开国初年,对于有些迹象,朱元璋是严防死守,生怕让一些人得逞。 可是对于有些群体来说,他们始终还是没有死心,因为觉得他们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为此他们也在不断的努力,现在的很多情况让他们不满意,也认为必须要争取才能够获取改变。 马寻觉得和朱标聊一些事情还是比较开心的,虽然不是完全的政见相同,不过在有些事情上算是志同道合了。 就在两个人还在吐槽着宋濂、魏观等人小心思不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说你们的。”朱元璋神出鬼没的,笑呵呵的说道,“就听说你舅舅入宫了,没去找我、没去见你娘,他倒是难得来东宫。” 马秀英也笑着说道,“我也有些诧异,听说你舅舅入宫了,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左等没来,右等也没个消息,一问才知道跑你这都一个多时辰了。” 朱标有些意外,“这都误了吃饭?舅舅难得到我这来,都忘了吃饭了,实在是我的过错。” 朱元璋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倒是聊什么大事,聊的这么投机差点都忘了吃饭?” 不只是朱元璋好奇,马秀英也好奇,不过他们更开心的是朱标和马寻能聊到一块。 朱标笑着说道,“舅舅一直都是对一些士绅不满意,说浙东的人心思多。” 朱元璋立刻也觉得自己有话语权了,“你舅舅出身如此,咱们才是一路人。咱家祖上是佃户,一直苦哈哈。你舅舅自幼在外流浪,也知道富户多么贪心。” 马秀英和朱标也是在点头,他们也都认为马寻对一些士绅有意见,那是因为见多了元末的一些情况。 贫民无立锥之地,这就是现实。 佃户依附在地主身边,辛勤一生说不定死后都没有可葬身之地。 见识了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没办法和一些士绅一条心了,养出来这么个嫉恶如仇的性格等也容易理解。 朱标继续笑着说道,“舅舅不看好明年开科取士,想要摸个底。知道了国子学的情形,明年会试才好安排。” 听到朱标这么说,朱元璋和马秀英更加开心,因为这也是地地道道的正经事。 马寻不只是长进了知道办正事,还知道未雨绸缪先安排一些事情,这才是更让人开心的事情。 有些时候马寻觉得朱标如此有度量、心胸,大概是因为朱元璋和马秀英给夸出来的。 他现在就感同身受了,他哪怕是做出来一些小小的事情,朱元璋和马秀英都可以引申出来无数值得肯定的地方,然后大肆夸奖。 这么一个被鼓励、被肯定的状态,想要心胸狭隘都难。 在这么一个被爱、被重视的环境长大,想要心思阴沉都不可能。 吃着饭,朱标说道,“也就是舅舅心思重,大概是我这几天没让他诊诊脉,还过来给我诊脉。现在又换季了,他还要看看东宫居所。” 朱元璋那叫一个开心,“你亲娘舅,不照看你照看谁?你自己说说看,你舅舅对你好不好?”对于马寻这个小舅子,朱元璋是再满意不过了。 能力暂且不说,单纯就是小舅子这么爱护标儿,那就是最好的小舅子了。 朱标随即说道,“所以我就想着给魏观调走,他几次三番的气着舅舅了。仗着些才学和功劳,总是和舅舅过不去。” 马寻放下筷子说道,“倒也没有和我过不去,只是政见不合。” “那就听标儿的,给他外放为知府。”朱元璋就笑着说道,“正好也让他为临地治民,免得一天到晚的聒噪。” 马秀英也认真说道,“这事情不是给你舅舅出气,这事情是他魏观做事私心太重,得敲打历练。” 马寻就有些担心的说道,“姐夫,中书省本来就没浙东人了。现在魏观要是再被贬官,宋师独木难支啊。” 对于马寻的担心,朱元璋不以为意,“中书省是没了浙东人,六部侍郎一大堆浙东的。朝堂各衙门数不清的浙东人,地方州府也有不少。” 这一下马寻就无话可说了,不让浙东人入中书省,这也是朱元璋没有办法的办法。 淮西人势大不假,不过很多都是在军中。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而浙东人看似是没有特别显赫的高官,可是中高级的文官基本盘基本上是这些人把持。 没了刘伯温、魏观不算什么,即使是宋濂倒下也没问题,浙东人还会推出一个新的领袖人物。 虽然重用浙东、江南读书人,也给了一定的优待。 但是朱元璋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些人,该有的压制会有,该有的制衡更会有。 包括对淮西人也是一样,淮西人可以强势,但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一家独大、毫无顾忌。 毕竟朱元璋是皇帝,他不是淮西人的皇帝,更不是浙东人的皇帝,他是大明的天子! 马秀英笑盈盈的看着马寻,说道,“现在知道这些浙东人的心思,你是不是该去中书省转转了?” 看着朱元璋一家三口的目光,马寻头皮发麻,“这几天肯定不行,我手里还有一大堆事情。” “就是去转转、去露个脸就行。”朱元璋怂恿说道,“就说老二几个练兵,你也能撒手交给其他人,用不着你时刻都盯着。” 朱标也跟着说道,“知道舅舅在意学校的事情,那边也有教习管着,用不着您每天去坐堂。抽个时间去中书省坐一下午,很多人就该本分了。” 马秀英继续说道,“李相现在不在中书省,可是和他在也没什么差别。那个胡惟庸现在也得意着,有李相做靠山呢!” 朱元璋也头疼,以前李善长在中书省一家独大。 可是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李善长告老的那段时间杨宪嚣张跋扈。现在杨宪是没了,但是胡惟庸隐隐也有这样的趋势。 以前一些看着谨慎的官员一旦可以执掌中书省,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像变了个人一般。 以至于朱元璋都动了心思,他不担心自己、也不为朱标担心,可是以后的子孙就难说了。 要是后世子孙没有本事,不得给丞相欺负的很惨? 到了那时候,权臣说出现就出现了。 当着他这个开国皇帝的面,李善长、杨宪、胡惟庸这些人都敢结党营私,都想着把持着权力不撒手。 这要是遇到了一个平庸的君主,这些丞相不还反了天! 丞相这个职位,肯定得想办法废掉,必须要将权力集中在皇帝手里! 马寻头大如斗,他最不想去的衙门就是中书省,可是现在好像不去都不行了。 他现在做的事情已经算是比较多了,可是在朱元璋一家三口来看,这还有些远远不够,他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皇帝是一个工作狂,皇后和太子也都不是喜欢享乐的人,其他人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只要被认为有能力、有必要,那就要跟着勤快一些了。 即使马寻自认为已经做了很多的大事,朱元璋等人也不会觉得马寻就是真的游手好闲。 不过还是可以努努力,争取将一些事情做的更好,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也是一种义务。 马寻就默默吃菜,下回再有人说他游手好闲之类的,他就将人拎过来。 让那些不开眼的人看看国舅爷这一天天在忙些什么,看谁还敢嚼舌头! (本章完) 第133章 感同身受 第133章 感同身受 有着很多正经事要做的马寻根本就闲不下来,主要是事情太多了。 一大早的他就起来洗漱,这反常的一幕反倒是让不少府里人意外,这才什么时候啊,国舅爷就起来了? 吃着饭,马寻对刘姝宁说道,“你一会儿进宫,过几天就要大封功臣了,姐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刘姝宁就立刻回答说道,“知道了,那我一会儿就进宫。” “和常家嫂子一块过去,带着婉儿。”马寻吩咐说道,“朝堂大封功臣,后宫要招待女眷,事情都不算少。” 刘姝宁就连忙点头,出身官宦人家的,对于这些事情都是有所耳闻。 不过以前也就是听一听而已,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不是核心的淮西集团,自然就不要指望参与命妇的招待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即使岁数最小,但是在命妇的群体当中也非常的‘显赫’。 这就是嫁了个好丈夫的体现,如今这年代基本上是妻凭夫贵、母凭子贵。 和刘姝宁说完这些事情,马寻就出门了,这一次他要监考了。 相比起马寻的若无其事,国子学这里的师生们就有些担心了,因为忽然间多了一场考试。 不只是他们一头雾水,就算是一些大本堂的侍读、侍讲们也都是一头雾水,这都是奉命前来的。 根据国子学里的学子们的水平,也给出了不同的试题。 马寻仔细看了一下,策问的重点是北境防卫、休养生息、收归民心以及吏治整顿等。 这也是大明现在最为重要的一系列事情,虽然这些国子学的学子们大多数还都是没有历练,不过也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很多事情。 这些读书人不只是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策论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也无比重要。 哪怕现在的大明看似是八股取士,不过依然需要学子们学会就当前政治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这也是这些学子们政治理念的体现。 马寻只是在监考,偶尔看看这些学子们的文章,不会轻易做出评价。 阅卷的事情还是让这些侍讲们去完成,最终的一些摸底考试成绩也要交给朱标。 基本上被确定为大明第一次会试主考官的马寻提前进入状态。 早点搞清楚这些学生的水平,明年的第一次会试才更有针对性的安排。 即使成绩一般,也不能闹出笑话。 监考一天结束后的马寻在国子学师生送瘟神一般的神态中离开,不过他也越来越担心了。 明年的会试难说了,这些学生的水平实在一般。 除非是蹦出来一些不在国子学就读的学生,要不然明年的会试很难出现真正的贤才。 这些读书人现在也顾不上了,马寻还要继续训练朱樉等人呢。 “向左转!” “向左转!” “向左转!” 朱樉等人没有任何的意见,转向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难,只要刻苦、专注就好。 沐英趁着休息的时候小声说道,“本来还担心他们有些娇气,现在看看这些人还是适合在军中。” 马寻也笑着说道,“我原本也担心他们不服管教或者太娇气,毕竟这些都是有身份的王孙将相之后。” 不过现在再看看,先前的一些担心是多余的,朱樉等人的表现比预期要好。 “明天让他们摸一下兵刃。”马寻随即做出安排,“这些队列还要持续练,只是也不好让他们一直都是列队形。” 说到底就是要稍微的激励一下朱樉这些人,枯燥的队形训练只是基础。 在这些小子们的耐心即将消耗结束的时候,让他们摸摸兵器提振士气。 而在士气激励之后,让这些小子们以为就要进入新的训练篇章时,继续这些枯燥的基础训练。 朱樉、常茂等人对军营充满向往,不过现在到底还会不会向往,这就难说了。 好在现在的他们还在坚持,或许这些少年们也都明白,现在只是在历练,他们不用一直如此。 毕竟现在是将他们当做兵在练,而以后这些人不是帅就是将,是他们操练其他将士。 马寻有些好奇,“你十八为将,这些年军功也不少,这次大封功臣也没你,你是怎么想的?” 沐英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能留的性命,全都是陛下和皇后殿下恩赐。再说了,陛下也封我为镇国将军、大都督府佥事,我知足了。” 镇国将军,按理来说是郡王嫡长子外的其他子嗣会封的爵位。 沐英就是大明第一个镇国将军,李贞和马寻则是镇国上将军。 沐英不只是知足常乐,也是一直心怀感激,所以对于自己没有被封爵根本没在意。更何况他也明白自己虽然有些军功,可是放在军中根本就不起眼。 如果给他封个爵位,那么军中一大堆人都要封爵。 沐英、蓝玉这样的人就是门槛,比他们军功大的人才有资格纳入封爵的讨论,要不然就想办法得个官职。 朱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道,“舅舅,一会儿咱们几个得先回去。” 马寻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大封功臣呢,皇兄让我们提前一个时辰演练一下。”朱樉就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小伙说道,“炜都来了,是他说的。” 炜的父亲就是云,朱元璋早起最猛的猛将之一,据说个人勇武甚至比常遇春等人都强。 不过在当年被陈友谅攻破城池,云被陈友谅绑在船桅杆上乱箭射死,云的妻子投水自尽。 而云妻子的侍女抱着三岁的炜四处躲藏,用了大半年才逃回一百多里外的应天府。 炜如今只有十四岁,现在已经是虎贲右卫副千户,一直都是朱标的伴读、玩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马寻笑着招了招手,炜立刻跑了过来,“国舅爷。” 马寻笑着开口问道,“你娘现在还好吗?” “好着呢。”炜立刻笑着说道,“前两天还去给皇后问安了。” 炜也是知道感恩的,一直称呼他母亲的侍女孙氏‘娘’,当初帮助他们逃生的渔夫雷老头也处处关照。 “过些天给太子殿下请个旨意,和你娘回趟太平府。”马寻叹了口气说道,“想法子找到你亲娘的遗骸,和你爹合葬才好。” 炜立刻跪下,说道,“我就听国舅的,我回去就请旨。” 旁边的沐英表情严肃,而朱樉有些惴惴不安了,该不会是舅舅见着了炜就想到他自个儿了吧? 马寻随即问道,“你娘的遗骸能找到吗?” “难说。”炜有些为难的说道,“当年上位也派人找过,没找着。” 马寻微微点头,随即说道,“当年战乱,现在安定了。多找人问问,现在军中还有不少老人在,能问出来。过些年他们不在了,你想找到都难,知道吗?” 马寻越是和颜悦色,朱樉、沐英等人心里就越是担心,到时候父皇和母后心里也该跟着难受了。 摸了摸炜的脑袋,马寻笑着说道,“你是愿意随太子伴读,还是想要从军?” “我没主意,都听上位和太子安排。”炜就憨笑着说道,“我娘也说我脑袋不灵光,空有一身蛮力。” 马寻就说道,“按道理来说,你跟着太子是好事。只是你想要好前程、不负你爹的威名,还是从军为好。” 云还是说道,“我就听上位和太子的,我娘说的也行。” 这憨小子看似脑袋不灵光,不过不惹人讨厌。 孝顺、憨厚,这也是优秀的品质,这样的晚辈招人喜欢。 “行了,那你先回去。”马寻笑着说道,“没事让你娘去我府里,我家蛾子和你娘能聊到一块。” 炜立刻笑着说道,“我娘和蛾姨关系不好,她俩总吵嘴。” 马寻无语,炜的乳娘按照如今的观点是‘忠仆’,将主人、主母的骨血千辛万苦的带回来,一直在用心照料。 而徐蛾算得上是贞洁烈妇,这是和炜的亲娘、乳娘一路人,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不投契。 “那就不去。”马寻也笑了起来,“好好照料你娘,她带你回来不容易。” 炜用力点头,在他的观点里也是天大地大,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子之外,就是他娘最厉害了。 看着炜骑着马回宫复旨,马寻笑着说道,“这小子有意思,我得要过来好好训练一下。” “舅舅,这可不行。”沐英连忙说道,“他家里头就这点骨血,没有子嗣肯定不能让他从军。” 朱樉也在旁边用力点头,他可是听说了,汤伯要出征四川,不少人都想要跟着去打仗。 他更听说了,徐大将军、常大将军等人都想带着舅舅去打王保保,舅舅也心里想去,可是父皇和母后就是不准。 原因很简单啊,舅舅没有骨血,马家现在就一根独苗。 马寻随即挥了挥手,说道,“收拾一下,你们也都回去。” 随即马寻去找陈之栋,这位学校的实际管理者现在被调入了大都督府,已经是从五品的经历了。 这就是升官,这可是都督府经历司,这才算是平步青云,连升好几级。 做出来了事情,做出来了政绩,自然要升官! (本章完) 第134章 我是办大事的人 第134章 我是办大事的人 有些时候选择真的比努力更加有用,陈之栋对此深有感触。 他出身杏林世家,自幼就在闻草药、背诵《伤寒论》等医书,继承了祖传的擅长外科的医术,也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进入了太医院、成为了正九品的御医。 可是去年被调到马寻跟前,陈之栋就开始一飞冲天了。太医院最大的官院使才只是正五品,陈之栋现在只是一步之遥了。 对于马寻这个‘恩主’,陈之栋自然是感激万分,这才是真正的贵人! 陈之栋态度谦卑,“下官拜见国舅。” 马寻随意的摆了摆手,“用不着多礼,我看这几天训练的时候,怎么老是这几人?” 陈之栋立刻解释说道,“皇子身份贵重,诸位公子也不能怠慢,下官这才令院中医术好的人过来。” 马寻本来是想要反驳一下,想要给其他人一些练手的机会。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朱樉等人的身份确实不一样,哪能轻易让人练手。 更何况要不是马寻的因素,就这批培训出来的医官都没资格来为朱樉等人的军训保驾护航。 马寻随即问道,“军中那边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回国舅,大都督府下达了调函。”陈之栋回答说道,“我院中医官大多数都要随军出征明夏,也遵国舅之命,我院中医官并无太多分散。” 虽然到时候会兵分两路,每路大军也都会有不同。但是这些医官也不是全都拆散了分到各卫所,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集中。 马寻满意点头说道,“那注意瘴气这些的药备了吗?” 陈之栋赶紧回答说道,“下官等自然不敢怠慢,生药库已经开始拨付草药。” 不只是太医院的生药库在拨付草药,也在民间不断的采购一些物资。 这些就算马寻不提醒,大都督府这边也会开始准备,四川等地对于不少人来说也是‘烟瘴之地’。 马寻这才放心,看起来准备工作也确实比较充分,值得肯定。 他可是对于这些培训的医官有很大的期待,也指望着这些人立功、表现亮眼。 这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来更多的资源,后续也可以继续发展建设学校。 因为即使是国舅,马寻也不能一意孤行。 朝廷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总要看到些成果吧,要不然也说不过去。 立了功、表现出色,后面的很多事情自然也就好商讨了,马寻这个主事人的底气也就足,说话就更有分量。 马寻心情很好,陈之栋等人准备的比较充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可以不错的完成任务,这些都让人持乐观的态度。 这些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好消息,自己的事业在稳步的发展着,他的一些理念也在不断的贯彻、执行。 没有立刻取得一些令人侧目的成就没关系,他还有时间去证明自己的观点、工作成果。 心满意足的马寻回家了,刘姝宁还没有回来,看起来宫里也很忙。 等到傍晚时分,刘姝宁才回来。看她满脸笑容的样子,这一天应该是比较愉快。 刘姝宁有些雀跃,说道,“夫君,皇后殿下有意劝谏陛下诏监官职专司天,非特旨不得升调。” 马寻好像明白了,“钦天监?” 钦天监以前交太史监,在开国前刘伯温就是太史令。 不过在开国后将一些职权分离,将太史院改为了司天监,今年年中又改为钦天监了。 而现在的钦天监就是主要管天文、历数、风云、气象。 看到刘姝宁点头,马寻也笑着说道,“这好啊,我本来也觉得这些东西最好要独立出来,和有些官衙不适合关系太紧密。” 刘伯温就极其擅长天文、堪舆,刘姝宁对此也有不俗的造诣。 单纯就天文来说,刘姝宁比只会找北斗七星、牛郎织女的马寻强多了。 随即马寻也笑着鼓励,“姐本来就是巾帼英雄,你也用不着藏拙。真要是有本事就施展出来,能为姐夫、姐出些力,也是报他们照拂之恩。” 刘姝宁也笑着说道,“我们这些女子,有几个不佩服皇后殿下的?若是能为皇后殿下分忧,那也是我的福气。” 这话也有道理,寻常的普通村妇等可能不知道当今皇后做了些什么。 只不过刘姝宁这些人还是知道马秀英的能力、威望,这是她们的偶像一点都不夸张。 明初的社会风气自然不如唐宋那么开放,有些事情确实有了雏形。 但是也远远谈不上历史上明朝中后期乃至是清朝时期的各种思想上的束缚。 女子想要做点事情不那么容易,可是也绝非是大家闺秀的标准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计算了一下时间,马寻继续和刘姝宁抓紧办事,传宗接代是大事,鱼水之欢自然也是重要因素。 睡到自然醒的马寻烦躁的起床,听到旺财的瞎叫唤就觉得头疼。 马寻有些‘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家里窝着。 可是旺财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力过于旺盛,总是喜欢出去溜达。 溜达着的马寻来到了皇宫,出现在中书省的门口,这让不少人非常侧目。 办完事的常遇春看到马寻就意外,大声喊道,“小弟,你走错地方了吧?” 在千步廊的东侧是中书省、六部,左边是大都督府。 这是文左武右,也叫‘六卿居左,经纬以文;五府处西,镇静以武’。 马寻都觉得无语,他来到文官的地盘就这么令人意外? 汤和也跑出来凑热闹,扯着嗓子在喊,“小弟,走错了!我们在这边,你要不再往后走,太医院你都不知道在哪了?” 其他跑出来看热闹的武勋也都在笑,太医院、翰林院在千步廊的东后侧。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也就是现在不流行一些国际通用手势,要不然马寻肯定会给这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勋贵一个态度。 不过仔细想一想,马寻也哑然失笑,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中书省,他是有资格去,但是基本不去。 随即马寻冲着常遇春喊道,“常大哥、邓大哥,你们身上也都是有中书省的官职,也该过来了!” 大都督府已经在进一步的调整了,此前兵权还比较集中于中书省,但是现在大都督府独立出去了。 以前是打天下需要军政合一,可是现在中书省是中书省,大都督府就是武将的高级衙门了,专职兵权了。 邓愈就笑着喊道,“我们才不过去和人斗心眼!小弟,你可是右都督,得过来自家衙门看看!” 李文忠也放的开,跟着喊道,“舅舅,外甥这个小辈虽然是左都督,可是镇不住叔伯们。您在中书省办完事,记得过来帮我梳理一下大都督府!” 一众武勋都在哄笑,马寻只是去一趟中书省,几乎出现了被围观、被看戏的景象。 这些勋贵也有意思,说他们豪爽也行,说他们不拘小节、狂妄无礼也都可以。 文官们谨小慎微,可是这些勋贵有些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胡惟庸、汪广洋匆匆赶到中书省门口,左丞也好、右丞也罢,只要不是左丞相、右丞相,那都只是‘代为管理’中书省,不是真正的主官。 “下官见过国舅。” “不知国舅今日坐衙,下官等有失远迎。” 马寻就客气说道,“我只是奉旨过来看看,你们自去忙你们的事情。” 刚刚管理中书省没多久的胡惟庸自然不会真的离开,他靠李善长的提携才迅速崛起,哪里敢得罪马寻呢。 而汪广洋现在更是胆小,他此前被杨宪斗倒了一次。现在虽然复官了,可是职权已失、元气大伤,被胡惟庸压制的抬不起头。 马寻忽然来到中书省,肯定是皇帝、皇后的旨意,要不然就是太子的意思。 这一点大家基本上都有共识,要不然马寻这个国舅甚至连大都督府都不愿意去,更别说中书省了。 马寻自然的坐在主官的位置,说道,“报与陛下的奏章、近期的一些大事,先取过来让我看看。” 随即马寻对胡惟庸说道,“你留下,我要是有不解之处自然会问你。其他人退下,不要耽误了公务。” 这算不算颐指气使很难说,可是也没人觉得有问题。 在场的这些人,马寻官职最高,也有皇帝准许的监管中书省的职权,他做的事情就是分内之事。 马寻安静的在看着一些奏章,在看着近期中书省主导的一系列比较重大的政事。 偶尔也稍微问一下,不过基本上也就是问问,不会轻易的做出评价。 马寻越是这样的态度,就越让胡惟庸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马寻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糊涂。 再仔细想一想李善长的告诫,胡惟庸就更加小心翼翼的在应对了。 眼前这位国舅爷是极其擅长隐忍的,也极其擅长藏拙,这人主意正、心机深,最重要的是一旦动手几乎是不给人留后路。 让他给抓住了把柄,很难有好的下场。 看了看胡惟庸,马寻似乎理解了朱元璋他们的想法。 不指望马寻在中书省真的做出来多少事情,他只要露面,就是对胡惟庸等人的一种威慑和警告。 (本章完) 第135章 优生优育 第135章 优生优育 马寻去了一趟中书省,不少淮西人就跟看猴一般看笑话。 不过这也就是一个小插曲罢了,百官还是要忙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百姓还是要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只是有些人现在的情绪越来越亢奋,因为大封功臣就要正式开始了。 定下的时间就是洪武三年十一月十一日,这不是因为双十一,而是因为这是良道吉日。 马寻兴高采烈的换好衣服,对刘姝宁说道,“我们先进宫,要不然过两天肯定慌慌张张。” 刘姝宁对此肯定没有意见,这几天就是在忙着大封功臣的事情,要提前安排很多事情。 后天就要大封功臣了,虽然很多事情都定下来了,她也提前知晓了答案。 不过心里肯定还是期待,为马寻被正式册封而骄傲,为父亲刘伯温封爵而自豪。 刚到小院,李景隆立刻趴下行礼,“舅爷爷。” “你这是跟谁学的?”马寻有些好笑了,“要么跪着,要么站着,怎么就趴着了?” 李贞也忍不住抱怨说道,“还能是谁,还不是你那好姐夫。孩子小不懂事,他偏偏天天撺掇,现在习惯改不过来。” 这大概率就是朱元璋的锅了,爱屋及乌的因素让他对李景隆格外偏爱,以前是抱着不撒手的。 李景隆就爬了起来,小大人一般的主动去拿缰绳,牵着旺财就往院子里走。 马寻顿时哭笑不得,“去我院子,旺财是我家的!” 李景隆当做没听见,两条小短腿捣腾的更快了,还在和旺财说着话。 将旺财拐回家的概念可能没有,但是李景隆绝对是将它当做了自家的,得牵回来才安心。 李贞也哭笑不得,“景隆,怎么跟你说的!不是咱家的,咱不能乱来!” 马寻好笑的说道,“孩子都是一个样,总是看着眼前的一些东西不撒手。随他开心,反正旺财自己会回去。” 李贞就说道,“这孩子都给你们惯坏了,什么事情都依着他,这哪行啊!” “保儿不进宫?”马寻好奇问道,“过两天就大封功臣了,到时候咱们三个都得过去。” 李贞笑着说道,“他明天进宫,倒是我父子二人同时受封,还是重八封赏太多。” “封赏的多,让做的事情也多。”马寻就吐槽说道,“老二几个还没练明白,让我去中书省。我去的话,保儿几个都看我笑话。” 李贞对此就只是笑而不语,他也听说马寻去中书省耍威风了,让那个炙手可热的胡惟庸战战兢兢。 虽然不懂太多朝堂上的事情,可是李贞也觉得马寻该去中书省的时候就要去。 不做事都行,出面了就够,这是代表重八呢! 朱橚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姑父、舅舅,父皇让你们去他那边用晚膳。” 李贞和马寻也没意见,倒不是说马寻每次入宫都会和朱元璋、马秀英一起吃饭。 偶尔是自家亲戚走动,偶尔也是因为有些事情要安排。 朱元璋这个皇帝实在太勤政、太忙,所以有些事情只能在饭桌上安排了。 果然也不出所料,马秀英看到李贞后说道,“姐夫,您多担待些。重八还没处置完事情,得过会才能回来。” “都是自家人,就别说这些。”李贞温和说道,“重八要处置的国事不少,你也跟着受累。” 刘姝宁行完礼之后,自然的开始加入安排饭菜的行列之中。 看到马寻大大咧咧的坐着,马秀英有些嫌弃,“见不到事情多,也不来搭把手?” 马寻站起身看了看,随即又坐下,“先不说姝宁在帮忙,我外甥女也都在帮忙,用不着我去添乱了。” 朱静茹和朱静娴也都笑起来了,最初见到舅舅的时候他可是十分拘束,现在就越来越放的开了。 马秀英也就是吐槽一句,倒不是真的要让马寻来打下手。 只是马秀英也好笑说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要是没人伺候你,估计你也过不好。” “活估计是能活下去,就是不如现在自在。”马寻就笑着说道,“还是当权贵舒服,都不用操心吃什么了。” 马秀英笑着说道,“今晚上桌上可有鱼,现在也懒得多管你了。” 马寻在朱元璋、马秀英面前越来越自然,而马秀英他们对马寻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处处护着。 “你们吃你们的,我不吃就是。”马寻对此倒不在意,“说得好像是因为我所有人都不能吃鱼一样,我府里的人吃鱼也没事啊!” 李贞和马寻坐着安稳,马秀英带着弟媳妇、女儿们在忙着安排饭菜。等到朱元璋带着朱标来了,直接就开始嚷,“妹子,饭菜还没准备好啊?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也就是在等你了,正好酒也温好了。”马秀英心情很好,说道,“咱们几个今天都小酌两杯,也准标儿喝两杯。” 朱标喜笑颜开,他这个岁数最为敏感,可以当他当做成人,也可以将他当做孩子。 朱元璋就笑着开口,“标儿早就会喝酒,这孩子好,比我有分寸。” 朱标会喝酒也不是秘密,只不过就是心情好偶尔小酌两杯。朱元璋不嗜酒,而是比较喜欢喝酒,尤其是喜欢痛饮。 “姐夫、小弟,事情可算是安排好了。”落座后,朱元璋开口说道,“太子领着诸王侍立,天德和李相率文武百官列于丹阶左右。” 李贞不觉得有问题,马寻自然更加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对。 马秀英明白朱元璋的意思,有些歉意的对李贞说道,“姐夫,到时候只能让您列于天德和伯仁之后了。” 李贞连忙说道,“我本来就没什么功劳可言,要我说就列于国公最末才好。” 朱元璋和马秀英连忙就劝,他们知道李贞不是在客气,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心思。 很多时候朱元璋和马秀英都觉得他们命好,所以少了很多的烦恼。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比如说李贞这个姐夫,算得上是宗族之长。可是这个宗族之长一直都是德高望重、醇厚笃实,从不会仗着是皇帝姐夫的身份趾高气昂。 而马寻这个妻弟也好,谦逊守礼、本分踏实,年纪轻轻的就能做到‘上善若水’。 这不只是不争,更是‘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李贞也好、马寻也好,对于自己受封只会觉得爵位高了。让他们排在国公队列的中间,他们都觉得不好,都想要排在最后。 朱元璋笑着说道,“姐夫位于小弟之前,保儿到时候就站在后头了。” 开国七国公,不过到时候是八个人受封,这事情是定下来的。 李贞关心问道,“重八,保儿本就是靠你才有些出息。现在又给我爵位,我实在过意不去。要不然开年之后,就让保儿北上去打鞑子!” 这就是李贞认为最好的回报的机会了,他的岁数大了不能多做事,可是他的儿子能出力啊。 朱元璋立刻笑着说道,“保儿倒也不用急,让他歇歇,再添几个子嗣才好。” 李贞就眉开眼笑的说道,“不好在外头说,咱们是自家人就能说。保儿他媳妇,又有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大喜,这一下李文忠就不只是一个儿子了。 李贞有些感慨的说道,“小弟的法子还是有用,这一趟淮西的这些人回京,好些个都有了!” 可不是么,郭兴、郭英这些子嗣艰难的陆续也都要继续开枝散叶,汤和那边也开始‘厚积薄发’,现在李文忠这边也有了新的动静了。 这些勋贵回京城小半年,可谓是硕果累累。 朱标在开心之后注意到了坐立不安的马寻和刘姝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朱元璋非常开心,随即也注意到马寻,“小弟!” 马秀英连忙隐蔽的给了朱元璋一肘,随即拉着刘姝宁的手说道,“你和小弟才成亲,你岁数也小。我和你姐夫也是成亲几年后才有子嗣,用不着急!” 刘姝宁才是压力最大的,因为马寻的备孕方法有效,那只能说明是她的问题了。 按照朱元璋的性格,肯定觉得这时候就要说说刘姝宁了。可是既然自家妹子没说什么,那他也就不说了。 不过朱元璋也是眼珠子乱转的,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子嗣太少了点。 以后标儿几个也要多子女才好,那小弟的那些法子肯定就能派上用场。 勋贵这边现在用了好使,那就让太医院这边稍微的也跟着学学。先是皇室、王孙贵族,再到文武百官,以后这法子到了民间也能起大作用。 大明现在就缺人口呢,恢复生产、增加户籍,对于一个有抱负的皇帝来说可是大事。 马寻可不知道老朱惦记着一些备孕的法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要多解释才好。 不过仔细想一想的话也不会觉得问题太大,这确实不是‘包治不孕不育’,不过这也算是优生优育的办法之一。 总结、推广,这些备孕的法子用不着藏着,推广出去只要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那才是最好的,这才能真正的发挥价值。 不过马寻现在也觉得自己这边真的得抓紧了,要是继续没动静的话,他和刘姝宁的压力肯定会越来越大。 (本章完) 第136章 大封功臣 第136章 大封功臣 马寻不知道备孕的一些知识被朱元璋惦记上了,可是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有难以启齿的,增加人口在如今这个年代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 要说功在千秋都不为过,这可是非常有用的知识。 更何况好歹也是有着医术高手的名声,虽然现在很多人对待医生的态度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但是总体来说医生这个职业还是有些特殊,就算是有些看似敏感的话题,医生来说都不会让人多想。 医者仁心,不管马寻认不认,其他人会这么认为。 “舅舅。”朱标来到了小院,身后跟着侍女,“朝服给您和舅母送来了,先换上试试。” 马寻看向隔壁院问道,“你姑父呢?” 朱标连忙说道,“先去的姑父那里,姑父试穿了新衣裳。” 马寻这才点头,“那我也不推辞了,我先去试一下衣裳。” 有些时候朱标觉得根本不需要什么刻意的教育,看看自家的这些长辈们的做法就行了,这才是言传身教。 忠义孝悌、淳朴仁孝,这就是他的姑父和舅舅的以身作则。 换好了朝服的马寻还是比较满意,“这一下就行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试的,朝服就是这个样。” 朱标也笑着说道,“这倒也是,公侯现在也没有冕服。” 以往的朝代公侯等爵位有冕服,但是在大明只有宗室子弟才有冕服。 李贞那个除外,他的是朱元璋的旧衣裳。 马寻以后说不定可以有着一张画像,包括徐达等人,只不过那也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而且都是以亲王、郡王的级别冕服画像。 朱标随即笑着开口,“舅舅,明早可不能再晚起了。” 马寻赖床的名声也算是传出去了,但是他不在意,“我有大事肯定早起,放心就是。” 刘姝宁喜笑颜开的,她的服饰是大红底色的大袖衫上披挂霞帔时,要用深青色绣霞帔,而且还是蹙金绣云霞翟纹。 再加上此前马秀英赏赐的发簪,这一下身份就更加的贵重了。 人靠衣裳,如今这个年代穿什么样的衣服真的可以体现出身份。 马寻仔细的打量着,随即笑着说道,“姐明天大概也是要敕封几个命妇,你算是跟着沾光了。” 刘姝宁也知道这件事情,徐达的妻子谢氏、常遇春的妻子常蓝氏等人,开国七国公的正妻明天也都是会跟着敕封。 至于二十八侯,他们的正妻要过些天才能够得到正事的敕封,这里面还是有些区别。 甚至刘姝宁的母亲也只能是被追封为伯爵夫人,那是因为刘伯温只是伯爵的原因。 小两口还是非常激动和期待的,主要就是大封功臣这件事情在任何年代都是极其隆重的。 大明的第一次大封功臣就这么正式开始了,洪武三年十一月十一日,皇宫内外一片肃穆、隆重的模样。 李贞、李文忠父子早早的就起来了,叫上马寻,这三大外戚说笑着朝着奉天门走去。 满朝朱紫,文官的队列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但是武将这边的气氛就无比热烈。 这一次文官系统的就是李善长封国公,刘伯温和汪广洋封伯爵,简直不值一提。 “还是小弟讲规矩。”常遇春扭头对马寻说道,“前两年上朝都乱糟糟的,上个朝还跟打仗一样。” 马寻也觉得自己做了点小事,“没规矩不成方圆,那肯定不行。现在早朝这规矩多好,看着就井然有序。” 也是马寻脸大,他在这边交头接耳,还在夸奖上朝的规矩完善了。 太子朱标出现了,带着一众皇子们身穿冕服出现。 众人也是纷纷行礼,朱樉等人倒是难得出现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不过大家的注意力显然还是在太子身上。 当朱标领着百官上朝后,朱元璋也升殿了。 看着满朝文武,朱元璋开口说道,“,朕今日定封行赏,非出己私,皆仿古先帝王之典。朕已经筹备两年,只是此前北伐未结束,才等到今天。” “在创业之初,天下扰乱、群雄并起,韩山童、陈友谅、张士诚等有心于建功立业的,往往无法以驭下,所以他们都败亡了。” “朕本无意天下,今日成此大业,是皆天地神明之眷佑,也是诸位功臣辅佐。自起兵以来,诸将从朕被坚执锐,征讨四方、建功立业,朕都记在心里!” 朱元璋更为严肃了,说道,“今天下既定,报以爵赏。爵赏次第,皆朕所自定,至公而无私。” 随即朱元璋起身,指着汤和说道,“汤和,他与朕是同乡,自小便相识,虽然屡建功劳,不过嗜酒妄杀、不遵法度。哪怕朕从军是他相邀,他也只能封侯。”汤和跪的恭恭敬敬,不只是不敢有半点抱怨,也是因为早就心里有数。 随即朱元璋看向郭兴,“你不奉主将之命,不守纪律,虽有功劳,未足掩过。不足以封公,你可有异议?” 郭兴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朱元璋再次看向廖永忠,“你在鄱阳湖有大功,乃至随朕过江,朕见你操舟据敌,以为奇男子。只是你指使儒生妄测朕意向,你可有不服?” 廖永忠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心里已经不是当初的激动了,而是有些紧张。 很多的勋贵都紧张起来了,因为朱元璋的大封功臣有些‘别开生面’。 他居然将这些即将封爵的人功过一一点出,大家过往的一些经历,皇帝全都记在心里,现在更是记在诏书上、铁券上。 比如说冯胜现在就有些害怕了,去年他私自带军的事情就是被皇帝记在心里了,现在也是在‘昭告天下’。 朱元璋随即看向徐达和李善长,“左丞相李善长,虽无汗马之劳,然事朕最久,供给军食,未尝缺乏。” “右丞相徐达,与朕同乡里,朕起兵时即从征讨四方,摧强抚顺,劳勋居多,此二人者已列公爵,宜进封大国,以示褒嘉。”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李善长封韩国公,位列诸公之首。徐达封魏国公、常遇春封郑国公,邓愈封卫国公,李贞、李文忠父子同时被封为曹国公,冯胜自然是宋国公了。 朱元璋也看向马寻,说道,“马寻,皇后之弟、太子娘舅、徐王独子。早年虽无功劳,然医治中宫、国本,功勋卓著。后世之君也需谨记,皇后父兄虽可封爵,然不可世袭。” 马寻被封国公大家也都心里清楚,也都知道这是徐国公。 唯独没想到的是朱元璋在封马寻的时候也打上补丁,以后的皇帝想要封皇后的父兄,基本上就只能是封一代了,不可能世袭。 对于这一次的大封功臣,自然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也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改变现实,皇帝的旨意已经明确了,大多数人的爵位也是可以服众,也没有特别大的争议。 李善长现在是比较开心了,因为他是名义上的诸国公之首,甚至可以称为第一功臣。 但是也有人不太认可,谁让徐达很明显有更多的封赏呢。 而马寻这个徐国公的待遇不算让人意外,他处在国公行列中的中间位置。最为主要的是以马寻和李文忠的地位,就是大明的实权派外戚。 文官、武勋和外戚现在看似有着一些平衡,各有各的优势。 文官系统看似被淮西勋贵们压制的厉害,但是这些人的基本盘无比出色。尤其是以浙东人来说,除了朝堂之上,各地州府也都是以他们为主。 淮西勋贵就不用说了,一大批超品的公侯,这些以军功起家的群体表面上看起来可以将文官们压制的喘不过来气。 不过不管是文官还是淮西勋贵都别以为就是他们之间的竞争,马寻和李文忠一个管着国子学一个管着大都督府,他们都可以参议国事不说。 最主要的还是这两位得到了皇帝无与伦比的信任,他们就是制衡文武德最好帮手。 甚至就是这些淮西人、这些勋贵,也是有着一些不同的派系。 徐达、汤和这样的淮西核心派系不说,还有邓愈、冯胜、廖永忠这样早期带兵投靠的军头。 除此之外还有傅友德这样的降将,以及梅思祖等为首的主动归附的势力。 这些勋贵甚至看起来更加派系明显,这还不如那些浙东文官团结呢。 要说权谋、制衡,朱元璋对于这些还是有不少心得。 他也会不断的进行调整,不管是开国前还是开国后,都会因为一些情形的变化而进行各种调整。 现在各种势力、派系的制衡,中书省乃至大都督府的一系列调整,这都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一些事情失控。 接过朱标递来的丹书铁券,马寻再次谢恩,这玩意儿要放在祠堂供起来。 在朝堂上的大封功臣结束,一会儿还要去太庙等地祭拜。这些事情完成之后,还有在华盖殿的赐宴等等。 刘伯温笑着冲马寻抱拳,“见过徐国公。” 马寻搀扶着刘伯温问道,“诚意伯是想要让小婿立于不孝之地?泰山是准备何时动身回老家?” 刘伯温笑着开口说道,“应该就是这几天吧,能赶上回老家过年。” 马寻有些担心得说,“你们都回去了,姝宁肯定难过。” 刘伯温笑着说道,“说来老朽也不习惯,只是嫁出去了,那也没法子。” 马寻和刘伯温在聊着天、说笑间,估计胡惟庸等人看到了这样的情形,应该是不会想要去毒死刘伯温吧? (本章完) 第137章 知识就是力量 第137章 知识就是力量 大封功臣就这么结束了,算得上是对朱元璋自起兵以来的阶段性总结。 大家也都明白,虽然后续可能还有一些人的爵位可以更进一步,或者是可以有机会建功立业、封爵拜将,只不过难度显然增加了。 有些格局基本上形成,而这些格局一旦形成再想去打破,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马寻和刘姝宁虽然有些不舍,不过还是将刘伯温送出城。看着刘姝宁哭的梨带雨的,马寻自然也心疼。 可是心疼归心疼,那也没法子啊,刘伯温就是告老还乡了。 现在想想看刘伯温这也是功成身退,现在是远离了是非窝,可以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比较好的结局了,更何况这也不一定就是绝对的结局,以后也有可能重新起复。 “舅舅,今天不练兵吧?”常茂跑了过来,说道,“外面在下雨,我们不能去练兵。” 马寻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去,这几天阴雨,你们要是给冻坏了我没法子交差。” 常茂就点头,这不是针对他们的优待,军中也不会在这样阴雨天的时候操练。 不过常茂非常好奇,“舅舅,又在瞎忙什么呢?” “没看到我在看书?”马寻就说道,“你汤伯就要出征四川了,我在想帮他忙。” 常茂笑嘻嘻的说道,“舅舅,你带着我去从军,汤伯肯定高兴。” 我这么一个猪队友是一般人难以带得动,要是再加上你这么个拖油瓶,再厉害的人物都难带动。 更何况汤和,这也是个神一场鬼一场的角色,谁知道他这一次去打四川是带飞全队的大腿,还是拉胯的主将呢? 常茂不甘寂寞,好奇凑过来,“舅舅,看的什么书啊?” “风土志、地方志。”马寻就随口说道,“看看四川、云贵那边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藤甲兵你听过吗?” 常茂立刻摇头,《三国演义》还没有成书,所以藤甲兵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名气。 更何况在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藤甲,这还有争议。 常茂就笑嘻嘻的说道,“藤甲,这东西听着就不靠谱。要是藤蔓这些东西都能制成甲胄,我还不如找点木板、布匹,到时候也能当护具。” 随即常茂继续笑嘻嘻的说道,“木板这些可以啊,以前好像有人用过。流民、流寇没有军械和甲胄,也就用锅盖、烧火棍了。舅舅还有布甲呢,穿着多好看!” 这小子是不能要了,迟早得收拾一顿,这已经不只是一次戳马寻的肺管子了。 看着常茂笑嘻嘻的跑走,马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了眼书房里挂着的布甲,确实威风凛凛。穿着好看也舒服,就是没有实质上的防护力。 刘姝宁端着茶过来,笑着说道,“常茂现在越来越不怕你了。” “别说常茂了,我那几个外甥,有几个怕我的?”马寻就笑着说道,“本来岁数相差也不大,也就是沾了辈分的光罢了,要不然他们得拿我当大哥。” 刘姝宁就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和你看着就亲近,有些时候可不像是差了辈分。” 马寻也是这个意思,他和朱标本来也就是相差五岁而已,几乎是没有什么年龄差。 朱元璋比徐达还要大六岁,有些时候是兄弟相称。而当初的朱文正,也只比朱元璋小八岁。 这还真的就是幺房出长辈,朱元璋有这样的经历,马寻现在也感同身受。 刘姝宁拿起书,笑着说道,“夫君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地方志了。” “看风土人情、看地方志,这最有意思。”马寻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如今信息不便,不要说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很多人甚至连县城都没去过。” 这一点刘姝宁自然也心里清楚,很多人对于外面世界的认知,基本上就是州县的范围内。 即使是一些饱读诗书的人,也很难理解外面的一系列事情。就算书籍上记载了很多,可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也不会容易理解。 刘姝宁有些羡慕的对马寻说道,“你走过天南地北,见识过大好河山。” 这也是实话了,马寻走过的地方可不少。 看到马寻点头,刘姝宁也夸奖说道,“现在好多人读书只喜欢读圣贤书,说是想要学习圣贤之道,不过好些人都是为了求取功名。” 马寻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那也是我现在身份不一样,我现在不愁吃穿、不愁以后子孙的事情,我自然能安心看书。要不然的话,我就得想着坑蒙拐骗去混口饭吃。” 看书看的杂,能够定下心来,这是马寻有着足够的物质基础保证,要不然的话哪能有现在这样的一些安逸呢。 刘姝宁就好奇问道,“夫君现在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还行吧,我想要看看云贵那边有何特产。”马寻就笑着说道,“现在就查出来贵州那边好像铜比较多,这对朝廷说不定有帮助。” 刘姝宁就立刻说道,“贵州有铜矿?” 明朝缺铜,这一个事情很多人都心里有数。如果在贵州有比较好的铜矿,朱元璋肯定要立刻行动起来,到时候大军说不定就立刻出动了。 朱元璋是实用主义者,要是能够给与足够的好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能不是大矿。”马寻就笑着说道,“我现在也就是在只言片语中查出来些许端倪,回头再让太子安排人仔细找一找。” 对于马寻这样的做法,刘姝宁也算是习以为常了,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马寻没少自己看书,在书中找到一些端倪和线索,然后奏报给朱元璋、朱标,让他们安排大本堂的人在浩瀚的书海之中进一步的整理资料、详实线索。 现在看起来也是如此了,如果贵州那边真的有铜矿可以解决大明的燃眉之急,这肯定就要认真对待。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马寻一个人可以做好的,这样的事情更多的还是需要依靠朝廷的力量。 马寻也继续说道,“我闲着没事,看看云贵那边的土司。那边自唐末就不太服中原王朝的管束,治理起来也难。” 刘姝宁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她就算是读书比较多,可是也不太关注于这些。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马秀英喜欢看史书,马寻什么都看,而刘姝宁偏向于天文等,这也都是个人的兴趣以及现在的一些身份导致。 小两口说着话,还是有着一些共同话题的,好歹也都是读过一些书。 虽然在一些兴趣爱好、专长方面有些差别,不过好在他们也愿意去听对方的一些兴趣所在。 马寻没少问刘姝宁一些天文方面特别粗浅的问题,刘姝宁也没少向马寻讨教一些不擅长的学识等。 尺有所长,耐心的交流就好。就算是回答一些基础的问题,也可以当做是温故知新。 小两口说着话,徐蛾来了,“老爷,郑国公夫人请夫人过去。” 马寻问道,“就请夫人过去?没说让我也过去喝杯茶?” 刘姝宁和徐蛾也都习惯了马寻的一些‘不拘小节’。 徐蛾笑着解释说道,“郑国公夫人说了,请夫人过去是帮忙缝补嫁衣。郑国公现在在大都督府,没人和老爷说话、喝茶。” “开年就定亲,四月就成亲。”马寻算了算,“这是要抓紧些了,偏偏都赶在过年前后成亲。” 朱标和常婉明年就要大婚,这个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现在就等着朱元璋正式下达旨意,到时候李贞和马寻就要登门去送聘礼了。 刘姝宁就带着徐蛾去隔壁帮忙做针线活了,马寻惬意的喝着茶、将腿架在书桌上在看书。 看了一下午的书之后,马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挂着的布甲就得意。 威风凛凛、穿着轻便,这是阅兵时候用着最好了。可惜,没有什么防护力。 穿着轻便、防护力强的甲胄,实在是太难得了,尤其是一些特殊的战场环境,要是有着一些轻甲肯定更有作用。 现在军中比较流行的是明甲,这就是铁制的扎甲,防护力出色但是特别重。 还有暗甲,外面是包布、里面镶铁叶,轻便一点但是防护力要差一些。 现在军中的披甲率极高,以一个卫所来说,基本上是五千六百人,但是明甲有两千副、暗甲六百多副,步兵也都是有着极高的披甲率。 而除了这些正式的盔甲,还有‘臂手’这样的辅甲。 认真想着的马寻忽然拍了拍脑袋,“藤甲这东西到底怎么样不知道,纸甲这东西是经过证明的啊!” 纸甲这东西在唐宋时期就开始出现,优点是坚固且轻便。 尤其是在两宋时期,轻步兵和水师都喜欢纸甲。而明军基本上不喜欢纸甲,不是因为造价高的原因,而是因为这种甲胄虽然防御力出色,可是经不起潮湿。 去打云南、贵州,纸甲是不是比较合适呢? 想着这些事情,马寻就开始认真起来了。 历史上的戚继光好像就特别喜欢纸甲,因为这种甲胄适合在南方地区作战。 武器这东西不一定就是看着厉害就行,适不适合更为关键! (本章完) 第138章 未雨绸缪 第138章 未雨绸缪 马寻在仔细的遍查古籍,寻找着一些纸甲的蛛丝马迹。 《南史》、《新唐书》等都有对纸甲的记载。而在北宋时期更多关于纸甲的记录,这种制式甲胄一口气定制数万副都是正常的事情。 甚至在宋朝,还有很多记录着假冒伪劣纸甲的记录,或者是私造纸甲被罚的记载。 “襞纸为铠,劲矢不能透。” “有铁甲百副,今当存留其半,而以五十副就本军换易纸甲。” 这不只是防御力强啊,在有些特定的战场,纸甲的作用甚至要超过铁甲。 “只不过在南方,用纸甲就是不好保存。”马寻抓耳挠腮的,有些担心,“云贵可能多瘴气、雨水,可是那边现在也多丛林。丛林战的话还是需要轻甲,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大象兵。” 云南、贵州等地现在不只是明夏、元梁王或者段氏,还有麓川王朝虎视眈眈的。 刘姝宁吃完早餐就出门了,去隔壁帮忙为常婉做嫁衣等。她现在也是有经验了,知道大婚的一系列流程。 马寻站在门口,看到常遇春就问,“姐夫,是去坐衙还是串门?” “坐衙。”常遇春就笑着回应,“怎么,还有你不好意思去的人家,要我陪着你去当客人?” 马寻立刻冲着院内吹呼哨,旺财一会儿肯定踢踢踏踏的就过来了。 “我倒不是想要去串门,正好闲着也没事,我也去大都督府坐坐。”马寻就笑着说道,“正好咱们结伴,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 常遇春就忍不住打量起来马寻了,这无缘无故的,小弟是怎么想着要去大都督府了? 没听说上位安排了什么任务,也没听说现在有什么新鲜事,这就要去坐衙? 虽然有些不太理解马寻的动机,不过常遇春也懒得去想那么多。 也就是一起去大都督府坐衙而已,无非是他常遇春要办正经事,而马寻这个右都督可能是去露了脸表现一下存在感。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都是在为上位办事啊! 常遇春骑着高头大马,说道,“咱们这几个国公里,也就是你和保儿、宋国公现在在大都督府了。” 徐达、常遇春以及邓愈现在主要是在中书省,而李善长一直都是和大都督府保持着距离。 甚至是在封侯爵的这些人当中,也就是南雄侯赵庸、颖川侯傅友德改任都督府同知外,其他人员也都是不再保留中书省原本官职。 这就意味着文武开始泾渭分明,大都督府逐渐成为高级武官衙府。 马寻就笑着说道,“陛下现在在文武制衡嗯,要我说大都督府现在职权也太大了。我这个右都督什么时候被废了,那就好了。” 常遇春仔细一想也明白了,“这倒也是,大都督府现在有你和保儿,上位自然是用不着操心太多。只是以后的话,大都督府就不合适了。” 大都督府也是在不断的改变,第一任大都督是朱文正。而现在实际上的大都督府是李文忠,但是有着马寻的‘制衡’。 说到底就是大都督府现在的职权太大,所以要是将大都督府分为五军都督府的话,那也可以接受。 不过这可能要稍微的等一等,等到大规模的战争结束,那才好对大都督府进行削弱。 毕竟现在的大都督府是有着两位国公为左右都督,冯胜以及八位侯爵任职都督同知。现在的大都督府地位无比高,这也让不少文官忧心忡忡。 原因就是大都督府几乎可以独立处置军事上的事情,而文官系统在大都督府的基本上都是参议、经历这些打下手的,而且这些文官非常少。 常遇春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宋国公对你的意见可不小!” 冯胜算是被马寻坑的比较厉害,去年他在庆阳擅自领兵回师,结果被沐英、蓝玉等人直接抗命,使得冯胜在军中的威望一下子下降一截。 再加上庆阳之战的‘首功’也被马寻拿下,以至于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冯胜得以封公全都是靠他的哥哥冯国用。 不夸张的来说,开国七国公当中的八人,冯胜地位最低。而且现在在大都督府的任职,也就是冯胜和侯爵级别的一起在当都督同知。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右都督这个位置早就被马寻占据,冯胜只能去当都督同知。 马寻也哑然失笑,说道,“说不定他以后还能立功,到时候就去参知国事了。我还不想当右都督,你和徐大哥这样的多好。” 常遇春也笑了起来,他就是非常满足的,没有右都督的官职又如何? 现在在军中,基本上就是他和徐达平分秋色,再加上邓愈稍微能够限制一下他们。 常遇春小声说道,“抓些紧,过完年老汤要去打明夏。他那边最多一年能打完,后年就是我们去打和林了。” 不管是徐达还是常遇春,他们还不用担心功大难封。可是他们还是希望将马寻带着,尤其是现在的常遇春,更是希望马寻和他一起率军去打王保保。 女儿明年就要成太子妃了,常遇春还想打仗呢,总不能女儿当了太子妃,他常十万就要赋闲告老吧? 这才四十一呢,属于年富力强的时候! 马寻就说道,“我真的要去打王保保,我肯定跟着徐大哥。” 常遇春瞪眼说道,“你敢?你跟着我,到时候我让你杀敌。你跟着老徐,他能准许你独自领兵?” “我怕死!”马寻回答的理直气壮,“你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让我独自领兵了,我跟着徐大哥,他肯定把我放在中军,我多安全!” 常遇春直接说道,“好男儿不能纵横沙场,那有什么意思?你既然想要去打王保保,总不能又是连个鞑子都见不着吧?” 看到马寻似乎不信,常遇春就怂恿说道,“我告诉你,打仗就是那么回事!我也好、老徐几个也罢,哪个读过什么兵书?还不是打出来的,不打仗就没长进! 这好像有道理,明初的这些将领们,没几个是正经的‘将门’出身,都是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不断成长,在实战中得到了历练。 马寻随即摇头,他差点上当了,“常大哥,我没那个天分!军中那么多人打了十几年、二十年的仗,有些人还是大头兵,有些人还是当个镇抚!” 旁边的何大忧心忡忡,他现在觉得自己此前的评价还是高了。 自家国舅爷练兵看着还行,领兵的话当个镇抚都不行。 那个‘纸上谈兵’,说的可能就是自家国舅爷,说起来一些事情头头是道,到了军中就容易慌,只能在后头练练兵了。 “你怕什么?”常遇春不高兴了,“我就问问你,你有什么好怕的?你跟着我去打仗,我还能让你去送死?” 艰巨的任务,不管是徐达还是常遇春,显然都是不会让马寻去承担。 他们宁愿自己去冲锋陷阵,也不可能让马寻去执行一些比较有危险的任务。 常遇春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弟,好男儿在世,总要做些事情。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如何当一个英雄好汉?” 马寻不太明白了,“谁说男儿就非得是纵横沙场的才算是英雄好汉了?我济世安民,就不算是做了正经事?” 常遇春被噎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你等着瞧,真要是到时候你跟着去打仗,我看你是在老徐那边,还是给我绑走!” 这不愧是当土匪出身的,选个副将还打算来绑架这一套!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进了宫,相比起马寻去了中书省,他来到大都督府虽然也让人意外,但是不算是让人看笑话。 汤和就主动跑了过来,“怎么,知道我要去打仗了,想要跟着我去四川?” 马寻立刻说道,“我现在没心思去四川,汤大哥,你觉得军中的甲胄怎么样?” “甲胄?”汤和就好奇问道,“军中甲胄够啊,倒是你弄出来的那些弓我用不着,其他人爱用就用。” 和汤和聊天,有些时候真的心累。 而马寻弄出来的那些清弓,在军中有人觉得很好,有人就觉得用着不方便,还是用现在的武器更加顺手。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说道,“算了,现在就算是弄也来不及了,你过完年就要动身。” 朱元璋好像是有一个习惯,喜欢在正月的时候宣布用兵。 汤和等人的征期基本上是确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大年初几的就要正式出兵。 不过在此之前,一系列的调兵遣将、辎重运输等也都开始了。 汤和不解其意,常遇春忽然说道,“老汤,打完了明夏就回来。小弟可是答应我了,到时候跟着我去打王保保。” 邓愈就急了,“常大哥,怎么就是跟着你了?” “你要去打乌斯藏,他过去了肯定想要当喇嘛!”汤和直接怼了过去,“不过他倒是能去,去当个番僧也好,到时候皇后饶不了你!” 其他人就哄笑起来了,马寻现在的头发不短了,可是显然不如这个年代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当过和尚这个事情,很多人也都知道,哪怕那只是一个假和尚、没有度牒等,那也是和尚啊! (本章完) 第139章 专心后勤 第139章 专心后勤 “小弟喜欢读书、喜欢看史书,我看他去乌斯藏也行。”徐达也闲不住,说道,“他去了乌斯藏肯定没心思打仗,说不定要去找恭帝。” 马寻对打仗好像不算特别热衷,但是不少人也知道他喜欢到处走走看看,每到一个地方先找特产、查地方志。 常遇春就笑了起来,“上位迎回来了理宗的颅骨,小弟去请回来恭帝的遗骸,那也合适。” 南宋恭帝赵虽然不是南宋的亡国之君,但是本质上就是。毕竟他是奉遗诏继承帝位,最终还是只能随谢太后一起降元。 只不过他看似是比宋徽宗、宋钦宗的待遇强一点,被送去乌斯藏当了喇嘛,当了几十年俘虏也难逃被元朝皇帝赐死的下场。 马寻就不客气的说道,“我和那些人可不一样啊,我佛经都读不明白,可不想学一些番僧。那些人取人皮为鼓、以腿骨为法器,我可做不出来。” 众人愣了一下,觉得马寻危言耸听,“小弟,你这是在瞎胡说了吧?番僧也是僧,哪能做这些事情!” “还真有喇叭做这些事情,你们以为取宋理宗的颅骨只是彰显功绩?”马寻说道,“那多半是一种法器,乌斯藏那边可不少。” 解放之初,很多农奴都被称为两条腿的牲畜,一些农奴不只是生来要为那些地主、僧众打工,死后也要被剥皮抽骨作为法器。 现在乌斯藏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很难说,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绝对好不到哪去。 而听到马寻这么说,大都督府的这些人心里也开始发怵,他们不觉得马寻在开玩笑。 他们也知道马秀英、马寻这姐弟两个都喜欢读史书,这位国舅更是杂书看了一大堆,好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知道一些。 那他说的那些,就不是凭空捏造了,怎么还有这么古怪的邪僧? 番僧那也是僧啊,虽然一些人对和尚没多少好感,可是也不应该做那些听着就不是人该做的事情啊。 邓愈就更郁闷了,他更想要去打和林,但是上位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这一次汤和要去打明夏,邓愈实际上是要给汤和打下手。 暂时的安排是安排邓愈坐镇襄阳,筹措运输军队中人吃的粮食和马吃的草料,供应从征各部。 所有人都在为汤和封公做努力,邓愈这个战功彪炳的卫国公现在就是在给汤和这个中山侯搞后勤。 没办法,谁让汤和是朱元璋的发小呢,而且在军中和淮西人的关系都很好。 汤和的军功不够出类拔萃,但是大家普遍也都对这个老大哥服气。帮他搞后勤之类的事情,邓愈这个‘弟弟’也没任何意见。 在玩笑之后,马寻找到了傅友德,“颍川侯。” 傅友德连忙客气拱手,“国舅有礼了。” 马寻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乡。” 傅友德连忙谦虚说道,“不敢攀附,我虽是相城人,只是早年逃难去了颍州。” 傅友德是宿州相城人,也就是以后的淮北。 只不过按照元朝的行政划分,这都属于江南河北行省,都归于宿州、归德府。 别看傅友德先后跟过李二、李喜喜,又跟着投靠明玉珍、陈友谅,但是在这些人手里,他基本上都不算特别受重视。 也就是到了朱元璋手底下,傅友德才迅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哪怕现在只是颍川侯,在功臣之中也只排在第二十九位,但是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傅友德的资历浅。 如今的大都督府都督同知是宋国公冯胜,随后就是傅友德、吉安侯陆仲亨、济宁侯顾时、临江侯陈德、六安侯王志、荥阳侯郑遇春、江阴侯吴良、南雄侯赵庸。 所谓同知,就是左右都督的副手,是真正意义上的‘二把手’。 傅友德其实很尴尬,他不算是朱元璋最信任的将领,但是能力出众,这也是军中被认为仅次于常遇春的猛将。 指了指旁边,马寻说道,“正好我对军中有些事情不太了解,还望颍川侯赐教。” 虽然傅友德是一个脾气极其刚烈的人,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情商,“国舅过谦了,我知无不尽。” 想要和马寻处好关系的淮西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当初跟着皇帝南略定远的淮西二十四将之中还有很多人和马寻几乎没有往来呢。 对于傅友德这些人来说,想要和马寻成为‘朋友’,近乎是一种奢望。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帝后以及太子对马寻的喜爱,也能看得出来这位国舅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马寻就开口问道,“傅大哥,我就是想要问问甲胄的事情。我看史书,宋时的纸甲好像箭矢难透,也轻便,为何现在军中不用?”傅友德就说道,“天雨地湿,这些都让纸甲不好保存。再者就是纸甲这东西,很多将士不愿穿,觉得不保险。陛下在南方起兵,纸甲不适合我们用。” 马寻一下子也理解了,虽然纸甲算是经历过证明的,但是那就是在两宋时期,元朝到明初的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太喜欢纸甲。 铁甲有很多不便是真的,可是到底是钢铁啊,穿在身上也有安全感。 而纸甲的话,就算是防御力不俗,不过很多人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是纸,即使比较厚,归根到底还是纸。 看着马寻,傅友德继续说道,“当年我随陛下在鄱阳湖大战,水师的将士们都不愿穿纸甲。” 马寻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水师的将士喜欢穿纸甲,自然就是因为轻便。 这个时期的水战,很多时候就是跳帮,是从一条船跳到另一条船,这时候就体现出甲胄轻便的好处了。 马寻笑着问道,“傅大哥,听说鄱阳湖水战的时候,你也是操轻舟冲击陈友谅的大船,你穿的是什么甲?” “肯定是重甲啊!”常遇春忽然插话说道,“我里头穿锁子甲,外头套着重甲,再裹一件罩衣。他也差不多,都是穿着重甲。” 马寻看了看常遇春和傅友德,感慨说道,“也幸亏你们体型雄伟,要不然就给甲胄压垮了。能驮得动你们的战马更难得,还能载着你们身先士卒。” 傅友德归降朱元璋的时候,可是被安排在常遇春的麾下。 鄱阳湖大战的时候,常遇春堪称首功,他和傅友德就是乘着小船去冲击陈友谅的巨舰。 常遇春看着马寻,笑着说道,“现在军中匠户不少,如何制甲、制火药,大家都清楚。各地卫所生产火铳、火炮,也都清楚,用不着其他的法子。” 看到马寻似懂非懂,常遇春继续说道,“宋时或许用纸甲,只是那些老法子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军中要是为此大费力气也不划算,辎重筹措也难。” 听到常遇春这么说,马寻一下子好像就理解了,说到底就是后勤的事情了。 有些时候想要创新,首先遇到的阻力就是现在的一些既得利益者会阻止。 而单纯就军械等来说,看似是有了一些新发明等等就可以带来帮助,可是这并非是绝对的事情。 后世的军队也强调后勤的一系列通用性,如果一支军队的枪支是各种型号、子弹不能通用,那后勤要骂娘了。 如果一个国家的飞机是万国造,后勤的维护保养压力就上来了。 现在其实也一样,军中现在都是铁甲,弄出来一个纸甲的话,工匠都要开始头疼了。 不过马寻仔细想一想也觉得问题不算太大,纸甲这些东西是消耗品,最主要的还是日常的一些保存问题。 无非就是培养一些工匠等,可能需要些时间才能将‘生产线’给搭建起来。 和傅友德等人聊着天,主要还是关注于后勤方面的事情。 带兵打仗实在不是马寻擅长的,尤其是在常遇春等人面前,要是提起兵法等等那无异于班门弄斧,这样自欺欺人的事情可不能做。 汤和也跑了过来,“小弟,说起来你的那些医官靠不靠得住?” 不只是汤和重视这些事情,傅友德也非常重视,因为这一次出征明夏会有两路大军,这两人是各率一支大军入川。 “我觉得靠的住,应该比现在的医官强一点。”马寻严肃说道,“本来我也是要和你们说说这事,医官不能分到各卫所。” 汤和不满说道,“不分到卫所,那要医官有何用?” 现在的医官就是在卫所,一人负责一个卫所的医治伤兵等。 “打仗之后在伤兵营啊,这些人会处理外伤、会医护。”马寻就连忙解释,“有大战的时候带着,伤兵运下来了就靠这些人救治了。” 这就是战地医院的意思了,这也是马寻打算对现在的一些战场救治的改进。 常遇春就认真起来了,“专门给这些人腾出个地方安置伤员?”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各卫所的到时候都送过去。”马寻就解释说道,“都是我大明将士,打仗之后还分你我?救活一个是一个,伤好了再各自归队就是。” 常遇春等人就认真起来了,因为马寻说的这些事情很好理解。 可是和现有的一些情况,还是有些不同,专门弄个‘战地医院’,集中了一批擅长医治伤兵、懂得护理的医官,这还真的是别出心裁啊! (本章完) 第140章 家里就指望你了 第140章 家里就指望你了 马寻在大都督府尽忠尽职,在仔细的讨论着自己对于医护的一些看法,在讨论着如何让他们将自己的所学进一步的施展出来。 这一切不只是需要马寻这个专业人士给与意见,也需要常遇春、汤和这些军中大将结合实际。 也只有这样的模式,才能够更好的将手里的资源、真正的价值发挥起来。 一连两天,马寻都是跑来大都督府‘上班’,这么尽职尽责的样子让不少人感觉到意外。可是也不用特别新奇,他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 马寻和刘姝宁再次被叫到了宫里,马秀英看着自己的弟弟、弟媳如此出息,那叫一个开心和骄傲。 看着马寻,马秀英问道,“你的那些医官现在算是能有大用了,我听你姐夫说,军中不少人都觉着高兴。” “姐,现在就夸我早了点。”马寻就笑着说道,“我想还是等到打完了明夏再说,我的那些医官到底有多大用处,还有多少改进得地方,打完仗才知道。” 还是需要实战,在战场上才能够看到这些医官到底有多少价值。 马秀英就有些嫌弃了,“非要上战场才看出来?现在这些人帮着治理京卫伤兵,就看不出来?” 马寻坚持自己的观点,“京卫这些人无非是操练的时候受点小伤,这不难医护。等到战场上有了伤残,那才能看出来真本事。” 似乎是看到马秀英不信,马寻继续说道,“我教的可是外科,是治疗战场伤,不得去战场才能看出来啊?” 这一下马秀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主要就是因为马寻的观点看似非常正确。 犟,这样的一个犟种实在不好说了。 有些时候朱元璋和马秀英都觉得马寻这个人有些怪,骂他没问题。要是夸他的话,他浑身不自在,坚决不接受。 马秀英看着马寻,笑着问道,“你这两天都在大都督府,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没什么不好,军中的这些人虽然粗豪,只是相处起来也愉快。”马寻说道,“不过也都是看在姐的面子上,他们才对我和善。” 马秀英不承认这些,“那也是你名声好、品德高,他们这些人都眼高于顶。你要是不够厉害,他们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如此对你。” 这就是马秀英的看法,她一直都是觉得马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弟弟,别人服气那是应该的。 什么这是皇后的弟弟,那只是自家弟弟身上无数优点当中最不值一提的了。 甚至她有些时候都为马寻委屈,要不是这个国舅的身份,她的弟弟就该更加有作为。 全都是因为国舅的身份,所以自家弟弟才谨言慎行、处处以大局为重。 这也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天生一对的原因,他们看自家人就是天生自带浓厚滤镜。 马寻嘿嘿一笑,随即说道,“姐,军中有些人虽然军功大,只是看着好像有些不太遵纪守法。” “骄兵悍将历来如此,你姐夫也在为此忧虑。”马秀英无奈说道,“打天下的时候就如此,以后肯定更加难管。” 这些事情在大封功臣的时候就体现了,那些得到丹书铁券的公侯们都心里有数。 看看铁券上的撰文,好多都是记载着他们的过失,很多都是可以杀头的罪过。 马寻就说道,“那姐夫以后有要操心的了,这些人以后说不定更要为非作歹。” “这不是还有你吗?”马秀英就笑着开口,“以前打天下,他们有大用,有些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姐夫治天下,可不能让那些人祸害社稷。” 马寻只能点头,有些人提及杀功臣就好似觉得天塌了一般,觉得这就是刻薄、歹毒等等。 可是那些功臣为何被杀,有些人是根本不在意的,反正就是觉得杀了功臣就是不能容忍。 现在的一些勋贵要是不改改脾气,不收敛一些,以后真的要是被处罚,马寻可不会帮忙求情。 马寻仔细看了看四周,“老五呢?” 马秀英就笑着说道,“让他先住外头,岁数也大了。搬出去了,住几天看看能不能行。” 朱橚一直都是跟着马秀英,其实其他的几个皇子也差不多。但是到了十岁左右,基本上都是单独给个宫殿了。 看了看两个外甥女,马寻说道,“这两丫头现在在跟前也好,就是不该只让她们学女红,多少也要读点书。” 朱静茹立刻说道,“舅舅,我读的书可不少。虽然舅舅爱读书,可是谈起经义,您肯定不如我。” 朱静娴也在旁边用力点头,对于马寻的‘学问’,她们基本上是服气。 可是最多只能‘半服’,因为她们也都知道马寻学的杂,经义之类的几乎不太了解。 马寻本来想说让她们学点实用的,或者是持家之类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经义之类的也重要,里面有些大道理还是要懂。 所以只要是一些正经书都能看,不一定就非得是他认为有用的才行。 左等、右等,朱元璋没来也就算了,他有不少政事要处理。可是朱标也迟迟没来,这让马寻犯难了。 一屋子的都是女人,就他一个爷们,现在更是尴尬的坐在一边没事情可做。 等到吃完饭,马秀英说道,“过完年之后,你回趟老家。先回中都,再去老家。” 马寻一听就点头,不过有些担心,“姐,我回老家是应该的。就是回中都,大姐夫不能去,保儿不是在京城吗?” 皇帝祭祖等等,如果实在是忙不过来,基本上都是宗室子弟或者勋贵外戚代劳,这也没问题。 可是现在皇子们普遍岁数不够,那就是外戚代劳了,马寻就觉得李文忠更有资格回凤阳。 马秀英就说道,“保儿有军务,这些事情得你来做。” 那马寻更加没意见了,他这个身份有些时候就是天生的‘奉祀官’。 “到时候带着老二、老三、老四。”马秀英就说道,“去凤阳就行,用不着带他们回宿州。”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我带着他们去凤阳,然后就将他们丢在凤阳?” 马秀英点头说道,“嗯,这几个先在凤阳住些日子,练练兵即可。” 皇子居于帝乡是正常的事情,朱棣的胖儿子朱高炽就是在凤阳老家出生的。 不过马寻还是有些担心,“孩儿们现在太小了,现在就让他们住在老家不合适吧?” 马秀英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也长大了,到时候他们两边跑,你也两边跑。凤阳现在在迁民,有些功勋也回去了,得有人坐镇。” 马寻一下子理解了,刚刚还担心一些骄兵悍将的行为呢。而现在朱元璋和马秀英已经开始动手了,开始准备治一治勋贵。 朱樉等人回凤阳帝乡,就是坐镇、避免一些不法勋贵太过放肆。 虽然一些公侯现在还有军务在身,可是他们的亲戚、宗族等还在凤阳。 再加上有着一些迁徙的百姓到了中都凤阳,说不定也会有些秩序的混乱等。 必须要有有分量的人坐镇中都,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是不是皇帝的发小,或者是一身华贵衣裳的少年有没有一个公侯的叔伯。 在这样的情形下,朱樉等人在凤阳就是一种震慑了,哪怕这几个都是少年,可是更是大明的亲王。 “那老二几个也要管一管,他们不知道民间疾苦。”马寻就说道,“我始终担心老二几个枉法、惊扰百姓,他们的品德得注意。”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你外甥们就这么不争气,你见不得他们好?” 马寻也有些尴尬,因为他好像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朱樉等人目前的表现来看,还都是聪慧、上进的,偏偏就是他担心这些外甥们成为昏暴的王爷。 尴尬的马寻连忙说道,“这不是盼着孩儿们更好一些么!我就喜欢老二,这孩子书读的也不少,军略也强。” “老三更厉害,要论打仗的话,这孩子比老二要强。”马秀英笑着说道,“老三心细,军略上的时候他也用心,你姐夫说的事他能懂。” 虽然这可能是有滤镜的因素,不过马寻也确实觉得朱棡在军事上的天赋不俗。 马寻再仔细想想,问道,“那凤阳的留守司是要让他们去练兵了?” 马秀英点头,她的儿子们可不会只是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他们以后还要为这个社稷出力,要为他们的父兄分担压力。 所以这些皇子们也都要努力上进,在这个学本事的年龄得更加努力,要学些真本事在身。 马秀英随即看着马寻和刘姝宁,“老五现在也住出去了,我也闲着没多少事,你姐夫还说现在不能在宫里养,准备开个菜地让我打理。” 马寻和刘姝宁立刻低头不言,帝后要是吵架,他们可不能在旁边煽风点火。 马秀英继续说道,“让我种菜肯定不行,我自小也不没学过。我带孩子还行,他的那些子女我不想带,我得带带马家的子嗣,也得给爹娘一个交代。” 马寻连忙表态,这也是正事,“我和姝宁在抓紧了,明年肯定让姐抱上侄儿!”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去年就说今年,今年再推明年!你给我用心些,咱家就指望你了!” (本章完) 第141章 天下第一名医的烦恼 第141章 天下第一名医的烦恼 马寻觉得天下既然打下来了,周围也没有太多主要的安全威胁了,那么内政的治理就要加紧了。 朱元璋的做法显然也是如此,他一直都是一边打天下、一边治理天下。 只不过现在的侧重点需要改一改了,以前或许有很多的政策都是为了打天下而服务,而现在大多数政策是需要为了治理天下而准备。 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马寻继续在考虑着改良一些工艺、继续研究一些科学发展等。 他的学校有着一些‘现代科学’的雏形,只是显然还不够。 出兵打仗的事情让徐达、常遇春等人去做吧,那是他们擅长的事情,马寻就不去多操心了。 常茂忽然间又出现了,“舅舅,明天咱们该练兵吧?” 马寻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现在天也都晴了,该操练就要操练。” “也没看到太阳,怎么就晴了?”常茂吐槽说道,“舅舅,要不然这一回就让我们演练军械呗?” 探口风的常茂遭遇到了马寻无情的打击,“还没学会走就想学着跑?回去继续队列练习,你们吃的好、练的足,以后再给你们增加点难度!” 五公里越野跑之类的,马寻基本上不太了解。至于四百米障碍等等,他还不知道具体的项目。 也不觉得一定需要让常茂等人去练,主要就是有些条件不太符合,现在很难搞一些特种兵玩斩首战术。 所以还是继续一些基础的训练,稍微多些体能的训练等等,差不多也就行了。 常茂这些人以后也是要领兵的,这些人也不太可能成为特种兵。 失落的常茂灰溜溜的离开了,看来接下来还是要继续练习队列、转向,这都是他们的基础训练科目。 刘姝宁脚步匆匆的赶来,说道,“夫君,永城侯来求医了。” 马寻顿时头大如斗,很多人认准了他是神医,说了多少次都没用。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曾经示意一些勋贵等不要来马寻这里求医问药的,但是有些人就不听。 比如说永城侯薛显,他当年跟着赵均用,也算是和郭子兴、朱元璋关系不好。但是在赵均用死后归顺朱元璋,在洪都保卫战的时候用心辅佐朱文正。 这人作战有勇有谋,独当一面,勇冠三军,战功赫赫。但是性如烈火,滥杀无辜,他杀的人可不少,比如擅杀胥吏、兽医、火者、马军及千户等。 所以此前大封功臣的时候,虽然以军功封侯,不过朱元璋还是当面数说其罪,封薛显为永城侯,却不予世券,而且准备贬戍海南。 甚至对俸禄一分为三,一份用于赡养其所杀千户及马军之家,一份用于赡养薛显母亲妻儿,另一份给他自己用。 这就是骄兵悍将的一个缩影,尤其是那种目空一切、时常枉法的悍将,他们目无法纪不是偶发事件。 虽然头大,但是马寻只能来到前厅。 而薛显直接跪下,“俺一向粗鄙,也知国舅爷不喜给人治病。只是家中老母病了,还望国舅爷相救!” 再次被架在火上烤的马寻只能说道,“永城侯还是起来吧。” “国舅爷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薛显以头抢地,就差声泪俱下了,“我过不了多久就要去海南,唯独放心不下家中老母!” 这简直就是道德绑架啊,可是这一招有些时候真的有效。 直接跪下、来一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这是在求人、看起来还是非常有诚意的。 可是有些时候这么个态度求人,何尝不是在逼着人答应一些事情呢。 甚至这个薛显还是半个老乡,他是萧县人,元末属于归德府,以后也属于宿州。 马寻无奈只能说道,“你想必也知道病有多种,我也并非全才。我叫上太医一道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薛显立刻磕头说道,“只要国舅爷愿意去,那就行了。我信不过其他人,就信国舅爷!” 薛显这样观点的人不少,很多人也都知道郎中也是各有所长,可是架不住马寻身份高、而且还有一些‘战绩’。 殷勤的薛显立刻牵着驴,这态度让马寻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薛显这个人也复杂,他是悍将、打仗是好手,不过性格也有缺陷,只是他又是一个极其孝顺的人。 到了永城侯府,薛显的妻儿子女全都是在等着了,看到了马寻就先跪下磕头。 这是摆明了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马寻过来医治老太太了。 薛显都四十一了,他的母亲如今也有六十了。 “太夫人气色不错。”马寻笑着看了看,随即说道,“太夫人,我给你诊诊脉。” 薛显的母亲就笑着开口,“国舅,咱们可都是乡亲。我以前可常去新丰。” 新丰自然就是马秀英和马寻的老家了,不过说起来和萧县还是有些距离。 但是这也没办法较真,谁都知道薛显的母亲是在说客气话。老太太的脉象很平稳啊,马寻怀疑自己的医术有问题,随即看向旁边的御医,“你怎么看?” 御医立刻说道,“回国舅,下官医术不精。” “别废话。”马寻直接说道,“我觉得脉象平和,你呢?” 御医立刻说道,“下官也是如此,只是太夫人有所忧虑,以至于有了火气。” 薛显就直接骂道,“有何忧虑?你医术不精,也敢看病?” 御医只能低着头,这个年代就算是当了御医、神医,大部分时候面对权贵都只能忍气吞声。 只能说还是得这些御医啊,马寻只觉得薛显的母亲应该是没什么病,但是瞧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这倒也是,看来还是要静养。”马寻立刻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你开些温和的方子,给太夫人养养心神。” 怕薛显多想,马寻说道,“我下药只用便宜的药,养心神的还是珍贵药材才好,这事他擅长。” 看看,国舅爷的医术就是这么精湛,一下子就看了个真切。不只是会看病,用药也考究,还会顾及到身份针对性的用药。 薛显的老母亲心神不宁很简单,别人的儿子封候拜将了,那是要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可是她的儿子没有得到世袭的待遇不说,堂堂侯爵还要去海南,那可比岭南更为荒僻的地方了! 要说心里没有点想法,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看完病的马寻回到了家,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刘姝宁关心问道,“夫君,永城太夫人有恙?” “能有什么恙,无非是永城侯要贬戍,老人心里忧虑。”马寻就说道,“我觉得还是想要我去求情,我没理。” 刘姝宁则说道,“陛下责罚永城侯,自然有人想要夫君去求情。” 马寻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确实是有些人想要看看他这个国舅爷在皇帝、皇后面前有多少面子。 求情之类的事情一旦出现,一旦证明马寻的面子有用,以后说不定类似的事情还会一再上演。 马寻看向刘姝宁,寻求意见,“我医术谈不上多精,总是有人登门求药,你说这事情怎么办?” 刘姝宁先不理解了,“夫君医术精湛,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是不是有些病症夫君不擅长,所以才有此问?” 一时间马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刘姝宁的态度就说明了很多的事情。 刘姝宁是比较谦虚的人,在外面的时候别人夸她基本上都是谦虚。要是有人夸赞马寻,大部分还是委婉的接受。 可是谈及马寻的医术等,那都是让她感觉到一点都不用谦虚的。 至于外科、妇科等等,刘姝宁自然也知道一些,她也明白马寻不是全都懂,可是也觉得她的丈夫多少都会一些。 而登门求药,还是那句话。 一般人肯定没机会登门求药,而薛显这样的人顾及皇帝、皇后的旨意,小病肯定不来,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会厚着脸皮来。 甚至就算是朱元璋、马秀英等人,有些时候需要看病,下意识的就是想要征求马寻的意见。 天下第一名医的头衔,马寻不接受都不行。 “算了,这个事情我现在也不再多想。”马寻烦躁的拿出《黄帝内经》盖在脸上,“我打个瞌睡。” 刘姝宁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取过毯子给马寻盖上。 她的夫君就是医术高超、医德卓绝,打瞌睡都是要看《黄帝内经》呢,这是很多郎中最爱看的。 朱标忽然出现了,“舅舅,永城侯来求药了?” 马寻猛然惊醒,下意识的说道,“啊?没事。” 看清楚了是朱标,马寻说道,“这事情用不着去责罚,他也是出于孝顺。” 朱标一点都不意外,他的舅舅就是如此,宁愿受点委屈也不会让人被牵连。尤其是涉及到孝道等,那更是会宽容更多。 “爹娘的意思是让永城侯去海南磨炼一下,罚一罚才好收敛性子。”朱标解释说道,“这也是给其他勋贵看看的,哪知道这人还是不知道长进。” 大封功臣和敲打勋贵,朱元璋选择同时进行,暂时还没有到杀鸡儆猴的程度。 马寻就笑着说道,“还不是他们心思简单,有些事情得说的直白了他们才好理解。” 朱标似笑非笑,忽然说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理解难说,但是舅舅知道很多事情就是装作不理解,爹娘那边可是怄了不少气。” 马寻瞬间憨厚起来了,太子说的一些事情太深奥,不愧是储君,臣真的不理解啊! (本章完) 第142章 看家本领 第142章 看家本领 对于朱标的一些调侃,马寻完全可以装作听不懂,反正他也一向喜欢装糊涂。 可是有些时候,那也没办法装糊涂了。 看着朱标,马寻问道,“太子今天过来,肯定不是因为永城侯请我看病用药才过来吧?” 朱标笑着说道,“听闻永城侯前来求药,我就过来看看。知道舅舅一向爱惜名声,就怕这些人时常过来。” 完全不让马寻看病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些人还是比较有面子。 可是朱元璋一家子也都是不希望太多的人来求医问药,医好了自然是好事,要是医不好对马寻的名声也有影响啊。 至于马寻的医术,朱元璋一家可是毫不怀疑的。 马寻只能以笑容来应对了,他戴上了名医的帽子,基本上是摘不下来的。 “先前听闻爹娘想让舅舅带着弟弟们回老家。”朱标说明来意,“我想顺便让舅舅多看看老家的情形,尤其是迁徙去的百姓,以及那些勋贵。” 马寻心里清楚,而朱标继续说道,“老二几个到底岁数太小,有些时候也不太聪慧,容易被人诓骗。” 马寻就连忙说道,“太子放心就是,要是有不法勋贵作恶,我能处理的就处理,不能处理的立刻奏报到陛下和殿下跟前。” 得罪人,马寻是不怕得罪人的,哪怕是那些开国公侯都一样。 只要让他占着理,那就理直气壮了。即使是不占理,真要是无理搅三分也不是不行。 “侵占民田、骄奢淫逸,这是最关键的。”朱标立刻说道,“我心里一直有隐忧,现在中书省很多奏章上不上来。” 马寻的表情都变了,“不至于吧?” “至于。”朱标就说道,“以前李相主政中书省,有些事情是他处置了再奏报。杨宪也是如此,先办了事情再奏报。胡惟庸看着好点,只是也强不到哪去。” 历史上的朱元璋杀胡惟庸时毫不留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胡惟庸这个丞相独断专行。 结党营私等等不说,他们能做到很多的事情可以不让皇帝知道,不管是外国使节来京、还是犯官子女的罚没等,胡惟庸等人都直接自己决定。 看到马寻担心的神情,朱标笑着安抚,“舅舅也不用多想,有些情形是乐意看到。他们现在越发狂悖,以后收拾起来就越发轻松。” 也对,将胡惟庸等人养肥了再杀。到时候再名正言顺的废掉丞相,一切都名正言顺、没人能说什么。 毕竟到了那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丞相制度的危害性,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朱标随即也开口说道,“舅舅如果去凤阳查案,该怎么查?” 这就问到了关键,马寻不懂就问,“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查案,还请太子赐教。”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这一直都是马寻的特点,他不会不懂装懂、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即使是在朱标这些晚辈们面前,马寻也从来都是该知道就知道,该问的就问。 朱标笑着开口说道,“到时候安排几个亲军都尉府的人跟着舅舅,舅舅明查就行,他们可以暗访。不过得舅舅顶着勋贵的压力,他们才好办事。” 亲军都尉府,这也就是锦衣卫的前身了,今年刚刚成立。 看到马寻点头,朱标就说道,“不过舅舅查实了贪赃枉法、侵占民田的事情,千万不能先报给我爹。” 马寻有些怀疑的问道,“标儿,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你爹不好吧?” 你想想啊,太子让国舅动用特务机构的人去查勋贵的老底,抓到了勋贵的把柄还不奏报皇帝,这一想都觉得太子有异心! 朱标稍微愣了一下,被马寻的语气逗笑了,“舅舅,这样的玩笑您也敢开!这是要让外甥坐蜡啊!” 马寻就觉得冤枉了,他可没说什么啊,这是太子在多想、在过度理解。 朱标随即笑着解释说道,“爹娘现在准备整顿吏治和风气,娘还好说。只是我爹那边一向喜欢用严刑峻法,现在不好用重刑。” 马寻有些奇怪的问道,“乱世用重典,这不是应该的吗?” “矫枉不可不正,这是没错。”朱标耐心的解释,“只是现在不好立刻对勋贵过严。得瞅准了时机,得一层层的威慑才行。” 马寻好像理解了朱标的意思,“是觉得现在还有北元、明夏,还要这些勋贵出力?” 朱标进一步说道,“倒也有一部分原因,只是北元、明夏这些不是关键。这些人征战多年,也为朝廷立下大功。总要给个警告,然后才好真正惩处。” 一时间马寻不知道该说朱标有仁义,还是该说这位皇太子本质上也非常严苛。 但是想一想这么安排也没什么不对,既然朝廷有了法律,那就该依法办事,有些时候就不能因为权贵的过往功绩一味放纵。 先树立几个典型,拿几件不轻不重的时候处罚几个勋贵。 如果能够成全君臣佳话自然最好,可是如果那些人还是不知进退的话,那也就没什么情面可说了。马寻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对于朱标的一些手段、性格,他也算是越来越有清晰的认知。 从最初开始,他就不觉得朱标是一个迂腐的人,只不过随着朱标不断的成长,有些手段、权谋等,也越发娴熟了。 看了看时间,马寻觉得到底是亲外甥啊,“要不留在我这里吃饭,正好你舅母叫婉儿过来了。” 朱标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太巧了,早就知道舅母天天在帮婉儿做女红。” 还真的是亲外甥,这厚脸皮、不客气的劲,基本上如出一辙。 得了便宜还卖乖、揣着明白装糊涂,浑然天成啊。 马寻就开口对书房外的徐蛾说道,“去叫夫人回来。” 徐蛾自然二话不说的立刻去传话了,朱标可是她看着长大的,有些事情也不用说的直白,她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正厅,看着朱标和常婉坐在一起聊着天,马寻和刘姝宁识趣的离开,用不着盯着,也不用担心他们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发乎情止于礼,这一点朱标和常婉更加心里有数。 也就是现在不方便天天见面,这对小情侣的相处用不着别人操心。 刘姝宁小声说道,“秦王前两天才去了卫国公家,说是他练武有了心得,向卫国公讨教兵法了。” 马寻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他有心得了?” “没见着卫国公,他赶在卫国公不在府的时候去。”刘姝宁笑着说着八卦,“常家嫂子听了还说都是跟着您学的,也不知道学的是什么兵法。” 马寻一下子急了,他的名声好像都是被外甥们给毁了,什么叫跟着他这个舅舅学的? 不过仔细一想,马寻觉得自己这个榜样作用好像是不怎么样。没成亲之前,他确实偶尔顺路去刘伯温那边学兵法。 现在好了,大外甥学了个假客气一下就当真了,二外甥就专门学了打着学兵法的旗号去约会。 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三外甥、四外甥和小外甥能学些什么! 再仔细想想,小外甥可能是一心想要学医。 不过老二那边得注意了,虽然马寻知道如今这个年代不讲什么自由恋爱,但是他也不希望老二因为婚姻的事情非常不愉快。 这可是大事,得仔细的想一想才行,得想个看似万全的办法才好。 朱樉的婚姻之事,也是涉及到政事。 真的到了饭点,该吃吃、该聊天就聊天。 常婉就有些好奇的问道,“舅舅,邓家妹子托我问一问,舅舅对女子每月脸色发白、出冷汗这些可有妙招?”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恼了,“让你舅母问我就是,你怎么能直接问?” 常婉放下碗筷,笑着说道,“舅舅是医者,自然医者仁心。再说了,舅舅是长辈,我等小辈有何不好直接问的?” 朱标一脸懵,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常婉笑着说道,“你不懂,这是女儿家的事情。邓家妹子难得请我办事,我自然得用心些。” 朱标还是一脸懵,随即说道,“舅舅,既然是邓家妹子托婉儿办的事,那劳烦您去诊诊脉如何?” 看看,这就是神医的下场了,疑难杂症都往他这推,他哪是什么货真价实的神医啊。 马寻无奈的说道,“行了,我到时候看看。不过这事情得说好,我看了也不一定有用,想些土法子缓解一下。” 刘姝宁和常婉都看向马寻,那叫一个崇拜。 既然夫君(舅舅)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法子了,连痛经都能治,还是小看了他的医术。 不过想想看也正常,淮西勋贵间都说他总结出来的提升有孕的法子有大用,这么说来的话,妇科这些对于他来说肯定不难了。 朱标有些后知后觉,随即也是面色古怪。 自家舅舅不只是擅长外科、急救和慢性病,原来也擅长妇科啊! 这是好事啊,回去得和爹娘说,要不是婉儿给套出来舅舅的看家本领之一,他肯定羞于言表,毕竟舅舅有时候会有些迂腐。 明显的事情啊,婉儿提起这些的时候舅舅就有些恼怒了。 舅舅擅长这些,以后皇室子女的医治等,那都要方便很多。 再好好的总结、利用,可以进一步的彰显老娘和婉儿的仁慈名声。 (本章完) 第143章 一身好本事 第143章 一身好本事 马寻有些压力,前些天不少勋贵在讨教高效生孩子的秘籍,现在还有青春期的女孩让他治痛经。 我堂堂徐国公、大都督府右都督、国舅爷,怎么就做的是这些事情呢? 苦思冥想一些法子,马寻也觉得现在没有什么好药可以治,也只能用一些土法子稍微减轻状况了。 耗费了不少脑细胞,还有可能被人笑话,马寻得出口气才行。 朱樉显然没有意识到危机将领,没听清楚口令就向右转了。 马寻立刻抓住了机会,“朱樉,出列!” 朱樉连哭丧着脸的表情都不敢有,因为一旦被舅舅认定为故意搞怪、不服管教,肯定罚的更重。 “抱头!” 朱樉立刻双手抱头,随即听到了马寻再次下令,“蹲下!” 蹲下、起立,这看起来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连续蹲下、起立,腿也会发酸,尤其是刚刚才站了军姿。 朱棡等人有些奇怪,虽然以前舅舅对待训练也是非常严格,怎么今天好像格外针对二哥呢?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朱樉立刻跑了过来,“舅舅,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用得着这么罚我?” 马寻直接说道,“那是我看重你,才对你格外严厉!” 朱樉才不信呢,他可不好骗,“今天和以往不同,以前虽然也严格,但是不会像今天这样处处针对我!” 马寻看向邓镇,喊道,“等一下,我去你家。” 朱樉顿时意外了,别看邓镇现在也跟着军训,可是也没听说舅舅和卫国公关系好啊! 邓镇也意外,连忙准备去牵驴。 大人们的事情他搞不懂,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舅舅’去告状,到时候说不定要被爹娘收拾。 朱樉连忙为小舅子求情,“舅舅,邓镇训练也刻苦,没犯什么错啊!” 老师要家访,学生没几个不害怕的! 看着朱樉的神情,马寻也不好明言,“我过去瞧瞧病,和他什么关系?” 朱樉诧异了,没听邓镇说家里有人病了。前几天去卫国公家的时候,也没听说有人病了啊? 邓镇更是诧异,我怎么不知道家里有人病了? 朱樉本来是打算死皮赖脸的跟着,但是被马寻赶走了,有些事情不适合他知道。 不要说朱樉不知道了,邓愈看到了马寻过来也非常的意外。 虽然先前算是有些交流,甚至他这个泗县人和皇后、国舅也算是‘老乡’,但是也仅限于看似关系还算融洽。 甚至看到了被接来的刘姝宁,邓愈自认为他和马寻的交情,还没到拖家带口的来串门的程度! 邓愈的妻子曹氏一副热情的模样,“实在是有劳国舅爷了,只是这事情不好多说。” 邓愈更是一头雾水,他这个一家之主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啊? 马寻就笑着说道,“嫂子能信我,那也是看得起我!” 曹氏连忙说道,“国舅的医术天下皆知,人不行了都能救的过来,这得多大的本事!” 常遇春那家伙靠不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之后,那也成为了他在老弟兄们面前吹嘘的本钱了。 马寻的医术被夸的神乎其神,常家那一家子功不可没。 毕竟明面上马寻医术的成果,也就是皇后和太子的‘气疾’,以及抢救了常遇春。 邓愈连忙关心问道,“怎么了?怎么就要劳烦国舅了?” 曹氏是邓愈的糟糠之妻,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地位稳固。 “女儿家的事情,你用不着知道。”曹氏就直接说道,“你去准备一下饭菜,这边用不着你。” 邓愈这时候只能选择离开,女大避父啊。 被客气请到书房后,邓氏有些害羞,主要是马寻虽然是郎中,但是太年轻了。 马寻看了一眼邓氏,直接说道,“我是你长辈,也是郎中,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是我吓唬你,这症状要是重了,说不准不能生育。” 这一下不要说邓氏吓了一大跳,旁边的曹氏和刘姝宁也是脸色大变。 曹氏连忙问道,“国舅爷,真的这般严重?” “还要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用不着太担心。”马寻吓唬完之后安抚说道,“实话实说,不得隐瞒,知道吗?” 邓氏连忙回答,“舅舅所问,外甥女绝不敢隐瞒。” 马寻这才满意的点头,随即直接问道,“你月事是这一两年来的?” 邓氏脸色通红,随即轻声回答,“大约是两年前。” “就是两年前!”曹氏急忙说道,“那会儿她吓坏了,丫头小不懂事。” 马寻就说道,“那还算好,应该不算严重。你是来之前疼,还是之后疼?是小腹还是其他地方?” 马寻在认真问,邓氏也认真的回答。曹氏和刘姝宁都在旁边听着,也在感慨着幸好是求到了马寻这里,一般的郎中哪能知道的这么多! “原发性的,问题不大。”马寻问了许久后说道,“女子大多数都是如此,就是你疼的厉害,还不算最重,中度吧,算是没有大碍。” 曹氏大喜,连忙问道,“国舅爷,该开什么方子?” 止疼药、避孕药这些,我也没有啊。 马寻就说道,“到时候卧床,热敷小腹。主要是这丫头怕,你越是怕越不行。” 特效药什么的现在是不能指望了,现在也只能增强信心,只能是科普一些生理知识等。 曹氏没怎么读过书,现在只能不断的拍巴掌、后知后觉,还是国舅爷厉害,什么都懂。 邓氏也有些后怕,要不然舅舅一个人在乱世也活的很好呢,学的一身本事。 最主要的是本来以为自家是比较富贵的,身边也有有经验的嬷嬷照料。可是要论仔细,还是舅舅才是真仔细。 刘姝宁反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很多事情马寻也对她提起过,是那么照顾她的。 而对于痛经之类的比较了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是一个会利用计算月事时间来提高受孕的‘神医’,懂其他的女子事也正常。 不是正常,这是神医才有的本事! 科普结束,这才到了正堂,邓愈早就安排了一大桌子饭菜。 邓氏忽然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把鱼撤了!” 邓铭、邓铎不解其意,不过还是连忙按照姐姐的吩咐去撤菜。 邓愈和曹氏也有些意外,可是他们是乱世中过来的人,哪怕最初是底层,可是有些人情世故都心里清楚。 马寻连忙说道,“用不着如此!是老二说的吧?那小子一向就会夸大其词,用不着理他。” 曹氏瞪眼,邓铭几个撤菜的速度更快了。 邓氏也有些内疚的向马寻道歉,“舅舅,实在是外甥女失礼。劳烦舅舅来为我医治,连一顿饭菜都招待不周。” 邓愈和曹氏也尴尬啊,这事情是他们女儿的疏忽,他们是不知者不怪。 他们的女儿显然知道一些事情,可是没有提前说一声。 这就不是闹笑话了,在讲究的人家里,这就是在怠慢贵客了。 马寻显然是贵客,这是国舅不假,更是秦王的亲舅舅,还是来登门医病的,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骂啊! 马寻连忙说道,“用不着如此,我在自家都不在意这些,该吃的就吃。我不喜欢不动筷就行,说来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我也不给人夹菜。” 邓愈连忙说道,“这次是我们做的不周全,下回我开个酒宴,专门赔罪。” “邓大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见外。”马寻就笑着说道,“要不是丫头,我肯定不愿来。其他不说,邓大哥和秦王的面子还是给的。” 邓愈就立刻说道,“小弟这么一说,更显得我家没礼数了。过几天我就开几桌,到时候再好好赔罪!” 马寻忽然间觉得以后他可能再也在饭桌上见不到鱼了。 这事情以前也就是朱元璋那一家子知道,常家人多少知道一点。 马寻早年流浪以及当假和尚的事情瞒不住,主要是头发都没有长起来。可是他疑似疍民之类的,可没人提起过。 富贵了,有些人也有意无意的在隐瞒马寻的一些过往经历,或者是在稍微美化一下那段过去。 而现在在邓家来这么一出,估计邓愈也会提醒一下关系好的兄弟,那以后这消息就传播的更快了。 到那时候,还真的是不可能在饭桌上见到鱼。 吃饱喝足打道回府,邓愈没有来送,但是邓镇、邓铭几个小子一直将马寻和刘姝宁送到家才回去。 马寻就看着刘姝宁说道,“要不然我教你些法子,我就怕以后这样的事情他们还得找我。” 刘姝宁心动了,不过随即说道,“夫君,我倒是愿意为你分忧。只是医道,岂能是学些皮毛就去看病下药,那也丢了你的人。” 马寻就忍不住吐槽了,“我要是白发苍苍的还能有些仙风道骨,现在这个岁数去看这些病,也就是亲近人家才行,要不然肯定给当成登徒子。” 刘姝宁就笑着说道,“你本来就是医者,没人去想那些,哪能讳疾忌医。” “这可难说了。”马寻就说道,“有些人心里的成见像座大山,也就是邓家关心子女才如此。” 刘姝宁忽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自己夫君藏拙、留了一手,他会瞧妇人病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评价。 主要是岁数不大,这要是在民间肯定不能指望了,肯定会被人误解。 (本章完) 第144章 困难时刻 第144章 困难时刻 继续练兵、继续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马寻认为这是自得其乐。 但是其他人的生活未必那么如愿了,薛显这个永城侯即使满腹牢骚,也开始南下去海南了。 虽然大封功臣当中不少人被记明过失,但是真正被处罚的是他这个永城侯。 十一月末,朱樉军训结束后说道,“舅舅,母后让你和舅母去宫里住两天。” “又去宫里?”马寻不是很愿意,“我月初才去住了几天啊。” 朱樉就说道,“舅舅,您觉得这事情外甥们能说得上话吗?我就是个传话的,您去和父皇、母后说啊,实在不行去找皇兄抱怨。” 旁边的朱棣已经牵着旺财了,他们三兄弟的任务就是将舅舅和舅母接去宫里。 常茂不甘寂寞,坏笑说道,“舅舅去了宫里,我们就快活了!我去骑马,我去打猎,谁也管不了我!” 常升也开心说道,“我去划船,我去钓鱼!” 汤鼎心动了,随即嫌弃,“这个天气去划船,也不怕冻坏了!” “舅舅,我就在家里看书。”邓镇就殷勤的说道,“我就在府里看书,肯定不跟着他们胡闹。” 不要说常茂大惊失色了,就算是朱樉几个也意识到了不对。 以前这些勋贵里面,常茂三兄弟是最得马寻喜欢。就算是汤鼎、王德这几个,也因为汤和、王弼的原因和马寻更亲近。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邓镇对马寻格外亲近。 问了问不清楚,反正就是他的爹娘、姐姐都说了,对马寻要比对亲舅舅还要亲。 马寻觉得孺子可教,笑着说道,“回去好好看看书,你爹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兵了,抓紧时间讨教一下兵法战略。” 邓镇觉得舅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对于很多的大事就是看的明白。 常茂等人产生了危机感,除了那几个皇子之外,难道有人要跟我们抢舅舅了? 朱樉骑着马,好奇问道,“舅舅,怎么邓镇现在这么敬重你?该不会是前几天去了卫国公府,您医好了卫国公?” 其他几个王孙贵族也都是竖起耳朵,这看起来是最好的解释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没那回事,你舅舅品行高洁,邓镇仰慕难道不应该?再说了,你们这几个小子,难道对我的尊敬就是假的?” 常茂几个立刻摇头,朱樉的脑袋更是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只是他们也想不到舅舅学会挖坑了,明明说的是另一件事情,舅舅偏偏就提到了这个事情。 三个皇子就在等着,刘姝宁也快速的打包好了行李。主要是习惯了,反正她现在也习惯了每个月都要去宫里住两天,打包行李自然方便。 甚至不打包行李都行,因为宫里的小院里也不缺衣被等。无非就是马寻有时候格外讲究,刷牙的牙刷、贴身的衣物等,都格外挑剔。 等到了宫里,马寻直接去李贞院里,“姐夫,保儿又不进宫?” 李贞伸出手,马寻自然的搭脉,别管马寻的医术如何,他进宫之后给自家人搭搭脉也成为常态了。 “小弟,你该抓些紧了。”李贞语重心长的说道,“保儿现在又添了子嗣,你这要是再不添个子嗣,你姐心里得多急,你如何向你爹娘交代?” 马寻距离成为不孝子孙越来越近了,现在大家似乎不再是提及他千里扶棺的事情了,只是记得他成亲接近一年还没有一儿半女。 马寻头疼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现在就暂时处在这样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成亲了不假,可是刘姝宁的肚子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这就成了其他人催促他的理由了。 主要是他还不好说些什么,朱元璋和马秀英就不用说了。李贞这个大姐夫也有责任督促马寻,就算是常遇春、常蓝氏等人,也可以说一说。 谁让马寻是弟弟呢,他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乖巧的听话了,谦虚一点是应该的。 马寻抱起来李景隆,没孩子就没有发言权、说话的底气就不足,还是逗一逗胖小子吧。 等到李贞教训结束,马寻问道,“姐夫,这一回让我进宫做什么?” “一家人吃吃饭,你还有些人估计也不认识。”李贞就笑着解释,“现在大事也都忙完了,你姐和你姐夫闲了些,一家子人碰个面。” 也对,朱元璋还有一大堆妃嫔,还有其他的一些子女,马寻还真的不是全都认识。 李贞随即小声说道,“你姐和你姐夫吵起来了,让你过来当和事佬。” 马寻顿时奇怪了,“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说完马寻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加个‘又’字呢。 可是再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感情极好,可是他们偶尔也会爆发争吵,甚至还是特别激烈的。 随即马寻就说道,“我才不当和事佬,他们吵完了还在气头上,谁劝了都没用。要是劝到一半他们和好了,他们像没事人一样,我得多尴尬。”李贞就觉得好气,“有你这么当弟弟的?看着姐姐跟姐夫吵起来,你不去帮着劝劝?我只能去说重八,还能说你姐啊?” “您是姐夫,怎么不能说?”马寻果断扔锅,“我姐现在是你们朱家人,再说了。我当弟弟的,我得帮我姐。只是,我敢去骂我那姐夫吗?” 李贞一想也有道理,他虽然现在是曹国公,可是也有些时候思维方式还是农民的那一套。 按照他的理解,他这个当姐夫的自然是可以说一说小舅子。但是要批评弟妹子,那就不太合适了。 而在马寻这里也是一样,姐姐和姐夫吵起来了,他这个当小舅子的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姐姐出气,可是他敢冲着朱元璋撸袖子、喊着要打人吗? 马寻又有些好奇了,“他们这一次是为什么吵起来?” “好像是菜园子的事情,你姐夫给你姐修了个菜园子,你姐不高兴了。”李贞也小声说道,“你姐这些天气性大,老五昨天才挨了顿打。” 马寻仔细一算,我姐不会是更年期了吧? 这么一算非常有可能,岁数按说是对得上。 想到这些,马寻更是担心,“那我也得小心些了,她说不准又要说我了。” 想想看也对,虽然马秀英对马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不过好像也确实有些‘没耐心’了,几句话不对就有开始批评的趋势。 担心归担心,不过马寻还是冲着隔壁小院喊了一声,“姝宁,跟我去一趟姐那。” 李贞就奇怪了,“过一会儿就要去你姐那,先过去是怎么回事?” “先过去看看。”马寻就随口说道,“陪着她说说话,要不然又要说我这个弟弟亲近不起来,我得落多少埋怨。” 听到马寻这么说,李贞也笑起来了。因为他知道不只是马秀英埋怨,朱元璋以前也没少埋怨马寻亲近不起来。 好在这段时间没听到了,毕竟马寻不像刚开始那样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被嫌弃。 抓着刘姝宁的手,马寻小声说道,“一会儿你去姐那里套套话,去问清楚一些事情。” 刘姝宁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说道,“夫君说就是,只是我在姐面前一直不够聪明,只怕被姐看出来端倪。” “又不是什么朝堂政事,哪有那么敏感。”马寻就说道,“女子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多问。” 刘姝宁有所怀疑,不过还是问道,“夫君是郎中,也不好问?” 看到马寻点头之后,刘姝宁就更加担心了,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啊,得是多敏感的事情啊。 随着马寻小声提起的一些重点,刘姝宁的脸色也越来越古怪,看起来还真的是不好问。 也越发理解自家夫君以前藏一手的原因了,因为夫君所擅长的一些医术,真的是很容易被人误解啊。 什么误解不误解的、什么医术不医术的。 无非就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接收到的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也多,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也比较多。 而放在如今的明初,很多一些在后世看起来常识性的知识,现在的人只有粗浅的认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一问才知道是在柔仪宫,这是准备在皇后办公的地方招待一下皇帝的妃嫔、子女,举办一场‘家宴’。 看到朱棡、朱棣和朱橚在罚站,马寻稍微问了一下。 其实就是小事,以前马秀英说不定就放过了,但是现在就让他们三个罚站。 该不会真的是更年期吧? 真要是更年期的话,朱樉几个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朱元璋估计也过的不舒服。 也不用多想,马寻的好日子可能也要到头了,估计也要被各种‘牵连’。 最主要的是得劝劝皇帝啊,我姐现在可是处在一个困难、敏感的时刻,你这个当丈夫的说什么都得让着我姐! 马寻想着心事,在自顾自的喝着茶。 而刘姝宁拉着马秀英的手,亲热的在说着体己话,而李淑妃、郭宁妃等人也都在亲亲热热的一起跟着说话。 朱标来了,自然的坐在马寻跟前,“舅舅,咱俩说说话?” 总算是来了可以说话的人了,马寻一下子觉得天都亮了! (本章完) 第145章 吃瓜看戏 第145章 吃瓜看戏 马寻和朱标谈天说地,不一定就是要聊朝堂上的事情。 聊兵法啊、聊文学,也可以谈起历史发展的脉络,或者是饮茶文化的变迁等等。 反正话题多着呢,舅舅跟外甥在吹牛罢了,更何况这两人年龄也没差多少,还是有不少可以聊的。 这边在聊的热烈,而女眷那边就不一样了。 不要说马秀英了,就连李淑妃等人慢慢的也开始频繁的偶尔看一眼马寻,刘姝宁都有些开始不好意思了。 马秀英忽然起身,有些来气了,“你这些年在外头到底学了些什么啊?” 马寻看了看低着头、一副羞于见人的刘姝宁,也明白过来了,“什么都学呗,混口饭吃。” “怪不得你回去的时候那个凄惨的样子!”马秀英那叫一个气啊,“以前还说你机灵,真要是机灵的话能给人诓了去学这些?” 朱标不明所以,但是连忙劝道,“娘,舅舅学的也是本事。无非是本事大小,只要有用就行了。” 马秀英看向大儿子,想了想还是没说,“过两年说不准你舅舅的本事就派上用场了,你现在一边去!大人说话,你少插话?” 可以肯定了,马秀英现在肯定是更年期。 朱标一时间都有些恍惚,老娘几乎是很少对他这样,即使是有些时候发脾气也会对他多些容忍。 而罚站的那几个就差热泪盈眶了,母后终于一碗水端平了,现在对皇兄也发脾气了。 照这么下去,皇兄也应该被罚站了! 不过这显然是想多了,因为朱标看似是遭到了无妄之灾后就乖乖的坐下喝茶,他可不会继续说什么。 马秀英指了指马寻,说道,“这事情你自己注意些,要不然外头怎么说我们马家!” “医术高明呗。”马寻就说道,“我们诗书传家,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是郎中,难不成还讳疾忌医?” 马秀英狠狠瞪了一眼马寻,也确实不好多说什么,主要是有些事情就算是不好说什么,但是涉及到医术也只能认了。 无非就是马寻学的那些医术,好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主要还是吃了年龄的亏。 这么小的年龄偏偏学了一身看妇人病的本事,有本事也难以让人信服。 怪不得跑去当假和尚,有本事也不能施展啊。 “这事情过些天再说。”马秀英随即深呼吸、调整情绪,这也是马寻教的,“你啊,我现在说了也没用。” 其他几个妃嫔也都是在强忍着,实在是眼前的这位国舅总是能够给人带来‘惊喜’。 马寻是有本事的,这一点大家也都承认。可是他的一些本事,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和朝堂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再加上一个岁数小,以至于朱元璋的这些妃嫔们也下意识的将马寻当做一个还算有些本事、比较省心,但是也谈不上特别争气的弟弟。 大事用不着操心,小事就需要处处提醒了。 一大屋子的人来了,十个儿子、八个女儿,还有怀着身孕的妃嫔,朱元璋的子女肯定会越来越多。 而且按照他现在十多个妃嫔的基数来看,四十出头的朱元璋正处在年富力强的年龄,接下来几年很有可能是生儿育女的高峰期。 朱元璋昂首阔步的来了,身边跟着李贞和李文忠,都是自家亲戚嘛,这也是家宴。 沐英都带着妻儿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家宴’,亲戚人家的才能有这个待遇。 至于罚站的那几个儿子,就让他们继续罚站。肯定是犯了错误才会罚站,用不着多问了。 看到朱元璋和马秀英互相不看对方,其他人也都不说什么,帝后之间的事情其他人不要多掺和。 “我想着小弟在教老二几个,他们又要回老家。”朱元璋就落座了,开口说道,“保儿也要准备出征的事情,咱们自家人吃个饭、说说话。” 看起来这就是家宴的原因了,还真不一定就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在斗气,两个人谁也不愿意主动找个台阶下。 朱元璋随即看向马寻,满眼都是欣慰,“今年你做了不少事,你也有出息,你姐高兴着。” 这么说也没问题,这一年的时间里,马寻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 学校那边紧急培训出来的一些医护即将走上战场,现在也在训练朱樉等人,赶制的大弓有褒有贬,不过还是会有军中人用。 国子学那边的摸底考结束之后,朱元璋和朱标就将明年会试原本就不高的预期再次调低。 这些都是涉及到朝堂的一些事情,看似都是小事,可是也有一定的作用。 至于马寻的个人事情,或者是涉及到朱元璋一家的事情,多少也有些作用。 所以千万别说他游手好闲的,他做了不少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很难直观的看出来功劳。朱元璋随即说道,“再加把劲,明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别想着偷懒。”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明年的一些工作计划等等好像早就是被安排好了,很多的事情都是没办法推却的。 会试是定好的、送朱樉几个回凤阳也是责无旁贷,一旦他培训的医官证明了在军中有大用势必会更多的去培训。 至于他管着国子学、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等,这都是闲着的时候看着没用,有事的时候就得出面。 偷懒是不可能偷懒的,主要是马寻身上的事情也给安排的满满当当。 这也就意味着看似今年做了不少事情,明年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马秀英也没有反驳,她也是希望马寻能够多做些事情,好好的年轻人哪能一心只是想着安逸呢。 朱元璋随即看向朱标,笑着开口,“你明年大婚,这事情你多和你娘商议。你是太子不说,也是我第一个成婚的儿子,得立规矩。” 这不只是区别对待的问题,这更是‘天家无私事’,朱标的婚礼一系列规矩就是以后皇子大婚的参考模板。 朱标就开口说道,“先前李相等人已经初立规章,爹娘也提了一些。我这些天也在思索,有些地方太多唐宋的规矩了。” 这也是明朝的一个特点,有些规章制度等参考了唐宋的制度。 朱元璋则开口说道,“这样才好,这样能正汉家正统。” 随即朱元璋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才百年不到的时光,好些东西现在都找不着了,遍翻古籍才能找到些许线索。” 这一下不要说朱标了,连马寻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所谓文明传承等没有那么容易,想要毁灭一个文明看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宋之制,朱元璋等人没少从一些古籍当中寻找线索,也是尽可能的去复原一些汉人正统的风俗。 说到底就是蒙元时期很多的文字被抹除,很多的内容被忽视,所以近百年的时光使得很多人都不记得当初的一些事情了。 就比如说西夏,这个前期与辽和北宋经常发生战事,保持三国鼎立的局面,后期与金并立的政权最终被蒙古人灭了。 政权被灭、文字被废,以至于现在提起西夏很多人都不知道从何谈起,只有贺兰山下一座座被破坏的帝陵。 甚至就是那些西夏帝陵,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党项文明或许很难被真正的复原。 大家又开始继续吃吃喝喝了,这就是家宴。 有些事情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会在这类场合提起,这就是稍微在家族内部透个口风罢了。 而真正能主事的人,显然也就是朱元璋、马秀英两口子了,朱标或许也可以有些建议权。 李贞和马寻,这看起来更像是办事的人。 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都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 马寻现在也就是喝喝酒、听一听聊天的内容,肯定不会轻易的有什么观点。 大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所以一个个的都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候要是过于想要表现自己,说不定会被帝后一致针对,那显然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能够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身边,基本上都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笨人,一个个的对于在宫里的为人处世的规矩都心里清楚着呢。 就算是受宠如孙贵妃、郭宁妃、李淑妃这些,在马秀英面前都规规矩矩,知道什么叫做妻妾有别。 而作为郭子兴的女儿、马秀英的义妹,郭惠妃也从不敢仗着和马秀英私交好就得意忘形。 这几个特殊的妃嫔都本本分分,其他人自然就更加不用说了。 吃瓜、看戏,被点名之后就站出来老老实实的回答几个问题,这就行了。 朱元璋其实瞪了马寻好几眼了,可是马寻在装傻充愣。给朱标也使了好多眼色,结果这好大儿装作看不懂,还在不断用眼神示意表达的明白些。 本以为最为可靠的姐夫,一个劲的在和保儿说话聊天,也不愿意帮忙。 马寻是真没办法,皇帝在给他使眼色,可是皇后先前就瞪了好几眼。 提前被警告了我就老实点,你们两口子斗气,别牵扯到我啊,我真的惹不起! (本章完) 第146章 马家的救命之法 第146章 马家的救命之法 柔仪殿内的气氛看似微妙,不过表面上还是比较热闹。 马寻夹起一些羊肉片扔进铜锅里,冬天的时候吃点火锅还是很好的。 虽然这不是以后的那种火锅,不过也非常美味,现在的民间都比较流行火锅。 这也是宫廷宴的好处之一,基本上都是分餐制,一人一张小桌。 没人夹菜、也不需要劝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概也是对马寻的关照,他的桌子上难看到鱼虾。 “咳。” 夹起羊肉、蘸点酱,马寻就开始胡吃海塞。 “咳、咳。” “小殿下!” “杞儿!” 马寻猛然注意到了不对劲,胡顺妃那边有些乱,一些小太监、侍女也都有些急。 皇九子朱杞小小的身子被抱了起来,有一个侍女在焦急的拍着他的后背。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少人都看了过去,孩子好像卡了喉咙。 朱杞脸色难看,孩子已经哭不出来了,小手就往嘴里伸,好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给抠出来一般。 这时候也想不得其他了,马寻猛然从小桌上跳过,将菜碟、铜管打翻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了,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给我!” 马寻不管那么多,一把从胡顺妃手里抢过孩子。 微微屈膝让朱杞勉强算是坐在腿上,双臂从孩子腋下穿过,左手握拳、右手抓住手腕。 拳头贴着孩子胸部下方、肚脐上方,马寻不轻不重的发力。 “咳。” 朱杞还在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加大力度,本来还担心力气大伤着孩子,现在也顾不上了。 连续发力施压,马寻也不知道自己施压了多少次,他现在也有些慌,还是先救孩子。 “咳。” “哇” 一个小圆果子在众人焦虑的目光中从朱杞的嘴里被吐了出来,这孩子立刻哭了起来。 心有余悸的马寻看了眼地上的果子,这是一个桂圆。 马寻忍不住立刻骂道,“是想害死他啊?才多大的孩子,给他吃这个!” 胡顺妃哭的梨带雨,连忙说道,“是他手快,一个没看住就给吞了。” 说着这些,胡顺妃抢过朱杞,估计现在也后怕的厉害。 马寻也没办法继续说什么了,朱杞才两岁,这个阶段的孩子小手快若闪电,抓着了什么都往嘴里塞。而育儿理念之类的,以后也会有一些父母稍微不注意就出意外的。 “看着点!”朱元璋脸色难看,“老九有个好歹,有你好受的!” 历史上朱元璋有二十六个儿子,十六个女儿,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没有长大。 儿子之中就是朱杞,两岁的时候没了。还有一个小儿子朱楠,那孩子应该是出生没多久就没了,也是朱元璋一众儿子里唯一一个没有王爵的。 朱标这时候也心有余悸,“还好舅舅在,要不然老九真没了。” 朱樉也连忙说道,“脸都紫了。” “还哭!”朱元璋顿时看向胡顺妃,“给小弟磕头!” 胡顺妃立刻抱着孩子跪下,马寻吓的一个大后跳、闪身就躲,这个礼他不能受,不过右腿疼的厉害,差点都倒了。 “受着!”朱元璋伸出无情铁掌,“要不是你,老九就没了。” “姐夫,这不行。”马寻苦着脸说道,“姐,你劝一下,这礼不能受。” 马秀英理解马寻的意思,立刻说道,“等老九好点,让他给他舅舅磕头。顺妃起来,小弟不受你的礼。” 朱元璋还要坚持,“该她磕头,孩子小懂什么事!” “不磕!”马秀英声音顿时大了,“她是皇妃,让小弟受礼像什么话!” 朱标就连忙劝道,“爹,娘说的对。” “重八,就听皇后的。”李贞也赶紧劝起来,“小弟到底是臣,哪能受皇妃大礼。” 其他人噤若寒蝉,这时候的皇帝是暴躁的,没有人能管住他,更准确的是没人敢违逆暴躁的皇帝。 但是马秀英不一样,皇帝的声调高,她的声音分贝也不会低。朱标敢劝,能不能劝的动再说。李贞也会劝,有些事情他开口效果更好。 行不行礼,由谁来行礼,这个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胡顺妃还在哭,而赵王朱杞更是哭的惊天动地。 朱元璋转头看向马寻,关心问道,“小弟,老九没事了吧?” “东西都吐出来了,能有什么事?”马秀英的脸色也不好看,“留在这,让他舅舅照看。” 随即马秀英瞪了一眼胡顺妃,“照顾不好孩子,放本宫跟前养着!”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胡顺妃哪敢回嘴,而其他的妃嫔一个个的也都乖乖的低头站着。 达定妃牵着同样两岁的皇八子朱梓,生怕这孩子一个不留神也吞了什么。而郭宁妃看了眼被侍女抱在怀里还没满周岁的朱檀松了口气,孩子还没断奶。 朱元璋没有任何意见,老九也只能让小弟照看,大家都放心,有这么个会救人的神医,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什么可照看的,吐出来了就好。”马寻无奈解释,“一会儿哄一下,孩子受惊吓了。” 马秀英立刻安排,“抱去偏殿歇着,召太医过来把把脉。照顾的好自己照顾,照料不好提前说一声,本宫容的了人!” 这一下皇帝的妃嫔们站的更加规规矩矩了,而皇子、皇女们也一个个的低着头,母后平时慈善,不代表她没脾气。 李贞连忙打圆场说道,“孩子没事就行,用不着自个儿吓唬自个儿。这也是小弟有本事,都是老太爷教的好。” 朱标也连忙说道,“舅舅救人医病的本事一向厉害,先前只听闻常大将军当时凶险。现在再看看,也就是舅舅有本事这样的关口将人救下来。” 这看似有些夸张,不就是孩子卡嗓子了么。 可是再仔细想想朱梓刚刚的模样,再想想有些孩子被卡住嗓子的结果,这还真不算夸张。 朱元璋立刻要去找马寻,而马秀英眼尖,“小弟伤着了?” 感觉大腿火辣辣的马寻也不隐瞒,“估计是烫了一下,也磕了一下。” 朱元璋立刻急了,“召太医啊!快些给小弟换衣裳!” “要什么太医?”马秀英不满的看了一眼朱元璋,语气里满是得意,“小弟最擅的就是外科、气疾、妇人科,用得着太医吗?” 姐,有些时候我真的需要太医! 朱元璋恍然大悟,赔着笑说道,“关心则乱,小弟伤着了我就心疼。想想还是小弟好啊,救了标儿不说,也救了老九。” 这两口子开启了对马寻的夸夸模式,越看马寻越觉得卓尔不群、风流潇洒、英武非凡,不愧是小弟! 朱标和朱樉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马寻,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陪伴下走向偏殿。 至于柔仪宫这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打翻的桌子等自然有人收拾。 还好穿得厚,大腿也就是烫的红了一大片。磕伤也没什么,小腿正面磕破了一块皮。 朱元璋现在心神安定了,“小弟,今个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都是自家人,我能看着外甥出事?”马寻低着头看着伤腿,“叫太医给我上药啊,都烫伤了。” 马秀英就嫌弃起来了,“破块皮上什么药,也没见你真伤了!” 李贞就再次打圆场,“小弟,你那法子能教我吗?景隆这孩子也喜欢乱吃东西,今天的事情想想就后怕。” “回头我就教你,再教一下其他人。”马寻就说道,“这法子简单,学会了不用也不要紧,就怕有事的时候没人会。” 李贞也进入夸夸模式,“还是小弟仁厚,这样的法子都舍得教人。” 这也不算夸张,如今这年代很多人就是学会了手艺不教人、留一手,这样自己有饭吃不怕被取代,子孙也可以有门手艺混口饭吃。 马寻心疼的在擦着血,说道,“多大点事,这法子到时候推广出去。还是那句话,能多救一个也是好的。” 朱标就忽然问道,“舅舅,这法子是在哪学的?” “瞎琢磨出来的,看书看出来的。”马寻随口一说,然后意识到不对,“我爹教我的,传男不传女。” 马秀英愣了一下,随即不高兴了,“真有这本事,怎会不教我只教你?” “反正就是家学。”马寻就说道,“你不喜欢医道,教你也没用。” 马秀英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因为马寻说的有道理。也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很多读书人,真的喜欢自己没事诊诊脉、抓副药吃。 朱元璋搓着手,说道,“小弟,你既然有心多教人,那是好事。要不这么着,这是你马家家学,没人跟你们争。是皇后下令、是太子求情,你才愿为苍生传授出去。” 这一下不要说马寻了,马秀英和朱标也都忍不住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看似理直气壮,不过还是有些发虚,“小弟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好像有道理啊! 虽然海姆立克急救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但是有些时候真的能派上用场。 既然想将这法子推广出去,说不定也可以得到些名声。 皇后和太子的名声、威望已经足够高了,可是再多一些也不是坏事。再者说了,有皇后和太子作保,这法子信的人才多啊! (本章完) 第147章 万家生佛 第147章 万家生佛 要不说朱元璋能够当皇帝呢,即使是事情突然,他也会立刻想到一些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不过大家显然也没什么意见,也是因为马寻不在意一些‘虚名’。 利益最大化没坏处,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自然也要付出点什么。 家宴就这么结束了,朱元璋叫来步撵,将马寻抬回小院。虽然一再推却也没用,腿到底是伤了点,走路疼啊。 皇妃们带着子女离开,这一次的家宴想想看还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等到一众人散开,朱元璋才心有余悸的说道,“妹子,这事情你得抓紧些。孩子贪嘴,被卡死、呛死的也不是没有。” “以后宫里的这些保姆,都要学这些法子。”马秀英就说道,“先前还说小弟教的一些法子有失体统,现在看看还是有用。” 马寻在学校教了些什么,朱元璋等人心里有数。 当初对常遇春的那套施救法子教了,还有什么‘人工呼吸’,提起来都有些失体统,对人嘴里吹气呢,像什么话! 可是现在再看看,那些法子说不定真的能救命! 朱标就忽然说道,“越是和舅舅相处,我就越是担心他有一天跑了。”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你舅舅现在娶妻了,也找到了我,他能跑什么?跑去当野人啊?” “娘,舅舅说不定真觉得当野人好。”朱标就不无担忧的说道,“舅舅一身所学,哪个不像是要当隐士的?” 看到朱元璋和马秀英在深思,朱标解释,“有些隐士是扬名、养望,舅舅是真的想要避世。他当过和尚,但是心里头全都是道家。”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好在说什么,因为朱标说的那些有道理。 朱标继续说道,“太极,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他又不求功名利禄,好多事情又随遇而安。“ 朱元璋也有些担心,“还喜欢看星星研究天象,没事也治病救人。这么一想,他倒是真的想要避世。再说他就对各地风俗景观感兴趣,总想四处看看。” 马秀英都底气不足了,“现在当了国公、娶了媳妇,他能舍得不要我这个亲姐?” 朱元璋则直接说道,“你要是过的不好,小弟肯定想法子留下来。他看你过的好,那就说不准了。” 朱标也继续说道,“我现在都不敢让舅舅受气,他心里执拗的厉害。真惹得他不高兴,说不定就牵着旺财跑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说话了,以前他们曾经开玩笑提起过这些。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越是了解马寻,就越是明白一些担忧不是在开玩笑。 马秀英随即说道,“现在不至于跑,去年盯得紧没跑掉。现在都娶了媳妇,等到添个子嗣,就更舍不得跑了。” 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眼,觉得有道理。可是也担心啊,马寻的性子算是很难改变,假如以后子嗣长大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心灰意冷’,还是想要跑。 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就真的云游天下了,毕竟不可能一直都是盯着他啊。 马秀英越想越担心,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得催着他早些有个子嗣,要不然哪天真跑了!” 朱元璋也说道,“先前和他也聊起过,我俩假和尚聊起佛经,皮毛都不太了解。倒是道教那些,他知道不少。” 朱标继续补刀,“舅舅是儒、道、佛都知道一些,但都不精通。学的那么杂,都是兴趣所致。他没出世之心,倒是一心避世。” 马秀英就看向朱元璋和朱标,“你俩可得记着他的好,小弟早年困苦、回来后一直不给你们添麻烦。他辛苦所学,为了社稷也都不藏私。” 朱元璋连忙说道,“你放心就是,我还时常感慨命好,咱们的亲戚都是最好的。当皇帝当成我这样的也难得,就没因亲戚的事情烦心过。” 朱标也连忙说道,“爹、娘,姑父和舅舅的品德如何天下皆知,这也是我们这些小辈的福气。有姑父和舅舅教导,弟弟妹妹们也不会学坏。” 马秀英非常满意,骄傲又得意,“还是我马家家风好,还是爹教的好。他想要避世的事情你们担待些,他早年困苦,心思敏感了些。” 朱元璋和朱标也都非常认可,马寻一心避世,无非就是早年孤苦无依、对世道有些灰心丧气。 如果马寻知道这些肯定大呼冤枉,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肯定不会跑。现在的日子舒服着呢,比起风餐露宿强太多。 再说了,现在也跑不掉啊,这都要一大家人了,以后肯定更加谨言慎行。 就算是偶尔受气这些也可以忍着,毕竟受气只是极少部分,衣食无忧、富贵安逸,这才是他的主要生活状态。 马寻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结果刘姝宁说道,“夫君,顺妃娘娘派人在外头等了许久。” 马寻就问道,“叫我起来就行,再说也用不着多礼。” “老九好了,要不是皇后殿下拦着,都要来磕头了。”刘姝宁就解释说道,“殿下也让人传旨,你醒了就去柔仪宫。” 马寻就点头,随即说道,“昨天那法子我先教你,要不然也有些不太方便。”刘姝宁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担心,“夫君,我不太聪慧,能学得会这些救命的法子?” “简单,用心一点就行。”马寻就鼓励说道,“不要说用心学了,看几次就能学会。” 有些技术学起来不难,只是没有机会学而已。 马寻鼓励着刘姝宁,在他看来一些急救的技术真的没有太高门槛。 两口子说着话,也到了柔仪宫。 胡顺妃立刻教朱杞跪拜行礼,两岁的小孩虽然懵懂,不过也学的有模有样。 马寻算是心安理得的受了礼,他还是喜欢白胖可爱的小孩,看着就可爱、好玩。 一两岁的时候最好玩,再长大点就不好玩了。 马秀英打发走殷勤的胡顺妃,才说道,“你昨天用的那法子,你觉得教哪些人最为合适?” 马寻就回答说道,“孩子的保姆、身边的太监或者侍女,都能学。” ‘保姆’还真的不是以后才有的词,《新唐书》就有了,而现在的明朝正式称呼是‘抱姆’。 马秀英点头说道,“我先前和你姐夫也是这么想的,这本事难不难?” “不难,我准备先教一下姝宁。”马寻就回答说道,“有些太监也跟着我学学,太医院那边我也安排人学一下。” 马秀英点头说道,“这是我马家家学,若是能多救治几个孩童,那也是功德。你用心些,到时候看着传入民间。” 马寻就点头,有些技术没必要藏着掖着,或者是锁在宫闱之内,有些技术普及开来才是最好的事情。 朱标就忽然问道,“舅舅,您好像很懂育儿。” “懂一些小道,真的要让我照顾稚童肯定不行。”马寻就说道,“只是有些东西,算是知道些。” 马秀英立刻追问,“小道,你昨天那法子算小道?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小道?” 不要说马秀英非常关注了,朱标也认真起来。 不管在什么时代,血脉的延续等都是大事。尤其是在医学水平不算特别高、婴幼儿夭折率比较高的年代,有些事情就更加需要重视。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有些事情本来我不想提,现在宫里养育皇子、皇女都不错。只是有些习惯,我觉得不太好。” 马秀英面色严肃起来,立刻追问,“哪些习惯不好?” “姐夫没事用筷子沾点酒喂小外甥、外甥女。”马寻直接将矛头对准朱元璋,说道,“看着是亲近,只是孩子小,这样就不好。沾了大人口水,孩子容易生病。” 朱标就急忙问道,“舅舅,这些在医书里也有说法?” “嗯,多少有点。”马寻回答说道,“你召太医院的人问一问就知道了,所以我一贯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不卫生、不干净。” 马秀英脸色就难看了,她的丈夫为了表示亲近、喜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人夹菜了。 其实有些事情也不能怪朱元璋,说到底就是一些认知是在不断的发展和改变。 朱元璋现在喜欢逗孩子、给人夹菜等,几百年后依然有人在做。 说了的话,也会说人矫情,会说以前养孩子也是如此之类的。 马秀英急忙说道,“小弟,你好好的想一想,还有哪些事情要注意些。” “现在这些法子,说不定也就是富贵人家注意。”马寻就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回头好好的想想,和太医院的人再商议一下,编纂出来育儿经就最好了。” 马秀英颇为激动的说道,“真要是做成了这事,小弟也是万家生佛了!” 朱标也在旁边用力点头,这不是在夸张。就算是所谓的富贵人家才用的法子,也能流入到民间,说不定真的能帮到一些百姓。 马寻就立刻说道,“姐,要不然用你的名义?反正都是马家的学问,这也是祖传的。” “就用娘的名义!”朱标抢先开口,说道,“外甥代天下苍生,谢舅舅大恩!” 马寻赶紧躲开,朱标的礼他也受不起。 (本章完) 第148章 对我姐好点 第148章 对我姐好点 进宫容易,可是出宫现在就有些难了。 倒不是朱元璋一家子担心马寻跑了,而是他现在有正经事要做。 培训一些皇子皇孙们的教养嬷嬷、贴身侍女或者太监,教他们一些急救的方法,一些育儿的理念等,这都是大事。 这也不会因为马寻是国舅,所以就说了都算,有些事情还会有些‘争论’。一些传统的理念、经验等,也有值得参考的地方。 这些皇子、皇女们的保姆等人也有发言权,这些人本身都有不俗的育儿经验。 除了培训这些人之外,马寻现在也和太医院的御医们,以及在征召民间的一些郎中,在仔细的编纂医书。 最初只是想着一些简单的急救等,可是在马秀英的鼎力支持下,从孕前的一系列事情都在准备了。 这些也都不是说马寻是国舅,有名医的名声就可以独断专行。 用药、药性、配伍或者症状等等,一系列的都是要仔细研究。要么就是从古籍当中找到线索、找到药方,要么就是这些名医们论证。 这就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程,不过马寻觉得这是值得的。这件事情要是做成了,还真的是功在社稷。 看着马寻粗略编纂出来的要点,看着一些御医和翰林院学士们的条陈,马秀英心惊肉跳。 马秀英有些好奇,“小弟,民间不少表兄妹成亲的,真有这么大危害?” 马寻就立刻说道,“有啊,《左传》之中就有记载: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再者就是《国语》、《礼记》也都有类似记载,同姓不婚,恶不殖也,或者是取妻不取同姓。” 马寻进一步的补充说道,“《礼记》更是有记载:百世而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近亲不能结婚,这样的认知在春秋时候就有了。只是到了民间,有些时候就没办法让人认知到。 朱标也立刻说道,“那就加一些律法,同一姓氏、姑舅两姨表亲之间一律禁止通婚,违反者将受到杖刑并强制离异!” 禁止近亲结婚,这个法律也是在明朝出现,也是朱元璋在《大明律》直接规定。只不过这本书一直在不断的更改、增减,或许还需要几年才能成书。 以前有人提及禁止近亲结婚,主要是出于伦理等。 而现在马寻也给出了更多的说法,近亲结婚容易生出来残疾、痴呆、有缺陷的孩子! 马秀英就连忙说道,“这事情是得禁绝,倘若生了个有些问题的孩子,一家子人都要跟着拖垮。本以为只是伦理,哪知道还有医理。” 这还是隐晦的说法,因为如今的这个年代不要说有残疾的孩子了,甚至在民间还有不少人生了女儿之后直接想办法给解决掉。 而这些也是现在大明在努力禁绝的事情, 马寻就说道,“姐,以后我有了儿子、闺女,可不和皇家结亲啊。” 朱标直接说道,“舅舅,岁数也对不上啊。再者说了,也不一定就是有着血缘。” 看着在坏笑、故意开玩笑的朱标,马寻也有些无语。大家还是小看了朱元璋的能力,六十多还能生儿育女,根本不用担心年龄、辈分的事情。 “反正我儿子不当驸马,我女儿不当王妃。”马寻就说道,“到时候勋贵人家的我都要掂量一下,出身自然重要,只是品德更重要。” 马秀英看向朱标,说道,“记得你舅舅说的,要是我和你爹都还在,这事情轮不到你做主。我们要是不在了,你弟弟妹妹的婚事,你舅舅安排。” 朱标就笑着说道,“娘,您是想多了。要我说现在惦记着弟弟妹妹的,还真就是老九、老十。” 不,你以后的弟弟妹妹多的都要数不过来,你儿子到时候会看着一群小屁孩叫叔叔、姑姑。 马秀英随即又聊到医书,“小弟,我看你这意思是准备的周全。从伦理道德,再到孕前、孕中、分娩、育儿,这可不是个小事。” “点时间也值得,无非就是要多征召郎中、接生婆。”马寻就笑着说道,“还得靠皇后的懿旨,要不然有些事情也办不成。” 朱标连忙讨好的说道,“娘,明年我就成亲了。您看这书一年半载也编不出来,到时候让太子妃也出出力、出出钱,如何?” “还没娶媳妇,你就要忘了娘?”马秀英顿时不乐意了,“这么大的功德,你舅舅为了咱家舍得给你们。你倒是好意思伸手,还好意思为婉儿要?” 朱标连忙说道,“婉儿这不是要成太子妃了吗?她的名声好、威望高,您孙儿以后都得好处。舅舅那边我想好了,我还能亏待舅舅、亏待表弟?” 马秀英也不再说什么,“婉儿入宫后才能下旨,现在不许她插手这事。等有了些眉目,我下旨让她主理这件事。” 吃醋归吃醋,可是马秀英也明白这件功在社稷、功在千秋的事情有多重要。 这是奉皇后、太子妃的旨意不假,可是主编的只能是马寻。 以后假如有人建庙,马皇后和送子观音都受香火的话,马寻说不定能在庙里得一尊站立塑像,陪祭那也是一种地位和认可。 坐在椅子上的朱橚双眼放光,舅舅实在是太厉害了。 原本以为当郎中就是帮人治病,可以让人去沉疴、得长寿。不过还是小看了舅舅的本事,舅舅的医术不只是治病救人、活人无数,还可以从医道之中看到更多的伦理之道,可以做出功在千秋的伟绩。 只不过没人注意朱橚,这小子现在是小透明。刚搬出去自己独居,可是不习惯又跑了回来。 “小弟,咱们喝酒去。”朱元璋忽然出现了,热情十足的说道,“就咱们几个爷们,天寒地冻的喝点酒暖暖身子。” 马寻没有什么意见就起身了,他也刚刚奏报完正经事。 朱元璋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朱标,“你跟着做什么?” “我眼看着就要成亲了,也能喝酒了。”朱标嬉笑着说道,“再说了,二哥、三哥不都在吗?实在不行,我在旁边给姑父、舅舅倒酒,这总行吧?” 朱元璋就不再说话,儿子愿意去喝酒就跟着。要是愿意留下来陪他娘说话,那也没错。 直奔小院就行,既然是自家亲戚聚一聚,还是李贞的院子最为合适。 李景隆这个小跟屁虫带不走,其实李文忠的妻子曹氏也来了,但是孩子只认他爷爷。 所以现在的李景隆像个小大人一般,总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更多的还是越帮越忙。 朱标倒完酒,笑着开口问道,“舅舅,酒量可上来了一些?” “还是不大行,喝的慢、醉的快。”马寻就笑着说道,“也就是在自家人这里才喝点酒,要不我宁愿喝茶。” 朱元璋则笑着开口,“还能有人灌你酒?你能喝就喝,不愿意喝也没人说你。” 说着朱元璋端起酒杯,“姐夫,咱们走一个。” 李贞笑着端起酒杯,一小杯酒一饮而下,“现在岁数大了,不如以往了,我的酒量和小弟差不多了。” “小酌没事,嗜酒就伤身了。”马寻看了看朱标,认真说道,“你喝酒没事,但是绝不可贪杯。” 朱元璋随即吐槽说道,“估计是和你们马家人一样,喝点酒脸就红了。” 酒至半酣,马寻觉得黄酒的后劲又来了,“姐夫,你得对我姐好一点!” 喝的比较痛快的朱元璋乐了起来,“这事用你说,我媳妇我肯定对她好!” “那不一样!”马寻随即看向朱标,“你记好了,不能让你娘受气。要不然你就算是太子,我也跟你急!” 朱标有些奇怪的问道,“舅舅,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姐现在好着呢,提这些做什么?” “我姐现在更年期!”马寻就认真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又容易生气、焦虑,你们要是再不多让着她一些,我带她回去住,我照顾她。” 朱元璋就急了,“有你这么办事的?好端端的把你姐接走,像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惹皇后生气了,以至于皇后都要回娘家了。 朱标也赶忙问道,“舅舅,这个更年期是什么说法?” 李贞也有些后知后觉的,“怪不得小弟以前刚进宫就想出宫,这一次住了快一个月,本还以为是忙着差事。” 这一下朱元璋和朱标也认真了,因为马寻确实反常了一些。 “小弟,你说清楚,这更年期到底是什么?”朱元璋紧张起来了,“这东西,难治吗?” 马寻赶紧说道,“这算病,也不是病,这是女子到了一定岁数都有的。”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和朱标更加紧张了,李贞和李文忠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有些事情不好说的太直白,马寻简单的解释起来了。 随即马寻认真说道,“我姐要是忽然情绪有些焦躁、失控,你们让着点。真不是她矫情,是这个岁数控制不住了。” 朱元璋连忙点头,“你早说啊,这事情你不说我哪知道!” 随即朱元璋还在怪罪,“怪不得前些天总觉得你姐脾气急了不少,你早说我至于和她怄气吗?” (本章完) 第149章 都开窍了 第149章 都开窍了 马寻在认真的科普着一些生理知识,朱元璋等人也听的非常认真。 尤其是联想到马秀英近期的一些表现,几乎是完全对得上。 那这就更加需要重视了,毕竟马秀英的心情愉快了,大家都会开心。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在意马秀英,肯定是不希望她有什么不愉快。 朱元璋猛然想起来,说道,“小弟,你这不准吧?” 马寻奇怪问道,“怎么了?姐夫是觉得哪不对?” “我爹生我的时候五十四,那会儿我娘也四十九了。”朱元璋立刻说道,“这么一算,不准、不准,你姐还不到四十。” 马寻险些吐血,只能说朱家人身体好,这真是祖传的。 朱家不只是祖传的身体好,也包括生孩子相对较晚,可是真的能一直生。 因为朱元璋父亲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也是二十七了,在如今的年代就是‘晚婚晚育’的典型。 不过马寻也连忙解释,“姐夫,事无绝对。你这样的情况是有,但是少之又少。” 朱元璋随即开始担心了,“那你的意思是你姐不能再生了?” 朱元璋随即再次担心,“你姐不能再生了,那我没事吧?” 一时间马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说朱元璋有些时候传统的观念很强,认为多子多福。 “能生,有些人到了六十多都能生。”马寻只能说道,“男人用不着太担心,就是女子得注意。” 朱元璋这才安心,说道,“那就好,我还想着再要些子女。” 朱元璋极重亲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小就受宠爱。 虽然家里穷的厉害,但是父母都疼爱他。兄长们、姐姐们,乃至嫂嫂都疼爱他,他大哥结婚的时候,朱元璋还穿开裆裤。 这是自小和外甥们一起玩闹,被家人们爱护着的孩子。 “我姐不能再生了,岁数大生孩子不好。”马寻就连忙劝道,“姐夫,我姐眼看着四十了,就别让她再生了。外甥、外甥女也不少,够了。” 马寻继续在说着更年期的注意事项,朱元璋等人也认真的听着,这可是大事。 在吃完饭、喝完酒,朱元璋也就带着朱标回去了。 “你娘脾气本来就急,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你可得顺着她一些,都让着她。”朱元璋看了一眼好大儿,说道,“听你舅舅说的,就是一两年,她也不会时时发脾气,咱们忍忍。就算是说的不好,你也得听着。” 朱标笑着说道,“爹,我本来就受爹娘疼爱。娘也一向对我好,孝顺她是应该的。” “主要是你那几个弟弟,你私下里多说说。”朱元璋就说道,“怪不得我说你娘这些天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闹了半天也不怨我!” 朱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亲爹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要知道前些天私下里可是抱怨不少。 想了想,朱标笑着问道,“爹,有没有觉得娘现在说话比以往更硬气一些了?” 朱元璋倒是意外,“你娘一向如此。” “去年找回来了舅舅,舅舅又如此贤良。”朱标就笑着说道,“我觉得娘现在是硬气了很多,和您吵起来的话,声音都大了些。” 朱元璋先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还真是这么回事,她娘家有这么个弟弟,说话是有底气!” 随即朱元璋指了指身后,“你姑父对你姑好,那也是怕咱们家。你姑四个兄弟,三个外甥,她要是在夫家受了气,咱朱家的人得去给她出头。” 朱标也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听闻民间都是如此。娘家有人,嫁出去了也有底气。” “我和你娘不一样,是患难夫妻。”朱元璋有些认真的说道,“你祖父在的时候常说家和万事兴,一家子人同心协力日子才能兴旺。” 虽然当时的老朱家过的很苦,可是如果没有那些天灾人祸,说不定一大家子人还是和和美美的。 朱元璋继续说道,“你要成亲了,有些道理也该明白。你媳妇贤惠,你一屋子人就安稳。你媳妇要折腾,你屋子里不安宁,我和你娘、你弟弟妹妹也都不好过。” 朱标连忙说道,“儿子明白这些道理,婉儿虽然将门出身,不过性子好。瞧着和娘有些像,就是没娘的睿智。” “那倒也是,哪个能比得上你娘?”朱元璋得意说道,“你的婚事我不操心,你娘也用不着操心。就是你弟弟们,得操心了。” 这父子俩说着话的时候,刘姝宁大概是和马秀英说完话,带着侍女回来了。 “臣妾拜见陛下。”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朱元璋微微点头,而朱标连忙说道,“舅母多礼了。”等到刘姝宁走开,朱元璋才小声说道,“和你舅舅一个样,以后教出来的孩子肯定是个闷葫芦、省心的。” “其他人不敢说,舅舅的子嗣肯定有礼节。”朱标就笑着说道,“我现在就是担心您和娘,真的要是有了表弟,您二位不知道得给宠成什么样!” 朱元璋就不信了,“自家儿子我都疼不过来,还能疼你娘的娘家侄儿?” “那可说不准。”朱标直接拆台,“铁柱暂且不说,到底是我朱家人。就说景隆,您可没少护着。” 朱元璋不认可的说道,“你姑对我好,你姑父也贤良,我疼景隆不是应该?” 朱标就问道,“我舅舅那么好,外公家就这个独苗。等到有了表弟,娘不得喜欢到骨子里?” 朱元璋一想有道理,立刻出谋划策,“那你明年成亲就抓紧给你娘添个孙子,到时候你娘肯定疼不过来。孙子肯定比娘家侄子受宠,你娘有分寸。” 朱标彻底无语,他的亲爹可真会出主意,不过怎么看这都是在催生。 朱元璋继续走着,忽然问道,“什么时候你当了皇帝,你怎么安排你舅舅?” 朱标稍微愣了一下,才说道,“那得看是什么时候,要是三十年后,我肯定是让舅舅随心所欲,他爱上朝就上朝、不爱上朝就闲着。但是有大事,他得站最前面。” “不给你舅舅进丞相?”朱元璋貌似无心的问道,“你舅舅熬资历,到时候也能熬成丞相,那会儿你天德叔几个估计都老朽不堪了。” 朱标吐槽说道,“那会儿肯定没丞相了,我是不太喜欢丞相。” 朱元璋露出些许笑容,“要是十年后呢?” “十年后?”朱标仔细想了想,“真要是那样,舅舅就在京城哪也不能去,他得是丞相。徐大将军和常大将军就在中书省,二哥得是大都督,三哥掌皇城。” 朱元璋欣慰点头,随即语气就不高兴了,“十年是短了些,你就别琢磨十年后的事情,去想二三十年后的事情,有这么咒你爹的吗?” 看着朱元璋得背影,朱标哭笑不得,“爹,等等我啊!” 朱元璋在享受着和朱标的父子亲情,马寻则是醉的不轻。 黄酒这些就是后劲大,不知不觉就喝醉了。 还好他酒品好,喝醉了倒头就睡,不会借着酒劲去发疯。也可以说他知道自己醉了,不至于一点意识都没有。 这一睁开眼,马寻有些急了,“你怎么在这?” 徐蛾就赶紧说道,“老爷一时半会儿也不回府,皇后殿下说老爷得过完年再出宫,我就来宫里伺候老爷。” 马寻一边坐起身,一边问道,“真要给我关到过完年才准出去?” “老爷,现在好些人都常去府里。”徐蛾一边拿来衣服,一边说道,“老爷在宫里没人打扰,外头公侯人家的都等着老爷传授救孩子的法子。” 不用想了,肯定是马秀英的手笔。再加上那次家宴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传的不只是有鼻子有眼,估计还有几分艺术的加工呢。 “夫人呢?”马寻好奇问道,“我宿醉没醒,她也不来照料我。” 徐蛾就笑着说道,“一刻钟前夫人才被皇后殿下召见,本也是叫老爷一道过去,哪知道老爷睡到现在。” “也真是的,她们哪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马寻就忍不住吐槽,“蛾子,你说我姐是不是想要将夫人给调教成宗室、勋贵女眷的典范?” 徐蛾轻轻点头,她虽然现在是在马寻身边,可是一直都是皇后的人。 起码就现在的情形,徐蛾和何大想要进宫求见,基本上都是能直接进宫的。 “舅爷爷。”李景隆跑了过来,说道,“我牵旺财去玩。” “带它去校场,多溜溜腿。”马寻就说道,“你和你祖父能骑旺财,其他人不准骑。” 李景隆开心的牵走瞎叫唤的旺财,这驴在小院就是噪声制造器,一天不知道瞎叫唤多少回。 “老爷,旺财好像是开窍了。”徐蛾有些欣喜的说道,“今早好像是在马厩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成事。” 马寻顿时愣住了,随即颇为激动,“谁在外头?旺财昨夜真去了马厩?” “国舅,旺财昨夜就在马厩。”一个侍卫立刻回答说道,“折腾了许久,清早才出来的。” 马寻都有些热泪盈眶了,我家旺财是真的长进了。 它这近两年的时间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膘肥体壮、油光水亮,不知道往它身边塞了多少温顺的小母驴、小母马,结果这倒霉玩意儿一直都认为它们是抢草料的。 现在好了,总算是知道驴生除了吃,还有其他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150章 专业人做专业事 第150章 专业人做专业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只可惜马寻现在突击学习成为中医还没学明白,更谈不上兽医了。 还是得再等等,看看旺财的一众媳妇们到底有没有争气的。 按照基因来说,旺财要是和小母马有了后代,那就是马骡了,力气大。 还是有些期待的,一起吃过苦的患难兄弟,说什么也要多照顾一下才行。 心情愉快的马寻到了柔仪宫,顿时就有压力了,因为见到了不少熟人。 常蓝氏、汤胡氏、徐谢氏等等,这都是开国公侯的夫人,以至于沐英的妻子沐冯氏现在只能站在最后头,不折不扣的小辈而且诰命也不高。 马寻虽然头皮发麻,不过赶紧行礼,“臣马寻,拜见皇后殿下。” “起来吧。”马秀英笑盈盈的说道,“你我姐弟用不着如此生疏,我就你这么个弟弟,哪能只论君臣。” 道理我没明白,平时也没这么多礼,但是今天这些勋贵夫人都在,那就不能不在意礼节。 “给国舅搬张椅子。”马秀英笑着开口,随即看向常蓝氏说道,“我这弟弟聪慧、懂礼节、人又孝顺。千好万好,就是太懂礼数了。” 常蓝氏立刻捧着说道,“国舅仁孝、纯善,京城上下都知道。京中高门大户多着,也从未听说徐王府的仆役仗势欺人,都是国舅教的好。” 马秀英笑的更开心了,夸她可以当拍马屁,夸她丈夫也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但是如果是夸奖她的儿子和弟弟,那就算是夸到了点子上。 马秀英随即对马寻说道,“马上正旦了,朝中有大礼仪。” 马寻自然知道这些,正式的大朝仪一年有几次。冬至、正旦以及圣诞,这就是大朝仪。 只是马寻奇怪,他就是个徐国公,到时候去参加大朝仪就行,用不着被叫到皇后这里来,因为他都成亲了,是朝臣啊,哪能被放在妇孺堆里。 马秀英看着马寻说道,“今年不同,朝廷北伐建功,鞑子尽数北逃。只是尚且有些大将在外,你领适龄功臣子弟为皇帝拜贺。” 这任务好像也是量身定制一般,大将镇守在外不能回京,肯定用不着贺拜。 只不过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有点存在感,女眷不能去朝堂,但是可以让嫡长子过去,没有承袭爵位、官身也不要紧,这些小子只要在朝堂露面就行。 露脸归露脸,可别不识礼数闹出笑话,那就不好了。 “臣遵旨。”马寻赶紧接下差事,随即说道,“皇后殿下明鉴,朝仪等有礼部管辖。” 马秀英笑着说道,“礼仪自然是礼部差人去指导,你只要管着那些人就行。” 让徐达和常遇春等人去管那些小崽子就大材小用了,他们也不一定有这样的耐心。 马寻就合适,年龄和辈分都适合管勋贵子弟。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能看出来,朱元璋和马秀英有意在培养马寻的威信。 他在常遇春、徐达、汤和这些人面前是弟弟,但是在常茂、徐辉祖等人面前就是舅舅了。 以后这些勋贵子弟、外戚,对马寻要有后天培养出来的敬畏感,这样才好方便朱标进一步的管教。 对于这样的定位,大家似乎都没有意见,也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仔细看一看这是有趋势的,从马寻在练兵就可以知道,那些勋贵一股脑的想要将嫡长子送过去,可不是在拍马寻的马屁。 马秀英笑盈盈的看着马寻,继续说道,“编纂医书的事情你得牵头,你医术了得。只是也该想想自家人,先拟出来些要紧的地方,交由各府。” 这一下常蓝氏等人都开始期待起来了,传宗接代、延续宗族血脉,这是无比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开国勋贵当中的不少人还是子嗣比较少,还都在盼着厚积薄发呢。 这些当家媳妇自然也在意,对于如今年代的女子,尤其是高门大户的,有一个观察点就是府中子嗣多不多。 妒妇,在这个年代不只是要被人道德上指责,法律上也可以惩处。 一个七出,对于很多女子来说就是一座大山。不管是‘无子’还是‘妒’,都是可以被名正言顺休掉的理由。 马寻就赶紧说道,“臣遵旨,定会抓紧时间拟出要点交由各府。” 医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编纂出来的,个几年时间都正常。 可是有些事情不能等,更何况技术、理念的推广和贯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完全普及。 所以现在这些权贵内部先得到一定的资源,这也是大家看来很理所应当的。 既然是一些可能有大作用的知识,该传播还是要传播,这不能束之高阁,有些技术、知识不适合垄断。对于马寻的医术,民间百姓到底认不认可很难说,但是淮西人内部还是非常推崇的。 尤其是涉及到急救等,先是救了常遇春,然后又是皇九子朱杞,这都是最好的案例。 再加上现在淮西勋贵这边好几个‘老大难’在子嗣的问题上有了新的突破,这就更加证明马寻在‘儿科’也是造诣非凡。 即使他说了一些事情,结合他以往的表现和性格,大家也都认为这是在自谦。 从柔仪宫告辞,马寻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太医院。 “小弟!”常遇春热情的招手,“快点过来。” 这就是几个衙门离的近了,常遇春等人是溜达着跑到了太医院旁边,几乎就是在等着马寻了。 汤和见到马寻就说道,“怪不得说你进了宫就不自在,我看你和姐夫一样了,干脆搬宫里住得了!” “那我不至于,我岁数小。”马寻就连忙说道,“倒是大姐夫,不能住儿子家,只能带着孙子住在小舅子家。” 这就是胆子大了,能和汤和一起编排朱元璋了。 可是想想朱元璋做的事情也觉得好笑,哪有将亲姐夫接到自己身边的,又不是没有儿子、又不是儿子不孝顺! 只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朱元璋现在是皇帝呢,他的身份就足以让人忽略很多的事情。 别人提起这件事情,只会感慨朱元璋对姐夫好、只会羡慕李贞才是皇帝真正尊敬的同辈人。 常遇春不好编排朱元璋,就连忙问道,“听说皇九子险些出了事?现在太医院的那些人也传出了消息,你又在教人救命的法子?” “常大哥,那法子和当初救你的法子不一样。”马寻就说道,“我现在在教一些嬷嬷,过些天估计皇后会将这门技术传授给各府,主要是防止孩子噎着。” 常遇春等人喜笑颜开,艺多不压身啊,多一个保命的法子绝对是好事情。 尤其是郭兴、汤和这样子嗣少,而且孩子岁数还不大的,更需要在意这些事情。 在战场上这些人敢打敢杀、英勇无比,平时可能也会粗豪、不在意小节,但是不代表这些人什么都不在乎。 汤和随即也认真起来,“小弟,你那些医官该如何用,我和老常几人也商量了一下。” 马寻知道这是正事,就立刻说道,“那我们去大都督府仔细聊一聊,上一回只提到了不能拆散了。我去将管事的人叫来,再仔细商讨。” 作为负责灭掉明夏的主将,汤和自然非常重视一系列的事情。 进军的路线、兵力配备等不需要他操心,因为朱元璋已经亲自为汤和详细的规划了。 后勤保障等,邓愈已经出发坐镇襄阳了,这些看起来也不需要汤和过多的去担心。 只不过还是有些事情需要稍微的注意一下,准备的更加充分,这也可以让他能大获全胜,起码可以减少损失、增加战功。 第一次大封功臣只得了一个侯爵不要紧,汤和还等着第二次大封功臣进封国公呢。 陈之栋匆匆的赶到大都督府,他现在也是大都督府的属官了。对于培训医官等等事情更加有心得,毕竟马寻只是列出来培训大纲和一些要点。 具体的执行方便,更多的还是陈之栋等人在负责。那些医官的能力,最熟悉的自然也就是陈之栋等人了。 就在几人认真商讨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朱标来了。 朱标笑着说道,“我就是旁听一下,我一向不通武略,听闻叔伯们在商讨平灭明夏之事,过来长长见识。” 这是朱标的自谦,也算是实话。 相比起他的一些权谋等,朱标在武略上确实差了不少。他不会对于军事一窍不通,可是谈不上出色,甚至朱樉等人都比朱标强。 汤和就连忙笑着说道,“正好太子殿下也能为臣等指点迷津。” 朱标笑着摆手说道,“汤伯就别取笑我了,我真的不通军略,在你们面前妄言就是班门弄斧不说,最怕的就是因我的缘故损兵折将。你们领兵,我也放心。” 朱标显然不是随便说说,他是真的这么做的。 就是在大都督府旁听,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即使不解也不会当场提出疑问,最多私下里再问问。 尤其是听到这一次是商量着军医的问题,那就更加需要尊重自家舅舅的意见了,这是最有发言权的。 等到商量事情结束,朱标才笑着对马寻说道,“娘听闻你被叔伯截下来了就让我来解围,生怕叔伯诓骗你去打仗。” 马寻满眼期待的看着朱标,“标儿,明夏我肯定不去打。等到打残元的时候,帮我求情,让我跟着大将军行不行?” 朱标瞬间觉得惹火上身,他可很清楚自家亲舅舅在战场上的本事连汤伯的皮毛都比不上! (本章完) 第151章 靠山 第151章 靠山 马寻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超出了能力范围,他基本上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他认为这样很好,图的就是一个稳健。 结果现在倒好,他的外甥看似也是有样学样,这也是一个非常稳健的人。 马寻想要去打仗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他有这个心思,也知道徐达、常遇春等人总是在怂恿。 只是最基础的前提暂时还没有达成,那就是马寻现在没有子嗣。 有了儿子,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商量。但是没有儿子,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更何况马寻现在重任在身,要准备编纂育儿经呢。 还是继续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吧,马寻需要好好的编纂医书、完成一系列的大纲,再去整理内容。 太医院这边的工作量一下子就变多了,可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 对于太医们来说,如果参与到编纂一部流传于世的医典之中,那也是功德,说不定有机会流芳百世。 青史留名、流芳百世,不要说对于一些‘读书人’了,就算是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马寻就越来越忙,被动的忙、被动的‘聚餐’。 李贞将李景隆带到了小院,“弟妹,景隆先托付给你了。” “姐夫放心。”刘姝宁笑着说道,“景隆本来就乖巧听话,皇后也喜欢他。” 李贞有些埋怨的说道,“也是前面的那些人太粗豪,总喜欢招惹景隆,要不然就带过去了。” 遇到了正旦这样的新年,一般是有皇帝的赐宴,到时候就是文武百官都在华盖殿赐宴。 只不过朱元璋选择在正旦之前的大赐宴之前安排一场小规模的赐宴,只属于功臣、淮西人。 刘姝宁就笑着开玩笑说道,“姐夫,我看不只是淮西人家,我家那位也没少招惹景隆。” 李贞稍微有些意外,随即开始双标,“那不一样,小弟是喜欢景隆才乐意逗他。” 这是李贞的心里话,朱元璋也好、马寻也罢,那是因为爱屋及乌、喜欢李景隆,所以没事骗李景隆揪个雀吃,哄着李景隆光着小屁股显摆。 那做派一点都不像是皇帝、国公,就是村里的一些‘缺德长辈’,是粗鲁的自家人。 马寻从屋里钻了出来,说道,“姐夫,今天我可就指望你了,得帮我挡酒啊!” “重八要是灌你酒,那我挡不住。”李贞笑呵呵的说道,“其他人要是灌你酒,那我帮你挡着。” 有这句话就够了,“我还真不怕其他人,就怕常大哥、汤大哥他们几个。” 皇帝、皇后的两个同辈人说说笑笑的朝着华盖殿走去,刘姝宁则是牵着李景隆的手朝着柔仪殿走去,那边是命妇的赐宴。 马寻的担心很正常,汤和看到马寻就高兴,“小弟,咱们得多喝两杯。我过几天就要出征了,说不定战死沙场,以后没机会喝酒了。” 旁边的周德兴说道,“有机会喝酒啊,小弟到时候抹着泪到咱们坟前倒两盅酒,这就不是陪咱们喝个过瘾?” 周德兴将是汤和征讨四川的副将,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值得信任。 汤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这倒也是,咱们活着的时候不和咱们喝酒。咱们死了,他假惺惺的去喝两杯。” 马寻都麻木了,汤和这些人不只是时常口无遮拦,有些时候你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无心之失,还是故意在犯浑。 李贞就直接说道,“少喝点酒,你们饮酒误事的次数还少了?” 李贞随即开始批评起来了,“鼎臣,你就别说了啊。你那张嘴,多少回就是祸从口出。平时说话就不中听,喝点酒就更没什么不敢说的!” 汤和缩脖子的瞬间,李贞将炮口转移到周德兴身上,“我现在该叫你声江夏侯了,你和重八自幼相熟。你少喝点酒,你爹娘就指望你多添些子嗣。” 周德兴连忙讨好说道,“姐夫,我爹娘都不在好些年了。” “就是不在了,你才该多长进些!”李贞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弟有法子让人多添子嗣,你也跟着学学,你现在就一个儿子,这如何是好?” 汤和和周德兴都只能听劝,在李贞面前他们可没办法硬气。 他们和朱元璋少年时就是好友,一起闹的鸡飞狗跳的,那会儿就认识李贞了。 最主要的是李贞的岁数大,汤和他们现在是侯爵,四十岁左右,但是李贞都七十了,虽然是同辈,但是近乎是差了一辈人。 徐达等人就在旁边偃旗息鼓,实在是太熟悉李贞了。这位大姐夫平时低调,可是训起其他人也不客气,都是当不成器、不省心的弟弟在训。现在是公侯如何,还不是要被这位大姐夫训吗? 多想一点的话,被训也是应该,因为李贞是国公、是皇帝的姐夫。 要是朱元璋同乡的这些人,尤其是汤和、周德兴这样的人,他们都是李贞看着长大的,李贞都认识他们的父母、长辈! 马寻就趾高气昂了,有一个当皇帝的姐夫,他就底气十足了。 现在还有一个岁数大、身份尊崇的‘大姐夫’,有这个靠山在,勋贵们都不敢瞎说话、瞎胡闹。 汤和和周德兴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是想要闹一下灌马寻的酒。 现在变成了扶着李贞,就算是到了殿里落座,这也是一左一右的坐在李贞旁边,听着李贞在拉家常。 常遇春跑到马寻跟前,小声说道,“是你和姐夫商量好的吧?” 马寻装糊涂问道,“商量什么?” 常遇春心有余悸的说道,“商量什么?你看看老汤和老周,这都四十岁的人了,都是侯爵了,现在给训成什么样了!” 旁边的徐达也跟着心有余悸,“这都是当弟弟的,姐夫也是为咱们好。” 常遇春调侃说道,“我是怀远人,和你们凤阳离了点。你倒是凤阳人,和上位离的又近,姐夫训你你也只能听着。” 马寻得了便宜还卖乖,“常大哥,明年说不定姐夫就要开始管你了。徐大哥也别高兴太早,辉祖以后大概率当不成驸马,但是你家丫头们可都得当王妃。” 徐达立刻说道,“我就一个丫头,算算岁数是三皇子、四皇子,还是五皇子?” 马寻小声说道,“我估计是老四,听说你家丫头读书好、性子也好,大概是能管着老四。老五不行,那孩子本身就喜欢读书。” “吴王也好啊,吴王读书、又得宠爱。”常遇春就说道,“真要是他的话,这多省心。” “那老四就反了天。”马寻就吐槽说道,“常大哥,你家常茂也得抓紧了。你要是有心仪的人家快说,要不然陛下就该指婚了。” 常茂当不成驸马,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有数。 常遇春立刻想起来了事情,恨不得揪马寻的衣领,“我家老大好像说了,你说他不适合在勋贵人家找正妻,你要替他做主找读书人家的温婉妻子?” 徐达立刻煽风点火,“什么?虽说你救了老常,也是常茂的长辈。但是老常现在还在呢,那轮到的你来给那小子定亲事!” 马寻都慌了,这可恶的常茂,“常大哥,冤枉啊!那小子先前到我这里说过几次,他怎么两边瞎传话啊!” 在马寻这里,常茂那小子是吐槽勋贵人家的女儿强势等。 结果到了亲爹那里,那小子就说是舅舅说了,不适合在勋贵人家找。 再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就是要自己做主了! 对于常茂的这些骚操作,不要说常遇春无语,徐达忍不住发笑,马寻也忍不住咬牙切齿。 不用多想,常遇春回去后说不定就要收拾常茂了。而马寻出宫之后,肯定给常茂穿小鞋。 李文忠也跑了过来,笑着问道,“徐叔、常叔,我怎么看着你们又在欺负舅舅?” “怎么?”徐达不满的看向李文忠,“等着去打王保保,先让我和老常被上位厌弃,你好成主将?” 常遇春立刻调转枪口说道,“我看就是,他曹国公现在是左都督,执掌大都督府。咱两个告老还乡了,他就能当主将了。” 李文忠自然不会因为这些玩笑慌张,“您二位可得先争出来再说,主将只能是你们。就是我舅舅,得跟着我。” “你亲舅舅坐龙椅呢。”常遇春拆台说道,“你这个假舅舅是我救命恩人,得跟着我去打仗。” 徐达急了,“小弟见着你给吓得不轻,忙着救你。小弟跟着我多好,能破城立军功,还是跟着我最好!” 李文忠立刻被排挤出去了,假如马寻跟着出征,看起来还真的只能是徐达和常遇春来争了。 华盖殿里热闹的厉害,这些勋贵人家的三五成群,在热闹的聊着天,这时候没有什么礼仪、规矩可说。 看看华盖殿这里的情形,多少也能看得出来这些开国勋贵之间也有亲疏远近,甚至可以认为这是有着一些小小的派别。 马寻也没打算当一个交际,见了面行了礼、打个招呼就行,关系不熟的就没必要攀谈。 和他热聊的,还是当初朱标带着他去串门的那几户人家。 (本章完) 第152章 奇奇怪怪的知识 第152章 奇奇怪怪的知识 华盖殿里热闹非凡,这里的人不是非富即贵,而是单纯的‘贵’。 即使是何真、汪广洋这些伯爵,在外面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要么可以主政一方,要么是中书省的‘副手’。 而李贞、马寻,或者徐达、常遇春等人,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就是掌握兵权的骄兵悍将。 朱标就这么华丽丽的出现了,带着好几个弟弟,真的就是弟弟们。 朱樉等人简单的露脸、打了个招呼,就被朱标安排到偏殿去了。 大家对此也都习以为常,一众皇子们,只能是太子出席一些正式的场合。 而其余的皇子们露脸之后,都是被安排到偏殿‘吃席’,从方方面面阻绝这些皇子们不该有其他的心思。 朱标这边才安排好弟弟们,朱元璋就龙行虎步的出现了,一众勋贵连忙行礼。 朱元璋心情很好,说道,“用不着多礼,过几天正旦,到时候虽然会赐宴,只是不如咱们这些打天下的弟兄们聚一起热闹。” 不少人听着就心里高兴,我们可都是从龙功臣,是上位当初回老家募兵的时候就跟着的。 至于朝堂上的不少人,那是看到上位即将夺得社稷,或者是上位已经当了皇帝才来投靠的。 看着满堂功臣,朱元璋更为感慨,“如今你们都有了爵位,也都是朝廷大员。我现在是皇帝,自然不能亏待了你们!” 不管是内心真的感激,还是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华盖殿里的众人纷纷起身谢恩。 “只是给我记好了,大事还未做完!”朱元璋说道,“这江山社稷还没有一统,你们可不能偷懒!” 四川还没有收复,云贵等地也没有纳入版图,朱元璋心里还着急呢。 马寻忍不住浮想联翩,他也没觉得已经大一统了,可是想想看现在的大一统和以后的大一统还有些区别。 尤其是云贵这些地方,更是让人不免多想。 后世的人习以为常,但是在明朝之前,云贵几乎很少是汉族政权统治。 先秦时代有滇国,秦汉时期是西南夷,隋唐到了宋朝时期基本上是南诏国。 随后是元朝统治云贵,可是汉族政权真正的统治云贵、将这些地方纳入中原版图,还真的就是从明朝开始。 朱标敬了一圈酒之后来到马寻身边,“舅舅,怎么不去和众叔伯喝酒?” “喝不过他们,我还是不去凑热闹。”马寻看了看朱标,担心说道,“标儿,少饮点酒,你这个岁数不适合多喝酒。” 朱标压低声音说道,“水,碗里都是水。就开始喝了几杯,脸红了就换成了水。” 朱标随即也笑着说道,“其实这些叔伯大多数也都心里明白,只是不揭破而已。” 这么一想也对,朱标身边跟着提着酒壶的太监。这太监看到朱标酒杯空了就甄酒,而那些勋贵可不会给太子倒酒。 常遇春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来了,“太子、国舅,咱们去喝酒,在这聊什么呢!” “常大哥,你回去肯定被说。”马寻就忍不住吐槽了,“嫂子要说你,婉儿也得说你。” 常遇春顺势坐下,“那我也歇一歇,那些人太能喝酒了,真要是烂醉如泥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 对于常遇春看着粗豪的外表下有着敏感的心思,朱标和马寻一点都不意外。常遇春要是一点都没有心机,就不可能成为朱元璋的心腹。 朱标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都是自家人,也不说虚的。常叔,您能不能别怂恿舅舅去打仗?前几天舅舅提了一下,倒是我在娘那里挨骂。” 这肯定是夸大其词,真挨骂肯定是马寻去挨骂。无非是朱标抱怨几句,马秀英也会有些不满。 常遇春正色说道,“太子,真不是我怂恿国舅,是他想去打仗。国舅虽然是读书人,可是心里也豪迈,哪个真男儿不想去灭了鞑子?” 马寻用力点头,错过了就没机会了。按照现在这趋势,以后会不会有捕鱼儿海大捷都难说。 朱标就更加抱怨了,“舅舅成亲快一年了还没动静,我明年和婉儿也要大婚。爹娘现在都在催我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马寻的压力与日俱增,刘姝宁的压力估计更大,因为大家现在都在催啊。 只是实事求是的来说,结婚一年没有身孕,这也是正常,不存在百发百中啊。 要是过段时间再没动静,马秀英肯定要急着给马寻纳妾了,先有了子嗣再说。 常遇春就心领神会了,随即也说道,“我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满京城谁不知道国舅最会生孩子!” “常大哥!”马寻不满的说道,“你这话听着就刺耳,有你这么说的吗?”郭兴醉醺醺的来了,看到马寻就开心,“还是小弟的法子灵,我得给你磕一个。” 马寻连忙说道,“郭大哥,拿我寻开心呢?” 同样醉醺醺的郭英更是拦都拦不住,“多亏了小弟,要不然我就难有子嗣!都别拦着,我给小弟磕一个!” 郭兴连忙说道,“都别拦着!我就一个儿子,我家老二先前一个儿子都没!要不是小弟,老二就没儿子,得磕一个!” 这话我越听越别扭,郭英有没有儿子还难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汤和也跌跌撞撞的走来,“那我也磕一个,还是小弟的法子灵,我以后的儿子肯定多!见了我爹娘、姨母,我说话都响亮!” 汤和父母早逝,是跟着他姨母一家生活的。 封候拜将自然值得开心,延续宗族血脉对于一些人来说,更是无比重要。 “汤大哥,别凑热闹了行不行?”马寻头大如斗的说道,“郭二哥就算了,你先前就有子嗣,和我没关系!” 郭英得意了,“都听听、都听听,你们不能给他磕头,就我能磕头!” 这阅读理解也都是满分了,主要是其他人还在起哄,觉得这是应该的。 没办法啊,谁让郭英此前没子嗣。以前可以说是出征在外不方便,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听了马寻的那些建议,这就有动静了。 郭英觉得他准备了好几年的名字都能派上用场了,以后他儿子就叫‘郭镇’。 如果真的是儿子,肯定就不是历史上的那个驸马郭镇了,因为这都要提前至少一年多出生呢。 现在在京城,不只是一些勋贵知道提高生育率的窍门,有些信息也开始朝着民间扩散。 朱元璋也跟着在起哄,老弟兄有了子嗣,他肯定高兴啊。 而看着马寻慌慌张张、局促的样子,那就是另一种乐趣了,谁让这小舅子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呢。 李善长、汪广洋等人忍不住摇头,马寻和淮西的那些人关系越发好了,尤其是和陛下心腹的那些人,已经抱成团了。 想要争取这位国舅几乎成为了天方夜谭,以后想要和一些人斗,说不定根本没机会。 毕竟马寻的身份和地位都特殊,绞尽脑汁想的计策,说不定还不如这位国舅在皇帝、皇后以及太子面前的一句玩笑话管用。 本来想要削弱皇帝核心的一股力量都难,现在再加上马寻游刃有余的在和这股子核心力量相处,对于有些人来说,压力与日俱增。 马寻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他的存在对于不少人来说就是一种震慑。 更何况他还帮着皇帝、皇后在不断建立医治伤兵的事情,帮着皇后在施慈善、提升人口等,这都是在招揽军心、民心啊! 这个看似什么都不争的国舅比起徐达等人更难缠,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不断的巩固、提升帝后在民间的威望,在笼络权贵。 闹哄哄的赐宴结束,刘姝宁俏脸通红,“我不胜酒力,今天又喝了点。” 马寻也吐槽说道,“我就知道肯定躲不过去,常家嫂子在就少不了要喝酒。” “常家嫂子护着我,没让我多喝酒。”刘姝宁就笑着说道,“其他的一些嫂子劝酒,我不好不喝。” 也对,有些时候马秀英和一些开国勋贵的夫人话说不到一块很正常。 因为那些中年妇女很多都是村妇出身,这些年要是只会享受的话,就成了那种颐指气使、粗鄙的‘贵妇人’。 刘姝宁也说道,“夫君想必不知,现在好多勋贵人家的都有了喜讯。有些嫂子高兴,有些嫂子就不太高兴了。” 家里子嗣艰难的肯定高兴,可是如果本来就有嫡子、还不得宠爱的,那说不定就不高兴了。 毕竟朱元璋虽然强调嫡庶,以后承袭爵位等也是按照嫡庶来。 但是真的不是每个人都爱嫡子,更何况有些人家的就算是有儿子,还未必是嫡子呢。 “这些事情我们管不上。”马寻伸手握住温香软玉,“我掐指一算,好像时间又对上了!” 虽然都成亲近一年了,可是刘姝宁有些时候还是会害羞。 有些时候她真的怀疑马寻当年四处流浪的时候在学些什么,最主要的是现在也教了她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抓紧办正事啊,马寻想要得到更多的自由、想要被真正的当做大人,就得有孩子,这是一个先决条件! (本章完) 第153章 又开始党争了? 第153章 又开始党争了? 洪武三年过去了,洪武四年到来。 马寻觉得一切都正常,无非就是大朝仪,以及按照惯例的正月出兵。 当年陈友谅杀徐寿辉自立,徐寿辉部将明玉珍不服,随后自称陇蜀王、称帝。 如今继位五年的明夏皇帝明升才只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而且大臣都很粗暴,不肯居于他人之下,现在的明夏忙着内斗。 朱元璋此前也多次书信招谕,只不过明夏态度暧昧。 既然蒙古的威胁暂时解除,朱元璋就在大年初三宣布汤和为征西将军,周德兴为左副将军、廖永忠为右副将率京卫荆襄舟师由瞿塘趋重庆。 傅友德为征虏前将军,顾时为左副将军及何文辉等率河南陕西步骑由秦陇趋成都。 分别出师,由南北向四川进发。 同时朱元璋也下令徐达、常遇春分别前往北平和太原,这两人明面上的任务是练兵。 可是谁都知道这都是在为打完了四川之后,朝廷就要考虑彻底歼灭盘踞着和林的元帝、王保保了,大明的战争不会停下来。 马寻用不着打仗,可是农历二月中旬就是会试,他也得努力了。 这一次的科举非常有意思,因为高丽那边还有‘留学生’也要下场科举。只是他们的水平不高,到时候会照顾一下给与名额。 虽然提前进行了摸底考试,知道这些学生的能力一般,不过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 “舅舅!”常茂看到马寻非常开心,“外甥给你拜晚年了!” 这么说没问题,因为马寻是过了元宵节才从宫里出来。 “那也没压岁钱。”马寻记仇,说道,“你怎么在你爹娘面前搬弄是非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替你做主选妻?” 常茂立刻憨厚的抓了抓脸,“我记岔了?我分明记得舅舅说过想要我在读书人家选个温婉的良配。” 随即常茂朝着刘姝宁跪下,“舅母,外甥给您拜年了!” 刘姝宁立刻笑着说道,“早给你们几个备好了压岁钱,你先来领。” 常茂喜笑颜开,舅舅现在是越来越难糊弄,可是想要讨好舅母简直易如反掌。 回府后的马寻还是和以前一样,家事不用管。以前有徐蛾帮忙打理,现在有了刘姝宁,家里的事情更加不需要操心了。 常升来了,邓愈、徐辉祖几个很快也跑了过来,不只是跟着练兵的那几个,淮西人家的很多都跑了过来。 不只是因为马寻的身份,也是因为这些淮西人家走的比较近,逢年过节的孩子们还是要互相拜会一下。 马寻这也是在宫里住到了元宵之后,但是不管怎么说礼节不能少,就像马寻和刘姝宁也准备了一堆压岁钱,总是要发出去才行。 “这拜个年,我的俸禄都没了。”马寻就吐槽说道,“我迟早给讨回来,算起来我们还是占便宜。孩子从出生就能要钱,这几个我前些年都不用给压岁钱。” 对于马寻的‘精打细算’,刘姝宁也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就是不能送的太重,要不然也不好看。” 朱元璋也初步定下来了文武百官的岁禄,正一品九百石,从一品七百五十石,到了正九品六十石,从九品五十石。 目前来说管着一家老小吃喝肯定没问题,可是指望拿着大明的俸禄发家致富,那就不现实了。 现在大致是南方每石米五钱到一两白银,而北方则是七钱到一两白银。猪肉和鱼虾的价格相对稳定,一斤大约是十文。 以现在的计量单位,一石一百二十斤,一斤十六两,一两十钱,一钱十分,一分十厘。 宝钞,现在宝钞可没有影,朱元璋暂时还未发行宝钞。 马寻和刘姝宁还在宅家,日子也非常的安稳。 何大来了,说道,“国舅爷,外头有个文官求见。说了不见,他就说他是国子学祭酒。” 马寻愣了片刻,“国子学祭酒不是魏观吗?你应该认识的啊?” 何大挠头说道,“那人说魏观去年就迁为苏州知府了,他是继任。” 马寻想了想说道,“那就叫过来吧,魏观不是国子学祭酒了,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刘姝宁强忍着才没笑出声,马寻这个‘掌国子学事’简直是在开玩笑,名义上该管理国子学,可是已经不只是甩手掌柜那么简单了。 国子学祭酒换人了都不知道,这还真的是失职。 到了正堂,马寻见到了一个中年人。 王祎也知道马寻不认识他,直接说道,“下官国子学代祭酒,拜见徐国公。” ‘代’,在大明的官场比较正常,类似的是‘试’,有些官员想要转正就得努努力。 马寻好奇问道,“魏观呢?我记得他先前还是做了些事情,升官了?” 王祎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马寻,一五一十的回答说道,“月前魏知府迁任苏州知府,已经赴任了,下官继任祭酒。” 马寻就为魏观开心了,“这么说来他是升官了,从从四品的祭酒升任正四品的知府,这是好事。他有才学,现在又能治理地方,以后大有可为啊!” 王祎脸色更加古怪了,因为马寻说的话乍一听有道理,可是怎么看都违和。 首先是年龄对不上,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此老气横秋的评价四五十岁的中老年,而且魏观这可不算是‘升官’。 看似是升了一级,可是从清贵的祭酒成了地方官,这就不属于很多人眼里的高升。 王祎随即说道,“原苏州知府陈宁为官苛刻,人称‘陈烙铁’,士绅、百姓多有怨言。” 马寻就点头问道,“这个陈宁为官这么苛刻?陈烙铁,这是个酷吏?” 王祎就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人本就是镇江小吏,早先就投效陛下。曾任兵部尚书、参知政事、中书右丞,去年贬官为苏州知府,如今蒙中书左丞举荐,复为御史中丞。” 这么听起来是个‘老人’了,是最早追随朱元璋的文官之一了,只不过这也是起起伏伏的。 忽然间马寻觉得不对劲,胡惟庸、陈宁。 这可不就是胡惟庸的党羽吗? 看起来胡惟庸这个看似‘本分’的中书左丞,现在也开始越发加快自己掌控大权的脚步了。 从先前是李善长的马前卒,变成现在在不断的发展壮大,在拉拢着一些人、培养自己的党羽。 果然是执掌了中书省,权力的欲望就会迅速的膨胀,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一般。 马寻看向王祎问道,“你这一次过来是什么事情?” 王祎其实不想来找马寻,因为魏观被贬官,明面上的说法是苏州知府的空缺,以及魏观在国子学祭酒的位置上做的不太好。 可是作为浙东人,王祎非常清楚魏观被贬,那是因为得罪了马寻。 王祎是义乌人,他曾经跟着元代‘儒林四杰’之一的黄溍求学,而黄溍的得意弟子就有宋濂。 王祎就回答说道,“徐国公,朝廷过些时候就要举行抡才大典,贡院已经收拾出来了。” 贡院就在夫子庙,从六朝起便是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素有“六朝金粉”之誉。 考场收拾出来了,意思就是让马寻这个主考官去接收考场。 马寻随即关心问道,“陛下下达旨意命我为主考官了吗?” 王祎一下子也愣住了,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大明第一次会试,皇帝选定了马寻为主考官。可是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旨意下达,似乎大家都忘了。 这也不怪朱元璋或者王祎,因为一切看似都是天经地义了,大家也都觉得这件事情是定下来的。 王祎随即立刻回答说道,“下官明日就上奏章,请陛下定下主考官人选。” 马寻立刻露出笑容,“这才对嘛,等陛下下了旨意,我才好办事。那就这样,你早点上奏章,万万不能耽误了抡才大典。”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马寻现在就有这趋势。 他这个主考官对于会试的事情都没有太上心,现在反倒是责怪王祎等人没有提醒。 王祎也只能感慨官大一级压死人,同时也感慨这位国舅名不虚传,果然就是油滑、狡黠的性子,根本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偏偏装糊涂,不留下任何可让人攻讦的把柄。 等到王祎离开,马寻忍不住开始在想一些事情了。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胡惟庸案短时间内肯定还不会爆发,这个胡惟庸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只是再琢磨一下,去年杨宪被诛之后,大体上觉得文官那边非常的安分,没有什么小动作。 可是今年就不一样了,徐达、常遇春、汤和等一批勋贵先后离开京城,这些文官就开始不安分了。 这么一想的话,今年说不定还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呢。 算了,先不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开年之后马寻手头上的工作可不算少。 继续练兵不说,还要带着朱樉等人回凤阳,还要主持科举,以及朱标大婚这件大事。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必须要办好的事情,这也都集中在上半年。 这也就意味着马寻根本没有什么闲下来的时候,他只是不上朝而已,从来都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勾栏听曲,这只能幻想一下! (本章完) 第154章 鸿门宴 第154章 鸿门宴 忙碌的马寻刚出宫没两天,就又一次的被召进宫。 “你姐夫、外甥一会儿就过来。”马秀英笑着对马寻说道,“年也过完了,该办事了。” 马寻心里有数,回答说道,“今天国子学祭酒去找我了,魏观怎么就给贬了?” “还不是你外甥觉得那人和你处处合不来,就给贬了。”马秀英笑着回答,“你管着国子学,祭酒和你不对付,办事肯定不方便。魏观也算有些本事,外放当个知府最好。” 这就是朱标了,虽然觉得魏观在国子学会掣肘马寻,但是也不会直接杀了。 毕竟魏观还是有些能力,在大明缺文官的时候,要人尽其才。最多只是魏观不适合在国子学祭酒的位置,在其他位置或许还不错。 “王祎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可能谨慎些。”马寻就吐槽说道,“选来选去,还都是浙东人。” 马秀英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的大明就是如此局面。 本身就缺文官,而自在士林之中有些名声和威望的大儒更是少的可怜。选来选去,基本上也就是在浙东这个圈子里选人。 随后姐弟两个也闲聊着,马秀英忽然问道,“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马寻吓了一大跳,也有些慌了,“怎么了?怎么了?” “你是郎中,你说怎么了?”马秀英盯着马寻的神情,好似是要看出什么破绽,“我本就是有气疾,早些年也不太注意,是该到时候了。” 马寻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你身体挺好的,这两年也非常注意,能有什么事情!” 马秀英如同神探附体,说道,“去年年底姝宁就拐弯抹角打探我的状况,你大外甥一向孝顺倒也罢了,老二几个这些天也殷勤。还有你姐夫,他什么时候这么顺着我?” 这一下马寻是真的哭笑不得了,这个乌龙看似有点大。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有些误会也正常,医生劝人‘吃好喝好’,那肯定让人多想。 马寻就解释说道,“这事情本来不好意思说,就是妇人的事情。你现在这个岁数爱多想,是不是时常还莫名其妙的就想发脾气,或者好端端的就流泪?” 马秀英下意识的点头,这些状况确实有,她甚至有些时候还非常懊恼了。怎么就控制不住脾气了呢,现在的日子好着呢,怎么比早些年还要喜欢胡思乱想! “这叫更年期。”马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说道,“我最初不好打听,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提醒了一下姐夫和外甥,他们做的没错,就是你想太多。” 马秀英顿时更加在意了,仔细的追问起来更年期的一些事情。 问清楚后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可是也越发觉得马寻的医术,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在外面多宣扬,好好的年轻人就会看妇人病。 这要是传出去了,马寻的名声就被毁了,马家也要被很多人笑话。 马秀英随即明白了,“也就是说这时候我控制不住脾气,你姐夫这才让着我?” “也不能这么说,还不是您二位感情好。”马寻就说道,“也就是姐夫好,外头多少当丈夫的才不理这些事情,还要说人矫情。” 马秀英笑着点头,她显然也认可这些。 虽然朱元璋的身份在不断变化,可是这两人的感情没有变化。 不管马秀英是那个大帅的义女,还是说朱元璋是被大帅猜忌的将领,或者是现在的皇帝、皇后,两个人首先是夫妻,不会谈及君臣。 “这个事情你不许对你姐夫说。”马秀英就提醒说道,“现在一算我得有一两年的好日子,趁着你姐夫让着我,我得作威作福。” 马寻实在是不知道这对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愿意掺和。这时候只能用力点头,马秀英是他姐,自然是向着自家姐姐。 再说了,马秀英所谓的‘作威作福’,那也就是说说,她心里有分寸呢。 两个人继续说着话,朱元璋带着朱标来了,“小弟来了啊。” “姐夫。”马寻起身打招呼,“标儿。” 马秀英白了一眼朱元璋,朱元璋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也没在意。妹子如今容易多愁善感、心思敏感,那就多让让。 再说了,自个儿粗枝大叶的,当了皇帝之后脾气也越来越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做了错事而不自知,妹子发脾气肯定是有原因的! “舅舅明天得上朝。”朱标连忙打圆场,说道,“明天得下旨让舅舅为主考官,这事情都定下来许久了,怎么到现在都没下旨呢!老二几个回老家,也得下旨才行。” 朱元璋也笑着说道,“咱们一家子人早定下来了,外头人也都知道。这事情是办的有意思,一个个的都给忘了。” 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忘记走流程了。 朱元璋随即也开口说道,“正好趁着这时候,你去领了五城兵马司。既然你主考,官差还是少不了,贡院也得兵丁护卫。” 马寻就担心的说道,“姐夫,这不合适吧?五城兵马司,这是要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 朱元璋就笑着说道,“亲王、郡王的王妃之父没有官职,到时候就授不管事的兵马指挥、副指挥。你现在先领起来,反正你在大都督府、在中书省都有官职。” 兵马司,这可是首都的公安以及城管,这一下责任重大了。 而且理论上来说,五城兵马司归兵部,可是正式的称谓是‘兵马指挥司’,一听就知道属于大都督府管辖。 这就是制衡了,说到底就是京城的一些日常防卫等太重要了,这个事情得平衡一下才好。 朱标也说道,“不是说舅舅还要回老家吗?正好亲军都尉府的人也派过去一些,第一次会试绝对不能出差错。” 朱元璋一唱一和的说道,“上回常茂那些小子在闹市纵马,我就有心让你舅舅执掌五城兵马司。你舅舅仁善又不缺威仪,知道体恤百姓,又不会畏惧权贵。” “这倒是,舅舅执掌五城兵马司,勋贵子弟谁敢犯法、闹事?”朱标也连忙吹捧,“而且舅舅现在在练兵,又有军功在,他执掌京城防卫最合适。” 马秀英也忽然插话说道,“他现在是大都督府右都督,可是不管京卫。他练的那些人充入五城兵马司,右都督手里好歹也该有些兵马。” 马寻晕乎乎的,他忽然觉得这就是鸿门宴,可惜现在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家三口一阵迷魂汤的灌下去,马寻要是不执掌京城的防卫,那就是不忠不孝,不知道为姐姐分忧、不知道爱护外甥了。 更何况他品德天下皆知、勋贵敬畏,最适合执掌五城兵马司,保证京师的日常秩序了。 生怕被进一步压担子的马寻开口说道,“我检查完贡院,就带着老二几个回老家。” 朱元璋立刻说道,“这是应该的,你先带着他们回老家。一路上以行军的要求来历练他们,到了老家给他们安置好吃住就行。” 朱樉等人回到凤阳,肯定不会吃苦,也会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 马寻问道,“那差事呢?标儿先前让我去查一查勋贵有无侵地、不法,要看看原籍百姓有无欺压后迁之民,这事情老二几个能不能做?” “舅舅明面上查,亲军都尉府的人暗地里查。”朱标就建议说道,“老二几个要是有能力为舅舅分忧最好,他们几个迟早要管点事情。” 还不如之说给朱樉几个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要不是我比较敏感,说不定就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了。 看到马寻点头,马秀英说道,“标儿是你外甥,老二几个也是。他们几个岁数小,也不如标儿稳重、老练。给他们几个扔老家虽不至于被人欺负,只是他们见识少难免被人哄骗。” 马寻心领神会的说道,“我先安顿好他们就回宿州,等到会试之后,我再去凤阳。反正离得近,我也喜欢到处跑。” 朱元璋和马秀英就非常开心,朱樉等人回老家自然不用担心没人伺候。可是也需要担心这几个小子被有心人诓骗,或者是让他们学些坏习惯。 还是马寻常过去看看最好,毕竟这个长辈能治的住朱樉等人。 年轻、身体好,而且身份也够、时间相对充裕,从京师到凤阳两边跑,这个任务只能是马寻领着,其他人不合适。 朱元璋这一家三口忙于国事,让七十岁的李贞来回奔波,那更不合适。 马寻仔细算了一下,他接下来确实很忙。 可是再一仔细一想,我怎么好像要成锦衣卫了? 这可不行,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绝对不能是我,要不然以后的麻烦事更多! 一顿鸿门宴之后,马寻身上无法推卸的职务就多了,很多事情就好像只有他才能去办一般。 回去就先规划一下,时间紧、任务重,半点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五城兵马司、亲军都尉府,还好知道我没本事镇住京卫。”马寻拍了拍旺财的脑袋,说道,“你看着吧,咱兄弟俩要是哪天当了应天府府尹都正常!” 朱元璋这一家子,还真的是信任他啊! (本章完) 第155章 放出恶犬 第155章 放出恶犬 皇帝办事的效率很高,马寻上朝了,立刻就听到了皇帝颁发圣旨。 徐国公奉旨主持大明第一次科举,以及令徐国公护送秦王等诸皇子回凤阳祭祖。 大家对此都接受了,本来这些事情都有消息传出,只是现在明确了而已。 下朝回家的马寻在寻思着安排事情,何大立刻跑来说亲军都尉府的人求见。 派到马寻跟前的亲军都尉府的人不是毛骧、不是蒋瓛,不是高级特务。 不过也不能因此小看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朱元璋的心腹,是亲军都尉府的中坚力量。 一旦扩大‘锦衣卫’的规模,这些人立刻就能升官。 尤其是看着何大喜笑颜开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觉得认识这些人。 马寻看向何大,直接问道,“认识?” “这是五九的小子,得有两三年没见着了。”何大就喜笑颜开的说道,“我这命都是五九救的,先前还给他烧纸了。” 马寻奇怪的问道,“五九?” “国舅爷,姓伍。”领头的青年伍堪就说道,“叔伯们口音不大一样,差点都给说岔了。” 马寻笑了起来,“那就是自家人了,那我使唤起来就不客气了。” 何大连忙说道,“国舅爷,就别客气。这些小子就得好好使唤,这是给他们历练、长本事。” 在何大的认知里就是这样,上位也好、现在的国舅也罢,看得起他们这些人、信任他们这些人,那才安排一些重要任务。 伍堪也连忙说道,“我等奉命听从国舅差遣,自然以国舅将令为尊。” 马寻说道,“一会儿去五城兵马司,令人去围了贡院。仔细查看考舍、水井,让礼部的人也快点过来。” 何大奇怪的问道,“国舅爷,不去衙门办事啊?” “没时间去衙门。”马寻就笑着说道,“事情全都压在一起了,你一会儿去找文英,让他把回乡的兵马安排好。” 何大立刻说道,“国舅爷,这不是得找保儿吗?” 看看,何大这些人就是‘自家人’,李文忠现在是曹国公、左都督,但是何大下意识的称呼还是‘保儿’。 但是也没人觉得是什么问题,这就是不折不扣的‘长辈’。 “军令是保儿下达,人是文英安排。”马寻打趣说道,“你打了二十年的仗都没打明白,怪不得让你除役来我这里做事。” 伍堪就笑着说道,“国舅爷,何叔和俺爹一样,只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先前我和炜比武,殿下骂我们不长脑子只管厮杀。” “炜还没有回来?”马寻关心问道,“太平府那边还没有找到人?” 去年炜就听从马寻的建议回太平府去找他娘的遗骸了,这都两个多月了。 伍堪回答说道,“还没回来,说是发动了不少老卒,殿下也令人去问老兵了,好些人都给忘了。” 不是忘了,而是很多当年和云一起镇守太平府的老兵都死了。 简单的闲聊之后,何大、伍堪等人就立刻开始忙起来了,他们有任务在身。 马寻看向徐蛾说道,“去隔壁一趟,让常茂过来。” “舅舅!”一眨眼的功夫,常茂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舅舅,叫我有啥事?” “我不在京的这些天,我给你个差事。”马寻直接说道,“我给你安排三个亲军都尉府的人,你每天领着人去贡院转一圈。” 常茂诧异问道,“贡院?我去干什么?” 马寻说道,“你去干什么?我不在京城,你替我去巡检!每天都给我大张旗鼓的过去,打着将旗去贡院。要让京城百姓、士子知道你在巡检,知道我大明会试严格。” 随即马寻说道,“对了,下午不军训了。你们几个小子每天给我骑马在京城转,但凡看到士子给文武官员投拜帖,当街拿下!” 常茂又是激动又是忐忑,“舅舅,直接拿下士子投入大狱不好吧?” 马寻都乐了,“谁让你将他们投入大狱了?是让你记下士子的名字,记下那些收拜帖的文武官员的名字!当着街,你就要嚷嚷开是奉我之命,明白吗?” 常茂虽然有些一头雾水的,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智将,现在更是一个半大小子,哪里懂那么多的事情。 不过既然舅舅这么正式的给他任务,那肯定要办好才行。 兴冲冲的常茂立刻往家跑,“娘,快给我取甲胄!” 常蓝氏有些气恼,“今天练兵能让你摸刀?穿轻便点!” 常茂这几个小子练兵,每次都给练的不轻。至于训练的内容大家都知道,现在基本上还是队列之类的,‘进阶’的战场厮杀还没有怎么接触。 常茂得意起来了,“舅舅给我下了将令,让我天天去贡院巡检,让我天天在京城巡视!” 常蓝氏意外了,“真是你舅舅给你的差事?别又是两边乱传话吧?” 这就是常茂的‘前科’了,·两边瞎传话。要不是马寻和常遇春关系好,说不定还真的要被常茂这小子得逞了。 常蓝氏仔细想了想又问道,“你舅舅真让你去做这些事情?” “让我去贡院,还说给我亲军都尉府的人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还要大张旗鼓的过去。”常茂就得意的说道,“其他人只能去京城巡检,舅舅最喜欢的还是我!” 常茂有理由这么得意,亲舅舅蓝玉可是将他当做眼珠子一般,基本上就是百依百顺。 而马寻这个‘假舅舅’,虽然外甥一大堆,可是显然对常茂是最不一样的。哪怕邓镇那小子现在想着表现、就会拍马屁,不过还是无法取代他。 常婉好像明白了一些,“舅舅让你去贡院?让你们在街面乱跑?” “不信你们去问舅舅啊!”常茂直接说道,“小事我敢瞎说,大事我哪敢瞎说!” 常蓝氏恼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娶妻的事情会是小事,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两头骗,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一下常茂偃旗息鼓,他也没想到自己两边添油加醋说些事情这么快就败露。 常婉随即又说道,“一会儿肯定是要去问问舅舅、舅母,舅舅信任你让你办差事,你可别办砸了。” 看着常茂兴高采烈的跑去翻甲胄,常蓝氏说道,“以后对你舅舅多些尊重,他救了你爹不说,还处处提携你弟弟。” “娘!”常婉笑着抱怨说道,“第一回见着舅舅的时候,我就不缺礼节。后来我对舅舅可更为敬重,淮西这些人家里头,就我和常茂是真的敬重舅舅。” “邓镇那小子说不准。”常蓝氏就笑着说道,“你舅舅有本事暂且不说,还是品行好。他处处提携常茂,还不是看在太子的份上。” 常婉微笑点头,其实她也知道常茂的资质一般。 指望常茂青出于蓝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这小子能够学到‘舅舅’一半的品行和能力,以后太子就高兴了。 真到了那时候,以后的‘皇长孙’都有了依靠。 这边的母女还在说话,一个护卫匆匆跑来,“夫人,国舅夫人来了。” 常遇春一家去马寻家里不需要通报,马寻、刘姝宁两口子来常家也都是直接进来。但是府里的人,肯定先跑去说一声。 “嫂子。”刘姝宁看了看,笑着问道,“常茂不会是跑出去了吧?” 常蓝氏笑着埋怨,“小弟给常茂安排点事,那小子咋咋呼呼的,估计是在翻甲胄、兵刃。” “我家夫君也是担心嫂子误会,让我来说一声。”刘姝宁就笑着说道,“朝廷第一次抡才大典,就怕有疏漏。这才让淮西人家的小子们上街,杜绝一些流言蜚语、彰显朝廷取士公正。” 常婉不理解的问道,“舅母,常茂这些小子能办成什么事?” 刘姝宁说道,“还不是担心有些士子为了中榜就想着投效一些达官显贵,我朝此前没有这般事情,但是其他朝代有些此类事情。” 常婉大概明白了,大明没有这类事情,那是因为以前没有会试。 而历史上有些朝代就是如此,士子为了中榜,会在科举前将自己的文章送给达官显贵,甚至当街拦住一些达官显贵的车马。 读书人不一定清高,为了金榜题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常蓝氏感慨着说道,“还是小弟心思缜密,上位选小弟为主考官真是选对了。” “嫂子就别夸了。”刘姝宁笑着抱怨说道,“我家那口子就喜欢把人往坏处想,这一次让常茂这些小子去街面拿人,弄不好让常茂他们得一纨绔的名声。” 常蓝氏不满说道,“这些人本来就是纨绔,现在能做点正经事,那才是好事。再说了,我家常茂要名声也没用。” 常婉也在点头,马寻的名声好不要紧,因为那是本身性格好、品德出色,这也是皇后教的好。 但是常茂以后不一定就非得是品行贤良,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就行。纨绔一点都不要紧,甚至可以有些狂悖等。 最主要的是能为太子办事,这就足够了。 看看马寻现在做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将常茂朝着特定的方向引导么。 为皇帝、为太子办事,不一定就是非得打仗,也可以是出面做一些看似名声受损的事情。 只要对朝廷有利,那就足够了。 (本章完) 第156章 万无一失 第156章 万无一失 天子脚下从来都不缺少一些王侯将相、权贵少年,自然也缺少不了一些轶事。 现在的应天府就时常可以看到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坐在高头大马上,一个个的穿着武服,身边还有一些提着哨棒的护卫。 要是放从前,大家会敬而远之,这些十来岁的少年郎说不定是哪个达官显贵家的子弟。 当然听说这些少年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此前闹市纵马被国舅逮到了,罚站之后拎去兵营操练呢。 不过这些少年现在就盯着那些儒生打扮的人,一个个的就盼着抓住这些士子模样的人犯错,然后好去邀功。 平时都是将他们当孩子,好不容易才给了他们正式的工作。 这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一般,甚至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还有心实的,直接就堵在一些文官的府邸门口,进去的人、出来的人都要问清楚,到底是不是读书人,家里的亲戚有没有要科举的。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这些得罪不起的勋贵子弟都是得了大明第一科主考官徐国公的命令,严打士子向文武百官投稿。 以至于有些想要借宿在族中长辈、乡邻的士子都匆匆忙忙的搬走,哪怕自认为问心无愧,可是谁敢沾半点闲言碎语啊。 马国舅是要严打科举舞弊,甚至半点嫌疑都有可能被他揪住不放。 不只是即将赴试的士子不敢冒险,那些文武百官现在恨不得立刻和一些士子划清界限。 那位国舅爷‘清高’,有些时候又不懂变通,再加上皇帝、皇后无比信任,做事一点都不讲人情。 没看到郑国公长子每天都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检查贡院吗,礼部的那些人据说被折磨疯了,现在都在怀疑贡院的墙不够高、有人翻墙去作弊呢。 天可怜见,贡院到时候会落闸,内部也会有差役护卫、维持秩序等。 “爹,舅舅还是厉害。”朱标就非常佩服,“科举这事最怕不公,我大明第一次科举就怕有闲言碎语。” 朱元璋也点头说道,“你舅舅心眼多,他这么一闹,百姓先想着取士肯定公道。” 朱标也笑着说道,“就是这个道理,试题泄密、考官包庇,这都是科举最怕之事。舅舅现在这么一弄,谁敢和这些士子扯上关系。” 朱元璋考校一般的看着朱标,问道,“还有呢?” 朱标愣住了,仔细想了很久才问道,“儿子愚钝,想不出来其他。” 马秀英笑着说道,“你舅舅故意让勋贵子弟上街,这些人以后给你留着。现在就在给你做事,还是要提醒一些人文武之间离的远一点。” 朱标恍然大悟,随即说道,“怪不得就是那些小子们整天耀武扬威,宋师还说他府中的人都不敢出门了,走哪都有人跟着。” “那些小子现在没有官身、没有我的旨意,只是按你舅舅的话在做事。”朱元璋笑着说道,“你舅舅这人坏,这些小子惹出事,到时候就是小子们胡闹。” 马秀英不满的看了一眼朱元璋,随即对朱标说道,“你舅舅确实油滑,现在百姓提起此事以为是朝廷旨意。文武百官提起此事,也只能说是你舅舅肆意妄为。” 朱元璋语重心长说道,“勋贵子弟这点好,有些时候做事不用担责。旨意不一定要明发,让人去办事就行,你舅舅这点就学得好。” 那些勋贵子弟虽然没有官身,可是谁都知道惹不起。 惹了这些人,就是招惹了那些淮西人。更何况这一个个的还是得了马寻的安排,这个大佛身后更是皇帝、皇后、太子。 马秀英就说道,“有些事情说不准无法避免,但是你得先把声势造出去。百姓信了、认了,好多事情就不怕有太多波折。” “用人也是这个道理,你是太子、储君,手下的人办成了事情就行。”朱元璋也跟着说道,“办事讲手段,有些时候就不好太一板一眼。” 抓住机会就教导朱标,这也是朱元璋、马秀英的一贯做法。 朱标今年就要大婚,现在也在学习理政了。 不过还有很多需要继续学的地方,用人之道更是要学。 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规划里,朱标一旦有了子嗣,立刻名正言顺的去观政,到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处理国事,而不是现在这样手把手教着处理事情。 一家三口说着话的时候,朱樉求见。 看到朱元璋,朱樉哭丧着脸说道,“父皇,舅舅让我明天宿在军营,随二哥检阅安排回乡护卫兵马。” “这是好事,你抱怨什么?”朱元璋不高兴了,“你是诸王之长,就该办这些事情!” 朱标其实能理解朱樉,虽然朱樉等人对军营很熟悉,可是到底是皇子啊。 平时也都是锦衣玉食的,现在直接给打发进军营,那可不就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么。 哪怕朱樉不会真的吃苦,但是相比起现在的生活,生活品质肯定下降一截。 马秀英也不高兴的批评说道,“你舅舅盼你长进,为何不要老三、老四宿在军营,还不是看你有些本事!” 朱樉是真的要哭了,闹了半天舅舅欺负我,是因为我值得被欺负啊! 看看父皇母后说的,舅舅为什么不折腾其他人、偏偏折腾自己,那不就是看重他才折腾么! 朱标也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次你领着弟弟们回乡,事情肯定不会少。提前开始历练,这样才好为父皇分忧。” 朱樉已经可以预感到自己前途一片黑暗,还没出京就开始办事了。 等回到了老家,舅舅不知道要安排多少事情了,做不好到时候不只是舅舅责骂了,父皇和母后估计都要动手了。 想要说理都没地去说,唯独能指望的姑父,到时候肯定也是和舅舅站在一道,要语重心长的教诲了。 看到朱樉哭丧着脸离开,朱元璋更加来气,这么些个儿子里,也就是标儿省心、有本事。 “还是得给小弟说一声,老二几个太不成器了。”马秀英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他哪里都好,就是太过骄纵孩子。” 朱元璋也不高兴的说道,“舅舅打外甥,天经地义的事情。咱俩个不在,标儿不在,他最多说几声。” 朱标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虽然舅舅打过老二几人,但是那都是有了明确的旨意,平时都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基本不动手。 马秀英更为生气,“总说我们惯着孩子,他像什么样!老二几个要是不成器,都是他惯出来的!” 不知道差点被冠上‘误人子弟’、‘溺爱子嗣’头衔的马寻仔细看着伍堪送来的奏报,随即笑着点火烧掉。 副考官、出题官等人的家世等查的一清二楚,师承何人、门生故旧等,也都要查清楚。 这些自然是朱元璋等人的工作,不过马寻还是要知道才行。 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太多可担忧的地方,因为不只是马寻重视此事,满朝上下都重视这事。 归根到底,大明第一次会试,没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出差错。 心满意足的马寻觉得事情在按部就班的来进行,感觉非常良好。 刘姝宁脸色有些红,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夫君,我月事还没来。“ 马寻愣了一下,算一下这都晚了五天了,“伸手。” 刘姝宁立刻伸出手,马寻果断摸向脉搏。 以刘姝宁的脉象来看,频率非常高,差不多一分钟得有一百次以上了。而且短而有力,这都是符合滑脉的特征。 虽说贫血、风湿等病也可能造成滑脉,但是如果妇女无病而见滑脉,可判断为妊娠。 马寻深吸一口气,强忍激动,“何大,立刻去宫里,去太医院请善儿科的太医过来。骑着马去!” 何大转身就跑,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刘姝宁更为激动,也非常紧张,“夫君,这是有了?” “我拿不准,有滑脉迹象。”马寻就笑着说道,“你放宽心,这事情不急。” 能不急吗? 刘姝宁现在是真的急。 徐蛾也喜笑颜开,连忙扶着刘姝宁,“夫人小心些。” 马寻都无语了,“这才不到两月,能有什么好小心的?” “差点忘了老爷是神医。”徐蛾笑着扶着刘姝宁,“老爷,要不要去给殿下报喜?” 刘姝宁也立刻看向马寻,按道理来说肯定是要派人去报喜。 至于什么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对外人说,这是没问题。 可是马秀英显然不是外人,刘姝宁真的要是有喜了,得立刻去给她报喜。 “等太医过来了再说。”马寻有些急了,“派人去催一催,怎么还不过来?” 马寻显然也是有些欢喜的厉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看着马寻的样子,刘姝宁自然更为开心。她其实觉得肯定是有了,要不然她的丈夫不会是如此模样。 而徐蛾显然也是这个观点,让太医来只是多一道保险,自家老爷的医术是那些太医绑一块都比不上的。 自家老爷摸了摸脉,就诊出来是不到两个月,这不就是神医吗? 马寻这边坐立不安,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小弟,可是有了?” “爹娘庇佑,咱家有后了!” “舅舅、舅母,大喜啊!” 我叫的是太医,不是皇帝这一家三口! (本章完) 第157章 大喜 第157章 大喜 刘姝宁疑似有了身孕,自然是一大堆人开心。 可是现在最紧张的就是几个留着山羊胡的太医了,因为不只是皇帝、皇后在盯着他们,国舅也在注视着。 三个太医轮流诊脉之后,一个老头立刻跪下,“恭喜殿下,国公夫人有喜了。” 看看,太医也是聪明人,孩子虽然是徐国公的,但是当家的还是皇后。 马秀英大喜,立刻豪气说道,“赏,府中上下都赏赐一番。” 说完马秀英就要抹泪,“小弟,咱们这就去给爹娘报喜。” 在皇宫就有徐王祀,这就是专门为马秀英祭奠父母而建的。 与之对应的是奉先殿,那是朱元璋祭祀祖宗的,不过奉先殿规模更大,这也没人说理,能为马太公在皇宫建祀,这就是对马秀英、对马太公的重视。 要不然看看历史,有几个皇帝会在皇宫为岳父建祀的? 马寻连忙拦着马秀英说道,“一会肯定去,我明天就动身回宿州。” 马秀英立刻点头,“应该如此,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告诉爹娘一声,我马家有后了!” 以后马家就不只是马寻这么一根独苗了,马秀英也觉得她对得起列祖列宗,找回了弟弟不说,现在马家也开枝散叶了。 随即马秀英说道,“姝宁,一会儿跟着我回宫。” 马寻急了,“姐,她就留在家里,我能照顾的好。” 按照马秀英的做法来,刘姝宁进宫后要等到生完孩子才能出来。 再让马秀英发挥一下的话,孩子出生了,得满月、满周岁,说不定就跟李景隆一样,什么时候出宫都说不定呢! 朱元璋也连忙说道,“妹子,这事情你还是听小弟的。他是郎中,你不放心就派人过来照料。” 朱标也连忙劝道,“娘,舅舅和舅母都成家了,眼看着就给我添表弟了。让舅母去宫中待产,别人怎么说舅舅!” 马秀英显然是欢喜过头了,当初马寻不愿意住在宫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宫里不自在。 现在要是将刘姝宁也接去宫里,是有一些不合适。更何况马寻是‘神医’暂且不提,安排一些嬷嬷来照料,那也是手到擒来的。 “一会儿给你泰山写信报喜。”马秀英拉着刘姝宁的手,怎么看这个弟妹怎么喜欢,“还是诚意伯厉害,给我教出来这么好个弟妹。” 以前马秀英就比较喜欢刘姝宁,那是因为性格,是因为这是弟妹。 而现在刘姝宁有了身孕,地位一下子又要提升一大截,这是‘亲弟妹’了,是马家的功臣。 要是再争口气,生个大胖小子,那显然就是马家第四号人物了。 马秀英、马寻,再加上以后的马家小子,刘姝宁也只能排在第四位。 刘姝宁虽然开心不已,不过还是有些分寸,“姐,这也都是赖爹娘护佑,方才能让我有福为家中延续血脉。” 听到刘姝宁这么说,马秀英更加开心了,这弟媳识大体,位置也摆的正,一切都是以马家为主。 “重八。”马秀英就看着朱元璋说道,“我侄儿出生,你得封骑都尉。” 这个骑都尉就是从四品的勋阶,最高的勋阶就是左右柱国。 朱元璋立刻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等侄儿满十岁,到时候就封世子!先给个骑都尉都算少了,给个上轻车都尉合适!” “从四品就够了。”马秀英看着刘姝宁的肚子,非常期待,“我侄儿有个四品官身,到时候入宫求见都容易。” 这是真的欢喜坏了,这孩子还没出生呢,就想着能入宫去看姑母的事情了。再说了,孩子就算入宫,马寻不带着,刘姝宁也该陪着。 马寻这时候就没有再说什么,骑都尉只是勋阶,比起文武散官还要‘有名无实’,不算是正经官职。 朱标就笑着说道,“还是舅舅厉害,说了今年一准添个子嗣。我得想想,我的笔墨纸砚还在,得送给弟弟。” “早了、早了。”马寻也是喜笑颜开的,说道,“姐、姐夫,以后不能惯着孩子。” 朱元璋就立刻说道,“是儿子就取名马祖佑,小名就叫驴儿。” 朱标立刻掏出一张纸,说道,“爹早就给舅舅嫡长一脉取好了字辈,以后都是取一字,舅舅再选一字。” 按朱家的习惯了,字辈再加上五行相生的原理取名。 不过在马寻这里放宽了要求,只是选字辈,没有要求五行相生了,毕竟马寻也没有按五行来取名。 “祖义归宿德,贤昭养孝友,溯根行慈恩,万朝自奔驰” 马寻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自家姐夫弄出来这字辈一点都不奇怪。 选字也不一定是多么讲究,但是大多都是有着对后辈的期盼。 估计朱标那一支的‘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都已经拟出来了。 看看是对马寻的期盼,其实也都是在强调马寻的身份、强调马秀英的恩德,让马家人、让以后的朱家皇帝学会感恩。 至于马祖佑、驴儿,其实也就是强调对孩子的期盼,这孩子对于马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像朱元璋,他的儿子清一色的木字旁。 朱标给朱元璋添个嫡长孙,朱元璋立刻就可以忘记字辈、五行相生,弄出来个‘朱雄英’。 没办法,总有个别孩子是最特殊的,有些所谓的规矩也可以打破,更何况这是朱元璋自己定的规矩呢。 马秀英显然没有任何意见,这件事情她显然也知道。有了侄儿,对于她来说更重要。 虽说现在是男孩还是女孩还不知道,可是只要有了动静,那就行了。 马寻的身体没问题啊,总归是可以生出儿子的。 马寻有后,这是不折不扣的大喜事。 马秀英在仔细的叮嘱着马寻和刘姝宁,生怕这小两口有什么疏忽。 至于马寻是个郎中,看似对于育儿之类的也有心得,但是心得归心得,会不会自己照料是另一回事。 郎中,也可能就是‘纸上谈兵’,教别人育儿的理论头头是道,自己带孩子就是手忙脚乱,这都正常。 “一会儿我安排几个人过来,都是老手了。”马秀英心情很好,还是舍不得放开刘姝宁的手,“现在就安心养胎,其他的别管。” 马寻也说道,“正好我最近也有不少事情要做,也没空照顾姝宁。这事情是得让姐来帮忙,要不然也不行。” 刘姝宁就连忙说道,“姐,我没那么娇气。当初姐怀有身孕的时候还要守着和州,还要为姐夫分忧,我现在只需安心在府中即可。” 刘姝宁这也是有了身孕就有底气,她以前偶尔称呼马秀英为‘姐’,对朱元璋的称呼一直都是‘陛下’。 现在不一样了,有些场合可以称‘姐夫’了,也没人觉得不对,而是觉得她终于成了自家人。 马秀英说道,“那不一样,爹娘现在都不在了,你娘家也没人来照顾你,这怎么行!我那会儿也是没法子,再说了,你姐夫家的大嫂一直在忙前忙后,还能真的不管我?” 朱元璋就在旁边点头,他当年打下滁州之后,姐夫带着保儿,大嫂带着文正和侄女们去投奔了。 马秀英怀有身孕的时候,可都是大嫂一直在忙前忙后。 所以朱文正虽然不在了,但是朱元璋一直都感恩他的兄嫂。封朱守谦为靖江王,待遇如同亲王,这也都是朱元璋认为天经地义的,是报答兄嫂恩情。 更年期的马秀英又控制不住情绪,“重八,回头老二几个回老家,让铁柱也跟着回去。” 朱元璋立刻点头说道,“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 在凤阳修建的明皇陵里葬着的可不只是朱元璋的父母,还有他兄嫂、侄儿的遗骨。 朱元璋随即看向马寻,说道,“弟妹的二哥现在是在军中吧?”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笑着说道,“也是个有志气的,这一次从征四川。举贤不避亲,他本就是得青田先生衣钵,可以重用。” 马秀英和朱标都忍不住看向朱元璋,马寻也都感觉到意外了。 以前朱元璋对刘伯温的称呼,私下里多数就是一个没注意‘刘老匹夫’脱口而出,现在居然称为‘青田先生’了。 看来马寻有后,高兴的不只是马秀英。 马寻就抢先说道,“姐夫,还是等战事结束再说吧。我那舅哥要是能立军功,我自然帮忙讨要官爵。现在就封,早了点。” 马秀英也劝着说道,“给了小弟官爵就行,以后看着关照点姝宁娘家,哪能这么封官加爵的。” 朱元璋也只能偃旗息鼓,他的妻子、舅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即使是这样的开心时刻,也不想得到更多。 这让朱元璋有些时候都心生无奈,他是真心想要照顾马秀英的娘家、想要多照顾马寻。 可是这姐弟两个始终都是觉得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不愿要更多的好处。 这不是假客气,是真的不想要。 朱元璋看向朱标,朱标就轻笑着微微摇头,他也没办法啊。 别人富贵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恨不得扑过来要好处。可是现在好了,我实实在在的亲戚,你敢给好处,他们就敢急。 姐夫是这样,小舅子也是这样,我朱重八想要照顾自家亲戚,就这么难! (本章完) 第158章 今时不同往日 第158章 今时不同往日 刘姝宁有了身孕,马寻很快就会有子嗣了。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事,对于马寻来说肯定是大事,对于马秀英来说更是大事。 姐弟两个喜笑颜开的去了皇宫的徐王祀祭祀,然后就是马寻立刻准备回宿州了。 好在他不是‘朝臣’,不用每天都上朝。给他安排了一堆差事,不过这些也都是手下有人在做事,用不着他时刻盯着。 更何况这一次也就是回去几天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马寻也没忘记去给李贞说一声,其他人家暂且就不说了,但是李贞这个大姐夫必须要通知。 这不只是对朱元璋的尊重,更是对李贞这个德行出色的长者的尊重。毕竟马寻来到京城之后,也没少受李贞的照顾。 结婚生子。 这两件大事都办了,马寻的‘地位’就提升了,以后就不再只是单纯的‘弟弟’,要开始真正的将他当做大人来看待了。 “国舅爷,咱们得歇一歇了。”何大控着马说道,“再这么跑下去,得错过宿处了。” 虽然归心似箭,不过马寻也从善如流,“那就歇着,真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就在前头驿站歇一晚,明天再走。” 何大立刻安排人前去前方的驿站,马匹不用换,但是人得歇歇、马匹也需要歇一歇。 驿站的人准备好了热水,而马寻直接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准备睡觉。 “国舅爷。”何大又来了,说道,“按脚程算,咱们辰时动身,明天傍晚能到宿州。” 马寻心里有数了,“你去安排,我到时候肯定能起来。” 虽然不需要昼夜兼程,可是早一点回去也是好的。马寻这些人都是一人双马乃至三马,所以马匹的消耗不算大。 何大就安心了,其他人肯定都能起来,可是自家这位国舅爷一年到头都是爱赖床、睡懒觉,现在府里都是经常其他人都吃完早饭,国舅爷还没起身。 看到何大要走,马寻问道,“这一趟跟着出来的除了咱们家的,这都是亲军都尉府的?” 现在虽然还没有飞鱼服,可是有‘刻期冠服’。 这一次跟着出来的不少人都是金额交脚幞头,诸色辟邪宝相裙袄,铜葵束带,皂纹靴,刻期冠、方顶巾,衣胸背鹰鹞腰线袄,诸色阔扁丝缘,象牙雕环行滕八带鞋。 这样的打扮,一般都是校尉级别的,或者是侍仪舍人。 尤其是跟着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比较年轻、看着也精干,估计都是‘上直’,这是真正的亲军标配。 何大就说道,“问了领头的,大多数都是亲军都尉府的,就喜欢嘀嘀咕咕、打探消息。” 虽然是军人出身,可是何大这样的人天生不喜欢‘特务’。 “这都安排过来了。”马寻有些挠头,“现在还用不着查案啊,这么早就安排人过来,怕是以后也赶不走了。” 何大不解的问道,“国舅爷,怎么就赶不走了?” “皇后殿下的意思也就罢了,关键是陛下的意思啊。”马寻解释说道,“这些人现在在我手底下听用,以后就是用来纠查百官、监督勋贵的。” 何大立刻吐槽说道,“国舅爷,这差事不能接。先前杨宪就是做这事的人,军中的弟兄都不喜欢他们。你可是国舅、国公爷,哪能做细作!” 杨宪的名声不好,不只是因为他是‘杨逆’,也因为是朱元璋手底下早期的特务头子之一。 何大就继续说道,“还有毛骧、蒋瓛、宋忠几个,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就喜欢听墙角、打探消息,你随口说句话,他们就给报上去了。” 这才哪到哪啊。 等亲军都尉府变成锦衣卫的时候,这些人就是无孔不入了。 不过马寻对此也不是很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 主要也是他觉得锦衣卫这样的机构应该存在,监督百官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锦衣卫还负责收集军情。 不只是对于国内的军情等收集,也会收集大明之外诸国的情报。 最多就是锦衣卫不能太过跋扈,这些人权势太大的话,说不定会制造一些冤假错案。 和何大随口聊了一些事情,马寻就安然进入梦乡。 没事的时候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现在有事情,马寻也早早的醒了。 吐掉嘴里的白沫,马寻看了看牙刷,“还要改进,可惜牙膏弄不出来。” 旺财溜达着走了过来,看起来是吃饱了。 “你还没动静,不争气啊。”马寻就拍了拍旺财的脑袋,炫耀说道,“你争点气的话,我子女一人配一头驴。” 旺财又甩动两下耳朵走了,看到它甩动的尾巴,马寻恼了。 因为这种肢体语言,是在表达着烦躁! 一切准备就绪,马寻等人再次出发了,早点赶回宿州非常重要。 骑着马的马寻看向身后,“领头的那个,陛下只是让你们护卫我回去?” “国舅爷,标下亲军都尉府统领校尉赵大勇。”赵大勇立刻回答说道,“陛下只是令我等奉国舅爷将令,听侯差遣。” 现在的卫所一般五千六百人,有五个千户所。 不过亲军都尉府稍微有些不同,除了千户所之外还有下辖的其他机构。 这也正常,朱元璋以后还会继续提升亲军都尉府的地位,到时候的锦衣卫就是亲军卫之首,指挥使的官职也是正三品。 这个特殊的机构,到时至少会有十四个千户所。 马寻点头说道,“这一次到了宿州之后,你们差出五人先回凤阳。不以官身回去,是迁民还是投靠亲戚,你们自己决断,能做到吗?” 赵大勇立刻回答说道,“回国舅爷,标下明白。” “只查勋贵占地,探听可有勋贵子弟横行乡间。”马寻就回答说道,“我大约再过半月到凤阳,若是查出有勋贵、地主不法,在诸王入凤阳地界,你们拦路告状!” 赵大勇不是寻常的士兵,只是听到马寻的话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国舅爷可能是动真格的了,这是要在诸王回乡的时候给所有勋贵、地主下马威啊! 马寻随即说道,“宿州是我老家,这一次也留三人。查清宿州官员、地主、乡绅可有不法,我外亲之家也要查清。” 在宿州马家是没人了,可是还有一些亲情,只是离的不算太远。 比如说武俱、武忠,算起来是马秀英和马寻的表亲,而武姓也是新丰里的大族。 何大大咧咧的说道,“国舅爷用不着担心,皇后殿下故乡,谁敢造次?” “难说!”马寻就不认可的说道,“你看看京城里就该知道,有些勋贵人家还算本分,可是府中奴仆仗势欺人的可不少。” 何大一想也有道理,说道,“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上回好像听说谁家仆役在府中老实本分。结果转头看着他回家了,还有人伺候!” 听着一时不理解,可是也很容易领会。 无非就是谁家是高门显贵,在府里做事的人看起来地位不高。可是‘下班回家’了,这位勋贵府中的仆役居然在自家养着仆役、当着老爷。 马寻随即笑了起来,说道,“你要是不在我府里呆着,回去也是老太爷。” “我才不跟我儿子住。”何大嫌弃的说道,“还是国舅府自在,让我种田也种不明白。等我岁数再大点,我回去带孙子。” 虽然身体残了,可是跟着国舅爷好歹能够去军中转转,偶尔还能捞着机会行军。 打了小半辈子的仗,何大这样的人也不适应普通的农家生活。更何况他一直认为自己要报君恩,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马寻。 马寻是真的骑术精湛了,现在骑着马还能自如的和人说话,前年回宿州的时候,上马都有些不太明白。 最主要的是故地重游,前年是他又黑又瘦、一头杂乱的短发,牵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驴,拖着快要散架的车架、载着老旧的棺椁回来。 那时候人嫌狗厌,四处陪着小心打听新丰里的位置等。 而现在不一样了,带着近百个精锐骑兵,鲜衣怒马、神采飞扬的回来了,武家的人都等着徐王庙了,热情洋溢的迎接着马寻这个表亲。 可惜啊,皇后怎么就冒出来了这么个弟弟呢。 要是没有这个弟弟,说不定就是我们武家人能被陛下选中、承袭爵位! 马寻也是热情洋溢的和这些表亲打招呼,随后搀扶着一个武姓长者去徐王庙。 这是马太公的玩伴,也是一眼就看出来马寻就是马太公的儿子。 “表伯,也是有劳您老人家看护先父陵墓。”马寻扶着老头,说道,“要是您老人家舍得,我给武忠带走,帮他讨个官身如何?” 老头立刻开心了,颤巍巍的说道,“还是你们马家人仁义,皇后也没少接济咱们,你庄里的好些粮食也给了咱们。” “都是实在亲戚,是应该的。”马寻就笑着说道,“我现在又不能回来,我看让武俱为承祀官如何?去我姐那讨个官职,好歹拿个俸禄。” 老头更加开心了,大儿子被马家小子带走,去谋个出路。 小儿子现在在徐王庙得承祀官,应该也是有品级的,给表叔(马太公)看护陵寝,也是该做的事情! (本章完) 第159章 做该做的事 第159章 做该做的事 马太公是大明第一个亲王,即使是追封的亲王。 而现在徐王陵、徐王庙还在持续的建造,因为还要建享殿等等。 按说徐王庙祭祀也没人说理,不过马寻还是拎着锄头、拎着柴刀到了陵冢前。 守陵户也好,或者是武家的一些人也罢,他们平时也会仔细维护徐王陵,但是那是他们的事情,马寻也要做自己的事情。 何大等人就远远的守着,看着马寻一会儿砍掉一些杂草、一会儿培土,要不然就是坐在墓碑旁边絮絮叨叨的,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武家的人更是不能靠近,前年马太公才送回来,去年马秀英带着刘姝宁回来祭祖。 那会儿也是这样,是马秀英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一大堆事情。 有些时候看看,皇后也好、国公也罢,和寻常人家的晚辈上坟也没多少差别。也就是看似排场大一点,看着更加的尊贵、有气场。 祭奠结束,马寻自然是需要和武家这些表亲聚一聚。 虽然以前没有什么往来,甚至就算是马秀英对于武家也没多少感情。不过既然回来了,好歹也是要聚一聚、稍微的认一下亲。 没别的原因,单纯的就是因为这里是祖地,是马太公的老家。 祭告结束,简单的和乡亲聚一聚,马寻这个一些人眼里的大人物就再次启程了。 来去匆匆,这也是应天府和宿州比较近,所以来回也比较方便。 或许现在的马寻算得上权贵,只是满朝文武对于他忽然消失几天,一个个的也都不奇怪。 甚至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离开了京城,谁让这是一个不上朝、不坐衙,甚至是近乎不理事的国舅呢。 不要说大封功臣的这些勋贵了,就算是一些四品以上的官员,就没一个看起来比马寻轻松的。 下船的马寻骑着马、牵着驴进入京城,立刻看到了邓镇。 这小子坐在马背上,双手抱膀、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在盘问着一个‘书生’。 “舅舅!”邓镇看到马寻非常开心,果断放过倒霉的书生,“这人又是江西的,他是揭傒斯的门生。” 揭傒斯,被称为‘元儒四家’之一,参与修辽、金、宋三史。 马寻就笑着说道,“看着都五六十岁了,你也注意些分寸。” 邓镇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还自称是江西解元,在蒙元当过小官。前些年正值下太乱、便辞官回家,去年中的解元。” 一时间马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皓首穷经也算得上是一种常态。 有些人可能是年少得意,看起来也是读书的种子。只是步入科举之后,屡试不第也是常态,不要说五六十岁的举人、进士了。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就是个童生,一辈子都别想中个秀才。 马寻看似是读了一些书,可是让他下场考试,科举的第一关县试肯定都过不了,这就是现实。 马寻看着邓镇,问道,“江西的人多?” “除了江西的,也就是浙江的了,要不然就是江南各府的。”邓镇就立刻邀功说道,“常茂他们都盯着各个达官显贵的府邸,我盯着城门口,查清楚这些人的来路。” 南方本身就是文风更盛一些,这一点马寻不奇怪。而以科举来说,江南、浙江、江西,现阶段是重点地区。 以后会多一个福建,这几个‘省’的士子质量很高,以至于很多南方学子‘科举移民’,跑去北方参考。 马寻勉励说道,“继续查着,你做事我放心。” 邓镇立刻挺起胸膛,得到了表扬自然开心。至于自己现在还是三两排骨一般,那没什么,以后肯定能成为彪形大汉。 马寻就这么骑着马离开了,而先前被邓镇盘问的白头发‘解元’羡慕的看向马寻。 刚才那少年就是惹不起的存在,是卫国公的长子。 而刚才这个骑马过去的青年,虽然还不知道具体身份,可是显然身份更为尊贵。 马寻刚到自家府邸就看到常蓝氏和常婉。 常蓝氏有些嗔怪,“小弟,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还拿不拿我们当自家人了!” “嫂子,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马寻立刻叫屈,“我前脚知道,后脚就进宫祭告先祖,然后就回乡报喜去了。” 马寻说的也是实话,自从知道刘姝宁有了身孕,他是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至于没有告知常遇春一家也没什么可说的,到底不是真正的亲戚,过段时间再通知也正常。 常婉就笑着说道,“舅舅,这几天府里可来了好多人。陛下和殿下都来了,这事情瞒不住。” 马寻顿时也笑了起来,他想要低调都低调不了。没办法,前些天朱元璋一家三口欢天喜地的跑来,这动静可不会小。 即使没有摆出仪仗等,可是皇帝那一家三口骑着马匆匆赶来,不知道多少人都知道了,毕竟马寻住的这片区域不少达官显贵。 再看看皇后欢天喜地的样子,以及马寻忽然间消失了好几天,大家也都能猜明白事情。 常蓝氏就笑着对马寻说道,“弟妹的菠菜、肝肾和柑橘没白吃。” 现在没有叶酸,那就只能是‘食补’,毕竟作为大明头号育儿专家,理论知识丰富的马寻去年近乎是一整年都在和刘姝宁备孕。 努力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坐实有了求子妙方的名声,不过他的一些理论看起来也是越来越有含金量了。 别人用着行,马寻自己用着更有效果。 马寻随即关心问道,“嫂子,这几天来我家里的人不少?” “好些都是咱们淮西的人,要是其他人也都给拦着了。”常蓝氏就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不会惊扰弟妹,大家也都有分寸。” 淮西的这些人听到了风声,第一时间想着的自然是送来贺礼等,不一定就是非得见到马寻或者刘姝宁。 礼多人不怪,总之是要看到自家的礼单等进了国舅府的门,这才值得开心。 马寻就笑了起来,“我先前还说过个年没少给小辈们压岁钱,和姝宁还在琢磨早点生个孩子回本呢。” 有些礼也是没办法完全回绝,那就先收着,瞅准了时机还回去就行。 常蓝氏笑着开口,“弟妹现在要安心静养,我和婉儿就不客气了。有些人想送礼,我们也给挡回去了。” 马寻就立刻感谢说道,“那还得劳烦嫂子和婉儿继续帮忙,我一向不喜欢人情世故,只是有些人情难却。” 常蓝氏和常婉自然也明白这点,这就是她们主动来的原因。 马寻这个人有些时候太客气,对谁也都比较和气,所以不太喜欢拒绝人,当然也不大亲近一些人。 而刘姝宁现在虽然贵为国公夫人,只不过书香门第出来的,面对一些淮西人在年龄上、阅历上也差点。 最主要的是马寻和刘姝宁都是‘斯文人’,而不少淮西人是不太讲理的,这时候就需要常蓝氏坐镇了。 和常蓝氏、常婉闲聊几句,风尘仆仆的马寻就先进屋了。 刘姝宁看到马寻关心问道,“夫君这么快就回来了,累了吧?” “能有什么累的,只是骑骑马、歇在驿站。”马寻就笑着说道,“比出征的时候不知道强多少,用不着住军帐。” 刘姝宁想起来趣事,说道,“秦王前天来了一趟,估计是想要抱怨住军帐的事情。他在军营里,曹国公和文英天天在操练他。” 这倒霉孩子还是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马寻回宿州了。 马寻一听也乐了起来,“玉不琢,不成器。明天我也去趟军营,保儿和文英还是不舍得给老二下点狠功夫。” 刘姝宁也不会去劝,她知道马寻对几位皇子极为疼爱。 可是疼爱归疼爱,要求严格的时候也非常严,责骂、批评都是常态了,偶尔还会动手。 一开始她还会有些担心,那几位毕竟是皇子。可是现在见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这事情也只能是马寻动手、动嘴,其他人可不行。 马寻随即关心问道,“岳丈还没有回信?” 刘姝宁摇头说道,“到底相隔数百里,哪有那么便利。” 马寻这一行人是快马加鞭,但是刘姝宁给刘伯温的报喜的信件等,就不好加急了。 所以信件就算是送达晚几天,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寻和刘姝宁现在就是处在欢喜的状态,两个人现在也有说不完的话。 就连徐蛾都能看得出来,国舅爷和国舅夫人此前虽然也恩爱,可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而现在再仔细一想,可能就是缺了点‘亲情’。 有了子嗣,哪怕现在只是怀有身孕的阶段,马寻和刘姝宁之间的气场看似也更加融洽了。 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现实,孩子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 说说话、聊聊天,好好的休息休息,这就行了。 以至于现在马秀英都不需要马寻进宫了,人回来了就行,她知道了就可以了。 现阶段的弟弟重要,可是眼看着也没有特别重要了。对于她来说,侄儿才是她最在意的! (本章完) 第160章 操练外甥们 第160章 操练外甥们 马寻心情愉快的来到了城外,来到了军营。 李文忠、沐英和朱樉立刻赢了过来,“见过舅舅。” “在军中就用不着如此,该以军职为先。”马寻就笑着开口,“说起来还是该以老二的将令为主,他是亲王。” 朱樉就连忙讨好说道,“舅舅,军中虽然是说爵位、身份,可是父皇的旨意才是最重。” 马寻说的有道理,因为私下里还是要注意官职、爵位。 可是朱樉的话同样非常有道理,在军中不一定就是爵位高的就是主将,以后说不定会出现侯爵指挥国公的事情。 看了看四周,马寻问道,“兵马准备的如何了?” 李文忠笑着回答说道,“还是以飞熊卫和羽林左卫沿途护卫,再加一些辅兵。” 正兵,也就是卫所里的五千六百人。而在这些正兵之外,也会有些辅兵,这是帮忙处理后勤等一系列事务。 马寻看向朱樉,问道,“你也是回过老家的,沿途有多少驿站、一共多少路程,你心里清楚吧?” 朱樉立刻点头说道,“虽不会全都记得,但是大致有数。再说了,我要是领兵,肯定再派人去探路。” “那好,这一次你带兵回去。”马寻直接开口,“大军行军,一路安排你来做主,我不说话。” 朱樉一下子愣住了,瞬间有些慌张,“舅舅,您是认真的?” “就是几百里路,只是两卫人马,这还是从京师到帝乡。”马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么些事情你安排不好,以后还怎么给你父兄分忧?” 李文忠和沐英也都愣住了,他们也没有想到马寻直接将行军的事情给甩给朱樉了。 指了指朱樉,马寻说道,“你自小就在军中历练,现在也十六了。你二哥、三哥这个岁数都在外头打仗了,让你安排行军,有什么不好的?” 朱樉连忙解释,“舅舅明鉴,我不是畏缩,就是忽然被舅舅委以重任,又是忐忑又是开心。” 马寻就再次做出安排,“五天后大军开拔,老四不是一直自夸骑射无双吗?他为先锋塘骑,探路的事情他来做,出了差错我治他的罪。” 看了看朱樉和李文忠,马寻说道,“一会儿让老三直接去领军令,老四岁数小、做事不稳妥,老三负责后勤辎重。” 这一下朱樉心里的压力陡增,让老三、老四来打下手,那两小子也才十四、十二。 这一下好了,作为主将,朱樉的压力就立刻上来了,他真的要开始指挥全军、安排部将了。 最主要的是一旦出了差错,‘监军’就要立刻骂他,甚至打他,就算是从‘大将’被贬为小兵,也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看着忧心忡忡的朱樉去忙着准备军务,马寻笑着问道,“这么对老二,是不是狠了点?” “还是舅舅心疼秦王。”李文忠就笑着说道,“秦王殿下率军回帝乡应该没事,军中之事他们本来就了解,无非是此前没有独自领军。” 沐英也跟着说道,“舅舅安排的周到,本来就是上直卫所,将士精锐不说,沿途也并无匪患,最适合秦王殿下练兵了。” 马寻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说了再多也没用,还是得练才行。” 随即马寻对李文忠说道,“你记得早点在大都督府下达军令,文英去趟兵部,这些事情也得办好。” 李文忠和沐英更加没意见,大都督府强势,可是理论上也和兵部互相制衡。 最主要的是虽然很多事情此前都开始安排,不过即使是国舅、皇子,那也要有分寸,调动两个卫所的兵马就需要朝廷的明确旨意。 李文忠心情很好,对马寻说道,“舅舅,我军中现在有不少人在练重弓。本就是稍微改一改就是,以后和鞑子结阵,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沐英也连忙说道,“舅舅,二哥的军阵一向严谨。重弓配弓弩,鞑子的骑步兵根本近不了身。” 别看沐英是有些本事,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出色的青年将领了,但是他对李文忠也是非常崇拜。 这也很好理解,李文忠的战绩就在那里,谁看了不崇拜呢? “魏国公和郑国公现在去练兵了,你也要抓紧了。”马寻就小声说道,“我思来想去,去打和林的时候得三路大军。” 李文忠正色说道,“舅舅,我想的也是如此。大概率是魏国公领中路大军,郑国公和我各领左右两路军。” 说是三路大军,名义上也是以徐达这个大将军为主,这一点大家也都没意见。 可是常遇春这个副将军和李文忠这个左将军有着绝对的自主权,近乎就是和北伐时一样,三路大军各自有着各自的任务。 沐英讨好说道,“舅舅,真的要是去打和林,带着外甥呗?不管是跟着二哥还是跟着舅舅,那都是我的福气。” “舅舅为何不能领我出征?”李文忠装作不高兴的说道,“文英,别整天给魏国公、郑国公吆喝,他们喊了两年了,都以为舅舅肯定会跟着他们出征了!” 沐英随即也愣了一下,徐达和常遇春想要带着马寻出征不是秘密,大部分人也下意识的认为一旦马寻随军,必然是跟着这两位大将军当中的一人。 李文忠随即看向马寻说道,“舅舅,您还是和我一起出征,战场上的事情我们商议着来。” “保儿,我就算是不太懂军事,也不是那么好诓骗。”马寻哈哈大笑,“真的到了出征的时候,你才是主将。我才不跟着你,到时候被你训斥下不来台。” 旁边的沐英也是在笑,别看二哥说的好听,真的到了军中,二哥的将令严格,是谁都不能违背的。 更何况沐英也清楚,他的二哥不需要担心‘功高震主’,舅舅真要是出征,肯定是不会跟着二哥。 “舅舅!”朱棣兴高采烈的来了,“舅舅,真的让我为先锋?” 看着这小子一副激动的样子,马寻说道,“快点回去找你父皇、母后要些甲胄和漆弓,好歹是先锋大将,行头一定要足。燕王大旗打起来,那才威风。” 朱棣更为激动,脸都涨红了,“那我这就回宫,舅舅。给我五十骑就行了,用不着太多塘骑,我肯定能沿途探查军情!” “去找你二哥商量,他是给你五十骑还是给你一百骑,我不过问。”马寻就笑着说道,“只是你给我记好了,误了军情,你二哥不罚你,我先罚你!” 激动的朱棣抱拳说道,“末将领命,愿立军令状!” 对于朱棣的这些激动,马寻等人也能理解,毕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领军’。 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所以表现的稍微有些亢奋也是情有可原。 大家也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朱棣的这些表现还不算是太夸张。 夸张的来了,比如说朱棡,“舅舅,要不然让我为先锋吧?不让我领大军就算了,让我安排辎重叫什么事情?”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不明白?”马寻板着脸训斥道,“一路军粮消耗、战马损耗等,你记清楚。但凡超出了合理之数,那就是你无能!” 朱棡更加郁闷了,行军路上肯定是有军粮或者是战马等消耗,只不过这一切也都是需要在规定的数字之中。 他现在就要负责押运辎重,分配大军的物资了,这可就是个细心才能做好的工作了。 二哥是主将没问题,可以率两卫兵马。老四那小子是捞着了,可以率塘骑先行。 偏偏我这个老三倒霉,出风头的事情做不了,只能去安排辎重了。又苦又累还不显军功,甚至是现在抱怨几句,就被骂的不轻。 看着朱棡郁闷的样子,马寻显然也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这些安排轻易是不会做出改变,除非是朱元璋或者朱标下旨,要不然朱樉几个就要按照这些安排来办事。 马寻只负责压阵,只负责带着外甥们回凤阳,他准备当一个甩手掌柜就好,只需要将外甥们一路的表现记下来就行。 表现的好就鼓励、肯定,表现不好的地方就记下来批评,以及最为重要的报给朱元璋那一家三口。 安排好这些事情,马寻马不停蹄的出发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都给我仔细检查着!”常茂意气风发的站在贡院门口,“谁要是偷懒,小爷手里的鞭子饶不过你们!” 趾高气昂的常茂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叫唤,看到旺财扯着脖子在叫唤,脸上的跋扈神情瞬间变得谄媚。 “注意些,你是勋贵子弟不假,只是用不着刻意如此。”马寻忍不住教训说道,“所谓威仪,不是说你话说的凶就行。你品行好,其他人也敬畏你。” 常茂立刻讨好说道,“舅舅教训的是,我就是想要学舅舅。只是我本身没有德行,只能跋扈一些才让人敬畏。” 马寻也没有多说什么,常茂虽然跋扈了一点,但是也不算什么。 看着这小子现在在尽职尽责的办事,这就值得肯定了,毕竟常茂这样的勋贵子弟本可以吃喝玩乐。 但是现在呢,一个个的都是在办着差事。 这还都是不被朝廷正式承认的差事,这些‘打黑工’的小子们跟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尽职尽责,马寻才是最开心的。 (本章完) 第161章 聪明人太多 第161章 聪明人太多 马寻忙了一天的事情,事情确实挺多。 兵马之类的事情其实不用操心,李文忠等人会安排好,那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贡院那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倒不是说常茂多么出色。 而是礼部的那些人现在紧张着呢,生怕被马寻抓住把柄,上上下下对于即将开始的会试都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元璋拿着几份奏章回到了乾清宫,“妹子,妹子。” “母后给二哥他们送衣物去了。”朱静茹就赶紧回答说道,“刚走一刻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朱元璋点头,接过朱静娴端来的茶,“你们大哥没来?” 朱静茹摇头说道,“皇兄没来,就是派人送来了信报,我们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朱元璋更加满意了,他是‘嫡庶神教’的坚定拥趸,而且重男轻女。 即使朱静茹、朱静娴是嫡女,不过到底是女儿,那么在很多的事情上就和儿子有区别了。 “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到马秀英回来,朱元璋笑着说道,“小弟怎么就姓马了?这要是我朱家人多好,做事都一个样。” 马秀英打趣说道,“还好他是我马家人,真要是你家的人,老二几个哭都没地方哭。” 朱元璋也是笑了起来,他和马秀英对朱樉等人的要求比较严格,在教育的问题上也不松懈。 可是实事求是的来说,他们教育的侧重点也更加集中在能力方面。 而现在的马寻是一个很好的补充,不只是盯着朱樉等人的能力,更在意品行。 想了想,朱元璋试探的说道,“妹子,你去和小弟说一声,对老二几个好一点。” “心疼儿子了?”马秀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小弟对老二几个还不够好?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有几个舅舅能有小弟那么好的?” 朱元璋连忙说道,“小弟对老二几个好,这事情也都是看在眼里。就是他训起老二几个,我这个当老子的都心疼。几个孩子加一块,我也没小弟训的多。” 真是心疼儿子了,虽然偏心厉害,可是朱元璋本质上也是有些溺爱、纵容子嗣的。 马秀英想了想说道,“我看就让小弟训着,你舍不得训孩子,我也舍不得。标儿是能管得住老二几个,只是以后老二他们也得有个怕的人。” 听到马秀英这么说,朱元璋也偃旗息鼓了。 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在安排一些以后的事情。 朱元璋自然不担心朱樉等人在朱标的手底下胡来,可是到时候有些事情朱标也不好处理。 真的到了那时候,马寻这个当舅舅的就可以出面了。 即使那时候朱樉等人是藩王,得了旨意的马寻还是可以去管一管、去进行责罚。 朱元璋随即吐槽说道,“看小弟的做派,他是恨不得标儿明天就当皇帝。管着老二几个,就是在给标儿分忧。” 马秀英也不否认,也跟着吐槽说道,“标儿才是最坏的那个,知道咱俩宠着老二几个,有些事情他就在他舅舅跟前说。咱们不好出面,就让他舅舅去当坏人。” 朱元璋不能更认可了,他的那个好大儿还真的就是天生当皇帝的,有些手段虽然还有些稚嫩,不过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恩威并施、权力制衡等,现在用的也越来越有水平了。 马秀英小声说道,“老二他们这一趟回凤阳,估计是要得罪一些勋贵。” 朱元璋点头,“小弟的心思太简单了,到底是在民间长大。这样也好,以后勋贵只能是标儿管着。” 马寻将一些亲军都尉府的人提前安排回凤阳,朱元璋和马秀英自然也知道这事,有些事情他们也乐见其成。 勋贵的一些不法,这两年看起来越来越明显,也是时候开始管一管了。 另一方面马寻就是希望朱樉等人能知道民间真正的样子,让他们知道百姓生存不易,以后就算不能保境安民,也少做些混账事暴扰一乡啊。 这一次让朱樉等人出面,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看来,马寻也是存着让朱樉等人和勋贵保持距离的心思。 这小子也是个黑心的,看着是和很多淮西人家关系好的厉害。 只不过要说防备,或者是想要约束这些人,那也是一点都不手软的。手里的那些小动作,也是没停。 “小弟吃过苦,心又善。”朱元璋笑了笑,有些得意的说道,“他见不得权贵不法,也不喜欢那些富贵人家欺压百姓。” 马秀英则有些担心的说道,“在你手底下还好、在标儿手底下也行,他岁数要是长久,这个性子说不定要招祸。”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不满说道,“他比标儿大,再说了咱以后教好了孙儿,还能有什么可担忧的!” 马秀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倒也是,我就生怕他吃亏。只是现在看看,有标儿在,小弟吃不了亏。” 朱元璋越发得意了,“咱俩真要是不在了,小弟在标儿手底下更舒服。你且等着吧,标儿和他舅舅像。这舅甥两个投契,看着和善、心里执拗。” 马秀英琢磨一下才说道,“小弟比不上标儿,他心思简单、又有些恬淡。这一趟老二几个回去,得好好练练。” 朱元璋看着马秀英,试探着问道,“要不然安排几个案子,让他们练练手?小弟也正好也能练练,他教书育人、大道理都懂,就是眼高手低。” 马秀英白了一眼朱元璋,“算了,有案子就处置,没案子还能给他们专门安排几个?等回来了再说。” 朱标乐呵呵的来了,脚步轻快,“爹、娘,姑父说了,后天和舅舅去给我下聘。” “你弟弟们都要回乡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你倒是舍得!”朱元璋那叫一个气啊,“你现在除了惦记成亲,还能想着什么?” 朱标立刻说道,“惦记着明年最好就能有子嗣,到时候爹娘也开心。” 朱元璋瞬间变脸,“这是大事、是大事,你舅舅的那些法子都记得吧?” “我手里有。”马秀英也开始期待起来了,“等婉儿进宫了,就要开始调养了。” 朱元璋看向朱标,问道,“你舅舅打算让老二几个领兵,你觉得如何?” 朱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马秀英,才说道,“舅舅做事一向稳重,他肯定是想要历练老二几个。只是舅舅领兵不多,要不再配几个将校吧?” 这一下朱元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万多人的队伍。 如果单纯的行军,朱元璋觉得马寻应该能做的到。 可是让他只是监督、指导朱樉等人,那就有些难说了,毕竟马寻自己也就是勉强不出差错的水平。 “那你去选几个人,不要选那些心高气傲的。”马秀英就有些烦躁了,“这马寻也不长进,总想打仗只是开不了窍。” 朱元璋和朱标也不好多说什么,带兵打仗真的要看天赋。 马寻算是学的比较勤快了,也有一大堆战功卓著的将令可以指导他,偶尔还不缺练手的机会。 可是到现在呢,依然就是一个样子货,行军、练兵,或者是检阅没问题,但是真刀真枪的就别指望了。 不开窍的马寻没有什么紧迫感,他又不是全知全能,有些领域不擅长也没什么可说的。 “姝宁,我看标儿大婚这流程简化了不少啊。”马寻拿着送来的条文仔细看了看,“我大明储君大婚,现在只讲三礼?” 刘姝宁就说道,“陛下有意减免一些繁琐礼仪,肯定是以太子大婚作为表率了。” 马寻想了想有道理,“这倒也是,姐夫一向不喜欢繁琐礼节。你明天再去婉儿那边看看,有些事情你和嫂子也该和她说一说。” 刘姝宁轻轻点头,虽说和常婉的岁数相差无几,只是辈分不一样。 其实在面对常婉的时候还好一点,在面对常茂等人的时候,刘姝宁现在也是下意识的有着长辈的姿态了。 不是因为成了国公夫人或者怀有身孕就恃宠而骄,单纯的就是跟马寻学的,就是将常茂等人当做小辈,还是不懂事的那些小辈。 马寻随即也好奇问道,“这些天就没浙东的士子试着给咱们送些文章来?” “自然是有的。”刘姝宁笑着回答说道,“你是主考,自然也就有人想着走些捷径。” 谁让马寻是浙东人的女婿呢,而且很多人就揪着他在浙江出生这件事情说事,想要以此来拉近距离。 马寻点头说道,“抽空拟出来名单,尤其是倘若是家里有些官职、背景的,记下来。” 刘姝宁立刻翻出来一份名单,说道,“这些人可聪明了,想着是家父弟子,或者是同乡情谊。他们倒是想的好,也不怕坏了你们名声。” “还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啊。”马寻也笑了起来,“这些弟子,只怕是岳丈都不知道。这些所谓乡党,可能连咱们家门在哪都不知道。” 刘姝宁自然也有些关照一些乡邻等,可是一切的前提是得是真正的乡邻。 毕竟在这个年代,照顾同乡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她更加清楚,真不是说所有同乡都值得照顾,有些所谓的同乡更是需要警惕、保持距离。 那些只是想着钻营的人,可不能和徐王府扯上关系。 (本章完) 第162章 和而不群 第162章 和而不群 三书六礼,这也是传统婚姻的习俗了。 马寻和刘姝宁的婚礼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但是这一次朱标和常婉的婚礼会有些简化。 告天地宗庙这些是肯定会做的事情,李贞和马寻也都是一身朝服上殿。 李善长一脸的艳羡,因为有些事情只能是皇帝的姐夫和皇帝的妻弟去做。 羡慕归羡慕,李善长还是宣旨,“兹选郑国公嫡长女为皇太子妃,命曹国公、徐国公持节行纳采问名礼。” 李贞和马寻立刻跪下,高举双手接过制案、节案,随即谢恩、转身离开奉天殿。 午门已经打开,李贞和马寻这也是得到了机会可以从皇宫的正门出去。 不少百姓已经在开始看热闹了,沿街有很多百姓在围观,但是也不会扰乱秩序。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应天府的差役都在维持秩序,更何况还有亲军都尉府、仪鸾司的亲军等抬着礼物跟着。 李贞小声说道,“小弟莫怪,本该是你来主礼。” 马寻明白李贞的意思,笑着说道,“姐夫说笑了,太子是储君,岂能全都是民间之礼。” 其实就主婚、使节这事情,朱元璋等人也商量过,民间基本上是在外甥结婚的时候以舅舅为大。 但是也不能全都是只看民间礼节,毕竟李贞还在呢,这可是皇帝的亲姐夫。 在郑国公府,大门紧闭,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 李贞和马寻下马,常茂这小子立刻从侧门快步走了过来。 虽然已经此前被马寻安排去巡视贡院,也算是有些锻炼和长进。 可是这小子现在一脸紧张、声音发抖,“敢请事。” 李贞板着脸说道,“储宫纳配,属于令德。邦有常典,使某行纳采之礼。” 常茂立刻转身就从侧门回府,郑国公府的中门立刻打开。 这一次换成常蓝氏从中门出来,行礼后说道,“臣郑国公之妻,昧于壸仪,不足以备采择。恭承制命,臣妾不敢辞。” 李贞和马寻立刻入府,身后的亲军们也抬着聘礼进入。 常蓝氏早就等在了正厅,又是激动又是忐忑,这个平时泼辣无比的郑国公夫人此刻难免紧张。 马寻回头看了一眼,聘礼摆放完毕,轻轻点头。 李贞就朗声开口,中气十足,“某奉诏采择。” 简单的‘清点’聘礼,马寻开口了,“储宫之配,采择既谐。将加卜筮,奉制问名。” 常蓝氏立刻回答说道,“制以臣常遇春之女,可以奉侍储宫,臣妾不敢辞。” 常茂一溜烟的小碎步,刚刚进偏厅就出来了,举着写有常婉生辰八字的名册跪下。 常蓝氏也立刻开口,“郑国公嫡长女,常蓝氏出。” 李贞接过常婉的生辰八字,马寻就将制案、节案交由常蓝氏。 这一下算是将纳采、问名放在一起,现在也是交了聘书,这就算是皇太子的婚事正式定下来了。 “大妹子,恭喜你了。”李贞笑了起来,对常蓝氏说道,“婉儿也是我看着长大,这丫头配得上标儿,能为我朱家妇。” 常蓝氏喜笑颜开的说道,“都是姐夫抬爱了。” 马寻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道,“嫂子,常茂这小子还是有些怯场。怎么说也是国公之子,平时看着人五人六,怎么今天声音发抖?” 常茂都要哭了,“我也不知道,就是沉不住气。” “婚期定的是四月。”马寻就笑着说道,“婉儿的嫁衣得加把紧了,还有常茂几个也得练练,别到时候撑不住场子。” 常蓝氏自然记住这些,常茂三兄弟也都是连连点头,确实不能到了关键时刻撑不住场面。 李贞和马寻再次回宫复旨,这才算是完成了阶段性的任务。 等到朱标大婚的时候,这两个还要再次成为正副使。 甚至选在这时候下聘书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过两天马寻就要带着朱樉等人回凤阳了。 到时候也是要向朱家的祖宗祭告这桩大喜事,选良辰吉日也是有讲究的。 大外甥的婚事是有条不紊的在推进,一切都没有什么意外和特殊,毕竟这对青梅竹马几乎就算得上是指腹为婚。 时间也算是非常快,这边刚刚忙完了朱标的定亲的事情,马寻立刻就开始准备着回凤阳的事情。 朱元璋和马秀英自然不会出宫,不过朱标率领不少官员出城送行了。 刚刚完成订婚的朱标看起来非常开心,“舅舅,老二几个就多劳您费心了。” 马寻笑着客气说道,“太子殿下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事情。” 朱标则有些担心的说道,“老二几个虽然有些历练,只是从未出过远门,更没有临民理事。” 马寻知道朱标的担忧,说起来就是朱樉等人此前回过凤阳,只不过那都是回去祭祀一趟而已。 这一次则是不一样,朱樉等人回到了凤阳,那是要开始准备做事了。 练兵、检阅、观察民生等等,这些都是朱樉等人该做的事情。 这肯定比不上朱标的权力,朱樉等人也不会有太多的实际权力。 马寻小声问道,“真要是察觉了些许事端,我该怎么做?” “舅舅心里有答案,何必问我?”朱标就笑着说道,“虽说舅舅肯定不会让我们为难,只是您也不会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对吧?” 这一下马寻也是笑了起来,这么说还真的没什么问题,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朱标也继续说道,“不过舅舅到时候可能就为难了,您本来就和淮西人不远不近,真要是得罪起来,以后也不好走动。” 马寻对此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人生在世总有不诚意,再说了,有几个至交亲朋就行了,又不需要遍地都是朋友。” 其他人说这话朱标不一定信,但是马寻这么说,那就显得非常有说服力了。 毕竟马寻有点‘卓尔不群’,这不是才德超出其他人显得与众不同。 而是在很多的时候,马寻显得‘不合群’,即使是看着和常遇春关系近、和徐达、汤和等人也是朋友。 只不过这也就是几个走动的比较频繁的淮西勋贵了,他没有仗着马秀英的关系四处和人交朋结友。 毕竟在这位国舅爷身上,看似是更加喜欢做工匠、郎中,而不是吆五喝六、亲朋故旧一大堆。 即使是被一些人看作是天然的淮西勋贵,也会对一些人不太掩饰距离感,或者是认为大家不是一路人。 马寻语重心长的对朱标说道,“我最为担心的其实是吏治,地方官也好、勋贵也好,这些人一旦作恶,百姓就没有活路。” 朱标更加不觉得奇怪了,他的父亲对于贪官污吏深恶痛绝,而他的舅舅看似也是如此。 或许是因为出身,更大的可能是经历了元末的乱世知道百姓的生计艰难,所以对于那些贪官污吏,自然就非常的痛恨了。 朱标就笑着开口说道,“舅舅放心好了,真要是查出来贪官污吏、不法勋贵,朝廷律法不会宽恕他们,爹娘也不会轻饶。” “老二几个以后也是,我也不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马寻直接说道,“只是他们几个要是不修点品行,以后大家都为难。” 果然,舅舅最看重的还是老二几个的品行,所以一直都是在严格的要求他们。 这么一想,老二几个回到了凤阳,肯定是要进行一次思想再教育了,估计这几个小子回到了老家不会轻松。 但是朱标也没有反对或者觉得心疼,其实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标,都希望朱樉等人能够成为一个有能力、有品德的贤王,可以镇守一方、保境安民。 对于这几个皇子,大家的期待还是非常高的,毕竟乱世刚刚结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这也就意味着这几个皇子以后还有非常大的作用,他们也不应该成为酒囊饭袋,不应该只会吃喝玩乐。 朱元璋这几年喜欢让皇子们回凤阳,自然不只是因为祭祖,也存着让皇子们知道他的创业之艰,让这些皇子们知道民生不易。 老朱家是什么样的出身,以前到底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他还是希望朱樉等人有着真正的认知。 只可惜到目前来看,朱樉等人还真的不一定认识到了朱元璋以前的生活状态,不知道民间真正的样子。 还是因为这些皇子实在是太富贵了,虽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程度,但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恶劣的情形,说不定就是很多百姓眼里最好的生活状态了。 看着有些乱糟糟的队伍,朱标忽然说道,“过江的事情要不然舅舅去安排吧,老二看起来没这本事。”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也没这个本事,就让老二发挥。无非就是多点时间,练练手总能有所长进。乱了一次,他才能长教训。” 朱标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马寻的心思也容易猜。 说到底就是在锻炼朱樉,皇子锻炼的机会不会少,可是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 而现在看似是在折腾一些普通士兵,可是再想想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现在只是在瞎折腾、浪费时间而已。 毕竟以后的朱樉,大概率是要带军的,不磨练出来的话,以后将士就是要送命了! (本章完) 第163章 孝子贤孙 第163章 孝子贤孙 朱樉忙的焦头烂额,好在还算是让大军顺利的过江了。 只是过江之后,朱樉哭丧着脸找到马寻,“舅舅,误了时辰,怕是赶不上宿点了。” 马寻就笑着问道,“那你是准备怎么安排?” “自然是安营扎寨。”朱樉直接回答说道,“就是按照先前规划,今天本该是进驿站。” 马寻反问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那来问我做什么?” 朱樉无话可说,还是赶紧下令去安排安营扎寨了。 马寻就只负责喂驴,或者是懒洋洋的在晒太阳,可惜江边的风有点大,要不然晒个太阳肯定更加舒服。 既然说了不管事,马寻真就是几乎不管事,任由朱樉等人安排安营扎寨的事情。 “去盯着点。”马寻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何大说道,“他们几个岁数小,你们看了之后不许提点,只准回来报与我。” 何大等人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了,这就是‘监考官’,看看朱樉等人怎么安排扎营的事情。 理论结合实际,朱樉等人的一些军事基础的培训是不错的,可是落到实处的时候,不能单纯的照本宣科。 好在他们的身份特殊,手底下的将士即使有些牢骚,也不敢阳奉阴违。 太阳落山后,马寻将三个皇子叫到营帐,“老二,说说今天有何得失?” 朱樉直接总结说道,“手下将士做事拖沓。” 马寻立刻板着脸呵斥,“将士拖沓?谁教你出了差错先想着推卸责任?过江速度慢,将士们无措,难道不是你这个主将事先没有安排好?” 朱樉脸色也不好看,他好歹也是秦王,是宗室诸王之首。而且现在是近乎成年了,可是就这么被训斥。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朱樉赶紧说道,“是我的错,不该朝令夕改,以至于将士们混乱。” 马寻这才满意点头,“既然军令下达,就该执行,你提前也该考虑到这些事情。无非就是你事先将事情想简单了,以至于出了点差错一下子乱了。” 朱樉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样,其实他事先已经安排了,自认为也非常的合理,看似没有任何毛病。 只可惜当其中的一环没有按照他预期的来,一下子有些慌,接下来的很多安排也就有些脱离控制了。 马寻继续说道,“计划归计划,只是有些时候不能只是一味看计划,错过了宿点就错过了,大军安危最为重要。” 朱樉连连点头,“舅舅教训的是,是我将事情想简单了。” 马寻板着脸看向朱棡,“老三,你呢?” 朱棡立刻认错说道,“回舅舅,是我事先没有准备好,未能在二哥安排船队的时候为他分忧。后军太急,一下子乱了阵型。” 马寻满意点头说道,“领兵的将领也该明白打仗并非单打独斗,各部如何联系、如何配合,也该有数。你是后军主将不假,只是也该遵从大将军令。” 朱樉不高兴的瞪了一眼朱棡,要不是老三率领的人马过去,船队过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乱。 朱棡也觉得冤枉,他是按照二哥规定的时间过去,哪知道二哥那边出了差错,以至于队伍一下子乱了。 马寻随即对朱棣说道,“老四,你也好不到哪去!你部是最先登船的,然后就在那干看着?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够了?有余力的话,不能想着帮衬你二哥、三哥?” 本来对于自己表现很满意的朱棣一下子哭丧着脸,原来我的表现也不能让舅舅满意啊? 而朱樉和朱棡立刻看向朱棣,老四果然最坏,不分忧也就罢了,难道还想看我们的笑话? 及时的总结非常有必要,让朱樉等人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足,方便持续的提升。 他们现在处在快速成长的阶段,还在持续学习的过程之中,那就更加有必要帮助他们成长了。 很明显这只是一个开始,在去往凤阳的路上,马寻会一直这么要求朱樉等人。 想要进步,那就得好好的学习,这一点也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朱樉等人也算是痛并快乐着,虽说一路上没少被马寻批评,虽然这一路上基本上也都只是行军,但是这三个皇子也渐入佳境。 尤其是指挥着一万多人的队伍在持续行军,即使是处在天子脚下、是在大明的核心地带,那也能够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 这是此前没有过的经历,乍一看还是有些当了将军的感觉,也觉得自身所学有了发挥的空间。 对于马寻来说也是挑战,他就是半瓶水乱晃的水平,还要指点外甥们,这有些难度。 好在他也算是有率军转战数千里的经历,再加上还有一些将校的帮助,暂时还能稳住朱樉等人。 所以说这也就是一个进步的过程,大家都是在进步和成长。 “看看这些村落。”行军的途中,马寻带着朱樉等人考察民生,“仔细瞧清楚,看看我大明百姓是如何过的!” 看着不远处的茅草屋、泥胚房,朱樉等人也有些小小意外。 这可以算得上是在天子脚下,只是看起来百姓的生活不怎么样啊,那居住条件比起应天府的一些平民都要差远了。 马寻继续教育说道,“看清楚了,这些地方还算是好的。还有更加荒僻的地方,百姓无片瓦藏身,无果腹之物。” 朱棣忽然问道,“舅舅,你当年也是如此?” “我?”马寻笑着说道,“还比不上这些人,他们好歹有屋、有田,还能活下去。战乱时代朝不保夕,就算是想要种田谋生都难。” 马寻盯着朱樉等人,严肃说道,“天下太平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才能安稳求生。只是这还不够,没有战乱的话,官府若是扰民,百姓也活不下去。” 朱樉等人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这时候还是乖乖点头,要不然又要被说了。 其实马寻也不指望朱樉等人能够和普通百姓共情,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这些天潢贵胄出生后就是锦衣玉食,他们一辈子都是衣食无忧、高高在上,平民百姓的一些遭遇,也不可能在他们身上发生。 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如此,总有些富贵人家的孩子难以理解穷人的生活。 不过只要朱樉等人少点暴行,能够体谅百姓的生活不易,那马寻就觉得值得了。 不是马寻要求低,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官二代、富二代,很难共情底层的打工人,更别说什么感同身受了。 那些人不去刁难、欺凌底层的打工人,这就算是不错的事情了。 “舅舅,那些人是做什么?”朱樉指着前方问道,“我看现在地里也没什么,还能找到吃食?” 马寻解释说道,“春荒就是如此,家里没有余粮,找些野菜等充饥。” 随即马寻吐槽说道,“谁要是敢说去河里抓鱼,去山上打野兽,我这就让你们去抓鱼、打野兽,真以为没油没盐的鱼能吃,真以为野兽好打?” 总有人以为如今的‘生态好’,觉得古时候河里全都是鱼虾,山上遍地都是野兽。 稍微正常一点的人也都能明白,真要是如此的话,就不存在易子相食、饿殍千里的事情了。 人饿急了连人肉都吃,还会想着不去河里抓鱼、不去山上打猎物? 朱棣就更加奇怪了,“现在也没看到野菜,他们能找到些什么?” “草根。”马寻一下子来了灵感,说道,“回头让你们忆苦思甜,苦你们是没吃过,你们父皇吃过。草根、搀着糠的饼,桑榆叶、树皮、观音土,都让你们尝尝。”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樉等人脸色都变了。 其他人可能是开玩笑或者是吓唬他们,但是他们也可以保证,自家这位亲舅舅能做得出来这些事情。 有些东西听着就让人觉得害怕,也不会产生什么好奇心之类的。 只是照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这也是根本就没办法拒绝的事情了。 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怪自己有一个舅舅,还是吃过苦的舅舅。 更要命的是这个舅舅富贵了还不忘本,总想着教育好外甥们。 马寻就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只吃一顿、两顿,就是图个新鲜、有趣,可是百姓是常年这么吃。” 朱樉小声说道,“我们不图那个新鲜。” 朱棡和朱棣也在点头,他们开始羡慕朱橚、朱桢几个了,说到底就是老五他们岁数小这一次没跟着一起回老家。 马寻随即看向朱守谦,说道,“铁柱,这么一直都不说话?” “舅爷爷,我听着呢。”朱守谦连忙开口说道,“我都听着,都记心里了。” 相由心生,这个朱守谦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是看着神情有些阴翳。 这孩子也缺敲打,虽然是被朱元璋、马秀英安排在皇宫,可是这孩子的母亲是一个满腹怨言的怨妇,给孩子灌输的也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好的孩子都要给教坏了,两面三刀、阴沉刻薄,这可不行。 正经算起来这可是老朱家的长房嫡孙,可不能重蹈覆辙了。 不只是重蹈朱文正的覆辙,更不能重蹈历史上靖江王朱守谦的那一系列覆辙。 (本章完) 第164章 回乡的仪式 第164章 回乡的仪式 距离相对较近,又是统治的核心地带,所以即使是第一次带兵,朱樉等人也能表现还算不错的完成任务。 这一路不需要剿匪,不需要担心敌人袭营,甚至还有地方官员、士绅想要来讨好。 速度慢是慢了一点,不过眼看着就要到达凤阳了。 马寻有些期待了,希望接下来能够给外甥们好好的上上课,提升一下他们的道德水平。 朱樉等人显然没意识到马寻想要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经过了最初的激动、慌乱,他们现在也就是平常心了。 只是领兵行军而已,实在不算什么,也不值得他们一直激动。 眼看着就要到凤阳了,马寻现在也在等待着一些人的到来。 赵大勇出现了,跪在马寻跟前说道,“标下等已查出原民欺压、凌辱迁民事件十一起,勋贵侵地三桩,以陛下邻里故旧招摇者七人。” 马寻表现的非常平静,对于这些事情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好像也没有因此生气。 这就是人性,出现这类情况甚至可以说是早就在预料之内了。 相信不只是马寻有这样的认知,朱元璋、朱标等人也会想到这些事情的发生。 马寻随即问道,“这些案情出现,就没有百姓报官?” 赵大勇谨慎的回答说道,“标下等也曾私下查问,凤阳知府似是畏惧勋贵不敢接案。更有甚者,有陛下昔日旧邻为官员贵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寻这个皇帝的小舅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民成为了大明的徐国公,成为了绝大多数的人都要仰望、讨好的对象。 所以在凤阳,有些人现在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朱元璋昔日的一些邻居,或者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面对一些人的时候可以趾高气昂。 他们可是和当今圣上可是说过话、关系莫逆,他们有能力去和皇帝说话,家里还有皇帝赏赐的衣物、粮食等等。 你别管这些人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人还真的不敢冒险。 朱元璋的出生地就是在凤阳,有些人就是他昔日的邻居,这就是事实。 至于现在还有没有联系,或者是不是真的被皇帝尊重等,那就是另一回事。 而这些昔日的邻居为何当初没有跟随朱元璋征战天下,或者是这些人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那又是其他的事情了。 马寻看着非常平静,现在只需要等待着一些事情展开也就行了。 “舅舅,该到凤阳了。”朱樉看着有些疲惫,有点心力交瘁了,“父皇和母后吩咐了,我们回凤阳后立刻斋戒、沐浴,随后祭陵。” 马寻自然知道这事,不过问道,“该怎么祭陵,你们几个商量了吗?” 朱樉下意识的回答说道,“有礼部官员随行,他们知道祭陵的仪程。” 马寻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你现在岁数小,我也不说你。你记好了,朝廷仪程归朝廷仪程,人心、礼节归礼节。” 马寻继续说道,“按照礼部的礼仪,这就是亲王祭祀我大明仁祖淳皇帝陛下。你们这些当孙子的,就是去一趟祭殿就了事?” 朱樉也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还请舅舅指点,我实在不懂这些。” 朱樉这样的态度也不让人意外,鱼头对着谁、敬酒的时候杯沿是不是低一点,这都是有讲究的,有些人就是不学这些,也不在意。 可是祭祀这些事情,很多的时候都是晚辈跟着长辈在学,默默的看着、记在心里。 等到有一天长辈不在了、晚辈长大了,那就是这些昔日的晚辈带着子嗣,用着当年跟着长辈学的礼仪在祭祀不在的长辈了。 马寻就说道,“回了凤阳,沐浴斋戒这些不用我教。你们记好了,不管以后是你们谁回来,一定要请刘家兄弟、汪家兄弟陪祀。” 想当年朱五四一生搬了四五次家,辛辛苦苦为地主种地,却连巴掌大的一块自己的地都没有挣下。死后就是连埋身之地都没有,地主刘德可不愿佃户埋在他的地里。 刘继祖,这就是当年看朱元璋弟兄可怜,拿出自己土地让朱元璋父母、兄长有地方可以埋葬的地主。要知道朱元璋一家,可不是他的佃户。 而邻居汪干娘看朱元璋可怜,为他置办礼品、让儿子亲自护送,这才让朱元璋可以在皇觉寺成为小沙弥。 现在刘继祖不在了,但是他的儿子刘英还在。汪干娘早年也去世了,而她的儿子曹秀被朱元璋收为亲卫,改名汪文。 现在刘英是皇陵祠署令,汪文是皇陵祠署丞。 而当年是朱元璋一家地主的刘德还没有死,不过朱元璋也懒得计较了,这多少也是看在刘继祖的份上。 马寻表情更加严肃,说道,“你们现在是皇子,祭祀好仁祖陛下之后,务必去拜祭你朱家的恩人。刘大爷、干娘,你们都要亲自去祭拜,明白吗?” 刘继祖现在还没有被追封为义惠侯,应该是要等到明皇陵初步完工才能封侯。 毕竟皇陵的建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到时候朱元璋肯定是要亲自过来的。 朱樉连连点头说道,“舅舅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不是你记下了,是记清楚了!”马寻说道,“刘家兄弟、汪家兄弟,那是你父皇的兄弟,是你朱家的恩人。你们谁要是敢不尊长辈,态度倨傲,我得收拾你们。在其他地方我管不上,在凤阳你们几个收敛点。” 朱樉连忙点头,在凤阳老家确实不能张扬,要不然会非常的难看。 不只是舅舅可能会让他们难看,而是回到了京城之后,父皇母后肯定会让他们难看。到了那时候,就算是皇兄大概率也是不会护着他们了。 马寻继续谆谆教诲,说道,“既然你们回来了,务必是要去看看昔日旧邻。这不是你们要面子,是给你们父皇母后长脸。你们现在是皇子,也是朱家的颜面,别让人说我姐没教好子嗣。” 朱樉连连点头,只是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明明是朱家的事情,怎么好像又和马家有关系呢? 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朱樉也不敢说出来,舅舅说的有道理就行! 不夸张的来说,思想教育课就这么开始了,这可是马寻在意的关键。 既然已经到了凤阳,朱樉也主动下令大军停歇,要开始整顿一下了。 行军的时候可是不穿甲胄等,但是这也就是针对于行军的过程中。 现在既然进入凤阳,尤其是有一些地方官、乡绅等迎候,那么有些队伍就需要打出仪仗、甲胄鲜明。 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该有的威风也需要有。 马寻还是稳坐钓鱼台,等着好戏上演。 锦旗招展、枪如龙、马如龙,秦王、晋王和燕王、靖江王在徐国公的护送下回到了凤阳。 不少地方官员和士绅等纷纷出城迎候,这时候自然少不了一些乡老,或者是朱元璋昔日的旧邻等,肯定也都是要出现的。 这些人自然是排在前面,不过在这些人身后,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穿着就没有那么考究了。 只是对于一些官员来说,他们肯定不希望有碍观瞻的百姓这时候出现,影响他们的官声、政绩。 所以有些差役都是有任务的,维护秩序是一回事,驱赶那些衣不蔽体的百姓就是另一个任务。 前方的仪仗在开路,朱樉带着亲王该有的矜持缓缓驱马上前,准备接受凤阳官员的参拜。 忽然间从人群冲出来十多个人,领头是是四五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只不过有着精干的样子。 土生变故,自然有人想要维持秩序、保护秦王等。 马寻大声喊道,“退下。” 侍卫们急了,得保护秦王啊。 “请殿下做主!” “请殿下为我等伸冤!” “陈知府与劣绅沆瀣一气夺我家产!” “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皇帝侄子抢我女儿,请老爷做主。” 皇帝的侄子? 皇帝的侄子是朱文正,死在了桐城。朱文正还有一个兄长,早年逃难的时候死了。 皇帝的二哥也有个儿子朱旺,那年灾祸的时候死了,现在葬在明皇陵,怎么还有一个皇帝的侄子? 忽然冒出来了个舅舅就算了,这是亲舅舅、如假包换的。 可是忽然间冒出来个我不知道的堂兄弟,那还得了! 而那些准备迎接的官员、士绅急了,这不是拦轿告状了,这是在一众皇子们入凤阳帝乡的时候在拦路告状。 这些事情里面但凡有一件是真的,这些官员、士绅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朱樉求助的看向马寻,而马寻直接扭头看向其他地方,只是节制着侍卫等,不许驱赶这些告状的人。 至于凤阳官服的差役等,自然更加不可能来驱赶这些告状的人了。 朱樉现在就有些慌,他虽然贵为秦王,是大明的宗室诸王之长,可是也是第一次经理这样的事情啊。 才十六岁的少年呢,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至于本以为是靠山的舅舅,现在直接选择无视了。甚至在朱樉看来,这些事情很大概率是自家那位舅舅安排的! (本章完) 第165章 整顿吏治的秦王 第165章 整顿吏治的秦王 气氛十分诡异,本该是热烈的欢迎诸位皇子回到帝乡,场面也应该是十分和睦的。 可是现在秦王殿下看着有些慌张,出迎的地方官更是惊恐无比。 而那位徐国公似乎是在抬头看天,晋王、燕王和靖江王在短暂的惊慌之下一个个的低着头、看向他处,事不关己啊。 朱樉才是最冤枉的那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想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想要看他处置这些事情。 而那些拦路告状的百姓,还在一个个的哭诉。 老三、老四最不是东西了,这时候在看热闹、不想法子帮忙。 朱樉慌张之下连忙来到马寻身边,“舅舅,还请您处置这些事情。” 马寻直接回答说道,“他们是找秦王告状,和我无关。我只是奉命护送你们回来,不管其他事情。” “舅舅!”朱樉是真的要哭了,“人肯定是您安排的!我没审过案子,不知道如何处置。” “我也没审过案子。”马寻更加干脆,“你以前还没有带过兵,现在不也会了吗?” 朱樉憋得脸红脖子粗,片刻后才说道,“父皇和母后不许我们临民理政,更不许我们结交百官,干涉地方政事。舅舅,这事情我不敢管。” 马寻愣了一下,还是小看了这个外甥。 朱樉只比朱标小一岁,不像朱棡、朱棣那样差了几岁。可是朝野上下没人亲近这位秦王,一个个的也都不认为他有心思去谋取储君之位。 一个个的也都只会夸赞太子英明、睿智,是他将一众弟弟们管的很好。可是没人会觉得这位秦王才是分寸感十足的人物,这小子是真聪明。 马寻板着脸问道,“在帝乡出了这些事情,你不管?” 朱樉也严肃说道,“舅舅明鉴,假如我今天管了这事,以后我与弟弟们就藩之后,说不定也会忽然出现些事情。除非有父皇和皇兄的旨意,要不然我们决不能干涉地方政事。” 这小子是真的分寸感十足啊,除非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要不然一概不接触。 因为现在要是开了头,以后就可以找个理由了。 所以干脆点直接堵住源头,没什么事急从权,根本就没有那么夸张。 怪不得这是一个朱元璋、马秀英和朱标都认可的秦王呢,所谓秦王幼年聪慧、严毅英武,这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哪怕是遇到了突发情况,也能迅速找到方法。 马寻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就不管了?” “不能不管,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去管。”朱樉有些讨好的说道,“我立刻派人回京,请父皇下达御旨,介时再办案。现如今还是请舅舅出手,搭救一下外甥!” 看着装出可怜兮兮模样的朱樉,马寻问道,“那让人去京城,两三天内就能回旨。不过我要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朱樉征询意见,“先将人看押起来如何?” 马寻继续问道,“关在哪里?” “衙门啊。”朱樉理所当然的说道,“现在就算是不好缉拿人犯,这几个原告先看押在衙门。审案之时可以上堂,要是诬告直接论罪。” 这也是明朝的刑律,民告官自然是可以的,百姓或者官员也都可以互相告状。可是一旦查出诬告,那就直接惩处。 “关在衙门?”马寻问道,“他们告的是官,让他们去衙门合适吗?让猫守着鱼,将老鼠扔进米缸,你觉得合适吗?” 朱樉立刻说道,“我这就差人将他们收进军营,有亲军都尉府看着就行。一应乡绅、官员等虽然不会缉拿,只是也派人看着。” 马寻点头说道,“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去做,何必问我。” 朱樉一下子就有了底气,一副威严的姿态面对原告,“本王已经知晓你等所求,若是你等有冤屈,本王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随即朱樉下令说道,“来人啊,将人带回军营好生照料,待本王祭祀完毕再审此案。” 这也是个临场发挥出色的好演员,明明是要等旨意、明明原本是不想插手的,可是现在做出了安排,有条有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一切看似都有条不紊,好像也只是在小小的波折之后回归到了正轨。 不过大家显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有些人这个时候就是在强撑着罢了,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以前太子来过凤阳,包括秦王等人此前也回来过。 只不过那些时候基本上都是祭祀皇陵,算得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是这一次显然不一样了。 以秦王为首的宗室诸王要在凤阳‘常驻’了,可能是练兵、检阅,可能是祭祀皇陵,也有可能是考察民生、整顿吏治。 马寻看着巨大的工地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下诏,今年才准备开工。”朱樉有些期待的说道,“到时候这里就如同应天府了,得多气派!” 去年的北伐成功政治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经过对关中、洛阳、汴梁、北平等地建都利弊的分析。 朱元璋也认为应天府离中原太远,难于控制全国。汴梁又民生凋弊,且为四面受敌之地。 迁都的心思朱元璋一直都没有停歇,无非就是此前局势还未彻底明朗,以应天府为首都只是权宜之计。 至于凤阳作为朱元璋的老家,自然对这里格外重视。修建明皇陵不说,也准备在这里建置城池宫阙,形制、规格等都是和京城一样,这就是中都了。 马寻就有些不太认可的说道,“京城那边现在还没有建起来,现在在中都修城,有些浪费了。” “舅舅,话不能这么说吧?”朱樉反驳说道,“这里是帝乡,岂能不修建?” 马寻解释说道,“我的意思是修建归修建,但是哪能真的和京城一样。两地隔的又近,凤阳的人口也没有那么稠密,建起来了的话支撑的起来吗?” 朱樉不解问道,“怎么支撑不起来?父皇已经在迁民了,中都的人口肯定会越来越多。” “能迁来几十万、上百万人?”马寻直接问道,“北方还在恢复民生,四处还在开垦荒地,我大明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回头这事情再商议,反正我是觉得修建中都不合适。” 修建中都没问题,衣锦还乡是很多人的梦想。 可是将凤阳建成和应天府一样规格、级别的城市,那就不合适了。 朱樉小声说道,“这事情我哪能说些什么,父皇母后做主了就行,皇兄或许也能商议。” “回头真要是吵起来了,我得拉着你。”马寻欣慰的看着朱樉,说道,“还有老三、老四,这一趟你们在老家好好考察民生。到时候有事了,你们得帮我助威。” 不要说朱樉了,朱棡和朱棣一下子也脸色变了、腿肚子在抽筋。 平时见了父皇都不敢多说话,政事之类的更是避而远之,可是现在舅舅做的是什么事情啊。 好事不想着他们,还要拽着他们去违背父皇的旨意,哪能这么坑外甥? 马寻不管那么多,说道,“现在简陋了一点,但是也能住。你们准备升座,我率百官行礼。” 朱樉等人也没意见了,按照朱元璋的规定,一旦藩王到了某座城市,官员不只是要出城郊迎,也是需要百官参拜的。 马寻这个徐国公还是有些地位,因为现在除了朱樉几个,也就是他的爵位最高了。 在朱樉等人升座之后,三位皇子开始休息,而马寻显然没办法休息。 叫来赵大勇,马寻问答,“那几桩案子线索和证据详实吗?” 赵大勇肯定无比的说道,“国舅爷放心,这些案子都是铁案,翻不了案!尚且还有些线索不够现实、没能查明的,我等暂且没有报上来。” “那就好。”马寻点头说道,“派人去京城,顺便去一趟太子那。” 赵大勇也没太大的意见,他是朱元璋的心腹。可是被派遣到马寻身边来,这是太子的旨意。 当大明的臣子就要学会灵活变通,什么时候该听皇帝、皇后的,什么时候该遵太子的旨意,那都是要掌握的技巧。 而给秦王或者徐国公办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首先得有皇帝他们的明确旨意才行。 既然这是铁案了,马寻自然就可以放心了,回到凤阳的第一炮可不能是哑炮。 这可不是为了给外甥们立威,不存在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只是为了更好的进行道德教育,这也只是配合着朱元璋、朱标开始整顿吏治,这也是对那些勋贵们的一个警告。 事情看起来确实不算太难,做起来也可能得心应手,毕竟现在都是一些铁案了。 只是也需要有人来办啊,尤其是此前大家都不太在意吏治,不太在意一些律法,那就更加需要有人挑头了。 当官的习惯了元朝时期的上下贪腐成风,勋贵们习惯了跋扈枉法,而乡绅们也习惯了将佃户敲骨吸髓。 就是因为大家都习惯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总以为现在是大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就试一试好了,刚正不阿、不惧权贵的大明亲王们闪亮登场,他们来整顿吏治了! (本章完) 第166章 这日子可怎么过! 第166章 这日子可怎么过! 既然回到了凤阳,那就需要抓紧时间办事。 马寻身上的任务可不少,即使他想要躺平,现在看起来也没这样的条件。 祭祀的事情不用说,带着朱樉等人走亲访友也少不了,现在还有一系列的案情需要去查。 以至于在马寻的计划里,朱樉等人观察民生、体验生活,那都只能往后排一排了。 等到他主持完会试之后,再回凤阳带着外甥们去种地。 马寻也着急,主要就是他其实不会种地。 以前就是个流民啊,想要给地主当佃户都没机会。怎么栽秧、怎么割稻,这都没经历,什么时候除草、放水等,这都不太了解。 但是他需要赶鸭子上架了,朱元璋的意思是在凤阳开辟出来一块田地。 到时候宗室子弟种的作物祭祀皇陵,而朱元璋等人亲耕的田地,那就是要祭祀社稷了。 每年的亲耕礼,朱元璋都非常重视,这也是历朝统治者重视的事情。 一亩三分地,那是真的就是一亩三分地的面积。 不过朱元璋是亲自打理,不像有些皇帝亲耕礼的时候装模作样扶犁,然后就交给其他人打理。 老子都要种田,儿子们自然也要种田,这可是朱元璋的乐趣所在。 马秀英也有乐趣,即使先前对于在皇宫开辟出来一块菜园交给她打理非常不高兴,可是现在也种了不少菜。 没办法,马秀英勤俭惯了,而且也闲不住。 种看着美,但是本来就不符合朱元璋和马秀英的审美。 再加上现在皇宫里不许种,那就种菜,一下子还名正言顺了。 其他妃嫔要是有意见也只能憋着,更何况这一个个的妃嫔也都非常懂事,没人提种,都想着怎么样帮皇后打理菜园呢。 礼仪式的安排结束,马寻将刘英和汪文叫了过来,“刘家兄长、汪家兄长。” 刘英和汪文连忙回礼说道,“国舅爷客气了。” 马寻扭头看向身后,朱樉、朱棡和朱棣立刻行礼,“朱樉(朱棡、朱棣),拜见世伯。” 这一声‘世伯’,不管是刘英还是汪文都可以受之无愧。 一个是拿出自家土地埋葬了朱家的先人,给了朱家人吉壤,那可是大恩德。 而汪文是正儿八经的朱元璋的干亲,毕竟朱元璋也从不避讳的尊称汪文的老娘为‘干娘’。 刘英有些惶恐说道,“殿下,臣不敢。” “兄长。”马寻就笑着说道,“我那姐夫也定了规矩,在朝堂之上先叙君臣礼。到了偏殿,那就是家人礼了。他们是晚辈,该行礼。” 话是这么说,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谁能想到那个被人看不起的朱重八现在成了皇帝呢。 就算是所谓的‘家人礼’,本质上来说也是朱家人内部的家人礼。 现在的刘英是从七品的奉祀,汪文是从八品的祀丞,这都是隶属于太常寺的官职。 只不过只要刘家、汪家没有彻彻底底的断代,明皇陵的两大属官就是这两家的嫡长,这是真正与国同休的官职。 即使是在勋贵非常多的凤阳,这两家人的地位也是非常特殊和超然的,谁敢和他们去计较官职呢。 马寻看向汪文,笑着说道,“兄长,姐夫托我问问你,家里可还好?” “好着呢。”汪文笑着回答,“也是我不争气,总是劳烦上位记挂。” 马寻也笑着说道,“那不是应该的,姐夫还让我跟着你去趟庙里。你说他这事情办的,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我当过和尚了,我现在就怕他哪天让我去管着僧侣。” 皇觉寺始建于北宋年间,也就是朱元璋出家的於皇寺,不过元末毁于战火,朱元璋有意重建,到时候就是‘龙兴寺’了。 明朝可是有僧官,有管理着佛教的僧录司,也有着管理着道教的道录司。 朱樉就凑趣说道,“舅舅不用担心,父皇说你出家纯粹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他虽不太读佛经,也比您强一些。” 马寻白了一眼朱樉,随即看向刘英问道,“兄长,听闻您添孙子了?” 刘英喜笑颜开的说道,“都是托上位的福。”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马寻就笑着夸赞说道,“先公仁善,因此福泽后嗣。皇后殿下托我送来长命锁,还请兄长不要嫌弃、务必收下。” 刘英也是激动,其实想想看也有些恍惚。 当年他的大伯冷眼旁观朱家人的灾难,无论朱重八和朱重六领着朱重四的遗孀、子女的哀求,就是不愿拿出一块地让朱家人埋身。 也就是他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让朱家人可以裹着破衣裳入土。 那会儿的刘英也只是冷眼旁观,或许有那么些于心不忍。 可是后来的事情就是听说朱重八和尚都当不下去四处流浪,再后来就是凤阳遭了兵灾,刘家也破家了。 那时候的朱重八好像是在滁州,又占了和县,谁知道打过了长江占了金陵,如今都成了皇帝了。 他那堂妹有些时候还在感慨,小时候朱重八看她一眼都觉得腌臜埋汰,现如今她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变得粗鄙了。 汪文看着马寻笑着问道,“那我就斗胆了,称呼国公‘小弟’。” “这是应该的。”马寻就笑着开口,“我也就是仗着我姐的身份,才敢在您二位面前说话。不瞒您二位,我那姐夫对您二位也是感恩戴德。” 马寻严肃起来说道,“刘家老爷肯定是要追封为侯,只是这个事情得等等,还望刘兄见谅。” 刘英急了,是真的惶恐了,“国舅爷,这玩笑开不得。先父虽有些许仁举,只是岂能让陛下追封侯爵!” “您看起来是小事,但是对朱家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情。”马寻更加严肃的说道,“只是如今皇陵未曾建好,也只能委屈兄长了。” 汪文没什么好羡慕的,因为刘家确实拿出土地葬了朱家的先祖,只要是朱家的子孙就必须要认这份恩德。 而他汪文就不一样了,当年也就是挑着老娘为朱重八准备的礼物,跪在寺庙前恳求收留,现在得了官职等已经足够了。 毕竟汪文这是改了姓氏,是跟着他母亲姓。而本家的曹家,那也是有兄弟在继承香火,家里的赐田可不少。 当年的刘德、刘继祖这兄弟两个看起来田地不少,可是和现在的曹家(汪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马寻指了指朱樉等人说道,“您二位是自家世伯,他们现在要在老家。还请您二位照看,他们长在宫里、出身富贵,多半不知民间疾苦。” 朱樉等人立刻起身,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不得不说皇家的精英教育还是比较成功的,朱樉等人在关键时刻的礼节等,让人挑不出来理。 反倒是朱元璋这一辈的,很多都是根本不在意礼节。 马寻继续说道,“陛下祖宅肯定也是荒废了,好些地方也是圈入了皇陵。只是有些地方,也要修一修,秦王殿下等也好安居。” 刘英就点头,明皇陵的面积可不小,这都圈到了皇觉寺附近了。 至于皇陵内的建筑等肯定都有讲究,不能随随便便建房子,要不然是影响格局、风水。 这一下朱樉等人愣住了,他们现在有地方住啊,虽然不如在经常的皇宫,这也算是可以住了。 刘英和汪文也都愣住了,看起来这位国舅爷是真的不想要让这些皇子们能够有舒服的生活了。 这就是在不折不扣的‘忆苦思甜’,这是在打算让这些皇子们好好的被历练一番了。 真正的民间疾苦到底是什么样子,朱樉等人不知道,但是刘英他们都是心里有数的,知道那样的苦日子是什么样。 就算是‘复原’一下老朱家以前的生活,即使是将以前的日子翻几倍,估计那些皇子们也都无法忍受。 看着一脸苦相的外甥们,马寻也是没办法。 有些事情不是他做主的,这是有人授意,他只是来执行罢了。 最多就是他在那些授意的基础上有所‘改进’,稍微的加入了一点自己的理念而已。 不过总体上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这都是奉命办事,朱樉等人就算是想要抱怨都不行。 和刘英、汪文聊着一些家常,自然不会忘了最为重要的事情,那肯定就是祭祀的一系列安排了,那可是大事。 等到刘英和汪文离开,朱棣可怜兮兮的问道,“舅舅,就算是让我们观察民生,也用不着如此对待我们吧?” 朱樉和朱棡觉得欣慰,老五不在,老四现在就是最小的,可以在舅舅面前讨价还价。 自家舅舅是什么作风大家都清楚,最爱护的肯定是太子了,然后就是疼在场的外甥之中最小的那一个。 至于老二、老三,那都是被舅舅拎出来教育的,是当做反面教材或者是鞭策的榜样。 “怎么对待你们了?”马寻不高兴的说道,“我是让你们穿着破衣烂衫去种地了,还是让你们自力更生了?无非就是你们住的差点、吃的差点,要做点农活,有什么可抱怨的?” 朱樉等人就要崩溃了,就这么安排下来,这还不值得抱怨啊? 想想看都有些不寒而栗了,舅舅说的那些生活,想想看都令人觉得无法忍受。 这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现在只能先忍着,打不过舅舅、也不敢多说什么,以后表弟出生了,那就可以欺负回去了! (本章完) 第167章 法理 人情 第167章 法理 人情 沐浴斋戒,朱樉等人开始为祭祀在做准备。 马寻也没有闲着,他领着礼部官员和凤阳地方官员在检查着明皇陵。 按照朱元璋的计划,中都凤阳有内、中、外三道城,总面积是超过五十平方公里。 单纯就中都皇城来说,那也比北京紫禁城大三分之一。 至于明皇陵这个工程,已经正式开工五年了,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土坟已经有了巨大的陵丘。 这片原本不起眼的土地上也有了巨大陵园的雏形,红桥、棂星门、砖城明楼、神道、御桥或者是享殿等,也都拔地而起。 朱樉仔细的看了看工匠们的食物,说道,“匠人们就吃这些?” 凤阳知府陈奉昶立刻回答说道,“回秦王殿下,李相此前已经定下工匠每日食物,一应后勤等已经分配完毕。” 朱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理论上来说,中都的营建工作是开国第一文臣李善长负责。 本来也确实是这样,李善长‘告老还乡’后稍微发挥余热,安排中都营建。 可是现在的李善长在京城开心着呢,继续大权在握,他提拔的小弟都成为了中书省的话事人了。 “工匠本来也就是如此。”马寻就开口说道,“殿下仁善,只是工匠多、消耗大,能吃饱就行。” 朱樉也不再多说什么,工匠们的食物在他看来难以下咽,不过既然舅舅说了这样安排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扪心自问,朱樉可不觉得他比他的舅舅仁善,兄弟几个绑在一块都不行。 用父皇的话就是朱家的人坐的了江山是因为心狠,而马家的人心太善,最多只能当皇后,见不得人间疾苦。 话又说回来,这个李善长还真的是有本事,不愧是文官第一人、朱元璋打天下时期的后勤大管家。 现在人不在凤阳了,可是这边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因为忙着在京城执掌大权就忽略了中都的各种重要工程。 这就是本事,马寻自认为远远不及,这可是几十万人的工程、无数的钱粮和物资。 仔细检查一番后觉得没问题,马寻看向礼部的官员,“后天秦王殿下祭祀皇陵,有没有特别的仪程?” 礼部官员立刻回答说道,“回徐国公,一应仪程早就有章程。要说改动,只有陪祀官员的变动。” 其他人就看向马寻了,因为原本大家都觉得陪祀的人肯定是马寻。 但是这一次变了,变成了刘英和汪文陪祀,马寻这个国舅、国公,反倒是观礼、奉祀的官员之一,和其他官员一个样。 朱樉本来想要劝劝,可是想了想还是闭嘴最好。 父皇母后吩咐了不说,皇兄也提点了好多次。在凤阳的时候,大小事情都是舅舅做主。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礼仪的事情,舅舅就是委屈他自己,也不会丢了皇家的颜面。 就算他做了抬高皇家、贬低自己的事情,那也不用意外。 马寻就点头了,他觉得这样安排最好。他到底是马家人,虽然是皇帝的小舅子,也不太好管朱家事,尤其是涉及到朱家的长辈。 这也没什么贬低自己的,只是恪守本分而已,只是让天下人知道皇家重仁义、孝道,这是为了更好的教化子民。 任何的年代都提倡道德,尤其是现在乱世刚刚结束,伦理道德的恢复、重塑,也就更加重要了。 提起诸王祭祀,天下人想到的是皇家不忘恩情,想到的是乐善好施、宅心仁厚,真的可以福荫后辈。 要不然想想看刘继祖,想想看汪干娘,他们当初就能想到朱元璋会飞黄腾达,他们就是想着要朱家人报恩? 所以有些事情真不是马寻谦虚,而是在配合着皇帝施政。 事情现在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了。 斋戒结束,朱樉等人换上冕服,而马寻也换上朝服,大明的三大亲王,以及最特殊的那个靖江王开始祭祖了。 百官都是随同祭祀,这些事情都是大家该做的。 正式的祭祀结束,马寻将朱守谦叫了过来,“先前是君臣之别,现如今不一样。你是朱家长房首嗣,你祖父、祖母也都埋在这里,你去培土。” 朱守谦看了一眼马寻,小声说道,“我娘说我家宗嗣变了。” 马寻忍不住心里恼火,朱文正的妻子谢氏也不知道这一天天的在孩子面前嘀咕些什么。 一个孩子长大后的性格如何,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家庭。这个谢氏,估计没少在朱守谦面前说些怪话。 “里头埋着的是你祖父、祖母,难道还要你堂兄弟先去祭拜?”马寻更加恼火的说道,“我问你,陛下可曾有旨意改了家世?” 朱守谦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好像没有。” “好像没有?”马寻更加恼火,“你祖父被追封为南昌王,封你为靖江王,还要怎么样?这大明诸王之中,除了陛下那一支,就是你这一支,你还想怎么样?” 朱守谦有些害怕了,他平时也是仗着朱元璋的宠爱,所以有些任性。 这孩子任性到什么程度,历史上的他不愿意就藩,朱元璋发脾气都不行,还是马秀英去劝才好一点。 就是这么个任性、肆意妄为的性子,在一众属官的劝谏下姗姗来迟的上表谢恩,朱元璋看的直落泪,一个劲的说这孩子小。 是真的‘孩子’,十多岁的孩子不懂事,还是童真纯善的好孩子。 就藩之后三番五次横行不法,被朱元璋废了又立,屡教不改的他还作诗讽刺朱元璋。 有些时候想想,也会为朱元璋感觉到无奈。 他的这些子孙就没几个省油的灯,虽然也有德才兼备的,但是这是极少数。 更多的还是有些能力和本事,但是道德水平不高,这就属于典型的‘有才无德’。 或许朱元璋也是觉得乱世刚刚结束,他希望这些宗室有能力帮忙守好社稷,也认为他和朱标能够镇住这些子孙。 只是有些事情,可能也超出了他的一些预期,这些宗室放飞自我后,那简直就是突破了朱元璋能够想象的最恶劣的品行极限了。 这自然也让马寻有了一些危机感,教育好这些皇子龙孙的任务可谓任重道远。 朱樉他们就幸灾乐祸了,看到朱守谦被教育,一个个的都是庆幸自己不用挨批。 到底是亲舅舅啊,有些时候言行和母后如出一辙,见着了就感觉到有压力。 别看母后平时不打骂,但是说教起来更让人害怕。甚至是一言不发直接将人晾在一边,那才是最让人害怕的,还不如打一顿呢! 有觉悟的三兄弟在皇陵这边祭祀之后,立刻跟着刘英、汪文先后祭拜了刘继祖和汪干娘。 这都是不折不扣的晚辈之礼了,什么皇子龙孙之类的别提起,看的刘英和汪文忍不住的流泪,觉得皇家的恩太重。 倒是有些文官在皱眉,虽说刘继祖和汪干娘对朱元璋有大恩,可是他们现在到底是臣啊。 只是这些人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当面不好提,事后可以上奏章。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那位国舅争个面红耳赤,主要也是现在在给皇子们讲着老朱家的悲惨过去经历呢。 虽然这些事情朱樉等人也都知道,也不见得就会因此提升什么道德水平,不过好歹也是要让他们知道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 等到祭祀结束,赵大勇就立刻说道,“启奏秦王殿下,陛下下旨令您审理凤阳诸案,晋王、燕王旁审,徐国公旁听。” 朱樉连忙追问,“怎么是我主审?不该是舅舅主审吗?” 赵大勇高举着圣旨说道,“殿下,臣岂敢妄言。” 朱樉再一次的感觉到天塌了,朱棡和朱棣也感觉到好不到哪去,审案子之类的事情此前哪接触过啊! 朱樉连忙搬救兵了,“舅舅,这些案子该从何处开始审?” “不去看卷宗?”马寻就反问道,“这些案子到底是什么缘由,原告状告何事、有什么证据等,你们不先看看?” 马寻虽然没有审过案,但是有些流程还是知道些,所以也只能为外甥们指点迷津了。 马寻随即警告着说道,“审案也好、查案也罢,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你们既然审案,就当公正严明,虽然法理不外乎人情,可是律法毕竟在那摆着!” 朱樉连连点头,说道,“我肯定好好审查这些案子,绝不偏袒任何人。” “你这么想就对了,只是你要明白凤阳知府牵涉其中,他是李相的人。”马寻笑着开口说道,“还有些勋贵、陛下昔日旧邻,这些人情、压力,你也得抗住。” 朱樉的脸色顿时变了,朱棡和朱棣就在庆幸只是旁审,这么得罪人的事情用不着他们来做了。 得罪人也是二哥得罪,得罪人也是舅舅得罪,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朱樉就担心起来了,“怎么还牵扯着这么多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一次审案就牵涉到很多权贵阶级,对于朱樉来说也确实是不小的压力。 不过马寻可不管那么多,案子现在出现了,那就该审查才行! (本章完) 第168章 开刀问斩 第168章 开刀问斩 朱樉等人开始翻阅卷宗了,虽说对于第一次主审案子会有些忐忑。 不过少年心性,在这时候也会有些期待,这些事情也是他们此前从未接触过的事情。 仔细看着卷宗,朱棣忽然问道,“舅舅,这个自称父皇子侄的,可是我们自家人?” 马寻就问道,“老四,家里到底有几人,你心里没数?” 不用想了,父皇那边的亲戚就是姑父一家子,再加上朱守谦。母后那边的,现在就舅舅一个人。 朱棣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舅舅,看这人似是父皇旧日邻居,他的父亲还曾和父皇一起放牛、种田。” “你父皇见过他还是抱过他,是养过他还是你们朱家欠他人情?”马寻直接发问,“陛下昔日旧邻有多少?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都能无视法纪?” 朱棡就连忙说道,“舅舅,我看这人就应该论罪。强抢民女、巧取豪夺,这分明就是个无赖汉。有这样的昔日旧邻,只会让父皇蒙羞。” 看大马寻点头,朱棣赶紧说道,“我也没说要宽恕他,他做的这些事情够砍头了。” 马寻也认真开口说道,“你们几个务必记好,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是皇后的弟弟,所以就富贵了,从一介流民成为国舅。我要是不法,帝后如何处置?” 朱棣立刻拍马屁说道,“舅舅品德天下皆知,父皇母后从未少了赞誉,朝中文武也都夸赞您。” 马寻瞪眼说道,“我要是不法呢?如果是其他勋贵人家没有管教好子弟、府中奴仆呢?” 朱樉立刻明白了,说道,“那我以后肯定管教好府中的人。” 马寻点头,随即提醒,“首先得管好你自己,然后再约束府中人。” 朱樉就询问道,“舅舅,既然证据确凿,那到时候直接依律判罚即可。” 马寻自然也没意见,对于一些仗着和朱元璋有些‘香火情’就为非作歹的人,他可不会有什么同情心。 很多人都想着有祁厅长这样的亲戚,只不过大部分人遇到的可能是祁厅长的外甥、侄子,是那些轮了女孩的人渣还可以逍遥法外。 马寻随即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审案?” 朱樉有些讶异了,“开堂审啊,难道有何不妥?” 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帝乡,有一些是陛下同乡、旧邻,也有不少迁徙而来的百姓。这一次审案,要让他们看到朝廷法度森严。” 朱棣好像理解了,“舅舅的意思是要让百姓看着咱们审案?” 马寻点头说道,“要让百姓知道我大明不会包庇那些罪人,要让百姓看着我大明不是官官相护。那些犯事的百姓,那些枉法的官员,就该伏法。” 朱樉立刻点头说道,“那我回头让人在官府旁建个小庙,让后来者引以为鉴。”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所谓的小庙可不是供奉仙佛、土地神,而是将犯官剥皮楦草,这就是对于官员的一种警告。 对于这些贪官,马寻也没什么同情心,“一家哭好过一路哭,你们要记住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现在朝廷吏治需要整顿,有些时候就该用重刑。” 朱樉连连点头说道,“皇兄此前也教诲过,说是仁善也不能适用于所有人,总有些人不法。对这些人就该严酷,以此警告其他官员。” 马寻随即又问道,“那犯官的亲属等,你们觉得如何处置?” “依律法来啊。”朱樉想都不想的说道,“该发配的发配,该罚没的罚没,充入军营的就充入军营。该杀头的,那就杀头。” 马寻也没反对,看来朱樉对于一些事情也是心里有数。 什么牵连无辜、株连太广,这也是要看情况的。 所谓‘祸不及家人’,这也要看情况了。真要是因为家中的人贪赃枉法过上了富贵的生活,那就要做好案发后的悲惨命运。 别这边享受着家里人贪赃枉法的好处,那边继续纸醉金迷,然后大骂朝廷不公,为自己伏法的家人叫屈。 别拿着父母的赃款过着人上人的生活,然后再时常刷存在感,那就恶心人了。 马寻觉得朱樉等人现在还是不错的,毕竟现在还是少年时期,还没有到放飞自我的时候。 好好的教一教,就算以后不是贤王,也不该成为残暴不仁的混账藩王。 一些线索可以说是比较详实的,让朱樉等人审案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只要他们这几个亲王没有枉法、包庇,那么案子断起来就是简单明了的事情了。 朱樉征询意见问道,“舅舅,那我们明天开堂审案如何?” 看到马寻点头,朱樉等人显然是有些激动了。少年人嘛,心中肯定是有一些热血的,更何况这还是朱樉等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政务。 现在的他们不再是皇子、亲王,而是有着实际权力的执法者了。 这就不只是新鲜的体验而已,这更是他们从未有过的经历,这些也算得上是符合大多数人年少时的一些梦想了。 所以朱樉果断下令,“那我这就安排人去张榜、敲锣打鼓,让百姓明天去府衙旁审。” 朱棡也连忙说道,“得让亲军都尉府的人维护秩序,那些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可别让围观的百姓给他们直接打死了。” 朱棣连连点头,他决定明天穿着亲王冕服,审案的时候不劳二哥动手,到时候他就直接去给那些犯官掌嘴、上夹棍等。 谁要是敢狡辩等,直接当堂暴打一顿,那些人百死莫赎。 朱樉等人可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而马寻的睡眠质量很高,甚至是这些天有些累了,以至于起床的时候都似乎晚了点。 “舅舅,咱们今天要开堂审案。”朱樉忍不住抱怨起来了,“以前只是知道舅舅贪睡、赖床,没想到这么懒散!” 朱棡也跟着说道,“舅舅还是大都督府右都督呢,一点军中的习气都没有。” 马寻稍微有些尴尬,本来以为自己能早起的,哪知道一觉睡到自然醒。他这个榜样作用,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好。 朱棣赶紧拿来牙刷、青盐等,自家舅舅是穷苦出身不假,可是现在格外的考究。刷牙洗脸不用说了,大冬天的也是两三天就要洗个热水澡。 用父皇母后的话就是以前脏习惯了,所以物极必反现在就格外干净。 要说现在徐王府也不算多么富丽堂皇,不过舅舅也是了不少钱奢侈了一下,建了个可以泡澡的大澡池,冬天的时候就喜欢泡澡。 二哥和三哥与其抱怨,还不如让舅舅早点洗漱好,这样才好审案。 “老四懂事。”马寻吐掉吐沫、漱口好夸奖说道,“回头我给你安排点事情,带着三个亲军都尉府的人巡视地方。” 朱樉和朱棡立刻不高兴了,老四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滑,拍马屁拍的也太厉害了吧! 朱棣喜笑颜开的说道,“舅舅放心就好,我肯定勤勉一点带着亲军都尉府的人巡视地方、搜查不法。” “嗯,等我回来了再考校你们。”马寻就开口说道,“老二坐镇中都,老三常去留守司检阅兵马。地方乡绅但有不法等,老四先查案、缉拿,上奏章报与陛下。” 朱樉不高兴了,他要成为吉祥物了,只能镇守中都了。 而老三和老四就开心了,因为现在是‘手握大权’了,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了。 至于自家这个舅舅,肯定是安排好这些事情就要赶回京城了,要准备会试的事情了。 三大亲王以及同样穿着亲王朝服的朱守谦昂首阔步的朝着凤阳府的衙门而去,马寻则是一身常服,跟着就好。 已经有不少百姓在围观了,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忙农活等。 更何况亲王审案,拿的还是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这样的热闹千载难逢,必须要去看看。 没有衙役等,因为现在改成了亲军都尉府或者是羽林卫的兵丁了。 朱樉意气风发,坐下后直接拍了惊堂木,“将人犯带上来!” 马寻都无语了,外甥激动的有些过头了。 首先被押上来的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到朱樉等人就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刁民!”朱樉勃然大怒,指着这人就骂道,“冒充皇亲国戚,你有几个胆!” 马寻咳嗽一声,朱樉立刻收敛亢奋的神情,“本王问你,你冒充皇亲国戚、招摇撞骗。哄骗迁民赵氏次女为妾,收张氏钱财疏通官府,可有此事?” 年轻人哭着哀求,“王爷,俺爹是江九岭,是陛下发小!王爷,饶了俺吧!” 朱樉顿时更加来气,“既然是父皇旧日亲朋子嗣,更该奉公守法、谨言慎行,父皇不忘旧邻常有赏赐,你还敢辜负皇恩!” 说着朱樉看向马寻,“徐国公,依律法,这人该如何惩处?” “斩。”马寻平静开口,“抄没家产。” 朱樉立刻激动起来,就差扯着嗓子开始喊了,“来人啊!拖下去看押!待刑部核准后开刀问斩!” 同样激动的朱棡也立刻说道,“来人啊,去抄没他的家产,被哄骗的女子发回娘家。” 朱棣直接弹射起步,马寻连忙咳嗽,这些事情衙役去就行了,用不着你堂堂燕王带人去抄家! (本章完) 第169章 体贴周到 第169章 体贴周到 朱樉几个看似有些亢奋的过了头,这也能理解。 第一次实质上的接触到政事,或多或少会有些激动。 而且这几个小子平时表现的很本分,不过到底是皇子。 在内心深处,有些时候不免会想自己要是早些出生会如何,或者是如果自己是储君、未来当了皇帝,那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当皇帝这样不切实际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现在在开堂断案,围观的那些百姓的欢呼也让人更加激动。 这一刻的朱樉等人就是正义的化身,是为民除害、扫除奸逆的英雄,这不免让他们更加上头。 不要说血气方刚的少年了,就算是很多成年人在这一刻也难以平复心情。 这些案子也不难断,所以朱樉等人完成的比较轻松,只要他们立场公正就行了。 马寻觉得自己的任务暂时完成,叮嘱说道,“你们几个在老家务必勤勉、谦逊一些,多看看民生、多注意勋贵动向。” 朱樉有些担心的说道,“舅舅,真的就不管我们了?” 马寻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了?平时一个个的都厉害着,现在还有不少人跟着,难道还会害怕?” “那能一样吗?”朱樉吐槽说道,“以前再怎么样身边也都是有长辈,现在我就带着老三、老四,心里都发怵。” 虽然身边确实不缺伺候的人,不过现在还是要让他们‘独立’,这和以前肯定是有区别了。 “过些天我就回来,算算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马寻就笑着说道,“正好会试之后我就回来,能带着你们开荒种地了。” 这一下朱樉等人开始不希望看到舅舅回来了,舅舅不回来,他们就在老家逍遥自在。 一旦回来了,那就要开始劳作了。 将外甥们留在老家,马寻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这几个小子难道还会被人欺负了? 再说了,朱樉等人身边跟了不少太监、侍女,还有几个看着他们长大的嬷嬷,生活方面半点都不需要操心。 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早点回到京城,那才是马寻现在在意的事情。 旺财的四条小短腿倒腾的飞快,虽说速度不如战马,可是好在耐力出色,更何况马寻等人也不需要真正的急行军。 五十人的队伍速度就快了,比起当初一万多人的庞大队伍,这是真正的轻车简从。 兴致很高的旺财站在甲板上扯着脖子在叫唤,只能说全都是噪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好诗!” “国舅爷主持春闱,实在是太合格不过了!” “国舅爷大才!” 一瞬间无数热烈的恭维声响起,何大等人看着就是由衷的感觉到骄傲和激动,这都是马寻的心腹部曲。 马寻顿时忍不住了,“好诗?这叫词,诗和词都分不清,你们跟着起哄什么呢?” 何大也不尴尬,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听着就是好,哪里好说不出来,就是好诗词!” 其实有些东西可能是真的刻在基因里的,何大这样的人别看粗豪无比,有些时候也看不起读书人。 只不过对于有学识的人,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会非常敬重。 “回头去找找罗贯中。”马寻就暗自琢磨了,“施耐庵也行,不过估计是难找。” 在长江之上可以感慨一下,下船之后马寻就准备直接回家。 赵大勇本来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国舅爷,咱们是不是该先去宫中复旨?” 正常的流程肯定是这样,哪能是外出公干回京了先回府的,这不合礼仪,也有违法度。 马寻就说道,“我一会儿就进宫,这些事情用不着你说。” “你知道的事情国舅爷不知道?”何大不高兴的看向赵大勇,哪怕赵大勇明面上的官职更高,“不懂的事情就闭嘴,也不知道怎么当亲卫的!” 赵大勇无辜,他肯定不敢和马寻争辩。就算是被何大训斥,那也只能是听着。 可是我真的不是亲卫,我是亲军都尉府的人。 赵大勇等人回各自的衙门去报到了,马寻自然是先回自己的人。 “老爷回来了。” “老爷,这趟还顺利吗?” 马寻笑着和府里人打招呼,“旺财不用牵过去,我一会儿去宫里。” “老爷,夫人在书房。”徐蛾喜笑颜开的,说道,“夫人近些天都好着呢,婉儿小姐在陪着她说话。这些天老爷不在府里,两位公主也常过来。” 马寻有些意外,“静茹和静娴?这两丫头倒是有心了,平常也不过来走动。” 朱静茹和朱静娴这两外甥女的存在感不太高,主要也是因为女儿身,不太方便出宫。 徐蛾继续笑着说道,“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先前也来了两回,捎带了不少好东西。” 马寻顿时笑了起来,这两便宜外甥女和他的走动不多,主要是隔了一层。但是不得不说她们一点都不在意身份和年龄,对马寻和刘姝宁都非常的尊重。 这么一想的话,马寻觉得自己差点和朱允炆一个水准了。 不过想想看我还是好一点,我不常去看望晚辈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朱允炆那混账玩意儿是削自家堂姑的公主爵位,分明是以为这些人好欺负,根本不当自家人。 回家心情就好的马寻径直来到书房,“姝宁、婉儿。” 刘姝宁有些惊喜,“老爷回来了。” 常婉也落落大方的说道,“既然舅舅回来了,那我就不叨扰了。” “那是最好不过了。”马寻笑着开玩笑说道,“我接你舅母去宫里小住两天,你自己识趣回去才好,要不然我只能端茶送客了。” 常婉也跟着开玩笑说道,“舅舅,我可是知情识趣了。别人端茶我肯定告辞,我还没学会端了几次茶、添了几次水硬是装作不知道。” 自家这小娇妻是什么都往外说啊,马寻这点事情估计不少人都知道了。 接刘姝宁进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主要就是因为习惯。 马寻开府了不假,他成亲了也是真的。 可是一旦有重要的节日,或者外出回京,肯定是要在宫里住几天。 等到常婉离开,刘姝宁笑盈盈的说道,“这些天都是婉儿、姝宁几个来陪我说话,我说用不着如此。她们非得过来,说是得哄着我高兴才行。” “那也是应该的,孕期和产后都是如此。”马寻牵着刘姝宁的手说道,“这时候心思最敏感,容易想的多。其他人不说,咱们有条件就悉心一点。” 刘姝宁有些期待的说道,“先前父亲来了封家书,说是若是陛下允准,他准备回京一趟。” “好啊。”马寻立刻说道,“也不知道姐夫允准了没有,我回头去问问。” 刘姝宁立刻说道,“陛下已经允准了,想来也就是这几天父亲就该到了。” 刘伯温回京城不是学李善长,这就是单纯的来看看闺女,这都快一年没见着了,而且现在自家闺女有了身孕,当然得来看看。 小两口说着话,府里人也习惯了马寻的一些‘不寻常’。 就算是刘姝宁一开始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等,但是现在也习惯了和马寻肩并肩,甚至是手牵手了。 在外面肯定不会如此,但是在府中就用不着处处恪守一些所谓的礼节了。 虽然刘姝宁有了身孕,不过这也不是身怀六甲,只要小心一点也就没事了,入宫还是没问题的,也有车轿可以代步。 孕妇不一定就完全需要静养,一定的锻炼很有必要,尤其是如今这都是顺产,没点体力可不行。 到了宫门口,马寻看到郭德成就开玩笑,“三哥,其他人都去打仗了,怎么偏偏留着你守皇城?” “上位怕我喝酒误事,这才让我留在京中。”郭德成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说道,“四川出美酒,我可是想要尝尝大唐国酒。” 马寻立刻来了兴趣,“剑南春?” 剑南春始于南齐、兴于盛唐,这是载入正史的中国名酒。 虽然现在的剑南春和以后的剑南春可能有些差别,但是名气那可是经久不衰了。 “我就知道小弟是好酒之人。”郭德成找到了知己的样子,“可惜啊,这一回我是没捞着。我想着也是家里两个侯爵了,不能再有第三个侯爵。” 马寻直接调侃说道,“三哥,这么说就太抬高自己了。你虽然有军功,只是如果你这样的都能封侯,我大明的侯爵就太不值钱了。” 刘姝宁有点干着急,哪能当人面这么说的。 不过郭德成才不在意这些,军中的不少人都比较豪爽,更何况他这样的亲近人家呢。 马寻要是还像最初见面时客客气气的,那才是有距离。 现在开开玩笑,这就是自己人,毕竟不是谁都能开得起玩笑,马寻更不会和谁都开玩笑。 “你还是先去找上位吧。”郭德成就笑着说道,“人都回京了也不先进宫,我们要是这么做了肯定被上位责骂。” 马寻压低声音说道,“我就是要讨骂,这回回凤阳,我可是看着了一些勋贵不法的事情。我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可不就是不愿得罪人么,秦王现在在审案呢。” 话说完马寻就和刘姝宁先进宫了,而郭德成则皱眉了。 马寻这小子鬼着呢,他肯定不是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更不会在意得罪人。 故意说这些,是说给有心人听的吧? (本章完) 第170章 下不来台 第170章 下不来台 刚进皇宫就看到了翩翩如玉的君子朱标,“见过舅舅、舅母。” 马寻笑着问道,“怎么还在这专门等着我们?” “本来是在文华殿办事,听说舅舅回来了,想想肯定进宫就提前过来了。”朱标笑着说道,“前两天惹娘生气了,等您帮我说说好话。” 马寻不太信,不过还是问道,“怎么了?” 朱标笑着说道,“拌嘴呗,她和爹拌嘴,我看热闹。结果他俩没事,说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不知道劝和。” 那马寻就爱莫能助了,有时候朱元璋和马秀英就是那种‘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的典型。 旺财被牵去小院,马寻和刘姝宁就跟着朱标聊着天、去往乾清宫。 至于为什么是乾清宫而不是坤宁宫,总不能是指望朱元璋和马秀英‘分居’啊。 马秀英看了一眼马寻,随即喜笑颜开的牵着刘姝宁的手,“气色好就行,年底就能抱侄子了!” “说不定是侄女呢。”马寻开口,免得刘姝宁压力大,“我倒是想要个丫头,以后好管教弟弟妹妹。”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哪里不知道马寻的意思,“侄子、侄女我都喜欢,又不是只生一个。” “那我明年能不能去打仗?”马寻就关心起来了,“真要去打王保保,我想要去凑热闹。保儿先前打了应昌,唯独没抓到元帝、找回玉玺,这是遗憾。” 马秀英直接不回答,马寻这小子还是闲不住的性子,或者说有些无拘无束的喜欢到处跑。 偌大的京城根本就无法让他满意,总想着四处走走看看。 眼看要冷场,朱标就笑着开口,“舅舅,魏国公倒是来信了,说是想要邀您去北平练兵。” “徐天德没安好心。”马秀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从前年起,他就惦记着将你舅舅骗去军中。说是看重你舅舅的医术、治兵严谨,我看就是他想的多。” 朱标也跟着开玩笑说道,“过两年给徐叔家丫头定下来,都说他家丫头好,也不知是老四还是老五有这福气。” 朱橚直接说道,“我才不娶徐家的丫头,她只读书。我找郎中家的,帮我认草药。” 马寻看向小外甥,现在场合不对。要不然的话就算不是屁股开,也好不到哪去了。 马秀英就不客气了,一把拽过朱橚,抡起巴掌拍了几下。 不过在马寻看来打了跟没打一样,看着气势汹汹、声音似乎也大,但是都打在了裤子上。 没看到朱橚还是一脸的平静,随即是满脸不服气的跑开了。 这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多少是有些被惯坏了。 这孩子也是有恃无恐,所以在历史上就做出了私下和冯胜书信往来、擅自离开封地跑回凤阳的事情。 结果朱元璋是没有怎么着,倒是朱允炆那混账小子就将朱橚关起来了,先是贬为庶人、然后迁至云南。 朱标看着马寻,笑着问道,“舅舅,老二几个在老家还行吧?” “感觉还行,本以为他们长于富贵就少了仁爱之心。”马寻就笑着开口夸奖道,“不过骨子里到底还是热血少年,还是有些正义、仁善。” 马秀英也夸奖说道,“还是你有心,那些案子是你让人查的,也是你去得罪。为了让老二几个明辨是非,你也没少费心。” 马寻就说道,“他们几个身份不同,也不如标儿仁善,有些时候是该让他们知晓百姓的不易。” 这话马秀英也是非常认可,朱樉几个就是标准的皇子模版,对于民间的情形不太了解。 而朱标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接触过很多政事,对于民间到底是什么样子基本上心中有数。 有些时候站的太高就不一定能看到底层的情况,朱樉等人先前就是有些看不太清楚民间的样子。 朱标非常认可的说道,“老二几个到底有些盛气凌人,这几年也是要历练,以后才好为爹娘分忧。” 马秀英笑盈盈的看着朱标问道,“用得着他们为你爹分忧?我看是现在你舅舅教好了他们,到时候你就省事了。” 朱标也不反驳,“那也是为爹娘分忧,总不能以后我管教弟弟,闹的家宅不宁吧!” 刘姝宁就微笑着坐在一边听着,外面都说郑国公夫妇将蓝玉这个弟弟当做孩子在带。 可是她的丈夫也好不到哪去,在帝后这里不只是单纯的弟弟而已,有些时候也确实是像带孩子一般。 毕竟相差十七岁呢,放在这个年代有些都是两代人了。 而马寻和朱标的相处,确实在更多时候看似是舅甥。只是有些时候,看着也像是兄弟。 朱元璋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带着李景隆的李贞。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马寻出远门回来也好,或者是李贞出门归来,总是要自家人先吃个团圆饭。 李贞不问公事,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马寻说道,“小弟,你这些年都不过生辰的吧?” 这一下不要说朱元璋两口子了,刘姝宁也看向马寻。 马秀英也连忙说道,“是这么回事,你回来也两年了,前年、去年又都出去了一趟,你生辰的事情也就给耽误了。” 马寻笑着说道,“今年好好过生,我倒也不至于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 朱元璋则说道,“现在和以前不同,以前那会过生的时候反倒是觉得凄凉。现在就热热闹闹的,看着也喜庆。” 马寻不想聊这些,看向朱元璋说道,“姐夫是准备将都城迁回凤阳?” 朱元璋愣了一下,反问道,“老家无险可守,也不是天下之中,你哪觉得能当都城?” “那征召十多万工匠大兴土木做什么?”马寻就说道,“修建中都是没问题,皇陵更应该修。只是中都规模太大,用得着吗?” 朱元璋不高兴了,“中都是帝乡,修建一番又怎么了?” 朱标立刻就说道,“没人说修中都不好,只是不好太过。” 马秀英也跟着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盛世,就这么大兴土木的。公婆的陵寝没修好,你的陵还没动工,京城现在都没修好,你还要再盖个都城!” 李贞也跟着劝道,“重八,大兴土木是不太好。要我说的话中都小修一下,主要还是修好皇陵。” 朱元璋瞬间气恼了,环视一圈说道,“朕打了天下,朕还能有错?” 面对极度自信的朱元璋,马秀英不客气的怼回去,“你犯的错还少了?当了皇帝就脾气大了,忠言也听不进去了?真要如此,你少不得丢了江山!” 马寻连忙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哪有那么回事。” “事是你挑起来的,现在你在这装好人?”朱元璋恼火了,看着马寻说道,“说我大兴土木、浪费钱粮,我修建中都还修错了?” 朱标则站起来说道,“爹,舅舅的意思从不是不修中都,是用不着费那么多。” 朱橚看了看大人那一桌,和朱静茹、朱静娴低着头默默吃饭,反正这些事情轮不着他们操心,也听不懂。 至于大人那一桌吵的厉害也没什么可在意的,看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当回事了。 不就是偶尔拌拌嘴么,不就是偶尔声音大一点吗,这实在是不算什么,没人觉得这样的一些争吵就意味着自家人彻底的闹翻。 马秀英就直接说道,“我早就说过,以后要是迁都,应天府就是陪都。给应天府修好了就行,中都有了样子就行!”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朱元璋更加恼火,说道,“你马家人还真是书香门第,天下社稷的事情都懂,诗词歌赋也不差,我一沙弥比不上你们!” 这就开始‘人身攻击’了,要开始准备放大招拿家世说事了。 朱标看了看朱元璋,瞧到了自家老爹在使眼色,立刻会意。“舅舅会诗词?” “你舅舅厉害着呢,一身本事全都藏着掖着。”朱元璋有些嘲讽的说道,“咱们乘船过长江是打仗,你舅舅站在船头就诗词歌赋、怀古伤今。” 马秀英不太高兴了,“朱重八,能不能好好说话!” “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朱元璋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弟弟几分本事你还不知道?滚滚长江东逝水,好大的口气!” 马寻顿时尴尬,只是看了《三国演义》,只是记得那些歌,我没打算抢了杨慎的词当文抄公啊! 马秀英有些欣喜的看向马寻,“小弟真的作词了?” 刘姝宁也是眼里放光,谁还不希望有一个出将入相的夫君呢?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朱元璋有些浮夸的摇头晃脑,“下阕呢?没个下阕作什么词?” 马秀英更加高兴,随即嘲讽说道,“半阙也够了,总比‘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唤出扶桑来,扫退残星与晓月’强!” 朱元璋顿时尴尬,他的诗词也不少,马秀英刚说的就是《金鸡报晓》,是朱皇帝的杰作。 尴尬后的朱元璋连忙说道,“还有其他诗词,也不全都是这般。这小子倒是真能藏,我大明开国也该有文采了!” 马寻就更是如坐针毡了,文抄公也抄不了几首词,别给我架那么高,要不然下不了台! (本章完) 第171章 皇帝帮我扬名 第171章 皇帝帮我扬名 马寻不想当才子,可是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选择权了。 马秀英无比骄傲的看着完整版的《临江仙》,对朱元璋说道,“瞧瞧读书人家作的词,历代兴亡不过谈资笑料罢了,悲壮慷慨,这才是荡气回肠!” 朱标也捧着说道,“还是舅舅品行高洁、胸怀旷达,不过还是该少些淡泊洒脱的习性,您就是太看不上世俗了。” 马寻更为尴尬了,这是杨慎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此时此刻,他说了也没用,谁让杨慎现在还没出生呢。 找到了罗贯中得收拾他才行,要不是因为三国,我怎么会当文抄公呢! 马秀英有些担心的看着马寻,欲言又止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马寻有些时候性格比较拧巴,这件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想要让他有太多的改变不现实,各何况这样的一些拧巴也无伤大雅。 只要人别跑了就行,马秀英是越看自家弟弟越是喜欢,也就是马家才能有这样的人才,也就是爹教的好、小弟才如此出息。 马秀英的骄傲可以理解,朱元璋和朱标也都跟着骄傲,包括李贞也都是夸奖不断。 原因非常简单,无非就是马寻多才多艺,不管是品德还是文采等都是首屈一指的。 有着这样的一个亲戚自然是好事,以后教育子孙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向马寻看齐,这就是最好的榜样。 争论中都要不要继续大肆兴建,这个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可以在朝堂上再讨论。 回到了小院,刘姝宁眼里就差有星星了,“早些时候就知道夫君出口成章,也知道我马家诗书传家,只是没想到您这么有才华。” “小道、小道。”被娇妻崇拜让人暗爽,不过马寻还是说道,“我始终觉得诗词是小道,治家国才是正事。” 刘姝宁提出不同的意见,“夫君这么说有些以偏概全了,若是没有这些诗词、经典,我汉人传承又从何谈起?” 马寻一想有道理,不过还是说道,“这些事情还是要合适的人去做,姐夫和标儿就不适合当词人。盛世倒也罢了,诗词还能去青楼换顿酒。” “夫君是羡慕柳三变?”刘姝宁打趣说道,“以您的才华,肯定有魁想要求词、扬名。” 柳永,那确实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屡试不中留恋勾栏,那些歌姬、乐工等都是在资助他。 马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说就夸张了,仕途不顺才有佳作。李太白、苏东坡要是仕途顺畅,说不定少了很多传世佳作。” 忙着政事,可能一些有才华的人确实没时间去写诗词了。 小两口说笑着,也早早的歇息了,而马寻睡得早、这一次也起的比较早,要上朝呢。 奉天门外百官已经列队了,现在上朝的秩序算是定下来了,总算是有了一个正式王朝的样子,不会乱糟糟的处处都是草台班子的迹象。 “徐国公。” “国舅爷。” “国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在打招呼,马寻大部分也都是稍微回应几句作为回应。 在徐达、常遇春等人不在京城的情况下,马寻就堂而皇之的站在武将队列的班首,大家都不觉得有问题。 甚至现在在朝堂上,看似也就是李善长这个韩国公名义上的排序比马寻高一点。 李善长这老狐狸微笑着轻轻颔首,他一直都是想要和马寻拉近关系。 本来也觉得就算成为不了好友、忘年交,在一些事情上也应该是同盟。 可是谁知道这个乡野小子油盐不进、油滑无比,也就是因为帝后的原因,李善长的那些手段根本不敢使,所以根本就无法拿捏马寻。 这一次好了,自己在老家安排的知府被马寻拿下了,上朝的时候还要准备请罪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提拔的官员贪赃枉法呢。 李善长想一想也觉得郁闷,他跟着朱元璋二十年了,多少能人异士都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马寻似乎就是他李善长的苦主,算起来这都是第三次栽在马寻的手里了。 第一次是被迫称病告老,第二次是想要为唐胜宗讨爵被骂,第三次就是安排的心腹要被问罪了。 不能说马寻就是李善长的克星,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是遇着了马寻,李善长这个第一文官就落不得好。 虽然心里有想法,不过脸上还是笑容,看起来也非常的亲近。 李善长这样的老油条,可不是喜形于色的人。 上朝了,马寻首先奏报,“启奏陛下,臣奉旨护送秦王殿下等回中都,现回京复旨。” 朱元璋脸上全都是笑意,“国舅做事朕放心,诸王年少不经事,也多亏你照料。” 李善长更加无奈,他是有手段对付马寻。 可是马寻背后的那两尊大神太厉害了,任何的手段都不能用出来啊。 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少,都是乱世中杀出来的,能够站在朝堂之上的哪个不是有本事。 只是他们即使看不起马寻,也知道这家伙是招惹不起。不是他本身的能力,而是他身后的帝后。 看看皇帝的态度就行了,其他大臣做这些事情就是理所当然。而马寻做这些事情,皇帝会百般肯定、褒奖。 马寻再次奏报说道,“陛下,秦王殿下热忱、正直,此前有地方百姓拦路告状。秦王殿下奉旨查案,查的凤阳知府、留守司百户等枉法。” “这事情刑部和中书省也告诉朕了,一切自然有律法处置。”朱元璋看了一眼李善长,说道,“韩国公,你觉得如何?” 李善长立刻出班跪下,“臣举荐有失,还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不置可否的说道,“人无完人,你举荐贤才也是为国分忧。只是以后举荐之人当有才学、品德,要不然就霍乱一方了。帝乡尚且有贪官污吏,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不要说李善长了,其他的一些官员们也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朱元璋拿这件事情大力的整顿吏治。 皇帝的心思是其他人难猜的,朱元璋转瞬满脸喜色,“国舅过江时吟诵《临江仙》,朝堂之上饱学之士不少,诸位爱卿帮忙看看。” 马寻一张脸臊的通红,这就是亲姐夫在帮他扬名。 以后的马寻身上的buff就多了,几乎是要将他给塑造成不折不扣的完人了。 论孝顺,马寻千里扶棺的经历几乎是天下皆知了,谁也不能说在孝顺这件事情上比他强。 论忠义,拒辞承袭徐王爵位,兢兢业业为皇帝办事、医治皇后、太子,谁还比他忠义? 要论能力和品行,天下人只知道马寻在救了常遇春后千里奔袭,破了徐达打了几个月都打不下来的庆阳,也知道这位国舅爷爱兵如子、救死扶伤。 现在呢,一首《临江仙》,一看就知道是水准相当高的词了,大明朝堂之上可没几个人能有本事做出这样的佳作。 忠义仁孝,能文能武,所以马寻在大都督府和中书省都位高权重是名正言顺的,掌管国子学、主持大明第一次会试,那也是天经地义了。 即使很多人都知道会诗词不一定就是代表着真才学,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马寻主持会试,谁也别挑理。 这不只是皇帝的信任原因,这更是马氏本来就是诗书传家,是皇后娘家一直都是深谙耕读之道。 甚至也有些人怀疑,朱元璋这个皇帝实在是太有福气了。 皇后如何不是臣子们还评价的,但是‘捡回来’的国舅,真的难以让人找到挑刺的地方。 有这么一个活榜样在,以后的大臣们在道德上就要提升自己的水准了。要不然马寻来攻击这些人的道德水平,没办法应对啊。 朱元璋现在也非常的骄傲,小舅子就是在给他长脸啊。 看看那些自称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文臣们的模样,一个个的显然也都是被惊住了。 虽说诗词不代表真才学,但是没有一定的文学功底,还真的难以作出这样的诗词。 至于代笔的事情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真有这样的文采,那些人早就创作出来佳篇了,那时候也好天下传名。 出风头这样的事情对于马寻来说也习以为常了,作为皇帝的小舅子就没办法低调。 下朝后的李文忠开开心心的跑了过来,“舅舅,您可是瞒的我好苦!” 马寻知道李文忠的意思,连忙说道,“保儿,这可就误会我了。” “先前我还自夸有些才学,常穿着儒袍四处走动,现在看来就是在班门弄斧。”李文忠就笑着说道,“我少年时就是随皇后读书,怎么想也不该觉得舅舅才学不够。” 李文忠这家伙是真的能文能武,让他和大儒辩经可能有些吃力,但是绝对能听得懂,引经据典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我对诗词不是很感兴趣,喜欢读史。”马寻找了个理由说道,“下回咱们再聊聊史书,那有意思。” 李善长忽然出现,笑着说道,“国舅爷,《元史》已经编纂好了,要不然帮忙斧正一下?” 宋濂也冒了出来说道,“下官奉陛下旨意编纂《元史》,文字浅显,内容多照抄史料。只是时间紧迫,怕是也有不少错误、混乱之处,还请国舅帮忙指点。” 我就不该有文名,又让这些苍蝇盯上了我这颗臭鸡蛋! (本章完) 第172章 家事 国事 第172章 家事 国事 和李善长、宋濂等人敷衍结束,马寻和李文忠一边闲聊着一边去往柔仪宫。 徐国公也好、曹国公也罢,就算他们是大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到了柔仪宫也就是弟弟、外甥。 “姐。” “舅母。” 打完招呼,马寻就抱怨起来了,“姐,姐夫为何非要在朝堂之上说那首词的事情?” 李文忠就抢先说道,“舅舅有文采自然要扬名,朝廷自兴义兵以来就缺文官。现如今也是如此,既然舅舅有文采,肯定要扬名。” “二哥说的对。”朱标也连忙说道,“虽然舅舅肯定要说诗词是小道,只是这对我大明文风有助,爹娘肯定乐见其成。” 刘姝宁也难得的主动开口,“夫君,我觉得姐夫这么做才是正道。夫君有文采,只会让士子钦慕。” 李贞抱着李景隆,和蔼问道,“你舅爷爷出息了,这是不是好事?” 李景隆不懂那么多,就开心附和,“好事。” 这一下都不需要马秀英开口了,在场的这些人一顿捧,马寻就算是想要拒绝都没有余地。 “我以后就再难作出好诗词了。”马寻提醒警告,“真要是让我作诗词,提前让人写好,我以后好照抄。” 马秀英笑着开口,“那些人的诗词你肯定看不上,前年你准备春游踏青没去成,今年就去。”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总觉得自己这位姐姐‘没安好心’。 前年本来是打算和刘姝宁培养感情去踏青,结果变成千里行军。 朱标就笑着开口说道,“那好啊,等过些天天气暖和点,我带着勋贵子弟、士子去踏青,到时候劳烦舅母领着勋贵女眷一道。” 李文忠也凑趣说道,“我一直都是想着曲水流觞,正好舅舅主持科举、又有诗才,便由舅舅来品评,如何?” 朱标紧跟着说道,“我也有这样的心思,要是有一两首佳作,那也是一桩美谈。” 马寻一直都知道朱元璋、马秀英这两口子是顺水推舟的好手,他们教出来的好大儿也是一个擅长借题发挥的人。 踏青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有惯例,不过以往更多的是展示皇恩,稍微有些考评士子的意思。 不过现在既然马寻有文名,那么就要打造出来一个美谈了,彰显大明除了武功之外的文治。 浙东或者江南的那些文官也好好的看一看,大明可不只是他们有文采,国舅爷的诗词目前来看是大明第一! “那我带着景隆过去。”马寻就招了招手,“景隆,我带你去爬山好不好?” 李景隆立刻摇头,“爷爷不去,我也不去。” 这一下变成大家都在夸奖李景隆孝顺了,李贞一脸的欣慰,还非要说马寻教的好、李景隆才这么孝顺。 朱标笑着看向马寻,“先前舅舅让常茂他们巡视街头,严防学子向官员投稿。只怕是以后不行了,学子们该想着给舅舅投稿了。” 看到马寻一副无语的样子,马秀英是最开心的,“你爹常看不起我马家,我家祖上正经进士出身,即使是遭了难也不改诗书传家的本分。” 朱标连忙说道,“娘,您这说的就不对了,外家一直是爹所钦佩的。娘跟了外公十二年、舅舅跟了外公十年,都学的一身好才学。” 朱标的话让马秀英满意了,骄傲说道,“你外公虽然有些直爽过了头,不过骨子里还是厉害着。看看我、看看你舅舅,就该知道我马家的厉害!” 虽然这可能是马秀英自卖自夸,不过在场的人没一个人觉得这是在夸大。 马太公最有说服力的两个作品就在这里,一个是自小就饱读诗书的女诸葛马秀英,一个是所学虽杂、但是不掩才华的马寻。 李贞也笑着说道,“妹子,重八先前还是惋惜没能见到泰山。这到底是多好的人家,才能教出来你和小弟。” “姐夫,您过誉了。”马秀英对李贞就非常的尊重,笑着说道,“要说起来还是朱家、李家好,兄弟和睦、子女孝顺,这才是家和万事兴的样子。” 马家的人夸朱家,朱家的人夸马家,这才是一团和气。 朱标觉得好像这是再一次的给他上课了,因为他就要成亲了啊。 不过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不只是家中长子,更是大明皇储,所以他的一些事情真不只是简单的家事而已。 好在长辈们都非常的贤明、品行出色,所以也可以有样学样。 书中的一些引导,长辈们的言行,这都是朱标可以学习的,就算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有样学样就好。 马寻心情很好,对马秀英说道,“姐,主持完会试之后,我回老家一段时间,起码得让老二几个种好了田再回来。” “这倒也省了事,本来还担心你们贪欢。”马秀英就笑着开口说道,“你回去一段时间,正好姝宁安心养胎。” 刘姝宁这时候也开口说道,“姐,我现在身子不便,也有了身孕,是不是该考虑给夫君纳妾了?” 刘姝宁的话让马秀英非常满意,这才是当家媳妇该有的心胸。 她这个皇后都不考虑什么独宠,大户人家的很多也都是‘三妻四妾’,马寻自然也是有资格的。 “现在提这些早了点,没什么好考虑的。”马秀英就笑着开口,“这才成亲一年,哪能这时候纳妾,这不是闹笑话吗?” 刘姝宁还是担心的说道,“姐,只是这样也不妥当。我虽有了身孕,只是也不能不顾夫君。” “就听我的,纳妾的事情以后再说。”马秀英直接开口说道,“纳妾,也就是你贤惠,身子不便还想着给他纳妾。” 随即马秀英调转枪口了,“平时品行高洁,说给你纳妾就装聋作哑!怎么,现在当了国公,心思也多了?” 马寻大呼冤枉,“姐,这事情我开口了不好、不开口也被说。反正我是不急着纳妾,真要纳妾我也得先找到了合适的人再说。” 这一下马秀英无言以对了,当初让马寻成亲的时候,这就有些‘挑三拣四’。 那时候虽然是朱元璋、马秀英定下来的人选,可是马寻也有自己的主意。 而现在更加不用说了,纳妾这样的事情估计很难让他‘听话’,可能是真的要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才说。 “随你。”马秀英笑着开口说道,“你这方面倒是比不少人强,平时不去烟柳巷,也不贪图女色。”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说道,“我也是俗人,无非就是能克制一下。我回头让常茂几个再去街上转转,逮几个寻欢作乐的官员。” 马秀英一听就认真了,“这事情不能让常茂他们去做,得你出面才行。这些官员倒也是,总觉得天下太平了,一些臭毛病也不该惯着了。” 官员狎妓,这件事情可是朱元璋严厉禁止的,只是严厉禁止也没有太多的用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些官员是能够想着法子的去寻欢作乐,而且还要说着什么‘士子风流’等等。 “这一回回凤阳,我就觉得勋贵、官员的不法之事有不少。”马寻严肃起来说道,“这些人要是不整治一番,迟早惹出大乱。” 李文忠也开口说道,“殿下,臣以为军中现在不好大肆整治,该先从文官入手。” 李文忠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现在还需要武将继续打仗,所以有些事情可以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敲打一番就行了,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好好的整治那些无法无天的勋贵。 “这事情你们不该和我说,要不然有人要说后宫不得干政。”马秀英就笑着开口,“等着吧,你俩肯定少不了埋怨。” 马寻和李文忠对视一眼,他们好像确实有可能被老朱‘阴阳怪气’一番。 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说到底就是这些事情不会上纲上线,脸皮厚一点也就没事了。 李贞就笑着说道,“重八知道了也没事,本就是商讨一些家事。再者说了,我记得打天下那会儿,要不是你帮着打理诸多事情,重八能得社稷?” 朱标也立刻拍马屁说道,“我一直觉得娘现在就该多管些事情,我理政的事情还都是跟着您学的。” 马秀英看了看众人,笑着开口,“别给我灌迷魂汤,小弟主持科举要公正。保儿处置大都督府的事情要细心。标儿嘛,多去文华殿,我让人给你送些奏章过去。” 这不只是家事,这也是国事,可是马秀英这么安排也没什么问题。 “保儿,记得春游踏青的事情不要你管。”马秀英提醒说道,“你舅舅现在就想着去打仗,他又没那本事。让他再练练手,布防都不会谈什么打仗!” 马寻喜笑颜开,平时不喜欢被委以重任也就算了,涉及到一些感兴趣的时候就不会拒绝了。 有机会多练练手,这样的好事肯定没必要拒绝。 而看着马寻那一副不要钱的笑脸,不少人就开始担心了。 担心他安排布防的事情不说,更担心他是铁了心的要去打仗。 好好的富贵不会享受,偏偏就喜欢金戈铁马、纵横沙场,你有那本事吗? (本章完) 第173章 不留活路 第173章 不留活路 马寻应该算是有些能力和本事的,他的医术等都算是得到了证明,很多人都说他是大明第一良医。 可是要说军事上的才华,不知情的人以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将军。 不过马寻在军事领域最擅长的就是行军了,带着万余人的兵马在安全的大明境内行军,他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务。 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那就是超出了能力范围。 所谓的能文能武,也就是有些庄稼把式,寻常人可能打不过他,但是绝对不是霸王再生、以一当十。 在皇宫小住几天,马寻和刘姝宁就牵着旺财回府了。 皇宫虽然不错,但是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家舒服、自在。 至于这座徐王府上下都是皇帝、皇后安排的人,马寻根本就不在意,刘姝宁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只要不是想着跑路,只要不是想着造反,那么这些人就是最可信的。 就算是吐槽皇帝和皇后也没关系,用不着特别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舅舅!”常茂冲了过来,身后跟着同仇敌忾的常升和常森,“你为何会作诗?” 看着这三个便宜外甥,马寻倒是乐了起来,“词,那是词,不是诗!” 常茂更加生气了,“管他什么诗还是词!你现在会作诗了,我以后怎么办?” 常升和常森也都在点头,舅舅本来就是有本事的人,很多人都交口称赞。 虽然总觉得舅舅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是常茂几个还是觉得这个舅舅脾气好、有能耐。 现在好了,舅舅居然才华那么厉害,外头都说舅舅的诗是大明第一。 虽然听着这些夸赞也与有荣焉,可是以后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常茂等人想一想都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这几个小子也是被认为是下一代的国舅,不要说爹娘和姐姐了,很多人有意无意的都是希望他们学一学眼前这个便宜舅舅。 马寻更加觉得好笑,这几个小子怕是觉得被出卖了,平时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凭什么你这个便宜舅舅厉害起来了? 刘姝宁笑着说道,“用不着多想,你们是将门人家,学好了带兵的本事就行了。” “舅母!”常茂苦兮兮的说道,“娘还说舅舅自幼漂泊都学了一身本事,我长于富贵还是一事无成。她就是觉得我少了磨难,要减我销,还要让我读书!” 这一下马寻和刘姝宁都理解了,‘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有些人童年的噩梦,家长们总是喜欢看着身边那些优秀的孩子来要求自己的孩子。 常茂几个现在就算是遭了无妄之灾,零钱被削减不说,照这个趋势看来还要增加学业的强度。 大明的外戚本来就没几个,李贞德高望重,马寻现在德才兼备,简直是不给以后的外戚们留活路。 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几乎是打好了样,以后的一些外戚就算是再努力,几乎也是很难超过这两位了。 打发走常家的三个小子,马寻又要应付府里人的恭维。 徐蛾说不出的骄傲,“皇后殿下本身就爱读书,咱家老爷也是书不离手,外头那些人都在大惊小怪,咱们可是知道老爷的才学。” “看几本医书就是有才学了?”马寻就打趣说道,“真要是那么有才学,怎么没人让我提个字?” 徐蛾更加有理由了,“以前那不是困苦么,就是那般样子老爷还是满腹经纶。真要是条件好了,一池子的水都能给染黑,老爷的字肯定能比得上书圣!” 徐蛾知道王羲之洗笔以至于将一池塘的水都染成墨色,马寻一点都不奇怪。 马秀英的侍女,跟了近二十年呢,这可不就得是聪明、伶俐、干练的么。 马寻笑着拒绝了继续恭维下去,他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要做呢。 到了书房,马寻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看公文。 “这一下好了,还不如在外头流浪。”马寻吐槽起来了,“事赶事,皇帝是工作狂就算了,他喜欢那样。我不是工作狂啊,赶着我拼命。” 真相很有可能就是马寻猜测的那样,他的不求上进也算是有目共睹的。 朱元璋和马秀英就有了应对的办法,知道马寻还是有些责任感。 所以安排了不少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还非得他出面才是最好。就这样的一个方法,还真是奏效了。 看看现在的马寻就知道了,大大小小的差事不少,也都在尽可能的想要将这些事情给做的更好一些。 “何大。”马寻喊了一声,说道,“去五城兵马司一趟,让兵马指挥明天去应天府衙等着。顺便再去一趟应天府,告诉府尹明天下朝后就回衙。” 应天府的府尹品级是正三品,这可比地方正四品的知府高了两个品阶。 “国舅爷。”何大看着马寻,认真说道,“我就是护院,身上可没官职。” 何大有理由这么说,他不是官员,也不是幕僚等,这些事情按理来说是用不着他去跑腿。 真要是严格一点的来说,他想要去那些衙门都进不了门。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我不常去衙门坐衙,跟前也没个师爷,只能你帮我跑腿了。要不然的话我自己跑腿,那合适吗?” 面对马寻的如此厚颜无耻,何大就只能认了,“那总要给我个腰牌、给个书文,要不然真给挡下来了还是丢了你的面子。” 这就体现出来了马寻‘不爱上班’的坏处了,长期的居家办公让他就算是想要写个公文都费力。 “你看着办。”马寻就笑着开口,“实在不行我去大都督府给你弄个官职,还真能给你拦下来不成?” 何大立刻拒绝,他可不需要官身,那对于他来说也就是束缚,还是现在这样的状态更加自在。 等到何大离开,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去叫常茂过来。” 不需片刻常茂就气喘吁吁的来了,“舅舅,找我有事?” “你岁数小,认识的人也多。”马寻就开口说道,“你姐现在不太好多出门,你多去各府走动一下,问一下踏青去哪里最好。” 常茂眼前一亮说道,“鸡鸣山不好,我知道有一地能打老虎!” 去年这小子就是老虎没打到倒是鼻青脸肿的回来了,现在还存着这样的心思呢。 “踏青就踏青,打什么老虎!”马寻直接说道,“选景色秀丽的地方,到时候你姐也要过去。再者就是场地要宽阔些,今年不春猎,勋贵子弟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演武。” 这一下常茂更加来精神了,“舅舅,这一次是考校箭术还是考校骑术?要不您去太子大哥那边说一说,今年练刀法!” 第二代勋贵普遍还是没有荒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普遍也算得上是不会有辱门楣。 马寻直接拒绝,“这事情轮不到我去建言献策,你先去多问问地。记好了,景色秀丽和场地辽阔都得兼具,这几天也别去贡院了,带着护院去山上转转。” 常茂立刻就答应下来了,这个任务简直就是在为他量身定制了。 本来就和勋贵人家的关系好、走动的多,现在也只是半大小子就算是出入内院也不会多说什么。 让他带着护院去寻找踏青的场地等,这些工作也没有太大的难度,不过做的好也能在太子面前小小的露脸。 马寻这也是用心良苦啊,虽然常茂天生就是朱标的嫡系。 但是嫡系归嫡系,能力归能力,可不能让常茂这小子‘重蹈覆辙’继续大错小错一起犯了。 刘姝宁端来茶,笑着问道,“怎么又看着常茂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让他办事。”马寻就开玩笑说道,“其他人也能使唤,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几个小子使唤起来最为顺手。” 刘姝宁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很多的事情可以让官方的人去做,那看起来更加名正言顺。 只不过马寻的习惯就是先叫这些子侄们,这些小子们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再考虑官面上的那些人。 马寻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刘姝宁也认为这样的安排挺合适的。 谁让马寻是国舅呢,和淮西勋贵有着一些天然的联系。 就算他看似和一些勋贵保持着距离,不过也应该为皇家笼络一些人。 朱元璋这个皇帝都需要一些心腹、兄弟,马寻这个国舅也该明白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刘姝宁认真起来,问道,“夫君是该想着纳妾的事情了,若是迟迟不纳妾,外头就该说我善妒了,这可不是好事。” 马寻就哭笑不得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我现在一天到晚都在忙着公事,哪有什么心情寻问柳。再说了,现在家里这么简单多好,一屋子人说不定就乱。” 刘姝宁劝着说道,“夫君用不着担心,姐也教了我不少管家的法子。” 这一下马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别看朱元璋妻妾十几个,可是他的后院安稳着呢。 话是这么说,不过马寻还是觉得现在考虑纳妾的事情为时尚早。 先忙完一些正经事再说,我马国舅可是社稷栋梁,哪能只在乎儿女情长、风雪月呢! (本章完) 第174章 模范生 第174章 模范生 办差就要有办差的态度,虽然起的不算早,可是马寻很好的把握了时间,称得上时间管理大师。 应天府府尹这时候估计刚下朝,应该是急急忙忙的往府衙赶。 哪能是马寻这个上官去等着呢,他可以稍微迟到一点,要不然等了太久会给其他人心理负担。 旺财溜达着来了,马寻一抬脚就坐在了驴背上,“你一天天的霍霍个什么劲,骡子骡子是指望不上了,小驴也没动静。” 旺财四条小腿倒腾的厉害,一路小跑向着前方。 何大就笑着说道,“国舅爷,我觉着不急,旺财肯定能有后。这都开窍了,它的妻妾现在都准同槽了。” 马寻一下子就觉得欣慰了,“这倒也是,多努努力肯定就是有好结果。” 以前的旺财只管吃喝,没多少其他心思。而且还极度的护食,不许其他的马匹、驴子去吃它的食物,但是现在大方多了。 估计是家里的条件好了,吃香的喝辣的,以前视作珍宝的东西现在都变得普通起来。 说笑间到了应天府,旺财也不用拴在拴马石,家里的护院不能全都进府衙,自然就有人照看它。 “下官参见徐国公。” “标下参见都督。” 称呼这东西也是要看场合、身份,现在正式的场合叫马寻‘国舅’、‘国公’、‘都督’都没问题,就看是文官还是武将,只论关系够不够亲近。 马寻直接坐在主位,看向应天府府尹,“赴试的士子应该都已经到了,最近可有一些针对士子的案子?” 应天府知府立刻回答说道,“回国公,虽有一些士子互相争风吃醋、起了些冲突,好在没有恶性的案子。” 这就好,有些勾心斗角、言语冲突不要紧,不要上升到打架斗殴就行,更不能惹出人命官司。 马寻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士子举报舞弊?或者是官员乡绅打压、欺凌士子的?” 应天府府尹有些谄媚的说道,“街头巷尾偶有传闻,只是郑国公世子等奉国公之命详查,多是一些捕风捉影、诬告之事,那些造谣者也被世子惩处了。” 这倒是没想到啊,常茂这小子还是做了些事情。这一次打人,算是打对了,回去得好好的表扬一下! 应天府府尹继续说道,“朝廷第一次开科取士,朝野上下也都盯着,各级衙门办事也不敢有拖沓。” 对于这个回答,马寻可以说是相当满意,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样子。 办事不拖沓,而且公平公正的声势也造出来了,这样可以少很多的流言蜚语,可以少很多人去说三道四。 至于事后会不会有一些落榜的士子大呼朝廷不公、科举舞弊之类的,到时候就要看情况了。 要是有着实质性的证据等等那自然好说,要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在发泄情绪等,那么马寻就不会客气了,诬告在大明可是重罪。 考不上有些时候就是才学不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也不可能因为有些落第的学子喊了几声整个朝廷都要如临大敌。 应天府这边看起来很好的完成了他们的本职工作,这是需要肯定的。 再接再厉,这只是阶段性的一些成果而已,现如今还不能自满,必须要等到会试完美结束后再真正的松一口气。 应天府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马寻就对五城兵马司的人吩咐说道,“那些勋贵子弟上街巡视到底只是我的安排,你们现在就该接管这些差事了。”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们肯定不敢有意见,这本来也就算得上是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马寻继续说道,“明天起五城兵马司接管贡院,派出兵丁巡查,务必要做好防火防盗。饮水等,也都要安排好。” 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会试连考三场,学子们都是进了贡院直接进考舍。 这些个考舍宽大概只有一米五、高两米二,只有一米五的进深。内置平板凳一张、无抽屉平板桌一张。 也就意味着考生们就只能在这样狭小的考舍连考三场,每场是三天的时间。中间休息的时候就是将平板桌放平,蜷缩着睡着。 食物就是学子们提前带进来的,饮水则是用贡院里水井的水。 可以说这样的考试对于不少人来说是折磨,只是想要金榜题名的话,那就需要经历这样的一些磨难。 安排好这些事情,马寻就回家了,具体的执行用不着他去操心。 刚回家就看到了邓镇,这个小马屁精很热情,“舅舅。” 马寻好奇问道,“没跟常茂去山上转转?安排了这些事情,我倒是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去做。” 邓镇就回答说道,“舅舅放心就好,王弼他们都跟着过去了,真要是选郊游的地方没难处。我姐过来和舅母说话,我就跟着过来了。” 看着这小子自来熟的牵着旺财,马寻一时间反倒是觉得正常,“你爹现在在襄阳还好吗?” “让我好好跟着舅舅学本事,我娘也让我多过来。”邓镇嘴巴甜,吹捧着说道,“舅舅的医术天下皆知,只是先前还不知道舅舅的一首词能压住天下士子。” 马寻现在都有那么点麻木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总不至于担心杨慎出来抢版权吧,那还要近一百二十年后才会出生。 马寻笑着开口说道,“这么说就过了,有些言过其实。” 邓镇这小子在也有好处,他可能是属于一些学生当中‘最讨厌’的类型,是属于那种班主任眼里的好学生,甚至偶尔还会打小报告。 有着这样的同学可能是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作为‘班主任’的话,那就喜欢这样的学生了。 马寻喝了口茶问道,“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你们的操练怎么样?” 邓镇老实的回答说道,“我们就算是想要偷懒都不行,保儿大哥派人盯着,文英兄长也没少让人督促我们操练。” 虽说这些勋贵人家的看似是有些底气、自信,觉得在自家府邸学一学也就够了。 可是当他们被送到马寻跟前学习的时候,那就失去了一些自由,很多的事情也只能按照马寻的安排来了。 邓镇这些小子现在就是如此,按时要出操、定时要入营练兵,即使马寻不在京城也没关系。 因为还有李文忠、沐英来安排,他们自然不会盯着这些小子,但是安排的将校可以很好的执行这些任务。 即使当时这些将校不敢处罚等等,不过他们可以记下来这些勋贵子弟的表现,马寻这个国舅一旦回来了,这些勋贵子弟落不了好。 邓镇就开始打小报告了,“舅舅,您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常茂最是偷懒了。” 马寻一点都不奇怪,直接问道,“他是不是仗着武力偷奸耍滑?” 邓镇就点头,有些抱怨的说道,“他大刀耍的好,骑术又厉害,每天队列之后他就吵着要习练军械。” “回头他少不了一顿打。”马寻笑了起来,常茂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他没有偷懒吧?贡院那边常去吗?” 邓镇更加严肃,赶紧从袖笼里掏出一本册子,“他们应该不至于偷懒,我们入营操练,我都让护卫在街上。我记下来了不少,还请舅舅过目。” 可以说邓镇扯着虎皮当大旗,也可以说他有些喜欢‘钻营’。 不过马寻对此也不会有什么厌恶,因为邓镇的这些钻营等等不是踩着别人上位,没做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 马寻笑着接过书册,草草看了一眼,“明天用不着你们上街了,官府的人开始办这些事情了。” 邓镇没觉得被过河拆桥,他们这段时间在京城耀武扬威,可是本身一个个的也都没有正式的认命等,大家对此也都是心里有数。 这就是在帮舅舅办事而已,就是因为他们是公侯子弟所以别人不敢去计较。 现在就功成身退了,这也正常,有些事情也就应该是朝廷去做。 和邓镇这样的半大小子聊天,马寻倒是不会觉得不耐烦,甚至会觉得和这样的一些小子们聊天反倒是一个比较轻松的事情。 邓镇他们自然不可能全无心思,只是相对来说心思比较简单,相处起来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最主要的还是没有太多的利益纠缠等,这自然也就意味着相处起来更加的单纯了,少了太多的勾心斗角,这就是最为舒服的相处模式之一了。 在闲聊着的时候,邓氏来了,“外甥女拜见舅舅。” 马寻笑着点头说道,“老二这一回是出息了,过几天要帮他扬名了。我大明秦王公允仁善,在老家可是惩治了不少贪官污吏、土豪劣绅。” 邓氏脸一红,连忙说道,“舅舅回京,外甥女只是来拜见而已,舅舅何必说其他事。” 刘姝宁和常婉就在旁边笑,邓氏来拜见马寻正常,毕竟这是才刚刚回京,既然来了肯定是要见一见这个长辈,这就是礼数了。 可是要说她没有其他的心思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太子朱标和常婉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年底的时候就要考虑朱樉的婚事了,毕竟他只比朱标小一岁而已。 (本章完) 第175章 师徒父子 第175章 师徒父子 亲戚或者晚辈的拜访不算什么,该做的正事肯定还都是要做好才行。 大明现在也算是慢慢的走上正轨,朱元璋现在定下的科举之制是会试每三年举行一次。 定于辰、戌、丑、未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分三场进行。 凡乡试录取的举人皆可应试,取录名额,就看朝廷有多少官员的缺口,以及春闱的士子学识了。 马寻一身朝服的站在贡院门口,看着提着篮子、食盒的士子们,心里也是不免有些感慨了。 这些士子都是各省的佼佼者,不过如今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紧张无比,因为即将进入贡院,到底是金榜题名成为进士,还是黯然落榜,就看这三场考试了。 守在贡院的兵丁非常尽职尽责,仔细查验士子们有没有夹带小抄等等。 这都是有经验的,什么衣服里夹着小纸片、食盒里有着小暗格,甚至是馒头里头卷着小抄,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又一个士子被请到了一边,这就是用草席立起来的简易‘更衣室’。 士子要进去脱的光溜溜,会有兵丁检查这些士子有没有将一些小抄等藏在私处。 “有辱斯文!“ “实在有辱斯文!” 一个白发苍苍的士子走出‘更衣室’,老脸臊的通红,一边走一边抱怨。看到食盒里被掰开的馒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也只能忍了。 不要说现在的会试了,院试、乡试等也都有类似的检查,这些读书人也都是抱怨着有辱斯文,可是也只能接受检查。 “国舅爷。”一个兵丁跑来说道,“查出一人笔管中藏有小抄。” 马寻点头,直接说道,“拖过来。” 下一刻脸色苍白的中年人被拖了过来,“大人,饶了我这一回吧!” “记下姓名,革除功名。”马寻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直接张榜告示,但凡舞弊者直接革除功名。” 这一下中年人更是哭爹喊娘了,只是夹带小抄罢了,怎么罚的这么重? 至于这是不是罚的太重了,马寻还真的不会在意那么多。 没查出来倒也罢了,查出来了几乎就是以最严厉的方式处罚。 别说什么只是一时糊涂之类的,一时糊涂就不会费尽心力的将小抄塞进笔管了。 大明第一次春闱就敢作弊,就想着一些歪门邪道了,要是不以儆效尤的话还得了! 哭嚎的士子被拖走了,而那些排队入场的士子们有人鄙夷、有些觉得悲凉,有人自然会觉得战战兢兢。 围观的一些百姓自然是多了一些话题了,京城果然是不会缺少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现在又有了新的谈资。 年轻的国舅爷就站在贡院门口,今科的主考官对于这一次的春闱非常重视。 这不只是现在才开始抓纪律,在前一段时间就在严厉的打击士子投稿等一系列事情了。 传闻那些出题官、阅卷官等全都被国舅爷给调查了一遍,出题官现在都还没有出宫呢,都说是关在宫里,要等到春闱结束后才准出来。 糊名、誊抄等,这都是宋朝时候就完善起来的一些防止舞弊的做法,既然有效现在就沿用。 看着这些学子们一个个的经过检查后入场,马寻也就放心不少了。 进入考场的学子们也不是抢座,而是要对号入座,考舍等都是提前分配好的。 运气好一点的可能是向阳,运气差一点的就背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座位这东西不可能全都是公平。 即将开考,马寻自然也不能忘了祭拜孔圣人,随即宣布,“开考。” 试题等都是朱元璋、朱标等人出的,马寻只是负责考场的秩序等,这个主考官也不是全权负责这次春闱。 不过好在也不用担心太多,大家也就是在按部就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即可。 只要每个人都做好了自己本分的事情,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事情会进展的比较顺利。 双手背在身后的马寻开始在贡院溜达起来,这不是他仗着身份在胡来。 在科举的时候也会有官员或者差役等巡视考场,这一切也都是合理合规,没有任何的问题。 取过来一份试卷,马寻立刻自惭形秽。不愧是举人,别的不说,这字写的是真好、卷面也确实是干净整洁。 怪不得老师都喜欢提醒学生要注意卷面,以前还强调卷面分呢。看着这么整洁的卷子、工整的字迹,阅卷官都会有耐心看下去。 “好生之德,怡于民心。”马寻微微点头,“这文章不错,我是做不出来了。” 八股取士不假,只是这绝非是死记硬背就行了,这是要通过《四书》、《五经》去解决一些政治、经济、军事上的现实难题。 不仅要有深厚的四书五经功底,还要有远见卓识和非凡才华。 小老头有些紧张的看着马寻,刚入应天府的时候他就被那位卫国公的长子盘问,也算是见到了马寻。 算是惊鸿一瞥,感受到了大明顶级外戚的气场和强势。 这都五十岁的人了,去年才中的解元,今年信心满满的来参加会试,就是希望能够金榜题名。 “欧阳贞?江西解元?” 马寻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继续去看其他的士子做出什么样的文章。 欧阳贞的文章到底怎么样,这是马寻难以评价的。只觉得文章高深、字写的好,内容等等就交给阅卷官等人去评价吧。 欧阳贞现在算是有些自信了,本来就是解元,而且还是江西的解元,自然对于中进士有些信心。 虽然现在步入仕途可能晚了点,但是也有可以厚积薄发啊。他在元朝的时候就当过官,只不过对于时局不满就辞官了。 “忠信所以进德也,天施地生,其益无方。“欧阳贞看了看试题,再看看马寻的背影,”《易经》本是我所长,只是我那学生黄子澄更是青出于蓝。” 欧阳贞在感慨完之后就想着要写一篇投其所好的文章,忠信、仁德等,陛下又是以孝顺、仁善闻名的国舅为主考官,用意很明显啊! 马寻这个主考官的任务还是比较简单,晒晒太阳、巡视一下考场,这也就足够了。 学子们还需要继续留在贡院,吃住等都是在这里解决,等到考试结束才能出去,但是马寻到点就可以回家。 刚回到家马寻就觉得有些惊喜,“小婿拜见泰山。” 不当官的刘伯温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笑着说道,“用不着如此多礼,都是自家人。” “礼多人不怪。”马寻就笑着说道,“再说了,真要是不行礼,那就显得太没有礼数了。” 刘伯温有些欣慰的看着马寻说道,“我本是不愿子女和勋贵走的太近,更别说外戚了。现如今你和姝宁恩爱,又有了子嗣,我心里头反倒是放心了。” 马寻就客气说道,“倒是我和姝宁逢年过节的也不能去拜访您老人家,还请海涵。”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婿,刘伯温确实觉得非常满意,也觉得挑不出来这么好的女婿了。 身为权贵全然没有倨傲、跋扈的作风,品行出色的在大明勋贵之中几乎是另类。 以前还觉得除了医术之外,可能也就是看了几本书、才学不够。 只不过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了那首《临江仙》,刘伯温那叫一个开心和得意,他本身的文学造诣就是非常出色。 到了正堂,刘伯温笑着问道,“这一次春闱,你觉得怎么样?” “难说。”马寻就实话实说,“此前去国子学那边摸了底,国子学的那些学子才学有些不够。要是外地的学子没有些惊才绝艳的,我大明第一次春闱就那样了。” 野有遗贤,这看似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想要找到一些栋梁之材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刘伯温对此倒是不太意外,“国子学好多人都是求学求了一半就委以重任,才学不够也正常。” 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大明缺官了首先就是从国子学选人,这已经不只是揠苗助长了,几乎就是提前透支了大明的一些官员。 各地州府也差不多,本来就是书读的好要被举荐入国子学,这里本身就是汇聚着全天下的英才。 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只是读书、求学也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不是一两年就行的。 刘伯温看着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朝堂争斗,只是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有着些隐世的心思呢?” 这又是给《临江仙》治了,有些时候作品就是能够说明作者的内心和为人。 偏偏大家还觉得《临江仙》符合马寻的心境,毕竟他不喜欢朝堂争斗的事情很多人都清楚,也知道他早年四处流浪,以至于到了现在本性难移,还想着四处跑。 有苦难言的马寻岔开话题,“泰山现在书修的怎么样了?” 这一下刘伯温来劲了,他告老后的最主要任务就是整理书籍、文稿,这些也确实就是他的兴趣所在了。 虽然女婿的才学一般,不过绝非是那种不通文墨的人,这时候就可以好好的探讨一番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还都是有文学造诣的,肯定可以聊的更好。 只可惜马寻‘擅长’的是诗词,而刘伯温擅长的是诗文,不过好歹也是有些共同话题。 (本章完) 第176章 造势 第176章 造势 食不言寝不语,那是讲究的人家才会有的事情。 刘姝宁早就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也聊一聊家常,不只是在自家如此,在皇家的时候也会跟着参与一些话题。 睡觉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小两口门一关,说不定就是躺在床上八卦着一些事情呢。 可以说自从嫁给马寻之后,刘姝宁也算是‘学坏了’,以前家里教的一些规矩在这里不适用。 刘伯温就觉得很欣慰,在马寻没回来之前也稍微问了一些事情,再看看女儿的神情等,越发觉得女儿是嫁对了。 “爹,明天您要是进宫的话,我陪着过去。”刘姝宁主动开口说道,“夫君也劝我适量走动,我在陛下那里还是有些颜面。” 刘伯温好奇起来了,“你在陛下那里能有什么颜面?” 刘姝宁得意说道,“好歹也是弟媳,陛下爱屋及乌会给些颜面。” 马寻也笑着开口说道,“岳丈,就听姝宁的。她陪着您进宫就是合适,她也可以去和我姐说说话。” 刘姝宁肯定是见不到朱元璋,以朱元璋的封建古板,他是从来都不会单独与刘姝宁同处一室,更不会主动找刘姝宁说话。 至于刘伯温进宫之后,主要还是因为大臣入京要去觐见。 皇帝见不见是皇帝的事情,大臣要是不去参拜那就不对了。 刘伯温看向马寻,关心问道,“那些事情暂且不提,亲家是不是说过你出生那会儿是台州那边出的事?” 算算时间,马寻出生的前后是方国珍在台州起兵,这是比朱元璋资历还要早的反元义军之一。 当初的刘伯温还是元朝的官,希望元朝政府要及时镇压方国珍。 “可是找到了?”刘姝宁有些激动,连忙问道,“家婆就是台州那边的人士,打听到了人家?” 刘伯温有些无奈的说道,“倒是听到了一些,只是不作数。他现在是国舅,好些人现在也是在冒充亲眷,还有些人说是他昔日朋友。” 马寻顿时笑了起来,“我朋友?真要是朋友的话,早就来京城找我了。岳丈放心就好,自称我朋友的一概打出去,不会有一个错的。” 一时间刘伯温和刘姝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仔细一想心里也不是滋味。 马寻被帝后找回来两年了,可是很多事情一直都没停下来。 冒充他朋友的不少,说对他有恩的也会有,据说太子还曾下令收拾了曾经欺负过马寻的人。 马寻在浙江出生、流浪到福建,这一路不少官府也是派人在查。查马寻的昔日过往,以及最为重要的找到马寻亲娘的遗骸。 可是马寻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什么印象,更别提其他人了。 而朱元璋和马秀英对此非常在意,倒不是怀疑马寻的身份。单纯的就是希望马寻不要有遗憾,这也是对马太公的尽孝。 刘伯温告老之后也不只是编书,回到了浙江自然也可以找一找线索,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信息。 这也怪不了其他人,只知道马寻的娘亲林氏是逃难的流民,模糊的信息是她应该是台州那一带的人。 只能怪乱世,民不聊生、流离失所,逃难的人只想活着,哪还能有其他的想法。 对于一些事情,马寻看似更加没有心结,主要就是因为觉得那些事情确实超出了能力范围。 即使他现在是位高权重的徐国公,即使是皇帝皇后都在努力的帮助他,那也不一定就能做到。 有些事情肯定是要去努力的争取,如果能够达成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如果还是没办法完成,那也没必要去强求,多一些顺其自然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情。 作为主考官的马寻没办法赖床了,他早早的就起床了,只不过刘伯温和刘姝宁显然是起来的更早一些。 刘姝宁开玩笑说道,“夫君起的这么早,这是有些少见了。” 马寻反驳说道,“有正事的时候我可是从未赖床,我这段时间肯定不能偷懒了。等到办完了会试,不到中午我就不起来。” 刘伯温笑着问道,“我现在在京城也没个住处,真要是住在女婿这里,再有亲朋故旧来拜访,会不会打扰你?” 马寻直接说道,“岳丈放心就是,您的那些朋友爱来就来,我无非就是奉杯茶。为了得个好名声我还能陪着说说话,只要不提及政事就好。” 刘姝宁有些嗔怪的说道,“夫君,哪能这么说。” 刘伯温倒是觉得很开心,“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有些亲朋故旧要来拜访,我就来者不拒了。只是你忙着会试,怕是难以来和我们说说话。” “这不难,下午来就行了。”马寻就笑着开口,“我给其他兵丁、官员关在贡院,偏偏就是我自己傍晚就直接回家。” 这样的做法好似是有些不对,但是这也正常,马寻这个主考官没必要事事都是寻求和其他人一样,有些特权也正常。 对于刘伯温的一些朋友过来,马寻还真的不怎么在意,也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说到底那些人是刘伯温的朋友,和他马寻没有什么关系。 无非就是为了刘伯温、刘姝宁的面子,也为了体现自己的教养,稍微过来陪着说几句话罢了。 其他的实际上用不着多想,谈及到政事的时候,马寻可以直接选择脚底抹油,这个时候就没人能勉强他了。 而且以刘伯温的谨慎性格也不会让马寻为难,这都已经告老还乡了,自然就更加不愿意提及一些政事方面的事情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开开心心的告老。 马寻继续去监考了,而刘伯温、刘姝宁父女两个则是入宫,各有各的一些事情要忙。 刚刚监考没多久,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国舅爷,太子殿下来了。” 马寻立刻起身,带着几名官员匆匆来到贡院门口。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笑着抬手说道,“诸卿免礼,朝廷抡才大典,本宫过来瞧一瞧我大明学子才学如何。” 对此不少人是觉得比较振奋,尤其是礼部的一些官员更是如此。 这位太子就是一些人眼里标准的储君模版,而且自幼就跟着宋濂等大儒学习经义,再加上平时都是一副和蔼、温润的样子,天然的让读书人觉得亲近。 尤其是相比那位越来越霸道、强势的皇帝,很多读书人更加希望的是这位太子能够为他们说话、争取利益。 至于这位太子到底是什么样,很多人还真的不知道,只能说朱标的人设太好了,再加上朱元璋等人也没少为他背锅。 让其他人离开后,朱标问道,“舅舅,今科学子如何?” “我不会做文章,这事情你也知道。”马寻就小声回答,“只是先前听几名副考官言语,怕是觉得这届学子才学一般。” 朱标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开口,“这也是在意料之中,此前舅舅摸底考试的时候就知道端倪了。” 马寻小声问道,“那这一科准备少取一点士?” 大明第一次会试到底取多少人中榜,现在还没有定论,这也符合大明的一些习惯。 宋朝时一次会试两三百人中榜是常态,但是大明很有可能一榜只招录十几、二十人,一两百也是有可能。 朱标就说道,“至少要一百二十人才行,这些人才学虽然不够,但是好歹也算人杰。” 这么说也没问题,能够到会试的都是举人,在这个世道已经算得上人才了。 他们只是缺少惊才绝艳的能力而已,比起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太多了。 既然朝廷现在缺官,先招这批人入仕再说。当不了宰辅、栋梁,去治理地方也行。 朱标随即开口说道,“今科之后,舅舅要在国子学多教导学子治民的法子。朝廷准备兴修水利,到时候让国子学的学子们去指导。” 很多人都以为国子学的人只会四书五经,可是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国子学的不少人还是有本事的,历史上的朱元璋经常将国子学的这些学子派出去,分赴各地州府指导、组织百姓兴修水利。 包括朱元璋因为整顿吏治杀了很多官员的时候,也就是在国子学直接任用一些比较优秀的学生。 马寻心里有数了,说道,“那是好事情,这些人历练一下也好,以后当官了也能造福百姓。” 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也是朱元璋的一个特点。 现在大明朝的一些达官显贵真的别说什么出身了,不是只有进士、举人才能进中书省。 包括一些富户,甚至连吏都谈不上的人,只要有才学、能力,就可以得到官身,甚至可以成为朝廷重臣。 朱标取过一份试卷看着,眉头越来越皱。 随即看着垂手而站的学子说道,“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国而无礼,譬犹瞽之无相与?“ 马寻看了一眼这个脱口而出经义的储君,心里只能佩服。 而那学子更是激动、惭愧,“学生才疏学浅,审题有误,还请殿下责罚。” 看看,这就是大明的储君,看了看学子的试卷就针对性的指出问题了。 至于声音大了点、看似是提醒了这个考生,那也没什么关系。 等到这一场考试结束,马寻就要派人满大街的宣扬太子才学卓著,就算是这些举人都远远不及。 (本章完) 第177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177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朱标真的要下场科举,说不定很难中一个秀才,更别说举人了。 但是不能因此否认他的一些才学,有些文章他看得懂、看得明白,指出来一些问题也正常。 尤其是他的身份特殊,指出来了文章的问题,那自然就是更加的有说服力。 至于为自家外甥造势等等,马寻心安理得、得心应手,这又不是强捧,自家外甥本身就厉害,做出来了一些成绩当然需要宣扬。 做了好事就要表扬、夸耀,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情,用不着藏着掖着。 监考其实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太子朱标来到了考场。 会试就这么波澜不惊的结束了,阅卷之类的事情就用不着马寻操心,朱标会组织官员阅卷。 放榜还需要等些天,正常来说至少需要半个月,到时候才会张榜公布哪些学子可以金榜题名。 连考九天,士子们估计也都是到了极限。现在需要好好的歇息一下,说不定也会焦虑的等待着放榜的时间。 看到马寻回来,刘伯温笑着问道,“你真不去组织阅卷?” 马寻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不擅长文章,太子也知道这事。所以他组织阅卷,我到时候只负责张榜就行。” 主考官的任务对于马寻来说不算什么,也因为本该是他做的一系列事情被分出去了很多。 另一方面来说,他这个主考官也做了很多原本不该做的事情,考前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现在几乎是算得上功成身退了,这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下一科会试,马寻觉得自己肯定不能再当主考官了,也没必要让他一直都是会试的主考官。 刘伯温笑盈盈的看着马寻说道,“你是无需当主考官了,只是我觉着会试之后,你恐要为文名所累。”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一首词罢了,用得着如此吗?” 刘伯温正色说道,“一首词罢了?你自己想想看,我大明还有词比得上《临江仙》?再久远一点,元时又有几首值得传颂的诗词?” 马寻仔细一琢磨也恍然大悟,怪不得朱元璋一个劲的在推波助澜,说到底就是为了让大明看起来不只是武功,现在也要考虑文治。 “元时还是有不少诗词不错,张养浩、马致远都很不错。”马寻就开口说道,“再说元曲,经典更是不少。” 刘伯温点头,随即说道,“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历朝都是有些文风,我大明现如今不知如何。” 明小说啊,四大名著当中占了三。 施耐庵大抵是刚死,不过罗贯中会完成他师父的遗作,还会写出《三国演义》。 不过刘伯温说的这些也确实有道理,每个朝代都是有着一些标志性的文学作品。 倒不是说元朝、明朝就没有好的诗,只是多一些好的诗词,那也算得上是朝廷在文教这方面取得了成绩。 刘伯温越看马寻越是觉得满意,“陛下的心意很简单,本来文官、读书人就难以归心,好些事情陛下也只能多用些法子施恩、招揽人心。” 马寻对此也是有些认知,不管是此前有意拔高衍圣公的位置,还是派出官员四处拜访不愿出仕的大儒等,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招揽民心。 马寻认真说道,“我知道还有些人想着往北边跑,想要去漠北吃风沙、饮马奶。” 刘伯温对此倒是不置可否,“那些人去了就知道好歹,总以为到了蒙古人那里就能得到优待。人心呐,最是怕贪婪。”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说真的只是读书读傻了,只是一味的认忠君,那也勉强说的过去。 这个时候谈什么民族大义等等就没必要了,那些人的脑子里有着的只是忠君报国罢了,对于那些人来说朱元璋和大明就是乱臣贼子,只是让他们国破家亡的叛贼。 可是现实情况是其中的不少人是觉得大明给他们的待遇不够,这些人是觉得在蒙古人的治下才符合他们的利益。 那就有些另当别论了,而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不只是在北方、在南方同样有着很多元朝的遗老遗少。 也就是这些人最难对付,因为这些人是有些身份的。 要么是地主、读书人,要么是官吏,他们掌握着一定的生产力、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因为这些人有一定的诉求,而普通的百姓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安稳的过日子,只是想知道要交的税重不重。 和刘伯温聊了一会‘天下大势’,接下来自然是该歇息就歇息,这一切自然也都没什么可说的。 马寻也根本不在意为盛名所累,只要他想躲清闲,一般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常茂这小子就不属于一般人,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舅舅,踏青的场所找好了。” 马寻问道,“是钟山?” “就去紫金山啊。”常茂回答说道,“太子大哥率众人踏青,咱们难道还能出城?” 这话也没毛病,钟山显然就是最好的去处,这本来就是在历史悠久的名山,在东晋时期就开始成为有名的‘风景区’了。 更何况钟山不只是山,山脚下的玄武湖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这就是三国时期东吴操练水军的地方,这也是南北朝时期的帝王游了之所。 不过隋文帝灭陈朝,下令将南京城夷平,玄武湖也随之荒废。宋朝王安石宗泄湖得田,玄武湖更因此而消失了二百多年。 也就是在元朝时经过两次疏浚,玄武湖才重新在南京版图上出现。 马寻笑着问道,“那你是准备怎么安排?” “只是让我找地,没说让我安排啊?”被抓来打黑工的常茂一头雾水,“舅舅,该不会又是让我去安排吧?” 马寻欣慰的看着常茂,鼓励说道,“你姐就要入宫了,以后很多事情都该你来做。这样吧,一会儿我让人去你府上听你差遣,安排好周边警戒护卫。” 常茂顿时挺起胸口,声音洪亮,“舅舅放心就是,要是出了差错,我提头来见!” “砍了脑袋怎么走路?”马寻没好气的说道,“真要是提着脑袋来见我,我怕是能给吓死。好好的去办事就行,你其他的都还行,就是太马虎。” 常茂用力点头,这一次肯定还是不能让舅舅失望,这一次的差事也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 看着常茂神采飞扬的离开,刘姝宁都看不下去了,“夫君,不能总是让常茂去办事,好些事情本该是你去做的。” 逮着一只羊在薅,确实有点要将常茂这只大肥羊给薅秃了的趋势。 “我哪是在欺负他,就是在锻炼他。”马寻笑着开口,“你看看这孩子现在都有干劲,我要是不给他安排些事情,他整天都在闯祸。” 刘姝宁更加听不下去了,“常茂还好,也没多惹祸。平时就喜欢舞刀弄枪,也没听说他为非作歹、嚣张跋扈,能有什么祸?” 这好像也有道理,常家三兄弟虽然不算是有才华、能力,也确实不安分。 可是总体来说还不错,只是贪玩。欺行霸市、嚣张跋扈,这些和他们没关系,这就是一群不爱学习、贪玩的勋二代。 看着是不求上进了,可是也不违法乱纪。只要对他们的要求不高,这几个简直就是模范勋贵的代表。 “我喜欢这几个小子也是如此,虽然有身份,好在也不欺凌弱小。”马寻就笑着说道,“贪玩正常,男孩贪玩是天性,只是这几个小子也逍遥不了几年了。” 刘姝宁就笑着劝道,“那也用不着操心,成年了、长大了,自然就要办事。年少时贪玩,也没人说什么。” 小两口说话的工夫,刘伯温走了过来,“贤婿,给我把把脉,好似是受了风寒。” 相比起文名,马寻更害怕的是良医的名声,不会做文章最多是庸才,乱开药可能是要人命。 偏偏他这个名医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公认的,想要说自己不懂这些都不行。 马寻仔细的给刘伯温把了把脉,说道,“是有些风寒,一会去太医院开些药回来。其实也用不着吃药,无非就是前些天赶路累着了。” 流鼻涕、感冒,不一定就非得吃药,是药三分毒嘛。 刘伯温就笑着说道,“那也行,煎药也是麻烦事。一会儿我去宋师府上,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我去看他编《元史》?”马寻虽然吐槽,可是还是起身了,“我最头疼的就是宋师,他不是找你就是找太子,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刘伯温就笑着说道,“他也心里清楚,无非就是想着你能劝一劝陛下。有些时候陛下对文官太严苛,御下之道也不该一味太严。” 马寻对此倒是有些不好评价,主要就是因为御下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翁婿两个牵着驴在散着步,朝着宋濂的府邸走去。 不用当官、不用管具体的衙门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大明从皇帝到官员都非常的忙碌,马寻偶尔也是要跟着脚不沾地,给安排了很多的差事。 只不过他偶尔忙里偷闲一点难度都没有,真要是死皮赖脸的强行偷懒,也没什么问题。 吏部对官员的各种考评,皇帝对百官的严苛,和马寻没有太大的关系。 (本章完) 第178章 心眼多的大儒们 第178章 心眼多的大儒们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此刻的宋濂府邸就是‘陋室铭’的具象化,他的府邸确实谈不上奢华,不过会让无数读书人向往。 大儒宋濂、礼部尚书陶凯、吏部尚书詹同、国子学祭酒王祎,这都是在大明有名的大儒、学者。 还有带着国舅爷来拜访的刘伯温,这同样是大明读书人的领袖之一。 马寻对于这样的场合一点都不意外,来之前就猜到了。 刘伯温笑着开口,“我致仕后就有清闲着,倒是陶兄、王兄忙于国事难得闲暇。今天我们只谈风月、文学,不谈政事,以免他们烦心。” 对于刘伯温一开始就试图堵住一些人的话题,自然也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意。 这就是‘鸿门宴’啊,大明的文官领袖们、读书人的翘楚,都是想要逮着那个滑不溜丢的国舅爷,毕竟平时都没机会和他对话。 可是刘伯温说的似乎也是有道理,陶凯和王祎最近这段时间也比较忙,其中的一项公务就是会试,毕竟会试不可能只是让马寻这个主考官忙。 其他的衙门也都需要负责配合,礼部和国子学就是其中最为忙碌的衙门之一,吏部本质上也不太可能得到清闲。 宋濂的儿子宋璲端来茶,汤色嫩绿明亮。 马寻就问道,“这就是龙井?” 宋濂颇为骄傲,也颇为开心,“国舅爷不愧是在浙江出身,这就是我浙江名茶。” 以后的龙井会被人认为是中国名茶之首,这种茶叶甚至可以追溯到两晋。只不过本质上来说龙井茶在北宋才是小有名气,乾隆时期龙井被抬上至高的位置。 马寻就笑着开口说道,“龙井本就是有些名气,京城离杭州不远,我倒是听说过。福建那边还有乌龙茶,我觉得也不错。” 大红袍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名气,甚至这种茶现在还没有得名。武夷山的那几株母树现在也就是普通茶树,还没有后世那种地位。 王祎就开口说道,“要说茶,我浙江开化、惠明茶都不俗。” 陶凯则笑着说道,“陆太祝隐居苕溪,撰《茶经》三卷。径山的山、水、茶、寺、禅、经、文相依相存,茶由饮而艺而道,融茶禅于一味。” 一时间马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只是觉得龙井确实不错。 可是这些有着地域骄傲的人立刻就找到了可以发挥的空间,谈起名茶、谈起历史,他们就太有发言权了。 刘伯温就笑而不语了,虽然他一开始就试着帮马寻避免一些麻烦。 只不过有些事情用不着急着去开口,他相信以马寻的油滑,这样的一些场面能应付。 马寻就笑着开口说道,“陛下喜欢信阳茶,我觉得他多半是早年流浪到那边,所以喜欢那边的茶了。” 一下子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开口接话了,信阳茶只是一个统称,毛尖就是其中的代表。 以苏东坡的挑剔认为‘淮南茶信阳第一’,认为信阳茶的品质等不比浙江茶、福建茶差。 可是有些话臣子不好提啊,怎么能说陛下流浪呢,那是云游、是体察民间疾苦。 宋濂这时候开口说道,“陛下早年的经历能知民间疾苦,因此罢茶园。” 这也是朱元璋的功绩之一,元朝的时候有很多茶园、茶农,这些人需要承担很重的税,破产的茶农不胜枚举。 因此朱元璋一改元朝时候的政策,不许进贡茶团等。 而贵族享用的茶团需要经历无数道工艺,所以直接下令‘废团兴散’,一改从唐宋就流行的奢靡茶团,直接喝散茶了。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造作茶叶变得简单,很多的百姓也开始喝得起茶。 虽然依然会有贡茶等,只是相比起以前繁琐的茶团等,那要负担轻不少。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倒是喜欢喝散茶,清香、甘甜,茶团这些还要煮茶、添加好些东西。拙荆其实会煮茶,只是我不大喜欢。” 刘伯温就笑着不说话,他的女儿自然是会煮茶的,不过现在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徐王府上下都只喝散茶,这不只是因为皇帝的旨意,更是因为马寻的喜好。 詹同就忽然问道,“国舅爷,听闻对于此次会试,你是不大满意?” 马寻立刻回答了,“詹尚书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我主持的会试,我岂能不满意?这话传出去了士子们寒心不说,陛下都要责罚我。” 詹同就连忙说道,“是下官失言了,还请国舅爷见谅。” 詹同算得上是朱元璋眼前的红人,这可是吏部尚书。虽然很多时候都以礼部为六大尚书之首,可是实权方面还是吏部。 不过现在有着中书省,吏部的职权就没有那么大,正二品的吏部尚书在朝堂上也不算‘位高权重’。 詹同虽然是婺源人,以后是归江西,但是现在属于徽州府。 虽然在元朝时当过官,也曾是陈友谅的翰林学士,不过詹同这人操行不错,也严格按照朱元璋的要求,在奏章这方面都是明白易懂、精通要领、表达时务。 而詹同的儿子就是詹徽,历史上以秀才的身份直接入仕,一年多的时间从正七品的监督都御史升任正二品左都御史兼吏部尚书,这就是直接连升十级了! 简在帝心的可不只是马寻,还有詹家父子,朝堂上还有其他的一些官员只要能力、品行不错,也都可以得到皇帝的赏识。 反倒是一些读书人交口称赞的大儒等,朱元璋未必重用。 比如说历史上的方孝孺,两次被举荐,朱元璋两次召见、称赞其品行,然后礼送回家。 黄子澄是会元、探,但是在朱元璋手里十几年的仕途也就是负责宗族祭祀的正三品太常寺卿。 齐泰稍微强一点,进士及第后当官九年没犯错,被朱元璋认命为兵部左侍郎。 马寻继续喝茶就行,好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看似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就是陪着刘伯温来会会亲朋故旧罢了,谁让他是女婿呢。 要不是因为国公、国舅的身份,这就要和宋濂的儿子宋璲一个级别了,那时候就只能端茶送水,只能站在一边听着长辈们的教育了。 在闲聊片刻之后,也确实只是谈及风月、文学,几乎是不怎么涉及到一些政治之类的事情。 不过宋濂忽然看向马寻问道,“国舅,听闻太子殿下指点了学子经义?” “是有这么回事。”马寻就说道,“只不过那人的文章我也让人看了,只怕是难以中榜了。” 詹同就问道,“那人的文章就如此不堪?若是能够取中,也不免是一段佳话。” 詹同这个说法其实也没问题,太子朱标亲自指点的学子被取中,那确实是佳话了。至于这是不是舞弊,是不是对其他人不公平之类的。 这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指点的人是太子朱标,是大明的储君,这些士子们想着的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马寻摇头说道,“我倒是想要将那人取中,只是才学不够,真要是取中了不只是害了他,也难以服众。科举取士最重公平,岂能是因一地、一言而取?” 对于马寻的这些油盐不进,宋濂、詹同等人也觉得非常为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能够稍微顺从一下大家的意见。 宋濂试探了一下没用,自然也就只能偃旗息鼓了,继续说下去就有些不太好了。 虽然宋濂有不少私心,可是作为朱标最为敬重的大儒、老师,宋濂还是一个坚定的太子党。 所以在很多的时候马寻也不会主动和宋濂起冲突,大家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着一些共识。 陶凯看向马寻,笑着问道,“国舅过些天又要回返中都?” “秦王殿下几个还在中都,我也要奉命回去耕田。”马寻露出苦恼的样子,说道,“虽说我家耕读传家,只是我真不太擅长耕作。” 听到马寻的话,其他人也都是捧场的笑了起来。 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一群五六十岁的人在说笑,看起来还是无比的和睦,怎么看也都是有那么一些违和的地方。 只是大家似乎也都不在意,年龄有些时候确实无比重要,可是身份显然更加的重要。 陶凯就有些为马寻忧心了,“还好现在国舅年轻体壮,又擅长医术,如此来回奔波实在辛苦。太子殿下即将大婚,国舅到时候还要回来。” “几位亲王殿下到时候也会回来,这是我们该做的事。”马寻就笑着说道,“我也不喜欢长期留在一地,四处走走才是最好的事情。” 马寻说出这些话,大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倒是觉得很正常。 京城这个权力中心是很多人向往的,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建树。 陶凯看向马寻,试探着问道,“秦王殿下仅比太子殿下小一岁,是不是也该为秦王殿下选妃了?” 詹同也立刻说道,“秦王殿下乃宗室诸王之长,秦王妃之选自然当慎重。” 宋濂也跟进说道,“詹尚书所言极是,秦王殿下选妃事关社稷。当选名家贤女,这才是正道。” 马寻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这些人没办法在太子妃的事情上说什么,现在就惦记着秦王了! (本章完) 第179章 无赖只是手段 第179章 无赖只是手段 自家外甥们被人惦记着,马寻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实情况就是皇子们的婚事,确实是关乎着江山社稷的大事。 尤其是太子储君的婚事,影响更大。 只不过现在朱标的婚事定下来了,其他人没有什么发言权。那么朱樉这个秦王就显得特殊了,毕竟他是大明诸亲王之首。 自由恋爱之类的显然不可能,不要说朱樉是秦王了。 就算是一些大户人家,乃至是普通百姓,也都讲究门当户对,要考虑一系列的利益问题。 私奔在这个年代是重罪,是被人唾弃的。 马寻看向陶凯等人,好奇问道,“我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秦王殿下和卫国公长女青梅竹马,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这就是陶凯等人觉得必须要商议的地方了,实在是太不将他们文官放在眼里了。 皇室和勋贵联姻不是新鲜事,可是按照目前的趋势,皇帝很有可能是打算让所有的皇子娶勋贵人家的嫡女为王妃,皇女下嫁勋贵家的世子。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朱元璋的儿子们选王妃就算不是选择勋贵人家的嫡女,也都是一系列军方中高层的将领。 而他的女儿们,起码在朱元璋的时候,也就是安庆公主朱静娴下嫁了欧阳伦,这是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驸马。 王妃、驸马都选勋贵或者武将人家的,侧妃以及侍妾才轮的到文官,这对于不少人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了。 都是名门闺秀,这都去‘做小’了,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陶凯这时候就开口说道,“秦王殿下知慕少艾,这也正常。只是他到底是我大明亲王,有些事情也该以社稷为先。” 马寻就奇怪了,“卫国公朝廷柱石,与他家结亲就对社稷不好?” 王祎赶紧帮忙解围说道,“国公误会了,陶尚书的意思是卫国公嫡女虽是不错人选。只是有更合适的人,这对社稷有利。” 马寻板着脸说道,“如果是其他事情,我大概会托辞是社稷大事不好多言。只是涉及到秦王殿下,我就不只是大明徐国公,也是诸皇子舅父。” 这时候特意提起‘父’,自然也就是希望用身份来压人了。 陶凯就有些奉承的说道,“正是因为国舅身份特殊,素来也是以贤德闻名,下官等方才想要与国舅商议。” 王祎也跟着说道,“朝野上下都知国舅一向都以国事为重,天家无小事。下官等也正是觉得这是政事,也是家事,国舅若是仗义执言就最好不过了。” 这是在给马寻灌迷魂汤呢,或许还是想着将他给架在火上,让他下不来台。 马寻才不上当,直接说道,“我觉得秦王的亲事没什么可商议的,卫国公嫡女身份合适,卫国公功勋卓著,难道还有人能让他的嫡女为侧妃?” 看到马寻不上当、不被这些吹捧给迷的五迷三道,陶凯等人有些急,他们可不就是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吗! 大明的储君和大明的秦王可以说是最不识礼数的,他们都有青梅竹马,而且看似也门当户对,所以很早的时候有些事情看似就没了商量的余地。 太子妃的人选大家算是只能认了,皇帝皇后都倚重常遇春两口子,太子更是态度坚决,根本不会与大臣们商议太子妃人选的事情。 而秦王呢,本来大家都觉得事情好像也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可是现在情况有变了,或许大家可以努努力,让这些事情有些变化。 邓愈这个卫国公的身份特殊,大明开国七国公之一,而且还是排名靠前的。 文官系统的可不敢得罪这一位,或者说他们希望将风险分摊出去,马寻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毕竟有些事情看起来是政事,可是只要这位国舅爷愿意去劝谏,那也算得上是皇帝的‘家事’。 陶凯就说道,“卫国公功勋无需多言,他一向人简重慎密、智勇兼备,朝野上下皆敬服。” 王祎也跟着说道,“当年我等也是卫国公举荐,一向也与他亲近。” 这么说问题不大,宋濂等人明面上是李善长举荐。不过这些人更多的还是被胡大海首先推荐,这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大将早年就是喜爱文人,所到之处都访求豪杰。 而邓愈当初就是跟随胡大海征战徽州府、浙江等地,算起来确实和宋濂等人有些情谊。 马寻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为何偏偏要在他镇守襄阳、筹措军资的时候让其蒙受屈辱?” 宋濂脸色顿时变了,赶紧起身解释说道,“国舅此言差矣,我等并无折辱卫国公之心。” 詹同也有急忙解释,“国舅误会了,我等商讨的也只是政事。卫国公到底是我大明臣子,自然是要以大义为重?” 马寻看向詹同,问道,“前些天拙荆还在皇后殿下面前那里求恩典,想要为我纳妾。我觉得不太合适,哪能随随便便纳妾。我是文人,得选大儒嫡女、嫡孙女为妾,你们觉得如何?” 马寻所说的‘妾’,侧室都谈不上,就是直接在夜里从侧门抬进去的小妾,是最没地位的侍妾! 这一下宋濂等人的脸色也变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羞辱一些读书人了,尤其是那些大儒。 如果是嫁给皇子等为侧室等倒也罢了,被皇帝纳入后宫也没问题,可是一个国公罢了,正妻肯定没问题,那是门当户对。 可是直接是小妾,这不就是存心羞辱人吗? 马寻继续说道,“你们也该为皇后殿下分忧,该明白君臣大义。皇后娘家只有我一独苗,帝后为此常常忧心,唯恐难报先父之恩。” 刘伯温就淡定的在喝茶,他这个女婿的一系列说辞等,一点都没有超出预料。 到底是皇帝的小舅子、到底是皇后的亲弟弟,所以有些东西可能真不是后天学的,而是天生的。 身份随时可以变换,一会儿是文官、一会儿是武将,想是耕读传家的读书人没问题,想要是不懂礼仪的流民无赖也没有心理负担。 只要对他有利,这个马寻就随时可以变换身份。 懂一些礼仪,但是更会胡搅蛮缠。你喜欢用道德来约束,他调门更高的用伦理道德进行压制。 现在这样的局面,就让宋濂等人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大家都是饱读诗书,平时都是侃侃而谈,不会说些过分的话。 可是现在倒好,马寻开始撒野了,开始胡搅蛮缠了。继续这么下去,什么粗鄙的话都有可能说出来。 这个天是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这已经不只是秀才遇到兵了,这是一群大儒遇到了一个有恃无恐的无赖! 偏偏就是这么个无赖的身份特殊、官职还高,而且还固执的厉害听不进去劝。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个无赖有着他认为的情理。 想要在帝后那边去告状也行不通,主要就是这个无赖在帝后的心中无比重要,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想要拉来一个同盟是不可能如愿了,以至于还有一些话题也没办法继续谈及,这一次的‘聚会’只能草草结束。 不过宋濂、陶凯等人没有放弃,没有拉来马寻这个同盟不要紧,这些文官还会继续去做他们认为该做的事情。 想要拉来马寻,无非就是希望在一些事情上更有把握罢了,并非是离了他马国舅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刘伯温双手背在身后,叹气说道,“你啊,明明用不着那么说,可是偏偏喜欢得罪人。” 马寻倒不是很在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李相处不来,和他们也亲近不了。可是偏偏李相也好,这些人也罢,都想要拉拢我。” 刘伯温沉默片刻才说道,“真要是拉拢你倒也罢了,无非就是看重你的身份,知道你在陛下那里能说得上话,太子殿下也亲近你。” 马寻也知道这些道理,“我还知道他们骨子里还看不起我,总觉得给我会按照他们的意愿办事。这些人想多了,这么下去又要多一个魏观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伯温就只能唉声叹气了。 魏观和他的关系不错,只可惜得罪了马寻,现在‘升任’苏州府知府了。 可是随即想想看也觉得有道理,马寻要是存心找茬,以他如今在帝后心目中的形象、地位,宋濂等人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即使让马寻在帝后那里被质疑、被惩处,宋濂等人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马寻看了看刘伯温,说道,“岳丈,还好你现在致仕了。要不然这些事情你又要卷进去了,我看他们没安好心,就是想要党争。” “慎言!”刘伯温心惊肉跳的,“哪里是什么党争,只是一心为公,只是理念不同罢了。” “卫国公是什么人?他可是淮西勋贵。”马寻就直接说道,“浙东的人一直在和淮西的人斗,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下刘伯温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半天后才说道,“总之这不是党争,没你想的那么奸险。” 马寻也不置可否,他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没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会成为朝堂之上的重点议题了。 徐达、常遇春等人一不在京城,有些人果然就是活跃了太多! (本章完) 第180章 老农朱重八 第180章 老农朱重八 感觉到自己二外甥要被人针对了,不过马寻现在也不是特别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因为现在是春分了,这就适合皇帝去亲耕了。 刘姝宁有些为难,也有些不好意思,“夫君,我不去宫中真的好吗?” 皇帝亲耕的本质是重农,天子亲耕,后妃亲蚕是邦国之重务。 马寻就说道,“你还是不去最好,安心在家里歇息。你不过去没人说什么,明年再过去。” 刘姝宁就说道,“我现在还没那么娇气。” “这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马寻直接否定说道,“你现在又害喜,真要是去了宫里反倒是不方便。”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自然也就不再逞强了。 理论上来说,亲耕的时候大臣是要去观礼,勋贵女眷也要入宫。只不过这也不是绝对,身体不便的话可以允许不去。 这不只是对刘姝宁的特殊对待,其他的一些勋贵女眷有了身孕或者是生病、年老,不去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刘伯温看了看刘姝宁,笑着说道,“现在京中不少人都是在传言了,估计也是瞒不住了。” 刘姝宁俏脸微红,随即埋怨说道,“都怪婉儿几个,她们说的太多了。” 还真不一定就是常婉等人的大嘴巴,而是马秀英对于娘家侄儿有太多的期待。再加上朱静娴、朱静茹隔三差五的过来,很多人都是在猜测。 马寻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也没什么可瞒的,知道了就知道了。我也没打算这个时候收礼,也不用担心其他人来打扰。” 所以知道了也就知道了,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刘姝宁看向院子问道,“陛下不会让旺财犁地吧?” “不会,它是驴又不是牛。”马寻立刻说道,“拉磨说不定会想着它,耕地肯定不会。”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宁也放心不少了,“旺财力气不大,是不能犁地。” 简单的聊了会天,马寻和刘伯温就朝着皇宫走去,先去天农坛行祭农耕耤之礼。 等到文武官员出现后,朱元璋和朱标都是一身冕服的过来了,隆重的举办祭祀先农之礼。 “小弟,过来。”祭祀结束,朱元璋伸手招了招,“换身衣裳,这是下地干活的样子吗?” 马寻顿时脸色变了,“姐夫,这是皇帝亲耕。您扶犁就行,要是为了彰显对农耕之重。强调标儿地位,您让他牵牛就行。我一外戚,我能下什么地?” 对于马寻想要偷懒,朱标说道,“舅舅,此言差矣。此前的亲耕礼也有大臣帮忙,爹扶犁、我牵牛。您就陪着我娘播撒种子、覆土,总不能累着我娘吧!” 一亩三分地,虽然前期稍微耕作了一下,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种田会轻松不少。 但是朱元璋不会假手于人,不会是装模作样的扶个犁之后就交给其他人做。这就是他一家人亲自动手,这是要祭祀先农、社稷的作物,那当然要慎重。 朱元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朱标说道,“我就说了,他不会种田,他怕是想要和其他勋贵大臣在田边喝茶聊天。你姑父都能来帮忙,你舅舅年轻体壮的反倒是想要歇着!” 朱标也跟着抱怨,“就是啊,还好爹娘有先见之明。我见着舅舅一身朝服,就能猜着他不想下田。还说要回去教老二几个种田呢,逮鱼捕虾舅舅肯定厉害,种田就难说了。” 马寻一脸苦涩,皇帝和太子一唱一和的在编排他呢。 到了偏殿,李贞一身朴素的衣裳,这是做好下地的准备了,“小弟,快些换衣裳。” “大姐夫,我不会种田。”马寻立刻抱怨起来,“让我下田只能是越帮越忙,还不如让我歇着。” 话音未落,几件衣裳被马秀英扔了过来,“换上。” 抱怨戛然而止,马寻只能唉声叹气的脱掉绫罗绸缎的朝服,换上了布衣。 皇后都换上了粗布衣裳,还特意裹着帕,这就是做好了下地种田的准备了。 “舅舅,一会儿跟着我。”李文忠小声的说道,“他们种地都厉害,我们跟不上趟,用不了两回就要嫌弃我们、给赶走了。” 别看李文忠平时非常的优秀,这是能文能武的高颜值曹国公。可是干起农活的时候也会偷奸耍滑,这也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马寻就小声抱怨说道,“亲耕礼,帝后去亲耕就好。现在弄得好,家里的亲戚都要来帮忙。” 李贞含笑说道,“早些年的时候就是如此,我家里头的农活忙完了就赶回去帮忙。你姐夫他们要是忙好了,也去帮我做事。” 李贞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亲戚人家的就是这样。种田是要抢农时的,所以自家的事情忙好了就得赶紧赶去帮亲戚种田。 这是他认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应该多出出力,哪能想着偷懒啊。 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的富贵惯了,都有些不知道珍惜生活了,连干农活都想着偷懒了。 换好了粗布衣裳的朱元璋看起来神采飞扬,扛着两把锄头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身边跟着挎着篮子的马秀英。 朱标也不再是那个儒雅温润的太子,换上了粗布衣裳一副农家小子的模样,在陪着喜笑颜开的李贞说话。 马寻和李文忠就跟在最后,徐国公和曹国公强打精神,不敢有不高兴的神情。不过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还好刘姝宁没来,要不然可能也要下地干活。而李文忠的妻子,那就是没这个待遇了,关系隔了一层。 文武百官、勋贵命妇等分别在一亩三分地旁列队观礼,皇帝要是恩典的话,回准许他们下地干活。 朱元璋熟练的扛起犁,对朱标说道,“看着点,犁要挂好。姐夫,这事情得您教一教标儿。” 马秀英看着坐在田埂上的马寻,简直没眼看,“不会犁田还不会学啊?过来看着点!” 马寻立刻起身,结果下一刻朱元璋就骂道,“眼睛长哪了?别踩地头,地垄沟走不得?” 马秀英也骂道,“就这么耕读传家了?我马家的家风就给你败了!” 马寻更加无奈了,可是这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会是要考虑身份的问题,也是因为自己好像确实是做错了事情。 “重八,犁头朝下一点。”李贞背着手,心情很好,“得犁深一点,这边的地不算肥。” 朱元璋立刻就推进犁评,这样可以使犁箭向下,犁铧入土则深。 到底是多少年的农民出身,即使前些年不怎么种地,但是看家的本事没丢。 马秀英将一把小锄头递给马寻,“去后头,我往窝里丢种子,你给覆上。带着保儿,一种田他不是腰酸就是腿疼。” 看向旁边的李文忠,舅甥两个是同病相怜。明显都是不喜欢种田,也不会种田,但是给压着必须要来种田,还极度不被信任。 不少观礼的官员们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包括被请入宫里的一些宿儒、乡老等,看着皇帝熟练的耕地手段,就能知道这是有真功夫在身。 “标儿,慢一些。”李贞拎着锄头走在前面,笑着说道,“走快了你爹跟不上,犁的土也不够深。” 朱元璋就抱怨说道,“姐夫,您说这些小子真不成器。他一个劲朝前走,我这哪来得及翻土,差点就给滑过去了。” 马秀英也跟着抱怨说道,“还是富贵了,咱们那岁数的时候都是干活的好手,现在一个个的都不会做事了。” 李贞回头看了看凑在一起的马寻和李文忠,怎么看都感觉有点狗狗祟祟的意思。 保儿也就算了,没有破家前稍微种了点田,只是那会儿岁数太小、不太会种田。 小弟这可怎么回事,也是吃过苦的人,连锄头都拿不好。 “我是指望不上这几个了。”朱元璋擦了把汗,说道,“我就等着抱孙儿,等我孙儿长大一点,我教他种地。” 马秀英就连忙说道,“小弟是指望不上,等着我娘家侄儿出生了,我得多教一教。姐夫,到时候您也帮着指点,小弟学坏了靠不住。” 李贞乐呵呵的说道,“重八,你们也指望不上我了。你们看看保儿,我要是教的好,他能和小弟凑一块帮不上忙?” 就连牵牛的朱标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舅舅和二哥是真的靠不住。 以后还想着亲耕礼的时候让他们帮忙,照这个趋势看来,以后亲耕礼的时候他们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李贞弯腰将草根捡起来、随手扔到旁边,“景隆也给我惯坏了,衣裳不好不穿、吃的不美味不吃,半点农家子弟的样子都没了。” 朱元璋就立刻双标起来,“姐夫,景隆用不着吃苦。那孩子我看着就喜欢,白净、斯文,有些书卷气。” 李贞看向马寻,随即小声说道,“妹子,你娘家侄子以后肯定好看。景隆差在眼睛,小弟和他媳妇眼睛都好看,脸型也好。” 马秀英心里高兴,不过还是说道,“估计还是比不上保儿和景隆,咱们家这些亲戚里头,就是保儿长的最好。” “娘,我长得不差。”朱标就不乐意的说道,“我长的多像爹娘啊,好的全随你们了。” 朱元璋立刻否定,好大儿也不是最完美的,“脸盘子像我,眉眼像你娘。你和你舅舅走一块,外人都以为是兄弟,还真是外甥像舅。” (本章完) 第181章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第181章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种了一亩三分地的朱元璋神清气爽,他本来就是精力极度旺盛的人,又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开心。 不过并非是谁都感觉非常好,比如说马寻,他就觉得腰酸背痛。 种地是真的累,一整天都弯着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来了。 朱元璋指了指马寻,非常嫌弃,“老二几个也不会种田,你回了老家怎么带他们种田?” 马寻早就想好了对策,说道,“义惠侯家的在那,还有汪家兄长在,他们都会种田。” 这一下朱元璋语塞了,真要是让刘德和汪文去指导朱樉几个种田一点都没问题。 到那时候马寻就不是在偷懒了,而是让朱家的子弟忆苦思甜,知道他们的祖辈是多么辛劳,会明白现在的生活多么难得。 马秀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小弟,你现在是有些娇贵了。” 朱标帮忙说话道,“娘,舅舅也只是不会种田罢了。真要说享乐,不要说勋贵人家了,就是很多富户都比舅舅会享乐。” 这一下不要说马秀英了,朱元璋都不好再说下去。因为马寻真不是那种生活奢靡的人,甚至是勤俭的类型。 要是他们再说几句,马寻很有可能就要进一步的勤俭。那就不好了,他们可不希望马寻吃苦。 李贞打圆场说道,“不会种田也不要紧,小弟现在是国舅,办好朝廷大事就行。” 朱元璋本来想要说马寻办的大事不算大,可是一想到马秀英在场,也就偃旗息鼓了。 自家妹子现在心眼越来越小了,说她没问题,但是唯独不能说标儿和小弟。 还有那个马寻,仗着皇后是他姐,现在也学会告小状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皇后面前嘀嘀咕咕了。 惹不起,这姐弟两个都是一个样,说是读书人,可是小心眼,一点都不像他朱家世代务农、淳朴憨厚。 被接到宫里的刘姝宁忍不住反胃,马秀英这时候也顾不得弟弟了,还是弟媳以及弟媳肚子里的侄儿更重要。 朱元璋笑盈盈的看着马寻,“你倒是会指使人,常家那几个小子现在一天天的都闲不下来。” “他们以后要是能省心点,标儿就轻松。”马寻就有些担心的说道,“那几个小子脾气太直、太燥,一点都没学会常大哥心里的谨慎。” 朱元璋也只能认可这个说法,徐达的谨慎谦逊是由内而外的。 而常遇春则是外表粗豪,可是内心不缺分寸。 至于常家那三个小子现在也有些‘外甥像舅’,居然是和蓝玉那小子一样的臭脾气。 朱标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能有舅舅这般的国舅是朝廷的福气,只是常家的那三个也不会惹出多大乱子。” 朱元璋一想也有道理,“这倒也是,他们还是有怕的人。现在怕老常,也怕他们大姐,不用担心翻出浪。” 勋贵二代们几乎是不用担心太多,大部分人都是和朱标一起长大,知道这个太子大哥的手段。 这不只是因为一起长大,知道身份的差别,更是因为朱标在这群小子当中的威信很高。 朱元璋看着马寻,关心问道,“你觉得老二几个怎么样?” “本分、懂事,就是不太知道民间疾苦。”马寻就开口说道,“我觉得老二几个也该关心一下,都是皇子,他们几个心里头也难受。” 朱元璋自然明白马寻的意思,只能说道,“我也知道有些事不太好,我爹娘在的时候虽说宠我,不过也能一碗水端平。现在老二几个,也只能委屈些。” 偏心,朱元璋自然知道他偏心,因为朱标这个儿子对于他来说意义不同,情感自然也更深一些。 除此之外,自然也就是如今的情形就是他不得不偏心。 马寻也能理解,不过还是说道,“这些事情我心里也清楚,史书上也有太多例子了。” 这些话简直就是说到了朱元璋的心坎上,历史上就是有太多废长立幼,或者是皇帝偏心以至于太子心态失衡的例子了。 这些都是前车之鉴,这样的事情在朱元璋这里绝对不能出现,更何况他的好大儿方方面面都无比优秀,比其他儿子们都强了太多。 马秀英提醒说道,“我知道你心疼外甥,不过到底要有分寸。” 马寻就忍不住吐槽说道,“我觉得大姐夫还好,老二几个都敬重。老二他们没少当面说我偏心,我都不好说什么了。” “舅舅最喜欢我了!”朱橚闲不住刷存在感,得意洋洋的说道,“姑父也最喜欢我,二哥他们都不高兴了。” 朱樉、朱橚这些皇子们也有分寸,首先摘除他们的皇兄,然后再进行内部比较。 朱标这时候只是一个优秀的兄长,在和他的两个妹妹说话,毕竟在这样的场合,妹妹们一向都是被冷落。 马寻开口说道,“前两天宋师几个动了心思,想要给老二说亲。” 马秀英皱眉问道,“说亲?给老二说什么亲?老二和邓家的丫头明年就成亲,这事情也算定下来了。” 马寻就回答说道,“话是这么说,标儿此前是换了婚书定下了亲事。在此之前,也就是两家心里都清楚。”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严肃起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朱标和朱樉这兄弟两个几乎是‘自由恋爱’,只不过门当户对再加上符合政治需求,朱元璋和马秀英当然没理由反对。 有青梅竹马也好,这样夫妻和睦,这是大家乐见其成的事情,而且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简单来看,朱标的婚事其他人没办法插话,但是朱樉的婚事让人动心思了。 他和邓家的丫头还没有正式定亲,就算是淮西勋贵内部在传,就算是朝上文武百官大多心里有数。 不过这事情到底是没有正式定下来,那自然就意味着有操作的空间。 朱标也有些不高兴了,“宋师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老二性子急、心思简单,这事情要是不让他如愿,他心里多难受?” 马寻就直接说道,“他是宗室诸王之首,这些年也恪守本分。这孩子本来就极重感情,真要是不让他娶邓家丫头,他估计是不敢反抗,可是心里肯定闹别扭。”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不说话,他们的二子是什么样的性格,自然也都心里清楚。 老二就是如此,很多的事情都是闷在心里。哪怕大家都能看出来,那也不说。而且这是极其犟种的孩子,认准了一件事情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李贞也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宋师这么做就过了,其他人倒还好说,老二的事情都有定论。” 朱元璋铁青着脸问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以社稷为重?还是说天家无私事?” 马寻就说道,“还不是这么些说辞,觉得老二若是执意要娶邓家丫头,可以纳为侧室,他们能选个更合适的?” 朱元璋直接将拿在手里的茶杯给砸了,“混账!欺人太甚!” 朱橚等人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可是大人们脸色都难看了,因为宋濂、陶凯等人的提议确实有些过了。 朱标看向马寻问道,“舅舅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准备纳他们家嫡女、嫡孙女为妾。”马寻就说道,“他们倒是没继续说了,怕是觉得丢了颜面,让人看不上他们攀附权贵。” 在场的人都被马寻的话给惊呆了,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前一刻还觉得宋濂、陶凯等人是在试探皇帝的底线,是想要羞辱邓愈,想要打压一下淮西勋贵。 可是马寻这里倒好,他是直接当着面的羞辱那些提议的文官了。 马秀英哭笑不得,随即骂道,“你!我马家的家风都给你丢完了!当着那些大儒的面,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朱元璋则说道,“让卫国公的嫡女为侧室,他们倒是提的出来,慷他人之慨的事情能做。让他们为了大义,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小家子气。” 邓愈那可是卫国公,是朱元璋的心腹、肱股之臣,是最早带着兵马投奔朱元璋的军头。 可是这么一个身份敏感的人,他的女儿只能为侧室,还是嫡女,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马寻就说道,“邓大哥现在在襄阳筹措军饷支援四川,打贵州、乌斯藏的事情还要他筹谋。这个时候让板上钉钉的婚事变了,没这么欺负人的!” 马秀英也非常不高兴的说道,“邓愈性子平和,他们就敢招惹。标儿,这几天不许去大本堂。” 朱标自然点头答应,宋濂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确实不地道。 哪怕只是一个提议,也不该提起! 马寻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估计他们会在朝堂上提起这事,我得提前说一声,免得姐夫为难。” 朱元璋自然明白马寻的意思,其实就是担心那些文官忽然提起这个事情,到时候就让人猝不及防。 真的要是在朝堂上被说动了、甚至是答应了,再想反悔可就难了。 马秀英就说道,“你既然当着他们的面那么无赖,这些天你就上朝。事情不好办的事情,你撒泼打滚。” 这办法听起来很没面子,可是有效果,而且还特别适合马寻去做。 (本章完) 第182章 只会坑舅舅的外甥们 第182章 只会坑舅舅的外甥们 虽然不是经常上朝,不过马寻这个徐国公偶尔也会在朝堂上露面。 对于他出现在奉天门,文武百官也不觉得新鲜。尤其是考虑到会试刚刚结束,看到他过来,大家也都觉得可能是会试的事情而已。 而且他出现在朝堂上,有些时候就是皇帝皇后专门给安排了任务,这就是走过场而已。 那就更加不需要文武百官们去操心了,有些定制任务不是徐国公的,就是那位大曹国公。 皇太子准备率领勋贵子弟、士子郊游,这个事情不少人也都知道。也都清楚这个任务又是落在了徐国公的身上,他好像也确实适合。 皇太子的亲娘舅,而且品行不错,再加上前些天主持了会试,还有‘大明第一词’问世。 这一切都让马寻陪伴朱标去踏青更名正言顺了,这个任务舍他其谁? 徐达、常遇春不在京城,马寻就堂而皇之的站在武将队列的班首,李文忠都要排在他的身后。 “舅舅,李相可能又要说事。”李文忠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他要是提起一些事情,您给搪塞过去。” 马寻微微点头,谁让他不常上朝呢,所以有些信息都是后知后觉。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现在还有什么大事值得李相这么重视?” “各地州府县的官员人数,现在在核查。”李文忠就说道,“先前有些乱,从各方接手了不少官员,现在都得查明了。” 这可是大事,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就经常出现手里的官员不够用,所以打下来地盘后沿用前朝的官很正常。 元朝的官、张士诚、陈友谅、方国珍等人任用的官员,现在也都是大明的官。 此前确定官员的俸禄等,现在又准备要核对官员的人数,这一切也都是正规化的趋势。 多心想一点的话,这些也都是在为整顿吏治而努力,大明开国的第四个年头,到底有多少官员还没有搞清楚。 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可是在如今的年代很正常。 这里面除了信息传递不便、归档有些迟滞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朱元璋的地盘扩充太快,前些年又在忙于战争无心整理。 不过现在显然就不一样了,现在就要开始认真的整理这些事情了,大明的很多事情都要规范化。 李文忠继续小声说道,“中书省和吏部在争这些事情,李相好似不愿意撒手。” 马寻一点都不意外的说道,“李相执念太深,恨不得所有事情都是他来做主才好。” 李文忠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李善长的能力没得说。 可是对于权力的贪婪,以及小心眼、记仇的性格,让人很难真正的亲近起来。 和李善长走的近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势力相当大家结成同盟。另一个就是实力不如他,就老老实实的被收为小弟。 不过这些和马寻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他和李善长一直都不亲近,也不用担心李善长的报复或者使绊子。 现在的马寻心里安稳着呢,朝堂上的波诡云谲、勾心斗角,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 早朝就这么开始了,马寻一言不发的站在武将班首,好像只带了耳朵一般。 其他人说什么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说的也不算是他特别关心的一些事情。 陶凯、宋濂这些人显然是沉得住气,此前试探了一番马寻无果,他们似乎也明白了马寻的态度。 这时候自然就不会轻举妄动了,他们心里想着的或许是一锤定音,是提起一些事情之后就能直接敲定,不存在翻盘的可能性。 连续上了三天的早朝,陶凯这些人就是按兵不动,这让马寻有些恼火。 他总不能先提起朱樉婚事可能有变的事情啊,朱标现在还没有大婚,也不好提起秦王就应该立刻定亲。 这时候的他只能在被动的等待着,想着是有着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实在不行就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陶凯等人现在按兵不动,马寻就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因为朱元璋正式颁旨,令太子朱标率文武百官子弟、女眷等踏青,令一些学子随行,徐国公马寻伴驾。 事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现在也就是等着旨意下达而已,所以大家也都不慌不忙的。 很多人估计也都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勤练骑术、箭术想要在储君面前献艺,或者是做好了文章、在尝试着押题,到时候能展示才学。 这就不是单纯的踏青,这就是一个自我展示的机会,一旦被储君看中,很有可能一飞冲天。 朱标虽然没有理政,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储君的地位,知道他手里实际上掌握着很大的权力。 常茂一身甲胄、拎着大刀,有些振奋的说道,“舅舅,我这身行头如何?” 马寻就哭笑不得了,“是陪着太子踏青,不是让你去打仗!” “怎么不是打仗?”常茂不服气的说道,“到时候勋贵子弟演武,我岂能落败?舅舅,实在不行您上场好不好,天下人都知道你破了庆阳,俘杀张良臣父子。” 马寻太阳穴开始跳动,“我上场?然后你一刀将我劈下马!你就能扬名天下了!” 常茂立刻摇头,他可没有那么傻,“舅舅,我先给你喂招,咱们打的有来有回!您放心就好,我马战厉害着,别人看不出门道,只能看出来打的厉害。” 递招、假打、套路,常茂这小子一天天的都是在琢磨些什么啊? 常茂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打个三十招,我就气力不足给舅舅扫下马。到时候舅舅威名还在,我也能出个风头。” 剧本都写好了,常茂自认为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只要舅舅配合演一下就行。 马寻左右打量,看到了哨棒立刻快步就走。 意识到不对的常茂拔腿就跑,拎着大刀也是健步如飞,跑慢了的话是真的要被舅舅暴打一顿。 赶走了心眼太多的常茂,马寻心绪难平,“你说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何大就直爽的说道,“他还不是想着出风头,太子妃就要入宫,别人都说他们三个不成器只知道胡闹。” 有些时候想想常茂三兄弟的压力也不小,一个原因就是常遇春实在是太耀眼了,常茂三兄弟能力平平,简直就是虎父犬子。 另一方面就是常婉即将正式被册立为太子妃,作为太子的小舅子们,常茂等人自然也被人观察着、评论着。 能力平庸、没有心机,看起来根本就成为不了太子的臂助。 尤其是看看大明的初代国舅爷,能力和品行都不用说,这么一个文武全才、贤良有德的国舅,几乎是常茂三兄弟无法企及的。 马寻仔细一想,更加无语了,“他想要出风头,然后就踩着我?这小子是真的白疼了,就想着美事!” 别看马寻似乎是在吐槽、抱怨,可是就算是何大都能够听出来马寻对常茂的喜爱。 就算不是亲舅甥,常茂这小子也一点都不见外,只会对马寻耍心眼。 而马寻也不介意常茂有些坑,这是亲近的小辈在瞎胡闹而已,甚至有些时候还会配合一下。 这待遇是徐允恭根本没有的,邓镇那小子就算是嘴巴甜,马寻也不会对他像对常茂那样自然的说话、教育,或者打骂。 包括汤鼎等人都是一个样,马寻真正喜欢的晚辈们除了几个亲外甥,也就是常茂三兄弟了。 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一晚上端平呢,毕竟常茂这几个小子是马寻最初入京的时候就往来的多、相处的好。 回到书房的马寻刚准备歇息,徐蛾就过来了,“老爷,太子殿下送来了诗题、词牌名。” 马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几乎是大明第一词人了,估计朱元璋和马秀英都眼巴巴的盼着他再作一首佳作。 提前给了命题是让他做些准备,到时候朱标装模作样的选定命题考校一下在场士子的文采等。 马寻要是‘七步成诗’,那就是一场文坛盛宴,到时候就是千古佳话了。 让我当考官,还让我下场考试。让我出考题,还让我当阅卷官,这作弊作的一点都不带演了。 最主要的是别逮着我一个人坑啊,我只是陪同踏青而已,怎么还要让我作诗作词呢? 大明初代文抄公看着词牌名和命题在犯愁,诗词我只会背,真的不会作。 可是大家的一些殷切期盼,更是让他感觉到如坐针毡。 这是真的有些为盛名所累了! 我也没有想过要在文坛有所建树,可是现在偏偏就给架到这个位置上有些下不来台了。 愁眉苦脸的马寻还在想着破题的方法,而刘姝宁则是让人不要去书房打扰马寻的创作。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想要有着传世佳作,除了需要才学之外也需要灵感,外人不能打扰。 “一个两个都坑我。”马寻抓耳挠腮,“外甥们只想着坑我这个舅舅,觉得拿我扬名最合适了!” 常茂是想要‘斩了’马寻展示自己在勋贵二代当中的第一武力。 朱标这个亲外甥是希望他来命题让舅舅再有传世佳作,到时候他就可以题词、提名,文名进一步的天下传颂。 这些外甥们,才是真的坑! (本章完) 第183章 见贤思齐 第183章 见贤思齐 要说大明开国七国公、二十八侯、三伯,现在最轻松的是刘伯温,因为已经致仕了。 其他人现在都忙,身上基本上都有本职工作。 马寻可能也是个例外,身上的官职很多、差事看起来不少,可是和其他公侯相比,他不坐衙、不理事。 看着是富贵闲人的样子,只是好像什么事情也都要掺一脚,他只是不管一些具体的政事而已。 算不上是救火队员,现在的他是哪里需要往哪搬的砖。 五十九岁的广德侯华高来到了徐王府,他是和县人,当初跟着俞通海等人在巢湖当水寇,随后投奔朱元璋。 这人早期有不小的战功,只是在开国后就变了样。 只要一遇到打仗就动辄称病不接受任务,让他练习水兵就以不习惯为由而推辞掉了。 其他的勋贵大臣现在基本上也都有任务或者巡边,唯独华高不听调遣。 朱元璋对他也无可奈何,因为华高是故旧只能宽容,也因为这人胆子看似有些小,而且没有儿子只有侄子。 现在的华高就赖在京城,请求宿卫皇城。 “国舅爷。”华高看到马寻就忍不住抱怨起来,“陛下差遣你护卫太子殿下踏青,本部兵马都还没调遣吧?” 马寻都愣住了,问道,“保儿没有派遣兵马?” 喜欢摸鱼的华高想了太多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马寻居然一脸错愕的说出这般话语。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只可惜这位徐国公是国舅,帝后和太子又都无比亲近,其他人这么做肯定是渎职,但是马寻这么做没人觉得是失职。 羡慕肯定是羡慕不来了,就算是心腹故旧,那也是臣子。 而有些人虽然是臣子,不过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 华高虽然无奈,还是解释,“曹国公忙于大都督府的事情,再者他也不好僭越。” 明明是马寻护卫太子踏青,李文忠直接安排兵马护卫,好像是有些不太合适。 马寻也不觉得尴尬,他在军事方面的能力不足,很多人都是心里清楚。 有些事情他也有自信,就算是现在自己没安排,朱元璋和马秀英肯定私下安排好了,说不定是朱标自己亲自安排。 真要是马寻大包大揽的全权负责,估计朱元璋那一家三口心里反而没底了。 “我一会儿就叫文英过来。”马寻说着就对徐蛾说道,“让何大去找一下文英,问问太子踏青的兵马护卫情况。” 徐蛾也不多说什么,这可是大事情。至于自家老爷是怎么样安排的,那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华高自然的伸出右手,说道,“国舅爷,劳烦给老朽诊脉。” 麻木的马寻简单的切了切脉,问道,“广德侯,这是有什么心思?总不能是想要北上吧?” 华高立刻摇头,他可不想去打王保保,“早年困苦身子虚,年轻时候打仗又受了不少伤,那会儿血流的到处都是,身子一下子亏空的厉害。” 听到华高这么说,马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华高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就好像是秦叔宝一般,年轻的时候确实英雄无敌。可是年纪大了之后身体迅速垮掉,说到底还是早年受伤多、没有休养好。 现在的华高就是如此,他到底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大家心里都没底,总之只要让他办事,马上就病的起不来床。 马寻随口说道,“广德侯也无须忧虑,脉象还算不错。就是有些迟滞,估计也是岁数的原因。” 五十九,在如今这个年代不算大,但是绝对谈不上年轻。 华高热切、期盼的看着马寻,“国舅夫人有喜,还是国舅爷的法子厉害啊。” 马寻好像有些理解了,不过华高继续问道,“国舅爷,可怜老朽尚无子嗣。就看在老朽早年为上位鞍前马后、受伤无数的份上,您传我生儿子的法子好吗?” 看着华高都要哭了,马寻连忙说道,“法子也没有藏着,好些人都懂。” 华高不认可的说道,“郭二都有了子嗣,汤大嘴的妻妾接连有身孕,还不是国舅和他们亲厚才传的秘籍吗!” 马寻觉得自己可能以后真的要被供在庙里了,到时候是送子观音和马皇后在正殿,他这个马国舅就是旁边的陪祀。 刘姝宁怀上了,这个事情自然没有广而告之,可是有心人通过种种线索也能分析出来。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结婚一年、又是适龄,有了身孕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偏偏就是马寻那一套备孕的法子好像有些作用,让郭英、汤和这些原本子嗣有些艰难的,提前开始了厚积薄发的样子。 甚至包括朱元璋,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本事,偏偏现在有些人牵强附会,觉得那是马寻的一些法子好用。 天可怜见,真的要是百试百灵,我就不会被催了一年了! 看到华高都要哭出来的样子,马寻只能说道,“法子一会儿我整理一番,让人送去您府上。只是说好,有没有用不能确保。” 这只是优生优育的法子,这可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几百年后在电线杆子上还贴有很多小广告呢,医学发展那么快,依然有人因为这些事情困扰着。 华高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我迟迟不愿出去,就是怕断了香火传承,要不然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没有儿子,这对于不少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可是华高也不能这么认为吧。 他是没儿子不假,可是有侄子。不过爵位这东西,肯定是不能传给侄子。 这要是人没了,爵位到时候也就没了,一辈子辛辛苦苦的打拼,也只是为侄子挣了个正四品的指挥佥事。 马寻只能劝着说道,“广德侯用不着急,才五十九而已,六十多、七十的也能生。” 华高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那能否劳烦国舅爷去我家里看看,我肯定是没问题,说不准事情出在我那些妻妾身上。” 马寻平复心情,妻妾好几个都生不了,这事情还能赖在别人身上? “广德侯想多了。”马寻就笑着说道,“说不定就是早年忙于征战耽误了,只要现在心绪平稳一点,事情说不定有转机。” 好不容易才将想要赖着不走的华高给打发走,马寻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叫个什么事啊,我堂堂徐国公、大明第一词人、大明第一神医,什么时候变成了主治不孕不育了? 这事情虽然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不过马寻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一些备孕的法子等,他也确实没打算藏着掖着。 马秀英那边一直都是在整理成册,说到底就是这些法子不一定是百试百灵。 不过只要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那就是有了价值。 沐英带着沐春来了,“舅舅。” “舅爷爷。” “沐春,过来。”马寻看着胖嘟嘟的沐春,笑着招手,“快些让我看看,这是长胖了多少!” 虚岁七岁的沐春跑了过来,“舅爷爷,我也要跟着练兵!” 马寻就笑着鼓励,“先读书,再练兵。明白了一些道理才好知晓军事,现在不急着练兵。” 沐英也是能文能武的典型,虽然现在还没有爵位,可是只要给他机会,战功很快就会有的。 都说李文忠军事才华卓越,沐英也并不会逊色,他缺少的也只是一些机会。 沐英就笑着对沐春说道,“就听你舅爷爷的,让你读书总是偷懒。看看你舅爷爷,文采惊世不说,战功也卓著。再看看你二伯,他的文采多厉害!” 沐春若有所思,他的父亲就是文武全才。而他的二伯曹国公李文忠,那是天下闻名的名将,很多大儒也都喜欢这位曹国公。 包括太子叔父,更是出口成章、饱读诗书,也经常教他读书读兵法。 现在这个舅爷爷同样厉害,虽然沐春不打算学医,可是他也想要像这个舅爷爷一般诗词天下第一、战功就算不是第一也不能差了啊! 沐春一脸严肃,“我回去就好好读书,我就像舅爷爷看齐!” 沐英很开心的说道,“见贤思齐,你就该有这样的心思。身边都是些品德高洁、能力出众的长辈,又都爱护着你,就该好好学习才行!” 马寻有些宠溺的说道,“孩子还小,不说这些。踏青的时候带着他,我就是问问踏青兵马护卫的事情安排了吗?” 沐英都忍不住想要吐槽了,他的这位舅舅看似公允,可是对待晚辈甚至都不算表面严厉。 岁数越小,那就越宠。 吴王殿下如此、李景隆也是这般,现在的沐春也是这样,只要岁数小怎么看都是可爱。 一旦到了少年阶段,那就是整天都要盯着,生怕有什么叛逆期、学歪了。 不过沐英还是连忙说道,“兵马护卫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太子殿下亲自过目,二哥也觉得安排的稳妥。” 马寻点头,又问道,“是你安排的还是你二哥安排的?” 沐英回答说道,“是我安排的。” 这一下马寻彻底放心了,“那就好,既然是你安排的肯定差不了。你帮我安排一下,踏青之后我要回凤阳了。” 虽然沐英的年龄大一点,可是马寻指使起来也得心应手。这个舅舅不是白当的,使唤晚辈越来越娴熟了。 (本章完) 第184章 良苦用心 第184章 良苦用心 马寻一点都不担心朱标爱好文学艺术,这孩子和朱元璋一样,不喜欢锦绣文章。 甚至可以说那一家三口都是一样,看到了团锦簇的文章反而来气,他们喜欢大臣言之有物、言简意赅的奏章。 现在让马寻作诗词,只是为了让大明的文风看起来好一些而已。 尤其是现在才勉强算是结束了乱世,江山统一了就要考虑文治的事情。 一些传世的诗词,不能说就全都是文治的体现,但是多少能够增加些筹码。 不过这一次的朱元璋一家三口有些失望了,马寻有模有样的在看着常茂等勋贵子弟演武,也在品评着士子们的文章。 但是诗词,他是没有作出来。 这不怪他,这件事情主要的责任人还是朱标。 绞尽脑汁还能想起来两三首好诗词,纳兰性德、龚自珍的代表作还是记得,但是不符合朱标给的命题啊。 朱标也不失望,这一次踏青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只是例行公事的踏青,只是在展示皇恩罢了。 踏青结束,马寻就要考虑回凤阳的事情了,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保儿,上回说的那事你也知道。”将李文忠叫到家里来,马寻说道,“朝堂上的事情你留意,他们要是发难的话先拦一下。” 李文忠自然知道指的是朱樉的婚事问题,“舅舅无需多虑,陛下也没那个心思。” “我自然知道他也想要成人之美,只是他是皇帝,有些事情也只能让一步。”马寻就说道,“皇帝,又岂能事事都顺心。” 这一下李文忠也不好反驳,他也知道马寻说的这些都是实情。 朱元璋是一个强势的皇帝不假,可是作为皇帝,有些时候也需要一些妥协,要考虑很多的事情。 所以有人说‘政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李文忠片刻后说道,“舅舅放心就是,虽然我一向谨慎,只是这件事情肯定会全力回护秦王殿下,不会让卫国公遭受不公。” “有些事情你不好办,你是陛下外甥。”马寻笑着开口说道,“你爹在、我在,这些事情我俩出面才合适。” 一时间李文忠也只能沉默,他是三十出头了,也确实是战功彪炳。在军事方面的事情,十个马寻都不如半个李文忠说话管用。 可是有些事情上,马寻只要一出面,那就比李文忠说一万句话都有效果。 这些事情不只是李文忠心知肚明,其他人多少也都明白这个现实。 马寻继续笑着开口,“可千万别让你爹急着出面,我在前头冲锋陷阵,等到事情快定下来的事情才能让你爹出面。” 李文忠就有些抱怨的说道,“舅舅,岂能这么做!” 乍一听马寻说的那些是有道理,可是仔细一琢磨,再想想马寻平时的风格。 这哪里是让李贞负责一锤定音呢,这就是马寻在护着这个‘大姐夫’,不想老人家受气、不想老人家操心。 “这事情听我的。”马寻就笑着说道,“真要是在朝堂吵起来,我出面效果才好。实在不行我胡搅蛮缠,无非就是被陛下责骂几句。” 李文忠瞬间哑口无言,马寻真要是胡搅蛮缠的话,其他人就没办法了。很多的事情到时候就只能搁置,而他最多也就是被皇帝责骂。 实质性的处罚不会有,也不用担心帝后因此在心中产生嫌隙。 最多就是在文官那边、在士林,马寻的名声要受点影响,可是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根本不值得在乎的事情。 和李文忠商量结束一些事情后,马寻叫来刘姝宁和徐蛾,“蛾子,宫里的事情你稍微留意些。到时候带着夫人去宫里,让我姐稳住陛下。” 徐蛾就担心的说道,“老爷,这么做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马寻就直接说道,“这事情也不是和你商议,是该你办好的就要办好。” 徐蛾也就不说话只能点头了,现在虽然在徐王府做事,平时也不在意‘是谁的人’,可是本质上徐蛾是马秀英的人。 忠诚于皇后、太子,随后才是皇帝和国舅,这些也都是徐蛾的立场,大家其实也都心里清楚。 马寻看着刘姝宁说道,“姐夫现在是皇帝,有些时候只能想着社稷。为了社稷大事委屈一下老二,他做得出来。” 这一下刘姝宁和徐蛾也都明白了马寻的用意,说到底就是担心皇帝被一些人说服了。 一旦以社稷、以大势等作为理由,真要是找出什么无懈可击的理由,朱元璋绝对会舍得委屈一下朱樉。 因为这是朱家的江山,朱家的子孙也理应为了大明的社稷做出一些贡献,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想要随心所欲,皇帝都做不到,更何况这些皇子们呢。 马寻将一些事情给安排好,就要启程回凤阳了,他也是有些无奈啊。 这几天一直上朝、关注着陶凯等人的动静,但是这些人非常沉得住气,可能是想要有着万无一失的把握再行动。 或者是先前被马寻给劈头盖脸说了一顿,那些人也就偃旗息鼓、彻底熄了一些心思,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马寻这个人就是谨慎,有些时候将事情想的也会比较消极,所以还是多留意一些比较好。 小心无大错,这就是马寻的性格了,有些事情就应该谨慎点。 旺财还是非常的高兴,依然是跑到了甲板上看着江面在发泄着情绪,难听而刺耳的驴叫声也打破了江面的平静。 “国舅爷。”何大给马寻拿来披风,“江面风大,还是别冻着了。” 虽然是粗豪的军中汉子,不过何大也有心细的一面,要不然也不会是朱元璋当初的亲卫。 马寻就看向何大问道,“这一回回去要种田,我到时候要是做的不好,你得帮我才行。” 何大就很自信的说道,“国舅爷放心,虽说好些年没种田了,不过怎么种田还是知道些。就是帕你想要种田都难有机会,上位的意思是要练兵。” “留守司?”马寻就问道,“这么说来的话,留守司现在是归我节制,要让诸皇子治兵了?” 何大就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人哪知道,反正上位的意思就是国舅爷要常去军中,诸位殿下也要常去。” 朱元璋对于他的儿子们有着极高的期待值,这些皇子们也都是有着足够多的军事训练。 现在朱樉几个留在凤阳,除了是要给他们锻炼的机会之外,也是因为孩子们长大了,不好长期留在京城。 现在又不能就藩,那就只能是在老家住着,一边练兵、一边接受教育,过几年就要开始准备就藩了。 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这是要镇守关中地带,燕王朱棣要负责北方的一些军事任务。吴王朱橚虽然年纪还小,可是朱元璋对他的期待更高,也更亲近。 吴王,但是不会就藩去杭州,而是要去开封。到时候的朱橚就是镇守中原,也要担当起保护京师的任务。 这几个嫡子的任务都非常艰巨,所以他们以后也必须要知军事,再以大将辅佐,这样才可以更好的在大明治下的核心地带负起责任。 马寻压力不小,他小声问道,“陛下有没有给我安排任务?” 何大立刻笑了起来,说道,“上位说让你在军中多行走,总要找到一个能带的兵种才好。实在不行,就苦练步兵结阵。” 大明的军种可不少,水师部队、火器部队,再加上还有骑兵部队,就算是步兵也分为很多类型,擅长弓弩的,刀手、枪手等等。 徐达这样的全才就不用说,能将各兵种调度起来。常遇春虽然也不差,但是相对来说更擅长骑兵,邓愈擅长的则是火器,俞通源、廖永忠在水军方面更厉害。 马寻则是什么都不擅长,现在大家都在努力的为他寻找闪光点呢,既然有心去战场建功,不能只是打着大旗、穿着耀眼的盔甲当吉祥物啊。 更何况还要为朱标考虑,马寻多少要懂点军事,毕竟朱标在军事方面的才华也非常一般。 这么看起来的话,在凤阳不只是诸位皇子要练兵了,国舅也要跟着锻炼了。 离开了京城,留守司的兵马本来就是精锐,避免了人多口杂,这几个一知半解的‘宗室大将’就要开始锻炼了。 练兵就练兵,马寻也希望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情,他还想要跟着去打王保保呢,还想着要追亡逐北、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要是错过了跟着徐达、常遇春等人出征的机会,以后恐怕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哪怕平时非常的谨慎,也确实想着要保命、活下去,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热血和冲动,还是有那么点血性。 练兵,不只是外甥们要狠狠的操练,我大明徐国公更要发愤图强,一定要成为可靠的大将,而不是什么镇抚之才! 马寻的斗志被点燃了,虽然周边可能还有一些战事,但是真正的对外作战的机会可不多了。 马寻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更不想第二次出征的时候依然只是走过场、捡功劳。 (本章完) 第185章 宗室不上进,打! 第185章 宗室不上进,打! 对于朱樉等人来说,痛并快乐的时光开始了。 舅舅回到了凤阳,自然就意味着有人来管着他们了。要带他们下地干活,要去考察民生了。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就可以练兵了,可以指挥着凤阳留守司的兵马进行真正的军事训练了。 “舅舅!”朱樉喜笑颜开,开心索道,“我还以为要等到会试放榜了你才回来。”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本来也以为如此,可是你父皇觉得用不着。怕你们在老家胡闹,就让我先回来了。” 朱棡不高兴的反驳说道,“我们能怎么胡闹?真要说胡闹,还是勋贵人家的。” 朱棣立刻说道,“舅舅,那个凤阳知府已经被剥皮楦草了,人皮就挂在衙门前的小庙示众。我去看了,没人敢糊弄。” 看着朱棣兴奋的样子,马寻觉得这孩子还真是个人物。 剥皮楦草是酷刑,也没人敢在这件事情上弄虚作假,结果朱棣这小子还跑去看人皮。 “我懒得去看,晦气。”马寻就没好气说道,“让你调查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朱棣立刻说道,“上回审案之后,好些百姓在告状。” 朱樉不满的瞪了一眼朱棣,挤开老四后说道,“舅舅,现在有些劣绅怕是知道了律法森严,主动放归一些被蒙蔽的佃户奴仆,返还巧取豪夺的田地。” 朱棣虽然有不满,可是这时候也只能老实的站在一边。二哥在、三哥在,他这个老四确实没办法在这些事情上发言。 尤其是很多的事情都是安排给二哥统筹,现在他来汇报自然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规矩就是这样,堂堂燕王虽然威风,可是在家里没用,他也就只能欺负老五了,前提还是不能让父皇母后、舅舅看到,要不然肯定还要被批评。 马寻心情很好,夸奖说道,“就该如此,如果是勤奋踏实积攒家财那是本事。要是巧取豪夺的,那不只是丧良心,更要被律法处置。” 朱樉几个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个时候自然也只是负责点头表示认可了。 虽说有些事情看似和他们无关,不过朱樉等人也有着一些不一样了体验。 以前的他们是皇子,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恭维着、讨好着,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 但是这一次回到了凤阳就不一样,稍微做了点事、见到了一些人。 现在有些百姓就在夸奖这几位皇子年少英武,夸赞他们睿智公正,这些事情是他们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说到底就是以前的那些夸赞只是因为身份,而现在对他们的夸奖除了身份,更多的还是因为做的事情。 这对于朱樉几个来说就不同了,这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这也给了他们不少的成就感。 权力带来的快感暂且不说,原来踏踏实实的办事真的能够得到百姓的肯定。 甚至在他们所办的那些事情当中,很多都不需要亲力亲为,也没有出多少力气。 可是依然让百姓们交口称赞,父皇的那些乡邻故旧旧暂且罢了。偶尔下乡去了田间地头,一些百姓知道他们的身份除了惶恐,还少不了真心的称颂。 看着这几个外甥激动的样子,马寻心情还是非常美好。 有些时候少年人就是缺少了一些肯定和鼓励,有些时候他们需要的就是尊重。 如果现在的一些经历能够让朱樉等人心中萌生仁善的种子,那么马寻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如果他们能够知道民生之艰,少做一些残暴、劳民伤财的事情,那真的就是社稷之福了。 马寻心情好,外甥们的表现不错,那就要奖励,“这一次我要节制留守司,你们三个就在我手下任大将。” 虽然是过家家一般的‘节制’,也只是玩闹一般的‘大将’,但是足以让朱樉等人激动。 凤阳是中都,地位不同。 所以凤阳留守司的长官是正二品的留守,这放在其他地方就是都指挥使,也就是一省的军事主官了。 这是与布政使、按察使并称的三司,是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而且按察使还是正三品,品级不如都指挥使。 尤其是现在武将强势,现在很多地方政策也都需要配合军事,都指挥使掌握着一省的生杀大权,这也是不为过了。 朱樉立刻踊跃自荐,“舅舅既然是正留守,那我就是副留守。” “舅舅,给我个指挥同知。”朱棣也抢先说道,“我主管骑兵,给我个骑兵总管的职权!” 朱棡非常不高兴,“得先让我选了差事,然后才轮到你。” 马寻乐呵呵的看着,忽然说道,“我只是节制留守司,我堂堂超品的徐国公,怎么在你们这一通折腾就给贬成了正二品的留守了?” 朱樉等人愣了一下,随即讨好说道,“正留守到底是谁,还不是舅舅一句话的事情!” 马寻看着朱樉,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我知道你没坏心思。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我得立马请罪、自污,我家的大门就再也不能关起来。”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朱樉继续讨好,“舅舅就是愿意瞎想,父皇不至于如此。再说了,母后和皇兄也护着您呢。” 朱棡和朱棣也都在点头,这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私下里说说不要紧。 再说了,就算是当着父皇母后的面,他们也都敢这么说。 舅舅身上的太保的加官,那可不就是他自己当初‘口无遮拦’开玩笑,结果被父皇母后立刻接茬安排上了。 马寻也不管那些,说道,“你们几个先摸索一下,现在岁数还小,不要拘泥于一种兵种,你们该是运筹帷幄的大将。” “大将就该冲锋陷阵,像常大将军那样。”朱棣立刻提出反对意见,“我还是仰慕常大将军,徐大将军打仗太稳了。” 马寻就看向朱棣,你未来的老丈人可就是你自己在编排啊。 朱棡也说道,“徐大将军打仗太耗心神,我也学不来。反正给我什么兵都行,就是要人多、要做事才行。” 这是一个‘实干派’,打仗自然是他所期待的事情,可是更向往指挥千军万马。 朱樉看似就是没什么追求了,他这个诸王之长有些时候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甚至不如弟弟们可以去选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马寻打量一圈后才问道,“铁柱呢?” “装病呢。”朱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让他去考察民生不是头疼就是腰疼,见了昔日旧邻也倨傲。” 马寻的脸色立刻冷下来了,朱守谦这个皇侄孙还真是给教歪了,现在都有那么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了。 看着马寻抬腿就走,朱樉等人立刻幸灾乐祸了。 铁柱要是以其他理由不去办事还好,偏偏就是装病,要知道舅舅可是大明第一神医! 朱樉等人此前在京城的时候就算是逃学等也找了其他的理由,可以是事假、可以是一时糊涂贪玩,反正唯独不敢装病。 看着紧闭的寝殿门,朱棡和朱棣一下子从马寻的左右两侧冲出去,直接抬脚就踹。 朱守谦到底是靖江王,还是一切待遇都和亲王一样的郡王,品级等就是比马寻高,而且这是宗室,马寻是外戚。 朱棡等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们是正经的皇子、亲王,辈分上还是朱守谦的叔父。 朱守谦慌忙坐了起来,寝宫里的太监、侍女全都跪了下来。 “听闻靖江王殿下病了,臣心中忧虑。”站在寝宫门口,马寻开口说道,“还请殿下恩准,臣为殿下诊脉。” 朱守谦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舅爷爷,前几天我还病的起不了床,今天好了!” 这拙劣的理由可不行,“既然前些天病了,那肯定还有病根。殿下,还是臣给你诊脉吧!” 朱樉立刻冲了上前,直接拽住朱守谦的胳膊,“哪有那么多废话。有病治病,没病挨打!” 朱棡也跟着说道,“你是堂侄,真说病了我们也不敢怠慢。现在舅舅给你看病,要是没病的话有你好看的!” 朱守谦是真的要哭了,他这样的半大小子哪里考虑什么以后的事情。 当时只是想要偷懒罢了,随便找个借口,这几个堂叔也奈何不了他,那些御医即使是看出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 对于宫里一些人的心思,朱守谦自认为琢磨透了,这些人就是无过就是功。 可是现在这个舅爷爷,虽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舅爷爷,那也是能管着他啊。 尤其是这几个叔父,一个个凶神恶煞、如狼似豺,都是等着收拾他呢。 朱守谦拿出百试百灵的招式,立刻跪下,“舅爷爷,我知道错了。可怜我从小没有父亲教养,以至于好逸恶劳,一时想不开才铸成大错。” 这一招对朱元璋是绝杀,认错、强调没了爹,隐晦表达自己性子也容易走极端,看你还敢不敢收拾我! 马寻看向朱樉,说道,“去请陛下赐我的戒尺。” 什么戒尺啊,那就是根棍子,被朱樉等人一直认为是专门用来打宗室子弟的棍子! 而朱守谦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有些招式对皇祖父有用,可是对马国舅只能是适得其反了! (本章完) 第186章 朱家子孙欠教育 第186章 朱家子孙欠教育 侄子是朱家人,外甥是外姓人,这一点朱元璋做的可是毫不掩饰。 朱文正当初虽然犯下了大错,但是到底是朱元璋的亲侄子。所以即使人不在了,靖江王的王爵还是给了他的儿子。 李文忠的军功非常大,不过到底是‘李’,所以只能是曹国公,以后会追封为王。 至于沐英这个义子虽然是‘视如己出’,但是到底是义子。所以沐英到死,也就是西平侯,被追封为黔宁王。 所以马寻对于自己这个徐国公的爵位早就满足了,真给他徐王的爵位,他早就牵着驴跑了。 有些时候封赏太过就是灾祸,这一点很多人也都清楚。 朱守谦现在就是被朱棡、朱棣按在地上,朱樉手持竹条在狠狠的抽着朱守谦的屁股。 而马寻抱着镶金的棍子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哭嚎的朱守谦。 “你爹当年就是对封赏不满,以至于酿成大祸。”马寻看着朱守谦,认真说道,“你不能引以为鉴,反倒是出言威胁,你好大的胆子!” 朱文正是个人物,性格也极为执拗,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拿他没办法。 朱守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求饶,“舅爷爷,我知错了。” 朱樉似乎于心不忍,说道,“舅舅,就饶了铁柱这一回吧。” 马寻没好气说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穿的这么厚,你倒是看着打的凶、打的响,真能给他打疼了还是打伤了?” 朱守谦哭的更厉害了,“舅爷爷,二叔真给我打疼了!” 朱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护着这个堂侄了,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实话实说。 马寻也哭笑不得,熊孩子欠缺管教,“一会儿我就去信一封,子不教父之过。你父亲不在,你娘还在。教出来的什么道理,令她回中都!” 朱樉几个立刻严肃侍立,朱守谦这个时候也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儿子的表现不好,父母都有可能被牵连。 马寻的意思现在就是很明显,朱守谦现在犯错了,这个当事人肯定直接打。而另一个缘由就是朱守谦的亲娘谢翠英了,这是要被马寻叫来凤阳了。 别看谢翠英是三十来岁,在马寻面前那也是‘外甥媳妇’。让她回凤阳,那就是要当着祖宗的面管教她了,几乎就是责骂她不修妇德。 朱守谦这下知道好歹了,哀求说道,“舅爷爷,饶了我这一回吧?” 马寻低头看着朱守谦,严肃的说道,“你是宗室封藩,若是如此不法、纨绔,那是社稷祸事。家中不教好,该怨谁?” 马寻随即看着朱樉说道,“让福成公主送铁柱亲娘过来。” 朱樉脸色更变了,福成公主可就是朱守谦的亲姑姑,是朱文正的亲妹妹。 朱棡也帮忙求情说道,“舅舅,不必如此吧?” 马寻不高兴的说道,“这不只是国事,这也是家事。要不要请你们姑父来一趟,他德高望重,更适合管你们朱家的事!” 朱樉、朱棡立刻偃旗息鼓,姑父要是来了的话,那就不只是姑父来了,是父皇母后都要跟着过来了。 马寻随即说道,“你们上奏,奏请福成公主驸马王克恭、庆阳公主驸马黄琛回凤阳,任中都留守司。” 朱棣小声说道,“舅舅,大姐夫还是有些本事。” 福成公主的驸马王克恭不算是特别有能力,但是有一定的军事素养,勉强能算是独当一面了。 马寻瞪眼,朱棣也偃旗息鼓了,这事情轮不到他们这些小辈说话。 现在只能按照舅舅说的去做,父母和母后如何决定,那是他们的事情了。 家中长辈们商议的一些事情,这些小辈们不好多说,有些时候也只能在旁边听着。唯一能够在这些事情上有些发言权的,也就是皇兄了。 不过那位皇兄有些时候也是蔫坏,涉及到长辈们的事情就装聋作哑,绝对不会轻易表态。 马寻这个神医圣手还是有些本事的,前些天还起不来床的靖江王看到了神医病就好了,哭了一场、出了一身汗、屁股被抽的一条条红印,就生龙活虎了。 站在校场的马寻威风凛凛,一身华丽的甲胄站在校台上,看着三大亲王、一大郡王在习练旗语。 打仗是很有学问的事情,在没有无线电等通讯手段的情况下,一个合格的将令最基础的要求就包括会旗语。 什么时候该进军,什么时候该结阵、合拢,这都是要靠旗语传递,毕竟战场嘈杂、距离也远,不可能全靠通讯兵。 一些基层的军官,也必须要懂旗语,这样才可以让大军做到整齐划一、执行任务坚决。 这就是在练兵,朱樉等人虽然从小就接触这些,先前在京城的时候也被马寻带着去军中练习队列等。 不过这一次回到了凤阳,那就是直接进入留守司,是全面的接触到军中各种日常的操练等。 一天的训练结束,马寻说道,“去泡个澡,我让人给你们按摩一下。” 朱樉唉声叹气的求饶,“舅舅,我身强体壮的,用不着按摩。那些人捏几下,我反倒是浑身酸痛。” “这不是在和你商量!”马寻指着小屋说道,“年轻体壮,你也是不知道好歹,真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有你难受的!” 年轻,年轻确实是资本,身强体壮、恢复能力强,可是真的要是一点都不注意保护,那以后说不定就要遭罪了。 马寻大咧咧的泡着澡,将毛巾盖在脸上,泡澡就是享受。 朱守谦问道,“舅爷爷,不是说你武艺很强、又有本事么,怎么一身的疤?” 朱樉觉得朱守谦还是给打少了,有些事情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算什么?”马寻就不在意的说道,“你就是再勇武,面对乱民、兵匪也没用。你们现在又是宗室藩王,你们但凡有点不仁慈,无数百姓死伤,无数人家破人亡。” 马寻想了想说道,“看天气过两天得下雨,我让一些昔日旧邻给你们讲讲仁祖陛下昔日的事情。” 朱樉等人都恨不得将朱守谦给按进澡桶里给淹死,又是忆苦思甜、又是接受贫下佃户的再教育,到时候饭菜都是一些搀着糠的饼子配野菜汤,见不到半点油腥。 不吃,不吃的话就要挨打。吃了,吃了还要说出感受。 听了一天的课还要做出文章,不管文笔等就要写感受,舅舅过目了要送回京师。 自家这位舅舅还是小时候挨的打多了、吃的苦也不少,所以现在折腾人的手段也多的厉害。 感同身受可能是不存在,也不可能是全都是重复一遍。 但是对于自家祖上,或者是普通百姓的一些生活,朱樉等人的认知越来越多了。 朱樉等人现在是在接受再教育,京城的有些人就心疼了。 朱元璋气势汹汹的将书信丢在桌子上,“我朱家的人他说打就打、说罚就罚!我这个当叔父的都不好管教,他这个便宜舅舅还想着要替我家管侄媳妇?” 马秀英云淡风轻,只是问道,“你侄媳妇那么贤惠,铁柱给教成那个样子了?” 朱元璋气势一短,随即强撑着说道,“铁柱接到宫里来了,是让你教!” “我没教好。”马秀英还是平静的说道,“我教不好,事情也多,给你朱家的长孙耽误了。我弟弟帮我去教,这还有错了?” 朱元璋顿时更加气短,半天后说道,“那你和他说一声,铁柱没了爹,他和文正又是一样的刚强性子,打出好歹了我可如何向兄嫂交代?” 马秀英就叹气说道,“我先前就不大喜欢铁柱他娘,现在看看好好的孩子给教的什么样。好逸恶劳也就罢了,咱家养得起闲人。这阴狠奢靡,像什么话!” 朱元璋更加心虚,不过连忙说道,“算不上、算不上,孩子还小,还能教的好。妹子,你给小弟去封信,别给打狠了。” 马秀英好笑的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封信?你去封信更好,小弟肯定听你的。” “那不行,绝不行。”朱元璋立刻说道,“我去封信,小弟肯定不管铁柱了,说不准老二几个也都懒得管。” 朱元璋其实心里有数,马寻那小子就怕担责任,真要是给机会了,一准扔掉差事不管。 马秀英就说道,“那倒不至于,老二几个到底是他外甥。我倒是觉得小弟有些事情做的好,比你我都好。” 朱元璋嘿嘿笑着也不反驳,他是舍不得子孙吃苦,恨不得所有最好的全都给子孙们安排上。 而马寻带着朱樉几个‘吃苦’,让这些有着荣华富贵的皇子龙孙知道民间疾苦,这可是大事。 这不是先前装模作样的吃个糠馍馍就算是体验民生了,而是那些小子越来越清楚的知道百姓的生活模样了。 朱标拿着封信来了,“爹、娘,老四得管教一下了。你们看看,不敢当着舅舅的面提异议,倒是写信给我来告状。” 朱元璋和马秀英接过信看了看,脸色也不好看了,老四这是欠收拾了! 朱元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马秀英的脸色,妹子要是生气了倒不至于收拾老四。主要是担心小弟知道这事,以后真不管事啊! (本章完) 第187章 妻不贤家祸多 第187章 妻不贤家祸多 沧海桑田是见不着,可是世事无常很多人还是可以见到。 一些后来迁移过来的人暂且不说,很多凤阳的老人就对此可能有很大的感触。 当初那个家破人亡、四处逃难的朱重八发迹了,成了吴王、当了皇帝,他的儿子是太子、亲王。 那些跟着朱重八出去打仗的人要么在老家修了大宅子,要么就是有很多赏赐的田地,那些功臣父母的坟茔重修了,还赐了石像生、给了追封。 就算是朱重八的那些亲戚,现在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是身份无比尊崇。 看看道上的庞大车队,那是朱重八的亲侄女和堂侄女,还有那个侄媳妇。 “外甥女参见舅舅。” “外甥女婿拜见舅舅。” “甥媳有错,向舅舅请罪。” 马寻早就闪身躲开了,连忙说道,“两位公主殿下请起,臣不敢受礼。” 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就起身了,但是其他人就不能起身。 王克恭和黄琛是驸马都尉,在马寻面前不只是晚辈,爵位也低些。而谢翠英呢,她的儿子是靖江王,但是她不是靖江王夫人。 朱文正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因为虽然给了朱守谦靖江王的爵位,追封朱文正的父亲朱五四为南昌王,诏祀为靖江王始祖。 也明确了朱文正是靖江王一脉的二世,首膺靖江王封号的朱守谦为三世。 但是朱文正,则是没有被正式封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以后,都不可能给他追封。 这也就意味着谢翠英身份也是不尴不尬,她只是皇帝的侄媳妇而已,没有实际上的诰命、爵位等。 马寻随即客气说道,“公主殿下,随臣祭祀先祖可好?” 福成公主等人自然没有意见,祭祀祖先是他们该做的事情。更何况这一次回凤阳,他们可都是战战兢兢的。 尤其是福成公主可是气的不轻,她的嫂子又不知道在闹什么幺蛾子了,惹得舅舅不高兴。 以至于叔父、婶娘都不高兴,姑父听到了动静吵着要回来,好在是给劝下来了,要不然的话事情就要闹大了。 至于眼前这位年轻的舅舅,虽然岁数是小了点,但是谁不知道这位舅舅的品德堪称模范,不要说宗室了,就是那些文官等也都是交口称赞。 朱樉等人就是一言不发的板着脸表现出亲王的端庄、肃穆,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朱守谦,还有低眉顺目的堂嫂,只能为他们祈祷了。 看着祖父、祖母,爹娘、叔伯的坟茔,福成公主也哭了一场。 当年家破人亡的时候她可是经历了,她是跟着老娘、兄长逃难回了老娘的娘家。 马寻严肃无比的开口说道,“有些事情本来我这个外家也不适合说,有你们姑父管教就好,我到底是外家。” 福成公主抹了泪说道,“舅舅不能这么说,当年若非婶娘悉心教导,我等岂能有今日。” 看了看这个淳朴到犹如农家妇的‘外甥女’,马寻说道,“现在皇家女眷宗亲,本就是以你为尊。” 福成公主就小声说道,“舅舅,还有静茹、静娴。” “在帝乡,你就是宗女之首。”马寻严肃说道,“当初家世如何你也知晓,你们朱家、我们马家,都非富贵人家。这才多久,一个个的全都忘本了?” 马寻随即严肃的看向谢翠英,“别在祖宗面前装出低眉顺目、委屈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 谢翠英被马寻训的一愣,随即泪眼婆娑,“舅舅教训的是,侄媳知罪!” “知罪?”马寻更是来气,“铁柱如今学的两面三刀、阴狠荒暴,难道是跟我学的?我且问你,他人前一张脸人后一个样,跟谁学的?” 谢翠英有些时候就是有恃无恐,觉得皇帝、皇后奈何不了她。 因为她是朱文正的媳妇,是老朱家的长房孙媳,皇帝皇后又能怎么样? 对朱元璋、马秀英,谢翠英的意见可不小。因为当初她的父亲叛降张士诚,最终兵败身死。 这本来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谢翠英只记得当初她的父亲在余杭被李文忠围困,可是在得到允许降后不杀才出的城,结果还是被朱元璋千刀万剐了。 她也恨朱元璋对朱文正的狠,不就是任由部将掠夺么,至于将他幽禁吗?凭什么其他大将都有封赏,就我家不给? 在皇帝皇后面前,谢翠英确实不敢说什么。但是在朱守谦面前,她确实没少嘀嘀咕咕说一大堆事情。 当着皇帝皇后的面要感恩戴德,但是也要记得帝后对我们家不好,我们才是朱家首嗣,皇帝那一脉只是四房罢了,只是因为他是皇帝才成了嫡脉。 看着谢翠英,马寻更是严肃,“孩子小不懂事,你整天说些什么?对陛下有怨怼,对宗室有不满,尽教他些享乐、蛮狠之道,这是在教他好?” 谢翠英就哭着说道,“舅舅明鉴,侄媳妇道人家,只是不想铁柱再如同他亡父,方才让他享乐避祸。” 马寻都被气笑了,这谢翠英还真是个人物,这个时候还是在诡辩。 不知情的人真以为这是为人处世之道,毕竟朱守谦这个身份有些尴尬,他确实就是大明唯一一个不是朱元璋直系血脉的宗室藩王。 再加上有着朱文正的前车之鉴,没有能力、只图享乐,好像确实是最好的为人处世的方式,可以保住性命和富贵。 “那我就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明日回京请旨将铁柱降为侯爵如何?”马寻直接问道,“以后只管回凤阳奉祀祖茔,朝中之事和他无关,以后也不用封藩。当个富贵闲人,谁也奈何不了他!” 谢翠英一下子慌了,我儿子可是和亲王一个待遇的靖江王,怎么能是侯爵呢? “国舅开恩。”谢翠英急忙说道,“铁柱年少无知,有无大过,何以废黜啊!” 这一下不要说马寻了,就算是有些懵懂的朱樉等人也看出来了谢翠英的一些小心思。 以前的那些有恃无恐,无非就是仗着朱元璋不会真的对朱守谦如何而已,就是因为先前自家的一些事情不如意,现在也想要给皇帝添恶心呢。 我难过,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骂我一顿,之后我还要继续恶心你,你能奈我何? 杀了我,这是你朱家的血脉,是你朱皇帝杀自家人,是你朱皇帝忘了当年兄嫂的恩情,是你朱皇帝辜负了嫂子的嘱托。 都已经杀了一个亲侄子了,你再杀一个侄孙子试试! 好处我全要,而且还要给我最特殊的,做了什么事情都要忍着受着,那是因为你朱皇帝先对不起我家,是你欠我的! 这谢翠英不是泼妇,而是有些毒妇了。 马寻看着福成公主,说道,“这是你家事,和我不止隔了一层。” “舅舅德行贤良,是为天下表率。”福成公主连忙请求说道,“我嫂无修行,我不好多说,还请舅舅代为管教。” 小姑子教训大嫂,这要是传出去了让人笑话,以为朱家人成了皇家半点人情味都没了,更何况这还是嫁出去的小姑子呢。 旁边的庆阳公主也连忙求情说道,“还请舅舅代为管教,伯娘待我有大恩。” 谢翠英咬着牙,小姑子当年没有帮文正半点。便宜小姑子更是忘了婆婆当年拉扯着去滁州投奔的恩情,现在还在落井下石! 朱文正的母亲,那可是朱元璋最为感激、敬重的人之一,好在晚年也算是看到了朱元璋出息了,以为子女也有了富贵安逸。 虽然没有享几年福,不过比起在乱世之中饿死的人,那强了太多。 马寻叹气说道,“我岁数小,先看看吧。实在不行,请你们姑父来。” 谢翠英现在是真的有些慌,那位姑父要是来了,说不定就是真的要请祖宗家法了,到时候给她逐出去都有可能。 铁柱是没事,但是作为铁柱的娘,谢翠英可不想被逐出家门。 最主要的是所谓的祖宗家法,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样,还不是那位姑父和皇帝叔父说了算! 以皇后的严苛和国舅的无情,说不定就是设计个专门处罚她这个朱家长房首媳的家法。 马寻随即看向跪在一边的朱守谦,叹气说道,“记好了,你是陛下宗族,陛下不欠你的。你若是不修德行,牵连的也是你父母,让你祖父祖母蒙羞。” 朱重四,那是宁愿自己饿死也要拿出仅剩的口粮供父母、弟弟妹妹吃的人。他一个壮劳力没有死,家里人就不该饿死。 朱王氏虽然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妇,可是知道如何当好媳妇、恪守妇德,孝顺公婆、照顾弟弟妹妹,让一大家子人和和睦睦。 就算是遭了灾带着子女逃难,也想着带着没了爹娘的堂侄女,生怕这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被人欺辱、饿死。知道小叔子出息了,带着子女投奔,想着延续朱家血脉,这样才对得起祖宗。 有人说娶妻不贤毁三代,嫁夫不好毁一生。 还有的就是妻不贤家祸多,一代无好妻,三代无好子。 朱守谦现在这个德行,要是不掰回来,以后不知道要闹出来多大的事情。 就他现在这样的德行去镇守桂林是不用想了,去了那边只会为非作歹。哪怕是平庸一点都能认了,别是一个只为了报复皇帝就横行不忌的臭德行啊! (本章完) 第188章 责任感 第188章 责任感 皇子们需要练兵,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现在多了一些驸马、公主等人,也都纷纷回到了凤阳,在准备种地了。 马寻双手背在身后,问道,“先前老家就是在这地?” 福成公主泪眼婆娑的说道,“该是在这里,只是周围都变了,我也不敢说。” “那就起老宅,按照先前的样子来。”马寻就做主说道,“不说一草一木都要复原,该有的都要有。” 福成公主连连点头,现在的她习惯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可是偶尔也会想起年少时的时光。 那时候的双亲都在,祖父祖母也慈爱,三个叔父都团结,还有两个亲哥哥、一个堂弟,家里热闹的厉害。 至于,一大家子人也只剩下她和小叔了。 马寻就严肃的说道,“我倒不是要老二、铁柱几个都在老家吃住,只是真的不能忘了本。现在的富贵如何来的他们有数,只是家里以前是什么样他们没数。” 福成公主就连忙说道,“舅舅说的是,老二、铁柱他们是有些骄纵了,是该管一管。” 马寻随即看向王克恭和黄琛,“你们两个就去留守司任职,先带着秦王殿下几个练兵,习练阵法。” 王克恭和黄琛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不只是因为马寻的辈分,更因为这是正经的大都督府右都督。 这样的一些安排自然没问题,除了人尽其才,也是因为马寻真的需要帮手。 在京城的时候有李文忠、沐英帮忙,到了凤阳也需要可靠的将领帮助。 要不然得话马寻就孤掌难鸣,堂堂右都督、攻破庆阳城的首功之将,本质上绣枕头都算不上,复杂一点的练兵其实还不会。 安排好这些事情的马寻心情愉快,这才转身去找刘英和汪文了。 “兄长。”马寻笑着抱拳作揖,“下地的事情还得你们安排,不瞒你们,让我下河摸鱼虾是没事,拿起锄头我就犯了难。” 汪文就笑着开口,“国舅客气了,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别给他们都安排好,孩子小还是需要历练。”马寻仔细叮嘱着说道,“咱们都是自家人,那几个小子得给他们吃吃苦才行。” 刘英和汪文这时候也只能笑着,马寻对朱樉几个就是当做孩子看待,但是其他人没办法啊。 哪怕是刘继祖的儿子、哪怕是汪干娘的儿子,这确实是对老朱家有恩,不过也不能一点不在乎朱樉他们的身份。 马寻就继续说道,“我现在就怕有人偷偷给地种好了,到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 汪文赶紧笑着说道,“那还不至于,肯定是要让殿下们下地。” “什么时候育苗、什么时候插秧、排水,一亩地到底有多少收成,这些他们都得知道。”马寻就认真说道,“良田也好、下田也罢,都给他们一些。” 良田产出自然高一点,土不够肥的、灌溉不方便的,收成肯定要差一点。 马寻这都算是给外甥们开了方便之门,现在大明在鼓励着开垦荒地,基本上是谁开了归谁,还免三年赋税。 这都没让朱樉等人去开荒了,这都算是给他们降低难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在凤阳想开荒地比较难,其他地方是人少地多、四处都是荒芜,可是凤阳人口就稠密了,地基本上是分完了。 汪文就笑着开口,“国舅,明天咱们去寺里转转?” 马寻只能点头,这也是朱元璋给他安排的任务。 别看朱元璋对于佛教、道教都有一定的限制和管理,但是也不是一概废黜,只是不许这些宗教野蛮发展。 所以‘龙兴寺’是必须要重建的,这是皇帝当年出家的寺庙,意义不同。 现在就委派马寻负责调查、整理,不只是因为现在他在凤阳,也是因为这也是个六根不净的假和尚,在寺庙里混过饭。 “我姐知道这事,肯定又要和他吵。”马寻开玩笑说道,“她现在就怕我去寺庙,生怕我将好不容易才养起来些的发须给剃了。” 刘英和汪文也都笑了起来,他们和朱元璋、马秀英也都比较熟悉。 至于马寻的头发,虽然这都两年了,只是相比起这个年代的正常男性,马寻的头发明显还是不够长。 好在现在也是够束发、戴冠了,以至于马寻都怀疑前年让他出征了大半年就是养头发。 要不然一个‘小平头’在皇宫乱跑,很容易让人误会。 汪文就笑着说道,“皇后殿下也见不得我,好些次都不许我吃烧鹅。” 马寻也打趣说道,“她小气,听不得我那姐夫当过和尚,也不准人说我剃过头。当初是你送我姐夫去庙里,她肯定怨你。” 汪文对此一点都不在意,这样的一些玩笑才是他真正的面子,这是皇帝、皇后拿他当自家兄弟。 也确实是自家兄弟,要不然当初这个碌碌无为的亲卫,现在也不会给安排的如此妥帖,淮西勋贵见着了汪文都要称兄道弟。 这些待遇是刘英都没有的,刘英毕竟只是刘继祖的儿子,而不是淮西勋贵的自家弟兄。 刘英就笑着说道,“寺庙肯定要迁址,要不然离皇陵太近了。” 马寻就点头,随即问道,“当年庙里的僧侣现在还能找回来吗?” 刘英摇头说道,“有些难,当年主持封仓许多僧侣就逃散了,后来又遭了兵祸。那些僧侣要么没了,要么就还俗了。” 马寻就开始忧心忡忡了,“两位兄长,寺庙重新修起来之后,您二位可得替我美言几句。要不然的话,他又得让我选主持。” 刘英和汪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国舅,真要是选主持还得是你主持啊,你也是深知佛家典籍,那是有修行的。” 马寻瞬间苦瓜脸,“我算是什么出家?这事情还真的得帮我美言,办不好要挨骂。” 刘英和汪文才不上当,龙兴寺要是重建了,皇帝肯定会选高僧为主持。 但是这个高僧除了是佛教那边本身有威望,或者是名寺主持之外,也大概率是需要通过皇帝的考核才行。 到那时候,说不定就是朱元璋这个昔日的沙弥带着马寻这个出过家的假和尚去考校了,甚至是直接让马寻去考校。 有过经历嘛,在寺庙里混过,现在又是皇帝和皇后最放心的人之一,做这些事情就天经地义了。 甚至在刘英和汪文看来,也确实找不到比马寻更加合适的人了。 简单的闲聊之后,马寻有急急忙忙的赶往留守司衙门,皇帝给他的任务确实不算少。 留守司可不只是简单的护卫着中都就行,现在他除了要带着朱樉等人练兵、检阅之外,还需要检查武库。 各地都指挥使司都有一些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制造军械等等。 比如说山西、陕西那边的要负责铸造铁炮等,而凤阳这边也需要负责一系列的军械的制造,武库要保证足够数量的储备。 不只是现在要及时给军队更替,遇到了战事及时的补充,包括现在在打四川,一系列的军械要发往襄阳,供邓愈合理的分配给前线大军。 这些现在都是马寻的重要任务,安排了一系列繁琐的杂事,想要偷懒、想要躺平,其实都没有机会。 最主要的是这些任务不起眼,就算是出点小差错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主要就是锻炼人。 朱棣屁颠屁颠的赶来了,“舅舅,我去查了武库,箭矢是够数量的。” 马寻就点头说道,“那好,一会儿你去签字画押,然后发公文到大都督府。” 朱棣就不乐意了,“舅舅,您可是右都督,父皇是让你办这些差事,怎么又是我签字画押?” 马寻不是不粘锅,只是有些时候他确实更加愿意锻炼一下外甥们,也可以说是想法子让外甥们有些小小的威望。 马寻扭头看着朱棣问道,“你查的,我只是过问一下,难道不是你签字画押?” 险些被歪理说服的朱棣反应过来,“我只是奉命去查,这差事不该是我主持。舅舅,我签字画押发了公文,这责任就落在我身上了。” “办砸了就是过失,办好了就是功劳,这些道理你还不懂?”马寻也不是忽悠,而是语重心长,“你以后要镇守一方,要统帅大军,得在军中有些威望。” 随即马寻继续说道,“军械,关系着将士们的安危,关系着战事的成败。务必仔细些,军械优良我大军才能更有取胜的把握。” 朱棣半信半疑,不过仔细想想舅舅说的也有道理,欢天喜地的去签字画押、拟写公文了。 马寻就开心了,不只是要让外甥们对普通百姓的生活状况有所了解,让他们有着最基础的一些共情能力。 责任感也不能缺失啊,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朱棣等人是亲王,是镇守要地的藩王,他们的品行和能力也无比重要,落在他们身上的责任也都要承担起来。 挑肥拣瘦、好逸恶劳显然是不行的,王朝初年的不稳定因素实在太多了,朱棣等人以后也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在朱棣去写公文的时候,马寻叫来赵大勇,“武库那边真的查清楚了?” 赵大勇就立刻回答说道,“数对得上,只是燕王殿下少查了制箭的工匠姓名。” 马寻微微点头,第一次办事出点小差错也正常。而大明制造军械,那都是落实到责任人的,这可不能含糊。 (本章完) 第189章 我的外甥我来护 第189章 我的外甥我来护 朱棣在查武库的储备,朱樉和朱棡也在负责核查军械的制作以及分配等情况。 一视同仁的马寻也没有忘记朱守谦,让这小子带着人去查看中都留守司军械的更替。 对于这些天潢贵胄来说,日子确实不好过,因为不管什么天气都有事情做。 晴天或者阴天就要去校场,雨天就要处置各种军务,也就是夜里能歇着罢了。 放假是不要指望了,因为每天至少要抽出来一个时辰读书,这是朱标安排的人,专门来中都教育朱樉等人。 马寻自然无比支持这些,朱樉等人以后是要封藩,要负责的事情主要也是军务为主,但是这些人不能单纯的就是武将,读书也非常重要。 读书明理,朱樉等人不该成为武夫。 朱樉等人就算是怨声载道也没用,他们甚至觉得在中都老家还不如在京城呢。 在京城的时候虽然一年到头也就是十来天的假期,可是总好过现在这样几乎每天都有不少事情要做。 春暖开,一些百姓算是开眼了,那些天潢贵胄看起来也和普通人没区别,也没说皇帝的儿子就是拿着金锄头、银斧子在种地。 马寻站在田埂上,在仔细的看着狼狈的外甥们在犁田。 有些百姓条件跟不上只能用人力拉犁,但是马寻没必要让外甥们体验这些,只要学会扶犁、牵牛就好。 庆阳公主走了过来说道,“舅舅,让弟弟们歇一歇吧。” 马寻笑着问道,“蒙城王的陵寝修的怎么样了?” 庆阳公主连忙笑着说道,“皇伯父开恩,先父的坟茔修缮了。” 庆阳公主的父亲是朱重五,是朱元璋的堂兄。 马寻就笑着说道,“那就好,一会儿领着你嫂子去昔日的旧邻家里转转,好些人她也不认识。高门大户,我看她是看不上我们打赤脚的人家。” 谢再兴虽然是和朱元璋比较早就认识,但是家里的条件好很多,所以他的两个女儿确实可以自视甚高,以前好歹也是小康人家。 庆阳公主点头,她知道马寻对谢翠英有意见,以至于现在对魏国公夫人意见也不小。 不过庆阳公主还是没有忘记大事,“弟弟们也累了,让他们歇一会儿吧。” 马寻这才松口,冲着田里喊道,“要不是你们姐姐看你们可怜,还得让你们犁半个时辰的田。歇一会儿,喝点水。” 打着赤脚的朱樉等人随手将犁一松,但是下一刻意识到不对。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田埂方向,一个个的赶紧扶起来犁、扛起锄头,沿着地垄沟来到田埂旁。 马寻非常满意朱樉等人的表现,要爱惜生产工具啊,既然是种田就要有种田的样子,可不能是做个样子、当是在玩游戏。 几个亲王、郡王毫无形象的坐在田埂上,好在还是有些分寸。 舅舅格外爱干净,所以饭前便后要洗手。喝水的话,也只能喝凉白开或者泡的茶,谁敢直接喝生水,舅舅就会给他们煮最苦的凉茶,还说是滋养。 看着在吃着点心、喝着茶的外甥们,马寻恨铁不成钢,“还好你们是在皇家,要是在百姓人家,你们得饿死!” 朱樉咽下点心说道,“舅舅,这事情我知道。父皇说过,就我们弟兄几个吃屎都抢不到热乎的,讨饭也得是舅舅带着才能混口吃的。” 庆阳公主和福成公主就忍不住在笑,因为朱樉说的这些,她们隐约也听过。 马寻就跳脚了,“我没讨过饭,不许瞎说。你们看看其他百姓,一家三口用不了一天就能整好一亩地,你们四个两天还没耕出来半亩地!” 朱樉等人立刻哑火,他们现在对于种地的难度有了更深的认知。 马寻继续说道,“你们看看普通人家,晌午也就是在田间对付一口。你们这边给了茶点、瓜果,寻常百姓吃得到?” 朱樉等人继续胡吃海塞,本来现在就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龄,一天天的又是干不完的活,累了自然胃口就大。 现在的他们不只是对于种地的难度有了新的认知,也好似理解了父皇母后勤俭的原因。 不管是不是内心深处有了新的认知,现在朱樉等人对于珍惜粮食也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以前只是觉得是首诗罢了,无非是读书人伤春悲秋,不过现在隐约间好像理解了一些。 朱守谦咽下点心,抬头说道,“舅爷爷,饶了我娘吧!” 马寻不高兴的说道,“这事我做不得主,得有陛下的旨意。” 朱守谦只能低着头继续吃点心,他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一些委屈。 可是现在就算是委屈也只能忍着,以前的一些招数现在用了不只是没效果,反倒是会被收拾的更惨。 就算是连教他招数的母亲,现在都只能穿着粗布衣裳每天在忙着洗衣做饭、忙着在送饭菜到田间地头。 反抗,朱守谦反抗了是挨打。他的母亲敢有不满,那就准备请家法。 马寻看着这些小子们还是欣慰的,“你们一年到头也就吃一两顿这样的饭菜,寻常百姓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两回这样的茶点。” 朱棣没忍住,强调说道,“舅舅,不要说回凤阳之后,就是离开京城之后,我们一路上也没少吃掺糠的馍,只有叶子的汤。” 朱樉等人也连忙点头,舅舅又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了。 本以为只是吃一回难吃的平民食物,知道百姓吃的是什么就行了。 哪知道那只是一个开始,不说顿顿都是如此。总之不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朱棣等人的伙食就要从天上跌落地下一两回。 什么难吃吃什么,就像是现在,主食就是白面馍馍,搭配着一些饼作为点心。 为了好咽一点,配得上‘珍珠翡翠白玉汤’,名字听着好,其实就是白菜帮子、锅巴粒再加上豆腐。 自家那位舅舅还算是人道,觉得馊了的豆腐不健康,担心外甥们吃病了,所以‘开恩’选择了老豆腐,不过还是不见半点油腥! 对于这些抱怨,马寻觉得听了就行,没必要放在心里。偶尔吃一顿差的,不算什么。 有些时候他是会尊重朱樉这些人,不过显然在更多的时候还只是将他们当做不懂事的小子。 马寻指了指田地说道,“这里的地最多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再不播种就误了农时。我不管你们是起早还是摸黑,三天内干完这些农活,不许叫人帮忙。” 朱樉等人面面相觑、内心忧愁,可是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只能怪他们命苦,遇到了这么个会折磨人的舅舅。 关键是这舅舅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让人无法反驳,要不然就是不忠不孝,不知道为朝廷分忧。 更让人不知道怎么反抗的原因就是这个舅舅狠起来是真的狠,但是也不掩饰对外甥们的喜爱和期盼。 朱樉等人简单的休息之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再次开始干活了。 别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汪文和刘英只能稍微指导一下,事情必须是朱樉等人亲自做。 站在田埂上的马寻看了看四周,说道,“把旺财牵出去,露水散了能吃些青草了。” 何大就小声提醒,“国舅爷,旺财应该是不大喜欢青草。” 驴对于草料的要求一般来说不高,可是旺财不是一般的驴。这两年的养尊处优,这懒驴开始挑食了。 “牵过去试试,说不定就愿意吃了。”马寻底气不足,可是愿意做个尝试,“它也不是不开窍的,总归是懂事。” 皇子和皇侄孙有些纨绔、骄纵的性格,那是皇帝惯出来的。而自家这位国舅爷,有些时候对于在乎的人和物也骄纵、矫情的没边。 马寻觉得现在一切顺心如意,外甥们在踏踏实实的练兵、在勤勤恳恳的种地。 这就是最好的模样,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一些情形,带着这些宗室回凤阳,不就是希望他们有些成长吗。 就在马寻志得意满的时候,就在这样一个看似和谐的时刻,一匹战马飞驰而来,跳下来马背的骑士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报徐国公,太子殿下急令国公返京。” 马寻也不问缘由,立刻喊道,“何大,准备回京。” “老二,我不在的这些天,一切照旧。”马寻看着田地里一副茫然的外甥们说道,“过些天我回来,谁敢偷懒收拾谁!” 何大将缰绳丢给其他护卫,立刻冲向路边栓着的马,既然国舅爷返京,那肯定要将护卫带着。 等到离开田地远一点,马寻问道,“太子召我回京是什么缘由?” “礼部尚书奏请立王保保之妹为秦王妃。”骑士就赶紧回答说道,“朝中不少文臣都在附和,陛下有些意动了。” 马寻脸色也变了,陶凯这些人还真的是够贼啊,这些人也是真的没有死心啊。 骑士继续回答说道,“就是昨日的事情,曹国公在御前辩驳,被礼部尚书等人群起而攻之。” “他们就是欺负保儿是老实人,就是欺负保儿读了书!”马寻恼了,“群起而攻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何道理敢说这些!” 骑士忍不住看向马寻,曹国公什么时候是老实人了? 听闻曹国公虽然被‘群起而攻之’,可是不落下风啊,那可是杀的元人心惊胆战的大将,怎么可能是老实人! (本章完) 第190章 环环相扣 第190章 环环相扣 从凤阳到应天府不到两百公里,马寻这时候带着数十个骑兵快马疾驰。 就是为了能够早点赶回京城,就是担心出现一些变故。 对于这些外甥们,马寻还是非常喜欢。他确实更偏向朱标,除了品行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身份。 而朱樉这孩子其实非常懂事,作为宗室诸王之首,谁都看的出来这位秦王对于皇储的位置没有半点心思。 这确实是朱元璋、马秀英常年教育的结果,这也是因为朱樉识时务、没野心。 他不只是自己没有野心,也压制着其他的弟弟们,让那些人也不敢生出半点野心。 所以有些时候就是老实听话的孩子容易被忽视,有些时候就是长子受重视、幼子受疼爱,夹在中间的老二就容易被忽视。 风尘仆仆的马寻回到了应天府,可惜赶不上上朝了。 徐蛾看到马寻立刻问道,“老爷,朝上的事情您听说了吧?” 马寻板着脸点头,问道,“事情你知道多少?” 徐蛾就急忙解释说道,“这些事情我就是听了些只言片语,太子殿下差人和夫人说了。” 马寻就直接去找刘姝宁好了,搞清楚一些事情,才好在接下来更好的应对。 刘姝宁看到马寻肯定开心,这是找到了主心骨,“夫君回来了就好。” 马寻笑着安慰这个小孕妇,“这些事情你也不用多操心,说起来也不是我们该多管的事情。” 刘姝宁笑着点头,可是心里显然不这么认为。因为马寻真要是不管,就不会是昼夜兼程的赶回来了。 不过她也明白有些事情自己无能为力,也不会因此有太多的忧虑。 安心养胎,这才是对于她来说最大的事情。 马寻看了看四周问道,“岳父大人呢?” “爹前些天就回乡了。”刘姝宁有些遗憾的说道,“他说京城不安宁,还是回乡著书心里才安稳。” 马寻没办法吐槽,可是他的那位岳父大人确实是个急流勇退的人,对皇帝的心思也猜的比较透彻。 既然皇帝不喜欢他、既然皇帝对于浙东文官有不少意见,既然现在社稷已经稳固,那么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现在皇帝还能容得下他,可是如果持续惹皇帝厌烦,那以后可就难说了。 恋栈权位可不是好事情,更何况本身对于浙东文官与淮西勋贵的斗争就不看好前景。 马寻倒是不太在意的说道,“以后等孩子出生、长大一些,我们也能带着孩子过去。岳丈偶尔还是要入京,也没多大关系。” 虽然告老还乡了,不过刘伯温偶尔确实要入京,不是单纯的来看看闺女,而是需要定期觐见皇帝。 刘姝宁则笑着说道,“现在都嫁出来了,哪能总是想着娘家。” 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顾娘家没事,可是现在的一切重点也都是以夫家为重。 这个年代很多的女子嫁出去了,很久不回娘家也是常见的事情。 在小两口说话的时候,徐蛾过来了,“太子妃殿下来了。” 常婉脚步匆匆,见到马寻就说道,“舅舅,还请您为老二做主。” 马寻就说道,“我就是为了这事回来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说陛下有意招降王保保,朝廷有意施恩。”常婉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有些意动,说是若能招降王保保,将士们就可以少些苦战。” 王保保的地位和分量不用说,这就是现在的北元最大的底牌了。要是他投降大明,北元就真是天塌了。 常婉继续说道,“王保保外祖父阿鲁温刚刚病逝,朝廷有意施恩。” 这个阿鲁温是元朝的梁王,他的的儿子就是察罕帖木儿,被封颍川王的同时受封汝阳王。这父子两个当年是北方红巾军的苦主,将刘福通等人打的很惨。 而王保保现在的兵马,大多数都是来自他的养父察罕帖木儿。 不过阿鲁温在洪武元年面对徐达和常遇春两员大将无力招架,五万大军被徐达和常遇春打的溃不成军,阿鲁温只能投降。 马寻就点头说道,“朝中那些人的意思是王保保还要顾念亲情,想着他的外祖父、想着他的弟弟妹妹?” 堪比达摩一苇渡江的王保保这些年可没少丢失亲眷,外公投降、弟弟妹妹被俘,他数次脚底抹油的时候还能带着老婆孩子。 常婉就说道,“舅舅,朝廷大军在四川败了一阵。” 马寻瞬间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什么?” 对于马寻的意外,常婉非常能够理解。 明夏,那是连陈友谅、张士诚都比不上的,而且明夏内部现在争权夺利,小皇帝明升不能稳住大局,这就是一场平推的战役,大家都觉得没难度。 常婉就回答说道,“听闻是明夏丞相戴寿率领重兵凭借瞿塘天险扼守入川要冲夔州,在江上架设铁索桥,置木石、火铳,江两岸配置大炮,水师败了退回归州。” 朝廷两路大军,汤和率领的主力部队是想要从夔州进四川。 而傅友德率领的兵马要从北面的陕西出发,现在明夏在金牛这个地方也集结了重兵。 马寻深吸一口气,说道,“汤大哥是知兵的人,现在只是试探。” 首战失利,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最主要的是朱元璋知道汤和能力不足,配备了精兵强将,准备强行将灭明夏的功劳送给汤和。 可是现在倒好,汤和真的是要将喂到嘴里的饭给吐出来,还是吐在朱元璋的脸上。 马寻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不是我领兵,要不然肯定损兵折将,我可比不上汤大哥。” 常婉和刘姝宁一时间无言以对,别看外面都在传马寻转战数千里、破城俘杀张良臣父子等,可是自家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马寻和汤和堪称是卧龙凤雏,真的是将功劳喂到了嘴边,他们甚至连张嘴都不一定能吃的下。 马寻听话,按照朱元璋的吩咐办事,又有徐达将现成的送过来,马寻白捡的军功手到擒来。 汤和没那么好的待遇,虽然饭菜是做好了,不过还需要他亲自去取。结果倒好,这一下几乎是翻车了。 好在这只是暂时的,只是首战失利、伤亡不大,现在退回来再伺机而动即可。 也不得不说马寻这个大都督府右都督就是摆设,很多的军情他其实不知道。 而常婉知道这些,自然也就是因为朱标告诉他的。 马寻随即反应过来了,“阿鲁温死了,朝廷大军败了一阵,那些文官就动了招抚的心思。” 常婉轻轻点头,那些文官选择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好了,这种种巧合以至于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意外了。 朱元璋是皇帝自然有魄力,招降一些人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问题。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成果,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刘姝宁也忧心忡忡,怪不得陛下有些意动呢,实在是有些事情看起来回报很大。 不要说军中了,就算是在朝堂之上都有一些早年归降的蒙古人,朝廷要是册立王保保的妹妹为王妃,自然是收拢人心,这也是给那些骑墙派的蒙古权贵看的。 大明兵强马壮,也愿意给一些蒙古人地位和权力,那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归降大明依然是有着荣华富贵。 现在多些筹码,等到大军开往和林的时候,也可以增加一些和王保保谈判的筹码。 政治,一直都是妥协的艺术。而军事,很多的时候都是政治的延升。 委屈朱樉,朱元璋不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他的儿子可是大明秦王,不能只想着享乐、儿女私情,也要考虑大明的社稷。 更何况这是娶蒙古人的女子为妻,这又不是将朱家的女儿嫁给蒙古人和亲,朱元璋可以说毫无心理障碍。 朱元璋自己都纳了一些异族的妃子,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朱元璋其实很喜欢一些惠而不费的事情,尤其是现在看似天下太平,可是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盘踞着和林的元帝、王保保,辽东的纳哈出,贵州的梁王。归流河上游朵颜山一带的蒙古兀良哈人。洮儿河流域的蒙古翁牛特部人,嫩江和乌裕尔河流域的蒙古乌齐叶特人。 这些也都是朱元璋需要考虑的事情,这些人也都是一些隐患。 想着这些事情,马寻也忍不住有些头疼,只能说那些文官确实很会抓时机,一旦给他们看到了机会就会果断行动。 “婉儿,这些事情你别管。”马寻叮嘱着常婉说道,“虽说你和标儿定下了亲事,但是到底没过门。” 常婉忧心的说道,“我看着老二长大,知道他的性子,怎能不管。” 马寻瞪着眼说道,“我和你姑父还没死,用得着标儿和你出头!这事情你装不知道,多大的事情,用得着你来管!” 说完这些,马寻对刘姝宁说道,“一会儿进宫的时候,你挺着肚子。” 刘姝宁看着平坦的腹部,“夫君,还没显怀呢。” “没显怀也挺着。”马寻就开始耍无赖了,“咱俩先走一段,正好好久没有一起散散步。走累了骑驴,正好下朝了,我得堵着那些文官!” (本章完) 第191章 能文能武的堵门 第191章 能文能武的堵门 马寻和刘姝宁出门了,旺财踢踢踏踏的跟在他们身后,都用不着牵着。 刘姝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夫君,秦王这事情难办吗?” “要说好办也不容易,寻常人家婚嫁的事情都有很多讲究,更何况他还是皇子。”马寻实话实说,“涉及到江山社稷,好些事情只能以大局为重。” 这个道理马寻自然心里明白,天家无私事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天潢贵胄的确实一出身就有着富贵,可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也只能以社稷为重。 和勋贵联姻是正常,汉唐也都有和亲的习惯。为了自己的权力,曹操将三个女儿先后嫁给了汉献帝。 这类事情在历史上比比皆是,以后也有很多人强调门当户对、强强结合。 刘姝宁就更加担心了,“既然如此,那如何是好?” “说理,说得通就说,说不通就撒泼。”马寻直接给出自己的答案,“老二性子执拗,这事情不如他的意以后有的闹。” 真要是让‘赵敏’成为秦王妃,她就该给关进冷宫拿着破碗吃着不新鲜的水果了,到时候还要给朱樉陪葬。 为了给皇帝添堵、恶心人,朱樉和邓氏说不定就会私自打造龙床,制作皇后冕服,到时候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小两口继续聊着天,不少路人也觉得有那么些新鲜。 虽然现在的风气不如历史上明朝中后期或者清朝保守,不过很少有一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在街上随意行走。 至于嫁人之后肩并肩的走着,那更是非常少见了。也就是马寻还有分寸,没像在家里一样时常和刘姝宁手牵手散步。 要不然的话不等其他人觉得‘有伤风化’、‘离经叛道’,刘姝宁自己估计都先吃不消了。 看到马寻,华高还是非常意外,“国舅,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马寻就笑着开口,“广德侯,要不要验一验宫符?” 华高就笑着打趣说道,“除非是上位下旨不许你入宫,要不然验什么宫符。” 其他人是得到了旨意和宫符才能进宫,但是李贞和马寻等人是除非得到了明确的旨意才不许入宫。 马寻就笑着对刘姝宁说道,“你先去和姐说说话,我在这和广德侯聊聊天。” 华高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先前收到了马寻整理出来的秘籍,不过自家妻妾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啊。 这可给华高急坏了,这都五十九了,大多数同龄人在这个岁数孙子都是满地跑了,他连个儿子都没有,能不急吗? 刘姝宁就牵着旺财先进宫了,还是先去和皇后说说话最为重要。 华高压低声音说道,“国舅,老汤这仗打的糊涂。” 马寻不知道如何评价,只能说道,“说不定是准备试探一下,也没什么大碍。” 华高就不认可的说道,“现在是好时候,过些时候江水就要涨起来了。咱们水师虽然船大炮狠,可是到底是逆流!” 当初打天下的时候,朱元璋的水师普遍是船小,经常被元廷和陈友谅的大战舰辗轧,那时候只能是靠着火药和悍不畏死去炸船。 而现在情况变了,是大明的战舰船大炮猛,纵横江海几乎是没有对手。 可是不管怎么说,船大也要考虑风浪等,现在是枯水期还好一点,到了丰水期逆流而上的压力就大了。 华高到底是早年战功无数的将领,而且还巢湖水师出身,自然更加明白水战的得失了。 马寻就关心问道,“广德侯,这么说来这一战不利了?” “就看傅友德能不能从北边取得突破了,他要是先入川,老汤就能轻松些。”华高就吐槽说道,“老汤这个国公,怎么就这么难封!” 其实淮西勋贵内部都明白,虽然第一次封功臣的时候没有汤和国公的位置,但是迟早是要给他封国公,大家也没意见。 只是没有想到汤和带着大军的时候如此拉胯,为他准备的满汉全席,说不定是傅友德给吃撑了。 华高左右看了看才说道,“国舅这么急着赶回来,是因为朝中的事情吧?” 马寻也不隐瞒,虽然华高不算是最核心的淮西勋贵,不过到底是朱元璋的故旧。即使是现在躺在功劳簿上摆资历,也不会让人厌烦。 “我这些年病的厉害,上位安排差事我又推三阻四。”华高有些为难的说道,“国舅,这一趟我最多帮着喊几句,只能护着你不被欺负。” 华高这也是有自知之明,他以往的功劳多,所以现在摆资历皇帝可以容忍,但是不能一味只是摆资历。 马寻就笑了起来,“广德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可是国舅、国公,怎么能是无赖呢!” 乱世混出来的老江湖就直接说道,“咱俩的交情没那么深,哪有闲工夫和我说话。堵在这,就是给下朝的文官看的吧?” 怪不得这个华高这几年老是不听话,朱元璋还能容忍呢,主要就是这个老家伙太清楚皇帝的底线了。 反正在皇帝的底线横跳,对于一些局势也看的明白,他现在只是一个混老头,还是没儿没女,谁也拿他没办法。 马寻也不隐瞒,小声说道,“我怕吵起来了忍不住动手,真要是人多了,帮我拉着。” 不怪马寻小心,主要是担心势单力孤啊,要是被群起而攻之那就惨了。 殴打宋濂、陶凯这些人还不至于,哪能打老头呢。可是如果对方人多、年轻力壮,他们是不敢打马寻,可是会拦着啊。 华高底气十足的说道,“我控制着局面,不至于乱起来。国舅真要是动手我去拉架,你想打谁就打谁,准保能出气。” 控制局势不至于失控,不只是担心闹出大笑话或者被皇帝责罚,同时也是为了将事情朝着‘私仇’方向带。 至于拉偏架,土匪窝出来的人想要拉偏架实在是太常见了,当初的巢湖水师也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四五个小山头呢。 华高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常喜欢骂人,没人敢和他动手。老汤也是,喝醉了酒敢砸人门。也就是天德和保儿太谦逊,那些人才敢蹬鼻子上脸。” 在华高这些人眼里,文官那边真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韩国公李善长又如何,你负责内政的,我负责打仗的,不是一个系统的。 现在大都督府和中书省又拆开,军政分离的比较彻底,那就更加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些读书人也就是欺负老实人,也么见到他们敢和常遇春、汤和这些人说道说道,遇到了老常几个不讲理,那些人也只会退让。 马寻就得意的说道,“广德侯,我可是郎中,我马家可是耕读传家、书香门第。我可不是泼皮无赖,要不然我姐要说我有损家风。” 华高就忍不住看了看马寻,而马寻也看着华高,这两人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装什么斯文人呢! “见过徐国公。” “徐国公,下官有礼了。” 马寻大马金刀的站在奉天门门口,还是堵在文武官员进出的侧门,这是有爵位的,以及文官三品和武官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准许出入,其他品级只能从两阙门入、两掖门出。 “宋师,许久不见啊!” 马寻忽然高喊了一声,“听闻我家保儿犯了错,以至于被宋师责罚,是有这回事吗?” 宋濂顿时头皮发麻,这个国舅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马寻的话也让下朝的文武官员立刻停下了,这不只是要看热闹,这也涉及到政事。 宋濂连忙解释说道,“徐国公何出此言?曹国公与下官意见不合,只是在朝堂之上争论几句罢了。” 马寻微微点头,松了一口气,“我自入京以来,除蒙受帝后恩德之外,就是蒙受大曹国公处处照拂。若是我家保儿不识礼数冲撞了各位,还请你们海涵。他是将军,脾气急。” 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大明的这些将军里面,徐达和李文忠是属于性情最为稳重的,也是最为讲道理的。 倒是这个马国舅,以前还算是比较讲道理,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只是在小节方面有些不太在意罢了。 可是现在倒好,大义和小节似乎都不太在意了,越来越像一些史书、话本里那种跋扈的外戚了。 宋濂连忙说道,“下官不敢。” 太子的恩师又如何,宋濂虽然是大儒,在士林威望很高。但是在官场上,他是翰林学士承旨,是翰林学士之首;是知制诰,负责起草诏令,以及皇帝的顾问。 这就是比较被皇帝信任的‘秘书’,没有太多的实权。 马寻又发现了新目标,挥了挥手,“礼部尚书别走啊,正好我从帝乡回来,咱们商议一下仪典。” 陶凯避之不及,连忙说道,“国舅,本衙还有事务要处置。” “哦?”马寻背着双手,慢慢走向陶凯,“我这个中书省平章政事何时被陛下废了?” 陶凯连忙请罪,“下官失言,还请国公恕罪。” 身兼多职的好处就体验出来了,哪怕马寻不管具体的事情,可是‘能文能武’,大都督府是名义上的二号人物,在中书省则是名义上的三号人物。 汪广洋现在是名义上中书省的最高官员,不过胡惟庸这个名义上排名五六位的掌握着实权。 不过不管怎么样,马寻要议事,陶凯、宋濂等人就没办法推脱! (本章完) 第192章 马国舅舌战群儒 第192章 马国舅舌战群儒 当马寻开始堵门了,很多人只能无可奈何,尤其是他看起来还是铁了心的堵门、堵人,更是让其他人束手无策。 开溜是不可能的,爵位和官职不够暂且不说,最主要的是他身兼多职,表面看起来什么都能管。 马寻看向陶凯,直接问道,“小曹国公被群臣攻讦,是因为朝廷在四川败了一阵?” 陶凯急忙解释说道,“徐国公多心了,先前之事和战事无关。” 宋濂也跟着帮忙说道,“国舅,下官等并没有攻讦曹国公。” 陶凯这才反应过来,还好宋濂多留了一个心眼。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掉进陷阱,落实了大家一起在攻讦李文忠了。 马寻也不在意,只是觉得纳闷,“我以为是那事呢,他这个左都督安排兵马不利,卫国公筹措军需有失,所以你们才弹劾他们。” 这就是在胡搅蛮缠,这就是在混淆概念,明明是两码事,非得和战事扯上关系。 詹同这时候也帮腔说道,“徐国公,下官等只是商议礼制、谋略,只是想着施以王道。” 马寻好奇问道,“都说王道、霸道,我没读过书,你和我说说王道是什么?” 阶段性文盲也是马寻的一个特点,不顺他的意,他就可以是文盲。 詹同只能说道,“国公,亚圣曾言: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 所谓王道,更多的还是以仁义治天下。 马寻就笑着说道,“我还听闻教化天下是大功,教化蛮夷更该如此。对了,朝廷是否有使节出使蛮夷?” 陶凯强忍着不高兴回答说道,“回徐国公,去年翰林侍读学士张以宁奉命使安南。” 马寻就点头说道,“这很好,很有必要。得让我大明周边蛮夷知晓大明文功武治,可令诸蛮夷遣使来朝、接受朝廷册封。” 这事情大家也都不觉得有问题,历来也都习惯如此,中原王朝册封周边的番国都是常态了。 现在有些特殊的地方就是安南不大老实,不过他们也有本钱,历史上三次抵御蒙古大军南下,现在在中南半岛更是一霸。 而高丽那边也不老实,他们一直都是蒙古人的附庸,高丽的王妃等基本上都是蒙古贵族,现在还常往和林跑呢。 大明开国初年不要说‘万国来朝’了,正常的外交都没两个。 陶凯就赶紧回答说道,“徐国公所言甚是,听闻安南国主已死,安南国主兄长之子嗣位,已经遣使来京接受朝廷册封。” 对此马寻不是很感兴趣,随即说道,“到底是蛮夷啊,安南尚且如此,高丽更是和蒙古人往来。我看这样,遣大儒赴高丽如何?” 陶凯沉默片刻才说道,“徐国公所言甚是,下官等可奏报陛下,择大儒赴高丽。” 作为朝廷的使臣去高丽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情虽然辛苦,但是对于不少官员来说只要办成了就是资历、功劳。 所以这也不是马寻的打击报复,这就是正常的朝廷人事安排,这是外交的工作。 马寻继续点头,随即说道,“和林那边也该去人啊,得派重臣过去稳住元主和王保保。朝廷在四川败了,要是王保保挥兵南下朝廷就被动了。” 陶凯愣住了,提醒说道,“徐国公多虑了,朝廷虽首战不利,损失不大。又有魏国公和郑国公坐镇北境,蒙古人不敢南下。” 确实没必要担心,虽然朝廷大军在四川首战不利,不过损失不大。 最主要的是在北边还有一批精兵强将,蒙古人现在在抓紧休养生息,哪敢有心思南下呢,现在他们只是在祈祷明军不要继续北伐。 和明夏联手夹击大明,这事情就想一想罢了,根本不现实,自保更加重要。 马寻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即感慨说道,“我还以为败了一阵,朝廷现在就凶险了。我还想着宗室女子没有适龄的,是不是该选几个官宦之女养在皇后面前,以公主之礼送去蒙古。” 这一下陶凯等人脸色都变了,马寻说的那些可不就是和亲的套路吗。 不过历史上汉唐的和亲,很多时候都是选宗室之女,不一定就非得是皇帝的女儿。不过选大臣之女,也不是不可能。 最主要的,大明从未想过和亲这样的政策呢。 马寻继续感慨着说道,“听闻当年北宋之时,不少汴京城里的官宦之女被送去了女真人营中受到糟蹋。我想着要是败了,我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我来选人。” 这一下也顾不得马寻的身份了,詹同脸色铁青,“徐国公,下官必在御前弹劾你!” 宋濂、陶凯等一众官员也都是脸色铁青、同仇敌忾,马寻的那些话就是在羞辱、讽刺他们。 马寻好奇了,非常疑惑的问道,“不该是这样吗?朝廷兵败了,王保保又是心腹大患。你们要是顾及颜面不好意思,我去。到时候我再带着财宝,去贿赂他的妻子,劝他罢兵。” 陶凯等人气的发抖,面对马寻这个无赖的曲解,这些人只剩下愤怒。 马寻就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我带着秦王为质子以为诚意,蒙古人就不会南下了。” 詹同大声吼道,“徐国公,你说些什么!” “我说些什么?”马寻就说道,“还不是说你们的心里话,朝廷兵败、北境不宁。魏国公、郑国公在备战王保保,你们在这里想要求和。怎么,我说明白了,你们就接受不了?” 陶凯等人勃然变色,他们想着的是施恩以示招揽之心,想要以此增加招降王保保的筹码。 可是在马寻的这一番曲解之下,怎么就变成了大明打算求和了? 马寻就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你们是读书人、重臣,是朝廷栋梁不好有损清誉。这事情我去做,如何?” 陶凯咬着牙,羞愤的说道,“徐国公,我等只是不想妄动兵刃、劳民伤财,徐国公因何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马寻脸色铁青的质问,“是谁先咄咄逼人?大军在备战,你们想着罢兵,动摇军心的罪责你们担得起?” 詹同急忙说道,“徐国公不要强词夺理,我等岂有动摇军心之举!” “没有吗?”马寻反问道,“那我就问问你,你们没有动摇军心的意思,是想要让陛下家事不宁?还是说对储君不满?” 这一下陶凯等人直接跳脚,“徐国公,你好大的胆子!” “如此跋扈,何以为国舅?” “狂悖,我等必奏明陛下!” 马寻这话几乎是捅了马蜂窝,这时候谁不急反倒是怪事了。 面对文官们的群起而攻之,马寻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先任由他们指责,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还有什么说辞。 华高已经做好准备了,按照他的理解,接下来就是马寻恼羞成怒,逮着一两个文官就暴揍。 到那时候他就要出场了,拦住那些想要阻拦的文官,让马寻打够了再去真正的劝架。 至于有些武将倒是跃跃欲试,吵架他们不擅长,骂街倒是一把好手。真要是动起手来,不需片刻时间就能将这些文官全都给撂倒,让他们哀嚎翻滚。 但是现在不是没信号么,国舅还没动手,大家不好越俎代庖。 最主要的是那位小曹国公和大都督府佥事、镇国将军沐英,这两人在人群中约束着武勋。 马寻猛然向前,一把揪住陶凯的衣领,“是你奏请以王保保之妹为秦王妃?” 陶凯更为羞愤,“我为社稷计,奏请此事有何不可?” “我问你,王保保义父当年为何被杀、为何被元帝舍弃?”马寻铁青着脸问道,“你且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大明储君之妻为外族?” 这一下陶凯有些慌张,王保保在元朝那边就是听调不听宣的。 别看现在和元昭帝是在和林汇合了,但是在此之前,这两人甚至是联手准备夺元顺帝的帝位。 也就是说王保保在元顺帝的时候就是听调不听宣,时常不服从皇命。 而且他和他的义父察罕帖木儿,早就是卷入了皇权的争夺,想要扶持当时的太子去夺取皇位。 马寻盯着陶凯,直接质问,“招降王保保,这样的人招降来了,又有何用?你是想要秦王难堪,还是想要秦王和王保保联手?” 陶凯挣脱马寻的束缚,大声辩解,“徐国公,你凭什么污蔑我等!” “那是你包藏祸心!”马寻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揪住陶凯的衣领,顺手将想要拉架的詹同衣领揪住,“如此劣迹斑斑想要废立皇帝之人和大明诸王之长为郎舅,你说你们没其他心思,我信吗?” 詹同和陶凯就开始奋力挣扎,只可惜五六十岁的老头哪里挣脱的掉。 马寻虽然武力一般,但是好歹是有些庄稼把式,现在吃的好、营养足,力气更大了。 “哎呀!”华高忽然冲了出来,“别起了冲突,莫要动手。” 五十九岁的小老头一把将宋濂挡住,推着就往后走。 “谁敢动手!”李文忠也冲了出去,掐住两个文官的脖子往后推,“舅舅和尚书议事,干你们什么事情!” 沐英等人也是一拥而上,没有动手打人,不过将想要凑上前的文官全都推开。 这也就意味着马寻揪着陶凯和詹同的衣领,周围空出一大片,是这位国舅继续在开喷! (本章完) 第193章 我该以死明志? 第193章 我该以死明志? 大明开国四年了,可是有些事情看似没有什么变化。 就比如说午门,这里看似永远都是乱糟糟的。 前两年文武百官上下朝需要赛跑,场面就跟在集市抢东西一般,半点文武重臣的样子都没有。 而现在呢,一些品级比较低的文武官员只能不远不近的围观。四品以上的,那才能够在外围看着。 二品的文官要么被揪着衣领,要么就是被超品的公侯、或者一品的武将掐着脖子、按着肩膀。 陶凯非常羞恼,大声争辩,“徐国公何出此言,我等忠心为国,岂会有其他心思。” 詹同也奋力挣扎,“撒手!王保保之妹名家贤女、门当户对,如何不能为秦王妃?” “名家贤女?”马寻立刻骂道,“王保保生父无非是早年随蒙古大军南下后定居河南,元末官军不能战,他们这些人方才组织武装,这是名家?” 马寻随即继续怼道,“真要是如此,卫国公更是名家了。他父兄都是散尽家财组织数万之众抗击鞑子,这算不算名家?” 说王保保是名门之后有些勉强,那就是地主豪强。这要是算是高门大户,那地主阶级都是名家了。 不能说你蒙古的地主就是名门,汉人的地主就不是名门吧! “再说王保保养父,无非是未及第的地主,这算名门?”马寻继续质问,“这么说来,我大明秀才以上的全都是名门之后了?” 马寻的话自然有道理,论家世的话,王保保等人还真的不算什么真正的名门之后,无非就是王保保的父亲、养父时才有了权势。 要是这样都算的话,大明的这些勋贵都是名门之后了,谁要是再说常遇春等人是土匪,那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礼部尚书都定调了,人王保保这样地主阶级靠着镇压红巾军起家的军阀都是名门,那大明这些勋贵哪个不是真正的名门? 陶凯脸色涨红,“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强词夺理?”马寻质问道,“王保保的家世就在那里,他成了河南王、齐王,这就成了名门?” 不远处的宋濂大声喊道,“徐国公,我等建议以王保保之妹为秦王妃,绝无他意。” 马寻看了一眼宋濂,说道,“若非你是我泰山好友,要不是看在你为太子开蒙的份上,此刻有你和我说话的份!” 宋濂给气的不轻,可是好像也没办法发泄。品级实在是差了太多,他这么个正五品的官,也就是‘大儒’、‘太子师’的身份被人尊敬了。 詹同这时候就说道,“徐国公,太子贤达,我等并无其他心思。” 这也是詹同的心里话,他们做这一切,肯定是对储君的位置没什么想法,某些程度上来说反而是为了太子朱标的地位。 相比起爱好军事又不太熟悉的秦王,这些文官还是更亲近自小就饱读诗书、温润儒雅的朱标,这才是标准的储君模版。 马寻冲着詹同问道,“没有其他心思?秦王以后必然就藩西安,那王保保此前盘踞陕甘,你说你没其他心思,如何让我信服?” 被郭德成锁喉的王祎忽然喊道,“为何要你信服?这是社稷大事!” 郭德成恼了,看似只是向前一步,只是屈肘砸在王祎胸口。在王祎闷哼弯腰的时候,郭德成又是不经意的抬膝一顶。 王祎顿时向后一翻,蜷缩着歪倒在地上。 “小心些,三哥。”马寻觉得郭德成等人可能要下黑手,赶紧喊道,“那人是我属官,还要他办事。” 郭德成立刻将在干咳的王祎拎了起来,“国舅误会了,这位大人体弱摔了,我扶他起来!” 感觉到被羞辱的不只是王祎,这些文官都是同仇敌忾,可是好像没什么办法啊。 曹国公是比较稳重敦厚,但是那位徐国公现在不讲道理,和这些淮西勋贵一个鼻孔出气。 甚至很多人都觉得这位徐国公打着在为秦王争取的理由,实际上是在维护那些淮西人。 马寻也没心思去管旁边的插曲,继续质问,“你说你没其他心思,我就当做信了。” 詹同愤怒的回道,“我等确无其他心思!” 马寻冷笑连连的说道,“你等是无撺掇易储的心思,只怕是存了离间皇家父子亲情的心思,是想要看我大明兄弟阋墙吧?”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那是兄弟可以放弃一些纠纷,联手对付外敌。 兄弟阋墙,那就是同室操戈、祸起萧墙了。 詹同脸色连变,大声说道,“徐国公,慎言!我与你有何冤仇,用得着如此诬陷我等?” “诬陷?”马寻直接问道,“东宫太子地位稳固无需多言,你等怕是觉得还不够吧?秦王殿下只比太子殿下小一岁,立异族女子为秦王妃,还是个反复小人之家出身。你们倒是好啊,怕是想以此邀功吧?” 马寻的话让詹同等人脸色更加难看,让秦王娶‘赵敏’,确实是有了那么一些‘其他的心思’,马寻说的这些只是其中的一些小理由。 毕竟东宫太子的地位之稳可谓是亘古未有,只是有些人觉得这还不够保险,再多点保障自然更好。 招降王保保,其实大家也都明白肯定是招降不了。 而且就算是招降来了,皇帝放不放心暂且不提,满朝文武是不可能放心。 陶凯这时候就只能说道,“徐国公,我等坦荡,绝无其他意图。就是在陛下面前,我等也如此直言。” 马寻盯着陶凯问道,“既然不是存着让秦王难堪、让太子为难,那就是觉得皇室不该和勋贵联姻了?” 詹同知道含糊不过去,就说道,“皇后殿下饱读史书,国舅颇爱历朝史籍。” 马寻直接说道,“吏部尚书,那要不要我自刎于御前?” 詹同一下子腿软了,他可没有想要逼死马寻的意思啊。 我只是隐晦的提起历史上有太多皇子和大将勾连的事情,半点都没有提及外戚夺权之类的,更不存在说提及隋文帝等人的意思。 马寻真要是‘以死明志’,詹同这些人没救了不说,宗族也都跑不了。 陶凯就慌慌张张的解释说道,“国舅何必如此说,我等只是觉得勋贵之中多有跋扈、枉法。” “名门世家、书香门第的就是奉公守法、忠心为国了?”马寻反问道,“勋贵不该和皇室结亲,王妃需在文官这边选对不对?” 陶凯等人一下子语塞,他们确实存在着这样的心思,甚至可以说是最大的动机之一了。 朱标的亲事他们无可奈何,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有打算征求文官们的意见。 但是朱樉不一样啊,这是秦王、是大明的宗室诸王之长。 按照现在的趋势来看,朱樉要是迎娶邓愈的女儿,晋王朱棡肯定也是要迎娶某家勋贵的女儿。 可是一旦有些事情做成了,就打破了大明藩王必在勋贵之家选妃的‘规则’。 到时候再发挥一下,王妃是不是就该在有德行、有贤名的文官人家选了? 到了那时候,太子妃乃至皇后,是不是也要从文官人家选? 勋贵想要垄断成为皇子龙孙正妃的地位,这是文官们不愿意答应的。 而朱樉和邓氏情投意合、两小无猜那又怎么样,放在江山社稷这样的大事上根本不值一提。 为了江山社稷,邓愈的女儿也可以成为秦王侧妃嘛。凭什么文官人家的是侧妃,你国公嫡女就不能是侧妃? 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詹同和陶凯,马寻就觉得自己算是猜对了,这些人还真的是想要一石二鸟呢。 招降王保保之类的根本就是幌子,所谓的名门贤女等等只是为了达成自己政治诉求的动机罢了。 愤怒的马寻撇开陶凯和詹同的衣领,“你们倒是想的不错啊,还真是一心为国。秦王绝了被立为储君的路,你们也不敢得罪魏国公、郑国公、韩国公,拿仁厚的卫国公立威?” 陶凯有些求饶一般的说道,“国舅爷,卫国公功勋卓著,下官等都是敬佩的厉害,岂敢冒犯他。” “不敢?”马寻好奇问道,“先前提及这事,我只当你们是一时兴起。现如今再看,你们只怕是筹谋许久了吧?” 徐达、常遇春、邓愈都不在京,汤和、周德兴、廖永忠等人也在外征战,马寻还跑去凤阳监督皇子们了。 淮西勋贵的核心力量不在京城,这些人就急急忙忙的想要将一些事情给办成,那可不就是准备了许久吗? 忽然外围传来一个声音,“徐国公,我等即食君禄,自然当为君分忧。有如此利国利民之事,我等自然当做,就是因此触怒国公、惹得卫国公震怒也在所不惜。” 这一下不少人立刻看向发声的勇士了,这个关头还在火上浇油呢! 马寻一脸和善的笑容,看向儒雅的老头,“不知这位大人身居何位?” 儒雅老头开口说道,“下官中书省左司郎中吕本,凤阳寿州人。” 马寻立刻打量四周,本来躲在最外围的李善长急忙出声,“小弟,我与吕本并不相熟。” 不是每个凤阳人都是淮西勋贵,这吕本是读书人,以前在元朝为官。 马寻笑着冲李善长拱手,“李相,你我怕是有些误会吧?过两天抽空喝顿酒、好好聊一聊解除误会才好。” 李善长无奈啊,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就怕你那张嘴、怕你那乱七八糟的医术,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再得病! 尤其是没病的时候,你非得说我有病! (本章完) 第194章 创飞所有人 第194章 创飞所有人 不是每个凤阳人都是淮西勋贵,不是每个凤阳人都和勋贵一条心。 吕本是凤阳人不假,但是他在元朝当官,这是个读书人、文官。不过他投奔朱元璋的时间相对较晚,是以应天府为根基站稳脚跟后再来。 这样的结果就是淮西人不认可他,浙东的文官也不喜欢他。 他自然是处境尴尬,好在现在也是在仕途上不断稳步前进,现在都是正五品的中书省左司郎中了,再进一步基本上能算朝廷大员。 马寻勾了勾手指,“过来。” 吕本眼前一下子空了,文官的同僚们担忧的看着他。而武将们,一个个怒视着,这人要是不赶紧过去,估计就是押过去了。 吕本强忍着怒火上前,“下官参见徐国公。” 马寻问道,“何为禄?” 吕本直接回答,“《晏子春秋》言:是以神民俱顺,而山川纳禄。《汉书》所载,受禄不过其量。《礼记》有云: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禄,福也、俸禄者!” 马寻点头,又问道,“禄从何来?” 吕本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自从是陛下恩赐。” “民为何?”马寻问道,“你嘴里但凡说出‘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我即刻斩了你。” 不是自称文盲吗,怎么现在又知道《周易》了? 这个《周易》的‘民’,在有些时候被人引申为‘上古指臣,在官位者’。 可是同样是《周易》,也是将‘民’定义为广大的基层劳动者。 马寻指着吕本,说道,“你的俸禄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地里长出来的?” 这也算是胡搅蛮缠,这些官员的俸禄高,确实主要是靠朝廷的税收等。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些也是官员们的能力体现。 寒窗苦读、仕途浮沉,拿到薪水也正常。 无非就是这些俸禄拿到手的时候要心安理得,不能拿着俸禄还想着巧取豪夺、以权谋私。 马寻继续指着吕本的鼻子问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你可知道这些道理?” 吕本只能回答说道,“下官自然知道。” “陛下现在就在犯愁,有些人还要怂恿陛下和亲,你如何不感觉到屈辱?”马寻一把揪住吕本的衣领,“家中可有子女?” 吕本被马寻的胡搅蛮缠给弄怕了,“徐国公,从未有人提及和亲!” 马寻声音加大,“我问你,家中可有子女?” 吕本羞愤异常,只能开口,“无子,只有女儿。” 马寻将吕本丢到一边,“秦王与我为质时,必召你女为婢。诸位大人也记得分忧,你们的嫡子、嫡孙,你们的嫡女、嫡孙女,我势必也都带着。不能是我大明宗室诸王之长受辱,你们就可以高枕。” 这一下詹同、陶凯等人急了,马寻这混账东西不为人子! 明明没有和亲这回事,他三番五次的非要将秦王与王保保之妹联姻的事情定义为和亲。 现在更进一步了,如果只是气话倒也罢了。关键是有些话说出来了,几乎是绝了一些人‘上进’的机会。 在场的这些文官的子女,以后想要成为驸马、想要成为王妃,几乎是不可能了。 没听到这马国舅说了吗,一旦秦王娶了王保保的妹妹,其他文官的嫡子、嫡女等,只能‘为奴为婢’,只能是‘当小的’。 哪怕马寻只是气话,可是以他如今在大明皇室那边的特殊地位,也有些事情皇帝皇后都会多考虑。 这一下也算是触碰到一些人的实际利益了,他们还没有打开门路,马寻这混账东西居然是想要全都给堵上,起码是在洪武朝给直接堵上。 午门这边十分热闹,乾清宫里就十分冷清。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埋头批阅着奏章。马秀英背对着朱元璋,在纳着鞋底。 这两口子在怄气不说话,朱标也为难。 帮着娘亲说话,老爹要骂人。帮着老爹说话,娘要怪他没良心。立场中立,那就是和爹娘都不贴心,更是白养了! 至于朱橚早就跑了,我去年就开府了,现在在宫中单过。 朱静茹和朱静娴就小心翼翼的在做着女红,她们是跑不了的。 忽然一个侍卫跑来跪下,“启奏陛下,徐国公动手了,揪着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的衣裳。其他勋贵武将也动手了,曹国公和镇国将军似是掐了文官的脖子。” 从马寻去堵门的时候,朱元璋他们就知道了。虽然有些延后,不过几乎是现场直播。 马秀英又低着头纳鞋底,后宫不得干政,现在这些事情轮不到她管。 朱元璋有些恼火的合上奏章,直接在午门动手成何体统? 只是看到马秀英不说话、不表态,朱元璋冷哼一声。你的弟弟你不管教,那我也不管!等你弟弟真的闯出来祸的时候,还不得是我护着! 又来了! 马寻堵门,或者是先前的一些说辞,朱元璋他们都听到了汇报。 朱标觉得继续闹下去事态要大,只能开口,“传陛下口谕,召徐国公觐见,其余文武各回本衙理事。传皇后懿旨,小曹国公与镇国将军行事无礼,乾清宫外候着。” 侍卫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帝和皇后,既然帝后没反对,那就抓紧去传旨。 “朕是老了还是昏聩了,用得着你代我传旨?”朱元璋有些生气的看着朱标,“你是大明储君,朕做的那些还不都是为了你,用得着你来装好人!” 马秀英也不高兴的说道,“国事不是国事,家事不是家事,你就是这么糊涂的断官司?” 朱标刚想说什么,还是算了。 气鼓鼓的坐在一边,“静茹,倒茶。” “自己没手?”马秀英的声量变高,“没看到你妹妹在做事?” 朱静茹放下女红,连忙先给朱元璋和马秀英倒茶,随即给朱标倒茶。看到大哥连连使眼色,也心里明白了。 “父皇、母后,没茶水了。”朱静娴立刻说道,“我和静茹去倒茶。” 理由虽然拙劣,可是看着两个女儿脚下生风、丝滑的溜出去,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是无可奈何。这老大也真是,是怕一会打起来还是怕吵起来,先清空家里人了? 在午门,马寻有些咄咄逼人了,“礼部尚书,我就问你。让秦王纳异族女子为妃,你到底是想要和亲,还是想要绝他后路?” “慎言!”陶凯气急败坏,“徐国公无状,我必奏报陛下弹劾于你!” 李善长先前既然已经现身,就只能出面,“小弟说笑了,岂有皇子和亲的说法?” 马寻不高兴的看着李善长,“李相,现在是在朝上,我可不是你小弟!真要是小弟,他们如此折辱卫国公、羞辱我外甥女,你为何不说话?” 也就是仗着帝后作为靠山,马寻现在是火力全开,逮着谁都是一顿喷。 现在就是直接在说李善长和淮西勋贵不是一条心了,现在就是在责怪他没有为邓愈、邓氏说话,是在随波逐流甚至推波助澜了! 李善长虽然此前丢了执掌中书省的权力,可是他如今的权柄依然滔天,也就是这么勇的马国舅才这么不给面子不说,甚至是直接打脸了。 李善长虽然是记仇、小心眼的人,可是表面一直都是宽厚长者,“小弟,朝堂之上一向都是有些政见不合。这事情也没定下来,还在商议。” “就不该提起这些事情!”马寻更加不高兴了,“偏偏选这个时候提起,是欺负淮西人都出去打仗了,想要直接欺负没长大的小子,还是欺负没见识的丫头?” 这又是诛心之言了,大将在外头打仗,这些文官在想着欺负大将的子女。 这传出去多让人寒心啊,这简直就是将文武官员直接给彻底的弄到泾渭分明的程度,这是不打算让这两大群体有任何机会走的近一些! 华高和郭德成等人一下子恼火了,是啊,这些文官就是阴。可不就是选在徐达、常遇春、邓愈不在京的时候才敢说这些吗,这不就是欺负‘孤儿寡母’吗? 李善长本来想解释,可是忽然间反应过来。 这个马寻,这小子要是没有帝后的授意,只怕是存了其他心思。这是护着秦王不假,这是在为淮西人说话,可是这小子也是铁了心的想要进一步分权。 分权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皇帝以后好集权! 无赖,用无赖的嘴脸去得罪人、去笼络一些人,让一些无赖无耻的手段去做事,好帮皇帝进一步的去瓦解、分化中书省和大都督府。 军政现在分家了,以后的中书省和大都督府的权力,肯定也会削弱! “陛下口谕!”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陛下召徐国公觐见,其余文武各回本衙理事不得耽搁。皇后殿下懿旨:曹国公与镇国将军无礼,赴乾清宫以待问罪。” 文武百官们都要哭了,徐国公堵门的闹剧现在是暂时告一段落。 可是皇帝的处置方式不对啊,徐国公觐见? 不该是先定下来他胡搅蛮缠、行事狂悖吗?怎么只是觐见,没提罪行的事情? 李文忠和沐英犯了错,他们是掐着文官的脖子了。但是这事情明明是徐国公的主意,凭什么他们习先被定性? 最主要的是行事无礼,被皇后叫去问话,那就是家事了,这是甚至打算直接不作处罚? (本章完) 第195章 劝离不劝和 第195章 劝离不劝和 闹剧算是要结束了,因为马寻这个罪魁祸首就要被皇帝叫走了。其他人自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办法继续闹下去了。 马寻有些不甘心,对李文忠说道,“要不是陛下召见,我非得继续和这些人掰扯一番。” “舅舅,差不多就行了。”李文忠是好脾气,“真要是继续掰扯下去,我怕礼部尚书给气的背过气。” 名义上的六部尚书之首的陶凯被马寻揪着衣领,实质上的六部尚书之首詹同也是被马寻揪着衣领怼脸狂喷,老人家的体面和官威等碎了一地。 马寻还是心有不甘,不过随即说道,“我惹得事情,倒是连累你们了。” 沐英就笑着开口,“舅舅见外了,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李文忠也跟着说道,“舅舅,这些事情本来是该我出头。现在你在前头,我只能躲在后面,这本就是我做的不对。” 三个人有说有笑,也没必要太见外。至于被皇帝召见,也没必要感觉到压力。 到了乾清宫,马寻直接进去了。倒是李文忠和沐英,这两个是在门外罚站。 马寻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因为他觉得气氛诡异,皇帝和皇后现在明显是在怄气。而太子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插不上话。 马寻垂首而立,先不管有没有事情,认错的态度要有。 大概站了十来分钟,朱元璋忽然将一份奏章扔了过来,“好大的威风,尚书说打就打!常说勋贵跋扈,那些勋贵哪个真的打了尚书?” 马寻连忙解释,“我没有动手打人!” 只是有些肢体接触、只是语气有些激烈罢了,怎么就上升到打人了呢? 谣言,这就是谣言,这就是对马寻的污蔑! 马秀英也开口了,“既然这么无礼,罢爵去职、赶出朝堂。到时候就没人敢对皇帝违逆,关进大牢最好,朝廷律法在那,正好合你心意!” 气氛更加不对了,马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算遇到了无妄之灾,这是皇帝和皇后现在在斗气,他是被牵连到无辜了。 也有可能自己是个催化剂,让原本就有些火气的皇帝、皇后更加恼火了。 朱标只能投上爱莫能助的眼神,这时候他要是开口也就是引火烧身的下场,到时候火力就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朱元璋更加恼火,这时候能拆台吗? 重重的怒哼几声表达不满,朱元璋质问道,“不在中都,谁让你回来的?” “太子召。”马寻就实话实说,出卖外甥也得心应手,“臣奉诏回京,不知是不是有罪?” 朱元璋和马秀英立刻瞪向朱标,这事情自己不想法子解决,将舅舅叫回来、让他卷入其中,有这么当外甥的吗? 朱标心虚喝茶,我要是能搞定那些事情,用得着如此吗? 再说了,有些事情想要办成,那就真的只能是让舅舅、让姑父出面了。 可惜姑父不太愿意管这些事情,也就是舅舅真的护着老二几个了。 马秀英看向马寻,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平时不爱上朝,不喜欢卷入朝堂之争。这一次回来做什么,你不知道这些事情多难办?” “那怎么办?”马寻就不客气的说道,“你们不心疼老二,我心疼。” 朱元璋豁然起身,直接骂道,“我儿子我不心疼,轮的着你这个当舅舅的心疼?” 马寻看向朱元璋,气场不弱,“真心疼老二,能有这事?现在在朝堂上吵了起来,还不是你动了心思?” “他是皇子!”朱元璋更加气愤,“你们一个个的都只想着老二,为何不考虑社稷?老二真要是有心,纳了邓家的为侧妃即可!” 马寻瞬间更加来气,“老二只比标儿小了一岁,姐夫还是觉得老二是威胁吧?” “混账!”朱元璋抓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你,你是何居心?” 朱标一下子冲到朱元璋身前,抱着他的老父亲劝道,“爹,歇歇气。” 马秀英挡在马寻身前,连忙劝道,“你少说两句。” 马寻还是继续说道,“明知道王保保是降不了,降了也不放心。现在弄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绝了老二的路!” “这么做有错?”朱元璋指着马寻质问,“他是皇子,能对那位子没心思?” 马寻气场不弱,“从哪看得出老二有心思了?他现在是长大了,就不放心了?到底是老二有其他心思,还是标儿压不住老二,还是你偏袒的没边!” 朱标就更加着急了,发力拦着他的老父亲,“舅舅,少说几句!” 朱元璋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以前兄友弟恭,那是因为岁数小。现在孩子长大了、接触的事情多了,心思说不定就变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小时候就矛盾很深吗? 李承乾和李泰小时候就没有兄友弟恭? 还不是身份在不断的变化,对于有些事情的认知也就是在不断的改变吗! “老二什么时候有权力了?”马寻就说道,“他和卫国公结亲不妥,那其他皇子是不是都要和文官家的结亲!” 朱元璋更加愤怒,“别用那套说辞诓我,我不是那些秀才!” 朱标这时候也开口了,“爹,老二几个都本分。” “这都是为你好!”朱元璋直接怼道,“社稷稳固才是大事,你是储君、要当皇帝,婆婆妈妈如何能坐稳江山?” 马寻就抢先开口,“为标儿好是应该,那就不想想老二?他那么执拗的性子,逼着他低头。那以后呢,让他故意犟着,让他和你们怄气,这就是帮标儿?” “敢!”朱元璋更加理直气壮,“他是我儿子,富贵都是我给的!” 马寻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他命是你给的、富贵也是你给的,就该事事依着你?” 马秀英这时候也有些来气的说道,“江山社稷给标儿是应该,老二也是你儿子。如果没有心仪之人也就罢了,非得这事也不让他如愿,这叫什么?” “给了他秦王还不够?”朱元璋更加生气,“妹子,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我这么做有错吗?我问问你,有错吗?” 马秀英有脾气就直接发了,“你朱皇帝什么时候做过错事了?说了这事私下商议,你非得闹到朝堂上。现在小弟打了人,怎么善了?” 马寻连忙解释,“姐,我没打人!” “不放朝堂上议,事情能办的成?”朱元璋就说着自己的良苦用心,“只有事定下来了,老二和邓愈才没说法。事后再补偿他们,有何不可?” 马秀英一下子将心中的愤怒倾泻出来,“你朱皇帝越发霸道了!老二就不是你儿子了!” 这一下变了,是马寻赶紧拦着马秀英,皇帝和皇后现在是真吵起来了。 “妇人之仁!”朱元璋大声说道,“为一女子,值得如此?” 马寻就不太认可的说道,“姐夫,这要看人!老二执拗,就认准了邓家的丫头。” “都说了,让她为侧妃!”朱元璋调转火力对准马寻,“这有你什么事,朕的儿子婚配,轮得着你说话?” 马秀英极其恼火,“他是老二舅舅,如何不能说话?” 朱标这时候是最头疼的,只希望姑父早点过来。 愤怒到达顶点的朱元璋指着马寻说道,“你的富贵也是朕给的,你记好了!” 随即看向马秀英,朱元璋说道,“后宫不得干政,朕早就说了!你一再干涉朝政,还有理了!” 朱标觉得事情不妙,自家老娘和舅舅可能要跑! 马秀英盯着朱元璋看了几眼,随即转身就走向卧室。而马寻也不拦着,先站在一边就好,这都在强调君臣了。 片刻后马秀英背着个包袱出现,“小弟,咱们走。” 朱元璋慌了,以前就算是吵的再厉害,也没这么一出啊。 马寻立刻起身接过马秀英的包,转身就要走。 “去哪?”朱元璋指着马寻,“你住的是我给的,穿的也是我给的,你去哪?” 马秀英直接去摘发簪,随即去扯马寻的朝服,“都留给你!给我姐弟留个颜面,用不着全都脱了还给你,行不行?” 朱标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娘,爹说的是气话。” “气话,我看他说的是心里话。”马秀英非常生气,“他就是看不上你舅舅!救了常遇春的功劳不念,给你医病的功劳也不算,让他办事就兢兢业业办了!这都不算,都是他朱皇帝开恩,我姐弟才有活路!” 朱标就赶紧劝着说道,“娘,爹不是那么意思。” 马寻就开口说道,“我会点医术,能混口饭吃。叫着姝宁,咱们仨走。” 马秀英直接说道,“不回宿州,那边地是他给的。吃他的米就该受他管,咱们不受那个气!” 朱元璋是真慌了,吵架就吵架啊,以前都是吵了就吵了。 现在怎么还回娘家了,真是有了弟弟、有了娘家,底气就足了。 “马寻!”一个不太愉快的声音传来,李贞一脸的不高兴,“你姐夫、你姐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劝和不劝离,偏偏是你煽风点火!” 下一刻李贞更为愤怒,“有如此当家媳妇你不惜福,有能耐冲着外人,冲你媳妇嚷什么?朱重八,你好大的能耐!” 朱标算是松了口气,老娘不会回娘家了。 至于老父亲,肯定要被批评了。 (本章完) 第196章 一致对外 第196章 一致对外 李贞伸手将马寻拎着的包拿走,而马秀英也只能带着马寻先回去。 刚进屋,板着脸的李贞更加不高兴了,“骂媳妇、欺负小舅子,现在还砸杯子!怎么,是不是要打媳妇、打小舅子,这才威风?” “姐夫,哪有的事!”朱元璋就告状说道,“姐夫,真不是我和他们一般见识,我是皇帝,得想着社稷。” 李贞直接问道,“社稷?社稷就是你朱重八的?我弟媳是皇后,什么事情她不能说?你是天,她是地,有事不和她商量,这能行吗?” 看到朱元璋还要开口,李贞继续开口,“真要是社稷之事,老朽这就告罪。不该在皇帝跟前倚老卖老,臣有罪!” 朱元璋慌慌张张的搀扶着李贞,“姐夫,这是哪一出啊!” “重八,你是皇帝。”李贞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置气归置气,哪能乱说话。恶语伤人六月寒,你就是再有火气,也不该对着你媳妇说那些话!” 看到朱元璋不说话,李贞继续说道,“妹子的事情咱不说,你小舅子那般品行。他护着老二有错了?君臣君臣,你只说君臣不论亲近,还有没有点人情了?” 朱元璋急忙解释,“姐夫,真不是我不讲理。我这不是为了标儿么,再者也确实该收拢蒙古人心。” 朱标就开口说道,“爹,这么一来只会让老二对我有意见。” 朱元璋立刻狠狠的瞪向朱标,要不是你私下传信,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你娘都要回娘家了! 李贞就看向马秀英,和颜悦色说道,“弟妹,我就托大了。重八有重八的考量,你和小弟也有自己的心思,咱们和气的说话。哪能回去,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随即李贞调转火力,对马寻就是严厉了,“还有你,帝后因朝政争辩,你不帮着参谋也就罢了。有怂恿皇后回去的吗?打了尚书就打了尚书,有什么难办的?” 马寻都要哭了,“大姐夫,我真没打尚书!” 李贞立刻松了口气一般,“没打尚书就好,那就不是朝政大事。那你姐夫就不为难了,老朽拼着脸面不要,就说是我指使的,他们不会和我为难。” 朱标就是最开心的了,有个德高望重的姑父就是好。三言两语的,争吵的事情就变成了自家舅舅打尚书的事情了。 先前争吵的理由也变了,变成了对马寻处罚导致的帝后意见不一致。 马寻有些时候是打岔的高手,可是现在再看看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李贞才是捣糨糊的高手,一时间大家就算是想要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理头绪。 李贞哪里不知道一些矛盾的源头,无非就是现在仗着身份和年纪,先稳住局面再说。 我七十岁的老头平时就稀里糊涂的,唯独知道不该在火气大的时候争吵,那只会越吵越凶、伤了情分,先坐下来和气的说话。 李贞就先坐下,看着朱元璋问道,“重八,要是家事,那我托大就厚着脸皮听听。要是国事,那臣就告退。” 朱元璋更加无奈,“姐夫,是国事也是家事。” 朱标连忙说道,“姑父,先关起门来议事,以往也是这般。就是这次有些出入,声量大了点。” 李贞好像明白了,“那咱们先自家人说清楚,然后再去朝堂论,如何?” 朱元璋点头,马秀英就坐下,李贞这个姐夫在场,大家都不好发脾气。 李贞就开口说道,“重八,事情我大概听说了些。你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朱元璋说道,“姐夫,老二是秦王,有些事情该为社稷考虑。我也不是偏心,实属无奈。” 看到马寻要开口,李贞直接拦住,“等你姐夫说完再说,有理不在声高。炮仗脾气,这事情完了得罚你俸禄!” 俸禄,马寻根本就不靠俸禄生活。 再说了,今天被罚了俸禄,明天说不定皇后就找到理由给了赏赐。 朱标就觉得姑父还是厉害,三言两语的就将舅舅的事情再次给降格了,所谓的处罚就是走个过场。 朱元璋指了指马寻,说道,“他只知道一味惯着老二,老二是秦王,怎么也该为社稷考虑。” “他护着的可是你儿子,这还有错了?那是晚辈,不护着能行?”李贞先不同意了,不过随即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在理,老二是秦王,不能只看私情。” 朱元璋顿时扬眉吐气,还是姐夫识大体。 马寻这才开口说道,“大姐夫,老二性子如何大家都清楚。他是秦王不假,我也知道陛下良苦用心。只是这么对老二,以后让他如何做人?让标儿如何处置老二?” 朱元璋顿时就来了火气,“老二还敢做什么?啊?” “你先不说话。”李贞立刻看向朱元璋,“火气这么大,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马寻就继续说道,“陛下和姐一直偏向标儿,我觉得这是不错。老二这些年一直本分,也从不敢有其余心思。这是他懂事,也是陛下和姐教的好。” 朱元璋微微点头,老二在有些事情上的表现确实让人满意。 马寻继续说道,“皇子肯定是和勋贵联姻,这事情大家都知道。到时候偏偏是老二不能和邓家丫头成亲,明摆着就是说你们不信他。” 朱元璋不高兴的说道,“不信他,那他能是秦王?” “秦王是他能选的?”马寻立刻怼道,“他是皇次子,只比储君小一岁。看看朝堂之上,有哪个是老二有心去结交的?提起老二,除了喜欢打仗,他什么时候对朝政感兴趣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在场的众人也都不反驳。 在有些事情上,朱樉确实做的很好,这个看似天然可以威胁到朱标地位的皇次子,也从未让人觉得他会威胁到储君的地位。 马寻继续说道,“父母偏心,又对他提防,你让这孩子以后如何自处?他以后是不是还要再做些荒暴的事情,这才能让人安心?” 朱元璋更加不高兴了,“哪能如此?” 马寻反问,“怎么不能?让他娶了王保保之妹,老二能不多想?他自小聪慧,多少事情都是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等他就藩没了管束就能胡作非为,到时候是不是要让标儿下手?” 朱元璋瞪眼拍桌,不过李贞立刻开口,“小弟说的有理,爹娘一偏心,子嗣心里想的多。当年我家也算富户,家中兄弟姊妹五个。我是老大本该继承家产,弟弟们对爹娘怨言太多,闹的家宅不宁,险些气死老娘。” 这一下朱元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自家姐夫的家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当年李贞的父亲刚过世,他的弟弟们就吵着分家。李贞就直接表示暂时不分家,因为老娘还在,田地房屋都可以给弟弟们,不过必须要先孝顺老娘。 就算是到了现在,李贞一旦找到了当年流落在外的亲族,也都是要接回来。 李贞的德行,不会只是在朱元璋这里有德行,他一直都是品行出色的典型,是一个优秀的大家长。 他说的一些话也有足够的说服力,这是真正的言行合。 马寻只能说道,“父母偏心本就容易让人多想,现在又如此对待老二?到时候偏激一些,该怪他还是怪标儿?” 朱元璋沉默不语,心理健康的事情他是想不到,一直都是觉得当老子的就该天经地义的管着儿子,儿子们也也应该乖乖听话不能有半点违逆。 李贞说的例子,马寻提起的这些,现在想想看还真不是不可能发生。 朱标也开口了,“爹娘恩爱,家中和睦,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自然看在眼里。老二又是个长情的,真要是不许他娶邓家的,他不敢不从,只是心里必然别扭。” 这一下朱元璋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儿子性格如何不敢说全知道,只是大的这几个还是比较了解。 让邓氏为侧妃,看似是能让朱樉如愿。只是如今这个年代,名分有些时候大过一切。 马寻非常认可的说道,“那些文官的心思,姐夫不可能想不到。给老二逼的无路可退,再埋个坑,以后文官们也好做文章。” 马秀英就开口了,“就你把人心想的坏,那些文官偏袒标儿。” 朱元璋本来想要反驳,忽然说道,“就是!宋濂是太子师,自然为太子筹谋。皇子与功臣联姻,这事没得商量,就你整天往坏处想人。” 马秀英接话继续说道,“老二不娶邓家的丫头娶谁?标儿岁数小、经历事情少容易慌神,你听风就是雨的瞎闹,像什么话!” 马寻有些反应不过来,朱标也是一头雾水。 朱元璋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朝堂之上都没说明白,保儿都给拦下来了。你非要胡闹一番,闹的天下皆知才好?还动手打了尚书,你让我如何护你?” “如此狂悖,罚俸半年、禁足一月。”马秀英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许百官登门,闭门反思!” 朱元璋有些担心,“罚俸就行了,禁足做什么?回老家,正好和老二说说话,免得老二听到了多想。” 马秀英直接说道,“不禁足直接让他走,你怎么维系朝堂法度?国舅就能殴打尚书?” 李贞乐呵呵的说道,“小弟这事情做的不对,先回府歇半个月。” 朱元璋也反应过来了,真要是给马寻禁足,这小子不知道多开心呢,给足吃喝、他能十天半个月不出门。 这些处罚,算处罚吗? (本章完) 第197章 小心我撞死于秦王府 第197章 小心我撞死于秦王府 有些事情的变化就是这么让人始料未及、瞠目结舌,明明就是本来在正式的讨论朱樉的婚事问题,是值得上纲上线的。 可是忽然间就变了,这一切的问题就是马寻不够沉稳,以至于闹出来了大笑话。所以这件事情,也只能是他背锅。 马秀英看着朱标,“一会儿你去趟中书省,记好了是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 朱元璋看了眼马秀英,随即对朱标说道,“罚俸半年,禁足半个月,听明白了没有?” 马秀英扭头看了眼朱元璋,也不说话。 李贞就乐呵呵的说道,“话说开了就行,这事情也是怨小弟。他是好心,就想护着他姐,不想他外甥受委屈。你俩也别怪他,岁数小做事冒失。你们这岁数的时候,还不如他。”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姐夫,他就是仗着岁数小做事才不考虑后果。以后还是如此,那可怎么办?” “娘,舅舅就是关心则乱,要是不关系着您和我,舅舅不会如此。”朱标连忙说道,“我一会儿就去下旨,宋师他们也说不出理。” 朱元璋点头,朕的小舅子都给罚俸、禁足了,这事情就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 至于马寻被禁足在府到底是惴惴不安,还是在安心休养,那是他自己的事。 马寻稀里糊涂的被赶出乾清宫,李文忠连忙迎上来,“舅舅,如何了?” “没事。”马寻就笑着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俩也躲远点,免得他们没事找你们的麻烦。”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马寻现在都给拎出来罚了一顿。真要是逮着了李文忠和沐英,罚起来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 乾清宫里,马秀英担心说道,“我看小弟哪天跑了,全都是怨你!” 朱元璋想要反驳,只是一时气短,“等驴儿出生了就好,你多去看看。把他儿子养在跟前,我看他往哪怕。” 朱标就笑着表达不满,“爹就是认准了舅舅重亲人,所以才会如此说。” “他自幼孤苦,本就是重亲人的性子。”马秀英就开始抹泪了,“现在你又如此对他,他心里该怎么想?” 朱元璋慌了神,求助的看向李贞。 而李贞瞬间从精神矍铄的长者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头,扶着椅子半天才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朝外走。 皇帝的家事,现在不好多说什么了,让那一家三口去自己商量。 朱标也有些抱怨的说道,“爹,舅舅一向就是只在乎我娘。现在这么说他,我看舅舅以后必然是更加不愿意做事。” 马秀英忽然说道,“不要对他说公义,聊亲谊。你舅舅心软,多去诉苦就行。” 朱元璋和朱标都忍不住看向马秀英,妹子(老娘)还是有手段,小弟(舅舅)肯定是跑不掉的。 朱元璋随即有些气恼的说道,“陶凯这老匹夫没安好心,小弟颠沛流离对人心看的准。真要是这么做了,老二心里的疙瘩怕是解不开。” 马秀英就嘲讽说道,“现在想明白了?朱皇帝听不得好言相劝,非得有人和你吵起来才能明白?” 朱元璋气恼不已,一甩衣袖,“懒得和你见识!标儿,你舅舅得罚禁足十天,你也不许登门!” 马秀英不高兴的起身,“这乾清宫我住不下去,我和闺女回坤宁宫,免得拿我们撒气。老大,你舅舅罚俸半年、禁足半月,不许宽恕!” 朱标看着爹娘都离开,只能叹气,“先给屋子扫扫。” 乾清宫,什么时候轮到太子来安排了? 最主要的是爹娘虽然现在看似还是在生气,可是以朱标的观点,那两口子明天就要一起有说有笑。 可是我怎么办啊? 到底是罚舅舅禁足半月还是十天?先前不是说一月吗? 还是得先去和舅母说清楚,舅舅心大不在意一些事情。可是舅母心思敏感现在又有身孕,不能让她多有忧虑。 也有些事情的发展让人猝不及防,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说。 马寻前脚刚刚大闹午门,后脚皇帝的处罚就出来了。 直接让中书省下旨,徐国公行事狂悖,罚俸半年、被罚禁足半月。皇后也下旨了,勒令马寻回家读书、以此明理贤达。 马寻牵着驴,一边走一边吐槽,“姝宁,我还是只能指望你。我忙前忙后的,到底是外人,他们门一关,我这个外人里外不是人。” 刘姝宁就劝着说道,“也不该如此说,姐也不是外人。太子、秦王一向也都敬重你,哪能因此不满。” “我能有什么不满?”马寻赌气的说道,“人是我得罪的,事也是我办砸的,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刘姝宁这时候只能劝,太子已经和她说了很多。意思其实也很明显,就是希望她劝一劝马寻。 其实在刘姝宁看来,马寻这个国舅还是非常得帝后信任的。 大闹午门、殴打尚书,据说还冲着皇帝发火,这哪一桩事情不让人心惊肉跳? 这位皇帝近些年越发霸道,就算是早些年也都是威严甚重,估计除了皇后之外,也就是那位大曹国公和马寻敢在皇帝面前大声说话了。 回家,马寻觉得正好这段时间忙着不少事情没有好好休息。 禁足更好,他可以在家陪陪小孕妇。 孕妇本身就容易多想,这个时候陪着刘姝宁说话,这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徐王府门口已经站着几个禁卫了,既然是下旨禁足,那就表明态度。 马寻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晒太阳,徐蛾匆匆赶来,“老爷,卫国公家的跪在门口。” 马寻诧异了,“怎么回事?让他们进来。” 徐蛾无语,自家老爷是真的不将皇帝的处罚当回事,都说了禁足。国舅不许出门,其他人也不许进来。 徐蛾解释说道,“早朝之后不少事情就传出来了,估计他们是听到了。” 马寻无奈的起身,“这些小子丫头,能知道什么。听风就是雨的,被人当枪使了恐怕还不自知。” 无奈归无奈,马寻溜达到门口,这就看到邓氏和邓镇跪在门口。 一看到马寻,邓氏就哭着说道,“舅舅,外甥女不值得舅舅如此。我领舅舅恩情,出身将门,知晓皇命难违。” “你。”马寻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和老二的事情算是我去求下来的,你以后进了朱家门,要是不修妇德,就当是我瞎了眼。我必先打杀了你,抠了眼珠一头撞死在秦王府!” 邓氏重重磕头,“外甥女谨记舅舅教诲!” “起来吧。”马寻就说道,“回去好好读读书,学学怎么当个好媳妇。现在你没进门,我当你是丫头。等你和老二成亲了,就该是以甥媳之礼要求你。” 随即马寻冲着邓镇骂道,“你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她还要不要名声了?滚回去!” 邓氏和邓镇再次磕头,这姐弟两个抹着泪起身。 而他们的老娘站在府门口,只能微微屈膝行礼,马寻看着了就只能赶忙一揖到底。 刚回府,马寻吓了一大跳,“你怎么来的?” 常茂露出大板牙,得意的说道,“爬墙进来的,外头人不知道!” “滚回去!”马寻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我没罪过,你来了反倒是有罪过。” 常茂不在意的说道,“舅舅能有什么罪过?我大不了被陛下打几板子,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滚回去,我没心情和你说话。” “那得等我姐啊。”常茂就说道,“我也不想来,我就知道舅舅现在火气大,见着我肯定要骂。” 马寻更无语了,“你姐呢?” “和舅母说话啊。”常茂就显得无奈了,“还不是她搬梯子爬墙,我能怎么着?” 马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开始假寐。这两天忙着赶路,确实有些累。 常茂腆着脸坐在马寻身边,“舅舅,我娘做了烤羊,一会儿给您送来?” “不吃。”马寻得意的说道,“我家厨娘厨艺高超,我吃炖鸡。” 常茂又说道,“舅舅,那我给你弄些小玩意儿过来?我听说有人养了只雕,我给你要来?” 马寻顿时感兴趣的问道,“谁养的雕?能打猎吗?” “能啊,就是为了打猎养的!”常茂顿时来劲了,“王德驯了好几条猎犬,我都给你要来。雕是河南侯家小子的,他家以前就富贵。” 河南侯陆聚,早年是元朝枢密院同知,镇守武安等州,算是元朝丞相脱脱手下大将之一。 “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马寻心动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能去要。你回头帮我问问,该怎么训犬、养雕。” 常茂认真点头,随即谄媚说道,“舅舅,我和汤鼎说好了,明天去堵礼部尚书的门。” “胡闹!”马寻没好气骂道,“我被禁足了还不够?你再惹事,帐还算我身上!” 常茂就心里明白了,不能去堵礼部尚书的门。 随即常茂继续说道,“舅舅,要不我再给你找两匹马?你的马都太温顺,只能平时骑,当不得战马。” 对于眼前这位舅舅,常茂是真心亲近,不比亲舅舅差。 本来就随和,对他们常家三兄弟又好。先前更是救了自家老爹,处处都护着他们。 这样的舅舅实在太难得了,更何况现在为了维护邓家的还直接跑去大闹,这样的舅舅要是不敬着,这天底下也没人可以敬了! (本章完) 第198章 怎么就德高望重了? 第198章 怎么就德高望重了? 马寻护短,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但是这些人也觉得先前还是低估了他,没有想到他会护短到如此地步。 不过也有人觉得他无非就是仗着皇帝皇后的宠信,所以才会如此行事跋扈、猖狂无礼。 可是不管怎么样,马寻现在被禁足了,也没人再多提秦王妃到底该选谁了。 徐国公被禁足在府看起来是没有人反对了,只是文官再提这事情,估计大曹国公和小曹国公就要动手了。 一些淮西人可都是在摩拳擦掌,谁要是再提这事,真就是不死不休了。 禁足在家的马寻还是比较开心,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的好、穿的暖,还不用干活。和刘姝宁说说话,研究研究医术,别提多自在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倒是越来越急,因为根据朱静茹和朱静娴的观察,她们的舅舅除了和舅母例行的散步,就是喂驴、看医书。 常茂送去的雕和狗都给还回去了,那小子是真的没有听进去一些话,王德他们还屁颠屁颠的将心头肉给送了过去。 “娘,我看舅舅的禁足也差不多了。”朱标放下碗筷说道,“我和婉儿大婚,舅舅该出面。” 马秀英就说道,“你弟弟们也都要回来了,先给你舅舅继续禁足。我看他是乐不思蜀了,这人没皮没脸。” 朱元璋不能顺着话说,只能叹息,“先前觉得他和咱们不亲近,处处守着礼节。现在想想,就不该处处顺着他。他那性子太懒散,又不愿意做事了。” 马秀英不满的看向朱元璋,她的宝贝弟弟可是受了大委屈。 本就是谨小慎微的老实人,要不是把他逼急了,能是那么大闹吗? 好不容易才亲近些没有总是将自个儿当外人,现在又是一下子打回原形,估计心里有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朱标有些得意了,“还是婉儿聪慧,每天都去和舅母说话。舅舅对爹是有意见了,可是还认我这外甥。” 看着这拱火的好大儿,朱元璋气的不轻,但是无可奈何。 马秀英就颇为欣慰,“婉儿还是识大体,有这么个贤惠的媳妇,你少了好些难处。以后管着你弟弟们都用不着你和婉儿出面,你舅舅去做事就行。” 朱元璋连连点头,小弟就算是再维护老二几个,也不如维护着标儿多。 不过朱元璋随即关心问道,“你舅舅真要是禁足之后不愿出门怎么办?我看他是看书看傻了,又琢磨医术了吧?” “你才看书看傻了!”马秀英更加来气,“要不是你发邪火,他能捡起来医术吗?” 对于马寻的医术,朱元璋这一家三口是又爱又恨。 医术是能救人,不过够用就行。 堂堂徐国公、国舅爷,没事就研究医术做什么,多关心朝堂大事啊。 马寻要知道这些肯定无语,我的医术没那么厉害。 现在不继续补课,立马就露馅。 只是他说实话没人信,治病救人的例子一大堆呢。 说没医术谁信呢,这只是在自谦,这是他一向低调谦逊的性格。 朱元璋这一家三口在烦恼,马寻也有烦恼。 看着常婉带着朱静茹、朱静娴顺着梯子爬下来,马寻就吐槽,“从门口进来,谁能说你们了?” 常婉立刻说道,“舅舅,陛下的旨意还在呢。” “明天我就给梯子撤了。”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我在家里放个屁,宫里都能知道。” 朱静茹就连忙讨好说道,“还是舅舅心疼我,连梯子都没舍得撤。” 马寻心烦的摆手,外甥女天天跑去隔壁,然后爬梯子过来,也是辛苦她们了。 劝了也没用啊,她们是陪刘姝宁说话,生怕她多想。所以为了自家小孕妇,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话音刚落,几声重重的落地声传来。 不用看,常茂那几个小子都是从墙上跳下来,梯子是多余了。 王德就先跑了过来,“舅舅,给你抓了两只细犬。” 细狗可是好东西,二郎神身边的那只猎狗哮天犬的原型就是中国细犬,这也是最为常见的护卫犬和狩猎犬之一。 马寻仔细看了看,说道,“我不会养狗,我家里这些人也不会养。” “回头我让府里人过来。”王德就大大咧咧的说道,“舅舅,这可是好狗,你看看这头、这脚,这尾巴,以后驯一驯肯定能打猎。” 王德精心驯养的几只成年猎犬就不要了,毕竟这小子好不容易才养大的狗,哪能夺了小辈的心头好。 但是这些小狗嘛,还是可以留下来的。 邓镇就小心翼翼的打开食盒,“舅舅,我娘炖的鸽子汤。” “回头替我谢谢你娘。”马寻也不客气,直接打开食盒随即说道,“就是回去说一声,近些天准备去去油脂,我准备吃清淡些。” 邓镇连忙点头记下来,随即又说道,“舅舅,过两天我没法子过来了,得回老家祭拜我祖父、伯父。” 马寻微微点头,“应该的,这一趟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护送你娘回去?” “我带着弟弟们回去。”邓镇就说道,“娘说了,让我们把老宅修缮,祖坟再修一修。” 常茂似乎感觉到了压力,他的舅舅可能要被抢走,“舅舅,我爹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不回来才是怪事。”马寻忍不住吐槽,“你姐女红本来就不好,这几天在家里歇着绣绣嫁妆比什么都强!” 要是其他人这么说常茂肯定急眼,虽然他时常觉得自己的姐姐霸道、凶悍,可是外人不能说啊。 只不过舅舅说了,那也是实话实说。 不过常茂还是有其他理由,“我姐就是知道女红不好才天天过来,舅母女红厉害,两位公主现在也在帮忙,这多好。” 马寻一时间无言以对,常婉现在每天跑过来的理由还真的无懈可击。就是女红不好,想要刘姝宁这个便宜舅母帮忙绣嫁妆。 朱静茹和朱静娴这两个小姑子也都被叫来帮忙了,还能给她们拦着不成? 马寻指了指天空,“明天大概是要转阴了,你们也都别过来。我早上起不来,下午还要午睡。” “旺财喜欢和我们闹啊。”常茂就有其他理由,“你睡你的,我们玩我们的。” 这死皮赖脸的德行,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马寻现在被禁足在家,淮西的这些小子们有事没事就朝着隔壁的常家跑,然后翻墙爬梯。 别看徐王府的大门紧闭,还有一些禁卫像模像样的守着,一切都是皇帝在重罚马寻一般,可是府里热闹着呢。 常家三个小子每天军训之后肯定过来,邓镇每天至少要送一趟饭菜,今天是王德、明天是汤鼎,后天就是徐允恭、王威等人了。 就算是李善长的儿子李祺也都跑过来了一趟,那叫一个亲热,还说李善长准备好了酒宴,就等着马寻解禁后过府一叙了。 老江湖的李善长可是找到了理由,那是马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要聚一聚。 那肯定早就开始准备了,就等着马国舅大驾光临呢,到时候韩国公府才算蓬荜生辉。 马寻是被禁足了,不过淮西勋贵这些人家的小辈跑的更勤了,常茂就差收门票、排队了,毕竟谁能来马寻的家,得先去他郑国公府报到。 马寻也无奈,我才二十出头,现在怎么就朝着‘德高望重’的方向发足狂奔了呢? 即使是先前大闹午门,有些文官或许觉得他跋扈,会觉得他护短没有远见等等。 但是要说私德方面,大多数人还是称赞的。 为人至孝,极重恩义,而且还是那种知晓民间疾苦、处事公正的。 爱兵如子不说,还不许滋扰百姓,偏偏又是喜欢行医用药、劝人向善。 我这二十二的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都八十二了。 这要是岁数再长一些,那可如何是好啊! 就像现在这些淮西的小辈们,家里一听说是来马寻这里,那是无比赞同。即使是徐达的妻子谢氏,现在也不反对徐允恭有事没事过来。 不只是因为马寻的身份,也是觉得跟着马寻,总能学到一些好。 郁闷的马寻喝完汤,直接甩手朝着书房走,和这些半大小子没什么话题可聊。 看着马寻背着手从书房路过,常婉笑着说道,“舅母,我看舅舅又是烦常茂了。” 刘姝宁也有些发愁,“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那么大的瞌睡,一天至少睡六个时辰。我看这是吃饱了,又说春困秋乏该打盹了。” 小孕妇都没那么大的困意,偏偏是马寻整天睡不醒。 朱静茹就赶紧问道,“舅舅还是在生父皇和母后的气啊?” 刘姝宁赶紧说道,“哪有的事,别瞎想。” “我看舅舅就是在生父皇和母后的气,母后让我带口信,舅舅就嗯嗯啊啊说知道了,也不给个回信。”朱静娴就吐槽说道,“说他不生气,我才不信。” 刘姝宁也不好说什么,身边不少犟种呢。 马寻的气性大,皇帝和皇后也都气性不小,这几个凑到一块好的时候很好。但是生气了,那就是真的气了。 关键是帝后有些时候是生完气就算了,马寻就时常有些后劲。说他心思敏感也好、说他小气也罢,有些事情都记在心里呢。 德高望重的马寻到了卧室直接蒙头就睡,徐蛾小心的给马寻整理好被子,也愁的厉害。 说老爷在生气吧,好像也不是,这些天在府里逍遥着呢。 说他不生气吧,怎么看都不像,这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殿下回个准话了。 (本章完) 第199章 我成了烫手山芋 第199章 我成了烫手山芋 被禁足在家的马寻怡然自得,一点都没有被皇帝、皇后处罚的不安和焦躁。 刘姝宁多少也有些宅女,帮着常婉绣绣嫁衣,和朱静茹她们说说话,不知道多自在呢。 只要吃喝管够,这两人好像对于出不出门也不太在意。 对于马寻来说这反倒是好事,见不到外人还不用管事,这日子才是真逍遥。 可是就在马寻安然度日的时候,徐蛾匆匆赶来,“老爷,秦王殿下刚回京,跪在府外哭。” 本来在打瞌睡的马寻一蹦三尺高,虽然有些少年人少年老成,可是更多少年还是冲动容易上头。 理解归理解,可是我的好外甥,你不能这么坑我啊! 马寻怒气冲冲的冲到家门口,“你是嫌我麻烦不够大,还是怪我没死在午门?” 虽然隔着门,但是还能听到朱樉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进去!舅舅,是我!” 马寻更加恼火,“你回京了不去奉先殿祭拜先祖,不去拜你父皇母后,你到我这来哭,是觉得我过的太好看不下去?” 朱樉拍着门喊道,“舅舅,我是老二!” 这孩子没法子说了,马寻已经心如死灰,“跪我门口,你等着明天早朝文武百官弹劾你我!朱樉,我哪天死了不能封王,肯定是你害的!” 马寻真是被这混小子气的不轻,你来不要紧。回京后先去祭拜祖先啊,直接跪我门口叫什么事情? 还好现在京城上下知道这位秦王来哭的原因,要是哪天老四带着老婆孩子跪我门口哭、诉说多年委屈,我是开门还是不开门、我是见还是不见? 不对,老四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真要哭也只能去孝陵哭。 以我和常家的关系,真要是朱允炆那小子,得先收拾了我才能安心去对付宗室,这又给老四多了个理由。 骂完了马寻转身就走,这老朱家还真的是出情种,随了根。 朱元璋暂且不说,老四也一个样。历史上的潭王朱梓、湘王朱柏,也都是在自焚的时候带着王妃。 历史上情种皇帝不少,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朱家的多。 看到马寻还是气鼓鼓的,赶来的刘姝宁就劝道,“夫君,秦王殿下一向淳朴。” “他不是淳朴,是藏不住事、做事全凭好恶。”马寻就更加来气了,“眼看着都要成亲的人了,做事还这么莽撞。” 刘姝宁一时无言以对,不过仔细想想,她的丈夫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现在这么评价朱樉就没问题,谁让那是晚辈呢。 常婉就劝着说道,“舅舅也不用生气,百官弹劾的是秦王殿下。” “他跪我门口,外人怎么说?”马寻就郁闷无比的说道,“是不是该弹劾我不遵君臣之道,是不是又要说我这个外戚跋扈总是掺和皇家的事情?” 这一下常婉也无言以对了,马寻的那些担心不是没道理。私下里行家人礼没事,你秦王现在跪在徐王府门口,那就是大事了。 这小子还真的是做事太冲动太毛躁,一点都不考虑后果。或者说这小子,心里就根本想不到后果之类的。 常婉只能再次劝道,“舅舅,秦王用情至深,陛下不会责罚。” 常婉现在想想也都有些心有余悸,虽然知道朱樉和邓家的青梅竹马,只是没有想到朱樉这么冒失、直接。 马寻担心问道,“他不会是私下跑回来的吧?真要是这样,他就惨了。” “不是,是回来参加太子大婚。”常婉就赶紧回答说道,“太子先前说了,秦王想要回来给拦住了。” 这就好,马寻随手将医书盖在脸上继续打瞌睡,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那些文官憋着劲的弹劾我呢。 外戚,有些时候就是天然的被弹劾的对象。 对于朱樉的表现,马寻是气的不轻。 而朱元璋和马秀英现在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老二看着是没脾气,平时随意安排也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是涉及到亲事,这孩子一下子就炸了,他不是没脾气、不是没在乎的人和事。 太子大婚在即,该回来的人自然也都是回来了。 朱樉等在凤阳种田的皇子们回来了,在外练兵的常遇春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看着这员大将从墙上蹦下来,马寻吓了一跳,“常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常遇春豪爽说道,“上午就回来了,这才到家。” 常遇春随即对刘姝宁说道,“弟妹,去和敏儿说一声,弄些下酒的菜。” 常蓝氏就忍不住嗔怪说道,“小弟不会喝酒,你非拽着他喝酒。喝酒,这是什么好事!” 常遇春也只是笑了笑不反驳,马寻酒量一般归一般,多少也是会喝点酒。只是他对于酒比较挑剔,属于非美酒不喝,而且也是浅尝辄止。 常遇春大咧咧的坐下,笑着开口,“这事情你做的不错,我们这些人也不至于真担心妻儿被人欺负,只是家里没有主事的人,担心给坑了。就是事后出了口气,心里也不舒坦。” 马寻就直接说道,“倒也不一定是邓大哥,老二是我外甥。” 常蓝氏就忍不住责怪了,“小弟,你这性子要改改。别人做点事情就恨不得让人承人情,你做了事情偏偏不揽功。” “我怎么揽?”马寻反问,“这事本来就是为我外甥出头,怎么就是和邓大哥有关了?” 常遇春赶紧拦住妻子,“就是秦王殿下的事,和老邓没关系。” 别管马寻的话说的是几分真假,一个国舅和一个领兵的国公走的太近,好说不好听啊。 常遇春笑着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马寻回答道,“标儿成亲之后,我该带着老二几个回家种田。” 这好像没问题,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马寻还是要继续带着朱樉等人回凤阳。 这不只是让朱樉等人练兵,也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少年人了,不好一直都是在京城。即使他们没有其他心思,可是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从一开始就不给他们任何念想,让百官从一开始就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这更加安稳。 常遇春就笑着开口,“不琢磨打仗了?” 马寻瞬间来了兴趣,有些激动的说道,“常大哥,明年能和王保保打起来吗?” 常遇春则说道,“看大嘴什么时候打完明夏,他这边早点打完,打和林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要不然的话,估计得晚点。” 现在的大明有能力多线作战,打四川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看看大明的一些部属就知道了,汤和、傅友德分别领军就足够了。大明七大国公当中五个擅长打仗的都没出动,也就是邓愈帮忙安排筹饷搞后勤。 倾尽全力根本谈不上,要不然就是徐达、常遇春或者李文忠挂帅了。 打和林、打王保保,那才是最重要的。 打完了明夏,大军就要挥师北上了,到时候就是精兵强将直接出击了。 马寻摩拳擦掌的说道,“虽然汤大哥初战不利,不过我觉得今年肯定能打下来。明年我跟着北上,我得建功立业!” 常遇春笑着点头,忽然问道,“你打算跟着谁?” 马寻摆出倨傲的态度,得意的说道,“看呗,看你和徐大哥开出的价码。谁给我安排的事情妥当,我就跟谁去打王保保。” 常遇春点头,忽然说道,“那你去找天德,不过依我之见,天德也不愿意带你。” 常遇春这态度是马寻始料未及的,要知道年初的时候他还是香馍馍,都是大家在积极争取。 马寻不高兴了,“那我跟着保儿,我是他舅舅,他总愿意带着我吧!” “保儿?”常遇春嘲笑说道,“他跑的比谁都快,他才不愿意带你!” 什么个情况? 我被禁足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我都反应不过来了! 前年也好、去年也罢,哪怕是今年年初,大家提起打和林都是默认的抢马寻。那时候只等着马寻有了子嗣,然后就可以随军出征。 那时候就是看徐达和常遇春争,李文忠就算是开口了大家也只当做没听见。至于邓愈、冯胜等人,都没有开口去争取的机会。 马寻忧心忡忡,“常大哥,怎么就不愿意带我了?” “你有了子嗣,你现在又和上位有了心结。”常遇春直白说道,“你到时候跑了,我们可交不了差。” 常蓝氏和刘姝宁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马寻不乐意了,“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我要是跑了,那不是动摇军心了?” 常遇春不给面子的说道,“没打之前肯定不会,打赢了你说不定就跑了。” 马寻更加不高兴,“我妻儿在京城,我能跑去哪?” 常遇春更加不客气了,“那谁知道!听闻前年你送太公回乡的时候,就是打算安葬了太公就云游四方。等弟媳生完子嗣,你对皇后有了交代。你真要跑了,那也说不准。” 常蓝氏点头就算了,刘姝宁居然也点头,居然认为常遇春说的有道理,这上哪说理去? 什么时候产生的误会,让你们都觉得我喜欢在外面流浪? 常遇春就继续说道,“我们不敢带你,怕交不了差。你姐夫、你姐估计也不敢放你出去,你性子太执拗,稳妥点才好。” 无语的马寻琢磨了半天,好像明白了,“常大哥,你是说客吧?” 常遇春淡定的喝了口酒,我还真是在上位那边得了任务。要不然你整天窝在府里生闷气,谁知道你现在在琢磨些什么呢! (本章完) 第200章 不会说话就出去 第200章 不会说话就出去 马寻有些鬱闷,实在是世事无常,他这个香饶饶成了烫手山芋。 鬱闷归鬱闷,不过马寻也没打算改变什么,谁都是有脾气的。 再说了,现在也不急看去打仗,有些事情自己就算是想得再多也没用。 毕竟是涉及到决定性的战役,就算是朱元璋这样强势、在意亲族的皇帝,也不可能一意孤行。 “怪不得给我禁足半个月,正好算准了標儿大婚。”马寻非常鬱闷,“禁足刚解除,我就要去忙不少事情。” 刘姝寧就劝著说道,“其他事情咱们暂且不说,太子和婉儿对你可是敬重著。就算长辈们有些,也不该对小辈们发脾气,更何况还是终身大事呢。” 马寻有些多疑了,“是婉儿给你灌的迷魂汤,还是静茹、静嫻在你耳边嘀咕?” 刘姝寧笑著给马寻取来朝服,说道,“我说的不只是朝廷礼节,也是人情世故。回头等太子和婉儿大婚之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他愜气不嶇气的暂且不说,朱標和常婉的大婚不能耽搁。 这不只是朝廷大事,这也是小辈们的大喜事,哪能当个不识趣的长辈呢。 马寻哑然失笑,隨即捏著刘姝寧的下巴说道,“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都敢打趣我了。” 刘姝寧笑盈盈的看著马寻,“还不是夫君惯的,我才这般放肆。” “这就挺好。”马寻还是非常开心,“真要是木头人一样就没意思了,咱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相敬如宾是好,就是太客气了没过日子的样。” 刘姝寧微笑点头,有些大户人家是什么样子她多少知道些。 有些讲究的人家,女子嫁过去之后真的就是木头人一般,一举一动都要恪守礼数。 紧闭了半个多月的徐王府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为什么是半个多月,当然是有人自由发挥不愿意出门。 牛不喝水强按头,可是有些倔牛的脑袋按不下去,那只能听之任之。 並不显怀、穿的也不少的刘姝寧一副走不动路的样子。 常家那三个小子咋咋呼呼的在前面开路,生怕有人衝撞了他们的舅母,徐蛾也是小心翼翼的扶著。 这姿態就是无敌了,刘姝寧有身孕的事情本身就不是秘密,虽然没有『大肆宣传”,不过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刚到皇宫,朱那叫一个殷勤,“舅舅,舅母。” “你是没事做吗?”马寻就奇了怪,“你皇兄成亲,你这个秦王不该是领著皇子们去称贺行礼?” 朱楼自然的牵著旺財,一脸不要钱的諂媚笑容,“事情可真不少,我昨天就盯著他们了。皇兄又安排了礼部的人去教授礼节,岁数几个小的在学,我早会了。” 看到朱楼还要开口,马寻就说道,“当著邓家丫头我说过一回,我当你的面也说一次。你俩的事情算是我去討的恩情,你俩但凡以后做出混帐事,我肯定抠了眼珠撞死在你秦王府门口。” 朱楼连忙討好,“舅舅说这些做什么!我就是再不贤明,也不至於让您蒙羞!放心就是,我肯定踏实过日子。” 马寻盯著朱楼看了一会儿,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你真要是瞎胡闹,我不死都得死!我的性命就算是绑你两口子身上了,知道吗?” “舅舅肯定长命百岁!”朱连忙说道,“其他几个我不敢说,我肯定不惹您生气,不让您为难。” 朱楼哪里不明白啊,马寻是冒著极大的风险大闹了这一次。 以后他真要是闹出来什么事情,或者是对储君的位置有心思,那只能是马寻用性命去绝了朱的『前程”。 在如今这个年代,名声有些时候就是大过天。 马寻对朱楼、邓氏说的那些不是嚇嘘人,而是到了有些时候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到了小院,李贞就笑著抱怨,“还以为你在嶇气,连我也不认了。” “姐夫,说这些做什么。”马寻就笑著抱怨,“我就是再是非不分,也不至於对您有牢骚。” 李景隆跑了过来,直接去抢朱手里的韁绳,“舅爷爷,我带旺財去玩。 “你少惹旺財!”朱楼將李景隆挤开,“旺財最近辛劳著,让它歇歇。” 这油光水亮、肥体壮的驴最近確实是有些操劳,不过可惜只有动静,暂时还没有看到什么成果,让人不免失望。 好在也不用太过担心,旺財勉强才算是进入青年阶段,这没什么影响。 李贞就笑著开口,“你本来就不爱来宫里住,现在算是给你找著了理由。” 马寻只是嘿嘿在笑,这还没办法反驳,有些事情大家都心里清楚。 没有闹出这些事情之前马寻就不爱来宫里住,现在给他找著了理由,那更是可以趁著现在可以耍性子的机会不来皇宫。 “我回头就带著老二几个回凤阳,地里的事情还有不少。”马寻就说道,“兵还要练,我还想打仗。 李贞笑著点头,隨即提醒,“你爱回凤阳就回凤阳,没人管你。不过我可和你说了,走之前和你姐说说话,要不然她想的多。” “和我姐有什么关係。”马寻就说道,“真要是不高兴了,我能来宫里?” 李贞也不再多说什么,亲戚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常走动才是真亲戚。 而亲人之间有些时候將事情在心里不说,慢慢的就真的有了隔阁。 有些事情还是和往常一样,比如说在小院聚一聚。 可是朱楼几个小心翼翼的在观察著气氛,朱標也是在笑著热热气氛。 “小弟,我看你好像是胖了些。”朱元璋笑著给马寻夹了个鹅腿,“就是又黑了些,说了不要在太阳底下打瞌睡。” 马寻就抱怨著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我这人晒黑了养不白。和我姐一样, 皮肤不算白净。” 马秀英不高兴了,“我怎么不白净了?” “哪里白净了?”马寻朝著刘姝寧努了努嘴,“她白净,稍微养一养就白了。你多少年也没晒太阳,也没见著多白。” 马秀英看了看马寻,隨即说道,“你是晒黑了,我是岁数大了成了黄脸婆。 ” 要说著急的还是朱元璋,小弟和他现在是真的『见外』了,看著亲近,只是保持著距离。 不过仔细想想还算好,这小子就是再见外,还不至於不认他姐。 马秀英也算是欣慰,小弟还是没多少改变,也就是对重八见外一些罢了。没多大的事,认姐姐、认外甥,这就行。 “標儿后天大婚,过个五天我带老二几个回凤阳。”马寻吃完鹅腿后说道,“他们几个不种完这一季稻子就不能再回来,总要知道庄稼是怎么长的。” 李贞开口说道,“是这个道理,到底多少时间养成一季稻子,有多少收成, 他们得知道。现在这时节又要放些水怕涝了,得勤劳些。” 马寻有些嫌弃的说道,“吃的不少,还挑嘴。等他们种完一季稻子知道有多少產出了,就知道百姓生活多不容易。” 朱元璋非常认可,“就他们平时那德行,一家人种一季稻子也经不住他们一顿糟蹋。” 小孩那一桌的只需要埋头吃饭就好,说什么就听著,反正也没什么发言权。 马寻看向马秀英,认真说道,“姐,我可是在帮你办事。” “怎么是帮我办事?”马秀英笑著问道,“老二他们就不是你外甥了?” 马寻被嘻了一下,隨即说道,“那算是帮我自己办事,不过我不在家里头, 姝寧可就交给你了。她有身孕想的多,你得照顾好。” 马秀英眉开眼笑的说道,“这用得著你说?” “怎么就用不著我说?”马寻正色说道,“她不像你,她温婉贤惠、又善解人意。你就是不看在我面子上,看她肚子里的是你侄子,你也得多关心。” 朱標立刻插话说道,“舅舅,这话就不对了吧?舅母本就是知书达理的性子,家里井井有条可都是舅母在打理,你可没管过事。”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话?”马寻就指了指朱楼,“你可还没成亲,要是再多嘴你去和老二一桌。” “舅舅。”朱標笑看抱怨,“我说实话你还不乐意听,家里的事情本就是舅母在打理。” 马寻不理朱標,对马秀英说道,“那可是你亲侄儿,你得对爹有个交代啊。 我不在家,总之別委屈了姝寧。” “行。”马秀英装出无奈的样子,“你不愿她住宫里,我让你外甥女天天过去。” “也不是不能住宫里,偶尔接过来住住。”马寻就说道,“总之她想的多, 心思多,估计过些天有些黏人。我要是跑回来了,她要是耍点性子,你得让著。” 朱元璋不乐意了,你媳妇怀孕,凭什么我媳妇受气,“就你媳妇金贵!” 李贞先开口了,“小弟是郎中,不比你懂得多?” “我马家书香门第,又是最擅教书育人,小弟说的怎么就不对了?”马秀英横眉立目,“你不懂就听著,听不惯就出去!” 朱元璋气的直喘粗气,“寻常人家的媳妇怀了孩子,该下地也下地。你有身孕,不也登城楼守城吗?” 马秀英更加不高兴了,“我那时候有的选?元军围城,我不守城怎么办?你出去打仗,怎么没给韃子都打完,留著我带著老弱妇孺、残军败將守著和县?” 马秀英隨即看著刘姝寧,掩饰不住的喜爱,“我弟媳好,得仔细些,我马家传的法子才管用!” 第201章 老朱家祖传的託梦 第201章 老朱家祖传的託梦 洪武四年四月二十六日,马寻一身朝服、打开圣旨。 “昔君天下者,必重后嗣。为丞民主,皆选勛德之家贞良女子以媲之。” “朕子標年已长,以尔常氏,实朕功臣郑国公长女,相结为亲,今吉日在期,所宜先正其名,特以册宝命尔为皇太子妃。敬慎內仪,相以正道,用永於家邦。” 常婉恭敬接受册宝,隨后在李贞和马寻的护送下前往奉先殿行謁告礼。 朱元璋和马秀英眉开眼笑的,好大儿成亲了,这两位早就迫不及待的升座了。 看到李贞和马寻带著常婉来了,朱元璋和马秀英更加开心。 常婉规规矩矩行八拜礼,这算是正式完婚了,帝后受礼就是认了这儿媳妇。 “小弟,一会儿隨意见见人就行。”马秀英开始心疼儿媳妇了,“那么些人,光行礼就累著了。” 朱元璋有些尷尬,因为按照礼制,常婉还是要去各位皇妃那里行四拜礼。 “太子。”马寻本想说朱標带著过去就会,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臣领旨。 朱標这时候忙著呢,朱领著皇子、勛贵子弟在到处磕头呢。皇太子纳妃, 礼仪只比立皇后降半格,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社稷大事。 不过马秀英的担心也是多余的,朱元璋的那些妃嬪哪个不知道太子的地位特殊,自然也就明百这位太子妃的地位了。 更何况大曹国公板著脸,徐国公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真要是哪个不开眼的皇妃在常婉面前摆架子,皇帝的姐夫、皇后的弟弟可能要先发难。 毕竟皇宫里没秘密,李贞和马寻到底能不能在皇帝的家事上开口,大家都心里清楚。 等到常婉拜完皇妃,马寻笑著说道,“你去升殿,我和你姑父可就算是可以歇歇了。” 常婉落落大方的说道,“最初喊舅舅,总是觉得有些早了。现在又不改口, 怎就是觉著没成亲呢!” 李贞就笑著说道,“你喊他舅舅,那可不是隨了標儿。你现在该如何叫我?” 常婉立刻开口,“姑父,侄媳妇一会儿可是要討赏钱。” “你倒是和標儿登对。”马寻由衷感慨,“他脸皮更厚,倒是自来熟。你去忙,我和你姑父回去喝茶。见著你舅母就施个恩,別让她总行礼。” 常婉就笑著说道,“舅舅放心,舅母这时候估计是跟在母后身边。” 马寻扶著李贞,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先回小院。 朱標、常婉需要升殿,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是各自升座接受子女、百官贺拜。而李贞和马寻现在算是忙完了,他们可以偷懒了。 李景隆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爷爷,舅爷爷。” 李贞连忙抱住李景隆掏出手绢给孩子擦汗,“朝上的事情忙完了?” 李景隆摇头说道,“二表叔说了,一会儿还要去给大表磕头,我回来討口水喝。”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在宫里没地位都不许喝水呢,这人来疯的小子现在不知道多开心,也就是黏著李贞,喝水都要他爷爷餵。 皇宫里喜气洋洋、一片忙乱,小院这边则是“岁月静好”。 李景隆喝完茶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开心著呢。 李贞看了一眼马寻,问道,“还和你姐夫在嶇气呢?” “愜什么气?”马寻矢口否认,“这有什么好气的?” 李贞就笑著开口,“你姐夫不像你是个读书人,他家里头也是种地的,说话直来直去就难想著別人。现在是皇帝,以前还是个吴王,身居高位多少年了,说话就霸道。” 马寻连忙说道,“大姐夫,我明白这事。他算是好的,总还是关照我。有些人有了权势地位,不要说对小舅子了,在家里头对爹娘、妻儿都是颐指气使。” 李贞点头,隨即又说道,“你姐夫那张嘴就是不饶人,他对外人如此,对自家人也这样。总以为自个儿是对的,几句话聊的不好就急。” 马寻就乾脆说道,“我能对他气什么?他在意我姐就成,对我也不错。端人饭碗受人管,我给皇帝说几句算什么。要是给地主种地,骂的更难听。” 李贞指了指马寻,“你啊,到底是读书人。道理都明白,人情也知晓。就是和你姐夫一个样,死著。我也懒得说你们,岁数大了再嶗叨,该惹你们嫌了。” 马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俩就没把我当弟弟,我看是当儿子了!有这么管著的吗?有这么安排的吗?我看蓝玉都比我自在。” 这一下李贞也不说话了,因为他有些时候不自觉的就是將朱元璋看作是孩子,主要是岁数差了太多。 而朱元璋和马秀英也好不到哪去,相差將近二十岁呢,自然有些时候不自觉的就是觉得马寻是孩子。 马寻继续吐槽,“还有標儿,越来越没大没小。现在成亲了,我看他过不了几天该揽著我肩膀说话了。” 李贞听不下去了,“越说越没个数,標儿什么时候不敬重你了?是你自己喜欢瞎琢磨人,偏偏怪其他人。” 马寻嘿嘿一笑,隨即继续晒太阳、睡懒觉。 春困秋乏,过些天我又要下地干活了,不得现在好好的休息休息啊! 太子大婚持续三天,总算是结束了。 乾清宫里还是非常热闹,还是像以前一样开了两桌,朱楼等人还是小孩那一桌。 马秀英笑著將鹅腿都夹给常婉,“你舅母现在吃不了油腻,都给你吃了。” 马寻指了指碗,“翅膀,她和標儿一人一个,比翼双飞。” 朱標立刻起身夹起鹅头,“姑父不吃鹅头,那就给我爹了,这是一家之主。” “他是皇帝,那就是祖宗之位。”马寻阴阳怪气说道,“標儿以后当了皇帝,我和你姑父肯定先跪的规矩。”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標儿大婚的时候,我看你行礼不也是顺畅著吗?” 马寻默默的吃鹅,偷鸡不著蚀把米。打趣朱元璋没得逞,反倒是被调侃了。 常婉对於这气氛觉得有些熟悉,也觉得陌生。她家里头有些时候就是如此, 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虽然先前也听朱標说起过,可是现在再看看情形,帝后的感情、皇帝的宗族,还真是不一般。 现在有些淮西人家都觉得是富贵起来了该有规矩,只是在乾清宫里根本没有那些规矩。 马寻看著马秀英说道,“姐,这两年你可別催著標儿和婉儿。” 朱元璋就先急了,“成家了,怎么就不该急著给我添个孙子?” “岁数不合適。”马寻就说道,“婉儿倒还好说,標儿这才十七,过个两年也不碍事。” 朱元璋更加不乐意了,“怎么就不碍事了?我看你是小心眼,指望你姐带侄儿是吧?你成亲一年就有了动静,標儿怎么就要多等几年?” 要不说朱元璋这人有些时候没法说理呢,他和汤和能成为发小是有原因的。 有些时候不见得就是有其他心思,但是就能出口伤人。 李贞和马秀英也没说话,虽然他们不太认可朱元璋的一些话。不过也都觉得朱標既然成亲了,肯定是要早点有子嗣才好,这也是如今的普世价值。 “標儿要调养,婉儿要锻链,二十左右最好。”马寻就说道,“有些时候就是如此,岁数太大不好,岁数太小也不好。” 朱元璋忽然笑了起来,“当郎中的就是不一样,你说的那些有理。那六十多的老头有了子嗣,我爹娘五十多有了我,你如何说?” 马寻瞬间偃旗息鼓,朱元璋这都现身说法了,拿这些例子来说事,还有什么可说的! 马秀英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標儿和婉儿还是要调养,这事情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驴儿出生了我先带著,带个一两年正好能带孙子。” 朱元璋就在旁边点头,隨即板著脸说道,“婉儿,不是我拿著皇帝身份说事。你问问你姑父、你舅舅,我们家都是嫡长孙跟著祖父祖母。標儿先前也答应了,他有了儿子先放在他娘跟前养。” 得,又提起这事。 反正朱元璋和马秀英在这件事情十分一致,即使是再宠朱標,嫡长孙也得放在他们跟前养著。 朱標只能给常婉使了个眼色,当初一不小心就著了道、落了口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常婉立刻开口说道,“父皇,儿媳岁数还小,也不知如何养育子嗣。真要是有幸为太子添了子嗣,肯定是要劳烦母后教养。” 朱元璋和马秀英眉开眼笑,儿子表態了,儿媳也表態了,大胖孙子指日可待,以后就养在跟前。 朱元璋得意洋洋的说道,“標儿大婚那天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爹。他说我孙儿肯定是大英雄、大豪杰,以后孩子就叫雄英!” 其他人齐齐无语,这梦是不是早了点? 再说了,字辈不是擬好了么,朱標这一支是『允文遵古训”,怎么就直接搞了个特例。 不讲字辈也就算了,还不讲五行相生了? 马寻更加无语,你们朱家是真的祖传的託梦。 马秀英和李贞也无语,因为朱元璋可没少梦到他的爹娘。 当年梦到了爹娘、二姐,大哭一场后醒来,立刻写信去让人送去杭州,生怕李贞在外头过的不好。跟著亲儿子在一起不好,非得是跟著小舅子在一起才是真的好! 只能说朱元璋这人控制欲太强,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他都想管著! 第202章 看家大將军 第202章 看家大將军 太子大婚,这自然是社稷大事。 在这桩大事结束后仅仅五天,长江边再次锦旗招展起来了。 太子大婚后的第一个公开行程就是送秦王等宗室出城,朱楼等人要继续回凤阳种田、练兵。 李善长是有些失望的,都说了想要邀请马寻过府一敘。结果那小子被禁足结束后就去了皇宫,等到出宫之后就是护送朱等人回帝乡。 想要聚个餐、聊一聊,想要解除一些误会、拉近一下关係,怎么就没机会呢? “老二,你要是不管好弟弟们,我可饶不了你。”朱標看著朱,认真叮嘱,“舅舅为了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別让他对你失望。” 朱连忙说道,“皇兄放心就行,舅舅的恩情我记得。” 朱標笑著问道,“那就不记得我这个当哥哥的为你好了?” 朱討好著说道,“那哪能呢!皇兄放心就是,我肯定管好弟弟们!” 自家这位皇兄可是没得说,先是试著劝諫父皇,劝諫不了立刻就给舅舅传信朱楼觉得他的婚事没有起变故,舅舅自然是最重要的,然后就是母后和皇兄对他的保护了。 皇位? 皇位算什么! 朱楼本身对皇位就没什么念想,更何况皇兄以后当了皇帝,我还是秦王,还是有皇兄护看,那时候说不定更逍遥呢! 朱標看了不远处的马寻,小声提醒,“回去少在舅舅面前说父皇的不是,他俩现在都在嶇气。你不许煽风点火,要不然有你难受的!” 朱求饶一般的说道,“皇兄,借我几个胆也不敢啊!他俩现在在斗气,我才是最为难的!” 拍了拍朱的肩膀,朱標笑著说道,“行了,年底回来就该成亲了。务必懂事些,弟弟里头也就是指望你多帮我了。” 兄弟两个还在说话,忽然传来马寻的骂声,“谁让旺財驮的甲胃?” 朱守谦一下子了出来,“舅爷爷,是旺財非要驮,不许它驮就发脾气、瞎叫唤,只能让它驮了。都是舅爷爷的甲冑、兵器,它不许人碰。” 马寻这才熄火,“带著旺財先上船,上船之后就卸了甲冑。牵著它去船头吹风,这赖驴倒是文雅!” 朱守谦连忙去牵旺財,想要成为牵驴官可不容易,好多人都在抢呢,没点身份都捞不到这差事。 而旺財喜欢站在船头瞎叫唤也没什么好稀奇,它平时有事没事就叫几嗓子。 除了马寻和马秀英说它是噪声製造机,其他人就算是认可也不敢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没办法啊,马太公的拉棺驴,脖子上现在都掛著镶金、嵌玉的掛件,还是皇帝赏的。鞍子还是公主她们缝的,太子都给它梳过毛。 家里头的人也都知道了,马寻要是有儿子,小名就是『驴儿』。贱名好养活不假,这个“驴儿』因何而来也不言自明。 这可是皇后说的,旺財是自家人。 拉著马太公的棺柠回乡,载著刘姝寧进府,家里的一些大事都是旺財参与了。 安排好这些,马寻找到朱標,“老三也是不长进,过江多少回了,还是这么忙乱?” “回头我就打他。”朱狗腿子一般的说道,“是有些不长进,他怎么老是不注意好辑重跟进?” 打发走朱楼,马寻对朱標说道,“我带著老二回去,你可得在京护著你娘、 你舅母。” “舅舅,我娘用不著人护著。”朱標无奈的说道,“您就怕有人惹了她,她就怕有人欺负你。不是我说,我爹现在见了你们都怕。” 马寻不高兴了,“说的你娘像悍妇一样,像话吗?” 得,朱標只能认错。 朱家人也好、马家人也罢,都一个德行,有些人只能自己说。 朱標就觉得无语,我偶尔吐槽一下老娘,不高兴的就是老父亲和舅舅了。编排一下舅舅,爹娘就不高兴了。 倒是能编排一下老父亲,那时候老娘和舅舅帮腔不说,姑父说不定还要跟著踩几脚。 看著朱標和马寻在谈笑风生,一些文武官员心里不是滋味。 马寻大闹午门之后看似是被禁足了半个月,有些处罚看似是堵住了悠悠眾口可是依然不影响他是太子大婚时的副使,依然不影响帝后对他信任无比。再看看这些皇子们,秦王倒也罢了。 主要是这位储君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马寻亲近。 只是这一次徐国公要回帝乡了,不知道要回去多久。这洪武四年还没过半, 这位国舅爷可就闹出来了不少事情,也做了很多的事情。 希望他暂时离开,也是真心不要去管朝堂的事情了,要不然大家都吃不消。 登船了,马寻笑著衝著朱標摆手,一副『虎伏深山听风啸,龙臥浅滩等海潮”的样子。 这么说不准確,因为熟悉的人也都知道马寻没什么野心。让他离开京城,他只会觉得欢天喜地,这是挣断了锁,可以逍遥自在了。 骑著马的马寻跑在前面,朱棣追了上来,“舅舅,我才是前锋!” “前什么锋!”马寻不耐烦的说道,“以后有你要打的仗,现在急什么!” 朱棣就不太高兴的说道,“舅舅,我可不傻!等你跟著徐大將军、常大將军打了韃子,我们能去哪打仗?” 朱棣这样的观点也正常,大明上下都非常自信,大明一路走来经歷了不少恶战。 现如今更是兵强马壮、所向披靡,环顾四周都没什么实力相当的敌人了。 马寻就说道,“怎么没仗打?以后剿匪,镇压小股叛乱,这就不是打仗了? 等我们灭了元廷,草原上必然还有各族部落,不还得是你们去打!” 这话也没问题,因为以后確实还会有不少的仗要打,只不过谈不上是大兵团作战,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决战了。 朱稠也追了上来,“舅舅,这一回到底是我们练兵,还是你练兵啊?” 马寻也不尷尬,“你们才多大,就急著上战场了?我岁数正好,我去打仗不是应该的?” 朱棣就急了,“舅舅,你们都把仗打完了,我们怎么办?” 不只是朱棣在看急,朱稠也不免有些担心。 徐达大將军、常遇春大將军等人倒也罢了,现在还有个舅舅,他们这一辈的人是要打两三代人该打的仗啊! 马寻厚著脸皮说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你们长大了就有你们该做的事。” 总之就是谁也別挡著我上进,就是外甥们都不行。 我得突击训练、持续的提高,我需要提升一些军事素养,这样才好跟著些徐达或者常遇春出征。 再次回到凤阳,很多的事情好似也没什么变化,该种地的种地、该训练的时候训练。 只不过马寻现在算是针对性的在训练了,中都留守司有特殊的定位,所以不好轻易调动。 上十二卫的天策卫和龙骤卫给调到了凤阳,归马寻节制了。 天策卫指挥使是郭德成,龙骤卫的指挥使是陈清。 这两人有著一些共同之处,陈清也是比较早追隨朱元璋的將领,是那种格外悍勇的將领,极其擅长打硬仗。 “舅舅,这是给皇兄的兵马吧?”朱楼忧心的,“这么一来,您肯定是打不了仗了。” 马寻也忧心,“留守司现在归我节制,现在还打著让我练兵的旗號让我替太子掌兵。再加一个卫,那就是东宫三卫了。” “舅舅先前可带过羽林卫,京卫那边的关係可不浅。”朱楼就幸灾乐祸起来了,“舅舅,父皇肯定是不想你出去打仗。” 朱和朱棣也有些幸灾乐祸,旁边的朱守谦都乐开了。 这些天马寻没少让他们下地干活,这些宗室藩王可累的不轻。报復肯定是不敢,可是现在看到马寻鬱闷,他们就开心。 朱指著圣旨,说道,“这是皇兄的字,要么是他代笔的,要么就是皇兄也不想你出征。” 这一下马寻鬱闷的无以復加,皇帝和太子都是这意思,不用想了,皇后肯定也是这样的想法。 朱棣忽然说道,“舅舅喜欢当大將军,父皇和母后就给你兵马。其他的大將军都出去打仗,舅舅这个大將军只负责看家。” 朱扭头隨即助跑,在他凌空一脚端过去的时候,朱老四已经灵活的闪开了。 逗我玩呢! 给我兵马,又不让我打仗,我这大都督府右都督真成了摆设、成了吉祥物, 以后只能负责检阅、搞赏大军了? 马寻隨即恶狠狠的对朱楼说道,“我得操练你们了,不给你们练出来,不拿出真本事,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出征!” 朱就问道,“舅舅,除了练兵就不做其他事情了?中书省的事情真不管啊?” “不管,我就负责到你们种田、练兵,朝堂的事情与我无关。”马寻决定再次发愤图强,“老二,这些天盯著老三和老四,敢偷懒就揍他们!” 朱苦著脸点头,其实他接到了密令,旁敲侧击的去打听打听消息,儘可能的劝一劝。 战场凶险,尤其是去打王保保,能不去就不去。朝廷兵多將广,用不著你这个国舅去打仗。 爭取爭取,马寻觉得自己虽然『识大体”,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想轻易的放弃。 第203章 办些正事纳个妾 第203章 办些正事纳个妾 马寻这个国舅爷带兵的宗旨是什么? 那肯定就是令行禁止了,是军队必须具备著极强的执行力。 再说战场上的杀敌本事,他看起来也不是非常强调这些,因为龙骤卫和天策卫本身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將士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是大明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之一。 所以马寻就格外强调阵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大炮巨舰时代的战列线,是要抢t字形呢。 一身甲冑的郭德成来到马寻身边,“国舅,咱们就只练重弓和火?” “怎么能只是重弓和火呢,这不是还有火炮吗?”马寻就严肃开口了,“三哥,你是觉得让將士们荒废了杀敌的本事?” 郭德成也不隱瞒自己的想法,“是有些荒废了,咱们军中现在只练火器和重弓了。” 大明军队当中的火器非常普遍,可是更多的还是將这些使用火器的將士分配到各个卫所。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明,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全都是火器的军队。 马寻指著眼前,说道,“我知道这么做有利有弊,只是大军作战,也是有各部配合。” 郭德成也不反驳,既然有专门的骑兵部队,马寻现在想要搞个全都是火器的部队也正常。 马寻就继续说道,“现在这些火器,就是射的不够远、杀伤力还不够强,最主要的还是火力没个延续。” 郭德成不能更认可了,火器的好处军中人都知道,可是短板也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马寻现在让使用火的士兵三段击、四段击,在不断尝试著寻找著最优解。 在尝试著保证正面火力输出的时候,也是在尝试著摸索出来火器的一些极限金属疲劳等也都需要考虑,现在军中有些人不喜欢火器,就是因为害怕炸膛。而军中的人就是一直用,火器用到炸膛或者毁了才算结束。 郭德成就忽然说道,“那些重弓用著不错,射的虽说不远,防骑兵袭扰阵型也是够了。” 那可不,传说中的小型拋矛器,射速虽然慢了点,但是连人带甲钉在地上也不是隨便说说的。 搭配著火器,进行固守阵型,那还是有不少的帮助。 陈清也来了,说道,“徐国公,纸甲制出来了一些。” 听到这些马寻自然更加开心,纸甲也是有利有弊,就看如何使用了。 歷史上的明朝中后期、清朝,都有大量使用纸甲的例子。 包括大名鼎鼎的戚家军,也有大量装备纸甲。 “咱们真要是去打韃子,我觉著纸甲应该有用。”马寻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轻便便於追敌,只要不遇著下雨就行。” 陈清开玩笑一般的说著心里话,“好东西谁嫌多,国舅现在管著大都督府。 为咱们两卫兵马多要些好甲、箭矢,这不是应该的吗?” 郭德成眼前一亮,连忙说道,“说的是啊,咱们纸甲带著、铁甲也背著,看著到底是什么地形什么天气,咱们再换甲。” 看著这两大悍將都盯著自己,马寻头皮发麻,“你们这不是胡闹吗?凭什么就是咱们这两卫兵马的甲胃更多?” 郭德成连忙说道,“这能一样吗?现在我大明兵马太多,边军什么的暂且不说,就是京卫也有差別。那些屯田卫的,还能跟我们比?” 职能不同,待遇自然也就不同,任何朝代都是有著一些王牌部队、心腹军队。 至於大明的一些屯田卫所就更別说了,他们的待遇和普通的卫所都有差別。 內地负责治安的一些卫所等,和一些承担著作战任务的卫所待遇也有区別。 这件事情值得考虑,不过马寻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持续的去摸索。 研究一些新技术、研究一些新发明,或者是將一些看似先进的理念进行探討,看看能不能因地制宜在大明这里得以施行。 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马寻也挺享受这样的过程。 马寻的日子可以说非常充实,练兵、种田、搞发明,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 要是不下雨的话,几乎就是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他是乐在其中,朱楼等人就有不少牢骚,可是也只能忍了。回到了老家就要干活,这个觉悟他们基本上都是有的。 只是有些官员也会弹劾马寻,没別的原因, 单纯的就是这位国舅太不拿自己当外人,別的官员就算是要指导、教育皇子们,那都是要严格恪守君臣之別。 体罚皇子是他们不敢想的事情,最多就是打一下皇子们的伴读,这就是作为对皇子的处罚。 可是马寻不只是骂,也动过手,这可不就是让一些官员不高兴么。毕竟这些人来到凤阳的任务就是教育指导皇子们,这些人也是在监督。 不过这些弹劾也就是弹劾,或许这些奏章送到了中书省、送到了皇帝的御前,但是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了。 朱元璋现在心烦看呢,他那个小舅子跑回了凤阳,那可就是真的回去了。 练兵是正事没有耽搁,让老二几个种田也在监督,不过偶尔就让工部、火药司送去工匠,或者是將学校的那个陈之栋叫去凤阳。 正事好像是一点都没有耽搁,可是这反倒是让朱元璋一家三口发愁。 因为现在的马寻看似做的只是他喜欢的事情,只是给他安排的一些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管,什么中书省、国子学或者是大都督府,完全不管。 如今的马寻是郎中、工匠,在学习的军官,以及皇子们的舅舅。 政事,那是和马寻没有任何关係的,他本身就是志不在此。 朱割著稻子,抱怨著说道,“二哥,一会儿中暑了就该怪你在舅舅跟前逼能!” 朱棣也忍不住抱怨,“就是,这么大的太阳,我都给晒熟了。” 朱楼只是看了看四周,隨即说道,“舅舅算是对你们够好了,好些百姓天不亮就来收割稻子,就要脱谷、犁田。你们还抱怨,有什么可抱怨的?” 这一下朱等人好似无言以对,抢农时就是这样,抢收抢种。所以天不亮就出门,天黑了还要在地里抹黑干活,这是常態。 朱守谦就说道,“我们又不是寻常农家,你们是亲王、我是郡王。” “一会儿又要打你。”朱棣就取笑说道,“你挨打的时候就装病、装中暑, 看看能不能有些效果。” 朱守谦充耳不闻,装病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有了,要不然不要说他的麻烦不小,他的母亲都是要被处罚。 当著大明第一神医的面装病,朱守谦可没有这样的胆,毕竟这位神医可以直接打人,而不是太医院那些就算是看穿了小使俩也不敢明言。 就在这几个还在忙碌的时候,路边忽然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队伍。 朱直起腰看著,忽然笑了起来,“三哥,怎么是你?” 沐英连忙下马,“臣拜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燕王殿下,臣拜见靖江王殿下。” 朱指了指衣裳,“什么殿下不殿下的,这就是农家小子了。三哥,有什么事情吗?” “朝廷在四川那边大胜了。”沐英笑著开口,“潁川侯傅友德率部攀山穿谷、越过明夏主力防线打开入川通道,朝廷大军大胜。” 朱楼等人自然大喜,对於傅友德的『暗度陈仓』感觉到振奋。 因为一旦他打开了北边入川的通道,明夏就不得不抽调精兵去保成都,到时候汤和就可以率大军乘势杀入四川。 朱稠连忙问道,“这些事情让信使来报就行,怎么是三哥来了?” 沐英也不隱瞒,“舅舅此前练的那些医士起了大用,都督同知汪兴祖被飞石砸中。要不是舅舅练出来的医土,他就该失血而死了。这一趟虽然也有將土死难,不过救下来了更多。” 这个汪兴祖是悍將,也是老朱早起悍將张德胜养子。这个张德胜在大战陈友谅的时候战死,当时只有三十三岁。 朱楼大喜,骄傲不已的说道,“那是自然,舅舅什么时候做的事情不对了?” 朱櫚等人与有荣焉,毕竟先前马寻在训练医士的时候也是有些风言风语。 沐英看了一眼朱楼,笑著开口,“如何用好医土还得多问舅舅,陛下就令臣来了。再者舅母有身孕,舅舅孤身在中都也孤寂,皇后殿下令我送来舅舅侍妾。” “舅舅什么时候有的侍妾?” “舅舅纳妾了?” “三哥,舅舅不好女色!就是纳妾也得先和他说啊,要是长的不漂亮,他文要怪父皇和母后了。” 马寻『纳妾”正常,毕竟刘姝寧现在有了身孕。可是自家人也都知道马寻的要求高,这小子就算是早年困苦的时候都无比挑剔,更何况是现在呢。 沐英就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也不太想来,只是这事情其他人也做不得。” 朱楼等人立刻能理解,其他人还真的不好在自家那位舅舅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舅舅肯定是在练火呢。”朱指著前方,“三哥,一会儿派人来送信。 舅舅要是开心我们就回去,他要是不高兴了,我们就回老宅凑合两天。” 朱楼、朱棣也都是点头,朱守谦也不会说老宅条件差。 老宅的条件差也可以接受,总好过在中都皇宫被舅舅(舅爷爷)骂啊! 第204章 只有我適合当张无忌 第204章 只有我適合当张无忌 沐英见到马寻的时候非常恍,如果不是自家这位舅舅现在爵位、官职都很高,真要以为这就是回到了以往的样子了。 一身粗布麻衣也就算了,朱那几个皇子都是穿著粗布衣裳下地干活。 完全可以理解嘛,虽然有著富贵了,可是皇家的这些人都是该省就省。 一身臭汗也就算了,主要还是脸上全都是灰尘、泥土,这就是彻彻底底的脏兮兮了,比起一般的农夫看著还要脏。 沐英连忙上前,“舅舅,这是在忙些什么呢?” “忙著做些事情。”马寻洗著手说道,“准备弄些取暖的东西,这些煤不能浪费了。” 沐英有些不太理解,“煤炭?这不是用作炼钢烧铁吗?” 马寻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些,只是寻常百姓人家不用煤。我得想想法子, 要不然应天府周边的树都要砍光了。” 都说古代的生態好等等,可是很多百姓只能是烧柴、烧草,柴火或者木炭都是硬通货,对很多普通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沐英不解其意,“舅舅,这些煤寻常人家怎么用?” 要是炼钢等就算了,普通人家怎么可能用得著煤呢,这些玩意儿难烧,而且火力有些时候也不好控制。 “煤球、蜂窝煤,再弄个煤炉。”马寻就笑著说道,“到时候说不定朝廷还能多个財路,一些城里的百姓可以烧煤炉。” 马寻继续说道,“尤其是到了冬天的时候,柴火的价钱高,煤球这些就不用担心涨价太多。只是这东西现在还有些不妥,再研究研究。” 沐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这位舅舅对於当个工匠有著执著的热情, 总是有些一些奇思妙想,不过有些时候未必合適。 不过沐英也没打算再劝,因为看起来自家这位舅舅的实验还没有成功,要不然的话早就报功了。 马寻好奇的看著沐英,问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看老二几个的?” 沐英有些抱怨的说道,“舅舅,您这回了中都就差忘了京城。也就是给皇后和舅母去过几封家书,哪能这样啊!” “怎么就不行了?”马寻异了,“给我姐、给我夫人家书,这不就够了? 我也给太子公文,男子汉哪能婆婆妈妈。” 一时间沐英无言以对,马寻这样的做法看起来没什么不对。 这还算是比较在乎家人的了,有些男人出门了,不要说几个月了,一年都送不回去一封家书都正常。 沐英还是没忍住,“陛下那里又在嶗叨了。” “我给他写信像什么话?”马寻直接否定,“再说了,不是说了有公文吗? 3 算了,长辈们的那些事情,沐英觉得还是別掺和。虽然他的岁数比马寻大, 但是行事作派还是有区別,沐英是標准的子嗣、晚辈。 马寻呢,他可不觉得自己就是帝后的晚辈。帝后呢,也不会完全將马寻当做『儿子”,这是正经的小舅子,肯定也要注意些分寸。 马寻有些好奇的看著沐英,“你过来是有事?” 沐英有些为难,酝酿片刻后说道,“皇后殿下忧心舅舅在中都无人照料,舅母说她怀有身孕多有不便,所以令我护送舅舅侍妾来中都。” 马寻一时间反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这个事情发生了才正常。要是继续等下去的话,那反倒是不正常了。 要说最希望看到马寻纳妾的,还真就是他的姐姐和夫人了。 虽然现在刘姝寧怀有身孕,可是马秀英还是觉得这不够,多子多福才是固有的观念。 而刘姝寧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明百为家族开枝散叶的道理,在怀有身孕后也得考虑自家丈夫的一些需求,所以为自家丈夫张罗纳妾,那是『贤妻』的標誌之一。 前段时间其实就提过这事,只不过那时候是马寻拒绝了,毕竟刘姝寧才刚怀有身孕、成亲才刚满一年。 马寻倒是平常心,“谁家的丫头啊?长相如何?” 沐英低著头,小声说道,“王保保家的。” 马寻愣了一下,声音都尖锐了、开始破声了,“谁家的?” 沐英连忙上前,“舅舅息怒,实在是陛下和殿下没有其他法子了,正好又是舅母允准,才促成了这桩好事!” “好事?”马寻是真的急眼了,“我前段时间才闹出来那些事情,现在要是这么安排,我不得成为笑话啊?” 沐英连忙说道,“舅舅,是真的没法子了。陛下说了,除了舅舅之外没有其他人,要不然就只能是杀了她和金刚奴祭旗。” 金刚奴也是王保保的弟弟,是和观音奴一起被俘的,这姐弟两个现在也都是被大明关押著。 看到马寻阴沉著脸,沐英急急忙忙解释,“舅舅先前那么说,陛下也觉得有道理。秦王不合適,晋王殿下自然更不合適。” 朱櫚比朱楼还要小两岁,而观音奴实际上是比朱楼大一岁,和朱標是同龄人真要是许给朱,那就是抱金砖了。 马寻非常恼火,“那给我算什么?我和王保保密谋造反?” 沐英立刻说道,“陛下已经没了招降王保保的心思了,只等著明年大战了。 ” 朱元璋不是这两年才想要招降王保保,这个招降的举动是持续了十多年,亲笔写给王保保的书信就不低於七封。 但是王保保从未有过回信,甚至曾经扣押过朱元璋派出的使臣。 沐英继续说道,“皇后殿下也说了,其他大將也都不合適。要么是岁数差的太多,要么就是已经有了妻子,再者就是岂能让朝中大將与王保保有联繫?” 马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合適了?我可是外戚、皇后的弟弟,我也是国公!文英,这不是將我往绝路上逼?” 沐英连忙说道,“姑父也说了,舅舅是最为合適之人。岁数相当、德行服眾,朝中那些文臣也不曾反对。” 如果王保保是一个顾念亲族的人,那么观音奴和金刚奴还真的是一张好牌, 可以增加招降王保保的筹码。 只可惜他不是,而如何处置这姐弟两个其实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权力是不可能给,官爵也不可能给,稍微有点底线的胜利者也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折辱一些人。 不管是为了招揽人心,还是体现自己的仁德,一些统治者甚至会翻修前朝的一些帝陵,相对而言的给与前朝的一些宗室地位和財富。 尤其是那些“无害”的人,更是统治者树起来的榜样。 看到马寻想跑,沐英赶紧横移几步挡住。要是慢一点的话,马寻说不定就骑著马朝著京城跑了,到时候说不定又是满城风雨。 沐英苦口婆心的说道,“舅舅,朝廷现在也是真的没法子,如何安置她都是棘手的事情。正好舅舅这边合適,皇后和舅母见了她之后也满意。” 马寻调整著呼吸,不断的深呼吸平復心情,“麻烦现在都扔给我了?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沐英立刻小声说道,“陛下说了,这是绝了舅舅的未来的路。以后安心辅佐太子,我大明外戚再无隱忧。” 沐英继续补充说道,“皇后殿下也说了,说舅舅在勛贵那边广得人心。舅舅无需自污,只是也当有些瑕疵,以此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看著沐英,马寻气急败坏了,“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 沐英连忙求饶一般的说道,“舅舅,这都是陛下和殿下说的,我岂敢如此想!只是太子殿下也说了,舅舅总该为他考虑。” 朱元璋那一家三口的心眼,好多都是用在了马寻身上。 扔过来一个烫手山芋,不只是要有亲谊,这都上升到了朝廷社稷、江山安危的事情了。 沐英进一步补充,“姑父也觉得这么做才好,舅舅本身德行就好,如今朝廷大军在四川大胜,救下无数將土,因而可以给舅舅赏赐。只是舅舅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因此只能如此。” 马寻不高兴的说道,“赏我黄金白银也可以啊,我刚被罚俸了。” 沐英就说道,“前些天舅母教导诸位公主读书有功,皇后殿下已有赏赐。只怕舅舅还不知道,前两天太子妃殿下升殿,全赖舅母辅佐,方才震镊朝廷命妇, 因而太子、太子妃皆有赏赐。” 马寻的俸禄是被罚了,那是因为他犯事了。但是他的妻子爭气啊,不只是將马寻被罚的俸禄找补回来了,还顺带著多赚了一大堆。 可是想想看那些理由,完全就是皇后以及太子、太子妃变著法的给马寻送钱观音奴是不可能嫁给皇子的,也不可能许给淮西勛贵,文臣那边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门当户对、岁数相当,好像也就是马寻合適一些了。 毕竟她现在是战俘,朝廷又没了招降王保保的心思。正好又赶上了刘姝寧怀有身孕,朝廷大军因马寻训练的医土少了一些损伤。 沐英就继续说道,“舅舅,皇后殿下也说了。这是家事,她能做主。此前皇后殿下拜祭徐王庙,夜有所梦,徐王殿下心疼您多年孤苦无依,將您託付给皇后照料。” 马寻险些一口血喷出去了,自家这位姐姐,什么时候学会了朱重八的招数了? 大义、小节,现在还要用孝道来说事! 第207章 打压教育 第207章 打压教育 马寻觉得想要搞些科学发明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做出来太多的成果。 纸甲,那是宋朝就有的技术,他最多也就是捡起来这门工艺。 重弓虽然是製成了,可是不算是有太多的含金量,他只负责提供一些思路, 那些能工巧匠去完成。 而现在的一系列研究,比如说火药颗粒化、蜂窝煤,或者是“尿素』等一系列东西,都没有太大的进展。 因为现在火的射程不够、精度不高,马寻还想过膛线等问题。 但是现在也就是想一想了,暂时来说不太现实,生產成本太高的同时,也没这样的需求。 马寻现在想著的是能不能將火发展成火绳枪,燧发枪就太难了。 至於什么栓动、半自动、全自动,还是別做这些梦了。 郭德成搓著火药,开玩笑说道,“小弟,这火药可不就是你要的吗?” 颗粒化的火药確实是『有了』,但是这就是『意外』。 现如今的火药都是粉末,可是长期的运输、挤压等等,有些时候会让地步有些细小的颗粒化火药。 马寻就忍不住吐槽说道,“三哥,我要的是这些吗?我要的是製作出来的颗粒火药,不是捨本逐末、从火药堆里找这么点残留。” 旁边的陈清酒说道,“国舅,管他那么多呢。这些东西有用,就先给咱们龙骤、天策。” 旁边的郭德成还在点头,这两人有些时候就是『李云龙”的特点,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想藏著掖著,想著留给自己带著的卫所。 在几人说话间,王克恭、黄琛也陪著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来了。 朱楼等人早就不穿粗布衣裳了,换上一身武服,正准备大展神威呢。 马寻看了一眼在旁边乖巧站立的观音奴,她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说到底她是“侧室』,这样的场合能来就是马寻给面子了,而不是真的就意味著她能和其他人平起平坐。 “今天咱们都是自家人,也都是有些武艺。”马寻作为辈分最高的,直接说道,“国朝新建、四周尚有敌人,万万不可贪图享乐。” 其他人都听著,保持著尚武之风不是马寻在强调,而是大明都在强调,尤其是对宗室、勛贵,更要保持著尚武的风气。 马寻继续说道,“这都是自家人,咱们比试骑射。我添点彩头,你们也各自添一点。” 朱楼立刻就抱怨说道,“舅舅,我们可没有开府,现在都只是拿著父皇母后的供用。” 別看朱等人封王了,可是没有就藩。自然也就別提什么“岁禄供用』,他们现在吃喝不愁,主要就是宫里给的『零钱”。 马寻直接说道,“你们哪个缺了钱?一没成家、二没处钱,这就捨不得了?” 朱立刻跳了出来,“舅舅,我有一枚玉佩,质地不错、做工也好,可以作为彩头。” 朱棣也连忙说道,“舅舅,我也有一枚玉佩,做工很好。我先添做彩头,一会儿定会全都夺回来。” 在福成公主的示意下,王克恭笑著上前,“舅舅,说来也巧,我也有枚玉佩可以作为彩头。” 旁边的庆阳公主都笑了起来,笑著从黄琛手里取过玉佩,“舅舅,我这也有玉佩作为彩头。” 其他人都在笑,只有马寻一脸的尷尬。 他是大明头號玉佩批发商,见到了亲近的晚辈都是给块玉佩,都是从马秀英那里批发来的。 到底是不是马寻认可的晚辈很容易辨別,有玉佩的就是。没玉佩的,那就是表面认可的,心里就没有当回事。 像李景隆那样的,孩子还小不佩玉,可是从马寻手里拿到的玉佩没有十枚也有八枚。朱楼这几个,隔三差五的也能从马寻这里得到玉佩。 看著眼前的这些玉佩,马寻问道,“我给出去这么多的玉佩?” 朱楼直接说道,“舅舅,我添一块的话,跟前还有好几个。我也不知道是舅舅给的还是母后赏的,看著都是一个样。” 马寻喜欢给男性晚辈玉佩,马秀英喜欢给认可的女性晚辈髮簪。 这姐弟两个给礼物十分的『质朴”,也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新意。 “那我取一张漆弓。”马寻不好意思再拿出玉佩,虽然腰上的玉佩玉质细腻、雕工精湛,“那是皇帝陛下赏赐的,谁有本事谁取走。” 朱顿时激动了,“舅舅,真是漆弓?漆弓我敢要,要是彤弓可不行。” 彤弓其实是漆成红色的弓,是天子用以赐有功的诸侯或大臣使专征伐,这是重要的礼器。 现在大明有彤弓的是徐达、常遇春,是去年大破应昌之后的李文忠得了赏赐在这三驾马车之外,马寻也有彤弓。邓愈、冯胜等人,现在还没有得彤弓。 马寻就说道,“漆弓,我也不敢给你们其他的。我的弓不少,隨你们去取!” 这一下朱楼等人都期待起来了,虽然他们都是天潢贵胃、宗室外戚,可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最好的弓。 更何况弓还有很多类型,战弓、猎弓等等一大堆,尚武的谁不想要多些好弓呢? 朱棣摩拳擦掌的说道,“舅舅,这一回我可不会让著你。说起来骑射,还是我教的你。” 马寻都懒得说什么了,因为自认为是他“老师』的人不少。 朱元璋一直认为是他教的马寻骑马,朱棣也觉得是他教的自家舅舅骑术。 常茂那小子就不用说了,就差满京城的是他教的马国舅骑术。 偶尔还说些心里话,什么不用三合就给马寻劈下马,让舅舅先跑一香然后信马由韁的追上一刀给戳下马。 马寻有自知之明,直接说道,“我就不下场了,我下场你们岂能公正比试? 我与福成、庆阳主持比试,你们下场。” 这安排也没问题,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虽然是晚辈,但是岁数相对大一些, 这是宗室女眷之首。 朱连忙说道,“舅舅不下场,那就是给我们赏赐了?” “观音奴,你去和他们比试。”马寻就开口,“其他的不好说,这几个小子不用让著他们。平时自翊弓马嫻熟、天下无双,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 朱棣就急了,“舅舅,你为何小看我们? + “小看你们?”马寻板著脸说道,“平时那些侍卫都是让著你们,真以为是你们的本事了?今天让你们知道厉害,战场上可没人让著你们!” 朱楼等人就有些不服气了,少年人本来就是心气高, 其他人开始准备,马寻將王克恭和黄琛叫到一边,“一会儿可別让著他们, 得好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王克恭有些担心的说道,“舅舅,这么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马寻反问,“不打压打压他们几个,肯定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战阵之上岂能心慈手软,这几个得知道人外有人。” 马寻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不支持打压教育,可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打压教育, 这是因人而异的。 他的这几个外甥就是张扬自信的,还有常茂那几个小子,就差飞扬跋扈、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了。 这些小子要是再鼓励鼓励,那真得上天了。 倒是徐允恭这样本分的孩子,或者是资质一般、老实的邓镇,马寻平时还是多鼓励,让孩子更加自信才好。 马寻看向观音奴说道,“你们两个也是带过兵的,別让她小瞧了。” 王克恭立刻说道,“舅舅放心就是,说什么也不会弱了咱们的气势。” 马寻还是不放心的叮嘱,“別想著留一手,拿出真本事来。谁要是留手,別怪我到时候找你们麻烦。” 王克恭也好、黄琛也罢,他们虽然都是駙马,可是都是正经的武將出身,都是打过仗、带过兵的。 没点本事在身,朱元璋可不会选他们当侄女婿。 至於马寻还要叮嘱,自然就是因为这些人“前科太多”。 马寻以前还自认为有些武艺,再加上他体格高大、也算是一表人才、英武非凡,看著还真是那么回事。 平时和一些大將或者侍卫对练,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旗鼓相当,不知內情的人还以为马寻的武艺天下无双呢。 可是实际情况就是那些人都是让著他,都是在不断的餵招、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场面的精彩。 朱等人也差不多,从小就是在一阵阵的讚美声中迷失自我,看著是弓马嫻熟、刀枪耍的有模有样,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別人让著呢。 这些小子没有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和威名赫赫的大將旗鼓相当了,真觉得那些武艺绝伦的侍卫也拿不下他们。 在这两个駙马之后,马寻叫来郭德成和陈清,“三哥,你们俩个下场,给他们看看我大明悍將的厉害。” 郭德成有些为难的说道,“国舅,这不是欺负人吗!让我跟他们比试,实在是难看!” 旁边的陈清也点头,不要说看不上朱楼等人的武艺了,就算是觉得王克恭等人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是军令,不是和你们商议。”马寻就直接说道,“弱了威风,回头別怪我治你们的罪。” 听到马寻这么说,郭德成就认真了,“既然右都督这么说,標下领命。” “这就对了!”马寻喜笑顏开,说道,“他们以后要带兵,就怕他们不知好歹、不晓得自己有几分本事。现在都这个岁数了,也该有自知之明。” 马寻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留手肯定是不可能了! 第208章 做该做的事 第208章 做该做的事 校场上数匹骏马在往来奔驰,也就是朱楼等人在卖弄骑术了。 马寻稍微看了一下,隨即来到观礼台。 福庆公主端来茶,“舅舅喝茶。” “这事情闹的。”马寻笑著开口,“你岁数比我还要大不少,还是公主,哪能给我端茶。” 福庆公主就有些泼辣的说道,“就是比舅舅虚长几岁,那也是晚辈。再者说了,舅舅才情、德行都令人钦佩,岂是我这妇道人家能相比。” 庆阳公主也说道,“就是,当年大伯母领著我去滁州的时候,都是皇后殿下仁慈才能有我今日。” 马寻就是沾了马秀英的光,不只是身份,也是因为马秀英当年的一些善举、 仁义,让马寻不管是在宗室內部还是在勛贵群体中间都有著天然的『优待”。 福庆公主看著校场说道,“本以为她是王保保之妹,是有些本事的人,哪知道看著也就一般。” 马寻也评价说道,“自小长在河南,估计也就是和我一样后面稍微练了下骑术。从河南到北平,然后被攀到开平、陕甘,就这么点骑术了。” 福庆公主和庆阳公主也都笑了起来,因为观音奴的骑术在女子当中確实不算差。 可是真要说她是幣幗不让鬚眉,那就是过誉了,她没有那么厉害。 庆阳公主继续评价说道,“婉儿的骑术比她强,估计老二家的那个不管是骑术还是箭术都要比她强。” 福庆公主有些失望的说道,“本以为是將门虎女,哪知道也就是如此了。” “估计你在北边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马寻开玩笑说道,“你是陛下侄女,又是文正的妹妹,他们得怕你。” 福庆公主开玩笑说道,“舅舅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北边的人不怕我。真要是有陈友谅的余孽,那得怕我。” 朱文正在大明就是尷尬的存在,说他是忌讳吧,可是朱元璋也不掩盖这个侄子的存在,有些功劳等等也都记下来。 可是要说没点忌讳也不对,对朱文正的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不过自家人偶尔提起,那也是没什么问题。 马寻开玩笑说道,“你们两个现在这么捧著我,是有何目的?” 福庆公主连忙说道,“舅舅,我家王昌、妹妹家黄鉉也都是到了读书的岁数,还请舅舅代为管教。” 庆阳公主也连忙说道,“舅舅本就是长辈,才情也是大明第一。他们若是有舅舅管教,肯定能有些出息。” 福庆公主继续补充,“铁柱那孩子本是个顽劣、阴狠的德行,现在给舅舅教的多好!” 马寻看了一眼校场,说道,“铁柱还要继续改,你是他亲姑姑,就得管的严点。他那母亲又是个没见识的货色,你得多看著点。” 福庆公主连连点头,以前朱守谦是被养在皇宫,有些事情她不好多过问。 可是哪知道大哥这独子现在变成这德行,这可將人气的不轻。 至於那位嫂子,以前还是要敬著她。可是將我侄子养成那个样,有些时候就不该处处让著那位嫂子了。 马寻隨即对福成公主、庆阳公主说道,“开蒙的时候不归我管,他们岁数太小。我看过些时候老五、老六几个也要我管。到时候送过来,我一起管著。” 福成公主她们喜笑顏开,虽然她们是公主,也不算是特別聪慧,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心里明白。 以前一直都是马秀英在负责教导皇子、宗室,现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只不过如今的一些变化是马寻的德行和能力不俗,这也让一些人看到了可能性,他就是皇后的帮手。 尤其是考虑到他与皇帝、太子都非常亲近,有些身份的人自然就想要將嫡长子送到马寻的身边。 说到底就是大家虽然和皇室亲近,不过还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信任和认可,马寻就是一个很好的『中间人』。 在校场上,观音奴也算是箭无虚发,几乎都是正中靶子,朱楼等人也不落下风。 但是黄琛、王克恭就不一样,他们不是站在原地射箭,而是纵马骑射。 陈清更是在马寻的示意下展示著哨的骑术,双箭启发、跳马夺箭等。这员悍將是怎么高难度怎么来,看的朱等人膛目结舌的同时也自嘆弗如。 看到朱楼等人回来,马寻笑著说道,“也莫要觉得灰心丧气,你们岁数还小,以后练练还能有些长进。” 朱楼就鬱闷的说道,“我岳丈在这个岁数的时候已经上阵杀敌了,他十六七就能將万人、与元韃子廝杀不落下风。” “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够了?”马寻就颇为开心,“知道不足就上进,不要总是以为自个儿多厉害。你们现在的厉害,那是因为你们是皇子,是皇帝厉害你们沾光!” 朱楼等人无话可说,道理他们自然也明白。只是现在陈清没有留手,这也让他们看到了和大明悍將之间的差距。 这还是马寻收敛著呢,要不然现在的朱楼等人就要遭受更大的打击了。 陈清个人勇武在大明算是比较出挑,不过这真不算是最厉害的。 如今的凤阳卫指挥使瞿通就是个人物,这人善使长枪,但是箭术几乎冠绝军中。 瞿通的儿子叫瞿能,孙子叫瞿郁、瞿陶,这父子一度打上北平城墙,在白沟河几乎就活捉了朱老四、一箭射中了朱棣的头盔。 现在的瞿通就算是马寻的部將,瞿能那就只是帐下一小卒了。 马寻好列也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更何况瞿通父子现在都是在凤阳卫,说他们就是马寻的帐下列將十分的合理。 稍微进行了一些打压教育,马寻很满意成果。 让朱楼等人清醒了一点,也让观音奴看清楚了差距。 別以为自个儿多了不起,平时都是让著你们呢,要是因此小看了天下人,那才是不自量力。 没看到我这个徐国公看著是威风凛凛,实际上总是想著抱大腿,提起打仗的话想著的不是跟著徐达就是跟著常遇春。 其他人都难让人放心,就是我那宝贝外甥李文忠都不能绝对放心。 回到住处的马寻打趣著观音奴,“和他们比你肯定是比不上,我大明的太子妃、秦王妃也都是將门虎女,你也是比不过。” 观音奴有些闹彆扭的背过身不想理马寻,不只是因为被打击到了自信,也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觉得马寻虽然“轻浮”,可是好相处。 在他面前耍点小脾气可没什么问题,这可不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贵族老爷。 只要不是一些原则性的事情,甚至就算是有些小任性,他也都可以容忍,甚至会哄著。 这样的一些做派在如今这个年代不是没有,只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很少如此马寻也不恼,继续说道,“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在我这里没多少规矩,总是在后宅怕是也没意思。” 观音奴有些小心的问道,“我要是喜欢骑马打猎呢?” “看时节,总不能天天去打猎。”马寻就笑著说道,“反正也不指望你养家餬口,只要不是奢靡无度,由著你。” 观音奴就继续问道,“那我要是想要去游山玩水呢?此前都是在北方,没见过一些江南景色。” “在应天府就能四处转转,凤阳这边不算是江南美景。”马寻就笑著说道,“下回去苏州,吴儂软语、小桥流水。到时候你浣纱,我去採莲蓬。” 观音奴有些心动了,不过还是嘴上逞能,“你还是带著夫人去,我就是侍妾。再者说了,西施浣纱,那可不是好徵兆。” 也对,西施浣纱的话,很容易联想到夫差。 不过马寻就打趣说道,“你这心思还真多,一个国家亡了就將罪过冠在女子头上,这西施到底是有多少权柄啊?” 听著马寻这么说,观音奴忽然间觉得她的『离经叛道”不值一提,因为眼前这人的很多观点和如今的一些普世价值不一样。 观音奴就继续说道,“我还想去杭州看看,听说那边的西湖很好。” “我迟早是要去。”马寻嘆气说道,“就算是找不回我娘的遗骸,也是该给她在老家立个衣冠冢。” 这不是马寻不孝,而是马秀英早就为马寻考虑到这些了。 毕竟在宿州老家的徐王陵,那就是合葬墓,只不过马寻娘亲的只是衣冠冢, 只是一个简易的髮簪作为纪念。 听到马寻这么说,观音奴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马寻的身世不是秘密,京城不少人都知道。 更何况作为侍妾,在被抬进府之后,皇后和徐国公夫人也都是对她进行了不少教育。 刘姝寧是不需要立规矩,但是观音奴刚进门可就是被马秀英和刘姝寧立了规矩。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为观音奴是『小』,更因为她的身份,那就得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马寻有些好奇,“我们迟早还是要北上去打和林,你到时候是支持我,还是想著你兄长?” 观音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一女子能如何?我只求你不要败亡,只求我兄长能安稳。” 马寻嘿嘿直笑,忽然说道,“那咱们加把紧,到时候你有了儿女,我就可以在阵前喊话了,说不定你兄长想要见见外甥就降了。” 观音奴又羞又恼,眼前这人就正经不了多久,就惦记著那点事了! 第209章 不正经的马国舅 第209章 不正经的马国舅 在凤阳的生活不错,可是马寻还是要回京城。 没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生日就要到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他本人是对生日不在意,可是对於一些人来说这可是大事,甚至是想到他几乎不过生日反而觉得亏欠。 观音奴有些期许的问道,“听闻夫君是过江时有所感,这才吟诵《临江仙》 ,不知今日有何感?” 看了一眼在甲板上『引高歌”的旺財,再看看观音奴,马寻是无语了。 “你怎么也是这样子?”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我是附庸风雅,我的妻妾倒是真喜欢诗词歌赋。” 观音奴就不说话了,谁不喜欢才子佳人呢,谁不钦慕文武全才呢,马寻显然就是。 说到底就是『汉化”严重,观音奴可不是草原上的女子。 看著观音奴有些失落的样子,马寻酝酿半天后说道,“倒是有些感想,不过早前就有了。” 看著观音奴一副期待的样子,马寻表情严肃,“携手揽腕入罗帷,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观音奴瞬间脸色通红,直接转身就朝著船舱去了。 这大明第一才子是有才情的,只是作的词慷慨悲壮、淡泊洒脱,可是作的诗怎么就这么轻浮呢? 逗完观音奴之后,马寻忽然觉得大事不妙,“这事情你给我闭嘴,不许记下来!” 赵大勇一副为难的样子,连忙求饶,“国舅爷,不是我不遵令。只是陛下有旨意,但凡您吟诵诗词,都得记下来。” “这是词吗?”马寻有些急了,“这就是我与侍妾逗趣,说出去多难听!” 不只是难听,简直是风评被害啊,怎么就是『金针”了,那是对我人格的污衊。 忧心的马寻又多了一些担忧的理由,京城这个是非窝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地方,更何况很有可能风评被害。 虽然在如今这个年代不少文人雅士会喜欢將一些闺阁趣事拿出来作为素材, 但是马寻不喜欢这些啊。 回府是不可能的,这是直接进宫了,先去徐王祀拜祭。 “姐夫。”看到李贞,马寻笑著开口,“姐夫精神烁烁、气色也好,肯定是保儿和景隆都孝顺。” 李贞笑的就很开心,都这么岁数的人了,可不就盼著儿孙都好么! “小弟这些天在老家也是辛苦了,听说老二几个也有长进。”李贞打量著马寻,说道,“你啊,怕是白净不了。” 马寻就嫌弃的说道,“那几个小子种的田实在一言难尽,早稻算是勉强能看了。晚稻的时候他们得挨骂,我看不是绝收就是欠收。” 李贞自然明白,“误了农时,他们那几亩地肯定不能指望有產出了。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也能知晓好歹。” 要是寻常的农户人家误了农时,那就是全家的生计了。 对於朱楼等人误了农时,马寻倒不至於上纲上线。有些事情就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要指望藩王处处都是和普通百姓共情。 只要能够知晓一些好岁,心里有著那么点仁慈,以后少折腾一下生活不易的百姓就好。 马寻看了看四周问道,“景隆呢?也不出来叫人。” “去你姐那边了。”李贞宠溺的说道,“你姐非说景隆长的好,想著以后她侄子也长的英俊。” 马寻连忙说道,“这倒是真的,虽说我自谢还算是有些相貌,只是也不敢多比较。” 李贞、李文忠和李景隆,这祖孙三代都是大帅哥,尤其是李文忠和李景隆更是有些帅的惨绝人寰了。 李景隆自小长相清秀,这也是在歷史上留下名的举止雍容、顾盼伟然,朱元璋就格外喜欢这个外甥孙子。 李贞就笑著开口,“你家驴儿以后指定也差不了,你和你媳妇个头都高。就是这个眼睛,驴儿得像你才好。” 马寻在和李贞閒聊,观音奴则是给李贞行了个万福就乖乖回小院。 至於李贞眼皮子都没抬,不是他倔傲。而是这个老头和朱元璋很多时候观点一致,妻是妻、妾是妾。 对刘姝寧这个弟媳妇肯定会尊重,但是对观音奴这个侍妾就用不著那么重视了,哪怕传闻马寻似乎很喜欢这个侍妾。 马秀英带著大肚婆刘姝寧来了,只是在马寻亲热喊人的时候,马秀英狠狼的瞪了一眼马寻。 刘姝寧虽然眼里全都是欣喜,不过也有些羞恼。 不用想了,肯定是《三言两拍》的事情,果然是很快就传到了帝后的耳朵里,这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不知道得被怎么笑话了。 马寻就非常尷尬,连忙解释,“就是逗著她玩,哪知道惹出这样的事情。” 刘姝寧反倒是不意外,因为马寻在她面前的时候也时常不正经,也不至於担心马寻『移情別恋”。 马秀英就忍不住向一头雾水的李贞抱怨,“姐夫,我马家书香门第、耕读传家,我这弟弟是有才情、有本事的人,就是用不到正处。” 李贞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说道,“小弟的才情、本事用不著多说, 他岁数小、性子不稳,也用不著急。” 马秀英更加来气了,“让他作诗词,他就推三阻四。先前还说想去勾栏听曲,说是羡慕柳三变为魁填词,得歌姬供养。这混帐东西,现在真要这么做了!” 刘姝寧都有些羞於见人了,以前只觉得是马寻故意逗趣说些不正经的话。 可是现在再看看他作的诗,可能不是隨便说说了,是真的有这个心思。 李贞就连忙看向马寻,“小弟是沉稳本分的人,总不能是因为富贵了就胡来吧?” 这算是为马寻辩解,也算是的警告,这是担心学坏呢! 毕竟这么些年,李贞也是见到了不少当初穷苦人家出身的得了权势富贵后是什么德行。 尷尬到无以復加的马寻只能再次无力辩解,“姐夫,没那事。就是逗我侍妾玩闹呢,我本就是不太正经、不算古板的人,这闹出笑话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马秀英和刘姝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理由无懈可击,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就在李贞还想问问马寻到底是作了什么样的『淫词艷曲”之时,朱標带著常婉来了。 朱標有些戏謔说道,“踏青之时想著舅舅作诗传为佳话,那时说什么都不愿意作词。现如今看来,舅舅是七步成诗、出口成章。” 马寻立刻对马秀英说道,“姐,我早说过標儿不太靠谱。这才成家呢,就拿我当兄弟了,都敢打趣我了!” 朱標有些慌,他是成亲了,如今的观点算是成人了。所以在长辈们面前,也不再单纯的是孩子。 更长远一点的来说,在朱元璋和马秀英面前,他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孩子,起码待遇和朱楼等人不同。 而自家这位舅舅以前虽然以长辈的身份为主,可是说话做事,有些时候还真是『平辈相交”。 只是现在直接开始告状了,而且这告状的技能是愈发纯熟了。 马秀英果然不满的对朱標说道,“先前你舅舅提起我还不大信,看来还是宽纵於你,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朱標有些赌气的说道,“你们老说外甥像舅,我在外头一向敦厚仁善。要说轻浮,我也没地学,只能是跟著我舅舅学。” 马寻和朱標大眼瞪小眼,其他人都懒得说话了,懒得理这些人。 朱元璋和马寻有些时候就是互相戳对方的肺管子,朱標大概是有样学样现在也开始有这样的跡象了。 说了也没用,反正也不至於伤了情分。 真要是见外、不亲近,就不至於这么闹了,真要是处处都是客客气气,那反倒是不好轻易开口说话,开口前就要仔细斟酌了。 马寻也懒得多解释了,一会儿之后肯定要被嘲笑,那位更是重量级的。 朱元璋龙行虎步的来了,见到马寻很开心,“我就知道小弟到哪都能过得好,先前还担心是和我赌气不愿回来。现在再看看佳人相伴,乐不思蜀了!”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说什么胡话?要不是为了管教老二,小弟不得在家陪著姝寧?” 朱元璋尷尬一笑,弟媳妇现在有身孕呢,是不好添油加醋。 马寻就只能说道,“在凤阳事情多,老二几个种地种不明白。我习练战阵也有些迷糊,想要弄些有用的玩意儿头绪不少,就是制不出来。” 一大家子人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马寻说的是实话,可是绝对不是在场这些人希望听到的。 朱楼等人种田种不明白大家心里有数,也不指望他们能种好地。 而马寻练兵也练的一般,这不值得奇怪。他要是有天分,就不会只是在大都督府掛著职不管事了。 可是提及那些『研製”,好好的国公、国舅对此有著执著的热情,就好似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这不免让人觉得他聪明劲没有用在正道上。 在京城的时候喜欢研究一些东西,手底下一大堆工匠。 跑去了凤阳更是没人管了,也没其他的事情,听说开始和工匠一起和泥玩, 跟著铁匠在打炉胚了。 这还得了,继续放他在外面,真就是成了工匠了。 还是一个想要寻问柳,在惦记著闺阁情趣的时候想要去云游四海的閒散贵人! 第210章 身负重任的第一才子 第210章 身负重任的第一才子 马寻的人设一直在变,更准確的来说是对於他的评价现在也会因人而异。 最初给人的印象就是马寻这个国舅谨小慎微、老实本分,勉强算是读了点书。 那时候的马寻在別人眼里,除了仗著帝后的恩宠,就一无是处了。 就算是他会些医术,那也不算什么,这是一些人眼里的小道。 只是慢慢的就变了,这个谦逊本分的国舅有些跋扈了,以前许多人都觉得他识大体、不愿掺和朝堂的事情。 可是现在再看看,只要涉及到亲族,这人根本就是不讲理的。而且极擅诡辩,更是擅长將外戚的身份发挥到极致,胡搅蛮缠起来就是个无赖。 至於什么大明第一词人,那都是小事了。 现在可能又要多一个评价了,那就是这位国舅爷其实还是个风流才子,对於风雪月的事情还是比较喜欢。 因人而异,各种评价確实都有,但是马寻不在乎。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在乎那些议论,他们眼里的马寻其实没多少变化,还是那么的本分。只是现在越看越觉得还真是自家人,护短起来就不讲理了。 另一方面来说,那就是这也是个“情种”。 马寻洗漱好躺在床上,无奈的说道,“蛾子,你是不是该避著些?” 马寻不喜欢有人守夜,这个事情从他最初被接到京城就如此,有些时候就是习性改变不了。別的大户人家如何管不著,反正马寻的臥室不需要人守夜。 徐蛾就说道,“老爷,其他时候也就算了,我自然是听你的。只是殿下可是说了,无论如何都得守在这。” 鬱闷的马寻只能拉下蚊帐、帘幕,隨即立刻小心翼翼的將耳朵贴在刘姝寧的肚皮上。 小別胜新婚,徐蛾现在守在这里的意图就是非常明显,就是怕马寻胡来。 还真不是整个孕期都不能做那事,但是这时候就是需要小心一些。 为了马家的香火,马秀英可是下了命令。 要不是马寻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这都得不准马寻歇在刘姝寧的臥室。 刘姝寧轻轻的摸著马寻的头,“宫里有好些个接生婆,我觉得用不著如此。” 马寻仔细听著动静,隨口说道,“准备著就准备著,我到底是国舅,总不能让我和普通百姓一样吧?你生產的时候,肯定是要仔细些。” 刘姝寧有些好笑,也有些担心,“姐就盼著我肚子里是个男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咱们能生就行。”马寻就说道,“我们还这么年轻,肯定不会只是一个子嗣。” 这小两口现在也算是有些进步了,虽然是隔著帘布,但是徐蛾到底是在屋子里。要是以前,这两人肯定浑身不自在,都躺的笔直、不说一句话。 刘姝寧真的不担心失宠,自家夫君作诗也不值得奇怪。闺阁情趣之类的事情,她也时常被马寻逗的面红耳赤。 摸著刘姝寧的肚皮,马寻小声问道,“我逗她玩呢?要不要也给你写首词?” 端水大师,有些技能就是这么无师自通。 虽然以马寻的身份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可是有些性格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刘姝寧心中甜蜜,不过还是强调,“那可不能写些不正经的诗词,要不然我可不敢见人。” 听到刘姝寧答应下来,马寻顿时抓耳挠腮了。就是最快哄一下、端端茶而已,可是现在好了,这要是不作首诗还是难以交差。 自家的媳妇,肯定得疼著,更何况这还是孕妇呢,为了她肚中的孩子,那也要哄著她。 有些时候这些『才女”还真的是难哄,送些珠宝首饰自然值得开心。可是如果送首诗词,那才是真正的可以让他们倾心。 马寻仔细琢磨了一下,国初第一词手。 不过这说的是清朝的那位,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改变歷史,现在也顾不上了。 马寻小心的说道,“这词没其他的意思啊,就是觉得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閒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驪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这首词其实真的不適合给刘姝寧,因为这是在感慨著只是最初的美好。 更何况这首词,本来是“擬古决绝词,柬友”,这是写给朋友的。 刘姝寧感动不已,小孕妇其实这时候容易动情。 徐蛾忽然咳嗽两声,小声说道,“老爷、夫人,该歇著了。” 马寻吐槽说道,“说话呢,这都不行?” “老爷,我愚笨不太知诗书。”徐蛾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词听著就美,老爷能再吟诵一遍吗?” 刘姝寧就开口说道,“蛾姐,明天我自会將词送到姐姐案头。” 徐蛾立刻开心了,自家老爷作的词,皇后殿下可都是喜欢著呢。什么叫书香门第,马家就是书香门第! 看看马寻这个国舅爷就知道了,虽然自幼孤苦,可是依然出口成章、才情大明第一。 再看看皇后,虽然是女子身,可是史书经义都非常精通。 这就是家风、这就是耕读传家的底气,祖上可是北宋时的进士,还是宋仁宗时期的。这大明朝的读书人想要和马家比才情,还需要再练练。 所以让马寻管国子学绝对没问题,哪怕诗词之道不代表治国之道。看似管理国子学的也应该是大儒,这样更加名正言顺。 不过马寻这个国舅临时兼著国子学的差事也没任何问题,尤其是开国初年民心思变、很多人尚未归心,那就更加需要一个才学斐然的人来管著国子学。 小两口似乎是有看说不完的话,徐蛾只能是干看急。 对於不少官员们来说,看到早朝时站在班首的是曹国公李文忠,一时间也忍不住浮想联翻。 马寻回京了,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是这位国舅爷自从太子大婚之后,就没有在一些正式的场合露面了。 说是皇帝对马寻有了厌恶好像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这都过去几个月了,马寻似乎在朝堂没有半点存在感。 但是仔细一想肯定不对,弹劾马寻管教朱楼等人太过严格的奏章在中书省就积压了好几份。而且徐国公夫人隔三差五的被接进宫,马寻回京也是住在皇宫。 只能是现在的马寻暂时不参与朝堂大事了,可是依然是帝后最为偏心喜爱的弟弟。 马秀英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常言道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你是好不到哪去了。你啊,没忘了娘,只是不记得我对你的好。给你侧室写诗,给姝寧作诗也是应该。我这么疼你,也没说给我写首词。” 看著装聋作哑的马寻,常婉就跟著同仇敌气,“母后有所不知,舅舅一向如此。在我们跟前说只读了几本书,生怕教我们读书。舅舅藏拙的本事厉害著,想要让他题词太难。” 马寻继续装作听不懂,“这是春茶?” “陈茶!”马秀英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也只配喝陈茶,不给我题词也就罢了。你外甥、外甥媳妇,你这个当舅舅的总该勉励一番吧?” 马寻立刻摇头,“现在没那心思,以后想到了再说。我还是觉得这是春茶, 喝著清香。” 马秀英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和你姐夫一个德行,喝不出好赖。” “姐,我是知好岁的。”马寻认真说道,“这一趟我回京,准备陪著姝寧待產,我们马家的香火得重视。” 这话说到了马秀英的心坎上,这就是真正的大事。 在马寻没有回宿州之前,马秀英一直都是惦记著家里的香火。 那时候的朱元璋甚至出了主意,是想要让马秀英表舅家的伍堪去承袭马太公的爵位! 也就是马秀英拒绝的乾脆,以及马寻回来的及时,要不然香火的问题就要成马秀英的心病了。 马秀英笑著问道,“除了等著姝寧產子,还有什么打算?” “既然我训练出来的那些医官、医士有用,肯定是再培训一批。”马寻就说道,“正好这一次打了仗,也知道还有哪些不足,正好抓紧时间再补充、提升一下。” 这就是朱元璋和马秀英最喜欢马寻的地方之一了,这小子虽然有些时候让人无奈,甚至是生气,可是一些事情上也从不含糊。 还好马寻的一些兴趣爱好是对社稷有帮助,他要是真的打算当个风流才子, 那就只能干瞪眼了。 马秀英点头说道,“一会儿去標儿那,大都督府的事情你本来就该管管,惩治一些勛贵得你出面才好。” 马寻立刻头疼,“哪个?” “朱亮祖。”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这位永嘉侯是死性不改,这一次又擅杀军校了。” 马寻也头大了,这些骄兵悍將有些时候就是屡教不改。 朱亮祖是负责增援入川的大军,结果他又闹出事情了。 这人也算是前科累累,元末乱世曾召聚乡兵保御乡里,因此被元廷授为义兵元帅。他后来因形势所迫,率军南下江东,驻守於寧国府。 他曾经多次打败朱元璋的军队,还打伤过常遇春。兵败被俘就投了降,结果玩了出降而復叛,然后再次被活捉,一直效力到现在。 马秀英继续说道,“迟早是要和元廷再战,那些骄兵悍將也得管管。要不然的话,以后肯定要惹出大祸。” 马寻深以为然,这些骄兵悍將就没几个省油的灯! 第211章 我差点成了长孙无忌 第211章 我差点成了长孙无忌 功臣,大明的功臣不少,可是有些人做的事情也是一言难尽。 朱亮祖是个人物,要是他继续这么胡作非为、恃功而骄,到时候就会落的和他儿子一起被朱元璋用鞭子活活打死的下场。 君臣相得確实是佳话,可是前提也得是这些功臣知进退、守法纪。 如果將朝廷法纪当做儿戏,在大明乱世用重典、最需要维护法度的时候,这群勛贵就是最大的破坏分子,那就不好说了。 勾结富户欺行霸市,诬陷弹劾地方官员;用帝后使用的衣物礼器等等,这都是明初这些勛贵们做的事情。 马寻来到了文华殿,一板一眼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朱標温和开口,“国舅免礼。” 隨即朱標对太监说道,“给舅舅看座、看茶。” 宋濂心里不是滋味,他也得了储君的赐座,看似是有些地位了。但是货比货得扔,人徐国公是什么待遇啊! 马寻客客气气、规规矩矩,“臣谢恩。” 马寻安稳的坐下来就好,宋濂要是一直都不到朱標跟前来,那才是怪事情。 看著马寻,朱標笑著开口,“舅舅一代文宗、才情天下共知,此前您评断此次会试难有大才,现在看来更是如此。” 马寻意识到不太妙,连忙说道,“殿下谬讚,臣不敢受领。” 朱標这个大外甥可不客气,“舅舅昨天不是又作了一首词吗?” 说著这些,朱標就差摇头晃脑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只此两句,舅舅的文采就不用多言。”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宋濂这一下顿时更加头疼了,马寻现在是真的『能文能武”。 別管诗词是不是小道,这只能说明想要找理由说什么马寻这个国舅不通文墨就是笑话。 才情在这里呢,这傢伙一首又一首的词,大明第一词人的地位算是彻底稳了。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想要抢回国子学的控制权,那简直是难如登天了。只要这位马国舅在,国子学就是要被皇家控制著。 让文官们、让大儒们按照他们对於经典的理解,让他们按照理念来培养读书人,现在的难度越来越大。 因为马寻这颗钉子楔在国子学,那么大明最高学府的那些学子们该学什么, 文官们的发言权就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马寻忍不住看向朱標,大外甥的一些手段也越来越厉害了。 相比起朱元璋,朱標的这些手段確实稚嫩了一些。 可是別管是不是稚嫩,以朱標这样的身份,手段有些时候只是次要的,他能够做成事就行,他的一些理念、施政被执行才是关键。 朱標隨即对宋濂说道,“宋师有所不知,我外公才学斐然,所以我母后与舅舅都是饱读诗书,尤善史书。” 宋濂就只能称讚道,“皇后殿下擅长史书,更能以史为镜,臣佩服。” 这是称讚,也是实话,马秀英史书確实读了很多,也会从那些史书当中得到灵感或者教训。 朱標继续说道,“此前有官员弹劾国舅对待秦王等严苛,其实他们不知这是父皇与母后的旨意。《悯农》之作妇孺皆知,只是又有几人真了解地有多少產出?” 看到宋濂没有接话,朱標继续说道,“秦王等出身富贵,不知民间疾苦。我看一些官员也是,只知道书中道理。这要是只读书、不明事,如何治理地方?” 马寻和宋濂都是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朱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以他们对朱標的了解,这位储君提起这些,那是有原因的。 马寻的猜测没错,朱標继续说道,“我先前看了一些公文,不少官员还是只想著升官、想要圣恩,全然忘了为官一地就该造福一方。” 马寻和宋濂都在继续耐心听著,在静待下文。 朱標微笑说道,“父皇沿用元制,御史台纠察百官、肃正纲纪。我看现在的御史台,有些人还是不能正身明德。” 如今大明的『三法司”是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只不过御史台的权力显然也是被中书省所影响。 刘伯温告老前的官职是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二號人物。而御史台的最高长官御史大夫的官职,这就是邓愈兼职。 看到马寻又想要装傻,朱標就说道,“国舅,你对御史台可有所了解?” 马寻谨慎回答说道,“回殿下,臣和御史台一向没有往来。” 朱標笑了,宋濂也只是低头一言不发,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马寻急忙解释说道,“殿下,臣岳丈没有告老前虽是御史中丞,只是他与我向来不谈朝政。那时我也初来京城,对朝堂之事一直不太明了。” 朱標就笑盈盈的开口了,“那诚意伯做错了,国舅初来京城,他更该和您说清楚朝中的一些事情。” 马寻有些幽怨的看向这个好外甥,这小子闹了半天是在这里等著呢。 或许皇帝那一家三口早就是在等著了,从马秀英开始就是在挖坑,朱標现在也是在推波助澜。 至於朱元璋这个皇帝没开口,那是因为没必要。他的妻子、儿子出面,马寻就只能乖乖的往坑里去跳了,根本用不著皇帝亲自出马。 什么永嘉侯犯事,这確实是一个理由。可是这一家三口还是惦记著让马寻心思不要太野,想要让他多留心一些朝政。 御史台那可是个好地方啊,纠察百官、风闻奏事,长官自然也是需要品行、 威望都比较高。 马寻的岳父是刘伯温,又和邓愈『关係好”,这是摆明了將他当枪使,估计是想要“罢官』,罢了邓愈身上的兼职。 宋濂就立刻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明鑑,诚意伯持身中正,徐国公德行昭昭,主事御史台最为稳妥。” 朱標笑著摆手,“宋师说笑了,这就是咱们私下说说罢了,如此大事岂能是我这不语世事的人来评断。自有中书省先行商议,再奏报陛下裁决。” 马寻也不客气了,“殿下所言甚是,如此大事还是先等中书省商议了再说。” 朱標看著马寻笑了笑,他是在坑舅舅不假。可是他的这个好舅舅,还是想著能躲就躲。 有些事情马寻心里明白,那就是会隨著时间的变化等等,以前的一些事物也是需要有著一些变化。 官职、职权等等,自然也都是会有一系列的变化。 对於中书省、丞相,朱元璋心里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只不过现在还有大用, 所以就不会立刻废相。 但是其他的一些事情该调整就调整,將御史台改为都察院,那可不是改个名字就行,有些职权等等也是会有很多的改变。 大都督府迟早会改为五军都督府,现在军政开始分离了,可是也要防止一些勛贵权力过大。 就算是有李文忠和马寻掛著左右都督的职务镇守,那也得该分权的时候分权。 包括以后可能会將锦衣卫推到台前,很多的事情都会隨著大明的政权稳定在不断的发展,这一点马寻心知肚明。 等到宋濂离开,朱標有些抱怨了,“舅舅,我可就是等著纠缠百官好扬名。 我在朝中威望不够,还想著您帮衬一把。” 马寻直接不给面子了,“殿下在朝中的威望还不够?我看宋师、礼部尚书等最为愿意成为殿下的马前卒。真要是为您摇旗吶喊,我们都抢不著机会。” 这话听起来不错,不过朱標还是有理由,“那也不同,得有心腹之人才可放心去办一些事。” 马寻就强调说道,“殿下,臣的姐姐是中宫皇后,臣的官爵都是陛下所封。”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和徐国公在密谋做些事情呢,这些话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但是马寻不得不说,他要是现在不说出来的话,倒是不会担心朱標想要做什么。而是担心被“亲情绑架”,又要他去做事、又要他去得罪人。 御史台也好、都察院也罢,那就是得罪人的事情。 马寻出主意说道,“殿下,郑国公功勋卓著,又是太子妃父亲,有些事情他去做最为稳妥。” 朱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岳父还要备战、练兵。” 马寻一想有道理,就说道,“要不然就是魏国公好了,他的威望高、在中书省也有官职,正好可以。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中山侯嘛,他的威望也够。” 朱標更加无语,让徐达去做这些事情,那就是杀鸡用牛刀了。 至於让汤和去做这些事情就算了,汤和和朱元璋的关係不用说,但是这人口无遮拦倒也罢了。关键是在军中和谁关係都好,和李善长都关係很好,就是全然没有分寸。 真要是让汤和监察百官,那得先检视自身,那就是一身问题的存在。 在大眼瞪小眼之后,朱標说道,“舅舅,这事情迟早落你身上。今天是我说,这还是我娘授意的。过段时间,就得是我爹出面了。” 马寻就忍不住抱怨,“標儿,我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舅舅又不理事!”朱標就直接开口,掀翻马寻的老底,“您掛著差事,以后好管就行。” 马寻憋了半天才说道,“我官职太多、理事太多也不好,標儿,可別让我当长孙无忌!” 朱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家这位舅舅有些时候太有自知之明。可是在有些事情,好像高估了自身的本事。 第212章 收不收礼都是学问 第212章 收不收礼都是学问 马寻在宫里小住了三天,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带著妻妾和旺財逃离这个是非窝听到马寻逃跑一般的离开,朱元璋忧心,“还是不上进?” 马秀英埋怨一般的说道,“还不是你恶语伤人,寒了他的心,他能心里踏实吗?他那么谨慎胆小的一个人,你也不知道让著他点。” 朱元璋无语,我还不让著那小舅子啊? 看看这个大明,有几个敢那么对我说话的? 说我恶语伤人,你有些时候生气了也会说过分的话。你那好弟弟生气的时候,不也会有口无遮拦的时候吗? 凭什么我是皇帝,就得我处处让著別人、处处都是掂量后再开口? 朱標就笑著说道,“爹、娘,舅舅能在宫里住三天就不错了。他本来就不喜欢住在宫里,再说了,这不是舅舅的生辰了吗?” 朱元璋和马秀英这才没有继续斗嘴,朱標说的也是实情。 朱元璋看向马秀英关心问道,“小弟不过生辰,我看不只是早年四处流浪的事情。他不过生辰,多半还是因为爹和他娘。” 提到这个马秀英就要抹泪,“煒找到他娘的遗骸得以安葬,小弟命苦,找些这么些年还是没个消息。” 朱元璋和朱標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去年马寻提醒煒回太平府,趁著枯水期、趁著还有老兵在的时候,总算是找到了煒娘亲的遗骸得以安葬。 可是马寻这边一直都是没有动静,这都要成一些人的心结了。 朱元璋看著朱標问道,“你去礼部问问。” “不让礼部插手。”马秀英就说道,“他就是个国舅,让礼部给他办生辰宴算什么?等他岁数大了,標儿再给他办寿宴。” 朱標只能衝著老爹微微点头,老娘和舅舅一样,生怕恩宠太过,总是在一些事情上保持著和朝廷的一些距离。 好听一点的来说就是有分寸感,不想给皇帝添麻烦。难听一点的,自然就是胆子太小、太过本分。 马寻欢天喜地的回家了,对观音奴说道,“你去住侧室,在家里头没有多少规矩。用不著天天给我请安,尤其是早上別来。” 观音奴就说道,“老爷,没有这样的规矩,奴还是得给夫人请安。” “奴?”马寻忍不住吐槽,“我在你房里歇著,我不起来你能去给夫人请安?我夫人那里歇著,你去请安不是吵著我了?” 刘姝寧就笑著对观音奴说道,“听老爷的,家里没有那些规矩,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请安,大户人家的侍妾自然是要向主母请安。但是马寻说的有道理啊,他家里没这些规矩,最主要的是早上起不来。 至於自称,『奴』也不一定就是贱称,一些女子的自称也是如此。当然观音奴想的多,姿態放的很低,毕竟徐国公夫人是谁,大家都心里清楚。 徐蛾这时候就开口了,“老爷许久没回来了,先去正堂吧?” 马寻没有意见,带著妻妾过去了。虽然平时不太在意一些礼数,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讲究。 府里上下自然也是开开心心的拜见马寻,观音奴虽然是侧室,不过那也算是主人之一,府中上下自然也是要拜。 刘姝寧就开心了,开心后就给府中上下再次打赏。 “蛾姐,你们领几份俸禄啊?”接过茶喝了一口,马寻好奇,“那个赵大勇说是在我跟前行走,我一举一动他都报入宫里。” 徐蛾笑著开口,“老爷,我们这些人就领府中的钱,和宫里没关係。再者就是夫人仁善,让我们这些人的家眷、亲族在庄田做事,免了田税。” 马寻摇头吐槽,“宫里的钱也別落下,我们给是因为你们在府里做事。我向姐要你和敏儿,她到现在都不答应。” 徐王府上下很多人的人事关係复杂,徐蛾也好、何大也罢,明面上就是马寻的人。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帝后的心腹近人。 徐蛾就说道,“老爷,我是觉得在府里自在,宫里能人也多,显不著我有能耐。只是殿下也说了,太子妃殿下一旦有喜,我得回去伺候太子妃。” 马寻急眼了,“怎么?是觉得你在我这里学了本事,这就要给要回去了?” 徐蛾轻轻点头,这是演都不带演了。 胖胖的敏儿端来了汤,“老爷,我不回宫,我儿子还在庄里养著,我不回宫就在老爷这。” 马寻欣慰啊,不过隨即吐槽,“你回宫也没用,到时候就是个小侍女了。在我这多好,后厨、採买都是你过问,没事还能教一下夫人医术。” 敏儿这个胖厨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老爷,我哪有那本事。我那点浅显的本事在老爷面前不值一提,以前都是不知天高地厚。” 徐蛾她们还真不是普通的侍女,在宫中正式的称谓是『女官』,是有品级的。 敏儿也不是单纯的厨娘,泼辣的厉害不说,管家的本事也有。 这都是因为当初马寻开府,马秀英担心有人欺负他、担心他骤得富贵不知道怎么做,这才將两个心腹女官派了过来。 这都是她亲自培养的,是留给儿子儿媳以后好用来管东宫的。只要马寻这边安稳了,她肯定是要“回收』的。 刘姝寧也说道,“先前太子妃没入宫的时候,就找蛾姐说了好多话。说来说去,那也都是在偷师。 1 徐蛾开玩笑说道,“夫人可別再说了,要是殿下知道了,又该说太爷偏心了这不是徐蛾开玩笑,而是马秀英私下吐过槽。 说马太公当初只教她读书,没教“传家”的医术。大家好说列说,这才让她觉得当初是年纪小,还没到学那些本事的年龄。 马寻看向徐蛾说道,“我生辰宴的事情,那就是听夫人安排。有一点咱们说好啊,请帖只发亲近人家,亲戚人家一个別漏。淮西的那些,有往来的就发。” 刘姝寧立刻关心问道,“老爷公事上有往来的,是发还是不发?” 马寻仔细想了想,“学校那边的发,国子学的不发。五城兵马司的发,中书省的不发。” 刘姝寧等人都记下来了,一点不觉得有问题,这符合马寻的特点。 宴请宾客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客人的身份能够体现出来宴会的含金量。不过在马寻这里就算了,他请的客人是得到了认可,那才算有身份。 別人喜欢请高官显贵,那样显得富贵。可是那些达官显贵,在马寻面前可显贵不起来。 至於他请的看似是『清水衙门”,甚至是一些人眼里不太要紧的衙门,那更不算什么了。毕竟有些事情,在马寻手底下正经的做事,那才是被认可。 马寻继续提醒说道,“亲戚人家的收礼,其他人的不收。小辈的礼收下来, 平辈的不收。” 马寻的晚辈不少,好多都是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官职,收他们点礼不要紧。主要是显亲近,没有將他们当外人。 毕竟马寻给晚辈的压岁钱、礼物不少,所以现在得孝敬也是应该。 至於其他人想要送礼就算了,肯定是进不了门。 刘姝寧就关心问道,“夫君,各府真要是以府中子嗣的名义送礼,那如何是好?” 这可是个大事,以各府的名义送肯定不收。但是假如是以常茂、徐允恭、汤鼎这些人的名义来送,那就有说法了。 这些人都是在马寻面前『舅舅』喊的亲热,先前军训的时候还带著这些小子,算是他们的老师了。 buff都叠满了,要是不收这些晚辈的礼,不只是显得他们不孝,还不尊师长。 马寻就说道,“那就看礼物价值几何,超了的就不收。礼轻情意重,那些小子们送的礼看心意,我要是贪钱就不是这个模样了。” 徐蛾有些担心的说道,“老爷,宫中要是送礼怎么办?” 马寻理直气壮了,“陛下要是有赏赐,那我就收著,那还能怎么了?”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马寻得的赏赐多了,有些也推不掉,那自然就收了。 刘姝寧明白了,赶紧解释,“老爷,蛾姐的意思是后宫的。要是诸位娘娘给赏赐、贺礼,咱们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啊?” 这一下马寻沉默下来了,收礼、不收礼,有些时候真的是学问。 按说马寻不需要在意那些妃嬪,但是那些妃嬪很多身份不一般啊。 李淑妃和郭寧妃是马秀英的左膀右臂,她们的礼不收? 郭惠妃是郭子兴的女儿,见了马寻喊声弟弟是天经地义,毕竟郭子兴是马太公的挚友、马秀英的义父。 马寻救过朱杞,他娘要是送礼得收,那其他妃嬪的不收又是什么意思? 说句有些膨胀的话,马寻真要是区別对待的收礼,朱元璋和马秀英都要『家宅不寧』,后宫的那些妃嬪就要反思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后,是不是她们的儿子哪里表现的不好惹得太子生气了。 这大眼瞪小眼许久后,马寻想到了方式,“蛾姐,你去宫里。我一向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夫人有了身孕不好因这些事情思虑太多。你去让我姐做主,本来我就不想过生。自家人吃个饭就行,现在这多麻烦!” 刘姝寧笑看点头,有些事情让皇后殿下去做主就好。 而徐蛾觉得这个方法也好,而且以殿下那喜欢操心的性格,肯定会认真考虑这些事情。 毕竟是国舅的事情,皇后殿下当国舅府的家,那也是天经地义。 大家也都知道,皇后特別喜欢替国舅做主。 第213章 第213 扶弟魔 第213章 第213 扶弟魔 让我当张无忌也就罢了,有佳人相伴不吃亏,实在不行就跑路,这叫归隱。 可是让我当长孙无忌那就不行,虽然到时候也是离开京城。 不过那是被流放,是客死他乡,这里面的区別大著呢! 所以马寻迫不及待的从皇宫跑回家,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回家了,马寻自然是觉得一切都好,在皇宫里真的很容易吃亏。 马寻这个国舅许久没有在京城露面,许多人都是翘首以待的。 只可惜他就算是出宫了,那也是府门一关在安心的过著自己的日子。 也就是常茂、邓镇这些小辈能过来,其他的不要说文官了,就算是一些勛贵送上拜帖、请帖,马寻基本上也是已读不回。 看到马寻睡到自然醒,刘姝寧都习惯了,“他在凤阳的时候也是如此?” 观音奴回答说道,“那也不是,在凤阳的时候如果有事,已时就能起来。” 这就是进步了,上午九点起来,那也不算特別晚了,在马寻身上算是比较正常。 洗漱后吃完早饭,马寻说道,“先不出门,这几天家里比较忙。” 刘姝寧笑著说道,“旺財閒不住,让人牵出去转转了。” “心思野了,它就是耐不住寂寞。”马寻吐槽说道,“常茂那几个小子来问个安就行,想法子给他们堵著。一天天没事往这跑,我怎么闭门谢客?” 这是『亲外甥”,马寻是一点都不会客气,也不在意是不是伤了那些小子的心。 都是些皮小子没有那么敏感,上午说了他们,下午又能死皮赖脸的跑过来。 刘姝寧就笑著说道,“估计是没时间过来,要去五城兵马司呢。好像是在试官,得去长点见识。” 试官也是大明的一个特点,一些人入仕肯定是先得学习,所以就有了个“试”,比如说试百户、试指挥使等等。 不只是武將这边如此,文官那边也是一个样,很多进士金榜题名后都是要先学习,然后才分配官职。 马寻有些担心了,“是不是早了点?他们岁数不够,现在试官做什么?” “这些事情我们哪知道。”刘姝寧就温婉说道,“不过想来是歷练,真要是入仕,就不能是五城兵马司了。” 也对,常茂这些人一旦入仕,卫所指挥使都是『低配』,基本上是要掛都督府的事起步了。 所以现在让他们去五城兵马司,那还真的就是稍微歷练一下,看看相对基层的一些衙门是怎么做事。 就在说话的时候,何大匆匆跑来,“国舅爷,皇后殿下到了。” 马寻立刻起身,扶著大肚婆朝著门口走去。 这都是多余的了,马秀英带著常婉、朱已经进门了,这是回自己的家,哪有什么客套的。 马秀英看了看马寻,有些嫌弃了,“睡眼惺,只怕是刚起来吧?” “有一会儿了。”马寻觉得没有说谎,“饭都吃了,也溜了溜腿、说了会话,起了好久了。” 马秀英就批评说道,“你啊,现在真是富贵了,就知道享福了。” 常婉立刻说道,“母后,舅舅才不是在享福。不说一些勛贵,好多富户那才是奢靡。” “你和標儿一样,就你舅舅好、就你们舅舅说不得?”马秀英虽然话不好听,可是眼里全都是笑意,“你们就维护著他,都这个德行了,他哪好了?” 常婉也好、刘姝寧也罢,都习惯了如此, 这个天底下只能是皇后殿下批评眼前这位国舅,其他人还不能顺著她的话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要不然皇后肯定不高兴, 不过这也说的是实话,马寻虽然富贵了,但是真的谈不上奢靡。 最多在意点生活质量,没有说只吃鸭舌、一只鸡只取某个特定部位,他没有那么讲究和浪费。 大兴土木也谈不上,帝后给了不少赏赐是真的,庄由的產出也有不少,可是很多都是拿出去接济庄户,或者送去抚育孤寡了。 到了祠堂给马太公上完香,朱立刻说道,“舅舅,我去书房看书。 看著老五一溜烟跑走,马寻担心起来了,“不会又是要看医书吧?” “现在知道怕了?”马秀英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不学好,你外甥就跟著学了坏!” 这上哪说理去! 我是被架到了神医的位置上,只能不断的补课,就这样我还不敢给人看病。 我是庸医,不是神医! 老五那小子是真的兴趣使然,好好的皇子不研究兵法、政事。 现在有事没事的看医书,据说还喜欢给自己、给宫里人號脉,就差没事给自已开个方子、抓点药了。 马秀英继续批评,“你姐夫以后肯定得说你,老五现在这个样子能学得是谁?” 马寻更加沉默了,这个小外甥也不省心,你应该是对政事寒心、对皇权爭斗畏惧了,才去研究医术,而不是小小年纪就感兴趣。 你研究医术,你儿子研究戏曲,那是因为看多了皇权的恐怖之处,而不是说学了舅舅!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马寻喜欢有事没事看看医书,朱元璋和马秀英对此没少烦心。 结果吴王朱橘也是这个德行,屡教不改的他一到大本堂就犯困,有事没事装病召见太医探討医理。 串门的时候更热情,一到马寻这里就往书房跑,要是翻到了自家舅舅批註的医书更是奉若至宝。 只可惜他的舅舅不喜欢批註,但是那些藏书也都厉害,必须要好好学! 马寻岔开话题,对常婉说道,“回去看看你娘。” 常婉就回答说道,“我娘一会儿就过来,前些天舅母去宫里,都是我娘接送。” 一般来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是常婉现在虽然几乎是不回娘家,但是时常能看到她的母亲。 谁让她的母亲是皇后的左膀右臂呢,更何况接她娘亲入宫也是很容易。不管是以接送刘姝寧为理由,还是命妇入宫覲见,那都非常容易。 常蓝氏来了,大家自然都很开心。 对於马秀英来说,常蓝氏不只是她的左膀右臂,现在也是亲家。两个人关係本来就好,现在又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 观音奴这个时候的身份就简单了,其他人有座位,她自然是站著,负责端茶送水的工作。 马寻左右看了看,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就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更加不对的主座是马秀英,这没什么可说的,副坐就是常蓝氏了。 而马寻这个一家之主,居然是坐在下首的首座。 这是什么情况? 再仔细想想,我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好像是和妇孺打交道的多? 平时串门的时候也没人提起避讳,来我家的时候,勛贵人家的也不讲多少避讳。 我就这么有安全感? 常蓝氏一副抱怨的说道,“您是有所不知,我家蓝玉实在不像话。本来是让他去天德那里带兵,哪知道那混帐东西不识好列,非要爭辩到底是天德厉害,还是我家老常厉害。” 马秀英就劝著说道,“蓝玉一直跟著他姐夫,自然是觉得他姐夫厉害。你这是好的,弟弟还听话。我家这个,那是一点都不听话。” 马寻立刻端起茶杯喝茶,怎么就批评到他了? 常蓝氏则说道,“小弟算好的,大事不糊涂,德行也好。我家那个小事听话,大事不听话。听了也不记在心里,犯了错都不知道错在哪。” 马秀英一想有道理,颇为欣慰的说道,“这倒也是,我家这个省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谈论育儿经呢,这两个將弟弟当儿子养的,在教育弟弟的问题上也有了共同之处。 马秀英指了指马寻说道,“又在装傻了。” “心里跟明镜一样,说了就听进去了,听了也不改。”马秀英继续吐槽,“ 让他办个生辰宴就推三阻四,还要我来给他拿主意。多大的人了,这点主见都没有!” 常蓝氏也跟著附和,“我家那个好不到哪去,田里有多少產出、家里有多少积蓄,一概不知。我弟媳又是个糊涂人,大事小事都要我去做主!” 马寻其实无力吐槽,真的要是不让你们做主,你们心里反而不高兴,觉得弟弟不亲了。 很多事情,你们都是直接决定了,不给人机会! 就我跟蓝玉想要独立,首先的压力就来自於姐姐们,大事小事都要管著不说,还说我们的不好。 说句不客气的话,马秀英和常蓝氏都是“扶弟魔”! 常婉这个时候也说了,“常茂去了五城兵马司,我看也没多少能耐。他只想著打仗,只是又不愿动脑子。以后真要是打仗就跟著舅舅好了,他去廝杀,其他的他肯定也想不明白。” 常蓝氏深以为然,“他要是愿意动脑子就不是现在这样,得找个威望高的带著,要不然只怕是闯祸了。” 看到马寻自然的起身,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坐著,你有什么可忙的?整天游手好閒,你真有事,就去衙门看看!” 马寻说道,“我去看看老五,免得他自学学错了。” “你还有理了?”马秀英更加不高兴,“他能学出来什么?真去给他讲医术,以后就是郎中了!” 得,我也只能坐下来继续听。 只是姐姐们,別再吐槽弟弟们的不爭气了。 有些时候弟弟们也是想要做点事情,可是你们这些『扶弟魔”不给机会啊! 第214章 身不由己 第214章 身不由己 作为不成器、不省心的弟弟之一,马寻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听著就好,这不是血脉压制,单纯的就是这时候反驳了更麻烦。 谁让马秀英是他姐呢,而且还是皇后,方方面面的都是辗轧。 在吐槽完弟弟们之后,马秀英说道,“小弟一向不爱过生,只是这一趟必须得给他过生。” 马寻就开口了,“这又不是整数,有什么必须要过的?” “等到驴儿出生了,家里人都盯著他。”马秀英直接说道,“又要给我做寿了,你到时候怎么办?” 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马秀英四十岁的整寿,这是大事自然不能马虎。 马寻添了子嗣,不用想的肯定是被当做宝贝宠著,到时候马寻又要被忽视了马秀英大概是更年期控制不住情绪,“小时候不知道你在外头,这么些年你都马马虎虎。现在有了富贵,你还是如此,你让我如何向爹交代?” 马寻赶紧开口,“姐,我没说不过生。” 马秀英立刻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 看著自家姐姐这变脸的速度,马寻一时间搞不清这是更年期的情绪变化大, 还是她演技精湛,这是直接给了。 马秀英看著常蓝氏说道,“他是个怕麻烦的人,这一次给他过生,他又不想请太多人。” 常蓝氏心领神会的说道,“这些事情用不著殿下操心,我回头就去说一嘴, 哪些人该来哪些人不该来,他们也该心里有数。” 得罪人的事情就是常蓝氏去做,这么些年就是如此,这也是她能成为马秀英左膀右臂的重要原因之一。 常婉就跟著开口,“现在好些叔伯都在外打仗,家里头都是些妇孺。真要是不过来,那也说的过去。” 马秀英轻轻点头,所以有些事情让常蓝氏去做更加合適。 不说现在常婉成了太子妃,这也让常家的地位变得更高。 最主要的还是常蓝氏在勛贵女眷当中的威名很大,有些时候不一定是德行, 能镇得住场子就行。 看看徐家就知道的,都说妻凭夫贵,徐达的地位原本是隱隱比常遇春还要高一点。 但是谢氏在勛贵之中可没什么威信,不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谢再兴,也是因为她的一系列表现难以让人高看一眼。 刘姝寧主动开口说道,“姐,现在最怕的就是各家都是让子嗣过来。” “子嗣就能来了?”马秀英平静说道,“跟著小弟的,得他喜欢的就进来。 平时不太往来的,磕个头就行了,哪有那么麻烦。”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常蓝氏也是在点头,到了她这样的身份、到了马寻的地位,有些时候真的不用在意什么『人情世故”。 有著帝后作为靠山,马寻自然不用想那么多。 常蓝氏看著刘姝寧说道,“你啊,怪不得能被小弟相中。你俩一个性子,温吞仁厚,寧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得罪人。” 马秀英也无奈说道,“估计是改不了了,就他俩这样的性子,现在是我护著。真到了以后,也是得婉儿看著点,要不然他俩真能给粗鄙之人欺负。” 马寻左右看了看,他真的看不出来自己怎么就是长了一张看著就是好欺负的脸。 再仔细想一想,怎么在自家姐姐眼里,我就是个受气包、走到哪都被人欺负的货色? 常蓝氏笑著夸奖说道,“殿下,小弟和弟妹这性子才好。说句不好听的,他俩要是不省心,您也只能受著。现在这多好,有本事、有品行,以后太子有了子嗣还能帮衬著。” 马秀英也不谦虚,“他上回那么闹,他姐夫也就是当时恼。没法子,这是我弟弟。怎么著也要给標儿顏面,咱们这些人岁数大了不少,能帮標儿和婉儿的也就是小弟了。” 常蓝氏非常认可的点头,有著这么个德行好还有一定能力的长辈,这位太子殿下以后是要轻鬆不少。 看看现在的李贞就知道了,这还是皇帝的平辈,但是岁数大了很多。 所以那些跋扈的淮西武將见了那位大曹国公,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也是老老实实。 有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非常有必要,德高望重的人只要露了面,有些事情就不会是太麻烦。 不想『德高望重”的马寻说道,“我这两年可是变了不少,说不定以后就胡作非为了!” 马秀英和常蓝氏都看了看马寻,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感觉被轻视的马寻不乐意了,“我刚到京城的时候多胆小,现在我什么不敢做?” 常蓝氏则说道,“那时候是本分,也没见著多胆小。你真要是胆小的人就回不来了,无非就是胆大心细、喜欢藏著,你本性在那,能跋扈到哪去?” 常婉也跟著说道,“舅舅谦逊恭允,就是发脾气也是因为护著自家人。不说其他人,淮西的这些人就是做不到您这般,哪个提起您不竖大拇哥?” 这一下马寻脸红了,常蓝氏和常婉可能是捧著他才这么说。 但是自家姐姐在点头也就算了,刘姝寧和观音奴也都在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这算怎么回事? 马寻酝酿后才说道,“姐,以后別说这些。真给我捧到那位子,我下不来台,活的就不自在。” 这就是马寻最为担心的状况之一,德行高、品行出色,那以后做事就要给限制了。 马秀英看著马寻,平静说道,“你本身性子就是如此,也不是捧著你。再者说了,你身份在这,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你。” 马寻仔细琢磨了一下,更加觉得无语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是极其护短的人,但是他们也都是事业心极强的人,这开国帝后的心思其实也很简单,对於有些人的安排是早就定下来了。 马寻这个国舅品行好,那就帮忙推波助澜的给架到一定的位置上。这么做的原因也非常简单,这是早早的就在给朱標铺路。 甚至往大了说,將马寻架到了一定的位置,对於江山社稷的好处就多著呢。 以后的宗室虽然是以朱楼为诸王之长,是名义上的大宗正府宗正,可是实权是在马寻手里,是在朱標的手里。 管教宗室真不需要朱標出面,到时候就是处罚一些弟弟都名正言顺,也不用担心苛待宗室的名声。 到了勛贵这边,开国的徐国公啊,是大明七国公之一。按照岁数来算,正常情况下就是李文忠和马寻可以『长久”。 以后的常茂、徐允恭、邓镇在马寻面前是晚辈,大都督府的名义主官还是马寻。 至於文臣那边更加简单了,外戚这玩意儿有些时候就是负责做一些皇帝不好出面去做的事情,讲理讲不过就撒泼打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马寻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马秀英笑了笑,对常蓝氏说道,“重八眼看看就五十了,好些事情他都有些担忧。” 马寻吐槽说道,“什么五十?姐夫才四十四,真要是四捨五入才四十。再者说了,以他的体格有什么可担忧的。標儿当个三十年太子,我看是不成问题。” 马秀英瞪了一眼马寻,说到底就是在如今这个年代,五六十岁就走了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所以不免会担心一些事情。 毕竟现在的朱標虽然表现出色,可是到底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朱元璋没日没夜的在忙著批阅奏章,自然是希望將一个安稳的江山交给朱標。也是因为担心刚刚结束乱世,以朱標现在的能力治理不好。 所以朱元璋和马秀英不只是对別人狠,对很多的事情安排的相对长远,他们对自己实际上更狠。 常蓝氏则说道,“小弟这一回也立了军功,以后管著大都督府也好。常茂是靠不住了,最多当个猛將。” 马秀英则笑著说道,“我大明的国舅用不著都是如同小弟这般,以后常茂就在前头冲,只要他听婉儿的话就行。” 常蓝氏立刻说道,“我家那三个小子真不怕老常,打的再厉害他们也就是叫唤几声。倒是婉儿瞪眼,他们几个知道怕。” 常婉装作不高兴的说道,“娘,可別在母后面前这么说,我可不是那么厉害的人。无非就是弟弟们钦佩舅舅,我是打著舅舅的旗號管著弟弟们。 马秀英还是非常开心,对常蓝氏说道,“最初让小弟住这边,就是想著他能惯著常茂几个。这一步棋算是对了,常茂以后得镇守京城。” 迁都是迟早的事情,这一点大家都心里清楚。 所以有些勛贵的定位自然也就不同了,马寻大概率是皇帝迁都到了哪就得跟著去哪。运气好以后死了能葬回宿州老家,运气不好就是陪葬孝陵了。 没办法啊,因为马寻是朱元璋的“重臣”,陪葬帝陵也算是对重臣的一种褒奖。 马秀英看著常蓝氏,说道,“小弟岁数小,姝寧对淮西人家不太熟知。这次的事情你得多操心,销也不用操心,走內帑就是。” 马寻忍不住了,“家里不缺钱,哪能是內帑出钱。內帑出钱算怎么回事,以后国丈、国舅做寿,就让皇帝从內帑出钱?” 內帑虽然是皇帝的小金库,那也是朝廷的钱啊。 马秀英笑著看向常婉,而常婉也一点都不意外,大明的这位国舅就是如此, 不只是本分的厉害,更担心对皇帝、皇后造成不好的影响。 委屈了国舅没关係,別让姐夫、姐姐为难就行,別让大外甥以后不好做事才是最重要的! 第215章 被爭取的香餑餑 第215章 被爭取的香餑餑 识大体也好,本分也罢,马寻觉得自己该说的话说了,该表明的態度也算是表明了。 自恋的来说也是定下来了规矩,就算他以后真的德高望重了,就算是要做整数的大寿。 皇帝或者储君能来的话就算是最好不过了,没道理是朝廷或者皇室为他办大寿、钱。 他就是一国舅而已,就算是寿辰也不能是朝廷大事。 涉及到朝廷大事的寿宴,只能是皇帝的,皇后和储君勉强也可以算。 马寻的生日,他看起来不用操心什么了。 马秀英帮忙定下了基调,很多事情是常蓝氏代为主持,马寻和刘姝寧只需要配合就好。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富贵的时间太短,而且岁数小又没有经歷这些事情, 所以觉得陌生。 对此大家也都可以理解,自然也就要为这些不省心、不成器的弟弟妹妹帮忙了。 马寻也不是閒著没事,而是真的有正经事要做。 到了鸡鸣山下的马寻有些错,这还是我当初创办的学校吗? 最初的时候也就是几间看似不算特別寒酸的屋舍而已,怎么几个月的时间没见,屋子变多了不说,都有士兵站岗了? “標下见过徐国公。” 马寻看向侍卫,问道,“你们在这守著,是大都督府的意思,还是陈之栋安排的?” 侍卫立刻回答说道,“我等自然是奉大都督府的军令,只是现如今编入学院了。” 马寻点了点头,“里头是怎么个情况?这都是一些来学医的將土,用得著你们站岗?” 侍卫有些不確定的说道,“听闻是曹国公奏报的,说是学院教授的不只是医治將士的法子,尚且还有军械研製,不好被人滋扰。” 另一个侍卫也连忙说道,“有百姓知晓学院是国舅爷倡议办的,教的也都是郎中,此前就有百姓抬著病人来求医,一时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马寻这一下就可以理解了,说到底就是有些情况出现了,那就会影响正常的教学了。 百姓抬著病人过来了,这到底是医还是不医? 医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这里主要是以外科为主,是以培养军医为主。 再难听一点的来说,真的有病了就去医馆、去找即中,跑到这里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听说了我马寻大明第一神医,所以只能求到这里来。还是觉得我是外戚文有仁慈的名声,就必须要帮忙治病? 所以有些事情也不是冷血,而是只能干脆一点的直接拒绝,这样可以少很多的麻烦。 马寻这就直接抬脚入院,学校升格为学院了,不是皇帝的意思就是太子的意思! 说起来这学院名义上还有朱標的『股份”,东宫太子也是在这边掛著头衔, 是马寻这个国舅奉皇后和太子的旨意在办学院、救死扶伤。 陈之栋一脸諂媚、不要钱的笑容,他的仕途忽然间变得不一般,那是跟对了人。 当初只是一个太医院不起眼的正八品太医罢了,现在被调入大都督府,成为了正五品的京卫镇抚。 虽然这个镇抚和真正的镇抚有些区別,手里没有什么兵权,但是谁不知道他是徐国公手里的头號大將啊! 对於自己的恩主,陈之栋可谓热情,“国舅爷,近来安好?” 马寻上下打量著陈之栋,“你这是怎么了?” “哎。”陈之栋装模作样的嘆气说道,“先前下官只是行医问药的郎中,一向贏弱。如今既然入了军中,自然也要时常操练。” 这是有进取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打算去隨军出征、想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呢。 陈之栋眉飞色舞的说道,“朝廷大军此前攻灭明夏,我学院医士救死扶伤, 陛下因此大悦!” 虽然在年初的时候汤和在攻打明夏的时候第一枪没打响,但是傅友德出奇兵从北边打开了入川的门户,战役的形势就变了。 傅友德一路高歌猛进,辅佐汤和的廖永忠也出奇兵冒著暴涨的江水进取瞿塘关。隨后就是廖永忠率水师,汤和率步卒,先后进抵重庆。 稍微尷尬的事情就是汤和再次拉膀,廖永忠打到了明夏首都重庆,汤和都没有跟上。 结果就是明夏都已经投降了,廖永忠非不答应。原因就是他不想先入城,必须要让汤和接受明夏的投降。 这就是一处闹剧。 攻打明夏的时候,朝廷大军自然也是有一定死伤,不过相对来说是战事比较顺利。 傅友德大放光彩,廖永忠的功劳第二,汤和这个主將则是无功无过。 皇帝为发小安排的封公之战,真的是成全了其他人, 陈之栋眉飞色舞的说道,“前些时候国舅爷在中都督军,太子殿下特意调令太医院、大都督府以及兵部、户部派遣官员以及钱粮入院。” 看到陈之栋这么得意的样子,马寻自然也能够理解,这就是因为前途看起来一片光明。 朝廷大军在灭明夏之战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学院培养的那些医士也算是立了一定的功劳。 这就是此前再说马寻再立军功的原因了,这也让更多人看到了马寻『改进医官体系的作用了。 朱元璋可是一个实用主义,先前对马寻的支持更多的是觉得需要让这个小舅子做点事情,也觉得马寻的医术值得信任,可以做些尝试。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医官体系带来的帮助不说翻天覆地,不过確实对比先前的医官体系有了极大的进步。 那进行一系列的投资、给与更多的资源,这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看看现在给与物资等,这都是正经的朝廷衙门出的,和先前主要靠马寻的面子相比,这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夸张一点的来说,此前的学院是半官方性质,有著极重的私人色彩。而现在呢,基本上是正式『入编”了。 再多想一点的话,武苑也是可以考虑併入。 歷史上的明朝自然有武苑,只不过如今还没有正式出现。大明將帅如云,暂时还不需要『高级军校』。至於武举,现在卫所制还非常健康,也不需要考虑武举。 马寻自然是开心的,学院现在在不断的发展,得到的资源越来越多,以后的前景自然也就越来越光明。 仔细的视察了一下学校,暂时是以医术为主。除了军医的培训,也有一些工匠在研究军械。 这就非常好了,这就是马寻的一些小心思了,打著《梦溪笔谈》、《农书》 等一系列记载,在扩展研究一些基础科学等。 心满意足的马寻在视察完毕打道回府,看到自己的付出有了成果,肯定值得开心。 “徐国公。”路过国子学,王禕热情的打招呼,“国公许久未曾视察国子学,学子们少了国公督促、训诫,这也不太好吧?” 看著这“变脸”的王禕,马寻都觉得有些小看了这些当官的人。 几个月前在午门,我指著你们的鼻子骂,你王禕也就差直白的说我是奸侯了,怎么现在这么热情? 我只是去学院视察,只是路过国子学,这是特意在门口等著,这是在堵我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马寻笑著说道,“过些天自然是要来看看,国子学有大儒、教授,自然没什么可担心。” 王禕连忙说道,“国舅此言差矣,国子学多有宿儒大家,学子们读书也勤勉。只是国舅若是督促、褒奖,诸位学子肯定更能进取。” 这也是王禕的心里话,就算是他对马寻有一些意见,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意气用事。 为国子学爭取好处,为学子们爭取机会,这也是王禕这个国子学祭酒该做的事情。 所以在这个时候自己的顏面,或者是心中的一些成见也不重要了,毕竟如果旗鼓相当还可以斗一斗。 而现在和马寻相差太大了,不只是职权差距太大,在帝后心目中的地位更是判若云泥,那就意味著该低头的时候就果断低头。 马寻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等我过完生辰再说,这几天没时间。” 王禕连忙说道,“国舅抽个时间过来一趟就行,用不著太久。” 马寻就不高兴的说道,“我岂能只是走马观走个过场?陛下对於此次会试不满,这件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这可就说到了王禕的痛处了,大明第一次会试確实品质一般,不要说皇帝不满意了,很多的文官也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 说到底就是第一次春闹,没有什么惊才绝艷的人也就算了,甚至选出来的大多数都是些平庸之辈。 有著这么一个会试的开端,这就算是出师不利了。既然学子的质量不高,皇帝自然就会减少对国子学的投资。 连大明最高学府的国子学日子都不好过,那各州府县学肯定也都是要受影响了,这就是让文官们的基本盘受到了影响,能不急吗? 再看看不远处鸡鸣山下的学院,资源现在越来越多了。 武將那边本来就强势,现在还给更多的资源,这肯定会让文官们更加忧心中。 王禕忧心,其他文官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此前的一些不愉快也可以忽略,毕竟马寻管著国子学,他对帝后的影响也非常大。 就算是有意见,这时候也只能忍著了,只能去討好、说服这位国舅爷了。 第216章 七窍玲瓏心 第216章 七窍玲瓏心 富贵了,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自然就多了,很多人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猜。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將,或者是士绅商贾等,他们想要和马寻拉近关係,主要还是因为想要討好帝后。 显赫之后的马寻身边乍一看全都是好人,甚至这两年多陆陆续续的还收到了一些信。 不乏当初他四处流浪时的一些人,或者是那些人的后代等等。 马寻可不知道他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的时候有那么多亲朋好友或者过命之交。 他记得的是即使他无比寒酸落魄,总有人想要去踩一脚。 大家都是贱如泥泞的流民,总有些人还是想要恃强凌弱,觉得欺负这些弱小能带来成就感。 所以现在王禕这样的一些表现也不值一提,早就习惯了。 毕竟马寻的身份,或者是大家对他的敬畏等,还真不是他本身多了不起,而是他的姐夫、姐姐厉害。 回家的马寻一副没事人一样,心情愉快,“观音奴,看到老爷回来了也不知道端茶倒水、捶腿捏肩?” 观音奴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是做错了。 不要说现在是侍妾的身份了,就算是正妻看到了丈夫回家,修了妇德的女子也该殷勤的照料。 刘姝寧有些抱怨的说道,“夫君,妹妹本来就胆小,你还这么逗她。” “不逗她逗谁?”马寻就有些无赖的说道,“你现在怀有身孕,我也不敢逗。我逗了你,宫里那位立刻就听知晓,立马就要请家法整治我。” 徐蛾就说道,“老爷,我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匯报给殿下。” 马寻问道,“那我逗了夫人,惹了她不高兴,那你会不会给我姐说?” 徐蛾也不隱瞒,“若是老爷和夫人逗趣,我等自然不会不识趣。只是真要是劝諫老爷没用,那只能去告知殿下了。” 什么探子不探子的,马寻和刘姝寧根本就不在意徐蛾等人的身份,也可以说他们最初的身份就是明牌,用不著去猜。 先捏了一把观音奴的脸,马寻这才接过茶,“你女红又不好,学那些做什么?” 观音奴俏脸通红,私下逗趣就算了,哪能当著夫人的面,“就是女红不好, 这才向夫人討教。” “过两天不那么热了,就带你去打猎。”马寻笑著开口,“我那些外甥们都喜欢打猎。到时候人多热闹,说不定能打个老虎。” “舅舅想打老虎?”身后传来个公鸭嗓,常茂兴冲冲的跑来,“舅舅,我知道哪有老虎,咱们去给猎了!” 马寻顿时头大,常茂这莽撞小子对於打猎有执著的热情,或者是说对於狩猎猛兽有偏执的期待。 打老虎、打黑熊,这小子惦记著一年多了,总是在不断的怂著马寻一块去。 马寻忽然乐了起来,“变声了?” 常茂就更鬱闷了,“一阵好一阵坏,前两天还好著,现在又坏了。也不知道咋回事,一觉睡起来就成这模样了。本来是想去中都请舅舅救我,我娘说用不著!” 这时候常茂才后知后觉,“舅母。” 刘姝寧一副温和慈爱的长辈模样,“当了一天的差也累了,是喝茶还是给你弄些水?” 常茂就抱怨说道,“舅母,我当的哪叫个差!儘是四处巡街了,连个地痞无赖都没见著,要不然还能打一顿出出气。” 五城兵马司,那可就是集公安、城管、消防於一身了,事情確实杂。 对於常茂这样的火爆脾气、急性子来说,在这里当差可是个辛苦活。 马寻估计也不行,他虽然可能会摸鱼,只是五城兵马司承担的任务太重,也不能出差错,真要是出事就担不起责任了。 马寻笑著问道,“怎么想著给你塞去五城兵马司了?” 常茂一脸的怨气,“还不是舅舅年初的时候让我们在街面乱窜吗?太子大哥动了心思,说我们不怕人、不怕事,就让我们去五城兵马司做事。” 这么一来好像是马寻坑了常茂等人,不过他可不承认,“好啊,太子殿下觉得你们可堪大用,这是好事。” “能是什么好事?”常茂早就看明白了,“当初舅舅就是觉得我们打了人也不算什么,太子大哥也是觉得我们比其他人更紈,就让我们去治恶人!” 马寻夸奖著说道,“这几个月没见,你倒是会学动脑子了。你们平时不欺负人就不错,现在让你们奉旨去欺负人,这多好!” 常茂哭丧著脸,一副倒霉蛋的样子,“舅舅,真要是有那么多恶人就罢了。 我们几个天天巡街,地痞无赖敢出来吗?” 这么一看常茂等人还真是净街虎了,只不过这一群净街虎的出现是让大明都城表面上的治安好了不少。 刘姝寧就笑著说道,“听闻还是太子妃殿下提议的,说常茂他们整天游手好閒迟早要惹祸,就让他们去歷练了。” 提到这个,常茂更加鬱闷,“舅舅也不带我去中都练兵,在京里一个个的都觉得我只会惹祸。” 马寻问道,“下差了也不歇著,跑过来又是做什么?” 常茂就嬉皮笑脸说道,“我娘说了,舅舅寿辰的宾客该请的都请了。舅舅不想让他们来的,估计也都知道了。” 马寻纠正著,强调说道,“不是不想他们来,只是男人在外头打仗,你舅母又有身孕,不方便不说,也招待不过来。” “就是不想让他们来,还有什么可说的!”常茂就认死理,“邓镇也去和一些弟兄说了,到时候肯定不让不相干的人过来。” 这一下马寻更加鬱闷,常茂、邓镇这些人执行力是真的非常出色,可是也真的不怕得罪人。 其实想一想这些小子们的表现就很好,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需要考虑得罪人不得罪人的事情。 反倒是马寻这样时常內耗的,那只是让自己累,想的太多有些时候没好处。 但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瞎想的人,对於一些事情也就是想要做到看起来和和气气。 常茂继续说道,“舅舅,你不收礼的事情我娘也吩咐了。我仔细想了想,我手里头的刀不错,你要不要?” 马寻嫌弃的说道,“我用枪、用棍,就是不用刀。心意我领了,你们这些小辈也用不著想著给我送礼。” 看到常茂还要开口,马寻继续说道,“也去和邓镇他们说一声,现在你们还都要从你们爹娘手里拿零,给我置办礼品算什么?等你们成家了再孝敬我也不迟。” 收礼,马寻是真的不在意,他可不需要靠收礼、靠份子钱发家。 他有些时候发愁的是钱太多了,这些也確实是值得他去考虑的事情。 毕竟钱用在享乐没多少意思,將钱在有意义的地方,那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马寻打发走了常茂,对刘姝寧说道,“我生日的事情就听宫里的安排,我总觉得他们想要以我的生日做文章。” 刘姝寧觉得马寻心眼太多,劝著说道,“夫君,姐姐对你的疼爱可不少。我觉得无非就是此前你不愿过生,姐姐心疼罢了。” 马寻摇头,“要是我姐提起也就算了,我那姐夫和外甥也都想要我过生,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刘姝寧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能说马寻总是喜欢『浮想联翩”,总是喜欢將一些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起来。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有一个这么喜欢琢磨的当家人,家里就不会有人犯错。 男人嘛,有些时候就需要扛起来责任。 刘姝寧就看向观音奴说道,“你也不用跟著他瞎琢磨,他不是心思縝密,就是愿意多想。” 马寻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你等著瞧好了!我不一定了解我自己,我还能不了解我那姐姐和姐夫?我那个外甥肯定也是恋著什么招!” 隨即马寻不放心的嘱咐说道,“也就是你单纯,婉儿也厉害著。就他们四个,隨便一个都能逗的咱们团团转。” 刘姝寧觉得马寻越说越过分了,“夫君,其他人我不敢说。你心思这么縝密,就算是姐夫和姐联手,那也不见得能如愿。” 见马寻要反驳,刘姝寧笑著说道,“你真要是那么容易被骗,姐夫就不至於时常觉得拿你没办法。” 马寻看著刘姝寧,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觉得我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回去琢磨琢磨,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刘姝寧抿嘴笑了起来,就让马寻去瞎琢磨好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主要的是就算是帝后有什么安排,也不用担心是真的在坑马寻。 大概率是督促马寻『上进”,大概率是希望马寻承担起来更多的责任。 回到书房的马寻就开始认真的在琢磨起来了,他確实喜欢琢磨一些事情、琢磨一些人。 “生日不算什么,但是我一回来就让我去管大都督府的事情,让我去整顿勛贵。” “应该不至於啊,现在还有很多的大战没结束。真要是开始整治那些无法无天的,也不该是这个节点啊!” 马寻在继续苦思冥想,以朱元璋和马秀英那两口子的性格,做事肯定不能看表面。 朱標那外甥就不用说了,就是个汤圆。现在还有个泼辣伶俐的常婉帮衬,那肯定更不得了。 这要是不多点心眼,给那一家四口卖了还得帮著数钱! 第217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第217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要说大事,这个世界大事实在是太多了。 单纯就现在的大明来说,目前来说的大事也確实不算少。 明夏被灭,后续的很多事情也是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著。不只是有功將土的升赏,也包括对投降的明夏皇帝明升的安置。 既然现在川蜀拿下来了,是不是该顺势攻取云贵呢,將盘踞在那边的元梁王灭了,將大理段氏给剪除? 或者是现在开始班师,集结精锐兵马准备北上去打和林,还是留下一部分军队镇守川蜀,毕竟那里还要治理。 提到治理,接收明夏的地盘不假,肯定也要派遣官员等等。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朱元璋现在是格外的忙。 遇到了事情多的时候,他每天能批阅官员用於进言议事或陈述政见的奏札两百多份,与此同时还要处理四百多件国政。 也就是现在中书省还没有罢点,朱元璋用不著每天都这么忙, 除了这些天下大事、朝堂之事,现在也有其他的事情值得一些人关注。 马寻这个国舅爷回京有几天了,听说只去了学院,不上朝、不坐衙,好像是在忙著准备过生了。 这就是一些人眼里的大事了,不管是和马寻有交情,或者是想要討好帝后, 一些达官显贵就非常重视马寻的生日。 “既然是夫君的生辰,我想著还是要积功德。”刘姝寧提议说道,“城中尚且还有养济院,府中也有些余粮,可以给他们备些吃食、过冬的衣物。” 养济院就是官办的『养老院”,收留孤寡老幼。 马寻对此自然没意见,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世界上所有的人吃饱饭,但是力所能及的照顾一些弱势群体还是可以考虑。 至於这么做是不是收买人心等等? 那实在是想多了,遇到了灾荒、遇到了一些喜事,大户人家的设立粥棚都是常见的事情了。 再者就是马寻贤名在外,这可是皇后的弟弟,仁善就是应该的,天下谁不知道皇后仁慈无比呢。 刘姝寧就笑著说道,“我现在有些不便,还是让妹妹去施粥吧。 马寻看了看观音奴,“你倒是心疼她,不过整天在屋子里也不叫个事情,是该出去做点事。” 观音奴自然是觉得开心,马寻虽然看著轻浮,可是对她还是非常疼爱。 而刘姝寧这个正房也不用说了,到底是大家闺秀,也根本不屑於宅斗,说话做事都非常的大气,对观音奴也比较照顾。 既然是打算让观音奴去施粥,那自然就需要安排一些人去保护。 敏儿就行,马寻也从来都不担心他家里的安全护卫等问题,除了刘姝寧和观音奴之外,都是披了甲、拿了兵器就能上阵搏杀的狠角色。 忙完这些事情,马寻也出门了,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问问。 马寻难得的到了大都督府,见到李文忠就问道,“永嘉侯是怎么回事?” 李文忠无奈说道,“军中不少人都是如此,性情多少有些暴戾。永嘉侯制不住脾气,对军士时常非打即骂。 这类事情不是现在才有,歷朝歷代都会有。军中確实是以实力为尊,只是有些將领打仗是厉害,可是德行就难说了。 李文忠更加鬱闷的说道,“他这一次算是劳而无功,汤伯大军进展迟缓之时陛下令永嘉侯率军增援。哪知道他还没到蜀地,朝廷大军一鼓作气灭了明夏。” 马寻就明白了,“这么说来他是心气不顺了,本来就是率军驰援,哪知道立不了半点军功。” “就是如此,他现在也只能去打尚未收復的州县。”李文忠继续说道,“这几年他虽说也有些军功,只是没能隨军北伐。” 朱亮祖这些年也没閒著,隨李文忠平定浙江,打广东、进军广西,他都参与了。 只是在那个时候,徐达、常遇春等人是在北伐,功绩的含金量自然也有区別。 现在本来是想要再立军功,结果只能干瞪眼,以至於情绪开始失控。 马寻仔细想了想问道,“像他这样的大將不少吧?” “也不算多,只是在军中这类事情也时有出现。”李文忠就说道,“我有些时候也有些暴虐,好在能製得住脾气。” 杀俘、屠城,这些也是很多大將会做的事情。除了是威敌人等,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嗜杀、暴虐。 李文忠算是不错的了,他在大明境內只是在战场上和敌人较量。倒是跑去草原之后凶狠的厉害,半点都不留情。 马寻只能说道,“军中的骄兵悍將很多都是如此,翻翻史书就知道此类情形不可避免。” 这类情况以前会出现,现在也会出现,以后其实一样还是会出现。 李文忠就忧心的说道,“只是如今好多人还以为是乱世,好多人都是仗著功劳目无法纪。” 乱世的时候人命贱如草,有些大將也都是草根出身,得了权势自然就猖狂起来了,可以说目中无人、囂张跋扈。 在那时候朱元璋对於一些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还需要这些大將出力。 可是现在的情形又不一样了,这些大將们要是还不能及时的调整心態,还以为在建国前的那些做派是能被皇帝容忍的,那就是取祸之道了。 马寻就说道,“此前永城候就是擅杀背吏、马军以及千户被陛下责罚,本以为这是能引以为戒,只是看似效果不大啊。” 在大封功臣的时候,朱元璋就已经在世券上直接写明了这些勛贵的功过得失,甚至是將薛显立为典型进行了处罚。 可是这才半年的时间而已,很多人就忘了这事,朱亮祖更是猖狂的杀了中高级的军官。 马寻看著李文忠问道,“陛下有意让我惩处永嘉侯,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李文忠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舅舅,这事得罪人。罚的重了其他勛贵心里不高兴,罚轻了也没成效。” 至於不罚是不可能的事情,帝后都已经定下了基调,所以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本质上来说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是在朱元璋的手里,但是得有人冲在前头啊,得有人去当坏人、得有人提出方案才行。 很明显,马寻就是那个坏人了。 看到马寻头疼,李文忠笑著说道,“永嘉侯不算是我们淮西的人,舅舅倒也用不著太担心。” 朱亮祖是六安人,不过他是降將。算起来的话,和淮西勛贵稍微有点距离。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到底是侯爵。”马寻无奈说道,“今天处罚了他,其他的勛贵说不定心里要多想了。”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怪不了其他人。”李文忠倒是直接,“军中要是没有法纪,那就乱了,谈什么去打和林。” 马寻自然也认可李文忠这个说法,有些时候就是不能想著得罪不得罪人的事情。 律法在那里,真要是一味的在意人情,那就是徇私枉法了,那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更何况大家也都清楚,马寻看似是好好先生,和淮西的人基本相处不错。可是有些时候,也需要保持著一些距离。 就像大家也都明白李文忠的地位,这就是替皇帝掌兵的,这就是皇帝在军中安排监督一些大將的。 要知道大都督府最初设立的时候,大都督就是朱元璋的亲侄子朱文正。 现在变成了李文忠掌兵,而马寻则是掌律。 就算是再信任李文忠和马寻,朱元璋也不可能毫无保留,那样只会给后世儿孙添乱。 既然道理大家也都明白,那么该做些什么自然也就心里有数了。 马寻和李文忠仔细的在商量著一些事情,左右都督,现在就是大都督府的最高官职。 这两人都是军政一把抓,李文忠虽然没有在中书省掛职,但是』参与军国大事。 马寻虽然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可是他在中书省是平章政事,也就是比左右丞相官职低。 “文英。”准备回去了,马寻看到了沐英,“过两天让你媳妇带著沐春去我家,我过生,他们两个得去帮忙。” 沐英连忙笑著说道,“舅舅,这用不著您说,我回头就让他们早点过去帮忙。” 李文忠有些抱怨的说道,“舅舅,怎么只想著他,我媳妇可是您的外甥媳妇+” 马寻摇头说道,“不成,你媳妇是曹国公夫人。再说了,到时候你爹也要提前过去,还要带著景隆。到时候我再有事没事欺负景隆,你没意见,你亲舅舅就有意见了。” 李文忠一脸无语,“舅舅,我媳妇就算是曹国公夫人,那也是您晚辈。” “能一样吗?”马寻就倔傲的说道,“我就是欺软怕硬,你是国公我惹不起。文英是镇国將军,我欺负就欺负了。“ “舅舅小看我了。”沐英一副骄傲的样子,“我升官了,现在是大都督府同知。” 看著大都督府最为显赫、最为被重用的三个人在閒聊,有说有笑的在拉扯家常,不少人也是羡慕。 李文忠现在主持大都督府,这可是军事中枢,掌天下兵马。 沐英年纪虽轻,但是聪明敏悟、处事果断,解决问题明快、毫无遗漏,皇帝和皇后有事没事就夸奖。 李文忠和沐英联手,大都督府铁板一块,替皇帝牢牢的掌控著兵权。 再加上有徐达、常遇春、邓愈这些铁哥们,朱元璋还真的不是特別担心处罚一些违法乱纪的大將引发的不满。 第218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第218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朱元璋能够成为皇帝,其他的能力暂且不说。 单纯就是对人心、对人性的了解,那就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 现在让马寻去牵头准备弹劾、惩处朱亮祖,这就是朱元璋的一些制衡,也可以说是敲打。 鬱闷的马寻回到了家,这差事好像还真的就是要落在他头上了。 徐达、常遇春和邓愈不在京城,这三位在军中极有威望的国公本来是去镇住朱亮祖的最好人选。 冯胜威望差了点,李文忠的威望够,可是年龄、辈分也是他在面对朱亮祖这些人的时候稍有尷尬。 至於马寻,就別说年龄的事情了,他是国舅,在军中虽然没有什么根基,可是根本不在乎得罪人。 看到马寻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刘姝寧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就说过,他们就想我每天去上朝。”马寻直接吐槽,“我做的都是正事,他们非觉得是不入流。” 刘姝寧就明白了,这就是她的丈夫和帝后在一些观念上的衝突,以前就有, 现在显然还是存在。 说到底就是有些人觉得马寻『不务正业”、『捨本逐末』,觉得他这个国舅爷就该关心朝堂大事,而不是想要当工匠、想要当郎中。 观音奴就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陛下这么做没错,你是皇后亲弟,自然要关心朝政。” “学你哥还是学你义父?”马寻直接调侃,“我外甥的储君之位稳著呢,我那姐夫当皇帝也是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他们都不急,我急什么?” 刘姝寧有些嗔怪的轻轻拍了一下马寻的胳膊,这是在说马寻的口无遮拦,也是在理怨他有事没事就逗观音奴。 观音奴有些气鼓鼓的,但是也没办法反驳。 刘姝寧隨即提起正事,“韩国公长子送来请帖,请你明天过府一敘。” 这一下马寻又开始吐槽了,“我算是欠他们的,隨口一句话就给惦记到现在。” 要说大明最不给李善长面子的,那肯定也就是马寻了。 最初来到京城的时候就和李善长保持著距离,在皇帝的推波助澜下让李善长“告老还乡”一年,以至於丟掉了丞相的职位。 別看现在的李善长是回到了朝堂,现在还是大事小事一把抓,可是只有『参与国政”的权力,而不是中书省丞相。 刘姝寧也开玩笑说道,“谁让你口无遮拦,韩国公一向最是能抓住把柄。” 李善长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心里清楚,文官第一人、开国七国公当中唯一的文臣,而且有些时候为了褒奖他,会在一些场合將他定位“开国第一功臣”。 马寻也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一下算是没什么藉口了,正好还有点麻烦事情要办,这也是他自找的。” 听到马寻的话,刘姝寧反倒是愣住了。 因为她觉得以马寻的性格和以往的表现,肯定还是有其他的一些理由不去赴宴。 现在最好的理由就是即將过生,这也就意味著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找理由,说起来都是有底气。 反倒是现在直接答应下来,这还真的不是给那位韩国公面子,看起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坑李善长了。 刘姝寧也不担心马寻斗不斗的过李善长,因为涉及到特別大的事情,他不会往身上揽。 实在是办不成,那不是有帝后作为靠山嘛,这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意外的不只是刘姝寧,李善长实际上才是最为意外的。 其实自从马寻在两年多前被接到应天府,李善长就无数的示好,只是没有效果罢了。 这一次继续邀请马寻,只是『例行公事』,只是此前马寻留下了话头给抓住了,就算依然不来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既然答应了,那就抓紧时间准备一下,这不只是稀客,更是贵客。 新的一天开始,自然就是以马寻难得的去李善长家做客为开始。 当贵客到来的时候,李善长的长子李祺早就在府门外候著了,还有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 这李存义本身也有一定的能力,再加上李善长的照拂,现在已经是太僕寺寺丞,这是正六品的官职。 也幸亏就是寺丞,这要是成了少卿,那就是『九卿”了。 李祺十分的热情,韩国公长子一副儒雅的老成模样,“舅舅大驾光临,外甥未能去接,还请舅舅原谅。” 道理好像是这么回事,有些讲究的人家请贵客,都是直接去家里请人。 马寻就摆手说道,“又不是没来过,有什么可接的。” 李祺自然的去接过韁绳,“旺財想来也累了,已经准备好了青草料、高梁, 也用精盐化了水,可供旺財解解渴。” 这是真的用心了,不只是准备热情的招待马寻,连旺財都考虑到了。 李善长已经等在了院中,看到马寻笑著作揖,“小弟,你可是贵人事多,想要让你过府一敘实在太难。” 马寻张口就来,“我倒是早就想来,只是先前出了那桩事情,我怕李相责怪不敢登门。” 小心眼、喜欢记仇的李善长一副长者风范,看著就德高望重,“小弟说的是哪里话!老朽此前病了,要不是你医治,我只怕是臥床不起了!” 虽然被迫的病退是李善长不喜欢的,私下里也骂过马寻很多次。可是表面上哪能说出来啊,当著面还要感谢马寻的医治呢。 毕竟静养,那也是医嘱。 现在回到了京城继续生龙活虎,那是谨遵医嘱带来的效果,对外还要夸讚马寻的医术了得呢! 这么说笑间,当初给李善长看病的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 人要朝前看啊,不能老是翻旧帐。 李善长虽然小心眼、记仇,就算是刘伯温等人也没少被他骂。但是眼前这个马寻骂不得不说,也不敢给他穿小鞋。 真的要是对他使绊子倒不算难,李善长自认为有无数手段可以整治马寻。但是真要是那么做了,就算他是韩国公也承受不起一些人的怒火。 而马寻也不能想那么多,现在的李善长虽然会让朱元璋有些不满意的地方, 不过还没有到“厌恶”、“忌惮”的程度,现在这依然是皇帝的萧何。 既然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那就保持著表面的和睦。 刚刚落座,李祺就端来茶了,“舅舅,尝尝茉莉茶,这是福州来的茶。” 福建的茶叶不少,只不过如今的明初,大红袍、铁观音、武夷山岩茶等等以后有名的名茶,现如今还没有踪跡。 倒是茉莉茶歷史悠久,好像是西汉时期传入,在宋朝时候茉莉茶开始兴盛。 马寻开玩笑说道,“將这些好茶给我喝,就如同牛嚼牡丹了。我对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解渴。” 李祺一时间愣住了,他虽然努力表现出老成的样子,可是如今才十四。李善长生儿子的时间也晚,別人这个岁数都是抱孙子了。 李善长就开口说道,“小弟还是自谦,我听闻茉莉是天香,和菩提都是佛教圣物。这茉莉茶也有讲究,茉莉是香,是药引l,茶是药,能够解百毒。 李存义这时候也开口说道,“国舅是公认的圣手,早年又游歷福建,自然知道茉莉茶的妙用。再者国舅才情非凡,自然喜欢这些雅事。” 这么说也没问题,因为现在的茉莉茶是香料茶,是一些文人雅士赏玩的。 马寻说他是粗人,可没人信,这可是连续作出佳作的大明第一词人。 所以现在马家自称耕读传家,没人觉得有问题,这也是只能心服口服了。 祖上是北宋年间的进士,到了现在是皇后饱读诗书经义,国舅出口成章、才情非凡。 对於那位“素未谋面”的徐王,不少人也都是在琢磨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和郭子兴是生死之交,教出来的儿女都这么出色。 而且这还是个不安分的富户,愤而杀人,携女逃亡。 这也是一些人所认为的有著古之遗风的读书人,颇为任侠,也就是这样的人物才能培养出母仪天下、慈德昭彰的皇后。 也就是这样的人物悉心教导,才能让马寻一个人在乱世飘零但是好列是活下来了。 雅不雅,马寻不在意,“李相,过两天我生辰。本来想著我才这么个岁数就大操大办的实在是惹人笑话,只是我那姐姐心疼我,也只能办了。” 李善长温和说道,“小弟此言差矣,生辰本就是大事。再者说了,现如今好岁是安稳下来了,你也该体谅殿下。” “算什么安稳啊!”马寻就嘆气说道,“明夏是打下来了,只是梁王和段氏还盘踞著云贵。再者说了,川蜀的治理也不是容易之事。和林还有元帝、王保保,这些仗还没有打完,我大明的一些將军就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了。” 李善长还是一脸的平和笑容,这个老狐狸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怪不得马寻会来做客呢,这是遇到了麻烦事了! 马寻也保持看耐心,他可不是小狐狸。但是以他对李善长的了解,有那么一些事情只要给出话头,这位对权力无限执著的韩国公肯定会立刻咬鉤。 这可是处罚侯爵啊,这对李善长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或者是处罚朱亮祖这么一个身份敏感的侯爵,李善长觉得可以做的文章很多。到底是立威还是施恩,这就有门道了! 第219章 叛逆期的顺毛驴 第219章 叛逆期的顺毛驴 马寻那点道行在李善长眼里实在不值一提,这位国舅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 但是李善长根本不在乎,他在意的是权力。 不管是建国前后,他都是第一文官,大事小事一把抓。要说有些遗憾,那就是大都督府从来都是插不上手。 虽然有唐胜宗这样关係看似不错,与汤和也是称兄道弟,可是本质上根本插不上手管军事。 这对於权力欲望强烈的李善长来说就是憾事了,而现在这位国舅別管是什么心思,总算是让李善长可以补齐短板了。 因此惹陛下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在李善长的认知里,他就是皇帝的朧股之臣,天下大事他就应该去管。 李善长严肃说道,“国舅一向谦逊本分,也是敦厚仁善之人,永嘉侯这一次確实有些过了。” 马寻根本不隱瞒自己的心思,“確实如此,擅杀军校,这还了得!” 在有些人眼里,对於普通的士兵打杀也就打杀了,只要不是特別过分就算了不过此前的薛显,现在的朱亮祖,他们杀的是军官,而且还是品级不算低了,这就是犯了大忌。 而李文忠那样在野狐岭杀了很多蒙古军队,攻破应昌的时候但凡是敢反抗的不拘男女老少都灭了,那反倒是没事。 李善长更加严肃的问道,“小弟,这件事情上位是什么意思?” 马寻一副抱怨的姿態,“李相,这事情都落在我身上了,您说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我跋扈、没有根基,让我往死里得罪人。” 李善长连忙劝道,“小弟此言差矣,还是因为你持身中正、公允正直,上位这才將差事交给你。”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李善长再清楚不过了。皇后和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也非常的清楚。 马寻可以抱怨,其他人可不能当真,更不能跟在后面附和。 马寻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厅外,刻意压低声音,“李相,您帮我参谋一下,他是不是觉得我和淮西的人走的太近了,想要离间?” 一时间李家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马国舅是糊涂了,还是在试探我们? 有这么说机密事情的吗? 再说了,一再邀请你不来,平时也没见到关係多好,现在可以聊这么敏感的话题了? 天地良心,你马国舅在常遇春面前,肯定都不会说这些! 不过李善长也不会多想,他可不认为马寻是皇帝派过来试探他的。 那么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位马国舅有恃无恐,就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仗著帝后的疼爱有恃无恐,有些飞扬跋扈了。 再次露出长者温和敦厚的表情,李善长笑著开口,“小弟,上位听著了这些,又该说你了。上位对你的恩宠,可用不著多说。” 马寻看向李祺,忽然问道,“你先前喊我舅舅,是定下来了?” 李祺连忙开口说道,“舅舅,外甥本就是小辈,父亲也一直让我如此称呼您。” 李善长得意的摸著鬍子,別管他是不是和马寻关係好,让李祺喊马寻一声舅舅,这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淮西的那些老弟兄,大家私下里都是称兄道弟,到了晚辈这边表面上也都是如此。所以喊声叔伯、攀个亲戚,这都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马寻这个“舅舅』怎么喊都没错,不是淮西勛贵的核心子弟,那还没资格喊马寻一声『舅舅”。 “小小年龄的,学的这么稳重做什么?”马寻自然的拿出长辈的做派,“这是相中了镜静?” 李祺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说道,“我岁数尚小,还未到婚配的年龄。” 朱元璋是偏心的,已经封了十个儿子为王,老九老十还是李贞和马寻抱著去接受册封。 但是丫头们,现在依然是没有封为公主。大明现在的公主,是老朱去年捏著鼻子追封的大姐太原长公主,以及追封的二姐陇西长公主。 然后就是两个皇侄女福成公主和宝庆公主了,亲生女儿们现在还是一概不封马寻笑著说道,“镜静那丫头我也见过,说句托大的话,这看著就是名门闺秀,配你是绰绰有余了。” 李善长没有不高兴,看著是马寻在『贬低”李祺,可是这也是对李祺的认可。朱镜静,到底是皇帝的长女。 不过李善长有些惋惜的说道,“早年困苦,此前又忙於战事,以至於现在才有个子嗣。前些年忙著辅佐上位,也耽误了教导祺儿。” 马寻就说道,“这才是刚刚进学的年龄,他想要成亲至少还得四五年。李相本来就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教授祺儿自然不难。到那时,又是我大明的栋樑之材。” 对於这样的夸讚,李善长表面是装作不好意思,可是看他的神情显然也是认可的。 能力强,自然就自信了。 马寻这个国公的爵位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里清楚,那是生的好。 李善长的爵位是怎么来的,那可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了。要不是看在帝后的面子,马寻是没资格和李善长平等对话。 李存义就插话说道,“国舅,我以为永嘉侯虽然犯错,只是不该重罚。” 马寻认真问道,“何解?” 李存义解释说道,“永嘉侯当年归附上位,此后也是立下无数功勋。虽有小错,不过尚且不能掩饰其以往之功。” 要是诡辩的话,这么说有道理。朱亮祖现在犯的错,在大明开国勛贵当中还不算什么,这类情形也不是一例两例。 李善长不高兴的对李存义说道,“你知道些什么?功是功、过是过,赏功罚过才是根本。若是全都混淆,朝廷律令岂不是摆设?” 李存义连忙起身认错,“兄长教训的是,是我不晓事。” 李善长十分不高兴的继续说道,“你位卑官轻,也没有多少本事,朝堂大事你知道多少,尚且在这胡乱开口!” 马寻本来是想要看热闹的,不过还是『挺身而出”,“李相!私下里咱们兄弟说说话,你这么说就过了啊!” 李善长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弟,你不知道我这弟弟愚钝,他又如此不知进退妄议大事,这是要惹祸啊!” “怎么就妄议国政了?”马寻装作不高兴,也有些同仇敌,“我看二哥说的就不错,我们私下说说话,偏偏是你总想管教人。我不愿意登门,就是怕被说教!” 李善长一下子愣住了,我和你马国舅好像真的没有那么亲近,谁敢对你说教啊? 说教你的,是宫里的那几位,除了帝后之外,就是那位大曹国公也不会对你是说教,而是聊聊体己话、给些顏面。 “二哥,你別往心里去。”马寻就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对李存义说道,“他们这些当哥哥的都有本事,就看不上咱们这些平庸的。这天底下只有他们是对的,咱们说什么都是错,不如意就非打则骂。” 李存义一副遇到了知己的样子,“国舅言重了,家兄也是为了我长进。” “嗨!”马寻一拍大腿,无奈说道,“那下回咱俩喝酒,我最怕的就是遇著了敦厚长者。说不得、跑不得,他们说的有理咱们只能听著。” 李善长这时候就是一副苦恼的兄长模样了,弟弟不爭气,当哥哥的只能呕心沥血的帮忙照料了,但是偏偏弟弟不领情、不知道良苦用心啊。 李存义则说道,“国舅,家兄还是好的,总是为我想的周到。” 马寻看了眼『不爭气』的李存义,又看了一眼无奈的李善长,隨即说道“照料,总是觉得为我们好,说的就在理、我就该听著,我看未必!” 隨即马寻想起来了什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我那侍妾今天去施粥,我有些不放心,我先过去了。李相,下回再聊。” 看著马寻拔腿就跑,李善长等人就十分的错,也觉得荒唐,有这么做客的吗? 看著马寻一言不合就拔腿就跑,李善长等人也只能送到门外。 这位国舅爷现在还是在和皇帝嶇气? 李善长看看马寻骑看驴的背影消失不见,问道,“你们觉得他说的儿分真儿分假。” 李存义立刻说道,“我看最多只有五分真。” “我看哪,顶多三分,这人嘴里就难有真话。”李善长好笑的说道,“不过有些话倒是真的,这就是个不服管教的閒散野人。” 看不起马寻,这是李善长发自內心的真实感受。 李祺有些担心的问道,“父亲,我看国舅是对上位有心结?” 李善长笑盈盈的说道,“有恃无恐罢了,无非仗著帝后宠信。如此不知进退,我看迟早是要惹祸上身。” 李存义和李祺就用力点头,他们也觉得马寻的脾气有些古怪,好像是处在叛逆期一般。 对於皇帝的信任,那位国舅好像不当回事,是真的恃宠而骄了。 就这么继续作下去,上位的那些宠信迟早是要消散。到了那时候,马国舅就威风不起来嘍。 到底是只会读书、只会作诗,学了些医道不假,可是哪懂朝政之事啊! “乡野小民,无甚见识。”李善长笑著开口,“以后顺著他,这人只能听好话,倒是和他的那只驴一样,又倔又不识趣! 2 2 第220章 不省心的朱,多心的马 第220章 不省心的朱,多心的马 马寻在韩国公府喝了杯茶,然后夺路而逃, 这算是对李善长有交代了,也別说我没有过府一敘,已经去过了。 以后再想拒绝邀请的理由可就多了去,现在也没有什么把柄可供你们说了。 看到马寻满心欢喜的回来,刘姝寧就只是笑笑。 对於她来说,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胎。哪怕马上就是给马寻过生,那也没什么可操心的。至於观音奴,那更加不用多想。 养胎、生儿子,这才是刘姝寧的头等大事。肚中的孩子意味著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先不说她和马寻的感情,只要顺利的生下儿子,地位就更加稳如泰山了。 皇帝可能更加喜欢李景隆,但是皇后势必是偏心马祖佑偏心到没边。 再加上太子、太子妃对马寻的亲近,只要马祖佑出生,那就是表兄、表嫂最喜欢的孩子之一了。 甚至再多想一点,以朱楼几个对马寻的尊敬、喜爱,到时候见著这个小表弟也势必是宠的没边。 生儿子,这才是对於刘姝寧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观音奴忙了一天心情也不错,忙著施粥、忙著带著一些食物和衣服去养济院救助孤寡。 她就是个『混血”,对於蒙古的归属感看似比较强,可是自小接触的教育很多都是儒家的那一套,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 好听一点的是適应能力强,难听一点的就是胡不胡、汉不汉,有著那么一些割裂感。 一家三口现在安稳的过著日子,忽然间不平静的就出现了。 看著眼前的三张默黑的脸,马寻急了,“谁让你们回来的?” 朱著脸说道,“自然是母后让我们回来的,现在用不著我们看著田里的事情,自然要回来给舅舅贺寿。” “田里的事情忙完了?”马寻不高兴的说道,“这时候是虫子最多的时候, 你们就该守著那几亩田及时的除虫。” “舅舅,我们可不是农家子弟,我们是皇子、亲王!”朱就连忙说道,“我们现在都知晓百姓不易了,还请舅舅饶了我们,不能让我们一直种田。” 朱棣也求饶一般的说道,“舅舅,您大寿,我们这些外甥要是不回来那像什么话!我们马家一直最重孝道,舅舅难道想要让我们背著不孝的名声?” 马寻看著朱棣说道,“你和你二哥一样,是见不得我好。我死后封不了王, 肯定是你俩害的!” 什么你们马家,是我们马家! 你是朱家人,得分清楚了才行!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朱连忙討好说道,“舅舅放心,我们是奉詔回来的,我们哪敢没有詔命就私自离开。” 这难说,你家老五以后说不定就敢。你们兄弟几个的肆意妄为,我想想都害怕。 看到刘姝寧,几个小子连忙行礼,“外甥见过舅母。” 刘姝寧笑著开口,“你们是亲王,用不著这么多礼。” “舅母,现在是在家中。”朱连忙说道,“父皇也是说了,朝上是君臣礼,私下里就是家人礼。我们要是不遵这些,父皇和母后肯定饶不了我们。” 这也算是朱元璋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没办法改,他在各种律令、政策都是强调,朝上是君臣礼,私下里就是家人礼, 也就是意味著以后的帝王真要是私下里见到了宗室,也是要先论辈分,然后按照辈分喊人,行礼。 马寻有些好奇的问道,“回京了就在宫里,跑我这来做什么?” 朱连忙说道,“父皇知道舅舅勤俭,也不喜欢热闹,就让我们先过来跑跑腿,挡著一些恶客。” 朱补充说道,“父皇说了,他忙於政事,母后也有不少事情要忙抽不出来时间。就让我们三个跑腿,大小事情告诉姑父,让他定夺。” 至於马寻和刘姝寧可以当甩手掌柜,有些事情可以听他们的。但是这小两口做事不稳妥,也不会过生,那就是李贞帮忙安排事情。 人情往来或者是比较大规模的宴请,这確实是马寻和刘姝寧不擅长的。 就在说话的时候,邓镇和邓氏来了,“外甥女(外甥)见过舅舅,给舅母请安。” 看著邓氏含羞带怯,但是忍不住去瞟在傻笑的朱楼,马寻对徐蛾说道,“你跟著他们两个,敢凑到一起胡来,我非得收拾他们!” 朱抓头傻笑,一副憨小子的模样。倒是邓氏更加害羞,可是也没反驳什么。 马寻怒了,“还真想著伤风败俗啊?盯紧了,要是婚前你们闹出什么事情, 我当初就白闹一场了!” 朱连忙说道,“舅舅,我们发乎情止於礼,肯定不乱来。” “其他人说不定如此,你就难说。”马寻不客气的说道,“估计是刚出宫就派人去卫国公府传话了,人都来了,你俩还要多少礼数!” 刘姝寧也是有些发愁,朱標以前只要一来徐王府,常婉肯定后脚就到。 现在朱楼也是这样,我堂堂徐王府成了你们这些未婚男女的幽会之所了! 还好老三、老四没有青梅竹马,看起来是没什么可担心的。而老五来了的话得防著他去书房,那小子喜欢偷书。 马寻很多的藏书都是从皇家那边拿来的,按说朱橘也可以去找。 但是他偏不,宫里的藏书虽然不错,可是就算是同样的內容,放在舅舅的书房里才是权威,这才值得信服。 心塞的马寻就说道,“不要大操大办,別给我奢靡浪费,最主要的是不该进来的人別给放进来了。” 朱等人立刻就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也让朱、朱有些不乐意,这俩也是骨子里除了喜欢带兵打仗,就是想著要大兴土木了。 对於建筑,他们有太多的构想,也一直都是惦记著拿马寻的徐王府练手,以后就藩了就可以改造他们各自的王府。 可惜空有构想却无处施展,自家舅舅就是不愿意多钱,对於府邸的要求还是以舒適、简洁为主。 马寻和刘姝寧確实不需要操心什么,朱等人来了基本上就说明了皇家的態度。 更何况泼辣的常蓝氏也在帮忙,常家那三个小子,再加上忙前忙后的邓镇、 汤鼎、王德等人,这就更加不需要操心了。 大事常蓝氏做主,李贞稍微把把关,跑腿或者放出风声的事情就是常茂等人去做了。 倒是有士绅或者文官想要送贺礼,只可惜不要说进门了,刚出现在街头,就差被常茂等人拿著刀枪棍棒直接给打出应天府了。 马寻这个国舅的生辰,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过来的。 这可不是在偷懒或者坐享其成,单纯的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马寻和刘姝寧可以心安理得的閒下来,其他人忙忙碌碌的也非常的快乐、充实,这说明了他们的存在感和重要性。 在生日的前一天,马秀英在朱標和常婉的陪伴下威风凛凛的来到了徐王府。 仔细看了一圈后,马秀英非常满意,“看著有些喜庆的样子了,也该如此。” “就是我大婚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热闹。”马寻就吐槽说道,“真要是按照他们的意思,恨不得树上都要掛几朵丝绸。” 马寻的府邸没有,皇宫里也基本上是不种了。现在想要指望著皇后或者太子去做客,这些勛贵人家的都不种。 原因都很简单,自然就是马寻吩附过的,皇后和太子最好还是不要嗅到粉,这件事情自然很多人记在了心上。 所以东宫前的梅树林早就被砍了,种的是松树、竹子,种的是基本上不开的常青植物。 “家和万事兴,咱们家里和睦,喜事就多。”马秀英看了一眼刘姝寧的肚子,笑意是藏不住的,“一想著过些天驴儿能喊我姑母,我乐的就睡不著觉。” 马寻泼冷水说道,“指望驴儿开口叫人,最少还要再等一年半。” “不能早点教?”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我侄儿肯定是了不得的聪明人, 落地就能跑。” 这是越说越夸张了,真要是落地就能跑、满月就会说话,那指定就是穿越的。就算是穿越的都不行,一开始一些机能发育不成熟,『有口难言』啊。 常婉就笑著开口,“母后,我觉得表弟肯定聪慧。舅舅才学无双,舅母也是蕙心兰质,我马家家风又好,表弟以后肯定是无双公子。” 马秀英笑著点头,儿媳妇说的不错,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 马秀英隨即看向朱楼问道,“你舅舅过生,你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可做了什么事情?” 朱立刻说道,“母后,我查了送的贺礼、拜帖,好些都给挡回去了。宴请来客都定下来了,其余一概不见。就是淮西人家的小辈磕个头,也不伤了情面。” 马秀英满意点头,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就算是给马寻过生,也不好太过隆重。 马寻就小声问道,“姐,明天就是我过生了,你和姐夫到底是有什么安排, 现在也该对我说了。我心里有数,也好安排啊。” 马秀英不高兴的问道,“就是给你过个生,哪有那么多说法!你一天天的不想著正事,整天在琢磨著什么?” 马寻才不信呢,给我过生不假,不过肯定不会是单纯的过生! 不说拉倒,明天就知道答案了。 现在还不告诉我,到时候我办砸了事,那也不能怨我办事不力! 第221章 我就知道没好事 第221章 我就知道没好事 金秋十月,这是秋高气爽了,不过距离秋收还有些时间。 对於一些王孙贵族来说,这时候適合泛舟湖上,適合去秋猎等等。不过此刻的应天府,各府的一些嫡长子、嫡长女等早早的就出门了。 就算不能留下来吃个宴席,那也要去徐王府给国舅磕个头、贺个寿。 臭屁一点的来说,能够去磕头的还都是要有身份,要不然可没有这机会。 常茂几个就跟门神一样,谁能进去、谁不能进去,现在基本上是他们说了算了。真要是有人和他们爭辩,那肯定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宾客也算是络绎不绝,基本上都是一些公侯人家的女眷,大部分男人都是在外打仗。 徐蛾脚步匆匆、喜气洋洋,“老爷,皇后殿下来了。” 马寻立刻就朝看府门口走,已经有一大群侍卫沿街布防了。 马秀英走下马车,跟著她一起过来的还有胡顺妃。常婉和朱静嫻、朱静茹也跟著下车,这是皇家的女眷代表了。 更让人侧目的是马车两边的骑马少年们,连齐王朱博也都过来了。当然还有老九潭王朱杞,这孩子是马寻救下来的。 朱元璋如今有十二个儿子了,此前刚刚出生的皇十二子被取名朱柏,现在才刚刚满月。 皇帝十二个儿子,这一口气来了岁数稍长的八个。 马秀英心情非常好,说道,“你姐夫下朝后再过来,我怕你岁数小、没经歷这些,就过来看看。” “姐。”马寻忍不住抱怨起来了,“我就是再不懂事,还能不知道处置这些事情?” 马秀英就笑而不语,有些事情她还是不放心马寻去办。 胡顺妃就开口说道,“杞儿,快些给你舅舅磕个头。” 马秀英笑著说道,“不急,过会儿再说。现在人多,杞儿好歹也是皇子。” 朱標也帮忙说道,“一会儿我领著弟弟们给舅舅行礼,您也不用多担心。” 胡顺妃就连忙说道,“有劳太子了,想想此前之事我还心有余悸。若非是国舅施救,哪里还能有杞儿。” 这胡顺妃也是诚心,这可不是为了討好马秀英才来的,更多的还是因为记得马寻去年救下朱杞的事情。 所以这才刚刚坐完月子,就请求跟著来给马寻过生了。 马秀英隨口对马寻说道,“我去后宅,你大姐夫一会儿就到,前头的事情他能看著。” 其实根本不需要马秀英出马,虽然不少勛贵的髮妻比较泼辣,或者说没见识、刻薄等等。但是在徐王府,她们可不敢说什么。 先不说刘姝寧本身就是徐国公夫人,更何况常蓝氏早早的就过来了,还有邓愈的妻子曹氏,这也是早早的就过来帮忙了。 李文忠的妻子自然也有在场,只不过这时候就是『小辈”,有些事情用不著她开口。但是真的要是有什么事情,肯定是护著她的舅母。 华高开开心心的来了,“小弟,我来的不晚吧?” 马寻笑著拱手作揖,“我这本来也就是想著简简单单过个生,倒是劳烦广德侯了。” 华高亲近的说道,“小弟这么说就见外了,知道寻常东西你也看不上,此前猎了一头虎,虎皮在硝制,虎骨让人给你送来。” 以虎骨入药,这也是歷史悠久了。 马寻就客气说道,“那我就厚著脸皮收下了,一会儿让人送去太医院,以虎骨入药的事情我还真不太会,得先泡点酒。” 华高这人也有意思,皇帝让他去打仗整天就是装病、找理由,一门心思的留在京城生儿子,现在打猎都可以打虎了。 在说话间又一个青年来了,也就是俞通渊。他的父亲是俞廷玉,大哥俞通海更是朱元璋早起的水军统帅,可惜战死了。 现在他的二哥俞通源隨廖永忠伐蜀,俞通渊就留在京城了。相比起他的父亲、兄长们,俞通渊的能力就平庸很多了,距离封侯还有很大的差距。 顶门柱的男人们基本上都是在外打仗,在京城的勛贵本身就不算多,不过好岁还是有几个。 现在基本上也就是一些小辈过来,关係近一点的留下来。关係不怎么近的那自然也就是给马寻磕个头、贺个寿,这也就离开了。 这就让马寻开始有些摸不著头脑了,难道真的是简单的过个生、搞个仪式感,皇帝没有其他的一些安排? 毕竟现在当家的勛贵普遍不在京城,多半是常茂、邓镇这样的半大小子,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和这些小子也说不通,更没必要和他们商议。 要不然的话就是貽笑大方了,就是单纯的在欺负小孩了。 徐王府就热闹起来了,后宅有马秀英坐镇,自然不需要担心什么。 马寻则是陪著李贞、华高等人在说话,李文忠、沐英等人作陪。至於常茂等小子就是闹的厉害,也懒得去管他们。 就在这气氛看起来一片和睦的时候,朱元璋忽然出现了。 马寻匆忙起身,他的这个姐夫是真的不讲礼节,按理来说是需要有人先来传旨才对。 “我就知道!”马寻看到朱元璋的身后的人,立刻就觉得猜对了,“给我过生,怎么可能就是单纯的给我过生!” 因为跟在朱元璋身后的不只是敦厚长者模样的李善长,还有那个看似就精明能干的胡惟庸! 带著这些人过来,肯定是『没安好心』,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有些时候真不是马寻多想,而是他的姐夫、他的姐姐,就不只是单纯的工作狂而已,这更是『强人”。 什么事情都想要安排好,抓住了任何机会就要將一些政策落实,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一定的深意。 吐槽归吐槽,马寻赶紧行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今天是你过生,你最大。”朱元璋笑著对马寻说道,“再不给你好好过个生,你姐就又要嶗叨了,说我对你不关心。” 马寻就说道,“陛下,臣以为此言不妥..::: 朱元璋提前打断了,“行了,没埋怨你姐的意思,没说她不好。算是没白疼你,真就是不能有人说你姐半点不是。” 看著朱元璋对马寻的態度,李善长是说不出的羡慕,就想著他的儿子以后成为了駙马,是不是也会得到皇帝的宠爱呢? 肯定会,毕竟皇帝护短、爱惜子女是公认的。另一方面来说对於李祺,李善长也是有信心的,这是个优秀的孩子。 最主要的还是李善长非常自信,他可是皇帝的肱股之臣,皇帝肯定也会爱屋及乌。 本来就是高朋满座,现在皇帝过来了,这也使得徐王府看起来更加富贵了。 而对於马寻的地位也不用多想,大家早就知道帝后对这位国舅宠爱的没边, 现在来给他过生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马寻的带领下,朱元璋到了祠堂给马太公上香。 上香之后,朱元璋才说道,“你也用不著多想,就是给你过生。哪有那么多的事情,一天天的就喜欢瞎琢磨。” 马寻反问道,“李相来了也就罢了,胡惟庸都过来了,这能是没事?我和他可没来往,这个中书左丞如今可了不得。” 作为李善长的弟子,胡惟庸確实是有本事。因为他只是中书左丞,这只是正二品的官衔。 但是胡惟庸將右丞相汪广洋压制的喘不过气,这个起復的忠勤伯似乎就成为了一些人练级的小boss。 先是杨宪、现在是胡惟庸,都在拿汪广洋立威,都是將他这个上司给彻底架空。 朱元璋拍了拍马寻的肩膀,取笑说道,“你不爱上朝,有些事情倒是留心了,这很好。只是今天你过生,朕可不至於在你府邸和重臣商议国政。你真想参与国政,明天就上朝。” 那就別怪马寻装傻了,反正他肯定是不愿意去上朝,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 看到马寻不答话,朱元璋问道,“老二他们种好了由,你做什么?” 马寻立刻回答说道,“学院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医官还要培训。这一战虽然医官起了不少作用,只是也有一些不足,我得想法子。” 这一下朱元璋无话可说,这是正经事,培训医官的事情还真的是需要马寻来主导。 这是大明第一神医,而且又是大都督府右都督,所以整合一些资源和人事, 那就比较方便了。真要是能够更好的医治伤兵,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马寻也继续说道,“姝寧要生孩子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出去。” 朱元璋认真说道,“本也就没打算让你再出去,你是得留在京城。等你有了子嗣,你姐高兴,我对泰山也有个交代,他將你姐弟託付与我是对的。” 马寻无力吐槽,马太公可没见过朱元璋,更別说託付了。 马寻认真问道,“姐夫,都这时候了,真要有事就说一声唄,我也好敲边鼓。” 朱元璋顿时得意起来,看著马寻戏謔问道,“不称陛下了,现在认我这姐夫了?” 朱元璋这也是记仇的,自从年中的时候吵了一次,马寻可是记仇的,明面上、私下里,对他的称呼基本上就是“陛下”。 而马寻更加无语了,他这人有些时候是小心眼。可是现在再看看,他的姐夫更是小心眼,后劲大著呢! 第222章 被欺负的软柿子 第222章 被欺负的软柿子 马寻小心眼,朱元璋也好不到哪去,所以互相戳肺管子就时常出现了。 说句不客气的,有些时候看到对方太得意,心里反倒是有股子邪火。看到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就暗爽了。 马寻只能暗爽,朱元璋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得意洋洋。 朱元璋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现在身上多少官职?” “大都督府的右都督,中书省的平章政事。”马寻就说道,“算上东宫的太保,领著国子学,也就是这些了。” 朱元璋微微点头,又问道,“你管了多少事?” 这一下马寻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千了不少事情。 可是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是和他的“本职工作”不沾边,乍一看就是不务正业了。 看到马寻无话可说,朱元璋继续说道,“那在朝堂之上,你觉得有多少人和你一样尸位素餐?” 马寻也不好多说,因为朝堂上的事情確实了解不多。 可是『尸位素餐”,不应该这么评价我啊! “你姐前些天和我说过,宋朝官员,官多但是不管事。”朱元璋就说道“这可不行,既然在任上就得办事。” 马寻点头,他也有认可这些事情。宋朝的官员实在太多,一个职位配了好几个官员,那可不就是在资源浪费么。 朱元璋继续说道,“宋准土地兼併,百姓没了地就成了流民,就被朝廷塞进军中。这么一来,军队还有什么战斗力!” 这一点马寻自然也不反对,宋朝的军队战斗力不足,不只是重文轻武的原因,兵源方面也出了问题。 朱元璋有些自得的说道,“我以卫所制打天下,百姓负担不重,军户只需履职就好。” 朱元璋对於『户口』的限制十分严格,某些方面来说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 马寻自然知道卫所制不是完美无缺的,但是也不能拋开时代的特殊性。 现阶段来说卫所制就是最適合大明的,单纯的就是因为对於朝廷的负担小, 军队的战斗力高。 马寻则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夫,现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朱元璋反问,“你不是非要问吗?现在和你说这些政事,一会儿帮我敲边鼓。” 马寻立刻纠正、强调说道,“姐夫,这是两码事。” 不怪马寻著急,他只是想要知道朱元璋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是针对於具体的事情。 可是朱元璋偏偏混淆概念,他说的是大的方向,是一个施政的策略,这是想要给马寻谁上车呢。 这里头的区別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也別怪马寻警惕,也要是再不聪明点,那就不是给皇帝当枪使了,而是要被当牲口用了。 看到马寻这机灵劲,朱元璋是无奈了,“涉及官穴员,涉及居官尽职,这都不是小事。” 所以说现在的大明是草台班子呢,开国四年了,年初才完成第一次会试。 到了现在,六部的职权划分的不是特別清晰,也就意味著有些时候可以踢皮球。 自然也意味著职权不明,强势的官员可以抢到更多的权力。 朱元璋现在打算这么做,自然就是进一步规范六部的职权,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该谁的权力就是谁的权力。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继续说道,“大都督府的事情你以为如何?” 马寻看著朱元璋,真诚的说道,“我说了也不算,不过真要我说,大都督府的职权是不是太大了些?” 朱元璋就拍了拍马寻的肩膀,“別人都是生怕权力不够,偏偏是你觉得权力太大。” 马寻则认真说道,“天下兵马大权都在大都督府,现在又和中书省拆开了。 现在是保儿还好,以后就难说了。” 朱元璋打趣说道,“保儿、保儿,你叫的倒是顺口。保儿比你还要年长十岁,你倒是长辈架子不小。” “那我改口,以后见了他就称曹国公。”马寻立刻认错,“陛下说的是,是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朱元璋一口气险些没上来,马寻要是对李文忠客客气气,大家不知情也就算了。 要是知情的,第一个找他麻烦的就是那个好姐夫了。 朱元璋就赶紧说道,“保儿用不著操心,他有本事不假,用不著多想。你更用不著操心,给你兵马你都不会用。” 被轻视的马寻小声嘀咕,“我不一定要会打仗,我有识人之明、我知人善用,不就行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造反,是在说著怎么样夺天下之类的事情呢。 朱元璋毫不掩饰的取笑起来,“道理是懂,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就军中那些人发起狠,你压得住谁?” 马寻瞬间偃旗息鼓,所谓知人善用、所谓威望高,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真的很难。 更何况马寻的那点威信,还是来自於朱元璋和马秀英。要不然的话,他可就是傀儡了,甚至是傀儡都不如。 朱元璋隨即严肃起来,“大都督府的职权太重,迟早是要削弱。只是现在还是用兵之时,拆了大都督府如何打仗?” 拍了拍马寻的肩膀,朱元璋说道,“你啊,好听一点的是高屋建领,有些远见。难听一点的就是读书人的臭毛病,只想著以后没看到眼前。事情要一桩桩的做,这道理你该明白。” “標儿都知道现在征战远未结束,就不该削大都督府职权。”朱元璋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你呢,到现在都看不明白。” 马寻辩解说道,“我没说现在就拆大都督府,我说以后。” 朱元璋摆手说道,“就当你明白好了,大都督府迟早是要拆,只是现在不能提。让你去处罚朱亮祖,知道原因吗?” 马寻试探著问道,“我是国舅?还是说我有贤名?要不然就是我和魏国公、 郑国公他们关係好,罚了朱亮祖也没事!” 听到马寻给出这么多理由,朱元璋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我和你姐不在了,就听你外甥的话,朝廷的事情你怕是真弄不明白。” 看著马寻一脸无语的样子,朱元璋直接说道,“你弹劾朱亮祖,那是敲打他。你本就是不在军中行走,以后就替標儿监军,只管弹劾不法勛贵,明白了吗?” 让马寻去打仗没问题,必须要给他配备一大批精兵强將,还必须命令不能以他的军令为主。 虽然朱元璋没有立刻削弱大都督府的意思,可是显然也是想要震镊一下骄兵悍將了。 马寻则有些担心了,“姐夫,我在军中没威望。” “你姐是皇后,你外甥是太子,这还不够?”朱元璋直接说道,“你不喜欢上朝、不爱参与朝政,这事情由著你。只是为了你外甥,你就该去做些事情。” 马寻自然无法反驳,他自然不可能一直都是好好先生。 不过马寻还是开口说道,“只是弹劾勛贵?那些文官就不管了?” 朱元璋喜笑顏开,说道,“该弹劾的都要弹劾,我太霸道、心又硬,有些事我一开口就没转圜的余地。你出面,有些事情就好办。” 这一点马寻心里有数,朱元璋绝对是歷史上数得上號的霸道、强势皇帝之一了。 朱元璋继续说道,“你外甥心善,人又太敦厚了,有些事情你这个当舅舅的就出点头,別让你外甥担骂名。” 这就是亲爹滤镜了,估计也就是朱元璋觉得朱標是敦厚仁善的人。 隨即朱元璋说道,“今天你过生,自然是你最大。这也来了不少人,收了不少礼,你也心里有数。” 马寻就开口说道,“姐夫,我真没收多少礼。我又不靠收礼发家,我不做那么没体面的事。” 看著马寻的样子,朱元璋自然也明白事实就是如此。 在他看来马寻就是穷讲究,有些傲骨,也可以说是清高。 这也是当年混的那么惨的原因之一了,要是脸皮厚一点,当初回宿州的时候就不是那悽惨模样了。 朱元璋隨即说道,“別管收没收,不少人是想要给你送礼。这天下还没有太平,一些歪风邪气倒是越来越猖獗了。” 马寻还是比较认可,有些歪风邪气不是说只是大明建立之后才有。 不过还是一个阶段办一个阶段的事情,现在大明王朝建立了,侧重点自然就不会只是针对於打天下了,现在需要更多的在意治理天下。 所以以前的一些次要矛盾等,那就要变成一些主要矛盾了。 慢慢点头的马寻忽然反应过来,“又是打算拿我做幌子?” “谁让你是皇后的弟弟,罚其他人没多少效果,罚你那些人才会怕。”朱元璋就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你姐也说了,你户位素餐、身居高位也不办事,要是不罚你就说不过去了。” 本来想反驳的马寻认命了,外戚有些时候也就是这么点作用了,就適合被杀鸡做猴。 不过马寻还是想问问,“到底是我姐说的,还是我那好外甥提议的?” 朱元璋瞪眼问道,“就非得问清楚?”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才小声说道,“我是不乐意罚你,免得我姐夫说我只会欺负你。还不是你姐提议的,你外甥也没反对。” 马寻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我就猜標儿肯定煽风点火了!事情是他做的,名声半点也不受影响!” 第223章 精准定位 第223章 精准定位 皇帝和国舅刚刚消失不见,大家也没有那么好奇,大概率是去祠堂了。 而现在两人重新露面,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马寻一脸的幽怨找到了自己的大外甥,“给个准话,以后当了皇帝是不是就得有事没事就收拾我。” 朱標就急了,压低声音说道,“舅舅,这话让其他人听到了如何是好!” 马寻苦口婆心的说道,“標儿,你舅舅是不太在意脸面。只是我好列也是奉公守法的,我知道杀鸡猴的道理,没理由总逮著我啊。” 朱標就忍不住看了看他那个在喝茶的亲爹,肯定是老爹出卖人了。 下一刻朱標就赶紧解释,“舅舅,这事情是娘的主意,我也拦不住。” 马寻不信,他相信这是马秀英的主意。但是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標,肯定都没有拦,而且还会帮忙完善计划。 看到马寻不信,朱標就说道,“舅舅,咱们说实话啊。要说人浮於事、尸位素餐,还真的就是您了。” 瞬间无话可说了,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得有自知之明啊。 真要是公事公办的话,就算是给马寻立为典型也都是无话可说的,谁让他好像確实不太爱办事。 朱標下一刻继续安慰,“舅舅,真要是到了以后,我肯定不会拿您立威。不是还有一个舅舅吗,那个才跋扈。” 马寻张了张嘴,隨即感慨,“也对,你那个舅舅是得管一管,要不然就太过囂张跋扈了。” 另一个舅舅,自然就是蓝玉蓝大先锋了。 虽然现在有常遇春、常蓝氏给治的服服帖帖,只不过那傢伙一不留神就能闯出祸。 李文忠和沐英也走了过来,“舅舅,福寿安康。” “曹国公多礼了。”马寻笑著开口,“镇国將军有礼了。” 李文忠和沐英都愣住了,连忙追问,“舅舅,我们最近可是没犯错,怎么就不认外甥了?” “皇帝说的,说我有些忘乎所以了。”马寻接下来不好过,也不希望皇帝得意,“保儿、文英,这和你俩没关係,你俩都好。” 李文忠和沐英对视一眼,再看到朱標在轻轻摇头,俩人瞬间也明白了。 其实这事情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长辈们有些小矛盾, 他们这些晚辈就最为难了。 尤其是有些时候,还得让我们站队,那就更为难了。 忽然间朱元璋大声开口,“今天是我小舅子生辰,我心里高兴!” 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听著皇帝的话。 朱元璋得意的拉著马寻的手,说道,“都说百善孝为先,我这小舅子孝义之举天下无双,可为天下表率。” 不管是不是对马寻其他的一些做法有意见,提及孝举,不要说在场的人了, 就是满天下也没几个人敢挑他的毛病。 而歷代汉人王朝,都是提倡以孝治天下,这是最基础的普世价值观。 “如今我弟弟也二十二了,该加冠取字。”朱元璋笑著开口,“以后我这弟弟,表字『辅国”。” 马寻想要挣脱朱元璋的手,想要拒绝这个表字,但是挣脱不了朱元璋的无情铁掌。 其实提起避讳,明初其实也提这些,只不过整个大明朝都算是在朱元璋时期定下了基调。 简单的来说避讳是会有,但是一般来说只要普通百姓不要名字、表字都和皇帝一样就行。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名字带元、带璋都可以,但是不能叫元璋。 朱元璋表字国瑞,名字中带国、带瑞也没关係,但是不能叫国瑞。 当然明初的大臣不少有觉悟,冯胜等人都改了名字,將名字当中的“国』给换了。 至於表字,这里头的说法也多了。但是朱元璋这是最为简单粗暴了,给马寻的定义就是在那里。 隨即朱元璋说道,“行了,你姐姐最是宠你,去和她说说话。” 马寻更是无语,我这可就不是小舅子了,连成年儿子都不算了,直接给打发到后宅去和女人们说话了。 更让马寻无语的是在场的人反而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对朱元璋这样的安排就没什么意见。 什么加冠也好,或者是娶妻生子也罢,在帝后的眼里,马寻就是岁数相差不小的可怜弟弟。 马寻也懒得多解释,他在內宅的时间,真的不比在前堂少。 有些时候他自己也反思过,他有些时候就是被扔过去管勛贵子弟,就是给马秀英打下手。 常蓝氏这些勛贵的当家夫人,也普遍的是拿马寻当弟弟,根本就没什么忌讳、避嫌之类的。 马寻前脚离开,朱元璋就说道,“今天不少人来给国舅过生,朕还是高兴, 他品行好,小辈们过来多学学,以后也好有长进。” 夸了一句,朱元璋就板著脸,“秦王,將礼单拿出来,將那些想要来给你舅舅贺寿的百官准备的礼品报一报。” 瞬间这就让不少人感觉到担心了,这算是有些开始算帐了,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了。 朱元璋板著脸说道,“给国舅贺寿、送礼,一个个的都费了不少心思,对公务也不见得你们如此,倒是有本事了。” 其他人现在是若寒蝉,这皇帝还真的是喜怒无常啊。 “升官好,你在官位上做的好自然能升官。”朱元璋非常不高兴,“哄著皇后弟弟就能升官?朕告诉你们,后宫不得干政!” 马寻不知道前堂的时候,溜达著到了后宅,顿时感觉到压力山大。 马秀英一脸慈爱、骄傲的看著马寻也就算了,那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开心,她的宝贝弟弟一表人才、温润如玉,健康又有出息。 可是常蓝氏、邓曹氏等人也都是这个眼神,这叫个什么事,我是皇后的弟弟,不是你们的弟弟! 马秀英招了招手,“过来。” 看到马寻上前,马秀英问道,“你姐夫给你起了表字了?” “说是辅国,我觉得重了。”马寻就说道,“我先前也琢磨过,想著还是高雅一点的好,实在不行就是延伸一下。” 马寻说的也没问题,因为很多表字都是对名字进行延伸,或者是强调品德。 马秀英就笑著开口,“就辅国,你到底是国舅。不说以后,现如今你也要忠心为国,为你姐夫、为你外甥分忧。” 说著这些,马秀英有些来了情绪,“旁人是十八、二十加冠,我弟弟到了二十二才算是能好好过个生。” 看到马秀英要哭,马寻连忙说道,“以前也过生,有钱就过有钱的生,没钱也想法子弄点吃的,怎么就是不过生了?” 对於马寻的懂事,马秀英更心疼了,“那能一样吗?你前年回来就该好好过生,哪知道要去外头打仗。” 说著这些,马秀英看向朱静茹和朱静嫻,“去取发冠。” 马寻是真的有些著急了,別人加冠是师长、是长辈,真要是给我加冠的话, 前堂有亲姐夫,那还是皇帝。 实在不行的话就是大姐夫李贞,那是德高望重的,给我加冠也完全合適。 现在让皇后给我加冠,身份上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叫个什么事情啊,这要是加了冠,以后我真就只能是在妇孺堆里打转了。 我是马国舅,我不是贾宝玉! 马秀英可不管那么多,笑著取下马寻的髮簪,“坐著。” 马寻早就戴发冠了,只是那时候是没什么仪式感,只是头髮稍微长了点,戴著发冠就行。 常婉接过小姑子们端来的托盘,乖巧的跪在马秀英身边。 马寻成亲的时候,是马秀英帮著梳头髮、穿衣裳。现在是当著一眾女眷的面,再给马寻亲自束髮、加冠。 意思其实也非常明显,这就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是我娘家唯一的人。 最主要的是我弟弟长大成人了,这都娶妻生子了,有些人得注意些分寸,別有事没事就想著拉近关係。 另一方面来说,自然就是我这弟弟和寻常的公侯不一样,有些事情就该是他来办。 看看朱几个,这大半年可都是马寻在管教。既然是管教了皇子,你们家那些皮猴子也该归我弟弟管! 身份高、品德出色,我弟弟愿意管你们家子弟,那是你们的福气,少埋怨! 马寻倒是隨遇而安,非要让我管著勛贵子弟也没关係,我本身就有事没事带著常茂几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帝后现在这么安排,確实是对文武百官的敲打。 其实这也是对马寻的一种保护,也可以说是限制。 马寻已经『德高望重”,也算是有些名声,以后政事就少找他,他的权力、 地位都来自皇家。 给马寻束髮、加冠,马秀英开心了,“驴儿出生了,真不抱去宫里让我养著?” “姐,驴儿就在家里。”马寻赶紧开口,顺著话说的话,他这好姐姐真的是要『抢儿子』,“我能照顾的好,驴儿在宫里不合適。” 马秀英只能点头,“老五现在也住出去了,跟前没个娃,我心里不得劲。” “先休养两年,带奶娃子最累了。”马寻就说道,“好好调养,过两年標儿有了子嗣,还得是你来照料。” 侄子,那肯定是不能让你带。 但是孙子,必须是你皇后亲自教养! 第224章 大丈夫当如是 第224章 大丈夫当如是 马寻的生日和他成亲差不多,就是看著场面热闹罢了。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就本心来说,马寻是不希望场面过於隆重之类的。 但是他这边是觉得满意,可是有些人现在心里不免多想了。 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皇帝在宴席之时提起的迎来送往,提及的人浮於事, 这肯定让人多想。 明明是去给马寻过生、贺寿,这是在拉近和马寻的关係,是在试著討好皇后、皇帝。 可是结果倒好,人去了、礼送了,甚至是那些礼都没进门的,都是被『记录在案”。 皇帝要整顿风气,要避免一些歪风邪气。 刘姝寧没想那么多,摸著马寻的脑袋轻声说道,“夫君,我想著这些天还是闭门最好。” 贴在刘姝寧大肚子上听著动静的马寻说道,“你就是想出门都不行,这几天得小心著些。” 所谓怀胎十月,正常情况是如此不假。 不过到了九个月的时候就要仔细了,隨时都是有可能的。 刘姝寧对此又是担心又是期待,“我前些天还做了梦,梦著了有个娃娃冲我笑,肯定就是驴儿了。” 马寻对於做梦就免疫了,不过还是吐槽,“我家老头心狠,这么些年也没说来看看我。就是不知道他孙儿孙女出生,他来不来看看。” 刘姝寧赶紧说道,“爹到时候肯定高兴。” 马寻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现在稳婆这些都在,没关係。你整个孕期也都稍有锻链,也有力气。” 生孩子可是有一定的风险,不要说是现在这个年代,几百年后生孩子依然是有风险。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所以在刘姝寧整个孕期,马寻都是强调需要有一定的锻链,就是怕她生孩子的时候没力气。 另一方面来说自然是注意营养,可不能补的太好,要不然胎儿太大也是一种风险。 刘姝寧就连忙说道,“夫君,我生產之时,你就別过去了。” 马寻立刻吐槽了,“我虽说不会接生,好列也是郎中,这时候还怕羞了?” 刘姝寧就娇嗔说道,“哪有女子生子嗣的时候,男人在旁边盯著的。” “我就在偏室,有事情我在也好。”马寻自然有自知之明,“你得信我,我可是大明第一神医。” 听著马寻的话,刘姝寧自然骄傲的同时也非常有信心。 马寻的医术那是天下公认的,有些神奇的手段到现在也是別人在喷称奇。 所以只要马寻在旁边,自然就是多了很多的信心。 刘姝寧有些骄傲,也非常的坚决,“夫君,说什么我也会给你诞下子嗣。” “这孩子怎么不睡觉?”马寻仔细听看动静,“我们以后得管看些,这太好动了,可不能多和常家那三个小子来往。” 刘姝寧也忍俊不禁了,她自然知道马寻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逗孩子”。 一开始看到肚皮有些动静,两个人都是惊喜的,而马寻对此也是乐此不疲。 “真要是给常茂听著了,他又不高兴了。”刘姝寧就有些替常茂打抱不平了,“这么些勛贵人家的长辈,他最敬重你。” 马寻嫌弃的说道,“敬重我的多了,不缺他一个。说了就听,听了不改,那小子以后有操心的地方。” 嫌弃自然是真的,可是喜欢也是真的。毕竟常茂虽然是个莽撞的少年,可是本性不坏。 刘姝寧轻声问道,“夫君,如果生下了驴儿后,真要北上去和林?” 听到马寻“嗯”了一声,刘姝寧担心说道,“您本身就不太擅长领兵,军中大將又多,何须你亲自过去?” “我窝囊了前半生,总要做些快意的事情。”马寻就笑著说道,“这般大战要是错过了,说不定就抱憾终身。” 刘姝寧就赶紧说道,“此前不是去打了庆阳吗?” 马寻看了一眼刘姝寧,吐槽说道,“庆阳是怎么打下来的,你现在也心里有数了吧?” 这一下刘姝寧不说话了,前年听闻马寻攻破庆阳,真以为他是文武全才。 可是现在知道了实情,那就是徐达已经將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马寻只是去凑人数、领功劳。 甚至率先攻进庆阳、擒杀张良臣父子的,那还是蓝玉和沐英,这两人到现在都是口风一致,功劳全都是马寻的,都是马寻用兵如神的功劳。 文是『半吊子”,武基本上就是滥等充数,这就是马寻的情况。 刘姝寧隨即担心说道,“可是你在军中威望太高,那也不好吧?” 徐达等人都担心功大难封,马寻这个外戚本来应该是更加敏感的,可是这个谨慎的人看似对此不太担心。 马寻就说道,“有徐大哥、常大哥,还有保儿,我出不了头。再说了,我带兵的本事如何自家人都知道,老二几个现在都不信我了。” 有真材实料还是草包,有些事情是掩饰不了的。 朱楼等人此前也都是觉得马寻厉害,庆阳之战的威名天下传。 可是当回到了老家、真正见识到自家舅舅练兵的水平,一下子就是滤镜破碎了。 不说朱几个了,他们甚至觉得喜欢看医书的老五底子都比自家舅舅强。 不知情的人会担心马寻『威望太高”,稍微知道点情况的都知道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劝劝这位国舅上进一点。 马寻也继续说道,“等灭了王保保,我这个右都督就要到头。” 刘姝寧对此倒是不太担心,马寻身上的官职不少,可是基本上都是不管事。 马寻有些压力的说道,“真要是到时候让我主事一军,那我可得犯愁。” 大都督府拆分为五军都督府,这是迟早的事情。真要是到了那时候,马寻觉得自己最少也是要领一军都督府。 刘姝寧也不愿意聊朝政,还是担心问道,“可是你不太知兵,过去又如何?”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我其实本心来说也不想去。 可是我虽然改变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也是没有改变。 如果明年去打和林,大概率是徐达、常遇春和李文忠各率一路大军,比歷史上的徐达、李文忠和冯胜可能强点。 可是这一次大战,大明损兵折將,甚至称得上惨重,也改变了大明的一些战略。 明年如果出兵和林,那就是第二次北伐,是要创造汉唐都没有达成的永清蒙古大漠功绩! 蒙古实在是太重要了,虽然汉唐都觉得岭北不適合种地,但是忽必烈等人在那里屯由,在这里是可以站稳脚跟的。 和林不打下来,草原上就有可能再次出现一个强大政权。 就战略地位来说,和林所在的地方是向东可抄东北的后路,向南直接压迫京畿重地,向西予头指向河西走廊,威胁通往西域的后勤补给线。 和林所在的岭北,差不多就是压在雄鸡的脊背上。 而匈奴远遁欧洲、蒙古西征,距离確实是远,可是如果是从岭北出兵,基本上就是『一马平川”。 在蒙古时期,岭北就是扼守北方成为重中之重。元朝百年来通过农牧互补把和林打造成的大元雄关,是北元小朝廷最后的底牌。 而一旦打下了岭北,就促使明政权內部北边战略可以继续延续肃清蒙古、占领內亚的进攻策略。 歷朝歷代倡导的依託长城,实施近边防御的战略,奠定了未来二百余年明、 蒙长期对峙的格局,那將不復存在。 这是对明朝,及未来中国歷史的走向影响甚大的事情! 马寻一直惦记著去打和林,说到底就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血性。 他不知道歷史上的徐达是如何惨败,也不知道李文忠是如何得失相当,他只知道大明经此一役就只能收敛锋芒。 就算是此后有捕鱼儿海大捷彻底灭了北元小朝廷,但是『治標不治本”。 、瓦刺依然是大明北边最大的威胁,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是朱瞻基撤掉驻守开平等地的军队,以及朱祁镇御驾亲征了。 马寻到底是怎么想的,刘姝寧自然也不是很清楚,她现在只需要安心养胎就好。 至於马寻知道一些事情,可是现在也没办法说出来,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进一步的去改变一些事情。 不过现在,还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就好。 马寻可是再次被皇帝训斥了,这是人浮於事的典型,这是官不尽职的反面教材。 现在大明的文武官员也都是要仔细一点才好,別在这个时候再次触怒皇帝。 中书省那边也是在紧急的商,一定要將六部的职权给进一步的细分才行。 想要做大事的马寻將观音奴叫到书房,“和林熟吗?” 观音奴无语了,“不熟,我去过大都、开平,陕西,就是没去过和林。” 马寻一想也有道理,“你兄长带著老婆孩子抱著浮木过黄河的时候可没带著你和金刚奴。” 金刚奴,也就是观音奴的弟弟,一起被俘虏了。 观音奴有些气鼓鼓的,隨即问道,“和林,你想问些什么?我知道的就和你说。” 拍了拍腿,马寻笑著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和林的事情,再不说就严刑逼供了!” 观音奴娇俏嫵媚的白了马寻一眼,倒是也不需要害羞,坐在马寻的腿上开始研究地图了。 第225章 有道德的婚闹 第225章 有道德的婚闹 马寻被罚了,又不出门了。 大家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一次好岁不是被皇帝罚俸、禁足,单纯就是他不爱出门罢了。 更何况很多人也都知道,刘姝寧预產期越来越近,不出门的愿意也多半是这些。 所以就算是王禕这个国子学祭酒也只能千著急,与其去找这个不靠谱的徐国公,还不如请託宋濂。 在太子的面前,宋濂还是有几分薄面。那位太子储君,看似对儒生也好一点。 外头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语,有人说马寻性情淡然洒脱,並不是喜欢权力的人。 周边的人也都能感觉的到,这就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简直就是胸无大志, 隨遇而安的典型。 朱静茹来了,开头就说道,“舅舅,母后让我问问,弟弟什么时候能出生?” “回去和你母后说清楚,真要是有动静了,她得连夜过来。”马寻自然知道马秀英的意思,“要是提前有动静,她得回来住几天。” 朱静嫻就开心说道,“舅舅,母后是有这个意思,但是父皇不答应。” 马寻自然也明白朱元璋不太乐意的理由,说到底就是马秀英是皇后,哪能隨意住在宫外呢。 不过马寻还是说道,“这事情到时候再说,反正你们弟弟出生那会儿,你们母后得过来。” 朱静茹和朱静嫻就跑去找刘姝寧说话了,本来和马寻关係就算不错。 最主要的是上半年马寻被禁足的时候,这俩丫头可是天天来陪刘姝寧说话。 马寻在凤阳出差,刘姝寧被接去宫里,也是这两丫头陪著。 家里的女性长辈,也就是这么个舅母了。岁数相差也不算特別大,还是可以有些话题。 常茂这小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舅舅,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马寻下意识的问道,“又闯祸了?” “我这么乖巧懂事,哪能闯祸!”常茂忧心的说道,“我娘说了,宫里想要给我指婚了。” 马寻好奇起来了,“谁家的?”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常茂不高兴的说道,“我姐好似是有意宋国公家的,我不乐意!” 宋国公冯胜,虽然是排在开国七国公之末,这也是国公啊。在大明能够独自率领大军的人,这也算一个。 要说冯胜也算是得有地位,大女儿许给了常茂,小女儿许给了朱。 结果这两个女婿都是冯胜的『克星”,带著大女婿去打纳哈出,结果常茂喝酒误事、拔刀去砍准备投降的纳哈出以至於出了变数。 而小女婿呢,冯胜和朱橘私下往来信件被查实,引得朱元璋勃然大怒削了兵权,让冯胜直接回凤阳閒置。 这是要歷史重演吗? 马寻认真问道,“怎么想著是让你娶宋国公家的?” “我哪知道!”常茂就更加一头雾水,“舅舅,我姐可是太子妃,我爹是大將军,再让我娶个国公的女儿,这像话吗?” 马寻也觉得有道理,不过隨即说道,“你要是有点本事,就不会如此了。” 感觉到被轻视的常茂立刻反驳,“我怎么没本事了?別看我岁数小,本事可不小!军中的那些战將,有几个能轻易拿下我?” 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你琢磨的从不是打胜仗,也不想考虑领兵,只想著斩將夺旗、个人勇武。” “想那些费脑子,我想不明白。”常茂就说道,“还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的痛快,说不定能像我爹那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开窍了。” 对於这小子,马寻也无话可说了。 常茂这小子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常遇春是强盗出身不假,早期也只是强调悍勇。 但是常遇春愿意学习啊,在不断的打仗过程中也在不断的总结,所以成为了仅次於徐达的大將。 常茂这小子呢,偏偏觉得这就是他未来的路,觉得只要猛猛的打仗就能开窍,这是完全走偏了。 马寻看著常茂问道,“你是如何想的?宋国公家的和你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就不好了?” “就是不好!”常茂就梗著脖子说道,“武將人家的丫头是什么样,我心里清楚。宋国公都那么跋扈,他女儿能好到哪去!” 冯胜的一些所作所为还真的是让人心里发忧,歷史上他被朱元璋赐死让很多人叫屈。可是翻翻旧帐,这也算是死的不冤。 而在常茂等人的眼里,自然就是看到冯胜每次立功就犯错,认为他虽然有些本事,不过更是因为有著有一个好哥哥才得以封国公,多少有些轻视他呢。 “我就想娶个读书人家的,实在不成就选个平民百姓家的。”常茂说著自己的想法,“武將人家的丫头、小子都脾气大,我得找个脾气小的。” 马寻忍不住夸奖说道,“你啊,看著是憨,心眼真不少!” 常茂吐槽说道,“我娘那么厉害,我姐又不好相处,我还不长记性啊!” 马寻一瞬间无话可说,常茂这小子不愿意娶“门当户对”的,这大概率是有心理阴影了。 “我找个国公家的,平时还不敢遥威风,要不然她回娘家,我爹娘还得陪著小心。”常茂就分析说道,“找个门户不如我家的,我要威风就要威风。” 衝著马寻直挑眉,常茂得意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找个厉害的婆娘可不行,处处得给管著。” 马寻见不得常茂“小人得志』,“你就是成亲了又如何?还能搬出去住?常升、常森搬出去住都有可能,你不可能。” 常茂立刻偃旗息鼓,他可是长子,成亲了也得在爹娘跟前。 马寻继续打击说道,“就你娘那性子,不要说管著你的小院子了,常升、常森成亲了她也要管著。再想想你姐,你给谁管不是管?你媳妇贤惠,你还能少被你娘、你姐骂!你信不信,你姐以后还想管著我!她和你姐夫一个样,见不得我不做事!” 常茂一时间被打击的萎靡了,本来以为娶个不厉害的媳妇就行了。 可是现在这么一分析,他觉得自己不管是娶了谁家的,都摆脱不了被老娘管、被姐姐管的命运。 就是眼前这个便宜舅舅,以后就算是太子姐夫不好管,肯定也管著舅舅的儿子。 常茂隨即可怜兮兮的说道,“舅舅,那您去说说情啊。宋国公家的丫头不好看,我找人问了,就是不好看。” “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这事情和秦王还不一样。”马寻就说道,“回头我去问问,你也別急,怎么也得一两年之后。” 马寻也觉得无语,上次为朱楼大闹了一会儿,別让常茂这些小子以为我是『月老”啊。 这要是以后觉得婚嫁不如意就跑来求我,这可怎么整? 好在大家也算是有分寸,常茂只是来求情,而不是非得让马寻去闹一场。 婚闹”,马寻可不觉得自己有成为先天婚闹的潜质,这也不是他该去做的事情。 打发走了常茂,观音奴就走了过来,“夫君,我想了一下,一旦过了开平, 就是好多蒙古人也找不到路、找不到水。 马寻立刻严肃起来,“这是大事,嚮导是重要。古今多少大將因为迷路以至於失期、失利,这不能含糊了。” 观音奴认真说道,“虽说军中大將肯定也能想到这些,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让人留意一下。” 马寻开玩笑说道,“这一次去和林,我可是去打你兄长。” “出嫁从夫。”观音奴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我兄长若是败了,还请您求情留他一命。若是你被俘了,提起我,他也会留你性命。” 这一下马寻是偷鸡不著蚀把米,本来是打趣观音奴,结果本钱差点都给搭进去了。 不过马寻还是非常自信,“就现在这情形,你兄长想要俘我是有些难。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兄弟,说不定也能给抓来。” 王保保是有两个弟弟,脱因帖木儿现在还跟著他,金刚奴则是在大明成了马寻的小舅子。 观音奴就不高兴的说道,“好好的,为何非要打仗!” “那好端端的,百姓为何要反?”马寻就问道,“我那姐夫何尝想要当皇帝,要是有活路,他能在凤阳种一辈子地。” 观音奴酝酿半天才说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只有高材捷足者先得之。” 马寻笑著纠正说道,“你这是倒置因果了,是你蒙古人无道,这才揭竿而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理你也该明白。” 观音奴看了看马寻,有些恼羞成怒了,“还听不听漠北的水源之地了!” 马寻立刻就开始哄人了,逗观音奴是閒著没事,看著她羞恼的样子也觉得有趣。 甚至有些时候看著她耍点小脾气、去哄著玩,那也是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这才是生活嘛。 不过现在要在意一些军国大事,还是先將正经事给做好了,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更好一些。 就算是跟著徐达等人出征,排兵布阵的事情马寻自认为也是爱莫能助,他也不敢在那些事情上指手画脚。 那就安心的做好后勤、努力的做好参谋,这就足够了。 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超出了能力范围的话,再去逞能就不只是貽笑大方了。 毕竟这是涉及到战爭,要是因为自个儿的原因损兵折將,那就不只是良心上过不去了,更对不起那些將土的家人。 所以马寻很清楚,他成为不了大人物,他有些时候就是妇人之仁、就是做不到『一將功成万骨枯”。 第226章 生子 第226章 生子 徐王府热闹非凡,甚至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了。 只是大家似乎也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谁让这是徐国公很快將会有第一个子嗣呢。 越是接近预產期,大家就越重视,皇后那边恨不得一天派至少三波人来问一问情况。 至於接生婆、侍女、等等,那早就准备齐全了。 马寻也特意的收拾出来了產房,虽然没办法做到绝对的消毒,不过也尽力准备了许多。 不少人都是在紧张著,也在期待著。 农历九月二十傍晚,一切本来看似平静。 但是徐蛾匆匆跑来,“老爷,夫人见红了。” 马寻立刻一声吼,“快些让人去准备,烧水、抬著夫人去產房。快点派人去宫里,务必將我姐接回来。” 一路狂奔的马寻来到了臥室,“姝寧,我在这边呢。” 刘姝寧满头是汗,有些艰难的说道,“夫君,我定为你诞下子嗣。” “先不说这些。”马寻拉著刘姝寧的手说道,“咱们先过去,事情都安排好了。咱们只要听话,定能生下孩子。” 自然有嬤嬤小心翼翼的抬著“担架”將刘姝寧送进產房,有经验的接生婆日经准备好了了。 马寻则是直接坐在偏室,一开始確实有接生婆想要將他请出去,这年代没男人“陪產』的习惯。 可是马寻直接堵了回去,他是郎中,这就算是足够了。 常蓝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小弟,我去陪著弟妹说话。看这动静,估计得后半夜。” “那就有劳嫂子了。”马寻心里也直突突,“姝寧第一次生孩子,还请您多看顾。” 常蓝氏也不说废话,立刻去陪著刘姝寧说话,帮忙主持一下大局。 不断喝茶、不断的步,马寻要说不紧张才是怪事。尤其是刘姝寧偶尔还会忍不住痛呼几声,自然让人更加心。 时间似乎就是一分一秒的过去,『度日如年”具象化了,马寻现在就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有侍女不断的端著热水进出,看似一切都是准备的十分充分,这也让马寻放心了不少。 忽然间马秀英出现了,“小弟,你先去祠堂给爹娘上香,请他们保佑驴儿。 ” 马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那这边就託付给您了。” 马秀英也不废话,直接去了產房,“姝寧放心就是,姐在这。姐生了七个孩子,就那么回事。” 马寻这才走出偏室,这就看到了朱元璋,“姐夫,你怎么来了。” “自然要来。”朱元璋喜气洋洋,“你姐惦记这侄子许久了,咱们先去给泰山上香。” 其实按照规矩,宫里已经落闸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 结果就是朱元璋骑著马载著马秀英来了,李贞和朱標等人就算知道了消息, 也不用立刻赶来。 朱元璋还是非常开心的,“咱几个都是九月份,这多好,就是自家人。” 朱元璋的生日是农历九月十八、朱標是九月初五,马寻是九月十一,现在赶著个可能是九月二十一的『马驴儿』。 马寻勉强挤出笑容,到了祠堂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上香,祈祷。 朱元璋自然也是跟著在祈祷,马家可就是指望马寻了,他这个当姐夫的都跟著著急。 上完香后,看到马寻要进產房,朱元璋一把拉住,“你进去做什么?” “我去偏室,我是郎中。”马寻就连忙说道,“没接过生,但是有些医理知道些,真要有事我能帮忙。” 朱元璋也不废话,“那你进去坐著。” 马寻立刻进了偏室,立刻大声说道,“姝寧,我就在外头坐著。你要是疼的厉害就骂我几句,这样就有力气了。” 刘姝寧的声音传来了,“夫君,我定会为你诞下子嗣,延我马家血脉。” 听著这话,马秀英开心的厉害,“咱们先不说这些,好好生孩子。” 生孩子真不是『一而就”,整个过程持续好几个小时甚至一天都是有可能,就算是剖腹產也有个过程,更何况还是顺產。 马寻觉得无比煎熬,可是有些事情还真的就是没办法代劳。 他现在只能坐在偏室,就算是想要进去看看都不行,马秀英安排两个侍女盯著呢。 能让他进偏室还是因为郎中的身份,毕竟生孩子这事情在如今这年代也是有些讲究。 马寻越发心惊肉跳了,因为不只是侍女不断的端来热水,更因为刘姝寧的痛呼声越来越大,包括端出去的一些掺杂著血水的热水。 “姝寧,加把劲! “弟妹,见著了、见著孩子了!” “姝寧,你骂我几句没关係,我就在外头!” 在刘姝寧的痛呼、惨叫声中,也有著不断为她加油打气的声音。 忽然间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见著了、见著了,是我家驴儿!” “姝寧,是儿子,你给咱马家立了大功!” 这一下马寻拦不住了,一下子衝进了產房,“姝寧,咱们有儿子了。” 脸色惨白的刘姝寧虚弱的笑了起来,“夫君,我总算是没有辜负你和姐的恩宠。” “说什么呢。”马寻笑著帮著刘姝寧理了理头髮,“咱俩恩爱,才有的孩子。” 马秀英都懒得说马寻了,眼里只是马驴儿。 自然有其他稳婆、侍女帮忙清理,所以马寻坐在床边和刘姝寧说话,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了。 朱家出情种,马家好像也差不多。其他不少宗室、勛贵都知道马寻脾气好, 他也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脐带剪了吗?”马寻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忽然问道,“把孩子抱过来啊, 给姝寧看看。” 马秀英头也没抬的说道,“先洗一下,你倒是知道不少,还知道这个脐带。” 大家都是在开开心心的忙碌著,马寻则是继续陪著刘姝寧说话。 只是当孩子抱过来的时候,刘姝寧好像有些失望、担心。 马秀英哪里不知道刘姝寧的心思,连忙说道,“孩子刚出生都是这般皱巴巴、红彤彤,养几天就白胖了。” 马寻也连忙安慰说道,“就是、就是,白白胖胖的婴孩都是养出来的,咱们家驴儿算是白净了。” 常蓝氏也连忙跟著打趣说道,“看著多健壮,我看头髮都比他爹多了。” 看到马寻要伸手,马秀英连忙训斥,“哪里来的臭毛病!” 马秀英可都是不捨得上手拨弄一下驴儿的小雀雀,自然也不会允许马寻这么做了。 在马寻尷尬的时候,马秀英吩咐说道,“现在驴儿出生了,姝寧也安稳,你去给爹娘上香,府里上下赏赐一下。” 常蓝氏也跟著帮腔,“现在是女子的事,你出去就行。郎中归郎中,还能懂其他的事?” 马寻看了看刘姝寧,刘姝寧回以笑容。 这一下马寻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產房,刚出门就看到朱元璋了,“小弟,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马寻也是开心坏了,“是儿子。” “听著了!”朱元璋拍著马寻的肩膀说道,“这一下算是给泰山有个交代了,你也是出息了!” 说著这些,朱元璋拉著马寻的手就去祠堂,“府里上下我让人赏赐了,你那侍妾倒是知情识趣,也没閒著。” 再次上完香之后,朱元璋就匆匆离开了。 原因自然是需要上朝,就算是这样的时候,朱元璋也不会耽误朝政。 大明现在的法定假期少的可怜,正旦、冬至,再加上皇帝的寿辰,其实法定假期加起来不足十五天,就这朱元璋还觉得多了。 而马秀英自然是留下来了,虽然不喜欢马秀英『回娘家』,可是如今肯定是挡不住了。朱元璋也明白,没个三天、五天,他的妹子是不会回宫的。 这大清早的,朱標和常婉就带著一群小子丫头来了,“恭喜舅舅,我们能见著弟弟吗?” “见不著!”马寻得意起来,“婉儿,你和静嫻她们先过去,陪你们舅母说说话。” 常婉喜笑顏开的说道,“昨晚就准备过来,说什么都不让。” “不过来也好,生孩子不好受,这也是为你们好。”马寻就笑著说道,“標儿,你先去给你外公上香。” 这也没什么问题,要是放在一些大臣眼里,岂有储君拜外家的道理。 但是这事情没人敢在皇帝皇后面前提,而马秀英的几个嫡子嫡女到了徐王府,也都是要去祠堂上香。 毕竟这是皇帝立的规矩,他就是別具一格的为马太公在皇宫里建了祀,这是將马太公放在了近乎与朱家祖先一样的地位。 “舅舅!”常茂三兄弟风风火火的跑来了,“舅舅,弟弟呢?” 其实这三小子昨天半夜就跑来了,只是现在才有人搭理他们。 串门太多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没人將他们当客人,忙起来了更是不管他们。 “没你们的事。”马寻赶紧赶人,“没事去给我分鸡蛋,去问问后厨红鸡蛋煮好了没有?让观音奴去外头分红鸡蛋,沾沾喜气!” 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看场面是比前几天马寻过生还要热闹。 这时候前来贺喜的宾客也是不能拒绝啊,不管怎么样都不好拒绝。 所以不少人都是动了心思,马祖佑、驴儿,这孩子不用想的就是皇后的心头肉。 前些天皇帝才斥责一些歪风邪气,现在关係不够近的不送礼就行,来贺个喜,谁还能挑出毛病呢! 第227章 皇后当保姆 第227章 皇后当保姆 马寻有了儿子,最忙的人好像是皇后。 马祖佑出生,最开心的好像也是马秀英。 坐月子这回事还是有必要的,家里有条件肯定就要好好的养一养。 笑著给刘姝寧摸了摸脉,坐在床头陪著她说话,徐蛾端来的汤。 马寻仔细看了一下,虽然此前因为他的原因让徐王府几乎是看不到鱼,但是现在鯽鱼豆腐汤是有必要的。 看著刘姝寧喝了一小碗,马寻连忙问道,“怎么,这是不合口?” 刘姝寧笑著抱怨说道,“哪有不合口,只是这些天吃的多了些,一天要吃好几顿。” “一顿才吃那么点,这哪够。”旁边的马秀英就说道,“別省著,也別怕浪费了。你不吃,府里人也能吃。” 马寻也是这个意见,別以为吃不掉的就给府里人吃就是浪费、折辱人。 可是实际上刘姝寧吃的没几口,很多的饭菜还是非常好的,府里的一些人也是在改善伙食了。 “姐,我是真吃不下。”刘姝寧就说道,“才喝了一碗猪脚汤,现在又要喝汤。” 马寻就笑著说道,“那就不喝,我看驴儿吃的也够多了。”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有些嫌弃,“你这郎中是真没白当,懂得事情还不少。要是寻常人家,有几个坐月子的能让当家的过来。” 不要说马秀英了,刘姝寧现在都习以为常了。 因为马寻有事没事就跑到臥室和刘姝寧说话,坐月子的事情他也『指手画脚”。 不过对於马寻的一些表现,马秀英还是非常自得的。 一个连媳妇都不疼的人,能指望有多少出息、人性呢! “姐,你是不是该回去了?”马寻给马秀英倒了杯茶,劝著说道,“现在这边保姆有、嬤嬤有,奶娘也有,用不著您操心了。” 马秀英瞪了马寻一眼后说道,“她们带孩子再好,能有我用心!” 这好像也是实话啊,虽然保姆等人是专业的,带孩子也会用心。不过现在最为爱护孩子的,很有可能就是马秀英了。 这个姑母对於马祖佑的喜爱,甚至是要超过马寻和刘姝寧这爹娘俩个了。 看到马寻还要开口,马秀英就说道,“早年我有標儿的时候,都是你姐夫家大嫂忙前忙后。你就是个郎中,再懂医理,带孩子还是差些。我养了七个子女, 你比得上?” 马寻连忙討好说道,“姐教训的是,我也知道自己没那本事,要不然也不至於大半夜的让人去请您过来主持大局。” 马秀英对此觉得非常受用,她这个守著本分的弟弟,总算是做对了事情。 而马寻心有余悸,要是刘姝寧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去请马秀英,他估计未来的几十年都要被叨了,以后就要被不断的埋怨。 马寻觉得他这姐姐现在在照顾刘姝寧、驴儿,除了是因为马家实在是没人之外,很大的可能也是带孩子有癮,不给她找点事情做就浑身难受,这是閒不住的人。 马秀英就有些开心的说道,“现在条件好,夜里都用不著起来。我有標儿那会儿还没这般好的条件,有些时候夜里还要起来餵奶。” “姐夫该骂我了。”马寻就说道,“这两天也有人来问了,他不敢催你,就说我。” 马秀英就懒得接话,不过她相信朱重八肯定能做得出来这件事。 凭什么你马寻生儿子就让你姐去忙前忙后,你姐是皇后,不是带奶娃子的老婆子! 你不心疼你姐,我心疼我婆娘! “我现在还是觉得在家里好,这么些年也不怎么出宫。”马秀英忽然说道,“以前总是围著你姐夫转,出宫也没地去。现如今不一样,回来看看也好。 这是爹留给你的宅子,也是我家。” 马寻无语,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是马府,是此前给谢再兴的宅子。只是我一个不留意就成了徐王府,是老爹“留下来”的宅子。 这『祖宅”来的莫名其妙,上哪说理去!! 最主要的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別说出来啊,要不然我那小心眼的姐夫真要找理由给穿小鞋了! 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是真的回娘家了,这都住在徐王府快十天了,半点都不提回宫的事情,皇帝和太子现在都有些急了。 说到底就是他们也不適应啊,朱元璋以前亲自领兵在外就算了,只要是在应天府的时候,什么时候见不到马秀英? 至於朱標更加简单,也就是回老家凤阳的时候不在娘跟前。可是现在想要看看自家娘亲,还得跑舅舅这里来,这上哪说理去? 保姆小心的说道,“殿下,小公爷醒了。” 马秀英立刻喜笑顏开的去抱孩子了,马寻这个亲爹其实没抱两回。不是他不想抱,单纯的就是不给机会罢了。 无奈的马寻陪著刘姝寧说了一会儿话,眼巴巴的看了几眼被马秀英抱在怀里的儿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產房。 “国舅爷,陛下在堂上坐著。”何大小心翼翼的说道,“看脸色是不大好。” 马寻立刻脚步匆匆,刚到正堂,就看到端起茶杯的朱元璋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这都几天了?”朱元璋非常不高兴,“你姐身体不好,你还是郎中,住个三天、五天就行了,还要住多久?” 马寻苦著脸求饶,“姐夫,我也劝了,刚刚还劝了,她瞪我!” “那你再劝劝啊,跟前这么多服侍的人,怎么就非得你姐帮忙!”朱元璋是真的心疼自家媳妇,“这小奶娃多难带,你也不想著劝你姐多歇歇。” 马寻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我姐气色还好了些,这一回她是真高兴。” 这一下朱元璋也无话可说了,他確实是想要將马秀英劝回宫里,可是也只敢在马寻面前埋怨,而不敢在马秀英面前说。 谁让马家原本就是这姐弟两个,现在多了个马祖佑,自然就更好了。 敢说现在府里有人服侍,马秀英就要抹泪说家里没个长辈,说她弟弟自小没了娘、说她弟媳妇也就只有小娘带著。 现在有了孩子,当姐姐的自然该照料,要不然两个小的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就是她对不起爹娘了。 一旦是这么一招,马寻就真要哭了,皇帝也只能手足无措、尷尬的抓头,到那时就是他朱皇帝不讲人情了。 “最多再住五天。”朱元璋不高兴的说道,“住半个月就成了,这要是以后有事没事就回娘家,这叫个什么事!” 以前朱元璋是真的没这方面的苦恼,可是现在就担心了。 自家那婆娘越发有底气了,大不了就回娘家,娘家有个还算靠谱的弟弟。更何况现在还有侄儿呢,回娘家也是理所当然了。 抱怨结束,朱元璋问道,“没准备回趟宿州?” “前两天就准备回去,我姐的意思是等几天再回去。”马寻就说道,“得驴儿满月了我再回去报喜,老头肯定高兴。” 朱元璋就笑著说道,“岳丈肯定高兴,你现在也有了子嗣,他老人家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说著这些,朱元璋掏出来长命锁,“虽说早了点,你先拿著。家里头也没个长辈,有些事也就是我和你姐来帮忙。” 长命锁一般是百天或者周岁再送,各地习俗也不一样。有的是外婆送,有的是乾爹乾妈,这都是各自有著各自的说法。 马寻就笑著接过来,“姝寧女红好,我姐也没閒著,准备了好多衣裳鞋子。 我看有个肚兜,说是以前老五的。” 朱元璋立刻笑了起来,“老五皮实,你不嫌弃是旧的就好。还算你姐有分寸,標儿的肚兜也留著,那个不能给驴儿用,得留著给我孙子。” 马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老五,过两年我得带他回凤阳去练兵。” 朱元璋也认真起来,“现在有了儿子,还想去打仗?”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劝道,“你本就是没多少本事,现在军中將帅也多, 用不著你替我去监军。標儿也有本事,有保儿和文英,用不著你督军。” 马寻一门心思想要去打仗,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眼里就是太护看外甥了。 没別的原因,军方三巨头是徐达、常遇春和李文忠,但是李文忠稍微缺少点火候。 马寻现在吵著要去打仗,无非就是想要点军功,以后好替朱標掌控京卫。 “姐夫,不是那么回事。”马寻就说道,“我七尺男儿,总要做点事情!” 这话刚说完,朱元璋就笑了,“你?你真有那血性,能是现在这样子?你多少有些能耐,你早年要是有点闯劲,就不至於去当和尚。” 马寻不高兴的说道,“我没当和尚。” “小弟,天德和伯仁我放心,你外甥也放心。”朱元璋继续劝道,“在家带孩子,监军的事情交给保儿就行,用不著你去帮忙。” 马寻就说道,“保儿得领一路大军,我现在就怕军中上下太过骄纵。所谓骄兵必败,我大明贏了这么些年,军中肯定有些自大了吧?” 朱元璋愣了一下,这件事情他还真的没想到。 因为就是在潜意识里,朱元璋也是认为他一旦派出大军,必然是大胜! 现在要让那些骄兵悍將本分点,还真需要个有分量的人。皇帝不可能亲征, 太子也不可能出去。 那这时候得派谁? 李文忠自己得领一路大军,徐达和常遇春那样的身份,得有个表面身份旗鼓相当的人去“监军”才好。 这看了一圈,就是眼前这么个一副憨厚模样的人了。 第228章 我不是太子党 第228章 我不是太子党 皇帝来了,来要人的,谁让皇后现在不愿意回宫呢。 傍晚时分,太子和太子妃携手而来,这更加让马寻头大了。 以前都是他和刘姝寧去宫里蹭吃蹭住,实事求是的来说,朱標和常婉来的次数不少。但是皇后来的次数有限,皇帝就更別说了。 现在好了,这是皇帝的一家四口都来了。 马秀英心情很好,看著朱標说道,“没见著你弟弟?” “娘,我想去看看弟弟,您也没准啊。”朱標吐槽说道,“婉儿说弟弟长的像您,我倒是更想见见了。” 马秀英还来不及得意,朱元璋不乐意的说道,“像你娘?说什么胡话?” “怎么就是胡话了?”马秀英不高兴了,“我和小弟走一块,哪个不知道他是我弟弟!驴儿就像我,脸盘子和我一个样!” 常婉也奏趣说道,“父皇,虽说弟弟没有长开,只是见著真和母后、舅舅一个样。” 马秀英更加得意了,“驴儿刚出生那会,姝寧多半是担心我嫌驴儿丑。孩子刚出生都一个样,现在长开了就好。” 马寻就问道,“姝寧那边有人吧?” 这一下算是触碰朱元璋的逆鳞了,皇帝那叫一个来气,“啊!你倒是心疼你媳妇,你心疼你姐了?担心你媳妇没人伺候,不担心你姐累著?” “我累也乐意!”马秀英也叫无奈,“小弟和姝寧懂个什么?孩子出生皱巴巴的都不知道,我不帮忙谁帮忙!” 娘家有后了,这本来就让马秀英十分的开心,看著精气神是前所未有的好。 朱標和常婉多聪明的人啊,眼看朱元璋都劝不动,他们也绝口不提劝马秀英回宫了。 真要是劝了就是自討没趣,还不如顺著点。 至於有文武百官想要提起皇后“回娘家”的事情,那真不需要朱元璋出面了。 估计也就是一些文官可能有意见,但是这些人现在知不知情还是一回事。真要是劝諫,朱標就能先拦著。 毕竟这位太子自从成婚后就开始越来越活跃了,不少政事也开始真正的插手了。 朱元璋看著马秀英说道,“你倒是没白疼你弟弟,他就知道疼他外甥。又琢磨去打仗,想著压一下淮西的那帮人。” 马秀英也严肃起来,看著马寻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打仗我不会,我会扯著虎皮当大旗。”马寻就实话实说,“一个是不打这一仗,我大明北境难安。再者就是姐夫说的那些,淮西要整治。” 朱標就劝道,“舅舅,淮西这边有二哥镇著,我岳父也能稳住。” “常茂靠不住啊。”马寻吐槽说道,“他要是有点本事还好,一门心思就想著几回合把我挑下马。他有本事就去找厉害的人打啊,打得过我算什么能耐!” 马秀英和常婉齐齐无语,各自的弟弟都是不省心的。 马秀英沉默后问道,“担心標儿镇不住大將?” “那倒不是,就是淮西太强了。”马寻就说道,“浙东太强不好,只是淮西现在的更强。朱亮祖那么闹,迟早要出事。”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是迟早要出事,是已经出事。要不是现在要用人,迟早要他好看!” 朱標也斟酌后说道,“那也用不著舅舅跟著去和林,三路大军足以。徐叔、 我岳父和二哥,都是可靠之人。 “他们三个要爭功呢?”马寻就说道,“可就是这么一回了,谁不想著逮著元帝。” 这一下朱元璋和朱標都沉默下来,马秀英也面色凝重。 徐达也好、常遇春也罢,或者是李文忠,能力肯定是没得说,也確实值得信任。 可是有一件事情也必须承认,那就是大明上下都认为打到了和林,元廷就彻底覆灭,谁也拒绝不了灭了元帝、灭了黄金家族的诱惑。 到那时就算是徐达这样谦逊的人,说不定也会上头、冒失。 马寻继续说道,“就说徐大哥,他肯定是主帅。只是上回去庆阳我就算看出来了,军中有些人对他也不大服气。有些大將,也是自视甚高、目无法纪。” 常遇春就不用说了,这本来就是具备著和徐达並驾齐驱的能力、威望。 李文忠也好不到哪去,早就具备著独自带领一路大军的能力,更何况此前攻破应昌一时天下无双。 徐达作为主师不假,可是有些悍將真的未必处处遵守他的將令,那些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看看冯胜这些人就知道了,没有皇帝的旨意都敢擅自撤兵,更何况还是徐达的將令呢。 马寻继续说道,“汤大哥这一回在四川打的也不好,麻烦事一堆。” 提到汤和,朱元璋那叫一个气,“这个汤大嘴,好好的功劳给他准备著。这么一来,迟早得给傅友德封国公!” 不要说朱元璋来气了,马秀英和朱標都觉得十分无语。好好的嫁衣,给傅友德直接拿走了。 这可是降將,这不是淮西勛贵的核心层,但是偏偏就有了国公的功劳。 虽然不会立刻封,但是一个国公的位置板上钉钉了。而且以后大明的军方文多了一个大將军潜质的將领,这就是傅友德了。 不夸张的来说,汤和打四川没打好,让傅友德起势了,这也算是打乱了朱元璋的一些计划。 不过现在朝廷需要大將,有著傅友德这样的优秀將领肯定不是坏事。只是超出了一些规划,也不能让朱元璋的规划落实。 朱標就问道,“汤伯回来了,到时候怎么封?” “他无功无过,不奖不罚。”朱元璋更来气,“傅友德、廖永忠都明白我的心思,都不敢进成都受降。你汤伯迟迟不到,这多大的笑话!” 確实是笑话,明升都要投降了,堵在城外的廖永忠坚决不受降。 傅友德更聪明,直接跑去打其他地方,受降的事情就等著汤和去做。 马寻就说道,“我担心的也是这些,说好听点徐大哥、常大哥给我点薄面, 保儿也对我尊重。难听点我去了军中,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道理不要说朱元璋他们了,就算是常婉也都明白。 马寻去军中就不是奔著打仗去的,他到了军中就是做督军,就是帝后的代言人。 那些骄兵悍將听调不听宣等等,或者是不执行皇帝制定的计划,马寻就算是不会阵前斩將,也会將人羈押送回京城。 马寻继续问道,“以后得削兵权,得让老二几个节制大將,直接削不太好吧?” 朱元璋不高兴的说道,“直接削有什么不好?那得十来年后再提,你別到时候跑了!” 马秀英就不高兴了,“我弟弟要是跑了,肯定也你逼的!” 马寻就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跑不掉的。 朱元璋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事情再说,等大嘴回来了再说。到底怎么打五保保,这事情还要再商议。” “我这些天在留意著和林的事情,让我那侧室找人问了问水源、地理。”马寻就说道,“回头让標儿找人再核对一下,我信她,也不能全信。” 朱元璋笑著点头,非常认可马寻的话。 而马秀英气的直翻白眼,她这个弟弟千好万好,可是就是喜欢瞎琢磨,总是想著防一手、总是想著万无一失。 朱標这时候就说道,“舅舅,有些事情也別想的太长远,要不然您也累。” 马秀英连忙帮腔,“就是,你才多大岁数,整天老气秋横的,这像什么话! ” “我觉得挺好,我反倒是不喜欢飞扬跋扈,太张扬也不是好事。”马寻就说道,“我想的也不长远,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事情。” 马秀英反驳说道,“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你想著去打仗、想著天德几个,还不是为了你外甥。” 马寻就急了,“怎么就是为了我外甥!这是社稷大事,是大明的长远之事! 你这话我不爱听!我的爵位是皇帝赏赐的,我是为皇帝办事!”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听不下去了,朱標和常婉都低著头夹菜、吃饭,他们显然也不信。 看到这场景,马寻更急,“我本来想著的就是北边的事情,怎么就是为標儿了?” 朱元璋看著朱標,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真要做事,也就指望你舅舅了。” 马寻就要跳起来了,“姐夫,这话別瞎说。標儿好著,能有什么事!” “偏你想的多,你姐夫说以后朝堂之事得靠你出头,你是想著你外甥当皇帝!”马秀英都给气笑了,“我家標儿之位还不稳?你啊,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马寻仔细想了想,“刘据一开始也稳,李承乾最初也是得宠。” 朱元璋也笑了起来,“他们能和標儿一样?” 马秀英忍不住开玩笑,“到底是亲舅舅,什么好事都想著你外甥。你姐夫对標儿都如此了,你还觉得不够?” 马寻赶紧解释,“没说姐夫做的不好,也没说標儿的不是。反正我做的事情是为了朝廷,不是为了標儿。” 这话马寻是说了,他是一心为公,是为了大明乃至这个民族。 但是朱元璋这一家子也懒得和马寻爭辩,他不认就不认。 这大明的太子党到底有多少人很难说,反倒是有个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太子党的。 毕竟有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说,那太难看了。但是谁值不值得信任,大家心里也有桿秤。 第229章 全都是国舅的功劳 第229章 全都是国舅的功劳 现在的大明確实没有什么太子党,因为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確。 皇帝对太子的偏爱有目共睹,而这位储君的表现大家也看在眼里。至於朱等人,那就是毫无威胁了。 所以太子党真的没必要,这就是大明的臣子罢了,大家的立场都非常一致。 无非就是朱標看起来更符合一些人心目中的完美储君模样,所以大家更支持他罢了。 马秀英有些恋恋不捨的,带了半个月的侄子。 本来就是觉得老马家终於添丁进口感觉到开心,现在又带了半个月的孩子, 感情更深了。 看著马秀英抹著泪非常伤感的样子,马寻也只能劝著,“姐,我又不是带著驴儿回老家,你还不是想来看驴儿就来看。” “你心狠!”马秀英觉得弟弟越发不討喜了,“驴儿多粘我,我不照顾著他能睡的踏实!听著驴儿哭,我就觉著有人捶我胸口。” 夸张了、夸张了,这是提前进入隔代亲的状態了。 不过有些事情也没办法说,有人说姑姑就是喜欢侄子,也有人说舅舅疼外甥,其实这也是因人而异。 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老马家就这么三个人,不管是马寻还是马祖佑,那都是马秀英最在意的亲人之一,是老马家的血脉。 骑著驴的马寻就跟在凤车旁边,“姐,我倒是觉得你们不该太宠著驴儿。” 这一下马秀英就要勃然大怒了,“宠著?谁宠著驴儿了?你自个儿的儿子你不疼,你还想怎么样?” “还不宠啊?”马寻先急了,“姐夫提早准备了好些东西,標儿和婉儿就惦记著他表弟。姐,这么惯著不好,孩子容易宠坏。” 马秀英充耳不闻,虽然觉得马寻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她也觉得老马家的家风好,肯定不会那样。 要不然看看马寻就知道了,多本分的人,刘姝寧也是大家闺秀的典型。 有看这样的爹娘,驴儿就算是想要学坏都难。 马寻护送著马秀英到了皇城门口,结果华高哭天抹地的扑了过来,“国舅爷,我给你磕头了!” 马寻连忙躲开,我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哪能让你六十岁的老头磕头。 马秀英也有些不高兴了,“广德侯,这什么地方!” 华高不管不顾,继续衝著马秀英磕头,“殿下!还是国舅爷厉害,我侍妾有了身孕!” 等等,你侍妾有了身孕,和我有什么关係! 马秀英十分惊喜,也十分意外,“真的?” “千真万確,刚让太医院的人去看了。”华高那叫一个激动,都语无伦次了,“本想让国舅爷去家里看看,他忙我不敢去。” 歷史上的华高就是这一年没的,不过这也算是马寻给改变了一些歷史。 原因很简单,华高早就对马家珍藏的生儿子秘籍惦记著,三番五次的去请马寻传授,他也確实一门心思的按照『医嘱』来。 努力了將近一年,这算是有了动静。这一下华高不需要担心无后了,也不用死了的时候將浩券葬入他的墓中作为陪葬。 马秀英是真的开心,“这可算是好事,这是大好事!” 华高更为激动,“我就知道殿下厉害、国舅爷更厉害,他郭家的都能有子嗣,凭什么我没有!” 马寻不只是自己能生儿子,指导別人生儿子也厉害。 其他的暂且不说,现在很多人將汤和的厚积薄发,將郭英的『忽然开窍”的功劳算在马寻身上。 马寻实在没忍住,说道,“那个,广德侯。这法子是皇后殿下擬出来的,我帚自珍,是殿下宅心仁厚令我交出来家传的法子。” 天下初定,现在朝廷的政策是鼓励休养生息,是在努力的提升人口。 华高连忙说道,“对对对,是殿下下的令、是殿下下的令!殿下,我再给您磕个头!” 马秀英笑著拉起来华高,“行了,你是欢喜过头了。早点下差,让小弟去府上给你侍妾诊脉。” 华高更为开心,连忙说道,“太医院的那些人有些本事,只是在国舅跟前不够瞧。” 这就不谦虚了,马秀英微微点头替马寻接受这样的称讚,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至於马寻这个当事人会不会脸红不要紧,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他马国舅的医术是公认的,尤其擅长急诊、慢性病,以及儿科、妇科。 这就是权威,大明高层公认的权威! 到了民间的话就传的神乎其神了,就差將他描述成起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了。 字面上的神医,不是对医术出色的医生的夸奖。 马秀英心里高兴,说道,“行了,我也到宫里了,小弟也就不用送了。你去广德侯府一趟,让他安安心。” 其实华高的心思大家也都明白,要是一般的太医,这些淮西勛贵就差呼来喝去了。 可是想要请马寻出诊,那就要小心翼翼了,关係不够亲近是很难请动这位圣手。 现在有些人就是有这习惯,太医院的那些人诊了脉、开了方子,不过就是不信。 而马寻看了、他说了,那才值得信服,这就是口碑。 马寻开始感觉到压力了,战功赫赫的大將华高过於殷勤、諂媚了,要不是他拦著,华高都要去牵驴了。 只是这事情怎么说呢,本来已经绝望了、觉得要绝后了,华高也算是彻底摆烂了。 但是现在就是另一回事了,有后了! 这不是柳暗明又一村,在如今这个重视血脉传承的时代,马寻简直就是华高的恩人啊。 到了广德侯府,华高立刻领著马寻到了后宅,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一副激动而骄傲的出现了。 “见过国舅爷。” 马寻笑著伸手,“我诊诊脉。” 华高的侍妾立刻伸手,马寻仔细摸了摸脉,確实是滑脉。 “太医那边怎么说的?”马寻继续摸著脉,得重视啊,“有没有开方子?” 华高紧张的说道,“没开方子,国舅爷,要不要您给开一副保胎的方子?” 马寻就摇头说道,“是药三分毒,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些平时注意的事项。吃喝、睡眠、行房、动臥,这都要注意。” 华高连连点头无比重视,华高的侍妾更是如此,要不是怀有身孕,她哪能有现在的地位呢。 马寻仔细的提醒了一些事情,其实以华高的地位自然不缺少人照料。 可是唯独担心太过在意,以至於出现一些差错。 这个年代有些人怀了孕就一味的静养,有条件的就是在不断的补营养,这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再次拒绝了华高的殷勤,马寻带著何大等人就足够了。 一溜烟的跑到了產房,马寻八卦起来,“广德侯的侍妾有了身孕。” 刘姝寧愣了一下,“真的?那可是太好了。” “他非说是我的功劳。”马寻就吐槽说道,“他在宫门口就朝我磕头,差点给我嚇死。这人都要失心疯了,真要是给文官看到了又要弹劾我了。” 刘姝寧开玩笑一般的说道,“夫君多虑了,我想他们现在也懒得弹劾你了。 到不了陛下的御案不说,在中书省估计就给拦下了。” 马寻有些感慨的说道,“备孕一年多,掐著排卵期同房,他们也是下了狠功夫。” 刘姝寧就骄傲起来了,“若非夫君厉害,广德侯的侍妾也不能有孕。” 这话说的,明明是他华高“老而弥坚』,这一个个的非要將功劳算我身上。 可是没办法啊,口碑在这里呢。 马寻的法子不是百试百灵,但是比起此前不知道有了出色的案例,这就让大家更加信服了,这就是更加『有口皆碑”了。 想生儿子,还真的要请教马寻了。 马寻继续八卦说道,“我听闻姐一直让人在民间传授这法子,我觉著是有些用。” “那是自然。”刘姝寧更加骄傲了,“此前我等女子提起月事就羞恼,哪敢多说什么。若非夫君博学,哪能知道这月事和生育关係这么大。” 聊完八卦,马寻说道,“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头,我得回一趟老家。” 刘姝寧很有自信的开口,“夫君放心就是,府里人本来就可靠,常家嫂子也常过来,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也是事实,虽然马寻和刘姝寧是第一次有孩子,不过很多的事情也用不著他们多操心。 现在的徐王府多了二十多个人,清一色的“保育专家”,肯定是可以照顾好刘姝寧的。 马寻继续说道,“泰山估计也收到信了,我想著他也该快过来了。” 这一下刘姝寧也有些期待,上一回见到父亲还是年初,这都快半年的时间了。 马寻进一步带来好消息,“二哥也快回师了,这一次他好像是立了功,在大都督府能为他要个官职了。” 刘姝寧笑著埋怨,“夫君本就是为了二哥的前程出了力气,哪能处处关照。 他是当兄长的,本该是照顾我们才对。” “谁让你夫君本事大呢。”马寻神秘兮兮的说道,“姐夫给驴儿的封官差不多到了,最多满月的时候就封正四品的上骑都尉,和二哥的官职一个品级了。” 產后抑鬱是不可能的,因为刘姝寧开心著呢。 不只是生了儿子扬眉吐气,也是因为马寻的关心、爱护,她的丈夫在如今这个年代实在是太难得了! 第230章 马大將军的军略 第230章 马大將军的军略 从应天府到宿州说远也远、说近也近,正好天气还算不错。 一个星期的时间,也足以马寻跑了一个来回,也就是回老家祭告一下。 忙著过生、忙著生儿子,马寻这段时间確实很忙,不过忙完了也记得一些正事。 来到大都督府的马寻翻看战报,在认真研究著一些事情。 沐英安静的站在一边,他自然知道马寻不擅长军事方面的事情,不过只要问了,那肯定用心回答。 马寻放下战报,对沐英说道,“让人去看看保儿忙不忙,不忙的话叫他过来。再让人去趟文华殿,太子要是不忙也来听听。” 沐英立刻让人去传话,別管马寻是不是架子大,这都將顶头上司和储君叫过来,而不是他亲自去匯报。 可是偏偏沐英不觉得有问题,李文忠和朱標也不觉得有问题。 朱標来了,立刻问道,“舅舅,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现了不妥?” “还是医官的事情。”马寻就开口说道,“虽说这一趟医官看似做的还算不错,只是也有些不足之处。我此前就在考虑这些,只是担心我对军中之事不大了解,得找大將来问问。” 朱標开玩笑说道,“爹娘可是说了,家中这么些人,要说不懂军事的您排第一个,我就是第二个了。舅舅让我过来,还真是问道於盲。” 太子很多方面看似是非常出色的,可是军事方面的能力確实相对短板一点, 不如朱楼几个。 马寻就说道,“那也没法子,有些事情还是你这个储君说话管用。你是储君,对军中之事又不太熟,也得有些威望才好。” 有常遇春这个岳父,再加上李文忠、沐英,再加上地位足够稳,朱標看似是不需要在军中有什么威望,只需要知人善用就好。 可是有些事情多一些也不嫌多,而自身的一些威望,也好过於通过其他人建立。 朱標就含笑看著马寻,他这个舅舅就是口是心非的典型。谁要是提起什么太子党或者类似的,他这个舅舅就比谁都急。。 不过看看做的那些事情,这简直就是太子党头號大將了。 还是那种最敢冲、最玩命的,有事肯定上、没事就想著给太子培养羽翼,提升威望。 忙完军务的李文忠也匆匆赶来,“殿下怒罪,臣那边还有军务处置,方才晚了些。” “二哥这么见外做什么!”朱標就笑著说道,“我还说二哥不来才好,正好还能和舅舅说说话。他这些天一直忙,都不大理我这外甥了。” 李文忠也有些抱怨的说道,“我也好些天没见著舅舅了,一来就是军务。” 马寻也不废话,说道,“保儿、文英,我没上过阵,在庆阳那一次虽说有了点见识,只是到底片面。有些事情我有个头绪,你们帮我理一理。” 李文忠和沐英自然严肃起来,他们当然都知道马寻没有真正打过仗,对於战场的了解也是非常片面的。 提起打仗的事情,十个马寻也不够半个李文忠去打,这一点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如果涉及到医术,那十个李文忠绑在一块,也不见得有马寻的一句话管用。 术业有专攻,现在也只能是让擅长打仗的李文忠和擅长医术的马寻同心协力,让大明的军医制度更加的完善一些。 至於朱標这个储君自然也非常重要了,有些名望他来领最好,有些事情通过他的旨意来传达,也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就是现实,有些时候上层的一句话,比底下的人努力千百倍都有效果。 马寻开口说道,“我看了军报,总的来说这些军医看著是够用了。” 李文忠也连忙说道,“確实如此,此前军中的医官、医士本就少,最多也就是开方下药。”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行医用药自然无比重要,可是战场上大多是外伤,更多的是需要一些医护等。 当然明军本身的医疗资源有限,医官等都是配给军官,普通的士兵很多都是互相照料,只是军中提供一些草药等。 “我先前就担心將军医给拆散了,以至於需要的时候人手不够。”马寻继续说道,“现在我看看,还是大战之后伤兵最多,这时候最需要救助。” 李文忠好像理解了马寻的意思,“舅舅的意思是这一次用的医官保守了?” 马寻点头说道,“我想著是不是弄个战地医馆,本来都是战后將伤兵安置伤兵营,这是不是有些耽误时间了?” 时间,对於伤兵来说有可能就是生命了。 沐英担心的说道,“舅舅,现在这些医官基本上不学搏杀之术,太靠近前线是不是不稳妥?” 朱標忽然说道,“真要是败了,伤兵也好、医官也罢,都没有活路。” 马寻连连点头,朱標说的这些虽然残酷,但是现实就是一旦兵败,大概率就是兵败如山倒。 有些人是可以投降活命,但是伤兵大概率是活不下去,被补刀的大有人在。 普通的將士都是狼狐逃窜,医官那时候也別多想了。 所以说不管是医官还是普通的將士,想要医护、想要功勋,前提是得打贏了再说,败了就別想那么多了。 现在的战场环境是伤兵倒在了战场上哀豪,那就让他们哀豪好了。 等到战后打扫战场,能活下去的就抬去伤兵营,命硬的继续活著,得到有限的医疗救助。有些时候伤的稍微重点,真的是全靠天意了。 至於以后战场上的那种受伤了就紧急救治,及时的带离战场,马寻知道放在现在也不现实。 如今的战场本身就强调阵型,而看到不断有人被送去后方,也容易动摇军心,让一些將士產生误解,这也不太合適。 不过马寻还是希望战地医院能够向战场推进一些,不应该是一直在大后方, 那样太耽误时间了。 马寻在仔细的和李文忠等人討论著更好的去使用这些医官,说到底就是他培训出来的这些医官和以往的不同。 他所培训的医官,主要技能是外科包扎、手术,以及护理等,这是理念上的一些不同。 一时间也没有完全的商议结束,好在头绪是有的,也是在不断的完善的过程等到事情聊的差不多,朱標问道,“舅舅,那朱亮祖可是要回来了。” 马寻心里有数,立刻说道,“他回京的那一刻,我即刻上疏弹劾。他本就无功,这一次还有过,要责罚才对。” 李文忠和沐英也不会有意见,朱亮祖屡教不改,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现在坐在大都督府的这几个人立场不是完全和淮西的那批人一致,这几个更在意的是皇权。 朱標有些抱怨的说道,“这些事情本来是二哥去做最好,他在军中有威望, 弹劾了也就弹劾了。真要是弹劾不成,再让舅舅出面才好。” 这也是朱標的做事风格,喜欢循序渐进、不断的加码。 马寻则说道,“情况不一样,保儿明年还要去打和林,得罪人的事情还是我来做。我又吵著要出征,你爹是在为我考虑。” 朱標自然也能理解,笑著说道,“提早让舅舅监军、主掌律法,以后军伍之中的人得掂量一下了。” 李文忠掌兵权,带兵打仗的事情他出面,这完全足够了。 而马寻主持律法、监督法纪,给那些囂张跋扈的勛贵们一些约束,这也算是很好的定位了。 不过真要是多想一些,这其实也算得上是皇帝的制衡,对大都督府的制衡、 对勛贵乃至外戚的制衡。 以前李文忠在军中异军突起,是徐达、常遇春之外的第三大山头,大家也都明白这是替皇帝掌兵的。 而现在李文忠的职权看似也是被削弱了,徐达、常遇春等人的头上也多了一个『监军”。 一个没领兵的本事,全靠帝后恩宠才有权力的徐国公,偏偏他能让徐达等人很难继续军政一把抓。 这可能也是帝王心术,马寻也不在意这些事情,说到底就是淮西勛贵的权力太大、势力太强。 李文忠开玩笑说道,“舅舅,您现在要是想出征,可是没人愿意带你。” “你!”马寻有些气恼的说道,“我到底不是你亲舅舅,遇到了事情你倒是帮亲不帮理!” 李文忠大呼冤枉,“舅舅,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啊!皇后殿下於我来说恩重如山,舅舅又是我敬重的长辈,我岂会不向著您!” “跑得比谁都快!”马寻先前的看了一眼李文忠,隨即对沐英说道,“文英,你二哥靠不住。我不隨他一起打仗,到时候你跟著我,我俩一道。” 沐英立刻笑著说道,“舅舅放心,我肯定能当好您的副將。” 名义上的副將,实质上的主將。 不管是此前去开平、庆阳,或者是在凤阳练兵,马寻最好的助手一直都是沐英。 而沐英也喜欢搭档马寻,因为他只管出建议,马寻照单全收、不做任何调整。 这可太舒服了,比跟著皇帝或者是徐大將军、常大將军还要自在,因为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指挥千军万马,有一定的自主权。 朱標泼冷水说道,“舅舅,可別想这么多。如何去打和林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徐叔他们回来之后再定军略,到时候您也去听听。” 那我肯定去,虽然我不爱上班,可是这样的事情绝不缺席,更不会偷懒! 第231章 屡教不改 第231章 屡教不改 对於马寻的上进,朱元璋是欣喜的, 没其他的原因,单纯的就是他那个小舅子太懒散了,有些不务正业。 这几天就好,大概率是有了儿子之后知道上进了,所以开始做正事了,忙著去制定医官的制度了。 这一点必须要支持,虽然多少还是和郎中相关,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军国大事。 还是得有儿子啊,没儿子的时候当个大帅就行了,有了儿子就想要一个稳固的地盘,想要给儿子打下一片江山。 而有的人有了儿子,懒散惯了的人都开始忙著正事了。 看著马秀英回来,朱元璋愣了一下,“怎么板著脸了?” “多大的人了,还玩泥巴!”马秀英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说他马上二十三了,驴儿都能叫人了,他还玩泥巴!” 妹子的娘家侄子还没满月啊,怎么就是会叫人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另一回事,“怎么,又是谁惹了他?不顺他的心,又跟谁赌气呢?” 不要说朱元璋有这样的想法了,连马秀英都是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看来,马寻就是气性大的人,不顺心就摆烂。 马秀英有些恼火的说道,“还说他前两天忙著和保儿几个制定医官之制,是大好事。现在倒好,又在玩泥巴了。” 这一下朱元璋也明白过来了,那小子是真的『不忘初心”啊,忙完了一些事情又捡回来爱好了。 马寻在凤阳的时候就在“玩泥巴』,这事情朱元璋听说过。 朱元璋仔细问道,“又是什么煤炉?煤球?” 马秀英喝了口茶,但是內心的火气没浇灭,“让他办正事,他说煤炉、煤球也是正事,是为了普通百姓过冬所用。” “这小子!”朱元璋都无奈了,“打不得、骂不得,我看就是惯的太厉害了,不打不成器!” 马秀英看著朱元璋,“你去打。” “那不行,哪有姐夫打小舅子的。”朱元璋果断摇头,“你去打、你去骂, 没人说什么。我骂了他,他又得喊我半年『陛下』。” 这天底下能让朱元璋和马秀英无可奈何的人也不是没有,一些骄兵悍將屡教不改是一回事。 马寻这边也是屡教不改,一门心思当郎中、当工匠,一不留神又跑去搞研究发明了。 有些时候真的想要著他耳朵,让他踏踏实实的办正事。 前段时间多好啊,生了儿子就忙著军务,想的也確实周到,要对淮西的那些人有所约束。 朱標带著常婉来了,“爹、娘,驴儿满月的时候咱们说什么都得去啊。” 朱元璋顿时更来气了,“去,去看你弟弟!你舅舅不做事,你怎么办?” “怎么不做事了?”朱標就说道,“是说舅舅用在弄煤炉的事情吧?我听说了,老二先前也说了,舅舅的意思是弄好了以后朝廷能多税收,百姓也不用只靠柴火过冬。” 马秀英就说道,“你舅舅心是好的,只是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做成!” 朱元璋也在嘆气,“真要是好做,也不至於这么些年百姓都是砍柴过日子。 , 煤炭能用,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歷史悠久。可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那都是用作炼钢锻铁,不是平常百姓人家用煤炭。 这倒不是贵,单纯的就是没办法將煤炭家用。 朱標就连忙说道,“舅舅有了头绪,好似是用煤炭混杂黄泥。” 朱元璋更加来气了,“能是这么用?泥如何烧?我倒是见了有人饿急了吃土,说不定你舅舅也吃过!” 马秀英板著脸不说话,不过也有些担心,“他说不定真吃过土,就见不著比他还喜欢黄土的。” 朱標笑盈盈的说道,“舅舅可是说了,他那东西造出来了就搬去常家,到时候就是婉儿的功劳了。” 马秀英瞬间跳脚,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著?怪不得你向著他,你劝他走正道啊,整天玩泥巴叫什么事?” 朱元璋也是同仇敌气,“这都大半年了,也没看他玩出来个明堂!他在学院还让人收尿、蒸尿,这事情传出去是多大的笑话!” 马寻的一些『离经叛道”让朱元璋一家四口少不了发愁的时候,实在是有些事情传出去太难听了。 常婉就连忙说道,“父皇、母后,舅舅在学院也不是做些荒唐事。民间还有用童子尿的事情,舅舅说不定是在研究医理。” 提及医理,朱元璋也没了太多底气,他这个皇帝有一点好,那就是不懂的事情不太多说。 常婉就继续说道,“父皇、母后,舅舅素来都是眼界高的人。寻常人看到医官有如此大用早就邀功了,偏偏是他只看著医官还有不足。” 这一下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反驳,他们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在朱元璋的眼里,大明的医官、医士完全足够用了,以前的那些人打仗也多半如此。 可是马寻想著其他的法子,做出来了极大的成绩之后没有急著报功,还在尝试著进一步的完善。 学院培养出来的医官在四川立下不少功劳了,在朱元璋看来就该推广全军了。 结果到了马寻那里,居然只是一个实验,就差给批的一无是处了。 朱標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让舅舅非得管著朝堂的事情,他志不在此。”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顺心如意,就想著自己即可?”朱元璋严肃起来,“他本来就是閒散的性子,再放任他,你能准他以后出去云游?” 这一下朱標也不说话了,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觉得他那个舅舅最少是需要在京城,需要身上有些官职。 马秀英也说道,“天天督促著还是不上进,放任不管的话肯定更不乐意做事。你看看他给老二几个教的,除了打仗就种田了。” 朱標开始抱怨了,这也是心疼弟弟们,“老二几个现在不敢回京了,说是稻子没种好。”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此倒也不意外,主要是朱几个晚稻种完了,所以欠收是早就註定的事情了。 早稻的產量就有些不堪入目,晚稻再来一个欠收,大明的四大藩王现在都瑟瑟发抖赖在凤阳不愿意回京城挨骂。 朱標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倒是有一点好,老二几个算是知道百姓的不易了。明年再种一年稻子,到时候就能翻身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是笑而不语,觉得朱標还是太乐观了,才种一年田是有些经验了。 但是一个合格的农民,那是从小耳濡目染,不是种了一年田就知道怎么样施肥、怎么样除草,怎么样把握节气。 朱元璋也有些抓头,他是种田的行家,但是他的儿子们没一个擅长种地的。 包括马寻这个小舅子,指导朱几个种地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就是不下地, 因为一下地就露馅。 皇宫这边在发愁马寻的一些事情,他是穿著粗布衣裳、手上全都是泥巴。 “注意好比例。”马寻看著工匠,认真说道,“这些煤粉混著点,別给弄的太实,得有些孔洞。” 摇煤球是一个技术活、力气活,而马寻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的培养第一批摇煤球的工匠。 现在都谈不上摸著石头过河,因为没有经验可以借鑑,他需要从头开始摸索何大拎著个煤炉过来,“国舅爷,可是这么个玩意儿?” 马寻立刻仔细的看了起来,煤炉这玩意儿其实不难造,注意炉底的通风口就好,主要还是炉胎,这些事情难不倒工匠。 “是这么回事。”马寻立刻笑了起来,“就是这个通风口改小点,巴掌大有些大了,再改小一点。” 何大就说道,“一会儿就让人弄,只是这弄个铁片片不就是碍事吗?” 马寻立刻道,“你懂什么?寻常人家烧火,灶里的柴还不能塞满,得有气流通才行,煤炉自然也是如此。” 何大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不过隨即说道,“那家里的灶台有锅,用这玩意儿还得配口锅。” “锅是稀罕玩意儿?”马寻就嫌弃说道,“我们这是草原,缺了锅?” 朱元璋已经下令了,铁器、茶叶不许进入草原,其中他將铁锅列为战略物资,在大明隨便用。 可是蒙古人想要买铁锅,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有些事情就是你习以为常的,对於別人来说就是稀罕玩意儿。 造出来蜂窝煤、煤炉,到时候肯定要有锅、水壶等,买煤球对於一些百姓来说也是负担。 不过仔细想一想,就算是没有煤炉,百姓也需要烧柴火,那一样是需要钱到底是煤炉划算,还是买柴火烧灶划算,到时候就是百姓自己去衡量。 真要是到了冬天,柴炭的价格能够相对平稳点,那也是一个好事。尤其是京城这么多人口,柴真的不够烧,周围的山都要砍禿了。 蜂窝煤到底有没有用,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是交给百姓们自己去判断,马寻要做的事情就是让百姓们多一个选择。 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尝试,看看能不能为朝廷带来更多的税收。 毕竟煤矿等现在基本上是归朝廷管,私自挖矿的事情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些也是上不了台面。 只差临门一脚了,研究出来蜂窝煤,在马寻看来绝非是坏事情! 第232章 功过难相抵 第232章 功过难相抵 有些人的童年记忆里有早上起来赶紧去换块蜂窝煤,也记得只要家里有煤炉,基本上一天到晚都有热水。 不烧菜的时候封上煤炉就是,放一壶水烧著,用起来也方便。尤其是对於家庭主妇来说,冬天也不需要用冷水洗菜、洗衣服。 而摇煤球这个行当,对於很多人来说就是没有记忆的,因为都是蜂窝煤了。 但是现在的马寻,很有可能让一些人提前有了这些回忆,有些行当也因他而產生。 用煤的歷史確实久,据说辽代的时候北平地区就有人用煤烧炕了。 而现在不一样了,徐王府又运来了一堆煤,不过基本上就是碎煤,都称得上粉末了。 “记好了,掺一成五的黄土。”马寻背著双手,吩咐说道,“和好之后切块,一点都不能马虎。” 现在製作煤球也不算太难,除了煤和黄土之外,就是在门形的架子上吊一圆铁环,环中再拴三根绳系住悬空的煤筛,煤筛中放入切好的方块煤摇动。 虽说这还不是蜂窝煤,但是马寻也没办法,他没办法做到一步到位。先弄出来煤球再说,一步步的不断改进就好。 先从无到有,再说不断『进化”的事情。 何大还是有些不解,“国舅爷,咱家里头不缺柴、不缺炭,真要喝热水让人烧就是。” 马寻不高兴的说道,“家里头是用不著,普通百姓能像我们这般想要热水就有热水?这煤炉子多好,要热水有热水,要烧菜就烧菜,还不用担心连续阴雨柴价涨起来。” 徐蛾跟著一起鄙视,“老爷,他这杀才哪懂妇人的苦楚,他一直跟著上位, 也都锦衣玉食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也不知道烧个水多麻烦。” “蛾子,你这话我不爱听。”何大不满的说道,“我可是在苦水里泡大的, 小时候跟著爹娘四处割草、砍柴,仔细算著家里的柴火还能用几天。” 徐蛾瞬间就有了理由,“既然知道如此,还看不出来老爷做的事情多厉害? 这么些煤球在,水能一直烧著,算起来也不比柴火贵。城里人不如我们乡下人, 买柴火一年得多少钱!” 敏儿也跟著说道,“蛾姐,他懂个屁!就是我们府里烧水、烧菜都要不少柴炭,冬天取暖用的更多。” 马寻立刻强调,“我和你们说过的吧?在屋里烤火没事,至少门窗留个缝。 这煤炭更该如此,要不然就要有毒气,这事情別给忘了!” 敏儿立刻保证说道,“老爷放心就是,这些事情咱们府里都记得。好些百姓也都知道,每年也有些一屋子的人烤了火死在屋子里。” 徐蛾有些拍马屁的说道,“那些人不如老爷博学,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咱老爷厉害,知道这是烧了炭,有炭气会中毒。” 马寻都听不下去了,他到现在都没有膨胀,那完全就是自身的定力足。 怪不得歷史上很多皇帝或者权贵一开始表现出来十分贤明的样子,后来就昏。没办法,忠言逆耳是真的。 可是有些马屁听著,真心觉得舒服, 徐王府这边显得十分热闹,来看热闹的也有不少。 比如说下差的常茂、邓镇等人,这几个现在越来越习惯串门了,他们家里长辈不说就算了,徐王府上下也都习惯了这些勛贵子弟跑来跑去。 “还是舅舅厉害,有太多奇思妙想。”邓镇拍马屁说道,“真要是我,我想著没有柴就拆门板。” 常茂嫌弃的说道,“拆了门板可怎么过日子?” 邓镇就理直气壮了,“先过了眼前再说,我爹可是说过,打仗的时候別管那么多。拆了门板、房梁先用著,过了眼前的难关再想以后的事情。” 邓愈真要是这么教儿子也没问题,当初这就是朱文正手下大將,一起守住了洪都。 马寻问道,“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还有半月。”邓镇立刻回答说道,“朝廷的兵马都开始回师了,我爹能先回来,反正又不是他打仗。” 这是事实,邓愈在攻打明夏之战当中只是负责坐镇后方筹措军等。 马寻自然惦记看去和邓愈学习学习,大明的火器专家里头就有邓愈,最擅长使用火器的將领也就是这位卫国公。 越发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宠”的常茂连忙说道,“舅舅,我爹不到半月就能回来。” 邓镇连忙说道,“舅舅,我爹千叮万嘱咐,真要是打那些文官,您可別动手。等他回来了再打,不能老是劳烦您。” 马寻板著脸强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了文官?三人成虎,这道理你不懂?” 邓镇和常茂一致摇头,三人成虎或许在他们理解就是打老虎,这几个小子一读书就犯困,在校场舞刀弄枪都生龙活虎。 而马寻深受流言语困扰,京城里都有不少他跋扈的传闻了。 什么打了尚书、打了九卿,就好像他这个国舅爷没有正事一般,只是在和文官过不去。 这上哪说理去,我这么个本分的老实人,就成为了很多人眼里不法勛贵、外戚的典型。 继续这么传下去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文官就要群起而攻之,以斗倒我这个国舅作为目標、追求,我可不是祸国殃民的魏忠贤。 刘姝寧缓缓走了过来,常茂立刻跪下磕头,“舅母,许久未见,外甥给您磕头了。” 邓镇、汤鼎等人也连忙跪下,有些时候他是真的斗不过常茂,不只是没有常茂机灵,主要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刘姝寧笑著说道,“你们舅舅不识礼数,也不让你们坐坐,就在院中说话像什么!” “舅母,我们都是小辈。”常茂立刻说道,“真要是像对待大人那样对待我们,那才不像话。再说了,我舅舅一向和善,对我们如此,对皇子们也如此。” 邓镇几个用力点头,在他们的眼里马寻就是一碗水端平的典型,可不存在什么严重的偏心。 王德就连忙问道,“舅母,既然出月子了,怎么没把弟弟抱出来给我们瞧瞧?” “风大,就不抱出来了。”马寻就说道,“现在才满月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你们能看的明白什么?” 常茂不服气的说道,“怎么看不明白了?我都准备了好些小刀、小枪,就看弟弟喜欢哪些兵器,到时候我好教他!” 王德连忙说道,“我找了匹马驹在调教,等弟弟能骑马了肯定能派的上用场务马寻更加无语,我儿子差几天才满月,这时候就別提刀枪、骑射了。 再说了,真到那时候也用不著你们这些半吊子去教,我自会去军中寻找悍將教授本事。 只是一想到这些,马寻也有些压力。他本来就是被很多淮西人看做弟弟护著呢,现在他的儿子可能更胜一筹。 这不只是『么房出长辈』,大概率也是因为作为马寻的嫡长子,很多人对马祖佑有著天然的亲近。 再者就是岁数相差了一些,一个个的都摆出来带孩子的姿態了。 这待遇,简直就是马寻的翻版啊。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就在说话间,何大跑了过来,“国舅爷,永嘉侯长子求见。” 朱亮祖的儿子朱暹,这也是个有本事的。在明初这些勛贵子弟当中,朱暹算得上是智勇双全,应该很快就可以隨军出征了。 只不过这人和朱亮祖一样,所谓的智勇双全就是在战场上,私德等等就別说了。 马寻点头后,昂扬青年朱遥快步跑来、隨即扑通跪下,“舅舅,还请救我父亲一命!” 马寻都麻木了,这些自来熟的淮西子弟见了他基本上都是喊『舅舅”,也別管是真的认了这舅舅,还只是表面客套一下。 反正这么称呼没错,也显得关係近。 马寻就问道,“救你父亲?那你说说吧,你父亲到底犯了何罪?” 朱暹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道,“擅杀军校、劳而无功。” “你还知道这是擅杀军校,你爹就不明白?”马寻问道,“那我再问你,他是侯爵,就可以无视朝廷法纪、军中法度了?” 朱暹带著哭腔说道,“舅舅明鑑,我爹已经知错了,还请舅舅搭救! 2 马寻反倒是来了兴趣,“他知错了?如何知错?” 朱遥连忙说道,“我爹想要將俸禄拆为两份,一份养家,剩下的给被杀军校家中。” 这是打算学皇帝对永城候薛显的处罚方式了,想要大事化小,想要以此躲过更大的处罚。 马寻直接反问,“那你可知道永城候现在在何处?” 朱暹瞬间有些慌,因为大家都知道薛显此刻在海南。 甚至在大封功臣的时候,皇帝唯独不给薛显世券。 马寻就直白的说道,“你父亲战功无数不假,只是也越发跋扈猖狂了。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可相抵,这个道理难道就那么难懂?” 朱暹连忙磕头求饶,“舅舅,我父亲虽然犯错,但是罪不至死!” “向我求饶算什么?”马寻那叫一个恼火,“谁说要杀你父亲了?这事情让你父亲来和我说,指使你过来试探算什么!” 朱遇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时候也只能狼狐的离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朱亮祖已经触怒了皇帝,也都明白一旦回师就是弹劾、处罚的时候了。 而现在各方传出来的消息,也都是徐国公马寻来率先弹劾。所以朱亮祖到底能不能被轻轻处罚,马寻的意见看似非常重要。 第233章 猛將如云 第233章 猛將如云 朱亮祖的事情不算什么,因为该怎么处置,大致心里有数。 虽说功过不能相抵,但是现在的朱亮祖还有大用。对於他的一些行为虽然不满,可是也不至於现阶段无法容忍。 这可能就是一些勛贵飞扬跋扈、屡屡枉顾法纪的原因,他们仗著功劳和地位,显得有恃无恐。 马寻还是在继续完善他的煤球,只差临门一脚了,甚至也可以说基本上够用了。 农历十月二十一日,常茂这小子大清早的带著弟弟们跑来了,“舅舅,弟弟呢?” “还没醒。”马寻那叫一个来气,“你们拿的是什么啊?” 扛著小木马、抱著一大堆木剑、木枪,拿著陀螺、铁圈等等,常茂这些人倒是想得长远。 马祖佑是满月,不是两三岁了,这些玩具现在派不上用场。 “舅舅,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常森连忙献宝说道,“舅舅,大哥和二哥忙,以后弟弟还得是我带著。” 马寻心烦,隨口说道,“先去门口,淮西人家的准进来,不太熟悉的就不准进来。” 常茂等人立刻將玩具放下,“蛾姨,这些一会儿拿去给弟弟,他肯定喜欢, 我们去门口了。” 徐蛾笑著点头,这些礼物暂且收著吧,只不过肯定是要落灰,短时间內肯定派不上用场了。 至於常茂这哥仁在门口站岗也没问题,现在马寻指挥起来得心应手。甚至马寻第一次搬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三小子站岗、通报。 常蓝氏笑盈盈的来了,“今天人肯定多,比你过生的时候人都要多。也別都拦著,给驴儿添福呢。” 马寻自然明白这道理,就说道,“也没打算都拦著,今天也拦不住。” 过生的时候让不太熟悉的淮西人家勛贵子弟磕个头就算了,但是今天这些淮西勛贵的女春过来,那都要招待了。 说话间邓愈的妻子曹氏带著儿女也来了,“小弟,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些。” 邓镇叫完人就跑去门口了,和常茂等人一起站岗、看门,邓氏倒是留了下来。 “妹子,你这来的可不晚。”常蓝氏拉著曹氏的手,亲热的厉害,“一看就是有心,咱们先去看看驴儿,你还没抱过驴儿,可乖了。” 隨即常蓝氏表达著不满,“我那弟媳妇千叮哼方嘱咐,让她早点来,现在也没见到个影!” 马寻都麻木了,常蓝氏有事没事就挑蓝玉和蓝玉媳妇的刺,当著弟弟的家不说,將蓝玉一家子管的服服帖帖。 曹氏开心、期待的说道,“知道驴儿肯定不缺好东西,我也没什么手艺,缝了个肚兜贴身穿著的,不刺挠。” 马寻连忙笑著开口,“那就太感谢嫂子了,家里头吃喝是不愁,就是驴儿穿的得仔细。” 没有什么华丽的绣工、手艺,不过曹氏特意选的是最细软的布料,针脚也几乎看不见,这让驴儿穿著肯定舒服。 “我这丫头也不爭气,抓刀抓枪倒是厉害,抓不住针。”曹氏抱怨的说道,“本想让她给驴儿缝个帽子,她也不会。” 马寻就开玩笑说道,“嫂子,穿不过来了,家里一大堆衣裳。” “穿的过来,孩子一天一个样。”曹氏以过来人的姿態说道,“出生一个样,满月一个样,过一两月又是另一个样。” 这也是实话,婴儿长起来也快。 马祖佑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红彤彤,乍一看有些『小老头”,可是现在白净了许多不说,也有了婴儿特有的婴儿肥,皮肤更是嫩的厉害。 马寻显然是閒不下来的,因为一时间宾客络绎不绝,很多女眷现在也都是常蓝氏在帮忙招待。 徐达的妻子谢氏刚来,常茂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舅舅,宫里来人了。” 马寻也不和谢氏多客气,立刻脚步匆匆的朝著大门走去,结果还是老路数。 朱元璋这是刚刚下朝就过来了,带著妻儿子女不说,跟著一起过来的还有李贞、李景隆,这是一起过来了。 李贞乐呵呵的说道,“先前来了一趟也没见著驴儿,现在总能见著了吧?” 马寻连忙说道,“姐夫,这个点驴儿怕是还没有睡醒。孩子睡性大,这点倒是真隨了我。” 马秀英不认可这说法,“你是贪睡,驴儿是岁数小,孩童都是如此,和你可不是一码事。” 说著这些,马秀英就带著儿媳妇、女儿们朝著祠堂而去,一会儿肯定是要去看看她的宝贝侄儿。 无语的马寻找到了火力点,“让你们种由不是躲太阳就是叫苦叫累,你们种的那点田有晚稻吗?” 朱楼等人只能尷尬陪笑,他们哪知道只是晚了那么几天的时间而已,结果晚稻居然就欠收了。 本以为只是在嚇嘘人,可是当看到產出的时候,这一下子心惊胆战了。 本来是想著早点回京,结果变成了『无顏见江东父老”,躲在凤阳迟迟不愿回来,就是怕挨了一顿又一顿批评。 昨天才刚回京,被父皇母后批评了,姑父也语重心长的和他们说了农时、节气的重要性。 现在到了舅舅这里,果然又是一顿批评。 朱標帮忙解围说道,“舅舅,就別再说老二他们了。第一回种田缺点见识, 以后就不至於了。他们是我大明亲王,以后肯定也能知晓农时要紧,关係著百姓一年生计不会扰民。” “何止是生计,也关係著朝廷赋税。”马寻就说道,“老二就喜欢大兴土木,老三、老四想要打仗。打仗要徵调民夫役,他们得算好时间才行。” 虽然现在是卫所制,打仗的事情看似和农民没多少关係。 可是役这是不可能避免的,农閒时去修筑城墙、兴修水利工程,这都是役的一部分。 朱元璋就乐呵呵的看著、听著,有些事情他確实不用操心太多。 以前是他的姐夫时常教育、提醒一下朱楼儿个注意德行和修养,而现在还有一个对朱楼等人更加不客气、更加严厉的马寻。 就算朱元璋是护续子的人,也十分溺爱子女,可是在马寻管教朱楼等人这件事情上,心疼归心疼,但是不会拦看。 女眷们自然是去后宅,男人们就留在前厅了。 华高神采飞扬的来了,开开心心的给朱元璋磕头,“臣拜见上位。” 朱元璋也为老弟兄开心,“广德侯,你这是得偿所愿了。要是让你去打仗可別给我拖著不愿出去。” 华高连忙说道,“上位放心,我就是战死了也无憾。” 这也是华高的心里话,就算是现在让他出去打仗,那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一会儿胳膊疼一会儿脑袋疼了。 哪怕见不到孩子也没关係,他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只要生个儿子,到了岁数就可以袭爵。 “我这小舅子又想出去打仗,按说让文英跟著就行,只是我不太放心,得有老將护著。”朱元璋笑著说道,“到时候你跟著他,行吗?” 华高立刻激动的说道,“上位,我就是给砍成了肉泥,也不能让韃子伤了国舅爷半根汗毛!” 朱元璋笑著开口,“不至於,他肯定是要跟著大將出征。有文英、郭家老三几个跟著,也都是精兵强將,不至於如此。” 沐英也好、郭德成等人也罢,也都有不俗的能力和战场经验。可是朱元璋还是觉得不保险,让华高这个老將跟著才安心。 至於华高,那肯定值得放心了,现在这情形就是马寻说什么,他华高都信服马寻觉得朱元璋还是厉害,这才是真正的合理利用资源。 华高虽然这几年不愿意打仗,但是有些本事没丟。让他跟著,也不用担心其他三路大军的一些將帅的分配。 这已经不只是人尽其才了,这是真正的將手里的牌最大化的给利用起来,这是要將手里的优势进一步的放大。 朱元璋心情很好,看向马寻说道,“打仗的事情你得多想,我也是帮你安排了,可別学大嘴啊。” 汤和確实是一个反面教材,为汤和封公的事情,朱元璋数次开小灶了,但是每一次汤和都能搞砸。 而眼前这个小舅子的『军功”,得进一步的安排,因为这是一个连汤和都不如的右都督。 不过马寻还是得意的,他手底下可以说是猛將如云了,字面意义上的猛將如云,现在都已经开始安排侯爵的人来他摩下了。 短暂得意后就行了,他要是去了军中,不是听徐达的调遣就是听常遇春的军令。要是李文忠、邓愈等人指挥他,那也没任何问题。 在明朝的军制之中不是官爵高就必然会是主將,出征的大军会定下主將、佩总兵官的官印,所以侯爵指挥国公也正常。 不过现在还没有出现,因为现在的开国国公之中,也就是李善长和马寻没有独自领过大军。 马寻,很有可能是开先河的那一个,让大明国公在军中的『含金量”开始下降。 朱元璋心情不错,笑著说道,“打仗的事情再议,你玩了半年多泥巴,玩出来了什么名堂?” 提起这个马寻瞬间来劲,这就是他擅长的领域了,“虽说还不是我想像中最好的状態,但是能用了!” “快把我的煤炉拎出来!”马寻立刻大声起来,底气都足了,“陛下,这可不是玩泥巴,这是解决我大明百姓的生计!” 第234章 功劳,全靠抢! 第234章 功劳,全靠抢! 煤炉被拎了过来,还有那些煤球。 看著这不起眼的东西,马寻有些激动,“陛下,这就是煤炉。” “看著了。”朱元璋不太高兴,“忙活了大半年,就忙出来了这玩意儿?” 马寻也不高兴了,“姐夫,寻常的煤炭除了送去炼钢炼铁,寻常百姓能家用?” 这一下朱元璋倒是愣住了,说到底就是煤炭虽然经烧、耐烧,但是那东西一般的百姓人家还真用不著。 马寻就立刻说道,“碎煤、煤粉,我混著黄泥、加工,现在就能抵得上柴火了。” 李贞连忙抢著问道,“小弟,真能如此?” 马寻解释说道,“道理是差不多,只是和柴也有些区別。这个火起来的慢, 好在煤炭的温度高,烧水、烧菜都够用。” 说著这些,马寻指著煤炉膛,“姐夫,你看看这里。煤炭比柴火温度更高, 只要打开进气口温度一下子就能起来。” 看著煤炉里几乎暗下去的煤球,李贞纳闷,“看著像是没烧起来。” 马寻立刻就抽调通气口,说道,“姐夫再等一会儿,煤球马上就能烧起来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对於自己的得意之作,马寻当然会卖力的吆喝了。 所以说了煤球的特点、工艺,简单的提及了燃点、实用性,也有提及广阔的前景和对於木炭等等的替代性。 听著是这么回事,朱元璋等人自然也都明白这煤球真的要是有说的那么好用,確实是广大百姓在柴炭之余的另一种选择。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怕好心办坏事啊,数千年来大家都是用柴炭烧火做饭,正常人家谁没事用煤炭烧火做饭呢,那玩意儿点起来都要好久。 朱元璋等人一开始还是耐心听著,也觉得好奇。 只是忽然间朱元璋觉得不对,“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这煤球怎么没见著起火?” 现在的一些认知,自然就是既然这煤球什么的能当柴火用,怎么就没见到火呢,没火的话怎么烧菜? 马寻看向煤炉,“姐夫,您去瞅瞅现在是不是温度高起来了!” 凑近的朱元璋也是感觉到了区別,先前虽然也闻到了一点煤气味,可是炉膛里几乎是看不到什么火光。 而现在的变化就是明显看到了那黑漆漆的煤球是烧著了,膛里都红了起来。 虽然没有那些明火,可是这煤炉的温度確实不算低。 马寻立刻说道,“让敏儿过来,赶紧给陛下炒个菜!” 失礼不失礼都是次要的,这时候就是要证明这个煤炉、煤球是真的有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替木柴。 民以食为天,没有火的话可不能直接吃生的。砍柴、买柴,百姓们每年也都会不少的时间和金钱去做这些事情。 没有明火,但是能够感觉到那些煤球燃烧带来的高温。 敏儿也一点都不怯场,好岁是在和州的时候就跟著马秀英,以前也做过饭给皇帝吃。 最直观的就是现在的炒菜了,菜入锅的时候热油都能溅出来,炒个菜完全没什么问题。 要说最开心的还是朱標,舅舅就是厉害,玩泥巴也能玩出来门道。 没人要的煤灰、黄泥混在一起居然真的可以当柴火用,这还真的是给大明百姓多了一些燃料的选择了。 最主要的是先前开玩笑说煤球制出来了就搬去隔壁的郑国公府,现在朱標就期待起来了,他的太子妃在民间的威望就要开始高起来了。 “好!”朱元璋很开心,说道,“小弟,就是这个煤不容易烧。” 马寻赶紧说道,“我此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些,所以引火就非常重要。担心麻烦就是封上通风口,这样就烧的慢、睡前换块煤,能烧一晚。” 朱元璋顿时更加来劲了,因为这个煤球好像是不太容易烧起来,再者就是也要担心这些玩意儿贵不贵、百姓能不能用得起。 听到马寻的解释,朱元璋那叫一个开心。 並非所有人都能用得起煤球,这个道理他明白,煤球也有不足之处,这一点大家也都看得出来。 可是这不代表煤球就是一无是处,甚至是有著极大的作用,好好运作不少百姓就能用得起,而且还能给朝廷增加点进项。 “好!”朱元璋龙顏大悦,“还是皇后心系黎民,你也没有辜负皇后的嘱託,总算是给东西造出来了。” 要说愣住的不只是马寻,朱標是最著急的。 看了一眼朱標,朱元璋继续说道,“这煤球就是你娘吩咐的,她知晓妇女的不易,知晓百姓弄些柴火有多难,你明白吗?” 朱標无语了,先前舅舅提起这些的时候,自家老爹就当做是笑话,根本不在意。 可是现在煤球真的弄出来了,也看到了大作用,这立刻就抢功劳了。 朱元璋那叫一个心安理得,谁让马寻早就说了要把功劳让出来呢。 这好名声还是得先紧著自家妹子,国舅弄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属於皇后, 这都是马家的人,没理由是给太子妃啊。 就在朱元璋还在洋洋得意的时候,马秀英匆匆走来,“重八,可看到了煤球?” “还是你指点的好,小弟又聪慧。”朱元璋立刻开心的说道,“敏儿刚炒了盘菜,看著和寻常的柴火没什么区別了。” 马秀英看了一眼朱元璋,哪里还不明白她的丈夫『变卦』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虽说我有些许功劳,只是事情到底是小弟办成的。”马秀英说道,“我这弟弟一身的本事,他的官爵俸禄都是自己挣的,不全都是你这个皇帝赏的。” 朱元璋有些许尷尬,脸皮厚一点就算了。这马家的姐弟都是小心眼、记仇, 还记得半年前的一些事情了。 无心之失、无心之言,这姐弟两个逮著了机会就要戳人肺管子! 朱標现在也是死心了,看来煤球的功劳只能是娘亲的了。不过得想办法再哄哄舅舅,说不定什么时候再造出来了好东西。 煤球是眼前的事情,此前还有『徐王弓』,自家舅舅当工匠的话那就厉害著呢! 反正舅舅对一些功劳也不在意,那优生优育的法子、一些急救的知识,清一色的全都推给了当朝皇后。 甚至朱標这个太子也都跟著沾了些光,以后舅舅要是再不求名禄,朱標觉得他可以和常婉帮著『分忧”。 马秀英是开心的,“刚在后宅看了下,我们这些妇人都能看出来这东西的好。重八,这关係著百姓的生计,可不敢马虎。” 朱元璋自然心里有数,“小弟本来就时常调遣工部工匠,我在给他安排些人。” “安排人就够了?”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你罚了他半年俸禄,他做的事情都是自个儿出钱出力,没理由这些事情都是他负担。” 朱元璋也反应过来了,虽然马寻不缺钱,可是確实没道理一直都是让他掏钱为朝廷办事。 马寻就赶紧说道,“姐,煤球现在只能用、堪堪能用,我还想著再改进。” “还要改进?”马秀英微微皱眉,隨即说道,“你先改,该推广、该用的就要用,这都入冬了,柴火的价格就起来了。” 马寻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不过这用煤球的事情还有些要注意的,煤气能薰死人。这事情我得和户部、工部的人说,百姓也该知道。” 朱元璋连忙问道,“熏死人,这是怎么个回事?” 一氧化碳中毒的一些原因朱元璋肯定不理解,马寻也都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马寻有其他的办法,“这东西就是和木炭一样,百姓要是再密不透风的屋里烧煤,说不定也会像吸了炭气一样。” 这一下朱元璋等人都懂了,烧炭取暖以至於中毒的也不是新鲜事,每年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所以该告知百姓的归告知百姓,那些人到底听不听就是他们自个儿的决定了,因为有些人是怎么说都不一定会听的。 造出来了煤球肯定是有极大的帮助和作用,总不能因为有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就废置不用了。 煤球的事情让朱元璋非常开心,他这个小舅子虽然让人发愁的地方不少,可是带来的惊喜更多。 所以当马秀英喜笑顏开的抱著马祖佑出来的时候,朱元璋那叫一个喜爱。 “我这侄子得封上上骑都尉。”朱元璋看向朱標,说道,“你回头擬旨,你外公后嗣少,驴儿先立为国公世子。” 马寻本来是想要阻止,但是想到阻止不了也就不再开口。 按理来说是到了十岁再封,可是朱元璋就是立了规矩再打破的性格。 当初朱杞几个封王的时候也就是一两岁,所以到了马祖佑被立为国公世子也没什么问题。 这也是大明第一个国公世子,常茂等人现在还等著呢。 马秀英这时候也不劝了,徐国公以后就是驴儿的,早点封为世子没什么问题,我家侄儿以后可不能见了人就行礼,他得有官职、爵位,见了谁都不虚! 再说了,小弟立了这么多功劳,也没什么可封的了。 这时候將功劳给驴儿,那也是应该的。谁要是在这事情上说什么,马秀英可不会答应! 第235章 我亦有成为世间良將的潜质 第235章 我亦有成为世间良將的潜质 在家里带娃、照顾產妇,和侧室打情骂俏。 还要忙著改进煤球的生產,优化军医制度,马寻现在忙得厉害,以至於都没有时间上朝。 虽然被封为国公快一年的时间了,虽然自从被接到京城后就是『国舅”,好像是位高权重了。 但是马寻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对此是习以为常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煤炉、煤球的推广现在算是轰轰烈烈,不过很多百姓现在还没有听说,或者是持有怀疑的態度。 这也不需要马寻操心太多,现在宫中接管了这些事情。 喝了杯热茶,马寻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閒下来了。” 观音奴就说道,“你也就是去了趟学院,也没见著这些天有多累。” “一会儿有你累的。”马寻开黄腔说道,“等我阵前喊话的时候,大舅哥一准投降,惦记著来看外甥!” 观音奴有些气恼的说道,“真要是有了外甥也好,到时候添上金刚奴,说不定两个能换你一个。” 自视甚高的马寻否定说道,“那肯定不行,就算你兄长愿意,但是元主不愿意。你弟不值钱,加起来也没我这个大明的国公重要。” 观音奴语塞,话糙理不糙。 马寻这样的身份一旦被蒙古人俘虏了,那必然是极其重要的谈判筹码了。 现在这日子才是马寻喜欢的,十分的舒適、自在,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一切看似十分的自在,直到邓愈拎著酒壶上门。 这位粗壮魁梧的卫国公见到马寻就说道,“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恩情我记下了。” “邓大哥,说这些做什么。”马寻嗔怪说道,“我再说一趟啊,你家那丫头我还算满意,主要还是为了老二。” 邓愈不管那么多,直接说道,“就算你是为了秦王殿下,那也是我家闺女的事情。我在外许久,不能早点登门道谢,实在难看。” 说著这些,邓愈掏出来长命锁,“知道驴儿肯定不缺,这是心意得拿著。” 马寻也不客气,长命锁虽然看起来俗套,可是这也是长辈对马祖佑的祝福。 “蛾姐,一会儿让夫人把驴儿抱出来。”马寻就笑著对徐蛾说道,“我家这小子其他还行,就是贪睡。” 邓愈大大咧咧的坐下,“我家那口子一直没多少见识,我不在京城的时候就是担心她。” 邓愈和曹氏也算是“青梅竹马”,这是真正的糟糠之妻。虽然现在邓愈也有侍妾,不过曹氏主母的地位也从未动摇。 马寻就说道,“我倒是乐意和嫂子们来往,说话做事都敞亮。我和文官尿不到一个壶,邓大哥要是再客套我们也尿不到一个壶了。” 对於马寻的玩笑,邓愈直白说道,“你心眼多,你嫂子们斗不过你。倒是和我们这些人斗心眼,能斗个旗鼓相当。” 说著这些,邓愈催促说道,“不提那些娘们,咱哥俩好好喝一顿。喝不倒我,算你没本事。” 马寻果断认怂,这不丟人,“邓大哥是说笑呢,我本来就不善饮酒!我就是没本事了,你自个儿喝个痛快就行。” 邓愈也不在意,“和你喝酒確实没意思,还是军中的那些人会痛饮。你啊, 没点气概!” “邓大哥,提到饮酒我还是觉得得看地方。”马寻就说道,“淮西那边的很多能喝,江南的相对差点。” 虽说这有些地图炮,不过饮酒也確实有各自的一些特点。 “老常过些天也要回来了,得商量北伐的事情。”邓愈就有些发愁的说道,“汤大哥这一次打的太臭,北伐他也得去。” 歷史上的大明活著封公的,汤和算是一个特例。 他有军功不假,可是不足以封公。 那就凑,凑到后来直接让他去福建、寧波筑城,这才在第二次大封功臣的时候得以封为信国公。 “他现在是该急了,这一次北伐跟著徐大哥、常大哥,应该有机会。”马寻就说道,“邓大哥,到时候你去吗?” 邓愈摇头说道,“我怕是不能跟著,四川那边刚平定,我回头还得去坐镇乌斯藏的事情也该筹备。” 马寻对此也能理解,邓愈要做的事情不只是考虑青藏高原那边,还要准备北伐之后灭掉云贵的元梁王、大理段氏。 天下承平还早著呢,现在只能说核心疆域比较稳定,暂时不会有大的战爭。 但是在周边还有不少残敌,大明持续用兵也是必然的事情。 马寻也不觉得遗憾,不过还是说道,“邓大哥,你是使用火器的行家,我有些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適。” 邓愈立刻说道,“你若是不嫌我本事低微,儘管问就是。” 马寻可没资格去嫌弃邓愈,他十六七岁就率领方余人和元军作战了。 邓愈也继续鼓励著马寻说道,“其实依我之见,你有名將的潜质。” 马寻有些不好意思了,“邓大哥就不用这么夸我了,我有几分本事,我心里清楚。” “小弟也不用自谦,在军中更不能妄自菲薄。”邓愈严肃起来,说道,“主將不够坚定,將士们都要跟著士气不振。” 马寻连忙点头,他是谦虚惯了,有些时候也谨小慎微。可是这样的性格在有些场合,显然就不太合適了。 邓愈继续分析说道,“我听闻你练兵极重军阵、军纪,且有几分成效。单单就是如此,就称得上名將!” 这也是邓愈的心里话,能够率领千军万马本身就是极难的事情。 而能够在大军摆开阵型、军纪严明,那就是有著名將的潜质了,这绝非是和马寻关係好就故意吹捧。 这一下马寻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有这么点本事,不懂战机。只知道结阵型、打呆仗,有了变数就容易乱。” “多打几次就行。”邓愈笑著说道,“我自幼习武,也看过些兵书,我父亲、兄长先后战死,我率领余部四处辗转,还不是被韃子一次次打败才歷练出来的!” 这自然也是邓愈在自谦,虽然很多人是在战爭中不断成长,可是很多人打了很多仗,依然只是会衝杀。 有些人能够封候拜將,真的不只是机遇而已,更主要的还是能力、天分。 “你重军阵、军纪,这是好事。”邓愈有些缅怀、感慨的说道,“我最初带兵的时候,好多都是老弱妇孺。號称万余人,真正能打仗的不过千余人罢了。” 马寻就说道,“带著万余人四处辗转,子那么凶狠追杀,还不是让你败了司元末那会儿,邓愈在没有投奔朱元璋之前是活跃在泗州、灵璧、盱眙等地。 而这里也是各大红幣军反覆爭夺之地,元军四处剿杀,曾经屠了徐州的元军就是追杀邓愈的主力。 邓愈笑盈盈的看看马寻,鼓励说道,“我大明军中悍將无数,只是到现在还有些人难成大將。你不一样,你聪颖、重规矩,稳住就不会大败。” 马寻好像反应过来了,“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跟著大將军、带著精兵强將,还是可以打顺风仗,打不了硬仗?” 邓愈笑而不语,悟出来了就悟出来了,真要是话直接说白了就不好了。 好在马寻是脸皮厚的人,也有些自知之明,所以没有因此饱受打击。 马寻说出自己的想法,“邓大哥,我在凤阳的时候让人习练火器。全军都是用火器,你觉得怎么样?” 邓愈愣了一下,“火?” “火、霹雳炮、盏口將军,我全都用上了。”马寻就解释说道,“我在军中就让他们练这些,摸索著各种火器搭配。” 明朝现在的军中装备配比是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也就是说火只占十分之一。 当年的洪都保卫战时火器展现出来了非凡的杀伤力,而鄱阳湖水战的时候更是开创了以火器轰战舰的先河。 邓愈仔细想了想,有些担心说道,“小弟,这么一来,你手下的兵马只能和其他卫所协同了。真要是独当一面,怕是有些难。” 马寻现在在尝试的就是创造出来大明第一支专门以火器为武器的军队,而歷史上朱棣创建的神机营是世界上第一支以火器为主的军队。 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这就是朱棣时期的三大营,当时大明的战略部队。 “我本来也就没想著独当一面,肯定是要配合大军作战。”马寻解释说道,“多练火器还是好的,只要协作的好,说不定杀敌能更多。” 邓愈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只是这么一来,得有军队和你们有默契才行, 必须要时常操练才知道如何把握战机。再者就是领兵的大將得有威信,这样才能调动诸多军队。” 一支全部都是火器的军队,也就是这位国舅敢想,还真的是天马行空啊。 徐达、常遇春、邓愈这样战功彪炳的大將,也都没有想过组建一支全都是火器的军队,更別说还要协调其他军队来配合作战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也未必就是做不成。 只是现在还需要仔细的想一想,如何才能够在確保自身火器部队安全的情况下展现出更大的杀伤力。 这么件事情,也不能一下子就决定,得集思广益才行。 第236章 四处得罪人 第236章 四处得罪人 现在就创建一支全火器的军队,马寻一点都不觉得早,不认为会水土不服。 因为如果他没有带来一些影响,朱棣会在三十年后设立神机营,在数次远征漠北的过程中,神机营配合五军营、三千营建立了极大的战功。 至於现在的火器对骑兵没有作用,这就是瞎想了。 只要战法得当,各兵种配合默契,足以杀的蒙古骑兵抱头鼠窜。 说到底还是看看用火器的人,朱棣用神机营杀的蒙古骑兵四散而逃。到了朱祁镇就是另一码事,伤亡惨重。 结果还是这么些人,在于谦等人的率领下,火、火炮文在北平之围当中打死了不少蒙古骑兵。 明朝的火器是先进的,就看將领会不会用了。 眼看看年关將至,京城这边也是热闹起来了。 还在抱娃晒黄痘的马寻內心毫无波澜,眼睛就只是盯著趴在小毯子上晒太阳的儿子。 何大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国舅爷,郑国公凌晨的时候回京了。” 马寻也轻声问道,“上朝去了?” “没说上朝,是去宫中復旨了。”何大回答说道,“不过想来应该是在朝上,大將回京不都得先去復旨吗?” 常规的路数是一些重臣、使节离京,那都要先去朝廷勤见。大臣、大將回京,也都是要第一时间去奉天殿接受皇帝召见。 马寻心里也有安排,“中午或者晚上,他肯定要在宫里吃一顿。回来了也不能立刻过来,明天再招待他,今天是用不著了。” 常遇春回京的待遇肯定不一样,本身就是朱元璋的大將,更何况是儿女亲家,不在宫中吃一顿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就算是回京了,最多是到马寻这里来看看驴儿,不会是先在这边吃饭。 所以马寻是真的不用太著急,大將们陆续回京,除了练兵、巡边结束,也是因为一些战爭结束了,大明的军方该筹备下一场大战了。 刘姝寧过来了,有些担心的说道,“夫君,父亲怎么还没到?” “谁知道,说不定是拖著。”马寻分析说道,“正好来看看驴儿,还能赶上正旦,一趟把事情全都办了,也不用奔波。” 对於马寻的分析,刘姝寧是不大认可的,这简直就是偷懒才会做的事情。 而在她看来,刘伯温来看看外孙,这是大事,肯定迫不及待。另一方面作为告老的勛贵,每年正旦来覲见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都是不能偷懒的事情,偏偏有人就是將这些正经事想的比较歪。 刘姝寧也懒得吐槽,小心翼翼的抱著儿子就回去,晒黄痘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刘姝寧刚走,常森跑了过来眉飞色舞的说道,“舅舅,我爹回京了,这会儿应该是在上朝。” “知道了。”马寻就开口说道,“回去和你娘说一声,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常森立刻就跑走了,这个安排也合理。以前也是这样,常遇春回京先留在宫里,然后在家里吃一顿,第二天就开始跑亲戚了,在各府做客。 邓愈、常遇春回来了,徐达很快也会回来,那么制定北伐的战略也应该推出了。 马寻对此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要出征的,而且这一次应该是会出现在前线,不会连个敌人的面都见不著。 手底下有著一批精兵强將,而且还要隶属於徐达或者常遇春魔下,许多事情也用不著他多想。 倒是出征四川的大军也要回来了,马寻抓了抓头之后回到了书房。 弹劾朱亮祖的事情也要落实才行,这件事情拖不下去、也没必要拖著。 日子就这么平稳的过著,常遇春来做客也就不用意外了。 常遇春还没有开口,常蓝氏就说道,“小弟,给你大哥诊诊脉,他这个人粗心的厉害,一个人在外头也难让人放心。” 常遇春就抱怨说道,“我现在好著呢,在宫里也是如此。我这么强悍的人, 能轻易死外头?” “要不是小弟,这会儿还给你守著孝!”常蓝氏泼辣的说道,“我看你就是虚火,看著强悍,內里虚著!” 看著这两口子斗嘴,马寻也就只是笑,然后在仔细的给常遇春诊脉。 马寻笑著开口,“脉象平稳有力,我倒是觉得用不著杞人忧天。” 常遇春立刻得意起来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在外头仔细著。真要是死了一回胆子都小了,如今想想那会儿,我还见著我爹娘来接我了!” 这就是典型的吹嘘了,但是其他人对此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谁让没有经歷过这些呢。 这两年常遇春在一些哥们之间吹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越吹越玄乎,反正他是死了一回的人,是走过了奈何桥被拽回来的。 所以临死之前到底是什么样,大家就算是对他的一些说法保持怀疑,但是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常遇春仔细看了看,“驴儿呢,不抱过来让我看看?” “还在睡呢,等我们吃完晚饭就该起来了。”马寻就吐槽说道,“还好家里有人带,这孩子夜里闹的厉害,我还不能说。” 常蓝氏就先护短了,“闹夜的孩子多著,偏偏就是驴儿不能闹?家里这么多人照顾,又累不著你,你这当爹的倒是不知道心疼孩子。” 所以马寻总是担心他的儿子以后可能被宠坏,皇后那边溺爱的没边就算了, 常蓝氏这也是溺爱的厉害。 常遇春大大咧咧的说道,“广德侯有了子嗣,你那法子还是管用。我家小舅子那边,你也得操心才好。” 这一下常蓝氏激动起来了,连忙说道,“是这么个理,蓝玉和他妻妾也都不爭气,三十郎当岁子嗣就这么艰难!” 马寻连忙劝道,“嫂子用不著担心太多,蓝大哥主要是在外头打仗,所以没时间生孩子。” 蓝玉不会没后,他的女儿就是蜀王妃。据说蓝玉被剥皮之后,还將人皮送去了蜀王府呢。 不过马寻隨即还是说道,“说起来蓝大哥,我倒是觉得他是该管一管了。我此前閒著没事翻军册,他好端端的收了十几个义子算怎么回事?” 常遇春下意识的问道,“这么做不妥?” 收义子是军中常见的事情,这些义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战友遗孤,要么就是有些能力被大將看中。 而收这些义子,除了极少数確实是血脉几乎要断了之外。主要还是这些义子在身边,打仗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承担重任。 朱元璋早年就收了不少义子,沐英、平安等人就是典型。 而当年也有朱文刚、朱文逊在四处征战的过程中战死,为大明的建立立了不小的功劳。 马寻就说道,“军中收义子我知道,只是蓝大哥不適合。先不说他是您的小舅子,也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舅舅。” 听到马寻提起太子、太子妃,常蓝氏立刻就说道,“回头我就让他遣散义子,蓝玉是有些做的不对。” 具体哪里做的不对暂时不是特別清楚,可是既然马寻提起来这些,那就要值得注意了。 常蓝氏倒不觉得这是皇帝或者太子授意,单纯的就是她知道马寻是一个心思縝密的人,对皇帝、太子的一些心思也揣摩的比较透彻。 既然这么正式的提起,那显然就是蓝玉错了,肯定不会是马寻的错。 常遇春也立刻说道,“是这么回事,那孩子一直都不懂事,你以后多费心。 r 常蓝氏跟著补充说道,“他虚长你十岁,就是个没见识的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小弟,以后你该打打、该骂骂,別客气。” 马寻就要吐血了,我和蓝玉是平辈,还要喊声大哥,您这说的就好像是在教育晚辈一般,这合適吗? 常蓝氏继续忧心的说道,“蓝玉其他还好,从小就宠著他外甥、外甥女,说话做事又不著调。他要是有你半分稳重,我也不操心了。” 常遇春默默说道,“还有常茂几个,我现在就盼著他们跟你学好。他们要是当了国舅,我都不敢想以后那还得了!” 常蓝氏本来是想要反驳的,可是一想到常茂等人平时的表现,也没多少信心了。 马寻安慰说道,“常茂几个还好,囂张是囂张了点,但是本性不坏,再者不是有婉儿管著吗?我看婉儿就很好,给他们管的服服服帖帖。” 这一下常遇春和常蓝氏也有了些许安慰,儿子们虽然不著调,可是好在女儿是靠谱的。 再者不是还有马寻么,这才是大明的正经国舅,常茂那几个小一號的在他面前也不敢炸刺。 担心完弟弟、儿子,常蓝氏问道,“小弟,蓝玉义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回头就给遣散了。倒是你,该上朝了吧?” 马寻下意识的问道,“替太子问的?” 这都绕了一圈,常婉托常蓝氏来问,那肯定也是朱標去对常婉吐槽了。 常蓝氏就笑著说道,“要不说你心思縝密,以后我家蓝玉和常茂几个就该听你的。” 马寻点头说道,“我是得上朝了,我不喜欢上朝就是如此。我一上朝就得罪人,大军凯旋该封赏,偏偏是我去弹劾人。” 朱亮祖是要弹劾,因为他擅杀军校。可是没有明说的是需要弹劾的不只是朱亮祖,汤和也是要弹劾的。 无功无过,说的好像是没事人一样。 但是作为主將没有功劳,那就是大过了,肯定就要弹劾了。 我和汤和的关係可不差,可是该弹劾就要弹劾! 第237章 马国舅怒斗皇太子 第237章 马国舅怒斗皇太子 一员员大將先后回到了京城,当初和朱元璋爭天下的张士诚兵败身死,留下的后代只有一个女几以及两个侄子。 陈友谅好一点,两个哥哥在大明被封为伯,他的儿子陈理现在是大明的归德侯。 明玉珍的儿子明升现在是大明的归义侯。 这两个当过地方割据政权皇帝的少年还算是好的,起码还活著。 现在的陈理二十一岁,明升才十七岁。 虽然这个归德侯、归义侯不算是正经的侯爵爵位,这就是朱元璋彰显武功的证明。 这还算不错了,他们好列也是当过正经的皇帝。 另一个当过皇帝的韩宋政权的皇帝韩林儿,现在还在瓜步江的江底泡著呢。 一身朝服的马寻早早的就来到了午门,和常遇春、邓愈等人在谈笑风生。 这也使得不少文官侧自,可是又无可奈何。 这些勛贵实在跋扈,此前制定上朝的规矩,还是这位国舅提的。 可是现在好了,他带头在交头接耳。只是更让人无奈的是本该承担监督责任的御史台这些人只能看著,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是邓愈! “舅舅。”朱標来了,笑盈盈的说道,“今天朝堂之上可就看您的了。” 马寻小声问道,“现在让你观政了?” 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因为此前的朱標也不怎么上朝,他只是遇到了大事才上朝。 而一旦开始每天上朝,那就是正式的观政,就是开始处理国事了。 朱標也小声回答著,“还没呢,爹娘的意思是等我有了子嗣就观政,现在还是在文华殿看看公文。” 马寻微微点头,隨即又说道,“那也好,底子打牢了再理政。现在事情交给李相他们去做,这正好。” “很快就不只是李相了,也该有胡相了。”朱標悄声说道,“这事回头再说,先让他们得意著,也有些事情该他们去做。” 马寻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胡惟庸是在朝著不归路狂奔呢。 正式上朝了,马寻本来是打算闭目养神的,但是被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瞪了几眼,隨即就立刻瞪大眼睛、摆出认真在听的样子。 急什么呢,还没到我奏事的时候。 胡惟庸忽然出班说道,“启奏陛下,归德侯陈理、归义侯明升鬱鬱不乐,颇出怨言。” 不管是陈理还是明升,都是在投降后被朱元璋封侯,赐衣冠、宅邸居住在京城。 歷史上的这两人很快也就被送去高丽了,在那边娶妻生子。 朱元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两人都是黄口小儿,只是语言有失罢了,不足以治罪。只是他们久居京城,只怕是有小人蛊惑。” 杀了肯定不好,毕竟这也是正儿八经投降的,何况还当过皇帝呢。 可是留下来的话也不一定合適,原因就是他们虽然现在败了,可是尚且会有一些有心人想要復国。 马寻这时候就出班了,“陛下,臣有本奏。” 朱元璋立刻笑著问道,“徐国公,你有何见解?” “陛下,臣以为归义侯也好、归德侯也罢,尚且只是不失礼数的小儿罢了。”马寻就说道,“若是因一些言语过失治罪,恐天下人议论陛下严苛。” 朱元璋含笑点头,“徐国公说的有理,赵宋容得下柴氏、孟昶,朕自然容得下这般小儿。” 孟昶可不是个好例子,他投降到了开封只有七天就死了。 亡国之君死的不明不白,那是比比皆是。 赵匡胤、赵光义兄弟二人羞辱后蜀、后唐君主的例子也不少,所以他们大概也没想到后代出了昏德公、重昏侯。 王朝更替,前朝的皇室、宗室下场悽惨也是常见的事情,偶尔有几个被优待的,那都是稀罕事。 隨即马寻开口说道,“提及此次大军平定四川,臣以为当赏功罚过。 朱元璋收敛笑容了,“大军尚未凯旋,谈及此事尚早。” 朱標帮腔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徐国公所奏公允。大军虽未归来,只是战事已定,將士功劳基本已经定下。” 朱元璋就坡下驴,“太子所言极是,那徐国公负责酬定军功之事,先报与太子,太子过目后交给朕。” 朱標平静说道,“儿臣领旨。” 马寻也赶紧开口,“臣领旨。” 李善长、胡惟庸都愣了一下,不少人也都愣住了,反倒是朱標和马寻不意外在朱元璋的计划里,他的好大儿已经学会了处置国事,只是还没有正式的在朝堂上观政而已。 现在就应该是大小事务让太子先过目,太子定下来了事情再交给皇帝,皇帝做最后的裁定。 但是李善长等人急啊,本来中书省就斗不过大都督府。现在又多了一个开始掌权的太子,中书省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倒是大都督府这边好像没什么动静,先不说常遇春、李文忠对朱標都是非常期待、拥护。 也是因为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备,很多的事情也早就有了安排。 大都督府的这些人,哪个身上没有东宫的加官? 现在李文忠和马寻分別为左右都督,这两个人就一直是很多人眼里太子的急先锋。 马寻再次开口说道,“陛下,既然酬定军功。臣以为征虏前將军、颖川侯傅友德出奇兵,当为此战第一功。德庆侯廖永忠翻山渡关、焚桥断锁攻占夔府,当为第二。” 朱元璋微微点头,“傅一廖二,可。” 马寻继续说道,“覃之战时,营阳侯杨璟不能攻克,南雄侯赵庸中途返回。臣以为江夏侯周德兴,当为第三。” 提起这个正经发小,朱元璋浮现出笑容,“徐国公所言甚是,江夏侯当为第三功。” 那马寻就要提起朱元璋的另一个发小了,“臣以为中山侯汤和既为征西將军,首战失利、此后又屡失战机、行军迟缓,若非德庆侯、江夏侯,此战必然会出波折。臣以为中山侯劳而无功,当惩处。” 朱標立刻跳了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徐国公所言不妥。中山侯乃父皇发小,早年便从龙过江、屡立战功,岂能因此战无功就责罚?” 马寻就直接反驳说道,“太子殿下,臣以为功是功、过是过,不可混淆。中山侯首战失利后便迟疑未决,若非颖川侯於北边入蜀,此战不知要拖到何时!如此貽误战机、浪费辐重,中山侯当受责罚。” 朱標据理力爭,“徐国公过於严苛了,父皇钦定平蜀之策。中山侯与颖川侯各率一军入川以为呼应,颖川侯先入蜀有功,理应酬功,只是不该以此定为中山侯之过。” 马寻说汤和貽误战机,朱標则认为汤和和傅友德是分兵入川,这也是各说各话。 尤其是朱標看起来是在力保汤和,所以在混淆概念了。 马寻寸步不让,继续说道,“中山侯行军迟缓,以至於江夏侯和德庆侯险些被围。明升投降之时,中山侯尚且未到,这难道不是过错?大军行军,失期当罚!” 朱標就针锋相对的说道,“徐国公,江夏侯、德庆侯皆中山侯魔下,如何行军打仗,自是中山侯安排,岂有失期之说?父皇下令大军討伐明夏,並未规定时间。大军只半年便平定川蜀,中山侯有功无过。” 不少人都觉得太子为了保住汤和也是不要脸了,这是在胡搅蛮缠了。 汤和行军迟缓、貽误战机是事实,但是朱標偏偏將周德兴和廖永忠都隶属於汤和魔下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事。 这也就意味著要治汤和行军迟缓的罪名是行不通,到时候只要说是奉汤和的军令即可。是廖永忠他们打的太快,不是汤和行动迟缓。 一时间不少人开始恍惚了,他们似乎多了一个靠山了。 以前是皇后总是在力保文武官员,即使是顶著皇帝的怒火也在所不惜。 而现在的情况是出了一个严苛、无情的徐国公,而太子就不一样了,他宽厚的护著大臣,努力的为其他人开脱。 这应该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因为那位徐国公眼看著辩不过,都已经气的脸都红了。 太子反驳的时候,那位徐国公可是有些慌的。 更何况有些人也是知道情况,马寻昨天可没有提前入宫,他是跟著其他大臣一起从午门进来的,那就不是先和皇帝、太子商议了。 其实马寻也意外,他確实没有和朱元璋、朱標商量但是不得不感慨朱標的反应快,而且这小子是高手,已经开始带节奏了,一切都是要按照他的节奏来。 马寻虽然心里讚嘆,但是脸上全是恼火,“太子,中山侯乃朝廷大將。这是奉天殿,当以军国大事为重,岂能谈及私情!” “徐国公,本宫乃太子储君!”朱標脸色也变了,“既然谈及军国大事,徐国公为何偏以长辈之姿告诫本宫?” 朱元璋铁青著脸,“狂妄!徐国公不敬国本,太子不尊尊长,你二人给朕滚出去!” 马寻和朱標立刻跪下,“臣(儿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愤怒无比,指著马寻和朱標说道,“一个有公义无人情,一个有人情不知法度,朕看你们都是缺了管教!去皇后处领罚,一个跪奉先殿,一个跪徐王祠!” 马寻和朱標灰溜溜的离开了,他们没有吵出来个明堂,两人先被皇帝骂了, 也要去领罚了。 第238章 我得是坏人 第238章 我得是坏人 朱元璋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特立独行的,比如说给老丈人在皇宫里建祠堂这件事情,也就是他做得出来。 不过他也想到了很多的可能性,以后的皇帝想要给国丈建祀可不行最多就是后妃在寢宫摆个牌位,能建祀的也就是马太公了。 虽然也安排了宫里人洒扫,在不知道有马寻之前,很多时候都是马秀英带著子女来祭拜。 而现在既然有了马寻,肯定是让马太公的亲儿子来洒扫、祭拜,老人家在天有灵肯定也会开心。 至於朱標则是去奉先殿,那里供著的是老朱家的列祖列宗。 有些事情在朱元璋看来只能是他或者朱標来做,其他人没资格。 眼看看就是冬至了,肯定要祭祀祖先。 祭祀结束之后,马寻溜达著到了乾清宫,刚进宫门就听到了屋里的笑声。 刘姝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接进宫了,马秀英怀里抱著的就是白白胖胖的马祖佑,现在是马寻一家三口进了宫就很难出去了。 “还以为你往回跑呢。”马秀英看了一眼马寻,调侃著说道,“和太子在朝上那么吵,不觉得心里发忧了?” 马寻立刻叫苦说道,“姐,你说標儿也是。提前和我说一声啊,我差点没接住。上朝前他还和我閒聊,就没提起这些。” 旁边的朱標也觉得冤枉,“舅舅,本以为是先弹劾永嘉侯的,哪知道是先弹刻汤伯。” 马寻颇为感慨的说道,“要不说还是標儿厉害,我习惯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標儿就不一样,一开始就能定下调子让人跟著他往下说。” 马秀英继续逗著马祖佑,“少在驴儿跟前说那些齦事,我家驴儿长大了肯定是君子。” 马寻没忍住说道,“他要是跟我学,肯定能学的好,长寿富贵。但是有没有本事,那就难说了。” 別人都是盼看子女出息,到了马寻这里偏偏就是求个安稳了。 毕竟富贵、地位等等就算了,真的是出生的时候有了就有了,用不著再想著什么出息的事情。 马秀英也懒得说马寻,因为说了没用。只不过也是打定了主意,驴儿得多跟著她,要不然马家的孩子就要学歪了。 马寻笑著接过朱静茹端来的茶,“姐,標儿该观政了吧?” 马秀英隨口说道,“早了点,等事情稳妥了再让他观政。现在就跟著看看奏章,在文华殿理事就好,不急著让他出面。” 看来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態度是一致的,他们也担心苗助长,让朱標只是半公开的理事。 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这位太子权柄越来越重,皇帝、皇后不遗余力的在培养呢。 现在只差一个正式的旨意而已,大明的储君可不像有些朝代的储君没有实权。 聊了会天,一大群人乌决决的朝著小院走去。 李贞非常开心,抱著驴儿不撒手,“孩子长的真好,比景隆那会儿还要白胖。” 李景隆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戳了戳驴儿的脸开始发愁,“本以为我是要当兄长了,怎么偏偏我还是外甥?” 马寻是人小辈分大,所以三十出头的李文忠都要喊马寻一声舅舅。李景隆自然也是『人大辈分小』,在马祖佑面前都是小辈。 马寻笑著说道,“么房出长辈,家里头我就是么房。这也说明我这边人丁不旺,你家人丁兴旺。” 李贞连忙说道,“现在有了驴儿就好了,以后肯定越来越兴旺。” 马秀英也在旁边点头,以前马家可就是姐弟两个,现在是三个人了,以后肯定越来越多人。 马秀英隨即说道,“老二得正月成亲,我现在就怕这小子什么时候做出丑事。” 马寻护犊子说道,“老二就是再不懂事,这些道理还不懂?他也就是跑去我那才能见著邓家的丫头,我能准他们私下幽会?” 常婉笑著解释,“舅舅,前几天卫国公回京,老二跑去太子那求了许久的情,他奉旨去卫国公府宣旨赏赐。” 马寻立刻看向在旁边憨笑的朱楼,隨即说道,“是该正月成亲了,要不然这两人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事情。” 似乎觉得这样的话太委婉,马寻直接说道,“老二去了我家,邓家丫头肯定要去。这两人凑到一块就说不完的话,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马秀英也笑著抱怨,“等成亲之后就好了,现在是见不著心里惦记。成亲之后,见多了就烦。” 这话乍一听有道理,就好像是“远香近臭”的道理。 可是也站不住脚啊,朱元璋和马秀英成亲这么多年了,还不是好著呢。 马寻虽然纳了侧室,可是他和刘姝寧也是“蜜里调油”,一直都非常恩爱。 朱標那里更加不用说了,虽然成亲不足一年,可是已经有人在劝他纳妃了, 不过对於这些言论一概不理。 歷史上的朱標也是如此,纳了朱允的母亲,但是一直都不喜欢。直到常太子妃不断规劝,这才算是勉强接受吕氏。 看著满心欢喜的朱楼,马秀英有些埋怨的说道,“標儿是储君,他大婚你不能受礼。到了老二这,还是不能受礼,寻常人家晚辈成亲都是舅舅坐上座。” “老二是秦王,我也不能受礼。”马寻就立刻说道,“私下里行个礼就行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李贞则有些抱怨的说道,“你姐不是说这些,打仗的事情有保儿、天德这些人就行了,你非跟著去做什么?” “去替我姐夫监军啊,去替標儿攒军功啊。”马寻理直气壮、捨我其谁,“现在军中上下就是所向披靡的骄兵之態,我得跟著去当坏人。” 这一下李贞都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的儿子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看不上周边任何敌人的情绪。 明朝的大將们有如此姿態也非常简单,单纯就是打出来的,一场场大胜让他们自信心爆棚了。 马寻也忽然说道,“其实我还想要去见识一下我那个大舅哥,看看他这一趟有没有本事溜走。” 提起王保保,在场的人也都忍不住觉得好笑,那確实是个人物。 数次大败之后迅速的拉起十几万人的军队,每一次看似绝境但是都能以让人目结舌的方式逃走。 这位天下奇男子確实是逃生的专家,在军事上也有不俗的能力,明军一不小心可能就要吃亏。 在说话间朱元璋也来了,“小弟,你这做事太不稳妥了。让你先弹劾朱亮祖,你弹劾大嘴做什么?” 马寻解释说道,“姐夫,我是想著先定功过。汤大哥肯定不会有大错,我先从他那说事,反正肯定会保下来了,再提永嘉侯就好办了。” 马秀英则说道,“你想的多了,不管是大嘴还是朱亮祖,先提谁都一样。你姐夫手里有权,他说话就管用。要是明升那样的皇帝,那就得看大臣的脸色了。” 一瞬间无言以对了,皇帝真不一定就是手握实权。朱元璋之所以这么霸道, 那就是因为有权。 朱元璋隨即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还是標儿应变快,你以后遇到了事还是得和標儿商议。” “商议,他现在就想要去打仗,战场上和谁商议?”马秀英严肃起来,“重八,军中现在真的有些骄纵、轻敌的风气了?” 朱元璋也不沾沾自喜了,看了一眼马寻后说道,“怕是有些压不住,这么一来得栽个跟头了。” 李贞就说道,“军中有这股子风气,我看就是你带头的。我知道该打仗、该图个安寧,你用兵也太频繁了。” “姐夫,我可不是汉武,我不至於穷兵武让天下户籍减半。”朱元璋严肃说道,“只是有些仗不得不打,现在这些人能打就打了。过些年这些人不在了, 有些仗想打也不一定能打起来。” 现在的大明是武德充沛,一大批精兵强將就是他们四处征战的底气。 也是因为周边的敌人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励精图治,面对咄逼人的大明,那些势力只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勉力支撑。 李贞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天下大乱是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有发言权。 虽有有些仗,也確实是不得不打。 马秀英隨即埋怨朱元璋,“重八,外头都说小弟和勛贵穿一条裤子。现在你让他弹劾朱亮祖,他又不怕得罪人的去招惹大嘴,我这弟弟迟早给你害的孤家寡人。” “娘,汤伯不碍事。”朱標很有信心的说道,“汤伯多聪明的人,心里也不藏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清楚。真要是有事,他和舅舅能拼著不要官爵为朝廷办事。” 马秀英看了看得意的朱元璋说道,“你汤伯不会为了朝廷不要官爵,最多是为了你爹。你舅舅就难说了,他不要官爵只能是为了你。” 马寻再次反驳,“我是陛下的臣子,肯定是为了朝廷考虑。” 朱元璋抓住机会就教育朱標,“標儿,有些时候赏功罚过得有分寸,有些时候就得拿亲近的人立威。你舅舅也好、你汤伯也罢,都一个样。以后还有景隆、 常茂,你都可以立威。” 对马寻、汤和这些人,那就是自罚三杯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是到了朱亮祖身上,有些处罚就该落实,这就是亲疏有別,这就是心腹亲近之人和普通臣子的区別。 第239章 不务正业的弟弟们 第239章 不务正业的弟弟们 当个坏人不一定是坏事情,马寻虽然看似情绪稳定,但是不代表没脾气。 当个坏人的好处就是少了很多的麻烦,不用担心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找上门。 他此前就是太温和了,所以杨宪、李善长等人还想著拉拢他。 朱元璋抱著马祖佑仔细看了看,“这才几天没见著,完全长开了。这眉眼瞧著还真是你马家的人,这是小弟褪了个壳。” 马秀英就开心了,“那可不,我这侄儿长的好,比他爹都要强。等到景隆和驴儿长大了,这俩孩子估计是家里最好看的。” 朱元璋点头也不否认,隨即也说道,“还真是小弟的儿子,这么摆弄都不哭。” 刘姝寧开口说道,“姐夫,驴儿也就夜里哭,平时谁都能抱。” 朱元璋环顾四周,隨即吐槽,“这么好带的孩子还是第一回见著,我家里头就標儿那会儿好带一点,其他一个个白天哭、夜里豪。” 朱等人都麻木了,他们可是知道的,大哥出生那会儿是在太平府,父皇在打金陵呢。 等到母后带著大哥去金陵的时候,大哥都快满周岁了。 马寻也有些许得意,“驴儿確实乖巧,长的也好,见著的人都喜欢。本想说还是看著他姑姑的面子,不过现如今看看还是他好看、可爱。” 马秀英不高兴的强调说道,“以后要叫姑母,这听著就亲近。” 这事情也没人和她爭辩,称呼本来就是非常『敏感』,各地习俗不同、说不定还有方言等等。 但是在马秀英这里,她强调的不是『姑』,而是『母”。没能將娘家侄儿抱进宫里,这也是她的一个遗憾。 刘姝寧带著常婉、朱静茹等人开始忙著布置饭菜了,这一大家子的女人当中也就是马秀英不用做这些事情。 至於男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是“饭来张口』,包括李景隆也是一样“舅舅。”朱摸到马寻身边坐下,“我听闻草原上信奉长生天,他们也有一些草药。” 马寻回答说道,“嗯,我此前閒著没事翻书,有记载铁木真时期元刺速惕、 帖良古惕和客思的迷这些部落熟悉蒙古药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朱就连忙追问,“那您这一趟去草原,是不是打算去找药啊?” 马寻隨口敷衍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朱橘可不信,“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大军入川蜀,您可是让人注意收集土方、草药。” 这也算是马寻的一个优势所在了,因为他现在是大明的国舅,可以搜集、整理很多的东西。 要不然的话,很多的东西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说到底就是信息传播不便、 有些地方比较闭塞,好东西也只是小范围有认知。 马寻忽然意识到不对,“你是我大明吴王,该想著的是拱卫京城、保境安民,你没事惦记著草药做什么?” 朱橘嬉皮笑脸的说道,“舅舅,衣钵总要有人继承才好。我看弟弟学个工匠就好,您的奇思妙想得他来做,医术传给我得了!” 马寻顿时头皮发麻,这一眾外甥们跟著“学本事”的不少。 只是更多的还是朱元璋和马秀英的安排,马寻只需要盯著这些外甥们別让他们跑偏就好。 偏偏也就是朱橘这个『小外甥”,这是真的想要跟著马寻学本事,惦记著马寻的『看家本事”。 “不说你父皇母后了,你大哥听了也要说你了。”马寻就语重心长说道,“老五,你没必要学医,你是亲王,以后能管著很多郎中。” 组织郎中编纂医书,和那些爱好农学、植物学的学者们编纂书籍,这些都是可以做的事情。 没必要非得自己当郎中啊,当个喜欢医术的藩王也挺好的,不是非得是当个藩王郎中。 朱就不认可了,“舅舅,我要是不懂医术,那些人不得我啊?太医院的那些人哪个敢谁你,还不是您本事高吗?” 马寻挺无语的,太医院的那些人可能是不敢他,但是真要是了的话,他也不一定知道。 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一旦有人了他没有识破,那以后有些人可能就有恃无恐了,就知道他是个假把式了。 看到马寻和朱橘在嘀嘀咕咕,朱元璋顿时警惕起来了。 直接坐在旁边,朱元璋问道,“说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 “劝他走正道,少研究医理。”马寻实话实说,“好好的大明亲王,以后能管著多少郎中,他偏偏想要自己当郎中!” 朱元璋立刻找到了知己,“我就是见不得他凑你跟前,说了多少回都没用, 总是惦记著学你那些救命的本事。” 马寻两手一摊,“能教的都教了,好多东西都是给太医院的人说了,让他们整理成册救助百姓。” 朱元璋和马秀英还是欣慰的,因为马寻不管是有多少看家本领,他是真的捨得拿出来。 而且拿出来的时候,不是以皇后的名义就是以太子的名义,自身不要任何名声。 问就是以皇后、太子的名义更能让百姓信服,再多说就是天下初定该收拢民心,皇室做些事情会让百姓更加有归属感。 朱元璋隨即对朱橘时说道,“学学你舅舅,老话说艺多不压身。你舅舅医术好、学问高,还有才情,这是好事。你再看看,他这么多本事,哪个耽误他做正事?” 马寻坦然的点头,他也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也確实做了不少事情。 朱橘有些不太服气的说道,“全天下都知道舅舅医术高绝,老九差点呛死都给救下来了!” 朱標也加入话题,“老五,你不能一叶障目。舅舅医术高,他以此为基础培养医官,此次朝廷征川蜀,医官是不是立了大功?” 朱橘连连点头,这说明舅舅厉害啊,医术高就是好,能活人无数。 朱標继续循循善诱,“舅舅学问高、才情好,这才主持我大明第一次会试。 你也知道这次会试不能出差错,还不是舅舅自身学问高才镇得住?” 这就是有些言过其实了,马寻只是名义上的主考官,最多就是打打下手、监督严格,所以才没出差错。 朱標语重心长的说道,“外头都说舅舅不务正业、不理政事,煤球这些你也知道是他从煤粉、黄泥中制出来的。你喜欢医术没问题,但是不该是主业,明白吗?” 朱橘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我还是想要学医,说不定以后我能和舅舅一样厉害!” 朱元璋和朱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说朱橘也是“有恃无恐”,仗著是“小儿子』得宠爱,所以不像朱楼等人害怕他们的父皇。 另一方面来说是年纪小点,这才十一呢,所以有些事情大人们也不好过多计较。 朱元璋和朱標面面相,隨即也都是无奈,因为各自有个不省心的弟弟。 对於马寻不喜欢朝堂上的爭斗,朱元璋和马秀英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可是根本没有效果,这小子依然是想要当郎中、工匠。 安排了事情就去做,忙完了就去做他感兴趣的事情。大都督府和中书省的事情基本不过问,算得上是没有半点上进心。 现在朱標可能要开始发愁了,老五以后也是有大用的,可惜现在一门心思当郎中、学医,对其他的正事不感兴趣。 打不得、骂不得,有这么些不省心的弟弟,也是当哥哥的冤孽。 饭菜布置好了,还是大人一桌、孩子一桌,马秀英开开心心的抱著马祖佑, 胃口都好了不少。 以至於马寻都有些恍惚,一般来说更年期也不会太久。可是也不该是这么快就结束,他的姐姐这段时间好像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了。 朱元璋端起酒杯,对李贞说道,“姐夫,咱俩喝一杯。” 朱標连忙端起酒杯说道,“姑父,我也陪一杯。” 马秀英就有些嫌弃的说道,“岁数不大,倒是开始爱喝酒了。多学学你舅舅,別学你爹。” 李贞笑著对马秀英说道,“妹子,標儿算好的,小酌怡情嘛。倒是小弟,等他什么时候爱喝酒了,那你就该放心了。” 马秀英看了看在喝汤的马寻说道,“怕是等不著了,这人太仔细了,有些时候就是缺点气概。我仔细想了,他去打仗也好。” 马寻眼前一亮,果然是有了儿子之后地位就提升了,以前提起想要出征是直接被无视。 现在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这件事情也变得可以商量了。 看到马寻那振奋的神情,朱元璋和马秀英喜忧参半,难得这小子有上进心、 想要做些事情。 可是战场上是非常凶险的,哪怕这些年大明军队所向披靡,可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大明的军队也会偶有败仗。 至於马寻是国舅,在战场上有些时候也没什么用处。 从起兵开始,朱元璋手下的不少大將都是先后战死沙场。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必要担心太多,马寻要是战死沙场,那就意味著大明肯定是全军覆灭了。 徐达或者常遇春这样的大將全军覆灭,这样的可能性可不大。 那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也该变了,起码马寻必须要多上朝、多坐衙门了。 不给点诱饵,这小子是真不上鉤啊! 第240章 四处漏风的嘴 第240章 四处漏风的嘴 作为皇帝的姐夫,李贞是常年住在宫里。 相比之下马寻这个小舅子就要好很多了,常年住在宫外,只是偶尔在宫里小住几天。 这看起来就是在走亲戚,不用觉得拘束,也不用担心亲戚之间少了走动就生疏了。 睡到自然醒的马寻穿戴、洗漱,扯著嗓子就喊,“姐夫,一会儿还要去洒扫?” 隔壁院的李贞温和说道,“你再不起来,老朽就要去叫你了。” 那就快速动身,李景隆蹦蹦跳跳的跑来,“舅爷爷,我不能去。一会儿我得保护舅奶奶和表叔,我们得去柔仪宫。” 看著这白白净净的孩子,马寻严肃说道,“那好!本都督就给你个差事,护好徐国公夫人和世子,下午你得护送他们回来!” 李景隆立刻挺著胸口,激动的说道,“末將得令!” 马寻继续板著脸,“一会儿本都督去签发军令,回头给你补上。记好了,若是办不好差事,军棍肯定是跑不了!” 激动的李景隆连忙表態,“都督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李贞乐呵呵的看著,要说带孩子、逗孩子,马寻还真是有些本事。 不说李景隆了,就算是朱等人对马寻都非常亲近。 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不只是马寻是长辈,更是因为他虽然不缺少对朱等人的教训,更多的时候还是有些尊重。 逗完李景隆,李贞和马寻说笑著朝著奉天殿走去。 这事情说来也无奈,朱元璋同辈人就这么两个,所有有些事情也就是只能这两人去办了。 这也是马寻现在出不了宫的原因,到了年底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除了朝政方面的事情,各种祭祀活动也非常多。 好在很多事情不需要亲自动手,李贞和马寻只需要把关就好。 看到李贞和马寻,朱標非常开心,“姑父、舅舅,今天又得劳烦您二位了。” 李贞就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就是自家的事。明年就是你姑母过世二十年了,我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朱標连忙说道,“姑父,可是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妥当?” “我想著现在身子还算硬朗,打算明年带著景隆回去一趟。”李贞就伤感的说道,“有些事情得我自己打理,以后也好安心。” 在朱元璋称帝后,他自然追封了二姐,陵寢也修了。 不过李贞的意思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想要以后和妻子合葬。 朱標就连忙说道,“姑父大可放心,开完年我就安排这事,正好老二也能做点事情,到时候让他陪著您回去。” 李贞也没有客气,他如果回乡肯定是要安排周全才行。 李贞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道,“標儿,以后朝廷要是宽裕一些,劝你爹修一下祖陵。” 这个祖陵可不是凤阳的皇陵,凤阳的皇陵葬著的是朱元璋的父母、兄嫂、侄儿。 而朱元璋的祖上也是四处迁徙,他的祖父就是生在盱眙、葬在盱眙。朱元璋现阶段还没有大修明祖陵,可能还要过几年才会开工。 李贞的老家也是在盱眙,朱佛女自然是葬在那边。 朱標立刻说道,“这件事情肯定要办,姑父放心即可。” 马寻就问道,“中都凤阳还要修吗?那边真没必要修个偌大的皇宫,也用不著迁太多的百姓。” 朱標也忍不住抱怨说道,“舅舅,您上回提起这事就惹得父皇不快。他乡土情极重,就想著让老家比得上京城。” “凤阳地不够,基础也不如京城,迁个几十万、几百万人过去,那也承担不起。”马寻就分析说道,“宫殿修了的话,我看也没人住。” 朱標非常认可的说道,“这事情咱们得一起去劝,中都肯定要修,只是不能大修。” 给父母修陵寢是应该的,凤阳是帝乡该扩建也正常。 可是朱元璋稍微有些出格了,想要將凤阳给打造成应天府,这显然就超出了凤阳本身基础的极限。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徒增消耗,这个事情显然也是做不成的。 所以別管这么做是不是会惹得皇帝不高兴,该劝諫还是要劝諫,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也就是那么几个人的话皇帝能稍微听一下。 至於其他人根本不敢说什么,只会老老实实的去执行皇帝的一些旨意。 朱標在仔细而虔诚的描著祖宗牌位,李贞和马寻负责仔细打扫、摆贡品,检查奉天殿的布置等等。 到了徐王祀也是一样,还是朱標去描他外公、外婆的牌位,马寻则是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马氏宗族的族谱。 马祖佑的名字也记上去了,不用想肯定是马秀英迫不及待的这么做了。 看字跡,反正不是朱元璋和朱標写的,他们的字还是比较好认。 忙完祭祀的事情之后,马寻閒著也是閒著,这就跑去大都督府了,也该为出征的事情做些准备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將,也就是个吉祥物、监军,可是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刚到大都督府马寻就愣了一下,汤和居然在大都督府,这还真的是有些让人意外,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这都消息闭塞了。 汤和看到马寻也愣了一下,“这倒是稀客,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也就是马寻知道汤和的性格,要不然真以为这是在讽刺人了,“汤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就回了。”汤和大大咧咧的说道,“刚还在说这一仗打的臭,连你都看不下去了。” 无语的马寻实话实说,“是打的不怎么样,要不然我也不至於在朝堂上弹劾你。” 马寻的话让在场的一些人都愣了一下,汤和的话不客气,马寻的话也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了。 要知道汤和算得上是老好人,和谁的关係都好。 马寻也是一些人眼里的温和的性子,和常遇春、徐达的关係好,但是不代表和汤和就不亲近。 这两人一个是皇帝的髮小、心腹,一个是皇帝的小舅子,他们要是斗起来的话,皇帝可能是最为难的。 汤和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自嘲说道,“那你倒是把我弹劾倒啊,这一回回的都是弹劾也没弹成,我都长不了记性。” 喝酒误事、口无遮拦,屡失战机也是汤和的常规操作了,他好像还真的是没长记性。 隨即汤和坐在马寻身边,“小弟,你帮我琢磨一下。你姐夫可是说了,我这一趟统军伐蜀,结果驻军于归州貽误战机,是不是真得罚?” 马寻吐槽说道,“汤大哥,不只是驻军归州吧?” 汤和更加尷尬了,因为一开始驻军归州导致貽误战机,幸亏傅友德越关度险直入剑阁才为廖永忠涉险攻破瞿塘,就是这么个始误战机差点葬送了伐蜀的大局。 而在此之后打保寧,汤和又是驻足不前,等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其他將领们已经大功告成了。 这一次打四川,汤和无攻城破关之功,仅攻下李逢春山寨! 要知道这可是伐蜀的主將,这就是汤和打出来的战绩! 要是再往前推,北伐的时候其他人在不断取胜,汤和大败过。在北伐之前让他造海船、督运粮草,结果船用不了。 按功劳排,唐胜宗是开国侯爵第一。可是大家都清楚,汤和才是实质上的『第一侯爵”,这是皇帝亲口说的第一侯爵。 汤和就尷尬了,小声问道,“给个准话,得弹劾到什么程度才好?” 马寻也不隱瞒,说道,“回头我再弹劾你,你赶紧请罪,估计事情就过去了。我要弹劾的是永嘉侯,得给他长记性。” 汤和一下子来了底气,说道,“你这么说了就让人安心,昨天李相还特意找了我,他也说我应该无事。” 这汤和也不知道是真的老好人,还是有些时候觉悟太低,他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敢掺和。 怪不得歷史上的他敢调兵三百给李善长修宅邸,还將一些隱蔽的事情告诉李善长。 不过在汤和的眼里,李善长或许就是个敦厚的长者,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哪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值得避嫌呢! 汤和隨即文问道,“那你弹劾永嘉侯,得弹劾到什么程度?不会是要罢官除爵吧?” 马寻先试探问道,“这事你不能和其他人说吧?” 看到汤和果断摇头,马寻这才说道,“兵权他得交出来,我此前已经让常大哥令蓝玉遣散义子,永嘉侯也得如此。爵位等无碍,只是俸禄得拿去抚恤被杀军校家眷。” 朱亮祖和一些淮西勛贵不一样,他是带兵来投的,是朱元璋钦定的在天下形势未明时没有採取观望態度而主动归附七位侯爵之一。 这七都得以封侯,而算得上一方诸侯的何真是降的晚,所以只是东莞伯。 这些人在地方、在军中都是有些根基,比起一般的侯爵要特殊一点。 汤和就点头说道,“那也不算多大的事,用不著担心太多。” 马寻有些不放心的再次追问,“汤大哥,我给你交了底,你可不能在外头说吧?” 汤和不高兴了,恼羞成怒的说道,“我一没喝酒,二和永嘉侯也不算亲近我在外头说什么?” 马寻这才满意的点头,这一把稳了,汤大嘴肯定要將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 皇帝曾经暗恋过地主家的小姐、坐镇常州开玩笑等著朱元璋和张士诚开出价码拉拢他。 汤和的这张嘴要是可信,那他马国舅就是勤於朝政、忠勇无双了! 第241章 立志不当吉祥物 第241章 立志不当吉祥物 汤和的那张嘴没有让人失望,只是不到三天的时间,一些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这人,他看似大小事情都有些没有分寸,但是不会触碰到朱元璋的底线。 你说他精明吧,糊涂事情做了一大堆。说他愚笨吧,他对於一些事情的敏感程度是其他人无法企及的。 对於这样的情况,马寻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不只是他没有觉得意外,其他人好像也都是有这类想法。 朱標笑盈盈的看著马寻说道,“还是舅舅的手段高,汤伯听风就是雨的,其他人就在掂量了。” 马寻连忙谦虚说道,“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李相那些人眼里就是笑话。 也就是常大哥、汤大哥对陛下忠诚,事情才好办。” 现在的消息就是马寻这个徐国公对汤和不满,对军中的一些情形不太喜欢。 所以揪著汤和不放,要严厉的处罚朱亮祖,这就给不少人敲敲警钟了。 提及的事情就是汤和、蓝玉、朱亮祖等人喜欢在军中收义子,这就不免让人多想了。 收了义子可不是磕个头就算了,还要给他们在军中安排职位,立功的机会也要给。 而朱亮祖、梅思祖等带兵投靠的,在军中有著自己的一些基本盘的,多数也都是通过亲戚、义子来掌控兵权。 朱標就继续吹捧著说道,“舅舅出手了,好多事情也就好办了。永嘉侯想要脱罪,只能放掉兵权。” 该打仗的时候还是要打仗、该出征的时候必须出征,可是手里的些许兵权必须上交朝廷。 等於就是將朱亮祖等人为数不多的兵权彻底拿掉,他们以后在军中只有领兵之权,而不会有太多的人事认命等。 至於说一直带著某支军队,那是更加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朝廷绝对不会允许。 汤和、朱亮祖是戴罪之身,所以削了兵权也別叫冤。 蓝玉看似是无妄之灾,不过他是太子妃的舅舅,这也算得上是拿亲近的人立威。 既然都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了,其他人要不要识趣一点,那就是看他们本人的觉悟了。 朱標继续说道,“其实原本想著等老二几个长大点,让他们去节制诸將。” 听到朱標这么说,马寻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歷史上的朱元璋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第二次北伐,大明的一些战略还没有定下来。 但是在朱元璋的心里,迟早是要將大都督府的权力给削一些。而那些领兵的大將,也需要被宗室节制。 至於担心藩王坐大,那也是杞人忧天, 因为大明的藩王和汉初的藩王有本质区別,说到底就是大明的藩王没有实际的兵权,也没有处理地方政事的行政权。 马寻就说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现在就约束一下勛贵、武將,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朱標自然认可这说法,有些事情確实是迟早都要做。 “只是这么一来,您以后在军中行走就难了。”朱標有些担忧的说道,“一些勛贵心里会埋怨,底下也有人认为你断了他们前程。”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因为那些勛贵遣散了义子,自然也就意味著他们的一些实力受到了影响。 毕竟军中收义子是惠而不费的事情,官职、俸禄是朝廷给的,但是人情是他们得了。 而对於有些『上进心』的人来说,在战场立功自然重要,可是也需要找一个好靠山,这样升的更快。 一旦军中眼里遏制拜义父的风气,对於一些人来说就是增加了上升的难度了。 其实这类人反倒是中高级军官比较多,別看马寻这些人是超品的公侯,似乎没什么武將在他们眼里是『高级將领”。 但是本质上来说,四品京卫指挥金事,那就是高级將领了,是有资格上早朝的。 这对应的是地方知府,这基本上就是仕途的门槛了。 马寻对此倒不是特別在意,“我得罪人就得罪人了,反倒是不算什么。我现在就怕那些人一个劲朝我跟前凑,迟早给我惹祸。” 朱標就无奈劝道,“舅舅,您用不著如此谨慎。” 对於马寻始终有著一股子『总有刁民想害本国公』的心態,朱元璋这一家子实在是无可奈何。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性格就是这样。而且很多人也都能明白,他要不是这么谨慎的性子,也活不到现在。 马寻有些时候也会意识到这些,可是想要改变性格,这文谈何容易。更何况谨慎一点,未必就是坏事情。 “魏国公明天就能回京。”朱標有些期待的说道,“等到魏国公回京了,也该商討北伐的事情了。” 很多的事情早就商量过,只是那些时候没必要让马寻知道。 徐达、常遇春这一年要么是在北平,要么是在陕甘,自然都是在筹备著北伐的事情了。 李文忠坐镇京师,不过很多的工作也都是在为第二次北伐而准备。 甚至是让汤和去打明夏,这確实是有让他立功封公的心思,但是还有一大批精兵强將在北边集结,这用意不言而喻。 既然大家都明白这些,所以有些事情也確实就好办了很多。 几员大將都回来了,朱元璋显然也更加有信心了。哪怕此前马寻提起军中可能有了轻敌的情绪,不过也用不著因此想太多。 蒙古人如果有实力,就不至於一下子被攻破大都。如果元廷恢復了元气,就不至於丟了上都开平。 马寻兴高采烈的来到了大都督府,“徐大哥、常大哥。” 徐达笑著点头,“近一年不见,倒是没少听到你的事。” 马寻厚著脸皮说道,“都是一些荒唐事,倒是让徐大哥见笑了。” “这可是大事,我们这些人在外头打仗,担心的无非是家小。”徐达就笑著说道,“你在京坐镇,我们心里也安心。” 马寻本来是点头的,觉得这么说还是非常有道理。 只是他猛然发现了不对,“徐大哥,前年我们从庆阳回来的时候,你一路上可没少邀我跟著一起北伐?怎么现在看不上我了,想要丟下我?” 我还真的从香饃饃变成了烫手山芋,常遇春此前表態不想带他,现在徐达也是这样的態度了。 再看向李文忠,这便宜外甥更是举目望天,也可以说是在看著屋顶,根本就不愿意接茬。 邓愈倒是有心帮忙说话,可惜他还是不能跟看去北伐。 “此一时彼一时。”徐达就立刻说道,“你现在刚有子嗣,哪能让你跟著出征。” 马寻反倒是笑了起来,“徐大哥,要知道我此前可是没有子嗣,那会儿你还是一个劲的邀我去打仗。我现在有了儿子,反倒是不能去打仗了?” 常遇春乾净利落的说道,“带你去打仗风险太大,你和皇帝吵完跟太子吵, 现在谁敢和你说话?咱们都是国公,到时候你衝著我们,我们该如何?” 这一下马寻更加无语,我和太子在朝堂吵起来,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一出大戏了。 其他人看不明白也就罢了,马寻不相信徐达、常遇春这些人不明白。 马寻觉得自己掉价的厉害,此前他是大家爭相拉拢的对象,他可以游刃有余的听著对方开出的价码。 可是现在倒好了,他得陪著小心了,得先表明自己的態度才行。 李文忠忽然开口了,“舅舅这才准备弹劾汤伯,又要处置永嘉侯,您要是跟著去了军中不少人都觉得不自在。” 马寻看向李文忠说道,“保儿,你再说下去的话我就跟著你了,我看你甩不甩得掉!” 这一下李文忠开心了,连忙开口,“那好啊,我想著魏国公和郑国公不愿意领著您出征,我就跟著舅舅。” 常遇春不高兴了,“李保儿,你怎么反倒是先变卦了?” “常叔,这是我舅舅,我一小辈不得不听。再者说了,我要是违逆了舅舅, 我爹得收拾我。”李文忠赶紧开口,“您也是知道的,我早年受皇后殿下的大恩方才有今日。” “他还救过我的命!”常遇春立刻理直气壮了,“我家三小子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乱跑,你这舅舅不跟著我跟谁?” 徐达笑著开口,“伯仁、保儿,你俩也別爭了。你俩人再爭也没用,我必然是中路军主帅,小弟也只能跟著我出征和林。” 常遇春和李文忠瞬间语塞,这一下他们好像也无法反驳了。 原因非常简单,打和林必然是三路大军,作战的任务也不一样。真要说起来的话,每一路大军的主將都是有著极大的自主权。 可是归根到底三路大军得有配合,得有一致的军令,到那时候肯定是徐达为主將,常遇春为副將,李文忠大概率还是左副將军。 这一下马寻开心了,先前就是在逗我玩呢,我依然是炙手可热的香饶。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得提条件了。 我可不一定就非得是跟著中路主力,因为不一定就是主力才会最出彩! 马寻好整以暇的开口,“徐大哥、常大哥,你们也別爭了。我此前一直在练兵,也有些许头绪。那我就献丑了,您二位指点指点。” 能让我发挥出价值和优势,能看到我的闪光点,那我才会跟著去,我可不是吉祥物! 第242章 我想立奇功 第242章 我想立奇功 北伐,继续北伐。 大明的军事行动远远没有结束,尤其是针对北边蒙古的军事行动肯定会持续下去。 虽然逃到了和林,但是元朝的政权还在、朝廷中枢体系依然完整。 甚至是及时此前连续打了败仗,但是北元兵力未受致命打击,这两年又开始南侵,骚扰明朝的北部各边塞。 歷史上的朱元璋十一次北伐,也可以说这十一次北伐是针对北元小朝廷。 而眼看著就要开始的是第二次北伐,也是歷史上的岭北之战。 徐达的主力中路军大败,李文忠的东路军得失相当,仅冯胜的西路军获胜。 高级將领当中包括宣寧侯曹良臣以及三大京卫指挥使战死,至於其他地方卫所的指挥使等,战死的也不少。 甚至李文忠都险些战死,幸亏有属下让出战马才得以杀出重围。 失利的原因有人说是轻敌冒进、也有人说是三路大军缺少协同、各自为战。 歷史上对於这段经歷,朱元璋讳莫如深。 这一战是明军的骑兵伤筋动骨,损失惨重的大明被迫改变战略目的,开始在北边由主动出击转为战略防守。 而且这也改变了中亚的局势,自称察合台汗国继承人得帖木儿不得不暂时称臣。 因为西路军的冯胜横扫河西走廊,直接让实力不稳的帖木儿感觉到了威胁。 不过马寻觉得现在的局势可能有变化了,因为常遇春还在,冯胜就无法带领西路军了。 还是不要过於乐观,常遇春確实是极大的变数,但是这未必就代表著他必然会改变一些事情。 军中的轻敌风气不用多说,就算是满朝文武都觉得现在的元朝小朝廷成不了气候。 “我觉得这一趟三路大军出征,还是天德、伯仁和保儿领兵。”朱元璋表情严肃,指著地图说道,“你们呢,有何想法?” 大都督府的眾勛贵没有任何意见,徐达武將第一,隨后就是常遇春,第三的就是李文忠。 邓愈可以排在第四,隨后就是冯胜了。 至於马寻就是一个乐,没人將他真正的当做领军的將军。 看到大家都没意见,朱元璋继续说道,“我大明向西北控制著嘉峪关以东, 沙洲、哈密皆是羈之地。”朱元璋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西路军从此出发,少不了要有变数。” 马寻仔细看著地图,沙洲其实就是敦煌,现在还没有被大明完全的控制。 而继续向西就是东察合台汗国了,一旦大明的大军靠近,东察合台汗国肯定会有动静。 徐达这时候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朝廷必须坚定用兵的决心。元主、王保保盘踞和林,我大明北境不寧。” 这一点大家也都心里清楚,说到底就是现在的和林能够养起来一些骑兵。 一旦让北元恢復了元气,他们就可以挥兵南下了。到时候陕西、甘肃等地就很难安寧,河北、北平等地也会受到威胁。 常遇春也担心的说道,“元廷太尉纳哈出手握重兵二十万盘踞辽东,元梁王孛儿只斤·把匝刺瓦尔密与云南控兵不下十五万,我大明竟被残元钳制!” 这不是危言耸听,大明的外部环境依然非常凶险。 和林是处在雄鸡的脊背上,进可攻退可守。辽东的纳哈出占著鸡头,梁王处在鸡尾,最主要的是纳哈出和梁王都是尊北元为正朔。 他们看似有著割据一方的实力,不过这还是以元主的命令为主,他们不是听调不听宣的王保保。 朱元璋冷哼说道,“这两人迟早也都要收拾,岂能让他们猖狂!” 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朱標也开口说道,“这些人到底还是威胁著大明的安全,不將这些隱患给剪除,就很难有机会真正的休养生息。” 徐达立刻附和说道,“殿下英明,这些韃子一恢復了元气必然反攻,到时我们就有四处受敌的风险。” 出兵,这件事情是必须会做的,不將北元驱除、不將纳哈出和梁王解决,大明就难得到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 更何况对於这一次的北伐,大家的期待值非常高。 大家想著的彻底灭了元朝,即使是北元小朝廷,那也是元朝的延续。 大家想著的是肃清沙漠,想要追求汉唐都未达到的功绩! 守是不可能守的,大明现在只想著攻。 尤其是此次北伐,实际上一直都是徐达冲在最前头,是以他为首的淮西勛贵们在倡导著打去和林。 朱元璋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思来想去,还是以中路为正,东、西两路为奇,奇正並用,三路合击。” 徐达立刻附和说道,“陛下英明,臣也是如此想的。” “天德,你和伯仁、保儿各率五万人马。”朱元璋豪气干云的说道,“十五万大军,这足以灭了韃子!” 每路大军只有五万人,甚至看似没有真正的主力一般。但是事情也不是绝对,五万人的兵马在如今这年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军。 更何况这样的大军,骑兵的人数极多,这不会是以步兵为主的战爭。 朱元璋继续说道,“天德,你为征虏大將军出雁门关,说是急攻和林,但实际上却缓慢进军,诱使北元军南下作战以便歼灭。” 指著地图,朱元璋继续说道,“东路出居庸关,经应昌府攻和林。这定能让北元出乎意料,並可在北元军南下攻中路军时包抄其后方。” 朱元璋最后敲定说道,“西路出金兰攻打甘肃一带,尽皆收復甘肃、河西走廊。此路大军作为疑兵诱使北元军分散兵力。在消除甘肃行省的北元残军后,越过大漠与中路军、东路军在和林会师。” 徐达必然是中路主力,那么接下来就是常遇春和李文忠的事情了,谁是东路、谁是西路,那就要爭了。 朱元璋忽然问道,“小弟,你是准备去哪一路?” 在眾人审视、好奇的目光中,马寻一点都不含糊,“陛下,臣愿隨中路大军出征。” 朱元璋点头,隨即问道,“我可以说百了,这战术就是当年我们一举攻克北平的战术。你要是想要立奇功,就去东路。” 三路大军出击,这就是大明军队赶走元朝皇帝的战术。 马寻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陛下,臣愚钝。按说中路主力任务最重,怎么就是东路才出彩?” 朱元璋就直接说道,“中路军是主力,东路是奇兵,西路军负责牵制任务。 所以中路军面临的是遭遇战、任务最重,这是以歼灭蒙军主力为目的,是决定本次战役能否成功的重点与关键。” 马寻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因为他確实不太能理解,还得別人讲解。 在马寻点头的时候,朱標也在轻轻点头,军事方面的事情他確实不擅长, 朱元璋隨即笑著说道,“东路军与中路军不同,他们並不以作战为目的。这路兵马是在中路军的掩护下,以实现消灭北元汗廷为目的。你想想看,要是灭了汗廷得多风光!” 这一下马寻就有些激动了,中路军正面作战,东路军奇袭。 真要是一口气拿下和林,俘获元主,那可就是无上的荣耀了。 看著马寻在瞎激动,朱元璋说道,“西路军是牵製作用的侧面部队,任务有二。一重任务是收復甘肃,另一重职责是牵制盘踞甘肃的驰援王保保、和林。” 马寻一下子也明白了,西路军是最不出彩的,甚至可以说就是打下手的。 但是歷史上中路军大败,东路军也没能取得成功,反倒是西路军打出来了耀眼的战绩。 这里头固然有冯胜能力不俗的原因,也是因为作战任务不同。 甘肃的蒙古残余势力战斗力相对较弱,而且西路军走的是河西走廊,这也是能够稳扎稳打不断推进的。 而中路军和东路军,显然就没有这样的条件,很有可能出现將土疲惫,被蒙古军队以逸待劳。 这一下马寻开始犯难了,因为也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啊。 他首先想著的是跟著主力就好,作战任务重自然也就有机会立下更多的功劳。 可是现在再看看,东路军一旦功成,那必然就是无上的荣光,那就是足以比肩封狼居胥,甚至更胜一筹的军功。 抓住元帝、寻找传言在蒙古人手里的传国玉璽,直接断了黄金家族的血脉... 这东路军不管是做成了哪件事,这都足以在史书上留下极其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在马寻还在犯难的时候,常遇春忽然开口,“上位,臣愿领东路军。臣擅领骑兵,必然能奇袭和林。” 李文忠不甘示弱,“上位,臣此前奇袭应昌,知晓子习性。臣愿领东路军,定能功成!” 这时候还客气什么啊,实在是这么大的功劳就摆在眼前,当然要努力的去爭取了。 常遇春也好、李文忠也罢,这两人现在就是在爭功了。 抢到了东路军的任务必然有机会风光无限,一旦没抢到东路军的任务,那就只能是在此次北伐当中打下手了。 徐达甚至都有那么一些心动,要不是他被固定在了中路主力的任务上,他也想要奇袭和林啊。 实在是奇袭和林成功后带来的荣耀、军功,让人根本无法冷静。 马寻就抓耳挠腮了,我到底是跟著主力去打硬仗,还是去东路军寻求建立奇功的机会呢? 西路? 那就算了,我要立大功、我要立奇功! 第243章 马国舅成了真小丑 第243章 马国舅成了真小丑 一天的军事会议结束,马寻忧心、眉头紧,看来需要思考的事情不少会议结束后朱標本来是想要和马寻说说话,但是朱元璋立刻回头叫住了儿子、外甥。 朱元璋开开心心的带著儿子和外甥在前头走著,而马寻跟在他们身后,还是在不断的思考一些事情。 主要是超纲了,事情也有点多,一时间没办法完全消化,只能不断的去思考、去理解,然后再考虑一下怎么去解决一些问题。 还没到小院,李景隆就冲了过来,“都督,末將奉命护送徐国公夫人和世子回来了。皇后殿下也回来了,都是末將护送的!” 本来还在思考的马寻立刻回过神,“好,本都督记下你的功劳,去向陛下为你討封赏。” 李景隆下意识的说道,“都督,我爷爷说过,我家三代蒙受皇恩。做事是应该的,我不要封赏。” 朱元璋本来还奇怪李景隆那小子为什么一直站在院门口,可是现在听到这甥孙的话,那叫一个开心,不愧是姐夫带大的孩子。 马寻则继续说道,“那不行,你是做了大事。就算你是曹国公世子,也该有功就赏、有过则罚,不信你问问太子殿下。” 李文忠本来想要说话的,但是被朱元璋瞪了一眼,你舅舅在教孩子呢,有你什么事! 朱標也温和开口说道,“景隆,你舅爷爷说的对。朝廷自有法度,你虽是曹国公世子,只不过也要赏功罚过。既然是为朝廷办事,做的好就有赏赐。” 这一下李景隆更加开心了,稚嫩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开心。 马寻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差事办完了,功给你记下,你先回去。” 朱元璋就不乐意了,“怎么就打发他回去了?说了有赏,赏赐呢?” 马寻反问道,“我是都督,只能记他军功。酬定军功虽说归我管,但是如何封赏是陛下的事情,我岂能偕越?” 朱元璋也觉得有道理,“景隆,你想要什么?” 李景隆有些扭扭捏捏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能再要东西,要不然爷爷说我。” “现在是皇帝在和你说话,你护送皇后、徐国公夫人有功。”朱元璋也逗著李景隆,“说,到底想要什么,这是你自己挣的,不是平白无故赏你的!” “那我要马!”李景隆立刻说道,“我要马,我得练骑术!” 朱元璋大喜,对朱標说道,“明天你亲自去挑一匹御马,赐给景隆。” 这群人在小院门口说的厉害,这也是热火朝天的。 李景隆无疑是最开心的,欢笑著跑了回去,凑在李贞面前嘰嘰喳喳的说著。 李贞就忍不住抱怨起来,“重八,你本来就宠著景隆。小弟平时又喜欢逗孩子,你跟著凑热闹做什么!” 朱元璋就有底气的说道,“姐夫,这话说的不对吧?景隆是办了正经差事, 有些事情也就是咱们自家人做才用心。小弟先前说过孩子嘛,他做了好事你也別觉得理所应当,就该肯定。有功,那得赏啊!” 李贞都无话可说了,大人哪里不明白这都是在哄李景隆呢。可是要是强说理的话,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看到马寻在四处张望,马秀英就说道,“驴儿这会儿在睡觉,你儿子什么时候睡觉都不知道?” 马寻没有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多,脑子一下子迷糊住了。” 马秀英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你一进来就是忧心,一张脸上全都是写著心事。平时还说你聪明,怎么这时候就犯了糊涂?” 马寻一头雾水,而朱元璋坏笑著坐在椅子上,接过朱静茹端来的茶。 看到马寻还不理解,马秀英问道,“你姐夫召眾大將商议军事,这和你有多少关係?” 马寻不乐意了,他觉得被轻视了,“我也要跟著出征啊,自然要想的多。三路大军啊,现在我还没定下跟著谁去打仗。” 这一下不要说马秀英看不下去了,李贞也都是轻轻摇头。朱楼倒是欲言又止,不过被朱標瞪了一眼后老实下去了。 马秀英更加无奈,她的这个弟弟有些时候就是犯蠢,“你不跟著中路,能跟著谁?” 马寻下意识的说道,“不是说东路容易出彩吗?” “你!”马秀英隨即狠狠的白了一眼朱元璋,她这丈夫也坏,没事就喜欢逗不懂军事的马寻,“东路是奇袭吧?你有本事跟上大军?” 马寻本想说我现在的骑术提升了,肯定能跟得上,不过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马秀英继续说道,“你练兵重军阵,你姐夫给你配的卫所,那是能奇袭的將士吗?” 马寻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闹了半天其实就根本没有给我选择权啊。而为了我出征这件事情,至少是提前大半年就开始准备了。 朱抓住了机会,立刻说道,“舅舅,上回您从凤阳回来,您的部属就开始北上了。” 看到马寻震惊、无语的样子,朱元璋也恨铁不成钢,“还是右都督呢,本部兵马被调动了都不知情。旁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就这样还怎么打仗?” 对於朱元璋的『落井下石”,马寻找到了理由,“我还不是相信陛下吗?” 朱元璋反倒是乐了起来,“我是皇帝不假,也是我制定的出兵路线、战略。 但是你是领兵的將军,你的本部兵马到底如何,你也该心里有数。你的兵马能奇袭吗?你练的那些兵能突击吗?自个儿心里没数,还怎么打仗?” 这一下马寻有些无地自容了,本来还觉得我有了些许长进,哪知道就是自我感觉良好。 朱標有些看不下去,连忙说道,“爹、娘,舅舅就是一下子没想通罢了。以舅舅的聪慧,事后肯定能想明白。主要还是今天商討军事的事情太多,没经歷这些自然迷糊,我也都迷糊了。” 马秀英则说道,“你舅舅事后是喜欢琢磨,你现在不给他说清楚,他夜里都睡不著也要在那瞎琢磨。现在不说明白,他能坐在床上想一宿!”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包括刘姝寧也没有忍住。 谁让马寻这人有些时候確实是当场不表態,事后仔细衡量之后再开口呢。 好听点就是稳重,难听点就是不懂隨机应变,没有急智。 无语的马寻隨即看向李文忠,“保儿,你也早就明白了吧? ? 李文忠这才开口,“舅舅,真不是我不说,是没有当口去说这些。您就是想要跟著我去奇袭,我也是不敢应下。 马寻点头,只是猛然意识到不对,“你不是和常大哥还在爭吗?” 这一下李文忠也无语了,马秀英就只能连连嘆气。她的这个弟弟在有些事情上反应还真的是迟钝,也不知道逼著他上进是好事还是坏事。 朱忍不住说道,“舅舅,肯定是二哥领东路军啊。” 朱標也开口说道,“舅舅,我岳丈领西路军,他们现在在爭只是为了压制诸將。” 马寻一时间有些恍惚,“常大哥擅长领骑兵,不该是他走应昌、奇袭和林吗?”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没有开口,他们都看向朱標,想要看看朱標的考虑。 “舅舅,必然是二哥领东路大军。”朱標耐心解释说道,“如果是以前难说,前年二哥奇袭应昌,再有平定浙江之功,他在军中的威望足够了。” 这也是实话,李文忠这位少年將军早早就露出锋芒。不说此前奇袭应昌立下大功,单纯就是坐镇浙江、打的张士诚无力招架,这就足以证明他的军事能力。 朱標进一步的解释说道,“二哥这一次去奇袭和林,一旦建功必然震古烁今。我岳丈本来在军中就极有威望,他也无需再考虑威望。这一趟配合好徐叔和二哥就行,牵制子兵马、为合兵创造条件,这也是为我和婉儿考虑。” 朱元璋和马秀英笑著点头,有些事情標儿还是一琢磨就明白。 马寻这才恍然大悟,是啊。 常遇春现在还要什么军功啊,本来就是可以和徐达並驾齐驱的,现在女儿还是太子妃。这个时候还要爭军功,那就是不知进退,让常婉为难了。 马寻隨即气恼的看向李文忠,这姿態就是恼羞成怒,“你们爭的那么厉害, 害的我还在想著怎么替你说话!” 朱標忍不住说道,“舅舅,您可別帮著说话。我岳丈和二哥还要吵才行,大家都看得出来西路军苦战难有大功。军中诸將校必然也想要去东路军,所以还是得继续吵下去才行。” 常遇春和李文忠继续爭功,等到他们闹的不可开交了,皇帝就一锤定音。 到时候直接压制任何不满的声音,其他高级將领老老实实的按照皇帝的安排进入军中。 马寻都要心梗了,闹了半天很多事情大家都是有默契的在唱戏,偏偏我这一观眾看不明白还入了戏。 我这就差上下跳的了,结果那些当事人一个个的都是心里门清,我那著急的样子,怕不是这些人眼里的一出滑稽戏吧? 这,还真是人家秋雅结婚,你搁这又唱又跳的! 完全想明白的马寻看了看一副丟人模样的马秀英,开始为自己挽尊,“姐, 主要是他们先商量了,我不知情才如此。我事后琢磨,肯定能想通。” 马秀英哀莫大於心死,“行,你肯定能想通。驴儿我看还是得在我跟前,跟你学不明白道理!” 第244章 爭功都爭不明白 第244章 爭功都爭不明白 丟人丟大了的马寻不只是出了洋相,再次给马秀英抓到了机会。 军功还没有立下,险些就先丟了儿子的抚养权,这上哪说理去! 趁著其他人在忙,马寻在生闷气的坐到角落,还是外甥们良心好,一个劲的奏到他跟前。 朱就说道,“舅舅,您练的那些兵本来就是精兵强將,装备精良又久经战阵。父皇早就为您准备好了,上阵就能杀敌。” 朱也跟著说道,“就是,中路军才威风。到时候必然遇到韃子主力,苦战肯定不会少。舅舅的本部兵马都是精兵强將,正面阻敌的本事军中首屈一指。” 朱棣也连忙开口,“舅舅,跟著徐大將军才好,他用兵也沉稳,和您一个路数。” 马寻看了看朱棣,“是我跟他一个路数,还是我在他跟前就是个笑话?” “舅舅,医官您最会用啊。”朱橘的观察点就不一样,“中路军恶战不少, 到时候会有不少將土受伤。您跟著救助伤兵,那可不就能保证中路军战力更持久、更强吗?” 孩子们都明白的道理,我居然此前都没有想到! 越发觉得丟人的马寻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才好,朱元璋等人好听一点的说法是半年多前就在安排这些事情了。 难听一点的是至少提前一年多就在准备这些,或许是马寻想要跟著北伐的时候,朱元璋就在提前量身定製一下事情了。 汤和是仗没有打明白,但是道理还是知道的。 我这边是仗怎么打不明白,有些道理、皇帝的良苦用心也没有弄清楚。 那再回想一下,我这过去一年多时不时的想要请战,这得是多大的笑话啊! 越想越气,马寻就差救朱的耳朵了,“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何不跟我说?” 朱大呼冤枉,“舅舅,我也不知道是三路大军啊,那时候又没有制定。我只猜测舅舅肯定是跟著徐大將军,您肯定是跟著主力!” 本来是已经丟人了,现在是更加丟人了。 这么一想是冤枉外甥们了,他们也是无辜的,不该迁怒他们。 马寻就『不耻下问”,“老二,你帮我琢磨一下啊。我要是跟著魏国公,我是不是只能在中军?” 朱楼立刻说道,“肯定啊,您到时候肯定是跟著徐大將军坐镇中军帐。” 朱不甘示弱的补充,“就是再战事紧急,徐大將军也不会让您临阵御敌。 再说了,父皇调遣广德侯去了您帐下,那不就是为了临敌时指挥郭德成、陈清吗?” 马寻就连连点头,隨即又开始忧心了。 徐达军事生涯的成就不用多说,这是大明最出色的帅才。 可是在他辉煌的军事生涯当中,岭北之战就是最为惨痛的,甚至可以说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失利。 到底能不能为中路军带来一些改变,马寻现在也心里没底。不过肯定要小心一点,要儘可能的去提供一些帮助。 看著角落里的那群人,朱元璋说道,“平时聪明、也算是有远见,能看的明白朝堂的局势。偏偏就不会打仗,琢磨不明白就算了,他越想越糊涂,还非得跟自己较劲。” 马秀英没办法护短了,说道,“他肯定不能独自领兵,更不能让他和大嘴在一块。” 这一下轮到朱元璋差点心梗了,一个是功劳餵到嘴边都不知道怎么吃的髮小,一边是必须要给安排到无比仔细周到的小舅子。 这两人要是凑一块,就算是再稳贏的局面都有可能败。 马寻就算了,从小也没学过兵法。 大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年还是有些能力,唯独就是不能带领大军。这辈子怕是也就这样了,当个偏將是没问题,主帅就算了。 马秀英压低声音说道,“打完这一仗,最多让他去练兵、检阅。” 朱元璋摇头说道,“小弟先前说的有理,军中有些轻敌的风气了。他以后也能监军,这一趟保儿和老常识大体,天德也不错。只是其他人就难说了,整顿风气的事情还得是小弟出面。” 马秀英也不再反驳,这些事情可能也確实就属马寻合適。 朱元璋继续说道,“我准备是让傅友德跟著保儿,保儿压得住傅友德。” 傅友德是平定川蜀的第一功臣,但是在李文忠面前还是不够瞧。有著这么个能力出眾的大將辅佐李文忠,那自然也可以放心。 马秀英心里也明白了,“让冯胜跟著老常?” 朱元璋不高兴的说道,“前年他冯胜擅自回军,以至於甘肃没能一鼓作气的拿下。现在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甘肃的蒙元残敌得清理了。” 其实马秀英也搞不明白那个冯宗异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弟弟就算是再迷糊、再胆大,也不敢无詔带著十多万大军回师,更何况还是在残敌未灭的前提下。 別看冯胜是宋国公,可是在常遇春的帐下不敢胡来。 “小弟跟著天德,冯胜跟著老常。”马秀英笑著说道,“还说你最疼外甥, 你亲外甥那一路就他一个国公,这像话吗?” 中路军的魏国公是开国第一功臣,再加上马寻算得上是正经的第一外戚。 西路军的常遇春是军方第二人,更何况还是太子妃的父亲,谁都觉得一切顺利的话,他以后要成为国丈的。 朱元璋立刻得意起来了,“要不然说他老常识大体呢,他和天德都是在想著標儿。以后为標儿领兵的也只能是保儿了,最出风头的也就是保儿了。” 奇袭和林自然是有一定的风险,可是也確实就是最有机会立大功。 徐达也好、常遇春也罢,他们自然也有机会攻入汗廷,只是相对来说李文忠的机会更大。 至於凶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就是武將该做的事情,想要立军功自然需要廝杀。 想要立功,那就拿命去搏! 朱元璋和马秀英在聊著天,马寻在和外甥们討论著兵法等等,大家也都算是有些收穫。 总算是心里有底、搞明白一些原委的马寻安心了,用不著回去瞎琢磨、闭门造车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还是得沟通啊。 临近吃饭,马寻开始恶人先告状了,“姐夫,您这事情做的就不对了。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好敲边鼓。现在让保儿势单力孤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朱元璋愣了一下,你人笨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现在还赖我头上了? 有些恼怒的朱元璋非常不给面子,“你不帮著说话才好,保儿和老常是聪明人,看著吵的厉害。你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其他勛贵见著了还以为他们真的爭起来了!” 这一下就要变成马寻恼羞成怒了,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合著闹了半天是故意瞒著我,就是早就猜到了我看不穿这些,让我在那边瞎操心,让其他的一些观眾也跟著『入戏”? 吐槽归吐槽,马寻也別无他法。 主要还是自己不够机灵,对於这些事情有些后知后觉,这才显得被动。 吃饱喝足的朱元璋带著老婆孩子回去了,李文忠这一次倒是留在宫里陪陪老父亲说说话,带一带儿子。 马寻则是和刘姝寧回到了他们的小院。 刘姝寧有些担心的说道,“夫君,父亲后天能到京城。” 马寻立刻明白了,“明天咱们就收拾收拾出宫,我现在越是在宫里住越是心里没底。再这么下去,驴儿都不知道咱们家是徐王府了。” 对於马寻这夸张的说法,刘姝寧自然是不信的。 不过她也有所担心,“夫君,出征的事情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马寻笑著说道,“觉得我不该领兵?” 刘姝寧就点头,外戚领兵到底是有些敏感。 马寻解释说道,“天下初定,现在勛贵兵权太重,迟早是要削一点。姐夫能指望的是老二他们长大镇守各地,再者就是靠保儿和我平衡一下。” 马寻压低声音说道,“保儿领兵不要紧,以后景隆长大了呢?他们只能有领兵之权,我则是只管军纪、功过,这么做对標儿好,以后驴儿也跟著受益。” 马寻將话说的这么明白,刘姝寧自然也明白了。 虽然还是会担心马寻出征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无法避免。 因为马寻不只是外戚,也是勛贵、武將,他怎么说也是大都督府的右都督呢这一战要是灭了元朝的朝廷,功劳不能全给徐达、常遇春和李文忠,多一个人分一杯囊是好事情。 更何况马寻未必是摆设呢,说不定他也能起一些作用呢。 这也是未知之数。 年关將至,不少事情也都要忙。 对於马寻来说,大朝仪不算什么,正旦举行大朝仪是朝廷的制度,他按时参加也就足够了。 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认真的备战了,因为朝廷北伐的正式公布肯定是在正月这也是大明的传统了,好几次大战都是在正月的时候公布。 正面对阵『天下奇男子”,有机会封狼居胥、俘获前朝皇帝、找回传国玉璽等。 这些事情都不能想,想一想都觉得激动。 虽然马寻大概率是『重在参与”,可是能够参与到这波澜壮阔的歷程,本身就算得上『不虚此行”。 不过也不能只顾著激动,也应该准备的更充分,要不然就有可能是损兵折將、功败垂成了! 第245章 你又要折腾文官了? 第245章 你又要折腾文官了? 回到家中的马寻夜里就睡在观音奴的臥室,不能太偏心嘛。 深谱端茶之道的马寻觉得自己有些技能也算是无师自通,虽说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过於小心。 可是家和万事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妻妾爭风吃醋闹的家宅不寧,现在这么和睦多好。 早起还没有餵完驴,常升就跑了过来,“舅舅,我爹说了,过两天去山里打猎。” “这隆冬时节的打什么猎?”马寻纳闷了,“为什么邀我?想要看我的笑话?” 常升立刻说道,“打狼啊,弄些护膝。自己打的狼皮才是最好的,別人送的就差点意思了。” 马寻心动了,只是隨即问道,“你大哥去上差了,你不去?” 常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给拒了,说我岁数小,最早也得明年下半年。” “我回头给你找个差事。”马寻大包大揽的说道,“宫里没说什么时候让你去当勛卫?” 常升就摇头了,“我大哥都没轮上呢,哪里轮的到我。我大哥天天在家里求著我爹,就想明年跟著去打王保保。” 勛贵人家的子嗣基本上都是要去宫里当勛卫,基本上就是镀个金,外放出来就是中高级军官了,这是为勛贵子弟量身定製的升官方式。 一般人不会搞砸,搞砸的是歷史上的江夏侯周德兴的儿子周驥,在太子朱標丧期在宫里和宫女苟合。 不过常茂等人现在没有当上勛卫,单纯的就是年龄不够,所以常茂这小子现在天天在五城兵马司当差。 马寻想了想说道,“回头你和邓镇、王德去一趟国子学,我听闻有些文官子侄已经入监学习,你们几个也进去读书。” 常升瞬间脸色变了,“舅舅,让我去读书?” “怎么了?”马寻的眼睛瞪大,不容置疑的说道,“读书明理,最重要的是你们几个给我记好了到底哪些人是文官家的子侄,学习態度如何!” 常升瞬间来劲,变脸速度堪称一绝,“舅舅,是让我们当细作?” 马寻嫌弃说道,“细作?说话倒是难听!国子学是我管著,但是文官的人在那边办事。给我去摸摸底,也不知你们靠不靠得住。” “舅舅放心,我们读书不太行,闹事、交朋结友都厉害。”常升立刻吹嘘起来了,“不需半个月,肯定给您將底摸完!” 这些半大小子最是閒不住的年龄,又是屁股上长了刺坐不住的性格。 那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去做,虽然国子学那边也不见得就是铁板一块,有些事情皇帝也会知道。 不过马寻小心眼,还是让信得过的人去摸摸底最好。 常升眉飞色舞、满怀期待,“舅舅,您是不是又要折腾文官了?” 马寻有些急眼了,“什么叫我折腾文官?” 常升一副早就看穿的模样,“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您閒著没事就喜欢折腾文官?上回我大哥还逮著一个文官家的小子盘问了一个多时辰!” 你常茂做的事,可千万別赖在我头上,那是郑国公府的小子、是太子妃的弟弟,和我徐国公无关! 常升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满京城的都知道,只要让你逮著了,那些文官落不了好!” 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別瞎说啊,我从此前和他们爭论是对一些事情政见不合罢了。” 常升才不管那些,继续说道,“上半年您给好几个尚书打的不敢出门了,这事能有假?” 这就是三人成虎、以讹传讹,我根本就没动手,最多是揪了衣领、推操几下,传的就是打了人。 更可气的是一般人不知道就算了,关键是很多关係还算亲近的勛贵人家不帮著解释也就算了,还默认这些。 马寻只能说道,“这些別信,那会儿是事情急,我才动了怒,不算。” 常升就直接问道,“那国子学的上一任祭酒得罪您,不是给贬官了吗?” 马寻就真的急了,“那是朝廷的安排,与我何干?再说了,品级升了,怎么就是贬官了?” 这说法常升可不信,国子学的上一任祭酒被马寻赶走了,现在这任祭酒连徐王府的门都进不来。 常升再次数著马寻的战绩,“我可是听说了的,有文官想要给陛下修族谱, 您和大曹国公將人堵在文华殿里骂!” 马寻就理直气壮了,“那些人就是在闹笑话,事关陛下、皇后宗族,我能不急吗?这事情搁你身上,你也会急!” 常升就灵魂发问了,“舅舅,这还不是有事没事就去折腾文官啊?” 马寻恼羞成怒,和这熊孩子没法沟通,“你一个小子知道些什么?政见,都说了是政见不合,偏偏给你说成了意气之爭!” 指了指大门,马寻下达逐客令,“去和汤鼎、王德他们说一声,明天过来给你们安排差事!” 看著常升一溜烟的跑走,马寻这一下就满意了,这些小子就是传出谣言的主力军。 我的风评再次被害,说不定就有这些小子们的推波助澜! 所以得给他们安排差事啊,这些小子閒下来就传谣言,有事情就不至於乱说话了。 而指使这些勛贵子弟去干活,马寻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偏偏一个个的小子们还乐意,他们家里头也支持。毕竟这些小子们读书读不进去,瞎跑和闯祸倒是一把好手。 就在马寻心满意足的时候,何大连忙跑了过来,“国舅爷,泰山来了。” 马寻快步走向大门口,这就看到刘伯温从牛车里走了下来。 马寻连忙行礼,“岳父远道而来,小婿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刘伯温笑呵呵的说道,“用不著客套,我外孙现在可醒著?” “应该是醒的。”马寻立刻回答说道,“姝寧就盼著您过来,驴儿肯定也想要让您抱抱。” 刘伯温笑著开口,“先不说这些,让人给我烧些热水洗个澡,去了一身寒气再去看看驴儿。” 这不是刘伯温摆架子、爱享受,这也是单纯的重视马祖佑。 现在有些讲究的人家在冬天是不许婴幼几齣门,大人就算是要看孩子也需要在偏室的暖阁坐一会,就是为了避免孩子受寒。 刘伯温去洗澡、换衣服了,而马寻则是到了正堂等待著。 刘姝寧开开心心的来了,“夫君,父亲来了?” “在洗澡、换身衣裳。”马寻得意起来了,“平时都说我奢靡,现在也没人说我的澡堂不好了。” 刘姝寧笑著埋怨起来,“也没人说您奢靡,咱们府中的销一向不大,那澡堂也没人说不好。” 这也是刘姝寧的心里话,徐王府这边的开销確实不大。就算是马寻弄出来的大澡堂,也会说这就是酒池肉林。 最多是比一般富裕人家的澡堂大一点,装修布置的要好一点,是一般家庭用不起的。 毕竟烧水用的柴、用的煤,一般家庭承担不起,一般的小地主都够呛。 洗完澡、换好了衣服的刘伯温来到正堂,眼里全都是笑意的打量著刘姝寧。 刘姝寧连忙行礼,“父亲。” 刘伯温不无感慨的说道,“当初我是不大喜欢这门亲事,门户太高担心你受气。现在看你如今模样,还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嫁对了人。” 刘姝寧也不害羞,笑著说道,“也是夫君让著我,又有姐姐护著,我这才能得意。” “也別只想著得意,既然对你好就该有妇人的样子。”刘伯温就自然的教育女儿了,“相夫教子不用我说了,不该恃宠而骄,更该明白这道理。” 马寻就抢先说道,“泰山多心了,姝寧温婉贤淑、品行端庄,皇后都没少夸讚,称她是朝廷命妇典范。” 看著刘姝寧在笑,刘伯温也就更加满意了,有些时候嫁的好不好,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姝寧现在这样子,真不是装出来的。 甚至刘伯温自认为都做不到马寻这般,这么护著自家妻子的,上一个见识到的就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关键人家是患难夫妻啊,是经歷了很多的风风雨雨,所以有些事情能理解。 所以也只能说女儿的命好,白捡了这么个品行好、有才学的夫婿。 在说话间,观音奴抱著马祖佑出来了。 刘姝寧先抱过来,然后再交给刘伯温。 刘伯温看著白白胖胖、不哭不闹的马祖佑,也十分开心,“这么乖巧的孩子倒是少见。” 马寻吐槽说道,“宫里的说我是受气包,遇著了姝寧这个闷葫芦,生了个小闷葫芦的受气包,怎么折腾都不哭,见著谁都笑。” 刘姝寧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马寻,解释说道,“孩子就是夜里哭闹一下,平时乖巧。我想著还是夫君性子平稳,孩子自然也是如此。” 刘伯温深以为然的点头,马寻的情绪稳定算是公认的,所以他的孩子性格好也完全可以理解。 “你娘不在了,这长命锁也只能是我来给。”刘伯温將孩子交给刘姝寧后说道,“我准备了许久,就等著看看我家驴儿。』 还好马寻和刘姝寧提前將长命锁取下,因为驴儿的长命锁戴不过来。 平时戴著的自然是皇后给的,皇帝给的只能供著、防著,其他勛贵人家给的就收著。 这孩子,確实算得上集万千宠爱於一身。 第246章 装糊涂的高手 第246章 装糊涂的高手 刘伯温的心情不错,因为看到了女儿过得很好,也看到了外孙。 抱著马祖佑,刘伯温说道,“我看孩子长的和他爹极像,皇后殿下肯定高兴吧?” 刘姝寧更加开心了,“姐一直想著要將驴儿接进宫养著,说是早年不知道有夫君,心里一直难安。驴儿出生那会儿,姐来照顾了半月,一直捨不得孩子。” 刘伯温看著怀里的孩子,笑著说道,“这孩子是有福气的。” 马寻和刘姝寧都没有反对,实话也確实如此。 不夸张的来说,一些皇子的待遇都不一定有马祖佑强。 毕竟朱元璋的儿子越来越多,就算是他极为在意血脉,可是也不会每个孩子都抱一抱、哄一哄。 至於老朱的儿子保底一个亲王,那就没必要去羡慕了,姓氏不一样。 其实马寻也好、刘姝寧也罢,也明白刘伯温虽然喜欢马祖佑。但是更喜欢的孙辈其实是刘,因为这是嫡长孙。 这也没什么好心里不平衡的,孙子和外孙自然是有区別。 也有些说法“外甥狗,吃完就走”,马寻对此感受颇深,他的外甥可不少。 强求什么一致、平等,那就是给自己添堵了。 等到孩子开始哭了,徐蛾立刻就抱走了,这时候不是饿了,而是困了要睡觉刘伯温笑盈盈的看著马寻说道,“我这一趟过来最多住半个月就得走。” 刘姝寧有些失落,劝著说道,“父亲没必要急著回去,过完了正月再回去也行。” “那不行,我得躲个清静。”刘伯温就开口说道,“只要我一到京城,昔日的一些同僚、旧友就要往来。这本非坏事,只怕那些人又要说些什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刘姝寧就看了看马寻,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马寻心知肚明,就说道,“大不了个门一关,您在家里含怡弄孙,这多逍遥。 我家里自在,门一关除了皇帝和皇后,其他人都进不来。” 这是实话,就算是太子来了,马寻都有胆子不见。 至於亲王,不要说现在了,就是前两年马寻都做出过那些人刚到就给立刻送回宫的事情。 刘伯温笑著说道,“我可做不出来这些事情。“ 这就是脸皮薄的坏处了,马寻脸皮厚做了一些事情心安理得,而有些人则是要內耗了。 马寻也不勉强,就说道,“那些人也知道劝不动我,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多说什么,就指望您这告老还乡的去帮忙说话。” 刘伯温无奈的说道,“我就是一老臣,现在都不在朝堂了,好些事情也不明白。这些人吶,將我看的太重。” 马寻非常认可的说道,“还是现在这样多好,在家里著书立传、教书育人, 教好了刘比什么都强。” 这话也算是说到了刘伯温的心坎上,他现在除了著书立传之外,就是在教孙子读书。 歷史上的刘伯温长子刘璉被胡惟庸一党逼迫坠並而死,刘璟承袭爵位后算得上是被朱棣所杀, 而刘隨后承袭诚意伯的爵位,然后直到一百多年后的嘉靖年代才有第四代诚意伯。 马寻就继续说道,“退了就退了,落的一个逍遥自在。退而不让,不只是徒增烦恼,还给子孙招祸,这多不划算。” 刘伯温看向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算是搞明白了为何京里一些人只能绕著弯的求到我这里,你这张嘴是不饶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马寻这都不是夹枪带棒的了,几乎就是点名李善长了。 刘伯温等人可不敢得罪李善长,因为他们知道李善长小心眼、记仇,刘伯温也不知道被李善长骂过多少次。 不过马寻就死不认帐,要无赖的说道,“岳丈多心了,我没说本朝的人。再说了,都是自家人,在家里说说没事。” 这话刘伯温不信,刘姝寧也不信。 徐王府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里清楚,这满府上下都是可靠之人,不过这也都是皇帝皇后安排的人。 刘伯温斟酌了一下,说道,“李相还是有才干,现在国政繁忙,也需要他主持大局。” 对於李善长的能力,马寻也是从来都不会否认,也明白自己的能力远不如他只是对於李善长的权力欲望那就有些意见了,只可惜现在说了也没用,这才是不到六十岁的小老头罢了。 等到他七十多还忙著娶小妾、修宅院、提拔门生故吏、死赖在京城不走的时候,皇帝才会真正的忍无可忍。 现在的李善长,还是朱元璋的萧何。 马寻隨即真诚发问,“您在老家这些时间,宋师他们还是经常联络您?” 刘伯温点头,“我们到底是一起入仕的,以往交情也好。於情於理会有些往来,只是我不愿谈及政事。” 隨即刘伯温补刀说道,“你在午门闹了一出之后,他们多少也是有些埋怨。 我也没法说,你到底只是我女婿,不是我子嗣。 马寻就连忙嬉皮笑脸了,“一个女婿半个儿,您该管还是管。” 这话刘伯温可不信,他这个女婿一般人教育不了,先不说这女婿本就是极为有主见的人。 单纯的就是如果他这个岳父教育了,有人就不高兴了。 在这个大明,能教育这位国舅的只能是皇后。就连皇帝想要教育,也是需要分事情、分场合。 这一点刘伯温再清楚不过了,这也是他最初不希望刘姝寧嫁给马寻的原因, 实在是这人真的惹不起,就算是诚意伯的爵位不算低了。 那也是得有比较啊,马寻的靠山太硬了,不要说伯爵了,就算是公爵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马寻不喜欢李善长,李善长又何尝看得起马寻呢? 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当初马寻让李善长因病休养一年,这要是放其他人身上,早就不知道被李善长给修理成什么样了。 但是马寻做了这么个事情,不管是表面上还是私下里,李善长都还要感谢马寻的“妙手回春”,还要四处夸讚马寻的医术高明,为大明第一神医背书。 “明年他们能落个自在,我得出去打仗。”马寻就开口说道,“倒是二哥不错,这一趟说不定还能继续挣些军功。” 这一下刘伯温更加开心了,“也多是你的帮扶,要不然他也难有今日。” 这话也是由衷而发,刘璟跟著汤和虽然没有立下极大的军功,但是在军中算是站稳脚跟了。 一身所学有了用处不说,也没有因为是浙东文官的出身被淮西人排挤,原因自然就是看在马寻的面子上。 马寻就笑看说道,“那也是二哥的本事,他要是能挣出来一个爵位就好了。” 刘伯温脸上全都是笑容,“这就不奢望了,不负生平所学,这也就算是让他得著了。他就喜欢军伍之事,只是早年没有机会。”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刘璟就算是有些军事才华,以前也算得上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本来淮西勛贵就是武將极多,再加上浙东文官的出身,想要在军中立足几乎是难如登天了。 马寻就认真说道,“现在的局面是我跟著中路军,舅哥可以去东路,也可以去西路。东路易出彩,西路可能打的辛苦。” 刘伯温想都不想的说道,“让他跟著西路军,总不能一直得好处。皇后殿下处处照拂你,也不该让她为难。本就是因你的缘故让刘璟得了诸多好处,哪能一再的占便宜。” 刘伯温都这么说了,马寻也不客气,“其实我也是这么个想法,舅哥以后立军功的机会还多。正好西路又是常大哥领军,让舅哥跟著也放心。 1 这话说的刘伯温和刘姝寧都无言以对,西路军的常遇春和马寻关係极好,但是东路军的李文忠可是马寻的『外甥”。 真正的淮西勛贵的核心,想要找出来和马寻关係不好的,那也就是李善长了。 这还是表面看起来关係无比的融洽和睦,不是真正撕破脸皮的类型。 所以想要找到在军中不给马寻面子的人也非常难,哪怕一些人知道他没有真正的军事能力,也不影响大家对他观感极佳。 刘伯温笑盈盈的对马寻说道,“刘璟的事情你来做,我自然心里一万个踏实。至於宋师他们那边你也不用多想,老夫既然能告老,自然也有办法应付他们。” 装糊涂,这一招刘伯温极为擅长,马寻也十分拿手。 最主要的是他们有身份,所以就算是其他人看穿了也无可奈何。 马寻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本来还是想著要跟著岳父多学学,您做事才是真稳妥,我还是缺些火候。” 刘伯温就认真起来了,“你也无需学我这些,你我情况不同。你这个岁数、 这个身份,学我作甚?” 也对,身份、年龄不一样,就算是用同一个招数,效果的差別就是天差地別,甚至是弄巧成拙了。 所以有些事情到底该怎么去做,马寻自然也算是心里有数。 在別人那里有用的招数,在他这里就不用多想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更不存在暗藏机锋。 刘伯温和马寻的相处还是非常融洽、和睦,因为这翁婿两个对於朝廷的一些事情大致的意见还是一致。 说到底就是对於很多的政事,他们无心参与更多,那自然也就不存在一些矛盾和衝突了。 大家和和气气,现在聊的也就是家常了。 第247章 我要找传国璽 第247章 我要找传国璽 洪武五年在大朝仪之中开始了,身穿朝服的马寻跟著那些文武重臣们一起上朝。 为朝廷过去一年取得的成绩而骄傲,也为新一年的挑战而准备著。 正月初五,大明正式公布第二次北伐的詔书。 中路以徐达为征虏大將军出雁门关;东路是曹国公李文忠为左副將军出居庸关;西路以郑国公常遇春为副將军出金兰攻打甘肃一带。 三路兵马各五万人,以中路为正,东、西两路为奇,奇正並用,三路合击, 目的就是直接攻打北元的首都和林。 大明精锐尽出,无数战功显赫的將帅都要投入到这一场战爭之中。 包括马寻这个徐国公,他也將隨军出征,他的官职是右副將军。 这也是明朝官职和以往一些朝代的区別,所谓的重號將军等在大明没有那么严格,基本上就是在主將出征的时候加一个任务头衔。 就比如说徐达是征虏大將军,而常遇春则是征虏副將军。 马秀英一脸的不高兴,“就显得你能耐,朝廷將帅如云,用得著你跟著去北伐?” 马寻毫不在意这些埋怨,只是催促说道,“给我准备些甲冑、披风,我还要最好的战马。姐,给我准备几身重甲,可千万別是能轻易射穿的。” 听到马寻的话,马秀英更加来气,“你也知道战场凶险?哪个大將出征如同你这般,甲冑、战马还要別人准备?” 马寻的俏皮话脱口而出,“也不是別人,您是我姐啊,这不得让您来准备? 我保命的东西,只有您才最用心,其他人我也信不过!再者说了,我出门打仗, 驴儿可就是您来照顾。” 这话让马秀英比较受用,谁让她是姐姐呢,那就应该为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多承担一些事情。 再说了,朝廷虽然不缺將师,可是有些事情也只能说马寻出面合適一些。 马秀英一边准备,一边抱怨,“这么些年我就没几次能睡个踏实觉,你姐夫早年在外征战,我心里就担心。他不出征了,文正、文忠、文英又要出去打仗, 现在还有个你!” 抱怨归抱怨,可是马秀英也知道这些事情无法避免。 因为这就是国事,有些仗是必须要打的。 既然是这样,那该担心的时候肯定会担心,但是该准备的时候就好好准备。 马秀英继续吩咐说道,“刀枪无眼,不会因为你是国舅就躲著你。不要瞎逼能,自个儿小心点。” 马寻实话实说,“姐,说句丧气的话,就是想要让我出风头都难,更別说逼能了。” 这一下马秀英无言以对,实话就是如此。 马寻的胆子小、谨慎的厉害,指望他逞能確实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不过坐在一边的朱標忽然说道,“我虽然不通军事,只是我也曾经听军中人提起过。真要是杀红了眼、血气上头,那时候可就是不管不顾了。” 马秀英立刻反应过来,险些就是给马寻给了。 这小子要是真的没点血性也不至於活到现在,他要是真的胆子小就不会想著去出征了。 事实就是这小子极擅长偽装,谨慎和胆小、谦逊,只是他为了求个安稳的保护色罢了。 马寻就立刻说道,“姐,我这人说好听点有自知之明。我跟著大军的原委大家都清楚,再者是跟著徐大哥出去,那还能有我的事情?” 这一下马秀英自然也信了,她相信马寻的为人,也相信徐达的能力。 所以担心过多,那还真的就是在自寻烦恼了。 朝中上下对於这一战还是非常乐观的,不少人甚至觉得这就是飞龙骑脸怎么可能输? 明军本来就是“所向披靡』,再加上徐达、常遇春、李文忠这样从未有大的败绩的將军领军。 还有冯胜、傅友德等一大批出色的將领,这些人都是在战爭中廝杀出来的, 他们的军事能力根本不需要怀疑。 而北元那边呢,王保保也好、乃儿不也罢,或者是伯顏帖木儿、贺宗哲等人,这曾经都是明军的手下败將。 乐观是肯定的,甚至就算是马寻也有一些乐观。 歷史早就有了一些改变,现在多了一个常遇春。 而原本该给徐达打先锋的蓝玉,自然还是要在常遇春的帐下效力。 如今的蓝玉就是都督事,勉强迈入了高级將领的门槛。 原本该辅佐冯胜的傅友德,现在却给李文忠打下手了。 中路军这边的变化不只是少了蓝玉这个先锋,也多了广德侯华高、镇国將军沐英。 就算是兵马人数也有变化,因为马寻魔下的两大京卫原本是不算在中路军, 这就算得上是有生力量了。 朱元璋大步而来,说道,“功劳用不著你去爭,该你的都会给你。在战场上万万小心,绝不可离开中军。” 马寻发出灵魂一问,“姐夫,你觉得徐大哥敢让我独自领军迎敌吗?” 这一下朱元璋也不用多想了,以徐达的性格来说,確实不可能让马寻独自领军。 除了身份的因素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对马寻的军事能力根本没有信心。让他独自领军,无外乎就是让他去送死。 那样只会葬送將士们的性命,他徐达回京后也没办法交差。 真的没必要担心太多,有些事情確实是发生了改变。而有些事情,大概率是不会出现。 马秀英再次叮嘱说道,“你虽说习惯了四处走动,想来也不会太多不適。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军中艰苦,该让人去做的就让人去做。” 马寻“野外求生』的能力让人比较放心,他的適应力在大家看来也非常出色按理来说是不需要担心水土不服,不过该小心的时候肯定还是小心。 马寻也明白这些道理,“姐,你放心就好。我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再者我也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我倒是不觉得就该和將士同甘共苦,能打贏仗才是根本。” 马秀英不无无奈的说道,“道理你是明白,只是你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心软。 ” 朱元璋也认可的点头,很多道理马寻都明白,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可是真的要做起来的话,就时常不是此前说的那些样子了。 对此马寻也没办法,大道理谁都会说。 可是真的要做起来,未必就那么容易了。 朱元璋也认真叮嘱说道,“天德用兵我是放心,他用兵也稳。只是这一趟你务必要盯紧著,中路军得慢!” 马寻心里有数,因为此前说了很多次,这也就是战略。 明面上的中路军號称要急攻和林,但实际上却缓慢进军,诱使北元军南下作战以便歼灭。 在牵扯到元军主力的时候,也是为东路军创造奇袭的条件。真要是中路军狂突进,那就要陷入蒙古人的包围圈了。 据说歷史上的岭北之战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徐达轻敌冒进,缺少了和其他两路大军的联繫。 三路大军一旦各自为战,那自然就难逃败局了。 看到马寻明白这些,朱元璋再次叮嘱,“再者真的要攻进去了和林,你不能让天德和伯仁先进去。得你和保儿其中一人进去,要不然他俩也为难。” 徐达是开国第一功臣,常遇春现在还有太子妃父亲的身份。 这两人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真的要是打进了和林,俘虏元帝的功劳只能是其他人来领。 朱元璋显然不想再封一个国公,那么这件事情就是马寻或者李文忠来做了。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严肃叮嘱说道,“去了和林之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仔细寻找,你就是將人给屠了都成,一定要给我找到玉璽!” 歷史上的朱元璋有一大憾事,那就是没能找到传国玉璽。 而传国玉璽的下落也是眾说纷绘,正经的说法是后唐末帝李从珂举族与皇太后曹氏自焚於玄武楼,传国玉璽就此失踪。 只是在宋朝的时候也传出传国玉璽现世的消息,隨后就是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传国璽被金国掠走,此后便销声匿跡。 再次出现传国璽消息的时候就是忽必烈时期,传国璽出现在大都,隨后被权相伯顏取走。他將蒙元收缴各国之歷代印璽统统磨平,分发给王公大臣刻制私人印章。 马寻连连点头说道,“真的要是打进了和林,这件事情用不著您说。找不到九鼎、十二铜人倒也罢了,但凡有半点传国璽的消息,我肯定不会错过。” 真的要是找到了,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了,在史书上也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只要想一想都会觉得无比激动。 马秀英就没有说话,哪怕朱元璋现在也有皇帝宝璽,不过那是自己制的。传国璽的意义不同,其中的象徵意义更是不言而喻。 虽说以朱元璋的地位和成就无需一块玉璽的认证,但是谁不希望更加的『天命所归”呢。 尤其是在经歷了分裂、动乱之后,一块传国璽真的起到一部分收拢民心的作用。 创造歷史的机遇就摆在眼前了,肯定也非常难淡定。 马寻倒不至於担心功大难封的尷尬,因为他的一些功劳看似很大,可是也就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单纯以军功来说,不要说公侯了,就算是蓝玉这样没有爵位的,功劳也远大於他。 杞人忧天的事情就没必要担心,现在还是考虑怎么样去打好眼前的仗更重要! 第248章 仗还没打,我先立功! 第248章 仗还没打,我先立功! 马寻不是第一次出征了,所以还是有些经验。 唯独不同的是上一次出征的时候还是“孤家寡人”,这一回就是有了妻妾不说,还有个胖儿子。 刘姝寧满是担忧,“甲胃这些用不著我来准备,换洗的衣物给你准备好了。 秋冬、春夏的衣裳都有,你又那么爱乾净,穿脏了、穿破了就扔掉算了。” 这就是家底子厚带来的底气,以前一块烂布还要小心的收著,想著什么时候打补丁还能派上用场。 现在就不用了,马寻基本上是没有穿过破衣服了。 看到马寻点头,刘姝寧就说道,“多想想我和驴儿,在外头务必多加小心马寻还是点头,有人关心的感觉確实很棒。他不觉得这是锁,真要是走到哪都无牵无掛的,那才是灾难。 坐在一边的刘伯温开口说道,“朝廷此次出军,想必是要彻底灭了元廷。” 马寻非常认可,“此前蒙古人败退,只是未伤根基。这一战若是功成,说不定真能得百年安寧。” 別看马寻的话似乎有些夸张,不过这也是实情。 丟了北平、开平,被大明从中原赶了出去,这对於蒙古人来说確实是灾难。 只是实事求是的来说,现在的蒙古人还有一战之力。他们现在还没有退化到游牧部落,他们还有一定的实力去威胁到大明的北境。 甚至就算是现在,河西走廊也不是被明朝完全控制,蒙古人的势力依然在河西走廊存在。 所以西路军的任务之一就是扫清河西走廊的蒙古势力,这对於大明来说有著极为重要的意义。 燕云十六州丟了近四百年,但是自中唐时期开始,汉族政权就再也没有涉足过河西走廊了! 重新夺回河西走廊,爭取灭掉蒙古,这就是明朝上下的心愿,这就是可以超过汉唐的功绩! 因为汉朝没有彻底的灭掉匈奴,而唐朝也没能將突厥彻底的解决掉。 对於中原王朝来说,外敌始终是来自於北方的游牧民族。 刘伯温看向马寻,认真叮嘱说道,“既然你隨军了,务必要时刻注意其余两路大军的动向。朝廷若想攻破和林,至少需两路大军才能功成。” 这一点马寻心里有数,“岳丈放心,虽说三路大军都是远隔千里,只是定下了行军、合兵之期,也会不断派出哨骑、信使。” 没有无线电、卫星,这时代的传令基本上就是靠人力、靠马力。 飞鸽传书之类的或许有用,但是在战场上基本上用处不大,主要是隔的实在是太远了。 所以有时候也不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是单纯的联繫不上。 “其余不说,魏国公用兵大可放心。”刘伯温再次叮嘱说道,“只是你既然隨军,务必辅佐好他。节制好诸將就行,你此前弹劾了永嘉侯,也不在乎多得罪其他人。” 马寻好像理解了,“岳丈的意思是魏国公就算不会轻敌,其他將士有可能因贪功裹挟著他?” 刘伯温说道,“我倒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出现,以魏国公一向的威望也不用过多担心这些事情。只是此前征蜀已有事端,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 马寻更加严肃了,“岳丈提醒的对,我本就担心军中滋生轻敌的风气。一旦有將校轻敌冒进,肯定牵一髮动全身。” 刘伯温觉得孺子可教,叮嘱说道,“你平时谦逊温和,只是此战太过重要。 所以你既然去了军中,万万不可再像如今这样谦逊温和。 1 马寻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岳父说的是,我若是只图功劳、玩乐,就不会去军中了。” 军中是什么样的地方大家心里都有数,有些时候就是靠实力说话,身份不一定够用。 处处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显然也不合適。 朝堂上的一些人际关係到了军中,还真不一定適用。 和刘伯温、刘姝寧说完话,观音奴悄悄的走了过来,“您怎么就不跟著东路军?” 马寻也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也想要跟著东路军啊,听著就是有机会立大功的。” “我都白准备了!”观音奴有些懊恼的说道,“东路军出居庸关,经应昌府攻和林,这一路本是我最熟悉的,先前也找了不少人帮你问明路线。” 观音奴是有资格这么抱怨,因为马寻此前確实让她收集整理一系列的资料。 主要也是从应昌到和林的地理、水文,这就是担心大军在行军的过程中迷路,担心大军找不到水源。 只不过这些资料现在都是交给李文忠了,在观音奴看来就是她辛辛苦苦的准备了许多有用的信息,本来是想要让马寻立功的。 而现在便宜了李文忠,这就让她更加心塞了。 马寻笑著安慰说道,“保儿是我外甥,那也是你外甥。都是自家人,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观音奴小声嘀咕著抱怨,“我可不敢,他比我们都要大十岁。再者说了,要不是他,我何至於此!” 李文忠还真是观音奴的心理阴影,前年李文忠奇袭应昌威震天下。 那时候抓著的可不只是元昭宗的嫡长子买的里八刺以及一些后妃、宗室,其他的一大堆北元贵族也都被俘了。 马寻继续笑著安慰,“立场不同,怪不得他。再说了,现在他对你可是尊敬著呢。” 牢骚之后,观音奴小声说道,“真要是打进了和林,能留我哥性命吗?” 马寻就严肃起来了,“我也不骗你,你哥是残元栋樑,但是到了我大明就无用武之处。他若是被擒了,最多是献俘后杀了。” 观音奴立刻说道,“陛下都能容忍元帝之子,还封为崇礼侯,为何容不下我哥?” 没错,现在元朝皇帝的儿子就是大明的崇礼侯,待遇和明升、陈理一个样, 谁让这是被俘虏了呢。 所以在京城给他们赐了宅子,他们就是大明武功的最好证明了,也能体现出朱元璋的心胸。 马寻笑了起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你哥和元帝之子能一样吗?元帝之子无非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你哥这些年起起落落,一直都是我大明心腹之患。” 隨即马寻也不客气的说道,“当初我为何不许你被立为秦王妃,想来你也知道。除了老二和邓家丫头青梅竹马,还不是因为你哥身份太特殊,他不能和老二有关係。” 观音奴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就是她的兄长是北元重臣,甚至称得上擎天柱。 大明这边能看得起的元朝官员不多,王保保算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最为重视的那一个。 观音奴就问道,“把我许给你,你就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马寻笑著说道,“我没那个本事,我那姐夫比谁都清楚77 將自己的“无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得意洋洋,看来也就是这位大明国舅了。 看著观音奴,马寻认真说道,“虽说立场不同,但是你哥也算得上英雄,是个厉害人物。真要是抓了他,我肯定好生招待,怎么说也是我大舅子。” 观音奴隨即问道,“招待好了,然后送他上路?这样也好,总好过送到京城3 看到马寻不说话,观音奴心里也不免悲伤,“他若是擒了你,我想可能是提出条件换回元帝之子。你要是软骨头降了,他自然最为开心。” 这倒是实话,如果抓了大明国公这个级別的俘虏,北元朝廷肯定会无比激动,因为这將是他们和朱元璋的势力发生战爭以来擒获的最高级別的俘虏。 不要说国公了,就算是一些侯爵,那也是能招降就招降。这里的象徵意义极大,对北元的士气是一个振奋,对明军的士气是一个打击。 马寻笑著开口,“我要是不降,说不定就是被砍了脑袋,让韃子提著首级传首边塞以此威我大明军马。” 这也是常规操作,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会將马寻的脑袋当做战利品收藏,等到和大明关係缓和的时候再送回来。 观音奴忽然说道,“真要是败了,让亲兵结果了你。你不为自已想,也要为皇后、为驴儿考虑。你战死没关係,哪怕是因你关係导致失利,凭皇后的顏面怎么也能保住驴儿。你要是降了,那就不行。” 这还真的是有血性的女子,有些事情也看的明白。 马寻无语吐槽说道,“放心好了,我虽然贪生怕死,只是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死。” 沉默许久的观音奴再次问道,“真的就不能留我哥性命?他对朝廷有用。” 看来在骨子里,观音奴也是不看好北元朝廷能挡住大明的三路大军。 “你哥在子那有用,在我们这里没用。”马寻就有些无情的说道,“到时候我帮他体面,不会让他一世英名受损。” 观音奴再次沉默许久,“我哥若是愿意降,我再为你立功,能不能留他性命?” 马寻笑著反问,“你能立什么功?” 观音奴不满说道,“从应昌到和林的地图都是我找人绘製,这不是大功?” 这个是实话,东路军大概率不会迷路,因为在马寻的授意下,观音奴早就帮忙绘製了地图。 看到马寻不说话,观音奴继续说道,“北平有许多元廷的探子,大明的兵马动向元廷肯定会知道。我说出来那些探子的情形,能不能换我哥一条性命?” 马寻觉得自己要再次入宫了,没出征之前就有战功到帐啊! 第249章 我就是最大变数 第249章 我就是最大变数 大明有亲军都尉府,有著一些细作等等,这些人的任务可不只是监督百官, 也会收集敌军情报。 蒙古人那边也是一样,他们自然也会有著自己的一系列情报收集。 尤其是在北平,那边是元朝的大都,虽然现在是大明的军事重镇,不过也確实潜藏下来了不少人。 歷史上的第二次北伐,明朝的军队刚刚开动,北元朝廷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就有一些情报显示是北平那边出了疏漏,是潜伏在北平的蒙古细作將军情及时匯报了。 匆匆赶到皇宫的马寻先找到了朱標,“標儿,此次大军出征,我大军情报可有泄露?” 朱標下意识的说道,“舅舅,这么大规模的调动,肯定有消息泄露。再者说了,二哥在北平也抓了一些细作,魏国公在陕甘也抓了些许细作。” 马寻將一张纸条递给朱標,“我那侧室给的,我们得先说好,她现在是我侍妾,也心属我大明。这事及时交代出来了,你可別翻旧帐。” 朱標接过纸条仔细看著,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隨即朱標笑了起来,“还是舅舅的手段高,她被带回来也两年了。您只了不到半年的工夫就让她归心,您放心就是,这事情肯定记功,不过得记在您身上。” 马寻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到底也是回来两年了,现在这些情报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时。” 朱標则说道,“舅舅,这些人多是潜伏的比较深,这些人才难抓。要不是她供出来,就算是我们此前抓了很多次细作,也未必给查出来了。” 说著这些,朱標说道,“这些事情太大,我们还是先去我爹那边。” “是你给我安排的任务,知道吗?”马寻立刻出谋划策说道,“真要是抓住了这些人,一定要严厉处置。这些人多是韃子死忠,有些想来也是软骨头。” 朱標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汉奸、叛徒在什么时候都不缺。可是偏偏是这么些人,威胁反倒是更大一些。 就比如说观音奴提出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有一些身份,这个危害就大了朱標还是那么的温和、敦厚,“杀一百的道理我还是明白,这么些年还有一些地主、读书人朝著和林跑,还有一些人对我大明各种不满。这些人也是留之无用,只会蛊惑民心。” 看到朱標带著马寻到了武英殿,朱元璋先愣住了,“你倒是难得来一次。” 上朝在奉天殿,偶尔去乾清宫,最多见面的地方还是小院。 所以对於皇帝办公的武英殿,马寻確实非常陌生,他这个徐国公一年到头来武英殿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 不过硬要找对比,马寻也不觉得有问题。其他的一些公侯一年到头也来不了武英殿几回,只不过那些人是常年在外征战或者巡边、镇守。 “爹,舅舅找出来了北平潜伏细作的名录。”朱標立刻將名单递给朱元璋,“我看著也心惊,有不少是降官,还有一些地方豪强。” 朱元璋接过纸条看了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朱元璋许久后才问道,“標儿,你准备如何处置?” “即刻派亲军都尉府的人去缉拿,这事关北伐不得大意。”朱標就平静说道,“我也顾不得这些人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十五万大军的安危、北境的安寧, 容不得我心软。” 朱元璋露出些许笑容,“我將毛骤派到你跟前,这些天归你用。这事情你负责查,你来审。” 朱標立刻点头,隨即说道,“爹,舅舅还是有能耐的,能让蒙古女子倾心。 这事情虽说赶是赶了点,可是到底没有误事。真要是不说,我们也无法知晓。” 朱元璋哪里还不明白朱標的意思,尤其是看到旁边一脸期盼模样的马寻,更加心里有数。 “这事情我知道了,肯定不会降罪於她。”朱元璋也有些感慨说道,“那丫头也是个脾气,倒是在你舅舅跟前老实。你舅舅那点手段,全用在女人身上了。” 这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在调侃,反正马寻一时间搞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觉得安心了,观音奴肯定是不会被穿小鞋了。 其实她不说出来也不要紧,说到底就是她要是装糊涂,谁还能怪到她身上呢。除非是真的灭了北元,查出来了牵扯到她的线索。 朱元璋指了指马寻,笑著说道,“学学你舅舅,手段厉害著呢。你娘厉害, 所以我屋里安稳。你舅舅手段高,你看看他屋里多和睦。太子妃是个伶俐人,你总该管著她才好。” 朱元璋看马秀英、看朱標都是自带滤镜的,反正马寻是看不出来常婉能拿捏朱標。 可是偏偏在朱元璋的眼里,他的好大儿就是敦厚老实的本分人,就好像谁都能欺负一般。 朱標温和说道,“爹,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还是说说北伐的事情。” 朱元璋看向马寻,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慰,“这一趟你舅舅是劳心劳力了, 这事情我记下了。他那侧室肯定不会责罚,真有功还是要赏。” 朱標就立刻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若是以后她能有子嗣,还是能得一官半职。” 爵位是不用想的,那肯定是马祖佑的,又嫡又长,这地位就是稳固的。 这不只是在马家如此,在其他人家实际上也差不多,这不只是朱元璋才会封建,其他一些家族也是如此。现在就是嫡长子继承制,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其他的一些子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爵位是没指望,可是得到一个品级高的官职也正常。 比如说国公府的其余子嗣,好一点的是正二品的都督事,一般的也能捞个从三品的卫所指挥同知。 马寻心安了,“我就是想著这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才好。我本来就谨慎我那侧室现在也识大体。” 朱元璋笑著开口安慰,“你就是心思重、想的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能为难她?” 朱標也跟著说道,“此前就整理了好些行军的路线,標註了山川、水源,从应昌去往和林的道路、沿途的一些部族等。二哥要是立了大功,得有一半是舅舅提前帮忙准备的。”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標,才对马寻说道,“標儿说的有理,这一趟北伐你是准备的很好。保儿要是立了大功,也確实该分润给你一些。” 这是朱元璋和朱標的心里话,古代大將迷路的案例比比皆是。 虽然大明的军队好像是所向披靡,李文忠此前也有奇袭应昌的功劳,可是去往大漠深处的和林,这就觉得陌生了。 歷史上的第二次北伐,李文忠得失相当很大一部分原因除了轻敌冒进之外, 也有迷路、找不到水源的因素。 所以马寻现在算得上是这一次北伐的最大变数了,三路大军都因为他有了极大的改变。 看似影响最小的东路军,实际上可能是改变最大的。单纯就战前的情报收集等,马寻做的一些功课显然更加细致。 朱標连连夸奖说道,“军中虽然也有一些人在准备地图,只是到底不如舅舅准备的更好。咱们的人去了草原掌握的信息不够,还是舅舅套出来的情报有用。” 朱元璋看向马寻的目光也是更加欣赏,“標儿说的极是,说到底还是他那妾室有些身份,知道的事情多。” 这话也没什么问题,虽说大明的探子在努力的收集情报,可是有些时候身份不够,想要掌握敏感信息也难。 当一辈子股神也没用啊,得当总统才行,这才是正经的炒股。 我都负责製造政策、消息了,还能有谁比我快? 马寻有些坐立难安,因为朱元璋那眼神让人不自在。 怎么就老是一副自家孩子有出息的样子,我都有儿子了,別总是將我当孩子正经的孩子是朱標,这才是需要多鼓励、多肯定的孩子。 “战略、战术也都是提前和你说了,跟著大军就好。”朱元璋再次叮嘱说道,“有些事情也提醒你好多回,你也有分寸。我给你安排了十个人,就是让他们盯著你。” 马寻都懒得吐槽了,因为除了朱元璋安排的十个护卫之外,马秀英还安排了二十人。 我就是在中军大帐罢了,用不著给我安排这么多人护卫著。 安心的马寻再次被打发去乾清宫了,朱元璋和朱標要开始著手安排清理北平的那些细作的事情了。 “姐,我其实仔细想了一下。”马寻大大咧咧的坐著,看著在忙著打包行李的马秀英说道,“我要是抓著了王保保,我就不进和林。” 马秀英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抓不住那人,说不定他又能逃掉。” “这倒也是。”马寻感慨著说道,“他大概是属泥鰍的,前追后堵的绝境他都能屡屡逃脱。” 马秀英笑著开口,“抓不住王保保不要紧,抓著元主就行了。王保保这人虽然厉害,只不过一旦残元朝廷灭了,他们就该自己先斗起来了。” 能抓著王保保自然非常好,会让大明少个心腹之患。 不过如果能抓著元朝皇帝、彻底的摧毁蒙古的朝廷中枢,那么这么游牧民族政权就要土崩瓦解,就要变成各部开始爭权夺利、互相廝杀了。 抓元朝皇帝,这才是真正的正经事! 第250章 北伐的属性 第250章 北伐的属性 没有登台拜將,不过朱元璋举办了隆重的祭祀仪式,隨即就是最后一批精锐兵马和將校们出征了。 何大举著『马』字將旗,威风凛凛的跟在马寻身后。 趁著兵马上船的时候,朱標来到马寻跟前。 太子亲自送马寻出征,待遇比徐达等人都要强。 徐达、常遇春和李文忠此前先后都出发了,马寻又是最后一个出征的,基本上就是別人都准备好了,他就可以上桌吃饭。 “舅舅,刀枪无眼。”朱標满是担心,认真说道,“打仗的事情有徐叔,您就不要多想。” 马寻早就麻木了,“標儿,我知道这些。我肯定不会逞能,也不至於亲自去杀敌。我心软,我不敢杀人。” 朱標信了,隨即看著何大等人,“有些事情用不著本宫叮嘱,该做些什么你们心里有数。一旦有事,別管如何,务必带著我舅舅回京,明白吗?” 何大等人立刻行军礼,“標下等谨遵殿下令諭!” 刀枪无眼、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即使是大家对此战是非常乐观,可是也会想到一些不如意的地方。 所以这也不是什么丧气话,更不存在动摇军心,毕竟何大等人的定位就在那里,他们这些亲兵护卫的职责和普通的將士有极大区別。 保护马寻,甚至称得上是他们唯一的任务。 看著旁边的刘姝寧和观音奴,马寻快步上前,“我十岁就一个人在外头流浪,想要杀了我吃肉的,想要拐我去做黑工的,看我俊俏惦记著我沟子的比比皆是,他们哪是我的对手!” 刘姝寧本来是满脸担忧,此刻也忍不住抱怨起来了,“夫君,哪能如此粗俗!” “实情就是如此嘛!”马寻自信的说道,“虽说战场和当时的情形不同,只是我现如今有千军万马在魔下,又有徐大哥等人帮衬,没人能奈何得了我!” 观音奴吐槽说道,“魏国公天下名將,你在他面前可不够瞧!” 马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人多,我给你留点面子。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非捏你几下!” 这一下不要说观音奴了,旁边的刘姝寧都吃不消。 这两人现在相处很好,不只是因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是因为都算是大家闺秀,有些话题是可以聊到一块去。 不过这两人更加清楚马寻这个大明第一才子、大明第一国舅私下里是什么模样,哪怕心里会觉得甜蜜,只是有些时候也会想想都脸红,她们都算是被马寻教坏了。 就算是所谓的市並无赖、登徒浪子,都比他守规矩。 马寻也没有拉著她们的手,或者是拥抱,那样就太过於惊世骇俗了。 关起门来没问题,在外头要是这么做的话,对她们的影响也不好。 其实这都是特殊待遇了,寻常的將士出征,女子是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 但是没人觉得马寻的妻妾来了有什么不对,要不是江边风大,说不定就將胖儿子给抱过来了。 马寻细心叮嘱说道,“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时间,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没必要整天就窝在家里,有事没事和手帕交说说话。该踏青的时候就踏青,该去赴宴就赴宴,用不著处处拘束。” 刘姝寧温柔说道,“夫君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我有分寸。” “你就是太有分寸我才不放心,你说不定到时候只是想著关起府门不和人来往才好。”马寻批评说道,“没那规矩,你为我好就该走动的就走动。踏青、游湖的时候不想带孩子,將驴儿送去宫里住个几天也没人说你。” 不只是不会说刘姝寧贪玩等,估计有人还要欢天喜地的带侄儿。想著將短期的抚养权变成半永久,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刘姝寧连忙说道,“夫君说的什么话,我现在既然生子了,当然要照顾好驴儿。” “那也不能天天照顾著,要不然多累,也该散散心。”马寻隨即看向观音奴,“你到时候和姝寧一起,今年务必要以你俩名义组织宗室、勛贵女眷踏青一次。” 刘姝寧和观音奴不理解,马寻下达任务一般的说道,“隔壁的常家嫂子,或者是婉儿她们邀请,也別拒了。姝寧半月带驴儿进宫一趟,最好住一两天。” 在刘姝寧点头的时候,马寻对观音奴说道,“担心你兄弟就去看看,没有那么多忌讳。到时候带著敏儿就行,出门的时候大气一些,家里的仪仗、护卫都带著。” 摆出气派,马寻底气十足的说道,“谁招惹你就告诉姝寧,她不好管就去找常家嫂子,再不好管你俩带著驴儿去宫里哭,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惹你们!” 刘姝寧和观音奴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不说刘姝寧这个徐国公夫人了,就算是观音奴也是没人敢惹的。 没別的原因,单纯的就是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马寻一旦护短就是不讲道理了。 惹了马寻没事,他有些时候不计较。但是惹了他的亲人,那肯定不会轻易善了。 刘姝寧想起来了事情,“常升现在还在国子学呢。” 马寻坏笑起来了,“特意给他们安排的,一个个的都不爱读书。我不在京里的这段时间,你没事也让他们到家里匯报情形。用不著当真,记下来交给姐就是。反正那几个小子就让他们去读书,读不出来不要紧,得在国子学。” 听看马寻的话、看看他得意的样子,刘姝寧也为常升等人感觉到无奈。 那些小子是真的被人卖了还不知道,一个个人五人六的每天都吵著要去进学,精神抖擞的干著间谍、臥底的工作。 短期工作变成了长期任务,得等到马寻回京了他们才能结束读书生涯。 勛贵之子不一定都有文采,但是基础的一些道理还是要懂,马寻知道那几个小子不可能成为书呆子。 稍微薰陶一下,懂一些大道理、稍微提升一下道德水平,这对他们自己、对大明都有极大的好处。 俊朗的沐英大步走来,“舅舅,都准备好了,该登船了。” 马寻衝著刘姝寧和观音奴说道,“放心就是,你们安心在家。也別怕麻烦, 真的想我了就写书信,肯定能送到我手里。” 在刘姝寧和观音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沐英也开口了,“还请舅母放心,有外甥在,没人能伤的了舅舅。” 刘姝寧赶紧准备行礼,马寻拦住了,“你行个方福,我这外甥就要忙著磕头了。他穿了甲冑,就不多礼了。” 沐英也连忙开口,“舅舅出征在外,劳烦舅母照顾好弟弟。” “你。”马寻就忍不住吐槽了,“沐春多去我家就行,你舅母照顾驴儿是应该的,那可是她儿子。” 沐英这人某些方面和马寻极像,好听一点的是大暖男。难听一点的就是操心命,什么事情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他对马秀英、朱標的感情极深,所以这一眾外甥里头,也是沐英最为维护马寻。 哪怕是晚辈,可是岁数是大了几岁,沐英在对马寻非常尊敬的同时,也確实是在做著处处回护。 虽然有些许不舍,不过该做的正事还是要做,既然是出征就別只是想著儿女情长。 “舅舅,我们北上去雁门关。”沐英兴致盎然,颇为期待的说道,“史书上常有雁门关的记载,听闻当年李牧奉命常驻雁门、防备匈奴。” 马寻也颇为期待的说道,“卫青、霍去病也曾从雁门关出塞击匈奴,不过那边也未必全都是英雄豪情。杨业就是死在雁门关附近,王昭君就是从雁门关出塞。” 更可悲的是如今的雁门关早就是一片废墟,这个『中华第一关”、『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在元朝时期被毁,此前是元朝设立的一个千户所。 沐英还是满怀期待,“真要是灭了蒙古,我想雁门关大可不必再修。” 马寻一时间也开始恍惚,要是这一次北伐功成,大明很有可能是继续保持看对外扩张的战略。 后世的长城很大一部分就是明长城,有一部分就是第二次北伐失败后开始修筑长城为依託作为战略防御。另一些就是明朝中后期开始修建,防的是韃靶、瓦刺。 要是我大外甥不出意外,大明下一个都城大概率不会是北平。 煤山还在,因为那是元朝时期就有的。可是那棵歪脖树,肯定就不復存在了。 最主要的是帝王世系都有变化了,谁知道歷史的走向到底是在哪里呢。 五百精骑威风凛凛的到了宿州,马寻带著沐英去徐王陵祭祀,这本来就顺路。更何况马寻出征,於情於理也是需要来祭拜。 祭拜结束,马寻雄起起气昂昂的踏上了北伐之旅。 第一次出征近乎也是北伐,那一次是为了將元朝赶出神州大地,只可惜马寻只参加了最后阶段的战爭,而且近乎是全程掛机,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而这一次还是在北伐,但是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是要真正的参与到战爭之中了,应该是从头到尾参与其中,可能还有最为艰难的阶段。 想想看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人总得有点追求吧。毕竟如今这样的情形,一辈子或许也只能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可就很难甘心。 第251章 我俩是你们的报应 第251章 我俩是你们的报应 北方还是比较荒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先不说元未这里有红幣军与元军的反覆斯杀,这也是和此前的一系列统治有关。 就算是在元朝,淮河两岸也有大量的良田被改为跑马放羊的牧场,这样的结果不只是造成了无数百姓加入造反的行列。 这也使得现在大明的骑兵数量相当惊人,单纯的就是因为元朝时期的牧场太多了。 要知道现在的河西走廊还不是大明完全控制著,没有这样的天然马场,大明的骑兵依然可以和元廷不相上下,这就是因为元末太多由地被改成牧场的因素。 马寻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慨这些事情,现在才算是勉强结束了乱世。 接下来会有不断的休养生息,会是大明在恢復国力。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北伐,只有將北边的威胁给解除了,大明才能安心的发展。 虽然马寻出征的时间晚,好在他现在率领的只是精锐的五百骑兵,所以行军速度是比较快,他现在只需要及时的赶赴战场也就足够了。 在驛站住下之后,马寻有些显摆了,“文英,我这一趟是不是比上次出征有长进了?” 沐英实话实说,“我就冒昧了,如今舅舅领兵,单纯就行军而言我觉得没什么可担忧。如果是您押运辐重、粮草,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捧马寻,不过这也算是实话实说。 临阵对敌是马寻没有经歷的,但是行军对於他来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只是最初跟著沐英等人转战数千里,也是因为去年一年往返凤阳很多回。 马寻略有些自得的说道,“只要不出现有人袭营,只要不是些复杂的地形, 我领兵行军还是没太大问题。” 这就是不要脸了,在大明境內行军没什么可说的,更何况他率领的兵马一直都是素养很高的京卫。 这根本就不是体现个人军事能力的地方,不过马寻能够找到自己的优点。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都算不上了,这单纯的属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在玩笑过后,沐英说道,“舅舅,这一回不知道战场形势如何。您所练的两卫人马虽说基础很好,只是大半年的时间全都是在练火器。” 马寻心里有数,“我肯定不会擅自主张,一切还是以魏国公的將令为主。这两卫人马本身也是精锐、装备也好,说不定能有大用。” 这一点沐英是非常认可的,马寻魔下的兵马本身就是上直京卫,本身是皇帝的亲军。 不过也有人觉得现在这两个卫所,其实是马寻在替太子掌兵。 接下来势必会进行一些军事改革,大都督府会拆分等,皇帝算得上是在不遗余力的在培养朱標的势力。 从方方面面的来进行培养,这一点大家也算是心里有数。 马寻也明白沐英的担心,笑著说道,“我虽说感觉自己有些长进了,现在能独自领兵行军了。只是我也有分寸,这一次打仗还是魏国公军令为主,临敌的时候就是广德侯、郭三哥他们了,我不会说什么。” 依然是名义上的“主將”,依然是將指挥权给交出去,这就是马寻该做的事情。 这一次他甚至更加的心安理得,因为徐达才是大將军,所以单纯的就是遵从徐达的军令就行了,根本没有他徐国公发挥的空间。 真的要是轮到马寻来指挥兵马了,那就不是战事胶著了,而是战局崩塌、高级將领都没了,那才轮得上他这个爵位高的领著残兵败將开始最后的挣扎。 简单的休息了一晚,马寻等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早一点到达雁门关就是他们该做的事,主力部队已经集结了,在做著最后的休整、辐重的送达,马寻等人自然不能误了大军开拔的日期。 行军虽然辛苦,可是这一路也没有任何的波折,一路上马寻等人只是在赶路而已。 风尘僕僕的马寻赶到了雁门关,立刻前去中军大帐,“稟报大將军,末將领军五百按期到达。” 徐达温和开口,“徐国公辛苦了,所率兵马各自规建,好好休整几天。” 这些事情也用不著马寻多操心,军中的这些人实在是太熟悉这些流程了。 马寻甚至要做的就是来復命,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他不去帮忙、不去指手画脚,那其实就是最大的帮助了,大军上下都能井井有条的安排好诸多事情。 徐达看向马寻,一副你到底是落在我手里的得意,“此前邀你出征,你推三阻四不肯给个准话。现在再看看,早应下来多好,很多事情咱们也能早点商议。” 马寻有些拍马屁的说道,“徐大哥,真不是我此前不愿答应。前年你邀请我出征的时候我就心动,那会儿我不是没成亲、没子嗣吗,他们准我出徵才怪。” 这一点徐达也心里有数,不过他还是说道,“这倒也是,现在就没了这些烦恼。以后要是再有大战,到时候我俩一起出征,肯定所向披靡。” 马寻开玩笑说道,“这一次我们要是打进了和林,以后哪能再有大战啊?” 徐达不认可了,“西南还有梁王、麓川,辽东还有纳哈出,这不都是要去打?咱们再往西走,我听闻察合台汗国出了个厉害人物,咱们也可以去打” 现在的徐达就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也一直都是主张对外扩张的。 包括这一次的北伐,也是徐达倡导的,他对一些人提出依託长城为基地开启战略防御的政策非常不满。 要想打仗,大明还真的不缺少敌人。 马寻笑著打趣说道,“徐大哥,辽东那边需要大將倒也罢了。我觉得梁王, 麓川这些,肯定用不著你领军了。” “不然、不然。”徐达怂渔著说道,“梁王的兵马不低於十五万,麓川更是猖獗,决不能小。” 歷史上的元梁王被傅友德击败自焚,这没什么可说的。 而麓川那边也不可小,他们算得上是在暗中发育了,他们在四处扩张,甚至一度让元朝都无法继续战下去,只能招抚。 现在的他们称得上是中南半岛小霸王,打的周边的一些小国家苦不堪言。 徐达对於打仗也是有些偏执的,他这样戎马半生,荣华富贵也不缺了,现在的追求就是不断的打仗。 以徐达的能力和功绩来说,一点都不逊色於古之名將,但是谁还不想继续去取得一些追求呢。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汤和走进了中军帐,“小弟,你到了,咱们这才算得上是將校齐全了。” 马寻看了看汤和,吐槽说道,“汤大哥,咱俩凑到一块了,徐大哥有的心烦了。” 汤和就乐了起来,“都说我这张嘴口无遮拦,你也好不到哪去。” 徐达则开玩笑说道,“他倒是能和你开玩笑,算是觉得你是他大哥。你看看他对其他人可不是这样子,你就偷著乐吧!” 汤和不满的说道,“我还求著他呢?这小子给我家汤鼎给坑去学堂了,那小子是读书的料?” 汤和这才是聪明人,虽然口无遮拦,可是很多事情心里跟明镜一般。那些个勛贵子弟现在在国子学到底是如何模样,很多人也心里清楚。 徐达就埋怨说道,“他还是偏心,你家汤鼎还给带著。你看看我家允恭,就不是他外甥一般。” 马寻立刻跟著抱怨起来,“徐大哥,我这都多少外甥了?我前些天还在朝中抱怨军中有收义子的风气,別人是收义子,我收外甥?” 汤和就急眼了,“我家汤鼎怎么就不是你外甥了? 1 徐达同仇敌的说道,“那能一样吗?军中收义子是有些过了,我家允恭就是你外甥,谁要是因此说你,我去和他说道说道。” 不是亲外甥也没关係,反正一定要让自家嫡长子成为马寻的『外甥”,名分有了就好说话。 马寻忽然问道,“汤大哥不会打先锋吧?” 汤和不高兴了,“你这人可就是没良心了,要说淮西的这些人之中,唯独我对你最周到。我在四川打的臭不假,不至於给降为先锋吧?” 马寻忽然鬆了口气,要是汤和去打先锋,可能还真的有些不合適。 能力不能力的暂且不说,单纯以汤和中山侯的“第一侯爵』身份,让他去打先锋那几乎就是羞辱、贬謫了。 徐达就用实话扎人心,“上位可是说了,你俩现在能在中军帐说话。真要是打仗,小弟得跟著我,反正不给你俩凑一起,要不然谁知道你俩能出什么主意。” 马寻和汤和对视一眼,对朱元璋、对徐达的评价非常不满。 可是就这么一个对视,两个人都忍不住稍微愣了一下,也都没忍住笑了起来气场相合? 这不准確,主要还是觉得这么一对视,就觉得咱俩是一路人。 这大概就是臥龙和凤雏的默契吧,別看马寻和汤和相处的时间不算多。 但是两人好像没有什么隔阁一般,说话也直来直去的,也不过多考虑对方的感受。 原因就是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都没用,对面不放在心上,那就不存在冒犯。 看著马寻和汤和相见恨晚的样子,徐达有些担忧了。 汤和也好、马寻也罢,不只是皇帝的报应,也是他徐达的报应! 第252章 保持节奏 第252章 保持节奏 看著马寻和汤和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看著他们在那边把酒言欢,徐达就脑仁疼。 你俩有什么可开心的? 你俩在得意什么? 一个是皇帝的髮小,皇帝绞尽脑汁的在为你考虑封国公的事情,你是一次次的搞砸了也就罢了,关键是自己还不上点心。 另一个是皇帝的小舅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毫不掩饰的扶植態度,就是为了让你以后帮太子掌兵权、节制诸將,结果还是没点长进。 一个整天忙著和军中老友把酒言欢,一点都不琢磨打仗的事情。 另一个不是研究医书就是研究工艺,兵书战策堆满了书房都看不明白。 马寻也好、汤和也罢,这两人只要愿意用心学兵法,大明开国的这些將领哪个不是倾囊相授? 可是结果呢,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没有用心学还是没天赋,始终没学明白。 马寻怀里还有邓愈这么些年对於使用火器的心得呢,马寻背的滚瓜烂熟,说起来也能分析个一二三四。 但是稍微打乱一下顺序、稍微的设定一下突发情况,他就有些慌了、容易漏洞百出。 这就是刪减版的纸上谈兵,甚至是纸上谈兵都谈不明白。 这两人现在能够聊得来,大概率是因为没心没肺,他们不愿意將一些事情想透彻了,就少了很多烦恼。 境界不同,悟性不同,擅长的地方也不一样。 这大概是学霸理解不了学渣的快乐,而这些普通人也没办法理解天才怎么就能轻鬆的掌握高深的学问。 所以有能力的人就多承担些责任,有些时候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努力, 而是我们努力了也没什么效果。 马寻小声说道,“徐大哥又在发愁了,该说我们俩了。” 汤和淡定的喝了口酒,“他爱说就说,那人就喜欢操心。他下达军令,我们执行就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汤和的想法也就是简单粗暴,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反正有些事情也想不明白,那还不如不去想。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徐天德能想的明白就去想。到时候坚定的执行军令, 这多简单的事情。 汤和压低声音,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们才是糊涂人,军中只有一个主將, 主將下令即可。其他人在那说三道四,反倒是误了大將的思绪。” 马寻如醍醐灌顶,赶紧称讚,“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海航行靠舵手。有一个人拿主意就行,他们有能耐去想,我们只管做好事情就行了!” 找到知己的汤和更加激动了,“他们太聪明了,总以为旁人也和他们一样。 你,或者我,咱俩任何一人拿出策略准备去打仗,他们该愁的睡不著了。” 这也是有自知之明了,真要是马寻或者汤和独自领军,那反倒是让一些人心里七上八下。 马寻不能更同意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不擅长那些,听话就行。他们非得让我们听话不说,还想著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聪明。” 汤和那叫一个激动啊,以前这些话都没法和人说,就算是说了有些人也没办法理解。 现在算是真正的找到了知己,这才是同频的人。 虽然打了很多次仗了,不过每一次大战之前,徐达还是会紧张,会仔细的思考大军的情况,会分析敌人的动向。 夜不能、弹精竭虑,这一点都不夸张。 可是看看马寻和汤和,在那里喝酒吹牛,在吃看烤肉聊看风月。 偏偏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徐大將军就应该去考虑打仗的事情。徐国公和中山侯的任务就是在中军帐里,老老实实的听著徐大將军的安排就好。 他们不出主意、不瞎掺和,这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尤其是那位徐国公,更是不知兵的典型。 不知兵归不知兵,短暂休息两天的马寻也不是完全的摆设。 “徐大哥,医官那边我得去看看。”马寻找到徐达说道,“现在还冷,我最担心军中有伤风感冒,这东西传染起来就不好了。” 徐达立刻说道,“这些事情还是你去做最好,大家都安心。” 马寻也不谦虚,还是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现在没有抗生素、没有感冒药,皇帝都有可能因为一场感冒离世,普通人自然更加需要用自身的抵抗力去硬打了。 毕竟还没有开春,现在也最需要担心一些传染病。 好在准备的不错,不管是草药还是提前准备的物资都非常充分,所以军中不会有大面积的疾病。 马寻不无感慨的说道,“我是看不上李相的一些做法,他这筹措军餉、物资的本事,我是远远不能及。就是放眼天下,能和他比肩的人也再难找到。” 沐英笑著说道,“当年陛下打进京城的时候,李相就忙著收集田册、户籍我们才能立刻以金陵为根基。” 文臣第一人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在有些场合称他开国第一功臣也是实至名归。 “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有些事情就琢磨不透呢?”马寻就纳闷了,“难道真的是一叶障目,以至於其他人都看出来的事情自己就看不明白? 沐英意有所指的说道,“舅舅也別说李相,陛下可没说您少揣著明白装糊涂? 马寻看了一眼沐英,不满意的批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了?” 沐英也无奈,那就不隱瞒,“陛下和殿下都说过,让我有机会就劝劝您。” 既然都知道我装糊涂、不想改,那就別说出来啊,要不然大家都心里发堵都落得个不痛快。 马寻仔细检查后说道,“明天召集医官,我要看看他们的本事。这些人此前也是跟著去了四川,应该有些长进。” 沐英就有些埋怨的说道,“此前都是各卫所举荐人去太医院学习,去年您培养的医官起了大用,只是还不够。” 第一批医官大部分被汤和、傅友德带去四川了,结果就是两人坚决不放人。 一部分在中路军,一部分去了西路军。 李文忠想要要人,顶不过徐达和汤和,傅友德又有常遇春做靠山。所以那小子仗著是大都督府左都督的便利,將学院培养的第二批医官大半打包去了东路军。 剩下的那点人,徐达和常遇春再去抢, “一年就结业,我还是觉得短了点。”马寻也无奈,“先只能这么著了,现在战事多,来不及多培养。” 沐英笑著说道,“太子殿下对此事一直用心,学院里也不缺新人。” 虽然前两批医官早就被大明军方三巨头瓜分了,但是第三批医官的培训也在无缝衔接。 以后的局面可能要好一点,任何年代都会有医疗资源紧张的情况,尤其是遇到了一些突发状况,那更是要考验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以及长远规划了。 对於马寻的到来,医官们自然是激动的,这就是他们的靠山,也是他们的贵人。 此前朝廷的军医分为医官和医土,这就是官和兵的区別了。 虽然这些比较伶俐的年轻人没有是真的喜欢、热衷於照料伤员,也不会说喜欢伺候人,甚至这些“技术军官』在很多人眼里算不上武官。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现在他们算是完成了阶级的跨越,马寻可不只是学院祭酒陈之栋的贵人。 此前出征四川,数十个医官因功被赐从九品、九品的官职。 级別看似很低,但是这是正经的当官了! 谁让学院是马寻主持办的,谁让他这个右都督负责一部分的军功酬定呢。 技术军官,那也是官! 仔细询问了这些医官们的工作心得,也针对工作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进行一系列的改进,这都是马寻该做的事情。 好在他是徐国公,管著大都督府,所以也可以更好的去协调更多的部门。 说到底就是医官的地位普遍还是比较低,有时候他们就是不断被人指使。 看到马寻在忙前忙后,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徐达一点都不意外就算是此前在庆阳的时候,都知道马寻上不了战场,那也在伤兵营照料伤员。 “再过三天前军就要出动了。”徐达开口说道,“你也做些准备。” 马寻立刻问道,“徐大哥,还没到出兵的日子吧?” “天气不好,我们行军速度肯定受影响,得提前出动。”徐达嘆气说道,“ 你,有些时候太死板。” 马寻则是有自己的观点,“我也知道自己死板,只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按提前约定好的来做。我们要是提前动了,那就无法很好的策应东路和西路了。” 死板是死板了点,但是要说马寻的观点完全错误,那也是冤枉人。 毕竟三路大军务必要协调好,在没有即时通讯的前提下,有些事情只能按照计划来办。 歷史上的第二次北伐,西路军也算是一路高歌猛进,但是他们不知道东路军得失相当不得不提前撤退,更不知道中路主力大败而归。 所以险些也造成孤军深入,最终也只能匆匆撤军。 马寻的那些担心,可不是在杞人忧天。 不过现在徐达说的有道理,那么马寻自然就接受。后续持续重视,可不能跑看跑看就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节奏! 第253章 振奋士气 第253章 振奋士气 大军开始拔营、行军了,马寻自然跟著中军行动。 不只是他跟著中军,直属的两卫兵马也是跟著中军。 一共六万人,但是马匹、螺驴等加起来超过十万,这个规模可谓是非常大。 三路大军十五万人,这基本上都是以骑兵为主。而远征自然需要辐重,所以驮马、牲畜也不能少,加起来就是三十方口了。 歷史上的明军在第二次北伐大败,一下子將骑兵的元气给伤了,了將近二十年才缓过来气,才有之后的捕鱼儿海大捷。 沐英心情很好,对马寻说道,“舅舅,元廷上下肯定慌作一团了。” 华高也得意的说道,“他们屡屡败於我等,现如今我们精锐尽出,元韃子肯定慌了。” 郭德成也非常认可的说道,“这时候出兵,他们必然更慌。” 看著这些过於乐观的將领,马寻担心问道,“我们如此声势浩大的出征, 子肯定早就有准备了。” 沐英解释说道,“舅舅无需过多担忧,我们一旦开始屯兵、调兵,韃子必然有防备。消息藏不住,只是现在这些人未必能调集兵马。” 这个道理马寻也明白,就算北平那边的细作没能及时传出消息。 可是其他地方也会有人盯著明朝的军队,一旦明军出动,元廷肯定会知道, 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沐英进一步的解释说道,“子的兵马和我们不同,有些时候归於各部族、 各王。现在急调各部回王庭,一时间仓猝肯定准备不好。” 更何况元主逃到了和林之后,也不敢过多的依赖一些强大的部族。 常遇春率军去西北边征战,那就是在牵制著一些可能驰援王庭的蒙古诸王。 “现在虽然未开春,不过没有完全化冻,我们行军自然不会太难。”沐英就得意起来了,“如今韃子苦守漠北,他们的战马、牲畜掉厉害。” 明军的战马掉也厉害,可是蒙古人的战马掉会更加严重。 如果是在秋天的时候出征,蒙古人的战马就肥体壮,那时候明朝的战马不占优势。 马寻开玩笑说道,“就算是开春之后,子也没办法安心放牧。这么一来就算是他们有些人能逃走,也难熬过寒冬。” 明朝的军队大军压境,朝著蒙古人最后可以依赖的和林进发。 这时候的元朝上下肯定在忙著调兵遣將,在忙著召集各部,青壮都要来打仗了,只留下老弱妇孺放牧。 真要是败了,青壮死伤无数,各部也会只能北逃或是被俘虏。 根本就没办法安心放牧,牛羊也就无法长。等到了冬天,很多人就要在饥寒交迫中冻死。 游牧民族在牛羊不够肥美的时候还可以南下打秋谷,可是如今他们一旦失败,逃都来不及呢,哪里有什么底气去犯边呢。 沐英笑著说道,“舅舅说的极是,这一趟我们不只是要杀了那些能战的青壮,也要绝了这些韃子的生计。要么降,要么死!” 马寻倒是平静的厉害,这时候就別说什么不义之战了。 蒙古人南下了,边郡的百姓就要遭殃。现如今的生產力水平不够,有些时候战爭就是为了抢一口吃的。 行军打仗,先行军再考虑打仗的事情。 而马寻看起来更是在『郊游”,行军的路线用不著他操心,安营扎寨的事情也用不著他去想。 带著旺財紧跟著中军,在这个过程中偶尔去各部稍微看一下。 这还是徐达给的任务,让他全副甲冑、或者是带著医官在各营奔走,这就是一些用意了。 又是一天的行军结束,马寻回到了中军大帐,“徐大哥,我让人將那几个伤兵留下了。” 徐达点头问道,“要紧吗?” “留了一个人照料,粮食、草药也够。”马寻嘆气说道,“按说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有一人难说。希望他们后头能追上来吧,实在不行先回去。” 徐达对此也没说什么,行军打仗就是如此。 一旦有將士因为伤病无法跟上大军,就近找个县城、村落安置,伤好了就去追上大军。 但是现在出塞了,不是在大明的境內。那就只能找个相对安全、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留下粮食、草药等,伤好了就去追上大军。 徐达这么做没问题,马寻的安排也没人挑出来毛病。 徐达看著马寻说道,“这一趟你在军中有一点好,將士们不怕伤病。” 感觉到压力的马寻就忍不住抱怨,“我就算是有点医术,又岂能照顾好所有人,又岂能將所有人都医治好?” “那不一样,你有医术、有医德。”徐达开口说道,“將士们不怕战死,怕的是伤了没人医只能等死。” 这么一说確实有道理,有些时候战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是受伤之后只能垂死挣扎。 徐达看著马寻,温和说道,“此前军中確实有医官,只是太少了。一些武將尚且得不到好的照料,更別说普通的士卒了。你练出来的那些人能不能救人,我们心里清楚。” 马寻忽然间有那么些得意、成就感,“这么说来也是,我练出来的那些人治外伤还是一把好手,更懂得照顾伤员。” “这就是了。”徐达笑著说道,“所谓一鼓作气,这些暂且不提。军中的士气也是多方面,有著这么一群人照料,將士心里少了很多担忧。” 以前想著是军功,想著千方不能受伤。 而现在想著的还是军功,想著的是就算是些许伤病也不算要命,反正有人能照料。 实在是熬不过去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怨不得其他人了。 活著赚取更多军功,得到更多赏赐,这自然是最好的。而不是死了,让家人得到抚恤。 徐达埋怨说道,“保儿咱们暂且不说,他太鬼了,將那些医官都给带走。老常此前一再邀你,除了想要带你立功之外,我看他就是想要你在军中稳定军心。” 马寻忍不住了,“徐大哥,你也好不到哪去。这几天我打著將旗在各部行走,无非就是你想要让军中上下知道我在军中。” 徐达也不反驳,“你救了老常的事情大傢伙都知道,打庆阳也好、攻四川也罢,你手下的那些人起了多大的作用,军中人更知道。” 忽然徐达问道,“广德侯有了子嗣,这事情不少人也在传。” 马寻无语至极,“这是他自己说的吧?怪不得这几天总有人找我要法子呢。” 徐达也笑了起来,“他早年悍勇、善战,这几年就缩著。现在也算是趾高气昂了,再也不怕军中的人笑话他了。” 没有子女的绝户,不要说现在这个年代了,就算是在其他时候也是被人笑话,甚至是被欺负的。 华高现在自然不担心被人笑话,他就算是战死了,那也能留下遗腹子(遗腹女)。 有了香火传承了,而且就算是女儿也没问题。原因就是念在他的功劳,完全可以招赘婿啊。 要说现在最不怕死的还真就是华高了,毕竟他也是六十的人了,谁知道还有几年呢。自己要是为了皇帝、为了保护马寻而死,那子女才是真富贵、有保障。 所以这老小子自从侍妾有了身孕不只是在京城到处宣扬,在军中也四处宣扬。 这是要造成既定事实,他的子女就是因为马寻才有的,他的子女以后要和马寻“绑定”。 说笑间,徐达递给马寻一份军报。 马寻仔细看著,“韃子动了?” 徐达心灰意冷,说道,“元廷开始调兵遣將,王保保要和我们正面对垒了。 ” 马寻点头,从军报当中他看得出来啊。 看到马寻还是没有那么个敏感神经,徐达只能解释,“东面要轻鬆了,这一战我们会很辛苦。保儿说不定能立大功,倒是老常那边也是苦战。” 马寻继续仔细端详看军报,缓缓点头好像看明白了一样。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纳闷,我看到的就是元廷派遣王保保率领主力,哪里看出来了东路会轻鬆一点? 西路? 这上面没提西路的事情啊! 徐达进一步体会到了朱元璋和马秀英哀莫大於心死的心情了,“看看这些兵马,看看这些將校,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元廷的主力全都朝著我们来了,没有从西北调遣诸王,这还不明显?” 马寻恍然大悟,连忙说道,“还是徐大哥厉害,走一步算百步!” 那是你马寻太简单了,想事情不愿往深处去想。 徐达忽然问道,“小弟,你可知道蒙古诸部的情况,可知道现在元廷一些能打的將领?” 马寻仔细想了想,底气不太足,“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徐达彻底死心了,马寻还真的就是负责跟著大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打仗的事情,也別指望太多了,这小子根本就没心思在军中发展,就没想过长进一点。 就算是以后替太子掌军,那也就是表面上的大將军罢了,真的只能控制兵权、坐镇京师。 打仗,这小子是没有半点的天分。 “接下来必然有苦战、遭遇战。”徐达就说道,“你带来的那两卫兵马得再练练,骑兵衝杀,你那部人马得小心些。” 第254章 轻敌 职责 第254章 轻敌 职责 正月就从应天府出发,马寻一直都是在赶路、行军。 现在已经三月末了,依然是在行军,接下来很有可能还是要继续行军。 走几个月的路实在太正常了,说不定几个月的行军,只是为了一下午或者是一两个时辰的廝杀。 但是这也没什么可吐槽的,古代打仗就是这样,不可能是一路不断廝杀。 也用不著怀疑,接下来势必会继续行军,这就是战爭的主题和基础。 已经陆续化雪了,道路因此变得更加泥泞难行,不少人是叫苦连天。 但是这也没办法,该行军还是要继续行军。 “报!”一名信使冲入营中,“前锋部於野马川击败王保保!” 野马川,也就是以后的克鲁伦河,发源於肯特山东麓,在蒙古、內蒙豌曲折的流淌著。 徐达表情一喜,隨即笑了起来,“好,敌军多少人?” “敌军不足千人!”信使也非常开心,“都督事继续追杀敌军,那些人是王保保所部!” 这一下徐达忍不住皱眉了,觉得这事情稍微有点古怪。 旁边的马寻本来是开心的,可是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徐达仔细的询问著信使,也看著徐司马的奏报。 这一次的先锋是徐司马领军,他在跟著大军打完了四川立刻投入到北伐的行列。 等到事情奏报结束,徐达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中军大帐,而马寻更是一头雾水汤和兴冲冲的跑来了,“天德,先锋在野马川大败王保保了?” 徐达將军报递给汤和,问道,“你觉得如何?” 汤和下意识的回答,“好啊,徐司马这小子聪明。这可是王保保所部,现在既然韃子败了,就要继续追杀、挫其锐气!” 汤和的话听起来没任何的问题,既然先锋部已经和王保保的兵马碰上了,也分出来了胜负,那么肯定就要乘胜追击了。 那可是王保保的部队,算得上是元朝现如今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了。 尤其敌人是王保保,一旦將其击败,必然是威震华夏了,这人算得上是北元最后的名將了。 俘获元帝是徐达、常遇春、李文忠的追求,而对於其他的一些將领来说,擒杀王保保才是真正的大事。 徐达忽然问道,“你难道不觉得王保保所部来的太快了?” 汤和愣了一下,隨即好像也反应过来了。 王保保应该是在和林、在蒙古的汗廷。 要知道和林可是北元如今的首都,蒙古前四汗成吉思汗、窝阔台、贵由、蒙哥均坐镇哈拉和林征战四方。 这里曾经是世界的中心,大半个欧亚大陆都笼罩在这座城市的权力和威势之下。 从多瑙河畔的维也纳,到黄河边的汴梁,从北方寒冷的俄罗斯草原,到炎炎烈日下的阿拉伯半岛沙漠。 而从地图上来看,和林就是位於以后的蒙古乌兰巴托,而马寻等人则是刚到呼伦贝尔。 汤和一下子明白了,也激动起来了,“天德,你的意思是王保保仓促率军, 现在他只能派出小部兵马延阻我们行进?” 这想法好像非常正確,王保保所率兵马必然是蒙古主力。 但是前锋军一触即溃,这只能说明王保保的兵马战斗力一般,无心恋战的同时也是人数不多。 汤和拍著巴掌,开心说道,“那我们就该趁势追杀,决不能给他们机会调兵遣將。” 马寻忽然问道,“汤大哥,这么做不妥吧?” 汤和激动反问。“怎么不妥?哪里不妥?” 亢奋的汤和继续说道,“我们出兵本来就突然,韃子调兵的时间来不及。现在我们乘胜追击,只要灭了王保保的主力,和林就被我们拿下了!” 哪有说的那么容易啊,大明出兵很突然不假,可是绝不代表蒙古人没有一战之力。 汤和继续眉飞色舞的分析著,“王保保的主力尚未集结,他肯定是仓促领兵来战。我们决不能让蒙古人集结重兵,就得趁著他们兵少、疲惫的时候逐个击破。” 听著汤和的话,马寻觉得非常有道理。 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好像就是如此,虽然北元还有十多万大军,但是岂能一下子就集结完毕呢。 更何况还要防备其他的方向,不可能將全部的兵马都派来与大明的中路军决战。 如果王保保只是率领小部兵马来,那就是添油战术,大明完全可以凭藉看兵力优势吃掉一股股蒙古军队。 而一旦王保保的兵马集结了、一旦他们休息好了,大明的兵力优势就没了。 有理,汤和说的非常有理。 徐达忽然问道,“你们可知道蒙古人最擅长的战术是什么?” 马寻脱口而出,“骑射,他们的轻骑一度天下无双。” 汤和看了一眼马寻,“他说的有些片面,不过以前那些子骑兵確实厉害。” “小弟说的在理。”徐达隨即说道,“只是还不准,这些子如何骑射?” 徐达看著马寻和汤和,严肃说道,“他们擅长诈降,然后利用骑兵机动力后撤,诱敌深入。这样他们就可以绕道身后打掉补给,趁著我们缺粮再设伏!” 汤和心里一惊,“只是千余人,如何就是诱敌深入了?” 徐达脸色难看的说道,“徐司马率兵在追,其余各部是不是要继续向前追? 我三令五申,大军不能冒进!” 这一下不要说汤和了,就算是马寻也反应过来了。 王保保確实只派出了小股兵马,看似是一触即溃了。 可是这也使得大明的先锋部队在追击,这势必会导致前军会跟进,到时候中车、左军、右军以及后军都要向前推。 这么一来就和先前制定的稳扎稳打、徐徐推进就相了。 更严重的是大军就要呈现出孤军深入的情形,与最初商定的与东路军、西路军遥相呼应的战术南辕北辙了! 王保保实在是太狡猾了,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在诱敌深入,想要分而破之! 汤和脸色难看的说道,“那你该去申素军纪了!这徐司马也是久经战阵,只是这般计策都看不破!” 徐达没说话,马寻脸色古怪的看著汤和。 这汤大嘴还真的是会马后炮,也不知道刚刚著要去追敌的是谁。 徐达则有苦难言,“先前小弟偶尔提及军中有骄兵、轻敌之风,我尚且不太高兴,觉得他说话伤士气、未战先怯。现在再看,还是他谨慎。” 这一下汤和也无话可说,其实马寻到了军中倒是没提及轻敌之类的。 而是在京城的时候,他確实在朱元璋面前提起过。不用想,这也是朱元璋告诉徐达等人的。 徐达无奈说道,“徐司马现在就要中计,我能约束兵马不假。只是兵势一旦起了,我又如何能制?” 汤和和马寻面面相,这话也有道理。 说到底就是人多了,有些时候就是难以约束。各部人马都上头了,徐达这个大將军想要完全压制住都非常难。 马寻这时候挺身而出了,“我这一趟来军中大家也都是知道原委,徐司马那边就交给我,我去责罚。” 徐达露出笑容,“你倒是不怕得罪人。” “他连皇帝都敢顶撞,他会怕谁?”汤和就开始阴阳怪气了,“徐司马还是他外甥,我看军中现在就是他去责罚最好。只是他得立刻动身了,骑术本来就一般。” 这汤和也是无可救药了,得罪人全都是在那张嘴上。 也就是马寻心胸坦荡是个大度的人,要不然就真的分道扬、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不过汤和隨即问道,“重八可是说了,不能让小弟离开中军。” 徐达直白说道,“他立刻追上去,这倒不担心中伏。只是再往前追,那就难了。” 马寻立刻衝著帐外喊道,“何大,点齐亲兵护卫,准备隨我出征。” 徐达也下令说道,“给你三百人马,制住徐司马继续追敌。暂且不撤他前锋之职,你严肃军纪后即刻返回。” 马寻也不说俏皮话,这是正经的军令,那就严肃对待了。 马寻要去干活了,他来军中也就是那么几项职责而已。 等到马寻离开,汤和问道,“你这么让他得罪人,不怕重八怪你?” 徐达倒是不在意地说道,“有什么好怪的?打仗最能有威望,只是他做不来。要么就是正法纪,这个事情他做的来。” 汤和看破不识破,马寻就是监军,倒不是说皇帝对徐达不信任,而是多些保障罢了。 既然徐达看出了轻敌的风气,以他的威望想要弹压问题不大,徐司马在严肃的徐达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徐达看著汤和,严肃说道,“各部兵马向前推进,速度得快一点。” 汤和说异无比,反问道,“不是说该缓一缓吗?” “缓是要缓,只是缓也有其他法子。”徐达看著地图,轻飘飘的开口说道,“大胜一场壮壮士气,逼的那王保保別无选择,那才是最好的法子!” 让王保保牵著鼻子走,那可不是徐达希望看到的情形。 大明开国第一功臣的自信心十足,对於战爭的敏感度也很高,他希望接下来的战爭按照自己的规划来,而不是让王保保占据哪怕半分主动权。 第255章 王保保招降马国舅 第255章 王保保招降马国舅 骑了半天的马,马寻觉得大腿內侧都给磨破了。 怪不得有人说骑马骑多了会罗圈腿呢。 徐司马匆匆赶来,刚才听到信使说马寻来了,他下意识的心里一个激灵。 刚刚打贏了王保保的前锋,这本来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按说是要得到军功。 但是马寻在军中的作用不言自明,徐司马这个皇帝义子更心中有数。 看到马寻板著脸,徐司马立刻行礼,“末將见过副將军。” 马寻冷嘲热讽说道,“先锋大將速度还是慢了些,既然已经破了王保保的先锋,你就该一鼓作气追到韩难河!” 有些下不来台的徐司马就不高兴了,“回副將军,末將奉命为大军先锋,遇敌自然接阵。” “奉命,你还记得军令?”马寻也不再阴阳怪气,“先锋职责你做的不错, 谁让你替大將军做主的?军令如何,我且问你军令为何?” 面对暴怒的马寻,徐司马冷静下来了,从刚刚击败王保保的先锋带来的狂喜而冷静下来。 军令,先前的胜利让他已经上头了,只顾著去追杀王保保的兵马。 马寻手持马鞭,指著徐司马,“若非大將军力保,要不是这一趟暂且没有损失,我定稟明陛下!先锋大將不履本职,你要做什么?” 徐司马又是羞、又是恼,只能低著头不说话。 错肯定是犯了,因为他確实是只顾著去追杀子了,只是想著立功。 但是要说服气也不一定,我这都贏了,打的子毫无还手之力,不为我请功就罢了,怎么还责骂了? 不管徐司马服不服气,马寻继续严厉说道,“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知晓牵一髮动全身。你在这里冒进,大军是不是要跟著你?” 徐司马忍不住反驳,“若是遇到韃子大军,我自会退。” 马寻瞬间压不住火气了,“退,你往哪退?现在在这草原上,我大军一路狂追,將士不会疲惫?” 看到徐司马还要反驳,马寻再次质问,“退下就守,这里有险可守吗?是你凭空变出来城池,还是造出来关隘?” 徐司马哑口无言,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有些道理心里明白。 不管徐司马如何的不甘心,他现在也只能放缓脚步了。 本来中路军就是近乎走直线,距离和林最近。要是一路狂突进,真的会一头撞上北元的主力。 最主要的还是中路军的任务就是给东、西两路兵马做掩护,只有牵制了北元的主力,李文忠和常遇春才能有更多的机会直接杀入和林。 徐达在军中的威望、马寻这个实质上的监军,这两人近乎是齐齐的踩下剎车,让原本要提速的中路军再次迟缓下来。 回到中军的马寻心情很好,“徐大哥,咱们这一路慢慢走,得走到七月啊。 》 徐达心情也很好,说道,“走到七月算是早的,保儿他们还有的走。” 中路军这边算是小胜一场了,而东路军还在迁回。西路军那边的情况可能好一点,有机会遇到一些北元的小部兵马。 “京城的人就该踏青了,我们现在也算是在踏青。”马寻开心的说道,“昨天找到了些许新鲜牧草,我家旺財总算是吃到了些可口的。” 徐达则笑著开玩笑,“我们在这里游山玩水,王保保该急了。” 王保保確实急了,本来他就是想要引诱中路军突进,想要集结重兵將冒进的中路军给解决掉。 但是徐达用兵实在太稳了,大明的前锋部队只与北元前锋稍作接触就及时拉开距离。 现在就是敌进我退,没有敌逃我追现在的大明中路军看似就是无欲无求的中年男人,不管北元的兵马怎么撩拨,中路军就是看一眼,然后继续安安稳稳的走好每一步。 急,那是不可能急的。 “按照先前制定的战略,我们得在七月开始提速。”徐达看了看大营,说道,“这几天让將士们再好好休整,过几天行进一下嚇嚇王保保。” 两支军队距离不算太远,可是始终没有爆发真正的遭遇战。 原因也非常简单,大明这边没有兵力优势,而且战术就是拖延。 而王保保的兵马也没有人数上的优势,甚至地利也不具备,士气方面自然也不占优。 此前输多了,北元的军队多少还是有些畏惧和明军战斗。 从天寒地冻走到了春暖开,在茫茫草原上,马寻也尝到了不错的野韭菜, 和烤羊肉更搭。 大明军队的士气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虽然不少將士的战斗意愿非常强烈,恨不得立刻就展开和蒙古人的决战。 但是徐达和马寻轮番压制,军中暂时也没人提及突进。 明军越是不著急,王保保就越是担心。 在王保保看来,明军就如同乌龟一般。行军迟缓,而且缩成一团无从下口。 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除了眼前的这些明军,在其他方向还有两路明军。 迟迟不能解决眼前的中路军,王保保很担心老巢要被其他明军攻陷。 打,暂时看起来打不起来。 正面决战的条件没有,设伏也不现实,那只能另闢蹊径了。 悠閒晒著太阳的马寻忽然听到了沐英的声音,“舅舅,元使求见。” 马寻非常异,“下战书?那应该去找魏国公啊。” 沐英脸色古怪的说道,“元使说要见您。” 奇了怪的马寻虽然满腹疑惑,不过还是骑著小毛驴朝著中军大营赶去。 刚到大帐,一个大汉就递上信,“大元中书右丞相、齐王送来书信。” 马寻奇怪问道,“我不是主將,给我做什么?” 信使直接说道,“这便是家书,听闻你是朱哥官人的小舅子,军中自然以你为尊。” 朱哥官人,这就是蒙古人对朱元璋的称呼。 过些年之后他们会编造一段歷史,那时候的朱元璋就是蒙古人,是元顺帝的宠臣。 结果朱元璋阴险狡诈、诬陷害死了脱脱,然后被封为吴王、隨即叛变。 在这样的一段歷史中,朱老四也成了元顺帝的遗腹子。 只有蒙古人才能战胜蒙古人,反正不是汉人打败了黄金家族。 马寻果断的从何大腰间抽出刀,“这么点挑拨离间的把戏也敢卖弄?” 徐达不以为意,甚至根本就不在意元使的那些话。说实在的,太拙劣了一些。 元使立刻说道,“齐王听闻与你有亲,特送来家书一封。劝您投效我主,许以徐王。” 马寻乐了起来,“我死后肯定封王,我现在不急著当徐王。” 徐达、汤和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马寻要是耍无赖、逗趣,那真是个妙人。 元使继续说道,“您本是齐王妹夫,齐王听闻您破城擒將大为欣喜。齐王邀您共谋大事,方才不负英雄气!” 马寻打量著信使,隨即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条命暂时保住了。 r 马寻隨即看向徐达,“大將军,这人要是继续噪,可赶出大帐。” 徐达抬头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斩掉使者,那放他回去吧。” 虽说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可是斩杀、弄残使者的事情比比皆是。互相扣押使节,这也是常规的操作之一了。 將使者送出去了,原本淡定的马寻立刻急了,“徐大哥、汤大哥,你们俩得立刻写信。我也写信,咱们得立刻將刚才的情形报与陛下。” 汤和大笑著说道,“这能有多大事情,用得著如此?” 徐达则对马寻说道,“好,我定会写明情形。” “他的书信我可没拆,原封不动的送回去。”马寻立刻紧张了,“你说他好端端的想要招降我做什么?我会不会打仗,他难道没数?” 徐达笑著说道,“他说不准真的没数,庆阳到底是你打下来的。再者上位的亲戚都会打仗,他们也信这些。” 蒙古人本来就极重血统论,甚至国內也有不少人信这些。 看看朱元璋的侄子、外甥,甚至是他的姐夫李贞,哪个不是会打仗的? 所以正常的情况下,没理由就是马寻不会打仗啊! 汤和就说道,“这里的情形是要稟明重八,只是信你也该看。” 徐达跟著说道,“他无非是想要离间,你自然要先看看信才好见招拆招。上位肯定信你,皇后殿下更信你。” 汤和忽然感慨说道,“还好你先前拦下了那桩事情,这信要是送到了秦王殿下手里,那如何得了!” 马寻真要急眼了,“送我手里就没事?” 徐达淡定的说道,“当年太平府被攻破,陈友谅的兵马一路杀到金陵,我们甚至退至山上。那会儿有人主降,我们击退陈友谅之后,陛下也未责怪。” 这,还真是曹操和袁绍在官渡之战前的翻版啊! 马寻这才拆开信,“徐王、徐王,当大明的徐王还有意思。当个蒙古的徐王算什么,他们的王本来就多,草头王罢了。” 继续牢骚的马寻不满说道,“蒙古的王中王还有点意思,实在不行一字並肩王。一点都没诚意,就这还招降呢!” 徐达和汤和对视一眼,这也是个口无遮拦的,怪不得先前敢顶撞重八。 马寻继续叨,“你招降我,我也招降你,看谁能噁心到谁!” 第256章 赛诸葛 第256章 赛诸葛 马寻酝酿了一下情绪,对徐达说道,“徐大哥,这么明显的挑拨,你肯定不会放心上吧?” 徐达还没开口,汤和抢先说了,“王保保也不知道是高看了你,还是小看了天德。这么点事情我都能看穿,天德自然不放在心上。” 马寻更加无语了,合著说了半天,就是你汤大嘴在贬低我! 徐达笑著说道,“你也不用多想,打仗又不只是斯杀。他想挑拨你我关係很正常,没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將书信送给马寻,那不就是想要让徐达心有芥蒂吗? 这么堂而皇之的招降,可不就是想要让我这个中路军副將军被赶下台吗? 王保保大概是被一些信息给误导了,大概是觉得马寻的加入让中路军如虎添翼。 一个徐达都让人束手束脚,再加上一个厉害的大明国舅,那还得了! 挑拨徐达和马寻的关係,让皇帝猜忌马寻,王保保这一招厉害啊,简直是要將亲妹夫置於死地。 “一会儿我也去封书信。”马寻就说道,“徐大哥,咱们派人阵前喊话,或者是潜入和林。就说我奉命招降王保保,朝廷有意让他为王、镇守和林。” 徐达仔细想了想,笑著说道,“这一招好,可以大用。” 別看现在的王保保似乎是北元架海紫金梁一般的人物,可是也是一些人眼里反覆无常的小人。 元顺帝时期就听调不听宣,联合太子想要逼顺帝让位。 而现在的『元昭宗』爱献识理达腊和王保保也有恩怨,在还是太子时间和王保保一起驱除元顺帝的支持者孛罗帖木儿一派,隨即文攻打王保保。 也就是接连丟了上都、应昌等地,元昭宗才和王保保抱团取暖,这才一副摒弃前嫌的姿態。 也就说王保保这人骨子里就是靠不住,在元顺帝时期听调不听宣、勾结太子想要逼宫。 到了元昭宗时期,他依然是听调不听宣。这一次没有勾结太子逼皇帝下台, 那是因为元昭宗的大儿子被明朝抓了。 这人已经不是身上有污点,而是在皇帝的眼里这人就是靠不住的人形污点。 “徐大哥,要不然我们再散播消息。”马寻说道,“就说你怕与贺宗哲、蛮子等人对阵,所以不敢出兵。到时候他们换了將,我们就有机会大胜。” 汤和一愣,立刻称讚,“好啊,他用计想让你和天德有齦,想要让重八猜忌你。你这么一来,他王保保被元主猜忌,说不准要换將了。” 马寻得意起来了,“我勤看兵书,这就是离间计。当年秦国用这一计,让赵括换了廉颇,这才有长平之战的大胜!” 徐达没忍住,纠正说道,“这叫反间计!” 细节,这些细节不要在意。 马寻继续得意的说道,“子那边要是中计了,我们取胜的把握就更大!其实我一直都很聪慧,也勤读兵书,也就是错过了上进的年龄,要不然肯定能为大將。” 汤和点头,不过忽然说道,“重八投身军伍的时候岁数比你还大,我和天德投身军伍也是你这般岁数。” 这汤和怎么就学会了拆台呢? 自我感觉良好的马寻继续说道,“我定的反间计肯定能让王保保为难,我熟读《孙子兵法》、《六韜》。徐大哥,你得想办法写本兵书,以后武庙里该有你的位置。” 徐达则说道,“上位无意祭祀歷代名將。” 从唐肃宗开始有了武庙,武庙的主神是太公望,以张良为副祀,包含张良在內的歷代名將十人坐像分坐左右,隨后增加至六十四人。 到了宋朝对武庙的祭祀名单又有调整,共有歷代名將七十二人。 到了元朝也是一样,只不过是从祀规模大减员,很多人都被剔除了,只剩下十哲。 朱元璋打算建的是歷代帝王庙,只不过他现在还在犹豫,不是每个皇帝都会祭祀,而是选有功绩的祭祀。 马寻也不再內耗,隨即有些担心,“徐大哥,咱们要是这么做,会不会给他逼急了?” 徐达饶有兴趣的问道,“是担心他狗急跳墙,想要证明自己的忠心就和咱们决一死战?” 看到马寻点头,徐达颇为期待的说道,“他要是真的和咱们放手一搏还是好事,咱们现在休整许久,就是为了和他们决战。” 在王保保看来,大明的这些军队犹如铁板一块,这就是个没办法拿捏的刺蝟。 而在徐达的眼里也是一样,拋开王保保故意诈败想要诱敌深入,实际上那也是个厉害人物,不给大明真正的战机。 双方就这么耗著,看似对大明有利,因为西路军和东路军可能建功。 但是中路军的压力会越来越大,除了陆续赶到的蒙古兵马之外,明军还要担心辐重、后勤的问题。 汤和信心十足的说道,“真要是正面决战,他们绝非我们的对手。” 徐达微微点头,也认可这样的说法。 正面对决,明军上下都非常自信,现在难缠的地方就是抓不住元军的弱点。 徐达正色说道,“小弟去招降,能够动摇他们军心士气自然最好。不过我们也该准备了,必须要打一仗。” 马寻和汤和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头雾水。现在这样僵持著的局面是最好的,大家不就是在追求这样的情形吗? 看著这两人,徐达也只能耐心解释,“迟迟不战,子必然有防备。算算时间,保儿也该到土剌河了。” 策应东路军,这一下就明白了。 徐达是想要將蒙古人打疼,这样才能更好的牵制北元的主力,给李文忠、常遇春创造机会。 马寻忽然问道,“徐大哥,要不然咱们挑吧?我觉得王保保不会轻易决战,现在战机不在他掌控之中。” 元军的战术是诱敌深入,然后设伏,但是明军不上当。 明军的战术是正面决战,两支军队在开阔地域直接拼斯杀,可是元军又不答应了。 徐达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想要如何挑畔?” “我们既然是反间计,要不然阵前喊话。”马寻出著主意,“我魔下有几个箭术厉害的,到时候一箭射死王保保。。” 徐达和汤和都看向马寻,还是高估了这小子。 但是马寻觉得天经地义啊,阵前喊话这样的事情很常见,陈友谅在洪都前做过,王保保在甘肃的时候也做过。 汤和直接吐槽,“那还不如直接斗將,我看你是话本看多了。不过真要是斗將,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徐达心塞后反倒是豁达了,“真要是斗將,是小弟上还是我去打?” 马寻立刻说道,“你肯定不行,你是大军主將,虽然有武艺但是也不算特別厉害。不行,我们藏著人射冷箭,他们说不定也安排了。” 汤和也跟著说道,“小弟肯定也不行,他武艺太稀鬆平常了,肯定打不过王保保。真要是给擒了过去,那就是大笑话。” 徐达则说道,“王保保要是愿意斗將,除了我就是小弟。你武艺是比我俩厉害,他没理由和你斗折了身份。” 汤和气的直喘气,可是一时间也没办法反驳,他的身份和王保保还是不对等。 所以斗將这件事情,那就暂且不提,还是继续完善反间计。 徐达继续说道,“打这一仗之后,反间计说不定有些成效。能杀的人多,那就说王保保和我们里应外合。旗鼓相当,那就说他配合我们。” 汤和立刻追问,“那我们传谁?你是惧怕蛮子,还是惧怕贺宗哲、不?” 徐达沉吟片刻说道,“贺宗哲吧,这人和我们也交过手,有几分本事,传出去也能让人信服。” 汤和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了,“王保保也好、贺宗哲也罢,都是你的手下败將,偏偏都从你手里跑了。” 这一下徐达忍不住气的直喘气了,王保保一路从大都跑到开平、跑到陕甘, 最后安然过了黄河。 这一路可都是安排了天罗地网,也不知道某个人哪来的脸说这些,到底是谁率领大军追杀没抓著人? 贺宗哲也差不多,在庆阳之战这人发现形势不对果断脚底抹油,不再驰援孤城。当初追杀贺宗哲的人,现在居然还在大言不惭? 只是下一刻徐达也无话可说了,因为有的人心里没点逼数。 马寻对於一些事情心里有数,连忙说道,“徐大哥,汤大哥,我招降王保保、许诺的条件只是反间计。这事情你们也得奏报,我可不敢擅专。” 將和林交给王保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真的打下来了和林,就算是普通的大將都不会完全放心。 徐达催促说道,“这些事情我们会奏明,你还是先写劝降信,情真意切一些马寻开始奋笔疾书了,不断的写写画画、斟酌著遣词造句。 汤和凑过来看了看,嘿嘿一笑又坐了回去,也抓起笔开始抓耳挠腮了。 徐达就淡定多了,一会儿马寻的招降信他还要过目,帮忙把把关才行啊。 打仗,可不只是沙场上的那些事情而已,从方方面面都可以做些文章。 而为了胜利不择手段,那也是常见的事情,大家都心安理得。 第257章 该我出风头了 第257章 该我出风头了 “韃子听著,我大明徐国公奉命招降王保保!” “徐国公乃王保保妹夫,汝等来降定会好生安置!” “只要你们归降,准许你们回返故乡!过往之事,概不追究!” 徐司马的前锋部队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仗著机动性不断的在传话,遇到了蒙古人的前锋部队也不作战,只是在不断的喊话。 这可给王保保气的不轻,明军的那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想要离间徐达和马寻的计策没得逞,明军那边倒是派人大张旗鼓的送来了书信。 劝降啊,还是马寻的『家书』,说著观音奴如今在应天府多么青春洋溢、幸福快乐。 也说了金刚奴,马寻那可是非常照顾舅哥的人,给他安排了宅子、侍从等, 衣食无忧。 你弟弟妹妹都被我照顾的很好,那么大舅哥也过来,一家人团圆才是正事! 以至於现在的王保保根本不敢去更换先锋部队的人马了,因为现在的先锋是他的心腹部队。 这要是换了其他部落的人马过去,说不定就会被明军的那些喊话给动摇,影响军心吶!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这些消息会不会传到和林,毕竟他和元帝此前就有齦。 元昭宗继位才刚刚两年,现在就在穿有太多前科的王保保想要和大明和谈, 这多嚇人! 沐英也回来了,笑著说道,“舅舅,现在韃子的那些先锋都是熟人了。” 马寻连忙问道,“怎么?他不敢换人?” “哪敢呢。”沐英得意的说道,“虽说很多人都是蒙古人,只是也有不少是北地汉人,现在在这草原上也不太习惯,还是惦记著回老家。” 王保保是在河南固始县出生,他的义父则是在以后的阜阳临泉。 当初元顺帝从大都逃离的时候,大批的人跟著一起逃亡,估计不少人也会想念老家吧。 沐英隨即继续笑著说道,“哨骑也查探出来了,韃子怕是坐不住了。” 马寻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这么说要开始打了?” 这么对峙下去也不叫个事,虽然双方都难以抓住对方的破绽,可是也都只能强撑著,现在就看谁先动。 沐英分析著说道,“估计是要打,但是可能打的不算大。魏国公的排兵我看的糊涂,不像是打算一口气將韃子全灭了的样子。” 马寻连忙追问,“怎么个说法?” “没打算追击唄。”华高乐呵呵的走了过来,说道,“魏国公用兵本来就沉稳,这一趟就是给他们尝尝苦头。” 沐英不太认可的说道,“我倒不觉得全是如此,我们虽说有六万人马,只是再难有补充。接下来要去和林肯定还有连番恶战,魏国公不希望我们有太大损耗。” 伤不起,这也是徐达有些按兵不动的原因。 现在对时著可以吸引元军的主力,但是徐达也担心元军的援军到了以至於被围。 就算是拼光了元军的主力,那接下来攻进和林的任务就泡汤了,说不定还会影响东路军和西路军。 说到底就是现在远在草原,大明的粮辐重运上来都困难,补充的兵源就更別说了。 反倒是蒙古人那边相对好一点,这里到底是他们的地盘,召集兵马、补充物资都要容易一些。 看来大战一触即发了,双方都在为此做准备。 马寻回到了中军帐,开始抱怨了,“徐大哥,军中上下都知道要开始大战了,就我这个副將军后知后觉。” 这一次没有汤和多嘴了,因为他现在也开始备战了,要去率领所部全力以赴。 徐达则笑著开口,“要不说你就是我大明最有远见的將军呢,其他人只是眼下才开始备战。你一年多前就开始练兵了,还能有谁比你知道的早?” 马寻顿时来劲了,“徐大哥,这是要用我带来的那两卫人马?” 徐达点头,也有些感慨,“本来我是不乐意带来你那两卫人马,实在有些不像话。军中的骡马,好多都是为你准备的。我们千里行军,讲究的是轻便。” 马寻嘿嘿直笑,他的两卫兵马所装备的武器包括一百五十门盏口將军,也就是这个年代大口径的野战重炮了。 而且带来的火药需要严格的防水等,这確实会行军不便。 “这是我替太子练的兵,肯定要带著立功。”马寻立刻说道,“徐大哥也是自家人,我也不隱瞒。以后太子掌权了,多少要改一改些许事情。” 徐达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马寻手底下的两卫兵马,还真的就是在替太子掌军。 这是皇帝安排的事情,皇帝都不在意,那自然就轮不著一个魏国公在这里著急了。 甚至为了让这两卫兵马出出风头、立些战功,徐达也想了许多。 虽然想要討好太子,想要和马寻关係更加亲近,但是战爭的事情也不能含糊。 徐达正色问道,“我听闻你练了近一年的兵,这些人就练了队列。” “说来惭愧,我好像也就会这些。”马寻有些尷尬,不过还是解释说道,“ 我重军阵、纪律,再说了。我这兵马也不只是会站队列,衔接也好啊!” 要说会站队列,马寻练出来的兵確实一副『捨我其谁”的姿態,几乎是冠绝大明所有军队。 可是他练出来的兵马,真的不是只会站队列。 马寻立刻说道,“其实我知道火的问题所在,就是不能长时间射击,火力容易短缺。” 徐达自然明白这些,火力的延续性確实就是如今火器的最大不足。 马寻有些期待的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啊,大战的时候先由装备火的土兵射击敌方骑兵,射击后立刻退向军队侧翼。这时候就是我军骑兵廝杀,再是步兵跟进。” 徐达不置可否,“放一轮就走?” “不是啊,我的兵马练的就是衔接、三段击,起码能正面放三轮以上。”马寻觉得不满意了,“再说了,我的盏口將军、徐王弓也在前头呢,能轰韃子阵型。” 徐达露出笑容,说道,“我给你的那些炮列於阵线前列,各炮队之间有一定间隔,便於装填炮弹,可以轮番齐射,用炮火摧毁敌人阵地。” 先是火炮打击,打乱了敌人的阵型的同时,也是对敌人士气的极大打击。 等到敌人靠近,那就是火、徐王弓的轮番射击了。 距离过近自然就是这些火器兵退至阵线之后,步兵补充防住阵线,两翼的骑兵衝出去廝杀。 徐达对马寻的一些战术进行了优化和调整,也可以说是真正的做到了將『神机营』和其他军中近些协调。 马寻练出来的那些兵马有一定的战斗力不假,可是绝对无法独自临敌,因为有太多的局限性。 而马寻也从未觉得神机营可以独自正面对决,这就是需要和其他军种协作的徐达现在改进优化的战术,几乎和歷史上朱棣数次远征漠北时的战术一样。 只不过现在没有五军营、三千营,但是大明不缺少骑兵和步兵。 而神机营的战术,也是朱棣根据沐英的三段击进行了一系列的优化。 所以根本没必要担心这样的战术无法適用於草原,打击敌人的骑兵不可能只靠神机营。 看到马寻喜笑顏开的样子,徐达也笑了起来,“对敌的时候,你得在中军。 阵前的指挥交给广德侯、文英,你不许过去。” 马寻心里有数,他確实被三令五申的不许靠近前线。真要是让马寻手刃敌人,他可能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徐达也再次解释说道,“我们得先战一场,之后的廝杀也会多。这一趟先用你带来的兵马,可不是我心胸狭隘,只想著保全本部人马。” 马寻连忙说道,“徐大哥,说这些做什么,这都是朝廷的兵马。” 徐达正色说道,“这不一样,军中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心腹,有些人更有些一直带著的兵马。” 这就是没法说的事情了,现在大明的军中也算是山头林立。 朱亮祖、梅思祖这些人当初都是小小的一方诸侯,自然有自己的一些军队。 邓愈、俞廷玉、廖永忠等人都是带兵来投,有自己的兵马也不值一提。 虽然这些年朱元璋也是在不断的將这些人的小部队给分化瓦解,可是实际情况就是军中依然存在这样的现象。 最多就是这些人手里的兵马不多,但是有些时候遇到了露脸、容易得军功的时候,这些大將肯定也都喜欢用自己的心腹部队。 这也算是人性,任何军官、將军,都会对自己带的久、或者是起家的军队更加有感情。 马寻笑著抱怨,“我其实本来是想要带龙卫、羽林卫,那两支兵马是我以前带的。” 徐达笑著说道,“这一战我们只是挫其锐气,不会有太大损伤。只是战场形势变化太快,说不定就会打乱计划。这些事情我得提前和你说好,你不能多想。” 徐达多谨慎的人啊,马寻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兵,甚至是太子的兵马。 这要是进入漠北的第一战就死伤惨重,那不得让人心里在瞎嘀咕呢。 毕竟正面硬扛蒙古骑兵的衝锋,怎么看都是凶险无比的事情! 第258章 提前问世的神机营 第258章 提前问世的神机营 茫茫的草原上,两支大军开始行动起来了。 既然没有其他的战机,那就只能靠硬实力创造出来战机了。 一身甲胃的马寻站在小土包上,身后的將旗在隨风飘扬。他觉得自己应该適合羽扇纶幣,而不是一身甲胃摆出来威风凛凛的大將姿態。 “前部向前。”徐达果断下达军令,“令左翼回收,右翼伺机而动。” 左翼的是中山侯汤和兵马,右翼的则是济寧侯顾时,而他们魔下也有其他高级將领。 至於前部则是广德侯华高,他现在指挥两卫一万余人列阵,又有六安侯王志率兵护卫火器部队。 马寻一言不发的,只是看著身前的传令兵在挥舞著小旗。 旗语这玩意可比一般的传话有效多了,尤其是在战场嘈杂的情况下,旗语更加高效、可靠。 徐达忽然问道,“徐国公,你觉得韃子现在阵型如何?” 马寻说出自己的困惑,“好歹也是纵横天下的,怎么看著没点头绪?” 徐达给出自己的看法,“有些兵马还行,只是好些蒙古人都是退在草原之上就没了约束。平时为牧民,遇到徵召就青壮出征。”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太大问题,大部分的游牧民族就是如此,平时是牧民,战时青壮都跟著部族首领出征。 在这样的情况下指望这些兵马勤於训练,那显然就是想多了。 而大明的军队则是职业化,平时的训练也多,所以將士的基础素养要强很多。 马寻仔细看著对面,感觉到蒙古人那边乌决决的,人数显然也不少。 “文英,你觉得对面现在有多少人?”马寻担心问道,“我看这情形,怎么他们人好似更多,会不会绕到我们身后?” 沐英不太担心这些,“我们左右两翼部属了骑兵,他们绕不过去。” 至於后军更不需要担心,那也是有所防备,绝不可能让蒙古人有机会去偷袭。 从清晨的时候双方就开始排兵布阵,一直到了傍晚还没有打起来。 双方看似就是在排兵布阵,只是派出小队人马在不断的挑,希望对方先动起来。 忽然间马寻听到了几声火炮的轰鸣声,不过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对面的蒙古大营倒是稍微乱了一下,隨即也恢復过来。 这就是徐达的老路数了,他此前在陕甘的时候就连续不断的在夜里造出声势,让元车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至於战马更加不用说了,现在也被安抚的很好。 真不是所有的马都可以骑乘,需要驯服后才能成为合格的骑乘马。而成为骑乘马之后不代表就是战马,战马需要不怕噪声、火炮,不会畏惧前锋的枪林。 这也是很多骑兵衝锋时喜欢蒙上战马眼睛的原因,一匹合格的战马不是那么容易驯出来的。 这根本就不是遭遇战,自然不会刚刚一接触立刻就投入到惨烈的斯杀之中。 明军这边夜里响起了三次炮击,不过当清晨到来的时候,该做饭的做饭、该继续列阵的列阵,只不过明军的阵型也是在缓慢向前推。 这不是平推,这就是稳步的在向前方移动阵型。 响午时分,忽然间看到北元的营地中衝出来千余名骑兵。 马寻握紧拳头,看著对面的骑兵越来越近,只是眼看著就要到明军前军阵前,一阵近乎整齐的火声响起,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箭矢的影子。 蒙古千余名骑兵立刻转身,丟下数十具户体、伤兵就回到本阵。 徐达对於这一次的初步接触不太满意,“传令,火炮轰击。” 一百五十门盏口將军开始发威了,马寻其实不太满意这些铁炮,因为炮弹都是实心的铁球,而且射程也不算远、射速也不算快。 战爭在这一刻开始火热了,明军的阵型不断向前推进,蒙古人的骑兵已经进入到火炮的射程了。 忽然间马寻感觉到地动山摇,远处的烟尘滚滚,无数蒙古骑兵犹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前军快速射击!”徐达紧急下令,“左翼出阵,將韃子往前军赶!” 徐达的战术其实也非常简单,就是要让蒙古人撞在明军阵型的正面,利用火器、弓弩造成更大的杀伤。 对於郭德成等人来说,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他们过去一年勤学的杀敌本事也能派上用场了。 第一排火手严阵以待,当一声令下后迅速点火、发射,隨即果断的向后退。 而第二排的火手一个箭步向前,端起火点火、发射,立刻后撤。 在他们身后的第三排火手已经上前了,而第一排的火手这时候已经迅速的打开了一个个的油纸包,將火药倒进火、塞入弹丸。 瞿通高举长枪,“弓手准备!” 瞿能一张稚嫩的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迅速的和同袍们拉开徐王弓,寻找著目標。 当鬆开弓弦的瞬间,一支粗长的弓箭飞了出去,马背上挥舞著长刀的骑手身体瞬间倒飞出去,被无数战马没。 明军不少人都非常意外,没有想到那些玩火的这么厉害,居然可以做到几乎火没有停歇。 而那些被一些人嫌弃不够灵活的徐王弓也展现出来了恐怖的杀伤,寻常战马不射到要害可能还能负箭继续奔跑。 但是现在被徐王弓射出的箭射中,必然一下子瘫软。甚至有眼尖的看到了一些披甲的蒙古骑兵被射中,直接倒地没了动静。 火的准度虽然一般,不过有一定的射程。徐王弓的射速偏慢,但是杀伤力极大。 短短的一百多米的距离,对於蒙古骑兵来说就是最为恐怖的死亡距离,他们根本冲不过去。 骑兵无法衝到敌人跟前,那就很难杀伤了。 至於什么骑射,真以为明军那些骑兵的骑射本事差吗,这一次明军出动的很多都是骑兵,他们在左右两翼游弋,就是在等待看杀敌的机会。 马寻脸色涨红,三段击、清弓,现在都建功了,他带来的一些改变为大明创造了新的歷史。 徐达表情严峻,忽然喊道,“令左翼出阵,迁迴绕至韃子侧后!一触既走, 不可恋战!” 片刻后汤和所部烟尘滚滚,无数骑兵挥舞著武器驰骋而出。而对面的蒙古阵型也立刻变了,开始防备汤和的攻击。 正面的战阵前,火还在射击,在粗大徐王弓的箭矢中,无数密密麻麻的战弓射出的箭矢朝著蒙古人飞去。 当低沉的牛角號声连绵不断响起,原先在衝锋的蒙古骑兵立刻调转马头,慌忙开始回撤。 “要追击了!”马寻激动不已,“何大,准备隨我杀敌!” 何大的脸上全都是挣狞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显然也按捺不住了。 子既然是在逃窜,那就意味著可以追杀了。 作为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许久的悍卒,何大很清楚正面对决时杀伤的敌人有限。更多的杀伤是在敌人溃逃的时候大军掩杀,就像割麦子一样割了子的首级。 徐达大声喝令,“传令诸部,回归本阵!』 这个命令让人始料未及,正常情况下就是要准备追杀了,这是扩大战果的最好时机。 虽然非常意外,可是旗语不断挥舞,不断响起的锣声也催促著大明的將士们回归本阵。 沐英看出来马寻的失落,连忙解释,“韃子不是诈败,只是没有派出全部主力,我们追上前阵型就散了。” 这一下马寻理解了,徐达求稳、不想兵马有太大损伤。所以什么扩大战果的机会,暂时也不去追求了。 真正的战斗持续只有一个小时左右,数个月的行军就迎来了这么一哆嗦。 华高眉飞色舞的来了,“国舅爷,这一趟死咱们手里的至少两千人!” 沐英也连忙跟著夸讚起来,“还是舅舅练兵有一手,要不是您练的这些火兵,岂能这么容易杀敌!倘若以后我能独自领兵,我也用这法子!” 马寻看向沐英,这也使得这便宜外甥一头雾水。 开始打扫战场了,该补刀的补刀、该俘虏的俘虏,该医治的医治。 “天德,这一仗不算痛快。”汤和回来了,有些抱怨的说道,“听闻才斩了两千三百二十人,这也太少了!” 两千三百人,其实真的不算少了。 別看双方加起来超过十万人,但是两千多人的斩获算得上可圈可点。 徐达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韃子逃去何处了?” “逃往断头山了。”汤和鬱闷的说道,“韃子阵型未散,我看他王保保是有两手准备。” 徐达非常认可汤和的判断,这一次的大战看似是蒙古人的正面对决,只是刚一吃亏就立刻撤退。 现在玩的还是诈败、诱敌深入的那一招,不过徐达还是依然不会上当。 “断头山?”马寻皱眉说道,“听著就不吉利。” 徐达则分析著说道,“他们还是在且战且退,估计在他们身后有伏兵。” 马寻试探著问道,“那我们现在是继续向前攻,还是等常大哥和保儿的音信?” 徐达直接说道,“等是难等到,只要战事顺利,他们也快到了。咱们朝前走,也该去和林了。” 隨即徐达下令,“放回俘虏,就说王保保有意和我们联手。” 当年元顺帝能够在一手好牌的情况下杀了丞相脱脱,那么现在也可以用计让元昭宗和丞相王保保离心! 第259章 王保保的死局 第259章 王保保的死局 明军小胜一场,中路军按照预定的计划继续向前推进, 而数千里外的朱元璋开开心心的回到了乾清宫,“妹子,看看小弟做的好事!” 抱著胖娃娃的马秀英都懒得看信,“又做了什么好事?” 朱元璋隨即笑著说道,“弟妹,小弟给你的信在外头,你过去拿。” 刘姝寧知情识趣的先离开,常婉表示也想陪著舅母说话,就跟著离开,有些事情她们不能听。 將信递给马秀英,朱元璋“他心眼多,王保保给他去信招降,他让天德和大嘴给我回信说明情形,生怕我猜忌他。” 朱元璋乐呵呵的抱起来马祖佑,说道,“他反手给王保保去了信,许以和林马秀英眼前一亮,“这一招倒是不错,只怕王保保现在夜里睡不著了,元帝也睡不著了。” “这都半月多前的事了,也不知道打的咋样了。”朱元璋颇为期待的说道,“保儿打的好,韃子闻风而逃,现在也该到阿鲁浑河了。” 马秀英也非常期待,“標儿岳丈也打的好,一路连战连捷,我看要不了八月底就能打到和林跟前了。” 东路军和西路军都有不俗的战绩,尤其是西路军更是连续收復甘肃等地城镇,击败、降服一些蒙古部落王,算得上是所向披靡了。 朱元璋隨手拨弄了一下马祖佑的小雀雀,这孩子立刻受不了,小嘴开始了,眼看著就要哭。 朱標眼疾手快赶紧抱过来,“爹,驴儿这么乖,偏偏不亲近你,我看就是因为你喜欢惹他。” “隨他爹!”朱元璋毫不在意的说道,“这小子,到底是你舅舅的儿子!” 马秀英就满意这说法了,开口问道,“小弟这回来了多少信?” 提起这个朱元璋就来气,“他出去大半年了,给我的信也就是一两封,还都是正事。每次信使回来带了一包信,有他这么做的吗?” 朱標对此也是忍俊不禁,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但是这情况也不一定准確,就比如说自家那位舅舅,正事的奏报不会缺。 不过隨著信使送回来的,那是有给皇后、太子的家书, 这些朱元璋就明目张胆的拆了,自家婆娘的信,看了也就看了。 好大儿的信,老子看儿子的信怎么了? 他也是有分寸的,马寻送回来的家书自然少不了刘姝寧、观音奴的,那是一大堆。 因为也不是每天都有信使,十天半月送一回也正常,那积攒的信就多了。 朱元璋不看,但是马秀英和常婉斟酌著『看”。 反正也就是到了一地就感慨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或者是说著风土人情,也可能是抱怨行军辛苦。 这就是个话癆,什么事情都和妻妾说。 马秀英也忍不住抱怨,“大前年他出去打仗,一两月也不来封信。现在有了媳妇,一直都没断过。” 朱標忽然说道,“娘,王保保笼络舅舅的信,我看得在朝上宣读一番。” 马秀英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也严肃起来,朱標这个提议是他没想到的。 朱標不慌不忙的解释说道,“爹、娘,去年年初那事你们也都知道。就是到了现在,还有一些人因此对舅舅心存芥蒂。” 朱元璋直接说道,“现在在朝中这么一宣读,你舅舅就更被猜忌,百官就好弹劾他。” 无语的朱標只能解释,“舅舅所言全都应验,要是当初依了那些人的提议, 老二如今该怎么办?现在谁还敢再拿那事攻计舅舅,我们不动手,老二也该去扇人嘴!” 马秀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標儿说的不错,事情说开了反倒是好事。真要是攻下和林,先让大將镇守,以后再选老三、老四之中一人。” 和林能屯田,能养兵,算得上是蒙古起家的地方。 难听一点的来说,大將在那里领兵算是天高皇帝远,要是手握兵权的话,说不定就会滋生不该有的心思。 朱元璋也露出笑容,“標儿说的有道理,事情就摆在檯面上说,要是以后有人拿此事说你舅舅,老二是该去收拾收拾。” 朱標看了看马祖佑,无语说道,“这会又不喜欢我了。” 马秀英笑呵呵的接过侄子,她这侄子知道谁才是自家人,该和谁亲也是天然的。 看看马祖佑,朱元璋纳闷起来了,“你说这孩子也真是,见了谁都乖巧,我记得前两天老二和他媳妇还抱出去玩了一会儿,不到一时辰就开始闹。” 朱標也吐槽说道,“驴儿乖巧,和谁都能亲,谁都能抱。遇著了大事,只认他姑母、娘亲。” 马祖佑的大事,自然是睡觉、吃奶以及拉屎。 马秀英更为开心,“和他爹真是一个样,看著和谁都好。只是心里头啊,也就是只认自家人。” 朱元璋和朱標一时间无言以对,因为马寻、马祖佑父子俩表现出来的性格还真是一个样。 孩子现在还小看不出来太多,这也是有意在马秀英面前说些好听的哄她。但是朱元璋和朱標,心里多少也是这么想的。 要说现在的马秀英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抱著娘家侄儿在后宫转转,那些妃嬪哪个不夸奖马祖佑可爱、乖巧。 这自然是討好马秀英,也有人心里酸溜溜的,大部分的皇子都没这待遇。 皇帝最喜欢的外姓是李景隆,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皇后这里更夸张,十天半月见不到娘家侄儿就急的睡不著,每天都要让人问问她侄儿吃喝拉撒。 更让一些人嫉妒的是朱元璋也十分喜欢马祖佑,而马秀英对李景隆的偏爱世是有目共睹。 没办法,谁让皇帝那边的亲戚就李贞这个姐夫呢,而马家现在是『一家三口”。 “你舅舅定了反间计,那就派人抓紧去办。”马秀英开口说道,“你在北平抓的那些探子,筛几个出来,让他们快点回和林。 朱元璋也补充说道,“保儿一路推进,就说是王保保和朝廷暗中联络。” 王保保率领主力在正面对决徐达,以至於东路、西路出了问题。 朱標笑著说道,“咱们就说双方早有默契,王保保故意抽调兵力造成和林的东路、西路防守空虚。我们许以和林,王保保称臣。” 现在大明的军队眼看著就要兵临城下,再来一个突袭应昌,那就是因为大明答应了王保保。 只要他让开道路,只要他策应好大明,那就准他驻守和林。 现在王保保迟迟不愿决战,那就是在保存实力,为的就是顺利接手和林,镇压其他蒙古部族。 朱元璋满怀期待了,“咱们这是要绝了王保保的退路,要让北元的君臣互相猜疑!” 朱標也期待起来了,“如果能让元帝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那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这也是逼王保保决战,有些声音一旦出现,那就压不住。 有些猜疑一旦有了,或许也就只能用性命去证明自己了。 马秀英忍不住感慨,“当年脱脱如何被元帝猜忌、被群臣陷害的事情还只是听说,现如今王保保也该遇著这么一趟了。” 脱脱被冤死让百万元军瞬间没了军心斗志,而王保保一旦被猜忌,元朝的小朝廷也近乎土崩瓦解。 真要是见证了元朝最后两个有能力的丞相因为君臣失和被杀以至於丟掉江山,朱元璋做梦都会笑醒。 对於王保保来说,摆在眼前的近乎就是一个死局。 脱脱的死更多在於党爭、权斗,而他王保保现在看似是北元最后的顶樑柱, 但是不代表就没有內部的爭权夺利。 眼前的许多局面让他无从解释,即使元昭宗可能有些心胸。只是想想王保保的过往,元帝就算放心,其他文武百官也难以安心。 这也算是自证陷阱,只不过王保保要面对的则是生死。 有些声音一旦响起,那就很难再让它们消失。 徐达心情不错,看向马寻问道,“今天可派人去传信了?” 马寻吐槽说道,“我那大舅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不敢派使者了,只能飞箭传书。我在制孔明灯,给他们空投劝降信,像模像样的写了几封联络的信。” 汤和感慨起来了,“你是真聪明,就是阴险了点。” 汤大哥,要不要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徐达则笑著说道,“现在就动摇他们的军心,刚刚输了一场,本来就是流言四起。我想此刻的和林也不会平静,咱们的人该过去了。” 汤和又忍不住口无遮拦,“子那边一直都说野猪吞日,你现在还说有青铁的事。我看吶,你还是厉害。” 徐达也笑著点头,童谣的杀伤力可不小,一些流言更能让人心浮动。 这一次大军派去和林的探子,那就是要负责传播各种消息。 王保保勾结大明。 野猪吞日、青铁守圣山。 刚巧了,蒙古的铁矿不少,只是不会炼,就等著『青铁”主持才能恢復往日荣光。 马寻等人现在就是在等待著,等待著进一步的刺激王保保。 也是在等待著元帝心生猜忌临阵换將。 同样他们所期待的,那就是李文忠和常遇春一旦打到和林附近,王保保就是黄泥巴掉裤襠了。 给王保保安排一个必死之局,符合大明的利益! 第260章 决死一战 第260章 决死一战 断头山上的王保保显得无比落寞,他觉得自己大势已去了。 贺宗哲找到王保保,担心问道,“丞相,添件衣裳。” 王保保將一封信递给贺宗哲。 六月初李文忠所部攻到口温,元军闻讯而逃留下无数辐重。隨即他继续进军打到哈刺莽来、臚胸河追击元军。 此前半月更是在在土刺河、阿鲁浑河一带与太尉蛮子哈刺章激战多日,最终元军被击败逃走,被俘北元人马以方计。 虽说李文忠所部可能也死伤不小,但是贺宗哲心惊的是李文忠据说率领精骑只带二十天乾粮,一路追杀至称海,眼看著逼近和林! 另一边则是常遇春所部近乎將甘肃全境掌下,北元太尉尉锁纳儿加、平章管著等人被俘,上都驴、伯顏帖木儿也举城投降,北元岐王朵儿只班在別篤山口大败,被常遇春生擒。 看著这些匯总而来的军报,贺宗哲也慌了手脚。 虽然想到了形势恶劣,只是没有想到恶劣到如此地步。 这也就意味著和林现在近乎门户大开的样子,李文忠隨时有可能复製奇袭应昌的壮举了。 “你率军回援,务必挡住李文忠。”王保保心平气和的说道,“我被他们迟滯在此,已经败了。” 贺宗哲不甘心的问道,“不能决死一战?我们现在兵力不少,必能击败他们!” 王保保有些心灰意冷了,“还是留得有用之躯吧,朝廷现在经不起损耗。” 其实王保保也明白,现在主要是军心动摇、士气受挫。 曾经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早就是过眼云烟了,在面对朱元璋的兵马,元朝的军队输的厉害。 连续丟掉上都、开平、应昌等地,元朝君臣早就犹如惊弓之鸟了,就算是退到了蒙古前四汗起家的和林,大家也没多少信心。 从元顺帝开始,其实元朝已经丟了三个“都城”,和林很有可能是第四个。 这一路不断的逃跑,就连当初跟著元帝逃往漠北的一些北地汉人等也都起了心思。 良禽择木而棲,以前大家觉得元朝是正统,可以光復。 可是现在再看看,別说南下光復了,能不能保住最后的命脉都难说。 这个时候还要不要继续尽忠,那就值得考虑了。 贺宗哲问道,“我率军去阻截李文忠,你呢?” 王保保惨笑说道,“我自以为聪明,哪知他们君臣如此相得。如今我作茧自缚,离间根本无用,这一招倒是令我只能以死自证。” 看到贺宗哲不说话,王保保安排说道,“我率部决死一战,必能给他们造成极大死伤。你率军驰援,务必阻截李文忠。” 也只有这样,才能將明朝的北伐给阻止。 只要中路军伤亡惨重,那必然回军。而东路军一旦无力继续突袭,和林就安全了。 至於西路军,现在离的还有点远,一旦东路军和中路军无力呼应,他们也只能退回去。 贺宗哲仔细想了想说道,“还是我率军吧。 王保保平静的开口说道,“陛下已经对我起疑了,想我扩廓帖木儿无力匡扶社稷,这些年劳而无功。既然不能死在老家,那就为陛下死在祖地吧。” 王保保心生死志,这也是他无奈的选择,他或许真的只有以死证明清白这条路了。 戎马半生,一直在南征北战,可惜败多胜少。 也一直以自己认为正確的方式在匡扶社稷、辅佐君主,可惜引得两代帝王的猜忌。 本来还想著匡扶新主,想要帮助皇帝完成中兴,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怨谁。 听著王保保不断交代的一些事情,贺宗哲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直都是王保保的部將,转战於山西、陕西、甘肃,与王保保呼应。而现在呢,也该考虑接手王保保留下来的一些势力了。 拼死一战,这样才能保住大元的最后命脉! 王保保近乎是在交代身后事,而明军还是按部就班的在徐徐推进。 “蒙古这边应该是铁矿多、铜矿多,这是大事。”马寻嚼著草根,仔细的在琢磨著,“可惜啊,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矿在哪。” 铜矿,这对於大明来说是极度稀缺的资源,要是找到了大型的铜矿、金矿, 那就不用多想了。 不要说朱元璋了,就算是满朝文武都不会允许朝廷退兵,哪怕环境艰苦也要守住。 “还是要带些工匠,得找矿才行。”马寻继续琢磨著,“打下来了和林,守住不说,还要得朝廷控制著。” 就在马寻还在嚼著草根的时候,沐英匆匆而来,“舅舅,王保保又给您书信了。” 马寻先乐了起来,“不会是邀我决斗吧?那可不行,我打不过他。” 沐英也笑了起来,自家这位舅舅有些时候真的不在意所谓顏面,这就是真正的量力而行。 自从王保保一个多月前写信劝降之后,在偷鸡不著蚀把米之后就没有再书信往来了。 马寻拆开信,立刻担心起来了,“文英,他这是在交代后事,还是在挑? 沐英仔细看了之后,也担心起来了,“我觉得倒是有些绝命书,也是战书。” 马寻匆匆的赶到中军帐,將书信递给徐达,“徐大哥,王保保怕是急眼了, 要和咱们死拼了。” 徐达面色凝重的看完书信,“这一趟確实是给他逼急了,只能拼死一战保住元廷的命数了。” 马寻担心说道,“他们要是决一死战,咱们可怎么打?” “拖。”徐达就直接说道,“就看保儿和伯仁了,咱们这一战怕是损伤不小了。” 决战就这么忽然间要来临了,这时候就是比拼双方的战斗意志了,现在就是要看看谁能接受损失了。 断头山下,明军严阵以待,而王保保的军队已经列阵完毕。 忽然一匹战马衝下山,“马贼听著,可敢阵前斗將?” 马寻无语了,我先前想著不靠谱的斗將,现在轮到我大舅子想出来这么一出看起来聪明人都是有著一些共识,说不定元军那边埋伏著神箭手,就等著马寻出阵时一箭射死。 沐英策马冲了出去,“我大明徐国公,岂能与尔等蛮夷比试!叫元主来,方能与我大明国公比试一二!” 互相挑畔结束,自然就是各回本阵。 乌决决的骑兵再次开启了衝锋,明军的火炮、火齐发,只是这一次的蒙古人没有退却,拼著极大的死伤还要继续硬冲。 马寻脸色凝重的坐在马背上,战场的喊杀声让他心惊肉跳,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 洪武五年八月二十一日,断头山前明军中路主力和北元主力展开决战。 没有什么战术,双方就是这么在正面战场展开斯杀,用最原始的方式展开较量。 明军死伤五千余人,蒙古死伤万余人,双方的惨烈战事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伤兵营里医官们在忙著救治伤兵,轻伤、重伤、刀伤、箭伤或者是骨科等, 也都分门別类,按照轻重缓急来治疗。 至於元军的伤兵,反正在大明这里不是自生自灭就是补刀。 徐达表情更为凝重了,“小弟,韃子退了。” 马寻下意识的问道,“追吗?” 徐达为难的说道,“这一次王保保怕是拼了他的本部精锐,倒是贺宗哲率部先退了。” 马寻忍不住担心起来了,“又是诈败想要伏击?” 徐达沉默后才说道,“怕不是伏击,只是我们若是继续向前推,以后的战事就会更惨烈。我还是將此战想简单了,子拼死一搏反倒是给我们打疼了。” 虽然明军的斩获更多,可是没有兵源的补充,这就是大问题,而且辐重、后勤越来越难以送上来了。 马寻不確定的问道,“我们退兵?” “现在还不能退,只是也不能追。”徐达就说道,“灭了王保保本部兵马, 元廷只怕是再难有精兵。” 那就是等著李文忠和常遇春建功了? 徐达无奈的说道,“本以为三路大军足够了,只是我们到底劳师远征,现在越是靠近和林就越难打。” 没有后勤补给、没有兵源补充,再加上越是靠近蒙古人的老巢,他们的抵抗就越强烈。 这也是朱元璋、徐达第一次打真正意义上的远征,在缺少后勤补给的情况下深入数千里的敌国境內。 马寻明白了徐达的意思,“我原本想著一战未必能成功,我即刻就给陛下奏报。趁著天寒前大军徐徐撤出,要不然韃子就要反扑了。” 及时撤军,这也是为了能够保证大明军队出现更大的损伤。 至於没能一次就打进和林,马寻也认了,歷史上的朱元璋十三次北伐,方才灭了北元小朝廷。 而朱棣前后五次亲征,也没能灭掉瓦刺和。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真的急不来。 大家都小看了北伐的难度,低估了打到和林的困难。 好消息就是这一战目前来看占了不少便宜,让北元上下战战兢,而且损失不小。 就在马寻还在惦记著怎么给皇帝奏报请求撤兵的时候,沐英匆匆而来。 沐英匆匆而来,说道,“舅舅,元廷枢密院知院张玉请降。” 马寻下意识的点头,“枢密院知院,从一品的官,不小啊!这时候降,有些晚嘍。” 忽然马寻觉得不对劲,“谁?” “张玉!”沐英虽然一头雾水,还是说道,“我看他归降之意甚是诚恳,还请舅舅定夺。” 靖难第一功臣? 就是那个荣国公、河间王? 第261章 真的死了 第261章 真的死了 既然靖难第一功臣要降,马寻確实来了兴趣。 说起来张玉现在应该才三十,他就是当初跟著元顺帝北逃的官员之一。 只不过很多和张玉一样,眼看著元朝大厦將倾,这就开始弃暗投明,这自然也是良禽择木而棲。 好像早了点,歷史上的张玉得在十多年后再归降明朝。 到了中军帐,马寻失望了,因为眼前粗壮的男人肯定不是张玉,应该是使者。 “拜见大明徐国公。”使者態度端正,见到马寻立刻跪下,“我奉枢密知院之命,特来请降。” 马寻先看向徐达,在徐达微微点头后才决定做主。 马寻淡定问道,“既然他已经是枢密知院,为何要降?” 使者直接说道,“蒙元无道以至於失了社稷,我主本是河南开封人,自然当报效汉人。” 马寻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以前为元朝效力的人不少,不少人也如今都是明朝的官。 也別说张玉等人就是见风使舵,这是人性使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没什么可说的。 別学吕布就行,没事专捅义父,这肯定受不了啊。 也別学朱温,时常降而復叛,『忠』用在他身上都糟践了。 马寻继续问道,“既然有如此觉悟,早些时候为何不降?如今身居高位而降,所求又是如何?” 归降,那也是要谈一些条件,现在的张玉显然还是有些身份。 使者显然也有觉悟,“回徐国公,我主迷途归返,不敢有所求。” 说到底就是现在的张玉来归降,那就是时间比较晚了。要是当初他早点归降,不说一个爵位,起码给个指挥事之类的。 以前归降的人,出於稳定人心、招揽人才等因素,那是许以高官厚禄。 可是现在来归降的人,那就不行了,因为回来的晚了,除非是真正重量级的使者继续说道,“我主心意已冷,前日元丞相自於军中,將士心寒。” 本来稳坐钓鱼台的徐达立刻追问,“你说谁?” 使者老实回答说道,“扩廓帖木儿。” 徐达和马寻面面相,他们只知道此前和王保保的精锐兵马展开了激烈的决战,双方都有不小的死伤。 但是王保保忽然自於军中,这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 不要说徐达和马寻了,沐英等人也都有些始料未及。 马寻当机立断,立刻说道,“准你主归降大明,许以官职、安全,若是所部归降也当拆散安排,保你等安全。” 张玉如果率眾而降,肯定是会给官职的。但是绝对不可能让他继续执掌这些旧部,这一点估计他也有觉悟。 张玉的使者离开了,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马寻忙不迭的问向徐达,“徐大哥,刚才那人说的你信吗?” 徐达则说道,“这事情信不信由不得你我,得赶紧派人去查。我觉得真要是有事,这几天也该传出消息了。” 如果王保保真的自杀了,那么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很快就要传出。 至於王保保为何自杀,可能是兵败以至於心灰意冷,也可能是扛不住压力选择一了百了,或许有可能是明朝这边的反间计让他唯有以死明志。 反正王保保为什么去死,这对於明朝来说不算是最主要的因素,而是要调查清楚他有没有死。 马寻下意识的开始担心,“这会不会是诈降?我觉得这说不定就是子的诡计。” 在马寻看来,王保保这样的人物肯定是有著强大的心臟,哪能轻易的自勿呢。 另一方面来说则是蒙古人喜欢诈败、然后伏击,这样的可能性自然不能排除。 先前败了一场,兵马也撤了,现在再传出王保保身死的消息。要是一般的情况下,明军肯定是一股脑的向前冲,说不定就要中计了。 听著马寻的话,徐达也有所担心,“確实有这种可能,到底是真死还是诈死,绝不能不查。” 不只是要查,而且还是需要多方面的信息进行比较、確认,绝对不可能只是相信韃子的一面之词。 王保保真的要是死了,对於大明来说绝对是好事情。 別管王保保此前的那些黑歷史如何,他的一些能力没得说,说他是元朝最后的名將都不为过。 哈喇章、蛮子、贺宗哲等人虽然也有不错的能力,只是相比起王保保显然还差了一些,他们也不足以让大明君臣觉得比较忌惮。 张玉会不会来降,这时候已经是次要的事情了,现在主要是在探查王保保的生死。 汤和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天德,王保保真的死了?” 徐达不確定的说道,“现在传言越来越多,陆续也有些子来降。” “那咱们追啊!”汤和下意识的说道,“王保保既然身死,只怕又是一个高邮城之围!” 当年脱脱號称率领百万大军围住高邮,张士诚一再请降不被允许。结果就是脱脱死在了政斗,百万大军一时间鸟兽散、军心动盪。 造成的结果就是元军的战斗力迅速崩塌,张士诚绝地反击威震天下。 附带的效应就是当时在滁州、和县的朱元璋等人都感觉到子的兵马无心恋战,很多战斗都是做做样子。 “不可。”徐达下意识的反对,“先不说他是不是死了,就算是真死了, 子撤军时乱了吗?” 这一下汤和也没说话了,虽然先前的『决战”看似杀伤了不少韃子,只是韃子撤军的时候十分有序。 最主要的是就算王保保是被逼自勿,那也是安排好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再自。这也就意味著明军一旦认为这就是战机,很有可能就中伏。 马寻忽然说道,“王保保真要是死了,那咱们这一次北伐就算是成功了大半。” 虽然没能打到和林,这肯定是没能完成最初的自標。 但是逼死了王保保这个元朝最后的栋樑,大明也以可以接受的损失再次重创了元朝的精锐,这就可以接受了。 毕竟不管是蒙古朝廷从大都、开平或者应昌逃跑,可是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还有著不少的兵马。 而这一次的北伐不一样,王保保的本部精锐死伤不少,常遇春和李文忠也击杀了不少蒙古人。 徐达露出些许笑容,“真要是如此,那也能接受。好好筹谋一下,下回接著北伐。” 北伐肯定还是要继续,不將元朝的小朝廷给灭了,大家心里头都不安稳。 马寻还惦记著找到传国璽呢,只可惜这一次显然无法如愿了。 马寻一面给朱元璋写信请求撤兵,一面在派人探查王保保的生死之谜,也没问题持续派人和张玉接触。 张玉来了,他的態度很好,已经捨弃了蒙古人的髮型,换上了汉人的服饰。 “败军张玉拜见徐国公,还请徐国公准降!” 三十岁的张玉,看著也算是一表人才、高大魁梧,这个形象比较像一代名將了。 马寻看似倔傲,不过也没人觉得有问题,“你如今迷途知返倒也是好事,好好报效朝廷,方才不负英雄躯,方能让祖宗不再蒙羞!” 张玉老实跪著听训,以前大家都在蒙古人的治下討生活、混口饭吃,自然也没什么。 甚至北方的汉人比南方的汉人地位还要稍微高那么一点,大家也都不觉得有问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蒙古人犹如秋后蚂蚱了,汉人的江山出现了,那有些人的心思不免也就多了起来。 马寻再次问道,“王保保真的身死了?” 张玉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韃子大军撤军第二天,他自勿於军中。他的亲军以蒙古之礼埋葬,听闻是元廷遣使训,怀疑其不忠。” 马寻继续追问,“他的兵马现在归何人统帅?” 张玉知无不言,“大多归於贺宗哲统辖,也有一些被元廷接手,其妻毛氏自縊、其弟脱因帖木儿已经伏诛。” 这一下不要说马寻了,就算是徐达等人都觉得王保保怕是真的死了,是死於反间计。 脱因帖木儿,那是跟著王保保逃到和林的弟弟。现在他被杀了,大概率就是元廷信不过王保保一家了。 虽说各方面的消息让徐达、马寻信了大半,不过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对於这一次的北伐,大家自然也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可是也有一些值得肯定的地方。 在自身损失不大的前提下完成了一部分战略目標,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徐达一边在等待著朝廷允许撤兵的旨意,一边在继续探查著元军的动向,在努力的联繫著东路军和西路军。 自然也在打听著王保保的消息。 现在可以確定的是王保保真的死了,算得上是被元廷逼死的,这个心腹大患不在了,大家都鬆了口气。 可是这不意味著北元就只是土鸡瓦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猛人。 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王保保的死会让大明获得更多好处。 马寻颇为遗憾,“好端端的自杀做什么呢!好岁也是妹夫啊,既然要去寻死,把功劳让给我啊,也算是帮你弟弟妹妹一把,这人真的没觉悟。” 沐英忍俊不禁的说道,“舅舅,他这样的人物只能战死、自裁,岂能被俘。” 马寻看向沐英,“你不会是在说我吧?我这样的人物到了时候,也只能自裁?” 沐英忍不住流汗,自家这位舅舅的想像力太多,什么事情都爱往坏处想。 第262章 长了张好欺负的脸 第262章 长了张好欺负的脸 塞外苦寒,三路大军都无以为继,只能缓缓后撤。 东路军和西路军还好一些,夺得牛羊马匹数万,现在正押运著这些牲畜等缓缓回撤到关內。 而马寻则提前开溜了,徐达等人率军回撤,他则是奉旨提前回京。 “舅舅,这北边確实冷。”沐英抖掉身上的积雪说道,“要是搁京城,这会肯定还没下雪呢。 马寻也不说经纬度,只是说道,“北边確实冷些,开春晚、入冬早,这一次还是准备的不够多。” 沐英倒不是这么认为,“二哥在东边打的好,斩杀万余人,擒获牛羊无数。郑国公扫平河西走廊,蒙元余孽一扫而空,这两边就是门户大开了。” 马寻露出笑容,不过还是说道,“不能这么乐观,我们退了,但是韃子还是要回去。” 沐英则乐观说道,“牛羊不是一两年就长成,咱们这一次三路大军出关,总共斩杀至少三万青壮。没个十年,韃子能恢復过来元气?” 听到沐英这话,马寻也不反驳,因为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在如今这个年代,人口就是战爭潜力的最大標誌之一。 更何况这一次撤军之后,不意味著大明就是停止北伐,朝廷会继续扼守一些要地,持续给蒙古施压。 到时候也会以少量兵力入漠北,持续削弱蒙古的综合实力。 徐达、常遇春不会回京,那就是因为他们很快就是一个坐镇北平练兵,一个坐镇西安练兵,为下一阶段的北伐持续准备。 纳哈出这个时候估计就如坐针毡了,號称拥二十万之眾的北元太尉能不能继续割据辽东,那就难说了。 真要是辽东再丟了,北元的气数几乎就该彻底没了,说不定就要提前开始分裂。 “打了快一年的仗,我们除了逼死王保保,几乎没什么战功了。”马寻开玩笑说道,“相比起常大哥、保儿,咱们这一路损失最大,也是最没俘获的。” 华高立刻打趣起来,“国舅爷,您可不会当著大將军的面这么说。” 任务性质不同,所以这么看起来中路军的战功也是最小。 只是逼死了王保保,这么一个功绩又是其他两路大军能比擬的? 看到马寻心情很好,华高立刻说道,“国舅爷,也该给儿子起名了。” 马寻急了,也有气无力起来了,“广德侯、华大哥,那是你儿子,与我有什么干係!” 华高义正词严的说道,“要不是国舅爷宅心仁厚、赐我秘术,我能有儿子?我儿子,那不就是国舅爷的儿子!” 一些淮西勛贵都希望自家嫡长子成为马寻的『外甥”,现在看起来是常家、邓家和汤家做的最好。 华高这小老头不要脸,非得让马寻当他儿子的乾爹。 是的,华高的儿子出生了,喜讯才传来不久。 马寻他们是正月出发,现在眼看著都十月了,但是人还没入关呢。 沐英就在旁边笑,华高有了儿子,这自然是好事。 可是华高的心思大家也都清楚,这都是六十岁的人了,生怕什么时候人就没了。 本来华高有了子嗣,大家都认为是马寻的功劳。现在再让孩子认马寻为乾爹,就算以后华高不在了,谁还能欺负他? 这和军中的认义子还是有区別,真要是认了乾爹,马寻就要管教的。 马寻仔细想了想,劝道,“那到底是您儿子,起名我岂能做?” 华高立刻说道,“我想了小名,叫骡儿。 不要说马寻无语了,沐英都无语了。华高这老小子,真的是为了儿子不要脸了。 马寻的儿子小名叫『驴儿”,不只是因为这年代流行贱名好养活。 这也不是因为马寻有一头爱驴,单纯的就是因为马家的人都记得旺財可是拖著马太公的棺走了数千里地。 可是华高这不要脸的给他儿子起名叫『骤儿』,这不是明摆著告诉大家他的儿子就是马祖佑的兄弟吗! 再说了,旺財在京城的时候兴致来了就去马既折腾,总算是折腾出结果了。 不用想就是串,家里肯定会多一头马骤。 看到马寻不说话,华高又说道,“大名其实我也琢磨过,要不然单名一个『根”,这是我命根子。” 不只是命根子了,这也是容易让人联想。 马寻,当初让马寻寻的是什么,那就是根啊! 马寻不想再让华高占便宜,就说道,“小名叫『根儿』,大名我仔细琢磨了一下。” 看向华高,马寻试探著问道,“『华”本就是多义,咱们取『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华荣,孩子到底是有功之后。” 名字虽然直接,但是华高喜笑顏开。 求皇帝赐名是没指望的,他没有徐达、常遇春那样的功劳,可以让皇帝给孩子赐名。 但是马寻给起的名字就足够了,以后孩子有人护著,而且这寓意听著就是比较深。 马寻忽然有些想自家儿子了,不管怎么算时间,他都赶不上儿子抓周了。 想想看时间也是快,这一次出征接近一年的时间了。 虽然这一次的北伐未尽全功,但是大家的心情都不错,还是有不俗的战绩。 就算是放在文官那边也找不出任何的理,河西走廊尽皆收復,几乎切断了元廷和辽东的联繫, 更是逼死了王保保、让元廷栋樑损毁。 这样的一系列成绩,谁要是再挑理就说不过去了。 五百精骑一路南下,不过这一路上还是满目萧瑟,除了北方现在还要休养生息之外,也是因为这是冬天。 北方的冬天显然更冷一些,可是南方的冬天也不好受, “舅舅,明天就能到京城了。”沐英有些激动,“算起来咱们出门了十个多月,也不知道京中如何了。” 马寻看向沐英说道,“皇后看著你肯定要心疼了,出门前还白净、英武,现在又黑又瘦。” 沐英对此倒是直接,“我久在军中,殿下也知道我这些情形。倒是舅舅也瘦的厉害,都能比得上前些年了。” 那马秀英肯定是要心疼了,弟弟出门一趟虽然没有瘦的皮包骨,但是也好不到哪去。义子出门一趟,也没了丰神俊朗的样子了。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打仗,很多大將忽然去世,一部分原因就是打仗太过辛苦,身体机能消耗的极为严重。 抓紧时间赶紧休息、沐浴,既然是奉詔回京,也不能是灰头土脸的回去。 尤其是这一次北伐还算是成功,那也就意味著需要百姓、百官迎候,得让满朝上下看看大明军方的实力。 所以就算是过江,这都是提前和朝廷派来的官员对接,这是有仪式的。 换上精致、威风的盔甲,猩红的披风在江风的吹拂下猎猎飘扬, 刚下船,马寻就看到朱標站在迎候的队伍之首。 而一些武將们则是显得亲近,这一次淮西勛贵集团再次立功。 至於文官们心情则是复杂,朝廷大军压制著北元自然是好事,只是本来就强势的淮西勛贵必然更加强势。 这一次马寻也立下大功,外戚集团的崛起看起来也是势不可挡了,尤其是这个外戚还和文官不亲近,大家以后的日子可能更加不好过了。 看到马寻等人下马,朱標打开圣旨,徐达、常遇春等人虽然没有回来,但是该有的封赏肯定是有的。 而马寻作为中路军副將,以巧施反间计逼死王保保名扬天下,所以自然是增加岁禄、赏赐金银等,这也是常规的赏赐。 到底没有抓住元主,能攻进和林,所以也不用担心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还算盛大的迎接仪式后,朱標骑著马走在前面,“看到舅舅如今这样子,娘看著肯定心疼了。 马寻就分析说道,“军中情形如何她也是知道的,有什么可心疼的。再说了,现在到底疼不疼我还难说。” 朱標一想也有道理,“这倒也是,娘现在连老五都懒得理了,只惦记著驴儿。” 马寻笑了笑,隨即关心问道,“我大半年不在京里,有没有人欺负你?要是一般人我就替你出气,有的人我惹不起,我也能给他添堵。” 朱標哭笑不得的说道,“舅舅,我这身份也没人敢欺负。有些人我不敢惹,我也只能给他添堵。” 那就好,马寻安心了,“你太仁厚了,我就担心你被人欺负。” 朱標实在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是什么错觉,在自家长辈的眼里,他就是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其实朱標反倒是觉得他这个舅舅容易被人欺负,就算是爹娘私下里也经常为此担心。 在马寻当初入京的时候,大家担心他出身低微所以敏感、胆小,实话来说没人敢欺负他, 如今他適应了皇亲国戚的身份,一些核心的淮西勛贵和马寻关係很好自然不会欺负他。 再说了,那些勛贵子弟一个个的都是人五人六、谁也不怕,这么群小兵在手,谁敢去招惹马寻呢? 可是不要说朱元璋、马秀英了,朱標到现在也都觉得有些人可能欺负马寻。 大概率是性格的原因,也是因为马寻似乎是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 虽然和马秀英长相极为相似,但是在马秀英那里是让人觉得亲近、仁慈,在马寻的脸上就是不惹一下就觉得不自在。 还是自家人看自家人带滤镜啊,而且是滤镜极为严重。 朱標乐呵呵的说道,“前天舅母就带著驴儿入宫了,驴儿这两天都不要舅母了,就跟著我娘。 + 马寻有些担心了,“他现在也满周岁了,不会不认得我吧?” 第263章 合家兴旺 第263章 合家兴旺 马寻有所担心是有原因的,满周岁的孩子早就认人了,更何况如今这年代也没个视频、照片, 马祖佑是真的不知道他爹长什么样子。 有些担心的马寻刚进宫就乐了,朱抱著个戴著虎头帽的胖娃娃等著。 “舅舅。” “舅舅!” 虽然大半年没见,朱楼等人见到了马寻也是极为亲近。 马寻笑著问道,“怎么没在凤阳? ” 朱抱怨著说道,“舅舅,秋收都结束了,也入冬了。一不要种田、二不要练兵,咱们几个自然得回来。” 马寻立刻问道,“今年种的粮食如何?” 朱楼等人顿时尷尬了,“比去年稍微好点。” 虽说是在和朱说话,但是马寻的眼睛一直都是在看著马祖佑,孩子確实养的很好,又白又胖,看著就是个福娃娃。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看到马寻伸手要抱,本来盯著马寻看的马祖佑立刻扭身趴在朱肩头。 马寻纳闷了,“不是说谁都能抱吗? 朱標立刻笑著抱过马祖佑,“驴儿乖巧,估计也是没记得舅舅。过两天就好,见两面、认得的就能抱。” 朱有些牢骚了,“我抱著好好的,皇兄抱过去做什么。” 朱標不乐意的说道,“去和三哥说说话。” 这么一群人默契的朝著徐王祠走去,朱家的子孙回京第一件事情是去奉先殿。而只要马寻回京,第一件事情是去徐王祠。 “好像是不怎么哭。”马寻笑著打量著马祖佑,“这么逗也不急。” 朱標认可的说道,“是不爱哭,老二这几天和他熟了,抱著到处跑都不碍事。” “舅舅,弟弟最喜欢我。”朱橘忽然说道,“二哥他们常年在凤阳,就回来的时候能见见弟弟。我整天带著弟弟玩,他也最喜欢我。”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话,朱立刻拍手,本来被朱標抱著的马祖佑立刻伸手、弯腰,显然是更愿意让朱橘抱。 虽然谁都能抱,但是孩子心里显然也是有更喜欢、更亲近的人。 朱標无语的看了一眼朱,吐槽说道,“老二最是惯著驴儿,有事没事托人送一大堆玩具。” 朱楼嘿嘿直笑,要说兄弟几个里头,他自认为是最喜欢表弟的。 他也是有些遗憾,正月成亲的时候舅舅出征了,要不然怎么也得是给舅舅行礼。 马寻忍不住看向朱,“你是不是和你弟弟商量好了怎么分我家產?” 朱十分坦诚,“商量好了啊,弟弟也答应了。医书归我,其余的都是他的。” 说著朱故意逗著马祖佑,“小弟,小哥说的对不对?” 马祖佑哪里听得懂那么多,奶声奶气的笑著,搂著朱的脖子笑的很开心。看起来是真的很亲近这个『小哥』,平时也是真的常在一起玩闹。 朱更加得意了,说道,“舅舅,我可是时常逗弟弟。皇兄忙著朝政,二哥他们在老家,就我整天带著弟弟玩。” 这一下就连朱標都忍不住了,老五这小子是最没良心的,你討好舅舅可以理解,別拉踩啊! 没有觉悟的朱继续说道,“皇兄最亲近弟弟,二哥最宠弟弟,但是他最喜欢我。他不喜欢三哥,更不喜欢四哥。” 这也就是不好动手,要不然朱等人肯定是要让老五知道哥哥们的厉害。 朱就连忙表態,“舅舅,我和弟弟可好了。我从未逗哭他,我上回还扛著他出去转了一圈。” 朱棣也立刻申明,“舅舅,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去欺负驴儿!倒是老五惹哭过驴儿好几回,我和三哥都没惹哭过他。” 先不说马寻在这些外甥心目中的地位,单纯来说年龄相差十多岁,兄弟之间也確实打不起来。 马祖佑显然有些认生,虽然一直都是在好奇的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显然也是不允许马寻抱。 马寻在恭恭敬敬的上香,朱標则抱著马祖佑,手把手的教著孩子祭拜祖先。 祭祀结束了自然是去小院,时间也挺快的,当初看到李景隆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稚童,平时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大半年没见,这就是儿童模样了。 “舅爷爷。”没了婴儿肥的李景隆看著就是世家公子的样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出征这么久,我心里头一直惦记著。” 马寻摸了摸李景隆的脑袋,“还是担心你爹最好,我用不著你担心。” 李景隆就一脸真诚,“担心我爹是应该的,只是也不影响我担心舅爷爷。您出征在外,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怪不得皇帝这么喜欢你,就你这抹了蜜的小嘴,確实討人喜欢。 “姐夫。”看到李贞,马寻连忙打招呼,“看著气色很好,这一年还好吧?” 李贞笑呵呵的打量著马寻,“我还行,吃的好、穿的暖,景隆也听话,没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又瘦了。” “回去洗一下就白净了。”马寻开玩笑说道,“看著遇,我这一趟出去可算是如愿了。真要是再给我关京城,我得死。” 李贞也不好说什么,马寻的性子太野了,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欢到处走走看看。 有些时候甚至就是没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想要去看看景色、江河。 咳嗽声传来,马秀英板著一张脸出现了,这久別重逢本来是高兴的事情。 可是听听自家弟弟说的心里话,就好像让他在京里享福是坐牢一样。 这都娶妻生子的人了,也不安稳的在家里呆著,一天到晚就想著出去,这像话吗? “姐。”马寻连忙打了声招呼,立刻对刘姝寧说道,“別愣著啊,快带我去换身衣服,姐给的甲胃穿著是威风,但是不轻便。” 看著拔腿就跑的马寻,马秀英也懒得理,“驴儿,姑母抱。” 马祖佑立刻弯腰、伸手,小哥也没有姑母亲啊。 马秀英抱著胖嘟嘟的马祖佑,宠溺溢於言表,“见著你爹了,高兴吗?” 虽然是被马秀英抱著,但是马祖佑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说著大人们听不懂的话。 回到小院的马寻问道,“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自然好著,也没人敢去招惹我们。”刘姝寧一边帮马寻解开披风,一边说道,“驴儿也乖巧听话,旺財也给咱们添了只骡,都说骤的力气大。” 虽然一直都是家书不断,可是马寻还是很乐意和刘姝寧絮絮叨叻的说著一些家长里短。 服侍著马寻洗澡,刘姝寧继续说道,“驴儿现在可爱进宫了,就是到现在都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我觉得是抱著多了。不是姐抱著,就是常家嫂子抱著。” 马寻心思没那么多,大半年没见过女人了,更何况自家妻子还是美人呢。 折腾完毕,马寻问道,“前些天驴儿抓周,抓了些什么?” 刘姝寧有些好笑的说道,“算不著驴儿自己抓的,姐给的是剑和书。” 这哪里是抓周,这是安排好了。 马寻小声问道,“姐宠孩子宠的没边吧?” 刘姝寧又是骄傲又是担心,“驴儿长的好、又乖巧,就没有不喜欢的。就是姐私下里总是教驴儿说话,都不叫姑母,喊『母』。说了也没用,姐说孩子小说话不容易。” 这是真的要跟我抢抚养权了,看来是朱標得努努力了,哪有一直抱著娘家侄儿不撒手的。 这小两口去换了身衣裳了许久时间,也没人去催促。 等到马寻和刘姝寧再次出现在李贞的小院时,就看到朱元璋抱著马祖佑。 只不过马祖佑一脸的嫌弃、抗拒,一张小肥脸都有些红了,小胖手推著朱元璋的脸,显然是不想让这个姑父靠的太近, 马寻笑著打招呼,“姐夫。” 朱元璋看都不看马寻,继续逗著马祖佑,“让姑父揪个雀吃。” 马祖佑看起来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更加努力的想要推开朱元璋。 马寻这时候忍不住感慨,“先前来信都说孩子不爱哭,我还是不太信。现在这么一瞧,还真是不爱哭。” 马秀英就嫌弃了,“你出征的时候驴儿都两个多月了,那会儿就是不爱哭。你姐夫也是招人嫌,没事就喜欢惹驴儿,也怪不得孩子不喜欢他。” 朱元璋一下子咬住马祖佑的小手,“怎么不喜欢我了?驴儿,叫声姑父!” 不爱哭的马祖佑哭了,这一下马秀英就不高兴了,拍了一下朱元璋,连忙抱著侄子哄了起来。 朱元璋乐呵呵的对马寻说道,“这一仗打的还不错,你倒是有些长进了。这才好,以后你和保儿都能为標儿领兵,我心里也踏实。” “少说这些。”马秀英不太高兴的说道,“小弟才回来,今天都不许说政事。” 常婉和邓氏这时候也布置好了饭菜,“舅舅,该用饭了。” 马寻笑著衝著常婉点了点头。 看著邓氏梳起了妇人髮髻也高兴,“和老二好好过日子,他是宗室诸王之长,你是宗室诸王妃之首,你俩务必修好德行,方才能让宗室信服。” 邓氏连忙说道,“谨遵舅舅教诲,甥媳不敢忘。” 马秀英就再次不高兴了,“都说了不许聊这些,你岁数不大、长辈架子倒是不小。” 別看马秀英在抱怨,但是她和朱元璋可是开心著呢。 自家这位小弟就是懂事,有他镇著这些宗室,一个个的都得老实。 看看现在的老二和老二媳妇,这两个给管好了,以后宗室的麻烦就少了一大半,以后標儿也能省心、办事肯定更容易。 第264章 马高僧限时返场 第264章 马高僧限时返场 马寻回京了,这不是秘密。 只是上一次公开场合的露面还是回京时,那位国舅爷还是像以前一样,进了宫就没了身影、没了音信。 就算是奏报北伐事宜,那还是广德侯华高和镇国將军沐英,而不是本该去做这些事情的马寻。 习惯了就好,或许在一些人眼里,马寻这个国舅能少出现在朝堂才是最好的。 小院里十分热闹,马祖佑虽然不会走路,但是穿著开襠裤的胖娃娃爬的那叫一个飞快, 马寻就鬱闷了,“这孩子还是和我不亲。” 刚刚从马寻身边爬走的马祖佑坐了起来,靠著马秀英就没忍住流出一串哈喇子。 “啊!” 奶凶奶凶的马祖佑举起双手,不高兴的挥舞著手控诉著马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马秀英笑著说道,“你就逗他,越逗越不和你亲近。驴儿不喜欢他姑父,我看就是你姐夫给孩子逗急了。” 朱元璋那逗孩子的方式,还真的是『老一辈人”。 有事没事揪个雀吃,或者是挠挠脚心,这都是常见的事情了。 看著胖嘟嘟的马祖佑,马寻问道,“孩子现在多重了?” 马秀英骄傲说道,“才二十一斤。” 马寻瞬间无语,因为明朝这一斤差不多是六百克,也就是说马祖佑现在差不多二十五斤。 这还真的是大胖小子,这是稍微有些超重了,看著是爷爷奶奶最爱的大胖小子,但是太胖了也不好啊。 马秀英继续骄傲的说道,“咱家孩子就是长的好,哪个见著不喜欢?” 这是自带滤镜的原因,不过也確实是因为马祖佑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又乖又乾净的孩子当然討人喜欢。 后续的餵养等,马寻肯定是要多在意,要不然他的儿子以后就要为体重而烦恼了。 马秀英看了看马寻,说道,“过些天你主持一场法会。” 马寻愣了一下,“什么?” “法会。”马秀英有些调侃的说道,“你也是当过和尚的,能不知道法会?” 无语的马寻说道,“我有本事主持法会?” 马秀英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前年你姐夫把灵隱寺住持见心来復召京说法,授以金槛袭裟。” 马寻心里有数了,说道,“现在朝野上下不少人还是崇尚佛法,是该整顿了。” 马秀英更加无奈了,“那年灵隱寺的人聪明,主动將杭、秀两州庙田一万三千亩交还朝廷,你姐夫也收回大半。” 灵隱寺千年古剎,明面上的田地就有一万多亩。 这还是在经歷了唐武宗法难、元朝时的压制以及元末乱世寺庙毁於战火。 不过灵隱寺前年又一次失火,据说损失较重。 马寻仔细问道,“姐夫想要管一管僧道?” 洪武元年的时候就有善世院,后来又改称为僧度,以后会更名僧录司,就是主管天下僧侣的官方机构,当和尚也不是谁想当就当。 道门的则是龙虎山的天师府,如今的武当山几乎没有像样的道观,那得到了朱棣时期在大力兴建武当。 马秀英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姐夫常说你不去寺庙,你就该常去天界寺。不去天界寺就去鸡鸣寺、棲霞寺,那边也盼著你过去。” 天界寺就是南京三大寺之一,僧录司就在天界寺,管理天下僧寺。 大明设左右善世、左右阐教、左右讲经、左右觉义等员职。现在的天界寺主持是宗,可以说是天下第一高僧了。 马寻忍不住抱怨起来,“我当和尚那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我去主持法会不是闹笑话吗?” “那让你姐夫去?”马秀英反问起来,“你姐夫不喜欢你外甥们接触僧道,心里也不亲近那些人。你不去不行,总该有人去管管。” 对於宗教,朱元璋自然是比较提防,他知道宗教的威力。 可是作为皇帝来说,也知道宗教信仰的力量。歷朝歷代的统治者,也確实会出於一些原因鼓励或者打压宗教。 说到底就是一些宗教的教义或许会符合统治者的利益,所以有些政策等也会变。 马寻更是直抓头,“这么说来,也只有我能去主持法会了?” “好岁在庙里呆过,又是读过经书。”马秀英不许其他人说马寻当和尚的过往,但是她能说,“我看你是忘了本,就混饭吃的时候能想著菩萨了。” 马寻实话实说,“不混口饭吃,谁去庙里?姐夫不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去当沙弥吗,那还不如我呢!” 听著马寻这话,马秀英和刘姝寧都无语,这两个混饭吃的和尚还有了鄙视链, 马寻自称是没度,不过勉强算是正式出家,不过转瞬就跑了。 朱元璋当初去了寺庙就是沙弥,也就是“小和尚”,结果寺庙封仓被赶了出来。 在如今的这个年代,想要出家者得先要到寺院中生活一段时期,服各项劳役,可以不用剃髮, 这就是当和尚前的『考察期”。 所以说马和尚看不上朱沙弥,那还是有根据的。 马寻怀疑问道,“不只是要去主持法会吧?” “明年要修十庙,你先去看看。”马秀英严肃一些的说道,“要建功臣庙、帝王庙、卞壶庙、 刘越王庙、曹武惠王庙、福寿庙、城隍庙、真武庙、蒋王庙和关羽庙,你去选址。” 马寻就知道这事情是推不了的,因为这些也確实就是正事。 任何年代都少不了一些祭祀、仪典,在打天下的时候朱元璋也就建过一些功臣庙,但是那显然还是不够。 现在要建的功臣庙,算得上是规模最大、级別最高的。 至於帝王庙等,那也是出於一部分政治需要了。 鸡鸣山肯定更加热闹了,会是很多文人墨客嚮往之地。 马秀英继续说道,“你去打了一趟仗,心里也痛快了。明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你也该帮著些了。” 马寻立刻说道,“学院那边还有不少事情,医官有大用。” “这事情用不著你费太多时间,怎么培养医官现在有了路数。”马秀英哪里不知道马寻的心思,“你去学院没人拦著你,只是其他事情也要做。” 教书育人、当工匠,这是马寻的兴趣爱好,朱元璋和马秀英都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主要是想要彻底让马寻死心不可能,那就稍微放宽一点,只要不耽误一些正事就行。 马寻有些担心的看著马秀英,“姐,姐夫不会真的想要我去管僧道吧?” 马秀英好整以暇,抱著马祖佑问道,“你当过和尚,又比较喜欢道家,这不合適?” “我现在就怕这些,现在有了驴儿,我犯了错说不定就真给赶去当和尚了。”马寻有些发愁,“我六根不净,我出不了家。” 马寻以前的有恃无恐就是他是马家的独苗,所以他就算是再任性,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只能包容。 现在的情况就难说了,他可不是独苗了。 马秀英好笑的问道,“好端端的让你出家做什么?” “现在让我主持法会,凤阳的皇觉寺让我去修、让我去建。”马寻就说道,“还有明年要修的十庙让我去管,这不是逼著我出家吗?” 刘姝寧听不下去了,劝道,“夫君,这些事情你多少懂一些,自然该为下分忧。哪有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你能管好这些事情罢了。” 马秀英点头,还是弟媳妇识大体。 马秀英也笑著说道,“老三明年也要成亲,老二到现在还在念叨著他成亲的时候你不在京里。 马寻对此倒没什么意见,“这还真是快,刚见著的时候就几个大小子,现在都要成亲了,老三定下来的是谁家的?” 马秀英看了一眼马寻,有些征討意见一般的说道,“永平侯谢成,虽说是侯爵,不过这人是凤阳人,是你姐夫当初带著去打定远的二十四心腹之一。” 淮西二十四將,这就是朱元璋最心腹的班底了。 马寻立刻吐槽了,“姐,我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老三和永平侯结亲没什么不好。” 马秀英再次开口了,“老四定的是天德家的大丫头,那丫头会读书。先定下来,过两年再成亲。” 看到马寻不说话了,马秀英就立刻说道,“我和你姐夫就怕你这样,真不是咱们偏心。国公就那么几个,也不是岁数都相当。” 马寻赶紧解释,“我没说老三的婚事不好,也没说老四的事情不妥,没那回事。” 看到马寻不是口是心非,马秀英才露出笑容,“你就疼你几个外甥,他们的亲事这么大的事, 你这个舅舅也该知道。” 朱元璋和马秀英哪受过这些气,自家儿女的婚事,他们一直都是觉得该怎么安排就安排。 可是现在倒好,就算是打算定下来了,还要和孩子们的舅舅商量一下,这上哪说理去! 马寻忽然问道,“徐大哥知道这事吗?” 马秀英就淡定的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过些天他回京了,咱们再和他好好说说。我和你说, 他肯定不想他丫头嫁到咱家,咱们得想些法子。” 刘姝寧也笑著说道,“徐家丫头读书是厉害,真是个女诸生。我本是自翊饱读诗书,在她跟前还是差了些。” “啊!” 马祖佑急了,娘不关注他了,姑母也不逗他玩了,这可不能忍! 一家子的焦点再次是马祖佑了,稳稳的拿捏爹娘、姑母。 第265章 皇家套路深 第265章 皇家套路深 在宫里小住了七天,马寻立刻带著老婆孩子回家。 继续在宫里住下去,儿子的抚养权堪忧,他也不知道会被安排多少差事。 骑著驴的马寻护送著马车缓缓朝著徐王府行进,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马寻有些担心的问道,“姝寧,驴儿不会哭吧?” 刘姝寧掀开车帘,很有自信的说道,“驴儿一向聪慧,见著他姑母先哭一嗓子。寻常跟著我也好著,能带的住。” 这一下马寻就理解了,怪不得刘姝寧一点都不担心抚养权的事情呢。 闹了半天我家这小胖子也是个小人精,这是会演戏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孩子和他姑母天下第一好,可是实际上还是最亲近娘亲。 刚到徐王府门口,徐蛾立刻迎了上来,“老爷、夫人。“ 打完招呼,徐蛾小心翼翼的挡著上风口,生怕马祖佑被吹著了。 既然是回家了,先去祠堂上柱香,然后让满府上下行礼,这就算是完成了回家的仪式了。 刘姝寧带著儿子去睡觉了,观音奴泪眼婆娑的。 一方面是大半年没见到马寻,另一方面则是有些事情她也听说了。 马寻还忙著在哄著人,可惜他出宫的消息传出来,那么登门拜访的不速之客就多了,还都是挡不住的晚辈们。 沐英带著沐春来了,这又是一个没注意就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见面还只是四五岁的孩子,现在都快十岁了。 “舅爷爷。”沐春规规矩矩的磕头,“我去找表叔玩。” 马寻立刻笑著开口,“回来,你爹这大半年不在家,你在做什么?” “读书、习武。”沐春老实回答说道,“皇后殿下夸我书读的好,兵书战策我读了不少,也没荒废武艺。” 马寻瞬间来劲,十岁以上的小辈他一概不指点武艺,但是十岁以下的可以指点。 所以他最多指点的就是李景隆了,沐春算是卡著节点,过两年就將失去被徐国公指点武艺的待遇了。 指了指校场,马寻说道,“说的好听,我倒是要看看你武艺如何。” 沐春一点都不怯场,这孩子和沐英非常像,谦逊、自信,简直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隔壁那三个最初见到的时候是熊孩子,现在依然是不省心的叛逆少年。 沐春手里的枪舞的水泼不进,看著就非常扎实,这要是个子再长高点、力气再大点,马寻又不是对手了。 “不错。”马寻笑著指点说道,“虽说现在缺了点气势,只不过是岁数小罢了,过几年肯定比你爹要强。” 沐春非常开心的收枪,说道,“舅爷爷,我骑术更厉害。只可惜我箭术一般,我开的弓太软了。” “才不到十岁的孩子,哪能这么早练弓,只会伤了胳膊。”马寻笑著鼓励,“回头去找你舅母,就说我赏你几身衣裳。” “我衣裳够穿,我把骤牵走!”沐春满怀期待,“外头都说骤力气大,我现在个头小只能骑小马。我牵回去正好能驯,也能派上用场。” 沐英连忙笑著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和你表叔抢东西,骡现在是別指望了,以后再说。” 马寻支支吾吾的,旺財的第一个孩子確实不能送走。它要是爭气点,说不定沐春还有机会分到一头骤或者一头驴。 沐春这边才刚刚演练完,熊孩子出现了。 常升和常森兄弟俩又是激动,又是抱怨,“舅舅,看沐春练武有什么意思,我俩武艺才高强!” 马寻懒得废话,“不去读书?” 提起这个,常升的怨气几乎直衝云霄。 他满是怀疑的看著马寻,“舅舅,年初的时候让我们去探查国子学,这一走大半年算什么?” 常森同仇敌气的说道,“太子大哥总是让我们去国子学,我们武將人家的差点只会读书了!” 这就是想多了,以我对你们的了解,就算是去了国子学大半年的时间,你们也不见得有半点读书人的气质。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见面就觉得熊孩子属性藏不住! 马寻多厉害的人,拿捏小子很有心得,“让你们办事,自然是正事,查的怎么样了?” 这一下常升和常森来劲了,虽然被迫上学大半年,他们在国子学也確实无心学习,各处打听消息、探查“同窗”底细,或者掌握国子学教习等的情况, 多少还是有些收穫的,起码哪些是官宦子弟、亲属,这都知道了,品行如何、有几分真才学, 那也是掌握了。 哪些人是凭藉著才学被地方府学举荐进国子学的,哪些是因为长辈是官员因此得以入监的,门清! 情况也大致是马寻所了解的那样,常升等人还算是任务完成的不错。 马寻也不指望他们查出惊天大案,这些小子多少都是识字,只是不提文采罢了。 让他们去国子学,只是希望他们能明白一些大道理,稍微提升一下认知, 指望这些勛贵子弟各个能文能武,那不现实。 大明现在最能文能武、出將入相的,那是李文忠、沐英,徐达在文化上比这俩要差点。 这才刚刚回府,陆续来拜访的人可不少。 让马寻更加无语的是朱等人居然也来了,而且是外甥、外甥女都来了。 马寻就有些嫌弃了,“你们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 朱连忙说道,“真没事,我们又不要管朝政,閒著没事就来看看弟弟。” 这一下连拒绝都不好拒绝,主要就是朱等人是来看弟弟的,不是来看他这个舅舅。 马寻看向朱问道,“你快要成亲了,这事情你怎么想的?” 朱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父母之命媒之言,我从命就是。” 看起来朱对於婚事没什么不满,这自然更好了。 马寻隨即看向朱棣,“你呢?” 朱棣有些嫌弃的说道,“舅舅,怎么给我选魏国公家的?我以后得帮皇兄镇守要地,让我当魏国公的女婿,我以后可怎么领兵!” 这是担心前途了,谁让徐达的地位超然呢,有著这么个岳父,朱棣下意识的觉得影响他『进步“你的性子要有人管著,我看就挺好。”马寻直接说道,“你舅母也说徐家丫头有才情、知书达理,和你倒是般配。” 朱棣更急了,“舅舅,我想找个泼辣点的,门户不要太高的,您帮我寻摸寻摸?” 马寻果断断绝朱棣的非分之想,“想都別想,徐家的丫头更適合你。你既然一心从军,以后就去魏国公帐下歷练。別看你是燕王,魏国公该收拾你的时候就狠狠收拾!” 朱棣酝酿了半天说道,“真要是能在魏国公帐下效力,我就勉强娶了徐家丫头!” 朱在旁边笑的很开心,哥哥弟弟娶国公家的,他娶不算最拔尖的侯爵家的,但是没什么不平衡的。 他觉得这样反倒是最好不过了,不那么抢眼,有些事情也能自己做主。 朱楼忽然说道,“舅舅,您没应下明年修建功臣庙这些差事吧?” 马寻下意识的问道,“有什么不对?” 朱楼急了,连忙说道,“舅舅,此前封爵的时候好些人就来叨扰你,想要让您帮忙討爵位。现在建功臣庙,那也是酬功啊,还是要排次,到时候您怎么安排?” 朱也连忙说道,“生者留其位,死者塑其像。到时候正殿的是谁,排东西两序的又是谁,这里面的门道多著呢!” 朱棣跟著补充,“就是!到时候是魏国公排第一,还是韩国公排第一,这事情怎么看都得罪人!” 马寻瞬间愣住了,我不是只负责建庙吗,怎么还变成了要给功臣排序? 大明的这些功臣,朱元璋此前就定下了配享太庙是应该的,但是除此之外还有立像於功臣庙的待遇。 就像朱棣说的,大家都知道徐达是开国第一功臣。 可是在很多场合,朱元璋都说李善长才是第一功臣,甚至大封功臣的时候还將李善长排在第一而实际待遇呢,不管是官职还是俸禄等,李善长都是矮徐达一头。 生者留其位,但是这些生者,或者早年战死的,哪些人有资格立像,很多人自然也要爭了。 位置就那么几个,有大功者才能立像。 朱忽然也说道,“舅舅,到时候您给不给自个儿留个位次?” 马寻瞬间更加无语,好像是啊,我有没有资格立个像,这也是门道啊! 朱元璋和马秀英明摆著是让马寻先去得罪人,把得罪人的事情做了之后,他们再去一锤定音。 真要是有人爭,先来烦马寻! 这又是一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封爵时”。。 能不能立像、排在什么位次,这就是政治地位的体现,谁不在意呢? 看到马寻一脸无语的样子,朱等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家这位舅舅已经入了。 马寻隨即怀疑的看向外甥们,“现在才来告诉我,是不是马后炮、装好人?” 朱等人大呼冤枉,他们也是刚知道不久,然后就赶紧来通风报信,可惜还是晚了。 再仔细一追问,消息是大外甥那边传出来的。 某个黑心汤圆肯定非常得意吧,舅舅答应了这些事情肯定不会挑子,现在也知道这些事情的真正含义了,肯定要慎重了。 第266章 动了文官的蛋糕 第266章 动了文官的蛋糕 马寻觉得挺无奈,稀里糊涂的就揽下来了一桩得罪人的苦差事。 他还是將人心想的太好了,尤其是现在这情形,完全是自家人逮著他在坑啊。 只可惜悔之晚矣,事情都揽下来了,自然就没办法拒绝。 先在家带带孩子,马寻觉得他的儿子眼看著就要一岁两个月了,可是还不会走路,不只是因为平时抱的多,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懒。 教孩子走路也是费力气的事情,还好家里带孩子的人多,要不然腰就废了。 经过短暂的相处,马祖佑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亲爹回来了,慢慢的也不再抗拒马寻抱一抱了。 既然是年底,刘伯温也就要上演一年一度的回京参加大朝仪。 看著胖嘟嘟的外孙,刘伯温还是非常开心,“快要一年没见了,驴儿长的真快。” 马寻笑著说道,“岳父的气色也很好,想来这些时间在老家也清閒、如意。” 刘伯温不否认这些,“好列身上有个伯爵的爵位,因你的缘故有些人也不找我麻烦,確实如意、自在。” 现在的刘伯温退的比较早,不说和浙东文官切割的很乾脆,不过也確实在退下去之后几乎不再过问朝政。 所以胡惟庸也没理由去得罪刘伯温,毕竟如今的胡惟庸权势越来越大,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毒死刘伯温,这样的事情胡惟庸现在想都不敢想。 他要是派人毒死了刘伯温,他怀疑下一刻就是马寻捏著他的嘴直接灌进去穿肠烂肚的毒药。 不知道自己命运改变的刘伯温满脸笑容,“你二哥此前托人送了封信回去,他这一次立了不小的功。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郑国公才那般照顾他。” 刘璟跟著常遇春去打仗,这不说是白捡功劳,但是立功的机会確实不少。 在酒泉附近的扫林山,常遇春击败元军盘踞在河西走廊的蒙元残余,刘璟俘虏了北元太尉锁纳儿加。 北元的太尉、平章现在也不值钱了,稍微有点兵、有点权的都可以加官,就跟东汉末年各种將军一个道理。 马寻一边逗著儿子,一边说道,“那也是二哥有本事,军中想要立功的人不少,能有大功的又能有几个?” 马祖佑扭身趴在马寻的肩膀咿咿呀呀,这才刚认识亲爹呢,外公暂时就不认识了。 马寻有些抱怨的说道,“岳丈,我刚回京,宫里就安排我去建一些庙。功臣庙、帝王庙等都要建,我是不是要得罪人了?” 刘伯温眉问道,“以你平时的为人,怎么就揽下这差事了?” 提起这个马寻就来气,“那时候我大意了,当时就是在逗孩子,我姐隨口提起,我也没往深处想。” 旁边的刘姝寧也嘆气,她不觉得是一孕傻三年,而是单纯的没有想到皇后如此安排。 刘伯温只能说道,“那你就去得罪人罢了,说到底这事情最终还是要陛下敲定。” 马寻得罪完人了,皇帝再出面当好人! 马寻试探著问道,“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难以不问朝堂之事,只是他们安排的好些事情我不太热衷。岳父,您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刘伯温看向马寻问道,“研究医理、做些工匠之事?” 看到马寻点头,刘伯温也忍不住头疼起来了。 刘伯温就属於这个年代的典型读书人,还是相信『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或者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工匠之类的,在如今这个年代確实没什么地位。 仔细想了想,刘伯温才说道,“既然你那些医官有大用,你就继续用唄。你造的煤球、煤炉有用,也接著用。做好了陛下安排的差事,他们还能管你不成?” 马寻立刻吐槽起来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您也知道我那位姐夫。我刚做好一件事,他能立刻又安排一件事。我还没忙完手头的事情,他有三四件事情等著我。” 这一下刘伯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朱元璋有多勤政,大家都心里有数。 古往今来,比朱元璋还要勤政的皇帝真没几个。 提起这个事情,刘伯温说道,“此前吏部尚书也与我抱怨,学院的那些医官全都赏官了?” 看到马寻点头,刘伯温试探著问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虽说乱世才勉强结束,现在还算是属於英雄不问出处的时代。 可是有些观念也算根深蒂固,比如说官和吏就算是涇渭分明了,吏就是吏、不入流。 而官,那就是朝廷命官。 “这是军中之事,他们有什么可抱怨的?”马寻义正词严的说道,“医官医治伤兵有功,这就是军功,自然该封官。” 马寻的说法自然没问题,可是在一些人眼里就是有些敏感了。 说到底就是这些医官虽然是在军中,不过这也是官了啊。 淮西勛贵的实力太强,文官们也没办法插手军事。而马寻现在给一些医官酬功,那也没人反对。 刘伯温再次问道,“那此前为你製作煤球、製作徐王弓的匠人,你也都赏官了?” “哪有那回事,也就是技艺精湛、有大功的才收入学院。”马寻知道刘伯温的心思,笑著说道,“从九品的官,实在不算什么。” 刘伯温就严肃起来了,“这可是工部从九品的官,你手底下的学院本身就让一些人不太满意。 你掌著国子学,工部的工匠你也时常差遣,太医院就更別说了。” 马寻都愣了一下,他不知不觉之间居然提拔了这么多人,而且好像动了一些文官的蛋糕了。 如果说学院里的那些医官,文官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毕竟是军方的事情,他们有意见也只能忍著。 可是马寻提拔了好几个工匠,虽说是学院的人,但是掛著的是工部的官衔。 哪怕只是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的从九品,对於一些文官来说也是需要警惕。 工匠居然直接当了官,还是文官,这哪是他们所能接受的事情呢! 不过马寻可不在乎,谁说只有经过了科举才能当官了? 年底了,迎来送往的事情不少,人情走动更是一个常见的事情。 虽说老丈人来了,可是马寻还是睡到自然醒,这才懒洋洋的起床。 家里有一个比他还能睡的,不过这没办法比较,某个小胖子现在睡的香別人都夸著。马寻继续睡下去,又要说他了。 马寻和刘姝寧笑著看了会儿子,隨即就是马寻该洗漱了。 在马寻洗漱的时候,徐蛾说道,“老爷,宋师来了。” 吐掉嘴里的沫子,马寻愣住了,“宋师?他来做什么?” 徐蛾就笑著说道,“那我哪知道,不过想来也是不好拒绝。” 確实没办法拒绝,刘伯温告老还是非常坚决的,在京城的府邸直接卖了。所以每次回京的时候,那都是住在徐王府。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又不是常年来,偶尔住几天女婿家谁还能挑理不成? 马寻来到了正堂,宋濂立刻起身,“徐国公,下官惭愧。” 马寻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宋师何出此言啊?” 宋濂更是一副愧疚难当的样子,“先前那王保保投书,现在下官等想想都觉得后怕。下官等好心办了坏事,险些离间皇家亲情。”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就没必要去细究了,总之马寻当初说的那些话看似是应验了。 事情过了,马寻也懒得翻旧帐,“宋师言重了,那等小小使俩自然算不得什么。” 宋濂也鬆了口气,当初皇帝在奉天殿令人宣读了王保保想要招降马寻的书信,自然不是对马寻有所怀疑。 而是在打当初那些主张观音奴是『名家贤女”,能配得上朱的人。 所以当初力主此事的礼部尚书陶凯被贬为湖广参政从正二品的尚书贬为从三品了,这就是对他的处罚。 没人为他求情,詹同、王禕、宋濂这些人现在都战战兢兢害怕引火烧身,因为当初这些人也是参与者,要是继续追责的话,他们也落得了好。 刘伯温就是笑而不语,这些老朋友们的心思其实也非常简单。 什么来见见老友那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登门拜访一下马寻,有些事情要当面说清楚才好看马寻现在这样的態度,也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当初的那件事情就过去了,他不会追究。 宋濂似乎是吃下了定心丸,隨即说道,“徐国公,《大明律》差不多已经成书,您要不要过目?” 《大明律》的编书许久了,从朱元璋自称吴王时就在编,只不过也是在持续不断的完善。 这也没办法,有些时候就是如此,法律一直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马寻看向刘伯温说道,“岳父,当年您也是参与编订的,要不然咱们再看看?” 刘伯温笑看点头,当初確实是他与李善长等人议定律令。 这也算是作为中国古代法律的总结,要说完美无缺肯定不算,但是与此前的一些律法相比確实有不小进步。 歷史上的大明律对清朝都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因为清朝將大部分明律的內容直接沿袭。 当初堵午门的事情彻底过去了,不会再有人提。马寻觉得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情更重要,哪能没事就翻旧帐呢。 第267章 社稷无小事 第267章 社稷无小事 家里暂时算得上是闭门谢客,常茂这些人该来还是来,闭门也挡不住他们。 而宋濂等人平时想来,就算门开著也很难进来。 马寻饶有兴致的在和刘伯温討论著《大明律》,他不是法律学家,对於很多事情也不是很理解。 所以討论討论就好,甚至在很多地方上他觉得《大明律》就非常好。 比如说经济、军事、行政、诉讼方面的立法更为充实。 在定罪判刑上,体现了“轻其轻罪,重其重罪”的原则。事关典礼及风俗教化等事,定罪较轻。贼盗及有关帑项钱粮等事,定罪较重。 年底了,马寻再次进宫了。 抱著胖娃娃,马寻感慨著说道,“带孩子真不容易,咱们家这个不要说抱一天了,抱一会儿胳膊就酸了。” 肥屁股坐在亲爹骼膊上的马祖佑没有这个觉悟,奶声奶气的在咿咿呀呀,反正与他无关。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驴儿。” 马祖佑循声望去,本来还是开开心心的小胖墩仔细一瞧,小嘴就开始了起来。 下一刻就哭了起来,远远的就朝著马秀英伸手要抱。 马秀英可是心疼坏了,连忙抱过侄子,“哎哟,我的心肝。” 趴在马秀英怀里继续在哭的马祖佑下一刻就『坐正”,伸出小胖手捧著他姑母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是姑母,再次哭了起来。 马寻都无语了,“我抱著的时候好好的,这时候哭叫什么事,还以为我没带好他!” “肯定是没带好!”马秀英非常有理有据的说道,“你抱著要是舒服,他能不喜欢你抱?你要是对他好,他能见著我就哭?” 这还真不是『培养”,一岁两个月的孩子,这时候你就算是教一些事情也教不会。 马寻就赶紧討好说道,“和他姑母亲,要我说就是孩子聪明,知道谁对他好。” 马秀英非常满意这个说法,“驴儿是有良心的,知道我疼他。” 因为侄子的表现非常出色,马秀英就开心、骄傲了,得意洋洋的向李贞炫耀著她娘家侄儿多么聪慧、多么有良心。 李景隆坐在马寻身边说道,“舅爷爷,小表叔其实最喜欢我和五叔。” “过两天上朝,你爹没回来,我带你去?”马寻摸了摸李景隆的脑袋说道,“其他人都要上朝,你也去。” 李景隆立刻摇头了,“我岁数没到,还没封世子呢,不能上朝。” 李贞教出来的孩子极有分寸,虽然皇帝也极为宠爱李景隆,但是这孩子没有恃宠而骄。 马秀英看了一眼马寻,又开始嫌弃,“好好的教景隆什么呢!有你这么当长辈的?我看你这样还是靠不住,驴儿就放我跟前好了。” 马寻立刻问道,“姐,先前我整理出来照顾孕妇、备孕的法子,现在整理的如何了?” 马秀英露出笑容说道,“过些天刊印出来,於各地州府、城隍庙前刻碑。这事情你外甥一直盯著,婉儿也是出了大力气。” 马寻嫌弃的说道,“標儿和婉儿就是白捡您的功德,要我说这事情还是您出力最多。” 李贞夸讚的对马秀英说道,“妹子,小弟这德行真没得说。这么大利於社稷的事情,他就这么交了出来,实在难得。” “姐夫,孩子小就別夸了。”马秀英脸上全都是骄傲,不过还是口不对心,“现在说他好,他听著就骄傲自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闯出了祸。” 不对,您自个儿听听,这是说弟弟的词? 蹭功德的来了,朱標和常婉还真的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这两人本来就是长相好、气质佳, 走一块更是让人觉得般配。 常婉笑著行礼,“姑父、舅舅。” 李贞笑著点头,“婉儿,你舅舅刚刚还在提孕育之事,你盯紧一些。” 常婉立刻回答说道,“姑父放心就是,我也知道这学问有多厉害,也是舅舅高义才捨得將家传之法献给朝廷。太子先前还说了,过完元宵即刻令各州府县於刊印、建碑。” 怎么生孩子,很多人確实知道, 但是有些生理学的知识,现在研究的没有那么深,这也是事实。 马寻整理出来的那些备孕、照顾孕妇的法子確实无法让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是所有家庭都有这样的条件。 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內帮助到一些人,能够让一些人认识到其中的道理,这就足够了。 乱世刚刚结束,本来就是需要大力的恢復人口。 而就算是安稳的年代,生育这样的大事也不能不重视。 所以说皇帝这一家子这么大张旗鼓的一点都不为过,这就是朝廷的大事之一。 朱標笑著说道,“先前也找了很多太医、郎中、接生婆,好些人只知道有这么回事,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这也就算是一种祖辈传下来的经验,但是要细问从哪里来的缘由,一时间也难以回答。 马寻对此还是非常满意的,“用不著所有人都知道其中原因,照著做就是。” 如今这个年代识字率极低,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知道一些科学道理吧。 就算是几百年后的科学发展很迅猛了,只是有些事情普罗大眾也未必知道。 所以现实有些事情就是很残酷,科技、科学的发展是少数人推动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马寻问道,“姐、標儿,明年建功臣庙,这事情不该我做吧?” 朱標抢先说道,“舅舅,功臣封爵、排序,自然不该您去做。只是在爹娘排定之前肯定有不少人去说情,这事情还得您担著。” 明白了,我就是个挡箭牌,过了我这个精英怪才能见著太子朱標这个小boss,到时候才有机会见到终极boss。 朱標也趁势说道,“先前宋师肯定去找您了。” 看到马寻点头,朱標说道,“他们现在都聪明,知道有些事情爹娘不高兴,就想要您去说情。” 马寻就怀疑起来了,“让我说情?老二那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该罚的人罚了,该定的事情定下来了,只是朝廷的事情总是永远做不完。”朱標解释著说道,“大明律算是修出来了,只是我爹还不大满意。” 朱元璋对《大明律》確实不大满意,所以后续有很多的修订。 再然后就是直接弄出来《大浩》,这也是他对《大明律》不太满意的又一证明。 看到马寻在思考,朱標补充著说道,“还有我大明历,这些也算是修出了个大概。这些都是大事,只是难求一个完美。” 马寻对此也是认可,“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各入各眼,总难让所有人都满意。” 朱標有些奉承的说道,“舅舅博学多才,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宋师他们也是担心事情办的不够好被责罚,因此想要您帮忙说话。” 这一下马寻就明白了,他肯定不会乱伸手了,有些事情不该他管。 马秀英开口了,“宋师他们做事还算勤勉,只是你姐夫时常不满意。你姐夫一直想要定下官话,这事情没个动静。” 官话,任何年代都有著官话。 现在大家也是在爭,到底是江淮官话还是金陵雅言。 南京话在晋代就无比辉煌,因为衣冠南渡。甚至南京官话就是中原士族衣冠南渡带来了洛阳雅言,再融合吴地语言,所以形成了金陵雅言。 只不过语言也会因为政治中心而有变化,唐朝之后的金陵官话地位受到了一定的削弱。 至於语言的变化也一直存在,大明到底是选哪种语言为官话其实也是有爭论。 很多人觉得应该以古中原雅音,也有人觉得该选择金陵雅言,不少人也觉得江淮官话在元末有所变化。 这又是一个极大的学问,到底是选哪种语言为官话,爭论显然也不会休。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官话是该早点定下来,要不然也是个麻烦事。” 普通的百姓可能一辈子不会离开乡镇,所以一嘴的方言也没问题。可是官话不一样,这就是官方语言了,士子想要入仕都要学会官话。 要是朝堂上大家都说各自的方言,那可不只是笑话了,而是大家听不懂,或者是会造成很多歧义。 马秀英就开玩笑说道,“你会的不少,跑的地方多就这点好。” 马寻主要还是江淮官话,不过一些福建地区方言也懂些,而如今一些南京方言也能听懂一些。 朝廷的事情就是这样,永远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有些一般人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实际上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尤其是乱世刚刚结束,在发展、建设一个国家的时候,事情也就更多了。 虽然不至於完全推倒重建,可是很多的事情確实需要重新开始规划、设计。 朱元璋出现了,马祖佑立刻转身趴在他姑母的肩膀上,主打一个我看不见你、你自然也就看不见我。 “回头你帮些忙,今年大朝仪得隆重些。”朱元璋安排说道,“事情標儿知道该怎么办,你去问他就行。” 朱標则解释说道,“舅舅,大朝仪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礼仪更为细致。您到时候领个头,现在京中百官以您为首。” 李善长这个韩国公才是百官之首,怎么就是我了? 不过轿子人抬人,没必要在这时候较真,听话办事就行。 第268章 我是最好的舅舅 第268章 我是最好的舅舅 马祖佑是很多人眼里的宝贝疙瘩,不过这孩子的待遇也是自个儿睡。 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家里,反正马寻和刘姝寧是不会带孩子睡,甚至他们夜里基本上都不需要起来。 这也就意味著带孩子真的不算累,因为很多事情有人帮忙啊。 马寻翻了个身,“你懂音律吗?” 刘姝寧微笑回答说道,“略懂一点。” 马寻就异了,“不是说你最擅长的是星象堪舆,怎么还懂音律?” 刘姝寧就反问起来了,“夫君最懂医理,不也极其擅长词藻、兵法吗?” 虽然在美人面前吹牛很有面子,不过马寻要点脸,“我只是略微通点兵法,更擅长纸上谈兵。” 刘姝寧开玩笑的说道,“你在研究医术之余能学些兵法,我自然也能在学堪舆之余研究音律。 妹妹的音律更好一些,她的琵琶弹得很好。”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马寻有些尷尬的说道,“咱俩成亲许久,我倒是还不太了解你。和她在一块也一年多了,也不太了解她。” 刘姝寧撒娇一般的说道,“此前听闻夫君最喜欢研究天象,我心里还暗暗欢喜。” 沐英也好、蓝玉也罢,这也都是嘴巴靠不住的。我就是看个星星而已,你们非得神话我。 其他人暂且如何管不上,反正马寻觉得自己是很多次被坑了,一个个的都把他吹的太厉害了, 实际上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虽然现在有些人勉强能看清现实,不过更多的人还是认为他十分谦虚。 聊了一会儿星象、堪舆之后,马寻和刘姝寧也早早的歇息了。 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就出发了,马寻和刘姝寧抱著胖儿子去徐王祀了。 马秀英早就在等著了,指挥著马寻说道,“你先洒扫一下,驴儿有大事要忙。” 胖娃娃看著就欢喜,趴在蒲团上老大一坨,奶声奶气笑著在拱手,这显然都是他姑母教的。 所以说马寻的地位下降了,以前给祖先描牌位的事情都是他来做,现在几乎是光荣下岗了。 刘姝寧也认真的在添香油、烛火,马家有资格进祠堂的就是这么四个。 大人们在忙著做正事,小奶娃奶声奶气的笑声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破坏了这么庄重的氛围。 起码马秀英的脸上一直都是笑容不断,弟弟找回来了,侄子现在又这么可爱,老马家以后是真的有指望了。 马寻认真在洒扫著,隨口说道,“姐,过完年我要去选址建庙。姝寧懂堪舆,到时候让她帮我。” 马秀英头也没抬,“皇宫本来就是你岳父选的址,姝寧也懂这些,她去帮你自然可以。只是你俩忙,得提前给驴儿送到宫里来,要不然你俩忙著正事没人照顾孩子。” 马寻瞬间警觉,“还有蛾姐呢,常家嫂子也能帮忙,再说我俩也就是早出晚归,不耽误带孩子“你俩一出去就是一天,驴儿不得急啊?”马秀英理所当然的说道,“送宫里来,我能带的住。” 感觉到作茧自缚的马寻觉得回头得去催朱標和常婉了,这俩人怎么回事,成亲都一年多了,也该开始考虑备孕的事情了。 得早点让皇帝、皇后抱上孙子! 沉默片刻后的马寻说道,“教坊司那边划到我这边来唄。” 这一下马秀英和刘姝寧都开始警觉了,教坊司虽然承担一部分宫中的礼乐事宜,不过一些青楼妓馆也是教坊司管。 马寻是“有前科”的,他的志向就包括“勾栏听曲”,不过以前只是口嗨,难道现在要落到实处了? 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给他安排事情都不太乐意,难得主动要管一个衙门,居然还是教坊司,这不免让人多想。 马秀英有些不高兴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带兵没多大本事,全靠跟著徐大哥、常大哥等人立功。”马寻就说道,“我閒著没事就去练兵、检阅,教坊司的人到时候得跟著。”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大军凯旋、搞赏大军等,那都是要奏乐的, “不划到你名下,你爱管就管。”马秀英留有余地的说道,“你现在身上官职多,去教坊司要人还能给你拦著?”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官职多的好处又一次体现出来了。 官职高,也有具体的职务,也就是马寻偷懒没有管一些具体的事务。 要不然以他的官职,不要说教坊司了,六部和中书省也都能去管著。 而且现在朝廷上不少人也看出来了,马寻要是去做什么事情,大概率不是奉了皇帝、皇后的旨意,就是在给太子干活,背后的靠山硬著呢。 马秀英继续说道,“你本来就不喜欢管一具体衙门,你到时候看著办。直接调人就调人,调不动就去找標儿。” 马寻觉得在理,不过还是说道,“驴儿要是送过来住几天没关係,別住乾清宫啊,我现在就怕姐夫不喜欢驴儿。” 马秀英也知道马寻担心什么,笑著说道,“你姐夫没那么多的心思,他可宠驴儿了。再者说了我心里有数,我肯定去坤寧宫带娃。” 这可不一定啊,主要是就马寻的认知,帝后基本上都是在乾清宫起居。 皇帝要是宠幸其他妃嬪,很少是留宿的,多半是办完事就走。 甚至这位皇帝有些时候忙著朝政,直接在武英殿的偏殿休息,乾脆不回乾清宫了。 洒扫、祭祀,接下来就是越来越严肃、隆重的大朝仪,这就意味著洪武五年过去了。 正月还没有过完,朱和朱棣这兄弟俩个来了,马寻非常意外。 因为据他的了解,老三和老四倒不至於有多大恩怨,只是这哥俩的关係也不算亲近。和其他兄弟都很好,但是这俩凑一块就难了。 “舅舅,过两天去赏灯,叫上我媳妇唄。”朱脸皮厚,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也没成家, 只是亲事定下来了,得去瞧瞧。” 朱棣也连忙说道,“我就是听说徐家的丫头长的不错、书读的好,我得先瞧瞧。” 马寻顿时来了压力,以前朱標、朱楼是將徐王府当做约会的地点,而现在老三、老四更进一步,拿他这个舅舅当工具人,半个媒婆。 马寻拿出老封建的姿態,“你们也知道现在只是定下来亲事还没成亲?现在就见著面了,那像什么话?” 朱稠还是嬉皮笑脸的,“父皇都夸舅舅当年厉害,定下亲事就找理由去见舅母。再说了,凭什么皇兄和二哥没成亲前您帮著赞局,就我和老四不行?” 朱棣也连忙说道,“舅舅,您现在偏心的没边了!” 马寻下意识的问道,“我偏心明显吗?” 朱实话实说,“偏心明显著呢,除了皇兄之外,您就是最喜欢二哥、宠著老五,我和老四您都不太管。” 朱棣也说道,“您比父皇母后强一些,还记得我和三哥是您外甥。” 这一下马寻心情复杂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个舅舅是当的合格还是不合格。 说合格吧,孩子们都知道他偏心的厉害, 说他不合格吧,他是努力的在將一碗水端平,不像朱元璋那边都是不带端水的。 马寻嘆气说道,“这事情闹的,本来是该找你们大哥,该去求你们皇嫂。行了,这事情我记下了,回头我去叫人。” 朱和朱棣喜笑顏开,这些事情还真的就是让舅舅去帮忙最合適。 马寻看向朱说道,“你眼看著要成亲,有些事情也不用我去说。踏踏实实过日子,好好的学些德行。” 隨即马寻再次针对朱棣了,“你成亲还要过几年,学学你大哥、二哥,你以后再有什么侍妾、 侧妃不碍事。当家的媳妇一定要维护好,那事关你燕王一系。” 朱和朱棣连连点头,有些事情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宫里的情形他们自然知道,什么孙贵妃、李淑妃等人看似是非常受宠,可是那些宠妃在他们母后面前还不是一个个伏低做小、本本分分。 马寻隨即对何大说道,“去叫声常茂。” 常茂似乎是瞬间移动般匆匆跑了过来,“舅舅,给我安排了什么差事?” 马寻直接说道,“去一趟魏国公府,就说我元宵准备带著小辈们赏灯、游玩,叫允恭带著弟弟妹妹们一起过去。再去趟永平侯府,让谢威带著弟弟妹妹们跟著一道。” 再看堂上坐著的朱和朱棣,常茂立刻明白,“我这就去传话!舅舅,我也是您外甥啊,给我说亲的事情您该上心一些了!” 马寻觉得荒唐,“你爹娘不安排?再说了,你的婚事有陛下安排,还有太子、太子妃,怎么就轮著我说话了!” 常茂嬉皮笑脸的討好说道,“他们能安排,也该他们安排,但是您不是能说得上话吗!” 朱和朱棣也认可的点头,自家这位舅舅不会安排一些事情,不过他说话有分量啊,起码是可以让那些能做主的人去参考一下。 马寻开玩笑说道,“我听说陛下有意让你娶冯家的。” “不行,那家的丫头不好看,脾气也不好。”常茂就急了,“我和她要是成了,肯定天天打起来。” 马寻指著门外说道,“先去传话,你的事情不急。” 老三是眼看著要成亲,老四好一点,可以“谈恋爱”。 为了外甥们以后的家庭稳定,我这个当舅舅的也豁出去了! 第269章 元宵夜出大案 第269章 元宵夜出大案 晋王和燕王要和他们的王妃见面了,可以聊聊天、赏赏灯,估计都很期待, 还是马寻这个国舅厉害,考虑到魏国公徐达尚未回京,谢成也征战在外,这就帮忙带孩子了。 要说在这件事情上出现了一个冤大头,那就是『婚事没著落”的常茂。 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带著侍卫、五城兵马司的人维持秩序,可不能让人衝撞了朱等人。 不是亲外甥,但是马寻使唤常家三兄弟一点都不含糊,也毫无心理障碍。 朱元璋是一个节俭的皇帝,不过对於有些事情也不会省。 元宵这个节日非常重要,更何况现在乱世也算结束了,所以自然也会有灯会等。 冤大头常茂仔细的检查著醉仙楼周边的情况,这是皇帝亲自筹建的酒楼之一,只不过现在算是被包场了。 马寻咳嗽一声,说道,“说说话、赏赏灯,看看外头的百姓是如何过日子。过年是喜事,只是好些百姓也说年关难过。” 朱连忙时说道,“舅舅,我肯定不会失礼。” 至於朱棣则是在傻笑,以前听闻徐家的丫头是女诸生,以为就是个书呆子呢。哪知道现在一瞧是长的好看,说话做事也十分爽利,他算是沦陷了。 马寻坐下,对徐允恭说道,“你不常去我家,是和我见外,还是嫌你爹骂你少了?” 徐允恭连忙说道,“舅舅,我去的不少了,就是常茂他们去的更多而已。” 前几年是谢氏不太许徐允恭去接近马寻,这还是有著那么些『高门大户』、『大明第一功臣』家眷的自豪。 不过此前也是被徐达训了,所以这两年徐允恭也是有事没事往马寻家里跑。但是相比起常茂、 邓镇等人,那確实差了不少。 就比如说邓镇,这就是不请自来,他要是非得过来討杯茶喝,还能不准他过来? 再者就是汤和的小子汤鼎,跟著他的姐姐妹妹也跑了过来,汤和虽然口无遮拦的,但是他和他婆娘都精著呢。 徐妙云大概是受不了朱棣炙热的眼神,忽然说道,“舅舅是大明第一诗词,今日元宵不知道可否有佳作?” 马寻都不需要找理由了,“辛弃疾一首青玉案,现在谁敢提笔写元宵。没有,我作不出来。” 朱棣连忙说道,“舅舅说的对,现在再怎么写也比不上青玉案了。妹子,你也喜欢写词?” 看著自家外甥这不要钱的舔狗德行,马寻无言以对了。 也不知道前些天是谁在挑三拣四的,按说徐家也不陌生,也该知道徐妙云这丫头的情况啊。 可是现实就是徐达的家风好,相比起其他淮西勛贵的就要家教严格多了。 徐妙云隨口敷衍了朱棣几句,她也算是强装镇定。 现在还是去和舅母聊天说话,去照顾一下『堂弟”。 朱棣这个厚脸皮的跟上去了,那是我表弟,我教你怎么带胖小子。 马寻也觉得好笑,虽然是皇子,可是有些事情也就是懵懂少年罢了。 马寻放下茶杯说道,“过年这些时间,各处人家走动的怎么样了?” 徐允恭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该去拜访的长辈人家都去问安了,过完正月我得回趟老家。” 邓镇也回答说道,“冬至的时候我们先回去祭拜了祖父、大伯,过年这段时间我们也是拜访了长辈。” 汤鼎乾脆的说道,“我和充恭一道,过些天回凤阳祭祖。” 父亲不在家,现在也確实需要这些个家中长子出面做事。 气氛一片热闹、和谐,到底是元宵佳节,很多百姓也都是在享受著佳节的气氛。 忽然间窗外传来一些嘈杂声,马寻眉来到窗边只见一个穿著破烂的老头拉著一个瘦小的孩童,跪在醉仙楼门口。 马寻问道,“常茂,怎么回事?” 守门的常茂立刻说道,“舅舅,这人说是要告状。” “告状?”马寻眉问道,“去衙门告状,来酒楼告什么状?” 常茂仰著头说道,“舅舅,这老头说这里指定有贵人就来告状了。他说他要告衙门,无人敢审。” 马寻燮眉了,说道,“带他们上来。“ 不到片刻的工夫,老人带著小孩来了。 更让马寻皱眉的是老头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而那孩子的衣裳虽然也是破破烂烂,不过还是看出来是一身重孝。 老头拉著孩子跪下,“老朽甄五斗江西南安人士,拜见贵人。” 马寻开口说道,“老丈无需多礼。” 隨即马寻对邓镇说道,“去取件衣裳,没见著孩子冻著了?拿些吃的过来,少点油腻免得滑了肚子。” 甄五斗连连磕头,“还请贵人做主,为草民满门伸冤。” 马寻皱眉问道,“你是江西人,远行千里来京城告状?” 甄五斗立刻哀声说道,“老朽若是能在南寧、江西告状,岂会带著孙儿来京城!老朽也去了应天府,只是府尹不见。” 马寻这一下就不高兴了,“听你话语,也是读过书、有些见识的。” 甄五斗老老实实的回答,“老朽不敢欺瞒,老朽曾为胥吏,早些年我那儿子也在官府为吏,多是管著粮仓的差事。” 邓镇聪明,早就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衣给那个四五岁的小孩穿上。 马寻问道,“看来是有冤情了,不过这是酒楼。” 甄五斗连忙说道,“贵人明鑑,老朽实在没有出路,方才如此。在京城流浪数日,只求能寻的贵人伸冤。” 马寻看了一眼朱,隨后问道,“应天府不接诉状,是何原因?” 甄五斗回答,“说是不在应天府治下,不归他们管辖。只是老朽实在没有办法,不知该去往何处申诉冤情。” 马寻直接指出明路,“去敲登闻鼓,只是你要记好了。那登闻鼓敲了,必是大案。若是你诬告,到时候少不得重罚。” 登闻鼓,那就是一些人所认为的只要鼓响了,皇帝不管在干什么,都必须上朝或者审案。 这是夸张了,不过这確实是最为直接的上诉方式。 在明朝的规定是有冤民申诉,衙门必须接状,官员如有从中阻拦,一律重判。 不过也考虑到有些百姓閒著没事去敲鼓,或者是丟了小猪也跑去敲鼓之类的,所以规定必须是大案,要不然也要责罚。 这也是有前车之鑑,宋朝的一些百姓就喜欢敲鼓,结果就是一些连治安案件都算不上的。 甄五斗立刻说道,“贵人明鑑,老朽本是想要去敲鼓,只是被人拦了。” 这一下不要说马寻了,就连朱、朱棣的脸色也变了,这应天府还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应天府? 马寻立刻板著脸,“常茂,带长者下去休息。明天你隨长者去敲登闻鼓,但凡沿途有官吏阻拦,即刻拿下!” 马寻又安排著说道,“徐允恭,明日你们几个也一道过去。若是应天府府尹的人拦人,你们给打回去。若是登闻鼓响了御史不来,你们几个就护送长者去宫门处!” 在甄五斗有些震惊、有些激动的时候,马寻继续说道,“老三、老四,回去就和你们大哥说清楚这事。让他明天带人等著,现在这里的事情都给我管住嘴,不许让外头人知道!” 本来还坐著的朱、朱棣等人早就乖乖的站起来了,徐允恭、常茂等人更是一个个的挺著胸脯在听命。 甄五斗老泪纵横,连忙磕头,“老朽实在走投无路方才出此下策扰了贵人们雅兴,只是老朽不知贵人身份,只盼著能衔环以报。” 这是担心马寻的身份不够,別看这人说的好像大气,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在吹牛,毕竟这人太年轻了。 常茂立刻得意的自报家门了,“我舅舅可是朝廷国舅,是皇后亲弟!我舅舅贤良的名声传天下,用不著你报恩!” 邓镇也跟著自豪的说道,“用不著你报恩,照顾好您孙儿即可!” 甄五斗更是激动的无以復加,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国舅爷! 马寻挥手说道,“长者先下去歇息,照顾好您孙儿。若是有冤情肯定审清,若是您诬告,那就没办法善了。” 千恩万谢的甄五斗被常茂带下去了,只是醉仙楼的气氛也诡异起来了。 本来是好好的赏灯,是外甥们和他们没过门的媳妇培养感情,可是出了这么件事情。 马寻想想还是不安心,说道,“老三,回去后就去请旨,明日让亲军都尉府的人也跟著。我倒是奇了怪,登闻鼓原来不是敲不响,而是有人让它不会响!” 朱也脸色难看的说道,“舅舅放心就是,我回去肯定会稟明父皇。明日就查清楚这些事情, 我倒是要看看哪些人这么大的胆子!” 朱棣已经跃跃欲试了,他可是有过见识的人,前年可是和二哥、三哥一起审了凤阳知府,当时还遗憾没能去抄家呢。 现在出了这案子,我岁数也有所增加,应该是可以去抄家了! 就这么个氛围,还怎么赏灯啊。 马寻板著脸一言不发的,其他人也都小心翼翼。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舅舅不恼火才怪。 就算有些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朝廷什么时候少了一些案子了。 可是看看刚才那甄五斗带著他的孙儿,其实好些人都小心翼翼的看向马寻。 没別的原因,不知道这会不会让舅舅想起过去,他小时候可能也是那么瘦骨鳞、见著人就战战兢兢样子吧。 明天那个甄五斗但凡真要是说出来了什么冤案,估计大案就少不了了! 第270章 敲鼓,越响越嚇人! 第270章 敲鼓,越响越嚇人! 洪武六年正月十六,对於一些人来说也只是元宵刚过。 马寻难得的早早起床,差不多是七点半就起床了,洗漱、吃完早饭,这都八点了。 徐蛾看了看马寻,建议道,“老爷,您是武將,换上甲胃。陛下最是见不得贪官污吏、瀆职柱法,真有那样的人,您直接给砍了。” 马寻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蛾姐,我也算是见过血的人,只是我还不敢杀人。” 这话听起来矫情,好岁是出征过的,也是见过死人的。 不过这就是实情,看到过死人或者是看到人在自己眼前死掉,跟自己一刀砍了,那还是有本质区別。 徐蛾还是说道,“那也穿著甲胃,这样威风。那些文官越发不像话了,早些年上位肯定给直接砍了。” 马寻觉得有道理,就笑著点头,“披风就给我拿我姐绣的那件,红色的那个。何大去准备战马何大眉飞色舞的去准备了,他跟著马寻出去打过两次仗,可是都没有杀敌。 威风漂漂的徐国公出府了,带著十多兵护卫朝著应天府府衙而去。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应天府府尹肯定也是难受,但是没办法,这是他的挑战,自然也是他的机遇。 马寻刚出府,一个精壮青年就上前,“徐国公,標下等奉命听从差遣。” 马寻知道这些人的身份,隨即说道,“让人散出去,但凡有官吏想要报信,一律拿下。” 事情肯定不会一直都瞒著,但是在一些人浮出水面之前,那就需要让一些人不知情。 马寻在朝著府衙进发,而常家三兄弟提刀的提刀、扛枪的扛枪,还有邓镇等人带著一群精干的护院,就这么跟著甄五斗爷孙俩。 有看热闹的百姓不要紧,但是谁要是想要跑、去报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下再说。 常茂看著登闻鼓,对甄五斗说道,“老丈,去敲鼓吧。” 甄五斗又是激动又是志芯,可是现在也只能信常茂、只能信马寻了。 老人牵著孙子小心翼翼的来到登闻鼓前,拿起鼓槌就敲了起来。 “咚!” 府衙的侧门开了,一个背吏衝出来大骂,“不要命了!谁敢敲鼓!” 常茂直接喝道,“拿下!” 背吏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按住了,这时候也知道惶恐了,可是根本不敢高声报信。 “咚“咚” 十几声鼓声响起,胥吏被按住两人,一个文书也被常茂按住了。 不知不觉间围观的百姓更多了,本来就是刚过元宵,不少人还沉浸在过节的气氛,现在又是正月没多少事情。 有热闹可以看,这得是多好的消遣。 马寻脸色铁青的坐在马背上,这鼓响了十几声,该出面的人没出面。 而出面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想要拦住甄五斗的,不过这些人肯定是被常茂拦下了。 果然啊,这是有人不准敲登闻鼓了。 大明开国满打满算还不到六年,皇帝设定的一些制度在有些人眼里看似就是笑话了,就开始阳奉阴违了。 皇帝设登闻鼓,看似是让有重大冤情的人能够直接上达天听。 但是官府的人盯著,不许你敲鼓! 那么就是天下太平,这就是没有任何冤情! 马寻继续耐心等了一会儿,问道,“多长时间了?” 何大说道,“一刻钟了。” 马寻脸色更难看,登闻鼓按照制度来说是有御史专门负责管理,鼓响一刻钟了御史还没有出面,应天府府尹也没有出面,这叫什么事? 忽然间府衙的门开了,一个身穿六品官服的人出来了,“何人鸣鼓!” 马寻直接开口,“拿下!” 常升和常森手脚快、距离近,直接冲了过去,一个去端六品官的腿,一个伸手去打官帽。 这都是无师自通啊,马寻只是让他们將人控制住,常家这俩小子摆出来的姿態是要將这官员扒了官服直接问罪。 “本官应天府通判!”官员急了,连忙自报家门,“是不是有何误会!” 马寻不置可否,对有些不知所措的甄五斗说道,“继续敲鼓,喊冤!” 甄五斗这一下是真的振奋了,皇后娘娘的弟弟果然贤达,现在果然没人敢拦他告状、冤情可以上诉了。 甄五斗拿出全部的力气在敲鼓、廝喊,“老朽江西南安人,犬子甄续本为南安府禄米仓库长。 上官伙同他人盗卖官粮,拿我儿抵罪、杀我儿、逼死我全家!” 甄五斗的话让一些围观的百姓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就是大案啊。 而马寻的脸色更是阴沉,这案子只要是有一半真实,那就算得上是惊天大案了。 禄米仓,这就是官办粮仓,仓中所储粮食归朝廷,地方官吏不能隨意支配, 其中粮食主要由官府从民间购入,以及上缴赋税的结余,这些粮食於太平之年集於官仓,是朝廷的经济后盾和应急准备。 粮食丰收,价格低落时,朝廷责成地方官府以高於市价的价格將粮食收回,最大限度保护粮农利益,不致穀贱伤农。 灾荒之年,粮价上涨时,再以低於市场价格拋售,救急且稳定物价,不致谷贵伤民。 而且这其中的一部分粮食,是需要发官员俸禄的! 现在有人对粮仓下手了,这自然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难道是有地方豪强勾结官员开始欺行霸市了? 或者更极端一点,这些人开始巧取豪夺,开始动赋税、朝廷储备粮了? 又是半刻钟,这一次连应天府的同知都被马寻下令拿下了,正五品的官在他面前也是不够瞧。 何大甚至怀疑应天府府尹要是再不露面,自家国舅爷就要派人去府衙抓人了。 至於御史那边更是迟迟没有出现,谁都能瞧出来出了大问题,有些人是真的不想让皇帝知道外头的事情啊。 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让皇帝不知道宫外的事情? 这得多大的胆量,让皇帝连京城的一些情况都不能掌握? 脸色难看的不只是马寻,还有匆匆赶来的朱楼、朱、朱棣和朱。 “舅舅。”朱楼匆忙说道,“皇兄已经令李相、胡惟庸、汪广洋在宫门前等著了,刑部尚书、 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主官也都在听侯发落。” 马寻问道,“太子是令我们赴宫门告状,还是在这里鸣冤?” 朱小声说道,“皇兄的意思好像是隨舅舅安排,他就说事情不怕闹大,也不怕闹出笑话伤了朝廷顏面。有些事情捂著才让百姓多心,若是朝廷及时纠错,方能令百姓信服。” 马寻露出笑容说道,“太子英明!” 朱也连忙拍马屁说道,“皇兄是厉害,他就说不怕人都知道这事,满京城、满朝堂的人听著才好!” 马寻开口安排起来,“老三、老四,带人去应天府,看看这府尹是怎么个缘由迟迟不来!压过来,跪在登闻鼓前听著!” 朱和朱棣立刻就激动起来了,这两人一路小跑,身后跟著几十名精锐禁军,这是直衝应天府府衙了。 马寻大概是知道常家兄弟的一些德行跟谁学的了。 因为不到片刻的功夫,朱、朱棣押著一大群应天府的属官出现了,全都是被打了官帽,一个个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被拖到了登闻鼓前跪著。 马寻的意思只是听候发落,只是查明案情后再处置,但是这两大亲王开始自由发挥了,一抓一大片,就差直接定罪了。 闹剧似乎是正在上演,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消息基本上是瞒不住。 午门前的李善长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跪下了,他们现在都有种身在处刑台的感觉,就等著那位不言不语的皇太子的发落。 太子心思深沉,只是让这些人在午门等著。而那位马国舅更是无理搅三分,让他占著理更是闹的天翻地覆。 现在这事情已经不是极有可能的个別贪官污吏的案件了,而是朝著窝案发展,而是朝著有人在蒙蔽圣上的程度进展。 杨宪才死没两年呢,当初他的罪名就包括瞒上欺下、独断专行。 尤其是汪广洋和胡惟庸,他们现在最盼著的事情就是马寻赶紧带著人过来,或者是御史台那边有人能主动顶锅。 可惜太子现在站在他们身前,现在只能是偶尔听到一些侍卫高声传递应天府衙前的情况,大明的这些官员想要安排半点事情都没可能。 李善长等人哪里看不出来啊,马寻这人乍一看谨慎、温和,可是骨子里著呢。 又有皇帝、皇后的爱护,太子又极其亲近他,所以真的有恃无恐,时常以不太常见的非朝廷爭斗的方式將事情闹大。 皇帝霸道、太子坏,这是摆明了要將事情闹大,说不定会借题发挥狠狠的整治一下文官,开始对吏治下手。 朱標大概是站累了,对旁边的煒说道,“去搬张椅子来。” 隨即朱標对冯诚说道,“你出宫一趟,若是半个时辰后还没官员接状,让我舅舅带人入宫告御状。” 煒,那是云的儿子。冯诚,这是冯国用的儿子,这两人都是朱標的伴读、玩伴。 只不过现在李善长等人开始瑟瑟发抖了,有些事情的发展超出想像,现在居然是直接告到皇帝面前,难道是皇帝亲自主审? 现在李善长等人真的期望某个官员能顶雷了,你死了没关係,我肯定善待你家小! 第271章 洪武第一案 第271章 洪武第一案 有多少人在战战兢,马寻顾不上。 冯诚赶来了,立刻传达旨意,“徐国公,太子殿下令你半个时辰后叩问宫门。” 看起来自家大外甥也是动了真怒,这是要將事情朝著大的方向去弄。 马寻点头后对冯诚说道,“我明白了,你回去復旨。只是还请太子殿下定夺,这些瀆职枉法的官员该如何处置?” 冯诚露出笑容,这就是太子心腹的好处了,“徐国公,您看著办就是。何必让我跑来跑去,就当是您心疼晚辈可好?” 马寻指了指冯诚说道,“回头和煒去我家,你小子也该放出去了。” 冯诚喜笑顏开,他其实也憋屈,父亲留下来的遗泽很多都是被叔父冯胜占了。虽然自认为作为太子的心腹,以后立功的机会不少。 可是要说爵位,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歷史上的冯诚也算是有作为,隨沐英镇压麓川之乱,官至右军都督府右都督,只是爵位和他无关。 这可比煒强了不少,那小子憨,只混了个从三品的都指挥事。 冯诚刚走,汤鼎就说道,“舅舅,我们一会儿要不要进宫?我不敢进宫。” 马寻觉得好笑,“你怎么不敢进宫?怕谁?” “上位!”汤鼎压低声音说道,“我一进宫,上位必然考校我学问。我书读的不好,武艺也稀鬆,肯定又要挨骂。” 马寻不置可否的说道,“你们这几个挨骂挨多了就习惯,跟著进宫。” 汤鼎就有些泪丧了,可是舅命难违。 这些淮西核心的子弟其实真没那么怕朱元璋,要是寻常的官吏被骂了战战兢兢。 可是汤鼎这些人被骂了,那也就是被骂了,谁让他们时常不长进。 眼看著时间差不多了,继续等下去也没必要,马寻这才让人护送甄五斗爷孙朝著皇宫而去。 华高早就等不及了,只要回到了京城他就给皇帝守皇城,以前是躲差事、在京城摆烂,现在是在表现自己。 他现在就盼著马寻和人起衝突,真要是起了衝突別管那么多,先饱以老拳再说,这时候就不存在拉偏架的说法。 几子都抱过去给他乾爹磕头了,也说好了以后的大小事情都是乾爹来做主。 既然是这么个情况,当然得有事就冲在最前头了。 一大群人乌决决的来到了宫门前,甄五斗立刻拉著孙儿跪下,“陛下,草民有冤!”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就出现了,“太子諭令,令徐国公携冤民入宫!” 常茂等人自然也跟著,不跟著不行啊。 坐在椅子上的朱標起身了,而李善长等人这时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是没有人出来顶罪,也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机会推出来几个有分量的人去谢罪! 马寻果断跪下,“启稟皇太子殿下,臣听闻有冤民上诉,应天府不接诉讼、御史台並无御史接案,特来宫中请陛下断案。” 朱標板著脸说道,“徐国公,你可是令人敲了登闻鼓?” 马寻態度那叫一个诚恳,“臣知罪!只是冤民案情重大,臣不敢妄议!” 李善长、胡惟庸等人都恨的牙痒痒了,你马国舅什么时候知道害怕了! 真的要是想要控制事態,或者是查明案情,你一句话的事情,一大群人立刻就帮忙查案。 可是偏偏让那百姓去敲登闻鼓,事情闹的这么大不还是你在推波助澜! 朱標依然板著脸问道,“有何冤情需要求见陛下?” 甄五斗虽然过去是小吏,先前也有胆气去敲登闻鼓,可是在朱標面前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马寻果断说道,“冤民申诉其子查明南安知府等私自挪动、贪墨官仓粮食,因而惨死!求告无门,因此远赴京城伸冤,只是应天府不接案,三法司不查案,以致冤情无处申诉!” 李善长和胡惟庸对视一眼,这案子要是真的,那就不是应天府府尹能背的下了。 尚书和九卿级別的起步,实在不行给汪广洋推出去! 朱標厉声喝道,“应天府不接案?三法司不查案?” 马寻立刻弹劾说道,“登闻鼓响足有半个时辰,尚未见到御史。殿下,臣弹劾卫国公瀆职!” 朱和邓镇都愣了一下,舅舅这是怎么了? 不过邓镇反应快,先跪下再说。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那就按老爹吩咐的去办。 老爹可是说了,他出门在外的话,大小事情就去请舅舅定夺。舅舅仁厚、机敏,不会让他们吃亏。 朱本来想要求情,但是下一刻也明白了,求个屁的情,要不然还是说自家舅舅好呢,总是护著自家人。 邓愈,那可是御史大夫,御史台名义上是归他管。登闻鼓响了没有御史出面,看起来就是失职。 朱標冷著脸说道,“徐国公,你可知道卫国公此前坐镇荆裹筹措征蜀粮餉?如今坐镇陕甘,督促边郡安防、筹措征伐乌斯藏事宜?” 马寻抬起头说道,“卫国公泰为御史大夫,御下不严、以致御史台尸位素餐,臣以为当弹劾, 罢官去职!” 李善长和胡惟庸更是恨的牙痒痒,你马寻就不叫个人,你是想要害多少人丟官啊! 邓愈那个御史大夫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清楚,无非是皇帝让勛贵压制文官罢了,根本不管一些衙门的具体事情。 你真要是弹劾,去弹劾徐达、常遇春啊,去弹劾你那便宜外甥李文忠啊,甚至你自个儿身上掛了一堆官职却不办事。 你现在弹劾卫国公邓愈,谁不知道他现在在外公干,你这是弹劾吗? 你这是先將他摘出来,然后再好好的收拾御史台、收拾三法司乃至中书省! 朱標非常不高兴,寒著脸说道,“卫国公有朝廷重任在身,岂能顾及京中之事!此事不得再提!” 马寻头铁,继续说道,“殿下,卫国公瀆职在先。臣奏请免了卫国公御史大夫之职,以做效尤!再者他久在军伍不理衙门事,有户位素餐之嫌!” 脸皮厚到马寻这个程度也是没几个人了,他嫌邓愈的官职多、办事不尽心竭力,可是这大明上下有哪个官员能比你马寻更加占著茅坑不拉屎呢! 朱標一甩衣袖,怒斥道,“徐国公,不得再提此事!兹事体大,当请陛下决断!” 忽然间有不少人恍愧,甚至这才反应过来了。 太子也好、马寻也罢,这一唱一和的非常热闹。 这么大的事情本来就该皇帝定夺,可是先有太子令李善长等人在午门这里候著。 而现在马寻又在这里吆五喝六的,结果居然是在听太子的意见。 更要命的是大家下意识的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哪怕没皇帝下旨,大家也都乖乖听著太子的话大明,大明什么时候轮到太子来做主了? 最主要的是此前太子只是在文华殿翻翻奏章,基本上不管事。 难道这一次的事情,太子想要直接伸手去管?一伸手,就是这么一大桩案子? “徐国公等人隨我去见陛下!”朱標指了指朱楼,说道,“令常茂等人去宫外站著,身上无官无职居然敢羈押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谢威本来是想解释,被常茂一把捂住嘴,这小子是真的蠢,一点都不机灵,怪不得舅舅平时懒得管你! 虽说一个个的都是奉了马寻的命令,但是当时按住朝廷命官也是事实。 真要是有责罚,马寻肯定会担著。 但是这算责罚吗,这不就是去站岗么,多大个事! 当初在闹市骑马被罚在徐王府门口站著,差点都成了京城笑话。 如今站在皇宫门口,我们站的直一点,那就是在替皇帝守宫门,寻常人谁知道我们是被责罚了! 马寻爬了起来,大外甥这手段厉害,常茂这些小子不会提前混上了勛卫的差事吧? 常茂等勛贵子弟去罚站了,朱桐等皇子也散了,他们没资格去武英殿。 甄五斗紧张的拉著孙儿,亦步亦趋的跟著,头也不敢抬只敢盯著地面。 朱標越走越慢,马寻会意的上前几步。 朱標压低声音说道,“舅舅,一会儿您顺著我的话往下说,要不然我怕爹又要让您禁足。” 马寻有些纳闷了,“怎么又给我禁足了? “还不是您遇事先找我吗!”朱標也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太子、储君,当家的还是我爹! 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和我爹商议一下,手忙脚乱的怕出了差错,他肯定得找理由禁您的足!” 皇帝党的形象轰然破碎,我怎么又成了太子党? 朱標隨即忧心的说道,“先前还以为只是普通冤情,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大。这么一看,只怕其他地方也说不准了。” 马寻也跟著担心起来,“前元开始就贪腐风气横行,如今我大明官场也好不到哪去。现在都敢动官粮了,是有些嚇人。” 朱標压低声音说道,“中书省说不定瞒著我爹呢!登闻鼓敲不响还得了,真以为这是秦末,打到了咸阳还以为天下承平呢!” 马寻觉得朱標极端了,不过有些事情的特点看似一样,那就是有人確实想要瞒住皇帝一些事情。 而就甄五斗所奏报的事情,马寻一时间有些恍惚。 觉得有点像郭桓案,也有点像空印案。 但是时间点不对啊,郭桓案应该还要十多年后。而空印案的具体时间,也一直没个明確的节点。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风气、有些事情,那是积讚许久了! 第272章 提前爆发的空印案 第272章 提前爆发的空印案 朱元璋阴沉著脸坐在龙椅上,后宫不得干政,所以马秀英坐在偏殿听著。 昨晚一些消息传来,皇帝和皇后就气的不轻,一直都是在等著信呢。 而隨著消息不断传来,皇帝和皇后的怒气越来越难以压制,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朱標率先进入奉天殿,“儿臣拜见父皇。” 马寻、李善长等人也连忙跪下,“臣等拜见陛下。” 朱元璋直接看向甄五斗,“你有何冤情,朕给你做主!” 甄五斗慌忙从衣服里取出证据,这老人也是聪明。哪怕是此前在马寻等人面前,也都是不拿出来这些证据。 甄五斗哭著说道,“罪民之子本为南安粮仓库吏,去年冬日奉上官之命呈送钱粮及財政收支、 税款帐目於吏部。” 朱元璋在耐心听著,马寻等人也是在耐心听著。 甄五斗继续哭著说道,“本以为一切顺利,只是正旦前南安知府命人抄家。说我儿贪污枉法, 以至於三千七百余石库粮对不上。我儿惶恐急查底帐,帐目清晰。” 朱元璋板著脸问道,“既然底帐清晰,有何冤情?” 甄五斗连忙说道,“官府衙门帐目出了三千七百余石帐目亏空,上面有我儿画押!陛下,我儿哪有本事贪墨三千七百石粮食!” 朱元璋非常不高兴,“帐目清晰,你儿报的帐、画的押,何来冤屈!” 甄五斗急忙解释,“陛下,自前朝起,各地官府就是在文书上预先盖上印章,需要用时再填写上具体內容。此前我儿贪图便利,预先画押,以至於事后有人动了帐目,他有口难言被知府抄家灭口!” 空印案,这是提前爆发了! 这確实是元朝开始就有的习惯,按明朝规定,每年各布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財政收支、税款帐目。 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帐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所以很多人提前盖章,到时候把数凑一凑先对帐,基本上就是先开枪再画靶子,保证能对付过去。 可是这自然也就给了很多人可乘之机了,使用空印会给贪污大开方便之门,因为这样確实容易做假帐。 歷史上还有个户部侍郎郭桓,与北平布政使司等人勾结,这些人上下勾结前前后后吞了两千四百多万石粮食,再加上各种卖粮、贪污,直接干了大明接近一年的生產总值! 贪官的胆子,永远都是大的惊人,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这空印案和郭桓案带来的一个影响到后世都深远著,比如说记帐都要用『壹、贰”等,这就是以杜绝贪官污更通过篡改数字贪赃枉法。 朱元璋也不看证据,他锐利的目光在扫视著在场的一眾官员。 每个人都是心臟突突直跳,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抬头。 马寻同样如此,他不是没有见过朱元璋发怒的样子,可是那时候的情形和现在不一样。 如今的皇帝更加霸道、威严,让人根本不敢开口。这时候的朱元璋是洪武皇帝,而不是有些时候可以和他开玩笑、吵嘴的姐夫朱重八。 朱元璋开口了,“老丈,你先去歇息,若是有冤情朕自会处置。朕会详查此案,涉事官吏一个都跑不掉!” 甄五斗千恩万谢,带著鹤鶉一样的孙子先离开了。 等到甄五斗离开,朱元璋冷著脸问道,“李相,你有何话要说?” 李善长慌忙开口说道,“陛下,臣不知案情,不敢妄言。还请陛下允准,臣等定详查此事。” 朱元璋直接问道,“详查?如何去查?户部用空印,这事情你不知晓?” 李善长磕头说道,“罪臣该死!” “你有罪,暂且还罪不至死!”朱元璋直接下令说道,“户部尚书滕德懋该死!” 先不管甄五斗奏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单纯的就是户部以空印文书这件事情来说,户部尚书滕德懋这一下是跑不掉了。 而对於在场的文官们来说更是心惊胆战了,因为皇帝的处置之严苛超出他们的想像。 案子现在还没有进入彻查的状態,这就已经直接拿下一个户部尚书了! 朱元璋隨即问道,“这滕德懋早年是在江西为官吧?” 李善长记忆力极好,立刻回答说道,“回陛下,滕德懋早年於蒙元为官,后投方国珍,隨后投效陛下,因征討陈友谅有功留守江西信州、建昌府。”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滕德懋肯定是没得救了,也没必要去救。 朱元璋锐利的目光盯著胡惟庸,“登闻鼓不响,这是怎么回事?朕三令五申,但凡有官吏阻止百姓伸冤一律重判,朕的话不管用了?” 胡惟庸磕头如捣蒜,“陛下恕罪,臣等定当详查!” “查,有什么可查的!”朱元璋直接说道,“將值守御史锁拿,好好问问到底是谁给他的胆不接诉状!將应天府府尹打入大牢,这事情没完!” 本该值守登闻鼓的御史保不住,大家肯定心里有数。 而应天府府尹不接案,皇帝直接將人打入大牢,这也不算特別让人意外。 不过这不是全部,因为皇帝显然是打算继续审问下去,要知道到底是谁授意这些人不接诉状。 这不是针对甄五斗的这起案子,而是这些官员到底是在听谁的话。 皇帝的话不管用,皇帝的耳朵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哪怕这看似夸张了,可是一旦有这样的趋势,皇帝肯定不会轻易饶恕一些人,他肯定是要深挖。 朱元璋目光锐利的盯著马寻,问道,“你是徐国公,本不该管刑诉之事。说,你到底是何居心,还在这当起了青天大老爷、为民伸冤!怎么,朝廷袞袞诸公都是摆设,要你强出这个头!” 马寻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皇帝这思绪跳的太快,大家根本跟不上。 再者说了,这事情就算马寻有什么想法,也应该是没有过错的,他无非就是让人去伸冤罢了。 看到马寻岩机一般的愣在那里,朱元璋那叫一个气,这小舅子有些时候就是靠不住、没有急智朱標这时候连忙开口求情,“父皇明鑑,徐国公一向宅心仁厚见不得民间疾苦。適才您也见著了,那老丈携带幼孙,徐国公肯定见不得如此事。” 朱元璋顿时不高兴了,呵斥说道,“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若是有人觉得冤屈就去求著达官显贵,朝廷还做不做事了!” 有道理啊,今天见不得民间疾苦就去帮人出头,明天说不定也会如此。 这天底下的事情多著呢,很多人也都是觉得自己肯定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这要是一个个的都去求徐国公,那朝廷就天天帮忙断官司好了。 秩序,朝廷有朝廷的秩序,你徐国公哪能一个劲的瞎干涉。 朱標再次爭辩说道,“父皇,若是求诉有门,也不会求到徐国公面前。这无非是机缘巧合罢了,您也知道当时是徐国公在赏灯罢了。” 朱元璋更加不高兴了,“机缘巧合?机缘巧合之下就撞著了他,这大明京城的高官显贵就他一人?” 朱標看著有些暴怒的皇帝也不退缩,“父皇,您也是听著了,冤民求诉无门,方才出此主意。 也就是徐国公为人公允中正,方才出头接下这事。” 朱元璋看著马寻,不断的挑眉、使眼色,“这京中上下之事朕都不知晓,皇宫倒是关著朕、囚著朕了?” 李善长等人就差五体投地了,皇帝果然借题发挥了。 先前说了一大串看似是在骂马寻,实际上就是在敲打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呢。 马寻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亲军都尉府和仪弯司要改编制? 不行啊,凶名赫赫的锦衣卫不该我来领,大特务头子基本上都是不得善终的,我这身份敏感不该管锦衣卫! 马寻果断趴下不看朱元璋了,我人蠢,不懂您的意思! 看到马寻学李善长等人跪的服服帖帖,朱元璋那叫一个气。 这混帐小子总算是明白了,可是明白了就开始装糊涂!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赏了我这么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小舅子! 奉天殿一片死寂,只剩下朱元璋粗重的喘气声了。 朱標敢说话,勘酌后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京中之事並不通达,这於父皇治理社稷不利。” 朱元璋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盯著马寻的后脑勺,“朕瞎了,看不见宫外之事。朕聋了,听不到京城的事情。朕也是不得人心了,让人做事都叫不动了。徐国公,你觉得该怎么办?” 马寻的前额贴著地板,反正皇帝在发怒,这么多人在呢,不一定说的是我。 朱標仔细看了看,他的那个舅舅跪的比李善长等人还规矩,一副知罪的样子。 既然舅舅不接茬,朱標只能给他的老父亲台阶下,“父皇,儿臣以为社稷初定,父皇不能不知民间、官场..... 3 “不妥!”马寻急了,一下子抬起头,“陛下,臣以为太子年少,所言不妥。” 朱標愣了一下,哪里不妥了! 朱元璋得意了,我这小舅子果然只在乎他大外甥,眼看著外甥差点犯错就坐不住了。 还是妹子说的对,这怠情的小子,说公义没用,有时候只能用亲谊! 第273章 別让我穿飞鱼服 第273章 別让我穿飞鱼服 我的大外甥哎,你害惨舅舅了! 现在有亲军都尉府、有仪鸞司,这都是兼著一部分收集情报等任务。 但是皇帝显然早就有一些安排,觉得应该进一步的加强对官员的监督等,所以肯定要整合资源了。 这可是厂卫,一直是难有好名声的! 你是太子储君,现在还没有观政理事,你本来就有仁慈温和的名声,哪能是你首倡加强对百官的监督等一系列事情呢! 以后要整顿吏治,锦衣卫就是天子鹰犬,名声就更差了,你这个储君哪能明面上去管啊! 有些泪丧的马寻看到了朱元璋得意的神情,我掉进坑里了? 我得爬出来啊,我可是徐国公、中书省平章政事、大都督府右都督,让我管著锦衣卫那是降级使用,我不答应! 空印案提前爆发了,锦衣卫很有可能也要提前问世,这要是緹骑四出,我徐国公的名声可怎么办啊? 马寻勘酌了半天,小心翼翼说道,“陛下,臣以为当详查应天府府尹、御史台,臣弹劾卫国公御下不严。” 都这时候了还想要矇混过关,不可能! 朱元璋就差直接说答案了,“徐国公,朕不知晓宫外之事,你觉得该如何解?” 马寻急的都要流汗了,再看黑心汤圆,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跪了,根本不看他的眼神。 找个背锅侠,在线求一个背锅侠。 马寻匆忙扫视身后,想起来了,“陛下,臣以为中书省该奏明此事,当在朝堂商议。” 拖,拖的下去吗? 这事情就是给中书省准备的,能让他们插手? 朱元璋眯著眼看向马寻,“户部用空印文书,御史台不理事、应天府不接案,你说这些事情该哪个衙门负责?” 中书省,答案其实已经出来了,自然就没有让中书省自己审自己的可能了。 马寻是真的急的冒汗了,我不想当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我不想穿飞鱼服、 挎绣春刀! 左右为难的马寻还在想办法,这个差事说什么都要给拒掉。 忽然间一声咳嗽声传来,朱元璋立刻说道,“马寻留下,其余人等退下。给朕好好想想,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李善长等人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胡惟庸这个中书省实际上的第一人脚步都有些虚浮了,他恍间觉得杨宪在招手。 这些人刚离开,马秀英就从偏殿走了出来。 朱元璋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有人要倒霉了! 马秀英径直走向马寻,伸出手指推了下马寻的脑袋,“说你聪明,你偏偏犯糊涂。说你糊涂,你倒是有些机灵!我问你,你能办什么事!” 马寻低著头小声嘀咕,“我本来就不太懂朝堂之事。” 听到马寻这么说,马秀英更来气,她这弟弟居然还有脸这么说! “明天就把驴儿送宫里来,就你这样子能教出来什么好!”马秀英现在开始担心马家的后代了,“驴儿现在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我看就是你教的不好!” 朱元璋和朱標都在点头,马祖佑这都快一岁三个月了,还不会说话。 走路更別指望,倒是能原地站一会儿,但是別指望他迈开腿。就是站那么一会儿,眨眼的工夫就是一屁股坐下。 和他爹一个德行,坐下来就自娱自乐,一点都不闹腾。 马寻大呼冤枉,他家的胖小子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真就是马秀英、常蓝氏她们给惯出来的。 马秀英气急了,“你姐夫话说的那么明,你怎么就不接茬?外头蒙蔽你姐夫,这事情你觉得好?” 马寻矢口否认了,“我没觉得好,我也觉得姐夫该监管百官。” 马秀英追问起来了,“那你怎么不接茬?刚才那情形,你提起来其他人敢还嘴?你倒是顺势就帮忙把这事情给办成了,以后得少多少麻烦!” 马寻看了看朱元璋,再看看马秀英,“姐,我真不能当探子头领。那玩意儿不好,知道的太多难得善终。” 马秀英愣住了,朱元璋在不断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 至於朱標则是完全傻眼,想到了很多原因,甚至都包括自家舅舅是真的没有什么觉悟、没听懂,但是绝对没想到自家舅舅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这一家三口是真的被马寻的关注点给惊呆了。 马秀英看向马寻的眼神十分复杂,恨铁不成钢、荒唐可笑,也有心疼。 一直都知道马寻胆小、谨慎,喜欢明哲保身,別看他现在似乎是敢和皇帝吵。但是马秀英他们都清楚,一旦事不可为,他肯定会果断认错。 到那时大概率就是不问政事、寄情山水,说不定將妻儿託付给皇后,然后就琢磨牵著驴偷偷跑掉。 好死不如赖活著,马寻就不可能是比干、魏徵,他那谨慎的性子,也做不了大事。 朱元璋忽然问道,“標儿都要將话挑明了,你拦著做什么?你不出头,標儿也不能出头?” “姐夫,標儿是储君,哪能让他名声受损。”马寻急忙说道,“要不然您借著这个案子,强压著胡惟庸倡议此事!反正標儿不能插手这事,人他可以管,反正现在不该他担坏名声!” 朱元璋又好气又好笑,“你外甥名声不能受损,我名声就不要了?” 你根本就不怕名声不好! 马寻小心建议说道,“要不然到时候您给人调到標儿手底下就是。”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懒得和马寻说话了,这傢伙是真的好事全想著他外甥。。 好处和实权让太子全拿走、坏名声皇帝承担,有这么为太子考虑的吗? 马秀英也懒得打哑谜,自家这个弟弟有些地方是没得救。 “你倡议此事,以后也不会让你管那摊子事!你得是孤臣,外戚得得罪人, 得让百官敬你、畏你,这样才好为你姐夫、替標儿办事!” 朱元璋也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弟,这事情就得咱俩来,你姐和標儿不好沾!吏治肯定要整顿,到时候杀的人不会少。严刑峻法能用,只是不能一直用, 咱俩把坏名声担了,过些年標儿当好人!” 马寻好像理解了,我提倡使用锦衣卫,洪武皇帝用緹骑震镊天下。 等到可以过河拆桥的时候,朱標出面,到时候再削弱锦衣卫的一些权力,再博取天下人的拥戴!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这一家三口才算放心。 事情还是得开了说,要不然谁知道马寻能琢磨到哪个方向去。 就他还总说皇帝喜欢將人往坏处想,將事情想的极端。 但是在皇帝一家三口看来,他马寻才是那个一副谁都想害他的德行。 既然他现在理解了、没了后顾之忧,那就好办了,接下来估计就是要帮忙將事情给办成。 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就算是想要阻拦都不行,没了后顾之忧的马国舅勇猛起来是李善长等人都畏惧的,甚至就是不讲理。 马秀英隨即说道,“回头给老二他们赶去凤阳,这事情別让他们掺和。” 这又开始偏心了,都说皇帝偏心的没边,皇后也不多让。 看到马寻点头,马秀英又说道,“驴儿你教不好,一会儿送过来。” 那不行,马寻果断拒绝,“驴儿现在离不得我。” 朱元璋立刻嘲笑,“你儿子都不认你只认他姑母,还离不得你!” 反正我不送,送过来就难要回去了,我现在差事一大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捨得还我儿子,总不能真的等到朱雄英出生吧! 这两年可是关键时期,得培养父子感情,哪能想要看儿子还要请旨的! 看看李文忠和李景隆,那小子和帝后都亲近,也亲近一大堆表叔,倒是和他亲爹、弟弟妹妹有些生疏。 原因,自然就是自小在宫里,最熟悉的人就是宫里的这些。 心累的马秀英挥手说道,“先回去,明天记得上朝。案子你也盯著,有事没事就去过问。你不负责审案,但是你得过问。你过问了,底下的人就不敢糊弄!” 朱標只是在旁听著,老娘这些话是对舅舅说的,也是对他说的。 马寻忽然问道,“姐夫,这案子不会是给標儿练手吧?” 朱元璋笑著反问,“你觉著呢?” 马寻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那,那您也別明下圣旨。他私下里练手,有差错的地方您帮忙纠正。” 朱元璋笑著摆手,“行了,你明天记得上朝就是。” 看著马寻一溜烟的小跑离开,朱元璋心累啊,“说他能做大事,尽犯糊涂。 说他帮不上忙,主意比谁都正。” 马秀英看著朱標说道,“等我和你爹都不在了,別学你爹逮著你舅舅就使唤。等朝局稳定了,你让他爱干嘛就干嘛,我就担心你舅舅在京里迟早给憋坏。” 朱標连忙求饶了,“娘,我可不敢让舅舅隨心所欲。真要是依他的性子,他得带著驴儿行万里路去长见识。” 马秀英瞬间警惕起来,“这倒是!” 隨即马秀英认真起来,“不说你舅舅,这案子得抓紧办。我早就知道吏治不清、风气不正,只是没想到如此之重。” 朱元璋也阴沉著脸点头,自认为底层出身见识过一些事情。 可是朱元璋现在也后怕,那些当官的还是有手段啊,欺上瞒下、蒙蔽圣听, 这些人倒是一身好本事! 第274章 超级大特务的诞生 第274章 超级大特务的诞生 出了这么大个案子,现在各衙门都是如履薄冰,生怕给牵连进去。 这都开始拿人了,户部尚书直接被带走,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官员要捲入其中呢。 而马寻不一样,他一溜烟的跑出了宫。 一身威风凛凛的甲胃穿他身上都糟践了,这姿態哪是百战百胜的大將军应该有的,这就是败军之將在逃跑。 看到马寻回来,刘姝寧仔细看了看他身后问道,“夫君,常茂他们呢?” 事情是马寻安排的事情,人也是他带出去的,自然得带回来才行。 马寻直接对常蓝氏说道,“嫂子,从明天开始就让常茂几个去宫门口站著。 穿著甲冑啊,只要陛下、太子没有赶人,就让他们一直去守宫门。” 抱著马祖佑的常蓝氏稍微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得有旨意才能去当勛卫啊。” “就是没旨意啊,太子的口諭。”马寻一边解著披风一边说道,“反正人先过去,咱们顺著杆子往上爬,把勛卫的差事给占了再说。” 常蓝氏喜笑顏开,要不然说常茂几个跟著他们舅舅就吃不了亏,好事都想著小辈了。 这个舅舅自然是指马寻,要是常茂等人的亲舅舅蓝玉,说不定能將孩子们给教成什么样。 既然小辈们没事,刘姝寧就问道,“夫君,那事情怎么样了?” “大案。”马寻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岳父辞官了,这一趟御史台首先倒霉。” 刘姝寧也跟著心惊肉跳,刘伯温在没有辞官前就是御史中丞。要是现在还在任上,那就要倒大霉了。 马寻隨即对徐蛾说道,“蛾姐,你去一趟各府,就是今天跟著我出去的这几家。让家里都准备准备,说说当差的规矩。” 徐蛾自然立刻去办这事了,小辈们跟著马寻是真的沾光,这算得上是提前入仕了,先占了位置再说。 哪怕是勛贵子弟,不过有些时候也是要熬资歷的。 能跟著马寻一起出去的,那都是关係不错的亲近人家,自然就更要照顾了。 换了身衣裳的马寻抱过小秤碗,“你姑母又要让你进宫,你说怎么办?” 马祖佑抬头看向马寻,奶声奶气,“嘟嘟、嘟。” 刘姝寧都忍不住担心了,“夫君,驴儿现在还不会叫人。” “有什么可担心的,有些孩子说话晚。”马寻一点都不担心,“听得著、看得见,就是懒不爱学罢了。” 常蓝氏笑著说道,“要不说小弟是神医,这些事都常见。驴儿好著,晚说话、晚走路,那是有福气。” 这就是各种理解、分析了,立场不同就冒出来了各种解释。 有觉得说话早才好,有觉得说话晚是福气的表现。 马寻是真的不担心,马祖佑勉强能开口,这个岁数节点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走路、说话了,这是一不留神就会自然而然的事情。 朝堂上的一些事情没必要告诉刘姝寧和常蓝氏,她们只要知道常茂几个现在没事就行,那几个小子现在勉强算是出息了。 逗了一会儿儿子,马寻对常蓝氏说道,“嫂子,你先帮忙照顾一下驴儿。” 常蓝氏笑著开口,“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喜欢驴儿。” 马寻招了招手,將刘姝寧和观音奴带到书房。 大大咧咧的坐下,马寻说道,“我和你们简单说下事,你们琢磨一下帮我起草一份奏章。” 自家妻妾就別客气了,都是大家闺秀,也是比较懂诗文。就算是朝堂的一些事情多少知道点,不是只懂诗词歌画的才女。 刘姝寧和观音奴自然也没意见,多少都习惯了,遇到了一些事情、比较重要的场合,基本上都是她们代笔,这就是马寻的私人秘书。 听完之后,观音奴说道,“夫君打算明天继续弹劾卫国公?” 马寻点头说道,“肯定弹劾,最好给他那御史大夫的官职给撤了。” 观音奴不理解的问道,“以陛下的心意,肯定是让淮西人节制中书省。” 马寻大包大揽的说道,“有徐大哥、常大哥和保儿就够了,我又常在京城中书省四个国公还不够?” 李善长也是国公,还是淮西人,但是这时候需要限制、需要提防的人,那就包括他了。 观音奴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他们都是大將久在重镇,您又不常去坐衙、 问事。真要是给卫国公罢了职,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多想。” 刘姝寧也在担心这些,卫国公邓愈可是不少人眼里的『老实人』,非常的忠诚谦逊。 要知道这就是十五六就开始造反,十七岁就能率领万余人的厉害人物。 可就是这么个顶厉害的人物,军中的人敬他但是不怕他。 甚至在文官这里,对其他国公不敢使小动作,甚至一些侯爵都不敢招惹,不过偏偏这个邓愈似乎是觉得能欺负。 马寻倒是不在意这些,“不怕,现在就怕太稳了。” 胡惟庸现在虽然膨胀的厉害,可是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既然皇帝都打算弄出来锦衣卫了,我也该帮忙养虎为患、养寇自重了,你胡惟庸不早点膨胀起来,到时候怎么直接废掉丞相? 也別担心胡惟庸能引起多少动盪,歷史上的他看起来权势滔天,可是被诛杀的时候连个泡都没冒出来。 说到底就是皇帝故意让胡惟庸膨胀起来,到时候直接连根拔起,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这小三口在书房里绞尽脑汁、斟酌著奏章,常婉不声不响的来了。 “舅舅、舅母。” 马寻瞬间提高警惕,“奉你母后的旨意来的?” 常婉笑著说道,“舅舅,您和母后在爭,別让我为难可好?” “不好!”马寻直接说道,“我能教好驴儿,一会儿你自个儿回去。” 常婉也无奈啊,她確实是奉了旨意准备给马祖佑抱去宫里。 理由很多,马寻这段时间政事多,也是因为帝后觉得马寻容易將孩子带偏。 马祖佑,那可是马家的嫡长,以后要继承一大摊子的家业,这得是太子、太孙的未来臂膀。 交给马寻来教,不要说帝后了,太子和太子妃现在都忧心。 反正马寻的態度坚决,其他的事情皇后说了算。 儿子的事情,亲爹还在呢,哪能是姑姑管著! 常婉也是没办法,她是太子妃不假,可是有些时候还真拿马寻这个国舅没办法。不要说她了,朱標有些时候也只能听著。 让皇后和国舅继续斗法,谁贏了就能获得未来徐国公的抚养权。 常婉不慌不忙的拿出奏章说道,“太子也想到舅舅肯定在烦心,让您明天照著念。” 马寻如获至宝,叫苦不迭的说道,“我刚和你舅母还在烦这事,怕自个儿见识不够说错了,又怕领会错了意思误了大事。” 其实常婉也替她的丈夫头疼,因为如今的大明太子也需要为长辈们操心。 別看朱標正式场合偶尔自称『本宫』,可是私下里经常帮著皇帝起草詔书,『朕』”都写顺滑了。 至於一些特別大的事、大场合,舅舅读的奏章等,不少也是朱標帮忙代笔。 反正这个差事不是太子的就是皇后的,马寻自由发挥反倒是让人不太放心。 常婉笑著坐下,试探著口风说道,“舅舅,前年您在风阳安排了亲军都尉府的人查案,用著可还顺手?” 赵大勇? 不是,皇帝两年多前就在安排我接手锦衣卫的事情了? 马寻矢口否认,连忙说道,“婉儿,那几个人我都记不住名字,他们是帮老二几个办事,和我没干系。” 常婉才不信呢,继续试探著说道,“太子可是说了,有些事情他信不过其他人,还是舅舅为人公正严明。杨宪早先就是检校,这些人一旦给些权柄就有恃无恐。” 这个杨宪,真的是害惨我了! 马寻头大如斗,歷史上的锦衣卫確实在监督百官等事情上发挥了积极作用。 可是这些人也是一度製造了很多的冤假错案,说到底就是给的权力太大,这些人就没了约束。 马寻就认真说道,“婉儿,我是国舅,这么多事情压在我这里也不像话对不对?你想啊,我掌了兵权,又管著中书省,国子学这些也是我在管。再让我提督天子亲军,这像话吗?” 刘姝寧和观音奴下意识的点头,帝后的信任確实足够多,可是有些事情太多也適得其反。 常婉忽然问道,“舅舅,您是调得动兵还是能製得住中书省?太子也说了, 国子学一直都是祭酒在管,您只是偶尔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在用心教导学子。” 刘姝寧和观音奴一下子明白了,马寻哪里是什么权力大,他就是帝后安排的钦差”。 看著什么事情都管,可是什么事情也管不了,他的权力全都是来自帝后。 最主要的是看似给马寻的全都是紧要、敏感的职务,但是他偏偏没本事去管好具体的一衙门事务。 所以马寻的最大作用,那就是出现在某些衙门,让那些人知道帝后的存在, 这就是帝后意志的代言人。 看到马寻哑口无言,常婉说道,“太子还说了,真要是整肃吏治,肯定有不少大案。检校为了邀功说不定串联、屈打成招,您德行昭昭,得去坐镇,这样才能减少一些冤假错案。” 完了。 我不穿飞鱼服、挎绣春刀,可是我是毛骤这个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头上的超级大头目! 第275章 不当人子马国舅 第275章 不当人子马国舅 常婉没能將马祖佑抱进宫,朱元璋和马秀英一点都不意外。 都说他们偏心,其实在他们看来马寻更胜一筹。 寻常人家的大老爷们几有几个喜欢带孩子的? 马寻则是没事就抱著儿子、逗著儿子,非常有耐心,一边说著驴儿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一边找了很多的理由。 就他带孩子的仔细、耐心程度,马秀英有些时候都觉得望尘莫及, 虽然没能將孩子抱过来,但是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失望。 好歹是接下了差事,有些事情他们出面就是不行,他们一提马寻就想的多,小辈们去说就能体谅。 朱元璋看著在吃饭的朱標,笑著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就喜欢你舅舅?” 朱標咽下饭菜说道,“舅舅德行高、有学问,谁不亲近、喜欢他?” 朱元璋更得意了,“你舅舅虽说有些时候优柔寡断,性子太温和了些,不过到底是咱老朱家的人。” 马秀英不高兴了,“那是我马家的人!” “一家、都是一家人!”朱元璋就笑著说道,“说个难听的,真要是遭了难,得是我和你舅舅去討饭。等我俩都没了,才轮得到你姑父、你娘。” 朱元璋收敛笑容,对朱標说道,“咱朱家的人都是当家的顾著爹娘、弟弟妹妹,早些年你大伯饿死了,他没了才是你祖父祖母。要不是你大伯,我活不到现在。” 朱標就点头,家里头的事情他自然清楚。 朱元璋更加严肃的说道,“每次想想你大哥我就心里不是滋味,当年他是青壮,他饿死了,你大伯母、你哥你姐才能活著去找到我。” 这个大哥,自然就是指朱文正的兄长朱圣保了,那是老朱家真正的嫡长孙。 朱元璋继续教子说道,“你是当大哥的,以后也要管社稷。有些事情用不著我说,只是家里头的事情你得管好。照顾不住自家人,社稷如何能看护好?” 马秀英也开口了,“你舅舅性子懒散不假,只是该他的责任他能担。你舅舅就是有千般不是, 他护著自家人这德行你得学。” 朱標多聪明的人,连忙说道,“娘,舅舅那么贤达,哪有犯错的时候。我倒是盼著舅舅犯错, 到时候还能显著我这外甥孝顺、维护他。” 朱元璋一想有道理,“这倒也是,你舅舅二十郎当岁的人,冒失点才好。” 马秀英懒得理朱元璋了,现在知道我弟弟才二十出头,你算计他的时候想这些了? 马寻確实不想犯错,在认真的背著奏章呢,明天又要上朝了。 一个月不到就要上两次朝,估计接下来几天还要持续上朝,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正月就將我一年上朝的指標给达成了。 天还没亮,马寻就起床了,所以说上朝是个苦差事。 刚吃饱喝足、穿上官服准备出门,马寻就呆了一下。 我堂堂右都督居然带著一群毛头小子,这成何体统! 看著顶盔损甲的常茂等人,马寻问道,“你姐怎么说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常茂笑嘻嘻的说道,“让我们上午跟著广德侯、武定侯守著宫城,下午我这样的去五城兵马司行走,常升他们各自回家。” 上半天班的勛卫,这是给常茂等人捡著了。 “好好歷练一下,你们以后都要接这差事。”马寻骑上驴,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可不只是守著宫门而已,如何巡防、如何布哨等,这都要学。” 常茂等人都听著,虽然他们基本上也就是识字的水平,可是军中不少的事情都是耳濡目染有些数。 勛卫就是为这些功臣子弟量身定製的普升之阶,这些职务也確实不是单纯的守著宫门而已。 他们到时候还要帮忙跑各处衙门、协调军中的一系列事务,多少也是能得到歷练。 “华大哥,这几个就交给你了。”到了皇宫前,马寻安排说道,“都是自己人就別客气,一个劲的招呼。谁敢不听话你就別客气,先打了再说。” 华高看了看常茂等人,隨即说道,“那我还是先记下来,到时候你再去收拾。” 太子妃的弟弟,魏国公的长子,卫国公家的顶樑柱、汤大嘴家的宝贝疙瘩,华高自认为虽然有些身份,只是眼前这些小崽子也不好招惹。 毕竟教训別家的孩子哪怕出发点是好的,人家长说不定心里不高兴。 也就是国舅爷喜欢管著勛贵人家的子弟,其他的勛贵都是只管自家的孩子,甚至自家孩子都管不好。 旺財自然有人牵走,马寻直奔奉天门准备去上朝了。 开国七国公有八人,不过现在京中只有三个国公马寻眾望所归的站在武將的班首,站在文官班首的李善长笑著朝马寻点点头。 李贞只有特別大的事情才上朝,他爱站文官班首还是武將班首隨他心意,反正只要他露面就是百官之首”。 马寻忍不住看了一眼文官的队伍,胡惟庸这人也是不爭气,只站在文官班列的第四位,还排在忠勤伯汪广洋、东莞伯何真之后。 你爭点气啊,现在在京的勛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你再不抓紧时间壮大,什么时候能肥起来? 对於马寻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胡惟庸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回以有些討好的笑容。 这是上司,除了爵位之位,马寻在中书省的官职也是在胡惟庸之上。 更何况昨天才爆出来大案,李善长和胡惟庸都愁死了,想著怎么样解决这些麻烦呢。 总算是挨到上朝了,百官朝拜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 胡惟庸首先来奏报,空印案的事情现在算是草擬出来了处罚方式。 户部尚书已经入狱,应天府府尹和值守御史也在被审问,刑部尚书刘惟谦亲审此案,已经签发逮捕南安知府等一系列涉事官员的文书,请当地卫所协同缉拿等。 朱元璋其实不太满意,不过也没有反对。 因为案子还在审,接下来审到什么级別、怎么样去处置,那就不是胡惟庸等人能决定的了。 看到皇帝始终阴沉著脸,李善长、胡惟庸等人战战兢兢,他们也都知道这样不会让皇帝满意, 可是也都努力的想要將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內。 要不然的话,他们真的害怕引火烧身,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心里有数。 等到胡惟庸心惊胆战的结束奏报,朱元璋看了一眼马寻。 马寻果断挺身而出,勇猛的反常,“陛下,臣有本奏。” 完了! 李善长等人忍不住心里哀豪,不少提到嗓子眼的心差点就要喷出来了。 朱元璋不管那么多,直接说道,“准奏。” 马寻开口就是文章,“管子云:夫民別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 朱元璋打断说道,“什么意思?” 別加戏,你儿子写的奏章太深奥,我还问了一下老婆呢。 马寻不理皇帝,继续说道,“《资治通鑑》有记,上问魏徽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 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有些好笑,他的这个小舅子做事就是死板,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行军打仗,都是极重『规矩』。 必须要按照预先设定好的顺序来,一桩桩、一件件,理清楚了就得心应手。要是打乱一下或者出点变数,那就自乱阵脚了。 所以这最多就是检阅兵马、训练土兵,一切都是按照规定的来,做起来得心应手而且也確实有用。 就是不能独自领兵打仗,除非敌人也都是按照马寻规定的一系列要求来。 比如说什么样的战场环境、天气,双方摆出什么阵型、兵力配比,都要按照他的要求来才能打贏。 李善长等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乍一听好像是马寻劝皇帝要虚心纳諫,多听各方面的声音。 可是渐渐的,那也就不对劲了。 马寻忽然图穷匕见了,“陛下,臣以为出此案,多是上下蒙蔽圣听,以至於朝廷不知民间之情,陛下不知百官是否清廉。臣以为,当令亲军监督百官,方能整肃吏治、杜绝冤案。” 这一下炸窝了,你徐国公深得帝后信任,你是不怕监督,但是其他人可不行。 就算是那些淮西的人,又有几个心甘情愿的让皇帝摆明车马的去监督著! 这时候一个文官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朱元璋不高兴了,“没见著徐国公还在奏报,滚下去!” 没被打断施法的马寻继续滔滔不绝起来,“《国语》有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如今天下初定,吏治不清,为防百官勾结,臣请旨加派官吏监督百官。” 坐在偏殿的马秀英有些不高兴的小声抱怨,“先前还好好的,哪能如此乱用典故。” 朱標得意的说道,“娘,舅舅出口成章、满腹辞藻,只是他也爱乱用典故。” 马秀英也不说话了,马寻还算好的,朱元璋才是乱用典故的典型,学了点就开始卖弄了。 朱標继续说道,“舅舅最不喜欢有人说他有才华,最不喜欢锦绣文章。一会儿他肯定要和百官吵起来,得先留些破绽。” 马秀英看了一眼好大儿,这也是个不省心的,这两年权谋、手段学的越来越好了。 咬文嚼字没用,有些时候就是趁著你咬文嚼字的时候攻计你。 第276章 谋逆之案归谁管 第276章 谋逆之案归谁管 马寻的话让不少人坐立不安,没有人喜欢被处在监视之中,尤其是现在官场的一些风气如何, 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现在要是附和马寻的话,那就是在自掘坟墓。 不少文官对於如今的处境都是非常不满的,他们嚮往的是宋朝时期的一些制度,他们觉得“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才是最好的制度。 这可不是士大夫也可以受刑罚,只不过应当顾及大夫的尊严。。 这些人是认为大夫阶层一般具有良好的修养,不必等到刑罚,便会谦恭自省,所以就不要多苛责。 宋朝的文官啊,党爭也好或者其他事情也罢,最多贬成等,哪像现在可能被杀。 不如宋朝的文官,那么学蒙元也行啊,虽然可能被杀,但是给的权力大、好处多啊。 一个御史跳了出来,忧心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徐国公所言太过。” 朱元璋眯著眼问道,“哦?哪里过了?” 御史想都不想的说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本是指不让人民说话,必有大害。古语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又一个文官跳了出来,“陛下,荀子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周厉王未能勤政爱民,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需,以至於人人自危、引发国人暴动。” 这是要群起而攻之了,这是逮著了马寻的一些话茬了,有了发挥的空间了。 朱元璋脸色难看的在继续听著,这是在反驳马寻的一些观点,这又何尝不是在说给皇帝听呢。 偏殿的朱標就得意了,小声说道,“爹未必知晓国人暴动,但是舅舅知道。娘,您信不信一会儿舅舅能將他们堵的哑口无言。” 马秀英有些得意,不过还是说道,“你舅舅是仗著身份胡搅蛮缠,真要论才学不如他们。这些你也要学学,可莫要让这些文官牵著鼻子走。” 果然不出所料,马寻的声音响起来了,“那谁,出现如此案子,到底是我大明不准百姓说话, 还是说有百官欺上瞒下方才出现此事!” 开口的两个文官一下子脸色涨的面色脖子粗,闹了半天我们都没资格被你徐国公记住名字! 我们可是正四品的官员,是有资格的上朝的朝臣,结果你徐国公连我们名字都不知道! 刑部尚书刘惟谦连忙开口说道,“徐国公,此案还在查,到底案情如何现在还没有定论。” 马寻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我还是信不过刑部,刑部若是尽职尽责,甄五斗的儿子岂会被杀?我记得若是抄家、正法,得刑部覆核吧?” 刘惟谦一下子也尷尬起来了,这件事情他现在还真的很难有足够的底气和马寻爭辩。 原因就是这个案子三法司的立场都尷尬,不管是审案还是覆核等,看似是不需要三法司直接去管,他们很多的时候都是直接將各布政使司送来的案子批覆一下。 那问题也就是出在这里,他们没有查出案子当中的疑点,这自然也就是让马寻抓到了把柄。 郭英这时候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刑部查自己审的案子,倒不知道该怎么查。” 刘惟谦气的不轻,可是实在无可奈何。 马寻是徐国公,皇帝的小舅子。郭英是武定侯,他的妹妹郭寧妃也是皇帝的宠妃。 马寻立刻一唱一和的说道,“陛下,臣以为武定侯所言有理,臣斗胆请旨督查此案。” 这一下胡惟庸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马寻要是主审此案,谁知道这事情要闹到多大的程度。 最主要的是一旦马寻主审此案,事情的主导权就完全是在皇帝的手里。 朱元璋似乎也知道马寻的能力,不高兴的说道,“不准!你不懂刑律,又爱感情用事,难有中正立场。” 文官们好像鬆了口气,陛下还是维护他们的! 马寻就按照剧本走,立刻说道,“陛下,臣以为此案定是窝案。官粮少了三千余石,此罪居然是一个库更来担。臣觉得若非知府乃至布政使司的门来舞弊,其余人难一手遮掩。” 朱元璋表现出深思的样子,马寻的话有道理啊。 三千多石粮食不算多也不算少,就是马寻一年的俸禄,冯胜这样的国公两年多的俸禄, 就这样一个规格不算特別夸张,遇到了小官巨贪说不定也能做到。 但是这件事情的问题就是很有可能存在上下流一气,所以事情才看起来这么无懈可击。 可能也就是那些人没能赶尽杀绝,没想到甄五斗能远赴千里之外的京城去报案。 詹同站出来了,这是有些分量的吏部尚书,“徐国公,我以为出此案確实令人愤怒。只是案情还未查明,现在就下定论是不是早了些? 一马寻直接说道,“我只知道防患未然,我只知道扁鹊见蔡桓公。既然已经看到了些许病情,为何要讳疾忌医,拖到最后病入骨髓、体痛致死才好?” 马寻是徐国公,同样还是很多人眼里的神医。 唐胜宗有些这时候也站出来帮腔了,“徐国公言之有理,既然看出来了事情,为何不解决?” 唐胜宗、延安侯,难道现在的你还没有投靠李善长,没有被胡惟庸拿捏? 这是想要抱我的大粗腿? 德庆侯廖永忠吃了枪药一般,看著詹同说道,“贪墨三千余石粮食,这么不声不响的倒是好大能耐。要我说,陛下就该令徐国公督查此案,不是交给你们这些文官来查!你们一个鼻孔出气,能查什么?” 这地图炮有些厉害,可是那些文官更急, 马寻只是开了口,这些淮西勛贵一个劲的跟著附和,这些人真的是抓住任何机会就打压文官! 一时间马寻都有些恍惚,难道皇帝安排了这么多帮手? 早知道这样,我急什么啊! 不对,我要是不出头,这些淮西的人也不会出头,他们现在是將我架在火上烤了。 看著是以我马首是瞻,可是这不是明摆著说淮西勛贵在抱团嘛! 皇帝不喜欢浙东文官集团不假,可是同样也不满意淮西勛贵太过抱团。 苦兮兮的马寻无奈啊,郭英、唐胜宗这些人是真的好心办错事,偏偏还不能说他们。 郭英等人浑然不觉马寻的良苦用心,这一个个的喷完了文官,还略带得意的朝著马寻点头。 老哥哥们哎,你们是真的害惨我了,这明明就是政事而已,怎么就成了党爭! 我是外戚,不是你们这些正经的淮西勛贵,我不是和你们穿一条裤子的! 马寻求助的看向朱元璋,这时候的皇帝脸色也变了,他现在也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很明显朱元璋对此更加有『心得”,他手底下的这些武將时常办些蠢事、混帐事,这多少都有些免疫了。 还是继续按剧本演,马寻慷慨陈词,“陛下,臣以为汉有绣衣使者、唐有不良人等,宋亦有皇城司。臣以为朝廷当设立衙门,专职收集情报,监督百官、刺探他国情报。” 胡惟庸急了,立刻站不住了,“陛下,臣以为徐国公此言不妥。朝廷已有亲军都尉府、仪弯司,无需再设一衙门。” 李善长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说道,“陛下,臣也不赞同徐国公所言。早些年军中已有检校,杨逆就曾为军中检校,猖獗之举依旧令人心惊。” 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他们的说法还真的能站住脚。 现在亲军都尉府的一部分职责大家都清楚,这些天子亲军可不只是负责仪仗,很大一部分任务就是负责情报。 再说了,朱元璋在打天下的时候就非常注意情报收集等,哪能在这时候专门成立一个衙门啊。 看看杨宪,那人以前就是大特务头子,可是前几年將朝堂闹的一团糟,要引以为戒啊,不能再重用检校! 马寻脸色就非常不高兴,看向李善长和胡惟庸,“李相,朝廷现在律法归何人管?” 李善长下意识的说道,“自然有刑部、御史台,尚且还有五军断事司。” 这也就是说军队上的事情归大都督府內部处理,其余的一些案子是交给刑部等衙门。 马寻就问道,“既然提及杨宪,李相提及其为『逆”。那我倒是想要问问,李相,朝廷涉及到逆案归谁来处理?” 李善长下意识的想要开口,但是脸色瞬间变了,胡惟庸等人一个个也如坐针毡。 也要不然说这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呢。 大明开国六年了,很多制度看似完善了。可是偏偏涉及到谋逆的案子,大明现在没有衙门处理。 看似谁都能处理,可是谁也没有资格真正的处理。现在大明的制度,就是没有明確谋逆之案的归属权、审判权。 而谋逆这样的大案本身就极其敏感,这样的事情本身来说也是需要皇帝来处理才好。 马寻这是明显给人下套,事情確实是那么回事,不要说的这么明啊! 朱元璋这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了,“杨逆之案,朕记得是中书省报到朕的面前吧? 李善长和胡惟庸都要尿了,陛下,我们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不忠之举。 马寻可不管那么多,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为不管是杨逆之事,还是此次多有官员阳奉阴违、上下蒙蔽圣听都当重视。朝廷有必要设立衙门,专职收集情报、监督百官!” 第277章 我成见大著呢 第277章 我成见大著呢 当一些事情牵涉到谋逆、蒙蔽圣听,那就变得非常敏感了,有些人就算是心里有千般不服气, 暂时也不敢出头。 因为这些事情都牵扯著皇帝敏感的神经,尤其是大权在握的皇帝,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傀。 更何况空印案的调查让不少人心惊,虽然户部的那些人早就知道空印文书的存在。 只不过现在摆在了明面上,太子隔三差五的问一问,徐国公也偶尔会问一下案情。 所以这桩案子想要包庇或者是缩小规模都难,户部的主事、江西行省的一些官吏,包括南安的一些官吏、富商,也先后浮出水面。 这就不是一个库吏能够做的事情,这就是官商勾结的典型, 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再爭也没用,亲军都尉府和仪弯司的改制是势不可挡了,只不过庞大的特务机构的重组需要点时间,不过很快就可能是锦衣卫闪亮登场了。 马寻又不上朝了,开始有事没事的往鸡鸣山跑,除了继续培训医官、培养工匠,就是在为十庙选址。 冬去春来,別人踏青是閒情逸致。马寻带著妻妾踏青,那是公干。 又是忙完一天回家,徐蛾说道,“老爷,夫人,小公爷进宫了,殿下也让你们进宫。” 小公爷不是进宫了,小公爷是在宫里住了好几天没回家了! 马寻吐槽归吐槽,不过还是和刘姝寧朝著皇宫而去。 刚到小院马寻就乐了,他家的小胖子此刻正站著,扶著他姑母的腿在吃著剥了壳的瓜子,这是南瓜子而不是葵籽,向日葵的原產地是在南美。 小胖墩已经会走路、会简单的叫人,就是走几步就要人抱。 “驴儿。”马寻笑著拍手,“过来。” 马祖佑扭头,开开心心的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一头扎进刘姝寧的怀里。 刘姝寧有些吃力的抱起胖儿子问道,“想娘了没?” 马祖佑扭身指著马秀英,“母。” 这一会儿“嘟”、一会儿『母”,马祖佑说话不清的情况下马秀英是最开心、最高兴了。 马寻直接將儿子抱了过来,“叫人。” 马祖佑也不挣扎,不过也不叫人。 这可给马寻气的够呛,“我这赔本买卖亏大了,我喊了你半年的爹,本想著赚你喊我一辈子爹,哪知道还是个不高兴就不叫人的!” 马秀英和刘姝寧也不理马寻,主要就是他有些时候是口无遮拦,隨他逗孩子去。 旁边的常婉则笑著说道,“舅舅,驴儿现在见著他姑父就躲,抱都不许抱。” 这么一对比,马寻就乐开了。他的儿子还真是如此,女性是谁抱都可以,但是男的也就是亲爹能抱了。 朱標也抱怨说道,“刚过来的时候他要走一段,我想我牵著吧。本是走的好好的,哪知道他是见著他表嫂走前头了,这才看到是我牵著他,这就恼了。” 有些时候孩子就是开心果,有个小孩在家里也確实热闹。 马寻就问道,“標儿,你现在是在调养吧?” 朱標立刻回答说道,“一直在练太极、五禽戏,婉儿也在注意膳食。” 这一下不要说马寻满意了,马秀英更是微笑著点头,儿子和儿媳还是有分寸的。 马秀英笑著看向马寻,“十庙的选址如何了?我看你天天是往那边跑,景色不错吧?” 刘姝寧有些脸红,选址是在选址。 但是这些天她和观音奴確实就是跟著马寻在游山玩水,公事只占每天去踏青的一小部分。 至於孩子,也就是偶尔能想起来孩子,反正也都知道驴儿有人能照顾好。 甚至有些时候想想,这都嫁人生子了,生活居然比没有出阁前还自在,这是以前都不敢想像的。 马寻脸皮厚,说道,“基本上是选好了,到时候再让工部的人去看看。” 马秀英点头,隨即说道,“过些天衍圣公要来京里,你到时候也跟著去看看。” 上一任衍圣公是孔克坚,不过是元朝时封的。 当初徐达打到山东的时候,孔克坚称病,遣儿子孔希学去见,徐达送孔希学到京师。 结果朱元璋见到孔希学直接说“称病就不可”,孔克坚立刻加速赶路到了京城,身体好著呢。 三年前孔克坚病逝,孔希学这是守完了孝,自然要覲见皇帝了。 马寻不置可否的说道,“到时候去唄。” 马秀英就嫌弃起来了,“你和你姐夫一个德行,一个就盯著孔圣子弟,一个就盯著孟子。” 马寻对此显然是坚决不认帐,“没这回事,我本来好不容易才和宋师他们关係有所缓和。您这话要是让他们听著了,又要对我心生间隙了。” 朱標笑著问道,“舅舅,您什么时候和宋师关係和睦了?真要是如此就好了,宋师於我来说有授业之恩,我最是想要看到他和您关係和睦。” 这哪是亲外甥啊,这时候故意拆台! 看到马寻不说话,常婉也跟著落井下石,“宋师是大儒,昨天见著驴儿还是连连夸讚驴儿有聪慧,还想著要不要让宋师为驴儿开蒙呢。” 马寻那张脸就剩下苦瓜脸了,外甥和外甥媳妇都不是好人,故意让他难堪。 马秀英故意问道,“婉儿说的对,宋师是有名望的。本来驴儿外公也是大儒,只可惜现在是在浙江。要不然以后驴儿开蒙,就让宋师去教?” 被一再笑话的马寻不能忍了,“姝寧文采够,我也读过几本书,我俩教就够了。” 马秀英反问起来,“你不是自称不读书吗?” “我读过书,但是不精,可是教孩子够了,驴儿又不要考进士。”马寻立刻说道,“第一科会试我主考就算了,第二科可不能再是我了。” 马秀英和朱標齐齐无语,確实眼看著就要第二科会试了,马寻这是提前打埋伏拒绝再次成为主考官的差事。 別人都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马寻显然是不想再沾了。 马秀英看向马寻,眼神里全都是探究的意思,“你姐夫早年是不满《孟子》的一些说法,觉得於治国不利。你早年在浙江、福建,孔家人怎么招你惹你了?” 不要说马秀英了,就算是朱標也都觉得好奇。 朱元璋早先想要將孟子的雕像抬出孔庙,大家虽然觉得荒唐,可是勉强能接受。 毕竟『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讎』这样的说法对於皇帝来说就是『不忠”。 可是马寻看衍圣公不爽,这个事情很多人也都是好奇。 马寻还是矢口否认,“他们没招我惹我,我对孔圣也是心生崇敬。” “没说孔圣,是孔圣后嗣。”马秀英纠正说道,“到底是怎么惹你了?” 马寻找个理由说道,“官高了,现在都正二品了。每次改朝换代,他们都要升官。现在那些文官还想让衍圣公官居正一品,那还得了。” 虽然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不过好像確实有点过了。 唐宋时期的“衍圣公”就是七八品,还没有任何实权。但是经过了契丹、女真和蒙古人的哄抬,官职的品级就越来越高了。 继续这么闹下去,以后就不只是百官之首了,说不定可以在紫禁城骑马了。 马秀英没好气说道,“就是正一品又如何,还能比你的官职高?驴儿,过来。” 马祖佑这个小秤碗立刻在马寻怀里左摇右晃,刚落地就开开心心的朝著他的姑母走去。 马寻也不生气,天下第一好的姑母也就是当著面,回过头到了家里就只认爹娘、姨娘。 我马寻一辈子忠良谦逊、诚实可靠,怎么生出来了个小变色龙呢! 马秀英何尝不知道她的侄儿是什么样子,可是就是受用,只会觉得她的侄儿聪明、孝顺,而不是孩子鬼精鬼精的。 “驴儿,咱们明天不回去。”马秀英疼爱无比的看著马祖佑,笑著说道,“就在宫里和姑母说话,找你五哥玩好不好?还有大姐、二姐,也都喜欢你。 马祖佑伸出肉包子小手,指著桌子,“果。” 爹娘都时常喊不清,吃的倒是字正腔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吃货! 朱元璋来了,马祖佑立刻扑到他姑母的怀里。 朱元璋看了眼马寻,有些不满的说道,“当著驴儿面没少说我坏话吧?要不然孩子至於这么不喜欢我?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也不想想谁对你们最好!” 马寻吐槽说道,“对我好就別让我去天界寺,那边的大和尚又等著我开法会呢!我要是再去一会儿,又要准备僧道大论了。” 马寻可是去过一趟天界寺,和一眾高僧就禪理聊了很多,差点忽悠的他再次出家了。 朱元璋哑然失笑,隨即说道,“这事情你推不得,以后你还得去。你和他们多走动没事,別让老子儿子给逛了。” 马秀英在旁边点头,马寻不只是对孔圣后嗣的意见大,这个和尚庙里混过饭的对和尚也有不小的意见。 皇子们岁数小、见识还不够多,不適合接触太多的僧道。但是马寻可以,和尚劝不了他再次出家,道士也不会让他真的修道。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就是马寻出面最为合適。 第279章 孩子们都长大了 第279章 孩子们都长大了 谢翠英大概是怕了,连忙开口解释,“舅舅,铁柱一上午都在种田,没有偷懒。” 朱也连忙过来帮忙解释,“舅舅,铁柱是没偷懒。虽说平时有些娇气,不过该干活的时候都是在干活。” “怎么,怕我罚铁柱?”马寻哭笑不得的说道,“行了,知道上进就好。我看铁柱就不错,这晒的黑的,一看就是在好好干活。” 这一下谢翠英和朱守谦都鬆了口气,他们现在是真的怕马寻。 马寻大大咧咧的坐下,看著眼前的田地说道,“庄稼的长势还算不错,你们几个用心了。” 朱得意的说道,“那可不,我们虽说是在练兵,一点也没耽误地里的活。” 算不上所有的农活都事必躬亲,偶尔也会让人帮帮忙,不过朱等人確实是在用心种田。 也是因为他们是亲王,肯定不会只是种田,所以还就是那么几亩地,这样也不耽误本职工作练兵。 马寻心安理得的坐在树荫下,其他人可不行。 朱看到了朱就开心了,“让你回老家,那就是能干活了。” 朱也连忙说道,“正好地里要拔草,快点下地。教你认下秧苗和杂草,別给我秧苗拔了。” 朱是兴致勃勃的,基本上都是没有干过类似的活,自然就觉得新鲜。 看著朱下地了,邓氏笑著说道,“一会儿老五就要闹了,拔草最是累,一整天弯著腰的。” 马寻欣慰啊,看起来朱等人是真的在认真干活,所以知道一些事情不容易。 马寻看向谢翠英问道,“铁柱现在读书读的怎么样?” 谢翠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回答说道,“回舅舅,铁柱书读的一般,最近倒是对诗词感兴趣这也是个奇,歷史上的朱守谦就是在桂林闹的怨声载道,对回凤阳老家倒是很喜欢, 被贬为庶民还怡然自得,没事作两首还有那么点文采的外诗噁心朱元璋。 马寻倒是感兴趣了,“一会儿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的文采,这是好事。” 听到马寻这么说,谢翠英有些討好的说道,“天下人都知舅舅诗词无双,铁柱那点本事在您面前不够瞧。” “那不是一回事。”马寻就笑著说道,“孩子还小,有这爱好得鼓励,別总是觉得他的诗不如其他人。这孩子早年心思阴鬱,就得让他跟著老三、老四,这岁数调皮捣蛋一点都不要紧。” 谢翠英还是乖乖的听著,岁数比马寻大又如何,辈分不如啊。 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位舅舅的德行好,他说的话就令人信服, 而谢翠英早年没教好朱守谦,以至於皇帝、皇后对她这个侄媳妇越发不满意。 现在连妹妹谢翠莲都不敢和她多来往了,这就是徐达的妻子。 要知道谢翠莲前几年可看不起马寻,这两年听说徐允恭要去徐王府,那是一再叮瞩、万分支持。 马寻吩附说道,“你俩也不用在这,回去准备晚膳,叫上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 邓氏她们自然没意见,这些皇室宗亲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凤阳,所以自然就相处的不错。 也没什么可爭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也都有著自己的身份,该拿多少、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里清楚,那自然相处就比较和谐了。 也就是大明开国初期,也就是因为朱元璋是正经底层出身,所以现在才看到大明的五大藩王在地里干活。 而马寻这个国舅坐在树荫下监工,也没人说什么。 朱橘本来是兴致勃勃的在干农活,可是很快就忍不住叫苦不迭。但是用不著马寻出手,他那三个哥哥都能给收拾了。 父皇母后不在跟前,皇兄也不在这里,老五能指望的靠山也就是舅舅。 可是涉及到干活这样的事情,舅舅可是一视同仁的,老五去抱怨、偷奸耍滑只会被骂的更惨。 “还想种田吗?”马寻背著双手站在田埂上,看著朱说道,“想要当郎中,那要採药,得更累!” 朱才不上当,“我才不採药,反正会有人送来。舅舅,我就学医!” 泥腿子朱眼看地里的活做的差不多了,这就上岸了,“舅舅,火、火炮这些东西我都在测。就是各地的工艺、铁质不同,到底能轰几次也没个准数。” 这一点马寻也不意外,凤阳留守司这边在造火、火炮,山西那边也在造,一些出铁矿、铜矿的行省大部分都有製造军械的,供周边各卫所使用。 虽然工艺等大同小异,可是到底很难形成真正的工业化,所以火器的质量也有所不同。 朱继续邀功一般的说道,“我也按您的吩咐,留意著那些铸造火器的工匠,火药也都是一直在改。” 马寻那叫一个欣慰,所以也不吝嗇夸讚,“有些事情交给你办,我自然放心。”“ 朱瞬间得意的看了一眼愚蠢的弟弟们,舅舅偏心皇兄那是没法子,因为皇兄是储君。 可是要说舅舅最为重视、最为疼爱的外甥,那还得是我! 就老五仗著岁数小,还惦记著跟著舅舅学医术,那就是个孩子。 老三和老四更別说了,越长大越笨,现在这俩小子除了打仗好多事情都不懂了,堂堂大明亲王哪能只会打仗啊! 当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是挺好的,中都皇城现在就非常热闹,平时都是这些亲王、公主在住。 很多的事情是朱这个秦王未来的宗人令在管,再加上福成公主、庆阳公主这两个宗室公主帮帮忙。 而现在马寻到了,大家一致性的都觉得很多事情都需要这个舅舅来主持。 老三老四甚至都是在告状,说什么二哥给他们安排的活多,舅舅不在的时候二哥就站在田埂上监督著他们干活等等。 马寻选择闭口不言,当哥哥的要是偶尔不欺负一下弟弟们,那才是怪事。 鸡毛蒜皮的事情处理好,马寻就到了校场, 顶盔甲的朱和朱棣神采飞扬,看著他们越发得心应手的在指挥著军队临时变阵,马寻就非常羡慕,他没有这个能力。 朱也是一身甲冑,说道,“舅舅,老三和老四带兵的本事比我都强了,尤其是老三,他最擅长的就是多兵种。” 马寻微微点头,隨即问道,“不觉得老三和老四抢了你的风头?” “父皇和皇兄都和我说了,我以后得是宗人令。”朱吐槽说道,“有姑父和您管著大宗正院,哪用得著我。” 马寻就纠正说道,“你姑父姓李,我姓马,你们岁数小我们倒是可以暂时帮忙。等你过两年再有了子嗣,哪能是我们这外姓管著大宗正院。” 朱还是不乐意的嘀咕,“姑父在就姑父管,姑父不在了就您管,谁还能挑理了!” 马寻仔细盯著校场,“老四这小子还是只爱骑兵?” 朱吐槽说道,“前些时候北伐,我就担惊受怕的。真要是打进了和林,我自认为没本事镇守住和林。倒是老三和老四想的多,要我说还得是老三合適些。” 马寻对此也没有说什么,真要是攻占了和林,那边肯定是要派宗室坐镇,其实朱楼看似是最合適的。 不过要考虑到军事能力的话,还真的就是老三和老四当中选一人。 歷史上的老三晋王朱可是个厉害人物,所谓的塞王,很多都是朱櫚帮忙划分牧场、建立军塞,每年秋天带领大军进入草原的,也是他晋王朱。 朱棣確实厉害,但是朱活著的时候,朱是负责西北的第一人,这是朱棣远远不及的。 “这事情你別开口。”马寻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说道,“你父皇和皇兄自有安排,不过你到底是秦王,和老三、老四又熟,他们到时候肯定要徵求你的意见。” 朱立刻点头说道,“我自然清楚,这些事情他们决断就是,我听命即可。老三和老四自小就喜欢爭,谁镇和林、谁守河西走廊,这两个都拼命在表现呢,就想著您或者我帮忙说话。” 孩子们是真的长大了,最初见面的时候朱才十二、朱棣才十岁,可是现在一个十六、一个十四,十八的朱楼都已经成亲一年了。 朱忽然回头,有些无语了,“这小子迟早要改封。” 拿著个苹果在啃的吴王朱一点都没压力,哥哥们本事大去北边守著要地, 我本事不够,就承欢父皇母后膝下,皇兄又那么喜欢我,我离得近陪皇兄说话。 马寻也嫌弃的看了一眼朱,“给你弟弟教的不像话,天天著分我家產。有多少家產可以分,不好好学本事,只想学医。” 朱立刻嬉皮笑脸说道,“舅舅,我成亲也一年了,您看看是不是帮我和我媳妇也调理一下?” “不急。”马寻就说道,“你媳妇岁数小,再过一两年。要我说的话,二十左右最好。” 太晚了肯定不行,但是太早了也不好,虽然现在的朱元璋和马秀英想抱孙子想疯了,整天將马祖佑给当孙子在带。 朱立刻点头,既然舅舅说岁数小,那肯定就是岁数小,而不是皇兄现在没有子嗣的原因。 毕竟现在也算是分家了,朱就算是先有了子嗣,也不会威胁到皇嫡长孙的地位,这一点他心里清楚。 第280章 未雨绸繆 第280章 未雨绸繆 孩子们长大了,也都有著各自的一些心思,其实也很好理解。 毕竟人不可能一直都是单纯的年龄,一些追求、理想等等,也都是会有些变化。 朱和朱棣有些追求,这不是坏事,他们本来就喜欢军事。 而且他们的这些兴趣爱好对於大明来说有积极作用,不是说现在天下看似太平了,就可以武备鬆弛。 老三老四算得上是朱元璋的儿子们当中最能打的,不过也別以为朱楼就是摆设,现在就让他领兵平叛也不成问题。 就算是醉心医术的老五,歷史上也数次押运粮草辐重到北边。 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外甥们都比我能打,马寻深感欣慰。 看著外甥们的进步,马寻深感欣慰,他也觉得自己需要进步才好。 找到工匠,马寻问道,“铁炮虽然不错,只是铜炮是不是更好一些?” 工匠立刻回答说道,“国舅爷说的是,不过我大明缺铜。” 明朝缺铜,这不是什么秘密。现阶段的铜基本上都是用来铸造铜钱了,可是依然『入不敷出”,朝廷上下也是为此绞尽脑汁。 被很多人吐槽的大明宝钞实际上现阶段还没有出现,那还需要过两年。 之所以推出宝钞,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缺铜。 马寻自然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明的铜根本不够用,所以现在可以试製几门炮,但是想要量產、大规模的用,那有些难度云南、贵州,这是要打下来才行啊,那边的铜矿说不定能给大明解燃眉之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马寻就问道,“我上回提及的火绳枪,你们觉得如何?” 大明的火虽然不错,单纯就现阶段来说肯定是“独步江湖”了,这绝对是当今最为先进的火器了。 不过马寻对此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他想要做出来划时代意义的火器。 火,这自然是火器了。但是火绳枪在火器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是现代步枪直接原型。 工匠就连忙说道,“国舅爷,我等从未偷懒,只是总不能处置好底火的事情。” 马寻对此也无可奈何,他知道一些大致的思路,可是也不敢保证这就是完全正確,这也需要一些实验的过程。 继续努力,大致的方向可能是正確的,那就在不断的实验当中去摸索好了,不断的试错说不定就能找到真正正確的方式, 跟屁虫朱橘就说道,“舅舅,您要是再玩泥巴,母后就要恼了。” “恼?”马寻冷眉怒目,“我是玩泥巴吗?京城的那些煤铺没少为你母后赚钱银钱吧?” 朱橘嬉皮笑脸的说道,“煤是在朝廷买的,铺子是內帑的,再说舅母也有好几家铺子2 马寻反倒是愣住了,自家老姐这么会做生意? 虽然现在也会有人私自开矿,但是比较大型的基本上是朝廷的,或者是朝廷可以课以比较重的税。 朝廷赚了钱,皇帝的小金库內帑靠卖煤球、煤炉等赚了钱,包括马寻的铺子也在赚钱马寻连忙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母后总说你太清高见不得俗物。”朱橘吹捧著说道,“要我说就该如此,您本来就是神医,超凡脱俗的厉害人物。金银,那算什么!” 你这孩子是没饿过,这小子是太富贵了所以就有些不在意世俗。 朱橘继续拍著马屁,“舅母一直在打理庄田、赐田,您开府的时候母后也给了您好几间铺子,这都是舅母在打理。” 马寻仔细想了想,他搬出皇宫的时候確实是给了好几间铺子。在京城外围有庄田,在老家灵璧也有一大堆良田,不过他確实不大过问。 “我母后还说了,有些好东西直接给百姓,他们不当回事。”朱橘得意洋洋的说道,“母后还令人开了药铺,好些人都是学的您当初传授的医术。” 这一下马寻是有些麻住了,我家老姐不去当贤內助、不去当皇后,那肯定能当个商人。 只是马寻有些好奇,“那我怎么没听说?” “您在京里的时间少啊,常茂他们几个也知道您不喜欢黄白之物。”朱立刻说道,“他们就是不了解您才说那些行伍之事,真要是了解你就该说医术!” 马寻果断说道,“回京之后去我家,我给你找几本医书,你回去好好看,看不明白再来问我。” 拍马屁的朱橘瞬间开心了,他可不就是为了將舅舅的医术给掏空吗,他惦记著马寻书房里的那些珍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初级的產教研不说,现在还有效益化,这算是形成了一个不错的良性循环。 哪怕这只是非常初级的,也是依靠著帝后的权力,存在著太多的个人意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在朝著好的方向发展。 至於钱,马寻还真的不是很担心钱的事情。 先不说他的俸禄或者是时常得到赏赐,自家的那些庄田、商铺等就能保证一家子富足的生活。 而自己做的一些研究等等,工部、火药司的那些人才是出钱出力的。 带著个小跟屁虫,马寻也没什么意见,谁让朱橘和他的兄长们还是有点区別,他暂时不需要长期在凤阳。 仔细检查了各项工作的马寻安心了,刚回中都皇宫就听到庆阳公主说道,“舅舅,您让人准备的材料准备好了。” 马寻笑著问道,“有劳殿下了,只是不知道我找的宿儒可找到了?” 庆阳公主回答了,“舅舅,凤阳的宿儒不少,还是要教弟弟们读书。只是知晓南宗、 北宗之事的,到底少了点。” 马寻对此不置可否,说道,“那就再找一找,实在不行就写信回京城,让那边先留意一下。” 这些事情马寻自然可以直接去做,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事必躬亲,更何况现在吩附的这些事情也不难。 至於庆阳公主等人对於马寻想要找些大儒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自家这位舅舅可是马家的人,那是耕读传家的。 皇后饱读诗书、能诗会画、尤善史书,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也就是早些年耽误了,不过跟著马秀英之后好岁也是能识字、会算帐。 马寻回到屋刚洗完澡,朱棣就跑了过来,“舅舅,辽东什么时候打?” 马寻白了一眼朱棣,“我能知道那事?” 朱棣满脸都是不信任的神情,“这么大的事情,您肯定知道啊。不过要我说还是得先打云贵,那边现在乱著呢。” 马寻对此不置可否,朱棣继续说道,“这一趟广西又有叛乱,还得卫国公率兵去平叛。” 邓愈也是个救火队员哪里需要就去哪里,甚至是在开国之后几次最有可能出彩的战役,他都是在打辅助,是在负责不太容易出战绩的西南事宜。 “这事情我不知道,反正你也捞不著。”马寻直接说道,“你到底是来叫我吃饭的, 还是问我打仗的事情?” 朱棣立刻不好意思了,本来是可以让太监、侍女来叫人,但是有些习惯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朱元璋到现在都喜欢带著老婆孩子去姐夫那里串门,朱標从小到大都是带著弟弟们去姑父那边玩。 所以哪怕大明开国六年了,朱標等人出生的时候朱元璋就算是一方诸侯,可是所谓的『贵族”那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前些年还动乱的厉害。 看到邓氏在安排饭菜,马寻更加满意了,“像点样子了,以后老三他们几个成亲了, 你这个二嫂该管还是要管。凤阳老家这边老二和你最大,一些勛贵子女越来越跋扈、讲排场,那股风气要不得!” 朱稠和朱棣下意识的就在想,舅舅说的该不会是他们的媳妇吧? 邓氏连忙说道,“舅舅放心就好,若是弟妹们进门了,我肯定会让她们勤修妇德。” 马寻非常满意,不过还是叮嘱说道,“你们这些都是乱世过来的,只是身份本来就高,不知真正疾苦。好些勛贵人家现在都不守规矩,你看看延安侯那些人做的是什么事!” 大封功臣的那年,薛显被贬去海南。 隨后是延安侯唐胜宗和吉安侯陆仲亨擅乘驛车被削爵,这可是开国功臣之中排序第八、第九的,是侯爵之中排名最靠前的两位。 哪怕只削了一年爵又给復爵了,但是依然没能起到警告其他勛贵的效果。 真要是有效果,就不会有朱亮祖此前擅自杀军校的事情了。 勛贵跋扈,勛贵的子女也好不到哪去。 朱楼就认真说道,“舅舅,说到勛贵跋扈,我们几个在老家呢,也听到了不少勛贵人家的田地越来越多。” 马寻顿时头大,有些事情確实不需要他多操心,可是也没办法不关注。 勛贵的一系列问题也越来越棘手了,不过这些事情还是让皇帝去头疼吧。 马寻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李相的家人现在是在京中还是在凤阳?” “好些都是在凤阳,在京中的只是那么几个。”朱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前些天李相的弟弟回来了,又开始修宅院了。舅舅,您那宅院太小了,配不上身份。” 朱稠等人也在点头,马寻的徐王府不要说同级別的国公了,大多数的侯爵的府邸都比他的宅院大。 马寻忍不住看向朱楼,你小子现在看著本分了点,可是骨子里喜欢大兴土木还是没改是吧? 第281章 大明第一牢头 第281章 大明第一牢头 大兴土木就大兴土木吧,只要不是做的太过也就行了。 拙政园是歷史上嘉靖时期御史的私宅,一些富商、达官贵人的宅院都是富丽堂皇,没理由要求王爷们一个个的都是勤俭持家。 只要不是特別过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朱这些小子也是不缺钱的。 继续收集资料、做些准备工作,这大概也就是马寻在凤阳的意义所在了。 老二、老三、老四是在练兵和种田,老五则没那么多的事情,整天跟在马寻身后,时常探討一下医术。 现在这是放飞自我了,也是因为朱橘知道他的父皇母后对他『绝望”了,也不再压著他必须学会当个优秀的藩王了。 忙碌的马寻在继续检阅兵马,一个年轻的將军跑了过来,“徐国公。” 这人马寻认识,这算是旧部了:瞿能,跟著北伐的。 马寻上下打量著瞿能,笑著问道,“怎么回来了?” “我们这些该回凤阳的回凤阳,该回京的回京。”瞿能就回答说道,“还有好些兵马陈兵草原,就是防止蒙古人反扑。” 这么一算的话,李文忠等人也该回来了,不过常遇春、徐达等人还是需要继续镇守要地,最多回来述职。 马寻隨口问道,“去年北伐之时,我记得你跟著你父亲上阵杀敌,如何给你们报功的?” 瞿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就是跟在您魔下效力,魏国公上报的是我部功劳最大” 这大致也算是“决战”时刻马寻的心腹部队阵型稳固挡住了王保保的亡命衝击,徐达自然也就做些顺水人情,將很大一部分功劳划到华高、沐英、郭德成等人身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瞿通、瞿能父子也跟著立了不少的功。 马寻更为满意了,“我记得你父亲是凤阳卫指挥使?” 瞿能赶紧说道,“我父亲善使长枪,早年就追隨陛下,现为凤阳卫指挥使。” “这也好。”马寻点头说道,“你们是想要留在凤阳,还是跟著我回京?” 瞿能那叫一个激动,“回国舅爷,我父亲尚未回来,我也不敢做他的主。只是国舅爷若有徵召,我们必定听从调遣。” 作为留守司的凤阳卫指挥,那是一些人眼里的高官显贵了。 可是跟著徐国公进京,最差也是上直亲卫的京卫指挥使。要是能成为徐国公手底下那两卫兵马的指挥使,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现在徐国公魔下的天策卫和龙卫指挥使分別是郭德成和陈清,郭德成很有可能要升职。 最主要的是大家都清楚,这两卫兵马其实就是徐国公在替太子掌兵。 就在马寻准备为朱標寻找几个年轻有潜力的將军时,他忽然看到纵马驰骋的朱棣。 马寻扯著嗓子大喊,“老四,过来!” 朱棣大概是没听到,不过亲兵听到了就赶紧传话,朱棣很快骑著马过来了。 看著跳下马背的朱棣,马寻不高兴了,“马没停稳你就蹦下来,你那腿受得了?別仗著骑术高就得意,腿要是伤了如何得了!” 朱棣嬉皮笑脸说道,“舅舅,我会卸力,再者说了有您这样的神医,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神医也不一定什么都能治!”马寻指了指朱棣,说道,“你一向自恃弓马嫻熟、骑射无双,今天再让你长长见识。瞿能,不必留手,让燕王殿下见识一下上过战场的將军有何等本事!” 舅舅肯定是在记仇! 要说朱棣最后悔的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当初刚刚找到舅舅的时候有些得意忘形了。 天地良心,那时候我只是岁数不大,听说舅舅想学习骑马,我是好心好意的教他骑马,不是笑话他。 可是现在呢,朱棣赶紧求饶,“舅舅,我有自知之明,我的骑射比不上小瞿將军,先前就比过!” “那得是两年前了,那时候你没长大,现在有本事了。”马寻直接不客气,“你信不信就算是顶盔甲,他也能一箭射中你盔缨!” 朱棣本来想说不信,可是看到瞿通跃跃欲试的样子,还是服软,“我信,我如何不信!他没有出征之前我也见过,箭术確实厉害的没边。” 这就好,马寻开心说道,“这是我给你皇兄寻的年轻才俊,以后你也跟著长进。” 这瞿能以后只要不跟著李景隆,应该不至於战死沙场吧,毕竟这是一度杀的朱棣险些丧命的狠角色。 马寻肯定不是记仇,和自家外甥有什么仇可记。 这只是让不太安分的老四老实点,加深一下他的心理阴影。 想想朝堂上的那些能战善战的將帅,想想军中一大批厉害的將军,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当个燕王好了。 至於朱允,或许以后会有一个孩子叫朱充,但是马寻觉得肯定不会是吕本的女儿生的朱允。 对於朱棣的態度,马寻非常满意,“你和老三都喜欢战阵之事,这几天跟著瞿能,让他好好和你们说说真实的战场是什么样。” 朱棣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了,舅舅果然是最不偏心的,有好事就想著外甥们。 马寻有好事想著外甥们,朱元璋和马秀英有好事也想著马寻。 看著眼前的赵大勇,马寻都心灰意冷了,“怎么是你来了?” 赵大勇规规矩矩的回答说道,“陛下差遣標下来国舅爷魔下听令,陛下说国舅爷在探查消息、收集信息,没有人比我们这些耳目更厉害。” 锦衣卫还没有正式成立,但是亲军都尉府和仪鸞司的改制已经在有条不的进行著。 马寻没好气说道,“去趟衢州府,查查孔家南宗的事情。令人快点收集一下,孔府各处祭田、商铺以及田租之事,將曲阜歷任知县等信息也查一遍。” 孔庙可不只是在曲阜才有,曲阜那確实是以孔子故居为基础在发展建造。 但是在衢州府还有一座孔庙,这也是根正苗红的孔子家庙,这是当年金兵南侵,宋高宗赵构仓促南渡。 第四十八代衍圣公孔端友,负著孔子和孔子夫人的楷木像,离开山东曲阜南迁至衢州府,后救建孔氏家庙,为宗庙。 赵大勇小心翼翼的回答说道,“国舅爷,先前庆阳公主和福成公主吩咐的事情,太子妃殿下已经办妥了。” 根本不需要怀疑,先前让庆阳公主去帮忙办事,实际上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態度。 马寻的权力都是来自帝后,他这边有半点风吹草动宫里头都能知道,这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先前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一样?”马寻看向赵大勇,隨口问道,“你们顶头的是毛驤?” 赵大勇立刻回答说道,“回国舅爷,指挥使是毛大人,蒋大人为指挥同知,標下任镇抚司镇抚。” 马寻顿时觉得不对劲,“镇抚司?什么镇抚司?” 锦衣卫看似是和卫所一样,可是机构设置区別大著呢。这里的镇抚司,和军队的镇抚司可是有本质的区別。 赵大勇规矩回答说道,“陛下有意设置镇抚司狱,掌理本卫刑名。” 马寻就心惊肉跳了,我管的是北镇抚司?是昭狱? 这可是北镇抚司啊,歷史上的北镇抚司管理的昭狱可直接拷掠刑讯,取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 马寻觉得他被赶回凤阳,很有可能是皇帝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就你一个?” 赵大勇继续匯报说道,“我们这边是北镇抚司,还有个南镇抚司,职掌军匠诸事。” 朱元璋和马秀英是真的好手段,知道马寻肯定对北镇抚司不感兴趣。 但是南镇抚司这就是感兴趣的了,这可是军匠,不用想也知道可以管理军中工匠。 要么全都不接,有事没事从火药司、工部借人去技术攻关。 接下来的话就可以指挥工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但是北镇抚司的差事也需要一起接下。 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是打包在一起的,可不允许拆分。 马寻先前確实杞人忧天了,他不可能是锦衣卫指挥使。不过现在看起来呢,他要成为大明最大的牢头了。 仔细琢磨一下,朱元璋还是在各种制衡。 锦衣卫接下来的权力有多大,朱元璋自然心里清楚。可是他显然也有所防备,將刑讯等权力直接打包给马寻。 即使这不是一个亲力亲为的人,但是只要明面上是马寻执掌北镇抚司,毛等人就要忌惮一些。 或许对於一些被抓进昭狱的人来说也算是安慰,马寻就算是再有一些不对的地方,还没有传出来过残暴、嗜杀之类的名声。 真的要是被抓进了昭狱,屈打成招的概率可能要降低,真要是想要伸冤,说不定那位徐国公还会查明真相。 无语归无语,马寻问道,“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现在在筹备了?” 赵大勇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马寻的脸色,说道,“太子殿下先前下令了,已经將先前空印案的一些案犯押入昭狱了。” 行,那一家三口就逮著我在,什么让我回老家看孩子,这就是『先斩后奏”,就等著我回京执掌昭狱! 这个气只能在其他地方撒,下回谁惹了我,必须要吼一声:你当我北镇抚司的眼晴是瞎的! 第282章 倒孔第二枪 第282章 倒孔第二枪 马寻想想都心塞,看看我现在都是在做些什么呢! 徐国公,大都督府和中书省的吉祥物,没事盯著国子学,看看那些大儒有没有用心教导大明未来的文官们。 认真的在管著学院在培养著医官,现在给我塞了个北镇抚司,让我管著昭狱! 这一下好了,学院的那些人有了大作用,昭狱的人受不了刑,那些医护兵可以及时去治疗。 朱橘就觉得自家舅舅这几天心情不太美妙,可能是因为酷暑难当,“舅舅,要不然咱们去河里洗个澡?” 马寻也不反对,“会水吗?” “我除了不会爬树,什么都会!”朱橘顿时得意起来了,“不是我吹嘘,我在宫里就常去游水。” 到底是『小儿子”,给惯的没边。 看到马寻似乎无语,朱连忙说道,“这可都是按您的吩啊,皇兄到了夏天每天都要游水。” 这一下马寻露出笑容了,哮喘確实没法治,但是慢泳有利於增加机体免疫力,预防哮喘的加重。 朱橘立刻找到了夸讚的点,“您帮忙收拾东宫,提醒了很多注意的事项。皇兄都遵从著呢,现在喘的没以前重了。母后也是如此,宫里的现在都知道练我马家太极的好处。” 马氏太极,马寻现在算是“当之无愧”了。 宫里现在流行这些,而一些达官显贵自然也跟风,这可是神医马寻研究出来的,很多人还真的就信这一套。 马寻带著朱橘朝著河边走去,“老五,回去之后帮我办个事如何?” 朱橘顿时警惕起来了,“舅舅,我虽然得宠,但是大事可不敢任性。真要是惹了父皇母后,我落不了好。” 朱家的这些小子一个比一个精,遇到了事情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看到马寻不说话,朱橘更是小心了,“真不是我不帮您,我就一乳臭未乾的孩子,也做不了正经事。” 马寻停下脚步,由衷感嘆说道,“还真的是我外甥!这一个个不要脸的德行,真是隨了我!” 选择性文盲、偶发性无赖,间接性没见识的乡野小民,这都是马寻的保护色。 而外甥们也好不到哪去,老大、老二几个学会了没成亲之前找理由去见没过门的媳妇小外甥没事的时候喊著长大了可以学高深的医理,有事的时候就认为自个儿还是个孩子。 朱立刻討好说道,“我母后也是这么说的!我最得母后喜爱,那还不是我长得像她吗?父皇先前还说,母后抱著弟弟,再加上您和我,一看就是一家人。” 这一点马寻也没办法反对,这几年吃的好稍微健壮了点,长相、身材等等还真的是看著就跟皇后一家人了。 马寻一边脱著衣裳,一边问道,“你母后有没有说过让你弟弟长大后做什么?” “逗驴儿的时候说过些,就说盼著驴儿长大学会您的一身本事,可別將马家的家学断了。”朱实话实说,“就是父皇不大乐意,觉得不该学医。” 马寻下意识的怀疑,你小子假传圣旨呢? 朱浑然没有察觉到这些,继续说道,“皇兄也说了,等到他有了子嗣,就让驴儿跟著我大侄子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以后有个伴。” 好好的游了个泳、去了一身的热气,接下来自然就是要继续赶路了。 回京,马寻觉得自己这一次回京可能是身负重任,哪怕没有人督促他,那也要搞出来一些大事情。 或许有些人根本没有想到,或者是有些人即使是意识到了也不愿意说,那都不要紧。 八月初,马寻带著朱橘回到了京城,自然的就直奔皇宫而去。 在徐王祠祭祀之后,马寻溜达著回小院。 刚进院马寻就笑了起来,他的胖儿子坐在小木马上开开心心的在摇晃著,奶声奶气的笑声感染力十足。 “驴儿。” 马祖佑盯著门口看了片刻,小小的脑袋可能是暂时岩机了,但是看清楚来人、恢復了些许记忆,这孩子立刻开始嘴、哭了起来。 马寻可是心疼坏了,赶紧小跑过去一把將孩子抱起来,“乖儿子,可算是认你爹了!” 旁边的马秀英也跟著欣慰,“长大了就好,这都记得一个多月没见著爹了。” 要说最开心的肯定还是刘姝寧了,虽说早就习惯了自家儿子有事没事见著亲人哭一场,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 马祖佑確实记得他爹,许久未见甚是思念。 只是这个思念也就是片刻的事情,这还没十分钟呢,这孩子就挣扎著不许抱,开开心心的继续去骑小木马。 “老二几个都还好,种田像模像样。”马寻也匯报著工作,“要我说老二媳妇不错, 不只是照料著老二,老三、老四的食宿她也都在打理。” 马秀英笑著点头,“有当嫂子的样子,这是好。” 马寻不无感慨的说道,“秦王也好、国公之女也罢,先前家里头都是苦过的。虽说现在日子是好了,但是咱们这些人没有奢靡,孩子们也好不到哪去。” 马秀英非常认可这个说法,“你姐夫一身习惯改不掉,孩子们多少也是跟著学。” 这也算是实话,如今的朱等人最多就是『暴发户』,还不是那些考究的『贵族”, 一些有著底蕴的大富之家在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说不定比皇家还讲究。 这自然也是因为朱元璋总的来说还是节俭,以至於现在的皇宫看起来也没那么规矩森严。 聊完天了就准备去隔壁,马祖佑立刻抱著马秀英的大腿,“马。” 马寻一头雾水,但是刘姝寧自然知道原因。 一个玩具小木马出现了,就是单纯的雕刻的小马,不过马蹄装了四个轮子。 马祖佑开开心心的拽著绳子,拖著他的宝贝爱驹出门了。 “你姐夫教的。”马秀英有些好笑的抱怨,“他说你爱牵驴,你儿子也得跟著学。驴儿这些天就是如此,一出门就要拽著,一大堆玩意儿就喜欢这么个东西。” 看著胖儿子小短腿倒腾的飞快,马寻还是非常开心,“走路越来越稳了。” 马秀英白了马寻一眼,“再走不稳那还得了!” 这都要快两周岁了,要是走路再不稳、再不会简单的说点话,那確实就该急了。 李贞还是神采奕奕的,这几天心情好的原因也是儿子回京了,谁也说不准现在一年到底能见到儿子几回,毕竟朝廷的事情多,李文忠也时常出征在外。 李贞是一个好姐夫,马寻就陪著在说话,说著朱等人在凤阳的一些情况,说著明皇陵的修筑,以及在九华山下选址建寺庙等事情。 不太好的姐夫来了,朱元璋就像是没看到马寻一样,直奔骑著小木马在摇的马祖佑。 结果马祖佑也是被欺负多了有经验,见著他姑父的时候就一边摆手一边直叫唤,眼看没用立刻就扶著木马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朱元璋。 马秀英就非常嫌弃了,“天天说驴儿不喜欢你,你这么惹他能喜欢吗?” 朱元璋也不在意,弯腰將抱著他大腿的马祖佑一把举起扛在肩膀上,“怎么不喜欢我了?这么些人里头,他也就是能在我肩头坐的住!”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马祖佑开心了,双手扶著朱元璋的脑袋,一个劲的喊著“驾马寻看的心情复杂,皇帝现在就是哄孩子模式,以夸张的夹子音在和马祖佑说话,扛著孩子在小院溜达。 这可不是表演给马寻看,这样子一看就是经常性的事情。 都这么个情况了,要是再给我安排差事,我哪有脸拒绝啊! “小弟,你外甥可没少给你准备些好东西。”朱元璋一边逗孩子一边说道,“衍圣公过几天就进京了,你可別给我惹出来大事。” 马秀英也提醒说道,“衍圣公不一样,到底是孔圣后裔。你现在也该交个底,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马寻就回答说道,“一个是我觉得衍圣公名不正言不顺,第二则是想著给朝廷减负, 第三就是打算嚇嘘嚇嘘那些想要兼併土地的达官显贵、世家大族。”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和马秀英就认真了,这每件事情都是大事啊。 马寻也继续说道,“我一直管著国子学,我也知道没办多少事。趁著这一回,我得逼著孔圣的后嗣好好教书育人,给我大明教些读书人出来。” 朱元璋两眼放光,文官不够的事情一直困扰著他。 当了皇帝如此,没当皇帝之前更是没少被一些读书人轻视,这可是朱元璋的心结之一了。 教育,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没有人比朱元璋更著急大明人才的紧缺了,他也需要一大批真正属於大明的文官。 马秀英本来是微微点头,可是忽然说道,“你说衍圣公名不正言不顺,这是什么意思?” “没其他意思,就是现在这个衍圣公身份有点问题。”马寻就说道,“虽说翻人族谱是有些不好,不过既然他是孔圣后裔,享著这身份的好处,就该经得起推敲。” 你孔圣后嗣不讲究嫡庶,不讲究道德,做著小宗抢大宗的事情。 那我要是说些什么,你也只能忍看。 第283章 我帮孔家理家谱 第283章 我帮孔家理家谱 朱元璋上下打量著马寻,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舅子有些时候真的胆大, 事关孔圣,事关孔圣后嗣,很多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因此名声受到影响。 偏偏是这个看似胆小谨慎的马寻敢说出一些听起来就让人心惊肉跳的言论。 现如今的衍圣公“名不正言不顺”,这话要是传出去,天下读书人的吐沫星子能淹了马寻! 马寻浑然不觉,看著朱元璋说道,“姐夫,您知道曲阜那边的孔庙是鲁哀公於孔子旧宅立庙守莹,是为孔子立庙之始?” 朱元璋点头,“这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以前不叫衍圣公,叫奉祀君。不是你马寻读了几本书就厉害,我也是读了不少书,也是有见识的人。” 要说朱元璋最恼火的事情之一,大概率就是他有些时候在马家姐弟两个面前抬不起头他放牛惦记著地主家小姐的时候,马秀英琴棋书画俱全,还非常擅长史书。 马寻早年四处飘零孤苦无依,也是读了不少书,诗词更是一首接一首。 以前还笑话马寻的字丑、读书不求甚解,现在想想看都脸红。 字丑是真的,现在的字味著良心也只能夸『工整”,但是马寻要是没有才情、满腹经纶,他能懂那么多吗? 虽然总是说诗词只是小道於治国无大用,但是现在马寻掌管国子学,宋濂这些人都偃旗息鼓了。 还不是因为都觉得他有文化么! 马寻不理会朱元璋的阴阳怪气,说道,“那您应该也知道三宗並立,该知道女真人手里一个衍圣公,蒙古人手里还有一个衍圣公,南宋那边还有一个正经嫡脉的南宗衍圣公。” 朱元璋点头,“这倒是知道,女真人手里的那个很快就没了,归蒙古人手里的北宗了。” 马寻就说道,“现在都在传孔洙让封,说是运用儒家智慧,从容应对威逼利诱,恪守忠孝节义,保全孔子家族。可是要我说,那就是嫡脉也就是那么回事。” 朱元璋脸色难看了,“別在这胡咧咧。” 马寻不高兴了,“怎么胡咧咧了?孔洙是南宗,正经孔圣嫡脉,但是孔洗让位於曲阜宗子,忽必烈还夸讚他为真圣人之后!圣人之后,还不是皇帝说他不是嫡脉就不是嫡脉了!” 虽然马寻说的极端了一点,可是在场的人转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当年先是三宗並立,隨即是南宗北宗,结果是面对蒙古人扶持的北宗,正经的嫡脉南宗果断让了。 让了也就罢了,还被夸赞圣人之后好样的,天下还要传颂贤明。 这么说来,可不就是嫡庶也就是那么回事么,孔圣人的嫡庶都是皇帝说了算,那其他人家是不是也隨便由当权者来决定? 朱標忽然说道,“舅舅,元仁宗时也考究了,孔氏族人又上书皇帝,说孔治之子孔思诚是庶支。隨后翻阅孔氏族谱查考,定下孔思晦是嫡长。” 马寻反问道,“標儿,那我问你。这孔思晦是南宗的,还是北宗的?” 朱標也愣了一下,当年元朝的统治者也认可是以嫡长袭封。 可是在那查了半天的族谱,算到了北宋时期的首任衍圣公孔宗愿。 看似是没毛病,但是这一来二去,还是以北宗的孔元用为始,他的嫡长才算正经的衍圣公。 也就是说南宗还是没存在感,正经的嫡脉被忽视了,大家选择性的为北宗背书,给他们找了很多是嫡脉的说法。 要知道正经的南宗才是嫡脉,歷朝歷代都是以孔子嫡长一脉为『衍圣公』。 马寻隨即看向朱元璋吐槽,“姐夫,您当年派人修了衢州孔氏家庙。我看您就是好事只做了一半,您就该扶一个南宗的起来,到时候效仿忽必烈。” 继续调侃的马寻说道,“真要是那情况,当年就是孔克坚让封。到您这还更是佳话, 北宗让封於南宗,这才是回到正朔啊!” 虽然马寻的话调侃意味十足,可是有些遮羞布给扯开之后,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 现在的衍圣公就不是正经嫡脉,所谓的神圣性也就是那么回事,嫡长等等居然是皇帝钦定的,这可是孔子之后! 你要说当年让封是无奈也就罢了,蒙古人是铁了心的要扶北宗。 结果你孔家人自己也闹了一会,还在那强调嫡庶等,闹了半天不是还在爭么,排除了正经的嫡脉之后,北宗的內部在爭『嫡脉』。 朱元璋愣了半天,看向马秀英,“小弟说的那些,是真的?” 朱標抢先说道,“舅舅说的偏激了些,不过也確实如此。” 朱元璋跳了起来,“啊!怎么回事!我就以为衍圣公就是衍圣公,孔圣之后都不能以嫡长为尊,这伦理纲常都不顾了,他们要做什么!” 不怪朱元璋这么激动,他本身就是有些传统封建的理念,甚至可以说极其严重。 结果你现在告诉他被无数人追捧、被认为是道德模范的孔圣后嗣首先就是自个不遵守嫡庶等纲常,这还了得! 说到底就是孔子的后裔身份不同,这个身份带来了无数的好处,自然也就要因此承担起来那些责任。 马寻继续说道,“姐夫,当年孔端友可是背看孔圣和孔圣夫人的像南渡,现在说不定还在衢州。您当年要是扶一个南宗的起来,背著孔圣像回曲阜,那才是认祖归宗。” 朱元璋若有所思,“正经的孔圣之后在衢州,真正的孔圣像也在衢州?” 马寻不敢保证了,“南宗是嫡脉,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孔圣像有没有回曲阜, 这我还没查清楚。” 马秀英和朱標这个时候脸色也不好看了,马寻现在这么闹好像也不是在无理取闹。 大下初定,很多规矩都要强调、重新树立。 朱元璋一直都是在努力的恢復汉家正统,结果读书人的象徵、孔圣的后嗣在最基础的伦理纲常方面都有些站不住脚,这如何是好? 以前是没人提这事,大家或许是墨守成规了,觉得百年前的蒙元立下来的也就立下来了,前些年毕竟也没人在这件事情上深究。 可是一旦开始深究了,那这里头的门道就多了。 本来一直在听的李贞忽然说道,“重八,咱们家就该是嫡长。虽说早年有文正,但是那不是一码事。江山是你的,和大哥那边没干系。” 朱元璋哭笑不得了,“姐夫,您这是又在说什么!” 李贞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和標儿他舅舅就一个心思,咱们大明就该以嫡长为尊。皇储,你只能立嫡长。贤不贤的,那是皇帝说了算,嫡长就是正经嫡长,只有標儿能为储君。” 朱元璋本来想要反驳,可是看著李贞、再看看马寻,他好像有些理解了。 朱標也愣了一下,隨即就是感动的无以復加。 舅舅哪里是什么看孔家人不顺眼之类的,现在想要在朝堂上闹起来嫡庶之爭,那就是在彻底的绝了老二几个人的机会。 別说什么朱標的地位稳固等等,现在朱元璋还是壮年呢,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数呢。 歷史上的刘据、李承乾,也是一度地位非常稳固,可是还不是说没了就没了么! 朱元璋就开始反思了,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太好,以至於姐夫、小弟都心里不安稳。 这可不行,姐夫和小弟都是宗室顶樑柱,都是要给小辈们树立榜样的,是给老朱家確立规矩的,得让他们安心。 当然也不只是让姐夫和小弟安心,得让妹子和標儿安心。 朱元璋严肃的看著李贞,开口说道,“姐夫,我是天、妹子是地,我是太阳,我妹子就得是月亮!这家业只能给標儿,只能给標儿嫡长子,其他人想都不准想!” 李贞就露出笑容了,“这就对嘍,家里稳当才能做大事。既然衍圣公那边的官司断不清,那就好好断一断。別到时候还是糊涂帐,现在是我汉人的江山,不能老是蒙古人的规矩。” 朱元璋就连连点头,“宋濂这些人也是欺负我书读得少,这些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马秀英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他们都是圣人子弟,这些事情又敏感,一个不小心名声就臭了。他们倒是不愿意得罪人,倒是我弟弟说不准要被天下读书人唾骂。” 朱標连忙安慰说道,“娘,舅舅说的是公义。正本溯源了,到时候是佳话,舅舅执掌国子学更没人敢多嘴。” 隨即朱標也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宋师他们在这事情上是有些不太像话了,尤其是礼部的这些人,从未提及这些事情。错著,那就一直错著,也不想著纠正回来。” 马寻忽然问道,“我听说有人提议將衍圣公抬为正一品,是文官之首。宋时,他们可就是八品官。” 这一下朱元璋和朱標的脸都黑了,女真人也好、蒙古人也好,当初笼络土人的手段就包括抬高孔圣后嗣。 合著外族人抬高了你们,我朱重八是汉人,我也得学那些人去抬高才能得到你们的认可? 你要是真的没问题,为了社稷有些事情还是可以让一步。可是现在你这有问题还想是百官之首,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马寻继续火上添油,“前些年宋师他们还想帮陛下找祖宗,结果圣人子弟连圣人的后嗣都理不清,这叫个什么事啊!” 马寻的阴阳怪气让朱元璋恼了,抱起来穿著开襠裤的马祖佑弹了一下,“別学你爹, 得理不饶人!” 第284章 提前准备的惊喜 第284章 提前准备的惊喜 父债子偿,马祖佑哭了,朱元璋险些被赶出小院,这是真正的引起眾怒了。 好在马祖佑也是忘性大,没一会儿的工夫又是靠在马秀英的大腿上,津津有味的吃著朱元璋餵的桃子。 马家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好拿捏,对付大的用亲谊,对付小的就用吃的。 朱元璋得意洋洋,拿捏这父子俩都用不著什么手段。 衍圣公的一些事情,也確实不是小事情,说到底这个家族身份和地位特殊,尤其是在如今想要重塑秩序的时候,那就更加需要重视一些细节了。 翻族谱,翻族谱有用的话,该翻就得翻! 在宫里小住了两天,马寻回到了徐王府。 观音奴有些扭扭捏捏的,“夫君,还请您给我诊诊脉。” 马寻愣了一下,刘姝寧也愣住了,看著观音奴含羞带怯的样子,似乎是有所预感, 难道是我前段时间加班加点的操劳有了成果? 仔细诊脉的马寻心里大致有了点答案,一直没有放弃的练字有了些许成果。被逼著持续的学习,也让他勉强算是会点医术了。 “何大,去太医院叫人。”马寻还是本著小心无大错的想法说道,“快点过去。” 刘姝寧非常开心,连忙说道,“夫君,这么大的事情,得和姐说一声。” 说一声是应该的,毕竟马寻现在只有马祖佑这么一个孩子,多子多福也是如今这个年代的普世价值。 刘姝寧也是真的为马寻、为观音奴开心,她一点都不需要担心马祖佑的地位。 毕竟某个小屁孩早就被皇帝、皇后迫不及待的封了官,也可以说是赏了爵位,马家的未来就是那个贪吃、贪玩的小胖墩。 观音奴小心的说道,“我也不敢多想,只是月事没来。” 刘姝寧埋怨著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什么也要和我们说一声,让人去宫里传个话就是,你自个儿瞎琢磨哪行。咱们家里头就驴儿可不行,他得有弟弟妹妹帮衬才好。” 观音奴也是欢喜无比,她其实对於伦理纲常非常在意,对自己的位置也摆的非常正。 家业就是马祖佑的,正室就是刘姝寧,这都是不要去惦记的。 她不能惦记,她的子嗣也不能惦记,这样才能一家和睦,这样才能够保证富贵。 马寻可能有第二个子嗣,这自然是大事。 但是这一趟也就是太医来了,皇帝那一家三口就是派人来问一下情况而已。 显然马祖佑的意义和其他孩子还是有些区別,甚至观音奴肚子里的孩子,都轮不上用皇帝排的字辈。 “姨姨。”马祖佑趴在观音奴的腿上,小肥脸上全都是期盼,“抱。” 观音奴更加母爱爆棚了,“驴儿,姨娘给你添个弟弟妹妹可好?” 马祖佑哪知道那么多呢,开心的说道,“好。” 分家產的来了,还好呢! 马寻倒是有些期待的说道,“咱们还是得加把劲,家里就驴儿一个肯定不行。看看隔壁,家里三个成天打打闹闹,那多热闹。” 刘姝寧斟酌片刻后说道,“那也不能整天打闹,太淘了也不好。” 也对,隔壁那三个小子实在是太能闹腾了,当家长的有点压力。 观音奴有了身孕,皇帝那一家三口是没来,但是常婉开开心心的来了,还带来了不少马秀英的赏赐。 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不过表面上的一些重视还是该有。 常婉就有些羡慕了,“舅舅,先前母后可没少忧心您的事情。现如今母后最为担忧的还是太子殿下,您的那些法子也该教教太子和我了。” 马寻顿时无语了,“我什么时候藏私了?该教的都教了,你们才这么岁数急什么!” 嫁入皇家一年多都没动静,常婉心里確实急。不只是她急,常家上下都在急,皇帝那一家子更急。 马寻继续说道,“我和你舅母成亲的时候岁数正好,標儿和你岁数都不大。再者说了,你父皇有子嗣都是什么时候了!” 朱元璋那是特例,不过这样也算是老朱家的“传统”,普遍生孩子都比较晚。 不过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开始改变了,也因为朱元璋的儿子们大概率是早婚早育。 刘姝寧也笑著说道,“婉儿,我和你舅舅成亲近两年才有子嗣,观音奴嫁进来也两年了。这事情是不急,你和太子殿下也要调养,都该仔细一点。” 这一下常婉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因为有些事情確实是急不来的。 马寻和刘姝寧成亲一年多才有子嗣,再往前的例子是朱元璋和马秀英结婚近三年才有子嗣,这有什么可说的! 马祖佑又跑了过来,爬到常婉腿上,“嫂。” 常婉非常开心,亲了一下马祖佑问道,“驴儿,咱们回宫好不好?过几天你三哥大婚,你去压床。” 马寻一想也对,“老三过几天要回来了?这小子,在凤阳的时候也没提这事。” 常婉小心的开口说道,“舅舅,老三的婚期早就定了,您也没记下来。当著老三和他媳妇的面您可別提这事,您这两年越发偏心了。” 看到马寻在“反思”,常婉就说道,“太子大婚是姑父和您为使,老二大婚的时候您出征在外,姑父说他年老不想动,老二只能认了。您现在还说这些,老三心里该怎么想!” 马寻就无语了,他只能恼羞成怒了,“你倒是越发有大嫂的样子了,標儿的弟弟们都该你管著!老三大婚我怎么不记得,我还等著在偏殿里新人给我行礼!” 这话没毛病,朱稠是普王不假,不过按照老朱定的规矩,正式场合论身份。 私下里的场合论辈分,到时候马寻这个舅舅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受礼了。 虽然是『外姓”,但是李贞和马寻特殊一点,皇子皇女给这两位行礼,朱元璋都是觉得天经地义,不行礼的才要挨骂、挨打。 常婉小心的建议道,“你先前在宫里说的那些太子也记住了,安排了几个人提前在朝野议论一下。舅舅,有些事情您別一开始就出面。” 在朱標和常婉的眼里,马寻就是个偏心到没边的舅舅。 別看马寻为了朱楼的婚事大闹了一场,看似是对老二好的厉害。 可是不管是朱標还是常婉,也都觉得他们的这个舅舅最偏心的就是大外甥了。 现在要对衍圣公开炮,甚至就算是针对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了。 毕竟现在的衍圣公勉强算是『嫡”,只是不占『长”。而马寻要说的那些,就是事关“嫡长』,必须要摆在一起。 听到常婉这么说,马寻自然没理由反对。 这是好事啊,哪能每次都是带头衝锋呢,现在有人当马前卒,他只会觉得开心,自己的麻烦也会少很多。 看到马寻点头,常婉更加不好有意思了,“舅舅,这一次带头的几个人,您可得照拂一下。” 下意识点头的马寻察觉到了不对劲,“婉儿,后宫不得干政,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常婉立刻严肃说道,“舅舅放心,母后尚且不会干政,我岂敢没有分寸。这都是太子的意思,他让我传个话。” 马寻就纳闷起来了,“他是太子,他安排不了?” 常婉解释说道,“舅舅,事情是这么回事。这几个也就是侍读,品级不高。再者就是太子现在尚且还没有观政,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开口。” 听到常婉这么解释,马寻好像是理解了。 可是很快也反应过来,这理由也就是哄小孩呢! 说到底就是朱標想要做事,但是也不想冲在最前面,將还算看好的几个人扔到马寻手里。 要是通过了马寻的考察、值得培养,以后说不定会重用。 要是连马寻这一关都没过,那些人的仕途也就那么回事了。 无语的马寻吐槽起来了,“在大都督府我还能帮忙安排,文官我怎么安排?” “您不是在中书省有官职吗?”常婉才不是好骗的人,“现在还掌著国子学,您真要是提携一下的话,在国子学歷练一下就是。” 只要马寻想要提携人,还真是不管文官、武將都有门路,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 这一下马寻更加无语了,“我以前只管著武將那一摊子事,文官的事情很少掺和。” “今时不同往日,空印案之后父皇和太子都不高兴,觉得我大明的文官还是不够多。”常婉就认真说道,“总要有一些心腹、可靠的文官,这些事情也只能劳烦您了。” 培养读书人,培养文官,这是朱元璋无比重视的事情,他从打天下的时候就非常在意。 但是这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呢,以至於现在的皇帝还时常为文官的事情犯愁。 空印案爆发,朱元璋的疑心病就起来了,对於一些文官也更加不信任了。只可惜现在手里的官员还是不够,要不然他真的有可能筛一遍。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马寻自然也没理由去拒绝,有些事情也確实该办。 衍圣公现在还没来京,这就给他提前准备了很多惊喜,这要是不按照皇帝的意愿去做些事情,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惊喜呢! 第285章 有恃无恐孔希学 第285章 有恃无恐孔希学 对於应天府、对於朱元璋,衍圣公孔希学是有些许心理阴影。 別看孔希学在洪武元年就被大明封为衍圣公,不过他在元朝时就袭封衍圣公了。 大明北伐的时候,他可是屁顛屁顛的赶到东平,謁见徐达部將张兴祖。 隨后就是被朱元璋嚇唬一顿,孔希学的父亲『大病立刻痊癒”,火急火燎的赶到应天府。 所以朱元璋才是神医,有病没病都不用望闻问切都能看出来、治得好。 这一次服丧期满,孔希学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来京城。更何况这一次他身负重任,心里还有其他的一些谋划,那自然就必须来了。 形势比人强,所以就算是有些压力,该来还是得来。 更何况孔希学还是有些底气、自信,大明还是需要笼络天下读书人,那么衍圣公就需要存在。 这都是歷朝歷代的习惯了,所以大明如今依然承认衍圣公,依然给予衍圣公很多的特权、特殊待遇。 孔希学也算是有恃无恐,別管是正统王朝还是偽政权,別管是女真、契丹或者是蒙古,那也都没问题。 如果是汉人政权的话,那就更应该尊著衍圣公了。 没別的原因,当权者为了笼络人心、为了统治神州大陆,那就要尊著孔圣,那就要让圣人后裔得到无数优待。 歷朝歷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改朝换代之后孔家的待遇更高,这也是孔家现在的一些认知。 一身朝服的马寻再次出现在奉天门外,但是文武百官们也都不以为然。衍圣公来朝可是大事,马寻不上朝才是怪事。 “位於丞相之后?”看了一眼孔希学,马寻反倒是笑了起来,“这事情有点意思了。” 李文忠向前一步,小声问道,“舅舅,在说些什么呢?” 马寻扭头回答说道,“听闻衍圣公好读书,善隶法,文词尔雅,实在是我辈楷模。而且还喜欢宴请宾客,也不知道衍圣公的酒宴是何等风光。” 李文忠默默说道,“舅舅,您真的要是想要风光,那就大开酒宴啊。好些人都盼著呢,您也就是和自家人玩闹。” 这话好像有些道理,马寻还真不是那种特別喜欢热闹的人。 平时暂且不说,就算是逢年过节的,也就是小辈们跑去拜长辈。 酒宴,一旦马寻办了酒宴,肯定是非常大的事情。 比如说乔迁、成亲,马祖佑满月的时候也办了酒宴,也就是这么几回了。 马寻顿时觉得汗顏了,“这么说来是我的不对了,回头你去说一声,五天后我办个酒宴。也没什么缘由,就是心情好,咱们聚一聚喝喝酒、吹吹牛。” 李文忠眼前一亮,他也是真心觉得自家舅舅社交实在是太简单、圈子太窄了。 “那我可当真了。”李文忠顿时来劲了,说道,“我下朝就去大都督府,肯定不少人愿意过去。” 马寻装作不高兴的说道,“怎么?我还能在这些事情上谁你?这么几年我基本上都是去別人家赴宴,倒是很少在我家里设宴款待亲朋。” 李文忠忍住没吐槽,因为他的这个舅舅就算是去別人家赴宴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就在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小声咳嗽一声。 马寻和李文忠立刻站直不说话,倒是他们身后的郭英不高兴了,“见了你老师不行礼,咳什么咳!” 武將队伍里一阵鬨笑,让大明第一位状元吴伯宗非常难堪。 他可是状元,所以被朱元璋、朱標赏识,入仕就是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 在空印案后,被擢升为正四品的右金都御史,升官速度算是比较快了。 马寻扭头看向身后,“二哥,少说两句,我可不是状元郎的老师。再者您那话也不对,真要说得叫座师。” 郭英不理解,“外头不是都说这一科的学子都是你的弟子吗?那你就是老师。” “都说了是座师!”马寻笑著解释,“放以前得叫我座主,汉时以举荐入仕,所以举荐者便对荐举他的郡国长官自称“门生』。到了隋唐,就有座主、座师的说法了。” 华高不高兴的著郭英,“你除了喝酒,你还知道些什么?国舅爷都说了,那是座师!想当国舅爷的弟子,他们得有那福气!” 文官队列的不少人非常不满,实在是这些勛贵太跋扈了。 尤其是郭英、华高的话,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可是只能忍了,先不说马寻的身份,主要还是马寻虽然不承认他是正经读书人,但是文官们都觉得他就是读书人。 而且他先前说的那些也在理,不像那些粗鄙的武將儘是一些不能入耳的说辞。 吴伯宗有些尷尬,虽说大明只进行了第一科会试,现在还没有那么重的拜座师的风气。 但是洪武四年的那一科进土,真要是不要脸的话,也能自称是马寻的门生。 吴伯宗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徐国公,早朝的秩序还是您定的。” 坚决不背锅的马寻矢口否认,“我只是倡议,规矩是陛下和其他同僚定的。” 吴伯宗更加无语,只能小声说道,“太子殿下令我今日首諫,还请徐国公多多照拂。” 马寻瞬间眼晴都亮起来了,拉著李文忠说道,“看看,这就是我大明第一科的状元仪表堂堂、正义凛然,將来肯定是朝廷的栋樑。” 李文忠也听到了吴伯宗的话,笑著说道,“那舅舅过些天举办宴会,我看这位御史就可以过去。” 自己人,那肯定就要照顾照顾。 尤其是太子的人,那就更不能让他为难了,马寻立刻带头表情肃穆的站好,不再扰乱上朝前的秩序。 其他勛贵也是有样学样,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跟著学肯定没错。 没看到徐国公和曹国公现在都態度端正了么,其他人自然更要如此了。 吴伯宗心累,而文官队列的不少人更是心累。 现在不管怎么看,马寻这个国舅爷是爭取不到了,他不打压文官就算是好的了,別指望他来帮著文官说话对付淮西的那帮人了。 刘伯温,这个诚意伯现在倒是退的乾净,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推他为浙东文官的领袖。 也不知道这位青田先生是怎么想的,教出来的女婿如此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就在文官们忧心的时候,穿著朝服的朱標出现了。 看著这位温文尔雅的储君,不少文官眼里都亮了,这就是他们未来最大的指望了。 朱標微微朝著马寻笑了笑,隨即就率领百官上殿。 朱元璋还是坐在他的龙椅上,孔希学入朝对於他来说也根本算不上什么特別大的事情。 主要就是朝廷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江山越发稳定,所以有些事情就没必要担心太多。 李善长第一个出班,“启奏陛下,衍圣公服闕入朝。” 朱元璋直接开口了,“衍圣公入朝辛苦,命所司致虞,从人皆有赐,復劳以敕,赐袭衣冠带。” 皇帝看似还是『大方』,可是给的赏赐是朝廷负责孔希学的衣食住行,赐给他符合品级身份的官服等,也包括孔希学的隨从也能得到些许赏赐。 厚赐,那是想都別想了,这根本就谈不上, 虽然赏赐不多,可是也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这不是最主要的。 態度,皇帝的態度才是很多人关注的重点。 孔希学心里就更加的安稳、踏实了,果然如同他所料,即使是改朝换代了,衍圣公还是要得到当权者的优待。 小老头上前一步谢恩,不管赏赐多不多,该谢恩的时候肯定还是要谢恩。 不过对於孔希学来说,这么点赏赐肯定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这一次他確实是守完了孝来京覲见,不过这也是一次试探,是来爭取更多的赏赐和待遇。 孔希学恭敬谢恩,隨后开口,“启奏陛下,先圣庙堂廊房坏,祭器、乐器、法服不备,乞命有司修治。先世田,兵后多芜,而征赋如故,乞减免。” 这话说完,不少文臣都开始担忧起来了,看起来情况不太妙啊。 这个所谓的情况不太妙,那自然就是孔庙了,这可是真正的文庙所在。 孔庙地位特殊,当年刘邦以太牢祭祀孔子,这就是后世皇帝亲祭孔子的由来。 即使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动盪,虽然玄学兴起,佛教盛行,孔子的尊崇地位却未受到太大影响。 到了北宋,宋太祖亲祭孔子,隨后虽然不断改封,但是至圣文宣王算是定下来了,孔庙的规格直接和亲王级別对等,某些方面更是直接帝王级別。 金兵南侵,虽然一度毁了孔庙,但是四次大修重建。 蒙古人也意识到欲立足中原,必须依靠儒家,所以也数次大修孔庙。 本来闭目养神的马寻惊了一下,你孔希学不讲武德,怎么直接就开始诉苦了,得循序渐进啊,哪有一上来就直入主题的! 瞅了一眼笏板后面的小抄,马寻悄悄的取下,从袖笼里摸出来两张小抄瞄了眼,不是这两张,那继续摸。 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提前打好的草稿,悄无声息的贴在板上。 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马寻一抬头就看到了朱元璋无语的样子,也看到了朱標忧心性的神情。 朱家父子只能是视而不见,先帮忙拖延一下吧,再帮忙找找节奏,要不然有个別人就难以发挥。 第286章 人不能无耻成这样 第286章 人不能无耻成这样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只是马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吴伯宗这几个有朱標提前授意的官员也有些慌。 这时候就要隨机应变了,既然节奏乱了,那就要尝试著找回来。 官员要是不会应变,那仕途肯定会走的比较艰难,更难以在朝堂上走的更高、更远。 除非是马寻那样的,就算是应变稍微差了点,可是有十足的准备,再加上皇帝的偏,所以也不用担心太多。 礼部尚书杨训文急了,礼部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掌管五礼之仪制及学校贡举之法。 而曲阜孔庙可不只是单纯的孔氏家庙,这也是国庙。是帝王、地方官员祭祀孔子的专用庙宇,国家出资维修的专为祭祀孔子的国家级礼制性庙宇。 要说孔庙是国家的一种精神象徵,这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儒学早就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太多人。 而孔庙,早就远远超出了纪念性建筑的本身含义,成为文化的象徵, 放在现在,孔庙就是朝廷的治国理论、是学而优则仕的科举制、是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文庙学宫。 杨训文出班了,忧心的说道,“陛下,《礼记》曰:凡学,春官释奠於其先师, 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学者,必释奠於先圣先师。” 朱元璋皱眉,他觉得有些大臣实在是有些过了,开口闭口就是各种咬文嚼字,书读少了真听不懂: 杨训文没有这个觉悟,继续说道,“若是至圣府尚且因庙舍毁於战火,天下士子如何能行释奠之礼?” 朱標也忍不住担心,虽说现在一些官办学府也有小型孔庙,但是那和曲阜孔庙有著本质的区別。 释奠之礼,这就是祭祀孔子的典礼。正常来说是每年春秋两次大祭,每月初一和十五两次小祭。 曲阜孔庙都毁了没办法很好的祭祀,这確实有些说不过去。 朱標开口询问道,“衍圣公,至圣庙现如今如何?” 孔希学立刻回答说道,“回太子殿下,当年金兵南侵,庙宇与书籍俱为灰烬。” 其他人听的一片皱眉,经典和庙宇都毁了,这如何是好! 马寻则皱著眉头,这孔希学对於混淆概念这一招也是用的炉火纯青吧。 金兵南侵的时候,孔庙確实近乎毁於一旦。但是在女真人很快就开始戎马未息即建太学,修国子监。进入曲阜的时候,更是早早的就开始祭拜。 重新孔庙,女真人可没有耽误,甚至是四次大修孔庙,让孔庙基本保持了宋代格局, 某些方面更是建筑规模扩大。 这还是女真时期,到了元朝直接將孔庙修建与王宫之制相同,修好的时候当时的皇帝还是元顺帝。 朱標忧心的问道,“若是重修至圣府,衍圣公觉得朝廷该多少银钱?” 孔希学立刻来劲了,连忙说道,“回殿下,臣以为若是重新至圣庙,至少得十万两白银。” 听到这个数字,朱元璋脸色难看,而朱標也显得不高兴了。 孔希学赶紧补充,“好在至圣庙並未全毁,只是若是修,也需五万两白银。” 五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太子大婚的两倍开销。 现在普通农民一家四口一年下来大概也就是五两白银的收入,这还是自耕农,不吃不喝一年也就是五两白银。 不少人开始深思了,孔希学虽然开价不低,可是如果情况真的如同他说的那般,那么这笔钱肯定是要。 收拢民心,朱元璋可不只是要收拢北方的民心,士子、地主,那也是他需要招揽的对象,包括很多的蒙古人等等,那也都是需要招揽的。 在任何朝代,这种精神凝聚力、文化认同感等等,也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之一。 所以这笔钱必须要,现在不少人是在苦恼这笔钱从哪里抽出来,大明百废待兴,缺钱也是真的缺钱。 朱元璋忍不住在头疼,朝廷需要钱的地方可不算少。 虽然是以卫所制打天下,军队方面看似负担不算太重,可是朝廷到底是要给与军等恢復民生、休养生息,这是不假。 但是这也不是单纯的说採用一些所谓的『黄老”,该有的基础建设、兴修水利等还是朝廷的任务,这也是需要钱、物资的。 李善长、胡惟庸等人也开始头疼起来了,朝廷的钱始终都不够,现在孔希学一口气要至少五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是没有人敢拒绝,祭祀孔子是大事,这个事情谁要是拒绝了,那名声在士林当中就算是彻底臭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马寻仔细看了看板上的小纸条,还好我提前做了功课。 马寻忽然上前,开口说道,“陛下,臣有些许不懂之事,还请陛下允准臣向衍圣公討教。” 朱元璋立刻说道,“准。” 看到马寻看向自己,孔希学连忙说道,“徐国公但有所问,下官定会详答。” 马寻开口问道,“衍圣公,现在孔庙屋舍、房殿有多少?占地多大?” 孔希学也不隱瞒,说道,“在损毁前,孔庙有孔庙圣殿、大成殿、两房及齐国公殿、 鄆国夫人殿。金人时期新建大中门、杨星门,蒙元时期增建角楼等以成王宫之制。” 大家也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简单了。 大成殿、寢殿、圣跡殿及两房,分別是祭祀孔子以及先儒、先贤的场所,这是必须要有,这是基础。 启圣王殿、寢殿等建筑,是祭祀孔子父母的地方。 崇圣祠、家庙等,是祭祀孔子上五代祖先的地方所以这些建筑是必须要有的,这也符合传统的儒家思想。 马寻点头听著,现在的孔庙还没有达到九进庭院的宏大规模,不算小但是也不是特別夸张。 听完之后,马寻忽然问道,“孔庙財產如何?” 孔希学愣了一下,隨即说道,“回徐国公,族中上下耕读传家,族中子弟勤学上进。 但凡有所进项,必用以族中子弟读书。” 不少文官欣慰啊,不愧是圣人后裔,一直恪守著本分,在財力不足的情况下还是在坚持耕读传家。 马寻就忧心了,“这么说来孔圣后嗣倒是勤勉节俭,庙殿损毁但是族中子弟依然勤奋上进,实在是楷模。” 孔希学总觉得马寻的话有那么点讽刺,但是也没有实质性证据。 那也只能强撑著说道,“徐国公谬讚,孔氏族人不敢忘却圣人教诲,定会恪守本分。” 马寻就义正词严,“这么说来族中肯定是不宽裕了,肯定是有小人作崇。陛下,臣弹劾曲阜县令。” 隨即马寻表情更加严肃了,“吏部尚书,曲阜县令现在是何人?” 詹同立刻回答说道,“回徐国公,曲阜为圣人之乡,因此曲阜县设县尹,现如今县尹为孔希文。” 一般的县都是县令,但是曲阜不一样,县令都是『高配”为县尹。 现任县尹为孔希文,上一任县尹孔希章。 不要以为曲阜就是衍圣公,地方官基本上也都是孔氏族人,县尹基本上不会考虑其他人,肯定是衍圣公举荐,从孔氏族人当中选。 所以要说曲阜是孔氏的地盘,这一点都不为过, 马寻立刻说道,“臣弹劾孔希文户位素餐、玩忽职守,还请陛下速速將其锁拿下狱。 ,” 其他人一头雾水,孔希学有些慌了,不管是前任县尹还是现任县尹,那都是他的族兄,这都是一个辈分的。 孔希学有些慌,这徐国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实在令人费解。 想办法为我筹措修建孔庙的银钱最重要,好端端的弹劾我尽忠职守的族兄做什么? 孔希学是一头雾水的,也非常的迷茫。 但是对马寻有所了解的文官们就有些不满了,他们觉得马寻很有可能又要胡搅蛮缠了。 只是这一次不少人打定主意绝不退让,即使因此触怒皇帝、皇后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维护的是圣人,是衍圣公。 也只有如此,才不枉饱读圣贤书! 马寻可不知道有些人想著要斗他了,而是继续严肃无比的说道,“臣弹劾孔希文虽为曲阜县尹,不能恪守本职,以至於祭田產出无几,连累孔圣后嗣拮据困顿,致使孔庙无法修!” 马寻的话让原本想要跳出来的文官顿时不敢动了,因为国舅爷说的在理啊,那孔希文身为县尹,確实该弹劾了! 孔希学有些慌,这一下是真的慌了,因为这位徐国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根本来不及多想,孔希学连忙说道,“陛下明鑑,前些年战乱,多有豪民侵占祭田, 臣等无力夺回。” 这一下不少人心惊了,祭田都有人敢抢? 什么豪民啊,这就是刁民、这就是地方豪强,连用以祭祀孔圣的祭田都敢去动歪主意! 朱標表情严肃起来,“衍圣公,真有人夺了祭田?” 孔希学无比內疚的说道,“回太子殿下,早些年战乱,有数十顷祭田被豪民夺去,尚未归还。” 孔家的土地,那可不是以亩来计量,而是顷。而且这些祭田是不需要纳税的,收成归孔氏所有。 这一下文官们急了,连孔圣的祭田都敢夺,这还有天理吗? “数十顷?”马寻皱眉了,“这是夺得曲阜的祭田,还是其他地方的祭田?衍圣公, 孔氏的祭田有数万亩吧?” 孔家,那可是真正的超级大地主,几十顷土地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更何况那些祭田到底是怎么没的,也得说清楚才行! 第287章 花朝廷的钱办自己的事 第287章 朝廷的钱办自己的事 几百年后,有一位伟人评价孔家才是中国最大的地主, 这不是在夸张,而是一种事实上的陈述。 孔家的土地到底有多少很难说,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数万亩土地就是最保守的说法。 作为孔圣人、至圣先师、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万世师表的后裔,孔家人得到了很多的特权。 比如加封號、赐府邸、赐田、赐民,给予免差轻赋、优学优试等特殊待遇,更特许衍圣公对管辖范围內的地租、集市银等租税徵收的权力, 歷朝歷代一直都是对孔家赐以祭田,除此之外还有私田等。 祭田、学田主要来自钦赐,部分来自捐献;私田主要是自置,部分来自垦荒、接受投充、夫人陪嫁等。 祭田和学田,不向政府纳税,孔府私田则在纳税之列。 作为孔子的后裔,在曲阜的孔氏族人,有很多的免粮地和轻粮地。 种免粮地的族人既不向国家交纳租税,又不向孔府交粮,完全是自种自吃,並且不出地方上的杂差役,轻粮地则是向政府交一部分很少的租税。 有说法到了民国时,孔府的土地超过三千五百顷,但是这个数量还是不准確的,因为没人查的清。 孔府的土地也分布也非常广,可不只是曲阜一地,全国近十个省有他们的土地。 让马寻愤怒、不满的是孔希学的贪婪,按照正常的规矩来说,孔府的祭田所得应该分为三份。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一份用来作为孔庙的维护修,另一部分用以在全国范围內培养读书人,第三部分才是孔家人自用。 但是现在呢,孔希学直接將维护修孔庙的费用挪到朝廷这边来,想要让朝廷承担这份责任。 而孔家人呢,他们享受著孔子后裔的各种优待,但是连最基础的祭祀圣人都很难有诚意,还想著以此来要挟朝廷,和朝廷要恩典。 马寻看向孔希学,问道,“衍圣公,若是我没看错。汉武帝时朝廷拨地百顷,用以维持祭祀活动的开支,是这个道理吧?” 孔希学连忙说道,“回徐国公,確实如此。” 马寻点头又问道,“汉光武帝时又拨了良田无数,还在周边州县拨地给孔府,那时孔府土地就有数百顷了,对吧?” 看到马寻要盘帐,孔希学连忙说道,“徐国公明鑑,那是太过久远之事。朝代更替等,又有战乱,好些地都散失了。” 这个理由看似无懈可击,朝代更替、沧海桑田,当年属於孔府的地现在未必属於孔府。 马寻笑著问道,“我看未必吧,朝代更替大致不会削减孔府田產。我记得北魏孝文帝增加祭田三百顷,山东和河南的佃户耕种,每年按时向孔庙缴纳租税。隋书所载,孔府土地过千顷。” 孔希学脸色就难看了,连忙说道,“徐国公,女真南下,很多田地散失了。” 不承认,那马寻就再次问道,“不对吧,忽必烈不仅是让你北宗为大宗,还查清孔府田產归还,甚至赐你们牧场,专门为孔庙提供祭祀用的牛羊。要说孔府有牧场,是蒙元时期开始的吧?” 看到孔希学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不少人心里也明白。 能够站在朝堂上的都是聪明人,那些武將们或许不懂太多,可是这时候不说话就好。 其实很多武將看看是对读书人各种瞧不起,但是骨子里对於一些读书人还是敬仰的, 尤其是孔圣后裔等,这就是自带光环的。 至於文官们其实也明白一些事情,只不过关係著孔圣后人,很多人就算是心有所感也不会说出来。 更何况也有正当理由,那就是祭田,这些田地是用来祭祀孔圣,供养孔圣后裔,田地多一些也没关係。 反正是朝廷的地,是朝廷减免税收,和这些文官没有直接的利益关係,大家自然也就不愿意去得罪人。 马寻这个愣头青不管,他现在居然直接將一些事情挑明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孔希学再去哭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朝廷可以出钱修建孔庙,可是这绝不代表你孔圣的后嗣就不去承担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 孔氏一族自然会有穷人,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衍圣公这边肯定不会穷! 得势不饶人的马寻看著孔希学问道,“衍圣公,我刚才所言可是事实?” 孔希学脸色涨红,艰难开口说道,“回徐国公,虽有些许出入,不过大致如此。” 都这程度了,堂堂正正的承认了就好,还要在这时候欲盖弥彰,这就让人瞧不起了。 华高忽然阴阳怪气起来了,“闹了半天,你家数万亩地,还不要交租子。你现在伸手问朝廷要钱修你家祠堂,你倒是好意思!” 孔希学瞬间脸色更加难看,虽然华高说的难听,但是符合一部分事实。 朱標这时候装作不高兴了,“广德侯勿要胡说,孔圣是至圣先师,奉祀孔圣也是朝廷该做之事。” 孔希学就差眼泪汪汪了,不少文官看向朱標的眼神也是非常的亲近、认可。 太子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在这个困难时刻还是维护他们! 华高也不爭辩,赶紧向朱標请罪,態度那叫一个端正。 只是这时候的孔希学就进退两难了,到底该不该继续伸手要钱,他现在好像是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 马寻乘胜追击,说道,“衍圣公,孔府田產眾多,所以朝廷也准许你们收租的方式多种多样,是这样的道理吧?” 孔希学更是慌张,这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可是不能在朝堂上说啊。 孔府確实田產多,所以收取的租税形式也多样,主要有劳役地租、实物地租、货市地租和混合地租。 马寻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道,“我记得自隋唐起,祭田田產所得都形成定製,即使是改朝换代也几乎不改。那衍圣公,数万亩田產,是全都给豪民夺了,还是你孔府没管好田產,一直连孔庙修都拿不出?” 就在这时,吴伯宗忽然跳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朱元璋仔细看了一下,“状元郎有何要说的? 一, 吴伯宗一点都不怯场,说道,“陛下,隋唐起,朝廷在曲阜设立了专门的田產管理衙门,下设户房、地籍房、收支房等部门。宋时,朝廷派驻的提举官、孔氏推举族长。元时亦有牧场总管,配备蒙古族和汉族官员各一名,共同管理。” 这一下孔希学是真的慌张,因为孔府虽然有很多田產,不过道理上也不该隨意用。 在宋代的时候,孔府的田產收入分为祭祀费、修费、工资费、教育费、救济费、接待费、书籍费、仪仗费和储备费,怎么都是要有说法,受朝廷监督。 而元朝时在原有支出项目的基础上,增加了对蒙古族学生的专项补助。这些学生大多来自草原地区,在曲阜学习儒家经典。孔庙不仅为他们提供生活费用,还配备专门的翻译人员协助学习。 金朝四次大修孔庙,让孔庙的规模基本形成。 元朝时期虽然也有復修,但是大多数都是孔府自己承担,朝廷出钱很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孔府还有余钱支持蒙古人读书,怎么到了大明这里孔府就入不敷出了,还需要朝廷出近乎所有的钱才能修孔庙呢? 甚至是在號称对读书人最好的北宋,朝廷也很少出钱修孔庙等,都是孔庙自己承担孔府的田產所出,每年都要负责招待数千访问学者。將宋真宗封禪后剩余的材料拉回孔庙扩建庙宇,孔府上下都是感恩戴德了。 可是现在好了,大明就应该承担孔庙修的近乎全部支出,礼器礼服等等一应祭祀用品,孔希学也是希望朝廷慷慨解囊。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朱元璋的兵马可没有烧孔庙,自然不用像女真人那样烧了后还要负责重修。 孔希学现在的处境更加尷尬了,现在算得上是偷鸡不著蚀把米了。 不过忽然间胡惟庸出班了,“陛下,臣以为文教乃朝廷重事,当慎重。” 吴伯宗则连忙开口,“陛下,臣以为孔氏田產所出当有明確规范,祭祀圣人、供养孔圣后裔,於我大明推行学舍等,这是孔氏本分。” 马寻立刻看向朱標,我这大外甥厉害啊,已经安排好了一些事情了。 胡惟庸非常不高兴,扭头看了一眼吴伯宗,“陛下,兹事体大,臣以为当细细商议。 孔氏田產有几何尚未查清,万万不能耽误祭祀之事。” 吴伯宗刚想开口,马寻就直接问道,“胡左丞,既然孔家田產有多少还没查清,孔氏有多少財產未用於祭祀,这事情怎么算?朝廷现在拨了银子,孔氏就不管了?” 胡惟庸对吴伯宗敢记恨,但是在马寻面前只有陪著小心,“徐国公,下官以为此事当慎重,先解决祭祀之事为重。” “数万两银子了,你倒是捨得。”马寻不高兴的说道,“这笔钱了之后,是孔氏再还给朝廷,还是不了了之。还是说你胡惟庸先帮忙支出,用朝廷的钱得天下土子的拥护?” 用朝廷的钱办自己的事情,这对於很多当官的来说也是最得心应手的事情之一了。 第288章 我差点逼死了衍圣公 第288章 我差点逼死了衍圣公 马寻隱隱有大明第一喷子的趋势,逮著了某些事情看不顺眼就是一顿喷, 管你是什么德高望重的礼部尚书还是大儒,管你是什么大权在握的中书省话事人,他该喷就是喷。 朱標猛然意识到不对,朱元璋也察觉到了不对。 说实话他们有些时候非常头疼马寻,因为这就是个做好了安排就按部就班来推进的人,不太懂得变通等等。 现在一手好牌,按照马寻的风格肯定就是直接痛打落水狗,得理不饶人的他肯定是要將自己的牌全都出完,这样才算得上万无一失。 可是对於朱元璋和朱標来说,哪能一口气將所有的底牌都打完啊。 更何况现在事情稍微出了点变化,那就要及时调整一下。 真要是按照马寻的做法来,接下来未必就是能也有最好的效果。 朱標果断开口,“徐国公,慎言。” 朱元璋也装作不高兴的说道,“胡卿忠於国事,岂有你说的那些,不可仗著身份肆意污衊。” 马寻觉得事情也有些不对劲,这是要他提前闭嘴? 不对啊,按照我们的计划现在该提出对孔希学身份的一系列质疑了。 看到马寻有些急,朱標连忙说道,“陛下,儿臣以为徐国公指责胡左丞之事实在是子虚乌有。为肃朝纲,当请徐国公退朝。” 又来? 不想我说话,直接给我赶出朝堂? 朱元璋毫不犹豫的说道,“徐国公狂悖,拖出去。” 马寻都无语了,为了不让我说话,又给我赶出去了,好在这一次没让我去徐王祠罚跪。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马寻施礼后就跟著离开,这算是被带离朝堂了。 其他人似乎也鬆了口气,这位徐国公站在奉天殿,谁知道他下一句话是什么重磅炸弹呢。 这人只要一来上朝,不少人都心惊肉跳的。 被带出朝堂的马寻左右看了看,“我该去哪?” 侍卫討好说道,“国舅爷,这些事情我等哪能知晓,陛下也未曾有旨意。” 那我去柔仪殿。 马秀英看到马寻气鼓鼓的回来,也有些奇怪,“这个点就下朝了?” “被赶出来了。”马寻抱怨著说道,“姐,我刚说到兴头上,刚提及正事呢。” 为了表明自己一心为公,马寻赶紧將贴在板上的小抄,藏在袖笼里的一系列小抄都拿了出来,我可是真的做了很多准备。 看著小抄上秀丽的小字,马秀英笑著说道,“姝寧的字还是秀气,比我的字强。” “这是重点吗?”马寻仔细看了一下找出小抄,“姐,这是孔家的田產,他们不修孔庙,让朝廷掏五万两白银,他们倒是想得美!” 马秀英皱眉,隨即看著马寻,“你就应变,想著以孔希学不修德行,弹劾他、质疑他不是嫡宗!” 马寻喜笑顏开,隨即也有些抱怨,“是啊,这多好的机会,我正大光明的提出来,到时候群臣议论。到时候事情就直接办成了,可是哪知道標儿把我给赶出来了!” 看著气鼓鼓的马寻,马秀英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有以后在朝堂上多注意標儿的话。真有大事你提前和他商议,切莫自己瞎主张。 马寻不懂了,“先前不是说了吗?標儿也安排了人去弹劾孔希学了。” 马秀英瞬间理解了朱元璋有些时候的哀莫大於心死。 有汤和、马寻这样的人在,皇帝真的就只能帮忙开小灶、擦屁股了。 偏偏这两人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智计百出、算无遗漏呢。 “標儿什么时候和你说了今日是弹劾衍圣公?”马秀英语重心长说道,“他守孝期满来朝,第一天就在朝上直接弹劾,说的过去吗?” 马寻觉得不对,“那標儿安排御史做什么,还是我大明首个状元,德行还不错。” 马秀英更是心累了,“那是弹劾吗?这么大的事情,总该有些预热,总要提前將火点起来。你要是继续说下去,今天就是在审衍圣公了,好事也给你办砸了!” 马寻无语,有些底气不足了,“不至於吧?” “不至於?”马秀英更是无奈,“你是不是打算拿著这些去弹劾衍圣公?他將把柄递给你了,你就弹劾他不修宗祠、祖庙,贪墨田產等。” 看到马寻还在点头,马秀英觉得荒唐,“帐呢?孔家的田產查清楚了?你说了这些, 证据呢?弹劾衍圣公不成,你以后如何做人?” 看到马寻好像后知后觉,马秀英解释说道,“这事情要弹劾,要做,但是你得先做好准备。要不是標儿拦著,这就是大案,要么他衍圣公死,要么你马寻名声臭了!” 马寻心惊肉跳,隨即感慨说道,“我就说我不该上朝,这里头弯弯绕绕实在太多。 姐,你去和姐夫说一声,我以后不上朝可好?” 马秀英直接懒得理马寻了,她不觉得马寻是在装傻,而是这人有些时候就是將事情简单,做事时常是意气用事,是民间的解决方式。 对於朝堂上的事情,这就是一直都没多少长进。 明明就该是通过这些事情的教训去总结一下有所长进,可是马寻倒好,直接想著躲掉“今天拦著他开口要钱,有些事情现在既然提出,那就查。”马秀英语重心长的说道,“做事情哪能只想著一下子做好,你精通医理,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怎么一遇到朝堂之事,你就只是想著一口气办好?” 这一下马寻尷尬了,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將朝堂之上的事情给想简单了。 马秀英认真的在给马寻分析著一些事情,不到半个时辰,朱標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舅舅,我也给赶出来了。” 马秀英翻了个白眼,她儿子要是没被赶出来才是怪事,肯定是要开始得罪人了。 “和你舅舅说著这些事情。”马秀英说道,“衍圣公不敢再开口提及索要银钱了吧? 朱標笑著说道,“舅舅刚被带走,衍圣公就在请罪,说是奉还祭田。”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你继续说下去,就是谋夺孔氏祭田了,那是歷朝歷代给的赏赐。你开口了,別人都以为是你姐夫在要那些祭田,这像话吗?” 马寻底气不足的说道,“我没那心思,是他们太贪心。” “今天给他堵住就好,你非一口气將所有事做好,有这个道理?”马秀英更加来气了,“也就是標儿知道你的性子,有你这么做事的?” 朱標落井下石了,“娘,舅舅没说他指责胡惟庸和衍圣公流一气?” 马寻瞪大眼晴,大外甥说的是什么? 马秀英也大吃一惊,连忙开始追问,因为马寻確实没提胡惟庸的事情。 听完朱標的话,马秀英更加恨铁不成钢,“现在能弹劾胡惟庸吗?让你得罪人,没让你一口气把所有人都得罪完!” 马寻赶紧解释,“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堵住他的话。” “堵住?有这么堵的?”马秀英给气笑了,“这事情办不成,胡惟庸就是给衍圣公台阶下。话都说到那地步,中书省和户部就不能答应。你一开口,就是胡惟庸和衍圣公一条心了!” 马寻瞪大眼晴,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朱標也笑著说道,“五万两白银呢,肯定得慎重,那就不是一次朝会能商议出结果的。今天在朝上提了,大家都不会再提,衍圣公那边聪明点就赶紧回去自己筹措银钱修筑孔庙了,田產等也要报出来一些给朝廷知晓。” 后知后觉的马寻问道,“那,我差点好心办坏事了?” 朱標解释说道,“我拦著舅舅,就是怕您按照原本规划去弹劾衍圣公了。” 马秀英直接说道,“你开始弹劾,孔希学不死都不行。要钱被你羞辱,你再质疑他大宗的身份,他但凡要点脸就以死明志。为了宗族,他不死都不行。” 马寻想想都心惊肉跳,“標儿,这事情太深了,我以后不上朝可好?” 看到马寻好像后怕了,朱標也哭笑不得,自家这舅舅怎么也是捏著蛤出尿的样子? 只是自家这位舅舅找到了理由,那就是想要偷懒、不上朝。 朱標笑著继续说道,“事情咱们一步步的来办,不管是修孔庙,还是衍圣公需要明確嫡庶等,咱们一步步来。不能现在的衍圣公孝期刚满入朝,更不该是咱们一口气给他逼死。” 马寻更加心有余悸,虽然我不太在意名声,但是真的要是逼死了大明第一任衍圣公那也有些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这个孔希学现在不能死啊,以后如果让封,得孔希学亲自让出衍圣公的身份还给嫡宗,那才是佳话。 是马寻给他逼死了,朝廷再去封,那就留下话茬了。 看到马寻后怕的样子,马秀英头疼不已的说道,“回头让你舅舅禁足,在家里带带驴儿。这事情他现在不能再出面了,这事情不能让他再碰。” 朱標连连点头,在他的计划里,舅舅以后可是架海紫金梁,可不能因为衍圣公的事情折损了。 所以对待自家舅舅,现阶段肯定是该重用的时候重用,不过更应该保护。 毕竟朝堂斗爭,哪能是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呢。可是偏偏自家这位舅舅,最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没少因为马寻头疼,看得出来朱標也提前进入角色了,也要为马寻擦屁股了。 因为这是个一不留神就能闹出来大案的狠角色! 管他是不是有意,惹事的本事確实一流。 第289章 人情既政治 第289章 人情既政治 差点被马寻逼死的当代衍圣公孔希学留在了京城,他现在有不少事情要办。 要和礼部商议祭祀至圣先师的仪式,肯定是要恢復汉室正统,仪式也需要復古等等。 也需要和户部仔细商討一应费用,只不过绝口不提朝廷需要出多少钱了。 问就是孔家也没什么余钱,但是咬咬牙、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抽出来一些资金慢慢修復等。 当初灵隱寺捐了一万多亩寺田之后,不也修復了两座大殿么。只要孔家慢慢来,肯定不会耽误了修復孔庙的事情。 朝廷要是赐些礼器就行了,有些东西孔家没资格自己制,只能是朝廷赏赐。 孔希学现在是心有余悸,好在那个让他害怕的马国舅据说是再次被禁足在府了,这就好。 不过孔希学也不敢大意,现在商定的一些事情还是要交给皇帝、交给太子过目,不是礼部和户部商定了就好,更不是他衍圣公能决定诸多事情。 被禁足在家的马寻有些发愁,客人实在太多了,熊孩子、叛逆少年更多。 他是被禁足在府不能出门,但是没有旨意说其他人不能来他家啊。 “表叔。”沐春和李景隆就非常开心的在前头跑,“快点过来,我们去餵旺財。” 马祖佑开开心心的抖著小手,咿咿呀呀的朝著两个子侄辈跑去。 常茂立刻拦住了,“你们做什么呢?驴儿这么小,能跑吗?” 常升和常森同仇敌气,李景隆和沐春就是不靠谱,这两小子岁数小一点都不懂事。 邓镇和徐允恭也是这么认为,驴儿太小了,刚学会走路呢,得牵著慢慢走、得哄著他,让他追著大孩子跑,摔倒了那还得了! 马寻看的头疼,別看马祖佑平时看著是乖巧的样子,但是小孩子的天性是比较喜欢追著岁数大一点的孩子。 有这么多人逗他玩,现在不要说爹娘、姨姨了,姑母来了估计都是看都不看一眼。 长辈们这边都宠不完,同辈的也一个劲的护著他,甚至李景隆他们这样的小辈也都是在哄著,这不给惯出来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啊? 就在马寻还在发愁的时候,华高抱著华荣喊道,“驴儿,带你弟弟玩一会儿。” 马祖佑继续跟著李景隆在瞎跑,刚刚看了一下弟弟,一点都不好玩,他还是更喜欢跟著李景隆的屁股后面。 华高也不在意,抱著宝贝命根子对马寻说道,“根儿,让你爹抱抱。” 马寻非常无语,“最多就是乾爹,你这么说就不太好了。” “那也是爹。”华高一点都不在意,“看著驴儿这么聪慧,我就知晓他肯定能护著弟弟。” 白白胖胖的华荣盯著马寻瞧了瞧立刻就开始哭,这可让华高左右为难。 一边是他的命根子,一边是命根子未来的靠山,得处好关係才行啊。 “华大哥,还是您抱著吧。”马寻就吐槽说道,“同辈的、小辈的都喜欢跟我亲近, 唯独这些岁数特別小的不喜欢我抱,驴儿先前也是一样。” 华高立刻將宝贝儿子抱起来,他现在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儿子长得又白又胖,能抱出门之后只要不当差,那就抱著四处显摆。 现在有儿子可以抱了,华高就觉得活著有意思。 没儿子之前,他惦记著自己打了一辈子仗得了个侯爵,实在不行的话,死的时候抱著世券下葬,好岁算是活了一回。 孩子们去玩他们的,马寻懒得管,有些时候他確实比这时代的很多家长管的更多、管的更细。 不过该散养的时候,那肯定就是要散养了。 男人们就在前厅、在院子或者校场,马寻招待宾客也是非常自由。 而女眷们就是去后宅了,这也算是马寻的特点之一,他宴请宾客的话,基本上都是让人拖家带口的过来。 沐英的妻子冯氏觉得非常惊喜,“舅母,小婶真的有了?” 舅母,那只能是刘姝寧了。 但是李文忠、沐英等人也都知道马寻比较喜欢观音奴,所以对她的称呼都是『小婶”。 刘姝寧笑著说道,“刚有三个月,倒是你们几个得加加紧,现在家里头就两个。” 沐英有两个儿子,长子沐春、次子沐晟,这兄弟两个都一个样,都是特別爱读书、稳重,小小年纪的沐春现在甚至有点不苟言笑的样子了。 马寻没少批评沐英,好好的孩子给教的少年老成不够活泼。但是朱元璋和马秀英都觉得沐英教孩子教的好,对沐春非常的喜爱。 马寻早就习惯了在三十多岁的李文忠、沐英面前一副长辈的样子。 刘姝寧前些年想要见李文忠、沐英妻妾都难,见著了面那肯定是要四处陪著小心。 而现在可以自如的和她们在一起说笑,甚至是她们有些奉承等等,刘姝寧也不会觉得违和。 看了看谢氏,刘姝寧招呼说道,“过来说话,都是自家人。” 谢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和朱的婚事定下来了,过几天就是大婚了,但是到底没有正式出阁。 冯氏就开玩笑说道,“舅母,我看这丫头胆子小,先前进府的时候遇著了舅舅,只敢开口问安。” 刘姝寧则有些抱怨的说道,“你们舅舅现在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前两年还好。现在见著了小辈,总是板著脸。” 冯氏就继续开玩笑说道,“在二哥他们面前的时候,舅舅一直都是说笑。先前皇后殿下还在抱怨,说二哥和我家那口子不尊尊长,和舅舅处的跟兄弟一样。” 在李文忠、沐英面前,马寻確实没什么架子,恍惚间就是兄弟的样子。 但是在朱等人面前,马寻那就是正经的舅舅姿態了。 “別学你二嫂,以后你和老三管好自己的子嗣就行。”刘姝寧看著谢氏说道,“你二哥、二嫂一天天的就盯著驴儿,那可不行。” 谢氏也是聪明人,连忙说道,“驴儿聪慧可爱,我先前见著也忍不住抱了一会儿。我弟弟谢威多调皮的一人,也喜欢逗驴儿。” 马祖佑长得白胖乾净確实討人喜欢,不过也必须要承认作为皇后的娘家侄儿,这小子的可爱程度就直线升了。 正说著呢,正主来了。 平时不太爱哭的马祖佑哭蹄啼的被带到了刘姝寧面前,常蓝氏就先心疼了,“常茂没看好他弟弟?” 徐蛾无奈的说道,“驴儿想要骑小骡,老爷没准就闹脾气了。” 马祖佑真的想要骑马、骑驴,一大堆人护著,不过马寻虽然疼孩子,可是也不会什么都惯著。 这一下其他人还真的不好劝,因为在教育子女的事情上其他人不好多说什么。 尤其是马寻,他没事可以管教一下別人家的孩子,但是他的孩子別人还真不能说。倒不是担心马寻不高兴,而是担心皇后不高兴。 刘姝寧这时候也只能哄儿子,这件事情她也没办法去反驳马寻。 家里確实热闹,难得的徐国公设宴宴请宾客,除了一些淮西的人家,还有几个文官系统的。 马寻將吴伯宗几人叫到了跟前,这是太子打算培养的羽翼,那就需要好好关注了。 马寻笑盈盈的打量著吴伯宗,“你是江西人?” 吴伯宗就回答说道,“下官抚州金人。” 马寻夸奖说道,“倒是人杰地灵,临川先生、南丰先生,都是你们那的人。我倒是喜欢晏殊、晏几道父子的词,確实是佳作。” 抚州,唐宋八大家中占了王安石、曾巩,还有戏圣汤显祖,心学奠基人陆九渊。 “听闻抚州靠近武夷山,回头去信一封,让你家人帮我寻点白茶。”马寻直接索要礼物”,“听说宋徽宗也喜欢白茶,我倒是要尝尝味道。” 吴伯宗立刻觉得惊喜,连忙说道,“下官回去立刻去信一封。” 马寻笑著点头,“用不著特別精心去选,我这人就喜欢尝个鲜。得有特色,並非说名贵就是好。” 吴伯宗心里自然清楚,连忙说道,“徐国公放心就是,下官定不会擅作主张。” 马寻隨即看向郑士元,这也是洪武四年的进士,“台州有什么好茶、特色?” 郑士元立刻回答说道,“名茶不多,倒是有杨梅、蜜桃等,吾家也多有种些。” “杨梅,这怕是送过来误了时间。”马寻仔细一琢磨,说道,“家中儿子可能管事了?” 郑士元连忙说道,“回国公,长子、次子皆逾十五,俱在老家。” “那是能管事了,回头送封家书回去,我虽不吃鱼,但是蟹能吃点。”马寻笑著开口,“让你家小子帮著去找些蟹养著,还是海蟹好吃,到时候我家护卫去取。” 郑士元自然满口答应,別看他现在入仕了,可是这就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家里穷的厉害,现在妻子还在老家带孩子。 马寻直接在索要礼物,就算是平时嫉恶如仇的郑士元现在心里都在想著怎么样去找些好东西。 国舅爷哪里是真的索要礼物啊,这是真正被国舅爷认可了,才会笑著惦记著一些家乡特產等。 李文忠笑著走了过来,“舅舅,去射箭啊,都在比试了!” “一边去,不看我笑话就不自在了?”马寻忽然改变主意,“把沐英叫过来,平时自称饱读诗书,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少真才学!” 第290章 岂能尽人事听天命 第290章 岂能尽人事听天命 马寻开始收礼了,甚至是在主动的索要礼物。 要是有人听著了肯定会非常激动,觉得这就是机会了,会想著寻找著一些礼物送过去。 只可惜现在的徐王府依然是门难进,淮西的小辈空著手跑进徐王府、还要抱著点东西离开,这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有些人抱著稀世之宝,还是连徐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马寻收礼是看人的,收的礼物也是有些说法的。 喜欢收礼物的还有马寻的儿子,开心奔跑的胖小子看著身后的小狗,那叫一个开心。 马寻前年被禁足时期养的细犬算是废了,没有好好的练练,哪有当猎犬的本事。 但是现在的马祖佑不一样,身后有两只胖嘟嘟的小奶狗在跟著。 日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马寻觉得非常安逸, 忽然有一个侍卫跑来,“国舅爷,陛下急召入宫。” 马寻心里一个机灵,连忙小跑起来,“有什么事情?” “標下不知。”侍卫牵著马说道,“只是陛下急召,令我等护送国舅爷速速入宫。” 马寻心里也急啊,这都傍晚了,忽然间急匆匆的召他入宫,那肯定是有大事。 到了宫里,马寻心里更是觉得担心,因为直奔的地方是后宫。 別看马寻时常去乾清宫,偶尔去坤寧宫,但是东六宫、西六宫都没去过,因为那是皇帝妃嬪的住处,哪怕和坤寧宫只是一墙之隔。 等在宫门口的常婉看到马寻立刻说道,“舅舅,您可算是来了。” 马寻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常婉一边走一边说道,“孙贵妃突发疾病,太医那边没有法子。” 孙贵妃算得上是朱元璋的宠妃,稟性贤淑、聪慧过人,为朱元璋生下长女朱镜静和六女朱福寧。 在如今大明的妃嬪当中,也仅有一个贵妃,地位在其他妃嬪之上,佐马皇后以理內。 马寻心里也直打鼓,他虽然一直都是在努力的学医,可是自认为和名医根本不沾边。 只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先过去看看吧。 看到马寻,朱镜静连忙拉著妹妹跪下,“还请舅舅医治我母妃。” “起来。”常婉不高兴的说道,“舅舅肯定会医治,你这是做什么!” 朱镜静慌忙起来,只有八岁的朱福寧还是一副惶恐的样子,孩子显然也嚇坏了。 看到马寻之后,马秀英连忙说道,“小弟,你可算是来了。” 马寻连忙问道,“贵妃呢?” 马秀英说道,“太医看了,只是现在也没有法子。” 跟著马秀英到了寢宫,好几个太医此刻正跪在寢宫里呢,一个个的看起来也心惊胆战的。看到马寻之后,这些人心里似乎也有了主心骨。 马寻心里的感觉更加不好了,这几个太医看样子不像是不敢用药,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这也让马寻更加觉得担心,他自然明白有些病不好治,就算是太医等等也不是药到病除。 或许以前这些人遇到一些疾病还不敢用药,只是现在的局面是他们几乎不敢留一手。 马寻看著孙贵妃,问道,“贵妃殿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孙贵妃艰难开口说道,“劳烦小弟了,心口阵阵绞痛。” 旁边的侍女连忙说道,“国舅爷,前几天贵妃殿下就偶有心口痛,只是当时没当回事。这两天疼的越发厉害了,下午一下子疼的撑不住了。” 孙贵妃也算是出身名门,早年就是样貌、德行就是非常有名。当年朱元璋攻克扬州的时候就听说了她,所以纳入后宫。 心肌炎、冠心病、心臟病..:: 马寻一瞬间在仔细想著,但是冠心病应该不至於啊,孙贵妃应该还没绝经。 可是事无绝对,有些病就是这么不讲理,看著好好的,忽然间就出现意外,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现在又没办法做心电图等等,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著马寻一脸慌张的模样,马秀英和常婉心里不好的预感也更加强烈。虽然她们都知道马寻是神医,对於他救死扶伤的本事深信不疑。 可是她们也都是理智的人,也都明白就算是神医如马寻,实际上对於一些病症也无可奈何。 真要是所有的病症都能药到病除,那就不是神医,而是神仙了。 他真要是那么大的本事,就不会一直都是在预防、减轻马秀英和朱標的一些病症,他真的要是有法子,就不会在『气疾”这件事情上拖著了。 马寻看著侍女问道,“贵妃到底有哪些症状?除了心口疼,可有胸闷、出汗或者呕吐这些症状?” 侍女也是嚇坏了,在仔细的回答著、思考著。 一个太医小心的说道,“国舅爷,贵妃殿下小腿有些浮肿。” 马寻也顾不得其他了,而常婉立刻小心的掀开薄被,孙贵妃的小腿確实有些水肿的样子。 太医又说道,“贵妃殿下手腕处也有些病状。” 马寻仔细检查了,关节有些红,肘、膝关节还有点小疙瘩。 这一下马寻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虽然不敢明確,但是这好像真的是药石难治了。太医们是真的看出来了问题,不过一个个的也束手无策。 马寻检查了一些体徵,事无巨细的问了侍女、孙贵妃,隨后带著太医们到了侧室商议了许久。 就这么一个情况,马秀英等人的心里也越发不乐观了,只不过现在也只能相信马寻, 希望他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惊喜。 马寻非常无奈,也有那么点內疚,“姐,我学艺不精,难有更好的法子。” 马秀英想都不想的安慰说道,“你无须自责,这些事情怪不得你,怪不得其他人。” “我和太医商议了一番,也只能找点法子缓解一下。”马寻低著头小声说道,“其他的只能盯著,看她能不能吉人天相了。” 做了该做的事情,这好像也就是马寻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常婉连忙安慰说道,“舅舅,您无需內疚。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数,您擅长的本就是外科、妇科,这事情岂能怪您?” 马寻勉强挤出来笑脸,叮嘱著务必要让孙贵妃饮食清淡点,千万不能劳累、焦虑等等。 在宫里住了三天,马寻也一直都是在和太医们会诊。 这三天的成果也仅仅是让孙贵妃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要说治好了,那是天方夜谭、只能是梦里想一想了。 尽人事听天命。 马寻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医术本身就是赶鸭子上架的半吊子,也明白就算是医学技术不断发展,也没办法做到所有的疾病都药到病除。 可是他依然感觉非常不好,虽然他和孙贵妃关係谈不上多好,可是好岁也是熟人,更何况大家还是那么的信任他。 看到马寻从宫里出来之后除了抱儿子,基本上就是窝在书房里看书,刘姝寧等人担心不已。 有些事情她们也知道了,可是只能劝一劝。 看著观音奴端来茶,马寻笑著放下书,“瞎担心什么呢,现在好好的养胎才是正经事观音奴有些娇嗔的说道,“红袖夜添香,这多好的事。给您端杯茶,哪有那么多的心思。” 马寻自然理解这是在劝慰他,就笑著说道,“我本就是郎中,现在没事看看书多好。 朝堂的事情用不著我操心,我躲在家里多清閒。” 观音奴將茶放在桌子上,问道,“这是在看什么呢?” 马寻就笑著说道,“看瘟疫呢,你久在草原,可曾听说牛羊得瘟疫?” 观音奴无语了,“牛羊得瘟病实在太常见了,怎么就您没听说过?” 对啊,天这玩意儿虽然在后世被消灭了,可是这东西確实就是从牲畜身上传染到人类的。 马寻指了指医术,说道,“我准备看看这天如何医治,孙思邈用取自天口疮中的脓液敷著在皮肤上来预防天。这法子好,我准备再试试。” 人痘接种法在唐朝算是有了,也是在不断的发展,只不过现在还谈不上盛行。 观音奴心惊肉跳的,“夫君,这可是天。” “总要做点事情。”马寻搂著观音奴的腰,將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就算不为咱们考虑,还有驴儿,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事情就得多努力才能做好。” 不只是努力才能做好,而是有些事情马寻牵头来做,那势必是能够有著更好的效果。 听到马寻这么说,观音奴更加没有理由反对。 这是大事,是有大功德的事情,更何况这也是为子女考虑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听到了窗外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刘姝寧抱著小胖墩来了,直接將孩子放在桌子上,“驴儿要找你。” 马寻才不信呢,因为胖儿子到了书房连声『爹”也不叫,直接抓起书『看』了起来, 反了也不自知。 “你五哥肯定要找你麻烦。”马寻有些好笑的说道,“这些医书都是他的宝贝,你也不知道爱惜。” 观音奴不满的说道,“哪能传给吴王,这都是咱家的学问。” 刘姝寧没有开口,显然也是比较默认这个说法,家传学问哪能轻易的传给吴王呢, 马寻笑而不语,这不算是嫩帚自珍,不过有些学问该传播还是要传播。 第291章 深明大义衍圣公 第291章 深明大义衍圣公 马寻有些沉迷医道了,在忙著做自己的实验,甚至是一门心思的去做这些事情。 而对於『家传”的一些本事,马寻看似不太在意,可是刘姝寧和观音奴看的特別紧。 这些学问都是马家的祖传学问,是传男不传女的,皇后都有私下抱怨呢,小时候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些学问。 再者想想,马寻年少四处飘零,可是依然勤学家传学问,那是多努力。 现在真的要是全都传出去,刘姝寧和观音奴想想都觉得心疼。 胖嘟嘟的马祖佑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家的学问传出去,抓著书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隨手將他五哥求而不得的医书扔到一边。 “爹。”指著镇纸,马祖佑伸手了,“宝。” 马祖佑的自称很多,其中就包括“宝宝”,这么叫的人之中,马秀英、马寻姐弟两个最多。 將镇纸递给胖儿子,而刘姝寧心疼的赶紧捡起来医书,还好儿子没有去撕扯。 “夫君。”刘姝寧想起来一些事情,说道,“咱们成亲前后,您就在蒸馏。这些年也用了不少,只是也未曾看到您大用。” 马寻隨口说道,“总是在改善技艺,以后说不定有大作用。” 这也不是隨便说说的,对於蒸馏的技术,马寻一直都没有放弃。 確实在汉朝时就有蒸馏,但是那会儿的蒸馏和现在还是有巨大区別。包括现在马寻的要求高,也不会一下子就满足他的需求。 刘姝寧奇怪的问道,“现如今还不够?真要是蒸出来您要的东西,天下人也能受用。” 马寻仔细想了想还是说道,“现如今就推行天下很难,粮食本来就不够。说句难听的,我真要是弄出来一些东西,估计也就是达官显贵能用。” 这话说起来残酷,可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 他现在弄出来医疗酒精,大概率只会给一些达官显贵“做手术』用。以后要是再蒸馏出来大蒜素之类的,那依然只是权贵能用。 巨大的消耗等,这根本就不是能让普罗大眾都跟著受益的技术。 但是没办法啊,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有些高端的技术一开始就很难真正的普及。 医院也有三甲,有些特效药等等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能用得起,这就是现实。 先弄出来再说,技术普及和发展等等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从无到有,这个过程在马寻看来也是无比重要。 刘姝寧和观音奴也没反驳,有些道理她们自然也心里明白。 观音奴问道,“您蒸馏,不就是弄些所谓消毒的酒精吗?” 马寻对於酒精的执念亲近人都知道,据说前些年徐王府不时传出酒味,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寻是个大酒缸呢。 “这就是你不懂了。”马寻得意洋洋的说道,“大蒜可是好东西,我先前没事查阅书籍,以前打仗的时候军中还常有带著大蒜的。” 古埃及人曾经把大蒜视为神抵。在古罗马时代,大蒜是士兵、海员的普通食物,他们认为吃大蒜会使人变得聪明机智,果敢无比,身强体壮。 我国古代军队的粮秣中,也包含有大量的大蒜,因为大蒜具有杀菌的功能, 甚至据说解放战爭初期,军神也曾经让军队当中带著不少大蒜。 抗生素的种类也有不少,马寻觉得阿司匹林就別想了,青霉素等等也不太现实,反倒是大蒜素值得尝试一番。 而这些,自然也就意味著需要蒸馏。 极大的代价去获取,有些人觉得不值。 但是在马寻看来是值得的,先弄出来再说,有没有大用到时候再去评价,总好过需要的时候无能为力吧。 既然马寻都这么说了,刘姝寧和观音奴也不再追问。 这些涉及到医术的事情她们又不懂,那自然就是听从马寻的。再者说了,他就算是看似费了不小的代价,也没让家里缺钱缺粮。 甚至很多的工作都是转移到了学院那边,是朝廷在为他的各种实验买单。 妻妾都在陪著他说话,胖儿子咿咿呀呀的也能解闷,马寻看似是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该继续研究的还是继续研究,他现在近乎就是“闭关”了,很少出门。至於朝政之事,本身就不擅长,也確实不太感兴趣。 李文忠带著李景隆来了,这反倒是奇怪的组合,“舅舅。” “舅爷爷。”李景隆乖巧,跪下先磕头,“好些天也不去看我,果真是有了儿子就不记得我这孙儿了。” 看著眉清目秀的李景隆,马寻语重心长,“你啊,好好跟著你爹学兵法,没事去找你正经的舅爷爷去学学战策。驴儿我来教,你別教他兵法。” 李景隆一头雾水,隨即不满说道,“舅爷爷,是魏国公和郑国公写了兵书要传给表叔?” 这就是战神对於兵法的执念,对於朱元璋、李文忠带兵的能力深信不疑,可是也惦记看从徐达、常遇春等人那里再学些本事。 李文忠笑著说道,“你舅爷爷最喜欢的是火器,他要惦记也就是惦记卫国公的带兵之法。” “卫国公也该从广西回来了。”李景隆抱著扑过来的马祖佑,笑著说道,“舅爷爷, 到时候卫国公和您探討兵法的时候,务必带著我。” 马寻好学,李景隆也非常好学,还有个朱橘也非常好学。 马寻是医术、兵法都在补课,希望有所进步。所以外甥孙、外甥跟著他,好像也確实能有所进步,旁听也是进步。 打发走两个孩子,马寻好奇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您这些天一直在府里,也不知道朝廷的事情。”李文忠笑著解释说道,“衍圣公即將回曲阜,答应了很多事情。” 马寻感兴趣了,问道,“他能答应些什么?” “修孔庙之事自然不用多说,孔府现在也答应由朝廷委派官员去曲阜监督祭田田租等用处。”李文忠得意说道,“太子殿下令曲阜孔氏出钱出人,分赴各地州府兴建学校。” 马寻顿时眼前一亮,孔氏一族虽然有不少地方做的不太好,可是有些事情还是比较出色。 现在大力兴建基层教育,孔家要出一大堆人了,而且在各地州府兴建官学,曲阜孔氏也是要派人过去。 各地州府也都是要建圣人庙的,曲阜的人过去自然就是天经地义了。 马寻笑著开口,“这是好事,朝廷的负担小了不少不说,主要还是以后培养的读书人就是我大明的人。” 读书人不够用,这是朱元璋一直以来的心病。 读书人和他不是一条心,这更是皇帝一直在担忧的事情。 不过马寻隨即有些好奇,“孔家人就这么答应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吃进去的想要他们吐出来,这是谈何容易的事情呢。孔氏族人要是深明大义,就不会先前跑来朝朝廷伸手要钱了。 李文忠得意说道,“舅舅,您只怕是不知道朝廷现在还有大宗小宗之议吧?” 看到马寻摇头,李文忠解释说道,“陛下按照您说的那样在衢州找了南宗之人,他们上书朝廷议论嫡庶、大宗小宗。” 马寻好像理解了,“衍圣公现在是怕了,先前还只认修孔庙之事。现如今担心衍圣公世系再次回到嫡脉,只能答应朝廷的条件。” 李文忠笑著点头,“要不说您的计策高明呢,北宗的这些人担心衍圣公世系回到南宗,朝廷开出的条件不敢不应。南宗的人为了夺回世系,许诺诸多条件。” 现在就是孔圣后嗣在疯狂的开条件了,只要確保自身所在的一系能够承袭衍圣公的爵位,那么就要配合朝廷的一些政策了。 修孔庙是他们该做的事情,祭田的供用如何分配一直都有安排,弘扬文教更是衍圣公该做的事情。 在京中滯留的孔希学越发深明大义了,知道如何做好衍圣公该做的事情。 因为他要是再不努力的表现自己,衍圣公的世袭就要被南宗的人夺回去了,那些人现在整天都在闹。 以前的孔家人还仗著身份有恃无恐,向朝廷索要诸多好处。 可是现在有了內部竞爭,一个个的都疯狂的在表现自己,因为都知道再不努力,荣华富贵就保不住了。 更何况现在朝廷开出来的条件,本来就该是衍圣公该做的事情,只是相比起此前严苛了不少而已。 “这么做好列是能保住身份。”马寻就乐著说道,“陛下这么做还是厉害,我想来想去,就不该给那些人太多好处,就该让他们知道怕。” 李文忠附和说道,“確实如此,衍圣公这些天可没少出力。礼部一直都是在致力於恢復古礼,衍圣公说他能拿出些藏书。” 马寻瞬间无语,这孔希学先前可不是这样啊,不是说典藏都被金兵烧了吗? 李文忠隨即问道,“舅舅,您可有感兴趣的书,说不定衍圣公那边有藏书呢。” 马寻就直接说道,“让太医院的人帮我擬一下,他们觉得缺的古籍等,那我肯定也缺。记得用我名义去索要,要不然那些人说不定藏私。” 李文忠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马寻要医书和太医院的人要医书,那是两个概念。 衍圣公忽然间深明大义了,这倒是有趣了。 第292章 我可不会观星象 第292章 我可不会观星象 感觉到危机感的衍圣公孔希学有了紧迫感,他开始卖力的在展示著自己已的贤明,在努力的配合看皇帝的一系列政策。 现在看起来表现不错,不少事情也都是在朱元璋和朱標的计划之中。 但是对於马寻来说,还是继续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徐国公有些深居简出的意思,自从八月上朝之后,他就没有再次出现在朝堂上。 有人听说他跑去学院了,据说带著很多匠人有辱斯文的跑去蒸尿了,这都成为了不少人眼里的荒唐之举。 史书上没少记载一些人的荒唐可笑的行为,但是这位徐国公的荒唐之举好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蒸尿,那自然也就是继续在蒸馏了。 马寻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学院的医官对於外科的一系列医护等等越发得心应手了。 除了马寻打下来的基础,也是因为不断的总结,这些医用酒精也初步验证消毒效果还算不错。 时间確实很快,转眼间就是马祖佑两周岁的生日,隨即就是马寻回了趟宿州老家,准备迎接洪武七年的到来。 寒冬腊月的,眼看著就是冬至,风尘僕僕的马寻跳下驴背,准备回家先泡个澡。 “驴儿。”看著胖儿子抱著头泪眼巴巴的,马寻非常期待,“来,爹亲一口。” 马祖佑立刻绷不住,站起来的孩子立刻哭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朝著马寻张开手。 马寻心疼坏了,这才十天不见,儿子想他想坏了。 “爹。”抱著亲爹,马祖佑立刻告状,“姑母,不喜欢。” 马寻觉得自己好像表错情了,儿子见了他就哭不是想念,而是找到了靠山开始告状。 只是是不是搞错了情况,以前马祖佑的靠山是姑母,而不是亲爹。 马寻看向旁边的观音奴,问道,“这是怎么了?” 观音奴笑著说道,“给驴儿剃了个头。” 戴著帽子呢,这就没看见。 马寻好奇的揭开儿子戴著的虎头帽,顿时乐了起来。 古代的孩子其实是剃头的,髮型也多种多样。 垂髻小儿,也不只是单纯的年龄,这更是因为儿童不束髮,所以家长就有了发挥空间。 脑袋顶剃光、留个小尾巴,满头的小辫子等等,很多的家长还是会打扮的。 而马祖佑现在应该是生气了,他不是完全的小光头,天灵盖留个块头髮,前额上留个一小束头髮,再加上后脑勺留了个小辫子,以及两个小辫子聋拉在耳朵上。 这么一数,也就是五个小辫子了。 “这多好玩。”马寻安慰著儿子,“姑母帮你理的?” 马祖佑开始豪陶大哭,昨天被剃头之后就不高兴哭了一场,今天照了一下镜子又被丑哭了。 安慰著儿子,马寻其实觉得这髮型挺有意思的。 以后也多打扮,白白胖胖的小孩就是討人喜欢。 “夫君,过两天您可要上朝了。”刘姝寧走了出来,说道,“给您的朝服也晒了晒, 也不知多久没见著您穿朝服了。” 马寻哑然失笑,整个洪武六年的下半年,他穿道袍和粗布、麻衣更长,主要就是因为时常在做些实验,在改良一些工艺。 “走,带你洗澡去。”马寻扛起来马祖佑说道,“快些准备一下,咱们泡澡嘍!” 马寻喜欢泡澡,他的儿子在澡池里更是扑腾的厉害,想要逮住都难。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马寻刚到正厅就看到朱楼,“这么急过来,有什么事情?” 朱楼笑嘻嘻的说道,“父皇令舅舅主祭帝王庙。” 朱元璋已经定下歷代帝王庙祭祀的皇帝,也就是歷代的开国皇帝,除了唐朝的是唐太宗。 看到马寻点头,朱楼继续说道,“您近半年没有上朝,母后的意思是您大朝仪之后就去一次,然后隨您找个理由,总不能一直这么拖著。” 马寻反倒是奇怪了,“我先前不上朝还有说法?” 朱说道,“您得製药啊。” “那我还继续製药。”马寻想都不想的说道,“是要我给个成果,好堵住悠悠眾口吧?” 朱立刻点头,自家舅舅不上朝没事,但是多少得找个理由,哪怕大家心里有数,可是好岁也得做个样子。 马寻直接说道,“酒精吧,说起来我得检查一下徐大哥、邓大哥的身体状况了,这几年他们常年在外征战,我担心身子骨有些撑不住。” 来串门的常茂脸色大变,连忙问道,“舅舅,徐叔和邓叔身体有恙?” 马寻没好气说道,“就你乌鸦嘴,你懂什么!” 说徐达是病死的很多人不信,各种记载就是背疽,偏偏很多人只信烧鹅。 寧河王邓愈和岐阳王李文忠,也都是年纪轻轻的病死,只是到底是什么病就没记载了马寻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李文忠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邓愈就难说了。 壮年而逝,这样的事情在军中非常常见。 不过马寻於公於私,还是想要尝试著去保住徐达、李文忠和邓愈,至於他们的存在会不会让蓝玉、傅友德等人的光芒被压制,那就是另外一码事。 常茂就不太乐意的说道,“舅舅,谁不知道您医术强?” 马寻更是没好气了,“我都多久没见看你徐叔、邓叔了?” 常茂一副早就看穿的姿態,“当初您选舅母,不就是因为舅母也会看星象吗?话本里都说天上有將星,我舅舅也说那年您就盯著我爹的將星!” 朱楼也顿时感兴趣了,自家舅舅神奇的本事太多了,这可不只是会医术的,对道家、 对佛家的诸多学问也了解。 至於马寻当年救常遇春的事情更是如雷贯耳,沐英和蓝玉就是吹嘘马寻的主力军。 满脸討好的常茂就搓著手靠近,“舅舅,您教我相术唄?” “滚。”马寻直接驱赶,“这天底下有太多本事值得你去学,学什么相术。我都不会,你学什么!” 常茂才不信呢,“青田先生会啊,舅母肯定也会,您又会夜观天象。” 朱楼都有些期待的看著马寻,这些东西確实玄乎,不少人也都相信这些。 马寻不耐烦了,准备驱赶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换了身有衣服的马祖佑出现了,看到朱楼、常茂就开心,“哥。” 这一下好了,正经的表哥和不正经的表哥都喜笑顏开。 朱楼算得上是最疼马祖佑的表哥,常茂则是几乎每天都要带著弟弟玩闹的兄长。 朱楼仗著身份抱著马祖佑,“驴儿,和我回宫怎么样?” 马祖佑立刻不高兴了,开始扭动身子,他看起来也打算近期不进宫了。 “別说驴儿了。”常茂抱住马祖佑说道,“换了个头型,我见著是好玩,驴儿就不喜欢。” 朱颇为遗憾,隨即说道,“舅舅,您这些天还得再去给贵妃检查一下。” 马寻点头,有些事情还是只能拖著,虽然会诊了、太医院的人也是在想法子,依然没办法治癒等等。 不是留一手,而是单纯的现在没有什么好法子。 年关將至,马寻先去祭祀歷代帝王庙,算上三皇五帝一共十六位。 可是忽然间马寻觉得不对劲,祖龙不在啊,秦始皇居然没有被供奉。 算了,这事情没法子说。 因为如今的观点是直接从周代到汉朝,是从周武王直接到汉高祖,春秋战国算到周代了。 忙完这些事情的马寻带著老婆孩子入宫,马祖佑已经忘了先前和他姑母闹彆扭了。 大概也是新的髮型已经被接受了,现在不觉得丑,反而觉得好玩。 朱元璋喝著酒,吃著肉,“小弟,你今年有什么打算啊?” “研究医术唄,还有学院的事情一大堆。”马寻就说道,“我今年有的忙,还有就是国子学得盯一盯了。我抽个时间出去一趟,检查各地州府学院的事情。” 对於马寻的上进,不要说朱元璋喜笑顏开了,马秀英也连忙给马寻夹菜表示支持。 各地在大力的兴建学舍,大明接下来的重点工作之一就包括发展文教、培养读书人, 这事情得有有身份的人去时常监督。 “母。”马祖佑不高兴了,“宝。” 马秀英连忙说道,“给我宝、给我宝。” 马寻最初来到应天府的时候,李景隆是有资格被抱著坐在大人这一桌。现在呢,早就被正式发配孩子那一桌了。 但是马祖佑就是被马秀英时常抱著,也没人觉得有问题朱元璋状似无心,忽然问道,“小弟会观星象?” 马寻立刻扭头看向小孩那一桌,朱根本就不敢看马寻,热情的招呼著弟弟。 在有些人眼里,马寻就是有一分本事做出了三分成绩,就值得某些人十分吹嘘,近乎百分百的完美。 无奈的马寻只能解释,“姐夫,没那回事。我就是个郎中,也知道军中艰苦。徐大哥、邓大哥他们南征北战本就辛苦,我们现在过冬,邓大哥在广西说不定还要光膀子。” 朱元璋不信了,“光膀子,打仗也不能光著膀子!” 我该怎么跟你们解释经纬度呢? 不对,气候、地理,这得好好说说,这些事情其实也不难,各地都是有记载的,气候、物產等等。 虽然书上记载的一些事情不亲身经歷很难理解,可是马寻也不是在信口开河,还是有佐证的。 第293章 朱雄英要来了? 第293章 朱雄英要来了? 给徐达、邓愈等人做体检的事情肯定需要重视,该调养的时候就需要调养。 但是前提得是他们回来啊,现在还征战在外呢,要么就是在练兵。 这些威名赫赫的大將也不得清閒,可不只是在忙著享受。这些人要么就是在打仗,要么就是在准备打仗。 风餐露宿、远征千里,对於他们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呕心沥血、耗费心神, 这也是大將在外的常態。 还是一年一度的大朝仪,洪武七年来了。 不过就算是过完了年,马寻还是先在宫里住著,过了元宵才准他出宫。 住在宫里的马寻有事没事在给外甥们讲课,说著天文地理。 这些事情不难理解,很多人对此也有些认知。 比如说南方暖和一些,只是大家不太明白经纬度之类的事情,不知道赤道等等。 马寻现在也没办法弄出来地球仪,主要是就算是照看现在大明的地图来画,也不一定完全准確。 黄河现在还处在改道的状况,分为南北两河。所谓的明清黄河故道,那也是明朝后期才基本固定。 和以后的堵復园口后,黄河才回归北道,自山东垦利县入海还是有区別。 后世的一些认知,放在现在未必管用。 马寻现在也有些头皮发麻,看著放在眼前的白色粉末,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捣鼓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到底是磷,还是硝酸盐? “要是硝酸盐就好了,勉强算是朝著化肥走进了一步。”马寻抓著头,实验就是这么神情,“要是白磷的话,总不能造出来白磷炸弹吧!” 白磷弹,手榴弹中有这类。 不过说起来如今的年代,也有类似於手榴弹的,不过和以后的手榴弹还有区別。 基本上就是在石头中装火药,或者是小铁块里装火药,然后封上。点著之后丟出去, 砸不死人的话等著手雷炸开,说不定也能伤人。 继续实验,谁知道自己到底研究出来了什么呢。 总之现在算是发现了『新元素”,古代的方士炼长生药炼出来了火药。 西方的一些人用链金术炼黄金炼出来了白磷,我马国舅一门心思想要搞化肥,总不能搞出白磷弹吧? 抓耳挠腮的马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也需要不断的去试错。 搞清楚自己到底蒸出来的是什么,这玩意儿有没有办法量產,有没有作用等等,都需要去了解。 观音奴站在窗外,有些嫌弃的说道,“夫君,您也不怕其他人如何说您!” 马寻看了一眼观音奴说道,“能说我什么?说我这个国舅不务正业,这么些年还是乡野小民唄。我就该衣冠楚楚和他们谈笑风生,而不是活尿玩。” 观音奴好笑的说道,“原来您也知道这些啊?” 马寻反倒是先笑了起来,“我要是去了朝堂,他们也不怕再出个空印案。朝廷还在整顿这事呢,伤疤还没好他们就忘了疼?” 观音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 空印案爆发满打满算才一年的时间,估计有些人也不敢好了伤疤忘了疼。 毕竟这件事情还不算完全过去,南安府和吏部、户部的一些事情查了,但是其他地方的官府等还在继续查。 这就不是一地的案子,这案子早就被定性为在全国范围內进行检查。 看到马寻要伸手,观音奴立刻躲开,谁让马寻先前抓著的那些粉末是尿蒸出来的。 刘姝寧也带著儿子过来了,多少对於书桌上的白色粉末表示嫌弃,更是坚决不让抓著什么都往嘴里塞的马祖佑远离那些东西。 也就是马寻了,將那些东西当做宝贝。 “姐可是埋怨您了,前些年忙著玩黄泥,现在转头又开始玩沙子。”刘姝寧吐槽起来了,“先前还以为您是疼驴儿带著他玩沙子呢,哪知道是自个儿玩。” 马寻非常不满意这些评价,“我玩黄泥能玩出来煤球,玩沙子说不定也能造出来什么好东西,你懂什么!” 刘姝寧好像无言以对,家里就有煤球、煤炉,哪怕以前也是热水不断的。 可是也必须要承认现在的热水来的更容易,家里冬天的开伙成本稍微降低了一点。 而放在应天府,经过了两三年的发展,百姓对於煤球的接受度越来越高,官办的一些煤铺生意也越来越好。 说到底就是过冬的成本依然有,只是相比起以前稍微降低了点,百姓也確实多了一个选择。 这不是多大的事情,谈不上丰功伟绩,不过也不能味著良心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马祖佑一直盯著马寻手里的盒子,孩子好奇心重。 “肯定不能让驴儿过来了,我藏著他就盯著。”马寻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好, 不会闹。” 马祖佑露出可爱的笑容,好像有那么点心虚,他確实是一直盯著亲爹將宝贝藏到哪里了。 刘姝寧认真对马寻说道,“妹妹上半年就该临盆,您可別到时候外出公干。” 马寻自然知道这事,“我肯定得守著她坐完月子再出去,家里有个大肚婆,我出去能安心吗?” 观音奴有些嗔怪的说道,“我哪有那么娇气,朝廷的事情也得办好才行。” 这意见就不採纳了,有些人確实是以社稷、以公事为先,不过马寻还是做不到那些。 现在就是守著自家大肚婆呢,就算是出差也得是生完了孩子再说。 耐不住寂寞的马祖佑指著观音奴的肚子,“弟弟,姑母说弟弟。” 观音奴喜笑顏开,她也希望生个儿子。 有著妻儿陪著说说话,让马寻得以放鬆一下心神,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打算停下来科研的步伐。 全面攻坚“尿素”,將大蒜素等抗生素研究出来,还要完成火绳枪、火药颗粒化量產化,再加上忙著研究玻璃等等,马寻的事情多著呢。 这也就是一些人担心他“精神状况”的原因,这种状態持续半年了,现在真的就是郎中和工匠了。 他確实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也不见得就是一些人认为正確的事情。 二月末,马寻一大早的就准备出门,这一次穿著一身官服,也就是常见的常服,准备去国子学转转。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国舅爷,皇后殿下召您进宫。” 马寻嚇了一大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標下也不知。”侍卫赶紧解释,“殿下也没催,让国公夫人和世子爷也跟著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真要是急召,那就不会让刘姝寧和马祖佑也跟著去。 可是不急的话,平常让马寻带著老婆儿子进宫,那不是这个架势。 至於对马祖佑的称呼其实也不对,没有正式被册立为世子呢,可是私下里大家都这么叫。 不要说马寻一头雾水,就算是刘姝寧也是一头雾水。 马寻这段时间虽然忙於研究,可是偶尔也去宫里一趟,刘姝寧三五天就要带马祖佑进宫一趟,可不能让皇后下旨说想侄儿了。 宫里的气氛好像一切正常,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马祖佑更是蹦蹦跳跳的,徐王府他熟,皇宫他也熟,连皇帝妃嬪住的后宫都熟悉。 一头雾水的马寻到了乾清宫,顿时觉得不对劲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期待,至於朱標早就是喜笑顏开了,常婉也是一副娇羞但是又激动的样子。 皇帝这么勤政的人,今天估计是早早的提前下朝了,就在这等著呢。 这一下傻子都能看出来了,合著都有了答案,还要我这个神医来最后敲定? 马秀英抱起来扑过来的侄子,眉开眼笑,“小弟,你给诊诊脉。” 马寻看了一眼常婉,隨后先坐下。 常婉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这一屋子的人都紧张的盯著马寻。 马寻认真开始诊脉,说道,“脉象流利,如珠滚盘。气血在脉道中运行顺畅,没有阻滯之感。气血旺盛、脉搏跳的也快,这是喜脉了。” 朱元璋那叫一个开心,“这是有了?要抱孙子了?” “现在哪能看出来男女!”马秀英大大的鬆了口气,眉开眼笑的说道,“小弟都说了是喜脉,那肯定就是喜脉了!” 朱標非常认可的说道,“舅舅,这可是我第一个子嗣,您可千万帮忙照顾好。” 不对,我今年的任务比较多,怎么看起来好像是有了正当理由不准我出门了? 朱元璋立刻说道,“是这个理,把院子收拾一下,你舅舅就住宫里。” 为了孙子,马秀英也不反对了,正好还可以顺便看看侄子。 “哪用得著住在宫里,我外头还有一大堆事情。”马寻赶紧拒绝,“我每天来给婉儿把把脉,说起来標儿还是厉害,现在就有子嗣了!” 朱元璋喜笑顏开,好大儿確实是有出息,虚岁二十就有了子嗣,这就是老朱家最出息的孩子了! 马秀英颇为期待的问道,“小弟,这么算起来是十月?” 马寻点头,“应该是十月初。” 虽然先前有太医等人仔细的诊脉了,朱元璋这一家子也都无比开心,不过在这些事情上,最信任的还是马寻。 朱元璋那叫一个开心,“好!真好!咱们一家子都是九、十月过生!” 马寻跟著乐,难道这孩子,还是那个朱雄英? 第294章 朱允炆没了 第294章 朱允炆没了 在大明最相信马寻医术的就是朱家和常家,遇到了一些病症等,朱元璋下意识的就是让马寻来瞧。 而常家那三小子哪里磕了碰了,都是跑来徐王府去抹些跌打损伤的药,其他郎中一概不信。 太子妃有喜,这对於皇家来说自然是大喜事,甚至可以说是社稷之喜。 说到底就是大明的皇位传承制度是嫡长子继承制,朱標有后自然就是大喜事,这位太子储君最后一块“短板』现在也给补上了。 不出意料的话,等到朱雄英出生,朱標就可以正式观政理事了。 朱元璋拉著朱標开开心心的去祭祖了,而马寻则是在仔细的叮嘱著一些事情。 还是那句话,朱家的人和常家的人是最听马寻的医瞩,即使马寻的医嘱和他们的认知稍微有些偏差,那也不会是马寻的问题。 照做就行,所以这也是马寻格外用心补课的原因。 看起来自已在洪武七年、洪武八年也没办法发出去了,最多是去凤阳、宿州。 没別的原因,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眼里,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他们的嫡长孙。 如果马寻想要出远门,朱標和常婉肯定会来各种劝,估计常蓝氏到时候也会不断的请託等等。 李贞现在就非常开心,对朱元璋说道,“重八,有些事情你不懂,听小弟的。” 朱元璋立刻说道,“姐夫,这个我心里有数。你看我现在多好,驴儿的事情我都不太管。” 这也算是实话,马祖佑出生前后,很多事情都是马寻在安排。 不是朱元璋、马秀英不在意,而是他们知道很多的事情马寻看起来是更加专业。 马秀英忽然说道,“得让蛾子回来了,她前前后后一直跟著,得安置在东宫我才踏实朱標连忙说道,“確实得让蛾姨帮我主持东宫,现在婉儿有了身孕,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说。就是照料婉儿这件事情,就得蛾姨来帮忙。” 常婉也连忙说道,“蛾姨到底是跟著舅舅的,又帮著舅母將驴儿照料的这么好,有些事情她来帮衬才最好。” 马寻和刘姝寧都无言以对,其实也早就打过预防针,徐蛾就是马秀英“借给”马寻的只是马寻一直习惯了徐蛾帮忙管家,所以拖著不还。现在就没理由了,东宫那边確实需要徐蛾去帮忙。 “我回头再和蛾子好好说一说,她去东宫也合適。”马寻隨即看向常婉说道,“回头你就和標儿分房,寢宫到时候我和你舅母帮你选。”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元璋和马秀英眉开眼笑,李贞和朱標也都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安排皇家肯定不缺保姆、侍女,常婉身边马上就会安排一大批教养嬤等。 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別人来做和马寻来安排,给人的感官不一样、信心也不一样。 马寻隨即语重心长了,“姐夫、姐,我知道你们是想著婉儿好。只是千万不能给补的太厉害,以后婉儿吃什么我说了算。你们再宠婉儿,这事情我也不打算和你们商討。” 朱元璋连忙陪著小心,“你说了算,都是你说了算。婉儿第一次生孩子,你多费心。” 给孕妇最好的,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皇家自然不缺少补品,可是常婉第一次生育,要是胎儿太大了,那就不太好了。 这个道理马秀英自然也明白,所以马寻说什么,那自然就是什么了。 马寻隨即对朱標和常婉说道,“婉儿底子好,有些事情我放心。只是该锻链还是要锻链,你们舅母怀著驴儿的时候,我经常带著她散步,这事情你们也该知晓。” 常婉立刻说道,“我先前还打算问问舅母如何养胎、如何锻链,既然舅舅愿意为我费心,那自然更好。” 和高情商的人说话就是舒服,马寻这个保育医生的工作就轻鬆很多了。 其实不只是马祖佑这么一个案列,包括华家的华荣,当初也是按照马寻擬出来的法子养胎等等。 朱元璋颇为期待的说道,“现在不在朝上说这事,明天让老二提前回去给祖宗报喜。 ? 大家也都没有反对,如果朱標的第一胎是儿子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了。 如果是女孩也没关係,只要朱標和常婉能生育,这就是很多人眼里的“万无一失”。 “姝寧,这些天你常进宫,宫里的一些嬤嬤法子不错,但是她们太稳妥了。”马寻自然的对刘姝寧说道,“有些事情你来安排最合適,到时候让婉儿她娘跟著一起过来。” 刘姝寧自然也应下来,这么大的事情她也非常重视。 朱元璋无疑是最开心的,现在就等著抱孙子呢,说实话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先前不好催的太厉害。 而马秀英也是一样,接下来的生活重点也会改变。朝堂的事情进一步的少管,教好孙子才是第一位。 至於李景隆、马祖佑,这俩一点都没意识到“失宠”,也確实和他们没多少关係。 常婉忽然问道,“父皇、母后,我现在有了身孕,又和殿下分房,也该为太子殿下纳妃了。” 朱元璋下意识的想要答应,但是马秀英连忙说道,“还早呢。” 常婉劝著说道,“母后,我知道这是母后爱怜我。只是殿下与我成亲几年了,现在身子也不便。再不为殿下纳妃,外头该说我善妒了。” 这一下马秀英也认真起来了,『善妒』就算是不修妇德的一种了。 而且常婉说的在理,她有了身孕,再加上成亲近三年了,再不给朱標纳妃好像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號称妒妇天板的独孤伽罗,也没阻止隋文帝纳妾。 朱標这时候开口说道,“早了些。” “不早了。”常婉就温婉说道,“殿下与我青梅竹马,我门户也不算低。您要是迟迟不纳妾,外头只会说我容不得人,以后也不大好。” 朱元璋立刻看向马寻,“你外甥媳妇说的在理,你对外头的事情知晓不少,留意些马秀英也连忙对李贞说道,“姐夫,家宅安寧才能兴旺。您德行高,为標儿选妾的事情您帮忙主持。” 妾,而不是妃。 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態度也是非常明確,没有人能威胁到常婉的地位。 至於李贞和马寻这对组合出面,那就不只是国事,这也是家事。 李贞也不推辞,问道,“那总该说些事,这到底是选样貌好的,还是选识文断字的, 还是门户有些讲究的。” 品德不提,因为只要李贞过问这些事情,品德是最基础的。 更何况还有马寻呢,这也是个盯著品德一个劲瞧的。 朱元璋说道,“选文官家的,只是千万別选先前小弟骂的那些人家的。书读的再好、 样貌再佳,也不能进东宫。” 马寻无语,只是其他稍微知晓点事情的都在笑。 不过这么一来,吕本当初忍不住跳出来了一番马寻,也是將他的外孙朱允给没了。 马秀英也跟著说道,“是选两个文官家的好些,勛贵人家的不一定德行好。门户不要太高,四品到七品吧,家世稍微清白一些最好。” 虽然常婉的地位稳,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不选什么勛贵人家的,也不选文官当中依者的,免得那些人家的丫头眼高於顶或者是有不该有的心思。 朱標忽然说道,“爹、娘,常茂求了舅舅两三年了。今天咱们高兴,我斗胆求个情, 常茂那小子我也喜欢,他的亲事就由著他的心意才好。” 马寻立刻反对,“由著他的心意可不行,那小子惦记著三妻四妾,想找个凡事都依著他不敢说话的。真要是依著他,以后有的是麻烦。” 常婉也非常认可的说道,“確实不能由著他,本来就是爱闹腾的性子,要是再找个不会管家的,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子。” “那让舅舅帮忙找,常茂最亲近舅舅。”朱標就说道,“舅舅帮他寻的媳妇肯定不会差,常茂就是再闹,看在舅舅的份上也不至於太过火。” 常婉眼前一亮,太子的这个安排很好。 朱元璋欲言又止,他一直想要让常茂娶冯胜家的丫头,到时候好理所当然的直接拿了冯胜的兵权。 马秀英立刻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朱元璋,“小弟去办这事好,还是得让常茂跟著他舅舅多学学。这以后也是国舅,是咱家雄英的臂膀,得有些本事才行。” 朱元璋也连忙说道,“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有小弟帮著標儿我放心,以后常茂也该帮著雄英。” 允文遵古训,朱元璋早就忘了,他的大孙子只能叫朱雄英,一听名字就知道皇帝的期盼。 要不是『承乾”这个名字用过,而且不太美满,说不定就是『承乾”了,更加直白。 马寻忍不住想吐槽,我给大外甥寻妾室不说,还要给便宜外甥说媒,有这么当舅舅的吗? 不过这事情也是没办法开口,这么个时间点,也只能接下来这份差事。 好在还有李贞主持大局,马寻最多就是个马前卒。 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只要马寻在这件事情上有半点发言权,就算是有“朱允”,也不会是那个朱允! 第295章 媒人难当 第295章 媒人难当 在秦王朱樉还管不了太多事情的时候,李贞这个皇帝的姐夫以及马寻这个皇帝的妻弟就再次要行使执掌大宗正府的权力了。 因为太子妃上书请求为太子纳妃,皇帝欣然允诺。 厚赐太子妃、太子妃娘家,夸讚常蓝氏教女有方,令大曹国公为太子选妃,令徐国公为常茂选妻。 不说一时间无数人踏破马寻家的门,很多人来套消息、送礼,那也是少不了的。 太子的侍妾也厉害啊,那个位子是不用多想了。 但是如果为太子生下儿子,以后就是亲王了。这么一个亲王,也足以保证一族富贵了。 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常家么,那可是郑国公家的啊。 常茂可是正经的郑国公世子,以后要承袭爵位的,一个国公就足以使得很多人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了。 常茂喜笑顏开的跑来了,“舅舅,给我找个容貌清秀的,要不然找个艷丽一些的。我前些天跑去秦淮河,远远瞧著一个魁挺好看,一见著她我心就怦怦跳。” 马寻血压飆升,怪不得歷史上的你敢刀砍纳哈出、和老丈人直接干仗,你就没什么怕的! “舅舅,我大哥哪能娶魁,最多养在外室。”常升就出著主意,“您给找个没脾气的,到时候我大哥才好多纳妾。到时候留意些,也给我找个没脾气的。” 旁边的常森也是非常激动的在点头,还是兄长们聪明,想出了最好的法子。 什么叫一丘之貉,常家兄弟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娶妻不叫个事,他们在意的是找个好拿捏的,不妨碍他们以后天酒地。 “你们迟早要挨打!”马寻直接给出自己的判断,“我不收拾你们,婉儿就饶不了你们!” 常茂一下子底气十足了,“她现在是太子妃,还能管我的事?” 常升不太认可了,“舅舅这么厉害,皇后不还是管著他吗?驴儿又去宫里了,也不知道哪天才准他回来。” 常茂偃旗息鼓,马寻一下子想要直接赶人。 常茂颇为期待的说道,“舅舅,那要不我去打听打听谁家丫头好看,我找好了您再帮我做主?” “滚。”马寻指著门说道,“就你们这几匹野马,我得找厉害的人物给你们套上头。” 常茂嚇坏了,连忙说道,“別啊,舅舅,我可是您亲外甥。” 常升也连忙求情,“舅舅,我大嫂要是厉害,我和老三都跟著受欺负。不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看在我和老三天天带驴儿玩的份上,您也別给我找个厉害的大嫂啊!” 常茂恼火的瞪了一眼弟弟,这弟弟不能要了。 但是转念一想也对,还是要找个不厉害的媳妇,到时候落的自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那就不能训斥老二、老三,他们和我一条战线的! 赶走常家三兄弟的马寻继续在绞尽脑汁,在进一步的完善、整理著照顾孕妇的手册。 其实现在很多的知识还算完善,马寻最多就是些许的微调、改进,但是得细心啊。 敏儿端著碗汤来到了书房,“老爷,也不知道蛾姐会不会和孙家姐姐打起来。” 徐蛾、敏儿,这都是当初马秀英的侍女,现在徐蛾回宫了,敏儿这个越发的『赛玉环』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徐王府的管家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蛾子是能被人欺负的性子?” 敏儿还是不信,“孙家姐姐多厉害,一个人带著煒从陈友谅手里跑了出来,寻常男人都做不到这般!” 这也对,煒的义母也確实是个狠角色,带著三岁孩子从敌占区跑回来,这可不是寻常人做的到的事情。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估计打不起来,煒现在都出宫了,碰不上。我就搞不懂了,她俩按说都是寡妇,脾气也相似,该处的来才对。” 敏儿立刻分析说道,“那不一样,俩人性子都太烈了,所以处不来。蛾姐多强势,说一不二的,她管家的时候,外院的护卫们都要看她脸色。” 马寻深以为然,徐蛾確实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这么个大管家留不住。 敏儿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大公子要不要我回去,以前大公子最喜欢我煲的汤了。我还是想著留在府里,只是大公子要是离不得我,我也得回去。” 无语的马寻更加无话可说了,我可就这么两个可靠的管家,不能全都还回去吧? 至於称呼,这有些时候就能看出来地位了。 徐蛾、敏儿私下里一直称马秀英主母,甚至是『小姐”,对於朱標的称呼私下里基本上都是『大公子”。 心腹,这才是马秀英的真正心腹。 “敏儿姐,您可不能再回去了。”观音奴来了,笑著说道,“您要是回宫了,老爷可就要去闹了。再者说了,大头还是跟著老爷才好。” 敏儿非常不认可的说道,“二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大头以后得陪著小公爷读书,得去陪著太孙殿下才好。跟著老爷可不行,混不到官职。” 虽然敏儿也是心直口快的,可是说的也是实情。 她的儿子如果跟著朱標、跟著朱雄英,以后仕途肯定会顺利,轻轻鬆鬆的就能是卫所指挥使。 跟著马寻的话悉心培养,卫所指挥使估计就是极限了。 “回头我给你安排。”马寻没好气的说道,“用不著套我的话,我不给你安排,我姐也会给你安排。你自己想想看,大头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敏儿喜笑顏开,虽然忠於马秀英、马寻姐弟,可是为母则刚,总要考虑孩子的前途。 尤其是她的丈夫就是憨厚老实的军汉,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她做主。 等到敏儿离开,观音奴有些遗憾的说道,“本想著咱们家里头就是如此和睦,哪知道娥姐被叫回去了。这叫个什么事啊,哪有將人送出来还要回去的道理。” 马寻则吐槽说道,“我姐早就有那心思,我能在京城站得稳,娥姐迟早要回去帮標儿。敏儿有子嗣可以傍身,娥姐可是一门心思在我姐身上。” 观音奴也不说话,徐蛾这类情况她也见过,有些大户人家的侍女就是终身不嫁。 至於將徐蛾当做普通的侍女,那就只能说没眼光了。 就徐蛾那样的,在马祖佑犯错的时候打几下,马寻还要感谢。未来朱雄英长大了,也会尊重徐蛾。 观音奴挺著大肚子,在帮马寻整理书桌,“老爷,为太子选妃的事情您得用心一些。 各府送来了多少文书,您也没仔细瞧瞧。” 马寻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拍了拍大腿,“你说这些人多聪明,明明是大姐夫帮太子选妾,怎么全都投书到我这里来了。” “大曹国公久居宫中,谁不知道这些事情就是您先把关?”观音奴坐在马寻的腿上, 开玩笑说道,“您先前和诸多文官闹的不愉快,现在又来巴结您了。” 马寻轻浮说道,“那还不是为了你,我才和他们闹起来的。” 观音奴娇俏的白了一眼马寻,还是忍一忍。虽然现在的观音奴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 不过还是小心一点。 摸了摸肚子,观音奴颇为期待,“老爷,可为我肚中孩子想好了名字?” 马寻笑著说道,“男孩就叫大愚,不起小名。要是闺女的话就叫马毓,小名叫鱼儿。 我倒是盼著是闺女,有个儿子闹腾就够了,我现在想要闺女。” 观音奴也不问这名字对马寻是不是有特殊意义,知道马寻在意孩子就行。 “我还是想要儿子,到时候我好教儿子骑马射箭。”观音奴颇为期待的说道,“我看驴儿喜欢刀也胜过喜欢枪棒,您的枪棒功夫也该有人学。” 马寻直接自我否定,“我那枪棒功夫是怎么回事大傢伙都清楚,真正的庄稼把式,跟我学武才是笑话。” 拳打幼儿园、脚踢养老院的水平,就別在这猛將如云的时候提个人勇武了。 小俩口在腻歪,常蓝氏的大嗓门远远就传来,“小弟,你躲清閒不要紧,別將事情推给我啊!” 看著常蓝氏风风火火的跑来,马寻吐槽了,“嫂子,我可是在帮你找儿媳,这事情不该是你自己拿主意?” 常蓝氏直接说道,“我要是有那本事,能给自个儿找个上不了台面的弟媳妇!” 常蓝氏到现在都看不上正经弟妹,始终觉得蓝玉的妻妾小家子气。 常蓝氏直接说道,“我可得和你说一声,別给我找个娇娇弱弱的儿媳妇,得是个大气的。” 常蓝氏继续补充起来,“找个顏色好看点的,性子爽利一些的,也得识文断字,我家得多些文韵。门户不能太低,太低了没见识。也不能太高,强势了我家茂儿压不住。” 听著常蓝氏在滔滔不绝的提著对儿媳妇的要求,马寻一个头两个大。 你常家的儿媳妇不可能闹翻天,那可是郑国公府,有你这么个泼辣的婆婆,再加上宫里还有个厉害的太子妃姐姐,谁能欺负的了常茂? 媒人难当啊,虽然我这个媒人只负责选人,可是依然不轻鬆。 看著常蓝氏,马寻试探著问道,“嫂子,您可有中意的人家?” 常蓝氏颇为遗憾的说道,“勛贵人家的我倒是也有两个中意的,但是配不上茂儿,身份低了点。” 得,庶女。 常蓝氏继续惋惜,“茂儿又是个胆子小的,真选个泼辣的也不太好。” 嫂子哎,虽然看待自家孩子有滤镜正常,但是常茂那小子怎么看都不是胆小的性格! 第296章 保育专家 第296章 保育专家 感慨著媒人难当的马寻再次进宫了,不过这一次是直奔春和宫,也就是东宫了。 对於东宫,马寻一点都不陌生,现在东宫的很多布置都是他安排的。 徐蛾走在前面,说道,“老爷,我仔细瞧过了,大致是没问题,只不过还得您过目了才能安心。” 马寻小声问道,“太子妃那边你留意了没有?她要是无缘无故的闹脾气,可千万得注意。” 孕激素什么的说了没用,但是马寻叮嘱了,皇家的人都能理解,反正就是要让著孕妇,她们也不是无理取闹。 朱元璋对此可是有发言权了,前两年他的妹子可就是更年期,那就是无缘无故的控制不住脾气。 这不怪他朱重八,也不怪自家妹子,郎中都说了,那自然也就算是“病症”。 徐蛾连忙说道,“我自然记在心里,皇后殿下也知道,先前还叮嘱过大公子。” “你照顾过姝寧,每天散步多久、吃多少,虽说因人而异,不过到底还是相差不大。”马寻就认真叮嘱著说道,“到时候我再看看,你可务必细心一点。” 徐蛾连连点头,这些事情她可不敢大意,一切都是按照老爷的吩咐来,这才是最行之有效的。 常婉走路还是一如既往的轻快,不过现在多了些小心,“舅舅,您要是再不过来,太子可就要去家里请您了。” “他啊。”马寻吐槽说道,“第一次当爹心里欢喜,我能理解。一会儿我教你点法子,好好治一治他。” 常婉低头捂著嘴,“舅舅,我可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就算是现在有了喜事,也不该恃宠而骄。” 马寻恨铁不成钢了,“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机灵呢?你现在有身孕,怀著太子的第一个子嗣,说不定就是我大明以后的皇帝。你要点脾气、任性一点,那不是应该的?” 常婉还是坚持说道,“父皇母后对我极好,太子处处也都让著我,岂能再得寸进尺。” 马寻连连摇头,“你啊,算了。我可告诉你啊,现在你招惹一下太子,欺负一下常茂,那是应该的,他们都该让著你。” 常婉有些心动了,“那我回头將常茂叫过来,许久没见著他了,心里还是有些惦记。” 这一下徐蛾立刻记在心里,应该不需要两天,常家三兄弟就要进宫了。 到时候就是正经勛卫了,不用每天只是在宫门站半天,只是在外城巡视了。 看起来这天底下的姐姐大部分都一个样,平时欺负自家弟弟是没问题,可是又一直放不下。嫁出去了,也惦记著娘家的弟弟们。 仔细按了按床垫,马寻微微皱眉,“婉儿,要是你睡不惯太硬的床,也別睡这么软的。” 常婉立刻记下了,其实床已经换了被子等,不过既然舅舅觉得软床不好,那就换了。 床太软不行,太硬也不行,自然是软硬適中才好。 建个泳池什么的就算了,虽然到了夏天的时候也算是孕中期適合游泳,不过如今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常婉好像也不会游泳。 马寻仔细检查著食谱,满意的点了点头,“婉儿,別怕麻烦。少食多餐,不要是逮著一天三顿就猛吃,这不好。” 徐蛾在旁边说道,“老爷放心就好,这事情我记得。我到时候每天陪著太子妃散散步,膳食我也盯著,肯定有瘦肉、菠菜、鱼。” “七分饱就好。”马寻就笑著开口,“不是不捨得给你吃,这是为了孩子好。” 徐蛾连忙说道,“我准备请旨在东宫开个小灶。” “这个好,伙食自己安排。”马寻立刻答应下来,“盯紧一点,这事情不能马虎。” 在皇宫还真不是隨隨便便就开小灶,很多的时候都是统一供应食物,后妃或者皇子的食物大多数都是直接从尚膳监那边做好了送过来。 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寻常人家有了孕妇都仔细很多,更何况现在还是个太子妃呢。 常婉有身孕的事情现阶段也只是极少部分人知道,过些天不出意外的话,得是安排马寻去朝堂上报喜。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东宫的情况,实际上也没多少需要马寻操心的,都安排的妥妥的了马寻也就给马秀英吃颗定心丸,“姐,我觉得东宫上下就挺好的,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足之处。” 常婉就立刻说道,“母后,还是舅舅细心,看著我床榻不太好给换了。要不是舅舅, 这些事情我们哪能留意。” 对於这个儿媳妇,马秀英是一百个满意,“那是你舅舅该做的事,他也就这么些能耐了。” “母后,这话我就不太认可了。”常婉笑著反驳说道,“舅舅这些天也没閒著,学院那边迟早能做出大事。现在还的医护兵,不知多少大將都在抢著要。” 马秀英脸上浮现笑容,自家弟弟还是有非常大的本事,军中上下谁不知道那些医护兵的厉害之处呢。 所以马寻现在就算是没事蒸尿玩,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也都能忍。 先前不少人说尿可以入药,那么神医蒸尿肯定也是有原因。 “我过两天得去趟国子学。”马寻就提起正事,“本来先前就打算去的,今年这一科怕是又不怎么样。” 提起这个马秀英也犯愁,大明第一科的进土质量普遍一般。 而今年的第二科会试,按目前的情形来看也是质量不怎么样,而且还是南方的人多。 不出意外的话,又是江西、浙江和福建这三个地方排在“前三甲”。 虽然还不至於闹出来全都是南方人,甚至基本上就是被某一两个省的人近乎包揽,但是继续照这个趋势下去,大明的文官还真的就是有了“同乡之谊”。 分省考也没多少用啊,本来乡试等就是分省,会试要是再分省给名额。 那乾脆点会试就別办了,乡试后直接召各地乡试的前几名到京城就行。 “这事情你確实得留心一点,朝廷的文官还是不够。”马秀英想想都觉得发愁,“尤其是底下府县的官员,好些都是从蒙元手里接过来的。” 何止是底下的基层官员啊,就算是朝堂上的一些重臣,也是从各方势力那里接手的。 朱元璋和朱標就算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大力的整顿吏治都难,官员实在太少了,杀的太多说不定要造成一些衙门的停摆。 这还真的不是在夸张,歷史上的郭桓案之后,六部侍郎基本上都空了,六部尚书也缺了一大半。 这样的结果就是很多的事情运转不太顺畅,了不小的力气才慢慢的扭转这局面。 更治不整顿不行,因为纵容那些贪官污吏只会持续的败坏官场风气,带来的危害就更大。 可是一下子下死手,朱元璋手里也没有足够多的人去顶那些空缺。 培养官员的事情就势在必行了,只不过这也不是一而就的事情。 朱標心情愉快的来了,还牵著个马祖佑,“娘,我是带不住驴儿了,一会儿要跑一会儿要闹,喊他喝水不喝,眨眼的工夫就说饿了。” “先带著。”马秀英打趣说道,“你非带他出去,现在知道不容易了?驴儿还算是乖的,以后你有了孩子就知道多不容易了。” 马祖佑跌跌撞撞的跑到马秀英面前开始告状,“母,大哥不好。” 马秀英抱起来马祖佑问道,“怎么不好了?又怎么惹你了?” “不抱宝。”马祖佑爬到马秀英的腿上,隨即委屈的將肥脸贴著他姑母胸口的胸口, “宝,不动。” 这一下马寻都看不顺眼了,“標儿,孩子小好动不假,只是走不远。驴儿是不是走著走著就一屁股坐下了?细心点,孩子累了!” 朱標就委屈了,“我说了牵著或者抱著,他也不乐意啊。” “哄啊,这么点大的孩子懂什么,孩子小就得哄!”马秀英深感自己的一些决定英明,“雄英以后就养我跟前,你和婉儿还是要学学。” 虽然以前给朱標、常婉提过醒,他们也算是答应了。 但是那时候是没动静呢,现在真的有了子嗣,谁知道这会不会认帐呢。 所以有些事情也確实需要再次確认,大孙子就得养在皇帝、皇后的跟前。 朱元璋和马秀英是铁了心要將『朱雄英』带在身边,李贞和马寻这个时候也是在敲边鼓了。 朱標和常婉也就別多想了,第一个孩子確实没什么经验,就让孩子的爷爷奶奶多照顾照顾。 “標儿,等你舅舅去朝堂报喜了,你就该准备上朝的事情了。”马秀英抱著马祖佑, 严肃的说道,“以后就该正式观政,和如今可不同。” 马寻连忙提醒,“標儿也不能太累,这事情得注意。” 確实不能累著大外甥了,本身身体就不算是特別好,要是再学朱元璋那样的天生牛马圣体的工作方式,铁人也吃不消。 內阁制、军机处等等各有优劣,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现阶段不適合这些。 李善长和胡惟庸还在活蹦乱跳呢,王朝初建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呢,这时候的皇帝手里没有实权,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297章 人才难得 第297章 人才难得 对於国子学上下来说,紧张又激动,甚至有那么些委屈的情绪也无法掩饰主管国子学的徐国公好像是又想起来他的差事了,被忽略许久的国子学又一次进入他的视野了。 一年来个三四次,这哪里是主管国子学该有的样子啊,这对於不少士子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而且国子学的两任祭酒都和他关係不好,第一任祭酒是被贬官,第二任祭酒则是没少被徐国公训斥、责骂。 但是要说这位徐国公多么不合格,那也算不上,他只是来得少而已,不代表一点不闻不问。 旺財安稳的停在了国子学门口,何大立刻牵走它。 “下官国子学祭酒王禕,见过徐国公。” 马寻微微点头,说道,“今科赴试学子入学舍,以施政是宽还是严作篇策论。” 这是提前『殿试”,当然前提得是这些人能够在会试脱颖而出。这些科举出身的人可不是自会四书五经,也要懂一些施政理念。 不要说王禕了,就算是国子学的一些教授、学子们,也都振奋起来了。 元朝『失之以宽』”,这是很多人的论点。而现在大明管的太严,这也是不少人的抱怨。 以徐国公的地位提出这样的论点,那显然也是有原因的。 刚刚进入国子学,马寻就开口了,“將荫监、举监、贡监学子名录递送上来。” 这就是国子学学子的主要来源了,举监是二十五以下的落第举人,这是有潜力的。贡监是地方府州县学向国子监贡送的优秀秀才。 荫监就不用说了,那就是祖辈对朝廷有功,子弟可以入学。 例监还没有出现,那就是交钱的学生,得到明朝中期才有可能出现。 也就是意味著现在的国子学水平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高的,要么就是有著真才实学,是这个年代读书人当中的依者,要么就是家里有功劳。 像马寻先前將常升、邓镇等人骗过来读书,那都算不上真正的“荫监”。 马寻隨口问道,“我看著这名录,还有一些勛贵人家的幼子没有送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王禕立刻回答说道,“回徐国公,多是请假,或是其他理由,我等也无法强行將人带来。” 因为在朱元璋的认识里,皇子需要学一些国事,勛贵子弟未来都是有军职等,这都是要学『实学”。 对於这些人,朱元璋的要求是识字就行,不需要舞文弄墨,学会了『专业知识”就行勛贵的儿子,学会带兵打仗、骑马射箭,这才是基础, 不过朱元璋也觉得承袭职位的將官子弟骄奢安逸,大多不称职。 所以就著前年马寻將常茂、邓鼎等人送来『进修”的藉口,现在勛贵人家年幼子弟进入国学读书。 还是不需要学文章等,但是得有最基础的一些文化知识等,毕竟陪太子读书的名额有限,也担心一些勛贵人家的子弟完全不读书。 这一下马寻的脸色难看了,“去各府,各府没来报导的,直接將人带来。去宫里说一声,请皇后殿下、太子妃殿下训诫勛贵人家主母。” 王禕脸色是忍不住的高兴神情,那些勛贵子弟他是一个个的惹不起。 可是现在徐国公直接去抓人,不只是收拾那些逃学的学子,连那些勛贵的父母估计都要被批评了。 马寻隨即继续翻著荫监学子名录,“考勤如此糊弄,本就不指望他们学的多深,就这还在偷懒!偷懒者,一律二十戒尺,將人拎过来我亲自打!” 王禕更是高兴,那些小霸王们真的不怕国子学的教授、讲习,很多人都是连王禕这个祭酒都不怕。 但是估计一会儿不用想了,那些小霸王们要求饶了,有错也好、没错也罢,见了徐国公就逃不了好。 马寻再次来到国子学,第一炮不是去对付王禕这些看似是不对付的,而是先处置那些关係紧密的勛贵人家。 这在不少人看来就是深明大义,这就是掌管国子学该有的样子, 马寻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翻看著名录,再仔细查一查学员们的『学分”。 国子学学子入监,需一年半时间在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熟习儒经。 文理顺畅者,升入修道、诚心二堂学习歷史,时间也是一年半。 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才开入率性堂。 在率性堂內每月考试一次,成绩优秀者给一分,良好者给半分,差劣者不给分,最优秀者一年內能取得八分,就算是及格。 马寻仔细看了看名录,“这修完八分的人,先留下来。” 王禕连忙开口说道,“徐国公,吏部尚书此前差人来问,这些人要授以各地知县等官职,或是入各衙门歷事。” “留下来。”马寻直接说道,“这事情吏部尚书若是觉得不妥,让他来找我。” 王禕顿时偃旗息鼓,马寻和詹同要是抢人,他这个国子学祭酒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好消息就是朝廷现在人才短缺,现在培养出来的这批人可以歷事了,可以为朝廷做事了。 文化课程的学习便告完成,就可以参加到歷事监生的行列。 歷事监生,就是可以进入选官的行列。 三个月的正歷考勤,九个月的杂歷,三年长差、半年短差。 这就是在歷事选官的规矩,等於就是步入官场,正式通过了考核可以授实职。 明初的很多政策还是不错的,只可惜这些政策不符合很多人的利益,慢慢的被破坏了现在会试的“成材率』不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优秀的学子早就已经开始“歷事”,开始学会处理各种政事了。 而且现在的明朝的入仕途径可不只是科举,朱元璋主张的是“科举必由学校而学,校起家可不由科举”。 所以学校中的依者不经科举也可以给官职,而不是只有正式的走完了乡试、会试等才能授官,这和明朝中后期的区別极大。 马寻仔细的翻阅著,隨即说道,“抽诚心堂学子十人、率性堂学子二十人,文理俱通者方能留下,半月后我来要人。” 王禕顿时头皮发麻,率性堂基本上是准“毕业生』了,最是学业艰苦的时候。 诚心堂也即將进入最后的学习阶段,这都是国子学的依者,哪能一口气要走三十人呢。 更何况修完学分的那些人,看样子马寻是打算直接留下来,最多给吏部尚书詹同极少数几个人罢了。 事情不该这么做啊,主管国子学的徐国公“中饱私囊”了。 王禕小心翼翼的问道,“徐国公,下官斗胆。这些学子现如今最是做学问的时候,要是耽搁了学业,下官在陛下那里也交不了差。” 这也是实话,皇帝对国子学的学子有要求。 而国子学的这些官员们,那也都是有著一系列的『业绩考核”。 “朝廷现在要是人够,我能怎样?”马寻有些无奈的说道,“各地民生要恢復,我能怎么办?这些人不培养一下,如何下放到地方州府做事?” 王禕顿时无话可说,因为大明缺官员是共识了。 现在临时抽调这么些人,显然是有些事情安排不过来,那自然就只能“苗助长”。 马寻继续说道,“各地州府的贡生得抓紧一些了,早点派人入监。荫封的那些人靠不住,还是要靠贡生。” 王禕一瞬间觉得找到了知己,荫封的那些人確实整体水平不行,官宦人家的不一定都是好学生。 尤其是那些勛贵人家的,更是蛀虫、害群之马。 害群之马们出现了,本来还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可是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是马寻,一个个的都规规矩矩的站好。 现在也开始反思、害怕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以及可能会被如何处罚。 谁敢惹那位徐国公啊,徐国公本来就喜欢管勛贵子弟。 他要是说句话,常家的、徐家的、邓家的那几个肯定提起沙包大的拳头去揍人,常茂那些人可是更加惹不起。 最主要的是勛贵子弟或许跋扈,但是对於很多事情也心里清楚。 別说其他了,就算是他们的祖父、父亲或者兄长等,见到了徐国公都是要陪著小心, 给足尊重。 徐国公要是真的衝进府里打人,家里的长辈还要端茶、送上戒尺,被徐国公揍了之后还要被家里的长辈收拾。 马寻抬头看了一眼这些七八岁、十岁左右的孩子,“教习动手吧。” 头也不抬的马寻继续教训著,“业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毁於隨。小小年纪不求上进也就罢了,仗著长辈功劳扰乱国子学秩序,那还得了!” 有著马寻的撑腰,国子学的这些『老师们”都有了底气,平时对这些勛贵子弟不敢打,骂也要注意点分寸。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些平时跋扈的勛贵子弟一个个的都哭丧看脸伸出手了。 “以后学子不许打头、打四肢。”马寻直接开口,“打掌心等也注意些不能耽误写字、翻书,算了。我去军中、亲军都尉府调几个人过来,专职纪律。” 看著王禕,马寻警告说道,“这些勛贵子弟就算受罚得有分寸,其他国子学学子也不能乱打。我看吶,督促上进是好,哪能这么逼著人!” 第298章 这才是靠山 第298章 这才是靠山 马寻对於一些体罚並不牴触,因为有些人自制力相对较差。 但是现在大明国子学的风气有些不太好的趋势,那就是处罚太过严厉。 严厉到什么程度呢,將学生关起来不给饭、將人打的半死,甚至会出现打残的情况。 有个別学生承担不起这样的高压自杀,或者是直接逃跑。 对於一些学生来说,国子学比监狱更加恐怖。 严师没问题,不过过於严厉了,那就有问题了。 一个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挨打了,以后他们大概率还会挨打。 也就是马寻『大材小用”,准备將准锦衣卫调进来几个。 那些人打板子是专业的,不会將人打伤,但是怎么样打的疼或者是听著就嚇唬人,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高手。 “一会儿將《三字经》各抄十遍,三天后送去我家。”马寻抬头看了一眼这几个小子,“正好你们舅母有时间,三天后要是《三字经》都不会背,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马寻忽然间觉得有一个小孩眼熟,那人躲躲闪闪的。 “哟,我当是谁呢。”马寻阴阳怪气起来了,“你俩立刻回去,让你大姐先去我家跪著!” 徐添福和徐增寿兄弟两个都要哭了,这两个人的名字也都是朱元璋起的。 徐添福连忙求饶说道,“舅舅,饶了我们吧!” 这一下他们是真的怕了,现在自个儿犯错,连累的是大姐。要知道大姐可是『女诸生”,是准燕王妃。 可是现在倒好,舅舅直接让他们大姐去罚跪。 马寻直接瞪眼,“饶了你们?闯祸的时候怎么不想著连累你们家里人?” 马寻隨即又看了个熟人,朱元璋发小周德兴的儿子周驥,这更是一个娇生惯养、百依百顺的典型。 “你。”马寻指著周驥,说道,“你爹现在不在京城,別以为我没法子收拾你。来人啊,一会儿你跟我进宫。” 又是熟人,德庆侯廖永忠的儿子廖权,“读书不好好读书,天天在国子学瞎混。” 这些个勛贵之子跟鹤鶉一样,被打了手心也不敢哭。平常要是谁敢这么连打带骂的, 不说早就动手了,起码狠狠的瞪过去是少不了的。 但是现在是真的怕,家里的母亲、姐姐要挨骂了,他们本人也要遭罪。 回头常家的兄长等人,一个个的听到了风声就要摩拳擦掌了。 怪不得常森那小子跑得快呢,虽然不喜欢读书,每天来了国子学就睡觉,但是点卯的时候人都在啊。 用常森等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来国子学睡觉都不要紧,反正舅舅当初陪太子读书的时候也是在大本堂犯困、打瞌睡。 但是你人得到学堂啊,要不然那就是犯错了。 马寻在国子学处置著害群之马、老鼠屎、极个別人等,陆续还有各府抓紧送来的“失学儿童。 这些失学儿童一个个的都哭丧著脸,估计他们家里头也都有些著急。 你徐国公平时也不来国子学啊,怎么一来就看学生们的出勤记录等,哪里能想到直接撞枪口上了。 这些『失学儿童”肯定会被处罚的更严厉,这都是不用想的事情。这些在国子学扰乱学校秩序的,比起直接逃学的某些程度上来说还要强一点。 不爱学,起码也不至於有恃无恐的直接表明不学习的態度啊! 就在王禕等人觉得扬眉吐气的时候,何大匆匆而来,“国舅爷,太子殿下来了。” 马寻一下子起身,赶紧带著王禕等人朝著国子学大门走去。 朱標跳下马背,身边跟著是伴读冯诚、煒,外头带著侍卫的是常茂、徐允恭。 “舅舅。”朱標看到马寻笑著点头,隨后一副恼火的样子,“先前知道这些小子不爱学习,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马寻也不隱瞒,“虽说各府也多少有西席先生,教看开蒙等等。只是那么些教学,要我看聊胜於无。” 朱標自然也清楚这些情况,以勛贵人家的条件想要找什么样的开蒙先生都不难。 主要是你得学啊,这些勛贵人家的很多对於最基础的文化教育根本就不当回事,有些还是以大老粗为荣。 朱標看著那些犯错的勛贵子弟,冷著脸骂道,“生於富贵,不求你们有多少长进,连识文断字都不愿意学,你们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子大哥”都来了,这时候就跪的规规矩矩即可。 王禕等人也不免感慨,他们有些时候费尽心思都没办法让勛贵子弟上进一些,那些勛贵子弟也有恃无恐。 但是太子和徐国公一露面,平时跋扈的勛贵子弟各个都態度端正,起码錶面上的態度是没问题了。 朱標板著脸,看向冯诚,“將这些人都给带去校场,安排好军中人盯著。要是骑射不行,连军中之事都不熟,数罪併罚!” 果然是太子啊,这些勛贵子弟不好好读书,到时候会说他们以后都是要从军等等。 现在就给你们拎去军中简单的考验一下,这倒不一定就是为这些勛贵子弟找理由,单纯的就是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有点最基础的能力。 “倘若文不成、武不就,有你们好看的!”朱標隨即看向常茂、徐允恭,“你俩给我盯好了,各府的敢来求情,直接押去东宫。倘若军中人放水,交由曹国公处置!” 太子就是太子啊,三言两语的就是让人知道了他的权力。 勛贵人家的不说,大都督府那边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军方三巨头之一的李文忠,还不是听命太子的安排么! 这一下勛贵子弟更是沮丧、后怕了,太子殿下和徐国公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平时这些人可以趾高气昂、囂张跋扈,他们也確实是没有人敢招惹的群体。 但是这也要看情况,在太子和徐国公面前,他们那看起来非常高的家世,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要说他们本人了,就算是他们的长辈也都不敢多说什么。 这是为你好,就算是不识趣的勛贵,也要去宫里谢恩,这是帮你管教不成器的子弟呢! 王禕等人现在算是找到了靠山,在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太子殿下和徐国公就算亲近勛贵,不过该有的立场还是有的,並不会一味的护短。 等到朱標坐下,马寻主动说道,“殿下,我准备收几个学子歷事。先让他们去刑部歷练一下,北镇抚司那边得有人。” 朱標立刻笑著说道,“舅舅说的是,那边的事务確实得您多担待。” 王禕有些鬱闷,他的得意门生被安排去刑部没问题,可是北镇抚司什么的也算是有所耳闻了。 陛下现在在忙著改组亲军都尉府、仪鸞司,监视百官、收集情报的机构隨时都有可能正式出现。 北镇抚司,那就是特务机构的一部分,目前来看是负责刑讯、牢狱的那一部分,基本上就是『天牢”。 可是就算是有意见,那也只能忍著。 马寻也笑著说道,“这些人还是需要学会审案、断案,我还得看看他们品行、家世。 一旦到了昭狱,那必然是大案,还是不好有太多牵扯。” 马寻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那就是昭狱多少还是要独立一些。 毕竟按照朱元璋和朱標的意见,昭狱算得上是有著独立的执法权,三法司也没办法过多的干涉。 朱標拍马屁一般的说道,“还是舅舅想的周到。” 这话马寻可不信,他这大外甥要是没有想的比较周到,就不会將北镇抚司给塞过来了。还是和南镇抚司一起打包的,早就有计划了! 別看明面上是朱元璋的主意,可是马寻一直都觉得这是马秀英和朱標的小动作。 没別的原因,朱元璋的风格没有这么委婉,那是要强行將锦衣卫给塞过来的。 而马秀英和朱標的风格,就是“诱之以利”,將马寻感兴趣的工匠、火药司等等打包在一起。 虽然有些“直鉤钓鱼”,可是这对马寻有效果啊。 马寻仔细的匯报了一下国子学的情况,陪著朱標视察了一下,然后就准备离开。 刚刚离开国子学,朱標就问道,“舅舅,觉得国子学如何?” “现如今来看还算不错,好些官员能顶得上事。”马寻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是这么一来,科举怕是有些为难了。” 朱標也无可奈何了,国子学优秀的学生都提前进入官场而不是科举,这自然就使得大明的会试、殿试看起来含金量一般了。 最优秀的那批学生,早早的就被预定了。 马寻隨即又担心说道,“我也仔细看了一下,有些学子还是有些艰难。回头我再让人查一查,该施恩的时候还是要施恩。” 朱標有些不太理解,“舅舅是何意?朝廷已有生。” 公家给以膳食的生员,那叫“生”,基本上是给点生活补助,让这些学习成绩出色的学子可以安心读书,这基本上就是奖学金。 马寻就说道,“还有不少人有家眷,这些人安心读书自然是大事,但是家眷又如何? 脱產读书,这可不是小事。” 朱標也严肃起来了,因为他知道读书確实有门槛,一些寒门也难支撑。 第299章 基础建设 第299章 基础建设 寒门出贵子,这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虽说门阀制度几乎没了,早期的知识垄断等等看似也不存在,科举制度確实让很多平民百姓可以改天换命。 可是现实情况就是想要培养出来一个读书人负担依然不小,束修暂且不说,想要提升学问还是要去学院读书,这又是一笔销。 在家闭门造车是不现实的,官办的学院也好、私塾等等也罢,对於普通的农民都是巨大的负担。 更何况一个青壮年不事生產,再加上寒窗苦读十来年未必能够成为秀才等等,这对於很多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 现在是这样,以后也差不多,教育资源和医疗资源等等永远都不可能绝对的公平。 舅甥两个一边聊一边走,马寻忽然意识到不对。 朱標看了一眼宫门笑著说道,“舅舅,您这个时候回去,肯定要挨骂。” 马寻有些急,“你坑我呢?你回去不说,她能知道我到了宫门口?我出宫才两三天, 又过来做什么?” “您都到宫门口了,也不进宫,我娘知道了肯定不高兴。”朱標笑盈盈的说道,“出宫两三天又怎么了,您现在就是天天进宫才好。” 看了一眼这腹黑外甥,马寻说道,“我家离的近,溜溜腿就到家了。” 朱標借题发挥说道,“离的近,您也没溜溜腿到宫里来啊。我娘可是说了好多回,就说您和她不亲近,要不然怎么就不爱主动进宫呢。” 这大外甥是真的不能要,这都开始上纲上线了。 无奈的马寻感慨说道,“我还是想著最初的时候好,那会刚找到我。不说你了,你爹娘对我也是处处回护、生怕我胆小。现在可倒好,你爹骂我还少,你娘有事没事就说我。” 朱標就劝道,“舅舅,那您上进一点,这样我娘肯定不说什么。” 给我下套呢,想要让我再努力一点? 看到马寻不开口,朱標就继续说道,“我娘还是喜欢舅舅,这几天驴儿可开心了,昨天可是吃了十多个饺子。我娘也说了,等雄英出生,就得驴儿帮著带。” “等等、等等。”马寻这一下是真的急了,“我在控制驴儿体重,谁给他吃了十多个饺子?” 朱標不太乐意的说道,“胖嘟嘟的多好玩,看著就欢喜。再说了,驴儿就是一个饺子吃一口,馅都没咬到。』 闹了半天,十个饺子就是吃了点饺子皮,这叫吃了十多个? 果然还是人最初认识的时候才好,不过想想看也是。马祖佑虽然越来越调皮了,不过大致还处於拉屎都被人夸的年龄。 “爹。”在宫里小住的马祖佑看到了亲爹就开心,“爹。” 抱住小秤碗,马寻问道,“想家不?” 马祖佑果断摇头,似乎这还不够,小胖手也连连摆起来。 娘也在宫里,还有五哥陪著玩,也喜欢姑母,想什么家! 这一下马秀英就开心了,“驴儿自小和我亲近,不像有些人心硬,怎么捂都捂不热。” 马寻当做没听见,看向朱静嫻,“我刚还和你大哥说前些年你们见了我都恭敬,现在看到舅舅来了也不倒茶。” 遭了无妄之灾的朱静嫻抱怨说道,“舅舅,我可没惹您。我还帮驴儿把屎把尿,给他擦屁股。” 朱静茹也说道,“早上驴儿坐在那玩,哪知道抱起来的时候拉了一裤襠,大早上的就给他洗屁股,也不知道说一声。” 马寻仔细的看著朱静嫻,“倒茶的时候说这些,你不是在噁心我?” 朱静嫻无语,放下茶杯就走了。 自家这位舅舅確实是越来越亲近,最初见面的时候是客气无比,但是那也是处处都体现出来生疏。 如今有些时候是一点都不客气,这才是真正的亲近。 其实这些皇子皇女都一样,也都觉得有了新的靠山。舅舅就算是再懒散,遇到了一些事情就是护著外甥、外甥女。 甚至在朱静茹、朱静嫻的眼里,也就是舅舅最不重男轻女,有事没事和她们说著外头的大好河山,让她们千万別只想著三从四德等等。 和亲爹没有腻歪两分钟,马祖佑就挣扎著不许抱,走来走去的他谁的腿上都趴一会儿,一点都不偏心。 马秀英看向马寻问道,“国子学那边现在你觉得不妥当?” “没觉得不妥当,只不过是我大明现在缺人才罢了。”马寻也算是老生常谈,“我看今年这一科,依然难有大才。” 听到马寻这样的论点,马秀英和朱標也都是嘆气不反驳。 歷史上的朱元璋在连开四次会试后一度直接停了会试,原因就是金榜题名的进土比较水。 第一流的人才早就在会试之前以各种渠道入仕了,在朱元璋看来就没必要耗费钱財、 精力去举办会试选拔二三流的人才。 马寻问道,“先前说衍圣公准备派人去各地州府建学堂的事情,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朱標笑著开口,“已经令礼部、吏部的人去选人了,兴文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 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明现在开始大力培养一些人才,这对以后肯定有帮助。 只是现阶段的人才缺口,那就只能先对付著,总得是有办法解决。 不管怎么说,事情在朝著好的方向发展,这就算是好消息。说不定过个十年,基本上能看到初步效果了。 “过两天伯仁要回来了。”马秀英看著马寻,吩咐说道,“你到时候陪著標儿出城接他。” 马寻自然没意见,常遇春的功劳和威望极大,不要说太子出城迎接了,就算是皇帝亲迎都不算隆重。 马寻隨即好奇问道,“保儿回来了,常大哥也回来了,北边就留著徐大哥?” 马秀英和朱標齐齐无语,堂堂大都督府右都督,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军事。 “天德下个月也回来。”马秀英只能解释,“北边现在留了些大將,天德和伯仁时常去练兵即可,用不看一直在北边。” 这就好,歷史上的大明在第二次北伐失利后,徐达一直在北平练兵,大约是五六年的时间没有回京。 而北元小朝廷也顺势南下,不说反攻,时常骚扰边境还是有的。 而现在王保保死了,元廷的精锐兵马死了一批,不说伤筋动骨了,也是谨小慎微生怕大明再次深入草原。 常遇春还在,一大批精兵强將驻守在开平等地,这也算是草原深处了。现在的北元只能祈祷大明不要再次大举北伐,哪敢有什么其他心思。 看到马寻一脸的笑意,朱標忽然问道,“舅舅,您可是觉得徐叔和我岳父回来了,您就可以偷懒了?” 马秀英立刻也一脸的怀疑,马寻那笑容太遭人討厌了,他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徐达、常遇春不在京城,马寻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淮西勛贵』话事人。等到这两大功臣回京,马寻就自如的切换到外戚的身份,更加不管淮西勛贵的事情。 “我照料婉儿呢,正好没时间去管其他事情。”马寻矢口否认,“正好再盯一盯国子学的事情,兴文教呢。” 马秀英和朱標都微微点头,觉得马寻这一次是真的努力上进了。 朱橘忽然说道,“舅舅,既然魏国公他们回来了,您带我去学校唄。我听说又徵召了一批聪慧的年轻人,我跟看去学医。” 这倒霉孩子这时候开口,坑舅舅呢? 马秀英和朱標也反应过来了,马寻这是在避重就轻了。 这本来就是不大爱过问朝政之事,现在徐达、常遇春回来了,有人就可以一门心思的扑在学校了。 毕竟这是稍微有点空閒就去学校的人,即使是在凤阳监督老二几个上进,也在留守司那边安排了不少工匠製作火药、火器。 马秀英也懒得再说马寻,问道,“国子学那边你盯紧一点,这是大事。” 马寻点头,隨即说道,“我准备趁著这功夫,將亲军都尉府的人派下去,核查一下各地田亩、水利。” 朱標连忙说道,“这是正事,舅舅打算怎么做?” “我是这么想的,虽说有户部和各级衙门核定田亩,只是我担心数字不太准確。”马寻说著自己的想法,“最主要的还是水利等,想要休养生息肯定少不了这些。” 要不然说大明现在是草台班子呢,开国七年,到底有多少田地没有准確数字。 现在记录稍微明確的,那是每年增垦的田地数,这是几乎免税的。 在奖励垦荒、鼓励农耕的政策下,这些土地的数字相对明確。但是总计有多少田地, 数字浮动较大。 马秀英更是欣慰,“你到底是知道民间疾苦,知晓种地得需要些什么。这事情你看著安排,必要的时候让標儿帮你。” 只要马寻做正事,朱元璋和马秀英一直都是鼎力支持。 清查土地等迟早要做,不过马寻想要在此之前大力的兴建水利等,这更得支持了。 种田可不能只是靠天收,兴修水利等也是重要环节,这也不能指望民间自发行动,一些稍大的工程都得靠朝廷带头。 这才是『大兴土木”的正確方式,基础建设才是发展的大事。 至於朱楼那样的大兴土木,跑偏了一些,但是没法子,谁让那是秦王呢。 第300章 谁不想和皇室联姻 第300章 谁不想和皇室联姻 马寻在宫里再次住了两天,閒著没事就跑去太医院和太医们在探討著医术等。 要说最开心的肯定是朱,要不是父皇母后盯得紧,他都要从大本堂逃学了。 说到逃学,勛贵人家的那些『失学儿童”这几天可遭了大罪,包括他们家中的长辈也被皇后或者太子训斥了。 谁让这些人很多出身比较低微,现在在享受著富贵,可是在有些地方上素质没跟著提升。 在宫里住了两天的马寻带著老婆儿子回家了,某个小变色龙在离开他姑母的时候哭的很伤心。 结果出了宫门大概是觉得事不可为,迅速的和亲爹亲娘天下第一好。 “老爷,先前国子学那边说是送来了您要的公文。”敏儿很开心的抱著马祖佑,也说著正事,“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放在书房了。” 马寻就笑著说道,“送到家里的,那肯定是我吩咐的,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来。” 敏儿继续说道,“各府也送来了请帖,说是劳烦您管教家中不成器的子嗣,我看了下也没几个亲近的人家。只是也没拒,这事情得您做主。” 马寻不喜欢太复杂的人情往来,这一点身边的人都知道。 不过不管是现在的敏儿,还是此前的徐蛾,都是只负责收请帖等,到底是赴宴还是拒绝,肯定不会替马寻做主。 “姨。”马祖佑又是见到了亲人,开心的冲观音奴伸手,“宝。” 观音奴略显吃力的抱住某个宝,这儿子確实没有白养, 到了书房的马寻开始认真办公,这一次国子学送来的自然就是先前索要的一些学生成绩等资料了。 仔细查看著的马寻微微皱眉,整体来说还是南方士子居多,主要还是以浙江、江西为主。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这两个地方的文风本来就盛,在大明开国初期確实有著绝对的优势。 马寻开口喊了一声,“何大,去叫赵大勇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赵大勇跑了过来,“標下赵大勇拜见徐国公。” 马寻递出名单说道,“去这些人的家乡查一查,看看这些人在家乡时口碑如何,查查这些人的宗族有没有违法乱纪之举。” 赵大勇也不多问,上面有人发话了,那就去查好了,这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全面的政审有点难,不过还是可以做一下简单的政审和背调。 可別是辛辛苦苦的培养、提拔起来的,那都是些贪官污吏。真要是如此,那可就扎心了。 虽说人是会改变的,最初的一腔热忱也可能变成藏污纳垢、贪赃枉法,不过还是提前调查一下,儘可能的去减少这类事情才好。 就在马寻仔细叮嘱著赵大勇一些事情的时候,何大在书房门口说道,“国舅爷,卫国公世子来了。” 兴冲冲的邓镇看到马寻就开心,“舅舅,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马寻挥手让赵大勇离开,这才问道,“又打听到了什么?” “昭君唄。”邓镇一口气说道,“还有毛延寿,我本来以为是哪家的呢,闹了半天就是有些人家为了选妃,故意叫去画师將自家闺女画的好看点。” 昭君出塞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而毛延寿这个画师则是反面教材了。 至於“美顏”、『滤镜』等,还真是什么年代都有,只不过隨看科学技术的发展,变得更加夸张了。 马寻看著邓镇,笑著问道,“我给常茂寻亲,要不要也给你找一个?” “那是最好了!”邓镇喜笑顏开的说道,“先前我娘还念叨这事,您寻的女子肯定是贤良淑德的,能管好我家里头的事情。” 那可不,要是让你娶了李善长的外孙女,到时候就要受牵连被诛杀了。 马寻开玩笑说道,“我替你姐姐出头挨了骂,现在要是再去管你亲事,不说陛下心里怎么想,你爹娘就要说我多管閒事了。” 邓镇连忙严肃说道,“舅舅,您多虑了。陛下那边如何不知道,反正我娘就想著要是您能帮我找门亲事最好。先前还不敢提这事,常茂那小子的亲事您能管,那也能管我的亲事。” “我留意一下。”马寻严肃起来,对邓镇说道,“回头你爹回来了,我再和他商討一下。不过有一点你给我记好了,別往韩国公跟前奏。” 邓镇愣了一下,“韩国公?我和他往来也不多啊。” 邓镇和李善长往来不多很正常,这是差了辈。不过在邓镇等淮西子弟的眼里,李善长就是宽厚长者。 李善长也没少想要和邓愈处好关係,这可是军方巨头之一,在徐达、常遇春面前都可以大著嗓门说话。 “往来不多就好,以后还要继续少些来往。”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这话我不对常茂他们说,你做事我倒是放心。还有那个胡惟庸,你也躲远点。” 提到胡惟庸,邓镇立刻吐槽,“这人倒是厉害,延安侯他们现在有事没事倒是和胡惟庸往来了。李相也是的,和一文官走的那么近做什么!” 马寻指点著说道,“韩国公是什么人,那是文臣,你是武將人家!別以为都是淮西人就是自家人,给卖了你都不知道。” 邓镇连忙说道,“舅舅,我爹可是泗州人,说起来和您还是半个老乡呢。李相可是定远人,离的远了。” 泗州以后会归宿州,但是在元朝的时候属於淮安府,在大明则是属於凤阳府。 对於这个『不正宗”的小老乡,马寻笑著说道,“知道就好,你爹是江北淮东人,李相则是淮西人。你自己也回去琢磨一下,淮西人自个儿还要看是不是凤阳人。” 这事情邓镇自然心里清楚,真正的同气连枝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所谓的武勛、淮西勛贵,那也都是有小群体的。 除非是汤和那样的,这人和哪个小团体都关係好。可是大家也都知道,他和周德兴也就是皇帝最心腹的人。 提醒一些事情后,马寻问道,“现在很多人都准备和皇室结亲?” “那是自然!”邓镇立刻说道,“不要说这一次是选太子侍妾了,就是其他的皇子很多人都惦记著。我们勛贵人家的可团结著,皇子、皇女就该和我们结亲。” 邓镇这样的观点也正常,皇室和功臣集团联姻,在大家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歷史上的明朝也一度如此,亲王妃就算不是勛贵之家的,也是高级將领家的。 只是到了朱瞻基时期就有所改变了,两任皇后都算得上是普通人家,是他的两任皇后有了身份再给娘家人封官。 至於歷史中后期的皇后等,虽然也有武將人家的,不过那都是官阶比较低的了。 马寻对於这个『耳报神”很满意,继续问道,“有没有听说哪些人家的最为积极?” “现在都在外头夸自家丫头贤良淑德呢。”邓镇有些鄙视的说道,“舅舅,您可不知道,有些人您先前骂过,现在这当口传出来他家丫头自幼聪慧、品行贤淑了。” 哑然失笑的马寻说道,“隨他们,这事情他们做不了主。你一会儿去曹国公府,反正你没事就大张旗鼓的过去。” 邓镇有些纳闷,也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我怕曹国公。有事都不敢多去,没事更不敢去了。” 这也是个倒霉玩意儿。 “保儿是会打人还是骂人?”马寻就问道,“让你过去,你就是去喝茶、去聊天,他还能收拾你?” 邓镇是真的怕了,“舅舅,您难道不知道只要没有公干,曹国公最喜欢读书?” 这一下子马寻明白了,邓镇等人怕李文忠,那不是对战神的敬畏,单纯就是学渣见到了学霸会显得心虚。 而李文忠这个学霸不只是自己努力,还要提携著邓镇等人上进。 哪像马寻啊,虽然也督促著常茂、邓镇等人学好,只不过更多的强调是品行,而不是说让他们刻苦读书。 只不过邓镇现在没有选择,因为马寻很乾脆,“这事情不是和你商议,让你去你就去!” 观音奴挺著大肚子来了,“老爷,魏国公长女求见。” 马寻指向大门,说道,“你今天就去曹国公府,待足一个时辰再出府,我让何大送你过去。” 隨即马寻对何大说道,“你见了保儿,就让保儿见一见邓镇这小子。保儿要是忙,就让我外甥媳妇见见他,最好是送他出府。” 虽然不明白马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何大肯定是坚决执行。 赶走了邓镇,马寻溜达著到了正厅。 徐妙云立刻行万福礼,“外甥女拜见舅舅。” “和你舅母说话就行。”马寻招了招手,“驴儿,过来。” 马祖佑肥脸一扭,虽然他没见过几次徐妙云,甚至可能没印象。但是不要紧啊,他就喜欢漂亮的姐姐。 要不是老爹来了,这小子就一直是趴在徐妙云的腿上傻乐呢。 徐妙云有些內疚一般的说道,“我此前未能想到弟弟们如此不上进,幸得舅舅提醒, 方才知晓他们如此贪玩、厌学。” 马寻提醒说道,“回头你再收拾他们,只是切莫想著他们就该多么上进,到底是武將,以后要带兵,不可本末倒置。读书明理,只是他们不该只会读书,明白吗?” 女诸生立刻回答说道,“多谢舅舅提醒,我知晓该怎么做。” 马祖佑一个没忍住,口水从嘴角流下,继续朝著漂亮姐姐在笑。 就这小子现在这德行,连老四都不如! 第301章 画大饼,谁不会呢! 第301章 画大饼,谁不会呢! 徐家的家风整体来说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徐达作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在子女的教育上非常出色了。 徐允恭、徐妙云这是勛贵子女当中的依依者,平庸一点的是邓镇、汤鼎这些,常茂这些个就是有朝著紈发展的趋势。 当然还有害死全家的祸害,好在这时候的周驥还没有『发威”。 徐妙云有些內疚,她的父亲常年在外征战、练兵,而家中的母亲又是不被皇帝、皇后喜欢,乃至是大部分淮西勛贵都不太乐意往来。 所以很多的事情都是她和徐允恭出面,前两天听说弟弟们在国子学乱来,她和徐允恭也是第一时间来徐王府请罪。 只是那时候没见到马寻,因为他都给朱標逛进宫了。 所以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既然是认错,那就需要有態度,徐妙云可是知道舅舅在为徐家好。 徐妙云也不为弟弟们说话,直接说道,“舅舅,也是我和兄长疏於对弟弟们的管教, 以至於他们贪玩、厌学。” 马寻笑著摆手,“添福和增寿还算好的,最起码还是去了国子学,无非就是不读书、 爱睡觉罢了,又不曾真的逃学、在国子学闹事。” 看到徐妙云想说话,马寻继续说道,“我前两天打了几个小子,让人去各府抓了几人,你知道吧?” 徐妙云点头,那些逃学的勛贵子弟可是被马寻派人拎去国子学了,皇后殿下也下令申饰各府主母等。 “你家那两个,也算是矮子里拔高个。”马寻笑著说道,“到底是勛贵人家的,也不指望他们以后考秀才。大道理知道一些,不耽误以后学兵法、带兵就行。” 这也是马寻的心里话,他从未想过让勛贵子弟一个个的都是能文能武。 李文忠、沐英那样的,这才是真正的稀罕货,太少见了。 看著徐妙云,马寻笑著开口,“之所以拿添福和增寿作筏子,一来是那些小子里头, 就这俩我熟一点。二来么,就是你爹和我也是袍泽。” 旁边的刘姝寧开玩笑说道,“老爷,您可就別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怎么就是贴金了?”马寻装作不高兴的说道,“我第一次立下军功,那就是在徐大哥手下为將,是我助他破了庆阳。我第二次立下军功,我可是徐大哥的副將,我和他北伐差点打进了和林!” 徐妙云连忙捧著说道,“我爹先前在家中也提起舅舅宅心仁厚,千里率军驰援庆阳。 先前送回家书,也说舅舅治军严谨,有古之名將之风,让兄长多跟舅舅学学。” 这一下马寻脸红了,自吹自擂得有度,“还是听你舅母的,我那点军功全都是你爹让给我的。” 抬手拦住徐妙云想要开口,马寻严肃一点说道,“外头都说我和常家、邓家亲近,这是不假。我和你爹、和你汤伯,那也是真交情。我敬重你爹,这事你大概也知道。” 徐妙云立刻点头,这一点还真不是秘密,当然敬重徐达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马寻继续严肃说道,“有些事情就是熟人好用,我也不瞒著你。我就喜欢指使常茂、 邓镇,那就是因为是自己人。有些时候处置他们倒不是真的生气,而是给外人看的。” 徐妙云不说话,这些道理她自然明白。 甚至说些功利的,能被马寻指使,那也是很多勛贵人家子弟的福气,想要成为这位国舅爷的马前卒,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所以添福、增寿,你也就別多罚,只是该管还是要管,可別学的跟常茂、常升一样。”马寻笑著开口,“你家的孩子都挺好,小惩大诫就行。” 徐妙云立刻说道,“舅舅放心,我有分寸了。” 马寻看了看刘姝寧,说道,“你閒著没事,就和妙云组织一下诗会。勛贵人家的適龄女子,都叫过去。” 刘姝寧本来是点头的,隨即有些担心,“老爷,这有些不太妥当吧?” 马寻后知后觉了,说道,“京中这些天有不少名家贤女涌现吧?那看著安排一下,文官家的一些嫡女看著也叫些人过去。” 刘姝寧无语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徐妙云也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说道,“舅舅,这事情不太好吧? 1 马寻好像没这个觉悟,充满鼓励的说道,“一个是徐国公夫人,一个是魏国公长女, 过两年就是燕王妃,你俩主持才好。你俩也都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都厉害,两个女诸生坐镇,谁还敢放肆?” 看到马寻揣著明白装糊涂,刘姝寧没忍住,“老爷,虽说现在在为太子殿下选妃,只是这事情是不是该仔细一点?” 说到底就是觉得马寻太张扬了,更何况明面上为太子选妃的事情,那是大曹国公李贞负责。 徐妙云也建言献策说道,“舅舅,本就是在文官家里选,让勛贵人家的过去是不是不太妥?” 让勛贵人家的嫡女过去,那简直就是在打压文官家的女子。 “你是燕王妃了,不得提前看看?”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和老四的事情定下来了,过两年可就是老五、老六了。” 刘姝寧嚇了一跳,连忙说道,“夫君,这事情您可別再掺和了。” 徐妙云更加小心翼翼的劝道,“舅舅,吴王殿下、楚王殿下的婚事,自有陛下定夺。” 不管是刘姝寧还是徐妙云,现在都有些怕马寻了。 可以说自从马寻当初大闹午门之后,就有传言是这位国舅爷极度护短,甚至是多管閒事,对皇子的婚事总是指手画脚。 例子也包括晋王妃人选定下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心里有数。传言是这位徐国公回京了,帝后还专门和他商量了才彻底敲定。 甚至是燕王的婚事,这位徐国公也仔细斟酌了的。这个当舅舅的,对外甥们的婚事极度重视。 马寻才是彻底的无语,“你们想哪去了?老三、老四的事情,我多嘴了一句吗?” 刘姝寧不信,而徐妙云也没信。 原因非常简单,当初她稀里糊涂的被邀请到徐王府,哪知道燕王殿下也在。 结果就是多了个牛皮,现在在凤阳练兵、种田的朱棣有事没事给她写信呢。 徐妙云有些时候隱晦的回信这样不好,朱棣就立刻回信说是舅舅教的。 甚至朱棣言之凿凿,他和徐妙云的婚事不只是联姻那么简单,而是他的父皇、母后, 以及姑父、舅舅千挑万选,觉得只有她这个女诸生能適合成为燕王妃。 女诸生,那也是给了,说到底还是小丫头片子,才十三呢。 马寻隨即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大嫂不能只是管著宗室,她到底是太子妃。你二嫂是个没见识的,眼里只有老二。你三嫂我懒得说,没主见、小家子气。以后宗室女眷,还得你多管。” 徐妙云低著头不敢回话,主要是马寻的话太直白,甚至有些放肆。 而刘姝寧忍不住看向马寻,总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好像是姐夫他们经常她夫君时的言论。 画大饼,谁不会呢! 晕乎乎的徐妙云离开了徐王府,小脑袋瓜子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信息量太大,有些事情还是稍微超纲了。 小丫头好糊弄,但是刘姝寧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夫君,这么做有些偕越了吧?” 马寻好奇起来了,“偕越?哪里越了?这就是你和徐家丫头閒著没事去组织诗会, 谁说这就是给太子选妾了?还是说谁觉得这是在给常茂找媳妇?”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大傢伙对很多事情心知肚明,马寻非要不承认,那其他人能有什么法子? 最主要的是他如果不承认,皇帝、皇后,甚至是太子、太子妃还维护著,那上哪说理去? 马寻现在也是越来越脸皮厚,以及学会了说话、做事留一步,不给人把柄就行。 有些事情是你们脑补,和我徐国公无关。 一言九鼎、君子一言駟马难追,这是没什么问题,这也是应该提倡的。 可是我要是脸皮更厚一点,那就是昨天说的事情,和今天的徐国公没什么干係。 刘姝寧无言以对,只能问道,“真就是看看那些丫头长得如何?才学如何?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常茂那小子缺管教,给他找个稍微泼辣点、明事理的,相貌也要好看点。標儿那边顏色要一点,找两个没脾气的。” 刘姝寧打趣说道,“常茂要是知道了,又要来闹。” “他那混帐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如何让家里安寧,照他的想法来,家里就安稳不了。”马寻没好气的说道,“对了,不管是勛贵家的还是文臣家的,常茂那小子用不著顾忌。” 常茂的正妻可以不问出身,但是朱標的侍妾只能是在文官那边选。 刘姝寧还是有些担心,“您这么一来,可不就是將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吗?” “都在朝堂上议论了,还有几个人不知道?”马寻就吐槽了,“我就奇了怪,一下子出了这么多名家贤女,我来京城几年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这一下刘姝寧也无话可说,以前最多是几家来往密切的私下里说说谁家丫头品行好等等。 可是现在给太子选妾的消息一传出,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名家贤女等等不断涌现几乎都要搞批发了。 第302章 我被围猎了? 第302章 我被围猎了? 炒作、包装、人设等等,这是非常重要的,运作的好一飞冲天。 李延年一首《李延年歌》,让他的妹妹成为了汉武帝最为宠爱的妃子之一,他的外甥孙就是当了二十七天皇帝的海昏侯刘贺。 包括朱元璋的宠妃孙贵妃,也算是比较早包装出来了,名声大到朱元璋刚刚打下扬州就听到了她的名声。 虽说太子妃的位置已经定下,基本上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太子妃能不能生,生的是男是女等等,这还都没消息呢。 要是抢在太子妃之前为太子生下长子,要是太子妃一直生不了儿子,或者是儿子没有长大等等。 这些光是想一想都让不少人激动,总该是有些梦想吧,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常茂怀里夹著头盔,一脸的晦气,“舅舅,我还是不是你外甥了!” 看著这吃枪药的小子,马寻纳闷了,“怎么了?” “我姐今天把我叫去宫里,好端端的骂了我一顿。”常茂更加无语,“说我一定要向您学,我还想不明白呢,哪知道她是有了身孕!这么大的事情,闹了半天就瞒著我啊!” 马寻也乐了起来,“你不知道?你那你去找你娘、去找你姐要说法,你到我这里说有什么用!” 常茂理直气壮了,“是您诊出来的脉,我自然找你要说法!” 马寻左右看了看,皇帝御赐的棍子不在这,要不然我这就好好的教训一下了! “这事情別在外头说。”马寻看著鬱闷的常茂说道,“还要过些天,到时候该知道的人自然就知道。” 常茂立刻点头,虽然平时紈了一点,但是有些事情也是心里有数。 “我就说怎么忽然间就是太子大哥纳妾,还准我去寻勛贵人家以外的正妻。”后知后觉的常茂还是觉得委屈,“闹了半天,我是沾了我外甥的光!” 看著这反应过来的小子,马寻笑著说道,“想明白了就好,你看看我。我姐是皇后、 我外甥是太子,就是没点本事也不要紧。你以后多跟我学学,不说以后帮你外甥多少忙, 少添乱就行。” 常茂连连点头,还是舅舅说的在理,真要是有了外甥,那以后可就是储君了。 不过常茂隨即问道,“舅舅,外头现在风言风语可不少。” 马寻问道,“什么风言风语?” “还不是给太子大哥纳妾的事情么!”常茂立刻出谋划策说道,“要不然您给找个难看的。” 別看朱標和常茂的关係也很好,但是那到底是姐夫,小舅子怎么可能喜欢姐夫去找別的女人呢。 至於常茂的理想是三妻四妾,那就另当別论。 “滚。”指著大门,马寻乾净利落的下达逐客令,“没事就好好的当勛卫,多去陪你姐说话。她现在就要心情好,平时骂了你就受著,明白吗?” 无语的常茂嘀咕说道,“別说她现在有身孕惹不起,就是她以前没出阁的时候,也没少打我、骂我,我什么时候敢还嘴了?” 忽然间马寻觉得和常茂有些同病相怜,有个强势且护短的姐姐,当弟弟的也不好过。 打发走常茂之后,马寻溜达看到了书房。 看看刘姝寧和观音奴在说笑,马寻好奇问道,“聊什么呢?” 刘姝寧笑著开口,“妹妹说您肯定是在谋划著名些什么,要不然不会如此。” 马寻好奇问道,“怎么就看出来我是在谋划什么?我不觉得啊,我做的这些事情看著就是正常的路数。 观音奴立刻说道,“看著是正常的路数,只是那不该是您的做事风格。” 给朱標选妾、给常茂选妻,这都是正事。 而马寻现在的一些做法等等,看起来和寻常的『选秀女”没什么区別,所以要说他在谋划什么的话,很多人还是不太信。 但是作为马寻的枕边人,刘姝寧和观音奴不这么认为,说到底就是这一次他看起来格外的积极,很多事情的安排也不像是他一向的作风。 马寻笑著问道,“那你们是觉得我做些什么呢?” 刘姝寧这时候则说道,“您有什么谋划不要紧,这肯定是大事。只是我和妹妹总觉得这一回,还是不好误了丫头们。” 观音奴也跟著说道,“丫头们名节没了,不说在娘家不好过,以后也再难许个良人。 ” 马寻看了看刘姝寧,再看看观音奴,这放以后还在大学里的年龄,现在要么是抱著儿子,要么是挺著大肚子。 可是说话做事,完全是『老气横秋”,一口一个『丫头』好像一点都不违和。 到底是梳了头的妇人,所以她们现在这么说也没问题。 马寻对此倒是没什么好在意,“是觉得我先前和一些文官不愉快,担心我毁了那些丫头的名声?” 刘姝寧有些好笑的说道,“那倒不至於,您就是要斗,也是和那些当官的斗,岂会牵连那些丫头。” “那可未必。”马寻直接说道,“我这人一贯能忍,只是有些时候也是嫉恶如仇。真要是犯了大罪被罚没入宫,你看我会不会为那些人说情!” 观音奴则直接说道,“那能一样吗?犯官犯事牵连妻儿,那有什么可说的!” 犯官犯事连累妻儿,这確实没什么可说的。 反正马寻是没什么可去求情的,犯官妻女被罚没入宫、沦落风尘,犯官子侄被发配边疆、为奴为仆,这都是常见之事。 马寻不觉得有什么可说情的,或许有人无辜,只是大多数也是享受著他们的当家人贪赃枉法的好处,那就別叫冤。 “我就是再记仇,也不至於和没出阁的丫头计较。”马寻脸上全都是伟光正,“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和寻常选秀女也差不多。名节,那是她们自个儿的,也不耽误其他。”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寧和观音奴也没有反驳, 看起来这是在让太子选妾、让郑国公世子选妻,可是就算没被选上也不算什么,那些女子以后还是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 现在只是想要找个更高的高枝罢了,也没人觉得这么做就是伤风败俗。 所以要说担心,也確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马寻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自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大家也算是有共识,那就是马寻这个人是有底线的,而且底线比很多人都要高。 所以很多人才会感慨马家的家教好,即使马寻早年顛沛流离的,依然有著非常高的道德素养。也就是马家的家风好,才能培养出皇后这样的贤后。 马寻確实没打算利用那些未出阁的女孩做什么文章,当然他也不允许有些人利用这些小丫头去做些事情。 既然负责一些事情,那自然就需要掌握主动权,节奏得他来掌控。 马寻表现的非常淡定,一点都不著急,可是很多人现在还在努力的造势。 邓镇又兴冲冲的跑来了,那叫一个激动,“舅舅、舅舅!” 马寻將马祖佑扛在肩上,“喊魂呢,我还没死!” 邓镇可不管那么多,这个耳报神激动的说道,“舅舅,我打听到了一个才女,听说还是信之年。” 信之年,也就是二十四。 邓镇压低声音,挤眉弄眼的说道,“听说样貌极美,而且还是寡居,家中多有钱財。 舅舅,要不要我领您去见见。” 深呼吸,孩子这是孝顺,不用动怒。 可是邓镇这小子的孝顺是不是有些跑偏了,我怎么就成了曹孟德,你邓镇就成了曹安民,我可没有典韦帮忙守门。 我儿子现在牵著玩具小马都走不利索,別指望他关键时刻让出战马了,毕竟这小娃娃將他老子当马骑呢。 邓镇浑然不觉马寻的脸色,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肯定是才女,听说还能诗善赋。 我可是打听了,她在青灯古剎中潜心修炼,早年还曾替人医治疾病。” 马寻更加脸色古怪,也怪不得邓镇兴冲冲的跑来了。 现在外头积极爭取的是成为太子的侍妾,退而求其次的是成为常茂的正妻。 这两件事情还没有太多的头绪,居然出来了一个为马寻量身打造的寡妇了。 出过家,岁数相当,再加上还会医术、能诗善赋,这可不就是给她马国舅寻的『良配”么。 这可倒好,外甥们是很多达官显贵爭取的对象,我堂堂徐国公也成了別人围猎的对象了。 邓镇不愧是好外甥,压低声音说道,“我瞒著舅母呢,常茂就在外头等著呢。” 这是亲外甥,不对,亲外甥都做不到如此地步。 可是,我什么时候就有这样的名声了,我也没做什么沾惹草的事情吧? 马寻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邓镇愣了一下,说道,“我仔细打听过,前两年也就有这么个人,只是当初不显。也就是这段时间知道的人多了,听闻很多文人墨客都跑去她院子前候著,只可惜没能进去瞧瞧。” 炒作,这难道是类似於魁的炒作。 可是不对啊,我马国舅不说多么贤达,也不至於有好色的名声吧,怎么看现在冒出来的这个人,那就是给我量身打造的! 第303章 我可是正经人 第303章 我可是正经人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可是不一定要尝试所有的事情。 我徐国公是什么人啊,我宽厚仁孝、清廉公允,我岂是贪好色之人? 再说了,常茂跑去秦淮河,別人只会觉得魁长的好看,以及这小子好色。 我要是跑去秦淮河,那就要沦为魁炒作的工具了。 年轻英俊、身份又显赫,战功彪炳不说,还是诗词无双的才子。 我这要是对哪个魁笑了笑,自荐枕席也就算了。主要是担心那些魁身价陡然升,很多人也会好奇徐国公看上的魁是什么样的风情。 这可不行,正经的事情別人不一定在意,但是八卦、桃色传闻就是经久不衰了。 比如说歷史上的老四,很多人就记得他惦记著小姨子。 可是现在呢,徐达才一个女儿,二女儿代王妃还没有出生,更別说传说中的小女儿徐妙锦了。 所以马寻严词拒绝了“邓安民”和『典茂”的盛情邀请,我妻妾都是贤良淑德而且长的漂亮,我儿子现在活泼可爱,哪能去胡闹呢。 赶走了过於孝顺的便宜外甥们,马寻立刻叫来了赵大勇。 不怪多疑,主要是这忽然声名鹊起的女子,怎么看都是在给他『量身定製”。 阴谋论一点的来说,难道有人想要用这个女子试探我、甚至是控制我? 赵大勇也鬱闷,顶头上司不坐衙,所以他要做好隨时赶来徐王府的准备。 看著赵大勇,马寻直接问道,“听闻京城出了个奇女子?” 赵大勇愣了一下,隨即汗顏不已,“回徐国公,標下平时不管京城軼事。若是国舅爷有意,下官回去立刻让人问问。” 锦衣卫,那也不是『无所不知”,这也是有著不同职责的。 监督百官的、收集情报的,冒充商人去草原买些牛筋等货物的。 赵大勇显然不负责京城『軼事』这领域,所以不知道这些信息也正常。 马寻就说道,“听说是信之年的寡居女子,会些医术、曾经出过家,还能诗会画的,你去探听一下。” 赵大勇立刻挺起胸口,压低声音说道,“国舅爷放心,標下查到了立刻將人送去清幽小院。” 赵大勇是真的激动,他觉得自己是熬出头了。 这不是明摆著的事情么,算起来在徐国公手底下做事三年多了,可是一直都是公事。 好在经过不断的努力,他也得到了认可。 现在这么隱蔽、这么私人的事情,国舅爷不让其他人去办,这就是心腹的证明! 马寻的脸都要黑了,“让你去查,查查这女子的过往,查查她身后可有官宦人家、地主豪强。其他的用不著你操心,查清底细就行!” 赵大勇心里一算,想要给国舅爷办点私事实在太难了。 不办私事,什么时候才能算真正的心腹啊? 小心一点,谨慎的马寻还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只是误会自然最好,就当他自作多情了。 要是真的查出来点什么,那自然也就有事情可做了。 所以继续安心的在家里看书,研究公文,勤於政事的徐国公在努力的办好朝廷的事情。 刘姝寧有些好奇,一边给儿子餵饭一边问道,“邓镇怎么就给赶走了?” 观音奴也好奇的问道,“听说常茂还在门口鬼鬼崇崇的,都给旺財牵出去了。” 果然,还好我没信那两小子,真要是跟著他们出去了,眨眼的工夫就泄密,勛贵人家的基本上都知道。 马寻倒是不需要过於担心后院起火,可是难保就再也摘不下贪好色的帽子了。 马寻吐槽说道,“那两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京中有了奇女子,年轻貌美又是寡妇, 还会点医术、出过家,说是带我去见见。” 刘姝寧和观音奴都愣了一下,隨即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们自然是了解马寻的,这就不是什么风流才子。他真的要风流,就不会是一妻一妾了。 就算是现在,不知道多少人还盼著能够將女儿送进徐王府,这才是攀高枝。 就算是李善长那样的,也一直惦记著將侄女、侄孙女送给马寻做妾,也不会觉得辱没门媚。 观音奴好奇问道,“还真有这样的人物啊?也怪不得他俩好奇,真要是有这样的人物,那是得让您先去瞧瞧。” 看看、看看。 只要一听这样的人设,很多人下意识的觉得肯定是马寻的“良配”,这上哪说理去。 这拉郎配,也不是这么个拉法。 刘姝寧笑完之后若有所思,“我隱约是听说过这么个人物。” 马寻和观音奴立刻看向刘姝寧,静待下文。 “我若是没记错,这人也算是有些名气。”刘姝寧笑著说道,“说是早些年就居於金陵,说她是女神童。只是前些年没什么消息,没想到这是出家了。” 马寻直接吐槽,“真出家了,现在又回来了?” 刘姝寧则打趣说道,“您不也还俗了吗?最初见您的时候,我爹还说您多半是犯过事了。” 这无话可说了,剃了头的在这个年代不是和尚就是犯过事,所以刘伯温的评价也没问题。 观音奴则好奇问道,“老爷,当年真就没人看上您?” 马寻顿时得意洋洋了,“怎么可能!我那会儿虽然瘦了点、黑了点,但是样貌还是不错。我瞧不上没见识的丫头,瞧不上一些普通的人家。” 刘姝寧则对观音奴说道,“姐此前派人查过,都是拉他去当赘婿的,说什么都不答应。要不就是有些缺陷的,这才跑去庙里剃了头。” 马寻黑著脸,自吹自擂这么快就被掀老底,面子上过不去。 这也不能怪其他人,马寻对於过往的一些经歷不太爱说。但是朱元璋和马秀英不知道派人调查过多少次,怎么有些事情还给刘姝寧说了呢! 自认为吃饱的马祖佑直接抓帽子,“宝。” 剃头,这也是马祖佑的『心理阴影”,好在孩子忘性大,对新髮型也早就接受了。 如果有人夸的话,那还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展示著自己的可爱。 抱起来胖儿子,马寻问道,“你姑父教你什么?” 马祖佑仔细想了想,“阿米。” 这孩子绝对不能去寺庙,马寻也觉得得去告状了,马家的嫡长子,皇帝没事教他喊佛號,这叫什么事! 这事情马寻是没办法,也有人能去找皇帝的麻烦!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是马寻,刘姝寧也有些担忧。 因为马寻这个人不在意繁文节,所以在家里可以说说笑笑,就算是开马寻的玩笑都不要紧,他还会跟看一起闹。 但是有些事情不行啊,皇帝都不太乐意有人提起他当沙弥的过往。 马寻那可是正经去了庙里被剃度的,他要不是溜了,那就是正经的出家了,比皇帝的沙弥还要高一级。 马祖佑显然不会意识到他坑了姑父,吃饱就继续玩,玩累了就睡觉。 回到书房的马寻拿起笔,“物理,三大定律这些太早了。我现在没办法研究理论物理,得实用才行。” 这么一想的话化学也是一样,包括数学也都是这么个道理。 现在研究那些理论意义不太大,虽然马寻也知道理论是根基、是关键,可是谁让他本身对那些都不了解呢。 再仔细一想,马寻有些得意,“学院现在还算不错,基础的生理学、化学和物理也算是有点基础。得统合一下,工科这边尤其得抓紧。” 蒸汽机,原理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造不出来。 现代工业的心臟、机器製造业的主要生產品之一的工具机,这其实也要看分类。 绞尽脑汁的马寻在考虑著学校的一些院系、学科的设置,也可以说是进一步的去完善、细分。 毕竟从洪武二年的时候开始,马寻就在学院了不少的精力。 可是现在的学校,也只能算作形。甚至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培养医官的学校,不会过多的认为这是传播『学说』的地方。 因为看来看去,也就是太医院的那些人偶尔过去,除了教授一些学识之外,就是一些太医在那边研究医理。 朱橘兴冲冲的来了,“舅舅。” 马寻抬起头问道,“书看完了?” 朱橘连忙点头说道,“舅舅,书没看完呢。《黄帝內经》我还有很多不解之处,您要不帮我说说?” 从马寻这里拿走了医书,朱橘是从来都不还的。不还也就罢了,每次还要带来一个小笔记本,上面都是他的不解之处。 这小子学医的態度太端正了,只要是智商正常的,有朱橘这样的钻研、专注的精神, 就不可能学的差。 马寻指了指桌子,“放著吧,这几天忙,过些天再给你回復。” 朱橘喜笑顏开,他只知道舅舅肯定会为他答疑解惑。 至於马寻也是担心误人子弟,虽然一直在补课,可是也担心教出问题,这毕竟是医生,总不能是我一个外行人就去给人看病下药吧。 算起来我被冠上神医的名声才四年多,得再加上个四年才有机会吧? 所以朱橘的这些问题肯定会答,但是得是马寻去太医院一趟才行。 看著小外甥,马寻问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朱橘这才记起来正事,“明天郑国公就回京了,父皇和母后让您去郊迎。” 这事情先前就提过,不过现在是该去做了。 第304章 抓著小的,跑不了大的 第304章 抓著小的,跑不了大的 有正事,马寻自然不会耽误了。 早早的起床、穿上朝服,该去和大部队匯合了。 朱標看到马寻还是很高兴的,“舅舅,您接下来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马寻对此非常认可,“这倒也是,你岳父回来了,过些天魏国公再回来,我看谁没事还来惹我。” 有著这两大国公坐镇,马寻肯定更加逍遥自在。 知道马寻性格的朱標问道,“我听老五说,您准备在学校那边些时间? 朱橘那小子就是嘴巴上没把门的,这是看到了什么都要说,半点秘密也都是藏不住的倒霉孩子。 “我准备试试一些东西。”马寻就说道,“你也算是喜欢看史书的,可知道汉唐时从西域传来的琉璃等。” 朱標愣了一下,不確定的问道,“舅舅,您说的是颇黎吧? 这一下轮到马寻愣住了。 朱標隨即担心的试探著,“那东西您到底是看史书看出来的,还是当年颂佛经时记在心里了?” 不怪朱標这么问,因为玻璃这玩意儿也算是音译,在《佛说阿弥陀经》就有记载。包括《玄应音义》:《大论》,都有记载。 马寻打著哈哈说道,“管它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东西我觉得也有大用。” 大概是觉得还不够,马寻警告说道,“你没事不准翻看佛经,听明白了吗?” 朱標赶紧保证说道,“您放心就是,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有些人对你感兴趣。”马寻继续警告说道,“你是储君,你要是信那些事情,底下不知道要成什么样。我大明,决不能是佛国。我看的东西,也不是从佛经瞧见的。” 玻璃的歷史可就早了,古埃及人就会造玻璃。大约在四世纪,古罗马人开始把玻璃应用在门窗上。 而现如今,估计都已经是玻璃商业化了。 不过现在的玻璃,和以后的玻璃还有一定的区別,指望造望远镜等等更加有难度。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朱標忍不住感慨著说道,“我娘喜欢看史书,都是以史为镜。您爱看史书,总是从其中找些有意思的东西。” 这是朱標的心里话,朱元璋和朱標也没少感慨诗书传家的底蕴就是不一样。 看看马秀英和马寻这姐弟两个就知道了,一个个的都閒著没事就翻翻史书,总能找到一些感兴趣的地方,也能找到他们下一阶段该去努力的目標。 “造的出来造不出来还两说呢。”马寻也浑不在意的说道,“先造造看,造好了说不定能给雄英用得上。” 朱標愣了一下连忙问道,“雄英怎么用得上?” “產房啊,以后晒屁股说不定也能用得上。”马寻简单说道,“这事情你別管,我到时候看著弄。” 朱標赶紧说道,“那怎么能不管,您要是缺钱、缺人,就去要。” 马寻虽然在生活上不算铺张,可是他钱的地方也不算少。主要就是学校那边,的真不少。 虽然掏钱的时候肉疼,可是朱元璋和朱標也是会算帐的,那些投资显然也是得到了回报。 朱標隨即也说道,“我爹打算禁绝女子出家,除非是年四十、寡居者才能入庵。” 忽然提起尼姑庵,这小子难道听说了什么? 不过马寻赶紧说道,“这是好事,现在我大明缺人口。再者你可能有所不知,虽说有些尼姑庵是好的。只是有些也难以启齿,都是一些人做些之事。” 朱標笑著开口,“舅舅,我都成亲了,有什么不好说的?无非就是有些庵里儘是皮肉生意罢了,父皇不许百官去妓馆,他们倒是有些新的样。” 所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朱元璋一直都是严厉处罚官员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事情屡禁不止,而且官员以及所谓的名士对於这件事情怨声载道,也没少想些新鲜玩意儿来应付。 前两年朱元璋的政策是十四岁之下女孩不许出家,可是这个政策显然还不够,所以乾脆改到四十的寡妇才许出家。 舅甥两个骑著马边走边聊,身后是庞大的队伍。 到了江边,看著远处的船只,应该是常遇春的船队了。 大明的水师还是厉害,船大、炮猛。 忽然间马寻想起来了什么,“標儿,咱们剿倭寇了吧?” 一时间朱標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的这个舅舅真不该掛大都督府右都督的职务。 “倭寇一直都在滋扰边疆,这事情您也该知晓才对。”朱標解释说道,“辽东那边, 山东外面,还有浙江、福建那边,都有一些倭寇盘踞外岛。” 如今的东瀛也是分裂状態,好像是有两个天皇。 而大批破產的武士出海,自然也就是倭寇了。而其中倭寇沦为方国珍、张士诚余孽的打手,真真假假的倭寇只有砍了头才知道。 此前朱元璋刚刚罢了市舶司,算是准备开始海禁。 有些人提起海禁就各种大骂,这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这也是开了天眼,忽视了一些时代的局限性。 將沿海的一些居民內迁,禁止平民私自下海,朱元璋这么做也是不想做亏本买卖。 因为现在的海贸分两种,一种是由王朝政府经营的朝贡贸易,一种是由民间私人经营的私人海外贸易。 而江浙一带的百姓,甚至当时居住在泉州一带的外国商团曾经协助过张士诚、方国珍等人与之爭夺天下。这些人现在出了海,那就没办法约束了,可就是海盗了。 都说宋朝通过海贸赚得了海量的金银,这是不假。但是这其中可没多少是朝廷的,很多都是私人走私。 至於罢市舶司,自然就是因为唐朝也好、宋朝也好,或者是元朝,朝贡贸易导致不断赔本。 朱元璋怎么可能答应,所以严格限制朝贡的国家,不能是你隨便送点东西,我就给你海量的財宝。 更何况现在有些所谓的使团上不得台面,直接开价要钱,磕个头赚到一大堆钱也就罢了,转头就给大明添堵。 朱元璋確实开启了海禁,但是去年大明使臣去了琉球,顺便发现、登上了dyd。 看到马寻还在思索,朱標就劝道,“舅舅,您当年在福建,肯定也知道很多人私下里出海。” 马寻点头,福建人出海的歷史是真的悠久。以后可能是不问各国海关,只要妈祖没反对就登船。 而现在是这些人不管朝廷的法律,直接上船去东南亚,在以后的印尼等地,可是有不少福建人和广东人。 比如说广东的施进卿、梁道明,这都是移居的华侨,都要成三佛齐的王了。大海盗陈祖义很有可能刚刚全家搬到南洋,以后要打的各个东南亚小国纳贡。 看到马寻不说话,朱標小声说道,“靖海侯现在在登州,明年该打倭寇了。舅舅,靖海侯是有本事的人,只是也有些难以管束。” 靖海侯吴禎与江阴侯吴良是弟兄两个,吴良稍微好一点,崇尚节俭,对名声、女色、 钱財、权利都不看重,镇守江阴时经常枕戈待旦。这是出將入相的人物,是朱元璋眼里的『今之吴起”。 而吴良的儿子就是吴高,一度是朱棣的心腹之患,打的徐妙云带著朱胖胖登城门守城但是吴禎没有学到他的哥哥一些优秀品德,他军功极大、又善於统帅水师,此前坐镇登州、统率数万水军,督理海运,为辽东运送粮,使得辽东粮餉从未有缺乏。 不过这也是能闯祸的,那年庆阳之战后,吴禎就是跟著冯胜无詔班师的主力。之后坐镇登州,又因为犯事被贬为定辽卫指挥使。 听著朱標的话,马寻都麻木了。 因为大明的这批开国勛贵,能打是真的能打,但是枉法、闯祸,也是真的枉法。 马寻仔细斟酌一下说道,“標儿,我和吴家没多少往来。” 朱標开玩笑一般的说道,“先前您闹脾气,我爹娘都怕您跑了。这两年他们一点都不怕,您那么宠驴儿。” 马寻无语,“我跟前的小子还少了?標儿,我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国舅。我和徐家、 常家的关係好,还和其他几家关係不错。” “舅舅,您现在去的可都是亲戚人家。”朱標直接纠正,“外人家,我看也就是广德侯了。” 朱元璋钦定的亲戚人家包括皇后娘家、太子妃娘家,以及徐达、李文忠、沐英、汤和、郭家兄弟。 控制住儿子,老子就没办法跑。尤其是老子要是不上进、不贤良,那就教好儿子,可不能全都跑偏了。 朱標继续蛊惑著说道,“您本来就喜欢教书育人,多几个学生也不算什么。” “那能一样吗?”马寻直接不客气的说道,“我教人,教的是工匠。我那么喜欢常茂,你看我教他们什么本事了?我有本事教他们吗?” 朱標就严肃的说道,“舅舅,也不指望您教他们什么本事,他们能学您一半的品行就是社稷之福了。” 马寻还是拒绝,“这事情现在提还早了,他们家子嗣岁数小,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学生,怎么可能来者不拒。 我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教勛贵子弟。 第305章 不能缺了管束 第305章 不能缺了管束 在马寻和朱標閒聊的时候,一队精兵强將下船、列队。 一切准备完毕,自然有官员来提醒朱標。 那么庞大的迎接队伍就出动了。 一身甲冑的常遇春还是那么魁梧、豪气,“末將参见太子殿下。” 朱標小跑上前扶起常遇春,“郑国公无需多礼。” 常遇春笑著打量著朱標,虽然他是太子岳父,可是礼仪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能含糊。私下里还可以轻鬆有一点,但是正式的场合绝对不能仗著辈分去装腔作势。 看到队伍里的马寻,常遇春笑著点头,而马寻也回以抱拳。 其实马寻也在寻找呢,他的二舅哥这一次也跟著一起回来了。 还没看到刘璟,倒是蓝玉一个劲的朝著马寻挤眉弄眼。要不是还有仪式,估计早跑过来了。 “殿下,一会儿让蓝玉率部归营。”常遇春安排著说道,“这些事情他来安排,应该是不会出差错。” 朱標看向蓝玉说道,“舅舅领兵的本事可不在您之下,他来安排自然万无一失。” 蓝玉立刻挺起胸口,太子说的没错,姐夫您倒是听一听啊。我早就练出来了,该放我出去独自领兵了,不能一直是您帐前一小將! 常遇春瞪了一眼蓝玉,“婉儿这个舅舅没太大本事,倒是能闯祸,得管的严一些。倒是殿下的娘舅,那才是朝廷栋樑。” 马寻就笑著开口,“常大哥,回头我姐夫、我姐设宴的时候,您在他们面前说。到那时才管用,我姐听著高兴。当著太子的面说没用,他管不了我的事。” 常遇春哈哈一笑,“蓝玉,带小弟去找璟弟。” 还有时间,先敘个旧。 蓝玉喜笑顏开的,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弟,你那舅哥倒是有本事的人。看著和和气气,用兵的时候倒是果决。” 马寻谦虚、客气说道,“还是常大哥提携,他才能立点功劳。” 蓝玉反驳说道,“这是我姐夫提携不假,不过也是他刘璟有本事。军中有本事的人不少,能入我姐夫眼中的人可不多。” 刘璟確实有几分能力,但是要说他就是靠能力出头,估计没几个人信。 看著眉飞色舞的蓝玉,马寻问道,“蓝大哥,回京后打算如何?” 蓝玉想都不想的说道,“明天我回府,到时候就去看看驴儿,我这当舅舅的也没抱过驴儿。然后就带著常茂几个去打猎,和军中旧友喝喝酒。” 这也是蓝玉的老路数了,回京了肯定是要瀟洒一段时间。 马寻提醒说道,“您可得抓抓紧,要不然嫂子又要说你了。” 蓝玉也没办法,他的子嗣不算多,主要就是常年在外打仗,哪有什么时间生儿育女。 马寻试探著问道,“蓝大哥,婉儿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蓝玉立刻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婉儿,婉儿怎么了?” 马寻也不意外,笑著解释,“婉儿有身孕了。” “真的?”蓝玉无比惊喜,“什么时候的事?你早和我说啊!这么大的事情哪能瞒著我姐夫!” 马寻立刻伸手捂住蓝玉的嘴,“还没到月份,没在朝上说呢,你给我闭嘴!” 蓝玉用力点头,但是脸上的笑意是藏不住。 而不远处的朱標和常遇春看到这两人在打打闹闹,那也是觉得挺好。 “蓝玉最初看不上你舅舅,觉得他没本事、抢军功。”常遇春笑著解释,“现在倒是好,谁都不准说你舅舅坏话。军中的这些人里头,敬你舅舅的就算蓝玉一个了。” 朱標则笑著说道,“岳母也说了好些次,我舅舅德行好、学问高,和他熟了哪有不亲近的。” 常遇春直接摆手,“那也不一定,蓝玉就是见不得那些德行高的。也就是你舅舅厉害,现在说话管用。” 马寻不管那边的事情,叮嘱说道,“你可少喝点酒,这段时间更不许惹事。其他的咱们不说, 反正这段时间决不能让婉儿受你连累。” 蓝玉用力点头,他虽然喜欢常茂几个,但是那到底不是自家姐姐生的。 常婉可不一样,那可是嫡嫡亲亲的外甥女,那可是蓝玉带著长大的。 其他人要是这么叮嘱、嘮叨,尤其是岁数还没自己大的,蓝玉说不定就饱以老拳了。 可是马寻这么说了就没问题,这就是真正的自家人,要不然谁没事叮嘱这些! “刘璟。”蓝玉喜笑顏开,大咧咧的说道,“一会儿你直接回去,兵马我安置回营。” 刘璟黑了不少、瘦了很多,但是精气神很好。这几年也是一直在南征北战,他倒是没有感觉到厌倦。 马寻笑著作揖,“舅哥。” 刘璟抱拳行礼,“徐国公,现在人多。” “一会儿您先回去,姝寧和驴儿可都是在等著。”马寻笑著说道,“在家里好好歇几天,然后再回老家去看看岳父。” 刘璟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这一次回来了,肯定是要回老家探亲。算起来都三年多没有见到父亲、兄长了,在外征战也就是这么一点不好。 看著差不多了,马寻也不再敘旧。 刘璟现在也就是个卫所指挥使级別,蓝玉距离封侯还有点距离,『身份不对等'。 马寻这个时候来和他们敘旧,那是他『屈尊降贵』、『折节下士』,是他在自家人面前不摆架子。 不过到底是正式的迎接大功之臣回京,作为『副使'的马寻还是要注意些分寸。 朱標笑盈盈的牵著马,朗声开口,“郑国公战功彪炳、国之栋樑,还请上马!” 常遇春连忙请辞,“殿下,臣惶恐。” 马寻立刻搀扶著常遇春,“郑国公实为我大明万里长城,还请上马。” 下回徐达回来了,我还是这话,用在邓愈身上也不为过。 朱標也立刻说道,“郑国公,以您的功绩,本该是天子亲迎、皇子驾车。如今只是本宫为您执蹬,实为我的荣耀。” 常遇春这才踩著马鐙上马,朱標和马寻也先后各自上马。 朱標骑马走在前头,常遇春和马寻很有分寸的落后朱標半个身位。 常遇春扭头看向马寻,“小弟,婉儿那事你和蓝玉说了?” “刚和他提了一下。”马寻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蓝大哥其他的都还好,就是不能多饮酒,要不然就发酒疯。” 常遇春非常认可,“不只是不能喝酒,还不能缺了管教。有人压著,他就老实。没人管著他, 那就无法无天了。” 朱標有些埋怨的说道,“岳父,这么大的喜事,哪能瞒著婉儿娘舅。” 常遇春喜笑顏开的说道,“我这也才刚收到家书没几天,月份还不够,先不在外说。” 隨即常遇春试探著问道,“小弟,听闻有些神医诊脉的时候能诊出男女,你肯定有这本事。” 我又不是b超! 马寻吐槽说道,“我不擅长这些,再者说了现在月份还小。” 常遇春点头,隨即又问道,“你天天去宫里吧?” 朱標帮著解释,“岳父放心就是,脉象是舅舅把出来的,东宫的布置也是舅舅安排的。蛾姨现在也回东宫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安排,婉儿的食谱、锻链都是舅舅来掌管。” 常遇春立刻无比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有你舅舅安排肯定万无一失,蛾子也是仔细的人。” 朱標继续说道,“岳父,咱们得提前说好啊。雄英若是出生了,可別太宠溺了。我娘现在恨不得每天都盯著婉儿,我爹倒是不好多去探视,每天都要仔细过问。” 常遇春笑的更加开心,他的女儿嫁的好,和太子青梅竹马不说,也深受公婆喜爱。 现在要是为帝后添一个大胖孙子,那就完美了。 想起来了什么,常遇春说道,“我给驴儿带了个好东西,我抓了好些食铁兽、金钱猴,还有两头小四不像,先前养死了好几只,剩下活著的都抗造。” 大熊猫、金丝猴、鬣羚? 常大哥,你这要是搁以后,枪毙多少回都不够。 马寻头皮发麻了,“常大哥,这些东西有野性。” “猴儿好玩啊,驴儿肯定喜欢。”常遇春大大咧咧的说道,“现在都是崽子,好好驯一驯肯定能养熟。咱们那会儿没得玩,哪能让驴儿过得苦。” 朱標深以为然,当然他出生的时候条件就不差了,“舅舅,安南那边可是准备送象过来。驴儿养几个灵宠也没事,我看旺財的子嗣也不大聪明。” 马寻无语了,旺財的第一个孩子是骡子,空有一身蛮力,“不太像旺財,確实没灵性。” 常遇春立刻说道,“这就是嘛,到时候驴儿骑著四不像多威风!” 还好,你没想著让驴儿骑大熊猫。 三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宫,不过马寻一会儿得开溜,他的任务基本完成。 朱元璋和马秀英肯定会留常遇春在宫里吃饭,马寻就不去凑这个热闹,还是得有点分寸感。 忙於这一切的马寻回了家,就看到马祖佑自来熟的趴在刘璟的腿上。 不叫人,就是仰著脸看著刘璟在笑,这可將刘璟高兴坏了。 和谁都熟、不怕人,这也是马祖佑的一个特点。但是马寻一点都不担心有人能將马祖佑抱走, 倒不一定是身边的护卫多。 单纯的就是这小子身边有熟悉、放心的人才胆子大,要不然陌生人一概不理。 第306章 以理服人徐国公 第306章 以理服人徐国公 常遇春回京了,对於马寻来说其实也就是多了一个吹牛的对象,他该忙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去忙。 早早起床的马寻张开双手,任由刘姝寧帮他穿好衣裳。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现在有些时候还是挺享受娇妻美妾帮他穿衣服,不一定是这样多省事,主要是有成就感、开心。 轻浮的亲了一下刘姝寧,马寻说道,“別忘了今天去诗会,把驴儿也带过去,让他也沾沾文气。” 刘姝寧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我们马家可是诗书传家,您又博学多才、诗词无双,家里不缺文气。” 以前说马家诗书传家,很多人都觉得那是祖上有北宋年间的进士。 可是这都多少年了,也就是看在皇后精通史书的缘故,大家就当做信了。 可是现在刘姝寧越发有底气了,马家就是耕读传家,大明就没几家能比我家更加有文风的。 马寻哑然失笑,隨即说道,“还是带著过去,他就喜欢看著长的好的女子。记得注意一下,虽说因为你我的缘故大家都亲近驴儿。但是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多少能看出来点门道。” 刘姝寧笑著点头,儿子喜欢在外面跑、喜欢年轻的女子,这件事情她心里有数。 这可是给太子选妾,给常茂选妻,这都是亲近人,和马祖佑以后接触也不会少,当然得留意了。 和刘姝寧说完这些,马寻就牵著驴出门了,这一次他是要去国子学。 一切看似都非常正常,只是当马寻到了国子学的时候,忽然间愣住了。 虽说不经常上朝,自然也不会熟悉大部分的朝臣。可是一些重臣,那基本上都知道, 起码是脸熟。 胡惟庸一脸的笑意,拱手说道,“徐国公,近来安好?” 胡惟庸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已经是大明的右丞相了,还差一步就是百官之首的左丞相。 汪广洋就算了,都被杨宪斗倒过一会儿,更不是胡惟庸的对手。空印案的大锅,很大一部分要被扔到汪广洋身上。 “胡相。”马寻假悍悍的拱手,“你怎么来国子学了?” 胡惟庸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与吏部尚书商討著各地州府官员的空缺,想要来国子学看看。” 旁边的吏部尚书詹同赶紧作揖,六部尚书名义上也都是归中书省管。 別看现在的尚书听起来很厉害,可是有中书省压著,那就低一头。 等到六部直接听命於皇帝,地位才会迅速上升,到那时吏部尚书才是实质上的六部之首。 马寻总觉得这是在等他,前几天才说了要抽国子学积完学分的学子,这时候胡惟庸和詹同就来了,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胡惟庸等人也无奈,他们是下朝后紧赶慢赶来到了国子学。哪知道稍微坐了一会儿, 马寻才姍姍来迟。 果然如同传闻的那样,这位徐国公不上朝不是不关心朝政,纯粹就是懒起不来床。 王禕和宋就更是一脸的无奈,官微言轻,很多的事情他们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更多的是需要他们听话办事。 马寻看了一眼胡惟庸,自然的坐在上首。 你胡惟庸就算是成了左丞相,是百官之首,正式的官阶等等还是没办法和我比。 马寻刚坐下,詹同著急忙慌的说道,“徐国公,下官有一事不明。” 马寻隨口问道,“什么事?” 詹同也不隱瞒,“现在如今各级衙门都有官员缺口,您一口气要走了数位学成的学子,尚且还要徵调三十余名尚在学习的学子,这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按照常理来说,这些学业有成的学子是要归吏部去安排。 如果储备官员的人多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大明缺储备官员。 马寻要走了八个修满学分的学子,还一口气抽走了三十五名最有潜力的学子,这让詹同这个吏部尚书非常难受了。 旁边的王禕也在暗自点头,徐国公这么做就是在苗助长,也是在扰乱国子学的正常教学。 先前马寻提前这些,王禕也试过劝阻。 可惜没用,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和马寻之间的官阶相差的都快十级了。 马寻淡定的开口,“我自然也知道现在朝廷缺人,不过这些人我有大用。这件事情我也报与了陛下,你若是有意见去和陛下说。” 詹同顿时偃旗息鼓,他敢在马寻面前抱怨,那是因为马寻的脾气好,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讲道理的。 当然詹同也明白,如果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去皇帝面前抱怨也没多大问题,这毕竟是国事,他也没有坏的动机等。 可是还是不要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最好,免得惹皇帝厌恶。 胡惟庸笑著开口说道,“徐国公,这事情为何不先报与中书省?” 中书省,这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以前的胡惟庸还不太理解李善长、杨宪,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执掌中书省了,大权在握的感觉让他非常满足,也有那么一些不太满意。 吸取杨宪的教训,可別得志就猖狂,那是取死之道。 也要吸取李善长的教训,决不能轻易的被陛下赶走。堂堂开国第一文官,现在居然只是『参与国事』,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 马寻立刻起身作揖、请罪,“还望右丞相恕罪,这般大事本该请你定夺。下官臀越不该报到陛下跟前。” 胡惟庸一脸的惊恐,连忙求饶,“徐国公,还请饶了下官。下官只是无心之言,只是谈及中书省、吏部职权罢了,並无其他心思。” 马寻施施然坐下,好似鬆了口气,“这就好,那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我的中书省参知政事被罢了,这些事情都做不了主。” 胡惟庸被嘻的脸色通红,名义上他是右丞相,在中书的排序肯定比参知政事要强。 可是看看参知政事是哪些人,这可是马寻、常遇春、邓愈,侯爵则是傅友德、唐胜宗李善长要是占著丞相的位置还能让这些参知政事给面子,胡惟庸显然就不够格了。 詹同看了看有些僵硬的气氛,只能开口了,“既然陛下允准,那自然是照陛下的意思来办。” 其他人也是连连附和,既然都请出来了皇帝这尊大佛,有些事情自然也就不好再继续较真。 因为就算是较真也没用,胡惟庸等人有他们的道理,而马寻也有自己的理由。 这没有谁对谁错,单纯的就是看谁做事更得皇帝认可。 宋濂眼看气氛似乎有所缓和,开口说道,“徐国公,听闻这些人都是要调去学校?” 马寻点头,“大部分吧,一些送去北镇抚司。说起来这些事情还要去找找刑部尚书, 刑律之事我本就不太明了。” 这一个理由更加无懈可击了,先前皇帝想要搞一个特务机构,就是这位徐国公在旁边摇旗吶喊。 现在三法司的人心里屈著呢,有著一个独立於他们之外的机构出现了,管不能管、 问不能问,这多鬱闷。 最重要的是现在马寻还让三法司的人帮忙培训一下官员,实在是太证鼻子上脸了。 宋濂就忧心的说道,“徐国公这么安排自然是有道理,只是这么一来怕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马寻反问,“宋师,那我倒是要问问了。这些人步入仕途,是只能做清贵的翰林、言官,还是说不该去容易得罪人的衙门?” 宋濂赶紧解释说道,“徐国公,下官绝无他意。只是这些人多半没有经验,更別说审案了。” 詹同也赶紧说道,“徐国公,宋师所言甚是。若是缺刑律之人,下官可与眾人商议, 差遣一些精通刑律之人去北镇抚司。” 道理好像是这么回事,派遣一些有办案经验的官员去坐镇,看起来就少了很多判错案的风险。 马寻靠著椅背,直接说道,“免了,我就是选些没有经验之人去北镇抚司。我也不怕你们多想,我已经令人去查他们家世。凡是和一些官宦联繫多的,去不了北镇抚司。” 这话相当的不客气,基本上就等同於宣布我不信任很多人! 徐国公年轻气盛,以前又是四处飘零,再加上帝后宠信,所以做事才这么毛躁、没有官场上的圆滑。 不和他置气,没必要和这小年轻计较! 平復了一下心情,詹同试探著问道,“徐国公,先前翻阅卷宗,听闻学校那边又授了几个官?” 马寻看了看,“兵部尚书呢,怎么没来?” 还好兵部尚书没来,要不然看这趋势,很有可能是直接让这位徐国公给穿小鞋了。 兵部现在被大都督府压的很惨,但是兵部绝不是摆设,官员的一些选派等,兵部勉强算是有些话语权。 一些武官的名册等,兵部那边也收看。 詹同连忙说道,“尚且在坐衙,该是在处理本衙事务。” 马寻点头,隨即更加不客气了,“学校那边是归我管、隶属於大都督府,吏部尚书就別过问了。” 隨即马寻不高兴的看著胡惟庸,“胡相,管好中书省的事情就行,大都督府用不著你去操心。我现在能和你们说理,我这边说不通,郑国公可就来和你们说理了。” 胡惟庸等人更是给气的不轻,你徐国公嚇唬谁呢! 可是好像还真给嚇住了,徐国公这里能说理。 要是常遇春来了,就不是这么『心平气和”的说理了。 中书省、文官还想去管大都督府的事情,先掂量一下自己能抗几拳再说吧! 第307章 有辱斯文 第307章 有辱斯文 胡惟庸有些咬牙切齿,马寻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作为李善长的得意门生,看似是接手了那位大明第一文官的资源。在接连斗倒了杨宪和汪广洋之后,仕途一路畅通的胡惟庸春风得意。 可是现在再看看呢,勛贵根本不给他面子,大都督府那边的人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右丞相。 就算是中书省,左丞相还是徐达,常遇春、马寻、邓愈这些中书省平章知事等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右丞相。 还是权力不够大,所以哪怕成为了越来越多人敬畏、奉承的右丞相,在马寻这样的人眼里依然不值一提。 也是因为和淮西的那帮人来往太少,以至於说话都没有份量。 胡惟庸肯定不会想著去控制马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对马寻动了心思,那么没人能救他。 杨宪就是前车之鑑,他知道杨宪被诛杀是得意忘形,但是他也知道当初杨宪最风光的时候跑去马寻跟前耀武扬威。 控制几个侯爵,那些武將之中有不少人没太多的心机。尤其是一些人一身的坏毛病只要抓住一些把柄,迟早可以將那些人控制住。 这也要怪他的『好老师』,岁数越来越大,在淮西勛贵当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得多走动、得控制住啊! 马寻可不知道自己算是激发了胡惟庸的上进心,让歷史上的最后一位丞相找到了奋斗的方向。 静待下文,马寻现在倒是要看看詹同这些人还有什么心思。 大都督府的事情別想了,那不是这些人该去有想法的地方。 王禕这时候开口了,“徐国公,先前您抽调国子学的一些讲习去学校,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现在各地学子入京,国子学的讲习、教授也不太够。” 学校,那就是马寻建的学校。国子学,那就是正经的“国子监”。 至於老师,有一部分是『共用”,马寻也確实抽调一些国子学的讲习等去学校教授一些基础知识。 医官,医官也得识字明理,不需要学文章,但是別书都看不懂啊。 马寻直接说道,“这事情我记得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吧?” 宋濂赶紧打住了,这徐国公说话没轻没重,“徐国公,这是朝廷之事,是陛下的旨意、这才差遣的人。 1 大明初创,很多规矩不太完善,虽然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大家都心里清楚,可是也需要程序合法啊。 人確实是太子安排过去的,但是太子安排的也是讲程序的。到了你徐国公的嘴里,继续说下去就是太子有一己之私了。 王禕鬱闷啊,想要增强国子学的师资力量费劲,还要担心被主管国子学的徐国公挖墙脚。 看著王禕,马寻说道,“听闻陛下有意在中都置国子学?” 王禕赶紧开口说道,“確有此事。” 这就是朱元璋了,他不只是对老家有很深的乡土情结,更是什么好东西都想往老家送此前才勉强同意停止大力兴建中都凤阳,现在转头又想著在凤阳建一个国子学。 马寻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你回头上奏章,京城和帝乡离的近,一下子弄两个国子学实在浪费。真要建,在北方建一个国子学反倒更好。” 宋濂眼前一亮,“徐国公说的有理,北地现在確实该大力兴建学校。” 马寻笑著点头说道,“本就该如此,衍圣公那边现在在选派教习了吧?我既然管著国子学,这些天也该组织一下教授、讲习了,选有才学、德行者赴曲阜。” 孔家被逼著接下兴建基层学校、派出孔家人赴各地州府当教諭,但是这可不是你孔家人说了就算。 必须要有朝廷的官方考评,有学识等才能去当教諭。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一旦成为了朝廷的教諭,那就不该归你孔家人管了,到时候管著的就是朝廷律法了。 孔家出钱、出人,我给你各地州府学舍建个孔祀,这也没什么,因为本来各地学院, 书院都有孔祀。 在大家还在討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人来传话,“徐国公,工部尚书来了。” 马寻看了一眼在场眾人,淡定说道,“人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来。” 衙门没事的,早就在国子学等著马寻了。处理完衙门事务的,马上就赶了过来。 看来这一次围堵徐国公是下了不少的工夫,这些人说不定私下里都商议了一些事情呢这反倒是让马寻更加好奇了,很期待接下来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著他。 工部尚书李敏规规矩矩,“下官参见徐国公。” 不得不说明初的六部尚书换人极为勤快,尤其是户部、礼部、吏部,这三个衙门一年换两三个尚书都是正常。 所以有些时候真的不怪马寻,六部尚书换的勤他都认不全,那就別说其他级別的官员了。 看著李敏,马寻笑著说道,“现在是工部尚书了?” 李敏有些汗顏,连忙解释,“徐国公,下官改任工部尚书一年有余了。” 此前这人还是兵部尚书,所以哪怕马寻不太管事,但是和李敏也比较熟悉,毕竟大都督府和兵部相对来说走动的频繁点。 马寻笑著说道,“怪不得呢,要是你还是兵部尚书,就不至於有人说大都督府的职官等该他们过问了。” 一头雾水的李敏顿时头大,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得罪了徐国公,让他现在这么记仇。 最主要的是別这个时候说啊,我才刚来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都得罪人,不开口同样得罪人! 胡惟庸等人也尷尬,徐国公果然是小气、记仇的人,先前说的话,现在就来夹枪带棒了。 李敏也是聪明人,果断说道,“徐国公,听闻你抽调国子学学子,准备分赴各地。” 马寻直接说道,“工部本就是掌管全国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 我现在打算做的这些事情,难道说你工部不支持?” 李敏嚇了一跳,连忙说道,“徐国公明鑑,下官自然不会尸位素餐。只是这么些事情,总该有个规划。” 李敏也是无奈,他也算是『淮西人』,他是沈丘人,也就是以后的临泉,和『百步穿杨”的养由基是相隔千余年的老乡。 其实这也是和傅友德等人算是老乡了,只不过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將,来往也不多。 马寻更加乾脆了,“既然如此,那就別多说什么了。兴修水利之事本就是朝廷大事, 缺官员的事情我也知晓。不过恢復民生该摆在首位,其余的別和我说。” 李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这个淮西人也不一定就是和淮西勛贵一个立场。 当然作为大明的官员,李敏还算是能力出眾、德行不俗。在有些事情上,马寻还是很尊重这个工部尚书。 明眼人现在都算是看出来了,马寻要的那些人,现在没人能抢走。 不管是他打算將人放去北镇抚司管昭狱,还是让一些学子下地方去歷练,这都是木已成舟了。 胡惟庸换了个思路,说道,“徐国公,朝廷现在有朝廷的难处。” 马寻奇怪的看向胡惟庸,“我是打算治理黄河,还是打算大兴土木?我是要修长城还是打算做其他事情?” 胡惟庸哑口无言,而马寻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现在到处在开垦田地,在迁徙百姓,垦荒、垦荒,无主之地挖出来就是田?” 垦荒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也绝不是松鬆土就可以种田。 地是挖出来了,但是没个两三年就算不上熟田,刚刚开垦出来的田地一般来说產量都不高。 这也是朝廷对於垦荒的地前三年、前五年免赋税的原因,绝不是鼓励百姓垦荒,更是因为知道这些地產出有限。 而种地最希望的就是风调雨顺,在天公不作美的时候,自然就是希望人定胜天。 大干旱等自然灾害那是没办法,可是修个水库、水渠等等,这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马寻目光锐利的盯著胡惟庸,“有些事情你该心里有数,朝廷现在就是在恢復民生。 有些地方先恢復,慢慢再去其他地方开垦。缺钱,什么时候不缺钱了,轻重缓急不知道?” 这一个个的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二十五的马寻这么训,实在是面子上有些难看。 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他徐国公说的话、做的事,看起来就是正確的呢。 胡惟庸等人没办法,也只能听著,抢人是抢不来了,有些事情也没办法阻止。 那么就希望该来的人赶紧来,先前说的那些都是小事。 现在被马寻教训一顿也不算什么,在朝堂为官,受窝囊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习惯了这些也就好。 最要紧的是接下来的事情,那是在很多人看来最重要的。 不是为了扳倒徐国公,而是希望这位徐国公稍微的收敛点,让他明百真正的道理。 不夸张的来说,现在这些人都等在国子学,就是为了堵马寻,谁让他平时不上朝、不坐衙,徐王府是这些文官难以进去的。 既然现在有机会了,堵在这里和你说清楚道理,一眾大儒等教教你真正的至理。 堵在午门骂人、吵架,实在有辱斯文! 第308章 祖宗之法不可变 第308章 祖宗之法不可变 鸿门宴,马寻越发觉得这就是鸿门宴了。 在工部尚书李敏来了之后,礼部尚书牛谅也来了。 至於去年的那位礼部尚书杨训文,那是去年的礼部尚书了。 这个牛谅是以秀才举官,曾经出使安南。这人虽然是山东人,不过早年一直住在湖州虽然现在的朱元璋有意想要提拔一些北方人进中书省,可惜这件事情有些难度。 没別的原因,单纯的就是北方人太少了。这不只是反应在科举上,现在的官场上也是一样。 马寻觉得差不多了,没必要打哑谜,“胡相,这么些人来国子学倒是罕见。现在该来的估计也来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 胡惟庸假模假样的说道,“徐国公误会了,我与诸位同僚来此也是有些政事需要处置。” 其他人也都是在附和,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么个局是为马寻准备的,但是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啊。 真要是说出来了,徐国公的心情不好,传出去了还以为大家是在欺负他呢。到那时候肯定有人心情不好,那胡惟庸这些人就难受了。 所以这就是一个巧合,只是碰巧遇到了马寻,大家一起商討一些事情。 宋濂率先开口了,“徐国公,此前听闻学校那边多以工匠、医官为官。” 詹同也立刻跟进说道,“確有此事,虽说诸多事情归於大都督府,我等不敢多言。只是有些官职,到底是在工部。” 李敏就有些担心的说道,“此前尚未有此例,军中有医官不好多言,本就有此事,尚且医官有奖惩罚过。现在一些工匠得以授官,好些都是在工部。” 詹同更是无奈了,忧心的说道,“那些人虽说都是在学校,只是按照常理,吏部本该对官员考评、擢贬等,只是我等现在无力去干涉此事。” 大都督府的事情大家都明白,那就是军方的事情。 现在大都督府强势,所以大家不好说什么。也確实是因为医官本来就有这职务,所以更部、兵部就认了。 无非就是经过徐国公培训的那些医土,从士兵变成了军官。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军中不少將士就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最多现在就是医官多了一些,不算什么。 可是將工匠改为官员,这些事情就是很多人看不下去的了。 所谓四民,也就是士商工农,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被认同的『贱民”。 马寻对此不置可否,直接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宋濂就说道,“《淮南子》云:士农工商,乡別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 马寻看著宋濂说道,“宋师,你是不是还想说商贾多狡诈、不事生產?” 重农抑商,这也是封建王朝普遍的特点。就算是看似商业比较繁荣的宋代,也不是完全不去限制商业发展。 而一些传统的『士大夫』,一边看不起商人,可是私下里也会羡慕一些商贾巨富的钱財。 安排一些心腹或者族人去做生意,这也是一些官员的常规操作了,里子和面子选择全都要。 宋濂就开口说道,“徐国公,下官並无此意。只是提及商贾,下官倒是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是与民夺利了?” 与民夺利? 马寻听到这话就打起精神了,这话以后可是有大市场啊,凡是不利於我的,那就是与民夺利。 至於这所谓的“民”,那就是有些人自己去定义了。 马寻直接而果断的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有些事情就该是朝廷所掌控。自汉实行盐、铁官营,歷朝也都是如此。我也是这观点,涉及民生的还是不好过多交由商贾。” 胡惟庸看似认可的说道,“商人逐利本是天性,齐人重商,以至於失国。” 马寻笑著说道,“胡相这么说就以偏概全了,齐人重商重工、贸易天下不假,只是失国岂能全是如此原因?” 当中原国家都爭相开闢疆土、大力发展农业时,齐国人则依託临海的优势,发展渔业、製盐业、纺织业。 將海產品、食盐、桑麻贩卖到中原各国,再买回中原的稻米、小麦,解决了自身农业资源不足的难题。 这些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自身的土地条件有限,不可能满足於自產自用。 当然过於逐利,那显然也不是一个好事情。 牛谅咳嗽一声,说道,“商贾之事,我想还是不该谈起,以后我等再探討便是。”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今天的主要议题可不是商贾。 宋濂这个老学究有些时候就是靠不住,大事差点给耽误了。提起商贾做什么呢,更何况宋濂想要说的一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 徐国公现在在做的一些生意,其实都是皇后安排的。更何况宋濂所谓的『与民夺利”,有些官员也不太认可。 过於放任民间商业的发展可不太好,如今的主流观点也確实就是盐铁专卖,涉及到一些事情就应该严厉打击。 比如说走私,大明的一些铁器、茶叶等,是严禁私自贩卖的。 这个不是指在大明境內贩卖,而是卖到草原去,是禁止装上海船运出去。真要是不限制,不知道多少人要组织起商队朝著草原送货呢。 牛谅就先继续开口了,“宗社不修,郊庙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 马寻下意识的看向李敏,礼部尚书又在发表一些传统观点了,你个工部尚书不说些什么? 这可是《尚书》、《管子》,就算是在歷史上颇受讚誉的管仲,那也是看不起工匠的。 就算那时候有鲁班等,工匠的地位还是非常低。也就是到了魏普时期,工匠的地位才缓慢上升,唐宋时又上升了一点,勉强是出现了工匠当官的。 牛谅继续说道,“《南齐书》载:芮芮虏,塞外杂胡也,编发左社。晋世什翼圭入塞內后,芮芮逐水草,尽有匈奴故庭,威服西域。” 马寻不高兴了,对牛谅说道,“你这说的就难听了,工匠为北边游民民族效力,那是为何?还不是朝廷保护不好他们,这才为异族掳虐。照你这意思,被异族掳虐的百姓就该死,是他们自己愿意?” 牛谅愣了一下,有些时候他也觉得和马寻说话费劲。 大家在引经据典,在说著一些传统的观点。在如今的传统观点,工匠为异族政权效力、帮助异族政权发展,那就是工匠的错。 可是你徐国公倒好居然为那些工匠开脱,还將工匠为异族政权效力的事情上升到是朝廷没能保护好子民。 马寻板看脸,非常不高兴的说道,“既然提到南齐,魏普之时各异族入中原,哪个不是重视工匠?就是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他们不重视工匠?” 马寻指了指牛谅,说道,“回头我让军中之人和你说说蒙古人如今兵刃,他们退居草原之后没了工匠、冶炼,连口锅都造不出来。朝廷现在禁止铁器入草原,这道理你不明白?” 所以歷史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有意思,契丹人、女真人当初打进中原,看似非常厉害。 腐化墮落什么的暂且不提,而是这些人一旦被赶出去了,很快就会表现出文明进程直接断了一般。 文字说不定没了,比如说契丹等等,现在想要找到一些契丹文字就比较难。 女真也好不到哪去,现在辽东那边的女真分为三部,谁能想到当初將宋徽宗、宋钦宗掳走的女真人现在就是在白山黑水之间呢。 被嘻住的牛谅不知道该说什么,道理大家都懂,可是马寻说的太直白了。 詹同接住话题说道,“徐国公,我等並非觉得工匠不能为官。只是长此以往,朝中诸臣怕是不知文章、圣贤。” 宋濂立刻补充说道,“是这个道理,您今日在大都督府安排医官,我等无话可说。只是將工匠尽数安排在工部,尚且有医官入太医院,是不是不太好?” 马寻反倒是奇怪了,“工匠为官,那是他们本来就知道工匠的事情,能管得住。医官医术好入太医院,这难道不应该?让外行人管內行人,这是什么道理?” 马寻直接掀老底了,“你们无非是想说现在我安排这些入任的並非是正经读书人罢了,朝廷现在很多官员虽不是科举入仕,不过好列也是读书人,就这么些人不是对吧?” 懒得再打哑谜的马寻直接质问,“文官,那就该是读书人。我现在做的这些,怕是让你们觉得『不合祖制”。那我倒是要问问,唐之前出將入相,你们哪个可以?所谓君子六艺,你们现在又通几艺?” 恼火无比的马寻脱口而出,“罢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有各学派。我看你们不也知道与时俱进吗?宋之前有理学吗?理学,在宋之前可是偽学!” 这一下除了胡惟庸等人之外,其他尚书等人都要跳脚了。 你马寻怎么回事! 儒家学说的发展確实是有著一个延续性,是在不断的增加一系列內容、学派等等。 但是理学、程朱,可是现在的主流,是官学。老底虽然是那么回事,可是不能这么说啊! 第309章 你放火 我点灯 第309章 你放火 我点灯 儒家的各种学派,也都是在不断发展的。 程朱理学,也是宋明理学的主要学派之一。 理学的天理是道德之学,同时为王权的合法性依据,所以到了元朝的时候得到了大力的扶植。 因为程朱理学不在意华夷之辩,君臣大义等开始成为了主流的思想。 元代待儒生宗族乡绅阶层特別宽厚,加上元代西征时期见过世面接触过西方各种文明与宗教,儒教被认定为宗教。 儒生可以不用纳税,元代深得理学家怀念,很多名土为元朝殉节,甚至有不少汉族名士追隨元顺帝北奔草原。 而到了元末,没有跟著逃去草原的,留下的一些名士等集中於徽州、福建、江西、浙东等文风鼎盛鱼米富庶之地。 巧了,这就是现在大明官场上文官的主要来源地,这也是朱元璋比较头疼的事情之一因为就算是现在得了天下,文官的主要来源还是这四个地方。尤其是一旦涉及科举, 这四个地方显得格外强势。 宋濂有些恼火,说道,“徐国公,如今程朱已是官学。” 马寻一点都不给面子,“宋时是偽学,元时是官学,我大明何时定下来程朱是官学?” 这一下不要说宋濂了,在场的一些人都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因为现实就是如此,大家都墨守成规的认为如今的程朱是官学,可是朝廷可没有真正的定下来。 程朱也是有著一定的先进性,可是也確实有一些不足之处。当然隨著歷史的发展,程朱也被不断的塞入一些新內容。 朱学遂成为巩固封建社会统治秩序的精神支柱,因为它强化了三纲五常。 对王阳明的心学有深刻的影响,因为王阳明的知行合一思想正是在程朱的一些基础上的突破。 但是丝毫不影响一系列的发展、抬高,朱熹是唯一非孔子亲传弟子而享祀孔庙的人, 位列大成殿十二哲者。。 不过现在是明朝,暂时还是十哲,等到康熙的时候才会是十二哲,那时候的朱熹地位会被抬高到无以復加的地位。 牛谅也不高兴了,愤慨起身,“徐国公,朝廷官学不是程朱,那是什么?” 詹同跟著忧心的说道,“徐国公,你这是要让天下读书人同仇敌气吗?” 胡惟庸心中暗乐,他可不关心什么学派之爭,因为他是丞相,在意的不是那些事情。 对於他来说,权力才是第一位。也就是马寻、宋濂这些人,喜欢爭论什么学说等等, 做学问的和政客还是有区別。 马寻老神在在,直接问道,“怎么就同仇敌气了?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 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记得朱熹当初就是以此学说触怒皇帝的吧?” 宋濂更为气愤,“徐国公,朱夫子此言有何错?” “没错啊。”马寻笑盈盈的问道,“那为何当初定下他为偽学魁首?” 这就是无赖了,我只抓著当初程朱被定为偽学就好,只说朱熹当初被废等。 牛谅跳起来说道,“徐国公,你也是诗书传家,先祖本是宋时进士。” 马家就是书香门第、耕读传家,这已经不只是马家姐弟的『自夸』,这也是大明朝野上下的共识了。 马寻笑著问道,“我家祖上確实是登进士第,只是我也记得唐时有秀才、明经、俊士、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多种科目。宋时最初也是进士、明经科目。” 詹同急了,“徐国公慎言,如今科举之制是陛下定下的。” 朱元璋確实是定下来了八股,詹同这还算是给马寻稍微兜一下,要不然说下去可能会惹出大麻烦。 马寻瞪著牛谅,说道,“先前说如今君子六艺给忘的差不多了,你们如今说程朱才是官学。好,就算它是官学,那又如何?” 这一下宋濂等人要跳脚了,他们可都是程朱,这要是否定了程朱,那就是直接砸了这些人的饭碗,这天下很多的读书人就要『改换门庭”了。 好你个马国舅,你最好给个说法,要不然真的就是不死不休了! 马寻毫无畏惧,继续著说道,“先前还有什么公羊派、穀梁派。我要是没记错,汉时古经学、公羊学派、纬三者是不分家的。唐时提道统,现在的好多学说儒佛会通,你们认也不认?” 宋濂等人脸红脖子粗,因为马寻说的那些都是大家不敢不承认的事情。 看到这些人不说话了,马寻就得意了,“一个个的都以程朱为致理,它是至圣先师直接提出来的?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不断学习、填充,就不能有更好的学说顶替了程朱?” 这一下没办法淡定了,虽然有些事情大家都心里清楚,不断的有学派涌现。 可是你徐国公倒好,现在还没有开宗立派呢,直接想著取代程朱理学,这还得了! 宋濂手都开始颤抖,好在没胆子指著马寻,“徐国公,老朽定会去御前与你辨別!” 牛谅等人也气的直喘气,他们也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去御前告状。 胡惟庸这个时候是有些窃喜的,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机会。 当年皇帝对孟子不满,和天下儒生打擂台。结果各退一步,孟子像继续留在孔庙,皇帝就可以开始刪改《孟子》。 所以也別说什么据事直书,皇帝早就可以改起居录了,史书也是任由胜利者来打扮。 现在还有一个平时看著温吞的国舅,直接和当代大儒们要打擂台了,这是直接和程朱学派闹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如今的主流学说,这个国舅爷一旦上头,就没什么不敢说的。 “好啊!”马寻梗著脖子说道,“你们告到御前去,我们再仔细的翻翻帐。我还不信了,偏偏就是你们程朱可以取代他人,不许別人取代你们!” 也就是马寻的身份特殊,要是其他人在大明最高学府大放蕨词,师生们早就衝过来了。 现在不敢这么做,也是因为马寻的那个独臂护卫,不声不响的摸了过来,手按著刀柄,目光凶狠的盯著宋濂、牛谅等人。 这要是真的有人敢打马寻,大家也有理由相信这个护卫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身份直接就砍。 管你什么宋师、礼部尚书,我这条命是上位给的,国舅爷又处处厚待,那就该做事。 一条命罢了,老子倒是要看看谁敢衝撞国舅爷! 马寻看了看宋濂、牛谅等人,“你们最好找个说法,能斗倒我最好!要不然我肯定找你们麻烦,一个个的堵在国子学找我要说法,真以为我好欺负呢!” 说著马寻拂袖而去,眾人的脸色齐齐变了,因为大家似乎都以为他是没脾气的人。 胡惟庸立刻上前,“国舅爷,误会!” 马寻伸手就推,“误会?今天这么些人在这里是巧合?真当我傻呢!” 看著被推了一个跟跑的胡惟庸,其他人现在也开始担心了。 事情確实超出了很多人的想像,大家確实是来堵马寻的,那是因为他平时不在一些办公场所出现,根本找不到他徐国公。 也確实是来要说法的,主要还是涉及到国子学的学子安排,以及一些官吏的任命等。 天地良心,大家根本没有提及学说之类的爭端,那是话赶话聊到了这里、然后吵起来了。 结果忽然间就变味了,就好似是这些大儒、文官重臣堵著马寻,非要他去爭论程朱, 非要他给出一些说法之类的。 蛮横的何大带著徐王府的护卫前后左右护卫著马寻,就好似这国子学是龙潭虎穴,他们护卫著国舅爷从敌人的重围当中衝杀出来一般。 胡惟庸等人就算是想要在皇帝跟前告状,只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是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徐王府的护卫打,可是也不得不跟在后头赶紧解释,今天真的不是鸿门宴,真的不是在给国舅爷下套。 学说之爭,那可以是其他,那是『正统”之爭,自然是朝政的事情。 可是丞相带著一群尚书、大儒在国子学堵著当朝国舅要说法,大家都明白最先愤怒的是谁。 到那时就不只是国事了,那也是家事。 马寻翻身上驴,只是轻轻的哟呵一声,旺財立刻四条小短腿飞奔,远离这是非之地。 它隱约也想到了一些往事,当年拖著一辆隨时都有可能散架的车,一路也是遇到了一些凶险,那可不就是它在前头狂奔,自家主人提著哨棒在后面追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主人在前面逃跑,旺財一边叫唤著一边卖力狂追。 何大不知道什么,只知道骑著马在前头呼喊,“让开,都躲开!” “用不著如此。”马寻眼看著身后的人不敢追,立刻笑著说道,“又不是龙潭虎穴, 就是那群人一起上,也打不过我!” 何大不太认可的说道,“国舅爷,双拳难敌四手!军中多少好汉就是死於敌眾我寡! “他们还真的敢打我?”对於直肠子的何大,马寻也是没法子了,“回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能奈我何!” 讲理,我也可以讲理。 你们不可以胡搅蛮缠,但是我可以,这就是立於不败之地。 最主要的是我回家赶紧补课,立刻找出来一系列应对之策,免得给你们打个措手不及! 第310章 马皇后的底气 第310章 马皇后的底气 马寻回到了徐王府,心大的他一头扎进书房,开始翻书了。 本来想做功课的马寻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討人喜欢了,根本静不下来。 常遇春扯著嗓子在喊,“小弟,喝酒去!我知道你回来了!” 马寻头疼,“常大哥,这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去哪喝酒啊?” 常遇春撞开书房的门,得意说道,“你嫂子出门了,弟妹也不在家。你不是想要去青楼吗,我带你去!” “你小点声!”何大先急了,“二夫人还在府呢,我先去牵马!” 常遇春立刻讚许说道,“还是你小心,人都安排好了,就说隨我去军中了。” 何大一溜烟的跑了,徐蛾没回宫前也说过,自家国舅爷可是大才子。古代的才子多风流,起码话本上是这么说的。 何大等人也深以为然,尤其是自家国舅爷偶尔也提起过青楼勾栏之类的,只可惜时机不允许,所以没去过。 常遇春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挤眉弄眼,“小弟,咱们说好了啊。你听曲归听曲,咱们可不能作诗作词。你嫂子脾气大,不准我在外头碰野女人。” 马寻连忙解释,“常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好那些!” “听曲,咱们只听曲、饮酒,看歌舞!”常遇春立刻会意,说道,“皇后还是不许你接管教坊司?” 涉及到教坊司,很多人天然的就会误会。 马寻惦记的是教坊司的乐工等,惦记著的是检阅时的仪仗等,可是这话传出来了,很多人以为他惦记著的是教坊司的犯官妻女。 我是『大才子”不假,可是什么时候有了『风流』的名声,这才是真正的风评被害。 根本不给马寻多解释的机会,这就被常遇春再次拽著出了徐王府。 常遇春得意洋洋,“本来以为你还有公干,我还想著去国子学找你,哪知道你回来了,都走了些冤枉路。” 那可不就是多走了些冤枉路吗,国子学就算是在秦淮河附近了。常遇春要是早点出现,那就是从国子学出来直奔秦淮河,哪里还用得看回家呢。 马寻就有些担心的问道,“常大哥,我姐夫可是规定官员不可妓。”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两个国公跑去妓,这传出去多难听啊,更何况这是在顶风作案。 常遇春急了,“怎么是妓?咱们是去听曲、赏舞、饮酒,不作醃事。你要是有那意思,你去做,我帮你瞒著!” 还真的是好大哥,带著我去青楼就算了,还想著帮我隱瞒。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是妓就没什么了,一些官员也会来青楼,只要不是特別高调就行。 最主要的是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只要没过线,皇帝也不会找麻烦。 熟人出现了,一个是华高、一个是郭兴,还有一个叫周德兴、王弼,以及早就迫不及待的蓝玉。 常遇春是真大哥,和自家好兄弟们来青楼就算了,便宜小舅子给拽了过来,正经的小舅子也带来了。 周德兴还是很开心的,“小弟,你倒是很少来这里。一会儿看看那个芸娘,琵琶弹得好。” 王弼笑著对马寻说道,“別听周大哥的,听萧。” “你们懂什么!”华高不乐意了,“我家小弟是才子,最喜欢才子佳人。你们多去听戏、听听说书,小弟要是夜宿荒庙都有精怪去魅惑。” 马寻吐槽了,“华大哥,我早年可是在荒庙睡过。精怪没见著,老鼠倒是没少看。” “喝酒、喝酒。”贪杯的蓝玉立刻甄酒,“我可提前说好啊,这些天虽然饮酒,但是没过量,我在调养。” 郭兴就笑著夸奖,“你倒是长进了,学学你华大哥、学学我家老二,听小弟的保你多子嗣!” 周德兴眼珠子乱转,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有话语权的。 郭兴的弟弟郭英,那就是听了马寻的医瞩,所以现在儿子生的越来越多。华高更別说了,六十岁的年纪现在抱著儿子到处炫耀。 再看看小弟多厉害,成亲才几年的时间?有个大胖儿子不说,侍妾很快也要生了。 周德兴连忙说道,“小弟,你先前给我的法子是不是藏了些?我可是你姐夫发小,你可不该瞒著我!” 多生儿子,越多越好! 蓝玉立刻开始张罗开来,在场的这么些人之中,就他没爵位。 平时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自认为是一身的好本事。可是眼前的这些人之中,哪个不是有本事的? 能和这些人坐一桌、还能说笑著喝酒,除了自个儿有些本事之外,那也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上。 这就是蓝玉现在的级別,这些开国勛贵吃饭,他確实能坐著,也不用陪酒,但是千万別觉得自个儿多尊贵。 “何大,你去外头。”蓝玉继续安排著,“隔壁给你们开了一席,你得有分寸啊,我们这些人饮酒,干你屁事!” 周德兴也嫌弃说道,“就是,还指望和我们一桌啊?” 何大就笑著说道,“那我可得提前说一声,国舅爷酒量可不行。他明天还得进宫,要不然他真起不来。” 进宫,那是给常婉孕检。 不一定就是马寻医术多么高超,而是只有他去孕检了,帝后才安心,这可是正事。 常遇春和蓝玉立刻记下来了,常婉有身孕的事情他们自然知晓,也都认为马寻去检查才是最好的。 周德兴就直接摆手,何大確实有些身份,这是朱元璋的亲兵出身。可是要说和周德兴等人同级,那也不现实。 能够和这些人说笑一番,那就是非常给面子了。 马寻饶有兴趣的欣赏著歌舞,总算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勾栏听曲的夙愿了。 可是在皇宫里,马秀英冷著一张脸,朱元璋和朱標不断的观察著马秀英的脸色,欲言又止。 片刻后朱標小心开口说道,“娘,我想著明天我先去和宋师说说。” 马秀英还是冷著脸不说话,朱元璋立刻问道,“说?有什么好说的?” 朱標就嘆气说道,“宋师於我有开蒙的情义,这些年我也確实觉得宋师等人有时会有偏颇。” 对於朱標这样的说法,朱元璋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的好大儿確实是自小接受正统的儒家教学,可是绝不代表就是儒家的那一套。 朱標继续说道,“学说之爭是大事,他们要真的闹起来,肯定是不得安寧。” 马秀英直接问道,“真要是闹起来,你打算如何?” 朱標卖乖说道,“这不是有父皇决断吗?” 马秀英不接招,“少给我插科打浑,跟谁学的!我问你,闹起来了,你如何做?” 继续卖乖的朱標说著俏皮话,“我插科打还真的就是跟舅舅学的,不过我觉得闹不起来。” 朱標直接说道,“就国子学那么几个人,肯定不让他们在朝堂提起这事。舅舅现在也没个说法,我岂能让他被天下儒生攻计。” 马秀英露出笑容,好大儿没有让她失望。 如果真的在朝堂闹起来,那必然是满城风雨、天下议论,在没有一个成熟的学说之前,在如今程朱占据主流的时候,確实不適合立刻大张旗鼓的去议论。 除非马寻拿出来一个比较成熟的学说,或者是联繫好一堆人提前做好准备。 要不然肯定不能立刻提起,不然就是马寻被群起而攻之了。 不过马秀英隨即问道,“你舅舅都那么说程朱了,你觉得宋濂能满意?这些个大儒都是程朱,你舅舅要拆他们台!” 朱元璋和朱標对视一眼,以前马秀英对宋濂的称呼是『宋师”。现在涉及到她的弟弟,对宋濂就直呼其名了。 这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朱元璋和朱標可以肯定,那就要变成“老匹夫』了。 朱標直接说道,“宋师那边我去说一下,他们肯定不会再说。他们想必也明白,真要是闹起来对他们没好处。” 朱元璋恼火的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你舅舅脾气太好!” 朱標也跟著嘆气说道,“徐叔谦逊,但是他威望高,所以那些人不敢惹他。我岳父等人就不说了,说不过就动手,谁也不敢惹。偏偏就是觉得舅舅仁义、敦厚,一个个的总是去撩拨他!” 舅舅肯定没错,这一切的衝突都是胡惟庸等人踏鼻子上脸去国子学堵人导致的。 马秀英也跟著恼火,“还有你邓叔,他也是个温厚的人,那些文官才一再欺负他!” 朱標只能嘆气,马寻和邓愈这两大国公居然是最好欺负的,就是因为他们“善”啊。 有些人根本不敢去惹郭家、汤家这样的侯爵,原因就是这些人说急了就动手。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妹子,算算时间也到了,明天让小弟去朝堂报喜。” 马秀英不置可否,朱標试探著说道,“娘,乾脆您明天带著我和舅舅去报喜。” 朱元璋和马秀英立刻看向朱標,这个建议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朱標则认真说道,“娘,您可是舅舅的靠山,我和舅舅都是指望著您。再者说了,有我这么个儿子,有我舅舅那么好一个弟弟,这也是您的底气不是?” 朱元璋一拍大腿,开心的说道,“好!標儿说的在理!你和你舅舅就是靠著你娘,你俩也该给你娘底气!我倒是要看看,这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还反了天了!” 第311章 原来你都知道啊! 第311章 原来你都知道啊! 忙著吹牛、喝酒以及欣赏歌舞,马寻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和大儒起了衝突。 他也確实没放心上,自然也就有恃无恐。 就算宋濂等人明天去弹劾他,以马寻的厚脸皮肯定是先躲著、插科打浑、耍无赖,我可以暂时不接招。 等我准备好了资料、安排周全了,再去重新挑起事端,这叫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也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毕竟真的要是谈起各种经义,那显然没办法和宋濂等人去比较,准备的时间长一点也正常。 最主要的是有帝后拉偏架,马寻自然也就可以从容的准备。 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程朱理学看似是主流学派了,但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有一些对程朱理学不满的,当初和朱熹爭论的人也不少。 现在也是一样,只是那些声音被压制了而已。 给马寻些时间,他肯定会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酒量不佳的马寻喝醉了,他也不会发酒疯,倒头就睡即可。 一觉醒来都是第二天了,还是被刘姝寧叫起来的,“夫君,该去宫里了。” 揉著眼睛的马寻问道,“啊?哦。什么时辰了?” 刘姝寧笑著回答,“眼看著就是辰时。” “这么早?”马寻艰难的起身,“用不著这么急。” 才早上七点,確实不用太看急。 “姐让我和驴儿也过去。”刘姝寧就说道,“昨天傍晚来了人,您当时在喝酒呢。 马寻瞬间清醒,看了一眼刘姝寧,然后麻溜的起床、洗漱。 我就知道跟著常遇春去青楼没好事,这事情瞒的住人? 最主要的別那么多人啊,还是喝酒的老手,考虑做些坏事情还不如常茂、邓镇专业! “爹!”马祖佑也起来了,精力旺盛著呢,“酒。” 马寻直接安排著,“去牵旺財,在门口等我。” 马祖佑立刻开始飞奔,小短腿捣鼓的跟车轮一般。 小孩子就喜欢做事,至於是不是超出了能力范围他们自然不会考虑到。 绝口不提昨天去青楼的事情,刘姝寧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所以说说笑笑的朝著宫里走去。 刚进宫就见了眼熟的小太监,“国舅爷、国舅夫人,殿下交待去乾清宫。”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旺財自然是有人牵去小院。 只是马寻稍微有些纳闷,该去东宫吧? 昨天的事情,宫里又知道了? 到了乾清宫,最激动的就是马祖佑,“姑母、姑母!” 跌跌撞撞跑过去的马祖佑扑到他姑母怀里,用小短手搂著他姑母的脖子,肉肉的脸贴在马秀英的脸上。 这还不够,猛然间捧著姑母的脸仔细看看,再次开开心心的將肥脸贴在姑母的脸上。 你这小子现在演戏太晚了,在家里这几天提到过一次你姑母吗? 家里的那点事情,你姑母一清二楚! 现在来表现,有用吗? 有用,真的有用。 马秀英又是感动、又是欣慰,“驴儿可算是来看姑母了,我想你想的都睡不著。驴儿,想姑母吗?” 奶声奶气的马祖佑也是张口就来,“想,姑母好。” 马秀英抱著胖侄子,对朱静茹说道,“给你舅舅拿身朝服。” 马寻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朱標一身朝服的站在旁边,就连马秀英也是一身朝服。 至於马寻呢,甚至是连常服都没有穿,就是穿著一身轻快、舒服的道袍进宫了。 天地良心,现在对官服的要求不高,朝臣穿常服上朝都是正常,正式的仪式才穿朝服。 而马寻不上朝、坐衙,自然就是道袍穿著舒服即可,平时也没人觉得有不对。 马寻连忙问道,“穿朝服?有什么事情啊?” 马秀英抱著马祖佑说道,“驴儿,跟你娘留在这边可好?姑母一会儿来看你。” 马祖佑立刻不依了,扭动著身子,“不好。” 马寻开口了,“驴儿,听话。” “不好、不好。”马秀英抱著马祖佑,一边走一边安慰,“那姑母先带著你,一会儿你听话不许乱跑。” 马寻其实还算是“慈父”,养孩子也不讲太多的“规矩”,可是也不会一味的溺爱、 放纵。 但是现在看起来,有人溺爱啊, 怪不得马祖佑喜欢他姑母,有著这么个处处顺著他、千依百顺的姑母,不喜欢才是怪事! 朱静茹取来了朝服,说道,“舅舅,可是等您半个多时辰了。” 朱標笑著开口说道,“舅舅早上起不来,这事情你多少也有耳闻。再说了,驴儿早上起的也不早。” 这一下算是“祖传』了,不过放在马寻身上是赖床,放在马祖佑身上则是正常的作息。 马寻也不尷尬,试探著问道,“姐,朝上有事?” 刘姝寧则是非常贤惠,立刻接过朱静茹手里的朝服,开始帮马寻穿朝服了。 “今天去朝上,婉儿有身孕也三个月了。”马秀英开口说道,“这么大的喜事,也该让百官知晓了。” 马寻则有些担心的说道,“姐,这事情我去朝上报喜就行,您这多少年都没上朝了, 別去唄。”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多少年没上朝?我就没上过朝!” 这也是实话,后宫不得干政。 虽说有些仪式需要皇后出面,但是那不会是在奉天殿这样的场合。 朱標则主动开口,“舅舅,这么大的喜事让我娘去报喜就行。您和我跟著,那有什么可说的。” 马寻没憋住,“姐、標儿,是昨天的事?”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这弟弟还好不是真的笨,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是喜欢装糊涂。 刘姝寧则是一头雾水的,看到皇后穿著朝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听说是去朝堂报喜,那也觉得天经地义。 毕竟太子妃有了身孕,这是大喜。 只是怎么这一次的报喜好像不只是报喜那么简单呢,夫君昨天不是去国子学、然后去喝酒了吗? 马秀英更加不高兴了,“你脾气好、能容人,我脾气也不差,有些事情也不愿说。一回回欺负你,真以为我马家的人好欺负!” 刘姝寧立刻担心的看著马寻,夫君脾气好,但是她从来都不担心有人去惹他。 可是现在皇后都气的要上朝了,还专门带著太子一起过去,夫君在外头得给人欺负的多惨啊! 等到马寻换好衣服,马秀英笑著对刘姝寧说道,“你也跟著,一会儿在殿外带著驴儿 马寻再次开口,“姐,用不著如此。” “舅舅。”朱標开口劝道,“您仁厚,所以百官才敢总是找你的事。长此以往,这如何是好!” 马秀英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情,你反倒是跑去喝酒!” 马寻不太理解了,“大事?能有多大事!” 马秀英也是因为抱著侄儿所以不好发脾气,“你都看不上他们的学说了,想要和他们打擂台。那我问你,他们不和你拼命吗?” 本来一头雾水的刘姝寧忍不住心惊肉跳,自家夫君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 最重要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怎么有心情去青楼的? 那可不是借酒消愁,单纯的就是跑去玩闹、消遣了。 朱標也连忙说道,“就是!舅舅,您也不想想这么一来士林会如何评价你!” 马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他们还能怎么著?我是徐国公、皇后的弟弟,他们是能给我赶出去?还是能给我定罪?最多也就是我名声不好,不能再监管国子学。” 马秀英和朱標都愣了一下,本来还觉得马寻什么都不懂,原来他早就心里有数啊! 既然心里有数,你还不放在心上? 朱標连忙说道,“舅舅,我爹让您监管国子学,除了是大兴文教的心思之外,就是不放心那些大儒。” 担心一些人將大明的士子教歪了,这就是朱元璋让马寻掌管国子学的根本原因之一。 马寻则直接说道,“我名声臭了被赶下来了,不是还有保儿吗?我不管国子学,我还可以继续管著学校的事情,那边我说了算。” 马秀英和朱標更加无语,闹了半天是我们瞎担心,很多的事情你都是心里清清楚楚呢! 强忍著脾气,马秀英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你准备如何做?你既然说程朱是偽学,总该有门学说吧?” 马寻试探著问道,“我听闻程朱此前也和心学斗过。” 马秀英直接反问,“心学要是能斗得过程朱,至於像如今这局面吗?” 马寻解释著,“程朱一直都是在改进,心学也会啊。到时候找大儒再仔细探討,总该是有些进步。” 朱標则开口了,“舅舅,程朱也好、心学也罢,总该是对我大明有利。” 程朱也好、心学也罢,其实在朱元璋、朱標这样的封建统治者看来,必须要为朝廷服务。 程朱之所以在元朝成为官学,在大明也得到了默认的官学地位,还不就是有利於封建统治吗! 马寻自然也明白这道理,“程朱也不是完美无缺,如今这些人可都是浙江、江西、福建的,朝廷也不高兴看著一直都是如此局面吧?” 这一下马秀英和朱標也不说话了,程朱学派的根基太厚,尤其是在如今的朝堂之上。 第312章 谁敢欺负我弟弟! 第312章 谁敢欺负我弟弟! 虽然马秀英很享受抱著娘家侄儿的乐趣,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某个小胖墩还是有点分量所以朱標就主动抱过马祖佑,这孩子自小就是如此,谁抱都可以,也不闹。 朱標抱著马祖佑,开口说道,“舅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寻果断说道,“那就別讲。” 朱標无语,有些时候他也怀念『以前的舅舅”。 最初见到的时候,舅舅可是非常谨慎的人,说话做事都处处小心。 可是现在倒好,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能將人嘻住。 不过真的要选,还是现在的舅舅好,这是真正的亲人,而不是先前那个处处陪著小心的客人。 所以朱標自顾自的说道,“可能是您早年的经歷,又或者是和我娘不亲,大事小事您都是自已担著。这么几年,您也一贯是报喜不报忧,处处不愿让我娘操心。” 这大外甥还是一如既往啊,说话时也会“夹枪带棒”。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標儿的话可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朱標继续说道,“外公只有我娘和您一双儿女,本就该互相扶持。我娘既然是长姐, 自然就该多照顾著您。” 这就是朱標了,现在也是『结婚生子』了,再加上和马寻的岁数相差不大,所以有些时候说话也比较有底气。 马秀英接话说道,“你还是和我不亲近,姐姐为弟弟著想是天经地义。你今天怕我烦,明天担心连累我,都是自家人。爹也就是你我子女二人,我俩若是不能互相扶持,还能指望谁?” 朱標继续补充,“多少事情,您都是想著法自己解决,没將我娘当姐姐,没觉得我这外甥能帮忙分忧。舅舅,您就是再自强自立,有些事情也该和我娘商议。” 马寻忍不住了,“標儿,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可真和你恼了。偏偏就是你们多想,我这么大岁数的人,处处都是靠姐姐,说出去多难听!再者说了,昨天那事是先前能想到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也是马寻的心里话,和宋濂、牛谅等人吵起来,提及学派之爭,真的就是话赶话。 对於马寻这说法,马秀英和朱標姑且信了。 一行人到了奉天殿前,马秀英接过马祖佑,“驴儿,和你娘在外头等著,姑母一会儿来找你。” 马祖佑这一回还算乖巧,而刘姝寧赶紧抱住马祖佑。 虽然是徐国公夫人,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了,只不过奉天殿前还是第一次来。 威风凛凛的马秀英看了一眼马寻,然后就朝前走,朱標和马寻自然赶紧跟上。 一个小太监赶紧迈著小碎步进入奉天殿,“启奏陛下,皇后殿下求见。” 小太监的话让满朝文武都无比震惊,这可是开国后皇后殿下第一次来朝堂! 胡惟庸等人肝胆俱裂,这还没做什么呢,皇后殿下就站出来了! 这要做了什么动作,那还得了! 不过牛谅等人在心惊的时候也有些愤慨,他们也算是无路可退。 要是什么都不做,土林必然睡骂这些人。 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赶紧说道,“宣!” 除了站在班首的李贞,满朝文武都小心翼翼的看向奉天殿门口。 一身朝服的马秀英不疾不徐的走进奉天殿,身后跟著朱標和马寻,这也让不少人更加心惊,以及好奇。 马秀英直接行大礼跪下,“启奏陛下,皇太子妃已有身孕,臣妾为陛下贺、为大明社稷贺!” 文武百官迅速跪下,齐齐开口,“臣等恭贺陛下!” 这確实是大喜事,皇太子有后就是天大的喜事之一,皇后亲自来报喜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李贞、常遇春等人早就知道,自然也没什么问题而不少勛贵也都是准备顺便也恭贺一下常遇春,这位郑国公的地位更稳了。 至於胡惟庸等人则是慌的不行,太子妃有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在这个时候想要斗国舅,那就是实在不像话了。 毕竟很多人都知道皇后、太子是国舅『治好”的。而且看这情形,太子妃有喜,必然是国舅诊出来的脉象! 朱元璋喜笑顏开,说道,“好!太子妃贤良淑德、延我宗室社稷!赐郑国公庄田、锦帛,进郑国公世子羽林卫镇抚,授武节將军。” 常茂也算是『一飞冲天』了,除了郑国公世子这个『爵位』。实授京卫镇抚这个军职,散阶则是正五品了。 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在为皇太子有后而开心,只是有些人这个时候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在赏赐完常婉的娘家后,朱元璋开口,“皇后,太子与太子妃岁数尚小,你当多照料马秀英接话说道,“臣妾遵旨。” 朱元璋隨即看向马寻,“国舅本就是杏林圣手,当多辅佐皇后。” 马寻也规矩回答,“臣遵旨。” 朱元璋隨即笑盈盈的开口,“皇后带来了一桩好消息,朕高兴。皇后,这是朝堂,你若是无事就先回去。” 马秀英就开口了,“陛下,臣妾倒是有些话想要说说。” 朱元璋微微抬手,“那就好好说说。” 更多人不明就里了,既然报完了喜,按理来说皇后確实该离开奉天殿了。 马秀英转身看向文武百官,扫视一圈后盯著在冒汗的胡惟庸,“古人有言日:鸡无晨,鸡之晨,惟家之索。” 这话一出来,文武百官全都跪了。 马秀英目光锐利的盯著胡惟庸的后脑勺,“胡相,你们可是担心本宫窃权乱政,故而处处提防我姐弟?” 胡惟庸连连磕头,“臣不敢!” 常遇春等人猛然看向文官的队列,这些大头幣到底做了些什么? 马秀英更加不高兴了,“不敢?我弟自幼孤苦、飘零在外,幸得先父庇佑,我弟方才长大。他入京以来,可是有贪赃枉法、囂张跋扈之举,以至於汝等处处刁难他!” 胡惟庸磕头如捣蒜,颤声说道,“臣等不敢!” “还是不敢?”马秀英非常不满,“我弟操守、德行可是有缺?或者汝等觉得他是无用之人,以至於处处排挤於他?” 胡惟庸豆大的汗珠滴在金砖上,杨宪得意的面孔越来越清晰,“国舅德行昭昭,战功彪炳、政绩卓绝,实为朝廷栋樑!” 马秀英懒得再敲打胡惟庸,隨即问道,“礼部尚书,我弟德行不足,还是缺了操守?” 牛谅心惊胆战的回答说道,“回殿下,徐国公性情贤达,我等敬服。”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李贞大声开口,“启奏陛下,臣弹劾礼部尚书户位素餐、怠政枉法!” 朱元璋立刻问道,“曹国公,何出此言?” 李贞愤慨的指著牛谅说道,“徐王离世十数载,徐国公自幼孤苦无依尚且知晓孝义! 十岁孤儿尚且记得先父遗愿,歷尽十年艰险方才回归故土!这奸侯之辈枉为礼部尚书,以至於到了今日天下人不知徐国公忠孝之举!” 牛谅瞬间瘫软在地,他的仕途完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马秀英更为气愤,拉著马寻的手质问,“我弟德行、经歷,汝等不知?莫非就是因他是外戚、勛贵,汝等刻意轻视於他!” 李文忠跳了出来,羞愤不已的说道,“陛下,徐国公入京五年,朝中上下並无旌表! ? 马秀英咬著牙质问起来,“早先我弟弟入京,汝等不知其经歷倒也罢了。本宫只当朝廷初立,政事繁多,诸多事情我也不过问!只是第一科取土,汝等劝陛下赐状元牌坊兴文教。各地报上贞洁烈妇,汝等也旌表称讚,正伦理!” 马秀英的眼里闪著光,恨声问道,“我不求为我弟著书立传,汝等常说天下初定,当正汉家正统、扬伦理道德!他如此忠孝,汝等岂可比擬!你们到底是何居心,以至於数任礼部尚书从未提及此事! 上纲上线,马秀英也会! 更何况这也是她的心里话,这也算是一口气发泄出来了。 有些事情她不好主动提起,这样显得太刻意了。 可是这些大臣,早就该想到此事,因为这本来就是大事,这就是政事! 自汉起,汉族政权都是以孝治天下。 这不是拍帝后的马屁,单纯的就是马寻的一些所作所为本就是如今这个年代的忠孝典范,可是偏偏一直被很多人有意无意的忽视。 知道有这么件事情、知道有这么个人,最多就是私下里称讚,但是不在朝堂上提起, 更別说官方背书! 牛谅磕头请罪,“臣有罪!” 马秀英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確实有罪,枉为礼部尚书!也就是我弟品性高洁,方才不与汝等计较!只是你们给我记好了,我弟弟性情敦厚,这不是汝等怠慢他的理由!” 常遇春等人哪里还不明白,虽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是有人欺负马寻了,而且还是一大堆人! 这事绝对没完,起码常遇春、华高都认为这不只是马寻的事情,这就是他们的事情。 小弟是性格敦厚的人不去计较,可是咱们不能当没事发生! 脸色铁青的朱元璋开口说道,“妹子,带小弟回去。標儿,你先去你外公那跪著。下朝之后,我去请罪!” 满朝文武这一下算是嚇坏了,“陛下息怒!” 朱元璋愤怒吼道,“息怒!泰山將小弟託付於我,汝等一再欺凌他,朕如何息怒!” 皇帝这一家三口是铁了心要帮马寻出气,不管他有没有觉得受委屈,反正皇帝一家三口觉得必须要帮他出口气了! 第313章 別打我儿子的主意 第313章 別打我儿子的主意 在一眾文武百官的心思各异中,马秀英带著朱標、马寻离开了奉天殿。 马祖佑立刻跑了过来,“母。” 马秀英满脸慈爱,“驴儿,姑母抱。” 马祖佑不给面子,推开马秀英的张开的手,拽著他姑母的朝服,现在要自己走。 这还不够,马祖佑看了看,“娘。” 刘姝寧也赶紧上前,胖儿子现在是要自己走了,而且还要人牵著。 一个人牵著不行,得两人牵著。 朱標故意逗著马祖佑,“驴儿,大哥牵你好不好?” 马祖佑立刻警惕起来,连忙摇头,“不,臭。” 马秀英先笑了起来,“你大哥臭,大哥不好。” 朱標问道,“驴儿,大哥好不好?” 果断改口的马祖佑说道,“好。” 朱標满意了,“姑母好不好?” 这不用想的,肯定是最好的。 爹娘都好、姨娘也好,大姑父、小哥、姐姐们都好,全家都是好人。 朱標再次追问,“驴儿,你姑父好不好?” 马祖佑脱口而出,“不好!” 这个答案大家都不意外,这个小胖子被朱元璋逗的厉害,所以背后都是说他姑父不好。 如果是被姑父抓住了,立刻就是委屈巴巴的小三模样,会说他姑父最好,还会主动亲亲、贴贴。 要是被姑母抱著,立刻变脸就敢衝著姑父挑畔了。 马寻跟著,忽然说道,“姐,其实今天真用不著如此。不过看您在朝堂之上,我大概是能想到前些年您坐镇应天时的威风。” 朱標立刻骄傲起来了,“舅舅,您这么说可没错!早些年后勤辐重、將士家眷,那都是我娘安排。我爹出去打陈友谅、张士诚,也都是我娘坐镇应天,文武百官哪个不服服帖帖?诸多事务哪桩不是井井有条?”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马秀英也略带得意,看了一眼弟弟、儿子,“我就是去朝上少了,以至於他们都敢欺负你。” 马寻真不觉得自己是受气包,“姐,我真的没被欺负。我在国子学说程朱是偽学,他们就算是再急,也不敢怎么著!” 朱標这时候就说道,“舅舅,您是不喜欢朝堂爭斗,我们也是看出来了您志不在此。 乾脆让娘趁著现在好好整治一下这些人,您才好安心做学问。” 马寻眼前一亮,立刻变色了,“这好啊!姐,回头我让赵大勇等人去找他们的黑料!” 马秀英和朱標更能理解马祖佑这小胖墩时常变脸的原因了,这真是一脉相传啊。 马寻就是如此,有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 先前还担心今天这么做不太好,现在说给他“自由”,立刻就是坚决拥护,甚至打算再添油加醋。 他不喜欢朝堂爭斗,这根本不是秘密。现在大家也算是“死心”了,让他安心去做自已喜欢的事情就好。 对於马寻志不在朝堂,朱元璋和马秀英也议论过很多次。 除了志向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担心『外戚干政”,也都觉得马寻是不想开先河,所以总是和朝堂若即若离。 不过马秀英提醒说道,“这一回敲打了胡惟庸这些人,他们是能安分点。只是朝堂的一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些。” 马寻非常自觉的说道,“姐,这事情用不著说。我这些年就算是不上朝,一些朝廷大事也都知道。该做的事情,我也做。” 这话马秀英相信、朱標也相信,因为马寻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看著是不问朝政的样子,可是一些大事也知道。真要他去做些什么,那也会尽心竭力的去做好。 到了徐王祠,都不用人提醒的,马祖佑立刻小跑著然后趴在蒲团上,合著小手在拜拜虽然动作不规范,趴下去了就是一大坨,但是这可爱之中表现出的家教、孝顺,这才是重点。 这看的马秀英心怒放,马家的孩子孝顺是骨子里的。 而朱標也觉得表弟好,和舅舅一样都是重孝道的。 以后雄英出生了,说什么也要將驴儿给骗到宫里来。 有这么一个自小就乖巧、懂事,而且年长两三岁的玩伴,再加上还是雄英的表叔,一点都不用担心了。 雄英不怕没有人陪著一起长大、读书,也用不著担心身份太尊贵就有些孤单。 这事情回头就得去提,娘肯定是答应的,她最是喜欢看到驴儿在跟前乱跑。 老父亲那边更別说了,早就在期待著大胖孙子承欢膝下了,期待著含怡弄孙不说,也想了一大堆教育孙子的方法。 马秀英磕完头,笑著问道,“驴儿,和你爷爷说什么呢?” “祖。”说不了太多话的马祖佑一本正经,“爱宝宝。” 马秀英就抱著马祖佑在说话,马寻则是带著刘姝寧在洒扫、祭拜。 朱元璋刚来磕完头,马秀英就炫耀起来,“重八,我这侄儿可没得说。都用不著人说,都知道祭拜他祖父。” 家里有祠堂呢,就算马寻平时不太重视,可是刘姝寧也没少带著儿子去祭拜。 但是这事情放在马祖佑身上,朱元璋不吝夸讚,“到底是小弟的儿子,我一贯自认是孝顺。看看小弟,我觉著他不比我差。” 马秀英倒是没反驳、比较,“都孝顺,这才是正经家风。” 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秀英,都不觉得照著臥冰求鲤才是孝顺。各家的情况不同,所以没必要去刻意的模仿。 孝顺,那是从方方面面体现出来的,而不是一两件事情。 所以別人家的孩子孝顺,那是要夸讚。但是这不代表自家孩子就要处处去模仿,处境、条件是不一样了。 在徐王祠祭祀结束,刚出徐王祠就见著了穿著甲胃的常茂。 朱標一声喊,“常茂,过来。” 常茂小跑著过来,“臣拜见陛下,参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 朱標直接说道,“你去找一下岳丈,朝上的事情不好让他出面。舅舅受了气,你几个先去闯祸,回头我责罚你。” 常茂瞪眼了,他也是真的急了,“殿下,谁惹了舅舅?” “大头巾。”朱元璋说道,“別闹的太过,也別真伤著了人。去找你爹,他知道安排这事。” 堵门骂人、泼粪找茬,噁心人的手段常遇春一大堆。 开国公侯去做这些事情有些失体面,现在还没到那程度,就让这些紈綺的勛贵子弟去闹。 只要没出伤人的事情,就算是文官弹劾也就是那么回事。 大不了罢了常茂的镇抚职务,还能动摇了他郑国公世子的位置? 常茂匆匆行礼,隨即转身就跑。 那可是救了我爹性命的舅舅,待我姐弟如己出。 现在有人敢欺负他,要是不去为他出气,那还是人吗? 马寻也懒得劝,因为他是看出来了,这件事情他没放在心上,但算是碰到了朱元璋和马秀英的逆鳞。 这一次的事情在可控之內,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看起来就是礼部的损失最惨,但是也怪不得其他人。 说到底就是孝是如今最为重要的品德,是教化万民的基本素养。 而现在马寻到了京城五年,確实没有官方衙门在这件事情上发力,没有做出正式的认可、夸奖。 叫冤,那就別叫冤了。 既然他们一再忽视马寻,也该想到马秀英爆发之后就该承受代价。 到了小院,马寻见到李贞就抱怨,“大姐夫,这才多大的事情,用得著您去朝堂!” “你给人欺负了,我不帮你出气谁帮你!”李贞就义愤填膺了,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朱元璋,“小舅子让人欺负了,我没脸装不知情!你姐就你这么个弟弟,我不帮你谁帮你!” 朱元璋大呼冤枉,“姐夫,这话就不在理了!我怎么没帮小弟出头!” 李贞更加恼火了,“你还是皇帝,手里头有兵有权!你真护著小弟,那些人能一次次撩拨他!重八,爹妈那会儿不是这么教你的吧?” 马秀英拉著马寻赶紧就走,姐夫训斥不成器的小舅子,上升到家教的程度,其他人不好听。 马寻头大,他的亲姐夫大概率是要和李贞爭辩。 事后呢,找理由给『苦主』穿小鞋。 惹不起姐夫,还不敢欺负小舅子? 只要不告状,我有的是法子逗他! 马寻看了看,问道,“你爹没过来?” 李景隆回答说道,“没呢。” 马祖佑立刻扑向李景隆,“抱。” 朱標开口说道,“娘,咱家雄英要是出生了,有景隆和驴儿带著玩,这多好!景隆虽说岁数还小,但是兵书战策读的极好。驴儿一贯乖巧,跟著舅舅又是有家教的。” 马秀英也期待起来,“见贤思齐,咱们家雄英不会差。” 马寻则提高警惕,不会是打我儿子的主意吧? 朱標立刻说道,“我小时候还乱著,好在还有老二在跟前。现在爹当了皇帝,雄英身份也特殊,就是其他弟弟们也不敢太亲近。” 朱元璋眼看著就要有第十三个儿子了,大概率是和朱雄英同龄。 叔侄一起长大,或者是一大堆岁数更小的叔叔,这就是朱雄英將来的处境。 马秀英也认真起来了,她对其他皇子不错,但是到底不如亲生儿子。 自家大孙子的分量,也確实是其他皇子没法比的。 所以越来越雍容华贵、才学俱佳的李景隆,以及乖巧伶俐的马祖佑,这就是皇长孙的最好玩伴了。 自家嫡嫡亲亲的亲戚,都是看著长大的孩子,这才值得放心! 第314章 二十四孝 第314章 二十四孝 马寻觉得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可是现在又被留在宫里了。 前几年是初来乍到、对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在宫里过渡一下。 可是现在都娶妻生子了,还时常在宫里小住。 这串门也串的太勤了,对大明皇宫最熟悉的『外人』,除了李贞就是马寻了。 至於李贞早就麻木了,他也习惯了在宫里带孙子了,习惯了朱標有事没事带著弟弟妹妹们来串门。 閒著没事的马寻跑去了太医院,和太医在仔细的討论著养胎的事情,在认真的辩证著哮喘的一些用药等。 常茂风风火火的跑来了,邀功说道,“舅舅,在忙呢?” 马寻皱眉问道,“下差了?” 常茂立刻得意起来了,“我这几天轮到了去东宫当差,我姐去和舅母说话了。” 隨即常茂压低声音说道,“舅舅,昨天我可是带著老二、老三给宋老夫子家泼了不少粪。邓镇更厉害,他家老三、老四岁数小,蹲牛谅家门口拉屎!” 颇为遗憾的常茂意犹未尽,“老三岁数太大了,不好光屁股拉屎!” 马寻顿时头大如斗,说道,“別闹的太过了。” 常茂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爹说的,没事。我们又不打人,就是去噁心人。” 常茂隨即更加羡慕的说道,“倒是汤鼎带人去詹同家骂人,他家詹徽出来斗嘴,汤鼎和王德给他狠狠捶了一顿!咱们下手有分寸,不至於真给打伤!” 这算不算是勛贵家的紈子弟该做的事情呢? 一时间马寻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事情常茂等人还真的是有恃无恐。 他们可不在意一些所谓的名声,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这么做还不是错事。 马寻忽然问道,“我听说宋师有个孙女。” 常茂嚇了一跳,连忙说道,“舅舅,我昨天可是去他家泼了大粪,岂能让我娶他孙女!不行、不行,这事绝对不行。” 行不行可由不得你,马寻就说道,“他这人虽说迁腐,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挺好。你就是脱韁的野马,得有人管看你。” 常茂是真的急了,“舅舅,我可是您外甥,哪能如此对我!” 青春期的叛逆小子,有些时候是没办法说清楚道理。 这事情回头去和皇帝、太子商量,既然不打算让常茂和勛贵人家联姻,选个稍微不错的贤惠媳妇也好,要不然这小子真的无法无天。 不管常茂怎么抱怨,这件事情確实轮不到他做主。 外头闹出来了不少事情,马寻这个当事人美美的隱身了,这情形好像有些诡异。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只要马寻闹出来什么事情,不用想的要么是在宫里,要么就是跑去凤阳。 皇帝拉偏架、对马寻的保护,那是无以復加。 在太医院探討了一天的医术,傍晚时分才甩著宽大的衣袖回小院。 马寻刚回小院,刘姝寧非常振奋的说道,“夫君,婉儿说朝上现在在探討將您编入《孝子传》。” 马寻愣了一下,觉得荒唐,“说什么胡话呢!” 马秀英先不高兴了,“怎么就是胡话?这么做不是应该?” “为人子,我也就是做了该做的本分。”马寻脸红的厉害,“真要是给我编进去,我羞於见人!” 李贞就连忙劝道,“小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自觉是为人子的本分,这是不假。 你所作之事,那是真!天下孝子繁多,只是又能有几人如你这般?” 马秀英点头,她的弟弟可就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有些品德方面来说,也確实是楷模朝堂之上不是没人看马寻不顺眼,有说他怠政的,有说他粗鄙、跋扈的,但是唯独没有人攻击他的私德。 尤其是在涉及到孝道的时候,就算是再对他有意见,也是满口称讚。 马秀英隨即说道,“你觉得是做了本分,只是天下初定、以往的诸多伦理纲常不在。 子贡赎人之事,你难道不知道?” 子贡赎人,自然是典故。 把道德的標准无限拔高,或者把个人的私德当作公德, 两种做法只会得到一个结果,这就是让道德尷尬,让普通民眾闻道德而色变进而远道德而去! 马寻脸红不已的说道,“这是两码事!” 马秀英非常不高兴,“怎么就是两码事!你是孝子,你不求功名利禄,那其他人呢? 朝廷不旌表你,以后能旌扬其他人?” 这就是和子贡赎人一个道理。 马寻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情,所以不要求什么功名利禄。 那以后其他人呢,这么做了也就是本分,不敢有半点得意,更不能成为孝顺的典范。 马寻尷尬不已,又找了个藉口,“《孝子传》,不是早就成书了吗?” 朱標果断说道,“这是汉代刘向编纂不假,只是歷朝也有增减。” 有关孝悌的书籍非常丰富。 以孝子为名的书传,早期有东汉刘向《孝子传》、刘宋王韶之《孝子传》、隋萧广济《孝子传》、师觉授《孝子传》等。 李文忠就说道,“我倒是觉得將舅舅编入《二十四孝》更好,正好我朝有舅舅这般孝子,可为《二十五孝》。” 《二十四孝》,这是元代编纂成书的,收录的是各朝孝子典型,直至北宋。 孝感动天、戏彩娱亲、啮指痛心、臥冰求鲤、弃官寻母等,这都是《二十四孝》的內容。 马寻的脸红的像猴屁股,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太过了。我才多大岁数,这么做不好!” 李贞直接说道,“孝道和岁数有关?你所作之事难道有假?还是说天下常见?” 送双亲落叶归根,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 马寻特殊就特殊在年龄,以及时代背景。 他是十九从福建出发,走了大半年回宿州。但是別人不这么算,只会算他从十岁开始就千里扶棺。 他现在是徐国公不假,只是在元末乱世,这就是个孤苦无依、任人欺凌的孤儿。 或许会有些人比马寻更加孝顺,可是谁让他是皇后的弟弟呢,这就是最好的典范。 马寻看著马秀英,认真说道,“姐,我有军功、在朝中也有威望,我还有文名。这么做,这不是把我架到那让人猜忌吗?”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隨即一个个的也都是觉得就算是身份变了,这几年也“开朗』了不少。 可是骨子里的一些东西,那还是改变不了的,比如说谨慎,甚至是有时表现的胆小。 功高震主暂且不说有没有到这个地步,这还在担心威望太高! 別人不知道那么多,都以为马寻是能文能武呢,破庆阳的第一功,巧施妙计逼死王保保,这还得了! 朱標直接吐槽了,“舅舅,您想多了。其他人不知,我们能不知?军中的勛贵,又有几人不知?” 朱忽然说道,“就是,就是您常带的那几个卫所,估计有点见识的武將都知道您的本事!”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等你什么时候犯错,你爹要將你贬去云南,你看我会不会帮你求情! 要是你大哥的儿子什么时候给你圈禁了,我要是还活著的话,你看我帮你说话! 最主要的是我那些私藏的医书肯定不传你,回头我就在书房门口贴张纸:吴王禁止入內! 马寻能文能武,这就是最大的笑话! 所谓的威望高等等,那也就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不明就里的人会这么认为。稍微的戳一下,泡泡立刻就裂了。 这也就意味著马寻所担心的名望等等,不要说朱元璋不放在心上了,就算是朱標等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祖佑急了,这么一大群人,平时最关注的可是他,“啊!” 马秀英拍了拍手,马祖佑立刻跑去找他姑母了,这又是一个轻鬆就被拿捏的。 朱標隨即说道,“舅舅,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好些人虽然功大,可是私德有亏。您在这里,那些勛贵就算不能向您看齐,多少也要学著点吧?” 李贞也跟著说道,“我常教景隆,务必要学学你。你姐夫子女眾多,又是皇子皇女, 歷朝可少了皇子龙孙胡作非为之事?你是他们舅舅,就该管著他们!” 马寻这一下更加骑虎难下了,我成为了道德楷模,原来好处这么多啊,这还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了? 马寻有些恼火的说道,“前几年怎么不提这事?昨天去朝上说了一下,这么做是不是功利了些?难以服眾!” 马秀英非常严肃,“这確实是早就该提起之事,只是那些人不想你扬名罢了。你是勛贵,和淮西人走的近。你还是外戚,那些人天生就不喜欢你。” 而这些也就是马秀英最气恼的地方,如果她不去提出来,有些人估计就是要一直装作不知情,或者不会主动去做些该做之事。 现在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拖不下去了,那就立刻变得高效起来了,开始探討的有模有样,很快也就要有定论了。 朱元璋迈著大步来了,还抱著个三岁的小娃娃,“小十二,去带你弟弟玩。” 朱柏,就是那个被朱允逼的最终穿戴好亲王的衣冠,手执弓箭骑著白马跃入火中自尽的湘献王。 马祖佑开心了,虽然姑母、大哥很好,但是他更愿意跟著岁数相差不大的孩子一起玩 第315章 功在千秋的大事 第315章 功在千秋的大事 即將成为天下孝子典范的马寻有点压力,他总感觉到自己被抬到了本不该到的位置。 他现在大概是和赵匡胤『感同身受』了,现在的他更加觉得『德不配位”。 但是朱元璋和朱標就觉得理所应当,大明需要一个孝子典范。 马秀英对此更是鼎力支持,这可是我马家的人,就该让天下人知道我马家的家风,让大明臣民知道马寻是多么优秀的人。 看著两个小胖墩在一起玩,马寻立刻招手,“小十二,过来。” 朱柏立刻跑了过来,只是冲看马寻在笑。 马寻捏了捏朱柏的脸,说道,“这孩子好,我还算救了老九,他对我不算亲近,更多的是怕。” 朱元璋忍不住吐槽,“老子的儿子,有几个不怕你的?你整天板著个脸,老子的儿子、闺女,倒是怕姑父和舅舅!” 对於朱元璋的鬱闷,马秀英和朱標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贞和马寻本来就是代为管理大宗正院,再加上这两人都属於德行好的,所以皇子皇女普遍还是有些敬畏。 朱標倒是有些新奇的发现,“爹、娘,驴儿倒是大度。舅舅、舅母就是抱其他孩子, 他最多瞅一瞅,倒也不会哭闹。” 小孩子的一些天性就是『占有欲”,普遍的表现是见不得父母抱其他孩子。 马秀英对此也有感触,“这倒是,他自小就是如此,只要有人带他玩就行,管你抱著谁。” 马寻就抓住机会对朱標说道,“你也要当爹了,偏心一点也正常。只是千万记好要让孩子信你、亲近你,我就是再逗驴儿,他也不急。” 虽说最初的时候儿子不认识他,但是这也没关係,事后好好的亲近一下就行。 家庭美满、父母恩爱,这都是给孩子最大的安全感。 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原生家庭肯定不好,不过马寻也相信在有爱的家庭成长的孩子, 普遍来说性格要好一些。 马秀英关心问道,“小弟,等眼前的事情做完,你打算做什么?” 眼前的事情,自然就是给朱標纳妾,给常茂选妻,这基本上都已经有了答案。 马寻笑著说道,“学校那边啊,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做。姐,我准备做些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事!” 马秀英立刻问道,“什么事能如此大?” “牛痘!”马寻立刻说道,“就是天,这玩意儿不好治,但是能防!” 这一下不要说马秀英了,朱元璋等人立刻就无比重视, 天这东西他们是没见著,可是听说过无数次。就是有一些所谓的瘟疫,也比不上天带来的恐怖。 天的致死率是非常高的,大天的致死率是百分之二十五,中天是百分之十二小天则是百分之一。 而且就算是在痊癒后脸上会留有麻子。 朱元璋连忙问道,“小弟,你有什么法子来治?” “不是治,是防!”马寻强调说道,“药王此前就整理出来过一些手段,我这边想法子再改进一下。牛痘,这和人痘还是有些区別,也安全一点。” 朱元璋急忙追问,“药王的法子能管用?” “能啊,以前的法子虽然有用,但是总归不算最为稳妥。”马寻解释说道,“天其实是从牲畜身上来的,牛就能扛。只不过这法子我现在只有头绪,还得去试药。” 朱橘的眼睛在冒光,这就是他崇拜舅舅的原因, 令人闻之色变的天,原来在舅舅的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 真的要是能『治好”天,那可不就是功在千秋的事情吗! 朱元璋仔细想了一下,强忍著激动说道,“小弟,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事情你先別声张,只管放手去做!” 马寻连忙点头说道,“我就是在自家人这里先说一声,免得你们以为我不做事。事情没做成,我肯定不会大张旗鼓,要不然没出成果我多丟人!” 说话做事留点余地,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马寻才会这么大大咧咧,更何况做这些事情也需要一定的支持朱橘忽然说道,“舅舅,您此前非要去北伐,不会是惦记著这什么牛痘吧?” 朱元璋和马秀英先是一愣,隨即也反应过来,说不定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马寻去打仗、去监军,那都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自家人也都觉得北伐这样的事情,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马寻无语的看著朱,要是没我,此前的北伐不一定就是如今的局面了,说不定就是一大堆高级將领战死、大明精锐骑兵葬送大半。 可是现在没法说啊,毕竟这些事情无法证明。 既然没办法证明,那也別在这事情上纠结了。 马寻还是有些期待的说道,“现在学校那边不少擅长护理、外科,再加上还有太医院的这些人,有些也是擅长瘟病。” 这一下朱元璋等人更加觉得这件事情有戏,原因自然就是看起来马寻早就在为这个事情做准备。 理论方面,从找出药王孙思邈的一些事跡,现实条件方面是如今否林的一些手段不说,他手里还有学校的医官,以及太医院的那些人。 马秀英无疑是最开心、最自豪的,“那这件事情你得用心点,肯定能做成!” 做成了这件事情,那真的是功在千秋了,比在《孝子传》还要有名望。 朱元璋对此也非常期待,如果在他的治下让天变得可控,那就是他文治最好的证明之一,这就是天命所归的另一种体现。 至於说因此“忌惮”马寻,那就没必要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以医术闻名的国舅,最擅长的就是外科、急救、妇科,现在在各地的官衙、城隍庙等地都立碑了,记载著一些备孕的方法等。 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一代代名医,可都没有被统治者忌惮,导致神医被杀的。 说来残酷,古代医生属於『方技”,被视为“贱业”。 生病的时候想著医生,治好了就觉得理所应当。而有权有势的人在面对医生的时候更是趾高气昂,治不好就是医生无能了。 朱元璋更为期待,“小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得选址,还得抽调人。怎么说呢,我先找一些得过天的人。” 这些人的用处其实也非常简单,单纯的就是因为这些人算是有了抗体。 马寻希望的是预防天,可別製造出来了天在扩散。 所以必须要选外人无法接触到的地方,肯定不能在城中,或者是在京城附近。 抱著朱柏,马寻笑著说道,“以前还不觉得紧迫,如今有了驴儿,我心里头想的就多。” 不只是牛痘,包括一些抗生素等等,这都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他也明白现在的手段等等无法达到后世的效果,可是有总比没有强。 王孙贵族又如何,如今这个年代一场伤风感冒就可能要人性命。歷朝歷代因病早天的皇子,那也不是个例。 赵匡胤四个儿子,长子和第三子都是很小就天折,六个女儿中前三个全都天折。赵光义的幼子、长女,也是早天。 到了清朝更是恐怖,一度皇子天折率百分之三十五,皇女天折率超过四成。 这可能和近亲结婚、早婚早育等因素有关,只是在拥有著同时代最优秀的医疗条件还有如此天折率,也不得不让人心中警惕。 生老病死,真的不看身份。 朱標关心问道,“舅舅,您说的这些是在理。只是到底是天,是不是也该小心点?” 这一下在场的人也反应过来,虽说这件事情做成了確实是功在千秋的事情。可是要说没有风险,这是谁也不信的。 马秀英更是紧盯著马寻,现在有了侄儿不假,马家的香火能传下去。 但是这绝不代表著在马秀英的眼里,她的弟弟就不重要了。 马寻两手一摊,直白说道,“我这么胆小怕死的人,我会没有分寸?我肯定不会事事亲力亲为,自然会安排其他人去做。姐夫打天下的时候,他亲自上阵吗?” 朱元璋直接说道,“打定远、夺和州、攻金陵,战陈友谅、张士诚,我什么时候不是亲临前线?好些次我也是险死还生,怎么可能全都是让手下的人去做事!” 马寻瞬间哑口无言,现在大家都是在討论著徐达、常遇春等人的带兵本事,下意识的觉得朱元璋是皇帝,军事能力就被掩盖了不少。 可是他亲临战阵的次数可不少,早期是大战都亲自来。开国之后的重大战役,他也都会亲自去规划。 朱元璋这么说可不只是在强调他的能力,也是在提醒马寻可別犯险。 做大事而惜身个,这放在別人身上是槽点。 可是放在马寻身上,大家也都认为理应如此。 现在不是乱世了,不需要他去拼命为大家闯出来一个未来。 真的需要拼命,也不应该是他去拼,到时候自然会安排其他人来做。 皇后就这么个弟弟,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標,他们对於马寻的未来也有一定的规划。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们都不希望马寻出意外,这位国舅不只是有大才,更有大用! 第316章 国舅要带国丈跑路 第316章 国舅要带国丈跑路 要做大事的马寻在宫里小住了几天,再次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马寻就喊了一声,“干嘛去呢?” 正成群结队的勛贵少年们非常惊喜,“舅舅!” 看著常茂等人,马寻也不客气,“別出去瞎溜达,各自回府牵好马匹、军械,去校场等著我。” 徐允恭、邓镇这些人立刻来劲了,舅舅要去考校他们的武艺了,这是勛贵人家的基本要求。 常茂抱起来马祖佑问道,“想大哥没?” 变色龙立刻奶声奶气,委屈巴巴,“想!” 想还不够,得抱著大哥、將脸贴在大哥的肩膀上,这样才能生动的表现出宝宝是如何想念大哥的。 就住在隔壁,其他人家的小子们赶紧回家牵马、拿兵刃,常家三小子就跟著跑到马寻家,一会儿一起出门。 马寻將韁绳递给常升,问道,“刚是干嘛去呢?成群结队的。” 常升立刻得意说道,“去找茬啊,我们本就是只上半天的差。下差了就去找茬,家里都说別閒著了。” 这都好几天了,还在找茬呢。 马寻有些担心了,“这几天没泼粪吧? 常茂立刻得意了,“我爹说了,哪能一直泼粪呢,那样太难看。这两天就堵他们门口,他们家小子出门我们惹事。那几个老的出门,我们念外经。” 常升赶紧表明態度,“舅舅,我们就是骂那些小的而已。遇到了那些老的,我们最多说些顺口溜、念些歪诗。” 看起来找茬这件事情,常遇春才是最为专业的,將事情控制在一定的氛围內。 最主要的是噁心人的手段很多,隨时都有可能进行调整,让宋濂等人有苦难言,想要上纲上线都找不到太多依据。 “去,喊你爹过来。”马寻也不客气,对常森说道,“对了,我怎么没看到沐春跟你们一道?” 常茂立刻开始担心了,“沐春带著增枝去牛家惹事,我姐下令给他们禁足了。” 马寻觉得不对劲,这是避重就轻啊,“为何要禁他们的足?” 常茂这才说实话,“牛谅不是给罢官了吗?贬出去了,沐春和增枝拿牛粪砸他一家。 北亲外甥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李文忠和沐英是没办法出面,李景隆这小子在宫里装乖孩子也不惹事。 但是一向能文能武的沐春可不完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还带著表兄弟李增枝一道去搞事。 李增枝才多大啊,和马祖佑同年的,话都话都说不利索! “这事情就有些不好了,这都贬、发配了,哪能这时候去奚落。”马寻倒是仁厚, 说道,“姝寧,你明天去宫里一趟,请太子妃免了沐春他们的禁足。” 常茂几个也没反对,他们就知道舅舅是仁厚的人,所以那些文官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 隨即马寻对敏儿说道,“採买些瓜果,明天家里设宴。你去各府一趟,请这些小子明天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些小子都是在帮马寻出气。別管这里头有多少功利成分,人情得认。 观音奴立刻对敏儿说道,“一会儿我拿名单给你,哪家出了人,你可別搞错了。” 观音奴也不是省油的灯,哪家派了小子去帮老爷出气,她都可记得。 有些人家看著平时想要来往,遇到了事情就躲,那就別想轻易进徐王府。 常遇春迈著大步来了,“你还有没有点纲常伦理了?啊!我好岁是你大哥,你不去登门拜访,让我过来,像话吗?” 马寻则吐槽说道,“常大哥,我下回就关著门。你来我家得有请帖,我去你家前先送拜帖,你不回送请帖我就不过去。” 要讲贵族礼仪,马寻也可以在一些事情上纠缠一二。 常蓝氏则笑著说道,“你真要这么做也不要紧,別给我关外头就行,我还得带驴儿。” 驴儿都开始哭了,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好几天没见到伯母了,想的厉害。 这才是职业演员,当然也有可能是真情流露。毕竟在家里的时候,可都是天天能见著伯母。 等到常蓝氏和刘姝寧等人带著驴儿去了后院,马寻问道,“怎么还让常茂这些小子去惹事?” 常遇春嘿嘿一笑,“上位的意思唄,现在礼部尚书给贬了,朝堂上不少人还在请罪。” “我看事情也差不多了,继续闹下去也没意思。”马寻就说道,“不过这么一闹,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惹我。” 常遇春沉默片刻才说道,“那些大头幣是不碍事,倒是李相和胡惟庸,你得留意些。” 別看胡惟庸现在是中书省的右丞相,可是在常遇春等人的眼里根本不够瞧。那就是李善长的小弟,给面子才喊一声『胡相”。 马寻有些纳闷了,“我还说也有些地方不对劲呢,事情闹的这么大,李相一直都没动静,他生病了?” 常遇春则笑了起来,“李相是个假长者,我是个假强盗。那话怎么说来著,一丘之貉!” 李善长確实是外表宽厚长者的样子,可是本质是记仇的小心眼。而常遇春虽然是强盗出身的粗人,但是心思细腻著呢。 隨即常遇春八卦的说道,“我听闻前些天李相病了,硬是不敢叫郎中去看病。” 马寻哭笑不得的问道,“因为我?” “那可不!”常遇春更是坏笑起来了,“李相才不捨得离开朝堂,你要是去给他看病,这不得回老家静养啊!真病了也装没病,没病自然更不能叫唤了。” 李善长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在马寻这个神医横空出世之前,这是个时常装病、 经常喊著年老体衰的主。 而这两三年,谁要是说他李相的气色不好、年纪大了,那就是生死仇敌了。 我李善长虽然年过六旬,不过依然老当益壮,我就是廉颇、老黄忠,我年初才纳了妾,芳龄一十八! 马寻抓了抓头说道,“李相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陛下的意思那么明显了,他死赖在京城到底有什么意思!” “参与国事』,这就是李善长的局面。 看起来就是大事小事都能过问,可是这也是个和马寻差不多的主,甚至还不如马寻。 马寻好岁是名义上的大都督府右都督、中书省平章政事,李善长可没有具体的官职等常遇春也跟著纳闷,“谁知道呢,咱们这位李相说什么也不愿回去。我倒是想著没了战事,你到时候给我开几副药。” 马寻吐槽说道,“我给你开假药?常大哥,咱俩是亲近不假,再亲近能亲近的过我姐夫?” 常遇春愣了一下,对於有救命之恩的马寻,他是真心喜欢,也是一直看做亲弟弟。可是,我差点忘了这是皇帝的小舅子啊! 常遇春点头,“那我旧疾復发的时候,你可別给看错了。婉儿要是爭气,我过些年得回老家去修祖宅、修祖坟。” 权力,常遇春当然也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更放不下带领千军万马在沙场驰骋的豪情。 可是现在的他也有很多顾虑的地方,军中也就是徐达能和他並驾齐驱。 现在女儿还是太子妃,皇长孙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了。 所以常遇春现在也注意“修身养性”,他现在不担心功大难封,担心的是影响女儿和外孙。打仗的话也会有所顾虑,千万不能打败仗。 郑国公、大將军,这是威风,可是暗地里想一想自家外孙以后是要当皇储、当皇帝的,那可是流著我老常家的一半血脉! 马寻就笑著说道,“那你是想多了,標儿也不会放你走。不过到时候你跟我出门去溜达,標儿找不到理。” 常遇春眼前一亮,颇为羡慕的说道,“还是你高明,你什么时候出门了,没人说你。” 马寻的志向就包括云游天下,这也不是秘密。 他只要不是负气出走,谁也不会说什么。 “我虽然有点武艺,但是这几年也没个长进啊。”马寻就说道,“我又不能死在外头,到时候咱俩一道,我姐也说不出什么。” 当今国舅怂著未来国丈去云游天下,这也就是马寻能出的主意。 但是常遇春当真了,“那好,过几年安稳一些,我就陪你四处走走。咱俩结伴,就是你本事不济,遇到了土匪也用不著怕!” 似乎是为了证明说服力,常遇春继续说道,“云你知道吧?早年他带著几个骑兵遇上了几千贼兵,他拔剑策马,冲其阵而过。我的本事不比他低,我也能打!” 所以说有些猛將猛起来,正常人是没办法理解。 比如说和傅友德一起投降朱元璋的丁普郎,在大战陈友谅的时候身上有十多处伤、被砍掉了脑袋还是屹立不倒、拿著武器一副要继续战斗的样子。 马寻想到了正事,“徐大哥要回京,我姐夫打算亲迎。我得提前和你说一声,免得你心里多想。” 常遇春回京是太子去迎接,徐达回京是天子亲迎,这里头看起来还是有些区別对待。 常遇春立刻喜笑顏开,“那也是上位维护我,咱俩可说好。天下太平了,咱俩就出去云游!” 马寻连连点头,他不只是打算去看看大好河山,还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人。 別人修道你修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到时候我这个马氏太极的祖师爷去討教一下武当太极,说不定会有一些收穫呢! 第317章 军政两开花 第317章 军政两开 和常遇春『急流勇退”什么的,那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更何况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一些事情就改变主意了。 但是现在有这个计划,这也算挺好。 马寻也提起正事,“常茂那小子的婚事,我现在心里头有些想法。” 常遇春立刻严肃起来了,常家的未来自然是指望常婉。可是能不能守住家业,那就要看常茂了。 歷史上的常茂肯定是没有守住,被贬去了广西、客死他乡。常升承袭了爵位,大概率是在靖难时被杀,或者是死於蓝玉案。 以至於到了嘉靖年间,常家才续封怀远侯。 常遇春立刻问道,“先前常茂是说了一下,说你有意让他娶宋濂的孙女,这是怎么想的?” “还不是常茂性子有些跋扈了吗?”马寻就解释说道,“我和宋师是有些不太对付, 只是他家家风还算不错。常茂是指望不上了,家里有个贤惠的妻子,以后他也安稳些。” 常遇春自然觉得有道理,儿子是什么德行,当老子的肯定心里有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常遇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嫂子其实看上了汤大哥家的丫头。” 马寻微微皱眉,“常大哥,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不妥当,你嫂子就是觉得那丫头没脾气,不会欺负茂儿。”常遇春笑著说道,“要是宋濂家的孙女,不得说咱们没见识啊!” 虽然常家的地位非常特殊,可是对於一些文化人的尊重等,也是刻入骨子里的。 马寻有话就说,“汤大哥家的丫头没脾气,决不能去你家。她是不欺负茂儿,只是也不会管束。你家以后得有个知礼、守规矩的,我还是觉得宋师家里的合適。” 汤和的大女儿是歷史上嫁给了德庆侯廖永忠的儿子廖权,生了为方孝孺收尸的廖鏞、 廖铭。 结果就是廖鏞、廖铭被处以极刑,堂堂东甌王的长女带著女儿被发配浣衣局为奴,只能打著赤脚任人欺凌。 马寻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和嫂子的担忧,无非就是她出自书香门第。这大儒的孙女还是有些好处,大致是守礼的。进门的时候立好规矩,再者说了不是还有我和姝寧吗?” 常遇春一想有道理啊,让常茂娶宋濂的孙女,其实就是给那小子多点规矩。 至於担心书香门第的丫头造次,也不想想常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更何况马寻和刘姝寧可是將常茂当做亲外甥,大儒家的丫头敢在这两位面前自称饱读诗书、博学多才? 立规矩很正常,不要说勛贵人家了,就是一些所谓的大户人家,乃至是一些普通家庭,新妇嫁过去都是要立规矩的。 刘姝寧这样嫁过来就直接当家做主的反倒是极少数,不过她显然也非常的守规矩,也知道徐王府的家一大半是当朝皇后在当。 常茂兴冲冲的跑来了,拎著把长柄的掉刀不说,腰里还悬著一柄麻札刀。 麻札刀,这就是斩马刀的一种,这是宋代时期常见的步兵武器之一。 可是常茂这小子的武器搭配就是这么玄乎,他的短刀比一般人的长刀还要长。 “舅舅。”常茂跃跃欲试的说道,“今天斗將吗?这些人家里头的,没一个比我能打!” 常遇春更加惋惜了,“云要是在就好,肯定能教茂儿。煒也可惜了,没学会他父亲的武艺。” 云就是用长柄大剑的,是朱元璋早期最猛的猛將,甚至不需要加修饰词『之一』。 常茂大大咧咧的说道,“爹,叔是不在了,军中能打的可不少。舅舅摩下的几个人就能打,我看瞿家的就厉害。王叔也厉害啊,我就想学他的双刀。” 定远侯王弼,那也是军中有名的双刀將,只不过现阶段不算特別拔尖。 常遇春看著马寻说道,“还是得按你说的去办,婉儿以后怕是没时间去管茂儿。” 教育好『朱雄英”是摆在第一位的,更何况太子妃需要管的不只是太子的妃嬪等,还需要管好一眾未成年的勛贵子弟。 一头雾水的常茂不明所以,催促说道,“舅舅,咱们该去军营了。” 常遇春觉得閒著也是閒著,说道,“走,我也去军营转转。” 这一下常茂更加趾高气昂了,他的父亲可是从未有败绩的常十万! 虽然现在是大將军,不过早些年可都是身先士卒的猛將,號称大明第一猛將! 其实也不用號称,这是公认的第一猛將。就算是傅友德等人,也只能爭第二,第一的宝座是没人敢抢。 看看校场上的勛贵子弟们在骑马纵横、张弓搭箭,常遇春和马寻都忍不住笑看点头。 明朝的勛贵二代普遍还算不错,虽说比不上他们的父辈,但是基本上都有不俗的军事造谐。 打出来的不少,战死沙场的很多。 到底是开国初年,一些看家的本事还没有丟下。 常遇春指了指远处,“那个张玉还算不错,值得为太子殿下悉心培养。” 马寻隨即问道,“瞿能呢?这也是个少时隨父从军、明韜略的人物。” “独当一面不难,只是在我看来还是缺少些天分。”常遇春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些人打了一辈子仗都打不明白,脑子里就是缺根弦。你汤大哥就是如此,场面越大越容易犯糊涂。” 汤和这人是没得说了,起点在明初这些勛贵当中算是最拔尖的。 可是成长速度跟不上啊,所以就在不断的掉队,別人是在战爭中成长。汤和也確实成长了一些,但是有限。 马寻就说道,“我最多也就是为太子建议一二,军事上的事情我就是建议了,太子也不敢听。” 听到马寻这么说,常遇春也认真点头。 这不是马寻在自谦,而是事实。 要说汤和的军事天赋一般,那好互也是能打成大將级別,独当一面没问题,只是不如徐常等人出色。 徐达、常遇春、李文忠、邓愈等人没少给马寻开小灶,带兵的经验毫不藏私。 可是马寻吸收不了多少啊! 朱元璋指点將领的本事更是卓绝,培养出来了一大票能战善战的將领。 但是在马寻这里遭遇到了挫折,怎么指点都开不了窍。 现在这就是“古之名將”,马寻带兵的本事被人提及就是“极重军纪”、“持军严整”。 也就是除了军纪和队列之外,基本上没有可取之处了。 两大国公在考评著勛贵子弟的武艺,哪个不是拿出浑身解数在卖力的展示著呢。 就算是一些中高级將领,也希望能够表现一下自己,可以被郑国公或者徐国公赏识。 常遇春面色比较凝重,“这些小子看著还行,只是难有大才。到底是生於富贵,没了那股子血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勛贵群体算是比较腐化快的,说到底就是这些人“有保障”。 大多数王朝都是开国初期勛贵集团强势,但是很快被文官压制。说到底就是选材范围,文官是天下英才,而勛贵则是小范围的內部选择。 马寻倒没有过於担心,“现在算不错了,好歹也是乱世走过来的。” 暂时够用,这也就行了。 马寻忽然问道,“听说现在是在备倭?” 常遇春奇怪的看了一眼马寻,“嗯,德庆侯总督备倭的事情,靖海侯现在在准备出海。汤大哥要去福建了,要不要帮你寻仇?还是说你擅长水战?” 擅长打水战的德庆侯廖永忠全面负责打倭寇,吴禎则是负责率领水师出马。 汤和也捞著了,他將要去福建筑城,筑好了就是军功,是为他封公的履歷再添一笔。 马寻汗顏了,“我陆战都搞不清楚,怎么会水战呢!” 常遇春理直气壮的说道,“要说我水战就那么回事!那年过江的时候,我从船头一下子蹦到滩涂,然后杀人就是。打陈友谅也是如此,驾著小舟冲陈友谅的座舰,这多简单!” 常遇春的战斗风格就是如此,可是他这样的风格一般人学不来。 “我回头得去找德庆侯和靖海侯了。”马寻有些发愁的说道,“德庆侯还好,靖海侯现在在登州,我去不了啊。” 马寻短期內是不可能离京的,吴禎也不可能回京。 常遇春说道,“去找他家小子唄,让人传信就是。这一趟跟著老邓去平广西叛乱的就有江阴侯,他们也该回来了。” 吴良、吴禎兄弟俩个封侯,也都是军事上厉害的人物。 其他事情不积极不要紧,打倭寇得积极啊。 有些事情也得先去调查一下,没有证据的事情最难说清。 更何况有些事情马寻心里都打鼓呢,那不得提前调查清楚啊! 继续看著这些勛贵子弟在演武,在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一系列残敌的情况下,这些勛贵子弟总体来说还是上进的。 趁著常遇春在京中,马寻得抓紧时间將人哄过来帮忙练兵。 他手下的几个卫所得早点练出来,这可都是为朱標准备的,精兵强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太子掌兵,就得从这几个卫所开始,谁让朱標眼看著就要开始观政了,军政都得抓紧才行。 第318章 跟我学些有用的 第318章 跟我学些有用的 吕本都要哭了,因为他那个『名满京城”的女儿被徐国公直接无视。 甚至很多高级文官的女儿,也都被忽视了。 大曹国公李贞一脸严肃的在仔细观察著,旁边的马寻在小声说著话。 太子的姑父和舅舅在做著一些看似不符合身份的事情,礼部等来安排即可。 可是现在的礼部等衙门根本没有权利,太子纳妾就是这两位外戚直接来管。 李贞小声问道,“这两家的丫头是怎么个说法?” 马寻也小声回答说道,“没脾气、守妇道,家中父母、兄长也都是比较安分。” 马寻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没少有些人想要给我送礼,尤其是前些天让姝寧带人去办诗会,那些人家里可没少点心思。” 李贞哑然失笑说道,“这倒是应该,这么大的事情,可保全家富贵啊。” “那是,想著歪门邪道的我一概不理。”马寻直接说道,“这还没怎么著就动歪心思,要是以后有个子嗣,那还得了!” 李贞一下子就明白了,马寻给朱標找的这两个侍妾,那就是没脾气的软柿子,而且家世也比较简单、清白,不存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算人可能有变化,不过好列底子也是比较乾净。 至於朱標喜不喜欢就算了,歷史上的他一度也瞧不上吕本的女儿,还是常太子妃一再劝諫,这才让他勉强將吕氏当做侧妃。 李贞露出了笑容,“这就最好了,看著长相还行。还是你了解標儿,这孩子到底是长於富贵。” 朱標的审美其实是偏秀丽,別看常婉平时有些大大咧咧的,不过该有的分寸还是有。 马寻有些不太在乎的说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现在这么安排也没错。” 李贞点头,不过隨即调侃起来,“你姐夫得说你了。” 马寻满不在乎,这一次给朱標选了两个看著就娇娇弱弱的大小姐,这要是放朱元璋看来就是瞎胡闹。 娶妻也好、纳妾也罢,在朱元璋看来除了传宗接代就是因为政治需求,这才是本质。 李贞笑完之后说道,“那这事你別管了,我回头把奏章送过去,这两丫头留在宫里学点规矩。” 当李贞点头之后,陪伴著进宫的秀女母、嫂无比激动,家里要有一个太子侧妃了,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李贞忽然打趣说道,“听说宋师去太子那里哭了?” 马寻嘿嘿直笑,“他该不会想著我是在报復他吧?” 李贞打趣说道,“我看说不准,他孙女给你指给常茂了,这还得了。常茂那小子那么敬重你,不得天天捶宋师的孙女?” “敢!”马寻就开玩笑了,“不过说起来,姝寧和妙云也说宋师家的丫头长得不错, 也有学识。我看说不准见著之后就欢天喜地的,那小子我了解。” 李贞笑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那还真就是你外甥了,老四如此,现在有个常茂还是如此。小弟,这还真都是你教出来的。” 马寻的脸都黑了,当初让他娶刘伯温的女儿,他一开始没说牴触,不过还是觉得得掂量一下。 结果就是『一见钟情”,现在小俩口依然甜蜜恩爱。 朱棣那小子更是不成器,听说要娶徐达的女儿气的直跳脚。 可是见了之后很快就沦陷,现在越发有舔狗的姿態,鸿雁传书也就算了,这几乎是最早期的“笔友』了。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朱標居然来了。 李贞急了,他和朱元璋一样是老封建,“回去!你过来像什么话!” 朱標连忙討好说道,“姑父,话不能这么说啊!家宅安寧是得看主母,只是也得看其他人啊。这都是我舅舅教的,我得看看这两人如何。” 马寻也急了,“標儿,你...... 李贞就瞪著马寻说道,“都是跟你学的臭毛病,父母之命媒之言!偏偏从你开始, 得先自己过去看看,中意了才答应!” 被外甥坑的马寻有自己的理由,“姐夫,这话不对。我那情况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见不得我好,坏名声都推给我。” 李贞忽然觉得有道理,因为不要说朱標、朱这些皇子了,就算是李景隆、沐春这些,现在动不动就是舅爷爷说的。 舅爷爷德行高,有学问,他说的一些话自然是有深意的,肯定是有道理。 结果就是马寻莫名其妙的背了不少锅,这些小辈是一点都不在乎他要被姐夫、姐姐以及大姐夫骂。 跟著你舅舅(舅爷爷)能学什么好』! 朱標看了看两个准侍妾,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一见钟情,但是也不牴触。 挥手让人下去之后,朱標扶著李贞,“姑父,回头让二哥陪我回一趟老家唄?” 李贞皱眉说道,“回乡祭祖是应该的,只是再等等。等雄英出生了,肯定让你二哥陪你回去。” 朱標有些担心的说道,“老二几个现在都在老家,老五眼看著也要回去了,我心里头有些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亲王到了岁数还能一直在京城?”马寻就直接说道,“我看老二他们在凤阳就很好,过两年得让他们就藩了。” 皇子久居京城確实不太好,可是朱標没这方面的一些顾虑。 李贞也说道,“我看他们在老家更得意,在京里总受管教。我就是不放心铁柱,那孩子自小阴鬱。” 朱標连忙劝道,“现在铁柱开朗了不少,天天跟著老三、老四去打猎,唯独有一点不好。他作的诗平仄不通,和我爹有的一比。” 朱元璋也算是打油诗的高手,他的侄孙朱守谦现在也开始有些血脉觉醒了。 李贞就看了一眼马寻,这又是一个被马寻影响的皇子龙孙。 马寻就觉得冤枉,朱守谦喜欢写打油诗等那是真的血脉因素。 不过现在还算好的,起码这个靖江王不写诗讽刺皇帝啊。 朱標笑著对马寻说道,“舅舅,您可是准备了平倭诗了?” 马寻身边就没什么口风比较紧的人,他才和常遇春私下里议论了一些事情,太子这就知道了。 其实不用想,皇帝皇后肯定都知道了,这是派太子来探口风呢。 而这事情只能是常遇春说的,因为当时只有这么个人知情。 朱標连忙劝道,“舅舅,海上风急浪高的,您可不能去。” 这是担心马寻对於水战感兴趣了,这是在江河湖海都没有水战过的,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去海战呢。 马寻赶紧说道,“让我出海我也不出,我不喜欢风浪。无非就是有些事情,想要他们帮我留意一下。”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標自然就安心了。 让马寻跟著徐达去刷军功,这一点大家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跟著廖永忠、吴禎去水师,这就有说法了。 不是怀疑他们的能力和忠诚,单纯的就是水师作战情况特殊。虽然现在的大明水师战舰船大炮猛,不过也有很多风险, 水火无情不说,最主要的是真要是在大江大海船翻了,再好的水性都没用。 搞定了这些事情,马寻也算是安心了不少。 朱標的侧妃就是寻常文官家的,而不是什么朝廷重臣家的。两个低品级文官,这也不错了。 吕本还是为他那个名满京城、秀外慧中的独生女选一个丈夫比较好,说不定还是可以找到东床快婿。 宫里的这些是別指望了,说不定会有一些门当户对的人家,这好列也是朝廷重臣,用不著担心嫁不出去。 李文忠急匆匆的找到了马寻,“舅舅,您可是在准备找些人、找些人跡罕至的地方?” 马寻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你帮我留意一下。” 李文忠点头说道,“那我即刻去办,只是有些事情您得给我个准话。到底是多少人用,到底该如何防备,我好安排。” 马寻也知道这件事情重要,“那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先帮我把营地、周边的护卫做好,我到时候才好安排人过去。” 李文忠也是这么个心思,前期的基础给弄好了才行,免得到时候猝不及防。 马寻也不含糊,“回头我整理一下,到时候再去和你说。” 李文忠点头,这些事情也不难做,只是稍微需要用心点,牵扯重大出不得半点紕漏。 所以不管是选址还是用人,都得精挑细选。 李文忠有些好奇的问道,“舅舅,怎么对剿倭感兴趣了?” “算不上感兴趣,就是觉得这事情得做。”马寻笑著说道,“过两天我去龙江船厂看看,那边的船造的应该不差。” 李文忠越发得意了,“那是!当年不管是过江打韃子还是打陈友谅,我们都是小船对大舰。现如今不同了,咱们的船大。” 不只是船大,火力也更加凶猛了。 虽说现在的火炮准度一般,但是將火炮搬到了船上,这就是一种进步。 现在的明军水师可不是用小船装满火药、柴火等去引爆大舰的战术,一大批精锐水师可不只是在江河里征战,出海更是一种常態。 造船这样的事情马寻帮不上忙,可是在其他的一些事情上,说不定他可以做出些许责献。 第319章 这不是神药 第319章 这不是神药 閒著没事,马寻又跑去了鸡鸣山下,自然是去学校视察。 平时显得非常倔傲、威严的陈之栋此刻陪著笑脸,他一个太医跨行成为了学校的管理者,其中很多还是军士出身,要是没点威严和架子,还真的镇不住场子。 但是此刻就不一样了,谁让直属领导来了呢。 马寻看著在操练的医官们,笑著问道,“多长时间操练一会儿?” 陈之栋立刻回答说道,“半月操练一回,不大学搏杀的战术,多学一些保命的手段。” 医官那也是军人,自然需要一些体魄了。更何况都是要跟著出征的,所以一些本领不能丟。 马寻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继续如此,还有就是千万记好了。就算是魏国公、郑国公来要人,你也不许答应。” 陈之栋纠结片刻才说道,“国舅爷,这事情不归咱们管了。咱们只管培训医官,除极少数医术精湛可以留校之外,都划归大都督府了。再者就是各地卫所送来的医官,得还回去。” 这就说明马寻自作多情了,有些事情真轮不上他去管。 医官的生源本身就是大都督府的选拔,再者就是各地卫所派来进修的。 陈之栋有些骄傲,也有些诉苦,“国舅爷,军中的將士不敢在您跟前放肆,可是我当敢和他们有过多爭论。好多时候都是曹国公来做主,我也实在没法子。” 这话马寻相信,原因自然就是军中的公侯实在太多了。 马寻也觉得没必要占著医官,笑著说道,“那只要按照大都督府的安排来,咱们只管教。” 陈之栋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看不上太医院的那些人,国子学的祭酒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可是军中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惹不起,所以就別自寻烦恼了。 马寻关心问道,“现在酒精做的如何了?” 陈之栋非常激动了,这可是大事,“国舅爷,您放心就是,现在蒸馏的手段和器械都是仔细打磨的。” 蒸馏的歷史確实悠久,可是有些时候不代表久就行。 说到底就是“纯度”等问题,汉代是有蒸馏了不假,但是那时候的一些技术放在现在够用吗? 马寻关心问道,“用作药来说,如何?” 陈之栋信心满满的说道,“若是说放在军中大量用肯定不够,不过现在用起来也够。” 陈之栋继续说道,“现在我等也是在教授医官一些手段,若是在军中急用的时候,也能蒸出来酒精。” 这就好,马寻也从未想过现在就是將医用酒精彻彻底底的普及。 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所以这些医用酒精大概率是用在军官,甚至是有一定级別的军官身上。 先將东西造出来,以后再考虑普及等事情。 陈之栋继续说道,“也是国舅爷医术精湛,清洗伤口、涂抹酒精等手段用著,化脓確实少了很多。” 对於这个说法,马寻非常的满意。 伤口感染一直都是如今这个年代伤兵主要致死致残的原因,虽说以前也有这样的认知但是在伤口清洗、消毒方面,確实没有马寻要求的仔细。 马寻果断说道,“既然会蒸馏酒精了,这段时间准备再囤积一些大蒜。设备用好的、 新的,人手也给我用可靠的。大蒜去大都督府领,公文我让人先送过去。” 马寻和大蒜也是槓上了,他的要求也一直非常高。 从最初就是在不断的提纯医用酒精和大蒜素,虽然不太理想,可是好互有些技术积累。 看著陈之栋,马寻问道,“大蒜可以入药,这个事情你们都知道。” 陈之栋有些拍马屁的说道,“国舅爷医术精湛、手段高绝,方能想到法子提取大蒜中的精华。” 真要这么说还真没问题,大蒜可以入药、预防疾病,这个认知很早之前就有了。 问题就在有些时候想要起到效果,得大量的吃大蒜,这可就受不了,也不现实。 陈之栋更是信心满满的说道,“国舅爷,您放心就是。这段时间不少人伤风感冒,好些人也走投无路了。” 马寻显得非常平静,所谓“试药”也根本没有什么问题。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有些新药出来之前就是需要不断的试药。 別说什么人道不人道的,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希望这些“特效药』能够有些效果,仅此而已。 马寻立刻问道,“怎么样?” 陈之栋稍微有些尷尬,“总体来说是好的,就是病的太重了有些难。” 这说法就委婉了,可是马寻也忍不住皱眉。 確实病的太重了就没法子,毕竟大蒜素这类抗生素虽然是“特效药”,可是绝对不是神药,更不存在什么病都可以治。 陈之栋继续说道,“先前太医院那边也来了人,倒是对以大蒜素入药有了些研究。” 基本上就是针对什么样的病,用多少药,现在这些人越发有心得了。 听到陈之栋这么说,马寻非常开心,“看起来论证这是定下来了。” 这就是非常好的事情了,哪怕马寻是神医,也是有身份,可是这绝不代表他说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涉及到药,太医院的人都会无比认真。不管是化橘红还是大蒜素、酒精等,太医院的这些人也履行职责,会去仔细论证。 陈之栋颇为振奋的说道,“先前我等试了,大蒜素能治疟疾。” 马寻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不要什么病症都用,先给我研究清楚了对伤风感冒、肺炎的用处。这可是大事,別给我本末倒置。” 陈之栋心中一凛,这一次的邀功显然是有些失败了。 太医院的一些人相对来说比较激进,因为看出来了大蒜素的广阔用途,这在一些人眼里就是特效药。 他们不敢给一些有身份的人用药,但是在其他人身上,他们倒是敢用药,也想要研究清楚大蒜素到底有多少用途。 稍微敲打一下,马寻就放心了。 陈之栋观察著马寻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国舅爷,陛下也知道此药。说是贵妃殿下那里是不是该用药,我等不敢回。” 马寻愣了一下,孙贵妃大概率是冠心病、心绞痛这些,现在还在扛著,可是身体状况確实越来越不好。 这一下马寻也开始仔细琢磨了,“这事情你们是怎么做的?” 陈之栋更加小心翼翼了,“我等也是寻了些许和贵妃殿下病症相似的病患,大蒜素还是有些药效。” 大蒜素能去脂降压、降血、防癌、调节肠胃,適用的人群就包括有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的群体。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些事情你们该抓紧还是要抓紧,我回头去问问陛下。” 孙贵妃是朱元璋的宠妃,太医院的这些人自然知道她的地位,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敢用药。 冠心病这些,以现在的一些条件肯定是治不好,只能採取一些保守治疗。 可是一些新药用在孙贵妃身上,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在不断的製药、试药的过程中,不少太医也发现了问题,有些人对大蒜素过敏。 仔细检查了学校这边的各种工作,马寻还是放心的。 他平时也不太做具体的管理,不过这到底是朝廷的衙门,各种规章制度比较完善,管理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马寻忽然说道,“这些天注意一下,让人整理一下瘟病的资料。尤其是涉及到天的,不管是太医院的还是民间的,有本事的郎中都给我徵调过来。” 陈之栋自然知道近段时间没有听说那里爆发天,可是这瘟病听著了就非常嚇人。 虽然不知道马寻要做什么,既然上官已经吩咐了,那肯定就要做好这些事情了。 领导视察工作完毕,那就打道回府了。 驴儿又牵著他的玩具小马在院子里溜达,孩子表现的非常开心、亢奋。 除了有孩子天生的活力之外,也是因为一大堆人捧著他、哄著他。 就牵著小玩具马在院子里瞎跑,一大堆人就在叫好、夸奖,这自然让驴儿越来越上头,跑的越来越开心。 “舅舅。” “舅舅。” “见过徐国公。” 徐妙云来了有些意外,沐英的妻子冯氏来了也稍微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是一个看著就温婉的丫头,从来都没见过。 不过常蓝氏一直握著这丫头的手,眉开眼笑的慈祥模样,这就说明问题了。 马寻微微点头,“別罚沐春了,那孩子是帮我出气。沐春呢,叫他去书房。” 冯氏立刻不好意思的说道,“舅舅,春儿做的事情是应该的。” “既然知道是应该的,那还罚他!”马寻装作不高兴的说道,“孙辈里头,我看沐春比李景隆都强。” 常蓝氏则立刻拆台,“一会儿见到了姐夫,你可別改口啊。” 马寻立刻不作声了,这常家嫂子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看到马寻要走,刘姝寧就说道,“夫君要是没事,就稍微坐一坐。” 马寻更加觉得荒唐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开始越发封建了,“一大群女眷在这,我適合留在这里?” 马寻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可是转念一想,怎么就不合適了? 第320章 得下猛药 第320章 得下猛药 不要说在如今这个年代,就算是几百年后,有些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公公寻常情况下肯定不会和儿媳妇独处一屋,这是如今最为正常的事情之一。 朱元璋平时要抱马祖佑,基本上都是从马寻手里或者马秀英手里接过,他平时更不会和刘姝寧、常婉独处。 其他人家的女眷在,朱元璋基本上都不露面,这才是最正常的。 可是到了马寻这里情况就稍微有些古怪,他时常跑去常家不说,常蓝氏有事没事也跑到徐王府来。 这也就算了,这些外甥媳妇里头,马寻见过的不少,说话什么的更是自然,不会刻意避嫌等等。 辈分在那、德行摆著,所以很多人也都对马寻非常放心。当然就是有女眷的时候,马寻也基本不会独处。 这是提前找了个理由来看看常茂未过门的媳妇呢,可是让马寻坐这里干什么呢,常遇春都不在这里坐著! 左右看了看,马寻问道,“常茂呢?” 宋濂的孙女脸瞬间红了,她也是没法子被叫过来的。 婚事定下来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良配”。 刘姝寧有些好笑的说道,“跑了,还有些不好意思。把老二、老三也给赶走了,那俩小子有些不像话。” 常蓝氏直摇头,大儿子平时咋咋呼呼的厉害,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老二和老三更是不像话,一副看热闹的姿態,实在是可恶。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马寻看向徐妙云说道,“知道了吧?不是我家老四不守礼,都是这个德行。” 常蓝氏泼辣的说道,“不都是跟你学的!寻常人家哪会有事没事跑去瞧未过门的媳妇,还不是你教的好!” 这一下是马寻比较尷尬,而刘姝寧则是娇俏的看了一眼马寻,隨即在轻笑。 马寻立刻找到了理由,对冯氏说道,“你家沐英是有些不像话了,明明是他去討教兵法。现在他能打胜仗,都是当初勤学所致,偏偏將事情推在我身上!” 马寻刚进京的时候可没少去刘伯温的府邸学兵法,当时都是沐英陪著。 大概也是他的榜样左右,以至於这些个外甥们有样学样。他们也学会了找藉口,有事没事就跑去找没过门的媳妇。 好消息就是他们寻常见不到人,一方面是脸皮没马寻厚,另一方面是马寻的身份特殊,能压的住人。 马寻还是忍不住说道,“虽说不是我的事情,只是常茂是我看著长大。性子急了点, 只是这孩子没坏心思。我和你祖父之间也就是爭吵一二,和你没关係。” 宋濂的孙女只能听著,许给郑国公世子常茂,这確实是她没想到的事情。 可是功利一点的来说,这可是郑国公世子,以后要成为太子妃的弟妹,这广阔前景不比许给皇子差。 毕竟按照现在的制度来看,文官家的嫡女就算是许给皇子皇孙,基本上都是侧室。就算是生了儿子,也要降等为郡王。 马祖佑跑了过来,趴在徐妙云的腿上,“嫂。” 徐妙云瞬间也脸红了,抱起来马祖佑轻声说道,“喊姐。” 马祖佑立刻改口,这孩子和马寻一样听劝,以及有些时候也固执、隨心所欲。 常蓝氏忽然说道,“茂儿年底成亲,你可是舅舅。我家媳妇也是贤惠的,你到时候得给茂儿作些催妆诗。” 马寻直接急了,“我娶妻的时候作了催妆诗吗?我都没给姝寧写诗,还轮得上外甥媳妇?” 常蓝氏更加理直气壮,“怎么就没写?你再说你没给姝寧写诗?” 好像也不对,文抄公抄了两首诗,一首是刘姝寧视作珍宝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一首是观音奴的『金针刺破桃蕊”。 马寻就头疼了,“不写,標儿让我作诗,我什么时候作了?婉儿求了这么久,我留下墨宝了吗?我现在要是再作首诗词,我姐不得收拾我啊!” 这就是马寻的苦恼之一,他现在文名在外,很多人都渴望他留下传世佳作。 要说其中最期待的,就是马秀英指望著好弟弟给她也写首诗,这也可以炫耀一二。 这一下本来还有些期待的常蓝氏、徐妙云、冯氏等人都偃旗息鼓了,好像还真的轮不到她们。 马寻拍了拍手,“驴儿,带你去找常伯。” 马祖佑立刻从徐妙云的腿上滑下来,指著校场,“旺財。” 马寻急了,常遇春该不会是在驯旺財吧?我家旺財锦衣玉食、吃喝玩乐习惯了,干不了活! 抱著胖儿子火急火燎的跑到校场,常遇春没有驯旺財,而是在舞枪,看的马寻那叫一个羡慕。 常遇春看著马寻,更为得意了,手里一桿枪更是舞的水泼不进。 別看常遇春早年家贫,可是不甘心於老死田间。为了跟人学武,他就干杂工,所以现在精於骑射,各种兵器都能使用。 看到常遇春收功,马寻问道,“可看到你那儿媳妇了?” “还行,谨慎的性子。”常遇春哈哈大笑,一边擦著汗一边说道,“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这丫头是能管一管常茂。” 马寻点头,隨即说道,“我的武艺算是没得救了,你得教教驴儿。” 常遇春直接说道,“驴儿估计也够呛,先不说他能不能吃苦。你看看驴儿的胳膊,估计难练出来。” 胖儿子的骼膊是什么样,马寻自然知道。 简单来说就是马祖佑的臂展普通,而很多擅长长武器的都是身高臂长。 而马寻和马祖佑,大概率只占著身高力不亏,臂展没有什么优势。 我还指望驴儿学的跟你一样啊?”马寻吐槽说道,“比我强就行,骑射精湛一点就好。” 常遇春更加不在意了,“那你可得提前给驴儿找好师父,想教我家驴儿的人可不少, 可別学杂了。选一两样兵器就行,学多了反倒是不太精通。” 这也是实话,並非所有人都是绝世天才。 而想要教马祖佑的军中悍將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拜师学艺都不需要去送束,反倒是师父得哄看他才行。 马祖佑跑了,跑去武器架取了他放好的小木刀。 常茂这倒霉玩意儿教的,有事没事就说刀好,浑然忘了马寻『擅长”的是棍。 “天德明天回京。”常遇春就笑著说道,“你还是要跟著去。” 马寻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安排,他现在最常见的任务就是皇帝的『迎宾”。 好在现在皇子们长大了几个,所以一些替皇帝祭祀的时候用不著他出面。 马寻关心问道,“常大哥,北边是不是还要打?” “肯定要打。”常遇春颇为遗憾的说道,“上回北伐虽说有些功绩,只是我等到底是小看了深入草原的难度。” 想要打到和林,这確实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也算是给大明的大將们敲响了警钟,连续的大胜让他们有些自满。而上一次的北伐,这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了。 马寻就说道,“確实是这么回事,咱们还有不少仗要打。” 不过这些基本上也就是和马寻没什么关係了,他最多就是继续培训医官,做好一些后勤的工作而已。 如果能够改进一些武器,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这些才是马寻接下来的重点,短时间內他是別指望上战场的,照顾好孕妇、照顾好皇长孙,这就是『保健医生”存在的意义。 等到客人们都离开,马寻问道,“家里准备的如何了?” 刘姝寧明白马寻的意思,很有自信的说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妹妹的膳食、锻链我都留意著。” 马祖佑不甘示弱,“弟弟!” 观音奴更开心了,抱著驴儿说道,“姨娘没白疼你。” 马祖佑更加开心,“弟弟好。” 那可不,这小子就喜欢跟在常茂等人身后,到了宫里就是找朱柏等人,有人带著他玩就行。 至於指望他帮忙带弟弟妹妹,那是想都別想的事情,自个儿玩都嫌时间不够呢,他可没耐心带弟弟妹妹。 没有太多的夜生活,马寻就早早的睡觉了。 早起的他换上朝服,急匆匆的赶往洪武门,要去迎接大將军凯旋了。 看到马寻过来,朱元璋问道,“昨天去学校做什么?” 马寻实话实说,“研究药啊。姐夫,贵妃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朱元璋忍不住犯愁,“那药真的不能给她用?” 马寻实在没法了,说道,“按说有些作用,只是痊癒可能有些难。再者就是药效等我们还没有摸清,得再试试。” 朱元璋狠了狠心说道,“她现在怕是撑不住了,这才三十二!我知道你谨慎,要是继续这么拖著,她熬不了几天。既然是重病,你下猛药,我不怪你!” 生死由天! 这好像也实在是没有法子,现有的一些医疗手段、药物等,这根本就没有作用。 而好像是稍微有些效果的药还没有完全试出来,这要是起不了效果也怪不了其他人了。 马寻的心里沉甸甸的,这病到底能不能用药,他现在心里也没底。 朱元璋和马寻各有心思,只不过看到徐达的时候,先前的那些担心就不存在了,先迎接大军凯旋。 孙贵妃现在危在旦夕,说不定得用猛药。 而马寻有意无意的去徐达的后背,徐大哥,你的后背可別烂了! 第321章 脑补最为致命 第321章 脑补最为致命 常遇春回京,基本上就意味著马寻不用管朝堂上的事情了。 现在徐达也回京了,勛贵那边的事情更不需要马寻操心。其实只要李文忠在京城,大都督府的事情都不需要马寻过问。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马寻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大都督府的事情一向过问很少。 徐、常、李等人不在京,马寻最多就是个吉祥物,大小事情还是有在京的勛贵处理。 实在不行,皇帝帮忙分担一下,而不是要让马寻真的去管大都督府。 接完徐达的马寻再次跑到学校,空气中瀰漫著强烈的大蒜味道。 而马寻看著淡黄色的油状液体,心里还是满意的。 大蒜素,虽然產量低了一点,近乎就是『手搓”,很难真正的工业化, 可是不管怎么说,大蒜素制出来了。 陈之栋將一大帐本、记录交给护卫,“国舅爷,我等每次在炼出大蒜素之后,都会认真清洗设备,尤为重要的是消毒。” 这都是跟著马寻有了进步,『大蒜素”、『消毒”,这些词汇、称谓用起来越来越顺口。 马寻笑著开口,“只是难以保存吧?” 陈之栋忧心的说道,“確实如此,稍微存放一两天就容易变坏,到时候不能入药不说,说不定还会出岔子。” 这就是没法子的事情了,现在很难说有什么真空、无菌,保存大蒜素几乎就是无解的局面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以后再试试能不能將这些精油製成粉末,说不定到那时能入药。” 到时候就不只是能入药了,也能用以保存、运输。 毕竟就算是达官显贵在外,也不能隨时都带著相对精密的蒸馏设备吧,更何况这还需要大量的大蒜作为原材料呢。 仔细翻看著试药的情况,马寻心里也算是踏实了不少。 在马寻看来这个药效基本上是符合预期的,而在陈之栋等人的眼里近乎是“神药”。 虽然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可是一些让御医们棘手的重感冒、肺炎等,这大蒜素居然有非常不错的效果。 朱元璋想要用大蒜素去救孙贵妃,那可不就是知道这个神奇的大蒜素能治疑难杂症嘛! 心满意足的马寻回家了,胖儿子本来是开开心心的跑来,结果忽然停住。 “爹,臭!” 马寻急了,“过来,让爹香一口!” 马祖佑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笑,不得不说孩子的笑声感染力十足。 看著儿子跑走,马寻问道,“我身上真的有味道?” 何大绝不这么认为,“怎么可能!国舅最是爱乾净,寻常的女子都没你爱乾净,身上怎么可能有味呢!” 这话说的没错,夏天每天洗澡是应该。春天、秋天,只要气温合適也需要每天洗澡。 即使是冬天,马寻三天一个澡是跑不掉的。 就他这讲究的劲,一些官宦人家的女眷確实都比不上。 敏儿则说道,“老爷,小公爷说的可没错,您一身蒜味。” 何大这是被『感染”了,跟著马寻在屋里蒸了一天的大蒜素,所以没觉得。 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马寻和何大走一起那就是移动的大蒜头。 马寻没忍住,“別叫小公爷,这又没被册立。” “上回上位还说小公爷委屈了,该当王爷的!”敏儿非常不认可了,她也有依据,“再说了,咱家的爵位只能是小公爷的!” 马寻也懒得说,敏儿也好、徐蛾也罢,都是马秀英的心腹。 所以马家的事情,那自然也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马寻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仔细闻了闻,觉得身上没大蒜的味道了,可是儿子依然不让他抱。 常茂跑了过来,“舅舅,我爹喊你去喝酒。” 马祖佑立刻想起他爹了,亲热的拽著马寻的衣服,跟著一起出门了。 虽然家里也比较大,不过他更乐意出门,即使只是到隔壁去也好。 到了常遇春家,马寻下意识先乐了起来,“这可不容易,本以为得过些天才能多邀些人才能聚聚。” 徐达和常遇春自然也明白马寻的意思,这两位大將私下里確实不太怎么往来。 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矛盾,甚至可以说他们都是非常尊重、欣赏对方。但是没办法, 谁让他们的身份特殊呢。 常遇春大咧咧的说道,“我天天和你往来,也没说犯忌讳。你住的宅子,天德去的更多。” 马寻瞬间无语,徐王府现在是“祖宅”。 可是以前属於元朝的金陵守將,然后属於谢再兴,那可是徐达的岳父。 当初马寻搬家的时候,徐达的妻子谢氏各种心里不舒服,其实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可是她家以前的宅子,只能感慨物是人非。 徐达就说道,“你怎么现在和老汤一个德行了?” 常遇春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本就是如此性格,再者说了,我可用不著学你谦逊。我真要是谦逊了,反倒坏菜。” 这倒也是,常遇春就不是徐达那种礼贤下士、谦虚谨慎的人。 徐达立刻对马寻说道,“要不说咱俩志趣相投呢,你我、再加上老邓,都是本分人。” 马寻笑呵呵的,算起来他和徐达、邓愈,在性格方面確实有些相似的地方。 酒过三巡,当然马寻很多的时候就是打湿一下嘴唇,要不然他就要给抬回去了。 徐达忽然问道,“我病了?” 马寻愣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徐达严肃起来,也有些紧张,“我昨天回京,你就在看我气色是吧?” 马寻连忙否认,“没那回事。” 常遇春著急说道,“可別藏拙,那什么忌医的可不能学。” 徐达更是鬱闷,“讳疾忌医,说的是病的人不承认病了。我现在这情况是病了,郎中非说我没病!” 常遇春也关心说道,“小弟,你给个准话!婉儿可是让人回来说了,大家都看出来天德病了。” 马寻更为头疼,“谁说的?” 徐达直接说道,“都这么说的!我昨天回京你就看我气色,我和上位、太子说话,你就瞅我嘴巴,是看我舌苔吧?” 我做的这么明显? 马寻仔细想了想,也不隱瞒,“明天到我家去,我设宴款待一下。要我说徐大哥现在看著气色也好,明天我仔细再瞧瞧。” 常遇春纳闷了,“不把脉?”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我救你的时候也没把脉。” 常遇春一拍大腿,是真的急了,“天德真病的厉害?咱俩初次见的时候,你也一个劲的瞅我气色、舌头。” 这一下徐达更紧张了,大名鼎鼎的神医以前不看他气色,就昨天一个劲的在瞧,看的人心里发毛。 现在再加上常遇春那么一解释,我別是什么恶疾啊! 要不就住徐王府,真的要是犯病了好救下来? 要马寻说他神医的帽子摘不下来,常遇春就是罪魁祸首,再加上一个蓝玉、沐英。 常遇春那会儿確实凶险,可是这些人现在一个劲的脑补、添油加醋的,十分的故事给他们吹成了十二分。 尤其是常遇春,一旦在老弟兄面前喝多了,吹的更是没边。 即使军中之人受伤不少,也有可能九死一生的。 但是哪有常遇春当时的情形嚇人,他现在就非说自己过了奈何桥,然后想著大战未了,就自己走回来了。 看著徐达忧心的样子,马寻再次感觉到为盛名所累。 他就是神医,没人怀疑他的医术。 偶尔替人把脉,马寻现在都不敢皱眉头、嘆气,主要就是因为他的神情一旦不太好, 大家下意识的反应是病人情况很糟糕。 绝对不是怀疑马寻医术不精,对脉象有时不好把握。 神医低眉,那不就意味著病入膏育了吗! 马寻仔细想了想,斟酌说道,“徐大哥,咱俩的交情用不著多说。我也不瞒你,我就是担心你和秦琼一样。你可以放心,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你现在有病。” 常遇春抢先问道,“秦琼又怎么了?” 徐达说道,“早年纵横沙场斩將夺旗,晚年病的厉害。” 常遇春一听心里更加打鼓了,这听著也嚇人啊。 马寻无可奈何的解释说道,“徐大哥,我是个谨慎的性子,所以就瞅一瞅。所谓望闻问切,我这都没做,怎么可能诊出来什么!” 徐达刚有些动摇,常遇春就说道,“谁不知道你医术精湛?你特意看了天德,肯定是有事!” 马寻认输了,再次强调,“明天去我家,我仔细瞧一瞧。徐大哥就是有问题,那也是慢性的,能治,这总行了吧?” 这一下徐达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常遇春也不再那么干著急了。 神医说话,有些时候还是管用的。 常遇春忽然就著酒劲问道,“小弟,我的那颗星星到底在哪?” 这又是蓝玉和沐英在那大嘴巴了,给马寻闹了个『夜观天象”的人设,关键是这年代的人普遍信啊。 马寻没好气说道,“上半年看不见,下半年能瞧见。” 常遇春信了,但是徐达发现了漏洞,“那不对啊,你救老常的时候就是上半年,怎么就看不见了?小弟,你也指给我看看,我的那个星星是不是亮著。” 徐达也好、常遇春也罢,这样的大將军,肯定得有將星才能匹配身份啊! 马寻猛然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倒头就睡,我现在要是不喝醉没法子应付了! 第322章 没医德的神医 第322章 没医德的神医 春困秋乏,再加上昨天醉酒,所以马寻完全可以继续赖床。 “爹!” 马寻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 “驴儿,快点过去。” 这一下马寻没办法淡定了,马祖佑跑到臥室来喊他起床很正常,但是这说话的声音是朱標啊。 坐起来的马寻无语的看著胖儿子开开心心的跑到床边,看样子是想要爬到床上。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孩子长大了点懂事。 要是放前段时间,这小子在床上爬著爬著,说不定就一屁股坐脸上了。或者是閒著没事一巴掌扇在脸上,抠眼珠子、揪鼻子等等。 一把將儿子抱起来,马寻问道,“这么乖啊,都来喊我起来。” 朱標其实挺无语的,不过也能接受,马寻早上起不来不是秘密,家里人都知道这事。 看著朱標,马寻无奈问道,“你过来有事?” 朱標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么大的事情,我岂能不过来?还好现在是我来了,要是我娘过来了,她肯定得说你。” 马寻老脸皮厚说道,“你要是赖床,她说不定抽你。我就是睡到中午,你娘也只会怜惜我。” 打马寻,马秀英確实不捨得打,他就是再赖床,马秀英那里都能找到理由。 比如说自小如此,早年没得吃只能靠躺著不动扛饿等等.... 朱標只能说道,“舅舅,您还是起来吧,一会儿魏国公也要过来了。” 马寻非常鬱闷,“魏国公能有什么事?” 朱標反问道,“他要是没事,您前天会那么盯著瞧?” 开国七国公,现在是一个都损失不起,都有著巨大的作用,尤其是徐常李。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在朱元璋、朱標的规划当中,都要起到极大的作用。 马祖佑越帮越忙,马寻这也是了不少时间才穿戴好。 洗漱好的马寻慢条斯理的在吃著早餐,他是斯文人,所以细嚼慢咽。他还曾经告诉朱標等人,吃饭別狼吞虎咽的。 朱標更加无语,抱著马祖佑在旁边坐著,大家心里头都急的厉害。 可是马寻也无奈啊,我哪能想到只是瞧了瞧徐达,你们一个个的脑补那么厉害。 常遇春忽然出现了,这就是平时不通传直接过来的,串门就串门,又不是什么正经客人。 “伯。”马祖佑非常开心,又一个新认识但是特別喜欢的人。 常遇春抱起来马祖佑,顺势轻轻向上一拋然后接住。 怪不得马祖佑这么喜欢他,这游戏也就是常伯带著他玩。 “这都什么时辰了?”常遇春抱怨说道,“天德夜里估计都睡不好,偏偏你还沉得住气。” 马寻吐槽了,“真要有什么事,我能这么安稳?他自己瞎琢磨就算了,你们也跟著瞎出主意。” 朱標和常遇春觉得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马寻对一头雾水的敏儿说道,“去澡堂那边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过去泡澡。” 大上午的去泡澡? 虽然不知道马寻是什么意思,可是其他人也没意见。 徐达来了,估计也是知道马寻早上起不来,算好了时间来的。不只是他来了,还带著老婆儿女全都来了。 马寻直接说道,“伸手。” 徐达立刻伸手,而原本只是以为普通串门的谢氏、徐允恭、徐妙云等人都紧张起来了仔细的摸著徐达的脉象,马寻没有皱眉、没有嘆气,脉象平和、有力,看起来一切正常。 反正就是以马寻的医术,他是从脉象上没能察觉出来什么。 其他人紧张的都不敢呼吸,而马寻在过了四五分钟才满意的点头。 不是他医术不精,而是十分的慎重! “伸舌头。” 徐达立刻张嘴伸出舌头,而马寻仔细瞧了瞧,看著也正常啊。 不对,舌苔有些厚、有些腻。 这就不对了,按照我在医书上找到的关於背疽的记录,舌苔不该是这么个样子。 马寻微微的皱眉一瞬间让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了,本来有些不明所以的刘姝寧都感觉到心臟被人捏了一下。 神医皱眉,徐达大將军危险了? 马寻问道,“你平时总是觉得渴吗?” 徐达仔细想了想说道,“没觉著啊,渴了就喝水。照你说的那些,我也不喝生水。” 有条件喝茶,没条件就喝凉白开,反正不会直接喝溪水、喝水,就是井水也不会直接喝。 马寻点头露出笑容,“那就是我看错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徐达觉得大石头落地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小弟肯定是看出来了什么。 马寻隨口说道,“閒著没事,我们去泡澡。” 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不过一个个的也都不会阻止,神医这么安排肯定是有道理。 马祖佑最开心,立刻在前头跑,“洗澡,香香。” 马寻的儿子也爱乾净,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 徐妙云轻轻推了一下徐允恭,这小子立刻就跟著上前。 马寻家里的大澡堂在京中还是有点名气,起码勛贵家的小子普遍都知道。 说起来这也是最为『现代”的东西了,就跟以后的浴场差不多了。这就是马寻了大价钱的享乐,也没人说什么。 胖墩墩的马祖佑脱了衣服就爬到浴池里,徐允恭立刻就跟著上前,免得弟弟喝水了。 马寻脱好了衣服舒坦的跑了一下,隨即说道,“徐大哥,我看你也是一身伤啊。” 徐达就不太在意的说道,“哪个军伍上的人没有一身伤,你看看老常,不也给人打的一身伤?” 常遇春指了指腹部的伤疤,“这就是永嘉侯打的,这人是真的猛。我和天德將他围在寧国,这人还能衝出来將我打伤。要不是上位亲自督战,这人说不定就跑了。” 朱亮祖確实是个人物,最辉煌的战绩就是打的早期的徐达、常遇春无力招架,以及协助李文忠打张士诚、方国珍。 马寻也不卖关子,“这就是我所担心之处,早年医治也马虎,说不定留下旧伤。” 徐达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我的伤早就好了,难不成还能创口进裂? 创口进裂,听起来是嚇人。可是现在徐达这情况,也不像是创口进裂的样子啊,早就好了! 马寻直白的说道,“这就是我所担心之处,你现在是看著好了。只是早年医治的一般,你看看你背上这伤疤,看著就难看。” 徐达看不到身后,可惜常遇春凑过来看了。 徐达背后好几处伤疤,其中一条像是蜗蚣一般,大概差不多二十厘米长、一厘米宽, 暗褐色的伤疤凸出来了。 常遇春不明所以,“小弟,我也有伤。” 马寻抬起小腿,“我也有伤,有伤和有伤能一样吗!” 马寻身上有伤一些人也知道,也知道基本上就是他早年被人欺负的时候留下的。 徐达立刻说道,“你是神医,自然知道处置伤口不留隱患。” 一些疤痕没办法祛除,可是当初还是力所能及的清洗伤口,这是比徐达等人强。 这些人受伤了就是想著止血等,那时候也根本不考虑『附魔”的事情。 马寻按了按徐达背上的疤痕,“都死皮了!” 朱標更为严肃了,连忙追问,“舅舅,这么严重?” “现在还算好,没爆发。”马寻也不隱瞒,说道,“我担心的是徐大哥背疽,他这有些趋势了。要是真的一点都不注意,说不定过些年就爆发了。” 背疽? 听到这个词,在场的除了依然在开开心心玩水的马祖佑,其他人一个个的都被嚇嘘住了。 项羽的谋土发背疽而死、刘表死於背疽,曹休痛发於背。 歷史上不少人是死於这个病,这也不是什么富贵病,徐达、常遇春等人也见过军中一些人发疽。 整条腿红肿,整个背都糜烂,疼的撕心裂肺不说,也几乎无药可救。 徐达心惊肉跳的,“小弟,真的如此?” 马寻拍了一下徐达的后背,“你戳戳这疤,我看就是疽的前兆。” 马寻耐心解释,“何为疽:热气淳盛,下陷肌肤,筋髓枯,內连五臟,血气竭,当其痈下,筋骨良肉皆无余,故命日疽。疽者,上之皮天以坚,上如牛领之皮。” 朱標和常遇春立刻小心的按了按徐达的疤痕,而徐允恭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小心翼翼的也按了按。 这也不知道是水蒸气太多,还是缺氧了,这都脸色开始发白了。 徐达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得不感嘆神医的手段,只是稍微的瞧了瞧脸色,这就看出来了端倪。 现在脱了衣服检查了,就找到了病源。 以前徐达就没怀疑过马寻的医术,毕竟一次次案例摆在那里,军中那些医官的手段也让人佩服。 至於现在,那就是更加佩服了。 徐允恭直接跪下,“舅舅,还请您..... 马寻不耐烦的骂道,“滚一边去,这时候求人,像话吗!” 大家都光著屁股呢,你小子毛都没长齐,我家驴儿还得意洋洋的在展示著小雀雀,这都没问题。 关键我几个成年人,像话吗! 徐达反倒是笑了起来,以前还担心允恭和国舅不亲近,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可担心的。 有些时候客客气气反倒不好,不当外人的直接嫌弃,那才是亲近人。 朱標也连忙说道,“舅舅既然看出来了端倪,肯定是能治!徐叔,您也知道我舅舅的性子。他愿意看出来端倪是肯定能治好,要是没把握的话,他看出来也不说。” 徐达愣了一下,常遇春也愣了一下。 而马寻更加愣住了,我这神医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没医德? 第323章 徐达的命在我手里 第323章 徐达的命在我手里 下朝的朱元璋带著马秀英匆匆赶往徐王府,这又是一个不需要通传直接进门的。 刚到正堂朱元璋就嚇了一大跳,一大屋子人都在那,徐达光著个上半身坐在椅子上马寻一脸严肃的在看著。 朱元璋心都在抖,冯国用、胡大海、耿再成、俞廷玉等一眾老弟兄的面孔在他面前浮现。 “天德!” 一屋子人赶紧起身,“拜见上位(陛下)。” 马秀英也连忙开口,“用不著多礼,天德到底怎么了?” 常遇春抢先说道,“天德得的是背疽!” 这一下朱元璋和马秀英更加紧张,这基本上就是没救了。 马寻赶紧说道,“没那么严重,徐大哥有的治!” “那是你看出来了,我才有的治!”徐达露出笑容,心有余悸的说道,“嫂子,真不是我吹嘘。要不是小弟,我只怕是死的不明不白,死前还得遭罪。” 马秀英连忙嗔怪,“说什么胡话!好好的就行,多听小弟的,这病他敢看就能治!” 医德再次被低毁的马寻都懒得解释,这都是最亲近的人在造他的谣。 传出去就是我徐国公身怀神技,可是见死不救! 朱元璋也鬆了口气说道,“听標儿让人来传话,我心里头直哆嗦。咱们这风风雨雨的多少年了,怎么就是背疽呢!” 不只是朱元璋心有余悸,徐达、常遇春等人同样是心惊肉跳,主要就是没有想到,更是因为他们知道这玩意儿多嚇人、多致命。 朱元璋仔细看著徐达背后的伤疤,问道,“小弟,这是以前的伤没治好导致的?” 常遇春忿忿不平的说道,“都是那些庸医,也就是天德现在看著还行。治標不治本的玩意儿,哪有小弟半点本事!” 徐达这谦逊谨慎的人都微微点头,相当认可常遇春的说法。 朱元璋忽然说道,“小弟,其实我早年四处征战也受了些伤,你帮我瞧瞧!” 看著就要脱衣裳的朱元璋,马秀英一把拉住,“说什么呢!小弟隔三差五的见著你, 你真要是有事他不说?” 朱元璋急了,“小心点有错了?现在还有诸多大事没做,我能死?给我也看看!” 马秀英更是来气,“他医术那么好,瞧一瞧天德的气色就看出端倪。你瞎胡闹什么, 嚇唬自个儿是吧?” 朱元璋觉得有道理,徐天德有事不代表我有事啊。 小弟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荡,真要是有事早就看出来了。 朱元璋安心了,隨即问道,“小弟,天德这病怎么治?” 主角总算是有机会开口了,“先保守点,徐大哥这不用特別担心。我是想著什么时候手段再稳妥点,我给它割了。” 朱元璋立刻问道,“割了?怎么割?” “背疽你不知道?”马秀英立刻说道,“外头看著是好的,里头的肉说不定就烂了。 肯定得割了,到时候小弟来割。” 马寻基本上认同,“徐大哥现在没那么凶险,我手里现在也有酒精、大蒜素,基本上是可以消毒。到时候我再叫几个手稳的郎中主刀,免得伤了经脉。” 神医,这就是神医了,这多稳当啊。 在大家的印象里,背疽其实就是肉烂了,而且是一大片都烂了。 所以所谓的割了,其实就是割死肉、挖腐肉。 朱元璋拍了拍徐达的后背,说道,“也是你有福气!酒精咱不说了,大蒜素可是出来没多久。要不是小弟,你可就凶险了!” 在场的人除了有口难言的马寻,以及懵懂什么都不懂的马祖佑,其他人都认可这个说法。 马祖佑现在忙著呢,姑母都没哄他,现在在掉小珍珠呢,表演了半天都没人瞧见,这是真伤心了。 开始豪陶大哭的马祖佑瞬间成为主角,马秀英连忙哄著,刘姝寧自然也帮忙去哄。 平时就熟悉的常氏暂且不说,徐妙云也跟著去哄。就算是没那么亲近的谢氏,也都去逗孩子了。 没办法啊,谁让现在徐达的命握在马寻的手里呢。 女人们去哄孩子,男人们继续聊正事。 朱元璋严肃起来,“小弟,天德这病你打算什么时候治?” “我打算等等,现在天气热了。”马寻斟酌说道,“年底吧,我准备充分点,到时候就给它割了。” 朱元璋追问,“来得及吗?” 马寻更无奈了,“我刚和徐家嫂子、外甥女在解释这些,现在这都没冒头,这算什么?真要是发了,就是疮头起来了。徐大哥这边疮头没起来,他也没口渴、身体寒热的症状,这不急。” 徐达就有些不甘心了,“早点治不成吗?我还要去北平练兵。” “老常去。”朱元璋果断说道,“咱们先治好了再说,练兵是大事不假,你也不容有失。” 马寻开口说道,“心情要舒畅点,回头让標儿教你太极。” 徐允恭连忙说道,“舅舅,我跟著太子学会了太极,也会呼吸吐纳。” 在场的人都看向徐允恭,这小子也是个『蠢货”。 不过孩子还小,没有经歷一些事情,再加上关心则乱,没人在意什么。 马寻又看向谢氏和徐妙云,“徐大哥这段时间得养一养,回头我擬出来一个食谱,你们看著安排。” 徐妙云连忙表態说道,“一切谨遵舅舅医嘱,我等肯定不会擅作主张。” 马寻严肃说道,“喝酒吃肉都没事,但是得注意量。少点荤腥,我等下去翻菜谱,明天让人送过去。” 谢氏和徐妙云就差感恩戴德了,国舅爷就是宅心仁厚、医术高绝,从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 常遇春有些幸灾乐祸了,当初他被救回来之后可是被管著吃喝。 酒不能大口喝、肉不能大块吃,那日子让他一度觉得还不如去死。 现在徐达要经歷这么一出了,这可是太让人开心了! 马寻继续说道,“徐大哥这事情你们也別多想,我就擅长慢性病,这个你们也知道。” 马秀英不许马寻自谦,说道,“那是你有本事,旁人可看不出来天德得了背疽。你能提前医,这才是真手段!” 常遇春更是无比认可,“其他的庸医都是病的差不多了才能看出点门道,天德只是气色不对你一眼就看出来了。要不说你的医术让人信服,太医院的那帮人就是庸才!” 因为马寻的存在,太医院的那些人可是背了不少骂名,一个个的都是当今的否林高手,可是总是被人指著鼻子说是庸医。 关键是还没办法多解释,就算是心里不太服气,也不敢说。 尤其是在面对马寻的时候,更是谦虚的厉害。 这是真神医,就算是马寻有些时候稍微问一点医理,那也是不耻下问,是对这些太医的指点。 好说岁说,总算是让大家知道徐达这事情並不急,也不算多么严重。 最主要的是能治,也可以稍微的缓一缓,很多事情完全可以从容安排,不至於手忙脚乱的。 马寻也继续说道,“我回头去趟太医院,我不擅长针灸。这事情还是得找一些太医出面,他们应该有解毒方,咱们也试试看外敷。” 徐达连忙说道,“小弟,我现在也没事做,你也不算太忙。针灸你就当拿我练练手, 药方子也是你开。” 徐达这心思实在太明显了,马寻说他不擅长针灸,这可能是真的。 但是神医一点针灸都不会? 既然涉及到开方子,信太医院的那些人没用,还是信眼前的这个最好! 其他人也都点头,既然要开方子,还是马寻最值得信赖。 马寻无语了,认真说道,“术业有专攻,我真不懂针灸,这要是碰到穴位还得了?也就是在你跟前,我才说到时候给你背上开口子、割了死肉。” 常遇春直接说道,“这算什么,你就是说刮骨疗毒我都信!小弟,你要说开了脑瓜能治病,我也信!” 马寻憋了半天才说道,“我谢你信任,开脑瓜能治病,只是我没这能耐!” 马秀英就开口说道,“天德,要不就让太医院的人行针灸之法?药方子这些肯定是得小弟来看,其他人肯定没他有本事。” 朱元璋也非常认可的说道,“他倒是一直没给人行过针,估计是真的不大擅长。到时候让他在边上看著,太医院的人也不敢乱来。” 不擅长,不是不会。 这就是大家对马寻的看法。 马寻总算是鬆了口气,我这几天可是费尽心思的在提高医术,勉强是学了点。 还好现在说了不会针灸,以后估计也没人会让我针灸。 要不然的话,我得赶紧找个铜人来练习穴位、针灸了。 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徐达现在採取保守治疗。 其实要不是马寻演技不过关,也用不著如此,过段时间再安排也来得及。 不过有些事情就来不及了。 马秀英將马寻拽到偏厅,“你弄的那个大蒜素,到底能不能救贵妃?” 马寻不敢打包票,“说不定有些效用,只是她那个情况难说。我明天就去太医院,和太医们商议一下要药的事情。” 马寻当然希望能治好孙贵妃了,要不然我那姐夫就要拎著剑追著朱標跑了,到时候我家老五就得给孙贵妃服母丧了,朱標这些小子要服期。 服期,古者,妇於舅姑服期。 我还没死呢,哪能让外甥、外甥女给我服丧! 第324章 治病,先医心 第324章 治病,先医心 古代服丧是极其讲究的,可不只是晚辈给长辈服丧。 这可不只是『五服”、披麻戴孝就行了,这里头的讲究极多。 斩衰,这是最重的。 子为父、未嫁之女为父、妻妾为夫,父为长子。 也就是说嫡长子没了,父亲都要服重丧,一则表示为自己的宗族失去可以传为宗庙主的重要人物而极度悲痛,二则表示对祖宗的尊敬。 隨后是齐衰,这基本上是为母亲的。不过长子先过世,母亲也要齐衰。 隨后就是大功、小功、总麻,这都是对应著身份。 朱元璋这样的老封建极为看重这些,就算是妾室,自然就是孩子们的长辈。 这要是碰到朱標这驴,让他给孙贵妃服丧,他得说不合礼法、拒绝执行,得给皇帝气的险些背气。 孙贵妃的病被查出来半年多了,可是迟迟没有办法医治,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近乎是一个等死的局面,肯定会更加让人心里有压力。 打发走了徐达一家,马寻也开始准备起来了。 新的一天开始后,马寻就带著老婆、儿子先进宫,他有这个觉悟,几天內是出不了宫的。 刚到小院,李贞就连忙问道,“小弟,天德真的没大碍?” 马寻拍著胸口说道,“姐夫,我给查出来的病,岂能有事?” 李贞信了,跟著乐观起来,“这倒也是,你既然查出来了肯定有把握。听说天德是以前的旧伤导致,要不我回头让保儿过来,他十八为將,也没少受伤。” 作为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没少南征北战,他可不是那种羽扇纶巾、指挥若定的性格,他没少亲自率兵衝杀。 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不过马寻转口说道,“行啊,趁著保儿在京城,是得给他好好调养。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保养,年轻的时候健壮,老了就遭罪。” 这话大家听著居然不觉得违和,反而是有道理, 谁让马寻是神医呢,所以就算他没有李文忠的岁数大,那也没关係。 马寻左右看了看,“景隆呢?我过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还得他带著驴儿玩呢。” 李贞笑呵呵的说道,“攀去大本堂读书了,不读书还是不行,过完响午他就回来。” 还是皇家的精英教育,李景隆这孩子可不是负责吃喝玩乐。 现在是到了学本事的年龄,读半天的书、习半天的武。 只不过读书只需要粗略读一下,武艺也不一定要多厉害,主要是学兵法。 马寻神秘兮兮的问道,“姐夫,景隆的兵法除了保儿在教,还有没有谁在教?” 李贞哪里不明白马寻的意思,“你姐夫也时常教一下,也没忘了驴儿,到时候肯定也教。” 这就是误会了,我可不是担心我家驴儿的前途, 怪不得这李景隆在歷史上被朱元璋颇为喜爱,闹了半天还是半个徒弟呢! 安顿好刘姝寧和马祖佑,马寻就朝著乾清宫而去。 朱镜静都望眼欲穿了,看到马寻立刻跪下,“多谢舅舅救我母妃。” 朱福寧也跟看跪下来,她现在也懵懂知道点事情了。 马寻都习惯了,说道,“行了,自家人就用不著多礼。” 虽说是皇帝的女儿,皇后也確实不会对这些皇子皇女刻薄。 但是如果生母不在,再加上是女儿身,那在宫里可就不好过了。 没別的原因,单纯的就是皇帝重男轻女极为严重,皇后也不是想见就见。 到了殿內,马寻异了,“景隆都去读书了,你不去?” 朱橘嬉皮笑脸说道,“求母后开恩唄,昨天听说徐大將军病了,我没去实在太可惜了!” 这孩子也是个直肠子,从小到大就口无遮拦的。又仗著是『小儿子』的身份,朱元璋和马秀英也確实宠爱的厉害。 马秀英认真叮嘱说道,“她那样子你也知道,这事情你尽力即可。” 马寻也点头,“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起到效果难说。只是一会儿我说话,你们顺著即可。” 朱福寧这丫头小就在殿外,朱镜静过两年就要嫁人了,多少也懂些事情。 马秀英带著马寻到了西六宫,到了孙贵妃的寢宫。 孙贵妃倒也没有缠绵病榻,只是气色不太好,“小弟,倒是有劳你了,这半年多都是劳你时常给我看病。” “小嫂子,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马寻大大咧咧的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没怪我迟迟不用药就是信任我。” 马寻大多数时候都是称朱元璋的一些妃嬪为『小嫂子』,当然这就是私下里了。 没办法啊,按照朱元璋规定的要求,皇后、皇子皇女包括皇妃等,正式称谓一律是殿下”。 孙贵妃是皇帝宠妃,又是皇后的左膀右臂,和马寻还算熟悉。 所以马寻很多时候都是跟著李贞、朱元璋或者马秀英来称呼一些身边人,这没多大错孙贵妃伸出手说道,“这些时日我倒是觉得乏力,胃口也不大好。” “病情如此。”马寻一边把脉一边说道,“我前段时间一直在製药,你肯定也听说了。先前不少人试过,还是有些效果。” 孙贵妃露出笑容,颇为期待的说道,“我也是听陛下提起,方才请他出面。我怕继续拖下去,我这病越来越重。” “本来就是在给你製药。”马寻张口就来,“太医院那边也寻了不少和你有同样病症的人,大多数都是有些效果。』 这话不是马寻邀功,一部分也確实是实情。 孙贵妃连连表示感谢,“真是有劳小弟了,要不是你,我说不定早就没了。” 应该不至於早就没了,不过可能快了。 马寻认真把完脉,对朱镜静说道,“將太医过往诊脉的本子拿来。” 这都不用朱镜静去拿,旁边的侍女赶紧將『病歷』拿来。 这也是马寻看病的习惯,得先看看病歷,然后才好接下来的治疗,或者是话术。 马寻认真看了一刻钟的病歷,其他人都是在认真等著,不免也有些紧张,或者是在观察他的神色。 朱橘凑在跟前,一个劲的在瞅病歷。可是上面的一些记录,他隱约看得懂,但是又不太懂。 没办法,学的太浅,还没办法成为合格的郎中。 “倒也不错,没怎么恶化。”马寻长吁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说道,“小嫂子,不是我吹嘘啊。我这新药算是给你们捡著了,你和徐大哥正適合用这药。” 马秀英也跟著说道,“这倒是你们的福气,天德得了背疽,你说这多嚇人。” 作为早年就名满扬州的贤女,孙贵妃有些吃惊,“魏国公怎么患了如此恶疾?” 马秀英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是藏不住的自豪,“也是小弟医术高超,不只是给看出来了,还能治!” 至於马寻前几年就有事没事的在蒸大蒜,那时候大家也就是听之任之。 他是个徐国公,又是名医,就算一时半会儿蒸不出来什么结果,也没人多说什么。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大蒜素制出来了,而且试药之后也有了非常不错的反馈。 这一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医术高超啊,制出来的药都厉害! 所以说徐达、孙贵妃赶著了,这也不算是过分。 药制出来了不说,也经过了最初期的临床试验,这得是多大的幸运。 朱橘忽然问道,“舅舅,您那药是用以消毒?不能只是背疽这些吧?” “那肯定不会,重感冒什么的也能用,肺炎都能治。”马寻隨口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神药,到时候还是得对阵下药。老五,肺炎是什么你该知道吧?” 朱橘多聪明的人,心思全都用在学医了,其他地方没开窍,“以您將一些病症称为炎症,我觉得肺炎就是风温肺热病、喘病、咳嗽病、肺痛!舅舅,您可真厉害!” 这是实话,因为肺炎在这个年代不说是绝症,不过確实非常难医治。 马寻笑了起来,“还算有些悟性,你要是继续这么钻研,肯定比我厉害!” 朱这时候就谦虚了,“那不能,我就是再厉害,肯定也不如您。” 看著马寻一边在看病一边在逗朱,好似是有些没有將孙贵妃的病情放在心上,可是大家也都不约而同的鬆了口气。 他以前也经常来给孙贵妃看病,只不过表现的比较谨慎,那就是情况不乐观了。 而现在有说有笑的十分轻鬆,这就说明情况在好转,新药制出来了就有把握。 “小嫂子,我回头就给你开药。”马寻笑著说道,“我看俩丫头还得您亲自教,就別让我姐照顾著了。” 孙贵妃连忙起身,那叫一个开心,“真是有劳小弟了,要不是你,我哪能捡回这条命。” 马寻笑著摆手,“没那么严重,明天我再过来,您先歇著。” 孙贵妃自然是开心的,如释重负的她带著两个女儿將马寻送到宫门口。 马秀英看出来了些端倪,“小弟,你这是在让她安心?” 马寻也不否认,“有些事情这些病人想要活,那用药的效果就好。现在贵妃殿下就是如此,我说的轻点,她又信我,那自然就最好了。” 朱橘两眼冒光,舅舅看病不只是用药,还能看心病! 马秀英笑著点头,她的弟弟看病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全面,最主要的是看起来是真的有把握,这才在孙贵妃那几乎是打包票了! 第325章 我是守法的良民 第325章 我是守法的良民 住在皇宫里的马寻比较忙,忙著在认真的配药,忙著和太医院展开会诊。 好消息就是孙贵妃没有过敏,这也使得马寻非常开心。 毕竟过敏这样的事情是存在的,可是现在的条件也没办法皮试等等。 所以有些时候不是他不想更保险,而是没有那样的条件。 现在也没办法继续拖下去,只能选择赌一把,赌贏了孙贵妃才可以活命。 小院里的气氛很好,大家普遍都是开心的。 只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三,他此刻被朱元璋夹在两腿之间,想哭又不敢哭,老老实实的站著,小脸上全都是老实。 “还真是你爹的儿子。”朱元璋笑了起来,捏了捏驴儿的脸,“我拨弄一下,你动一下。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老实,看不著就胡闹。” 马秀英这时候反倒不打算说话,她的丈夫故意逗孩子呢,没必要说什么。 这时候李贞也带著马寻、李文忠走出偏室。 马寻直接说道,“保儿身上虽说有伤,处置的极好。也就是留了些疤痕,没有大碍。” 李贞眉开眼笑的,而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跟著开心,还是检查一下最为安心。 李文忠就笑著说道,“舅舅要是出宫了,估计家里头肯定热闹。听说徐叔得了背疽, 不少人可都嚇坏了,我们身上哪个不带伤的?” 马寻立刻提醒说道,“以后出去不管是打仗还是练兵,医官都带著。处置伤口別马马虎虎的,拿个脏布一裹叫什么事!” 战事紧急哪有那么讲究! 不过李文忠多聪明,他这个时候要是抬槓,一屋子的人都得说他。 更何况如何正確的处理伤口,李文忠等人的认知越来越高,甚至在军中一些普通的將士也都知道。 那些医官可都是说过,务必清洗伤口。没有条件用酒精、煮过的纱布,那也要用清水洗一下伤口等等。 马寻就忍不住吐槽了,“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全都给耽误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当做没听到,可是也不反对。 勛贵们要是跑去马寻那里让他检查一下,这件事情没什么好反对的,这对朝廷来说也是大事。 这些勛贵还有大用,自然不好轻易折损。 至於马寻想要预防天,或者是忙著其他事情,那自然也都是大事情了。 只是也不见得就完全耽误了,有些事情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更何况预防天这些事情还在前期准备,不急在这一时。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让马寻做点事情也不是坏事。 驴儿找到了救星,趁著朱元璋不注意就跑了。 刚刚跑到马秀英的身边就来了底气,孩子一般都是聪明而敏感的,知道谁是靠山。 微微低著头、著嘴,大概还是在努力的鼓起腮帮子表示生气,可惜脸太圆看不出来就这么瞅著坏姑父,没让人觉得可气,反倒是可爱居多。 “保儿,上回说的那事你得抓紧。”马寻也不在意,说道,“那可是大事。” 朱元璋抢先说道,“那事情说起来到底是有些风险,我是想著要不然找个孤岛?” 马秀英也跟著说道,“我觉得这样稳妥一点,江上有不少孤岛。到时候岛上的人也出不来,百姓也能安稳。” 指望在如今这个年代搞出来一个火神山不现实,那就只能心狠一点,弄出来一个孤岛。 马寻对此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么是最好了,不过还是不能离人群太近。旁边最好不要有村子,也不要在上风口。这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出差错。” 牛痘在歷史上是被证明了效用,可是谁敢保证马寻研究的过程就不出差错? 最主要的是天的致死率太高了,而且牛痘只是预防,不是治疗。 这是本质的问题,可別没能预防住天,反倒是惹出来滔天巨祸。 听到马寻这么说,大家无疑更放心了。 这是一个心思比较縝密的人,做事也保守、稳健,要是没有一定的把握肯定不会做这些事情。 他想的这么周到,显然也就说明这事情是深思熟虑,而不是一时衝动。 在宫里住看,那也是有正经事。 马寻每天都非常关注孙贵妃的情况,好消息就是没有治癒,可是在好转。 在给孙贵妃把完脉之后,马寻心里安稳了,“小嫂子,真不是我邀功啊。你这情形算是稳下来了,虽说还有些病根,只要调养即可。” 孙贵妃连忙感谢说道,“我也是能觉著好了很多,病生在自个儿身上,有没有好些我清楚。” “那我得回去了,我家里头还有个大肚婆。”马寻就笑著说道,“病歷每天让人送我那一趟,我和太医也商定了给你医治的用药,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坐在一边的马秀英立刻说道,“你弄的那个大蒜素,给宫里留几套。” 马秀英有些扶弟魔,总是变著样的给马寻、刘姝寧以及马祖佑赏赐,总是想法子拉扯一把。 虽然马寻自认为早就不担心钱財的事情了,可是马秀英始终还是担心她的弟弟过的苦。 可是有些好东西,马秀英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往宫里搬。 马寻就表態了,“这我早就想到了,太医院那边就有。太医们也都知道如何製药、用药,哪些病症能用也都明白。不过咱们得说好,涉及到外甥们的时候,得提前和我说。” 马秀英白了马寻一眼,“你在京里,这些事情能少的了你?” 按理说是这样,有些身份的人生病,基本上都是下意识的让马寻来主治。 “假如我有事出去了呢?”马寻就立刻说道,“大蒜素是好东西,可是不能滥用,这事情得提前定好规矩。” 马祖佑趴在床边,看著孙贵妃说道,“姨姨。” 孙贵妃稍微有点费力的抱起来马祖佑,“驴儿,咱们不回家,在宫里陪姨姨好不好? ” 奶声奶气的马祖佑那叫一个乾净利落,“好。” 这话听听就好,马寻的儿子就是这个德行。 当面说的话,转头就忘了,不只是忘了,而且还是坚决不认帐。 开始收礼了,马寻虽然不好意思,可是也没办法拒绝啊。 这都是送给马祖佑的,所以就算是马秀英、马寻,也不好说些什么。 给孙贵妃看完病,马寻抱怨说道,“姐,你说这时候带著驴儿过来,就好似是来要宝贝的。” 牵著侄子的马秀英不满说道,“就你想的多!驴儿自小就討人喜欢,真要是来要宝贝,不知道该有多少了!” 似乎觉得这样还没有说服力,马秀英问道,“景隆有多少好东西,你数过吗?你姐夫就这么个宝贝外甥孙,哪个不喜欢景隆?” 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李景隆,看在朱元璋的面子上,这孩子就是討人喜欢。 马秀英娘家就这么个侄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甚至在一些人眼里,马祖佑哪里是皇后的侄子,几乎就是当孙子在带。 马秀英关心问道,“家里头准备的如何了?” “我本来就常去太医院,先前又有驴儿,稳妥著呢!”马寻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现在就想要个闺女,名字我都想好了。” 马秀英白了马寻一眼,“儿子好!老家的宅子可是给你准备著,驴儿以后得在京城, 老家的宅子也得有人看。” 马寻的子嗣还是太少了,这不只是马秀英的观点,这也是朱元璋的意见。 嫡长这一脉不用说,肯定是要一直留在京城。真要是迁都了,说不定还是要跟著走, 而不是成为陪都的留守。 马寻想了想说道,“回头找宫中的画师给咱们画张相,我回老家的时候带回去。 2 马秀英觉得这挺好,这也是大事情。 不过在马寻的意思里肯定就是“素描”,画个全家福意义挺好。 至於现在一些画师流行的意境、神化等就算了,中国画不一定就全都是“意境”,很多也都是写实,惟妙惟肖。 马秀英忍不住提醒马寻,“虽说你和淮西的那帮人关係不错,只是注意些分寸。这些人不法之事越来越多,你別跟著瞎掺和。” 马寻立刻说道,“姐,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可不做违法乱纪之事,灵璧的那些庄由我都拿去给武家、给老家孤寡。” 听著马寻这么说,马秀英还是非常骄傲的,自家小弟的德行没得说。 別人富贵了就是买地,自家小弟从不买地。 老家的那些庄田很多用於接济孤寡,京城周边的庄田多是用来照顾府中人家属。 其他的勛贵要是有马寻一般省心,朱元璋和马秀英都能笑出声。 只可惜现在不守规矩的勛贵越来越多了,有些事情让朱元璋和马秀英非常为难,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不该杀。 马秀英小声说道,“这段时间有人肯定去找你治病,你一向性子软见不得別人求。医病可以,涉及朝堂的事情別掺和。真要是到了求你救命的时候,好好掂量一下。” 马寻更加谨慎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秀英有些气恼的说道,“德庆侯混帐的厉害,家中服饰、家具,好多都是龙凤。” 不是,哥们,你这一出玩的也太大了吧? 偕越龙凤之事,在任何封建王朝都是大罪过啊。 我还指望你去打倭寇呢,你给我玩这么一出? 第326章 自寻死路要不得 第326章 自寻死路要不得 朱元璋肯定是鬱闷的,他手底下的一些勛贵做的事情,想要网开一面都难。 有些事情实际上是网开一面好几次了,但是一个个的都不长记性。 薛显杀军土,朱亮祖没吸取教训。唐胜宗等人擅乘驛车等一度被削爵,廖永忠反倒是在家里用帝王级別的家具。 这些勛贵就没什么可怕的,他冯胜没有军令就敢带著大军回程,咱们就是给屋子造的更华丽,这能是死罪? 这一个个的都以为还是当初打天下的时候呢,觉得朱元璋还是那个豪爽、有远略的大帅呢。 可是一个个的也不想想现在的朱元璋是什么身份,这可是皇帝,这可不只是淮西人的大帅了。 更何况朱元璋本身就是极重律法的人,当初因为禁酒令就杀了胡大海的儿子,可是很多人依然不將朱元璋的律法当回事。 德庆侯廖永忠是什么人? 当初他跟著哥哥廖永安在巢湖当水匪,和俞廷玉父子等人一起投奔朱元璋。 这是朱元璋水师起家的部队,也是巢湖水师的加入才让朱元璋有了过江的资本。 但是俞廷玉、俞通海父子先后战死,俞通源、俞通渊不如父兄的本事。 廖永忠现在就是大明最擅长打水战的,说是提督大明水师都不为过。 特功而骄,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了。 大概是觉得以往的功绩多,以及朝廷现在需要他,所以做事根本就不考虑后果。 对於这些勛贵,马寻有些时候挺无语的。 带著老婆孩子出宫了,可以回家去忙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刚回到家,常遇春就冒了出来,“小弟,回来了啊。” 马寻对於一些事情心知肚明,“常大哥,是打算请我喝酒呢,还是说咱们找人聚一聚?” 常遇春也是厚脸皮,“要是你不忙,咱们就在你家聚一聚。咱们喝完酒就去泡个澡, 如何?” 马寻非常无语,不过还是说道,“行啊。只是咱们得提前说好,我可没太多时间一直忙这事,太医院的人多少也会点。” 常遇春赶紧保证,“没那多人,现在很多人都不在京中。都是些熟人,要么就是咱们几个的心腹。” 明白了,要么是有爵位的,要么就是手底下的爱將,都是有地位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勛贵这边兜兜转转的都是有些关係,帮忙检查一下自然没什么问题。 而常遇春这样的大將在军中也是有些心腹爱將,稍微卖个面子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哪怕马寻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让那些人求个心安好了。 “明天吧。”马寻就说道,“下午过来啊,上午我还有事。” 常遇春立刻笑著点头就走了,自家小弟就没必要客气了。 挺著大肚子的观音奴抱著驴儿,笑著说道,“常茂这几个小子天天都盼著您回来,魏国公也知道您爱喝茶,特意让人送了些新茶。” 马寻不客气的说道,“那就泡杯茶品鑑品鑑。” 虽说朱元璋罢了不少贡茶,不过还是有很多名茶。 马寻没有特別喜欢的茶种,只要是好茶都愿意品尝品尝。 实话实说,他也喝不完,赏赐的茶叶、送的茶叶,实在太多了,有些都是没办法拒绝的。 趁著泡茶的工夫,马寻给观音奴把脉。 一个是求安稳,一个是表示重视,家里妻妾和谐,那还不是马寻端茶有方么。 观音奴也说道,“一会儿估计检校也该过来了,可能是您先前吩咐的事情,他们查出来了些。” 差点忘了,马寻可是执掌著南镇抚司、北镇抚司。 昭狱在他手里握著,火药司也归他管辖。 马寻对何大说道,“让赵大勇过来。” 观音奴吃的好、穿的暖,也注意一些营养和锻链,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到底是第一次生孩子,谨慎一点比较好。 给观音奴检查完,马寻就去书房了。 赵大勇出现了,掏出文本,“国舅爷,这是標下等奉命查的诸多学子档案。” 要调去昭狱的,打算派去各地州府主持基础水利建设的,这些学子的背调和政审算是基本完成了。 虽说在国子学、户部也是有基本的档案,但是马寻这人疑心病重,所以有些事情亲自来做。 马寻就点头,也没急著看,一会儿再看就是。 马寻忽然问道,“德庆侯那边是怎么回事?” 赵大勇仔细权衡了一下说道,“德庆侯府中有人匯报,他有一件团龙服。再者,酒器、臥榻,都有龙纹。” 马寻深呼吸,团龙服的种类不少。 但是廖永忠的那件很明显就是龙袍了。 而且这廖永忠也是黑点满满,在朱元璋大封功臣的时候,就是直接说了廖永忠喜欢揣测皇帝心意。 杨宪为丞相的时候,廖永忠就和他关係极好。再早之前,小明王韩林儿的座舰沉入江中,那时候可就是廖永忠去接的, 廖永忠的功劳极大不假,可是他的黑歷史和功劳一样多。 摆了摆手,马寻说道,“这事你別管,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们都別管这事。” 赵大勇自然也明白这些,这事情真的要管,那也是毛这些人去管。 国舅爷手底下的北镇抚司、南镇抚司,就不要越短代了,那显然不合適。 就算是想要立功,也不该是在这些事情上立功,除非是有明確的旨意。 打发走赵大勇,马寻溜达到了前厅。 “叫爹。” “爹!” 看著华高和华荣,马寻都无语了。 这老大哥现在就是赖在京城,看起来容光焕发的,精神著呢。 最主要的是我这就是个乾爹,还没摆酒正式认下。这可倒好,乾爹都不叫,直接喊爹了。 马寻接过华荣,吐槽说道,“华大哥,这不妥吧?” 华高没半点意见,笑著说道,“名字都是你起的,那自然是你儿子。” 面对这些老无赖,马寻也无可奈何了。 看了一眼趴在椅子上抱著个桃子在啃的儿子,马寻逗著,“驴儿,我都抱著根儿了, 你不急?” 马祖佑不给面子,还是趴在椅子上啃著桃子。 反正爹爱抱其他孩子就抱,他不太在意的。想要抱驴儿的人太多了,都顾不过来。 华高就非常羡慕,连忙夸奖,“还是驴儿大气,根儿见不得我抱其他孩子。” 这就是孩子的天性了,不过驴儿这样的也有,只是不太多而已。 华荣挣扎著要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去找他的兄长了。 只可惜驴儿不太乐意带著这个便宜弟弟玩,这孩子一大堆哥哥姐姐、嫂子,就是没有弟弟妹妹。 他习惯了跟著岁数大一些的孩子屁股后头,觉得这样好玩,不喜欢带著比他小的孩子,大概是觉得没意思。 看著两个孩子在闹,马寻问道,“华大哥,你有什么事情?” 华高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小弟,我这准备办个酒席。根儿也大了,得磕头才行。 马寻也不拒绝了,“也对,这孩子算是因为我才有。说句难听的,这因果我也得担著。选个吉日吧,让孩子给我磕个头。” 华高眉开眼笑,他不觉得马寻的话有半点问题。 现实就是如果没有马寻,就没有华荣这孩子。所以认了乾亲还不够,得磕头啊,这才是正式的结下乾亲。 毕竟现在只停留在口头上,得大操大办,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到底是岁数大了,华高对於自己的身体也清楚。为了儿子,他可以说完全不在意一些顏面等。 儿子有保障,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华高小声提醒说道,“小弟,有些事情上位肯定是要提醒你。只是我岁数大再嶗叨一句,咱们这些勛贵里头,心思也多的是。” 马寻连连点头,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勛贵集团也是有著一系列的小帮派。 就比如说华高,他其实是早年跟著俞家父子投奔朱元璋的。 就算是这些巢湖水师的,也是除了俞家父子、廖家兄弟之外,还有桑世杰、赵普胜等这些小山头。 马寻也不隱瞒,“华大哥,我这人你也是知道的,本来就是不喜欢惹麻烦的人。再者说了,这些勛贵里头,不少人还理怨过我不合群。” 华高仔细一想,直接说道,“这倒也是,早些时候我也觉得你矫情了些。” 这一下马寻都无语了,这些勛贵之中很多人也確实是缺心眼,说话也確確实实比较伤人。 华高继续说道,“我现在也没多少心思,只想护著根儿即可。只是军中的好些人现在做事没个顾忌,以后少不得要到你这求情。” 马寻直接说道,“华大哥,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也知道。我是容易心软,只是有些事情我可不愿意去求情。” 要是小事,马寻说不定还会去求情,事在人为嘛。 可是如果求情没效果,他也不会选择硬扛。 最主要的是有些人,他真的不认为自己会去求情,有些人甚至算得上死有余辜。 春江水暖鸭先知。 虽然有些人没有觉悟,可是有些敏感的人可能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虽然周边还有一些战事,但是皇帝政治吏治等,绝对不只是针对文官,这些勛贵们可別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还是小心点、收敛点,继续囂张跋扈的就是自寻死路了! 第327章 揣著明白装糊涂 第327章 揣著明白装糊涂 对於一些勛贵的做法,马寻显然是不赞同的。 现在他担心的是一些人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坏了他的事情。 有交情的倒也罢了,没交情的人肯定不值得自己冒险去救。 好岁也是乱世走过来的人,马寻就算是再心软,也不会什么人都去救。 华高欢天喜地的带著儿子回去了,选个好日子,到时候邀请亲朋好友去见证一下。 虽然自认为有功,可是华高也不认为自己的功劳值得皇帝將孩子接去宫里养著。虽然儿子可以承袭爵位,但是岁数太小了,家里的婆娘也没见识。 这要是不给根儿找个真正可靠的靠山,那肯定不能放心。 刚送走华高又有不速之客了,“舅舅。” 看著眼前壮硕的黑少年,马寻异了,“你怎么来了?” 煒就笑著说道,“陪我娘过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孙氏是值得敬佩的女子,所以即使她只是煒生母的丫鬟,但是这些年煒一直都是称她为『娘”。 她就算是百年之后,要是谁敢將她的灵位取出家的祠堂,那就该给赶出氏一族了。 “姐,你可是稀客。”马寻就打趣著说道,“我先前一直担心你和蛾姐打起来,这是没打起来?” 孙氏也是泼辣的性子,说道,“国舅爷,我现在可不去东宫了,打不起来。” 称孙氏为『嫂子”肯定不合適,毕竟她有自己的亡夫,她只是云妻子的侍女。 马寻就开玩笑说道,“这黑小子身上可没伤疤,没什么值得我看的吧?” 孙氏颇为骄傲的说道,“我家煒和老爷一样,世人都称我家老爷为黑將军。煒从小就黑,养不白。” 虽然没能继承云的武艺,但是壮硕的体格还是继承了。 到了正堂,马寻问道,“姐,这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带著煒过来?” 孙氏也不隱瞒,“煒到了这岁数,差不多也是该外放出去了。” 云当年被追封为东丘郡侯,不过煒显然是不能承袭爵位的。 至於煒,现在是虎费右卫副千户。虚岁十五岁的小子能有这官职算不错了,稍微歷练一下就能继续升。 马寻仔细问道,“你是什么想法?再者说了,这是陛下该去做的事情,实在不行去找太子啊,煒是太子伴读。” 孙氏直接说道,“陛下哪能管到煒,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煒来问问你。我想著要么是京卫,要么是去凤阳。” 煒的能力一般,最主要的是家就这么个独苗,肯定不能让他去打仗。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明初的这些勛贵子弟普遍都是要上战场的。 马寻看向煒,“你的意思呢?” 煒就憨厚说道,“我都听陛下和殿下的。” 看著这没主见的孩子,马寻问道,“保儿那边就没安排?” 孙氏连忙说道,“曹国公说了,煒现在岁数不大,他不好安排。” 明白,未成年的归我来安排。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那煒就回凤阳,留在留守司。跟著秦王几个练兵,那几个上直京卫暂时不好安排他过去。” 孙氏连忙问道,“国舅爷,那我得跟著才行。” “你自然是跟著一道过去。”马寻笑著说道,“正好凤阳离怀远也近,回去之后好好的修一下祖宅、祖坟。” 孙氏连忙感谢,前两年就是眼前这位国舅爷让煒去太平府寻回了小姐的遗骸。 虽说看起来煒和国舅爷关係不算特別亲近、往来的也不多,但是不管是孙氏和煒,都不缺少对马寻的尊重。 “回头赴任的时候来我这一趟,我修书一封给秦王。”马寻认真说道,“到底是大哥的子嗣,就算是不能打仗,以后也不该窝囊。承袭不了爵位,也该有个出路。” 孙氏喜笑顏开,而煒依然是憨厚的点头。 对煒的一些安排也没什么可说的,谁让他是太子的伴读呢,这都划到了马寻的门下了。 以前马寻喜欢给常茂几个安排事情,那些勛贵人家的小子没少给他打黑工。 可是现在好了,他这个舅舅开始给外甥打黑工了。 刘姝寧牵著儿子来了,“夫君,可得管管驴儿了。” 马寻笑著问道,“是我儿子不读书,还是他顽劣?我看不至於吧,也就是贪玩了点。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苏軾当时是在讽刺,当时的公卿宰相,都是一些只会保持权位,毫无治国才具的人。 可是马寻不一样啊,他的儿子真的就是无灾无难就是公卿。 刘姝寧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说道,“那也不能由著他吧?现在做事没有半点耐心, 也吃不得苦。” 马寻反问了,“驴儿要吃什么苦?才这么点大的孩子,总不能这时候就开蒙吧?我们家驴儿不一定要多少才干,秉性好就行。” 就算是以后可能打仗,那也轮不到马祖佑。 一大堆皇子呢,还有徐辉祖、李景隆、吴高这些,根本就轮不到未来的徐国公。 马寻更加直白的说道,“就是岳父在这,他也不会想著咱们家驴儿以后多出息。尤其是孩子现在小,玩的开心就行。” 压力,马祖佑可没有任何的压力。 吃喝什么的不用说,未来的前途也不用担心,他甚至比一些皇子的压力还要小。 无话可说的刘姝寧小声说道,“姐又私下里给了驴儿一块玉佩,我倒是觉得不像是给的,是驴儿要的。” 马寻立刻看向马祖佑,“姑母又给你好东西了?” 马祖佑一个劲的在乐,“宝乖。” 话说不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很清楚,自称为宝,大人们就给许多好东西。 刘姝寧有些抱怨的说道,“陛下也赏赐了诸多玩具。” 马寻反倒是乐了起来,“標儿该嫉妒了,他小时候可是管的严。这样也好,我们家驴儿负责玩,雄英以后出息就行。” 將马祖佑给『养废”,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个所谓的“废”,很多人的观点不同。 在马寻看来,他的儿子明是非、知进退、懂礼节,这就不是废了。要是善良、仁厚一点,那就是出色。 军事才能、治国才华,那反倒是没什么可重点关注的,那是皇太子、皇太孙需要考虑的。 教育观念稍微有些不同,不过马寻和刘姝寧在一些事情上也能达成共识。 马寻回到了家,来的客人就是络绎不绝了,算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新的一天开始后,马寻就在忙著自己的一些事情。 刚吃过午饭,常遇春吆五喝六的带著朋友、故旧来了。 马寻愣了一下,其中有个『熟人』,德庆侯廖永忠! 不只是廖永忠,还有周德兴,“小弟,咱们去泡澡。” 马寻打趣的对周德兴说道,“周大哥,你该跟著徐大哥一起过来,跟著常大哥算什么?” 周德兴也是百无禁忌的性子,“什么常大哥、徐大哥,都一样。就咱们这些人,不是在老常手底下就是在老徐手底下,要不然就是在老汤手底下屈著。” 这话周德兴和廖永忠是非常有发言权,他俩就是此前隨汤和征討明夏的,结果这两人都是挑大樑。 马寻装作头疼的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汤大哥听著了他肯定不高兴。” 周德兴更加不在意了,“他爱说就说,自己本事不济还怪得了別人?我就纳闷了,他小时候也不是如此,那会儿咱几个就佩服他!” 那倒是,汤和的岁数比朱元璋、周德兴都要大两三岁,他被养在姨母家的时候,常玩跨马持的游戏,指挥群童。 这里头的群童,就包括朱元璋、周德兴,包括朱文正在內的现任皇帝的三个侄子。 “你们就编排老汤吧,他过两天就回来了!”常遇春就笑著说道,“小弟,你得顺著点他。这一趟他要去福建、寧波筑城,说不定能找到你当年流落的相好!” 这群粗人开玩笑,很容易就是奔著下三路了。 至於当年大家的一些经歷也没什么,损友才能够去开这些玩笑,当然也会注意一些分寸。 周德兴继续说道,“本来是我自己就过来了,听说你先前想要打倭寇?这不,叫上德庆侯,靖海侯现在在登州回来不了。” 打海盗、抓倭寇,现在主要就是指望廖永忠和吴禎,这也確实是马寻接下来的重点联络对象。 只是说起来也鬱闷,吴禎现在是处在『戴罪立功』的阶段。廖永忠这边是私用龙凤之物,只不过皇帝暂时没挑开明说。 马寻现在更是要揣著明白装糊涂,因为去打倭寇这件事情基本上定下来了。 这要是临阵换將也不是不可以,大明还有一些能打水战的將领,不过廖永忠显然更合適一些。 那怎么办,揣著明白装糊涂好了。 而且吃一堑长一智,我的演技得更加厉害才行,別让人看出来了端倪。 马祖佑跑了出来,径直跑向常遇春,“伯。” 弯腰將马祖佑抱起,顺势轻轻一拋接住,然后抱著往肩上一甩。 马祖佑的笑声一直都没停,扶著常遇春的头,开开心心的坐在肩膀上。 “驴儿,带你洗澡去!” 驴儿喜欢常伯不是没原因的,带他玩呢! 第328章 不必留情 第328章 不必留情 到了浴室,泡澡、閒聊。 廖永忠就笑著开口,“小弟,华大哥可是在发帖子了,说过些天根儿要认乾爹了。” 马寻还没吐槽,周德兴就吐槽了,“华大哥这事情闹的,我家周驥还没认乾爹呢。” 马寻忍不住了,“你家周驥我可不敢管,你那么宠著,平时就无法无天的。再者说了,不认乾爹的话,还不认舅舅了?” 其他人也都是在笑,因为一开始勛贵家的子弟普遍都喊马寻舅舅。 很多时候也基本上就是『各论各的”,要不然有些复杂。 比如说徐达、朱元璋这就有些衝突,这是平辈的不假。但是徐达和朱文正还是连襟, 甚至朱文正娶的还是姐姐。 所以有些事情就是特殊年代的事情,更何况和马寻隔的远了些,那就跟著朱元璋、马秀英叫人。 周德兴不高兴的说道,“我家周驥多乖巧!就你不喜欢他!” 惯坏的孩子,家长也不在意,一直都是这么溺爱著,迟早要出事。 隨即周德兴逗著马祖佑,“驴儿,让伯伯抓个雀。” 马祖佑立刻扑腾了过来,挺著圆滚滚的肚子,露出袖珍牛牛,他现在都是基本穿著开襠裤。 除了方便隨时蹲下之外,就是偶尔展示一下人见人爱的小牛牛。 马寻也乐了起来,“廖大哥,我给你看看伤。” 廖永忠也不客气,这一趟跑来就是为了看看旧伤。这打仗的將领都一身伤,现如今功成名就、在享受富贵了,可不想死。 才五十二呢,廖永忠觉得自己正当年,现在才感觉到了富贵的好。 功超群將,智迈雄师。 这块牌匾悬於德庆侯府外,这就是当年大战陈友谅之后,朱元璋赐给廖永忠的。 有大功,自然就是拼杀出来的, 当年鄱阳湖水战,陈友谅大將张定边直衝朱元璋坐船,常遇春將其射跑。廖永忠驾快船边追边射,將人射伤。 隨后是廖永忠与俞通海等驾著七艘满载芦荻的船,乘风纵火,焚烧了敌军楼船数百艘。又率六艘战船深入敌阵搏击,然后迅速绕出,敌军大惊,以为遇到了神兵。 这么些个战神,有些时候听说他们的故事就觉得跟神话一般,实在是夸张的无以復加仔细查看了一下伤疤,马寻说道,“你这无碍,没死肉。” 廖永忠刚安心,周德兴跑了过来,“给我看看!小弟,你瞅瞅我。” 马寻仔细看了看,周德兴身上也到处都是疤痕,和他的战功一样多。 马寻一边检查一边问,“周大哥,你家府邸有没有拆了些?” 这一下周德兴就尷尬了,他的功劳很大。 尤其是在平定明夏之后顺势去广西平叛,功绩已达到鼎盛,又倚恃是皇帝的髮小,所以他的官邸都超出了规格,刑部罗列他的罪状上告,这事情不了了之,皇帝明显不计较。 看周德兴这反应,马寻哪里不明白,“周驥现在就这么胆大,我看都是跟你学的。回头我去你家,其他人不敢,我敢!” 周德兴急了,“我家宅子大一点怎么了?” “怎么了?”马寻恼火的说道,“你是侯爵,一应器物都有级別。我记得你家宅子有些是青琉璃瓦吧?怎么,你和太子一样?” 周德兴愣了一下,“没那回事,我就是看宫里用不完就运回去一些。就几间屋是琉璃瓦,不算数。” 深呼吸,还好现在礼制不算特別健全,这要是再过些年那还得了。 马寻就继续说道,“陛下现在在恢復礼制,你可是他发小。你带头在这里逾制,其他人怎么办?周大哥,我可是公爵,我是不是该建个四方、五位、八位、九宫、十二度的明堂?” 明堂,这也就是所谓的正殿了。 在古代就是如此,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器物, 府邸的大小,砖瓦的顏色、门梁等装饰或者是高度等等,都是有讲究的。 狠狠的按了按周德兴身上的一处伤疤,“疼吗?” 周德兴摇头,“你按疼了!” 其他人在鬨笑,马寻这徐国公现在越来越融入勛贵群体了,相处起来也越来越轻鬆。 廖永忠和周德兴自然没有背疽,现阶段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 泡完澡到了正厅,廖永忠问道,“前些天就听说你打算找我,只是你又迟迟不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来问问你。” 马寻脸皮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因为確实有那么回事,廖永忠的抱怨也正常。 直接张口就来即可,“本来是打算去找你的,只是哪知道先是徐大哥的事情,隨后我又进宫了,这就耽误了。” 周德兴直接问道,“他是要出海,咱们去四川、广西给你找药材,怎么出海的人是给你找蓬莱?你还想当徐福?” 明军的这些大將现在基本上也都有觉悟,关係近一点的马寻是直接上门,希望大將在打仗之余收集一下出征之地的药材、偏方等。 关係远一点的或许不当回事,只是有些想要上进的,也会收集偏方、药材。 徐国公爱草药,这事情不少人都清楚。 马寻也不开玩笑,“听说这一次是去打倭寇,不少人本是我大明百姓。” “数典忘祖的东西。”廖永忠直接表示嫌弃,“乱世为盗,现在还是如此。带著那些楼寇四处劫掠,这些人该杀。” 马寻也不会这时候仁慈,“这倒也是,这些人確实该死。只是抓住了倭寇,千万记得送过来,还得留几个会说倭寇话的人。” 廖永忠问道,“那些死囚不够你试药?” 马寻顿时头皮发麻,说的我好像是邪恶医生一般。 我又没做什么夸张的人体实验,可是偏偏就有这样的传闻,这里头朱元璋算是“居功至伟。 其实马寻此前的“试药』,基本上都是酒精、大蒜素这些,暂且来看还不是特別危险的。 不过马寻也懒得解释,“別都给杀了,说不定接下来是真的要用些危险的药了。再者仔细拷问一下,听说那些倭寇好多都是破產的武士。” 周德兴纳闷起来了,“什么武士?” 常遇春大大咧咧的说道,“估计就是逃亡的將士,我大明也有。” 马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所谓的“破產武士”不一定是绝对,说不定其中也有一些流民、亡命之徒。 廖永忠就笑著说道,“让你们多读书就是不爱读,那倭寇来自何处?倭国,东瀛、扶桑,总该知道唐时有不少遣唐使吧?鉴真东渡,这总该听说过吧?” 周德兴和常遇春摇头,这俩一个是凤阳的农家出身,是佃户没条件读书。一个是少年家贫只想看习武,青年之后落草为寇了。 廖永安、廖永忠兄弟两个虽然早年都是以捕鱼、贩运为生,不过好岁也是少时豪迈有大志,好互是读了点书。 而他家也喜欢读书,这也是和李文忠、沐英一样,在京城的时候时常穿著儒生服,相对亲近读书人。 廖永忠就继续说道,“算了,和你们也说不明白。小弟可是出自百年望族,家学渊博,岂是你们可以比擬!” 常遇春和周德兴用力点头,一点都不觉得廖永忠是在拍马屁。 马家祖上是进士,马家的姐弟擅长读史书、有才学,这都是公认的。所以和马家比起来,大家確实就是泥腿子、粗人。 廖永忠有些羡慕的说道,“回头我得让廖权多来几趟,好好討教一下学问。没想到小弟除了擅长医术、精通诗词、史书之外,对海外之事也颇为了解。” 常遇春立刻八卦说道,“他早年在福建,那边人喜欢出海。” 周德兴也赶紧补充,“肯定是嫂子说的,小弟虽然也喜欢读史书,不过没嫂子读的好。” 马寻赶紧將话题扯回来,“廖大哥,我是认真的。你们去征剿倭寇的时候不用留手, 我知道刀枪无言。只是能活捉的时候,千万给我带回来。” 廖永忠等人哪里不明白马寻的意思,这话也让大家觉得这才是自己人。 虽然马寻可能有他的一些心思和想法,不过到底是去过战场的。如果以马寻的身份要求务必活捉,大家在作战的时候会有些顾忌。 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定会束手束脚,增加自身的伤亡。 不过马寻的意思很明显,打胜仗是主要的,活捉是次要的,大家也不用有顾忌, 廖永忠拍著胸口说道,“你放心就是,肯定给你抓回来!你就是不说,我也要活捉一些人来报功。” 常遇春立刻说道,“遇著了张士诚、方国珍的余部,能抓回来的也抓回来。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要人,说不定一些死囚真不够用。” 马寻无语,也不说话了。 而看著马寻如此神情,其他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周德兴忽然笑了起来,“你倒是和保儿一个样,保儿多好的孩子,去了草原就凶的厉害,蒙古人听到他的名字更怕。” 常遇春也乐了起来,他和徐达算是蒙古人最大的克星。 但是在蒙古人那边,確实更多人怕的是李文忠,那小子是半点不留手,在关內和关外完全是两个风格。 马寻嘿嘿一笑,手下留情可没必要,我所图甚大啊! 第329章 底牌 第329章 底牌 石见银山的名气很大,据说巔峰时期產银量是当时全球的三分之一左右, 可是现在让马寻来说,他还真的不知道石见到底在哪个位置,更別说矿脉了。尤其是现在的东瀛那边,也没有大规模开採这座银山。 银子確实非常重要,可是马寻这样的人显然不认为银子就是一切。 从乱世走过来的人,对於很多东西看的更重。 粮食、布匹、人口等等,这些才是马寻觉得更为关键的东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银子非常重要,这是重要的货幣之一。 既然现在朝著治世在发展,有些东西就要考虑了。 大明缺铜,而现在主要流通的是铜钱。 朱元璋其实已经动心思发展纸幣,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宝钞”。 可是歷史上的大明宝钞非常坑,朝廷准许发到民间作为货幣,但是只许在民间流通, 朝廷不认。 所以宝钞迅速贬值,很多民间也不认宝钞了。 到了明朝的中后期,民间甚至以物易物,宝钞最大的作用就变成了发给宗室。 如果有海量的白银,朱元璋或许就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了,大明的一些財政可能要好点。 马寻对於打倭寇的事情还有些期待,不过目前的主要事情就是给一些勛贵体检。 全面的体检是不存在的,主要还是检查一下背疽等。要是被马寻这个二把刀摸出来脉象不太对,太医院的人就该过来赶紧复诊。 总体来说还是不错,除了极个別的身体抱恙,其余的都不错。 马祖佑是最开心的,这些勛贵不缺金银財宝。马寻也不缺,但是那些勛贵有几个好意思空著手来? 马寻不收礼不要紧,一些不算是特別贵重的礼物,那就是长辈给马祖佑的。 收礼物是开心的事情,不过马祖佑现在有了新的烦恼。 “姨姨。”马祖佑急了,因为他的姨娘不带他玩了,“宝宝想。” 马寻笑著开口,“姨姨要生孩子了,在休息。” 来串门的马秀英仔细检查了一番,心里安稳了,“这还差不多,好列是准备的齐全。” 马寻装作不高兴了,“姐,你这话说的!这到底是我妻妾,是给我生孩子,我能不重视。” 马秀英抱著侄儿,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一贯是偏心的,以后注意些。” 这话马寻都无言以对,到底是谁偏心算得上是有目共睹。可是很多人真的只能看到別人的不足,看不到自身的问题。 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眼里,马寻是偏心大外甥偏心到没边,不过还好记得其他几个外男。 而马寻带孩子的那一套,在一些人眼里就算得上是宠溺的没边了。 因为在如今这个年代愿意带孩子的男人比较少,而整天哄著儿子、把屎把尿,那更是凤毛麟角了。 马寻也懒得爭辩,育儿观念还是有些偏差。 朱標这时候开口说道,“舅舅,上回不是说请画师过来吗,人也带过来了。” 马寻就对刘姝寧说道,“去把观音奴叫来,咱们画张全家福留个念。” 马秀英和朱標看了一眼马寻,又看了看刘姝寧,也没说什么了。 没办法,这是马寻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多说。更何况在马寻这里,也確实不存在宠妾灭妻之类的事情。 大肚子的观音奴来了,有些谨慎的说道,“夫君,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马寻直截了当的说道,“有什么不妥?给我爹娘磕了头,也要为我生儿育女了,没那么多讲究。” 马秀英当仁不让的坐在椅子上,直接抱著马祖佑。 马寻瞬间愣住了,驱赶著不要脸的大外甥,“这是我马家人,你过来做什么?” 朱標笑著说道,“舅舅,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都是自家人,怎么我就是外人了?我可是给外公外婆磕过头的,哪能少的了我!” “去去去!”马寻还是在推操,“你在这不合规矩,构图也不好看。” 马秀英就抱怨著说道,“標儿是穿著朝服了还是穿著祭服了?这是我儿子、你外甥, 是驴儿的兄长。” 马寻只能对画师说道,“照著我们的样子画,別给我弄些其他的东西。就是一草一木,都照样子画!” 朱標就笑著开口,“都提醒过的,肯定不弄那一套。” 马寻这才安心,“咱们也別板著脸,都笑一笑。標儿,你往边上靠一靠。” 说著这些马寻还是忍不住抱怨,“你往这一站,弄的咱俩一个辈分一般。” 那可不就是如此么,马秀英抱著马祖佑坐著。然后是朱標、马寻、刘姝寧、观音奴一字排开站著。 朱標笑嘻嘻说道,“那舅舅站我娘身后,我往边上去一点,这总成了吧?” 那也没办法了,留个念想是一回事,回老家的时候也要掛在徐王庙的。 甚至多心一点的来想,这以后说不定还能是我的保命符。 马秀英抱著侄儿,片刻后对画师说道,“先记好模样,孩子没耐心,人也不能一直站著。” 马寻跟著开口,“这也是,大肚婆在这呢,岂能久站。” 朱標忽然问道,“舅舅,您这也认了乾儿子,没说给我弟弟找个媳妇?” 马寻警惕起来了,说道,“驴儿不和皇家结亲,这事情早就说好了。我儿子不当马,这事你別掺和。” 朱標顿时偃旗息鼓,他之所以这么提,確实是因为他的老父亲提过这件事情。 近亲不能结婚,现在这件事情大家也算是有了更深的认知。 但是皇帝的女儿可不会少,甚至皇帝的儿子会更多。 马秀英抱著胖嘟嘟的马祖佑,也没失落。她倒是不担心那么多事情,她的侄子不可能缺了妻妾。 画像到底不是一而就,画师记住主要的特点等就行了,还需要点时间才行。 所以马寻等人不可能一直都干坐著,还有一些事情要聊一聊呢。 观音奴继续去休息,大肚婆就是重点保护。 朱標笑著对敏儿说道,“敏姨,您这看样子是不打算回宫了。” 敏儿也不含糊,“大公子说笑了,真要是让我回去,我自然回去。只是国舅爷和小公爷还需人照料,其他人我不大放心。” 马秀英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蛾子回去了就行,你还是留在这里。你啊,自小就是见识浅,这些年也没长进。” 敏儿也不在意,都说了多少年了。 可是也没办法啊,她自认为不算笨,可是有些事情就是理解不了。 朱標笑盈盈的看著马寻,“舅舅,您可別是心软了,打算给德庆侯求情吧?” 马寻连忙摆手说道,“我可没那打算啊,上回他过来,只是那些武將都担心身体。我也不好直接拒绝,要不然他肯定多想。” 马秀英觉得马寻是有进步了,要是放前两年,那就是早早的躲开了,根本不和廖永忠有任何接触。 现在確实是进步了,知道了一些事情还沉得住气不露破绽。 马寻继续说道,“回头我得去江夏侯府,姐夫念著发小之情不好多说,我去拆了江夏侯的逾制之物。” 马秀英和朱標更加开心,对周德兴这些人也確实无奈。 周德兴確实是逾制了,可是朱元璋要是依照律令来,肯定不少人嘀咕。 但是完全放任不管也不像话,毕竟大明的法制建设也是在持续推进,有些事情就该注意点。 马寻和周德兴的关係不算多亲近,但是也不疏远。最主要的是不少淮西人都知道,马寻德行好,也非常在意规矩。 所以有些事情他出面就用不著上纲上线,大家各退一步就行。 朱標笑著说道,“这是最好不过了,江夏侯上回被我爹说了一顿,他不当回事,也没个动静。真要是继续拖下去,言官就要继续弹劾了。” 马秀英则吐槽说道,“不是没动静,他就是改了一下府门。这府里头的逾制该有还是有,实在有些不像话了。” 看到马寻还在点头,马秀英忽然问道,“咱们都知道別人府里头的动静,你不说些什么?” 马寻一脸无辜,“那有什么好稀奇?我这里有点动静,宫里全知道。我和他们不同, 他们那边多少也是有些人。北镇抚司归我管,有些事情我只是不问罢了。” 监督百官可不是隨便说说,虽然现在还不至於官员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隔天皇帝就知道。 但是一些重臣的府邸,或多或少有眼线。或者是一些官员如果私下碰面,肯定也都是会被记录下来。 朱標则笑著说道,“要不是先前您就提过倭寇、海战之事,还真以为德庆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马秀英就有些异,“小弟,你先前想要去打和林倒也罢了。这倭寇哪里得罪你了, 我看你对这桩事情更来劲。” 这一下马寻眉飞色舞,义正词严的说道,“这东瀛人实在无礼,居然敢扣押、杀害我大明使臣,自称天皇、拒绝朝贡。这些人要是不收拾,肯定不行!” 这不是马寻在瞎说,朱元璋在开国后確实派使臣去东瀛,但是被杀了几个。 不过那时候见著的也不是什么天皇,而是南朝的亲王。东瀛现在两个天皇,南朝的扣押了大明使臣,北朝倒是想要纳贡。 东瀛或许有自傲的本钱,当年蒙古人横扫天下,可不就是败在了『神风』之下么。 第330章 刺激消费 第330章 刺激消费 马寻对东瀛那边算是虎视,可是他也明白一些现实的事情。 没有足够的动力、没有足够的好处,朱元璋不会兴兵。 毕竟就算是有倭寇滋扰,但是那算不上是大明的真正敌人。 在这片土地的敌人歷来都是来自北方或者內部,还真的没有出现从海上来的敌人。 所以这些事情急不来,马寻需要大明的水师给他带来一些好消息。 更何况就算是出海这件事情看起来不难,大明的使者到了东瀛不假。可是如果是需要大量的兵马穿越海峡,那就不容易了。 真的要是开始征战等,后勤等一系列事情更加需要考虑,这是实实在在的难度。 马寻现在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情,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该做。 除了继续要关心皇太子妃的事情之外,另一方面就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烧玻璃,这可是一个大事情。 但是到底该怎么烧玻璃呢,这就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了,没人是生而知之,更不存在什么技术储备都有。 马寻所知道的烧玻璃不是靠黏土,而是沙。 只不过这些沙肯定不是普通的河砂、海砂,而是比较特殊的石英砂、硼砂了。 好在马寻现在管著的事情不少,尤其是南镇抚司主要是管理工匠为主。这个是他接手北镇抚司的搭头,反倒是最让人喜欢。 閒著没事的马寻开口说道,“姝寧,你说我要不要弄几个青瓷回来?” 帮忙在整理书籍的刘姝寧问道,“家里缺了瓷器?” 元青以后的价格高啊,很多都卖出来了天价。 汤和的墓虽然被盗,但是还遗存一个双兽耳大罐。 看到马寻有些不知道回答,刘姝寧笑著说道,“家里的青瓷可不少,有两个酒壶就是,只是您平时不留意罢了。” “真的?”马寻还真的有些意外,“这么说来,家里的好东西確实不少。” 刘姝寧笑著问道,“夫君,现在也召集一些工匠在商討,您这是打算烧什么瓷器啊?” 瓷器,这一直都是中国的骄傲。 马寻现在就算是『投机取巧』了,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烧玻璃,那就从烧瓷器的工匠这里寻找一些灵感。 “烧著玩。”马寻也张口就来,“过两天让礼部、鸿臚寺的人去问问从其他地方来的人,这玻璃得仔细问问。” 刘姝寧更加奇怪了,玻璃多少是听说过的,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只不过现在的玻璃基本上都是“进口』,极为稀少而且极为昂贵,最主要的是没有后世的那么大块、透光。 刘姝寧好奇了就问,“怎么对这感兴趣了?” “赚钱啊。”马寻笑著说道,“我先前没事的时候就瞎琢磨,你说有人赚钱了做些什么?” 刘姝寧仔细想了想说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人家了。” 看到马寻拍了拍腿,刘姝寧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开始认真分析了。 “如果是寻常百姓家,得了钱財得交租,真要是能攒点下来,买点布匹、粮食,说不定能见著个荤腥。” 这是正常的,马寻非常认可,“对,只不过咱们这玻璃不是给他们用的。” 刘姝寧又说道,“要是有些家產的,说不定攒钱继续买地,要不给子孙后代开蒙进学。” 这也是常规操作,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需求之后,那就要考虑做大做强,让家族发达起来。 马寻继续笑著说道,“我这玻璃要是制出来了,这些人家多半也是不捨得买。” 刘姝寧顿时明白了,“这是给富贵人家准备的?” “什么准备的,是让他们买的!”马寻就直接说道,“咱们这些人家,算得上是越来越富。其他不说,驴儿收的礼可不少。我早年要是有他一件首饰,我就不至於买个旺財。” 金项圈多的戴不过来,上头还得镶著宝石才能配得上身份。 手鐲、脚鐲换著戴估计都戴不及,还有一大堆长命锁等等,马祖佑从各家勛贵那里收的礼可不少。 刘姝寧就说道,“要我说就算是有钱,也得是旺財。就是买匹马也没用,没旺財灵性马寻嘿嘿一笑表示认可,隨即说道,“就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不拿著钱去瀟洒快活,多半又是买地了。” 刘姝寧觉得这是天然的想法,也就是马寻要求不许再买地,要不然她来当家肯定是买地了。 买地好啊,自己不种就租出去好了,每年收收租子也是一大笔收入。 而且这些土地的价值会不断的提升,別看现在大明在不断的开垦田地,可是优质粮田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也因为人口多了啊。 再者就是非常现实的,土地可以传家,这就是给子孙后代留下的財產。 马寻就继续说道,“钱得出去啊,要不然这就是拿去买地了。这些富贵人家的吃好点、穿好点,用的再奢靡点,这不要紧。” 刘姝寧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是这么一来,说不定风气就变了。” 现在整体的风向是崇尚节俭,皇帝和皇后就是节俭標兵。 毕竟才刚刚结束乱世,休养生息才是第一位的事情。 马寻就平静的说道,“是得担心这些事情,上层奢靡,民间就有样学样。只是这些钱要是不出来,就存进库房了可不好。” 得流通啊,得刺激消费啊,要是大家只想著买地,那可就是容易推进土地兼併了。 马寻还想在合適的时候建议摊丁入亩呢,虽说这不是什么真正完美的政策。 但是就抑制土地兼併来说,这確实算是非常不错的政策了,起码比现有的政策强很多。 宋朝不限制土地兼併,元朝更加不用说了,兼併就兼併,只要交租即可。 明朝暂时来看是不需要担心这些,可是迟早也需要考虑这些现实的问题。 一旦土地落入了少部分人的手里,到时候很多事情反倒是不好做了。 就在两人说著话的时候,一张小胖脸从门口探了出来,衝著马寻和刘姝寧在笑。 刘姝寧赶紧起身,“睡醒了?” 马祖佑立刻扑了过来,“娘。” “明天带你去学校转转好不好?”马寻抢过儿子,说道,“我给你造几个小玩意儿, 你爹手底下一大堆能工巧匠。” 刘姝寧都有些无语了,先前还担心儿子贪玩。 现在看一看,孩子他爹似乎是最乐意看到孩子贪玩的,哪有这么费尽心思想著给儿子造玩具的。 马祖佑摇头,“马。” 老子喜欢牵驴,儿子只要出门就拽著个玩具小马,这还真是父子。 “给你雕鸡鸭虎豹,还给你刻青菜黄豆。”马寻继续怂,“儿子,你可別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咱们什么都认得好不好?” 马祖佑不懂,可是笑的很开心。 而刘姝寧就开心了,虽然自家夫君的教育理念和一些传统书香门第的不同,但是打算做的事情也没问题。 敏儿就说道,“老爷,那得给小公爷说清楚什么是马,什么是驴。他一直以为那小马是旺財,说了好多回都改不过来。” 指鹿为马是不存在的,我家儿子觉得四条腿的就是驴是旺財。 或者可以说在他的认知里,旺財就是马。 儿子,你可是徐国公的儿子,可不是朱標的后世子孙,怎么能不辩牛马呢? “走,带你串门去!”將儿子扛在肩膀上,马寻说道,“姝寧,咱们去隔壁。” 马寻吐槽常遇春等人不懂礼数,串门的时候不知道通报。他跑去常家的时候直接进门,府里的门丁都来不及反应。 常遇春看到马寻就吐槽,“你说说,天德病了,我得去北平了!” “去北平就去北平唄,好过让你去辽东!”马寻幸灾乐祸起来了,“对了,真要去了北平,帮我留意一下辽东那边,长白山参可是好东西。” 常遇春直接问道,“太医院那边还少了这些参?你去要参,谁还敢不给你?” 长白山参早就有名气了,所以进贡的也不算少。 马寻一想有道理,隨即又说道,“蛤油给我多弄点回来,你既然去了北平,肯定要注意辽东。让那边的野人多进贡,我现在对养雕感兴趣,帮我抓些海东青。” 常遇春无语,他带回来的大熊猫等等,驴儿倒是不太感兴趣,马寻反倒是颇为喜欢。 现在人还没去北平练兵呢,就急著在『办私事』了。 常森忽然取笑起来,“舅舅,您早就该养些猛禽了,要不然又得看戏。” 从元朝开始皇室就会举办狩猎活动,有些时候就是用猛禽捕猎。 马寻基本上都是看客,而此前王弼、王德父子就驯养过猛禽,极为出彩。只可惜当时脸皮薄,被禁足在家的时候没收下猛禽。 马寻继续说道,“辽东也有珍珠,让野人去采。听说挺漂亮,我到时候还要用珍珠粉入药。” 常遇春立刻来了精神,不过隨即问道,“那边的野人,该是野人女真和建州女真吧? ? 我管你是哪一部,现在野人女真不朝贡,想办法摸摸底细啊。 虽说两百年后的事情难说,不过先去摸摸底。 不过现在的辽东等地,確实是属於一片荒芜,现在那边可不是北大仓,养活不了多少人。 第331章 小巫见大巫 第331章 小巫见大巫 带著儿子去学校转了一圈,仔细的翻看了实验记录,和一些工匠討论著实验心得。 学校的这些工匠也都习惯了马寻的风格,每一次实验都需要记录,记明得失、仔细分析成果等。 烧玻璃还是没有太大的突破,马寻这就骑著驴、带著儿子去串门了。 江夏侯府的门丁很有眼力,看到马寻直接先请人进去,与此同时自然有人赶紧去通知周德兴。 看到马寻来了,周德兴一脸的无语,“小弟,你来真的啊? 马寻扛著儿子,信心满满的说道,“今天我先来转一转,我看到的肯定是明显逾制的,你不拆我帮你拆。我看不到的就算了,你低调些就行。” 周德兴更加无语了,问道,“你姐夫都不管这事,你管什么?” “我姐夫顾念著你们同乡的情义,我不用顾忌啊。”马寻继续大大咧咧,“周大哥, 我可不说假话。你家大门我都准备给拆了,要不然就换了。” 周德兴更为异了,“我家门怎么了?我用的漆也是对的。” 马寻直接说道,“王府、公侯、一品、二品府第大门可用兽面及摆锡环。周大哥,你去瞧瞧你那是普通的兽吗?” 周德兴匆匆跑去门口看了下,不太確定的问道,“这不是兽?” 对这大老粗,马寻也是绝望了,“你那门拔用的是,何为?龙子为;蛟龙赤;赤,雌龙也;有角曰,无角曰。” 周德兴顿时尷尬了,连忙解释,“这事情闹的,我真不知情。真要知道,我也不至於弄个雌的,还是儿子呢,这哪对!” 周德兴尷尬的不是用了纹,而是用的不对『辈分”、『性別”。 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叩门就是这逾制了,家里还有多少这些纹,你心里肯定有数吧?也就是现在礼制还不健全,要不然你真的要被重罚。” 周德兴也有些心有余悸了,“我回头就拆!小弟,我一会儿就进宫去请罪,你得帮我说话,我真不知道是这玩意儿!就是当初工匠逛我,说我是王侯將相!” 只能说这是一笔糊涂帐,早年天下大乱礼制不全。 大明开国以来,对於有些事情也有些不太重视,所以周德兴这样的情况也存在。 朱元璋定的是什么,是车不得雕饰龙凤文, 定下的是官民房屋不许雕刻古帝后、圣贤人物及日月、龙凤、骏貌、麒麟、犀象之形。 房子造多大,瓦兽,梁、栋、斗用什么形制或者顏色,那要等到洪武二十六年才真正的下达明確旨意。 而现在呢,最多的就是看觉悟,觉悟不高的先造了再说。 马寻在周德兴家转著,越看越头疼。他的徐王府相对来说是真的寒酸了,完全没法子比啊。 周德兴则是越来越尷尬,我给重八惹了这么大麻烦? 马寻是真的头疼了,“公侯,就该是前厅七间、两厢房,九架。中堂七间,九架。后堂七间,七架。家庙三间,五架。周大哥,你这宅子建的也太过了吧?” 间』”指房屋的宽度,两根立柱中间算一间,间数越多,面宽越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架”是指房屋的深度,架数越多,房屋越深。 周德兴低著头乾笑,他都不敢抬头看瓦兽、梁、栋等,那都是不用想的,肯定『违建”了。 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很多公侯人家的都这么做。 可是让马寻一说,周德兴就底气不足了,觉得自己好像做的一些事情確实过分了。 这都是照著亲王甚至是皇帝级別的在弄,就算是作为皇帝的髮小,也不能这么做吧? 实在无语的马寻只能说道,“周大哥,抽空让人回老家一趟。看看朝廷是怎么给你盖的江夏候府,照著那个改。你这宅子我是改不过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朱元璋在中都凤阳可不只是造了皇城,公侯基本上都在凤阳有赐宅, 这也就是此前李善长养病是在凤阳的原因,这个定远人在凤阳也有朝廷给的住所。 周德兴连忙点头,隨即说道,“这事情闹的,我是真不知情。再者说了,早些年我看很多人都如此。” 马寻问道,“早些年是什么时候?” 周德兴说道,“打天下的时候啊,在濠州、滁州,郭大帅就是如此。” 马寻直接吐槽了,“在濠州的时候一座城里四五个大帅,夺了一个县城就敢称王了。 你自己说说,那时候能和现在一样吗?” 周德兴再次语塞,当年濠州可不就是许多人马么。 郭子兴郭大帅一门心思称王,朱元璋一再劝諫。直到死,郭子兴都没有称王。 而和他一起起兵的彭大、赵均用等人都是称了王,一座城里四五个元帅都不算什么了,两三个王都是常態。 既然马寻来了,肯定要留著吃顿饭。 只是饭菜还没上桌,马寻更加无语的事情就发生了。 周德兴一头雾水,“我这喝杯酒都偕越了?不能吧?” 马寻那叫一个无语,“你用银的没人说你,金酒樽也用?周大哥,回头我让国子学的人来给你上上课。咱们很多规矩都是照著唐宋来,一些禁忌你也听听。” 周德兴抱怨著说道,“这里头的门门道道怎就这么多?” 这些弯弯绕绕確实非常多,有些时候周德兴等人不知道也不见得就怪他们。 以后的一些『信息大爆炸』、『信息碎片化”,確实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但是如今这年代不一样,很多信息只能从古籍的只言片语当中去復原。 一些说法是太平天国时期的服饰等不伦不类,那就是因为找不到正统,只能从一些古籍復原。 现如今也是一个样,蒙古人的百年统治,確实使得很多事情失去了原本的样子,一些传统等也有所缺失。 周德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幸灾乐祸的说道,“那汤大嘴就惨了,他家里头更要收拾? 这一下马寻不知道是该替他那姐夫发愁还是幸灾乐祸,闹了半天这不是周德兴一个人犯错,这是『集体犯错”。 廖永忠倒霉,主要就是他犯的错更大,比汤和、周德兴等人还要过分,这才要成为典型。 马寻隨口问道,“听说延安侯他们和胡相走的近?” 周德兴之以鼻的说道,“胡惟庸算什么?他不过是李相举荐才能有今日。延安侯几个现在和他走的近也不稀奇,那些人本来就和李相走的近。” 马寻继续问道,“那你呢?我听说汤大哥和李相关係也好。” 周德兴看了一眼马寻,得意的说道,“我有分寸呢,我和李相尿不到一个壶。大嘴那是另一码事,他和谁关係都好。” 汤和有『交际』的属性不是秘密,这个皇帝的髮小和淮西这帮人关係莫逆正常。他和傅友德等人的关係也不差,就没有他汤和处不来的朋友。 最关键的是这人也是滑头,也有皇帝的信任,所以看起来朋友一大堆,根本找不到他的错处。 马寻有些时候还在感慨自己现在越来越没分寸感,缺少了一些谨慎。 可是和这些勛贵们比较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和这些人相比起来,马寻几乎是一个完人。他实在是品性高洁,而这些勛贵很多就是黑点长的像个人而已。 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主要是比较的对象太不堪,和这些人比较没什么意思。 吃饱喝足的马寻带著儿子回家了,“三代培养出一个贵族,我看第一代是指望不上了。” 驴儿一点都没觉悟,抓著韁绳一个劲的『驾驾驾”,倒是何大等人比较紧张,生怕小公爷摔下来。 何大忙里偷閒的说道,“国舅爷,也就是你谨慎。咱们这些粗人,哪讲究这些。” 对於何大的观点,马寻更加恼火,“还好你现在没在军中,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还有军纪呢!一个个的都以为还是和往年一样,能行吗?” 何大还是纳闷,“那也不至於啊,就是屋檐、瓦片,能有多大事。” 马寻心塞的厉害,“现在是屋檐、瓦片没多大事,那以后衣裳不是该绣著龙凤了?让你去戴著个绿头幣,你答应吗? ? 何大立刻汕笑说道,“那不成,那不是招人笑话吗!” 朱元璋定下的一些服饰的规矩,不同身份对应不同的顏色等。 妓不许与庶民妻同,乐工服冠皂青字顶,系红绿帛带。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龟公这些都是绿帽子了。 绿帽子,也基本上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成为男人的痛点,一碰就跳。 马寻只能说道,“你也知道衣裳不能乱穿?帽子不能乱戴?歷朝歷代,官员服饰都有品级,住处也多有讲究。” 穿衣自由、住处隨意设计,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 以后穿些奇装异服还有人投之异样的眼神,只是一般情况下不犯法而已。 建筑看似是隨意设计,可是也不是完全的自由,建多高的楼等等,那也都是有法律法规的。 马寻觉得自己可能要忙起来了,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意思很明显啊,让他先规劝一些勛贵。 要是那些人再不知进退、不识好列,真要是动起手来也怪不得其他人了。 第332章 付出才有回报 第332章 付出才有回报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是有意思,让马寻这个人缘好的去打前哨。 现在就是看看这些勛贵人家的觉悟了,要是配合点自查自检自纠,一切都还来得及。 要是一直都是执迷不悟的,那显然就是有些事情就难说了。 毕竟越、逾制,这些也都是勛贵们种种不法行径的一些表现,他们违法乱纪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在家里陪著观音奴安心待產,忽然间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求见,让马寻始料未及。 何大跑了过来,“国舅爷,毛驤求见。” 马寻纳闷而异,“他来做什么?” 何大更是快人快语,“那我哪知道,我和他可没有交情。他和杨宪都是检校出身,和咱们不对付。” 作为朱元璋曾经的亲兵,何大对毛骤、杨宪这些人再熟悉不过了,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自然也就谈不上喜欢,因为在何大这些人看来,毛骤等人就是打小报告、听墙脚的虽然异,不过马寻还是开口了,“让人过来吧。” 毛骤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看著就像是一个厉害的武將,可是谁能想到这么个魁梧强壮的人,居然是个特务头子。 毛骤也不含糊,“標下参见徐国公。” 这么称呼基本没问题,不只是因为马寻是国公,更是因为他是大都督府右都督,以及算是执掌锦衣卫。 马寻直接了当问道,“这一趟过来做什么?” 毛骤立刻说道,“听说徐国公对海外诸事颇感兴趣,我等立刻整理资料送来。” 锦衣卫还是有两把刷子,这些人可不只是在国內监察百官,对於海外诸国的情报收集等,对敌將进行策反,也是工作內容。 马寻问道,“这边是些什么资料?” 毛骤回答说道,“有些事关高丽、东瀛,我等此前也缉拿过倭寇,多有一些口供等。 这就算是投其所好了,也確实是对马寻有些帮助,那肯定就不客气,这是必须要看一看的。 在马寻收下资料之后,毛驤继续说道,“徐国公,標下等也查明浙江外海有几处残兵败將盘踞。” 这都不是稀奇事了,马寻直接问道,“是陈友谅的人,还是方国珍的人?” “是方国珍的余孽。”毛骤回答说道,“这些人冥顽不寧,该杀!” 方国珍早年盘踞浙江,曾经一边试图投降朱元璋,又一边派间谍借进献之名行间谍之事,又屡次通好於王保保及陈友谅。 结果就是败了之后逃去海岛,穷途末路才投降。此前刚刚病死,没有爵位、追封。 马寻就说道,“这些事情你交给曹国公,交给德庆侯,剿杀这些残党不归我管。” 毛骤立刻说道,“徐国公,这些人和倭寇合流了。据称是这些人剃了倭寇髮饰,常渡海劫掠小县、村镇。” 这也是倭寇的常规操作了,时常就是一群人跑到岸上开始劫掠。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倭寇,不抓住、不严刑拷打一番,那就很难知道。 马寻一点都不客气,“去告诉曹国公,他知道怎么处置。” 廖永忠和吴禎已经在全力准备著剿倭寇,这不是小打小闹一番,而是要儘可能的將海上一些势力较大的倭寇都给清剿一番。 打倭寇是大事,这也不只是单纯的打倭寇,也包括剿海盗、清除陈友谅等人的残军败將。 这些事情说完,毛驤小心翼翼的说道,“徐国公,凤阳还有一些官员在收购土地。” 马寻问道,“这收购,它合法吗?” 买卖土地没什么问题,虽然马寻不喜欢土地兼併,可是这也算是一种比较正常的『市场经济』。 可是如果是一些缺德、巧取豪夺,那就不能不在意了。 毛驤更加小心翼翼了,“多是一些勛贵人家,或是早年隨陛下征战的將士。” 马寻认真追问,“这事情陛下和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毛骤就有压力了,顶头上司实在太多,“陛下吩咐诸多事情交由您处置,再將各家勛贵违法之事报於您。” 一事不烦二主,朱元璋这意思也明显了。 既然马寻现在在帮周德兴等人拆房子,那么就顺便將一些其他的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交过来。 不过马寻也明白,这些大致上算不上死罪。 可是如果数罪併罚的话,这些勛贵也会吃不了兜著走。 用手指轻敲著桌子,马寻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还是安排给他来办了。 算了,土地兼併这样的事情很难绝对的避免,现在只是在整顿一下勛贵们的记录。 先接下来,这些事情也不是要他一下子做好、做到位,合適的时候肯定是要去一趟凤阳。 说到底就是有时间就办,办的好、办的不好,也没给个准確的时间或者標准,完全就是看他的自觉性。 更何况在凤阳不是还有几个黑工么,不能只是练兵啊,这些皇子也需要稍微的锻链一下,学习更多的知识。 大特务头子离开了徐王府,也感觉到压力。 別看那位徐国公看似不太严厉,也確实就是一副不太想管事的样子。 可是毛这样的人知道马寻不少的事情,知道这人给逼急了就是胆大心细,而且是个非常记仇的人。 別人记的是小仇,说是眶必报。而这位徐国公真要是记仇了,很可能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继续在家安心陪著观音奴待產,马寻也在研究他的一些事情。 在马寻溜达著跑去广德侯府看了看乾儿子之后,回家就听说有东西送来了。 抓了一把火药,马寻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因为这些火药差不多是米粒大小,不像是现在的火药基本上就是粉末。 “火药颗粒化,总算是给做成了!”马寻激动的就要流泪了,“科研不易啊,没个几年的时间哪有这么轻鬆!” 此前北伐的时候,马寻手里有颗粒化火药、有油纸包。 只是这些颗粒化火药是怎么来的? 那是平时运输火药的时候,因为顛簸、沉积等,一大箱子火药之中有那么些颗粒化火药,他给收集了。 那也是他不吝惜成本,用蛋清等和了一些火药,才得到了这么些火药。 有归有,但是成本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也难以真正的做到推广。 “儿子,带你吡烟去!” 大概是马寻的声音大,也可能是马祖佑听到了吃或者玩就听力格外好。 这小胖墩跑了出来,那叫一个稳、那叫一个“快”。 何大凑了过来,好奇问道,“国舅爷,这些也是火药?” 马寻哪里不明白何大的困惑,“觉得这是米粒一般,就烧不著?” 看到何大点头,马寻问道,“你也是跟著我出征的,觉得这些火药如何?” 何大心直口快,“你先前的那些火统用的不错,就是太麻烦了。先不说诸多大军配合,真要是遇著了雨水天就难了。” 这就是现在火器的致命短板之一,虽然大家都知道火器的重要性,可是一时间也难以真正的取代冷兵器。 “这就是我为何要製作这些火药的原因!”马寻颇为期待的说道,“平时的那些火药都是粉末,自然怕雨水。现在这些火药要强的多,能派上大用场。” 其实火药颗粒化不只是能够提升运输效率,提升一下使用场景。 这同样可以保证火药的稳定燃烧,减少炸膛等风险。 驴儿手里捏著根香,显然是有些跃跃欲试了。 看著摊在地上的一小片火药,一点都不需要客气了,直接去点。 没个什么声响,也就是滋滋一下,瞬间就冒点火光、升起一小片黑烟罢了,这也不算什么。 看起来效果不错啊,马寻觉得自己得继续努力了,抓紧时间检验一下成果,拿去军中试一试。 要是效果达到了预期,正好可以配给廖永忠、吴禎他们,这些人出海作战更加需要颗粒化火药,防潮方面颗粒化火药还是有更大的作用。 马祖佑是玩的开心了,虽然就是一下火药,可是好互也是个游戏啊。 哪怕是小公爷,可是有些玩具方面比起以后肯定要欠缺不少,能有事没事烧点火药玩玩,这都算是特殊家庭的待遇了。 刘姝寧是彻底无语了,现在这是打不得骂不得,谁家大人没事带著孩子在院里拿火药烧著玩啊。 “爹。” 马祖佑开心的直脚,指了指空地继续催。 马寻笑著出谋划策,“你先到边上去,一会儿我铺个长一点的。” 好孩子就是听话,马祖佑立刻跑到了一边。 而马寻弯著腰不断的在抖落著火药,一厘米宽、差不多两三米长,也不用担心这些火药炸了。 因为现在这样的状况,也就是看著滋滋冒火、冒烟而已,没什么危险。 养儿子就是好,现在带著烧火药玩,过年的时候还能带著去放爆竹。 好在现在流行的是土葬,不需要儿子帮忙送过去烧了。 但是摔盆、打幡得有人啊! 看著马祖佑点著了火药就跑,马寻笑的非常开心。 有儿子了,那我现在就惦记著丫头,儿女双全才是真正的贏家,家里以后多几个小子不要紧,现阶段先让我凑个“好”字啊! 第333章 抱不过来了 第333章 抱不过来了 马寻有些发愁了,因为他好像是给自家儿子带跑偏了。 就这么点样品,马祖佑是玩上癮了,一个劲的吵著要去玩火药。 朱標匆匆而来,看到在哭闹的马祖佑问道,“驴儿,怎么了?” 马祖佑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抱著朱標的大腿就告状,“大哥,爹坏。” 马寻无奈解释,“不准他玩火药,现在和我耍脾气呢。” 朱標无奈的开口说道,“舅舅,我也就是因为火药而来。再者说了,这些东西也不算多稀奇,驴儿玩一点算什么!” “有你这么惯著孩子的?”马寻不高兴的说道,“他想要就都给,这是教孩子的方法?” 旁边的刘姝寧都无语了,儿子本来开开心心的,非带著去玩火药。 现在玩火药玩开心了又开始说怪话,好人、坏人全都是某个人在当。 跟著朱標一起过来的李文忠就说道,“驴儿,我带你去玩火药。” 马寻无奈的对刘姝寧说道,“你带驴儿过去,哄著点。” 哭唧唧的马祖佑被抱走了,马寻问道,“消息这么快?” 朱標立刻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宫里肯定知道。” 李文忠也抢先说道,“现在消息还瞒著,要不然军中之人又要吵了。” 这话马寻信,因为这些勛贵都是地主老財一般,有点好东西都想著给搬回去藏著。 就算是马寻手底下的两个卫所也是,郭德成、陈清都是看到了什么好装备,首先想著的是装备他们所领的卫所。 马寻认真说道,“既然现在將样品送来了,我想量產也不难。” 朱標连忙说道,“我们也看了,看似也就是加了点硫磺、阴乾、筛选,虽说比其他火药要难制一点,也要贵一点,只是朝廷负担的起。” 李文忠有些拍马屁的说道,“还是舅舅厉害,其他人都说现在的火药够用了,也就是您顶著压力在改进。”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要不是马寻的『一意孤行”,这些火药说不定真没影。 马寻就摆手说道,“这事情咱们先別提,反正让我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標儿,去劝劝你爹,我真不是游手好閒。” 朱標连忙说道,“舅舅,没人说您游手好閒的。” 只是“不务正业”而已,传统观念的就是马寻应该去关心朝堂之事。 “眼看著要出海打倭寇,我想这些火药还是先归水师。”马寻说著自己的安排,“这些火药怎么制,现在工匠也有心得。” 朱標喜笑顏开,自家这位舅舅是真的一点都不贪权。 大明的火药主要是两个衙门管,一个是火药司,一个是工部。 一个是隶属於皇帝直属的十二监、四司、八局当中的兵仗局,另一个自然就是正经的朝廷六部之一了。 该交权的交权,恋栈权位可不是马寻的风格。 李文忠忽然问道,“舅舅,我听说您在忙著制新?” 这一下马寻又是尷尬又是兴奋,“我不是上过阵吗!现在的火用著还行,只是我也觉得有很多短板。我就想著能工巧匠不少,再加上我还算聪慧,试著制枪。” 朱標抢先问道,“那您在管里刻纹是怎么回事?” 膛线这玩意儿实在难弄,现在也没什么技术,基本上就是靠“手搓”。 马寻解释说道,“火准度不行,我准备在枪膛里刻线,这样射出来的弹丸准度就能提高。” 隨即有些事情也不用再说了,因为如果真的出了成果,大家早就知道了。 而现在迟迟没有什么进展,自然就是膛线的技术没有攻克。 火绳枪这东西马寻算是擬出来了一些形,可是真的要加工起来又是困难重重。 李文忠笑著开口,“文英倒是对舅舅的火器、战法颇感兴趣,此前还来过书信,想要让您传他兵法。” 马寻唯一拿的出手的战术就是三段击,这还是一大堆高级將领帮他完善,这是搭配著一大群精兵才能执行。 不过在识货的人眼里,这样的战术还是有非常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朱標就开玩笑说道,“我看他是想要卫国公的兵法,现如今我大明最懂火器的除了舅舅就是卫国公了。” 马寻关注点不一样,“文英是不是要出去打仗了?” 李文忠缓缓点头,“確实如此,先让他跟著卫国公或者颖川侯歷练,真要是能独当一面就好了。” 不只是李文忠对沐英的期待非常高,朱元璋那一家三口更是如此,希望这一位能够镇守边塞。 沐王爷,看起来也是要进入军事、政治生涯的新篇章了。 在仔细討论了一些火药的事情之后,朱標和李文忠也离开了。 马寻的日子就安逸了,满心期待的他仔细盘算著时间,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 大概也是知道这几天意味著什么,所以也没人来烦马寻,即使是常遇春再次前往北平,马寻也只是简单的送了送。 观音奴非常紧张,也非常担心,“夫君,我觉得还是儿子好。” “闺女好。”马寻果断说道,“这都有一个小子了,我现在就盼著闺女。” 观音奴还是担心,“那也该给你添个儿子。” 马寻笑著宽慰,“咱们还年轻,过几年再生。先给我生个闺女,儿子以后再说。” 家大业大,虽然大家都知道大部分的家產和爵位都是马祖佑的,可是依然会觉得马寻的儿子不能只是一个。 更何况现实一点的来说,如果没有个儿子,观音奴这样的侍妾在家中的地位也容易动摇。 马寻现在对儿子倒是没有多少偏执,不断的对观音奴说盼望著女儿,其实也是为了给她减轻压力。 马祖佑不要脸,將脑袋贴在观音奴的肚子上,“弟弟。” 观音奴就开心了,因为自从她怀有身孕之后,马祖佑一直都是说弟弟。 而旁边的刘姝寧在笑,心里也盘算著是不是该继续努努力。生儿子自然好,夫君现在这么想女儿,也该添一个。 孕妇的情绪稳定、家中准备的也十分充分,自然值得安心。 產期算是“如约而至”,本来还在睡觉的马寻被叫了起来,立刻跑去產房,“我就在偏室坐著,你安心生孩子。” 观音奴自然安心了不少,自家夫君可是神医!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在拂晓时分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常蓝氏非常开心,“小弟,可算是让你盼著了,弄瓦之喜!” 马寻的开心不加掩饰,“赏!全府上下全都赏!敏儿,一会儿让人去府门口送红鸡蛋!” 本来还有些內疚、失落的观音奴听著马寻那欢喜的声音,也忍不住鬆了口气。 马毓,名字早就起好了,小名就叫鱼儿。 这一次马寻不用担心『冠名权』了,因为朱元璋重男轻女的厉害。 不过这件事情也难保证,说不定爱屋及乌呢。要知道朱元璋这人是起名字狂魔,亲近人家的孩子他都起名。 隔壁的常家三兄弟,徐允恭兄弟几个,再加上李景隆等等,这都是朱元璋起的名字。 也就是马祖佑名字简单直接,这孩子对马家的意义不一样。 刚生完孩子,马秀英就来了,“这丫头,总算是让她爹给盼著了。” 观音奴有些吃力的说道,“殿下,这不合丫头的身份。” “我侄女,如何不合身份?”马秀英笑著將髮簪、长命锁轻轻放在床上,“也就是没出五服,又差了辈分,要不然你姐夫动动心思了。” 这自然也是故意说给观音奴听的,马毓不是嫡女,所以不可能许给『皇太孙”。 “我丫头以后找她中意的,倒是驴儿的事情到时候您在帮忙参谋。”马寻乐呵呵的说道,“我过两天回老家,爹在天有灵肯定欢喜。” 马秀英笑著点头,“顺路再去看看老二几个,也不知道他们的稻子种的怎么样了。” 那几个种由专业户肯定是继续有所进步,但是指望他们和农民一般,也不现实。 几女双全,马寻自然开心,他甚至动了心思將儿子带回老家一趟。 但是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马秀英无情的给拒了,孩子还是太小了。 回老家,顺便视察一下朱楼等人种地的情形,开开心心的在家里带著儿子、逗著女儿,马寻说不出的愜意。 不过马寻也不只是这么点事情,一些勛贵开始自觉的“拆家”,学校那边的诸多事情也是在有序进展。 在江里找的几个江心洲先后被否定,一时间马寻也没有找到合適的试验点。 常婉那边的情形不错,越来越接近预產期,宫中上下都在紧张而有序的忙碌著。 太医院的御医,或者是接生婆等,遇到了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找马秀英、马寻姐弟。 朱元璋和朱標父子两个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有些事情马秀英可以决定,那是有经验。 而马寻也是『专业人士”,这是神医。 “舅舅。” 看著朱楼、朱等人,马寻微微点头,种完田回来了。 朱嬉皮笑脸,“舅舅,您去帮我媳妇把把脉,她最近老是犯困。” 马寻本来想拒绝,可是还是过去一趟,免得孩子心里不平衡。 摸著谢氏的脉,马寻脸色古怪,我现在摸喜脉可是一绝。 “成亲才一年,这就有了?” 大家都在忙著准备皇长孙的到来,可是谁知道虚岁才十七的朱出息了,打破了老朱家『晚生晚育』的例子。 朱元璋开心了,今年抱皇长孙,明年又能抱孙子了。 至於还有其他刚出生或者要出生的儿子、女儿,抱不过来了! 第334章 皇嫡长孙 第334章 皇嫡长孙 或许文武百官对於宫里的一些气氛不太明了,不过也可以从一些事情上看见端倪。 比如说徐国公直接带著老婆孩子进宫了,甚至他的侍妾,三个月的女儿也都被接进宫里了。 这就算是稍微有些不符合规矩了,但是也没有人说什么。 马寻进宫的原因大家都清楚,不是以前的那种小住,这一次单纯的就是因为皇太子妃临盆在即。 马寻再次到了东宫,仔细问道,“產房那边的消毒准备的怎么样?” 徐蛾连忙回答,“老爷放心就是,我仔细盯著呢。” 马秀英也跟著说道,“你千叮哼万嘱咐的,我们哪敢大意。蛾子守著產房呢,都是信得过的人在打理。” 马秀英继续补充说道,“先前的稳婆本身就靠的住,你心思多,可算是找了两个小手婆婆。” 这就是做的不太乐观的准备,所谓小手婆婆就是手相对来说比较小的接生婆了。 马寻这才安心,“我仔细算了,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马秀英就说道,“我算著也是如此,你姐夫这几天夜里睡不踏实,总说见著孙子了。” 马秀英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你到底会不会看男女?” 徐蛾也好奇起来,她觉得马寻应该是会看男女的。 虽然有人说能吃辣、能吃酸,或者是从肚子上圆、下圆这些方面看出来,但是这也不一定准。 但是马寻是神医啊,而且看看他的『战绩”。 说了是儿子就是儿子,想要女儿就是女儿。 无奈的马寻问道,“姐夫该不会是梦到了有人给他送大圭吧?” 马秀英白了马寻一眼,“他就是想孙子想疯了,要是標儿第一胎就是儿子,那多好!” 嫡长孙,这就是皇帝真正的嫡长孙! 马寻可不敢保证,假如因为他的因素导致一些变化呢,这是说不定的事情。毕竟现在来看,朱允是彻底没影了。 常婉扶著大肚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母后、舅舅。” 马秀英连忙快步上前,“好好歇著!” 常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舅舅,真到那时候,您可得坐在偏房。真要是有事,您万万保全我儿!” 马秀英立刻训道,“瞎说什么呢!” 如今这年代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尤其是第一次生孩子,自然更加有风险。 马寻笑著开口,“这都不用你说,外人说什么礼制不礼制的,那是他们的事情。你生孩子的时候,我自然是坐偏室喝茶。” 听到马寻这么说,常婉就露出笑容,马秀英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马寻的作用不一定大,可是他坐在偏室,自然就可以给一些人信心。 马秀英就说道,“你也別回小院了,让姝寧带著驴儿住过来。也就是几天,咱们不管其他事。” 从东宫到小院还是有点距离,真要是有事得骑看马赶过来。 马寻就说道,“那就让姝寧过来,驴儿就在小院,晚上送过去就行,他也不黏爹娘。 2 对於马寻的吐槽,马秀英也只是一笑了之。 因为她的娘家侄儿自小就是如此,谁都可以带,所以就算是哄睡觉也不太认人,只要给他摸摸背就行。 马寻继续问道,“婉儿她娘呢?” “明天就进宫。”马秀英拉著常婉的手说道,“咱们几个都在,你生孩子肯定顺利。” 紧张但是有序,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素的进行著,为即將可能出生的皇长孙而准备著。 洪武七年农历十月二十,本来在呼呼大睡的马寻听到了焦急的催促声,“国舅爷,有动静了。” 马寻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扯过外套一边裹一边往外跑。 整个东宫灯火通明,平时节俭的朱元璋和马秀英这时候可不会小气,东宫这几天一直都是亮堂堂的。 看著马寻朝著產房跑来,朱標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舅舅,务必照料好婉儿。” 马寻点头,“你好好等著,让你和婉儿说话就说话,不让你说话就等著!” 朱標连连点头,他只能在產房外等著。 马寻衝进了產房,大声问道,“我能进去吗?” 马秀英的声音立刻传来,“小弟,快些过来。” 马寻立刻进了產房,常婉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 这时候也不需要客气,马寻直接伸手摸脉,其他人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马寻片刻后对常婉笑著说道,“脉象好、胎位正,平时也锻链的不错,生孩子的体力是够了。参茶这些我也给你备了,用不著担心。” 常婉挤出笑容,“舅舅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马寻想了想说道,“我要是没有摸错脉,这是个小子,你得信我的医术!” 对於马寻突然给出这样一个肯定的答案,在场的人都十分的惊喜、振奋。 看起来也就是提前说了一下而已,甚至都不一定就是绝对的准確。 但是谁让马寻是神医呢,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信他的医术? 马寻笑著对马秀英、常蓝氏说道,“婉儿这边准备准备,我先去偏室喝茶。要我说也没事,今天用不著我出手。” 听到马寻这么说,大家自然更加开心了。 其实胎位检查等,太医院的人不知道检查了多少次。 而之所以说一些肯定的话,无非就是给常婉更多的信心,马寻也不在意自己的神医光环。 马寻刚到偏室,这就看到刘姝寧也推门而进,直接去了產房。而產房这边,基本上是不许其他人再进了。 忽然间一个小侍女小声说道,“国舅爷,陛下请您说话。” 马寻疑惑的来到门口,隔著门倒是看到朱元璋和朱標的身影。 朱元璋那叫一个激动,“小弟,真是孙子?” 皇帝都激动的语无伦次了,“大概率是的,你们一会儿可別乱说话,別吵著里头。” 朱元璋连忙保证,“你放心就是,咱们肯定不添麻烦。你帮忙看著点,务必要护著雄英。” 允文遵古训、五行相生,这时候被彻底遗忘了,皇长孙就是朱雄英! 和马祖佑一样简单明了,又是『雄”、又是『英』,这是皇帝的期盼。 朱元璋继续说道,“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去祭祖!” 这事情別跟我说啊,我现在也在等消息,其实早就爱莫能助、无能为力了。人坐在这里,只是给常婉等人信心。 常婉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些痛呼声也不断响起,听的就让人心。 马寻坐在偏室,紧了茶杯,偶尔大声说两句话,无非就是让人知道他还在『坐镇。 產房外两道身影在来回步,这时候也就是朱元璋和朱標如此了。 “標儿,和婉儿说句话。” 听到马寻的话,朱標立刻大声衝著產房喊道,“婉儿,我在外头呢,舅舅肯定能护著你!” 回应朱標的是常婉的痛呼声,不过朱標再想说话,就是被朱元璋一把捂住嘴。 说一句就够了,得听话! 產房里的女人们忙碌而紧张,根本无暇关注时间。 而偏室的马寻犹如泥胎菩萨,这时候除了坐在那里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等著。 朱元璋和朱標才是这时候感觉到度秒如年,不过他们更加帮不上忙,也不敢打扰。 刚过丑时,忽然听到马秀英激动的声音,“婉儿,再加把劲,头出来了!” 马寻一下子也站了起来,不过隨即还是坐下。 还算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隨即就是欢喜的声音,“小子!是小子!” “婉儿,是小子!” 徐蛾匆匆走出產房,快步从偏室走出去,“恭喜陛下,皇太子妃诞下皇长孙殿下!” 朱元璋欢喜坏了,立刻拉著朱標,“標儿有出息,比老子出息!走,咱俩去给祖宗报喜!” 朱標也开心坏了,大概也反应过来了,“太子妃怎么样?” 徐蛾立刻回答,“太子妃安康。” 朱元璋拽著朱標就走,而朱標大声喊著,“婉儿,好好歇歇!娘,照顾婉儿!” “舅舅,看著点婉儿!” 马寻这才算是安心,一切顺利,他可以安稳的喝茶了。 朱雄英大约是凌晨四点出生,朱元璋这是祭祖之后就要去上朝了。 灌了一肚子水的马寻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要告辞,马秀英走出產房,“你先给婉儿把把脉,一会儿去朝堂报喜。” 马寻问道,“收拾好了?” 马秀英眉开眼笑的说道,“差不离了。” 马寻这才进了產房,满头大汗的常婉脸色苍白,不过看著还不错。 给常婉把了把脉,马寻也凑过去看看孩子。新生儿都是皱巴巴的,谈不上好看。 “什么臭毛病!”马秀英嗔怪说道,“还说你姐夫,你不也是如此!” 马寻顿时开心了,皇太孙的小牛牛啊! 皇宫里的气氛显然不同了,上朝有些姍姍来迟的朱元璋更是有些心不在焉,而其他大臣大多也都是有些想法。 “启奏陛下,徐国公求见!” “宣!” 马寻入殿,立刻开口,“启奏陛下,皇太子妃於洪武七年冬十月己未诞下皇嫡长孙殿下!” 满朝文武也都跪下,“臣等恭贺陛下!” 朱元璋大喜,也不『藏著掖著”,“善!大善!幸赖祖宗庇佑,朕有了皇嫡长孙!这是社稷之福!” 朱元璋隨即安排起来,大概是早就幻想这一天了,“大曹国公,取宗室玉!朕的长孙,名为『雄英』!” 在李贞领命之后,朱元璋继续说道,“令秦王、晋王、燕王、吴王立刻赶赴帝乡,祭告祖先!” 隨即朱元璋继续说道,“徐国公,你去辅佐皇后,务必照料好皇长孙、皇太子妃!” 第335章 育『英』专家 第335章 育『英』专家 朱雄英出生了,这自然是大喜事。 可是真正要说起来,这到底是皇孙,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慢慢的有些人能明显的感觉出来,皇帝对於这个皇长孙的偏爱、宠溺,那是溢於言表的。 这不只是单纯的皇太子有后,皇帝这是明摆著想要將这位皇孙当做未来的皇储。 朱雄英出生半个月了,马寻一直都是在东宫吃住,偶尔可以回趟小院抱抱女儿。 睡了个午觉的马寻准时起身,洗漱一番后出屋。 刚到產房门口就乐了,门口有两个人看著偷感十足的在朝著產房张望,可惜这能看到什么啊! 看到了马寻,朱元璋和朱標也算是看到了救星。 朱元璋立刻抱怨起来,“小弟,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就是去看看大孙,还不准我进去!” 朱標也跟著说道,“舅舅,要不然您带我们进去!” 马寻回答说道,“婉儿在坐月子,你们过去做什么?” 朱元璋瞪眼说道,“那你还进去呢!我就是去看看大孙,见不著我夜里都睡不著!” “我是郎中,能一样吗?”马寻不乐意了,“现在外头这么冷,不让你们见也正常。 ” 孙子被拿捏著,朱元璋也只能放下身段,“小弟,就带我去见一回!见著了,我肯定不再纠缠!”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那行,见一见倒是没问题,得听我姐的。” 朱元璋和朱標溢於言表,他们这些天一直都是忙完了朝政就跑到產房门口来,可惜一直都是被拒之门外。 到了偏室,马寻说道,“歇一会儿,身上有寒气。” 朱元璋和朱標连忙点头,有侍女拿来了热毛巾,再取来衣服。 整个过程无比繁琐,可是没人觉得有问题,这时候就是再小心都不为过。 徐蛾从產房走了出来,看到朱元璋也不意外,“陛下、殿下。” 马寻笑著伸手,“我这衣裳也换了、身上也暖和了。” 朱元璋和朱標好像心理平衡了,別看马寻可以出入產房,但是他进来也是有严格的程序。 徐蛾仔细摸了摸马寻的手,温度合適。 朱元璋和朱標有样学样,要不然真的不给他们进去啊! 马秀英等人看到朱元璋和朱標也不意外,刚才他们在偏室坐著说话呢,多少能听到点声音。 常婉要起身,朱元璋连忙乐呵呵说道,“不起来、不起来,好好歇著。” 马秀英也连忙扶著常婉,“別理他们,现在也不讲礼数了。” 朱元璋充耳不闻,这话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以朱元璋这样老派人的风格,是不可能和除了妻妾之外的女性单独一屋。 在朱標成亲之后,朱元璋就算是到东宫来一趟,基本上也就是去正殿、书房,绝不可能靠近寢宫等地方。 马秀英推开朱元璋说道,“一会儿再抱,还有正事。” 赖在床上的马祖佑就说道,“爹,弟弟。” 马秀英连忙笑著纠正,“不是弟弟,是你外甥。” 马寻有些好笑,“得喊你表叔呢。” 朱元璋一下子不乐意了,“怎么就是表叔?就是亲舅舅、亲外甥,表叔表叔,一家人都给你说成了两家人。” 马寻看向马秀英问道,“餵奶有半个时辰了吧?” 马秀英连忙说道,“有了、有了。” 常蓝氏连忙对朱元璋说道,“也是多亏了小弟,咱们这些人虽说生过孩子、养过孩子,都是土法子。” 马秀英也得意起来了,“先前还说小弟养孩子太仔细了,要我说还得是他。你看驴儿多好,现在雄英也跟著得好处。” 马寻轻轻的摸了摸朱雄英的小肚子,大概两三分钟之后,握住孩子小腿,轻柔屈膝向腹部按压。 朱元璋和朱標心都揪起来了,孩子这么小,有这么玩的吗! 急归急,还是得等著! 马秀英笑盈盈的看著,“小弟可是说了,孩子小肠胃现在不好。吃奶的时候又不熟练,肚子胀气。现在得帮忙,这样孩子才会放屁,对孩子帮助大著!” 隨著马秀英的解释,朱雄英小小的放了个屁。 一屋子的人都开心了,只有马祖佑扑到刘姝寧的怀里。 妹妹现在会自己放屁了,可是小外甥还不会自己放屁。 朱元璋连忙夸讚,“还是小弟的手段多,咱们哪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马秀英也跟著说道,“就是啊!孩子肚子胀气就难受,会哭闹,咱们哪知道这些。小弟,得三个月之后才会自己放屁吧?” 看到马寻点头,大家就更开心了。 “其实娥姐也会这些,我估计宫里也有人学了吧?”马寻一边给朱雄英做著排气操一边吐槽,“我没帚自珍,这法子也教了些人。” 马秀英理所当然的说道,“那能一样吗?都是跟你学的本事,还能超过你不成?就你这法子,好些人估计还不认,实在不识好歹!” 对於这些评价,马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排气操等等,放在这个年代有些人確实不认,固有的一些育婴经验会让很多人觉得自已能养好孩子,不用学这些。 给朱雄英做完排气操,马寻担心的看著朱元璋和朱標,“你们会抱孩子吗?” 朱元璋连忙保证,“会,我这么些儿女,肯定会抱!” 会抱是真的,只不过没有抱过这么小的。 別看马秀英先前是拦著不许朱元璋和朱標进屋,可是真的当他们抱朱雄英的时候,也会在旁边盯著,会说说笑笑。 马寻笑著给常婉把脉,隨即说道,“正好现在心情不错,找个茬说说他们。” 常婉觉得好笑,“舅舅,您又开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我认真的!”马寻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前你舅母生孩子的时候我就说过,这孕妇、產妇控制不住情绪,这是天生的。你这时候找茬,標儿得受著。” 马秀英也凑趣说道,“婉儿,听你舅舅的,咱家现在你最大。” 常婉立刻笑著开口,“母后,太子对我好著,他又那么英明,我哪能找茬。” 马寻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他是太子就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做的对,那翻旧帐啊。 你们青梅竹马,他少年时就没犯过错?现在一股脑全都给翻出来,没事!” 朱標抱怨了,“舅舅,我可是你亲外甥!” 马寻更加有底气了,“我还是婉儿亲舅舅!她喊我舅舅的次数可比你多,这丫头好!” 朱標更无语了,“舅舅,您可教点好的吧!” 朱元璋懒得管这些事情,他知道马寻是在故意逗常婉,大概是医理的事情,產妇心情容易失控,和那什么更年期一个样。 这可不行,虽然大孙子有乳母,可是哪能放心啊。 要说这个小舅子,那是真的没得说,这一身的医术就用在了重要的地方! 常婉笑著说道,“舅舅,太子好著。只是看著雄英、驴儿,我倒是想著常森小时候了,家里就他最小。” 朱標立刻对旁边的侍女说道,“去叫人,让常茂他们几个到门口来说说话。” 要说从常婉怀有身孕开始,常家三兄弟就开始『被折腾”。 尤其是接近孕晚期的时候,常婉有些时候也確实控制不住情绪。 所以常家这三兄弟常常被他们的姐姐指使,一会儿是想看他们吃饭,一会儿是想到了他们小时候练武的样子。 或者是什么都没想到,就是觉得见不到弟弟们心里急。 矫情,这可不是矫情,这有些时候就是情绪控制不住。 当然也是因为常婉被关爱,所以也就可以任性一下。 常蓝氏一直坐在旁边笑著,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皇帝和皇后疼爱的更是没边。 至於家里的那三个小子被叫过来,那不是应该的吗。这是家里和睦,姐弟关係好。 看看皇后和国舅,这还不是一起长大的呢,如今这多好,姐弟俩个互相帮助。 放在自己身上,蓝玉那小子也都是跟在身边,当了將军也得管著! 朱標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抱儿子的机会,可惜还要被爹娘磅叨,一副对他十足不放心的样子。 常蓝氏笑著开口,“驴儿还真是好脾气,先前他爹抱鱼儿也不闹。现在大傢伙抱著皇长孙,他还跟著乐。” 马寻倒是纳闷了,“怎么给这小子带进屋了?” “想他姑母唄。”马秀英忙里偷閒的回了一句,“我带大的孩子,还能没良心!正好和他嫂子说说话,看看他小外甥。” 不对啊,您这是有了大孙子,怎么还惦记著娘家侄子的抚养权? 別是看我家儿子养的好,想著给接进宫陪著朱雄英一起长大吧? 马祖佑扯著朱標的衣裳,指著朱雄英,“大哥,雀雀。” 朱元璋更是眉开眼笑,对马祖佑说道,“你先给姑父揪个雀吃。” 这游戏太熟练了,马祖佑两腿一张、小肚子一挺,小短手还要去扒开襠裤。 我儿子就是给你们这些人教坏的! 得偿所愿的朱元璋开始被马秀英驱赶了,“行了,孩子也见著了,雄英也要睡了,你们先出去。坐完了月子,到时候再让你们看孩子。” 朱元璋恋恋不捨,可是只能將孩子还给马秀英,和朱標一步三回头,可惜没人留他们。 马寻抱起来马祖佑,“走,咱们回去看妹妹!” 第336章 我不想多干活 第336章 我不想多干活 朱雄英满月了,按说马寻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他提了一嘴,朱元璋和马秀英就说他不懂为人分忧,朱標和常婉也连连劝说。 所以照这趋势,马寻大概率是要等到过完元宵才能出宫,这得在宫里住两个来月。 好消息就是现在马寻也就是上午、下午来东宫一趟,平时一家五口都住在小院。 溜达看到了东宫,马寻到了寢宫顿时皱眉。 一大屋子女人,就他一个男人。 不对,还有个在酣睡的小奶娃,以及某个越发白净的小胖墩,这也都是男人。 只是马寻微微皱眉后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其他女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虽然马寻岁数不大,但是他的辈分大,又是郎中这个特殊职业,所以就没什么好多避讳的。 “舅舅。” “舅舅。” 马寻微微点头,对常婉说道,“我现在也帮不上忙,回头让你舅母来就行。別让驴儿过来,就属他最能吵闹。” 常婉笑著开口,“驴儿可乖了,还知道哄雄英。” 给常婉把完脉,马寻对谢氏说道,“我改了一下你的膳食方子,回头让人送过去。你啊,实在马虎。” 谢氏又是开心、又是不好意思。 怀了身孕还不自知,此前跟著朱等人从凤阳回来了,一路上可是有些顛簸。 好在一切顺利,现在又有舅舅帮忙照料,自然觉得安心了。 儘可能一碗水端平的马寻一边诊脉,一边问道,“老三他们还没回来?” 邓氏则说道,“秦王他们还需过几天才能回来,先回帝乡,再去宿州。” 祭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得提前好几天沐浴斋戒,也不是磕完头、烧完纸就能走。 马寻一算时间,他觉得自己今年是肯定不能回宿州了。他要是说回去祭祖,朱元璋和马秀英就有其他理由。 先在徐王祠拜祭,明年再回去,老父亲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 “你也別急。”马寻看了一眼邓氏这憨丫头说道,“你身子没问题,老二也没问题, 迟早会有子嗣。要我说,晚两年更好。” 邓氏的一些心思很多人都能猜到,大嫂生了孩子,老三的媳妇现在也怀有身孕。 偏偏她这个老二媳妇没动静,成亲都三年了。 隨即马寻抱怨起来,“你爹回来了,也没说请我去喝酒?” 刘姝寧帮忙打抱不平了,“邓大哥回来了,你也没去找他敘旧啊。虽说现在是有正事,也不至於让你忙的没时间出去。” 这一下恶人先告状的马寻词穷了,他虽然是滯留在宫中,不过还没到忙的脚不沾地。 除了继续做育婴专家之外,就是有事没事跑去太医院。 关心常婉和朱雄英自然是重点,不过也有其他的事情在忙。 和太医院商量一下晋王妃的食谱、安胎等,再者就是考虑著徐达的“手术”,以及探討牛痘等理论储备等。 邓氏虽然尊敬马寻,但是谈不上害怕,“我爹可是说准备了诸多火器使用的法子,我家邓镇学不明白,就等著您去府上了。” 谢氏就有些羡慕了,虽然她怀孕身孕,但是地位等等不要说和大嫂相比了。就算是二嫂,那也是辗轧她。 甚至是老四那个未过门的媳妇也不好去比,因为那是魏国公的女儿,而她是永平候的女儿。 也是早年没有『烧冷灶”,看看二嫂和舅舅、舅母多亲近,完全就是自家人,可以有说有笑,她反倒是有点拘谨。 马寻嘿嘿一笑,“邓镇学不明白,我也学不明白。不和你们说了,我还有事。” 马寻看向儿子问道,“你是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马祖佑又装没听见,他肯定是不想走了。 这还真的是亲儿子,选择性失聪都学会了。只要我不搭理,就是没听见。 没事就回小院,抱抱孩子、和李贞说说话,这多好。 刚到小院马寻就愣了一下,马秀英抱著马毓在逗著呢。 这是难得的光景,自家这位姐姐本质上也是重男轻女,还是嫡庶神教的,眼里基本上就是马祖佑这么一个侄儿。 看到马寻回来,马秀英笑著说道,“这丫头长的好看,眼晴像她娘。” 马寻顿时得意了,“鱼儿会长,尽选著我和她娘好的地方长。眼晴大又圆,睫毛还长。” 马秀英笑著点头,隨即问道,“標儿明年去上朝,你觉得如何?” 马寻给出自己的观点了,“这些事情问我那不是问道於盲吗?你和姐夫商议就行,再说了,標儿这两年也算是在观政。” 朱標现在的观政是文华殿,很少去上朝。而马秀英的意思是朱標明年上朝,那就是正式的观政了。 马秀英就立刻说道,“我和你姐夫商议了一下,標儿要观政,婉儿还得管著宫里的诸多事情。过完元宵,我给雄英抱去乾清宫,你觉得稳妥吗?” 这一下马寻明白了,这是来找育婴专家寻求最后的一点『依据”。 其实按照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想法,恨不得朱雄英满月就给抱回身边养著,但是好岁是听了意见暂时没动。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婉儿心里得多难受。” “又不是不让她看孩子,天天过去就是。”马秀英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这些人家,长孙都是跟著爷爷奶奶。” 李贞就敲边鼓说道,“三个来月的时候正好,再长大点孩子就该认人了。” 这看起来是迟早的事情,现在给孩子抱走好像是早了点,可是一两岁那就更加认人了。 至於这么一来是让朱標、常婉没办法將长子放在身边,那也没办法,好岁还是在宫里、每天都能见著。 现实一点的来说,大户人家的很多时候都是『霸道”。 嫁入豪门都要守规矩,更何况这还是嫁入皇家了。 “反正別给我驴儿接过来就行。”马寻没什么意见,“他只能捣乱,帮不了你。” 弟弟开窍了? 马秀英其实还真的动了这心思,因为她的侄儿乖巧听话啊,正適合陪著大孙玩、一起长大。 这才好啊,又是自家人、又能一起长大,感情肯定差不了。 马秀英不承认也不否认,她有的是法子抢走马祖佑的抚养权,“什么捣乱不捣乱的, 现在俩丫头也能帮我,跟前还有不少人照料,也累不著我。” 马寻忽然有些同情朱標了,也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有了儿子之后,马寻的自由度就大了很多,扶弟魔姐姐也没再处处管著了,算是將他看做真正的成年人了。 朱標这也好不到哪去啊,有了儿子之后,这位皇太子立刻就开始得到了观政的资格, 开始正式处理一些国政了。 常务副皇帝,原来是有前提的,得有儿子才行! 摸了摸马毓的小脸,马秀英说道,“你姐夫的儿子不少,小十一、小十二和丫头岁数相当。” “这事万万不妥!”马寻急了,“姐,怎么老惦记著我家丫头!” 小十一是蜀王朱椿,小十二是湘王朱柏,算上小十三代王朱桂,岁数都『合適”。 马秀英警告说道,“有些事情可以由著你,有些事情不能胡来。咱们家鱼儿,以后得许给她心仪的不假,但是也得门当户对才好。” 这也是朱元璋和马秀英担心的地方,因为马寻看似有些不太在乎门户之见。 而大明的皇子正妃都是来自勛贵人家,这已经成为了惯例。 马寻直接说道,“我心里有数。姐,卫国公家小子整天在我眼前,孩子又憨厚老实, 別让他和李相扯上关係唄。” 马秀英严肃起来了,问道,“这不好?李相德高望重,卫国公谦逊谨慎。” “那邓镇以后不得给李相欺负惨啊!”马寻就说道,“我看李相身子骨硬朗著呢,他要是一直都不愿意告老,还死命的提拔一些人,这如何是好?” 马秀英有些奇怪了,“你不是不大关心朝堂之事吗?” 马寻果断吐槽,“我不关心,但是你们得不让我知道啊。先前让毛去我那说勛贵侵占土地之事,要不是我事情太多,早就该处置了。” 提到这个马秀英先是有些心虚,因为確实是这么安排的。 可是隨即又有些气恼,马寻是没有回凤阳『主持大局”,可是老二、老三、老四被指挥的团团转。 还有那个侄孙朱守谦,这一个个的都成为了小特务,在练兵之余就在收拾著勛贵的黑材料。 马寻隨即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妙,“明年我可有不少事情要忙。” 看到马寻这不求上进的样子,马秀英都笑了,“这时候聪明了?没说给你多少差事, 你自己看著办。安排几桩事情,你也看著办。” 这就好,不安排太多的事情,就可以更好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还有一大堆感兴趣的事情要忙呢,朝堂爭斗也会越来越凶险,得小心一点才好。 毕竟朱標现在就要正式观政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胡惟庸接下来这两三年权力会越来越膨胀。 朱元璋的杀猪盘厉害啊,等到胡惟庸养肥了,就可以直接开宰了。 所以有些事情,马寻还是躲开点比较好,他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337章 天文书 第337章 天文书 既然到了年底,那马寻就要考虑上朝的事情了,大朝仪是跑不掉的。 不过在此之前,马寻带著老婆儿子暂时离开皇宫。 看著越来越繁华、热闹的街头,马寻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別的原因,单纯就是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宫里。 刘伯温正常来说也是一年来一趟京城,还是因为大朝仪。 不过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带著长孙刘,这都是十四岁的少年了。 其实刘伯温也无奈啊,他来京城肯定是住女婿家。但是这一次好了,女婿一家子都进宫有段时间了。 这样也好,虽然『鳩占鹊巢”,可是也能少些麻烦。 刘伯温每次回京都会和宋濂等好友小聚,那些人和马寻总是观念不一致起衝突,看起来今年是不用担心了。 “见过姑父。” “见过姑母。” 马寻打量著刘,笑著说道,“最初见著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所以说时间还是很快的,马寻也想起了儿子,“快点拜见外公。” 抱著马寻大腿的马祖佑虽然对外公没印象,但是听话,直接往下一趴就行。 刘伯温连忙抱起来马祖佑,“还是我外孙守礼。” 总觉得老丈人意有所指,不过马寻也不內耗,“姝寧教的好,驴儿確实懂礼数。” 看著六十四岁的刘伯温精神很不错,马寻也笑了起来。 老丈人告老这几年看著更加有精神了,在京城当官的时候总是板著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到了正堂,马祖佑还是一个劲的在瞧他的外公和表哥,尤其是表哥,怎么被娘拽著在说话呢? 刘伯温笑著对马寻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观天象,你要是不觉得我所学不精,拿去看看。” 马寻一时间非常为难,他就是经常被流言语所困扰,给他强加了许多人设。 一个只能认北斗七星、牛郎织女的,给流言语塑造成了喜欢观天象的形象。 不过马寻还是赶紧接过,“那最好不过了,先前姝寧还教我一些,我也没学透。” 刘伯温看了一眼女儿,笑著说道,“这和我以前教她的不同。” 嗯? 刘伯温学的非常多,其中就包括象纬之学。 这其实就是天文学和纬下卦,这在古代都是正经的『学问』,毕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不管是祭祀还是出征等,都需要选日子、测吉凶,即使是到了明朝也是如此。 马寻忽然心里一哆嗦,可別说传说中的刘伯温遗书啊! 不对啊,自家老丈人虽然有本事,可是也不至於真的能搅动风云、推测未来等等。 更何况胡惟庸就算是对刘伯温有意见,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再者说了,这都告老还乡好几年了,也没那么多的衝突! 看著小大人一般的刘,马寻笑著问道,“你现在在学些什么?” 刘立刻老实回答,“刚通四书,在学《尚书》。” 古代读书也都是有些顺序的,三百千这是启蒙,隨即是通过典故学处世之道。然后就是四书了,然后才是五经。 马寻顿时笑了起来,“那有没有想过下场科举?” 刘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说道,“回姑父,我无需科举。” 也对,这小子是刘伯温的嫡长孙,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 虽说勛贵人家的也可以下场考试,但是明朝的科举制度是科举必由学校。 也就是说参加乡试的土人,必须是官办学校的生员;地方学校的优秀生员,可以保送到京师国子监读书,而国子监生则可直接选授官职。 法律並未明文禁止勛贵参加科举,良籍子弟均具备科举资格。 “那咱们还是不要下场,出头鸟不好当。”马寻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多教教你弟弟,这是个看书就犯困的。” 被刘伯温抱著的马祖佑立刻举手,“宝宝。” “宝宝不读书,就喜欢玩。”马寻还是笑呵呵的,“学学你兄长,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样子。” 马祖佑立刻看向刘,小小的脑袋有了大大的困惑,这又是兄长? 最关键的是除了妹妹,怎么兄长都不在家里? 一家子人只聊近况、家常,不要说刘伯温现在告老还乡、不问朝政了,就算他在京城的时候,也不大和马寻聊这些。 刘伯温早就是想要远离朝政,马寻自然不可能让他的老丈人捲入是非之中。 所以即使是提到了皇家,无非就是客套几句,关心一下皇帝、皇后的健康之类的。 陪著刘伯温说话、吃了顿饭,马寻又要带著老婆孩子进宫了。 这么做看似失礼,可是谁让现在的马寻重任在身,要继续照顾皇长孙呢,这就不属於失礼了。 “爹怕是將最拿手的学问传给你了。”刘姝寧有些羡慕的说道,“外头说我会观星象,只是我只学了皮毛。堪舆等术,我从未学过。” 马寻就颇为开心,“岳父对这些还是拿手,我先学学,看看能学几成本事。” 別以为这就是看星星、观天象,这也都是和很多礼制、哲学相关。 天圆地方,这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就难。 而那些擅长天象、堪舆的,会將建筑融入这种理念。 现在的皇宫就是最好的证明,皇宫自南而北中轴线与全城轴线重合的模式,这种宫、 城轴线合一的模式。 这既是特殊的地理条件使然,也是遵循礼制、呼应天象、顺应自然建设的杰作。 以后的北平故宫,那可就是按照应天府皇城为蓝本造的。首尔景福宫、越南顺化紫禁城、琉球国首里城等宫殿建筑的布局与形制,都是跟著学。 回到宫里的马寻仔细翻看著刘伯温整理的书籍,一时间有些尷尬。 单纯的就是看不懂,看的云里雾里的。 老丈人还是高估了他的本事,真以为这是个能看懂天文地理的厉害人物呢。 先继续看看唄,不过马寻也不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文书”。 洪武七年算是平稳有序的过了,接下来也就是大朝仪、是洪武八年了。 马寻早早的换上了朝服,跟著李贞去上朝了。 刘姝寧也起的早,她还要去帮马秀英、常婉准备一些事情,命妇等也需要入宫覲见。 华盖殿里灯火通明,李贞和马寻这两个外戚特殊点,他们还需要多拜一次。 遇到了皇帝生日、冬至和新年,皇帝都要在这里先行接受宫廷执事人员的参拜,然后才去奉天殿接受百官的朝贺。 “姐夫,一会儿你就先回去。”朱元璋拉著李贞的手,颇为担心的说道,“天这么冷,你这身子骨哪受得了。” 马寻也跟著劝,“就是,有保儿去朝贺就行了。” 李贞还是开口说道,“那不一样,平时我也不上朝,要是正旦再不去朝贺,那就太没规矩了。” 李贞的话说完,马寻就挨了朱元璋的一顿白眼。 看看,这才是外戚该有的样子,李贞这是真正的老成持重,不像马寻只是在偷奸耍滑。 “你过完年爱当工匠就当工匠,爱当郎中就当郎中。”朱元璋继续安排,“只是两件事情得留意些,一个是僧官选拔,一个是选国子学诸生分教於北方府州儒学。” 马寻只能点头,谁让他管看国子学呢,这就是分內之事了。 另一个则是没办法,皇帝如果想要一个『替身出家”,马寻肯定是首选。 这闹的,我都要成韦小宝了。 朱元璋聊了一会儿径直去了奉天殿,马寻和李贞则是去了午门等著。 “姐夫。” “姐夫。” 李贞这才是德高望重,一路上不少勛贵都是在打著招呼,李贞也都是笑著回应。 徐达和李贞推辞了一番,这一下班首还是选定李贞了。 “徐大哥,过完元宵我就去你府上啊。”马寻小声的在说话,“这段时间你也勤洗澡,注意些吃喝。” 李贞就扭头对徐达说道,“这事你也上心一点,小弟选好了太医,到时候给你割了死肉。” 徐达立刻说道,“姐夫,你放心就好。这些事情我岂敢大意,说来也是我身体有恙, 倒是对不住伯仁了。” “哪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李贞笑著宽慰,“他本来就是大將,练兵是他分內之事。” 徐达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如果不是背疽这事情,他就要去北平练兵。 结果现在换成了常遇春,连外孙出生都不能去看一看。 李贞和徐达在小声说话,马寻就对邓愈说道,“过两天我去你府上,咱们好好喝喝酒、探討一下兵法。” 邓愈就抱怨著说道,“这么些天了,也不说去找我喝酒。我要是记你的仇,你外甥可就落我手里了。” 这个外甥自然是沐英,未来的沐王爷现在算是正式调到了邓愈手底下为將。 马寻就笑著开玩笑,“你儿子可是在我手里!我可是进谗言了,求了快一年,邓镇那小子娶不了勛贵人家的女子!” 这一下邓愈眼前一亮,其实这件事情家里的妻子早就给他书信说过,他也乐意让马寻帮忙寻一寻。 现在总算是有消息了,这可是大好事。 毕竟邓愈也不希望他的儿子娶个勛贵人家的,尤其是那位韩国公家的。 第338章 新年安康 第338章 新年安康 洪武八年如期而至,马寻这一家五口还是继续住在宫里。 大年初一的先去隔壁小院,离的近有一点好,拜年就是比较方便。 李贞虽然平时勤俭的厉害,不过给孩子们压岁钱那是捨得。银子什么的都不拿,直接给金叶子。 马寻伸著手说道,“姐夫,我也是小的。我岁数还不如保儿,怎么也得给我一点金叶子吧!” 李贞看似嫌弃,不过还是说道,“那最多只给你一片金叶子,省著点!” 马寻喜笑顏开的从李贞手里接过金叶子,然后伸手,“驴儿,我替你保管。” 马祖佑不给面子,像模像样的摸了半天,“景隆。” 李景隆那叫一个无语,不过还是双手从表叔手里接过金豆子,“谢谢表叔。” 马祖佑笑的那叫一个开心,都开始拍巴掌鼓掌了,为自己的表现而喝彩, 刘姝寧前一刻还在为马寻要压岁钱而略微觉得丟脸,下一刻就觉得丈夫丟的脸,她的几子百倍的给挣了回来。 “姑父,我们来拜年了!” “姑父!今年还有压岁钱吗?” 一大群叫声传来,领头的是抱著朱雄英的朱標,还有一大堆皇子、皇女。 李贞连忙说道,“哎呀,来这么早做什么!一会儿过来!” 朱標笑著將朱雄英往李贞怀里一塞,“姑父,您可是家中长者,肯定是我们先来拜年。” 朱楼也跟著说道,“就是,一会儿父皇、母后也该过来。也就是您,要不然我们也不用起的这么早。” 这也是李贞的习惯,他觉得朱元璋是皇帝,得先去给朱元璋拜年。 可是朱元璋哪能答应呢,所以一向都是先让皇子们早点来给他们的姑父拜年,决不能让姑父去给皇子们拜年。 至於马寻,他要是敢不先去乾清宫拜年,那朱元璋和马秀英有的是理由收拾他。 这叫长幼有序,现在的皇家还没那么多规矩。 看著怀里的朱雄英,李贞开心的厉害,“景隆,快些取压岁钱来。” 李景隆赶紧跑去取压岁钱,而朱標这时候也领著弟弟妹妹规规矩矩的给李贞磕头。 “都有、都有!”李贞十分开心,抱著朱雄英说道,“標儿,今年给你少些,得给我家雄英。” 朱標和常婉笑著从李贞手里接过压岁钱,隨后自然是朱跟邓氏,再是朱和谢氏。 朱棣和朱橘笑嘻嘻的上前,然后急了,“姑父,我们还没成亲呢,怎么还少了!” 李贞笑著解释,“往年都是这个数!” 朱不答应了,“往年也不是这个数,嫂子们得的多,侄儿得的多,我这亲侄子反倒是少了!” 李贞就不客气了,“去给你舅舅拜年,给你压岁钱还有怪话!像你爹这个岁数的时候,我可不给他压岁钱!” 旁边的朱標就说道,“姑父不给,姑母给啊!我爹可是说了,家里就姑父姑母出手最阔绰,肯定不会少了我爹和兄长们的。” 李贞摇头说道,“你爹也真是的,早年间能有什么钱!” 早年间李贞家確实是相对宽裕一些,可是有些道理不能只是看钱多钱少啊。 现在他给一片金叶子不吃力,但是这些皇子们也不缺。 而早年间给朱家挑去一担米,给几个小的买个麦芽等等,那都是稀罕东西,绝对可以改善伙食,甚至一年到头就见得这么一回。 朱標笑著上前,“姑父,我得给舅舅拜年。” 李贞也不撒手,“你们去行礼就行,我抱著雄英。” 朱標就急了,“姑父,这可不一样。我可是惦记著舅舅这一招许久了,驴儿出生那会儿可是抱著孩子要压岁钱。” 这也是马寻的骚操作之一,驴儿出生的第一年,拜年的时候往朱元璋、马秀英手里一塞,压岁钱少了可不行。 朱標这几个当兄长的也是一样,既然抱了弟弟,不给压岁钱行吗? 没成亲? 没成亲你一个皇子还少了金银珠宝? 李贞还是不撒手,“雄英倒是乖巧,我先抱一会儿,等下就要哭了。” 马寻开始怂了,还好他有儿子、女儿可以回本,“驴儿,快给你兄长、姐姐们磕头。” 马祖佑立刻往地下一趴,“大哥、大嫂,安康。” 对於马寻的不按常理出牌,朱標是最急的,“舅舅,不是这么个规矩,得我们先拜年!” 马寻安稳的说道,“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再说真要是按规矩来算,我得先回去,你们再去拜年!” 所以有些规矩可以放宽,毕竟马寻现在是在李贞的小院。 更何况挑理来说,李贞和马寻现在住的,那可都是朱元璋的房子。 朱標笑著对常婉说道,“我就说舅舅肯定惦记著这些,给了我们好些年压岁钱,就指望驴儿回本。” 常婉则笑著说道,“舅舅是长辈,肯定回不了本,等会让雄英给驴儿拜年。” 玩笑之后,朱標带头跪下,“外甥朱標,祝舅舅、舅母安康。” “祝舅舅、舅母安康。” 马寻和刘姝寧也开始发压岁钱了,这都是外甥、外甥女,不给压岁钱那叫什么! 只是捏著压岁钱的朱又觉得不对劲了,“怎么今年我的压岁钱又少了?” 马寻一点都不客气,“都一样,和你姑父给的一个数!去去去,你们没別的地方拜年了?” 朱棣抱怨说道,“我们可就是来给姑父、舅舅拜年,其他地方也討不到压岁钱啊。” 每年给李贞、马寻拜年的可不只是马秀英生的这几个,朱楨乃至朱权这几个,也都是跟著一起来拜年,毕竟这都是马秀英名义上的儿子。 李贞这时候开口说道,“大丫头,带著景隆和驴儿去后宫拜年。” 朱镜静立刻开口,“景隆、驴儿,咱们走。” 李景隆早就懂事,而马祖佑则是不怕人,跑去牵著朱静茹、朱静嫻的手,这两个姐姐和他关係好。 马寻嘱咐著说道,“驴儿,给你压岁钱都收著,长者赐不敢辞。拿不下就先交给你姐姐,让她们替你拿著!” 驴儿乖巧点头,看样子是打算满载而归了。 马寻看向朱標问道,“你爹娘还忙吗?” 朱標笑著说道,“我娘说了,您就別过去了,晚上设家宴。” 马寻就一屁股坐下,省的他跑腿了。 朱杞看到马寻坐下,立刻跑上前,“外甥谢舅舅救命之恩。” 看著这六岁的小孩像模像样的磕头,马寻笑著开口,“起来,多磕个头也不能多给你压岁钱。” 这也算是惯例了,每年拜年,这位赵王都是要多行一次礼。 朱標笑著开口说道,“老九都六岁了,那会儿还刚学会走路。” 马寻就嶗叨说道,“別给孩子说这些,他能记得什么。” 李贞不太满意的说道,“他不记得不要紧,他爹妈不记得?你救活了他,还能忘了这恩情?” 看到朱雄英要哭,马寻顺手接过来,“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孩子以后记得我这舅舅就行。总是在他跟前念叨,不是让孩子想的多吗!” 李贞和朱標都无语,谁让马寻就是这么个人,有些时候做了事情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么想。 他自个儿觉得问心无愧就行,也不求什么回报、好处。 朱雄英大概是记得这个总是给他做排气操、逗他玩的舅爷爷,所以还露出了笑容,有那么点小小的活泼。 刘姝寧看著也觉得欢喜,“雄英还是喜欢你。” 马寻顿时得意了,“说句自夸的,我就是討长辈、晚辈喜欢。我这人有眼缘,都和我亲近。” 这话李贞觉得没问题,朱標等人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其实包括李贞在內,很多时候对马寻都是看晚辈的心態。而朱標等人,包括常茂、邓镇这些,又都喜欢没架子的舅舅。 只要李贞还在,宫里就热闹, 起码朱標带著弟弟妹妹们来串门,这就是经常的事情。 朱標等人也都习惯了这些,他们確实自小就经常跑到姑父这里来玩。只要这位家中长者在,皇家就不是单纯的皇家,也是朱家。 看著一屋子十多个皇子,可以没规矩的坐好,隨意的说笑。 朱椿、朱柏这样罗数小的,还可以跑去隔壁院子將旺財牵过来玩。 “姐夫,我和妹子给你拜年了!” 李贞立刻起身,本来懒散躺著、坐著的皇子们也都立刻起身。 李贞笑著开口,“重八,行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还是坚持行礼,家中同辈的就是李贞和马寻两个了,而李贞还是罗数大很多的姐夫,礼数可不能少。 朱元璋和马秀英行完礼,就是马寻带著刘姝寧和观音奴磕头了。 马秀英抱著马毓,笑著说道,“驴儿都走不动道了,得了不少压岁钱,也没说让他姐姐帮忙拿一下?” 朱元璋眼里只有越发白胖可爱的大孙,过完年就得给大孙抱去乾清宫。 “这小子和我一个样,眼皮子浅。”马寻也觉得无语,“钱还是揣自己兜里安全,这才心里踏实。” 马秀英则抱怨说道,“眼皮子浅是真的,出手阔绰也是真的。你一直没浮財,我看就是不会当家。” 朱標等人也都跟著在笑,家里要说最不在意钱財的,可能还真就是这位舅舅了。 第339章 知难而退 第339章 知难而退 拜年、走亲访友,这就是新的一年了。 正月初十算是一个好日子了,滯留皇宫许久的马寻总算是得到了允许,可以提前带著老婆孩子回家了。 他要是再不回去,刘伯温就要带著刘回浙江老家了。 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啊,將老丈人和侄儿扔在京中不管的,传出去得说马寻没有家教呢。 刘伯温还是非常开心,看到马祖佑就觉得欢喜,“驴儿,还记得外公吗?” 马祖佑立刻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抱。” 刘伯温开心坏了,还以为这是血缘亲情呢,就见过这两三回,孩子还记得他、愿意亲近。 可是刘姝寧早就知道她儿子的套路了,只要爹娘或者姑母在身边,谁要是喊他的名字,他就凑过去亲近。 性格外向、情绪稳定,这是优点。 不过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及变色龙的属性,也越来越明显。 抱著外孙,刘伯温也没厚此薄彼,“早就给鱼儿准备了些东西,先送个长命锁。俗套是俗套了些,寓意总是好的。” 观音奴也连忙表示感谢,其实她现在的亲人除了马家这一家子,就剩下弟弟金刚奴了。 马寻直接对何大说道,“一会儿咱们就算是闭门谢客了,有人拜访最少要等到明天再说。” 想要给马寻拜年的人可不少,淮西勛贵的子弟暂且不说。 李文忠、沐英、平安、徐司马等人的妻妾,那都是要带著儿子过来拜年的,这都是晚辈。 观音奴先带著女儿回屋了,毕竟隔了一层,而且女儿还小。 刘伯温很温和,先开口说道,“也別说什么失礼、招待不周,偌大的府邸让我在住, 哪有什么失礼。” 马寻只能说道,“我不在府就算了,姝寧也不能侍奉您,这確实不太好。” 不太好也没办法啊,皇命难违。 所以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谁也都没有犯错,只不过是皇权最大。 聊完家常,刘伯温和马寻到了书房,还是要谈些事情。 刘伯温夸奖说道,“听闻你去年安排不少国子学学子分赴各地州府,我觉得这是好事马寻也笑著说道,“这本就是朝廷该做之事,正好我又管著国子学,就让学子们歷练一番。” 施德政、得民心。 这是刘伯温最基础的施政观点,在民本思想这种理念下,他也確实希望朝廷更有亲民政策。 至於在法学上,他主张的就是法律的制定要相对宽鬆,但是在执行时一定要严格执法。 作为大明律的修订者之一,刘伯温確实做到了一些该做的事情。 只是在执行这件事情上,朱元璋显然是更加严格。 刘伯温关心问道,“此前听闻你和一些大儒、衍圣公皆有不睦,这些事情如何了?” 马寻隨口说道,“能有什么事情?所谓不睦,不过是一些政见不合罢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他们也不和我爭。” 爭也爭不过,马寻看似是挑起来了一些爭斗,可是背后全都是一系列的盘算。 要翻衍圣公的家谱,还不是为了更好的拿捏孔家吗。 现在孔家人出钱出力兴建基层的教育,对於他们这么主动、为朝廷分忧,不要说马寻了,朱元璋更是非常满意。 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培养出来一大批大明朝的读书人。 和一些大儒爭论,也无非就是不喜欢他们继续塞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理念等。 也包括现在很多的国子学学子的安排,这些大儒也不好斗爭。 看看朱元璋多厉害,现在开始推行让国子学的学成学子去北边兴建儒学。 马寻可能是一时间嘴巴没管住,朱元璋则是趁机推波助澜。 对朝廷有利的就继续怂、將事情闹大一点,然后可以推行一些政策。 不利的果断利用皇权提前制止,免得马寻捲入更多的是非、无法脱身。 刘伯温嘆气说道,“你啊,原本还是和宋师关係不错,现如今可倒好!” 马寻实话实说,“我和宋师关係一直不怎么样,也谈不上得罪不得罪。他现在见了我,估计確实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法子,马寻的官职、爵位,包括在皇帝皇后、太子心中的地位,那都是没法比的。 刘伯温好笑的说道,“你倒是替他孙女寻了个好人家。” 马寻就笑著说道,“我还准备给卫国公家也找个好的。” 刘伯温沉默片刻才问道,“你可知道魏观之事?” 马寻愣了一下,这可是前任国子学祭酒,也是得罪过马寻被贬官了。 看到马寻迷茫的样子,刘伯温说道,“陛下杀了他,这事情你总该知道吧?” 马寻点头说道,“名义上是將府衙修建在张士诚宫殿的遗址上,隨即又牵连了一些江南士子、文人,对吧?” 刘伯温嘆气说道,“这事情本来也不好多说,牵连之人多少是有些无辜。” 马寻则平静开口说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寰中士夫不为君用,是自外其教者, 诛其身而没其家,不为之过。” 刘伯温盯著马寻,因为马寻的话就是朱元璋对一些事情的观点。 “江南士绅太强了。”马寻也无奈说道,“泰山,这么些年下来,朝中的文官几乎全都是来自南方。长此以往的话,我大明可就只是半边江山了。” 提到这个,刘伯温也头疼。 他还在京城的时候,这种跡象就非常明显,只不过那时候被淮西勛贵和浙东文官所掩盖。 其实本质上还真的不只是这两个群体有些对立而已,这里头也包含著一系列的施政理念等。 马寻继续说道,“朝廷现在的文官普升等,全都是这些人把持著。陛下想了诸多政策,只是推行起来不太顺利。” 朱元璋確实做了不少努力想要扭转大明官场『半边天”的局面。 在北边兴建学校等是政策之一,可是收效或许要十年之后才能初见端倪, 异地为官、南人北官,有意增加北方朝臣的数量等等。 这些手段使出来了不假,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使出来了手段,也会被一些官员有意无意的给阻挠。 甚至是这些政策看似是为了平衡地域,不过官员们念出来的经就歪了,变成了集体打压北方官员了。 有些事情刘伯温也心知肚明,只能嘆息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马寻就笑著说道,“这些事情也轮不上我多操心,陛下安排些事情我就做。不安排事情,我去忙我的事情。” 刘伯温自然也知道马寻的那些事情,医术、工匠,这才是挚爱。 这看似是好,可是刘伯温也有担心,“这谈何容易啊!你是不恋栈权位,只是有人不会想要让你清閒。” 这里指的显然不只是朱元璋,还有一些其他人。 刘伯温继续说道,“这一次回京,我倒是能感觉到那位丞相越发了不得!” 胡惟庸的崛起確实有些让人目结舌,淮西勛贵和浙东文官在爭的时候,胡惟庸还算不上多厉害的人物。 可是现在刘伯温告老,魏观被杀,汪广洋致仕、杨宪早就被正法。 一步一步,胡惟庸现在坐在了丞相的位置上,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就能取代恩师李善长了。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胡惟庸,手里的权力已经大过李善长了。 马寻幸灾乐祸的说道,“李相现在要是聪明点就早点退,要不然我真给他看出病了。 ” 刘伯温无语,不过还是提醒说道,“你虽得帝后恩宠,只是也不能做事太过。李相外表宽厚、內心刻薄,你若是断了他的仕途,他必与你不死不休。” 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李善长这样的人几乎就是为了权力而活了,他如何看不出来皇帝对他的一些不满。 但是那又怎么样,作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这位韩国公十足的自信,他不认为皇帝敢杀他。 他也是发自內心的认为离开了他韩国公,这大明的江山社稷就要轰然倒塌。 马寻点头,认真说道,“我一向都不和他来往,我也算是知道他的性格。所以躲远一点,牵连不到我就行。” 刘伯温忍不住看向马寻,其实他不觉得李善长会怎么样,这毕竟是皇帝的大功臣。 马寻有些好奇的问道,“您在京城的时候和李相关係不好,和胡惟庸如何?” 刘伯温都无语了,他確实和李善长的关係不好,但是那更多的是被单方面的欺压。 诚意伯和韩国公的区別,那还是天差地別。 刘伯温笑著说道,“我和胡相谈不上有多少仇怨,只是也不和睦。无伤大雅之事,算不得什么。” 想想也对,因为马寻的原因,刘伯温更早的告老还乡,和胡惟庸算不上直接起了正面衝突。 要是这时候胡惟庸还想毒死刘伯温,那才是作死呢。 马寻忽然问道,“钟山龙盘,石头虎踞。如今天下这气象,除了京城还有哪里?” 对於马寻思维跳的太快,刘伯温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还是事关迁都吧,这件事情也確实是大事情。 应天府不错,可是大家也都知道皇帝早就有迁都的心思,或许有些事情解决了就要著手迁都了。 第340章 东床快婿马祖佑 第340章 东床快婿马祖佑 马寻出宫晚,所以给他拜年的,或者是他去拜年,也都稍微晚点。 大年十一,一大群朱元璋、马秀英的义子家眷来拜年了,这个舅舅必须要认。 其实李文忠、沐英还好,他们和皇帝、皇后的感情不一样。但是徐司马、平安这些义子,就没有那么亲近。 本来靠著驴儿和鱼儿回本收了些压岁钱的马寻笑吟吟的,孩子过来都是金豆子,有钱没地方、那就出手阔绰。 沐春牵著他的表叔,帮忙在发压岁钱。 不只是要牵著而已,还要帮忙介绍了,表叔都不认识这些表侄了。 长辈,岁数小那也是长辈。 “这小子,比我还及时雨。”看著儿子开心的样子,马寻也笑了起来,“照他这么仗义疏財的样子,以后家里肯定没钱。” 刘姝寧好笑的说道,“驴儿对金银怕是没有概念。”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两三岁的孩子对於钱这东西有一些粗浅的认知。 马祖佑自然也知道金子、银子是好东西,但是对於他来说,这些东西也只是用来送人。 金项圈、金手鐲戴不过来,也从来都不需要去买什么。 甚至自家旺財戴的项圈、上面镶的宝石,鞍子上的一些金银线,放在外头就是『无价之宝”。 “去,十岁以上的演武。”指了指校场,马寻说道,“练的好有赏,练的不好別怪我大过年的收拾你们!” 沐春立刻带著马祖佑开始朝著校场跑,这也是徐王府的惯例,小辈们来逢年过节的来拜访,那都是要展示一下。 而刘姝寧则是带著一眾女眷去了正堂,先给女眷们开个会,强调一下家风, 妇德,简单的点评一下子嗣的教育问题。 朱元璋和马秀英现在哪有心思去教这些义子呢,几乎都不太管了。 而徐司马、平安这些人之所以成为朱元璋的义子,那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孤儿,不管是父亲战死,或者早年流离失所,家里都没有父母。 常家三兄弟、邓家兄弟、徐家兄弟,这一个个的都在校场了。 这也是『不请自来”早早来拜年的,昨天不能直接来拜年,但是今天徐王府的门一开,这些都跑过来拜年了。 手持大刀的常茂意气风发,“今天但凡在我手持撑过三招的,算你们有本事!明天跟著我出城,让王德练练你们的骑术!” 皇帝制定了勛贵、武將承袭爵位和官职的一些规矩,要求这些人需要掌握最基础的武艺、骑术、兵法。 其他地方执行的怎么样暂时不知道,但是在京城的这些勛贵子弟,好像还真的没办法偷懒。 军训、入兵营,加入五城兵马司、当勛卫等等。 这些小子十来岁就被马寻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些勛贵子弟想要偷懒都没机会想要愉快的玩耍没问题,十岁以下。 过了十岁,去军训练队列、偶尔塞去国子学读读书陶冶情操,遇到了一些特殊时候还要去五城兵马司巡街.... 常升给马寻端来茶壶,“舅舅,一会儿让我去打沐春,他用枪、我也用枪。 》 “你?”马寻直摇头,“你下手没轻没重,不准。” 常升觉得冤枉,“我下手有分寸,都是留了力气,也就是和我大哥、王德打的时候用真本事。” 马寻朝著汤鼎招了招手,“你准备一下,你爹不在京,我看你是偷懒了。” 汤鼎嬉皮笑脸说道,“舅舅,为將者不一定就是武艺高超,得通领兵之道啊!” “说得好听!”马寻那叫一个恼火,“你兵法是能贏得过景隆,还是胜过允恭了?” 汤鼎无语,別拿我和这些者去比啊。 我爹带兵的本事不如保儿大哥,也不如徐叔,我比不过他们的儿子也情有可原! 这又是一个躺平的,小小年纪的和马寻的心態倒是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个汤鼎,是平庸的有些过分了。 常茂这小子再不懂带兵,基础还是有一点,最主要的是武力强悍。 常遇春要是带兵出征,有蓝玉、常茂这两员先锋大將,那还真的是要横扫天下了,一个赛一个的猛。 常茂意气风发的在指点著一眾弟弟们,马祖佑一个劲的拍巴掌。 要说这么些亲近人家,常茂其实是马祖佑最喜欢的兄长,因为最熟悉。 只要在家,常茂每天都带著玩。哪怕他现在是镇抚、是勛卫,下差了就带著马祖佑在府里转转,或者是去市集看热闹。 还不错,武备废弛谈不上,勛贵家的小子们也练的不错。 马寻回到了屋里,看到徐司马的妻子在抹泪,他也没有多问,这些事情刘姝寧处理就好。 等到人走了,马寻才问道,“怎么了?我看马儿家的在哭。 刘姝寧说道,“还不是家中只有两个儿子,马儿军功也不如道舍。” 马儿就是徐司马的小名,道舍就是何文辉了。 其实徐司马、何文辉也非常像,也都是饱读诗书、性情谦厚,对於军纪强调也十分严明,几乎是和李文忠、沐英一样。 也不得不说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这些义子们,最初也就是朱文正特殊点,没有半点文气。 何文辉此前跟著傅友德去打四川,又跟著李文忠去打应昌、去打和林,现在都已经是大都督府同知。 而徐司马呢,现在还是都指挥使。 都督同知可是从一品,都指挥使则是正二品。当初两个差不多起点、功劳的,现在差距拉开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不敢在姐面前哭,在你面前哭?什么意思,是我没有关照马儿,没给他立功的机会?” 刘姝寧立刻劝道,“都是一妇道人家,你也知道她没有多少见识。想著马儿有军功、得爵位,这也正常。” 马寻乐了起来,沐英和蓝玉现在都没有爵位呢,他们算起来是『一步之遥』。 而徐司马和何文辉,距离这个门槛还是稍微的有点距离,想要封爵就要更努力,也需要看机缘。 所以还是马寻好,有个好爹、好姐姐,別人求而不得的侯爵都看不上,直接就是国公了。 晚辈们拜完年,马寻就要开始出门拜年了。 第一站就是魏国公府。 马寻一进门就开始告状,“徐大哥,您也是谦虚的性格。徐国公来访,你怎么也得中门大开啊!” 谢氏心中一激灵,徐国公说的对啊,贵客来访肯定是要开中门。书香门第的,也最在乎这些。 徐达立刻问道,“我去你家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开过中门?我要是没记错, 上位去你家中好几次都没开中门吧?” 偷鸡不著蚀把米。 开中门自然是迎接身份尊贵的宾客等,可是寻常没事的时候谁打开大门啊。 朱元璋那一家子要是有旨意,马寻肯定是早早的打开中门、在门外候著。可是朱標这些人都是不提前说一声,直接从侧门进去。 徐达也好、常遇春也罢,基本上都是如此。 “现在你性命可是在我手里!”马寻开玩笑说道,“一会儿我好好在你家转一转,看上的就先拿走,这是费用。” 徐达笑著看向马寻,“你现在这样子不好,我还是喜欢你最初的样子。” 最初就是个谨小慎微的小三,在军中更没有底气,什么都听徐达的安排。 那样子是好,被拿捏的死死的。 徐妙云端来茶,“舅舅、舅母,请喝茶。” 挣脱母亲怀抱的马祖佑朝著地上一趴,然后抬起大肥脸看著徐达在笑。 人不太认识,但是事情会做啊,只要比爹娘岁数大的,那就地上一趴就行。 徐达立刻开心起来,“驴儿,快到伯伯这里来。” 马祖佑亲热的跑到徐达跟前,抬起腿就往徐达的腿上坐,一点都不生分。 “驴儿,伯伯不给你压岁钱。”徐达逗著马祖佑说道,“你四哥娶了我家女诸生,我再许你一丫头如何?” 谢氏眼前一亮,顿时激动起来了。 徐允恭肯定是承袭爵位,大女儿是燕王妃,可是去年还生了个二女儿。 徐达四个女儿,大女儿就是朱棣的妻子,二女儿嫁给了代王朱桂,小女儿则是许给了安王朱楹。 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徐妙锦,朱棣惦记著的小姨子。不过这是老三,现在都还没有出生呢。 马祖佑开心了,“好。 1 许一个丫头是什么意思不懂,但是长辈给的都是好东西,这个道理他知道。 徐达立刻伸手,“那咱们说好了,击掌如何?” 看著徐达伸出来的大手,马祖佑开心的伸著小巴掌就去拍。 马寻无语了,“徐大哥,这不是瞎胡闹吗!” 徐达不乐意了,“怎么就是瞎胡闹了?驴儿的婚事你可以做主,是这个道理吧?” 马寻急了,“你家丫头的婚事可不许自己做主。” “驴儿看上了啊!”徐达理直气壮的说道,“青梅竹马、爱自强裸,这多好。” 我家这小子都快要不穿开襠裤了,你家二丫头倒是还在强裸,三丫头更是没影,怎么就强裸了? 徐妙云立刻说道,“驴儿肯定高兴,父亲给妹妹寻了个如意郎君!” 徐达欣慰点头,“好女婿难寻,这就跟打仗一样。你得抢占先机、料敌於先,现在驴儿是我女婿了,其他人抢不了!” 第341章 串门 看病 第341章 串门 看病 好好的来拜个年,差点就成为走亲家了,这上哪说理去! 马祖佑不知道那么多,现在还开心著呢。 马寻可不答应,虽说也明白儿子的婚事会相对自由一点,但是多少也会讲门当户对等等。 但是徐达这么一闹,马寻以后还敢带著孩子串门吗? 別人家被惦记的是大白菜,可是我家这香喷喷的小奶猪已经被许多人惦记上了,这都开始动手了! 惦记马祖佑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皇帝都惦记著呢。 毕竟朱元璋还有其他的一些儿女,和马家可就没有半点血缘关係的。试探了好几回,这都给挡回去了。 常遇春更別说了,要不是因为没女儿,驴儿早就给他抢走了。 不过常遇春还没死心,常蓝氏也一样。 蓝玉那小子有女儿呢,这也是个宝贝疙瘩,只是岁数比驴儿稍微大一点,真的只是一点。 徐达抢先下手,马寻坚决不认,不存在父母之命媒之言。 马祖佑答应了,那是他的事情,以后找他说去。 我今天敢认,明天徐达就敢送婚书、信物。 那以后我抱著鱼儿出门,华高不得直接动手抢啊,反正都是叫爹,一个样我马国舅自认为厚脸皮了,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要栽在这些脸皮更厚的勛贵身上了! 从魏国公府出来,马寻吐槽,“你看著还挺乐意?” 刘姝寧笑著说道,“徐大哥门风好,允恭和妙云教的多好。” 马寻直接反问,“那添福和增寿呢?” 这一下刘姝寧给噎住了,徐添福和徐增寿也不见得就是紈,但是比起徐允恭还是差一点。 先前国子学逃学、不好好读书的勛贵子弟之中,徐家可是有两个小子在其中。 吐槽归吐槽,不过马寻也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徐家確实算是不错的人家,起码家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以后成不成,他肯定是拖著,丫头好、孩子看对了眼就行,要不然就是我没答应。 自家男孩,不吃亏! 去徐达家转了一圈,马寻也带著老婆孩子到了邓家。 邓愈非常开心,“总算是盼著你来了。” 马寻直接皱眉说道,“这大过年的我说话不吉利,今年你哪也別去。” 邓愈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不是天德有背疽,和我有什么关係?” “什么关係,关係大著呢!”马寻不高兴的说道,“上回见著你时嘴角起泡,你说不碍事,现在还是这样。” 歷史上邓愈到底是什么时候没的,马寻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这两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开国六国公,也就是李善长岁数长,邓愈好像是四十一就病死了。 陪著老婆回娘家的朱急了,“舅舅,怎么回事?” “仗著年轻、身强体壮,一个个的不爱惜身体。”马寻直接说道,“你看看你岳父,最近这几年歇了吗?” 邓愈还真的没有歇著,开国之前就不说,开国之后的一系列重大战役都有他的身影。 北伐、平明夏、镇广西叛乱等等,这都出征了。 更何况这样的大將不只是领兵而已,劳心劳力的事情多著呢。 “回头我上摺子,你必须在京里养一两年。”马寻直接说道,“要不然照你这样子,我怕你活不过四十!” 邓愈也嚇了一跳,我马上就四十了,只有一两年的寿命? 邓氏嚇的脸色苍白,下意识的就跪下来,“还请舅舅..::: 马寻连忙躲开,转头就衝著朱,“我迟早给你俩害死!你俩怎么回事, 能隨便跪吗?” 先前朱楼跪在徐王府门口哭,马寻对此一直心有余悸,好在这件事情虽然不少人知道,但是装不知道。 现在邓氏这个秦王妃再跪,我浑身是嘴都讲不清了! 你俩,一个可是宗室诸王之长,一个是诸王妃之长! 就算是平时磕头,那也是过年过节,那都是在偏室,平时喊声舅舅就行了。 真要是翻旧帐,我以后的槽点一大堆,不符合如今的君臣之礼! 刘姝寧连忙拉起来邓氏,教育说道,“你是秦王妃,岂能给国公行礼。你舅舅到底是外戚,和你爹不同。” 真要挑起来理,有些时候这些王妃回娘家,爹娘都是要行礼的。 对於女儿的表现,邓愈也无可奈何,他的儿子、女儿一直都是没什么主见, 遇事就容易慌神。 邓愈看向邓氏说道,“有你舅舅在,那能有什么事!” 朱也连忙劝著,信心满满的说道,“舅舅的医术天下皆知,泰山肯定不会有事。” 马寻也拿出看家本领了,“回头我和太医院的人商议一下,你这病主要还是靠养。” 邓愈连连点头,朱楼和邓氏也都心悦诚服不敢有半点异议。 隨即马寻看向旁边干著急的邓镇说道,“回头给你寻个媳妇,你有看中的人家没有?” 邓镇小心的回答说道,“回舅舅,我並无相熟的女子。” “那就行,我看太医院的戴思恭就不错。”马寻直接说道,“这人有一孙女,我觉得不错。” 邓愈立刻笑著开口,“小弟既然觉得好,那自然就是好人家了。” 马寻笑著对邓愈说道,“我本来还担心你看不上他那样的家世,说实话门户差的有点大。” “有什么大不大的,我就是一普通人家出身,幸得上位赏识才得以爵位。”邓愈说道,“我家这小子、丫头你也是看见了,都不是太出息的人。” 马寻笑著夸奖,“还算不错,邓镇虽说不出挑,只是也本分。安分守己、看住家业,我看是不难。” 只要別娶李善长的外孙女,那就躲过了一个巨大的风波。 马寻进一步解释道,“这戴思恭师从丹溪翁朱震亨,创阴虚相火病机学说, 申明人体阴气、元精之重要,算是滋阴派的创始人。” 邓愈立刻看向邓镇说道,“瞧瞧你舅舅多用心,给你寻了个开宗立派的好人家!” 朱震亨本身就是名医,算得上元朝时期名气最大的医生了,更何况这还是开宗立派的人物。 而作为他的徒弟,戴思恭的医术也確实厉害,起码人家是真本事,马寻是心悦诚服的。 朱立刻问道,“舅舅,那要不过段时间就让邓镇成亲?”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事情多,有些事情忙不过来。”马寻就说道,“你回头去和你父皇、母后说一声,邓镇这小子得抓紧成亲才好。” 常茂那小子也快要成亲了,不过这也不妨碍邓镇成亲,这些小子又不是一家邓家人自然將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邓愈可不能倒,他一倒邓家是真的没了主心骨,家里没人能挑大樑。 马寻仔细的给邓愈摸了摸脉,对於这些武將的身体状况,其实他普遍都不太乐观。 这些人看著雄壮的厉害,只是古代打仗哪有什么后勤条件可言。 就算是领兵大將也免不了奔波劳累,衣食住行等等都很难比较好。 更何况还是徐达、邓愈这种常年在外打仗的,甚至邓愈这几年比徐达等人外出征战还要频繁一些。 魏国公家转了一圈,险些將儿子给搭进去。 卫国公家做了客,几乎就是在看病了。 马寻刚回到徐王府,宫里就来人了,“国舅爷,陛下急召。” 刘姝寧也不打算带著儿子跟著一起进宫,她大概是知道什么事情。 进宫的马寻直奔武英殿,朱標、朱楼在这里不说,马秀英也在。 “卫国公的身子在我看来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必须得休养一两年。”马寻开门见山的说道,“要不然的话,最多两三年。” 朱元璋脸色大变,因为以他对马寻的了解,涉及到看病这方面很少说准话。 关於寿命这方面的事情,马寻更是谨慎的厉害。 哪怕私下里不少人觉得马寻肯定能看出来病人的寿命,但是他坚决不承认, 各种打听等等都会被他糊弄过去。 既然现在都说的这么厉害,那就说明邓愈的情况可能比想像中更糟。 朱元璋严肃无比的问道,“除了调养,还有没有別的法子?” 马寻认真说道,“姐夫,我始终认为人是有极限。前期消耗多了,那就亏空大了。这么些年他又一直在外,只是看著虚壮。” 马秀英连忙问道,“和那年老常一样?” 马寻谨慎回答,“他俩不是一个情况,常大哥那边多少是因为季节、心绪的事情。邓大哥这边,我看主要是亏空太大。 朱標这时候也开口了,“此前舅舅总是提及秦琼,我觉得卫国公多少也是如此。”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都不再多说,秦叔宝算得上是隋唐第一猛將了,这可是正史之中都记载著常常单枪匹马將敌將斩杀於万眾之中的猛人! 朱元璋缓缓点头说道,“那是得休养一下,打乌斯藏的事情不能是他来了。” 虽然稍微打乱了计划,但是朱元璋一点都不担心无將可用。 徐达因为要手术暂且休养,那就让常遇春去北平练兵。 邓愈不能去打乌斯藏,也不一定就是要派李文忠出马。 冯胜、傅友德、唐胜宗、郭兴等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他们具备率领大军的能力。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汤和吗,也不知道这一回给他配备一大批精兵强將,能不能打出来封国公的军功? 想想这些,朱元璋更愁了。 第342章 规矩只能標儿改 第342章 规矩只能標儿改 朱元璋有他犯愁的地方,有些事情因为一些变化需要调整马寻仔细斟酌了一下,眼看靠山在,估计有人可以为他说话,所以胆子大了不少。 看著朱元璋,马寻说道,“姐夫,我觉得户籍之策得改改。” 不要说朱元璋了,马秀英和朱標也错,都看向马寻。 朱元璋耐心问道,“哦,朕定的户籍之策不好?” 军户、农户等等,朱元璋规定了这些户籍。现在这些人是如此职业,子孙大概率也是如此。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以后会有很多军户通过科举等等成为官员,只要是正规的『民籍”,其实约束不算大。 所以马寻对有些事情不想说,但是有些是要说的。 马寻认真说道,“就说太医院,这郎中不该定死了。” 马寻隱藏的身份可不少,都知道他是大都督府右都督、中书省平章知事,可是在领著国子学之外,还有其他隱藏身份。 比如说是大宗正院的隱藏左宗正,是仅次於李贞的存在。 太医院这边更別说了,他就是隱藏的院判。 “姐夫,我知道您的意思。”马寻耐心说道,“您是觉得郎中这职业世袭、 家学相传,以后医术肯定更高。” 朱元璋一家三口点头,这確实就是他的意思。 马寻继续说道,“按照您定的规矩,以后入职太医院只能选医户,甚至就是这么些个御医人家里选。” 朱元璋继续点头,他確实下令全国医户必须世代行医,太医院官员只能从医户子弟中选拔。 只不过这样就有缺点了,因为到时候容易出现利益固化,出现很多人的力量盘根错节。 弘治年间的太医院院判刘文泰是个人物,醉心於权术。最要命的是成化、弘治两位皇帝被他治死了,他全身而退。 最后还是因为得罪了文官,被贬为御医,他的儿子继续醉心医术就好。 明朝中后期的太医院就是个大坑,不只是医死了皇帝不用担责,贪污等等也很正常,不就是捞走太医院的药材么,实在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姐夫,医术这东西还真不是家传即可。”马寻厚著脸皮说道,“我家算是家传医术了,只是祖上没几个比我厉害。” 朱元璋点头,他一直都觉得马家耕读传家,也確实有点医术。 但是马家的医术,大概率是普通读书人家的那种,学业受挫之后自纂良方。 不过朱元璋隨即说道,“这不就说明这法子管用吗!你看啊,你比祖上都厉害,还不是因为有家学兜底。” 马寻直接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就没进步了。只学家传的那些就能入太医院,我还学其他的做什么?” 朱元璋一家三口瞬间愣住了,他们好像明白了马寻的意思。 马寻则继续说道,“有一两个方子可以入太医院,我肯定握在手里只传子孙,他们凭此就可以入太医院,有什么好学的?” 这话虽然难听,可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啊。 有一两个方子在手,那就没必要学习、精益求精了,这就可以继续在太医院享受不错的待遇了。 再难听一点的来说,到时候没有什么被取代的风险,太医不去研究医术,整体医术水平都会下降。 朱元璋反应过来,“不至於吧,真要如此,换一批太医就是。” 朱元璋能做到这些,歷史上的他怀疑有人毒死了李文忠,所以太医院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可是这得是朱元璋来做啊,遇到了权力不在手里的皇帝,被人毒死了就毒死了,皇帝都喜欢溶於水了,还不是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寻直接说道,“换一批,那还不是换汤不换药。除非是姐夫一直当皇帝, 要不然就是我或者老五帮忙选太医。” 朱標连忙问道,“舅舅,老五有学医的天分?” “比我都强。”提起老五,马寻也是心塞,“过两年我就教不了他了,怎么一门心思学医呢!” 马寻在犯愁,朱元璋这一家三口又是骄傲又是犯愁, 老五喜欢医术,还是打了不改、骂了不听,就不打算当王爷了。 所以家里人多少也死心了,让他当个喜欢医术的王爷好了。可是这孩子有天赋,甚至有成为大明第一神医的趋势,这还得了? 马秀英酝酿了半天才说道,“到底是我的儿子,学了我家的家传本事也好。 3 朱元璋跳脚了,“老五是我朱家的孩子,和你家有什么关係!” 孩子表现好,那自然是朱家的基因好。孩子表现不好,那就是马家的影响了。 马寻头大,连忙说道,“咱们说的是太医院、医户的事情。” 朱元璋看了看马秀英,才问马寻,“小弟,你说我为何想要迁都?” 马寻想了想说道,“应天府偏安一隅,不具备大一统气象。再者就是离北方太远,得收归民心不说,也要守著疆域。” 朱元璋点头,他想要迁都的意思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这事情也基本上是不会停下。 只不过是时机罢了,时机成熟了自然是要迁都。 朱元璋又问道,“那你说我定下的规矩,怎么改?” 马寻不太明白,“您定下的规矩,肯定是您来改啊。” 不生气、不生气! 朱元璋在平復心情,马秀英也连忙深呼吸,这弟弟对朝堂的事情一向不敏感、没长进,没必要和他生气。 看到朱標要开口,朱元璋拦住,“只有我能改?” 马寻无比肯定的点头,“您是开国皇帝,自然只有您来改。要不然的话,標儿他们去改就是不孝了。” 朱元璋继续深呼吸,袁莫大於心死,“那现在开国几年了,好些政策朕也看出不妥,为何不改? 政策,朱元璋其实也是在不断改、不断调整。 说到底就是有些政策一开始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执行的时候发现有问题。 或者是最初的一些政策管用,但是到了现在就不太合適了,毕竟环境等等是在改变。 马寻立刻说道,“知道不足就改唄,反正不能拖下去。要不然標儿以后再改,阻力更大。” 要不然马秀英在旁边,朱元璋恨不得真要揪马寻的耳朵了。 你小子除了惦记著你大侄子之外,就不能对朝堂之事敏感点? 马秀英不客气了,“將標儿託付给你,我看是没指望了。” 马寻不明所以,也非常委屈,“朝堂之事標儿本来就比我厉害的多,我听他的安排就是。” 朱標赶紧开口了,“舅舅,我爹定的政策,按理来说確实只能他来改。只是如果迁都,必然矛盾不少,到时候我可以一口气改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连忙点头,这事情他们没和朱標说过,但是好大儿能领悟啊,比某个不开窍的国舅强了太多。 朱標继续说道,“迁都是大事,您也知道到时候阻力不小。也就是那会儿我去改,也算是虚心纳諫,还能得好名声。” 马寻要吐血,有些政策不太妥当,皇帝这一家三口不是不知道。 而是他们觉得有些事情不用太著急,只要不是危机社稷的大事,完全可以等到朱標登基大刀阔斧的去改。 朱元璋的很多政策,理论上来说也確实只有朱標能改。 这是给朱標铺路呢,是让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呢! “太医院的事情你想的多,標儿自然会考虑。”朱元璋认真说道,“你先医好天德,医好老邓,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操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马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准备离开的马寻忽然想到了个事情,“姐夫、姐,徐大哥想要驴儿当他女婿。我可没应下啊,驴儿倒是不明所以的跑去和他徐伯击掌。 朱元璋愣了一下,“这么快?这徐天德,抢老子女婿倒是下手快!” 马秀英立刻咳嗽一声,可是马寻听出了不对劲,怎么是你的女婿? 朱標也连忙岔开话题,“徐叔这也太急了,这事情不算、不算!到时候看驴儿自己的心意,汤伯先前还说过想要驴儿当女婿。” 马秀英立刻找到了理由说道,“小弟,你和姝寧抓抓紧,再添个儿子。就驴儿一个,满城的勛贵都盯著,这怎么行!” 我家小胖猪可得小心点,这么香喷喷的,要是走进了哪家勛贵人家,可不得给逮著认了女婿。 看到马寻点头,马秀英立刻说道,“天德这么一闹,估计有人要有心思。回头你给驴儿送宫里来,就没人敢抢。” 马寻立刻告退,徐达只是惦记著我儿子长大收为女婿,您这是惦记著將我儿子养大! 看到马寻落荒而逃的样子,朱元璋问道,“妹子、標儿,你们说小弟到底是真知道那些事情还是假知道?” 朱標欲言又止,马秀英则没好气说道,“大事知道些,小事糊涂。他做事死板,看似看的长远,只是事情多一点想不明白。他啊,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办, 事情多了就昏了头!” 朱元璋和朱標对视一眼,两人也不好附和。 真要是附和了,必须要给个说法,到底是哪里昏头了! 回家,还能赶得上宫门落闸! 第343章 盛世也要动刀 第343章 盛世也要动刀 元宵佳节来了,在天下太平之后,越发繁华的应天府照例举办灯会,好好的热闹一番。 应天府街头出现一批达官显贵,领头的就是大小曹国公,以及徐国公。 这一群人就是皇亲国戚了,朱元璋一家子没出来,他们得在宫里。 马寻的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儿子,他自认为驴儿算是比较乖巧的,不过到底是男孩,调皮是肯定的。 別人家孩子求而不得的精致彩灯,这孩子直接扛在肩上、四处摇摆。 还是得留心些,好奇心太重的孩子一不留神就跑了。 马寻倒不是担心人贩子,毕竟跟著很多孔武有力的护卫,或者是一群看著就不好惹的少年。 有一天马祖佑不见了,肯定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而是被哪家勛贵给拐去当女婿了。 李贞乐呵呵的,对李景隆说道,“和沐春去看著点你叔,真要是跑丟了,魏国公得找你们要女婿。” 李文忠凑趣说道,“实在不行,给他俩绑一块送过去,看看徐叔选哪一个。 r 刚回京城的沐英就开玩笑说道,“那可不行,差了辈不说,也没驴儿乖巧。” 看著马寻越来越黑的脸色,李贞继续逗著,“不差辈,到时候从你们大哥那算,正好。” 各论各的,朱元璋和徐达可以称兄道弟、平辈而交。不过朱文正和徐达,那可是正经的联姻。 李景隆和沐春赶紧跑走,虽说表叔身边跟著常茂、邓镇,但是还是得先过去看著。 要不然舅爷爷要找茬了,先开溜! 马寻无语极了,没好气说道,“姐夫,徐大哥这事情做的不地道。” “怎么,还想待价而沽?”李贞打趣著说道,“我看这样倒好,免得別人惦记著驴儿。以前都是惦记著你,还好你姐果断,要不然多的是是非。” 马寻、马祖佑可不就是很多人眼里的香饶么,多少人都是惦记著的。 只不过马寻刚入京没多久,很多人摩拳擦掌、伺机而动,结果就由马秀英做主定下来了。 马祖佑这边也是有不少人暗中留意在做准备,只是现在看起来徐达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这才没几天的时间,不说京城上下都传遍了,起码勛贵那边都知道一些消息了,徐国公世子已经定亲了,和魏国公的女儿定亲! 一些淮西人就算吐槽,可是好岁也有些欣慰。 徐国公是被文官那边的人抢了,好互徐国公世子是淮西人的女婿。 看著繁华的街头,欢庆的百姓,李贞感慨说道,“还是盛世好啊,乱世人贱如草。” 马寻笑著对李贞说道,“现在可谈不上盛世,只是咱们再盼一盼,说不定能盼到。” 李贞看著马寻说道,“现在是太平了,咱们进应天府的那时候,这里才二十万军民。看看如今这气象,哪能比!” 作为朱元璋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大本营,应天府这边確实是比较繁华了。 李文忠也跟著说道,“刚进来那会儿人心不稳,陈友谅还几次三番兵临城下,那时候可没法子安居乐业。” 那可不,最危机的时候很多人都商量弃城而走,陈友谅的大军几乎都是攻入城內,很多人都逃到了山上。 几个人在閒聊著,在欣赏著难得的应天府夜景。 毕竟不是每个时候都会如此热闹。 这一次的元宵灯会还是比较顺利,没人来告状,自然也没有人不长眼的衝撞马寻这群人。 所以大家玩的都挺开心,尤其是孩子们,更是喜欢这样的灯会。 开开心心的过完了元宵节,而很多消息也是不脛而走。 比如说徐国公世子是被魏国公看中了,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勛贵外戚都別惦记了,这以后就是魏国公的女婿。 另一方面就是很多人想要討好徐达这个大明实质上的第一功臣,尤其是他即將手术。 与此同时卫国公抱恙,不得不进行休养的消息也算是在小范围传开。 还是那位徐国公,这位神医的手段就是厉害,开国七国公之中他要救下三人了。 常遇春是在鬼门关被拉了回来,徐达这让人闻风丧胆的背疽也能治。 而现在邓愈更悬,小道消息是徐国公给出了论断,要是不及时医治,卫国公最多两年左右的寿命。 差点忘了李善长,他本人知道自己没大病。 可是只要涉及到当年的那些事情,他就是在摇旗吶喊,称要不是徐国公,他早就寿终正寢、一命鸣呼了。 这么算起来的话,开国七国公之中也就是李文忠和冯胜了,也不知道这两位现在心里会不会发忧。 马寻这也算是再次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些事情的焦点,大家对於他的医术看似也有了更高的评价。 正月十六,马寻自认为算是早早的出门了,大概也就是九点左右。 旺財迈著轻快的步伐到了魏国公府,任务完成后就被牵去享受美食。 跟对了主人就有了锦衣玉食,要不然就要像其他同类一样转著圈的拉磨,或者是犁田、拉车了。 马寻闻了闻问道,“这是准备了许多蒜?” 徐达笑著说道,“为了我这事,家里早早的准备了一些蒜,宫里也送来了一些,我觉得怕是用不完了。” 马寻则不太在意,“有备无患,多些总是好的。实在用不完,到时候送学校去,那边的蒜总是不够。” 徐达点头说道,“家里也准备留出点地种蒜,我想留个二十亩就行了。” 二十亩听起来很多,可是也不算什么。 现在不少勛贵人家的都会种蒜,包括皇家的皇庄,也种了许多的大蒜。 自然就是因为大蒜素的原因,现在大家知道提炼出来大蒜素有多难,而且没办法保存。 所以多种点大蒜总归是好的,这据说是能救命的玩意儿。有备无患啊,总好过需要的时候找不到。 徐达继续说道,“也送来了不少酒,你弄出来的那些蒸馏器物。宫里送来了一套,学校那边送来了两套。去年下半年,我家里头请工匠也制了一套。” 马寻没想说要什么专利费等等,喜笑顏开的说道,“这是最好,器物有了, 只要耐心点就行。这技术算不上难,派不上用场自然最好,要用的时候也不至於手忙脚乱。” 徐达点头,其实不只是他这么做,不少勛贵人家的也都这么做。 钱財等等对於他们来说自然重要,可是性命、健康,这自然是更加重要的。 至於说现在也就是一些高门大户能用得起这些东西,那也確实没办法了。 有些技术不管是马寻还是皇室都没有束之高阁,没有当做不传之秘,可是他们也都明百能用得起的只是少部分人。 也只能希望隨著生產力的提升,以及技术的不断改进,可以让更多的人因此受惠。 徐妙云端来茶,“舅舅,请用茶。” 马寻淡定点头,忽然问道,“我家老四来没来过?” 徐妙云瞬间脸色通红,低著头不说话。 徐达握紧了茶杯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学的,自从他去年回京之后,隔三差五的就登门討教兵法。也就是我还算有些薄面,他才不至於太过冒失。” 马寻顿时尷尬了,朱棣这小子难道学的是我? 不对啊,我当年没这么厚脸皮,没这么上不得台面、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当初可是真的在认真学习,学习之后就有了进步,现在率领万余人的大军在大明境內行军安排的井井有条、並无半点差错! 涉及到军阵、军纪,徐达、邓愈这些久经沙场的大將都要夸讚我有『古之名將之风”。 破產版的于禁,勉强够的著吧? 应该可以这么算! 徐达看著马寻,继续说道,“我这一年在京里倒是落得个好处,没事给允恭讲讲兵法,说说为將之道。燕王殿下跟著听听,还是能学点。” 马寻立刻说道,“允恭是得好好教一教,这孩子谨慎、谦虚,是良將的胚子。我家那个老四,兵法学的如何?” 徐达沉默片刻才说道,“先前我与诸位皇子也探討过兵法,普王殿下与燕王殿下最优,秦王和楚王次之,齐王怕是有些平庸了。” 老六、老七都评价了,就是不评价吴王朱,这就说明问题了。 还真是亲外甥,惦记著医术不说,行军打仗的事情也学了个一窍不通! 不过想想也是徐达的要求高,他眼里的平庸放在军中可不是真平庸。 朱標肯定是不能评价,而从老八朱梓开始就太小,暂时看不出来什么。 马寻也不打算说让徐达教朱棣兵法之类的,这些事情真的要吩咐,那也是朱元璋、马秀英的事情。 对於徐达的手术,最为在意的肯定是徐家上下了,所以很多的准备工作十分的充分。 这自然可以让马寻少操心一些事情,尤其是他所提醒的一些事情,徐家上下都无比重视。 这就好,作为郎中,最喜欢的肯定是配合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了。 哪怕是魏国公徐达这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医闹。 现在看起来是万事俱备,只等著马寻这个大明第一神医为徐达开刀动手术了! 第344章 徐达的身后事 第344章 徐达的身后事 马寻这个神医现在就是在忙,忙著去徐达家里看看手术的准备工作。 这可是大事,绝对不能含糊,所以一系列的前期准备必须充分。 实在是徐达对於明朝太重要了,不容有什么闪失。 大家对马寻非常信任,那自然也就意味著更加不能辜负这些信任。 除了在徐达这里检查手术的准备之外,马寻也没忘记去邓愈家中。 別看在一眾勛贵之中,马寻看似是和邓愈打交道比较晚。 可是不管是因为朱楼的原因,还是因为性格的因素,马寻和邓愈相处的非常好。 原因自然是俩人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都算得上虽然身份尊贵,不过非常的低调、谦逊,这就是所谓的忠厚老实人。 给邓愈自然也是会诊了,太医院的那些人对邓愈的病情倒不是很担心。 短期来看现在也就是有些肝火太旺,还没有什么严重的病症。也就是因为马寻说的一些话,这才让太医院的人格外慎重。 静养,太医院的人也有不少温养的法子,对邓愈还是有些帮助。 洪武八年正月二十,马寻再次来到了魏国公府,这一次也是真的要动刀了。 马寻前脚刚到,就听到有人通告,“老爷,太子殿下到了。” 徐达和马寻立刻快步朝著府门走去,而朱標带著朱棣已经先进门了。 “徐叔、舅舅,这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出去。” 徐达连忙说道,“殿下,君臣之礼还是要遵的。” 朱標笑盈盈的说道,“徐叔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先不说您和我爹本就是同乡,现在我家老四可是您的女婿,我弟弟也是您女婿。” 马寻的脸都要黑了,这婚事我还没认,但是『眾口金”,要是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我以后想要不认都不行! 造成既定事实的徐达开怀大笑,“这么说来倒也是,今天可是我亲家来主刀马寻直接吐槽,“我手不稳、认不太清经脉,我才不主刀。 ? 虽然被迫刻苦学习医术,可是马寻有自知之明,很多时候他就不丟人现眼了。 不过就算马寻这么说,或许大家也知道有些领域不是他擅长的。 只是这个神医还是得在场,有些事情好似也就是他看的最准,这神医救死扶伤的案例可不是一件两件。 朱標看著徐达认真说道,“我爹本来是该来的,只是现在朝堂上还离不得他。等叔父休养的时候,他再来探望。” 徐达立刻谦逊说道,“有劳陛下牵掛了,臣这只是小事,不必劳烦陛下。” “叔父可是我大明柱石,朝廷可离不开您。”朱標认真说道,“如今叔父抱恙,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爹都该做些事情。” 对於朱標的说话、做事,马寻自认为没什么好教的,这就是个心智成熟、少年老成的太子,有些方面的能力也远超马寻。 朱標隨即看向马寻,“舅舅,您这边准备的如何?” 马寻立刻公事公办,“回太子殿下,臣从太医院挑选了太医,从大都督府也选了五个医官。大蒜素、酒精、纱布或者刀具也都准备齐全了。” 朱標连忙说道,“舅舅,用不著如此。” 徐达看向马寻的眼神那叫一个欣赏,这就是同类人,该有分寸的时候极有分寸。 有著这么个爹,马祖佑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马寻继续说道,“从昨夜开始,蒸馏的酒精、大蒜素等就开始了。算好了时间,魏国公能用得上。麻醉汤剂等,也准备齐全了。” 说起来麻醉汤剂等可不只是麻沸散,这也是在不断改进的,也不只是用在手术上。 比如说在南宋,贪官污吏用口服麻醉剂搞假死以逃应得的惩罚。 再好的药,再好的东西,总有人能想著用在歪门邪道! 朱標关心问道,“既然是舅舅选的人,自然不用担心。只是我多嘴问一下, 这些人有治过此类病症吗?” 徐达抢先为马寻解围,“殿下,背疽是如何病症,想必您也知道。国舅选的太医、医官虽说没治过背疽,不过也都是给伤残军士医过伤,割腐肉、缝伤口等都不在话下。” 这话问题也不算大,中医可不只是会开药方,外科也厉害著呢。 发展到明朝这时候,现在很多的手术器械看似和后世没有什么区別。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柳叶刀,这就广泛使用了,切开较小面积皮肤和“死腐、 余皮”之用。还有镊子、针、剪、刀、钳、凿等等。 徐达显得比马寻还有信心,“殿下,国舅早就在准备了。臣这背疽还没有发,想来里头也没怎么糜烂,应该不难治。” 提起这些,朱標还是心有余悸,“徐叔,您也真是,自个儿也不留意些!此前我还只知道背疽凶险,哪知道仔细问了问,我是惊的夜里都睡不著!” 徐达看了一眼马寻,隨即对朱標说道,“我也给嚇著了,倒不是怕死。只是想著死前要遭那么大的罪,那就难受了。” 背疽这些,那可是慢慢的整张背都烂掉。 这么些年的征战,徐达也没少见到一些將士的伤口化脓等,那时候肉烂了甚至长蛆。 想想这些就不只是觉得噁心了,而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看似没什么存在感的朱棣忽然说道,“皇兄,魏国公不知背疽也正常。也就是舅舅医术高绝,这才能在发病前看出来。” 在场的除了马寻之外,其他人都是在点头,这事情只能说明马寻厉害。 自然也就怪不了徐达,平时军中的人本身就比较马虎,另一方面没发病,所以偶尔觉得不適,那也只是以为疲惫等,不会想到背疽。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也慢慢的到了早就为徐达准备好的手术室。 这自然也是马寻选的房间,徐家准备了好几个月,在认真的准备著卫生,在注意著消毒。 虽说现在的条件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菌,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 儘可能的创造一个环境好一点的手术室,得避免感染。 太医、医官都准备好了,这些人也確实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比较擅长这类病症。 甚至其中也有人治过背疽,只不过操刀的是割烂肉,病患也没治好。 这怪不得医官,单纯的就是背疽在这个年代几乎就是不治之症。尤其是在发病之后,更是那种让人在死前饱受折磨的。 徐达看起来还是一副轻鬆的样子,只是在临进屋的时候忽然停住。 转身看向担心的妻妾、子女,徐达笑著开口,“背疽为何物,想必你们这些时日也知道了。” 谢氏也好,徐妙云、徐允恭等人也都心里清楚,一个个的都面色凝重。 正是因为知道背疽为何物,他们这段时间心理压力也极大,这时候不免担心马寻是神医不假,可是先前没治过背疽啊! 看了一眼谢氏,徐达隨即对徐允恭说道,“为父得了这病,这是我的命数。 若非你舅舅医术高,我死前必遭非人之罪。” 马寻觉得不对,上前说道,“徐大哥..... 徐达抬手制止,继续说道,“充恭,你若是我儿子,无论发生什么,每逢年节都要去你舅舅府上拜贺。今日我即使有事,你们也该先谢过国舅,再去操办我的后事。” 对於自己的这个病,徐达其实也不太乐观。 没办法的事情,得了背疽是什么样的下场,大家基本上都心里有数,没人觉得能救。 看著都跪下的家人,徐达严肃说道,“记好了,是国舅医术好、不想我以后遭罪,方才说出病症。妙云以后为燕王妃就不说了,允恭务必照料好你妹妹,驴儿就是你弟弟。” 徐允恭磕头说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看著这交代后事的徐达,其他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心情也更加沉重。 看著在垂泪的徐妙云,徐允恭,马寻开口了,“妙云是女子就在外头等著, 允恭跟著进来。” 徐达立刻瞪眼,也异问道,“他进来做什么?” “他进来看著,你真出了事得有人证,別说是我害了你!”马寻吐槽说道,“你这背疽又没发,你说了这些话,这不是砸我招牌嘛!” 朱棣也连忙说道,“魏国公,我舅舅说的才是有道理。他看不好的病从来都不主动说,既然他说了,肯定是能治好!” 朱老四,这时候没让你开口! 朱老四的话虽然让马寻再次风评被害,可是徐家人多少算是得了些许心理安慰。 马寻继续吐槽说道,“一会儿给你灌麻药,还要给你绑著。只是到底是要割肉,说不定药效不够,你要是一挣扎不就割坏了!允恭进来,到时候给你按著!” 徐达不高兴了,“我征战半生,小小伤痛岂能挣扎,实在太损我气概!” “那可由不得你说!”马寻看了看朱棣,“老四要是不怕血也进来,给你丈人按著,有俩儿子给你按住,你也挣扎不得!” 徐达笑著说道,“那得去接我小儿子,他要是在旁边,我肯定谈笑风生。” 马寻直接吐槽了,“我儿子现在在家里顶著被子晒呢!昨夜又尿床了,这孩子隨我,睡性格外大。” 徐达哈哈直笑,“那我得接过来了,到我家来就是尿了床也不用顶著被子。 话说过来还是得接驴儿来,我这重病他得来侍奉汤药才显得孝顺。再者听说童子尿治百病,我儿子肯定能治好我!” 懒得理你! 这是我儿子,最多算你女婿! 不对,我差点给套牢了,怎么能承认驴儿是你女婿呢! 第345章 割了它 第345章 割了它 一行人进入手术室,马寻再次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环境,確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马寻笑著看向太医,“准备的如何了?” 太医开口回答说道,“一切都按国舅爷的吩咐,准备好了。” 这话听起来让人就心里放心,徐达等人就觉得很好,按照马寻的吩咐来做事自然值得信任。 可是在马寻听来,这怎么好像是免责声明呢? 不过这时候也不能多想,马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一个医官立刻端来一大碗汤,这可是好东西啊。 马寻笑著问道,“大约多久能见效?” 医官回答说道,“半柱香的时间能见效,魏国公大约会睡半个时辰。只是如果中途实在太痛,可能也会醒。” 背部的神经可不少,这么生生的割肉,要说不疼才怪呢! 马寻指了指麻药说道,“徐大哥,请吧!” 徐达也不英雄,他还是希望在睡梦当中就完成了割背的事情。 刮骨疗伤这样的事情说说就好,真的来这么一出,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在徐达开始喝药的时候,马寻严肃说道,“器具消毒,你们也洗手、消毒。” 太医和医官们也纷纷行动起来,这些事情他们也都心里有数。 尤其是医官们,给军中伤兵员清理伤处,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医官洗手、纱布需要煮一煮之外,也都明白器械要消毒。 即使是再忙,沾了血的器械都不能给第二个人使用。要不然被徐国公知道, 必然责罚。 现在给魏国公做手术,这些器械消毒早就做了,可是现在依然是抓紧消毒, 赶紧洗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个侍女端来水盆,马寻也是洗手,隨即用酒精擦了擦手。 隨即马寻指了指旁边,侍女立刻取了口罩、帽子等,帮马寻一一戴好。 没办法,现在別指望医用手套、口罩等,平时一般也不会这么用。 不过马寻多谨慎的人,也不会替徐达省钱。 他担心的是头髮落进伤口,担心的是口水、汗水沾染伤口,要是如此徐达更遭罪。 看似有些困意的徐达露出笑容,小弟还是要主刀的。 至於小弟和太医、医官奇怪的打扮,徐达反而放心。 这看不懂的就是厉害,尤其是这一切都是大明神医特意的安排,这肯定有说法! 看向徐达,马寻说道,“徐大哥坐床上,要不然一会儿还得搬。衣裳你也给脱了,省的我们动手。” 朱棣这女婿就勤快了,很有眼力的上前扶著,哪怕徐达现在还比较清醒。 你这么表现,亲儿子徐允恭可怎么办? 你这么搞竞爭,以后我家那小憨货可不就给比下去了? 徐达脱下了衣裳露出后背,那挣狞的伤疤再次出现,暗褐色的伤疤看著就是让人触目惊心。 马寻仔细凑过去检查,“还好,倒是没有糜烂的跡象。” 一个太医小心的说道,“徐国公,下官倒是觉得起了些许疮头。” 马寻再次检查,看到了在这暗褐色伤疤上出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白点,这也就是疮头了。 那手术的难度就大了,希望內部烂的不要太深,要不然一次手术都完不成, 更担心伤到了经脉、骨头。 朱標和徐允恭忍不住紧张起来,因为听起来情况不太好啊。 仔细检查之后,马寻问道,“大约要割开多少?” 太医谨慎回答说道,“我等现在也不知,若是只有伤疤这里自然最好。只是背疽这东西,最怕的就是里头发了。” 理论上来说背疽是死肉这里出现了一些病变、炎症,看似这里是最需要担心的。 可是实际情况就是一旦开始烂,那就是以病发点为圆心,一大片都烂了,甚至整张后背都烂了。 徐达似乎是抵挡不住困意,也没打算抵挡这困意,倒头就睡了。 旁边的侍女立刻帮忙,让趴著的徐达相对舒服的可以趴著枕头、保证呼吸。 马寻大手一挥,立刻有一个医官上前,开始仔细的將徐达给捆绑起来。 四肢不说,就算是脖子也都固定了,只留下后背空出来了。 马寻看向朱標说道,“你到边上去,有些血腥难闻。” 朱標立刻带著朱棣和徐允恭退到一边,他们出於关心进屋,可是接下来就什么都別说了。因为真的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揪心。 马寻深呼吸,也略微紧张,“开始吧。” 主刀的太医立刻上前,其实在手术之前很多人都在做准备,也来魏国公府给徐达看过很多次病。 这位魏国公背上的伤疤、这些疤痕大约深多少,大家都心里清楚。 柳叶刀轻轻划下,徐达背后的皮肉被割开,这是打算將整个伤疤给割掉。 主刀的太医手很稳,取下来一块一厘米宽、三厘米长,大约五毫米左右的伤疤。 一个医官上前抓紧擦拭著血跡,而马寻將放在托盘上的死肉取了过来,仔细的捏了捏、按了按。 不像是正常的肉,硬的厉害。 “还行。”戴著口罩的马寻瓮声瓮气,“抓紧些止血,看看新肉。” 医官仔细擦拭伤口,而太医也在示意马寻先检查被拒绝之后,立刻凑上去检查。 这一刀稳,没有伤到经脉。至於看著流了不少血也正常,既然是皮肉肯定会流血。 “国舅爷,看著还行,伤的不深。”太医鬆了口气说道,“那下官继续了!” 马寻一点都不客气,“抓紧些,我怕药效撑不住了。” 其实第一刀的时候,徐达就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背部的神经可不少,哪怕有麻药,也没办法『全麻』。 太医还在沉稳的用刀,在马寻看来这就是在割徐达的皮肤及皮下组织,这也就是背疽的常发部位。 说到底就是医学水平,这病在以后能治。即使是恶化到最恶劣的脓毒症,致死率也不会超过半数。 而在如今这个年代,以前几乎是不治之症。 “割出来了!”太医忽然振奋起来了,说道,“割出来了!” 马寻连忙上前,太医用镊子夹著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这块肉更特殊的地方就是居然有些『小管子』,粗粗用手一捏就觉得不对劲。 马寻非常开心,“好,快些用药、消毒,再仔细检查一下。” 忽然间传来徐达微弱的声音,“既然割出来了,总该好了吧?” 看著不断冒汗、微微颤抖的徐达,看起来这是给疼醒了,麻药的药效一般啊。 马寻立刻说道,“您再忍忍!” 说著马寻贴心的递上毛巾,“咬著,要不然疼的咬了舌头就不好了,咬碎了牙齿也不行!” 徐达认命了,只能咬著毛幣冒著汗在苦苦支撑。 不过现在的心理安慰就是听到了割掉了背疽,按说这就不用死了! 其实不只是徐达开心,旁边的朱標、朱棣都是眉飞色舞,本来一直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徐允恭,这时候脸上也有了血色。 至於徐达很疼,那不要紧,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手术在继续,也就是以疮头为圆点在寻找死肉。 不过大家也非常小心,担心还有其他地方,所以倒也没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整个伤疤全都割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完全发病,没有感染太多。 更何况太医等也仔细检查,大致的范围也都知道。现在割了『病灶』,再谨慎的割开疑似的地点,查出来无恙就好。 主刀的太医鬆了口气,“国舅爷,我等才疏学浅,能割的全都割了,找不出其它地了。” “清理伤口!”马寻立刻安排,“仔细点,用药得伤的,可別给感染了!” 徐达艰难的吐出毛巾,“轻点!” 马寻抓住毛幣塞了回去,“这不是我轻不轻的事情,这些酒精本就是刺激性的,不疼才怪!” 马寻隨即对徐允恭说道,“出去和你娘、你姐说一声,你爹没事,一切顺利。准备好饭菜酒宴,一会儿得庆贺一番。” 没有主刀、在旁边的太医说道,“国舅爷,魏国公的食谱定下来了吧?可別有发物。” 发物,这也是指富於营养或有刺激性特別容易诱发旧病宿疾或加重已发疾病的食物,蘑菇、海鲜的暂且不说,常说的也有公鸡、猪头肉、驴肉、狗肉这些。 马寻笑著开口,“这自然是要定下来,先给他止血。” 虽然心有余悸,不过马寻现在也彻底鬆了口气。徐达以后肯定还是要注意卫生情况,要注意休养。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提前开始医治,早早的就解决了一些事情,不至於担心迅速的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至於手术的难度,马寻坐镇看似只是让大家有了主心骨,只是提供了一些『 技术指导”。 等到太医和医官收拾好,马寻说道,“一会儿医官留下负责照料,清创、护理,这些你们都该明白。” 医官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他们本来就是大明医官体系培养出来的依依者,平时就是照顾伤兵。 而现在能够护理魏国公,这也是出风头的事情,是他们以后可以普升的关键朱標这时候开口说道,“太医也留下来,倒是得劳烦舅舅常常过来照看。” 马寻笑著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可给我渴死了!没事的人就出去,可以安心了!” 第346章 假和尚评真大师 第346章 假和尚评真大师 徐达的手术顺利,这让不知道多少关心这件事情的人安心了。 马寻是忙到傍晚才回家,马祖佑先跑来了,“爹。” 抱著儿子,马寻很开心,“在家乖吗?” “乖。”马祖佑可是好孩子,“妹妹喜欢宝。” 本来想纠正一下的,在鱼儿面前得自称哥哥、兄长。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因为马祖佑本身就是孩子。 只是下一刻马祖佑一把抓起马寻的手闻了闻,“臭!” 儿子跑了,这小子对於臭是有一定的概念。不过更多的是对於怪异的味道统称为臭。 不至於啊,虽然血的味道比较腥,洗的不仔细也容易残留一些气息等。 我这么仔细的人,还没洗乾净? “一会儿带你洗澡去。”马寻喊了一声说道,“去喊你茂哥过来,咱们爷几个去泡澡。” 马祖佑开开心心的跑去隔壁了,几步路的路程,身后也跟著几个侍女。 刘姝寧笑著问道,“徐大哥还好吧?” 马寻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了,“割是割下来了,就是给他疼醒了,麻药管用, 但是用处不大。” 刘姝寧就揪心的问道,“那得多疼啊,这生生的在割肉。” 確实很疼,疼的徐达都是直哆嗦。 这就不是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事情,硬扛確实扛不住啊。 看著观音奴走出来,马寻问道,“闺女呢?” 观音奴笑著说道,“睡了。” 马寻有些担心了,“这个点睡了,她夜里又该起来了。” 对於这一点马寻还是有些发言权,他的睡眠质量极高,现阶段来看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有点贪睡。 刘姝寧笑著说道,“鱼儿比驴儿强一点,驴儿那会儿醒来就要哭。” 在说话的时候,常家三兄弟扛著马祖佑、拎著布包来了,“舅舅,洗澡去啊!” 活跃的马祖佑在澡池里扑来扑去,这就是个从小就喜欢洗澡、玩水的孩子。 身上肉嘟嘟的,不要说看著就是爷爷奶奶喜欢的大胖孙子类型了,姑姑见著了都挪不开眼神。 马寻问道,“去宋家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准备好了。”常茂有些鬱闷,“舅舅,按说这桩亲事是您定的,真不给我下聘?” 马寻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身份尊贵。” 常茂点头,隨即也纳闷,“那不对啊,我是国公世子,还是您亲外甥。怎么算,也都是你去下聘、主婚才合適。” 確实是合適,不过我还是不去。 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眼看著就要成亲了,也该长点心了。没成亲就是孩子,成亲了得有分寸。” 在水里扑腾著的马祖佑来到马寻身边,一下扑到马寻怀里,“爹。” 马寻一边给儿子擦背,一边说道,“回头成亲之后,去找你姐夫求个恩典, 不管是让你外出练兵,还是让你去检阅驻地卫所,都给我用心点。” 常茂立刻振奋起来,“多谢舅舅!” 这又是一个坑舅舅的外甥,实在靠不住,但是马寻懒得多说。 有些时候他能够理解朱元璋、马秀英的哀莫大於心死,这么些个外甥之中靠谱的实在不多。 洗完澡就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还是起的不早不晚,马寻才不慌不忙的出门,直奔魏国公府。 到了魏国公府门口就觉得不对劲,人多的有点反常。 皇帝下朝有点早啊! 到了徐达的臥室,果然看到了朱元璋,还有马秀英。 马秀英看到这弟弟就有些抱怨,“你徐大哥还在这养著,你来的这么晚,像话吗?” 趴在床上的徐达笑著说道,“小弟这算是用心了,我也没事,他来的晚才好。真要是整天守在这里,那就是我时日无多了。” 马秀英继续批评道,“就是你们这些人总惯著他,才让他如此不知上进!” 马寻装作没听见,仔细去检查徐达的伤口,“还行,注意些啊,可別给伤口崩裂了。” 徐达嘆气说道,“这多遭罪哟,动都不能动,也不知道多久才好。” “背上结了就好。”马寻就说道,“不过还是得小心点,酒精在抹吧?” 医官立刻回答说道,“回国舅爷,我等及时在清理,没有淤血、杂物。” 马寻一屁股坐下,“这一次算是成了,只是还得留心,可別復发了。” 朱元璋连忙追问,“这一次没给割乾净?” 徐达更是揪心,“没割完?那你割完啊,这多遭罪!” 说著这些,徐达抱怨著说道,“上位、嫂子,你们是不知道这有多疼!我想著麻药总归有些效果,哪知道割了几刀就给我疼醒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一边心疼,一边有些幸灾乐祸。 没办法,徐达现在背疽看似是被治好了,大家心里就安稳了。 至於看著大明军神如今狼狐的样子,听著这个战无不胜的大將在抱怨疼的直哆嗦,还真是新奇又有趣。 在几个人聊著家常的时候,一个人大大咧咧的进屋了,“天德,你如何如厕啊?” 看著汤和,大家都不指望他嘴里说出什么好听的。 朱元璋先抱怨起来了,“大嘴,你还是忧心你自个儿吧!” 汤和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重八,这回还是让老周跟著我。傅友德肯定不成,这人喧宾夺主,让冯胜那小子带著偏师策应我!” 有恃无恐,这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上回打明夏,主要的功劳让偏师的傅友德拿了。第二、第三的功劳是廖永忠和周德兴拿了,这俩人还是汤和的帐下大將。 现在好了,汤和是在怪傅友德太出风头,想著让冯胜这个国公去给他打辅助了。 朱元璋更加来气,“提起冯宗异我就恼火,能留他到今天,全是我大度!” 在场的人都没有反驳,无詔班师这么个黑歷史在,冯胜这辈子就別想洗清。 所以这么几年冯胜不算是太得重用,大家也都能理解。不过这也不是完全的閒置,毕竟现在还有不少战事。 徐达就劝道,“上位,这冯宗异总该是有些长进。” 汤和快人快语,“长进?他只是副將的时候就什么都敢做,还能长进什么? 每次都说他能吃一堑长一智,长了吗?” 黑点像个人形的冯胜要是听到了汤和这样的评价也別叫冤,谁让他过去的黑歷史太多了呢。 马秀英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一回让冯胜带著冯诚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当长辈!” 冯诚,就是冯国用的儿子,以及太子朱標的伴读之一。 看到马寻一直都不说话,汤和问道,“我都要去打乌斯藏了,你没什么想说的?” 马寻立刻说道,“你去了乌斯藏,帮我找虫草。这玩意儿据说有补肾益肺止血化痰功效,仔细找找。” 眾人齐齐翻白眼,只要大军出征,马寻要是主动找到了领军的將军,肯定没別的事情。 找草药,找地方志,他就是这么点事情了! 朱元璋直接说道,“过几天披著袈裟去天界寺,你不是没度吗,这一回你主管发度。” 马秀英急了,“朱重八,你什么意思?” 汤和和徐达就看热闹了,大明高层最有发言权的两个假和尚在这里呢。 朱元璋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了,“发度啊,现如今朝廷在控制僧道。小弟又懂这些,他不是常说自个儿没度吗,现在给他几份,他看顺眼的给个度, 让人去当个正经和尚!” 马秀英气的直喘粗气,可是也没法子。 朝廷现在確实是在管著宗教,还有不少自称出家的其实没有度,那也就是不被朝廷认可的和尚。 马寻头大如斗,“姐夫,不是让我主持法会吧? 朱元璋笑著开口,“这一回召一些高僧入京,除了选龙兴寺的主持之外,就是选几个高僧供用、诵经祈福。” 这显然不只是选僧人了,其实是选僧官。 马秀英虽然恼火,不过也没说什么。因为真有这些事情要办,其他人用看也可以,但是哪有自家小弟可靠。 毕竟这怎么说也是当过和尚的,虽然是不太成功的和尚,但是也比某朱姓沙弥强。 马寻隨口问道,“我先前出家的,那边给翻建了吗?” 马秀英更加来气,“给塑了金身,翻建了寺庙,戒言大师就盼著你回去继承衣钵。” 马寻顿时愣住了,“戒言大师?他都当主持了?” 虽然马寻出家的歷史是马秀英不愿意多提,但是自从马寻回京之后,朱元璋和马秀英也没忘“投桃报李”。 先前马寻出家的寺庙也算是得到了诸多好处,成为了朝廷正式认可的寺庙不说,也给了一些寺田、赏赐。 没別的原因,单纯就是当初收留了马寻,那么这个香火不旺的小寺庙就是正经寺庙了。 当初那些没有度的僧人,大多数也都是得到了认可。 甚至有几个僧人,也都得到了帝后赐的僧衣。 马寻嘿嘿一笑,“什么时候我也回去一趟,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有慧根!” 朱元璋和汤和等人看戏了,有人要倒霉。 马秀英直接住马寻的耳朵,“你六根不净、有了妻儿,还去寺庙做什么! 以后除了为朝廷做事去天界寺,你不许去其他寺庙!” 其实马秀英担心的从来都不知道马寻哪天跑了,也担心这弟弟遁入空门,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347章 我想想怎么搜刮民脂民膏 第347章 我想想怎么搜刮民脂民膏 徐达还是继续趴在床上养伤,这位大明柱石养伤,肯定让不少人牵肠掛肚, 朱元璋有些抱怨的说道,“天德,你这事情做的不地道。我试探了好几回, 我闺女可不少,你要驴儿当女婿做什么!” 汤和同仇敌气的说道,“好事全都让你徐天德占了!我也有闺女,还是按小弟的法子有的丫头,你抢我女婿做什么!” 马寻无语,此前的汤和子女不算多,但是『厚积薄发”。 这也是將现在的子女开始变多归功到马寻身上,谁让那备孕的法子让不少勛贵有了新发现呢。 只是马寻真的很想吐槽,除了华高有了儿子算是自己的功劳之外,其他的他基本上不认。 徐达顿时得意了,“我和小弟性情相投,他到庆阳的时候就觉得投缘。既然如此,驴儿自然是我女婿。” 马秀英就说道,“我家驴儿可不好糊弄,眼界高。” 徐达更为得意了,“我家丫头长相肯定不会差,要不然燕王也不会总是往我家跑。” 儿子一副不爭气的样子,当爹娘的都底气不足。 这朱棣一开始还各种看不上女诸生的样子,现在就差流著哈喇子了,意图太明显了! 朱元璋看著马寻,“你说话啊,那可是你儿子!” “我现在说了算吗?”马寻直接吐槽,“我还是那话,孩子看对眼才行。” 徐达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的女儿长的好、自家家风好,肯定是良配。 汤和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你抓紧再生几个,女婿当不了不要紧,当我儿媳也好。” 马寻懒得理汤和,你想的倒是挺美! 看到马寻不搭话,汤和就对朱元璋说道,“重八,这一回我去打乌斯藏不要紧,就是军餉有些为难。” 朱元璋也忍不住头疼了,“这元梁王还没灭,段氏也没解决,再有北边也不安寧,这仗也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 徐达跟著发愁说道,“地盘越来越大,开销也越来越多,咱们一年打仗得多少钱啊!” 马秀英就开口了,“我大明有兵马约一百五十万,骑兵每月二石,步兵的上司总旗一石五斗,小旗一石二斗,步兵一石。这么粗略一算,大约就是我大明夏税、秋税的总额了。” 一百五十万兵马,理论上来说直接吃光了大明一年的粮税。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因为大明是屯由制,所以屯由出来的粮食大多支付给军队。 毕竟这些粮税,主要针对的是民田。 再者就是大明现在的特点,军餉就是发实物,也就是说直接发粮食。所以单纯只靠屯田,肯定是不够。 好在大明的財政,也不只是粮税, 可是也不得不说这样庞大规模的军队,军费確实开支很大。 徐达看向神游天外的马寻,问道,“右都督,这些事情你就从未过问?”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懒得理马寻,军队大约有多少人大概知道,但是每年消耗多少等等,有个人就从不操心了。 汤和立刻笑了起来,“他自己手底下几个卫所都搞不清楚,还指望他能知道其他事情?” 被小看的马寻不高兴了,“我怎么不知道?直接管著的是两个卫所,陈清和郭德成为指挥使。还有两个卫所能说的上话,就是指挥使换人了。” 在场眾人一时间沉默下来,不求上进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片刻后徐达才说道,“你真要是有心为朝廷效力,不能说只知道卫指挥使是谁。不说小旗官都知道,起码总旗以上你都得知道,能力如何也该清楚!” 汤和直接吐槽说道,“就是我这般的將军,基本上也都知道所领诸多卫所的镇抚以上的军官,他们的履歷、风格,也都清楚。” 虽然喜欢一大堆辅助跟看,可是汤和敢保证,他绝对不愿意带看马寻。 也就是徐达、常遇春这样的,才能带著马寻这个彻彻底底的猪队友出征,这是真的一点都不管事啊! 马寻连忙岔开话题,那些他不擅长,“我现在不是在改火器吗?汤大哥,火药司在加紧制火药,到时候我分你点。” 马秀英忍不住了,“火药归你分配?” 这就尷尬了,刚吹牛直接被揭穿,实在是有些丟脸。 徐达则笑著说道,“先前德庆侯准备去打倭寇,是该给他准备那些新式火药。大嘴去乌斯藏,也该备些。” 好东西谁都不嫌多,现在的颗粒化火药还在小批量生產,处在一个生產爬坡的阶段,所以还真的没办法散开供应。 汤和忽然问道,“上回没事去军中转了转,你弄的火炸了不少。” 马寻急忙纠正说道,“那些本来就是试製的,不炸才是怪事。” “又缺铜了?”朱元璋提醒说道,“你要铁、要钢,我都能给你。真要给你铜也可以,只是量不多,朝廷也拿不出来更多的铜。” 马寻要铜製作火器,这些事情一些身边人也知道。 別人现在都是在制铁炮、铁,偏偏马寻想要用铜去制大炮。 这可给朱元璋气的不轻,按照如今这情形,也不担心有人偷偷將铜炮给溶了马寻立刻说道,“铁这些东西太容易炸膛,还是铜好一些。” “好一些,你说的轻巧,朝廷有铜吗?”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真要是铜管够,用得著煞费苦心的制宝钞吗?” 大明宝钞,这是无数人的槽点。 可是放在眼前这局面,这也是朱元璋最无可奈何的选择之一了。 一百五十万的军队,军费等基本上占了大明一年的粮税。 而在大明开国的前七年,发生灾荒次数多达四十次,发生灾荒的地方大多在北方和直隶等地区。 这可就是要了老命,因为元朝的前车之鑑近在眼前。 每一次严重的灾荒过后若不及时解决,不仅会失去民心还会步上蒙元统治失败的后尘。 因此朝廷只能採取的免租、免税、賑米、賑钱等措施,一方面能够起到安抚民心,化解矛盾的作用。 但另一方面也意味著国家財政收入的消耗与减少。一遇灾荒之年,国家不仅粮食收入减少,还要从国库中向外大量输出。 就比如说去年松江府受灾,朱元璋赐灾民八千二百九十九户,每户铜钱五千,这就超过了四千万文。 而去年一整年,朝廷铸造铜钱两亿文,单是松江府的賑灾就占了去年铸造铜钱的百分之二十三。 朝廷的压力极大,因为賑灾都是直接赐铜钱的。 其实在宋代开始,就出现了铜荒。明朝更是如此,朱元璋甚至採取了实行对铜的垄断,禁止民间藏铜,可是依然无济於事。 铜依然不够用,在经过了元朝纸钞暴跌、失去民心之后,百姓其实只认铜钱而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局其实只有两个法子。 一个自然是发行宝钞增加財政收入,一个就是除非朝廷忽然间涌入海量的资源,比如说粮食、布匹等等。 所以在去年,朝廷就设立了宝钞提举司,朝廷准备发行纸幣也是刻不容缓了毕竟开国七年了,还没有法定的纸幣,这也说明了大明开国后的事情多的有些可怕,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耽误了。 看到马寻在笑,朱元璋问道,“你笑什么?” 马寻笑著开口,“我在想著帮姐夫搜刮民脂民膏。” 朱元璋沉著脸问道,“怎么就是搜刮民脂民膏了?” “得想手段啊!”马寻说道,“我就觉得宝钞这东西好,可是一不小心就是成了朝廷敛財的手段,那可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了吗!” 朱元璋气恼无比,“瞎胡说什么呢! 一马寻认真说道,“姐夫,现在的钞法还规定了宝钞与铜钱、白银的比价。钞一贯可相当於一千文钱或是一两白银,是这么个数吧?” 看到朱元璋点头,马寻又问道,“宝钞与白银、黄金之间並不可以相互兑换,只能是民眾用金银通过行用库向政府单向兑换宝钞。” 朱元璋还是点头,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其实以国家信用为货幣背书,这是比起此前的朝代有进步性。 可是中国並不是盛產金、银、铜的国家,大明在宝钞在发行之初便是无任何准备金的不可兑换货幣,这依靠的是政府强制力与国家信用。 其实现代国家的纸幣同样是凭藉国家信用发行並使用的不可兑换货幣。 “姐夫,那要是以后隨便印宝钞,朝廷缺钱了就印,最后不还是百姓承担了?”马寻直接说道,“发给百姓的是宝钞,这是钱。百姓拿到了手里想要以宝钞抵税,朝廷不认,这还算钱吗?” 朱元璋脸色阴沉,“谁敢擅发宝钞?” 马寻直接说道,“你不擅发,说不定有人擅发。再说了,遇到了急事就发宝钞,也不计个数、也不准兑换。那民间的宝钞越来越多,这和蒙元时的纸钞有何两样?” 徐达和汤和都忍不住看向马寻,都说马寻谨慎、胆小,可是这小子有些时候胆子大的厉害。 不过他们也不认为这就是在顶撞马寻,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说。 好岁也是朝廷的国公,哪能真的尸位素餐,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呢。 尤其是看到了朝廷的一些不足,那就说出来,这才是忠君爱国的体现,这才是忧国忧民、宅心仁厚的徐国公该有的样子。 除了有些懒、不爱过问政事,这位徐国公在其他地方可没得挑! 第348章 太过清高的马国舅 第348章 太过清高的马国舅 马寻还是那个马寻,宅心仁厚、知道百姓不易,也可以算得上目光长远。 有这么个国舅,应该是社稷的福气。 只是马秀英这时候再次气恼了,她这个第弟要说聪明是真聪明,要说蠢也是真的蠢。 就这么个小子看待事情很多时候就是非黑即白,这小子不去朝堂也確实是好事。 其实不只是马秀英如此想,朱元璋等人也都笑了。 这个笑,是因为无语,也是因为气恼。 马秀英就看著马寻,问道,“你说的这些是有理,那我问你,我大明宝钞有几种?” 马寻下意识的回答说道,“六种,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以及一贯。” 朱元璋得意的看了一眼马秀英,这就是你的好弟弟! 马秀英忍不了了,直接揪著马寻的耳朵,“记好了,我大明的宝钞分为两种。常规的是分为俸禄支出、盐户工本、军兵月盐三大类,再者就是对皇室宗亲的赏赐、文武官员的赏赐、賑济支钞。”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宝钞,原来也分为常规的,以及临时性的! “疼!”马寻急了,“我都多大的人了,揪我耳朵做什么!” 马秀英也不鬆手,“这是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看到马寻还想躲,朱元璋直接上前两步给挡住。 这弟弟心是好的,但是有些时候就是容易好心办坏事。 马秀英直接说道,“你说的那些,我和你姐夫没想到,朝堂上的满朝文武没想到,就显得你聪明了!” 逃是逃不掉了,马寻只能弯腰、朝著马秀英靠,这样就不至於被的疼。 马秀英继续气恼的说道,“你是能给我们找到铜山还是找到银山?你说的那些自然在理,你倒是目光长远,可是也该看看眼下!” 朱元璋落並下石的说道,“他就只能看到长远,这人估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太过清高了。” 马秀英一时间没办法反驳,谁让自家弟弟的表现就是如此呢! “朝廷眼前的財政都摆在那里,你不发行宝钞还能有其他法子?”马秀英那叫一个恼火,“你只想著二十年、五十年后的事,眼前的日子不过了?” 马寻连忙辩解说道,“我没说过啊,我只是提醒一下!” “你是得提醒,朝廷得有錚臣啊!”朱元璋阴阳怪气的说道,“朕搜刮民脂民膏,过些天就大肆刊印宝钞。到时候天下財富都在朕的手里,谁让朕是皇帝呢!” 一向在朱元璋面前很有底气的马秀英这时候都觉得丟脸了,娘家这弟弟以前给她爭光,现在负责丟脸了。 徐达就连忙劝道,“嫂子,小弟心是好的。” “心是好的,人是蠢的!”马秀英恼火的说道,“朝廷都发不出白银、铜钱,这道理他不知道?將士的粮都发不出来,那得多大的事情!” 朱元璋继续补刀说道,“现在发了宝钞,朝廷能节省一大笔开销。就算是去打仗,后勤辐重也能送的快一些。他倒是不懂这些,只会行军不懂运送辐重、筹集军餉。” 徐达和汤和也都在笑,马寻这人怎么说呢,好人! 朱元璋那叫一个得意,说道,“老话说得好,吃萝下得剥一截吃一截。你倒是只想著一口气將所有事给做好,这能行吗?” 马寻无言以对了,他只考虑到了宝钞的无数槽点。 可是放在眼前的情况来看,那就是如果不发行宝钞,朝廷的財政立刻就崩塌了。 与其担心几十年后的宝钞的种种负面问题,还不如想著解决眼前的麻烦。 毕竟今天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再想二十年后、三十年后,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更何况歷史上的宝钞在发行的前二十年还是货幣通行,也没有多少贬值。 只是后期不断的发行,再加上始终没有金银以及铜钱的补充,所以才导致了宝钞成为了那个槽点无数的宝钞。 所以马寻的担心是真的有必要,可是也没必要过於杞人忧天。 马秀英鬆开手,对马寻说道,“你啊,上回是说让人去广西找铜,找到了吗?” “再找、再找。”马寻尷尬的说道,“真要是找到了,说不定能给朝廷省不少事情。” 朱元璋就不太相信的说道,“这全天下的人都在找铜,一个个的都找不到, 偏偏你能找到。” 汤和抢先说道,“重八,说不定小弟还真的能找著。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还是有些手段和本事,他懂堪舆、知天象。” 徐达也忽然说道,“小弟还是有些见识,我现在时常想想也是觉得还是得读书。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上回一起北伐,小弟还是有些手段。” 朱元璋好奇问道,“他能有什么手段?跟著你北伐,我倒是知道他提前好一两年在准备。” 说起来稍微有些丟脸,不过现实情况大致如此,马寻的准备工作一向都是非常充分的。 徐达就说道,“小弟学的杂,凭星象认方位暂且不说,他还能看著那些树木这些辨別东西。” 马寻赶紧说道,“没那么玄,就是向阴向阳的事情,这也简单。” 徐达点头又说道,“没出关的时候,大致的山川河流方位他也是知道的。” 汤和立刻笑了起来,“要不是找著了嫂子,他肯定不知道跑哪去了。这是做足了工夫,想要去游览大好河山了。” 虽说古今的地图、地形等有些区別,可是有些大致的方位等还是没有改变。 马寻的地理还算不错,所以有些时候夸夸其谈,给人的感觉就是博学多才。 另一方面的误解,就是他真想四处游览。 朱元璋发现了盲点,“怎么著,出了关他就不大知道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书上也没多记啊,记了说不定我就知道了。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详细的绘个地图。” 现如今也有地图,大体上还是比较精准,当然很多时候也就是偏局部了,也存在一些误差。 毕竟现在的勘测、描绘等手段,和以后还是没法子比。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不怀疑,马寻真要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出来成绩,毕竟他能耐下心,手里的资源也有。 宝钞的事情就算是暂且揭过了,马寻的那些杞人忧天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先將眼前的难关给过了再说。 只要朱元璋和朱標註意分寸,大明宝钞也不至於迅速的贬值。 要是朝廷有著大量的黄金、白银或者铜的涌入,宝钞有了一个掛鉤、锚定的对象,也不用过於担心贬值的问题。 本来打算『忧国忧民』、『目光长远』、『未卜先知』的徐国公脚底抹油先跑了。 跑慢点又得给马秀英教训一顿,刚刚有徐达和汤和在,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 这要是给叫去凤车了,到那时候这盼弟上进的皇后,那就该火力全开了。 朱元璋就宽慰著马秀英说道,“小弟心是好的,他所担忧的事情也不是无稽之谈。咱们现在只能想著早点找到铜矿,这才能省去很多麻烦。” 马秀英点头说道,“这发多少宝钞、用了多少,也確实该记个数。不能发下去就不管,要不然真就和蒙元一样了。” 元朝也是发过纸钞,不过那就是迅速的沦为了废纸,成为了敛財的工具。 前车之鑑近在眼前,所以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秀英,虽然觉得马寻有些好笑,但是他的那些担心真不是无稽之谈。 抓著朱元璋的手,马秀英忧心说道,“也不知道他会把我侄儿教成什么样, 我就是没见过他那么清高的人!” 朱元璋也觉得好笑,“先天下之忧而忧,他还真是如此。当年那么个悽惨境地,他能有如此心性倒也难得。” 马秀英除了嘆气,也有些骄傲,她那个弟弟还真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太清高了,有些不通事理了。”马秀英想了想说道,“这人吶,知道民间什么样,就是有些眼高手低了。” 朱元璋也是在笑,这个评价基本上符合。 马寻当不了宰相,这人太理想化了,有些时候脱离现实。 可是这人也是真的心太善,考虑的事情也太长远,所以註定做不了大事。 你说他有主见,那確实是有主见。可是那些个主见,就是对人不对事了,和社稷的关係不大。 “回头让他带著老二几个回去练兵。”马秀英仔细想了想,忽然来气,“天德看不上小弟就算了,大嘴也看不上小弟带兵的本事,他俩谁笑话谁啊!” 朱元璋实话实说,“小弟大体上还是看得上大嘴带兵的本事,知道肯定比他强。就是这大嘴,他笑话小弟是有些说不过去。” 两个臭皮匠在一起互相嘲笑,心塞的除了帝后之外,还有徐达、常遇春等人马秀英忽然关心问道,“老三和老四別看不上他们舅舅吧?” 朱元璋连忙保证,“他们不敢、不敢。” 马秀英明白了,老三和老四也看不上他们舅舅带兵的本事,只是不敢说而已这几个小子回去就得收拾,这是反了天了! 尤其是那朱老四,记得刚见著他舅舅的时候就吆五喝六、说著要教他舅舅骑马,自小就紈跋扈,这还得了! 第349章 送你一顶白帽子 第349章 送你一顶白帽子 徐达的手术顺利,邓愈在安心静养,这都没什么值得马寻好担心了。 宝钞的发行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这个雷短时间不会爆。 只要及时的找到金矿、银矿或者铜矿,宝钞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稳住的,那就没必要过於担心以后的事情了。 那就可以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比如说一大堆实验要推进。 作为技术指导,也可以说提出来了大致的发展方向,也不能完全当个甩手掌柜啊,有些事情还是要跟进。 想要烧玻璃,现在在不断的试材料,甚至让人留意中东方向的一些渠道。 因为玻璃这东西以前也传入过中国,只是量非常少而已。 另一个自然是火的改进,他想要的可不只是膛线而已,更主要的还是火绳枪。 但是他大致画出来的也就是现代步枪的维形,內部的构件等还不是很完整也不一定符合如今的生產力水平。 所以有些时候就需要做出一定的取捨,一大堆最前沿的技术都堆上去不一定合適。 武器需要考虑的是实用性、大批量的生產能力,需要考虑的是稳定性、可靠性。 牛痘更別说了,不管是选择孤岛,还是选择技术路线,让太医院或者是各地州府寻找对於预防瘟病的郎中,这都非常重要。 更何况还需要寻找合適的牛呢,不是每头牛都可以取牛痘。 这都是马寻需要做的事情,想要取得成功,那自然就要多做准备。 转眼的工夫就到了到了二月,观音奴抱著女儿说道,“夫君,既然您要去天界寺,记得给鱼儿祈福。” 这是大事,马寻自然也不好妄语。 看到马寻点头,观音奴继续说道,“要不要供香火?” 马寻直接说道,“这用不著你操心,该有的都有。” 马祖佑跑了过来,直接说道,“爹,拜拜。” 拜个屁,我要是带你去了寺庙,你姑母得清理门户了! 刘姝寧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开始担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说孩子都不太愿意去一些地方,咱家驴儿偏偏胆子大。”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刘姝寧一边说一边马寻,而观音也抱著女儿在笑。 马祖佑不怕摆著灵位的祠堂,这事情难道要算到我身上? “在家照顾你妹妹。”马寻弄了弄儿子的头,隨即说道,“你这头髮长了, 回头给你理一下。” 这可不是马祖佑的痛点了,最初给他剃头,这小子非常不高兴。 可是现在顶著个“地中海』,留著个“讹人辫”,这孩子还是到处乱跑。 偶尔改变髮型也没什么,垂髻小儿,为人父母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能多多的打扮孩子,起码这个髮型有很多改变的机会。 搞定了妻儿,马寻才不慌不忙的牵著驴出门,直奔天界寺。 作为明朝的『官方佛寺”,天界寺的地位很高。 其实这座寺庙的歷史不算悠久,这就是元代建立的寺庙。 但是朱元璋定下天界寺位列五山之上,以总辖天下僧尼,僧录司就在这里, 这就不只是寺庙,也是衙门。 香火鼎盛的天界寺迎来了贵人,沙弥看到马寻立刻双手合十,“明智法师。” 马寻无语,黑歷史被翻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可不认这些。我还俗了,不能说法號了。 隨口回了句,“善哉、善哉。” 对於马寻的到来,大明第一高僧宗立刻迎了上来,“阿弥陀佛。” 马寻合十回礼,“阿弥陀佛。” 宗最大的遗憾就是马寻还俗了,因为別人偶尔皇帝会来天界寺,甚至天下人都知道当今皇帝曾经在寺庙当沙弥的歷史。 但是当今的天子对於佛教的各种限制也是非常明显的。 其实不只是地主阶级怀念蒙元的统治,不少宗教的人也都怀念蒙元时期的美好。 当今国舅也是出过家,甚至是比当今天子更加乾脆的剃度、赐了法號。 这么一个有慧根的还俗了,对宗等宗教领袖来说確实就是巨大的遗憾, 马寻直接给带到了大雄宝殿,这宗是真的贼心不死。 而马寻好像也非常习惯,自然的开始诵经,他现在的心性这么好,可不只是早年的磨难,也是因为自个儿確实经歷了不少『锻链”。 马寻其实是偏净宗,如今的明教也是禪、净二宗与喇嘛教並行。 而朱元璋现在对佛教的整顿,也分为立僧官、定考试、制度、刻藏经,整理僧籍,分寺院僧为禪、讲、教三类。 大雄宝殿响起了齐齐的《无量寿经》,这一个个的僧人还是在尝试著“感化,马寻。 不过更现实的来说,自然就是大家现在敬的不是马寻曾经和尚的身份,而是他徐国公的地位。 在诵经结束后,马寻自然的走向讲堂。 宗等人觉得遗憾就更加理解了,因为这位徐国公到了寺庙就跟回家一般, 这是直接要去讲堂说法了。 这就是比较专业的,这是真正知道佛教的一些规矩。 其实不是所有寺庙都有法堂,毕竟有些小寺庙没有这些规模,但是该知道的出过家的人都知道。 马寻刚刚落座,一批僧人就先后进入法堂,这些人就是马寻需要考核的对象朱元璋是真的省事,这一次他要召集全国高僧入京,是找那些精通儒家的僧人。 听起来好似很难理解,不过这些事情在如今这个年代很常见。 就比如说宗渺,这也是一个自幼没了父母的,八岁出家、十四岁剃度,谈吐风雅,精通诸子百家,善诗,工书。 听起来和马寻有些像,这么一个高僧也是朱元璋的遗憾,因为朱元璋对这个宗教领袖的称呼是『秀才”,一直希望宗能够还俗为官。 马寻认真打量著在场的僧人,忽然间愣住了。 这个中年僧人眼呈三角,形如病虎。 这个所谓的行如病虎,指的是神气內敛。 这难道就是姚广孝? 这难道就是黑衣宰相? 十四出家,拜道士席应真为师,通儒、道、佛诸家之学,善诗文。 最主要的自然就是靖难之役了,这就是策划者,甚至是被认为是永乐时期的宰相,辅佐太子监国、教导太孙读书。 马寻看著疑似道衍的和尚,问道,“师兄,请问德號上下。” 这又是出家人了,只有和尚可以互称师兄、师弟。 直接称呼法师、大师等等未必合適,因为在佛教这边『法师』得是精通佛法,这基本上就是『学位证明”。 与之对应的就是『经师”,精通经藏的称为经师,精通律藏的称为律师,精通论藏的称为论师。 至於先前的沙弥直接称呼马寻曾经的法號也没问题,直接称『明智』就是失礼,加了『法师』就是尊敬,这等於是不能直呼其名。 怪异和尚回答说道,“门生道衍。” 这个『门生”可不是这道衍打算『攀龙附凤”,这不是想要认马寻为老师, 这是出家人的自称。 这些出家人,基本上是避免自称『我”之类的。 马寻心里一跳,还真是姚广孝啊,你这外形实在好认,和歷史上的记载很像。 倒是我那姐夫的长相有两个版本,不过显然不是很多人希望的那种一副麻脸、下巴很长。 不问寿、不问俗姓、不问师承、不问修行,不问度等等,这也都是常见的避讳。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马寻直接开口,“取度。” 一般人自然不能问和尚要度,但是师长、戒和尚有资格查,也可以是马寻这样的人。 虽然他不见得就是道衍的师长,可是他现在算是监管一下佛教,那自然就有资格了。 长洲人,俗名姚广孝,家族世代行医,十四岁出家,隨即就是四处云游。 这么一看的话,这又是一个和马寻过往履歷极其相像的了。 只能说优秀的人总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说宗、比如说道衍,比如说明智。 至於某个沙弥就没资格了,那不是真正的和尚,马寻等人才是正经的僧人, 和尚,那个只是沙弥,考察期没过反倒是成了皇帝。 优秀的和尚,那也不是想当就当。 马寻虽然佛法未必精通,但是他是徐国公。 尤其是涉及到佛教方面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当今天子將诸多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 这一次一大堆高僧来天界寺,其实就是来面试,这些高僧要追求一些身份上的变化。 通过了“面试”和考核,他们就將从『高僧”变成僧官,將有资格主持一些名山大寺。 马寻也没有再专门纠结於道衍,而是开口,“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诸佛正遍知海从心想生。” 来面试的高僧们都认真起来了,徐国公开始出题了。 一开口就是唯心净土。 马寻双手合十,对一眾高僧说道,“诸位师兄佛法精通,也通经义。明日辩论佛法,以通儒理。” 这一次要选精通儒家的僧人,马寻已经出题了,就看这些僧人如何说服他了这些僧人先后退下,马寻笑著问道,“师兄,可有举荐之人?” 宗立刻开口,“师弟,道衍师弟佛法精通,可以护教。” 又没有法难,护什么教啊! 那傢伙来爭取僧官,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考察的,是不是在惦记著要送谁一顶白帽子! 第351章 马国舅的含金量 第351章 马国舅的含金量 对於马寻的到来,朱元璋其实稍微有些奇怪,“你去天界寺了,怎么想著来趟宫里?” 马寻也是张口就来,“估计是给老二他们选隨侍高僧,我想著带著老二他们过去看看。合眼缘的,到时候选给他们。” 朱元璋本来是想要说怪话的,不过还是及时闭嘴了。 这个小舅子有些时候就是拧巴,有些时候就是太过在意孩子们的感受。 父母安排好了,孩子们哪有什么发言权,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偏偏到了小舅子这里,大事小事多少要问一下孩子们的意见。就算孩子们不乐意,也要將事情开了、揉碎了的讲清楚。 所以有些时候朱元璋也忍不住感慨,孩子们都喜欢他们的舅舅,可不只是德行、学问的原因。 朱元璋隨即好奇,“就老二几个?” 马寻没好气说道,“有宗沥他们在,用不著给標儿选。实在不行,不是还有.....” 刀子一般的眼神剐了过来,马寻也及时闭嘴。 在场的都忍住不敢笑出声,笑出声了就不只是马国舅挨骂了,其他人也要跟著被数落。 朱元璋及时为马寻解围,“天师府那边你没过问一下?” 明朝的正一教主护国阐祖大真人张正常病重,这个第四十二代天师身体情况不是很妙。 马寻直接说道,“我本来就和那边不熟,再者就是我也不能跑去龙虎山啊。 我倒是想去,你们准我去吗?” 朱元璋和马秀英肯定不会放他跑去江西,私下里最远只能去凤阳、宿州。 真要是跑去江西,心思肯定都跑野了。 要是再有人蛊惑一下,说不定就去修真了。 朱標主动开口说道,“我明天也跟著一道过去看看,说起来老家的龙兴寺也快建好了。” 朱元璋顿时感觉还是好大儿体贴,称讚说道,“那你就过去一趟。” 朱標继续开口说道,“过些时候老二他们要回老家,我也跟著一起回去。除了拜祭祖父祖母之外,我也查查勛贵圈地的事情,这事情老二他们也该查出来了头绪。” 朱元璋立刻有些气恼的看向马寻,这就是个泥鰍。 他通过一些渠道將事情扔给马寻,结果这小子转头让老二几个在忙前忙后的查案。 那几个傻小子还忙的起劲,一点都没有被人当枪使的觉悟。 马秀英也看了一眼马寻,隨即问朱標,“標儿,这事情得罪人,你是怎么想的?” 朱標认真说道,“娘,勛贵不法这些事情不是新鲜事。去年舅舅拆了江夏侯府违建之物,一些勛贵也算收敛些许。只是这些人还是没个敬畏,地还是在照圈不误。” 大多数勛贵都是穷苦出身,再加上在这片土地生活的人都有著强烈的土地情节。 富贵了就买地,地越多越好,这就是大家的共识,也都是如此做的。 朱標继续说道,“我知道惩治勛贵得罪人,只是趁著这些还是小事,我先敲打一下。实在得罪的厉害了,让胡相去得罪。” 马寻还是安心喝茶,他觉得朱標的选择没错啊。 小事皇太子敲打一下,这是对勛贵的警告,这也是太子在立威。 太子都开始正式观政了,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就要更强一些。 真的要是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將胡惟庸推出去打擂台。 明面上是维持朝廷的法纪,说不定也是在帮胡惟庸壮大声势。 当这位丞相都可以將权势滔天的淮西勛贵斗的苦不堪言时,他必然膨胀。 到那时候,也就可以考虑对丞相开刀了。 更何况胡惟庸也算是淮西人,和李善长关係密切。 先从內部瓦解,免得李善长、胡惟庸和大都督府的勛贵们走的太近。 “得罪人的事情让你舅舅去做。”马秀英开口了,“你舅舅私德无缺,以后你当了皇帝將你舅舅供在那边,事情就好办了。” 朱元璋也笑著说道,“是这么个理,你舅舅德行好、又守法纪,到那会儿很多事情他一出面就好办了。” 马寻直接吐槽,“那怕是不行,我那会儿岁数也不大。等我七老八十了,我再去倚老卖老。我给雄英站台,谁惹我我就去骂人。” 朱元璋眉开眼笑的说道,“都一样,你德行好就行。你就是现如今去骂一些人,他们也只能受著。” 朝廷在大力宣扬马寻过往的一些事跡,帝后执意將马寻列入《孝子传》,心思可不少。 除了觉得马寻的行为值得青史留名之外,也是出於一些政治考量。 大明第一孝子、大明第一词人,一向也奉公守法、知晓民间疾苦。 在朝堂上对喷的时候,这人就底气足。 最主要的是他和皇帝、太子一条心,这就是对付士子、文官的一大利器。 有些时候就是如此,舆论的高地你不占別人就占了。占据了道德的高点,就可以裹挟很多人了,有些事情也好办了。 既然正事聊完了,马寻就打道回府。 本来就是想要將朱棣带去天界寺,让燕王朱棣和黑衣宰相歷史性的第一次见面提前。 顺便做一个旁观者,看看是不是有些事情会发生,看看朱棣和他的『谋主”是不是一见就投缘,然后成为忘年交。 朱楼几个,那就是打包带过去的,毕竟只带朱棣说不过去。 可是现在倒好,朱標这小子也要过去,这就稍微打乱了计划。 回到家里的马寻觉得有些怪,刘姝寧和观音奴好似都鬆了口气一般。 马寻琢磨了一下,问道,“怕我不回来了?” 刘姝寧笑著將马毓交给马寻,“您就是愿意瞎想,哪有这么回事。” 马寻笑了起来,一边逗著女儿一边问道,“我看说不准,我这么晚才回来, 你们肯定想的多。” 刘姝寧和观音奴都只是笑不说话,好像也算是默认了。 亲了下女儿越发白胖的小脸,马寻问道,“驴儿呢?” “去隔壁了。”刘姝寧笑著说道,“常茂要成亲了,驴儿去帮忙了。” 帮倒忙是有可能的,也大有可能让这小子滚新床。 马寻忍不住感慨说道,“孩子这一眨眼就长大了,以前都是抱在手里,时刻都得在眼皮子底下。现在可倒好,自个儿跑出去玩了。” 刘姝寧稍微愣了一下,也不免有些感慨。 对於儿子偶尔跑去隔壁串门,或者是被常茂、邓镇带出去玩,她最多就是叮嘱几声,甚至都不会叮嘱。 这没什么不放心的,毕竟常茂这些人在外头也是没人敢惹,身边也跟著护卫等等。 刘姝寧提醒说道,“夫君,去年您可没回老家,过些天该回去一趟。” 马寻是个大孝子,这是刘姝寧与有荣焉的事情。 所以每年回宿州的事情,就算马寻不急,刘姝寧都会提醒。 “回头我送老二他们回凤阳,然后回老家。”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今年也不能带驴儿回去,过几年吧。” 常森牵著哭唧唧的马祖佑回来了,“舅舅,驴儿还想玩,天都黑了。” 马寻笑著问道,“你大哥成亲,有没有准备让我帮忙的?” 常森立刻说道,“也没什么吧?反正我娘说了,上位要是不来,到时候您坐上首。” 马寻转念一想不对,“你亲舅舅呢?” 常森笑嘻嘻的说道,“我舅舅说没事啊,全都听我娘安排,我舅舅对您也是服气。” 有些时候想想,马寻还是喜欢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囂张跋扈的蓝玉。现在这太客气了,都有些不好说什么了。 “估计他过段时间也要出去打仗了。”马寻笑了起来说道,“閒著没事的时候多去你舅舅那学学兵法,现在这些將军里头,你舅舅的能耐算是数的著。” 常森信心满满的说道,“那自然!我舅舅都是跟著我爹学的兵法,岂能差了!” 打发走常森,给儿子好好洗了个脚,然后让敏儿將孩子带走。 马寻和刘姝寧加班加点,家里有了孩子之后气氛就不一样。现在也理解马秀英先前说的带孩子上癮,因为孩子確实能带来很多的欢乐。 春宵苦短的马寻起床了,他还在用饭了,一群天潢贵胃鱼贯而入。 不只是马秀英的五个嫡子来了,还带著老六朱楨,看起来还是要做做样子不好太偏心。 看看虚岁十二的朱楨,马寻笑看问道,“老六,最近学问可胜过你五哥了?” 朱橘抢先说道,“老六幼而喜学,四书五经读的確实比我好。舅舅,我医术比他强啊。下回我跟您去山上,我帮忙采草药。 你还是去认植物、识野菜去,我马国舅用药都是用炮製好的,从来都不自己採药。 等到马寻吃完饭,这才不慌不忙的出门。 他骑著驴,这六个皇子都骑著高头大马。 皇子有车、国公也有车,但是不管是出於如今的风气,还是皇帝的要求,武將出门基本上都是一律骑马。 朱標看著天界寺的山门说道,“舅舅,宗大师该高兴了,也就是您能领著我们过来。” 事实好像也是如此,宗领著一眾僧侣早就等在山门了,见到朱標等人是喜出望外。 对於明智师兄的能量和地位,也必须要再次高看一眼。 马寻有意无意的看向道衍和朱棣,他有些失望了。 第352章 一视同仁 第352章 一视同仁 马寻確实是有些失望,本来他以为这是乾柴遇烈火、以为是伯牙见子期。 实在不行,那就是西门庆碰到了潘金莲啊,总是要碰出点火的。 可是朱棣还是一副傲的燕王模样,对於这些僧眾根本就是懒得看一眼。 而三角眼的道衍全程更是低著头,默默无闻的在一眾僧人中毫不起眼,显得十分的普通。 不过想想看也能理解。 现在的朱棣还只是一个没有就藩的燕王,还只是一个没成亲的半大小子。 而道衍或许学有所成,只是他那个所谓的“屠龙术”,暂时看不到任何可以施展的空间。 这时候肯定要老实了,道衍这样的聪明人如何看不明白当今的局势呢。 现在敢上下跳的,都不用皇帝出手,朝堂上的那些人就可以轻鬆的捏死他。 到了法堂,朱標温和开口,“本宫一向不通佛法,只是家父与舅舅时常夸讚佛法精妙,特此与诸弟旁听佛法。” 朱楼等人一副非常认同的样子,別看这几个平时经常一副莽撞的样子。 可是该有的一些道理都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他们更加清楚。 自家父皇一向都是禁绝他们接触佛经等,自家舅舅更是从来都不说什么禪理等。 甚至是在灌输一些理念的时候,这两个权威人土反倒是无比赞同限制宗教的发展,都希望有些严格的政策限制出家、寺庙圈田等等。 朱標隨即看向马寻说道,“舅舅,您与诸位高僧说法,选定通儒高僧赐僧官。” 这一下道衍等人都振奋起来了,这些高僧入京就是为了求得僧官的身份。 朱標继续补充说道,“本宫的这些弟弟过些年也要就藩,烦请诸位高僧隨侍诵经、主持寺院。此次未能获得僧官者,赐僧衣一袭。” 头等奖自然是僧官了,安慰奖则是僧衣,大家既然来了一趟就不能空手而归。 马寻当仁不让,主动开口说道,“蒙元之时,那摩国师、少林长老福裕奏举道家《老子化胡经》为偽托。道家樊志应削髮为僧,焚毁道家偽经。此后又有道家张天演等在长春宫翻阅道藏以质询偽经妄说。” 在场的人嚇了一跳,这就是元朝时期大名鼎鼎的僧道辩偽,僧道两家各就其经典教义、史事所进行的辩论。 可是实际上很多人都清楚,道家的一些东西塞入了很多佛教的理念。可是佛教的很多东西,也进行了本土化。 尤其是在元朝的两次辩偽的过程中,那摩是国师,总管天下释教。而八思巴,则是元朝第一位帝师。 这两人都不是华夏人不说,而且当时的佛教也得到了蒙古人的更多支持。 爆发矛盾的《老子化胡经》,其实就是道佛之爭开始浮现並趋於尖锐化,从北魏时期就开始论战,隋唐、两宋也都有论战,只是没有元朝时那么激烈。 这事情本来都已经是“定论”,可是如今在释家的地盘,马寻提出这件事情,不免让人多想。 到底是打算一鼓作气的继续打压道教,还是想要掀起佛道再次论战,谁也不知道他的意思。 马寻不管那么多,继续说道,“我以为修行者的念佛行业为內因,以弥陀的愿力为外缘,內外相应,引导修行者往生极乐净土。” 在场的僧侣齐声诵扬佛號,而朱標等人虽然一头雾水,也觉得还是小看了自家舅舅的一些造诣。 怪不得母后不许他经常来寺庙呢,原来是真的有慧根啊, 马寻继续说道,“释家也好,儒家也罢,就算是道家,终归是我大明宗教。 需劝导百姓向善,修行者约束自身,方能修成正果。” 宗渺等人隱约听出不对劲了,明智师弟的意思是希望各宗教和谐相处? 还是说最主要的,希望这些宗教同心协力,帮助皇帝治理江山? 民眾需要信仰很正常,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的见识没那么多。 而即使是以后科学技术的发展很快,依然会有很多的信仰。 但是在马寻看来,宗教就不该一家独大,压制其他宗教,最主要的是有些思想不能极端。 朱標就笑盈盈的,他一向觉得自家舅舅是稳重的人,而且所学也不只是佛教。 这是个通儒、通道的,可谓是样样都知。 当然也只是知个皮毛,算不上真正的精通, 最主要的还是马寻样样会、样样稀鬆平常,本质上这就不是真正的修行者, 而是非常世俗的。 一眾高僧纷纷开始了自己的能力展示,想要打动这位徐国公、想要得到僧官的身份,那就需要阐述自己对於佛法的理解,展现自己的修为。 同样也需要展示出来自己对儒家的一系列理解,以及对於大明王朝的高度认可。 朱標虽然不懂佛法,可是对於儒家的理论了解非常深,这些事情上就很有发言权了。 朱楼等人则是耐心的在听著,他们也都是自幼接受著传统的儒家教育,大部分也是有著不错的基础,所以也都能听懂一些。 在论法等结束之后,马寻看向宗,“师兄,可有举荐之人?” 宗立刻报了十个人的法號,可是马寻直接皱眉,“太多了,最多只能有五个。” 名额少了? 还是说这些高僧的表现不能让马寻满意? 朱標也附和说道,“五人即可,其余的赐僧衣吧。” 完成了这么个任务,马寻鬆了口气,僧官的事情算是选定下来了。 朱棣和道衍没有看对眼,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不过马寻还是给了道衍僧官的名额,不只是因为道衍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宗的大力推荐。 先留在眼皮子底下观察一下,这个道衍也確实值得考察。 从天界寺离开后,朱標笑著问道,“舅舅,我看您今天好似没有太大兴致。 马寻也不否认,“就佛法而言,他们都比我精通。真要是和他们论法,我就不去自取其辱了。我所仰仗的,无非是国公身份。” 朱楼就拍马屁说道,“我看未必,您的见识、才学远超他们,若是潜心修行肯定远超他们。 朱標咳嗽一声,老二和舅舅亲近不是秘密,但是话別乱说,要不然老娘得收拾你! 马寻笑著对朱標说道,“我对於佛、道都没偏见,只是都该为我大明管辖。” 朱標非常认可的说道,“確实如此,虽说有些时候我也不大认同一些事情。 只是在民间,也多少需要些宗教束缚。” 佛教这个外来宗教能够在中国迅速发展,这可不只是不断吸收一些中国的文化等。 同样也是因为很多佛教的理念符合统治者的利益,这自然也就会让一些统治者大力扶植了。 初中歷史书上都写了! 朱標看著马寻说道,“舅舅,我可是听说一些人觉得现在是法难。” 马寻恼火的说道,“以前的日子太好了,这就是法难了?再听到这些人议论,朝廷得派人好好收拾了,查查到底是哪些人在危言耸听!” 隨即马寻对朱楼等人说道,“你们几个就藩之后,也都注意一些才好。不少人打著宗教的旗號招摇撞骗、敛財骗人,对这样的人別客气!” 看到朱楼等人点头,马寻更为严厉的警告,“有些该信的信,不该信的別信!我屋里头还供著你们爹娘赐的棍子,別逼的我跑去王府收拾你们!” 也就是亲外甥才能这么说,更准確的是这些外甥比较亲近,要不然才不会如此说话。 朱標笑的就像是偷著鸡的狐狸一般,本来他这个当大哥的管著弟弟们是理所应当。 但是也不见得就是什么事情都好管,毕竟这只是兄长。 而现在不一样了,舅舅去管教弟弟,那是天经地义了。甚至有些事情朱標这个太子不好多说,舅舅拿著棍子去收拾,也没人能挑理。 这么个舅舅,不只是对付一些言官是杀手,对宗室更是威力无穷。 將朱標等人送回皇宫,马寻就打道回府。 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隔壁,“嫂子,常茂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蓝氏立刻笑著说道,“好著呢,就等著日子了。” 看著踩著凳子去抓桔子的马祖佑,马寻也只是笑了笑,“那就好,常大哥现在不在京,有事情就让我和蓝大哥去做。” 常遇春大概也比较鬱闷,外孙出生的时候他不在京,到现在都没见著。 儿子大婚,还是见不著,儿媳妇敬茶都喝不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北平那边需要有大將坐镇,徐达不能过去,那就只能是常遇春了。 蓝氏就笑著说道,“那我还真有事情都让你来办,主婚还是靠你了。再者我那亲家到底是大儒,常茂又是你亲外甥。” 马寻警惕起来了,主婚没问题,马寻『责无旁贷”,谁让是他促成的这事情。 蓝氏就泼辣的说道,“你得写首诗,词也行,我家得有文气!” 马寻上前几步扛住抓了个桔子的马祖佑就走,想要我写诗是没可能的事情, 我肚子里的那点存货不多了! 这个头坚决不能开,以后还有一大堆外甥要结婚,总不能厚此薄彼啊! 第353章 沉迷宅斗 第353章 沉迷宅斗 道衍和朱棣算是提前认识了,但是这两人没什么交流,看似也没机会来往。 马寻安心的在家里休息,准备过几天就开始出差。 按时起床的马寻吃著早餐,忽然觉得不对劲,“夫人和驴儿呢?” 侍女回答说道,“夫人和小公爷去郑国公府了。” 马寻都懒得纠正了,小公爷就小公爷,大家都这么称呼,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吃完早餐的马寻才好整以暇的出门,刚进郑国公府就愣了一下。 朱標看到马寻还是开心的,“舅舅,今天起的有些早了。” 大外甥是真的长大了,不过这小子一贯说话时会“夹枪带棒”,这点调侃实在太正常了。 马寻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陪著婉儿回娘家。”朱標笑著开口,“她也有近一年没回来了,趁著常茂大婚就回来看看。” 朱標说的还真没错,一般女子嫁入皇宫,基本上想要出宫一趟都非常难。 常婉虽然是太子妃,也不能频繁出宫。 尤其是此前怀有身孕,即使是时常能看到母亲、弟弟,不过回娘家是不可能两人边走边聊,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內宅。 朱標是没人敢拦,马寻这边好似也没有人拦过。 看到马寻之后,常婉笑著开口,“舅舅。” 马寻微微点头问道,“雄英没带回来?” 常婉笑著抱怨起来,“舅舅,这才什么天气,哪能將雄英带回来。常茂大婚,本该是父皇、母后过来一趟,只是父皇忙於朝政,母后又忙著照料雄英,这才让太子殿下过来看看。” 常婉的话滴水不漏,不过这也没什么问题。 徐家的小子、常家的小子,確实都是朱元璋起名。 可是实话实说,徐家的小子也好、常家的小子也罢,他们结婚的时候朱元璋不过来才正常。 过来了,那就是说明对徐达、常遇春的极度看重。 蓝氏眉开眼笑的,外孙没抱回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太子能在大婚前提前两天过来过问,这才是荣耀。 等到马寻坐下,常婉笑著说道,“刚刚还和舅母在说我那弟媳的事情,前些天我將人叫去宫里了。” 马寻喝著茶、静待下文。 常婉继续说道,“人我见著了,是个嫻静淑雅的性子。不过到底是大儒家的,我觉得有些心思细腻了。” 马寻有些不太理解,“怎么?觉得和常茂不配?” 常婉连忙解释说道,“哪能呢,我觉得这丫头和常茂最是合適了!只是这丫头心思敏感,我娘虽说是大气之人,只是做事一贯粗放。我那弟媳,还得舅舅和舅母多照料。 马寻直接吐槽了,“你娘不照看她儿媳,用得著我这便宜舅舅帮忙照顾?” 蓝氏不乐意的说道,“你就是亲娘舅!邓镇那几个是便宜外甥,常茂是你亲外甥!” 常婉也跟著说道,“就是,我这外甥媳妇还不是亲的了?” 说著常婉看向趴在椅子上的马祖佑,“驴儿,叫我一声听听。” 马祖佑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嫂。” 常婉顿时得意了,“这可是叫我嫂子,可不是喊我姐姐。” 马寻无言以对,绕了一圈他现在还真不是『便宜舅舅”了。 其实马寻也明白常婉的意思,说到底就是蓝氏这人出身比较低微,性子也比较强势。 和那些同样出身的勛贵妻女在一起,蓝氏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大家也佩服这个土匪窝出来的强势女子。 可是作为婆婆来说,蓝氏可能就过於强势了。而且出身等问题,肯定会和儿媳妇有些衝突了。 马寻看了看刘姝寧说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不就是想说你舅母也是读书人家的....:” 常婉也无奈了,“舅舅,哪有那么回事。说到底就是我家常茂的性子如何, 大家也都明白。他要是有您一半的见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蓝氏也觉得纳闷,隨即也算是心悦诚服,“小弟,那会儿你和姝寧定下来的时候,我多半是不看好。你什么出身?姝寧什么出身?我觉得你们肯定过不好日子。” 不只是蓝氏有这样的想法,估计那时候不少勛贵人家的都是这样的想法。 或许就算是刘姝寧,一开始也会担心。 门当户对,有些时候还真不只是考虑身家的问题,也会考虑的是见识、眼界,要考虑的是共同话题等等。 朱標就笑著开口说道,“那会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舅舅飘零许久,他们可不知道我舅舅的才情、心性。那会儿父皇和母后反倒是觉得勛贵人家的不好,和舅舅说不上话。” 马寻看了一眼朱標,別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在这件事情上煽风点火的。 甚至说起来,你小子先前也提过宋濂的孙女。当然,这和常茂即將要娶的不是一个人,宋濂不只是一个孙女。 马寻隨口说道,“你既然將人叫去宫里了,估计该说的也都说了。她书香门第出来的,也该懂规矩。” 大户人家的闺女,也不一定各个都是贤良淑德,有些看似是比较好,实际上心思深著呢。 不过这也就是相对来说,给常茂选媳妇这件事情大家也是费了些心思。 常婉笑著说道,“该说的是说了,只是我家常茂就是个野驴,栓不住。”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到时候给他们个小院子就行,丫头去问个安就行, 別管他们。” 这一下常婉笑了起来,朱標也笑了起来,刘姝寧则是抿嘴不说话。 蓝氏是连弟弟家的家事都要管,让她不管常茂的事情,怎么可能? 马寻也想明白这些,隨即说道,“这事没什么好操心的,先当媳妇再当婆婆。嫂子又不是不通事理的人,也就是说话声音大点罢了。” 蓝氏非常认可的点头,她不觉得自己有恶婆婆的潜质。再说了,管著儿子、 女儿,那是为他们好! 马祖佑跑到蓝氏跟前,手里捏著撕了翅膀的蚊子,“娘。” 等等,这还没有开春,哪来的蚊子? 是院里太暖和了,一直都在烧炭的原因,还是你马祖佑格外能耐? 怪不得你小子趴在椅子上玩了半天,原来是在扯蚊子翅膀! 至於称呼,伯娘太复杂、太口。 驴儿偷懒的时候姑母都可以省略为『姑』或者『母』,对於一直抱著他的伯娘,那也是偶尔省一下偷懒。 蓝氏就夸奖说道,“还是驴儿眼尖,这蚊子最是討厌。叮了人身上痒、起包,咱扯了它嘴上的针。” 蓝氏这带孩子的手法还是简单粗暴,但是驴儿喜欢啊! 马寻可不在意驴儿收拾蚊子,平时不这么对待猫猫狗狗就行。他抓著了蚊子、苍蝇,也喜欢撕翅膀,这算一脉相承。 朱標问道,“明天人就该过来了,到时候舅舅去前院主持如何? 蓝氏立刻说道,“这一回请的是勛贵人家的,蓝玉在前头招呼就行,用不著劳烦你舅舅。我想著我儿媳是大儒的孙女,得让你舅舅、舅母在后院帮我,別短了我的气势!” 这是要从一开始就彻彻底底的压制住儿媳妇了? 大姐哟,您可是郑国公夫人,是太子妃的生母,是皇长孙的外婆。 宋濂是大儒不假,大家给面子称他为“太子师”。 不给面子的时候,马寻就差指著鼻子骂了,或者是被其他勛贵堵著都不敢反抗。 刘姝寧就笑著说道,“我是想了一下,是该立些规矩。回头我帮嫂子出出主意,这丫头一进门就得先立好规矩,要不然以后不好管。 1 常婉也立刻说道,“是这个理。” 马寻抬起屁股,招呼著朱標,“標儿,咱俩去前头转转。” 这刘姝寧,嫁到徐王府的时候就直接是主母,没人给她立规矩。 常婉嫁入了东宫,直接一个小院过的安生。 可是这两个现在开始帮忙出谋划策了,要给常茂未过门的媳妇一个下马威。 不过马寻也不觉得这就是发动了“爱人的能力』,而是本身来说她们对常茂更有感情、更亲近。 另一方面来说,嫁入郑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常茂的媳妇確实有很多事情要学。毕竟这是未来的郑国公夫人,是未来皇帝的舅母。 马寻扭头看向马祖佑,“儿子,咱们走。” 马祖佑直摇手,看起来他对於去前堂安排大事不感兴趣,对於宅斗颇为喜欢。 难道是提前进修,免得以后吃亏? 刚刚走出內宅,朱標小声说道,“婉儿给东宫管的可严了。” 马寻直接吐槽起来,“我倒是听说你对那俩侍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晴的,我和你姑父就选了那么俩个见不得人的,你看都不愿意看?” 朱標顿时尷尬起来,因为这事情他没少被各种批评。 他对於两个侍妾確实不太喜欢,就差打入冷宫了。 因为这事爹娘没少骂他,婉儿也时常劝諫。 可是,去了那俩侍妾的房中,朱標总觉得没意思,一点都不自在,实在提不起兴致。 朱標想了想说道,“那您怎么没说多纳几个妾!” 马寻瞪眼说道,“我就守著你舅母一个?鱼儿不是你表妹?” 朱標顿时尷尬,我专情一点怎么处处挨骂? 第354章 三代出个贵族 第354章 三代出个贵族 朱標的那点事情不需要马寻操心,有朱元璋、马秀英操心,还有常婉跟著去劝諫呢。 倒是看到常茂的时候,马寻一头雾水的。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贪玩还是心大,这都要成亲了,没有紧张、没有期待,就好像事情和他无关一般。 还咧著个嘴在那笑,要说炫耀的话就是在一眾哥们面前得意。 我可是要成亲的人了,是大人了,和你们这帮孩子不一样! 怪不得蓝氏和常婉在担心呢,就常茂这精神状態,马寻看著都担心。 常遇春不在家,马寻板著脸將常茂叫到了书房,“那啥,要成亲了,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这就尷尬了,马寻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初朱元璋的尷尬处境了。 现在这个年代信息不太发达,又没有生物课,所以有些小子、丫头真的不懂这些,牵个手、亲个嘴,或者是觉得躺一张床就能生孩子。 常茂抓了抓头,然后憨厚起来,“知道,我去过青楼。” 你小子,算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常茂贪玩归贪玩,不过到底是郑国公世子。 不说太久远的事情,就算是常茂出生那会儿,常遇春就是朱元璋手底下数得上號的大將了。 “滚回去!”马寻指著书房的门,“官员妓可是违法的,你还想不想好了!” 常茂更为得意了,“我身上现在就一个世子的身份了,镇抚给罢官了。” 对,上回带著一眾勛贵子弟去文官家里泼大粪、闹事,常茂这新鲜出炉的镇抚还没当超过五天就给罢了。 对这缺心眼的小子,马寻也懒得说了。 以后得盯得严一点,要不然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呢! 这小子是真的光长个子不长心眼,那些营养全都给补充到肌肉上去了,没有进一步的开发大脑啊! 常茂跑了,马寻收藏的一些珍藏看起来是没了用武之地。 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就等著常茂大婚了。 黄道吉日如约而至,没事的时候马寻爱赖床,有事的时候就起的早。 起的更早的是刘姝寧和观音奴,两个人早早的就去隔壁帮忙了。 马寻抱著才睡醒、吃饱的女儿,带著才刚刚开机恢復活力的儿子也出门了。 看到李贞,马寻笑著问道,“姐夫,您怎么来了?” 李贞笑呵呵的说道,“今天都是些淮西人家的,不少刺头。蓝玉肯定镇不住,伯仁又不在家,我来帮忙看看。” 马寻就笑著说道,“那倒也是,我太斯文了,也镇不住场子。” 李贞就谦虚说道,“我也就是倚老卖老,他们不好和我计较。” 这话就有些谦虚了,李贞出现在这里,那些勛贵確实得掂量一下。 不过想想看还是有些多余,常遇春確实不在京,但是不是人不在了。而且蓝氏那么个泼辣人物,淮西的有几个敢惹? 说到底还是给常婉面子,朱元璋和马秀英极为喜爱这个儿媳妇,尤其是有了朱雄英之后,那更是处处都考虑著维护她。 一会儿朱標和常婉也要来,所以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李贞出面,淮西人家都得有分寸。 蓝玉喜笑顏开的迎了上来,“小弟。” 马寻笑著开口,“我抱著丫头,就不和你敘礼了。” 蓝玉才不在意这些呢,“一会儿咱俩多喝两杯,茂儿成亲我开心!这小子, 都成亲了!” 想想看时间是真的很快,刚见到常茂的时候,那还是没有逃脱熊孩子范畴的,现在都要成亲了。 再仔细想一想见到外甥们的时候,那都是半大小子、儿童,可是现在三个成亲了,一个定亲了,就老五还整天在撒娇。 和蓝玉说了几句话,马寻溜达著到了內宅。 蓝氏那叫一个开心,抱过马毓说道,“再不过来,就该让人去叫你了。” 马寻左右一打量、打完招呼后浑身不自在,因为全都是女眷啊。也就是他和马祖佑,居然这么自然的混在了女人堆里。 马寻开口说道,“我去前堂帮忙。” 蓝氏连忙拦下说道,“你帮著在这里照料,咱们这些人家不懂这些。” 邓愈的妻子曹氏连忙说道,“我家邓镇也要成亲了,我今天可是打算见识见识。我先前还想著这读书人家的规矩如何,我可得跟著嫂子学学。” 先前看马寻有些不太爽的徐达妻子谢氏也笑著说道,“咱们这些人家都一样,早先就是种地、求活命的。现在是得跟我亲家学学,人家百年望族的高门大户!” 马寻立刻抱怨起来,“嫂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谢氏装作不高兴的说道,“哪里不对了?驴儿和我家丫头定亲,京里都知道这事!怎么著,现在不认亲事了?” 徐达和谢氏不愧是两口子,逮著机会就造成既定事实! 蓝氏就立刻对谢氏说道,“得学啊!咱们现在可都是有爵位了!咱们粗鄙一点不要紧,可別给儿女丟脸了!要说大户人家的规矩,咱几个哪里知道。” 周德兴的妻子就立刻抱怨,“可不就是!我不知晓那些,我家男人也不知晓!就说老周,他修个宅子修到违禁,你说这事情闹的!” 其他人都在笑,马寻帮著周德兴“拆房子』,这事情也算是京城的一桩趣事。 刘姝寧早就打入了淮西勛贵集团,说道,“嫂子,周大哥修宅子是修的违禁。我汤大哥也好不到哪去,前些天我夫君可是逮著汤鼎收拾了一通,他可不敢去拆汤大哥的宅子。” 汤和妻子拍看大腿说道,“你说小弟也真是,我家大嘴说话是不走脑子,办事还是得力。你去说大嘴啊,回去让汤鼎闹,他父子俩在家就不得安生!” 其他人都在说笑,这么一群勛贵夫人在一起看起来也是十分的融洽。 以前或许也別苗头,要攀比一下谁的丈夫更有能耐、更得上位重用,可是现在形势十分明朗。 虽说自幼养成的性格难改,但是多少也是富贵了一段时间,知道现在的好日子难得。 这时候多少也是有些分寸了,该收敛的也需要收敛。 不少人也是在努力的学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贵族,要讲究排场、身份,毕竟大家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都有头有脸的可別让人笑话了。 所以这一次常茂大婚,大家还真不全都是抱著拍皇帝一家马屁的心思,这也是在认真的观摩学习。 儿女陆续成年,该成亲的成亲、该许人的许人。 別人家的儿女大婚有排场有规矩让人羡慕,可別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成为了笑话。 至於以前成亲就成亲,那是和现在不一样。以前是能活著就行,热闹一下就行,现在可不能继续如此。 马寻如坐针毡,我混了这么久,还是混在妇孺堆里。 偏偏没一个人觉得有问题,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避嫌的。 蓝氏这些人普遍比马寻大二十岁、十几岁,说句不客气的话努努力都能生出来马寻。 至於小一点的,那就是因为辈分的原因了,也不觉得要避嫌。 再者就是习惯了,习惯了马寻在跟前说话,只有心思脏的人见著什么都往脏了去想。 这马国舅可是大明第一孝子,德行是朝野皆知,谁没事会误会他呢! 常婉自然的来到內宅,“女儿见过娘亲,见过诸位娘。” 眾人纷纷回礼,以前可以坦然受礼,但是现在她是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 马寻装作无意的问道,“就你一个回来了?” 常婉笑著回答,“太子殿下在前堂呢。” 马寻点头,又问道,“老二几个没跟著过来?你是长嫂,你家事就是天下事,老二几个不过来像话吗?” 常婉立刻说道,“二弟他们也来了,在前堂帮忙呢。” 马祖佑立刻急了,追问,“嫂,小哥。” “你小哥在前头帮忙。” 常婉话音刚落,马祖佑就开始往外跑。 大哥什么的不重要,常茂这兄长也不重要,抢家產的小哥是最好的。 马寻安心的坐著,陪著说说话。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去,因为迎亲的队伍出发了,他要主婚。 朱標小声说道,“舅舅,一会儿给小子们全都赶走,都准备看常茂的笑话、 想要去听墙根。” 这一群群的勛贵小子也都是混小子,和村里的顽童没区別。 只是这也没法子,能和常茂玩到一块去的,没一个是老实孩子。 所以这么一看,徐允恭、沐春、李景隆都是好孩子,守规矩啊,所以他们和常茂关係不错,但是不常在一块胡闹。 马寻招了招手,关心问道,“你要出征了吧?” 沐英笑著点头,“打完了乌斯藏,就去打云南、广西,到时候肯定能找到一些药材。” 马寻笑著点头,不过隨即也有些感慨。 沐英这么一出去,以后想要再见就难了。因为他大概率是要留守,到时候想要见一面,说不定就是几年后、十几年后了。 “好好打仗,为你义父镇守边塞。”马寻吩咐说道,“云南那边尚未开发, 你到那边务必要兴文教、修水利。只有广收人心,边民才能归心,可別再让土司给占了大好河山。” 明朝的功绩可不只是將燕云收回来。 实际上云贵纳入中央统治也是从明朝开始,因为以往的朝代,多半是將治权交给土司。 第355章 正確答案 第355章 正確答案 有李贞和马寻这两大国公、外戚坐镇,再加上常遇春虽然不在京,可是他的威名还是让不少人敬佩。 也別忘了蓝氏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更何况还有太子、太子妃在场呢。 婚闹,这是不可能有婚闹的。。 婚闹,说到底就是看不起当事人一家子罢了。 常茂的大婚也热热闹闹的,一切圆满,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新的一天开始,就是刘姝寧催促著马寻,“得快些起来才行。” 马寻伸手一捞,將起身的妻子又拉倒,“起来做什么?天气也不暖和,再睡一会儿。” 刘姝寧不羞,只是著急,“一会儿新媳妇肯定要上门奉茶,你不起来啊?” 马寻愣了一下,隨即吐槽起来了,“这常家的儿媳妇,跑我们马家来敬茶做什么?” 吐槽归吐槽,不过马寻还是起身了,今天没理由赖床了。 两口子起床、洗漱,收拾好就吃早餐,等著常茂两口子登门。 不出所料的,常茂憨笑著领著新婚妻子登门了。 宋氏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然后端起茶,“舅舅,请用茶。” 马寻接过茶喝了一口,“恪守妇德、延续血脉。” 宋氏乖巧应答,“外甥媳妇谨遵舅舅教诲。” 取出红包放在托盘上,马寻的任务完成了。 宋氏又立刻给刘姝寧磕头,“舅母,请用茶。” 刘姝寧自然也勉励一番,其实她和宋氏还是比较熟悉的。刘伯温和宋濂也是老交情了,以前宋氏对刘姝寧的称呼可是『姐姐”。 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两个人毕竟相差了几岁,以前勉强来算是“世交等到刘姝寧带著宋氏去偏室说话,马寻才语重心长的开口,“你都成亲了, 该长点心了。” 常茂立刻保证说道,“舅舅,您大可放心。我以前虽然胡闹,只是现在都成亲了,定然不会继续胡闹!” 看著常茂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马寻生出一些欣慰的情绪。 看起来男人一旦成家,那么就会迅速的成熟起来。 只是下一刻看著常茂那张脸,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常茂这小子或许是真的想要稳重可靠一点,也觉得成亲了就是大人。但是这小子的话,绝对是暂时的『衝动”。 之后多半还是我行我素的,谁让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这小子如果不经歷一些大事,短时间成熟不起来。 算了,这事情是常遇春夫妇去操心,是朱標和常婉盯著。 马寻最多稍微的敲打一下,用不著他越俎代皰的。 马寻隨即问道,“一会儿不去宫里?” 常茂直接摇头说道,“不去,过些天再进宫。我姐昨天都回来了,也不妨事。” 马寻当初结婚第二天就带著刘姝寧进宫,那是因为家里没有长辈,只有一个姐姐。 但是常茂不用,要不是马寻对常遇春有救命之恩,也不用立刻急著来拜访。 亲舅舅蓝玉那边,也不会立刻就去啊。 和常茂说著话,勉强可以將这小子当做成年人了。 何大快步而来,“国舅爷,文英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啊!”马寻直接吐槽了,“这小子在哪学的礼数,到家里来还要人通报!” 何大也跟著吐槽,“就是,都是自家人,就他礼数多!” 吐槽之后,马寻看了一眼常茂。这小子不要说通报一声了,他不翻墙都是谢天谢地了。 “舅舅。” “舅爷爷。” 马寻立刻笑了起来,“沐春,快点过来。” 让沐春站直,看著这越来越英武的少年,马寻就喜欢。 李景隆、沐春,这俩小子越来越帅气了。 可惜歷史上有著偌大功劳的沐春三十六就积劳成疾,而且没有子嗣。 “你爹出征了,你就搬来和我住。”將沐春抱起来放在腿上,马寻就说道,“到时候帮我带带驴儿,好不好?” 沐英哭笑不得,说道,“舅舅,春儿都十三了。” “十三怎么了,不还是我孙子!”马寻摸了摸沐春的头,笑著说道,“这孩子我喜欢,真好。” 沐春有些害羞,怎么还给舅爷爷当孩子了呢! 常茂左右看了看,嘟说道,“一会儿我让老三也过来,看舅舅抱不抱。” 心里不平衡啊,当初舅舅入京的时候,我还没现在的沐春大呢。 就那会儿的时候,舅舅可从来都不抱我。再者说了,我家老三还没沐春大呢,舅舅没事就是轻轻一脚端屁股。 “你们哪个有沐春半点斯文、守礼?”马寻直接吐槽,“老三来了我也骂, 估计他也想著两三合將我斩於马下!” 沐英低著头在笑,常茂就有苦难言。 舅舅实在是太小心眼了,当初年少轻狂急了的时候就隨口说了两句,舅舅记仇到现在了! 沐春尷尬的时候,他的救星揉著眼睛来到了堂间。 马祖佑开心了,立刻小跑而来,“春。” 沐春趁机脱离,开心蹲下,“表叔,想我没?” 马祖佑立刻拉著沐春就跑,还朝著常茂招了招手。 我都成亲的大人了,就不和孩子们一起去玩了。 “舅舅,明天您得上朝了。”沐英笑著开口说道,“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发, 我还能护送您去帝乡。” 马寻点头,“那也好,这一路咱们还能好好的说说话。” 常茂好奇问道,“怎么好像我也要上朝?” 沐英笑著解释说道,“勛贵子弟这一趟也隨太子回帝乡,考察民生、护卫储君。” 没说的就是到时候让这些勛贵子弟好好歷练一下,顺便看看你们的家人在凤阳闹出来什么样的一些事情。 到时候证据摆在眼前,你们这些勛贵子弟就有的受了,到时候也別为你们的爹娘叫屈! 沐英继续笑著说道,“这一回是该好好歷练一下了,沐春这些人也是出身富贵,都不知道民间疾苦了。” 常茂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们怎么就不知道了?百姓一年收成不足五两, 我如何不知?” 这一下马寻和沐英忍不住高看常茂一眼,这小子还是稍微留意一些事情了。 对於权贵人家的来说,不知道民间是什么样子很正常。 这些人一顿吃的、平时隨手的,说不定就是一户百姓人家一年的收成。 马寻立刻问道,“那你说说,一户四口之家的自耕农,一年开销要多少钱? rd 常茂立刻说道,“差不多按五两收入来算,吃这些就得近四两了。舅舅,我知道这些,我和您一样內秀!” 这常茂什么都好,就是不经夸,要不然就容易膨胀。 甚至是给他点好脸色,这小子就开始摇尾巴、就开始自卖自夸了。 “你倒也说的不算错,自耕农如此,佃户就难说了。”马寻笑著开口,“这事情,咱们也是没法子。” 自耕农、佃户的比例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是大多数,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几百年后依然是大多数人还是农村户口,只不过那时候不全都是靠在土地里耕作为生,选择看似稍微多一点。 而现在就提倡什么工业化等等,那才是不切实际、天方夜谭。 弄出来高產作物、弄出来农药化肥增加地里的產出,比什么解放生產力更加务实。 虽然马寻也知道搞出来化肥同样难度非常大,他到现在连化肥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实验也是屡屡受挫。 摆了摆手,马寻打发常茂说道,“行了,你一会儿回去。” 常茂討好说道,“我就听听唄,我姐说我既然成亲了就要做事。” 你能做什么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常茂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军中歷练,负责检阅、训练新兵,算起来是马寻的半个助手了。 虽然马寻更希望他的助手是李文忠、沐英这些人,但是常茂这小子也不得不带著,谁让他是太子妃的弟弟呢,是朱雄英的娘舅。 大力的培养、提携常茂,这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点。 和沐英、常茂聊了半天,马寻一点都不觉得厌烦,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等到客人们都离开,刘姝寧抱著儿子过来了。 看著刘姝寧吃力的样子,马寻笑著问道,“抱著做什么?他又不是不会走路?” 刘姝寧笑著说道,“到底还小,在我跟前撒娇也正常。” 马祖佑不只是喜欢在刘姝寧身边撒娇,周边的这些人也都是他撒娇的对象。 所以偶尔跑去要求抱抱,基本上都是可以得到满足。 马寻满怀期待的看著儿子问道,“驴儿,我过几天出门,你会不会想我?” 一盆凉水直接泼了下来,“爹,再见。” 亲爹要出差了,別人的孩子是又哭又闹十分的捨不得,你倒好直接跟我再见,恨不得我现在就出门? 马寻不和孩子计较,说道,“我不在家,你得照顾好你娘、照顾好妹妹。” 马祖佑隨手一指,“姑母,找姑母。” 方向指错了,但是这小子给出的答案看似是绝对正確。 其实马祖佑的意思很简单,爹不在家了,他去找姑母。 不过答案是正確的,家里的事情让姑母帮忙照料。自己照顾不过来就去找姑母,那才是真正的靠山,有麻烦事姑母去解决。 这小子不走弯路,实在是太有悟性了,反正马寻做不到这些! 第356章 我去得罪人 第356章 我去得罪人 儿子有悟性,马寻自然感觉到开心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早早的起床就准备去上朝。 刚进午门,马寻就看到李文忠,“保儿。” 李文忠笑意盈盈,“舅舅。” 一路上也和比较相熟的勛贵打个招呼、稍微的聊聊天,十分热闹。就算平时不上朝,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 汤和拍了一下马寻的肩膀,“我准备去打仗,你就没点嘱咐?” 马寻立刻好奇问道,“这一趟是谁隨你出征?” 提起这个汤和就来气,“宋国公率偏师策应我,也不知道他这一趟能不能听从军令,可別误了我的大事!” 不远处的冯胜气的七窍生烟,我堂堂宋国公,居然要成为你的偏师,这上哪说理去? 不过冯胜也只能夹著尾巴做人,他的爵位是比汤和高,但是这也是国公之末资歷没有汤和深不说,而且不是皇帝的真正心腹,主要是前几年擅自班师, 一下子让他的处境就尷尬了。 独自领兵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几年要么是镇守,要么就是给人当副將。 算起来这一次去打乌斯藏能领偏师,这就算是进步了。 汤和更加来气的来了,“延安侯他们归我节制也就算了,老周他们也跟著我。上位让潁川侯听我差遣,这像话吗?” 汤和確实鬱闷,可是也有些尷尬。 本来他是想要让冯胜在他帐下,毕竟冯胜这人可以看不上,但是带兵的本事没得说。 但是朱元璋觉得不好,冯胜到底是国公,所以率偏师策应好了。 打明夏的时候傅友德第一功,眼看著就摸到了国公的门槛了。不过现在还是侯爵,所以被调到汤和的帐下也可以接受。 也就是说这一次汤和出征,傅友德、唐胜宗、周德兴等人,那都是汤和的部將了。 马寻幸灾乐祸的说道,“汤大哥,可別辜负了陛下的良苦用心。你这也是给我趟道啊,我以后出征的时候,说不定得带著保儿、带著宋国公。” 汤和的副將是一大堆同级別的侯爵,那马寻要是率领大军,得配同级別的国公才行。 周德兴立刻劝著汤和,“大嘴哥,听小弟的!你就別瞎主张了,打仗的事情我们来。你看小弟出去打仗的时候多好,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马寻出征,稍微了解一点的人就是捨得放权,大小事情都是交给副將军处置,他不指手画脚。 汤和就不高兴的说道,“我和他可不一样,我知兵,我能打仗!” 周德兴也不给这发小面子,“大场面你打不来,给你一卫的人马还差不多! 3 汤和七窍生烟,可是也没办法。 其实给他千余人,汤和还真的可以打的有声有色。可是人多了就不太行,哪怕是优势兵力去打仗,也容易搞砸。 马寻也连忙劝道,“汤大哥,就让手底下的人去打唄。反正打贏了,功劳还属你最大。” 汤和更加不高兴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 这话有道理,马寻出征之后,基本上军功先落在他头上,然后才是其他大將去分。 但是汤和还真不是如此,虽说大军归他节制。可是如果某个將领特別出眾, 说不定就是那个將领先拿头功了。 就在几个人劝著汤和的时候,朱標来了,“舅舅,诸位叔伯。” 马寻等人纷纷行礼,“太子殿下千秋。” 朱標笑著开口说道,“远远的就听著你们在劝汤伯,要我说这事情还得汤伯自个儿拿主意。” 汤和立刻诉苦说道,“太子,你说他们就这么看不起我?我能领兵,不像国舅什么都不懂!” 对於汤和的出口伤人,马寻一点都不介意。 朱標则劝道,“汤伯,大將出征在外,有些时候也得虚心纳諫。就是徐叔、 我岳父,也会听从手下大將献计。这不影响他们的威名,別人只会夸讚他们知人善用。” 汤和脑袋一转,这又是一个劝他听从手下大將计策的人。 闹了半天,我什么时候和徐国公坐一桌了? 我戎马半生,早年战功无数,怎么就沦落到和马国舅一样的吉祥物级別了? 汤和鬱闷归鬱闷,不过他的战绩確实一般,现在说话都很难有足够的底气。 其实打乌斯藏,朱元璋最希望的还是邓愈去打,因为有经验啊。 在洪武三年的时候,邓愈就是征虏左副將军,协同徐达远征甘肃。 一路进克河州、乌斯藏诸部,招降吐蕃,追击北元豫王至西黄河,在黑松林斩杀元大將阿撒禿,大军深入甘肃西北数千里。因此,河州以西皆属明朝版图。 只可惜现在邓愈需要养病,而一些吐蕃残部越来越活跃了,只能让汤和去打仗了。 上朝后,朱元璋直接开口说道,“吐蕃残部抢劫乌斯藏贡使,此事实在可恨。令中山侯为征西將军,宋国公为副將军,於甘肃、青藏进军,务必征剿吐蕃残敌,招降诸国。” 吐蕃那边一直都不太安分,別说松赞干布、文成公主了。 因为那边早就分崩离析有了好几个王系,处於比较分裂的状態。 而且在唐朝时期,吐蕃也趁著安史之乱占领了陇右、河西大片地区,这就不是安心做藩属的角色。 满朝文武对於此事也都有心理准备,今年的大仗基本上就是在乌斯藏那边。 打完了乌斯藏,就是大理段氏和云贵那边的元朝梁王了。 朱元璋隨即安排说道,“太子与诸王五日后回返帝乡,太子主祭皇陵,诸王陪祀。” 这一下礼部等衙门的人振奋起来了,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朱標这个皇太子回凤阳祭祀皇陵,意义自然不一样。因为祭祀,在这个年代就是地位的体现。 朱元璋看向马寻说道,“徐国公,你领诸勛贵嫡子一同回去,务必辅佐太子。” 马寻赶紧领旨,而百官就酸溜溜的,这好差事果然还是徐国公的。 现在皇帝的儿子多,有几个算是长大了,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大臣去代劳。 不过可以预见的就是秦王几个就藩之后,其他的皇子还没有完全长大、还不能做事的事情。代替皇帝祭祀的,这差事基本上就落在这位徐国公的身上了。 谁让他是外戚,谁让大曹国公岁数大呢。 上朝,这也就是来领差事的。 下朝后的马寻被叫到了武英殿,“这一趟老二到老七都跟著回去,一路上你好好的收拾一下他们。” 马寻好奇起来了,“老二他们这段时间没犯错吧?” “没犯错是真,只是也该敲打,他们不知民生之艰。”朱元璋就有些担心,“尤其是老六、老七,皇宫之外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显然不知。” 朱几个还好,毕竟这也算是慢慢的成为了种田专业户,他们还是知道民间的一些状况。 马寻就笑著说道,“到时候您別心疼就是。” 朱元璋气的直翻白眼,不过这个时候也是懒得开口了,因为说了其实也没什么作用。 说到底就是马寻疼孩子確实是疼孩子,可是折腾起来的时候也確实是捨得折腾孩子们。 没办法啊,说到底就是为了孩子们的成长,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他们知道。 而现如今能够让这些皇子们老实一点的人也没几个,马寻算是能让这些皇子们老老实实不敢发脾气的人之一。 马寻进一步补充,“算算时间,老五几个也该回老家歷练了。” 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你姐捨得?老五搬出去住的都比其他人晚。” 朱橘这小子的待遇確实不一样,他到了十岁都还是住在马秀英跟前。就算是前两年搬出去了,可是他还是时常往回跑。 马寻小声说道,“现在还能顾得来?小儿子是好,哪有大孙子香。” 朱元璋顿时觉得有道理,“这倒也是,那就让老五回去。你先带著,咱们看情况。你姐要是念叻老五,你就给带回来,她不念叻就让他留在老家。” 朱橘迟早是要搬出去的,要回凤阳练兵,就藩等等也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早一天適应也好,毕竟岁数也到了,一直宠著也不行。 朱元璋认真起来了,“这一趟整顿勛贵的事情,你用心一点。別都是让標儿去得罪人,该你的事情你就要做。” 看到马寻点头,朱元璋继续说道,“还有別惦记著你那点名声,这一趟土林、乡绅,你也都要得罪,得罪狠一点!” 马寻不解了,“士林那边不算什么,乡绅是怎么回事?” “管不住那些地主乡绅唄!”朱元璋冷笑连连,“皇帝的旨意没多大用处, 这些江南的地主就是厉害。朕的旨意他们当儿戏,该回去的还是偷偷跑回去。” 马寻一下子理解了,朱元璋在开国之后没少迁民,其中重点就是將一些江南的富户、地主迁去凤阳。 不知道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老家富裕一点,让老家的人口多一些。 可是知道的人也明白,皇帝这么做就是让那些江南富户的根基动摇,让这些人的势力不再继续盘踞一乡一地,要拿回江南的彻底统治权,而不是皇权不下乡。 这么看来,回凤阳確实有不少事情要做了。 第357章 我来找事了 第357章 我来找事了 在马寻和朱元璋聊著事情的时候,朱標带著抱著一大奏章的两个太监来到了武英殿。 朱標刚看到马寻,就开始抱怨了,“爹,有些重臣来稟奏政事都给赐座。舅舅来了,也不说让他坐著说话。” 朱元璋愣了一下,隨即没好气的说道,“他装模作样的怪谁?在乾清宫现在没人和他说,他自个儿也会拖张椅子坐著。现在在那站著说话,回头好让你娘说我是吧?” 朱標解围说道,“舅舅就是这性子,在私下里自然隨意点。现在是武英殿他可不会隨意。” 太监很有眼力的搬来椅子,皇帝没有提示哪能擅自主张呢。 即使是看似事情对的,也不能是底下人自我发挥。 朱元璋指了指朱標,得意说道,“你外甥现在出息了,能帮忙处理不少政事” 现在朝廷的规矩悄然间变了不少,中书省处理的奏章先送去文华殿,太子批覆后交给皇帝审阅。 正常的情况下都是朱標批覆后直接决策,除非出现一些紕漏,或者是一些大事,要不然这位储君的意见就代表著皇帝的旨意了。 马寻提醒说道,“政事要紧,只是千万別累著標儿了。” 朱元璋气恼起来了,“外甥心疼舅舅站著,舅舅不乐意看到外甥累著。你们倒是好,老子累死累活是应该的?就没个人问问我累不累?” 不怪朱元璋吃醋,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我就该多千活?事情就我一个人的? 朱標再次解围说道,“您的事情用不著我舅舅操心,我娘什么时候捨得您累著?再者说了,您都这岁数、这身份了,姑父不还是处处爱护著您?” 朱元璋一想有道理,有妹子关心著,有姐夫爱护著,谁还在意小舅子什么態度呢,这毕竟是岁数太小了! 朱標好奇问道,“难得舅舅来武英殿,这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朱元璋笑著开口,“让他回老家之后就去得罪人。” 朱標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事情確实难办,不过也確实该办。” 江南是財赋重地,朱元璋想尽了手段去限制这些地方士绅。 他的手段不只是严查土地、人口或者是迁民,也包括课以重税、加强官员的监督等等。 只是很多士绅还是不满足,他们不希望积攒的家业或者是势力被清除。换一个地方,他们可就没办法继续把控一方了。 有了盘根错节的利益关係,皇帝老子的旨意到了地方都不好执行。 有了一定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这些人还希望得到更多的权力,想要在朝堂上都能说的上话,他们会不断的谋求政治地位、影响国策。 朱標隨口说道,“前几年就听浙东、淮西的人在斗,最初还是想著也就是地域之爭,觉得就是为了成为朝廷柱石。” 朱元璋好整以暇的问道,“现如今呢?” 朱標说道,“浙东的那些人,好些都是江南士绅,自然偏袒著江南,想著维繫他们的好处。淮西的那帮人也好不到哪去,圈地、违法乱纪,一个个的也没个正形。”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可是淮西人,你舅舅也是!” 朱標不在意的说道,“可不能这么算!我是大明储君,不是淮西人的储君, 也不是南方人的储君,更不是儒家子弟。这些人吶,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呢?” 朱元璋收敛笑容说道,“不是想不明白,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些人想的无非是党羽眾多,掌控了朝廷要位、控制住了喉舌,到时候你是皇帝也好,是储君也罢,都要听他们安排。” 朱標看了一眼马寻,隨即对朱元璋说道,“爹,您说的可不能这么直白,要不然我舅舅坐不住了,他肯定想跑。” 朱元璋怪道,“是你先说的直白,现在又赖我头上了!” 朱標笑了笑隨即说道,“我现在也觉得都说淮西人抱团,我看未必。以前还觉得李相不错,现如今越看越觉得他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朱元璋直接说道,“他在定远的时候就算是富户,也是读书人。他的心思和你徐叔、汤伯这些人不一样,我淮西的那帮弟兄不少人也忘了本。” 说著朱元璋抽出来一份奏章扔给马寻,“回头你收拾一下標儿的舅舅。” 马寻连忙翻开奏章,其实现在的蓝玉虽然有些跋扈,但是还远不至於达到纵兵毁关、破关而入的地步,或者是觉得自己地位不如傅友德,就敢当著皇帝的面口出怨言。 毕竟现在的蓝玉只是高级將领,距离封爵还有一线之隔,一大堆勛贵都能压制他。 可是这傢伙还是有些跋扈啊,养了不少庄奴,也在大量的买卖田地。 马寻立刻问道,“这事情现在朝上多少人知道?” 朱元璋说道,“没几个人知道,给压下来了。蓝玉这事也不打紧,不少勛贵都这么干。” 买地,这算什么,不要说勛贵了,很多文官家也都是如此。 无非就是蓝玉买的地比较多,收的租子比较重,而且仗著军职必须要优先买地。 马寻脸色就难看了,“不少人是这么干不假,只是他能这么做吗?有这么害婉儿的吗?有这么不管雄英的吗?” 朱標连忙劝道,“舅舅,您贤德,总不该以您的標准要求其他人吧。” 马寻气鼓鼓的说道,“他蓝玉是婉儿嫡嫡亲亲的娘舅,常茂那小子靠不住。 一旦有什么事情,你岳丈在军中的遗泽多半要落在蓝玉身上。他现在这么做,置你和婉儿於何地?” 朱元璋心里那叫一个熨帖,这个小舅子就是有千般狡点,有一点是没得说。 只要涉及到朱標,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 这么个老好人现在多了个『逆鳞”,谁都不能影响他外甥的进步。 朱標连忙提醒,“我岳丈刚过四十五,现在还青壮著呢。” 马寻连忙朝著朱元璋拱手,“陛下,臣还有点事,先告退了。” 朱元璋假惺悍的挽留,“能有多大的事情,別这么著急忙慌的。” “真有事。”马寻还在坚持,“我明天再进宫。” 马寻必须要走,倒不一定就是急著去找蓝玉的麻烦。 而是继续留下来,朱元璋和朱標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不知道要给挖多少坑,不知道又要安排多少差事呢。 提前溜走,可以少很多麻烦。 看著马寻的背影,朱標抱怨说道,“娘一会儿肯定要骂我,舅舅看不明白, 娘可是看的清楚。” 朱元璋指了指大门,“你舅舅心里门清,他怎么看不明白了?別把他想的太简单,乱世活下来的人没几个简单的。” 朱標抬槓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不少人也是乱世活下来的,现在还是浑浑噩噩。” 朱元璋直接反问,“你舅舅出身低微,也不像我一路拼杀过来有过歷练。他骤然得了富贵,还看不出来?” 朱標就没办法反驳了,朱元璋是从一县、一城慢慢发展起来,兵马从几十人到百万大军,这一路是有很多歷练和成长。 包括手下的將领、官员,那也都是一步步慢慢走出来的,是隨著势力的发展在不断的成长。 马寻则是空降兵,忽然间从平民都算不上的流民变成了位极人臣的国公,这里头的区別可就大了。 朱元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舅舅能保持本心,这比什么都强。就算是我, 也不如你舅舅的心性。” 朱標仔细想了想认可说道,“这倒也是,舅舅清高、坚毅,看著温软敦厚, 心思也深。唯独一点好,就是见不得我娘和我受委屈。” 朱元璋得意起来了,马寻这样的人弱点太明显了,拿捏起来毫不费力,也不会觉得有威胁。 隨即朱元璋严肃起来,“这一趟你回乡,淮西人內部就要开始斗起来了。” 朱標则平静说道,“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不是淮西人的陛下。李相不能和咱们一条心,他要么告老,要么和胡相一道。” 朱元璋锐利的目光盯著朱標,朱標则平静的看著朱元璋。 片刻后朱元璋嘆气说道,“我的这位李先生真是一叶障目了,朕容不下浙东文官,就能容得下淮西文官?他们更加可恨,皇帝得听他们的才好!” 朱標沉默不作声,李善长和胡惟庸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真以为大明的权力该集中在中书省? 做梦呢! 马寻不管那么多,骑著小毛驴一个劲的赶路,今天蓝玉要是不给我个说法, 就算不拆了你家,那我也得请出大人物! 总之就是你蓝玉別想好过,既然你敢坑我外甥媳妇,我就敢让你姐姐抽你、 罚你! 似乎是感受到了马寻的愤怒,旺財的四条小腿跑的飞快。 不是和其他马匹相比,而是和以往慢悠悠的行进相比,已经称得上『飞快了。 蓝府的护卫看到马寻愣了一下,这位国舅爷来府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是蓝府,可不是郑国公府。 不过那也不要紧,护卫喜笑顏开的上前,“国舅爷,老爷还在军中,我等这就让人去告知一声。” 马寻冷著脸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那我就不进去了。” 护卫脸色变了,有人悄然去通知蓝玉的妻女,还有眼力见的立刻拔腿就朝著军营方向去传告。 再赶紧去通知『姑奶奶』啊,那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国舅爷这是来找事了? 第358章 蓝大將军,你的囂张跋扈呢? 第358章 蓝大將军,你的囂张跋扈呢? 马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要说蓝玉府里的人嚇了一跳。 他这个姿態摆出来,就算是国公这个级別的也会有些受不了,谁知道这到底是多大的事情啊! 毕竟马寻跑去周德兴家『拆家”,也不是这样一个態度。 蓝玉的妻子匆匆来到家门口,小心的笑著开口,“小弟,既然都到家里了, 进屋坐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马寻说道,“嫂子,这事情和您可没关係。我是和蓝大哥说理,没您的事。” 蓝玉的妻子鬆了口气,这位国舅爷还能笑著说话,虽然有怨气但是不算特別恶意,这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再一想,实在搞不清楚哪里得罪他了。 不对,自家丈夫整天浑浑噩噩的瞎胡闹,谁知道惹了些什么麻烦惹到了这个眼里揉不得沙的国舅? 蓝玉的妻子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弟,这话就见外了,这都是自家人。” 马寻也不打算为难这个说话没分量的女人,毕竟作为蓝玉的妻子,她真的没有发言权。 蓝玉粗暴的厉害,不太在意这个妻子。 更何况蓝家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蓝玉的姐姐在管。 上哪说理去,嫁出去的大姑子管著娘家弟弟的家事,事无巨细的都要过问,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有天理! 马寻对此也是有发言权的,更不巧的是他的姐姐是大明的『地”、是大明的『月亮”,管起来娘家的事情天经地义,谁都找不出理。 蓝玉作为自小跟著姐姐討生活的拖油瓶,那就更加別说了,他的姐姐是真正的『长姐如母”。 蓝玉的妻子左右为难,可是现在也只能干等著,等著蓝玉回来,等著姐姐回来。 一匹骏马载著雄壮的大汉疾驰而来,蓝玉跳下马背,“小弟,可是我哪得罪你了?” 马寻指著骏马说道,“就你这闹市纵马的,我本来就该弹劾你。” 蓝玉尷尬一笑,隨即抱怨起来,“那还不是你来兴师问罪,我一急就忘了。 可不是我自夸,我回京之后可本分著,喝酒就在府里,很少在外头惹事!” 深呼吸,不和这粗人计较! 你没在外头喝酒闹事,这確实是要夸奖一二了,这是真的长进了! 只要起点低、只要期望不高,些许进步就算是非常明显了。 马寻收敛笑容,认真问道,“蓝大哥,你是缺钱了还是怎么了?真要是钱不趁手,你去我家。” 蓝玉一头雾水,陪笑说道,“这话说的,我有俸禄、有庄田,岂能缺了钱? 小弟,就別卖关子,我有错就改还不行吗?” 马寻认真问道,“既然不缺钱,你到处圈田干什么?” 蓝玉下意识的反问,“田地多一些不好吗?我有钱也没处,买点地怎么了?” 这话有理啊,蓝玉的钱確实比较多,也没什么不良爱好。 所以多余的钱拿去买地,放別人身上还是持家有道、朴素传家呢,这是值得夸奖的事情,总好过隨意挥霍吧! “买地是没错,置办產业也是对的,但是没你那么个置办的法子!”马寻也不打哑谜,“你是大將,仗著官职、仗著身份去强买强卖,你这么置办產业,可是拿婉儿的清誉在作恶!” 蓝玉嚇了一大跳,“怎么了?小弟,我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去害婉儿!那可是我看著长大的外甥女,你杀了我都行,別说我想要害婉儿!” “那我问你,东昌的田是怎么回事?”马寻步步紧逼,“三十顷上好良田, 全都在你名下!其余百姓想要买地,都只能选你不要的。” 蓝玉一头雾水,隨即衝著妻子吼起来,“问你话呢,东昌的田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寻看不下去了,“你是当家的,你吼嫂子算什么?我问你呢,由到底怎么回事?” 蓝玉连忙解释,“这事情我一向不管,都是你嫂子的主意。肯定是她没见识,我这就仔细问问!” 蓝玉的妻子嚇得脸有些发白,“夫君、小弟,这事情我也不甚明了。” 说话的时候马蹄声噠噠噠,蓝氏骑著马而来,怒气冲冲的样子看的人胆寒。 蓝玉下意识的腿软,本来是想要逃跑的,可是知道现在跑了肯定会被逮住打的更惨。 蓝氏也不说话,下马后举起马鞭就朝著蓝玉抽去,“不识好歹的混帐东西, 今天非打死你!” 马寻嚇了一跳,蓝氏可不是做做样子,她一鞭子抽在蓝玉身上可是结结实实蓝玉被抽的一哆嗦,不过也就是一哆嗦,站在那里也不动。 不跑、不反抗,也不爭辩。 马寻赶紧挡在蓝玉身前,“嫂子,还在问话呢,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蓝氏伸手想要推开马寻,“小弟,你別护著这个混帐!他做了什么丑事他自个儿知道,我今天非得让他长长记性!” 这就是口碑啊! 马寻登门问罪,蓝氏哪怕不知道缘由,但是肯定知道这是为蓝玉好。 惹得马寻一副问罪的样子,虽说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以蓝氏对蓝玉的了解,肯定是做了大错事! 马寻还是挡著蓝玉,“那咱们先进屋,进屋再说!” 蓝氏指著蓝玉骂道,“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看我打不打你!” 刚进屋,蓝氏就吼道,“跪下!” 蓝玉夫妇立刻老老实实的跪下,先认错再说。 蓝氏这才看向马寻,“小弟,你別护著他。你越是护著他,就越是害他!” 既然是关了门,那也就不需要客气了。 蓝氏直接问道,“小弟,这混帐到底做了些什么?” 马寻也不隱瞒了,“在东昌有三十顷地在蓝大哥名下,他庄里的奴僕可不少。还有人打著他的名號在收地、收租,比寻常地主要高一至三厘。” 蓝氏和蓝玉也是苦过来的,这多了一至三厘的租子意味著什么,他们都清楚,这几乎就是不给佃户留任何余粮。 马寻继续说道,“还有蓝大哥在外头有几个义子了,他庄里的僕从头领也是厉害。去收购土地之时必须买到,压低著价格不说,人家不卖他们就打。” 蓝玉摇摇欲坠,我可是要被那些人害惨了! 蓝氏气的咬牙,“我是让你置办產业,你就是如此置办的?” 蓝玉妻子主动背锅,“还请姐姐息怒,都是我的过错!” “你是有错,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情!”蓝氏那叫一个气,“小弟现在都知道了,外头得说成什么样!” 马寻赶紧说道,“是太子压下来了,暂时还没言官知道。只是这事情咱们得注意,婉儿到底是太子妃,现在还有雄英。咱们就说不帮忙,也別给他们抹黑。” 蓝玉哭丧著脸说道,“姐,这事情我真不知情!我回头就去將打著我旗號的人收拾了!该报官的报官,该还回去的还回去!” 蓝氏看向马寻问道,“这么做成吗?” “再赔些粮食、银钱。”马寻说道,“既然蓝大哥不缺钱財,咱们也摆出样子。还有蓝大哥那些义子,全都给遣散了。你要义子做什么?” 蓝玉下意识的说道,“打仗的时候用得上啊!” 收义子是军中常態,朱元璋就算是其中的依依者。 除了安抚一下军中將校,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也是为了让这些义子在关键战役去啃硬骨头,或者是更好的掌控军队。 至於付出的代价,自然是要给这些义子立功的机会,有好处的时候得想著他们。 马寻直接说道,“你以后不得收义子,常大哥在军中即可。你想办法好好打仗封个侯,这比什么都强了!” 蓝氏瞪眼问道,“聋了?说话!” 蓝玉连忙说道,“知道了,这一回我肯定帮助汤大哥打好仗。” “军中的那些事情,让你姐夫去处置!”蓝氏气恼无比的说道,“本事不大,架子倒不小!你姐夫有几个义子?你徐大哥有几个义子?你连个將军號都捞不著,你哪来的脸面收义子?” 蓝玉有將军號,也有官职,这可是从一品的武將。 但是说到底就是在將师如云的明初,现在的蓝玉排不上號,官爵在他之上的不说五十人,三十多人还是轻轻鬆鬆擬出来了。 马寻认真叮嘱,“我一直管著常茂,就因为他是婉儿的弟弟。虽说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常茂做错事也不会牵连她。只是让她担著坏名声不好,咱们这样的人家更得自律。” 蓝氏忍不住上前端了一脚蓝玉,“你还是婉儿亲舅舅,你就是这么帮她?小弟那些家传的法子都献出来,还特意让婉儿跟著沾光。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你还给她惹事!” 蓝玉爬起来又跪好,脸上火辣辣的。 还说什么看著婉儿长大的亲舅舅呢,原来一直都是在影响她的名声! 马寻拦著蓝氏说道,“嫂子用不著生气,蓝大哥也没惹出太大乱子。我以后盯紧著,他要是再惹事,我先收拾他。” 蓝玉连忙说道,“对对对!小弟说的对!我是浑人不懂事,我惹了事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天地良心,我真没想害婉儿和雄英!” 蓝氏指著蓝玉说道,“这事情我亲自处置!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蓝玉,你还是出去打仗吧,放在京里真的只会惹事! 第359章 全都跑偏了! 第359章 全都跑偏了! 蓝玉犯的这些事情,实话来说真不算大。 他的这类做法不要说勛贵这些人了,就算是一些地主、一些士绅,做起来也都是得心应手。 在灾荒的年代將粮食等东西以高利贷的形式借给农民,隨后就可以收割了,到时候田地都归了地主,自耕农成了佃户。 为了抑制这样的情况,朱元璋甚至下令各地州府必须以极低的利率將种粮借给没有种子的农民,丰收后还本即可。 可是政策是好的,但是执行起来了,那就难说了。 甚至是和现在的勛贵对比,蓝玉这么点事情,实在不值一提,简直就是奉公守法的典型了。 可问题就出在蓝玉的身份,他是太子妃的娘舅,所以有些事情就要提高要求。 看看太子的娘舅,这么个珠玉在前,太子妃的娘舅就不能太上不了台面了。 蓝氏看著马寻,认真说道,“小弟,这事情你別操心,我来处置就好。” 马寻酝酿了一下才说道,“蓝大哥,你怕丟脸吗?” 蓝玉奇了怪,“丟脸?有什么可丟脸的?我自小和人抢吃的,跟著我姐四处被人奚落。要不是我姐和我姐夫,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 马寻笑著说道,“那明天你跟著我一起上朝,你直接上奏请罪。” 蓝氏虽然对蓝玉管教很严,可是也护著娘家这么个根啊,“小弟,上朝做什么?用不看请罪,要不然上位责罚很重!” 马寻立刻宽慰说道,“这事情就要蓝大哥去请罪,这事情是陛下和太子告知我的。这是敲打勛贵呢,有些事情只能先拿自己人说事,然后才好惩治其他人。” 蓝氏还是有些担心,“那,蓝玉这还没封侯呢,別连官也丟了。” 蓝玉倒是不在意,“大不了我再去投军,还在姐夫帐下。只要姐夫提携,我很快就能復官。再说了,我还指望雄英呢。” 马寻连忙咳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你別说出来。 我要是计较的话,你这算不算咒我姐夫、咒我大外甥? 马寻看著蓝氏说道,“这么件事情不是大事,瞒肯定是瞒不住,那就主动说出来,这就是蓝大哥知错就改,是勛贵典范。到了那时候,他就小惩大诫,不会真的罚。” 蓝氏立刻就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就按你说的做。” 马寻继续补充说道,“这事情蓝大哥你得注意,是婉儿听到了觉得不好,是她规劝了你,你这才改的,明白吗?” 蓝玉愣了一下,“这,这不是太子的意思吗?” “这就是婉儿的意思!”马寻斩钉截铁的说道,“咱们这些人家现在要的是名声,这才重要!” 蓝玉立刻表决心说道,“那我回头把家里的地全散出去!” 蓝氏也心动了,为了女儿和外孙的名声,地散出去就散出去。 马寻急了,这姐弟怎么都这么粗暴呢,“用不著!我在灵璧还有几十顷地,在城外也有不少田。陛下赏赐的田地都接著,这不要紧,咱们就是不能再买地!” 蓝家的姐弟就有些遗憾了,地不用全都给散出去啊? 马寻继续说道,“租子少收一点,家里不缺钱的话,到时候跟著我家姝寧做做善事。 养济院有不少孤寡,咱们量力去接济一下。” 养济院就是官方的养老院、孤儿院,收容孤寡老人、孤儿,朝廷负责养活。 这不只是在应天府才有,全国各地州府都有养济院,要是有孤寡在养济院饿死、冻死,官员就惨了。 蓝玉立刻说道,“先前我家里头的一些余粮拿去接济军中袍泽了。” “抽一些回来。”马寻果断说道,“虽说接济袍泽正常,只是这些事情以后咱们家少做。这事情我书信一封给常大哥说明,他清楚该怎么做。” 蓝氏就看著蓝玉,批评说道,“学学小弟、学学你姐夫,你除了会打仗还会什么?” 常遇春这人看著是猛將,好像是没什么心眼的,可是这人聪明著呢。 有些事情他做起来,那可比马寻灵活多了,真要是觉得常遇春只会打仗,那才会让人笑掉大牙。 蓝玉热心的筹谋划策,“小弟,我要不要光著膀子背著柴去上朝?” 好好的一个负荆请罪,怎么给你说成这样子? 心寒的马寻只能说道,“好好的去上朝请罪就行,其他的就別想了,记住过犹不及的道理!” 蓝家姐弟点头,隨即蓝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妇人没什么见识,你蓝大哥除了打仗,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小弟,请罪的奏章你帮忙写,你文採好。” 蓝玉立刻点头,马寻的文采那可是天下皆知。 马寻顿时觉得荒唐,我要是上朝奏报政事,大事是皇后代笔,不大不小的事情太子帮忙写好,实在是小事就找李文忠,或者刘姝寧帮忙润笔。 我自己都不写奏章,我只负责背下来、读出来就好。 帮別人代笔,开玩笑呢? 不过马寻还是说道,“蓝大哥就在家里好好想想措辞,大白话也不要紧,事情说清楚就行。一定要记得田地要还给百姓,再者就是听了婉儿的规劝。再者务必说清楚,你没有害人命!” 蓝玉用力点头,全都记下来了,我明天上朝就直接这么说,肯定不会有错! 总算是和蓝玉说清楚了,马寻也可以回家吃午饭了。 骑著马的蓝氏有些不好意思,“你常大哥出去的时候也说了,朝堂上的事情还是要你拿主意。我看著精明,也就是家长里短,朝廷的事情一直不太明白。” 这也正常,蓝氏虽然这些年有不小的进步,眼界也开阔了不少。 可是本身来说,她没有机会接触朝堂的政事。 就算早些年是马皇后的左膀右臂,不过那也只是听从安排去办事,很少涉及到一些政事。 马寻就实话实说,“我其实最佩服的还是常大哥,他心里跟明镜一般,他是大事小事都清楚、知进退。常大哥、徐大哥,还有汤大哥,他仁是最厉害的。” 蓝氏眉开眼笑的说道,“你常大哥比不上老徐,老徐名声多好。” 徐达的名声確实好,品行和功绩都是无可挑剔的。 不过蓝氏稍微有些担心,“这事情明明是太子压下来的,非说是婉儿的规劝,这好吗?婉儿还算聪慧,只是也不好和你姐相比。” 马寻笑看说道,“我姐那会儿管里里外外的大事,婉儿现在只管看勛贵、自家人,不碍事。我姐夫偏心,好名声只想著標儿。我不偏心,婉儿就是我外甥女。” 既然马寻都这么说了,蓝氏自然安心。 大明这边不需要担心宫斗,李淑妃也好、孙贵妃或者郭寧妃、郭慧妃也罢,一个个的好像都是皇帝的宠妃一般。 这是不假,但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极度的有分寸,知道在后宫生存的第一法则。 而东宫那边也一样,朱標和常婉青梅竹马,两个人的感情好看呢。 所以现在朱標的那些侍妾,也都是要看常婉的脸色,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心思。 “母。”马祖佑看到蓝氏就开心,“看貊。” 蓝氏立刻牵著马祖佑就走,“那好,咱们去餵貊。还有猴,猴也好玩。” 貊,也就是大熊猫了。 这还是常遇春给逮回来的呢,先前马祖佑可是看都不看,怎么现在还要去餵大熊猫了? 看著儿子被带出去玩,马寻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驴儿现在经常出门玩,可不是马寻或者刘姝寧带出去的,但是心里依然十分放心。 到了后宅,马寻说道,“嫂子带驴儿去象坊了。” 刘姝寧笑著说道,“刚和我在吵,说旺財的孩子不聪明,不许他骑。” 马寻也挺无语,旺財多有灵性,怎么它的种就是头憨骤子,除了力气大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我过几天就得回凤阳了,估计得出去两三个月。”马寻安排说道,“你该踏青还是踏青,该组织勛贵女眷就组织勛贵女眷。今年可得帮婉儿撑住场面,这是大事。” 踏青可是大事,这也是政治活动之一。 刘姝寧笑盈盈的看著马寻说道,“人家给您准备的莫邪,一点都不心动?” 刘莫邪,这就是那个当过尼姑、会医术,又能诗会画的奇女子。 看到马寻翻白眼的样子,刘姝寧继续开玩笑,“她可是等著,一有诗会这些就急著与会。现在都是想法子和勛贵人家的女眷走的近一点,要不然可见不著您。” 捏著刘姝寧的脸,马寻吐槽,“她和勛贵人家的女眷关係好就能见著我了?开玩笑呢!” 刘姝寧看著马寻说道,“她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关係,和靖江王她娘处的不错,在教靖江王写诗。再者就是和福成公主关係也好,颇受公主欣赏。” 朱文正地位尷尬,以至於他的妻子地位尷尬,这称呼只能是“靖江王他娘”。 这刘莫邪也是有点本事,走的关係也挺硬,这么说来还没有放弃我这块唐僧肉,还想要围猎我? 不过一想也对,朱守谦是什么人啊,这是老朱家“第三代”打油诗扛把子。 第二代空缺,因为朱標、朱楼这些人都不写诗,朱守谦可是和朱元璋並驾齐驱的打油诗高手,现在请了个女先生也正常。 回头我琢磨琢磨,好好的孩子,別给教的只会写打油诗了,跑偏了可不行! 第360章 离心离德 第360章 离心离德 临近出差,还要帮忙做好一些事情,马寻责无旁贷。 起床困难户也得起来,上朝可是正经事。 好在一年也没几回,稍微克服一下就行了。 刚出府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蓝玉,马寻乐了起来,“蓝大哥,你可真够早的。” 蓝玉催促说道,“咱们还是快些走,要不然可真迟了。” 人都是会变的,歷史上的蓝玉在徐、常、李都没了之后迅速崛起,这才是他居功自傲的原因。 而朱元璋也不是一开始就刻薄、好杀,他投入红幣军就迅速崭露头角,除了能打之外,也是因为能让人敬佩、愿意追隨。。 元末的各路兵马,朱元璋的军队算是军纪最好的,他从最初就开始制定严格的军纪, 禁止扰民、掳掠等等。 两个人说笑著到了午门,马寻顿时得意起来了。 也就是他提前给出了建议,现在上朝的规矩多好,不用像去超市抢鸡蛋一样了。 满朝朱紫赛跑、交头接耳,为了抢先到奉天门外跑掉鞋,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邓愈看到马寻招了招手,“小弟,过来。” 马寻笑著跑了过去,“邓大哥,没事歇著啊,上朝做什么?” 蓝玉也跟著说道,“就是,邓大哥您就得歇著。真要是閒著没事,教教我外甥。” 邓愈是閒不住的人,虽然现在在养病,不过该上朝上朝,没事就去大都督府转转。 不能出征,但是他可以帮忙处理军务。 实在不行就去中书省,他可是卫国公、右御史大夫、太子右諭德。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李文忠也跑了过来,“舅舅,又向邓叔討教兵法呢?” 邓愈笑著说道,“保儿,我將兵法传你如何?” 李文忠装作开心的样子,“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你肯定藏私。你那兵法只能我舅舅学,只能是邓镇学,要不然就是铁柱了。我知道你就喜欢我大哥,不喜欢我。” 邓愈指了指李文忠,笑看也不说话。 他可是洪都保卫战的重要角色,是辅助朱文正守下洪都的关键人物。 朱文正在前面廝杀,邓愈就一边作战,一边率人修补破了三十余丈的城墙。陈友谅的战舰乘著潮水进攻抚州门,邓愈率领手下將士拿著大炮、火直接对轰。 “邓大哥本来是喜欢徐大哥、小弟这样的人物,他们都是谦逊的人。”蓝玉添油加醋的说道,“保儿倒是如此性格,邓大哥唯独不喜欢和你亲近。” 李文忠装作不满说道,“蓝叔,您还是想想怎么躲过今天的军棍吧!大军即將出征, 看你到时候怎么骑马,可別是趴在马背上给驮过去!” 蓝玉顿时尷尬,“都知道了?” 马寻堵在蓝玉的家门口找事,不少人確实听到了风声。 而李文忠这样的人知道更多情形,那更不用奇怪的,说不定消息就是从皇帝那里传来的。 华高也凑了过来,“小弟,今天我得怎么帮著搭台唱戏?” 郭兴和郭英兄弟两个也凑了过来,他们本来就是朱元璋的绝对心腹,再加上郭英现在子嗣越来越多,这也是马寻的『功劳』。 一时间马寻都要膨胀了,原来我在淮西勛贵之中这么有分量啊! 不过这也就是小小的得意一下,涉及到有些事情大家愿意听他的意见。但是要说號召力,还是不要给自己加戏了。 马寻就说道,“回头等我信,今天不一定有结果。等太子回乡了,你们可別子。” 华高忙不迭的说道,“那指定不能子,谁要是不跟上位、太子一条心,我回头去找他麻烦!” 华高可是忙著表现自己,儿子现在还小,而自己现在岁数大了。 以后要根儿要承袭爵位,那还得看上位和太子的意思。 爵位世袭不假,可是不给嗣封,广德侯的爵位就一直摆在那里让人看著,这也不行啊所以现在就得表现,让上位能念著老臣的旧功。 到时候再有根儿的乾爹帮忙,承袭爵位就容易。 文官队列的李善长和胡惟庸在皱眉,倒不是那些勛贵又在交头接耳了,而是这些人拉拢不来。 李善长在淮西勛贵当中还是非常有话语权的,唐胜宗这个侯爵之首现在都算是被拿捏住了。 可是呢,有些淮西人还是拉拢不过来。 孙女没能许给那个徐国公,本来还是惦记著卫国公之子。可是谁知道坏人好事的国舅爷横插一槓子,让邓镇去娶太医的孙女。 这成何体统、这是始笑大方,这门不当户不对啊! 开国七国公。 徐达和常遇春、李文忠这三人本来就是在军中並驾齐驱,且是皇帝的绝对心腹。 马寻军事能力不值一提,可是这人在士林有著不小的名声,而且还是道德模范。 冯胜军事能力不错,不过明摆著是被皇帝閒置著。 李善长时常感慨孤掌难鸣,他对於拉拢邓愈也没有太多把握,因为这人也是皇帝心腹,而且十分谦逊、谨慎。 但是能稍微示好也行啊,哪知道被马寻给破坏了。 对於政治理念,李善长和朱元璋的分歧越来越大。 李善长希望限制皇权,希望皇帝『垂拱而治』,他在希望保持著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同时,还希望保持看中书省的地位。 明朝前两次会试,中榜的进士水平一般。 李善长等人偷著笑,他们对科举制度不太喜欢,他们喜欢的是举荐制度,希望看到“九品中正制”。 国子学可以办,过些年那些进入国子学的学子都可以被人完全掌控。 甚至是在培养出胡惟庸这个得意门生之后,李善长更是希望『举荐制度”。 这个制度要是得以贯彻,皇帝的权力必然受限,一些读书人必然会对他李相感恩戴德。 李善长和胡惟庸忧心,这些勛贵集团实在太碍事了,得想办法收拾一下才好。 朱標出现了,这位大明储君轻轻咳嗽一声。 马寻和邓愈立刻带头站好,其他勛贵、武將迅速回到自己的班位老实站好,哪有半点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 看这场面,能够治住这些勛贵的,除了皇帝也就是太子了。 净鞭声响起后,朱標率领文武百官上朝。 刚到奏事环节,蓝玉蹦了出来,“罪臣请罪!” 朱元璋揣著明白装糊涂,“你有何罪?” 蓝玉立刻回答说道,“蒙陛下赏识,罪臣薄有军功,得田地、金银赏赐。臣於东昌购得数十顷地,府中奴僕仗势欺压百姓。” 朱元璋立刻皱眉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有罪!” 蓝玉赶紧说道,“太子妃殿下贤德,听闻罪臣行径颇为不满,经殿下训诫,罪臣如今幡然醒悟。” 朱元璋立刻瞪向马寻,给你大外甥刷声望呢,你办的什么事? 朱標也忍不住看向一脸无辜的马寻,自家这舅舅还真是『偏心』,现在眼里只有雄英了,都要忘了雄英他爹了! 虽然不满马寻的一些做法,不过朱元璋还要继续演下去,“太子妃贤德,这是社稷之福。蓝玉,你准备如何去做?” 蓝玉忙不迭的说道,“罪臣查明是府中人做事太过跋扈,幸亏没伤的百姓性命。罪臣愿发还侵占田地,予以赔偿。作恶之人交给有司,由朝廷律法处置。” 朱標立刻出面了,“陛下,儿臣以为蓝玉虽然有过,好在迷途知返。念在他是初犯且要隨军出征,还请父皇宽恕。” 朱元璋沉默片刻说道,“太子说的有理,只是国有国法。蓝玉发还侵占田地,罚俸两年,降为广西都指挥使。” 这样的惩罚不轻了,田地没吞下来,官职也降到了正二品,还是『外放』的都指挥使,而不是大都督府的都督事。 蓝玉被罚的如此之重,这也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再仔细回想一下,蓝玉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叫个事。他这样的都被罚了,那其他人呢? 皇帝根本没有宽恕,直接推出来蓝玉了。其他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没个觉悟,那以后可就难办了。 马寻老神在在,他可不会囤地。李文忠更別说了,他也不圈地。 邓愈也没这个必要,他被封公的时候得到了五百顷的良田,每年俸禄三千石。 这些人不缺钱、不缺地,可是其他人不见得如此啊! 整个早朝,不少人心里都不太踏实,在不断琢磨蓝玉那事,这明显是皇帝的一种態度的展示。 而一下朝马寻立刻就跑了,跑慢点就要挨骂。 “去传徐国公。”气鼓鼓的朱元璋回到武英殿说道,“让他滚过来。” 太监还没出门,朱標就先进门了,“爹,估计晚了。刚下朝我就见著舅舅出宫了,小跑著出去的。” 朱元璋气笑了,“行了,別传了,跑了还能给叫回来啊!” 朱標笑著开口,“老五老是说舅舅只喜欢最小的那个,我现在越看越是如此。雄英才多大,用得著如此吗?” 朱元璋喜笑顏开的说道,“那不一样,雄英到底是嫡长。你出生那会儿我心里有了底,手底下的那些人也有了指望。” 朱標的出生对於『大龄未育』的朱元璋来说意义非凡。 朱元璋隨即严肃说道,“蓝玉这只是开胃菜,你这一趟回乡立刻开始整治勛贵、乡绅。要是有人再不识抬举,让你舅舅去抓人,他那詔狱可別空著!” 第361章 国公们的道德绑架 第361章 国公们的道德绑架 朱元璋和朱標在商量著整顿勛贵、乡绅的事情,而出宫的马寻直接回家, 出差要几个月,他不得收拾一下行李、不得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嘛! 观音奴抱著女儿说道,“夫君,要不然您再纳个妾得了。” 刘姝寧也积极响应说道,“我和妹妹要在家里带孩子,您跟前也没个人伺候。” 马寻懒洋洋的说道,“用不著,我现在偶尔想想都觉得自己腐化了。我就算是去了凤阳,跟前也不缺伺候的人。” 刘姝寧则担心说道,“到底没个暖床的,早年您是一个人自在惯了。现如今真让您不近女色,那能行吗?” 以前小光棍一个,自然没什么烦恼。 可是现在食髓知味了,说不定还真的心里痒痒。 马寻觉得好笑,“这一趟去凤阳事情可不少,祭祀可是大事,我岂能纳妾?家里闹腾才好?” 既然马寻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姝寧和观音奴自然也不再多劝。 劝马寻,那是因为作为他的妻妾有义务,这也是如今这个年代对於“妇德”的一个要求。 可是私心来说,肯定不希望他妻妾一大堆。 “姨姨。”马祖佑跑了过来,“妹妹。” 观音奴赶紧坐下来,而马祖佑立刻凑上去看了看。 妹妹没有哭就好,轻轻的摸了摸妹妹的脸,今日份照顾妹妹的任务达成, 马寻还没有来得及问,马祖佑又指著门外,“爹,客。” 闹了半天是有客人来了,结果你还先惦记著自家妹妹。要是时间再久点,正事就要忘了。 驴儿话说不清楚很正常,这么点大的孩子很难说出连贯的长句子,表述不清楚也可以理解。 只是马寻很奇怪,“哪家的?” 驴儿脱口而出,“哥。” 这就更加让人一头雾水了,因为驴几儿的兄长们实在太多了。皇家的一大堆不说,常家的、邓家的、徐家的,那都是兄长。 不是何大等人来说明,大概率是他们也都惯著这位小公爷,谁让小公爷自小就聪明伶俐、非常懂事呢,这是主动要帮忙传话! 没什么可说的了,带著儿子去会客吧。 刚到正堂马寻就笑了起来,这还真是驴儿的『哥』,还是『大舅哥”。 徐允恭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舅舅。” 马寻摆摆手,“有事?” 徐允恭还是老实回话,“舅舅,我爹邀您过府一敘。” 有些时候真的別怪马寻对徐允恭不亲近,这孩子做事一板一眼的,有著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稳重,很难完全將他当毛头小子。 隔壁那三个就经常闹的鸡飞狗跳,邓镇、汤鼎这些虽然不是混世魔王,可是也有著少年的顽皮,对马寻也亲近,所以喜欢他们也正常。 “行。”马寻看向儿子问道,“你去不去?” 要出门,驴儿自然是乐意。 不要说会走路之后了,这小子七八个月的时候就喜欢在外面跑,抱著出去看热闹都好,越来越有不著家的趋势。 到了魏国公府,还是直奔徐达的病房。 “伯。” 趴在床榻上的徐达心情很好,“贤婿来啦?妙云,快些给你妹夫拿些果腹肉乾。” 驴儿凑近看了看徐达,奶声奶气,“谢谢。” 徐妙云牵著『妹夫』离开了。 徐达就更加欣慰了,“到底是你的儿子,这家教没得说,我可是给丫头选了个好女婿!” 有些习惯是难以改变的,比如说马寻在一些人眼里就是『礼贤下士』,就是『隨和儒雅』。 他习惯说“请”、『谢谢”,不管是身份相当的,或者是官阶低一点的,就算是府里的人也都是如此。 所以驴儿现在也是如此,別人给他拿东西先道谢,见了面先打招呼,分別的时候也会说再见。 有人逗他要抢零食,他也会大方的分享,只要他吃零食等,基本上见者有份。 这放在別人眼里就不只是有家教了,也不只是马家的家风好。 这更是马寻的修养好,所以才能教出来这么个贵而不骄的好孩子。 马寻笑著说道,“现在还太小,再教几年才能看出来品行,现在看著还行。” 徐达也笑了起来,马寻这人还是有意思的。 这年代的人习惯了別人夸奖孩子那都是要自谦,但是在马寻那里就是值得夸奖的就不吝嗇肯定,一直都不缺少对孩子的夸奖。 徐达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这一趟允恭也要跟著回老家,你多照看。” 马寻想想都头皮发麻,“这一回回去的可不少,我有的头疼了。” 一大群十二到十五岁的小子跟著回凤阳,就算这些少年在凤阳也有亲属等等,可是马寻还是实质上的负责人。 徐达也忍不住幸灾乐祸,他只需要负责管好军中的將士就行。 马寻不一样,这两年越发朝著管理、约束未成年勛贵子弟的方向发展了。 徐达认真叮嘱说道,“有些事情我也叮嘱了允恭,他回乡后就遣散一些庄仆、佃户。 徐达名下的土地等等可不少,岁禄五千石就是明朝功臣当中最多的,赐的田庄等等也是功臣之最。 马寻劝道,“徐大哥,赐田用不著如此。” 徐达笑著说道,“陛下赏赐的赐田我自然不会发卖,只是这几年也多少买了些地。陛下迁民填充荒僻之处,我府上不好养太多奴僕、佃户。” 这就是徐达的觉悟,这就是他始终能受到朱元璋的重用的根本原因。 有些事情不用皇帝下旨或者明確,徐达能够早早的洞悉皇帝的意图,更会身先士卒的成为表率,坚决的拥护、执行皇帝的政策。 皇帝刚刚拿蓝玉侵占田地说事,在徐达这样聪明人眼里就不只是侵占土地这件事情。 勛贵越来越囂张跋扈,侵地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这些大户人家的府中养了不少奴僕,不少佃户也依附著这些权贵,这些则不是明面上的事情了。 留下皇帝赏赐的由地,遣散一些没有必要留下的奴僕等等,这就是大明第一功臣的觉悟。 皇帝要清丈土地,朝廷要恢復人口,现在四处都是在迁民、恢復生產、开垦土地,那徐达就坚决拥护,带头不养佃户和更多奴僕。 马寻看著徐达说道,“你这么一做,我回头还得和常大哥说一声。保几那边不用说也是如此,咱们都这么做了,邓大哥必然也会如此。这一下好了,风头咱俩出了。” 风头出了是真的,可是得罪人也是真的。 你俩出风头,为皇帝分忧,別拉著其他人跟著啊,没那么多人一心为公,也想著自己、宗族呢。 徐达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倒是不怕得罪人,你就是给人得罪的再狠也没事,没人敢找你麻烦。” 七个国公当中五人带头拥护皇帝的政策,那些侯爵、伯爵要不要跟著学? 这些勛贵都这么以天下为己任、大公无私,那么饱读诗书的士绅就好意思继续兼併土地、让佃户依附? 朱元璋这一招也狠啊,这是自上而下的『约束”,这是权贵带头开始的识大体、兼济天下。 甚至这一招就是道德绑架,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是心怀天下、关心黎民。 徐达继续笑著说道,“我准备遣散五十户庄仆等,你觉得够吗?” 马寻则问道,“你可別给守坟户给遣散了,要不然不好交代。” 守坟户等,那是皇帝指派的,可不是佃户。 徐达说道,“这些我心里有数,这些遣散的人基本上都是依附我家。现在给迁出去, 也算是自耕农了,也不至於影响我家產业。” 马寻抓头笑道,“您是遣散了五十户,我和保儿就要坐蜡了,我们没遣散的。” 徐达真心夸讚说道,“这便是皇后管教有方,朝野上下都说我谦逊恭谨,和你们比比还是差了些意思。” 马寻和李文忠不买田地,不蓄养庄奴,他们在灵璧或者盱眙的赐田都接济乡老、亲属了,想要遣散都没得遣散的余地。 马祖佑来了,一手一个糕点。 小跑著到了床榻前,“伯。” 徐达笑著接过,“还是贤婿送来的糕点味道好。” 马祖佑开心了,“不客气。” 说著这些就跑到马寻跟前,靠在马寻的腿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徐达看向徐妙云说道,“这一趟回乡的女眷也有不少,你也跟著一道回去,修修祖宅、祭拜一下先人,收拾一下咱们家的府邸。” 在应天府有魏国公府,在凤阳还有皇帝赐的一座魏国公府。 徐达得意的看著马寻,“我家这女诸生可以管家了,你家老四捡了个大便宜!” 这也是对自家子女不吝嗇表扬的,孩子们出息,徐达就得意。 徐妙云脸色通红,哪能当著外人的面这么说。 不过徐达担心的说道,“你回头盯紧你家那个,別让他有事没事去我家!” 马寻连忙保证说道,“徐大哥放心就好,我绝不会让他俩独处!” 还是要注意影响的,老四想要看媳妇,高低得带著弟弟们一起过去,得有电灯泡在旁边。 至於给自家外甥创造机会,那马寻就是行家了,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我肯定能找到一大堆藉口。 跟看我混,还能让外甥继续饱受相思之苦? 开玩笑呢! 第362章 舅舅去哪儿 第362章 舅舅去哪儿 蓝玉被处罚只是第一刀,徐达、马寻这些人暗中在准备著还真算不上第二刀。 这可以说是伏笔,也可以是杀手,这一切都是在准备著响应太子回到凤阳之后的一些举动。 在徐达家转了一圈,马寻是商量了正事,马祖佑是吃的沟满壕平。 父子俩开开心心的回家。 马寻去常家商量正事,马祖佑是跟著他那三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玩游戏消食。 这也是出差前的最后准备工作了,毕竟调集兵马等一系列事情,那就不用马寻亲自安排了。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马寻虽然有些捨不得,不过还是以大事为重,和妻儿暂时告別换上难得穿一次的甲胃,马寻就出发了。 直接进宫,他要接一大批皇子出宫,这是真正的大事。 刚进宫见著人,马秀英就开始抱怨,“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早点准备,你昨天就该进宫。” 马寻牢骚著说道,“我昨天就该带著驴儿进宫,等我出去了,他还得留在这边。” 马秀英白了一眼马寻,说道,“老六、老七你看著点,真惹了事让標儿去处置。到底不是你亲外甥,你多管教的话,你姐夫心里不高兴。” 从朱標到朱,马寻管教起来看起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至於其他的皇子皇女,名义上自然是记在马秀英的名下,称马寻一声『舅舅”也没错,但是到底不是亲的。 马寻小声说道,“我多聪明,这么些皇子里头,就老九给我拜年我认了。” 还是有些分寸感的,亲外甥管起来没压力,救下来的老九私下里也可以受礼。 至於其他的皇子、皇女,马寻一直都是保持著表面上的亲近,可是本质上还是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替马寻整理了一下盔甲,马秀英说道,“回头换身好一点的甲胃。”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他穿的甲胃还是第一次出征时的甲胃,是朱元璋以前的盔甲。 马秀英有些嫌弃的说道,“別的大將甲胃看著就华贵,偏偏你的最为质朴,这不好。 你也不打仗,换身好看的。” 既然是样子货,那就做样子做到底。 马寻直接吐槽,“那我乾脆拿个纸糊的大锤算了,看著就唬人。我觉得这身看著也不错,一看就是战功累累的样子。” 在姐弟俩个说话的时候,朱元璋带著一眾儿子们来了。 拍了拍马寻的肩膀,朱元璋说道,“这一回回去用心点,朝堂上的人管不到老家。你就帮衬著標儿,大刀阔斧的去做事。” 这么一说,朱標回乡的任务可不轻啊。 汤和带著一大批战功卓著的大將出征在外,还有常遇春等人镇守要地,也包括廖永忠、吴禎等人出海去抓倭寇了。 凤阳虽然距离京城很近,可是皇帝坐镇京城,李善长、胡惟庸等人也没办法伸手到凤阳。 在这种情形下,朱標想要做些事情就容易很多了。 马寻赶紧说道,“臣遵旨。” 朱元璋继续说道,“北镇抚司在你手底下,我再调个人去你魔下听用。” 在朱元璋招手的时候,一个看著就阴险的中年人上前,“锦衣卫指挥同知蒋,参见徐国公。” 蒋也是个厉害人物,毛骤作为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在捲入胡惟庸案后被清理。 蒋接任,他在任的时候最厉害的就是蓝玉案,一公、十三侯、二伯牵连其中,这还不算傅友德、冯胜被赐死。 这一次朱標要在凤阳搞出大事情了,配的手下就厉害。 朱元璋继续瞩附说道,“你先前统领过四个上直卫所,这一次悉数带上。我给你总兵官官印,回乡后立刻控制住留守司。” 这也是明朝的官制,大將领兵在外除了將军號,最主要的是『总兵官』。 遇有征伐,则任命將领担任总兵官,调卫所军,由其统率,战事结束后,交回所佩將印,军队各回卫所。无品级,无定员,多由公、侯、伯、都督充任。 马寻心里有数,说道,“那我能不能安排老二、老三几个去军中?” 朱元璋和马秀英喜笑顏开,“用不著刻意,真要是有用得著他们的时候,就让他们去军中。” 朱元璋和马秀英喜欢马寻不是没原因的,不贪权是一回事。 有任务就给他吩啊,肯定会办好。 事情办完了,他立刻卸任,也不想著培养自己的势力。 最主要的是一旦有什么事情要做,他总是想著带著外甥们歷练,哪怕这些外甥们可能闹出事端,也会尽心竭力的帮忙收拾烂摊子。 朱標笑著说道,“也就是舅舅有这能耐,能执掌留守司、上直卫所。” 马寻直接自我誹谤了,“我到时候拿著將军印、总兵官官印就行,你让我按印我就按。只是我俩一道,用兵的事情还是得听老二、老三的。” 朱元璋笑不出来了,小舅子不知兵, 好大儿近乎完美,唯独也是不太懂兵法。 朱標带不动马寻,更別指望马寻带著朱標直接起飞了。 让朱元璋和马秀英还算欣慰的事情就是老二几个还不错,不管是朱標还是马寻,都能將那几个小子制的服服帖帖。 说著这些,朱元璋挥了挥手,“行了,事情標儿知道该怎么做。遇到了事情就传信回来,你们走吧。” 朱標和马寻立刻行礼,然后乾净利落的转身。 朱標直接登车,而朱楼等人也先后登车,皇子们都是有著专属车驾,这一次出城需要乘车。 而马寻跨上高头大马,何大立刻递上一桿长枪。 威风凛凛的徐国公身穿甲胃、繫著猩红披风,手握长枪、腰悬宝剑,这么个高大魁梧的將军骑著战马,看著確实嘘人。 再加上『战功赫赫』,很容易让人闻风而逃、不战而降。 队伍缓缓离开皇宫,沐英立刻率领兵马迎上来护卫。 马寻开始安排了,“让常茂去前头,冯诚率人护卫太子车驾。即刻传令,令煒率留守司兵马出城三十里,沿途警戒、布防。” 哨马开始飞奔,传令兵也开始行动起来。 “令燕王率前部先行,塘骑传报必须交由我。”马寻继续下令,“晋王去后军,负责辐重、护好隨行女眷。” 朱和朱棣喜笑顏开的从车驾里下来,坐车里没意思,那只是给京城的百姓看的。 还是去军中有意思,虽然他们早就习惯了领兵、练兵, 但是这一次的行军不一样,不只是人数多,更是因为朱標在队伍之中。 万无一失,马寻继续骑著马前进,就这么走在太子车驾的前头。 庞大的队伍出了宫门,但是在码头已经有数艘大船早就在准备著了,有些將士已经过江了。 队伍锦旗招展,兵强马壮。 只是刚过江,那就是正常的行军了,甚至几位皇子的车驾都直接空了起来。 骑马、步行,这是朱元璋早就规定的,这是皇子们在军中的规矩。 脱掉甲胃的马寻骑著小毛驴,笑著问道,“標儿,你是第一次行军吧?” 朱標温和说道,“我十三岁那年奉旨回乡祭拜祖墓,那会儿还没开国呢。只是说来也惭愧,我倒是真的不懂行军,那会儿都是安排好了,我只要跟著就行。” 马寻则笑看说道,“我第一回出征也是如此,都是文英忙前忙后。你看看现在,老二几个都能安排,我还是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沐英笑著开口,“舅舅,您这么说就不全对了。秦王殿下的军令自然有用,只是晋王殿下和燕王殿下未必全听。” 如果是朱楼下令,朱和朱棣也会在大方向上遵从,可是也会有自由发挥的地方。 但是如果是朱標或者马寻下令,朱和朱棣执行起来任务就十分的严格,纪律性陡增沐英的任务也简单,护送朱標到了凤阳,他就继续行军去打仗。 朱標看著马寻,徵求意见,“舅舅,我们也不急著赶路,我得沿途看看民生。” 跟著的朱橘、朱守谦瞬间脸色苦了下来,舅舅行军是这套路,怎么皇兄(堂叔)也是这个路数。 马寻立刻眉飞色舞起来了,“那好啊,是该考察民生,本来我还想著到了凤阳带你四处去转转,看看民间到底是什么样。” 朱標隨即看向朱,“现在还未春耕,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你跟著舅舅学了不少时间的医术,那你带人去寻野菜,作为我们几个一路的饭食。” 朱橘要哭了,我想学的一直都是识草药、辨草药、炮製药材,可是舅舅偏偏让我认野菜。 现在更惨的事情就是要吃野菜了,他可是跟著马寻行军过的,只要是行军一天三餐都是野菜配粗粮,是咽下去都喇嗓子的混著糠的饃饃。 马寻隨即说道,“老五估计找不到那么多野菜,也不好都饿著。混著糠吧,百姓一天三餐都不能保证,有这吃的就不错了。” 朱標点头,还是舅舅想的周到。 马寻继续说道,“这一趟不少勛贵子弟也跟著出来了,他们也该如此。一个个的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去收了带来的零嘴,饭食我来定。这要是不知道民生,那还得了!” 朱橘和朱守谦顿时开心了,他们都是吃过野菜、吃过糠的,但是那些勛贵家的孩子们未必。 我们吃不好,你们也別想好过! 马寻对於自己的安排非常满意,就差哼著小曲了。 老舅、老舅,我们要去哪里呀,有我在就天不怕地不怕。 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树,一生陪你看日出。 第363章 福泽绵长 第363章 福泽绵长 马寻从来都不指望偶尔吃一些粗粮就可以让天潢贵胃、达官显贵记起来来时路。 尤其是含著金钥匙出生的孩子们,他们更不知道真正的苦是什么样。 不过偶尔让他们吃吃“忆苦饭”,让他们稍微对苦、对曾经的困难稍微有点概念,这就行了。 一路上勛贵子弟叫苦连天,可是碍於马寻和朱標的威严,就算是再难吃的饭菜也必须下咽。 想要说饱了不吃? 真以为就只负责放饭呢? 这是得盯著必须吃下去,敢偷奸耍滑的话,那就准备被收拾好了。 一路虽然不少勛贵子弟叫苦不迭,不过好在总算是到了凤阳。 这些勛贵子弟肯定是回到各自府邸,在凤阳这些勛贵都有皇帝的赐宅,养著一些族人、旁支,这也是以后功臣们告老后的安排。 马寻则是带著皇室子弟直接住进了中都皇城,短暂的休息就开始沐浴、斋戒。 朱標找到了马寻,说道,“舅舅,您看看这碑文,要不要帮忙润笔一下?” 马寻有些奇怪,看了內容一下子愣住了。 这就是『大明皇陵之碑”的內容,歷史上是洪武十一年由朱元璋亲自撰文。 其实现在已经有皇陵碑,但是朱元璋嫌原碑记皆儒臣粉饰之文,担心不足为后世子孙戒,所以就亲自写了。 “孝子皇帝元璋谨述:洪武八年春三月,命徐国公马寻督工新造皇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昔我父皇,寓居是方,农业艰辛,朝夕旁徨,俄尔天灾流行,眷属罹殃。” 在这篇碑文当中,朱元璋毫不掩饰的写出全家近乎饿死,也著重描写地主刘德不愿给地,刘继祖慷慨送出吉壤。 也不掩饰他出家是汪乾娘帮忙筹备礼品等。 自己四处流浪、白天四处流浪化缘、晚上投奔古寺棲身等等,这也都不隱晦的全都写出来了。 “駙马引儿来我棲,外甥见舅如见娘。此时孟嫂亦有知,携儿女皆从傍,次兄已歿又数载,独遗寡妇野持筐。” “泪笔以述,难諭嗣以抚昌,稽首再拜,愿时时而来饗。” 马寻仔细看了看,认真说道,“情真意切,秉笔直书,你爹一改歷代帝陵碑刻粉饰夸功、墓不实的恶习,我觉得是好事。不只是天下人知,朱家子孙更该知道艰辛家世和开创江山的艰难。” 听到马寻这么说,朱標鬆了口气,“我娘先前也说这么写太直白,好在能稍微警醒一下后世子孙。就算以后这些子孙未必贤明,不过好列也该知道家世。” 马寻笑著点头说道,“我现在就愁你娘,非说我们马家百年望族。” 朱標开口说道,“本来就是数百年的望族,就算是到了外公,那也有不少產业。” 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马太公虽然没能守住家业,但是马秀英小的时候確实吃穿不愁。 朱元璋没有神化自己的出身,至於马家稍微有些美化,大家也没意见。 或许马秀英最大的底气就是她和马寻了,两人都是有著良好的教育,品行都非常出色,说他们是“名门贵族”一点都不为过, “回头我还得去义惠侯和干祖母墓前祭拜。”朱標开口说道,“干祖母的灵位该请入皇陵內,享受皇室的香火祭拜。” 马寻点头,问道,“那刘英也该承袭爵位了吧?” 朱標认真说道,“我爹一直感念先义惠侯恩德,已经亲写浩封。” 马寻隨即说道,“那我一会儿去请刘英和汪文,你可记好了,別给我摆架子。这会儿你不是太子,是朱家子孙。” 朱標连忙说道,“我到底是东宫储君,有些时候不好行礼。铁柱是我家长房长嗣,让他行礼即可。” 马寻非常认可这个做法,朱標確实没办法行礼,但是朱守谦可以。 “老五到时候也跟著。”马寻说道,“老五这个吴王,是不是得改一改?” 吴王,在歷史上的明初极为特殊。 首先是封的朱,然后改为周王。等到朱允登基,立刻封朱允熥为吴王,结果在朱棣手里成为了广泽王,以后被称为『吴庶人”。 朱標有些发愁的说道,“我爹做事您也是知道的,想一出是一出。他还总说您不遵礼法,他自个儿那样可怎么遵啊!” 马寻只能说道,“你爹是皇帝,自然是他定的规矩最大。” 朱標不太认可的说道,“那也不该这么定,汉时可有汉王?普时除了东普的开国皇帝,谁敢封晋王?唐时更別说了,秦王谁敢封?” 刘邦称帝前是汉王,司马炎袭封司马昭的普王爵位,而秦王李世民更別说了。 也就是朱元璋奇葩,称帝前的吴王还封给了朱橘,他的脑迴路有些时候没办法理解。 朱標仔细想了想说道,“算了,这事情先不提。一会儿我安排家宴,准备一下祭祀的事情。” 隨即马寻小声说道,“留守司的兵马我一直在留意,青壮的將领有几个不错的,你务必好好提拔。” 朱標哭笑不得的说道,“舅舅,您做这些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能一样吗?”马寻瞪眼说道,“我也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你提拔起来的人以后用著顺手。现在这些勛贵迟早要老,你以后难道还指望我帮忙打仗?” 朱標沉默片刻才说道,“不是还有二哥、三哥吗?再者说了,徐允恭和景隆也不错, 让我爹好好教一教驴儿也行。” 马寻立刻说道,“驴儿靠不住,他贪吃贪玩。” 朱標可不这样认为,他一直都认为小表弟必须悉心培养,这可是朱雄英的左膀右臂。 实际上朱標有些话没说,估计他舅舅过几天就会知道。 比如说队伍前脚启程回凤阳,舅母就奉旨带著驴儿进宫了。 这可不只是皇后想侄子这么简单,也不只是让驴儿带著雄英玩、自小培养感情。 也是因为即將在凤阳出现一些大事,所以必然再次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马寻家眷就得进宫暂时避风头。 在两个人说著话的时候,朱楼、朱和朱棣穿著甲胃威风凛凛的出现了。 朱楼负责节制凤阳留守司,朱负责统领隨行护卫的四大上直卫所,朱棣则是负责巡检,算是实质上的『锦衣卫”。 至於朱橘、朱楨几个,那就负责跟著就行,孩子们现在还小难当大任。 “皇兄、舅舅,留守司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皇兄、舅舅,卫所將士已经各自入营,抽调的卫士护住皇城了。” “皇兄、舅舅,皇宫侍卫是我亲自挑选,宫门守卫安排清楚,岗哨也布置好了。” 三道防线,城外、城內以及皇宫。 其实还有一道防线,那就是朱標的一些亲信护卫等等,这都是朱元璋亲自安排的亲军,或者是东宫的护卫。 显然这些人的安排是三大亲王不能干涉的,就是马寻也不能太过的过问。 朱標笑著开口,“你们办事我放心,趁著二哥现在还没有走,让他再帮忙看看。” 朱楼等人算是有天赋,这几年也有不小的进步。可是相比起沐英等人,还是有些差別,起码在实战方面经验差的太多。 有沐英暂时帮忙,大家显然更加安心。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家宴也就开始了。 刘英和汪文是熟人了,只是这个时候也有点紧张。 汪文还好一点,作为朱元璋曾经的亲卫,他也见过朱標,可是这都很多年了。 刘英就不一样了,他虽然现在和朱楼等人很熟,但是见过朱標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刚见到这两人,朱標就无比亲热,“世伯、世叔。” 福成公主立刻和嫂子、侄儿行礼,“世伯、世叔(伯祖父、叔祖父),安好。” 马寻扫了一眼朱,这小子也机灵,“世伯、世叔,小子朱橘问安。” 刘英和汪文既是激动又是志芯,皇家的礼遇实在太重了。 马寻拿出同辈人的姿態,对刘英和汪文说道,“两位兄长无需多想,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您二位家中长者於陛下有大恩,所谓不忘马鬣之恩,存故旧,报德施,大哉圣孝。” 汪文连忙说道,“徐国公,这也太过了。” 朱標连忙上前说道,“世叔,咱们可是自家人。临行前我爹千叮哼万嘱咐,既然我回乡了,肯定要去看看祖母。当年也就是祖母待我爹好,时常给他零嘴。” 汪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陛下言重了,我家那会儿也没什么东西。” 马寻敲著边鼓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乾娘待陛下视如己出,岂是寻常邻居?这一回请乾娘灵位入皇陵,这也是应该。” 汪文还在激动之中,朱標对刘英说道,“现在皇陵也算修成,先义惠侯恩德朱家上下没齿难忘。此次礼部、工部俱有官员隨行,也该为先义惠侯以侯爵之礼修陵。” 对於刘英来说,他最感激的就是他爹当年实在看不下去给了朱家一块地可以埋葬先人。 而注文也是在感慨不已,他娘喜欢调皮捣蛋的朱重八,甚至没有收为乾儿子。可是现在呢,老娘家的香火有继,更被皇帝称为『老母”。 所以说有些事情做些好事,说不定真的可以福泽后代。 毕竟不管是刘继祖还是汪乾娘,他们当初显然没有想著什么回报之类的,但是他们的善举確实是为子孙后代带来了两百多年的福泽。 第364章 早做安排 第364章 早做安排 热热闹闹的家宴开始了,刘英和汪文最初確实有点紧张,但是慢慢的放开了。 也是因为他们和朱楼等人比较熟悉,再加上马寻这个同辈人显得十分亲近,更主要的还是朱標看著就是让人觉得亲近的『君子”。 马寻看著朱守谦说道,“铁柱,听闻你喜欢作诗。今时今日,不挥笔?” 福成公主和谢氏立刻看向朱守谦,在太子、国舅的面前作诗,那真的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马寻可是大明第一诗词在手,朱標的文名也是在士林流传。 不过也没必要担心太多,不一定真就是想要看到朱守谦写出传世之作。 朱守谦尷尬起来了,赔著笑说道,“舅爷爷,我那点诗才就別始笑大方了,在您面前我岂敢提笔。” 马寻鼓励著说道,“以后可不准这么说!我会写诗是我会写诗,哪有我写了诗你就不能写的道理?大胆作诗,写诗得有才情不假,也要有阅歷、心胸。” 朱守谦仔细想了想,还是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佳作,“不恋车马之嬉游、住茅檐之矮屋,忘金饰之高楼,惟努力于田丘。” 读完诗,朱守谦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看著马寻。 没必要看堂叔,太子堂叔虽然是太子,但是可从未有诗词问世,这领域还是舅爷爷这个大拿值得信服。 马寻无语,这小子作诗也不讲平仄、意境等等,果然是和朱元璋並驾齐驱的打油诗高手。 “小小年纪的,得有锐气!”马寻笑著开口,对朱守谦说道,“不过能安贫乐道,能记著自家家世,这是好事。” 福成公主和谢氏都喜笑顏开,她们虽然都没读过什么书,可是知道一些事情啊。 朱守谦自小就有些性情乖戾、阴贼险狠,可是这两三年还不错,开朗了许多,性情也不像以前那么极端。 马寻看著朱守谦说道,“那我也送你首诗!” 这一下不少人炸锅了,马国舅可是有两年多没写诗了。 皇帝皇后让他动笔,这是直接装没听见。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之时请他写诗,还是直接装听不见。 现在这位大明第一诗词高手也就三首作品,一首是过江之时的感慨,剩下的两首是给他的妻妾写的。 朱標急了,“舅舅,我和婉儿可是求了您两三年了!” 朱楼也同仇敌气,“皇兄说的在理!我的亲事可是您促成了,怎么也该给我写首才对!” 朱稠都没有发言权了,他和老四夹在中间,一直都是透明人的角色。 而朱棣此刻的眼珠子朝著徐妙云直,家宴的时候特意请了她,毕竟是定亲了,那就是自家人。 马寻不管那么多,对朱守谦说道,“你有长进,也喜欢诗词,我高兴。只是你也该记好,你是我大明藩王,诗词怡情不要紧,可別忘了给你叔祖父陛下守好藩地!” 朱標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自家舅舅的动机了,这可能不是单纯的喜欢铁柱,而是在敲打其他几个亲王。 原因很简单啊,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年內几个岁数大一点的亲王就要就藩了。 马寻笑著看向朱守谦,“取笔墨,我诵、你写。” 朱守谦喜笑顏开,赶紧接过笔墨开始准备。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 其实这首《已亥杂诗》不一定绝对適合朱守谦,这是龚自珍愤然辞官、离別亲朋好友,愁肠百结时的作品。 朱標忍不住看向马寻,果然,自家舅舅就是在敲打老二几个! 朱守谦奋笔疾书,隨即捧著纸上前,“舅爷爷,这首诗果然厉害,我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这般佳作。舅爷爷,还请您赐名。” 马寻稍微琢磨一下,说道,“就叫『赠靖江王,心跡昭然』。” 诗名,有些时候就比较隨意了,这不只是马寻如此,李白等人也这样。 徐妙云这个女诸生起身,“舅舅,您这首七言律诗可直追唐宋。” 七言律诗起源於南北朝,唐朝时极为兴盛,甚至算得上是唐诗的代名词。而在宋代, 七律也有不少佳作。 但是到了元朝开始,七律就逐渐衰落。 马寻心情不错,“你倒是说的有些理,只是不该如此夸讚,我比不得他们。” 朱这狗腿子立刻表態了,“舅舅,您的才学天下第一!要我说天下才共一石,您一个就占了九斗,其他人才能分一斗!” 邓氏认可的点头,要是舅舅愿意赐诗,那就更好了! 马寻懒得理这两口子,你俩还是惦记著怎么生娃更重要,老三媳妇都有身孕了,你俩再没动静的话压力肯定与日俱增。 大概是因为马寻出人意料的给朱守谦写了首诗,这也使得这一次的家宴气氛显得更加热闹、融洽。 朱守谦显然是非常开心的,他可是朱家第一个得到马寻赠诗的! 其他人则是有些心里不平衡了,亲外甥都得不到诗,不管怎么求都没效果。 铁柱那小子以前是混蛋,现在稍微老实了一点就得到了这么多的肯定,这算什么啊? 家宴结束,马寻自然是回去歇息,可以继续睡懒觉了。 懒懒散散起来的马寻就看到了朱標,“標儿,你起的倒是早。” 收功的朱標笑著开口,“舅舅,您创的太极,您怎么不练一练?” 教別人马寻头头是道,各种养生、保健,可是他自己就是大吃大喝、赖床熬夜,这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典型。 看到马寻不接话,朱標抱怨说道,“舅舅,咱们这一回是整治勛贵、是收拾那些土绅。您可倒好,怎么先拿铁柱说事。” 马寻嘿嘿一笑,“孩子上进,赠首诗给他,这是激励他,也就是你瞎想。” 朱標直接吐槽说道,“铁柱岁数小还不懂这些,但是我看老二几个肯定能猜出来您的用意。” “他们迟早要就藩,明白了又如何?”马寻更加不在意的说道,“本来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先给他们预热一下,免得这几个到时候心里嘀咕。” 朱標对此就不太认可了,“从他们封王的时候开始,也就该知道自己要去哪了。” 秦王去西安、晋王去太原、燕王去北平、吴王去开封、楚王到武昌等等,这看起来很好理解。 只是这也不是绝对,最初的秦邑在甘肃天水,然后是咸阳。 而且朱元璋给儿子改封也不是一个两个,朱橘是王爵封號都改了,也包括其他的一些皇子没有改封號,或者是封號不变封地变了。 马寻就继续说道,“这两年我得盯看老二几个,他们以后得帮你守好社稷。再者说了,勛贵这边也要收拾一下了。” 用伟人的评价,『不令诸子诸孙统兵作战,失策”。 对於明朝的防线等等,这些藩王、塞王等等有著极其重要的安排,因为整治勛贵可不只是让他们本分一点。 最关键的还是兵权,勛贵手里的兵权要拿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周围的大战结束,大都督府也要开始被削弱,到时候会变成五军都督府。 朱標沉默片刻,有些担心的说道,“老三和老四还是在闹彆扭,这两小子从小闹到大老三和老四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虽说不算是多大仇,但是一直都是有心结。 甚至这些事情延续到了后代身上,朱稠的嫡长子朱济嬉看他四叔也不顺眼。 歷史上的朱济嬉和朱允、朱高炽、朱尚炳等等都是在南京读书,这堂兄弟几个感情很好。 所以朱棣夺得皇位之后,朱济嬉可是没少明里暗里的埋怨,以至於一度被削掉王爵降为庶人,带著儿子给朱看坟。 马寻不太在意,“他们闹归闹,还不至於误了大事。说到老四,我等下去见见诸高僧。” 朱標愣住了,这一趟回凤阳,隨行的也有不少高僧、道土,到时候也会有法事。 马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多嘴”,不过也没有必要解释。道衍这一趟也跟著来到了凤阳,好岁是僧官啊,肯定要做事。 朱標有些好奇,也有些许期待,“舅舅,您看好的几个將校,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 这就是太子了,明面上说没必要给他引荐一些才俊。可是骨子里呢,还是非常喜欢培养、提拔一些可塑之才。 马寻立刻说道,“上回北伐时投过来的北元枢密知院张玉,这人我看不错。瞿家父子虽然现在也是卫指挥使,要我说还有大用。” 道衍被马寻盯著了,张玉马上就要成为朱標的部属了。 也就是丘福、朱能级別太低,暂时没有进入马寻的视线,要不然也一口气给调走。 毕竟他们现在最多也就是千户级別的,还是承袭父职,现在真的级別不够。 至於另一个国公陈亨,现在是北平都指挥使,他镇守大寧、挟朱权投降朱棣。不过现在的他,在常遇春手底下老老实实呢。 都指挥使,和贬官的蓝玉一个级別。 为了大外甥,马寻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 哪怕有些看似多此一举,只要朱標没有英年早逝,那么就足够了。 不过该多做点的还是多做点。 马寻开始去忙碌了,准备祭祀的大大小小诸多事情。这件事情他也越来越拿手了,毕竟算得上是天然的祭祀官,都主持好几回了! 第365章 抄家灭族朱老四 第365章 抄家灭族朱老四 朱樉等人迟早是要就藩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对於迁民这件事情,马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现在明朝很多地方荒无人烟,但是人口稠密的区域也不少。 强制性的让人背並离乡確实不人道,但是这类事情在歷史上屡见不鲜,也会持续下去因为为了发展,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了。 至於西汉时期的陵邑制度看似不错,通过强制迁移关东豪族至陵邑,实现“强干弱枝”策略,既削弱六国旧贵族势力,又充实关中人口,形成“实关中”政策。 不过这样的政策也有利有弊,比如说关中人口增加,权贵反对,以至於政策被废止。 很难说朱元璋强征江南富户到凤阳算不算陵邑制度,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不少江南人提起这件事情深恶痛绝。 这就是朱標和马寻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必须要让一些江南富豪等明白朝廷的决心。 盛大的祭祀活动开始了,朱標与一眾皇室宗亲身穿祭服,开始了祭祀。 马寻与一眾文武官员身穿朝服,他们自然也需要参与这一场祭典。 朱元璋亲写祭文,朱標在深情诵读。 大白话的祭文让不少官员以及乡老等等暗自垂泪,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皇帝过去的悲惨遭遇还真是让人闻者落泪。 礼部和工部的官员们也开始行动起来了,因为刘继祖正式被追封为义惠侯,刘英自然就承袭爵位了。 祭祀的大事忙完,马寻马不停蹄的带著朱標到了龙兴寺。 朱標打量著龙兴寺问道,“舅舅,要不要在您当年出家的寺院请高僧来主持龙兴寺? + 马寻立刻摇头说道,“用不著,真要是佛法造诣等,天界寺的高僧更多。这是你爹当年出家所在,和我没干系。” 朱橘就说道,“这寺庙真大,不比应天府的寺庙小了。” 这是事实,到底是朱元璋曾经出家的寺庙。虽然是择址重建,显然不可能就是完全復原,这座龙兴寺的规模肯定也翻了好几倍。 別看表面上是马寻择址,可是实际上是朱元璋亲自安排,凤阳这边的情形皇帝清楚著呢。 这毕竟是明朝的发祥之地,所以朱元璋亲自书写碑文,亲笔写下『第一山”,这一切也都使得重建的龙兴寺在某些方面比天界寺更『权威”。 朱標仔细检查著龙兴寺,因为下一回来检查的肯定就是朱元璋了。 明皇陵算得上是已经基本建成,等到真正的彻底完工,大概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了。 到了那时候肯定不用想了,必然是朱元璋回来亲自祭奠。 说起来朱元璋到现在都没有修帝陵,大致的位置基本上选择了,肯定是在紫金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 但是这就是选择了大致的地址,没有真正的动工。 这一位皇帝和歷史上很多皇帝不一样,没有搞刚登基就开始修陵墓的动作。 毕竟现在明朝的很多大工程还在继续,现在想要进行新的大工程都有些费力,更何况还有一些战事未了呢。 祭奠已经完成,龙兴寺的视察也完成,朱標顺便也检阅了一番留守司的兵马等等。 一切看起来都是十分的顺利,只不过这也就意味看真正的事情即將开始了。 朱等人长期驻守在凤阳,明面上是种地、练兵等等,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几位亲王权力很大,可是不管是兵马的调动还是地方政事的干涉,他们都没有资格。 这就是明朝藩王的一个基本要求了,看似是给了兵权,但是三卫所本质上还是属於朝廷,毕竟兵马、將校或者粮餉等等,都是朝廷直接负责。 在地方的藩王看似无比尊贵,但是他们不得干涉地方政事,没有旨意不许见地方官。 这是藩王们的待遇,以及对他们的限制,这和太子朱標可没有关係。 毕竟朱標已经开始观政了,已经正式的开始处理大大小小的一些政事了。 朱標直接选择在中都皇城升殿,凤阳府的大大小小官员自然需要去拜见。 “凤阳乃帝乡。”朱標看著官员们,认真说道,“早年凤阳凋,父皇迁民二十万以充帝乡。只是这些年,新民、旧民多有衝突,诸位以为是何缘故?” 迁民,基本上都是一些江南富户,这些人算是在老家有权有势。 而到了凤阳,他们可就没有了很多的特权,甚至是“低一等”。 至於原先的凤阳人,他们自认为是土著,这些年皇帝多多少少也给了一些关照。 所以想要在凤阳发展的迁民,或者是那些想要保持著地位和特权的土著,这两个群体之间的衝突可不算少。 马寻带头出班说道,“启奏殿下,臣以为新民与旧民的衝突,多是利益所致。” 朱楼就开始添油加醋了,“启奏皇兄,臣弟久居凤阳。眼见不少凤阳新老居民衝突, 也有勛贵府中之人作恶。” 朱櫚也开始下场泼油了,“皇兄明鑑,此前凤阳府知府贪赃枉法。当时虽震一时, 只是如今尚且还有官吏不法。” 朱棣那叫一个激动啊,“皇兄,臣弟听闻多有官员、士绅勾连,有勛贵御下不严、持家无方,滋扰百姓甚多。” 凤阳的地方官,以及隨行而来的一些京官,这一下心里开始发颤了。 从太子有些出人意料的开场语,就让人感觉到不对劲了。 再加上马寻这个国舅立刻去捧场,以及这些亲王一个劲的附和,基本上就是定下来了基调。 朱標脸色难看,认真说道,“徐国公,你久居中枢,即刻执掌凤阳府。地方一应政事,交由徐国公处置。” 凤阳知府都要哭了,但是还是赶紧出来,“臣遵旨!” 而其他的官员都傻眼了,这位皇太子不是传闻中的敦厚、儒雅吗? 可是看看他做的事情,还没有到凤阳府的时候就將留守司的兵权握著。 现在祭祀的一应事情结束了,他不急著回京,反倒是直接將凤阳府的治权全都收回去了。 那马寻是什么人,这徐国公就是公认的帝后爪牙,是很多人眼里的太子魔下第一大將。 至於说这个时候反对,说什么没有皇帝的旨意等等。 这么想也对,可是谁不知道当今太子已经开始观政了,而且这位徐国公也是中书省平章知事。 这只是临时的接管地方治权而已,所以也没办法反对。要不然就是出头鸟了,很容易被清算。 再仔细想一想,谁要是反对的话,谁也不知道太子或者那位徐国公会不会立刻掏出圣旨。 兵权、治权全都在掌握了,朱標对此不意外。 不过事情这么顺利,接下来办事自然也就轻鬆不少。 朱標继续开口,对文武官员说道,“既如此,诸位爱卿且退下。帝乡乃我大明基业之地,若帝乡百姓都不得安寧,大明百姓又如何生活?” 等到官员们退下,朱標对马寻说道,“舅舅一向对政事不太了解,凤阳府所送上来的奏章,还是我来处置。”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殿下,按说我是不太懂这些。只是一些小事我还是能做,事情繁多,岂能全都是让你一人处置。” 朱棣觉得表现自己的机会到了,“皇兄、舅舅,我虽年少,也能分忧!” 朱幸灾乐祸的看向朱棣,这老四就算是想要拍马屁,那也要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果现在是要去练兵、去抓人等等,朱、朱櫚肯定抢著去。可是涉及到地方政事, 大家避嫌都来不及呢。 这老四,到底是没见识,到底是岁数小,真以为你多了不起啊! 朱標直接无视朱棣,看向马寻问道,“舅舅,您手底下的人是不是该撒出去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殿下,按说我是不怕得罪人。只是这一次要得罪的人不少,要不让燕王殿下去做些事情,如何?” 朱標沉默起来,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看扶手。 朱棣又是激动、又是志忑,可是忽然间觉得不对劲。 舅舅手底下有多少人、多少势力? 兵权,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替太子掌兵。现在临时增加了凤阳府的治权,算起来官衙的人也归他节制了。 可是被人下意识忽略的是北镇抚司、南镇抚司,这可不只是詔狱或者是管理著工匠而已。 查案、得罪人,那不就是北镇抚司的事情吗? 朱標看著朱棣问道,“老四,你是怎么想的? 一, 朱棣这一下底气不足了,不过硬著头皮说道,“皇兄,我任凭差遣。” 带兵打仗没问题,去抓人、抄家更没问题,可是让我带著那些锦衣卫去查案,这就有问题了。 可是就算是有问题也不敢说,现在只看皇兄能不能大发慈悲了。 朱標则有些担心的说道,“舅舅,按说这么安排也没事。只是老四去做这些事情,怕是不太好吧?” 马寻认真说道,“殿下,我到底是外戚,群臣怕我不算什么。宗室里头也得有恶人, 我看老四最合適。” 朱楼开心了,我果然是舅舅最喜欢的外甥。 朱也得意了,可別觉得舅舅不喜欢我! 朱棣差点就要哭了,这么得罪人的破烂差事,怎么就落在我头上了? 难道,我才是舅舅最重视的那个外甥? 第366章 强力打手 第366章 强力打手 想当初朱元璋和马秀英是变著样的,这才將北镇抚司给塞到了马寻的手里。 这也使得毛十分不爽,因为厂卫一旦失去了刑讯的权限,权力自然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最简单的来说人抓住了得送去詔狱,看似还是锦衣卫的人。 可是许多事情都是马寻在监管,想要屈打成招、想要攀咬、牵连,那就不是毛驤这些人可以决定了。 这就是皇帝虽然打算重用厂卫,进一步的加强对官员的监管等等。可是也必须要认识到,这也是对锦衣卫的提防和限制。 马寻最初不愿接手这容易脏手的差事,转头就想要將朱老四给拖下水。 朱標有些忧心的说道,“舅舅,老四还没有成亲,这事情好说也不好听。” 马寻分析著说道,“老二是宗室诸王之长,老三以后要管边塞军事。老五现在太小, 只能是老四了。” 朱棣立刻看向马寻:舅舅,我也要打仗的! 朱標也明白马寻的意思,老二和老三確实不適合做这些事情,轮也只能轮到老四身上了。 朱標隨即继续说道,“老四迟早要就藩,难道还能让他一直做这些事情?” “常茂过两年能担这些事情,他不怕得罪人。”马寻直接说道,“殿下,现如今吏治风气如何您也是知道,乱世用重典。现在只能用强硬的手段,老四也好、我也罢,总要让他们有怕的人。” 这里所谓的“他们”,显然就是针对一些官吏,针对那些士绅了。 朱楼忽然说道,“皇兄可能不知道,如今凤阳的流民、乞弓格外多。” 朱標愣住了,“怎么回事?帝乡都如此了?” 朱有些嘲讽一般的说道,“每年到了冬天,一大群破衣烂衫的乞弓就朝著江南走。 有些人一走就不回了,或者是回来的就改头换面,直接是另一个人。” 朱標多聪明的人,一下子也明白了朱楼的意思。 这些所谓的乞弓,其实就是被皇帝迁来的江南富户、士绅。 这些人显然不喜欢在凤阳,所以用各种手段逃离。回到了老家要么是继续当著土皇帝,要么是派个人过来顶替了『名额”。 朱也补充说道,“朝廷迁民,有些官吏、士绅有的是手段。按父皇定的政策,是四家之口留一、六家之口留二、八家之口留三。” 这就是洪武大迁民的制度,这算是硬性条件了。 朱进一步说道,“只是有些人有手段,报上来的迁民都是老弱病残。” 明朝大移民的方法和步骤大体有遣返、军屯、商屯、民屯等几种。而百姓们对抗的手段,那也是五八门了。 元末战事连连,好些地方都是赤地千里,很多城镇几乎成了空城。 红幣军和元军的反覆廝杀,使得豫、鲁、苏北、皖北之民十亡七八,名城扬州城中当时被杀的仅余有十八家,兵河南,赤地千里。 再加上蝗灾、黄河以及淮河多次决口,使得黄河中下游大片土地沦为沼泽。 元朝二十多年不管黄河堤口任其泛滥,仅仅元朝磨难雨灾、旱灾,山东十九次、河南十七次、河北十五次、两淮地区八次。 造成的结果就是成『漂没民庐、死者眾,禾不入地、人相食”。 还有就是蝗灾,元顺帝所统治时期,大的蝗灾近二十次,“民食蝗,人相食”,隨即就是引发的瘟疫横行。 而朱元璋的父母、大哥就是死在这个阶段。 所以现在的中原其实是荒芜的厉害,也就是山西晋南群山峻岭、易守难攻,所以免於兵祸。再加上那些年风调雨顺、五穀丰登,所以有大量的人跑去山西。 另一个人满为患的地方就是江南了,哪怕出现过张士诚、方国珍,也不影响江苏、浙江是富庶的地方。 朱標更为担心了,在凤阳都是如此情形,其他的地方那就更別说了。 马寻就继续开口了,“殿下,我思来想去,帝乡这边的事情必须震慑住。山西那边的迁民倒也罢了,多是普通百姓。迁来凤阳的,好多可都是江南富户。”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虽说迁到凤阳的不全都是富户。 可是带头往回跑的,那可都是江南富户、是那些乡绅。 將这些人迁到凤阳也不只是为了填充凤阳的人口,更是为了让那些士绅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免得他们继续盘踞一方。 朱標就看著朱棣,“给个准话,你怎么想的? 一躲不过去的朱棣只能开口了,“皇兄,臣弟一向不管政务,这些事情我不懂。” 朱標不客气的说道,“不是要你去管、去处置这些事情,说的还不明白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怕朱棣岁数不大,但是也不是傻子。 他成为不了操刀手,那就只能成为太子手里的刀了。 “皇兄吩咐的事情,臣弟肯定照办。”朱棣立刻摆明自己的立场,“我贵为燕王,有父皇、皇兄庇护,根本不在乎那些士绅说三道四。” 朱標露出笑容,显得十分欣慰,“我家老四长大了,知道为朝廷分忧了。你说的也对,你是朝廷的亲王,做的又是朝廷的事情,自然无需担心那些议论。” 朱棣的『朝廷”,显然就是他的皇帝父亲和太子大哥了。 马寻立刻给朱棣吃了颗定心丸,“这些事情你就帮我打下手,我顶不住压力的时候你再出面。” 这话就连一直都不说话的朱橘、朱楨都不信,他们岁数確实比朱棣更小,可是咱们不傻啊。 自家这位舅舅可从来都不怕得罪人的,『第一功臣”韩国公李善长,还有国公之末的宋国公冯胜,明面上的侯爵第一人唐胜宗等等,这些都是关係不睦的。 至於文官,那更是从到了京城开始就在不断的得罪,只要他没有出征在外,近乎每年都有一两件大事发生。 而那些大事一旦发生,受害的群体肯定就是文官了。 朱棣虽然心里明白,可是还得捧著说道,“既然舅舅都这么说了,我也放心了。我就怕自个儿岁数小,误了大事。我做好您的马前卒就行,肯定不会犯错!” 朱標本来是在笑著点头,觉得老四还是有见识,也確实长进了。 可是忽然间看到马寻也认可的在点头,朱標的心里忽然间紧了一下。 没別的原因,本身自家这位舅舅就是『胆大”的,再加上一个老四,这两人凑一块的话,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案子。 这就是为了整顿勛贵,为了收拾一下不服管教的士绅,这是敲打一番就行了。 毕竟不管是勛贵还是士绅,这也都是王朝统治的核心群体之一,他们现在还有大用呢。 想到这些,朱標赶紧说道,“这事情老四也別多想,我和舅舅会商量好。你就听令行事即可,不要擅做主张。” 打发走弟弟们,朱標直接问道,“舅舅,何必让老四蹭浑水呢?” 马寻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天下大乱才刚刚结束,你以后要做的事情可不少。收回勛贵手里的兵权要靠你,北方的民心归附也得靠你,迁都还是得靠你,这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朱標琢磨了一下说道,“兵权收回来用不著我,我爹能做好,我到时候安心接管就行。” 看著这揣著明白装糊涂的大外甥,马寻问道,“陛下收回勛贵手里的兵权势必是以皇子领军,你以后会继续让皇子领兵?” 朱標这就不说话了,朱元璋的任务是將兵权从勛贵手里收回来。 而到了以后,就是朱標將兵权从宗室手里收回来。哪怕宗室子弟手里的兵权不大,但是该收还是得收。 马寻就继续补充,“云贵打下来了,甘肃那边也要收拾,辽东也得注意,你要做的事情可不少。江南士绅更要限制,要不然一旦迁都,这些人可就无法无天了。” 经济中心必然是在南方,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一旦迁都了,现在不定好一些规矩等等,说不定这些江南士绅就要开始无法无天。 歷史上的明朝南方士绅可是逍遥自在,东林党什么的暂且不说,打死钦差、不许官府管辖、大肆囤地等等,这都是他们做出来的事情。 朱標就有些发愁的说道,“我爹现在也就是发愁这事,现在迟迟不能迁都,就是江南必须整顿。继续这么耽搁下去,北方的民心何时才能收回!” 疆域是打下来了,但是现在的明朝还是『半壁江山”。 马寻想了想,试探著问道,“要不然我以后留在应天府?” 朱標立刻警惕起来,说道,“我娘走到哪,您和驴儿就得跟到哪,您也见不得我娘想你们想的哭吧?” 马寻想要留在应天府,绝对不是有什么政治野心。 在朱標看来,他的舅舅就是懒,习惯了在应天府的生活了就不愿意动弹。 小心思被识破的马寻也不尷尬,隨即说道,“回头我让蒋开始动起来,我也调些人马,先將那些私自逃回去的士绅全都给抓了。不管是去而不返的,还是那些冒名顶替的。” 朱標面无表情的说道,“冒名顶替的更要重罚,我大明黄册还未核定,他们就敢冒天下之大不,好大的胆子!” 第367章 真假太极宗师 第367章 真假太极宗师 既然接手了凤阳府的行政权,那么就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马寻拿著凤阳府送来的黄册,一时间也有些感慨,这还真的是大明初建。 黄册,也就是这个年代的户口本。以户为单位,每户详列乡贯、姓名等等。 《鱼鳞图册》,那就是以田块为单元编制,逐级上报到户部,户部则以各地匯总上报之图,管理全国土地徵收田赋。 甚至是里甲制度,此刻还没影。 这確实是相当大的程度上摸清了地权、清理了隱匿,这是地政管理史上的一个巨大进步。 不过想要推行起来非常难,朝廷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而努力。 朱棣悄默默的跑来了,“舅舅,在看什么呢?” 马寻问道,“怎么了?” 朱棣討好的倒了杯茶,嬉皮笑脸说道,“三哥一向本事比我大,他气度不凡、排场也大,不要说凤阳府的官吏了,就算是京官都怕他。” 这小子大概也是反应过来了,知道有些差事是吃力不討好的。 所以有理有据的在推荐著朱稠,这可不是因为兄弟两个不和睦。 马寻哪里看不出来朱棣的小心思,“你记好了,你二哥和三哥都有大用。你以后自然是要镇守北平,只是你不该只是你皇兄的大將军,有些事情必须你担著!” 朱棣有些底气不足了,“二哥是诸王之长,父皇也极为看重三哥,怎么就必须是我了?” “你二哥是诸王之长不假,那就意味著很多事情他不能做。你三哥没有谋略,除了打仗一窍不通。”马寻半真半假的在著朱棣,“难不成你指望老五,他有那本事吗?” 这么一想,少年人激动起来了,我果然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只是刚振奋,朱棣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岳父是魏国公,我真能领兵?” 马寻放下黄册,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四,你自小就张扬好胜,这不是坏事。这社稷以后自然是你皇兄的,只是也是你朱家的。” 朱棣有些不確定了,还是小心的问道,“我近来没事也翻翻史书,藩王领兵不好吧? 唐也好、宋也罢,岂有宗室藩王领兵的?” 唐朝的皇子动不动兼个『节度使”,只不过是遥领。甚至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也不会就藩。 宋朝更別说了,宗室诸王基本上没有实权,加封节度使、大都督之类的官职,大多数也都没有实权。 马寻无奈解释,“你们这些藩王,和汉初的藩王不一样。你们没实际兵权,更没行政权、治权,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朝廷有军事行动,你们领诸將出征就好。” 作为歷史上第一个造反成功的藩王,朱棣还真的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自身能力出眾是真的,也確实有极大的侥倖。 堂堂燕王,最初也只有八百人。面对著『大侄子』,一度只能装傻装疯,起初哪敢有半点多余的心思呢。 说到底就是好听一点的是燕王,有著燕王三卫。但是难听一点的来说,燕王三卫都不一定全听他的。 说著马寻递出一个名册,“太仓府张氏,本该闔家十九口迁至凤阳。看看,如今凤阳没有这人一家。” 朱棣连忙接过名册,顿时恼火了,“这,他们根本不把父皇旨意放在眼里!” 这是演都不演了,皇帝將这些人全家迁到了凤阳落户。结果这些人一转眼全都跑了, 十九口一个不留。 马寻看向朱棣,“这不是个例,你也该知道还有军户逃散吧?” 朱棣连连点头,现在的卫所制处在巔峰状態。可是出於种种原因,也会出现一些人逃逸。 马寻不客气的说道,“这些富户以往也都隨行惯了,心中也没个敬畏。老四,这事情要是你,你准备如何去做?” 朱棣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肯定是要抓几个典型,虽说凤阳有不少人逃回去,可是好互有个掩饰。这张家的人演都不演了,根本就没將朝廷律令放在眼里。” 看到马寻点头,朱棣更为振奋,“要我说,抄家就是!男的全都充军、发配边塞,女的没官。” 马寻看了一眼朱棣,看的朱老四心里发毛。 马寻隨即说道,“起草一封公文,让蒋等人將张氏一族全都缉拿。既然是要立典型,就要將这案子审明白。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叫冤,也该让其他人心中有个敬畏!” 朱棣连忙拿过毛笔开始奋笔疾书,这些事情就是他喜欢的。 马寻继续说道,“这事情不能只查张氏一家,他们既然无所顾忌的回去,必然有所依仗。这些事情倒不是民不举官不究,而是必然有人帮他们遮掩。” 朱棣立刻就有些嫉恶如仇了,“舅舅,您不说我也明白!要我说,这人还是有本事, 得是打通了凤阳的官吏,以及太仓的官吏!” 马寻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不是单方面就可以做好的事情。 这么几年一直有人不闻不问,张氏一家可以继续在太仓安逸的生活,那可不就是有恃无恐。 或许也就是朱標、马寻开始管这些事情,有些人想要压都压不住。 多心一点的来说,张氏一家这样的案子是来不及遮掩,说不定底下的一些官员已经开始疯狂的补救了。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一些官员遇到了事情总是捂著,直到捂不住了还想著继续挣扎。 看了看朱棣写好的公文,马寻取出官印盖上,“何大,叫蒋过来。” 看著就阴险的蒋迈著大步进殿,“臣蒋参见燕王殿下,標下参见徐国公。” 朱棣抢先说道,“即刻差人去太仓府拿人。” 蒋下意识的看向马寻,他可以不遵从燕王的命令,因为这样的一些政事燕王没资格去管。 就算是因此得罪了燕王也不要紧,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没关係。 真要是因为燕王的一句话就跑去拿人,就算是作为皇帝信任的厂卫,也落不得好。 马寻將公文递出去,“即刻擒拿不说,差户部、刑部官员同审。詔狱官吏旁听记录, 文书记的详实一些。” 蒋立刻领命,“下官明白!” 朱棣趾高气昂的將公文递给蒋,可没有因为蒋不听话就生气。 等到蒋离开,马寻说道,“我一会將赵大勇调到你魔下,你本来对凤阳也熟。抓紧给我查一查,到底逃走了多少户人,有多少是冒名顶替的,都给我查清楚。” 朱棣更是激动的连连点头,蒋那是临时调过来听从差遣的。 舅舅手底下的探子,其实是以赵大勇为首,这才是真正得力的心腹,干脏活更是一把好手。 朱棣得到了安排,兴冲冲的跑了。 从里屋转出来个少年,一脸諂媚,“舅舅,我这里看不明白。” 朱,这小子打著怕黑、自小就没有单独居住的旗號,还又哭又闹的,所以现在和马寻住一块。 不答应都不行,马寻不心软,可是朱標心疼弟弟啊,就一个劲的劝。 这可算是给朱橘逮著机会了,不分昼夜的在请教一些医学知识。 马寻就纳闷了,“老五,你几个兄长都在办事,老六和老七都给安排去留守司稍微歷练一下,你就不急?” 朱橘神秘兮兮的说道,“舅舅,我是家中老么,可以不做事。上回给我大侄子换尿布,我可是瞧见了,雄英的肚兜不一般。” 马寻也明白朱雄英的肚兜不一般,甚至那小子是比朱標更早的睡龙床、坐龙椅。 毕竟朱標被封为太子的时候早就懂事了,再受宠都不会瞎胡来。 按歷史上的顺序来看,朱元璋、朱雄英,然后是朱,朱標到死都没有睡龙床、坐龙椅。 大概率也有朱橘,这小子一直都是跟著马秀英, 至於其中加了个朱楼,那就是因为这小子胆子大,自己造龙床、造龙椅,制龙袍、凤冠。 朱橘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可是听我父皇和母后说了,驴儿开蒙得接去宫里,以后就跟著雄英。” 马寻不耐烦了,“说,到底有什么心思? 朱橘討好说道,“我不是要就藩开封嘛,守著中原腹地,是我皇兄、大侄子的屏障。 我没本事才好,以后好听话办事。” 你小子是真厉害,怪不得歷史上成为了被朱允第一个削藩、囚禁的藩王。 马寻还没开口,朱橘继续说道,“我父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打算让我娶宋国公家的。舅舅,您帮我求情唄?” 这些小子一个个的都是把马寻往火上架啊,一旦对亲事不太满意,下意识的就是让马寻去闹、去爭取。 马寻直接否定了,“想都別想,你四哥一开始看不上魏国公家的,现在眼晴都直了。 宋国公家的也不错,配得上你。” 冯胜虽然槽点满满,但是他家的丫头应该是不错的。 沐英的妻子先不说,歷史上的朱橘就藩后还和老丈人关係十分融洽,这就能说明对王妃很满意。 就在马寻和朱橘聊著天的时候,何大匆匆而来,“国舅爷,宫外有个遥过老道,自称要与你探討太极之道。” 朱橘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赶走!太极是我舅舅所创,谁能与他相比!” 何大一脸古怪的说道,“那人自称张过。” 马寻嚇了一跳,张三丰来找我抢版权了? 不是,你怎么就愿意来了呢? 第368章 跟著张邋遢去修仙? 第368章 跟著张邋遢去修仙? 马寻有些慌,实在是因为疑似张三丰找上门来了。 这个张三丰可以说是奇人,又说他宋末元初就出生了,那现在来算一百多岁了? 当然中间还“死过一回”,常见的那种死而復生。 歷史上的张三丰在元朝灭亡后自称『大元遗民”,所以面对朱元璋的屡次徵召都避而不见。但是他也曾经劝当时在四川的蜀王朱椿学道。 在朱椿不愿意之后,也是在这段时间,张三丰在武当山建遇真宫。 朱元璋、朱棣父子两个在歷史上都非常想要招揽张三丰,可惜没能成功。 不过在朱棣时期,武当山一下子辉煌起来了,得到明朝政府大力扶持,武当山的地位隱隱有超越龙虎山的趋势。 朱棣在听闻是过道人来找马寻,也显得比较亢奋。 因为现在的张三丰名气很大啊,在元朝的时候这就是得到两任皇帝敕封的,甚至是在元顺帝时期被救封为『三丰仙神”。 亢奋的朱棣,一头雾水的马寻,以及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的朱標等人,这都很好奇。 说起来朱元璋在开国后也派有司访求山林高人、隱士逸才,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也有不太理想的时候。 一头雾水的马寻来到了中都皇城门口,立刻看到了一个大耳圆目、须髯如戟,穿著破烂衣衫、背著斗笠的老年人,有些鬚髮皆白,可是看著十分有精神。 张三丰看到马寻,露出笑容,拱手作揖,左手抱右手,微微俯首,“福生无量天尊。 马寻下意识的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 这一下好了,標准的道士和和尚打招呼的方式。 张三丰主动开口,笑著说道,“明智师弟,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你以为如何?” 果然,张三丰就是来找马寻要说法的,或者说是打算一起参悟太极拳。 太极拳究竟是谁所创,又是在什么时候所创,这是一个眾说纷的事情。甚至『太极拳』的正式说法,还是要到方歷时期。 不过很明显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京中权贵谁不知道太极呢? 马寻稍微琢磨了一下说道,“气,呼吸既阴阳也。” 张三丰眼前一亮,顿时激动起来,“贫道多有参悟,只是不得其法。” 马寻虽然尷尬,不过还是说道,“我也有些不解之处,我觉得五臟,人得五臟以成形,即由五臟而生气,五臟实为性命之源,生气之本,而名为心、肝、脾、肺、肾也。只是这呼吸吐纳,我不得其法。” 朱標等人一头雾水,但是在这些事情上还是没有什么发言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要说太极,大明的太极宗师自然就是马寻了。而张三丰,则是天下皆知的“仙神”。 朱標则主动开口,“舅舅,要不然咱们进宫敘话?” 马寻也觉得站在皇宫门口不好,主动开口,“真人,请。” 张三丰微微点头,“师弟,请。” 等等,这又是师兄、师弟了? 可別说惦记著元朝时期的僧道论战,当时的很多道教领袖被迫削髮皈依佛门了。你现在来找我,可別是想要劝我出家啊? 道教修士有很多,其中也有些派別是讲戒律的。 至於和尚和道土关係好,在如今这个年代一点都不用觉得奇怪,和尚和道土互相欣赏、结为挚友,那也是常见之事。 朱楼等人很好奇,在不断的打量看张三丰。 而朱標在前面领路,看著就是主人的样子。至於马寻的任务,那肯定是和张三丰攀谈了。 张三丰心情不错,笑著说明来意,“贫道一直以为阴阳之道、五德,本为天下至理。 本觉得难以参破,幸得师弟为知己。 1 马寻脸色古怪,因为张三丰好像是认为阴阳家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儒家五德的仁义礼智信和人体五经的肝肺心脾肾是一一对应的。 这也就意味著五德即五经,德失经失,德成身成。 不管是太极拳,或者是刚刚马寻的『五臟”之说,在张三丰看来就是极有造诣的。 甚至这位国舅是真的有大智慧,这是名医,所以將阴阳、五行和医理结合。其他人看不出来,张三丰可以看得出来。 心虚的马寻就只能说道,“真人说笑了,我已还俗。” 张三丰笑而不语,皈依后可以还俗。可是还俗之后,也可以再次出家。 这並不矛盾,无非就是先前遇到了些许波折,这些有大智慧的人也应该可以参破那些执。 马寻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兄近些年是在云游天下?” 张三丰也不隱瞒,“早年弃官丁忧,便绝了仕途的心思。游歷各地名山古剎,吟咏閒观,且行且住,何其自在。这些年公卿故交、死亡已尽矣,便只想著传道了。” 不要说马寻提高警惕了,朱標也提高警惕了。 张三丰作为隱士当中名气最大的,这確实是朱元璋招揽的对象。 但是大家的意思是將张三丰给招揽过来为朝廷所用,可不是你张过將大明的国舅爷给逛骗去当道士! 朱標几个也开始紧张起来了,张三丰的过往经歷,好像就是舅舅最嚮往的。 马寻没有让朱標等人失望,颇为期待的问道,“师兄去了何处?可寻了道场?” 张三丰立刻说道,“早年在钟南山修行,只是功效寂然。此前曾去武当,也確实是福地。” 武当山是歷史悠久了,汉末至魏普隋唐时期,是求仙学道者的棲隱之地。 而到了元朝,武当山成为与天师道本山龙虎山齐名的道教圣地。 要是再加上朱棣、朱厚熄的格外礼遇,武当山就是真正的“第一山”了。 马寻就有些羡慕了,“我听过很多次武当,只是没能去看一看。” 张三丰笑著问道,“师弟,听闻福建有五公山?” 马寻解释说道,“说的是泉州吧?那边確实早有道家活动,秦汉之际,泉州就有隱者和方士巫术。” 张三丰就补充说道,“真要说起来,泉州第一座道观还是西晋太康年间的白云庙,现如今改为玄妙观。” 看到马寻点头,张三丰又问道,“师弟可曾去过鹤林宫?” 鹤林宫位於寧德,是道教四大名宫之一。 马寻颇为遗憾的说道,“早年听闻鹤林宫早年被洪水冲盪后而废,久未復兴。” 听到马寻这么说,张三丰也颇觉遗憾。 不过马寻对此倒不是很在意,“现在尚且还有龙虎山,再者就是武当山也不错。” 张三丰笑看说道,“禪宗的祖庭有少林寺,二祖寺、三祖寺,四祖寺、五祖寺以及南华寺。师弟本为净土宗,想来是想要去东林寺、玄中寺、香积寺、悟真寺吧?” 看到马寻不说话,张三丰继续说道,“早年在钟南山修行,净土祖庭本就是在此,只可惜歷朝时兴时废,伟寺不存,唯留香火传续未绝。” 佛教有不同的派系,而道教也有不一样的派別。 张三丰自称张道陵后裔,供奉真武大帝为主神。 而道教的主要派系是正一派和全真派,这还是在元朝时期的事情了,要不然道教的派系更多。 现在基本上算得上是逐渐合流,不过在有些理念上確实还有不小的差异。 朱標心里越来越慌了,这个张退忽然间出现是好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个“隱士』,谁知道对朝廷有没有大用呢。 而自家的舅舅可是真正的柱石,要是被张三丰哄骗跑去云游天下了,那可不只是社稷的损失了。 马寻看著张三丰,忽然问道,“师兄,你想的不会是三教合一吧?” 张三丰就知道自己来对了,自从听闻出现了一个国舅,本来是不以为意的。 但是慢慢的张三丰开始对这个国舅感兴趣了,因为他觉得两个人的诸多理念是一致的。 这一次简单的谈话,他越发可以確定这一点。 张三丰立刻说道,“师弟所言极是,我以为道统生天地人物,含阴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妙,统无极,生太极,是万物的根本、本始和主宰。” 马寻心惊胆战了,小心的问道,“儒离此道不成儒,佛离此道不成佛,仙离此道不成仙?” 张三丰这一下激动无比,师弟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看看这位国舅过往的履歷,出家后迅速成为和尚,这就是有慧根的体现。 而主持国子学,又是书香门第出身,这就是精通儒家。 可是从他的一些言行举止来看,这就是道家的人。 也只有这样精通释、道、儒的人物,才有机会做到三教合一! 张三丰严肃起来,说道,“师弟,我愿传你內家拳、內丹睡功、阴阳调息功、筑基功,助你完善太极拳法。” 等等,这么说来,我就是真正的太极宗师了? 可是马寻更加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张三丰现在要倾囊相授,自然也就意味著他有所求! 朱標抢先开口说道,“真人一路奔波想来十分疲惫,还是先歇息歇息。” 朱也忙不迭的说道,“並非对真人不敬,只是我舅舅素来爱洁。” 朱棣和朱一左一右的站在马寻身边,一副隨时要將人架走的样子。 朱则有意无意的挤入马寻和张三丰中间。 这张继续说下去,他们可就不敢回京了,因为舅舅好像心动了! 马寻心动啊,各种传说、文学或者影视作品,別人是修道,张三丰是修仙,我能不心动吗? 这都穿越了,要说没有些迷信,那才是怪事! 第369章 你我有缘 第369章 你我有缘 歷史名人对马寻来说早就麻木了,因为他身边的歷史名人实在太多了。 有些也算是祛魅了,甚至是比较嫌弃。 而大多数的『名人』都是平常心对待,甚至是“高人一等”,该骂就骂。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啊,这位张真人或许可以给他带来很多的帮助,可以让他的一些愿达成。 其实马寻真的没有因为现在的身份去刻意追求接触什么人,他以前倒是对罗贯中感兴趣。 原因就是想要看看四大名著当中的前两本的初稿是什么样,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就让罗贯中继续在杭州、福建一带活动,继续写小说就行,总不能为了『催稿』將人逮回来吧。 朱標几个忧心,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可能出现了。 自从马寻入京以来,不少人都担心他有一天会跑掉。 不过那时候最多的是担心他有一天受气,然后就跑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这是有人將他想要云游天下、四海为家的癮头给勾出来了,提起这些就眉飞色舞了。 张三丰洗完澡,还是一身破烂道袍,“我五岁那年目染异疾、几近瞎掉,恩师收我为徒,我这眼睛就好了。” 马寻就羡慕的说道,“这便是缘啊,不过也是真人仙风道骨,才得看重。” 张三丰笑著开口,“跟隨恩师之时,教习道经过目便晓,有暇兼读儒、释两家之书, 隨手披阅,会通其大意即止。”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你辛辛苦苦寒窗苦读不一定能学会多少。而有些人稍微看下,心里就已经明了。 张三丰继续说道,“在观里八年,我娘太想我,我便拜辞归家,专究儒业。” 马寻忽然说道,“我认识一个和尚,也是释、道、儒精通,一会儿叫过来,咱仁肯定有的聊。” 张三丰眼晴都亮了几分,“师弟好才学,身边才有这般人物。” 朱橘都要哭了,本来他还在为自己死皮赖脸的住一个院而得意,觉得舅舅的看家本领肯定要被他掏空。 可是现在兄长们严厉叮嘱,必须要盯著舅舅,走到哪就跟到哪。 而现在呢,朱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舅舅说的那个和尚,大概率是僧官道衍。闹了半天选中这个僧官,只是因为投缘啊? 这么说来,舅舅出世的心思一直都有? 肝颤的朱肯定是误解了,將道衍留著,那是因为这人確实有些才华,以及是不稳定因素得留在身边。 最主要的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出去旅游肯定没问题,但是让他云游天下这些,现在可没办法吃这个苦。 但是他想要將张三丰给逛住啊,自然也就需要些手段了。 张三丰虽然亲近马寻,但是对於大明比较牴触,这是『大元遗民”。不过他也知道现实,知道想要传教就需要一些权贵的支持。 一个是想要將当朝国舅给骗走,俩人结伴云游天下,到时候道家的声势和地位可能就有所变化了。 另一个则是想著將“仙神』给留下,起码一身的本事得留下来一些吧。 俩人各怀心思,可是看起来还是忘年交一般,这就是一见投缘,迅速的成为了挚友。 马寻忽然看向朱橘,“去给你皇兄说一声,政事办完了过来一趟,他的拳法得让真人看看。” 朱橘立刻摇头,他不敢走,走了的话没办法交差,“我也会太极,我跟著母后学的, 也是您亲自教的,我就能演示。” 张三丰看向马寻,也颇为期待,“此次寻师弟也是因缘际会,我本就荆襄流连,此前见军中有人习练此术就颇为好奇。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师弟手笔,这才一路探究,幸亏师弟来了凤阳,要不然我还得去金陵。” 朱橘执行力很快,立刻开始展示起来太极拳。 起势、抱球势、单推势......这就是太极十三势。 张三丰眼中异彩连连,这天下英雄多不多不重要,真正的知己就是这位经歷神奇的国舅了。 张三丰称讚不已,“內合其气,外合其形,位居其中,形气相含,神形俱妙。” 当著正主这么做,马寻还是有些心虚,所以更加谦虚了,“倒也不至於,形与意合, 意与气合,气与神,还缺点火候合。在这呼吸吐纳之事上,我还稍微差点。” 张三丰颇为期待的看向马寻,“师弟早年四处云游,想来也是练拳以强筋骨,练百骸,养气血,而用於御敌防身,健体之用。” 马寻更为尷尬,他现在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虽然吐槽,不过马寻还是说道,“当著真人,我献丑了。” 武当太极也是內家拳,是一种集武术养生为一体精妙的传统拳法。 而所谓太极拳法,並非是指所见单纯的太极拳套路,而是由两仪、太极、无极、三种不同层次的拳术。 单纯就刚刚练的太极拳,朱橘展示的是太极拳,也就是十三势这些,而马寻要展示的是两仪拳。 马寻最拿手的武术一直都是棍棒,只可惜一直被人垢病庄稼把式,最多只能防身。 张三丰认真看著,看著马寻快慢相兼、刚柔相成,更是开心,“阴阳和合为太极,分开曰俩仪。师弟,我恨不能早些与你相识。” 朱橘则是在庆幸,要是这个张真人早些年就遇著舅舅了,那还得了! 真要是那情形,说不定现在的舅舅就是牵著毛驴和张真人在名山古剎流连了。 马寻和张三丰算是一见如故了,这两人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 一会儿再將道衍叫过来,这也是个精通三家精髓的人物,三个人凑在一起说不定更加有灵感上的碰撞。 朱標就忧心的,给京城方面去了一封家书,问道,“老四,舅舅还在和张真人在说话?” “我现在就怕他给老五赶出来了。”朱棣那叫一个心,“舅舅多挑剔的人,就差和张真人抵足而眠了。” 这一下朱標也开始肝颤了,朱棣继续补刀,“舅舅好像还打算叫道衍和尚一起去论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精通释、儒、道,以前没人和他说得到一块去。” 朱標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倒也是,舅舅才学高、才情好,凡夫俗子难以让他入眼,找到说话的人確实难。” 朱则更加忧心了,“皇兄,这可怎么办啊?以前总觉得舅舅好说话,和谁都能聊一块去。现如今再看,他无非就是迁就其他人。” 朱標琢磨了一下也点头,“向下兼容”的说法他不懂,但是道理是知道的。 自家舅舅看著和淮西的那帮武將都能说说笑笑,也从来都不谈什么儒道释之类的,无非就是迁就那些粗人。 看看现在,遇著了张真人,舅舅说话时都是神采飞扬的。 朱標看著朱楼问道,“让老五一直跟著,要不然心里不踏实。” 朱就吐槽说道,“肯定跟著,他哪能离开半步!我还换了几个人守著小院,何大现在心里都不踏实了。” 这是有必要的,换几个更可靠的心腹。 不是將马寻软禁,而是一旦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的拖延一下。 心塞的朱標那叫一个鬱闷,刚准备开始整顿『非法迁民”,刚准备收拾不法勛贵,还都指望著舅舅出谋划策呢。 可是现在倒好,舅舅居然想跑! 外甥们忧心,甚至都开始在搬救兵了。 马寻可不知道这些,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准备好饭菜,马寻问道,“真人是遵几戒?” 道教也是有戒律的,一般有老君五戒、十二戒、二十七戒、一百八十戒及中极三百大戒。 张三丰笑著说道,“只遵老君五戒。” 那就是不杀生、不嗜酒、不口是心非、不偷盗、不淫色。 马寻指了指饭桌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真人禁蒜、姜、天厌雁,地厌犬,水厌鱉,不吃长斋。” 道教一般禁食三厌五辛、过午不食。 朱橘整张脸都成了苦瓜,舅舅是真的变了。 张三丰看了一眼朱,笑著说道,“你我无缘。” 马寻嘿嘿一笑,说道,“我这小外甥俗人,以后能学个济世安民就好。不过他倒是对医学感兴趣,能为良医。” 如果是以前朱肯定得意,难得舅舅对他的医术比较认可,甚至是鼓励他学医。 可是现在嘛,是真的得意不起来。 马寻小声说道,“真人去看看我儿子,那才是厉害人物。不是我吹嘘,我见看就喜欢。” 朱橘觉得舅舅回京后肯定要被爆捶了,驴儿可是母后的心尖尖,是仅次於雄英的存在最宠爱的小儿子如何,最关心的弟弟又怎么样? 该捶还是要捶! 至於这话只有三个人知道,这確实不假。 但是朱敢肯定,母后绝对会知道这事。 就算是惦记著舅舅的医术,这些事情也不敢保密,该告密就果断告! 马寻可不管那么多,我怎么著也得给张三丰回京城,免得他又四处去云游、飘渺不定的。 张三丰稍微感兴趣了,“果真?” 马寻就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儿慈、孝、善。” 张三丰就看著马寻说道,“我倒是觉得与师弟更投缘。” 道家讲究慈悲心、重孝道,同时敬畏生命、讲究日行三善、知足常乐。 既然是修道,那就要『上善若水”,有豁达的心胸。得心態平和、勤俭节约、还要能够耐住寂寞、为人厚道。 这么一算,每一条都和马寻完美的契合了。 这要是再没缘,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这要是没缘,天底下也找不出来几个人了。 第370章 別想不开 第370章 別想不开 马寻和张三丰一见如故,两个人似乎是有著说不完的话。 马寻安心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可以將张三丰暂时稳住,这个踪跡难寻的“仙神』主动现身,暂时不会跑了。 看著难得出现的马寻,朱標连忙上前,“舅舅,您看著神清气爽了。” “別夹枪带棒的。”马寻早就看出来外甥们的不对劲了,“我是为了得张真人的本事,我吃不了苦、不愿意云游。” 朱標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下,这就是他最希望听到的答案。 可是朱的话让朱標又紧张了,“舅舅,您学了张真人的本事又如何?” 是啊,学了张真人的本事做什么? 学了,那自然是去修道啊! “你还小,不懂。”马寻就说道,“就说太极,我要是將呼吸吐纳也学好了,说不定能延年益寿。你自个儿说说,这是不是好事?” 这一下朱標等人也严肃起来了,这確实是大好事。 只是太极是舅舅所创,张真人就算是再厉害,能比舅舅厉害? 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可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就挨骂。 要是舅舅恼羞成怒了,说不定就请出来棍子,到时候要代帝后管教皇子了。 马寻隨即看向朱標,“標儿,这两天忙,差点忘了正事。” 朱標都无语了,您这两天是忙,我们可是一边在心惊胆战,一边在忙著正事。 马寻说道,“查户籍、逃逸的人还是得抓紧,找个由头把勛贵圈地的事情也抓紧处置。回头让常茂和允恭、邓镇过来,我来吩附他们。” 如果是前两天这么安排,朱標觉得没问题,这本来就是要办的正事。 可是现在朱標心里打鼓了,这么急著安排这些事情,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 比如说办好了这些事情,然后就了无牵掛? 朱稠急忙说道,“舅舅,我和我媳妇岁数小,她临盆之前还得您坐镇才好。” 老三聪明啊,得让舅舅有牵掛。现在和他说什么朝堂大事根本没用,说亲谊就好,这是个爱护晚辈的舅舅。 “这事情再说,还早。”马寻不客气的说道,“对了,汤鼎那小子这几天在忙什么? ? 朱標有些无奈的说道,“汤鼎最忙了,汤伯一大家子都在凤阳,他忙的脚不沾地。” 皇帝给勛贵在凤阳都修了宅子,大多数勛贵只是將旁支或者极少数亲属安排在凤阳。 无非就是这一次不少勛贵子女跟著回凤阳,所以跟著回来了几个能管事的亲属。 但是汤和不一样,他一大家子很多人都在凤阳,这是真正的故土难离。 以至於歷史上的汤和墓就是在“凤阳府”,这是明初极少数的重臣没有陪葬帝陵的, 也就是汤和有这样的特殊待遇能葬回故里。 马寻也有些哑然失笑,“那这小子是得叫回来了,这一次办事,还是得靠这几个。” 朱標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的父亲做事就是如此。 有些事情只能指望徐达、常遇春、汤和等人带头,这是真正可靠的心腹。 而到了勛贵的第二代,还有徐允恭、常茂、汤鼎等人,能力如何暂且不说,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会紧跟看皇帝、太子的脚步。 马寻看向朱棣问道,“你这几天可查了一些案子?” 朱棣有些发愁的说道,“延安侯和永嘉侯最喜欢圈地,府上的奴僕也最为跋扈。他们欺压的,也多是新迁来的百姓。” 马寻顿时头疼起来了,“又是这个永嘉侯!” 朱亮祖最聪明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天下未定的时候主动投降朱元璋,他最高光的时刻可能也是战平徐达、打伤常遇春。 军功累累不假,可是这人犯事的水平也不是一般的高, 朱標则默默说道,“这永嘉侯现在隨李相督理屯田,巡视海道。” 马寻直接无语,这不是將老鼠扔进米缸吗? 朱棣继续补刀说道,“我还听说朱暹眼界甚高,只纳高门大户的为妾。” 朱暹,也就是朱亮祖的儿子。 这人在战场上是厉害人物,少年时就跟著朱亮祖上战场,这也是战功累累的年轻將领,现在都是正三品的上直卫所指挥使了。 只是这父子二人看起来一个德行,说他们是纯粹的武夫其实是夸奖他们。 毕竟有些武夫虽然看似没什么见识,不过好互有些敬畏心。这父子两个就是恃功而骄,在有权有势之后就飞扬跋扈的。 朱楼就吐槽说道,“我看他们就是首鼠两端的货色,继续这么下去肯定要惹出大祸。” 马寻认可朱楼的一部分评价,朱亮祖就属於那种屡教不改的类型。 皇帝一次次的小惩大诫,完全不足以让朱亮祖收敛,他反而有些变本加厉了,显得有恃无恐。 马寻也淡定,“好言难劝该死鬼,他执迷不悟的话也怪不了谁。” 隨即马寻看向朱棣,“老四,准备弹劾延安侯和永嘉侯。” 朱棣有些担心的问道,“舅舅,延安侯此刻正跟著汤伯出征呢!这个时候弹劾他,只怕不太好吧。” 马寻立刻反问,“当年你父皇诛杀胡三舍的时候,没想过越国公?越国公长子违法乱纪可以正法,永嘉侯就不该被弹劾?” 这一下朱棣不敢再说,越国公胡大海那可不是一般人物。 虽说现在胡大海已经死了十多年,甚至只有一个不太成器的义子在世。 可是要说军中上下乃至文臣武將,对胡大海依然是交口称讚,他和冯国用就是朱元璋最大的遗憾和损失了。 朱小声问道,“舅舅,弹劾之事真要让老四去做?” 虽然哥俩有些矛盾,但是到底是亲兄弟。这么得罪人的事情让老四去做,有些不太好啊。 马寻瞪著朱,“老四现在管著北镇抚司,这不是他分內之事?要不然你来帮我,我俩去弹劾,让老四落个清净!” 朱瞬间偃旗息鼓,老四得罪人就得罪人好了,可不能將自己拖下水。 再说了,老四就是舅舅的马前卒,那些勛贵不可能看不明白。 朱棣则觉得有些不对劲,北镇抚司不是舅舅管著的吗,怎么好像要扔给我了? 国公都不太乐意管著北镇抚司,亲王就乐意啊? 朱標心里安稳了不少,大事都没有耽搁,这就值得开心了。 朱標徵询的问道,“舅舅,老四起头,您拿主意。我稍微惩戒一番,先令勛贵自查自纠,如何?” 这么安排没问题啊,看起来朱標是给了勛贵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样做自然也有好处,那就是太子仁善,让勛贵们更加靠拢这位储君。 真要是以后动手也没人会说什么,都已经给了机会,那些人不珍惜罢了。 马寻就点头说道,“標儿如此安排確实周到,只是我弹劾之后,得让常茂等人立刻开始动起来。” 朱標认可的说道,“確实该如此,前头的几个公侯做出表率,其他人该做些什么也该心里有分寸。” 这就是徐达等人的聪明之处,他们和朱亮祖等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別。 这不只是说平时谦逊、守法,而是在很多的事情上他们知道如何维护、配合皇帝推行政策。 正事肯定要办,既然现在这里都安排好了,马寻就可以去找张三丰继续探討一些大道了。 看著马寻转身就走,朱標等人慾言又止。 小透明一般的朱立刻掏出一张纸,“舅舅和张真人的对话,我能记的都记了。快点给母后传信,舅舅想让驴儿修道!” 说完这些的朱橘转身就跑,不能给舅舅和张真人单独说话的机会,要不然谁知道又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朱標等人脸色变了,老五是打听出来了重要消息,可是这个消息太嚇人了。 被坑的马寻浑然不觉,还惦记著进一步的改良太极拳,好好的修炼內家拳。 而在百里之外的京城,马秀英勃然变色。 张邀去凤阳了,和尚惦记著她的弟弟,道士也惦记著。 我马家的人就这么出类拔萃,你们这些出家人非得他再次出家吗? “重八!”马秀英忧心,问道,“这如何是好?” 李贞抢先说道,“先不能和姝寧说,要不然她心里肯定担忧。” 朱元璋也连忙说道,“確实不该和她说,要我说没什么可担忧的。小弟六根不净,他自个儿都这么说了。” 马秀英气的不轻,不是你亲弟弟,你自然不担心! 李贞就劝著说道,“你也不要急,標儿几个在那边,小弟跑不了。他是有分寸的人, 现在朝廷大事没办完,他不会走。” 马秀英忽然问道,“驴儿长大一点,他治天的法子弄好了,会不会走?” 朱元璋就反问起来了,“小弟这么大的人了,你事事替他做主,他能开心?” 不过朱元璋马上补救,说道,“让他侍妾赶紧过去,丫头本来就在宫里住著,也有人照应。张邀过也真是,找他的时候不来,不想要他来的时候偏偏主动找上门了。” 马秀英拆台了,“那是找你吗?没看標儿都说了,张真人只亲近我弟弟。” 朱元璋愁啊,这么好个国舅要是让人给拐跑了,这是社稷的损失不说,家里头也不得安寧了。 等小弟回来了好好和他谈谈心,免得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 第371章 出家哪有入世好! 第371章 出家哪有入世好! 马寻显然没有意识到张三丰的出现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和『修仙大佬相处正欢呢。 马寻喝了口茶润了润嘴,对张三丰说道,“真人,我先前对《抱朴子》有所感悟。” 张三丰更加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位国舅当初去当和尚肯定是走投无路。 要不然好好的一个和尚不研究佛经,反倒是葛洪所作的《抱朴子》感兴趣,还“有所感悟”,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朱橘就差点没忍住,他是真的要哭了。 舅舅医术好,可能不只是家传学问,可能也是因为受道家的影响,毕竟很多道士都有不俗的医术。 张三丰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师弟,请讲。” 马寻直白说道,“忠、孝、仁、信、和、顺,这是持字六诀。存好心、说好话、读好书、学好样、作好事,我觉得是修身五。” 张三丰讚赏的点头,这位国舅是真的对道家有研究。 看到张三丰点头,马寻立刻说道,“所以,道家也应该让信眾“礼神明、敬祖宗、爱国家、保民族』。” 本来要哭的朱橘猛然抬头,舅舅说的这些,怎么好像有些超乎预料啊。 张三丰也愣住了,前面三点他觉得很正常,这也符合教义。但是第四点,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朱立刻朝著侍立在旁边的太监使眼色,这可是皇兄临时派过来的人,聪明、办事灵活。 张三丰授须,笑著说道,“师弟所言甚是。只是师弟所言,是不是太大了些?” “不不不。”马寻连忙说道,“真人,道者之目的,不外超凡入圣修真返璞,与道合德而致济世度人之功果。” 这一下张三丰沉默下来了,只不过他始终对明朝不太认可。 这件事情再议,张三丰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消化,毕竟这和他一直以来的观点相。 张三丰调整一下情绪,看著马寻问道,“师弟说话、做事,多不打禪语。” 马寻笑著说道,“在真人面前说那些就貽笑大方,在我外甥们面前说就没必要。” 张三丰又问道,“师弟精修佛法,就未曾想过渡化世人?” 马寻琢磨了一下说道,“终一生渡世人和终一世渡一人,我反倒是觉得都一样。我尘缘未了、六根不净,再者说了在哪修行不是修行?” 张三丰追问道,“师弟所渡是何人?” 朱也竖起耳朵了,应该不是父皇,那肯定是母后。也不对啊,大概率是皇兄。 可是依然不对,难道是舅母?还是说驴儿才是真? 马寻指了指自己,“我。” 张三丰愣了一下,朱橘也傻眼了,这个答案还真没想到。 还说不说禪意、不打机锋呢,怎么可能! 朱標这个大明第二代当家人出现了,还是那么一副儒雅公子的姿態。 “舅舅、张真人。” 马寻有些讶异的问道,“你不去忙政事,过来做什么?” 朱標抱怨著说道,“我只是储君罢了,大小事情自然有皇帝处置。再者说了,就算是我爹,也有閒暇之时。” 这话有道理,就算是朱元璋这样的工作狂,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办公。 朱橘继续扮演小透明的角色,他忽然间觉得当特务有些意思了。 在別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打探到重要消息、然后及时传递,非常有成就感! 张三丰就笑著对朱標说道,“先前见到吴王所练太极,颇有章法。” “还要改进。”马寻就说道,“五臟、五行、五德,这都是暗合至理。真人,咱俩合力將这太极拳法完善,如何?” 面对马寻的邀请,张三丰一时间有些为难,这和他最初的计划有些出入。 不愿和皇室走的太近,这是他的观点。可是这“不谋而合”的太极,一见如故的马寻,都让他有些动摇了。 张三丰试探著建议,“师弟,要不咱俩去寻访一些福地?” 朱標和朱瞬间紧张,张真人这也是图穷匕见了! 马寻连忙说道,“现在可不行,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做。真人,完善太极之法,再者就是传道,这是你的夙愿吧?” 看到张三丰点头,马寻趁热打铁,“真人,你可觉得现在道家传道有些不妥?” 明明是本土宗教,可是道教显然发展的不如佛教。 暂且不提佛教的一些理念是不是符合统治者的需求,这也是因为道教的传教方式。 张三丰正色问道,“师弟,你觉得有何不妥?” 马寻也直白的说道,“千百年来道家理论玄奥,文字晦涩,我觉得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门槛太高,以至於很多百姓不得其意。” 这一下不要说张三丰了,就连朱標也开始认真思考了。 道家有些时候就是太洒脱,在传教这件事情上也確实有些门槛,这一切自然就意味著受眾群体不如佛教了。 张三丰也有些发愁,“师弟一语中的,我也时常因此犯愁。” 马寻建议说道,“师兄为何不採用歌词的体裁、通俗的文字把玄奥的修真理论化为炙人口的曲词?” 朱標也赶紧说道,“天师此前羽化,朝廷定会嗣封新天师。真人为何不与舅舅一起入京,真人与大师合力,或可传道?” 张三丰这样的人哪里不明白想要传道必须要有权贵的一些扶持呢,马寻的建议也好、 朱標的提议也罢,都让他无比心动。 毕竟到了张三丰这样的地步,在意的是衣钵传人,在意的是道教的存续。 朱橘那叫一个激动,张真人本来是想要逛骗舅舅去云游。 可是现在三言两语之中,变成了张真人要入京了。 忽然间朱橘开始发抖了,不断的朝著朱標使眼色。 朱標的神情也变了,因为他们这俩个最受舅舅喜欢的外甥们,好像將舅舅给坑到了无以復加的地步。 老娘肯定即將收到第二封信了,驴儿要修道的消息马上就要送达。 天可怜见,这就是个“诈胡”,舅舅大概率来不及解释就要被殴打了。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麻烦是他们造成的,可是这件事情决不能说是冤枉。 主要是舅舅咎由自取,这些麻烦也就是他自己去解决,长辈们的事情小辈们就別插手了。 朱標陪著聊了会天,在张三丰去休息的时候,朱標问道,“舅舅,您是怎么想的?” 马寻眉飞色舞的说道,“肯定是將真人带去京城啊,我对他的一些本事颇为嚮往。其他的不说,延年益寿的法子得学,他在太极、养生这方面的本事不知道超我多少!” 朱橘不太相信的说道,“其他的暂且不说,太极没人比您强吧?” 好外甥,虽然知道你一直盲目崇拜我,可是实际求是得来说,我这个不知道多少版的盗版,没办法和原创相比。 朱標也有些不太理解,“您该不会是觉得张真人岁数长,就因此觉得他的太极更厉害吧?” “这就是你不懂了,在我看来达者为尊。”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太极虽然是我所改进,只是真人的造诣更高。” 以前厚著脸皮说感悟天地等等所以创太极,现在就没有这方面的底气了。 所以我还是太极宗师,只不过是改进,绝不是原创。 歷史上到底是谁创的太极,继续让这件事情保持著爭论,反正绝对不是马国舅。 打发走朱標,马寻继续在琢磨著怎么將动摇的张三丰给到京城,怎么样去安排这个真人。 道衍那傢伙也应该有所表现了,有能力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得出把力。 人才啊,必须要用人才来打动张三丰,要不然这样『閒云野鹤”一般的人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飘然离去。 马寻忽然遗憾起来了,“可惜了,张真人好像对医学不是很精通,要不然和我一起搞牛痘啊。” 摸著下巴的马寻又开始动摇,“可是不少道士有些医术,也喜欢行医。牛痘的功劳带著他们分一分,能不能行?” 这件事情得进一步的去深思熟虑,这可是大事。 就在马寻还在琢磨的时候,朱匆匆跑了过来,“舅舅,您看谁来了!” 马寻看到来人愣了一下,风尘僕僕的观音奴看到马寻也鬆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你来了,鱼儿怎么办?” 观音奴不爭气的落泪,这一路可给她嚇坏了,“还知道有女儿啊,你要是出家了,我们怎么办?” 朱及时闪人,这时候不好留下来了。 而马寻抱著在抹泪的观音奴,瞬间明白了。 手脚的朱橘已经到了门槛处,下一刻直接跳了起来飞奔! “我真人呢!我娇妻美妾、儿女可爱,我怎么可能出家!”马寻安慰著观音奴说道,这也是事实,“我以前是没法子,我这人就吃不了苦。” 观音奴还是不信,“太子都给皇后殿下去信了!” 这些个外甥们『关心则乱』,主要是年纪小不经事啊,这一个个的听风就是雨! 现在是观音奴过来了,但是这可是给马寻敲响了警钟。 等我回京城了,不知道要给捶成什么样! “那啥,咱们先写信、写信。”马寻准备疯狂补救,“我说你写,我把情况说明一下,要不然我真回不了京城了!” 第372章 达则兼济天下 第372章 达则兼济天下 观音奴的忽然出现让马寻有了危机感,隨即就要抓著朱標、朱橘好好的拷问一番了。 本来以为只是外甥们误会了什么,所以让人误以为他要出家。 可是现在马寻真的觉得出家可能也挺好的,现在就跑的话,用不著挨毒打了。 “啊!听话不听音啊!”马寻看著低著头的朱標和朱,气的不轻,“我是让驴儿出家吗?这事情你们不问我,直接给我姐告状,你们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观音奴就添油加醋,有些怨念的说道,“这事岂能怪太子和老五,您是长辈,自个儿说话不注意,岂能怪罪他们?再说了,他们本就是爱护驴儿,关心则乱罢了!” “你还回护他们?”马寻更加恼火,“你知不知道他们一封信回京,我什么下场?” 算算时间,现在的应天府皇宫里可能鸡飞狗跳了。 要是朱元璋没有將人拦住的话,说不定马秀英就要亲自来凤阳『清理门户』了。 这误会大了,也不知道我抓紧送回去的信能不能让她息怒! 眼看马寻发完脾气,朱標才说道,“舅舅,您也体谅一下我们。您是长辈,这几年我门什么时候敢违逆您?” 朱橘也討好说道,“就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岂敢瞒著我母后。您做事一向是自己拿主意,我们劝不动也不敢劝,只能先和母后说了。” 这绝对是朱標和朱橘的心里话,朱楼几个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这一个个的都做好了打算,真要是到了某个份上,他们不管如何都要將舅舅给绑回京城。 真要是让他跑了,亲儿子都要被皇帝、皇后打个半死。 即使在凤阳有正事,可是相比起国舅跑了,那就没办法相比了。 毕竟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办,国舅跑了说不定就是真的跑了。 虽说闹出来一个大乌龙,可是往好处想就是有不少人关心著,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现在这样的局面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要不然就真的只是无能狂怒了。 恼火是恼火,不过这就是误会,大不了被骂几句,解释清楚了就行。 好在信使及时离开,皇后最多生半天的气,看到马寻以及朱標等人的信之后,误会应该可以解除。 现在还有其他的要紧事去做,比如说招待勛贵子弟、安排他们做事。 常茂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带著一眾勛贵子弟入中都皇城。 “参见太子殿下。” 朱標温和说道,“用不著多礼,这也都是自家人。现在是在老家,咱们这些人更用不著拘泥。” 徐允恭这样的“榆木疙瘩”就算了,他一直都是恪守本分,是很难开窍的。 常茂当真了,不过隱蔽的朝著马寻努了努嘴。 这还有个长辈呢,看著是温和的样子,可是也非常喜欢说教,那也就意味著现在是有长辈在场,怎么可能完全放的开。 朱標笑著对朱楼、朱棣说道,“这都是自家人,都是一起长大的亲戚人家,你们帮著招待。” 朱楼自然是去招待他的小舅子邓镇,朱棣著一张大脸朝著徐妙云走去,大舅子直接忽略。 朱稠也得忙著招待小舅子啊,他的普王妃现在还在京城安心养胎呢,这一次没跟著回凤阳。 朱標笑著看向汤鼎,“你回老家倒是如鱼得水,走亲戚忙坏了吧?” 汤鼎立刻点头说道,“是有些忙,刚给我姨祖母上完坟,表叔那边我还得照料。” 汤和是自幼父母双亡,养育在姨母家。虽然早年亲戚离散了,不过现在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了。 朱元璋的乡土情结很重,汤和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凤阳的赐宅、田地等等,基本上都是他姨母的子孙在住。 朱標隨即又看向常茂,“你在忙什么?” 常遇春是定远人,虽然在凤阳有赐宅,但是这里到底不是真正的故里。 常茂立刻说道,“没事就和冯诚、煒比武,在留守司公干。再者就是抓人唄,上午还领人去拿了永嘉侯府的恶僕,差点砍死了一个。 一, 朱標一脸无语,马寻也表情鬱闷。 你堂堂郑国公世子,下一代的国舅,奉著太子的諭令去拿人,结果你搞出来的动静像是镇压叛乱、像是打仗,像话吗? 朱棣立刻解释,我差点给害惨了,“皇兄、舅舅,是永嘉侯府的人太跋扈。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官衙的人,想著闭门不见、直接想要打骂,我们这才动的手。” “闭门不见、打骂官家的人?”马寻皱眉不高兴了,“他永嘉侯府的人都这么厉害了?这些人有官身?” 朱棣连忙解释,“没呢,是永嘉侯的亲眷,无非是仗势欺人。” 马寻更加不高兴了,看了看朱棣、再看看常茂,“你们是怎么做的?” 常茂不明所以,解释说道,“衝进去唄,打散了那些恶僕,我这才差点砍死一个。然后擒了那几个被告的恶僕,他们也不敢再说话。” 马寻就不满的看著朱棣,“这就是你办的差事?永嘉侯府没一个有官身的在,这些人就敢阻拦官衙的人?出主意的人不拿,抗命的不罚,朝廷律法就这么不顶用?” 朱棣和常茂傻眼了,本来还在邀功呢,我们可是顶著巨大的压力破门拿人,该夸奖才对啊! 马寻指了指门外,“你们两个立刻给我过去,谁出的主意抗命,谁下的令阻挠,都给我拿了!” 朱棣和常茂一下子弹了起来,这难兄难弟两个不敢反驳,只能感慨自己还是水平不够,差事都办不明白。 看著朱棣和常茂落荒而逃的样子,朱標无奈说道,“舅舅,老四和常茂差事办的不错了,又何必如此责罚?” “朝廷律法就是律法。”马寻铁面无私的说道,“永嘉侯府的管事、奴僕都敢不遵朝廷律法,那是不是敢衝撞衙门?既然要震,,就该狠狠的收拾。” 这不是铁面无私那么简单,也是在立典型。 再者就是无理就开始闹,在马寻这里可说不通,无理在他这里闹就是罪加一等。 朱標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可以说是最大的受益者了。 有这么一个铁面无私、愿意得罪人的舅舅,朱標看似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朱棣和常茂被打发出去办事了,其他人则是在继续享受著这样的『家宴”,看起来这才是大家应该在意的事情了。 马寻可不会这么单纯,“你们也见到了,在帝乡尚且有永嘉侯这样御下不严的。你们回家好好整顿一番,可別让仗势欺人之辈扰乱了帝乡。” 徐允恭等人立刻连连表態,他们多少也知道这算不上是鸿门宴,可是该有的告诫肯定会有。 汤鼎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抢先做出“表態”。 只是常茂不在,徐允恭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再加上舅舅还没有明確的提示,那就暂时不说什么吧。 只要舅舅吩咐的事情就办好,不要有什么自由发挥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马寻朝看永平侯谢成的儿子谢威招了招手。 有些木訥的谢威上前,一头雾水,“舅舅。” 马寻笑著开口,“你爹去年犯事,你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谢威有些尷尬,他的父亲就是淮西二十四將之一,是皇帝的心腹。这些年也是战功无数,只不过去年犯事了。 太原卫指挥使曹兴私德有亏、又接受贿赂了,谢成则是在山西擅夺民利,所以一个该封侯的没封,一个是该得公由的不给,这就是对他们的惩罚。 谢威立刻说道,“我姐已经交代了,我爹也为去年之事羞恼,叮嘱我万万得办好太子、舅舅的差事。” 马寻满意点头,说道,“这就好,你家不缺富贵。要知道君之爱財取之有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奉公守法自然就不缺富贵。” 谢威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一个个的就是没有太多主见的少年。 面对不怒自威的马寻,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肯定是老老实实听话。 勛贵子弟都听话,这便让马寻感觉到非常满意,这便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家宴结束,朱標笑著抱怨起来,“舅舅,以后老四得恨死您。” 马寻不以为意的说道,“他是燕王,他岳父是魏国公,他兄长是当朝太子。他有什么可恨我的,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管朱棣是不是主动的,反正他已经开始踏上了得罪勛贵的道路了。 一场宴会结束,马寻回到小院,张三丰还在打坐,那自然就不用打扰了。 得罪勛贵的事情就这么开始了,也可以说这是在准备开始整顿这些不法勛贵了。 对浙东文官需要整治,对大明的吏治需要好好的清理,同样也需要將这些不法勛贵好好的收拾一通才行。 观音奴在仔细的帮马寻整理著公文,这也让马寻更加得意了,就如今这样的待遇,怎么可能去清心寡欲呢,他是真的做不到。 观音奴有些不太理解的说道,“这些勛贵所做之事,若是在前朝不算什么。真要得罪人,又何必是您呢?” 马寻则懒洋洋的说道,“我这人没大志向,也算是穷则独善其身吧。” 那有些话就不用说了,达则兼济天下! 第373章 老四,我是为你好! 第373章 老四,我是为你好! 马寻要忙著正事,但是也不需要担心张三丰跑了。 道衍忽然间有些受宠若惊,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国舅无疑是欣赏他的。甚至是比起如今的佛教领袖宗,更加受国舅的重视。 陪著张真人“论道”,道衍觉得非常高兴,现在的他可没办法和张三丰相提並论。 精通释、儒、道,这不只是道衍的自夸,这也是国舅对他的认可。 朱棣和常茂完成了差事,显得格外小心。 朱棣瞄了眼马寻,说道,“舅舅,我已经將永嘉侯府的管事拷问了一番。下令阻挠的是永嘉侯堂兄,也锁拿入狱了。” 常茂也抓紧说道,“还查的永嘉侯之子侍妾七人,其中三人是强逼的。” 马寻对此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这事情实在正常。 朱亮祖是永嘉侯,这已经是无数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 有人想要拉拢他,献上金银財宝或者女儿等等,这不足为奇。 而作为永嘉侯世子,朱暹智勇兼备,正三品的卫指挥使不是他的顶点。 贪好色很正常,不要说朱暹这样年少有为的勛贵子弟了,就算是一些富家子弟有些时候也会用各种手段去满足自己的色念。 “看来这一趟永嘉侯和他儿子之中,必有一人要伏法了。”马寻倒是平静,隨即说道,“老四,这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办?” 朱棣小心翼翼的说道,“舅舅,我听您的安排。” 马寻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我是在问你,你觉得该怎么安排?” 朱棣也不含糊了,“我弹劾就是,这事情既然是我查出来的,就我来办。” 马寻非常满意,隨即说道,“常茂,这事情你別管,我和燕王殿下来办就是。” 朱亮祖算是『在劫难逃』了,如果没有马寻,他可能过两年之后在镇守广东的时候与一眾欺行霸市的士绅土豪勾连。 然后就因为宠妾的亲属被地方官抓住,朱亮祖就直接去抢人,甚至诬告害死地方官。 至於这样的结果就不言而喻了,朱亮祖父子两个被朱元璋在宫殿前活活打死,然后以侯礼安葬,还亲自撰写扩志。 有朱亮祖这个典型看似够了,只是马寻还不满足,“除了这永嘉侯,还有哪家犯的事多?” 朱棣更加谨慎了,“多数是圈地,府中的人多半没有管束。只是要说谋財的有,害命的暂且没查出。” 马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夸奖,“这么说来还不错,好歹也有点分寸。” 贪財、圈地,这算是正常的操作了。 古往今来大多数人都是有权有势后就买地,手里有些权力就想著利益最大化。 至於府中的人仗势欺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不只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而是很多人就是有了些许权力、地位,那就要作威作福了。 没有什么权力和地位,自认为攀附上了高枝,也要欺凌一下看似不如自己的人。 “再找找,一个永嘉侯还不够。”马寻果断的下达任务,给朱棣上上强度,“既然都做了这么些事情,总还有不法之事。” 朱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这个亲舅舅摆明了是要彻底得罪勛贵。 那现在好了,作为马前卒的燕王,只能衝锋陷阵了。 隨即马寻又问道,“逃籍者现在查出来了多少?” 朱棣这一下有底气了,“从官府那边查的,大约能有一百户,继续查下去肯定还能增加。” 马寻点头,“太仓张氏是典型,再找几家典型出来。这事情你来办,和永嘉侯的事情一併报上去。” 朱棣有他需要去做的事情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將成为勛贵和士绅最为厌恶的人之一不过他大概率只排第二,因为还有一个马寻呢, 这两位就是那些人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存在,只希望这两个煞星別找自己的麻烦才好。 等到朱棣和常茂离开,观音奴整理好了资料,“按照朝廷的律令,这些人落不得好。 为马寻对此不太在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也该知道这是违法乱纪之事。” 观音奴则担心说道,“只是一口气惩处这么多人,不怕激起事端吗? ? 马寻就笑了起来,“怎么?是觉得这里头既有勛贵、又有官员,还有士绅,这都是有权有势、需要朝廷安抚之人?” 观音奴点头,这確实就是比较担心的地方,在她看来这就是明朝的统治阶级了。 实际情况也確实如此,这些人就是地主阶级的代表,是维繫封建统治的根基。 马寻就笑著开口,“如果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只是我那姐夫、我那外甥,都是极有魄力之人。別说几十、几百人了,几千、上万人,该罚也罚。” 就算是杀的全国官员出现巨大缺口,就算是不少官员无比愤怒、想尽法子抗爭。 但是这些事情在朱元璋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最多是表面上推出一两个官员对此负责,或者暂时裁撤、削减一两个衙门的职权, 可是该办的事情还是继续办。 而想要让皇帝下罪己詔、想要皇帝中断一些政策,那就是想多了。 观音奴沉默片刻后才问道,“这么一来,你就是孤臣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我什么时候不是孤臣?我可是外戚,我爹是徐王、我姐是皇后,我从入京之后就受皇家厚恩。” 虽然马寻看著是地位特殊,和某些人的关係很好。 但是真的要说起来,他一直只是和皇家亲近,和勛贵也好、和文官也罢,都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楼著有些担心的观音奴,马寻颇为期待的说道,“等过些年驴儿能管事了,我带著你和姝寧去四处走走看看。我可和你说,有些地方景色很美!” 观音奴立刻拒绝了,“我可不想,我早些年没少四处奔波。” 这话將马寻的话堵住了,因为观音奴也是『走遍大好河山”的典型。只不过当初是跟著四处逃跑,没办法安心欣赏景色。 马寻还没有放弃,“你以前都是在北边,现在也就是对应天府周边还算了解。我们去姑苏,去西子湖,我带你去:武夷山,我们去看三山五岳。” 观音奴才不上当呢,她比较喜欢现在安逸舒適的生活,可不想继续四处奔波了。 明明是来劝自家夫君熄了云游的心思,差点给蛊惑的跟著一起去云游了,好在观音奴意志坚定。 不过也算是有好消息、心里也安稳。 毕竟自家夫君即使是想要云游,那也是等到孩子们长大,是等到朝廷的局势安稳,而不是现阶段就想要选挑子不做了。 观音奴忽然问道,“这么安排燕王殿下做事,不会是想要提前將差事全都给交出去吧?” 马寻矢口否认,“怎么可能,那小子过几年就要就藩,他还能把我手里的差事都接走?” 观音奴觉得有道理,因为朱棣这些藩王迟早是要就藩的,也就意味著很多差事不可能落在他身上。 观音奴就更加不理解了,“既然如此,何不让常茂、徐允恭去做这些事情?” 朱棣等人迟早都要就藩,既然没办法长久的去做这些事情,还不如培养常茂、徐允恭几个。 马寻也是张口就来,“徐允恭不適合,他是魏国公世子,徐大哥可不做这些事情。常茂那小子没这本事,最多帮忙打下手。” 观音奴觉得,说不定还是马寻觉得常婉还只是太子妃,不好让常茂多做一些事情。 有没有坑外甥马寻管不著,可以肯定的就是在朱棣没有去就藩之前,他要得罪一大票人。 北镇抚司现在在马寻的手里,那么朱棣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现在是勛贵、士绅,很快就会是借著胡惟庸案再得罪一大批人。 老四,你应该感激有个好舅舅帮衬,这样就可以安心当一个镇守北平的塞王,可以让你皇兄的征北大將军。 这样就不用夜里睡不踏实,一辈子都想著『名正言顺”。 和观音奴说著话的时候,朱哭丧著脸来了,“舅舅,京里的来信。” 朱不想接这差事,可是皇兄被骂了一顿不愿过来,那这倒霉差事就落到他身上了。 谁让闹出大乌龙的事情是他错误打探的消息呢,这个责任只能他来承担, 马寻也鬱闷,这是马秀英的第三封信了,不用想肯定是骂。 果不其然,对於马寻拿著马祖佑当幌子张三丰,马秀英气的不轻。 马寻觉得大概率是一顿家法逃不掉了,所以看向罪魁祸首,“老五,明天去找草药! 你既然喜欢医道,去找蒲公英,清热解毒。大蓟有凉血止血,行消肿的功效。” 朱橘要哭了,而观音奴微微摇头就先离开。 马寻现在的一些表现越来越不掩饰了,以前可能还稍微的做点表面文章。 现在就不一样了,根本演都不演,晚辈们招惹了他,当场给穿小鞋。 別说什么季节不合適等等,你朱老五听风就是雨的不断脑补,害的我挨骂、害的我要被家法处置,那我有权不用才是怪事! 老四到处去抓人,老五就去漫山遍野的找草药。 老二和老三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明显犯错,但是有推波助澜的负面作用,得操练他们。 至於朱標,找个理由再说! 第374章 怪人开会 第374章 怪人开会 马寻最近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查出来的逃户太多,或者是勛贵不法之事与日俱增等等。 可是朱標等人明白,他们的舅舅现在就是单纯的不敢回京,怕被骂。 以至於朱標几个都陪著小心,谁让这件事情是他们的误会造成的呢。 “舅舅,我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胆大。”朱標翻看著卷宗,说道,“隨行而来的户部官员也查出来了些许案子,侵地的案子最多。” 马寻点头说道,“这事情是大事,关係著民生、帝乡的安稳。土著欺压新民,那些士绅仗著以往的手段和家底夺取土著田地,这都是矛盾。” 仗著朱元璋昔日邻居的身份欺软怕硬的人不少,或者是自认为有手段的乡绅也有很多法子去矇骗一些没见识的乡民。 不说比比皆是吧,这类案子也確实是如今凤阳的主要矛盾之一了。 看著朱標,马寻问道,“標儿,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朱標回答说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那就开始弹劾、准备审案。”马寻说道,“现在就加紧安排,还不至於耽误春耕。 北朱標问道,“那就是先將逃散的迁民的事情压一压,先处置好侵占田地的事情?” 看到马寻点头,朱標就说道,“这样也好,就算咱们回京了,有老二几个留在凤阳监督,也不用担心这桩事情出问题。” “老二太懒散,他靠不住。”马寻就说道,“到时候让老四和铁柱盯一盯。” 朱標忍不住劝了起来,“舅舅,別逮著老四一个人指使啊。再者说了,铁柱才这么点大,才十四五的小子,能办什么事情?” 马寻反问道,“铁柱比老四还要小一岁,老四都能办事了,他为何不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太稳固,朱標甚至都要怀疑他的这个好舅舅有其他心思了。 让朱棣一口气得罪一大堆人,还都是统治的基本盘层面。这要是多想一下,还真的以为马寻在断朱棣的上进之路。 所以现在让朱守谦也跟著办事,其实也不用多心。 毕竟朱守谦是皇帝的侄孙,对皇位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当然要是乱世就说不定了,歷史上朱家的子孙都是『孝顺”。 朱棣给他爹加了四年阳寿。 朱守谦的子孙在南明时搞出来了一套黄袍加身的戏码,直接洪武二百七十八年,不承认其他明朝皇帝,这是太祖皇帝直接给他传位了。 马寻语重心长的说道,“铁柱年少时阴,虽然这几年好了点。但是他到底是要就藩桂林,天高皇帝远的,有些事情该让他提前歷练一下。不说他大力发展桂林,別暴扰一乡就算好的。” 朱標觉得有理,靖江王说到底是大明最特殊的藩王,朱守谦以后也確实要就藩。 只是朱標有些为难,“那咱俩回去,我爹肯定要生气,说不定不理咱俩。” 朱守谦那可是朱元璋的『心头肉”,很多亲儿子都没这个侄孙受重视。 让朱守谦歷练没问题,可是让他做这么多事情,皇帝肯定会心疼。要不是没办法打人,说不定朱標和马寻都要挨板子。 “他生气就生气,还能怎么著?”马寻也算有恃无恐,“铁柱都这个岁数了,也就是你爹还將他当个孩子。” 朱標有苦难言,他爹对朱铁柱可真的是隔代亲,而且亲的厉害。 朱標的那些担心,马寻没有特別放在心上,这不是根本性的问题。 严肃起来的马寻说道,“那后天升殿,我让人整理一下公文?” 朱標也跟著点头,这些都是不折不扣的正事,这就是回凤阳该做的事情。 甚至这就是对朱標的一些歷练,即使从小就跟在朱元璋和马秀英身边学习很多的知识,也確实积累了对政事处理的经验。 可是涉及到一州一府的方方面面的事情,此前还没有机会。 也不得不说朱元璋和马秀英对朱標的重视,直接拿帝乡给朱標练手。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地方,因为这里离京城很近,因为这里是朱元璋的最核心的基本盘。 也是因为即使在大力发展凤阳,迁来了很多人,不过核心的权力还是在朱元璋手里。 这自然也就意味著朱標想要做些什么事情,阻力也是比较小。 和朱標商量完事情,马寻就跑去找张三丰和道衍了。 “真人。”马寻笑著招呼,“这大和尚有意思吧? 张三丰颇有深意的说道,“还是小了天下英雄,道衍师弟才学非凡。本以为精通道、释、儒的人不多,可是现在再看,到底是我狭隘了。” 马寻对此不太认可,“真人这么说也言重了,似我这般对释、道、儒都有所涉猎的人確实不少,可是谈不上精通。” 不管是张三丰还是道衍,他们也確实知道马寻对於三家的学问只是了解些皮毛,確实谈不上精通。 可是谁让他的身份格外特殊呢,那大家就给个面子,有些事情就看破不说破。 再者就是这个文盲率极高的年代,马寻这么点学问也算是“博学多才』了。 毕竟现在主流的观点认为明朝的识字率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阶段还没有那么高。 因为朱元璋才刚刚推行“社学”,也就是在江南富庶的地方,识字率才高点。 识字,和有学问,这还是有本质的区別。 张三丰笑著说道,“道衍师弟有大智慧。” 马寻看了眼三角眼的道衍,说道,“还有一颗不太安分的心,总觉得一身所学无处施展,心里躁动的厉害。” 道衍嚇了一跳,他就是这么个矛盾的人,他在意、认同自己的僧人身份。可是也时常感慨自己的所学,好像在如今真的施展不出来。 本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了,可是没想到被马寻一语点破,这如何不让道衍心慌? 毕竟现在的道衍只是普通的僧官,好听一点的是官,可是也就是从八品的右觉义。 他也不是名满天下的张三丰,不要说在马寻面前了,就算是在一些武將面前,这个官阶都不够瞧。 有些惶恐的道衍连忙说道,“徐国公,贫僧精修佛学,並无其他心思。” 马寻不置可否的说道,“大概吧,你应该比我强,是打算一辈子当和尚了。” 道衍倒也没有反驳,他其实就两个志向。 一个是有机会的话一展所学,这才算是施展了心中的抱负。另一个就是勤修佛学,想要当一个护教的『大和尚”。 道衍和张三丰在一些方面也是有共同话题,一个是觉得如今的佛教发展受限,一个是觉得如今的道教发展式微。 这对於和尚、道士来说,肯定也都会担心,他们都是出家人。 马寻衝著道衍摆了摆手,“师兄也没必要多想,我只是隨口一说罢了。” 道衍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其他人隨口一说也就是隨口一说。但是眼前这人隨口一说, 那就很难让人平常心对待。 早年游览嵩山寺之时,相士袁珙评价道衍是“嗜好杀戮”,和元朝初年的刘秉忠一般的人物,道衍为此非常开心。 因为这个刘秉忠精通释、道、儒之学,是元朝唯一一个被封三公的汉人,甚至元朝的国號都是他建议后取的。 能够与刘秉忠比较,这確实是极大的荣耀。 可是在马寻面前,道衍可不敢表现出类似的情绪。要不然就不只是一身所学无处施展了,而是直接性命堪忧。 张三丰及时为道衍解围,“师弟也擅长阴阳学?” 道衍虽然早年出家,但是也曾经拜道士席应真为师学习阴阳术数。这又是一个怪人, 精通儒、释。 所以说道衍这样的人,身边都是一些怪人。张三丰身边的一些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不然也凑不到一块去。 马寻笑著说道,“我对那些比较感兴趣,倒是没什么研究。不怕你们笑话,我一直都在跟我妻子学习观天象。只是我到现在也就是学了个辨方位,其他的都不太精通。” 道衍对此深表怀疑,京城的人都知道马寻擅长观察星象。 別忘了马寻的岳父可是刘伯温,这是一个极其擅长堪舆的人物,堪舆之学据说悉数传给了如今的徐国公夫人。 张三丰看著马寻,认真问道,“今日也曾在凤阳游走,师弟心怀天下,倒是没有太多出尘之心。” “我六根不净、七情不舍。”马寻坦荡说道,“我没办法像真人一般,只是看著眼前一城一地,要么是想著自个儿安然度之,要么是想著能帮他们做些事情。至於身边人,也是看的格外紧。” 看到张三丰在思索,马寻忽然问道,“真人,我有一法或能预防天。只是一人之力到底少了些,不知真人可愿助我?” 张三丰立刻瞪大眼晴,虽然和马寻相处不多,可是知道这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而道衍有些急了,真要是在张三丰帮助马寻制住了天,那就是功德无量了,释家到时候还怎么爭啊! 毕竟眼前这位是当世第一神医,他说有法子预防天,肯定是摸到了一些门道! 第375章 小一辈的登台亮相 第375章 小一辈的登台亮相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这也算是传统理念了,范仲淹就是提出这个论断的人。 认为良相与良医具有相通性,前者通过治国安邦实现利泽万民,后者通过救死扶伤践行医者仁心。 而这其中的一些代表人物就是张仲景。 马寻的话不免让张三丰和道衍震动,毕竟天这样的瘟疫是让人闻之色变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让无数人毛骨悚然的瘟疫,大明的第一神医居然有法子可以预防? 如果做成了这件事情,那就是真正的功德无量、万家生佛了。 不理会张三丰和道衍的一些震动,马寻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再次穿上朝服,正式开始了。 常茂、徐允恭这些半大小子一个个的也穿的人模狗样,结了婚的常茂一点都不稳重, 还在挤眉弄眼。 也不想想站在他前面的是谁,这可是首倡大明早朝该有秩序的人。 首倡归首倡,能不能遵守是另一码事,不过马寻一直都认为他是被徐达、常遇春等人带坏的。 他的本意是好的,结果全成了约束文官的规则了。 贼兮兮的常茂压低声音,“舅舅,一会儿我什么时候出面?” 徐允恭握紧板,也担心的说道,“我还没做过如此事情,到时候您咳嗽两声,我就能明白。” 邓镇这小子更上不了台面,“舅舅,我到时候能不能抬头?要不然您给我使眼色?” 这些小子本来就没上过朝,虽然此前朱標升殿的时候这几个也来过,但是那就是规矩的行礼,不奏事。 对於这些小子的紧张,马寻充分理解,他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也紧张。 如果是在奉天殿的早朝,他可是谨言慎行,没有明確的旨意都不会轻易开口。 这不是胆大不胆大的问题,有些企业家、政客等等,在遇到大事的时候也会紧张,不紧张才是怪事。 “到时候注意点太子。”马寻就说道,“你们顺著话往下说,到时候就算我不给你们提示,太子也会给。” 汤鼎就冒了出来,“舅舅,那我们几个谁先奏事?” 马寻想了想,说道,“允恭带头,常茂跟著附和。邓镇你就老实点照著奏章奏事,汤鼎你就泼一点。王德、谢威,你俩別说话,到时候跟著附议。” 如果是在奉天殿的早朝,马寻是『照本宣科”的典范,他的板都是贴著小纸条的。 可是现在是在凤阳的皇城,这一下他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要安排这些小崽子们了。 忽然间他好像理解李善长捨不得权柄的原因了,这一个个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这才是位极人臣、这才是社稷离不得我! 就在说话的时候,朱带著弟弟们来了。 马寻看了一眼朱棣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朱棣信心满满的说道,“放心就是,我还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差事,肯定用心了。再说了,有您和皇兄帮我,那岂会出差错!” 这个马屁不错,但是马寻不领情,“一会儿机灵点,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条心。要是有什么变故,能应对就应对,应对不了就朝我身上推。实在不行,你就装糊涂先混过去。” 朱棣脸色古怪,因为昨天晚上皇兄也出了类似的主意。 参考模板自然就是马寻了,这是大明朝堂上最会装糊涂、最会仗著身份耍赖的存在。 心里明白归明白,不过朱棣也聪明,“多谢舅舅提醒,我一会儿肯定机灵点。” 一看时间到了,这才按部就班的有序进入大殿。 皇子、勛贵子弟,再加上中书省、六部以及大都督府的隨行官员,以及凤阳府的官员。 虽然级別低了一点,但是儼然就是一副袖珍版的大明朝堂的样子。 主持朝会的朱標先开口了,“本宫回乡观摩祖宗肇业之基,颇感欣慰。尤记得十三岁那年返乡,帝乡还是荒芜、凋景象。”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百官自然是赶紧恭颂皇帝恩德,这才使得凋的凤阳变得繁华起来。 资源一个劲的塞,中都皇城、皇陵这类大工程,再加上迁民,以及给勛贵修建宅邸等等,凤阳確实一下子显贵起来了。 朱標也继续开口说道,“虽说这是帝乡,只是本宫觉得既然祭祀已经结束,也该返程了。” 对於一些人来说肯定是鬆了口气,尤其是凤阳府的官员。平时应付那些练兵的皇子或者勛贵都吃力,更何况是大明的储君呢! 马寻微微咳嗽一声,朱棣瞬间弹射出去,“启奏皇兄,臣弟有本要奏。” 朱標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燕王,你有何事要奏?” 朱棣一本正经,他比马寻强的地方就是提前做好功课,要奏报的事情早就记在心里, 绝对不会在上朝奏事的时候看小抄。 朱棣立刻说道,“皇兄明鑑,自父皇夺取应天府以为根基,就此大力恢復帝乡民生。 迁江南富户等,已十余载。” 这也不是在夸张,自从打败陈友谅、张士诚统一南方之后,朱元璋就在朝著凤阳迁移富户。 还真的是十多年了,这也是洪武大迁民的起点。 朱標微微点头,而朱棣继续说道,“臣弟等久居凤阳,除练兵之外尚且考察民生。皇兄,臣弟等查明有不少富户擅自离开凤阳、逃回原籍。” 朱標脸色就难看了,“燕王,本宫记得父皇三令五申,不许你等干涉地方政事!你查明,你从何查明此事?” 太子对燕王开炮了? 不过太子说的没错啊,皇帝確实不许这些亲王干涉地方政事,甚至算得上是严厉的地方。 比如说凤阳府的地方官,他们除了迎接和恭送的时候,一般是见不到这些皇子。 就算是有一些政事要奏报,那也是直接报去上级,而不是找这些在凤阳的皇子们。 闭目养神的马寻觉得朱標、朱棣这些人都是一个路数,学的就是朱元璋那一套。 看著是在训斥朱棣,不过该討论的事情还是要討论。 最主要的是这直接堵死一些人弹劾朱棣的后路,皇子表面上、法理上来看,確实是没资格干涉凤阳府的政事。 朱这个时候也及时跟进,“启奏皇兄,臣弟与诸王皆在凤阳练兵,有些事情有所耳闻。” 朱守谦这愣头青挺身而出,“启奏叔父太子殿下,臣久居凤阳,常常四处游歷,对於逃户之事亦有耳闻。” 几大藩王的话使得不少官员有些慌张,最慌的显然就是地方官了。 秦王等藩王前几年来凤阳时,第一桩事就是惩治当时的凤阳知府等地方官。 而现在好了,太子再次回乡,依然是要拿地方官开刀? 朱標有些不高兴了,看向马寻,“徐国公,你是当朝国舅,奉旨节制留守司、教导诸王大小事务,这些事情你没有听闻?” 马寻赶紧认罪,“罪臣知罪。” 朱楼等人好像理解他们的父皇为什么有些时候非常恼火了,看看马寻这表现啊。 朱標也无奈,不过戏还要继续演下去,“你乃中书省平章知事、大都督府右都督,领南北镇抚司。稽查等事,你该清楚。” 马寻还是那句话,“罪臣知罪!” 朱標非常不高兴了,“徐国公,你口口声声说知罪,罪从何来?” “罪臣对於诸事亦有所耳闻,只是与诸王所闻之事稍有出入。”马寻面不改色的继续演戏,“殿下明鑑,臣因此不敢妄言。” 朱標板著脸,立刻追问,“有所耳闻,那就是真有这桩事情了?” 朱棣梗著脖子继续说道,“启奏皇兄,臣弟查明太仓张氏本该举家迁至帝乡。照理应是十载,只是臣弟查明,其举家早已迁回太仓,十载之中居於帝乡不足半年!” 这一下凤阳知府摇摇欲坠了,燕王所说的那个张氏一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很多被迁来的江南富户打著各种旗號,明里暗里的跑回故乡,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比比皆是。 朱標看向马寻,“徐国公,你对此事可有耳闻?” 马寻立刻回答说道,“回太子殿下,臣听闻过此事。只是臣谨小慎微、尸位素餐,不敢冒然得罪皇帝陛下同乡、功臣,有失察之过。” 等等,你这徐国公怎么回事? 现在是在议有没有逃户的事情,你忽然扯到勛贵、皇帝乡党的事情? 朱標有些愤怒了,“徐国公,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国舅、超品的国公,监督、纠察百官之过失本该是你职责!” 朱棣又蹦出来了,“启奏皇兄,臣弟听闻永嘉侯及其子巧取豪夺、侵占民田,尚且有欺男霸女之恶事。” “胡说!”朱標愤怒的大声骂道,“你从何处听说?永嘉侯及其子此时正在外地镇守,谈何欺男霸女?” 朱棣“仗义执言』说道,“永嘉侯族中兄弟此刻正居於凤阳,臣弟知晓其侵占土地不下数百亩。” 朱標更加不高兴了,“永嘉侯军功卓著,有父皇赐田数十顷,他有何理由侵占土地?” 皇帝的赐田確实有几十顷,但是谁还嫌钱多啊。 所以太子殿下,您说的那些道理站不住脚,该侵占土地还是要继续侵占,这可不只是永嘉侯一个人的做法! 第376章 我们都在演你! 第376章 我们都在演你! 皇子们的表现看的其他人一愣一愣的,不少人也感觉到大案即將爆发。 朱標脸色铁青,质问道,“燕王,你可知道你在弹劾谁?” 朱棣一点都不怯场,说道,“回太子殿下,臣弟弹劾永嘉侯父子侵占民田、与商贾土绅勾结,欺男霸女、为祸一方。” 继续添油加醋的朱棣说道,“吉安侯陆仲亨治家不严,其族弟设计夺取十三户百姓良田,尽收迁民为佃户。” “混帐!”朱標直接吼了起来,“此乃帝乡,父皇迁民至帝乡,多分发土地等,以求恢復生產!” 朱標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朱元璋迁民可不是將人迁过去就了事。 一般情况下是分田地,甚至是简易的房屋,包括可以分的一些生產工具等等。 这就是为了儘快的开垦土地、恢復生產等等,可是有人將这些给迁民的好处给贪墨了。 这就不只是在巧取豪夺了,这更是视国法如无物,这就是绝了一些迁民的活路。 朱標看向马寻问道,“徐国公,你对此还是有所耳闻?” 马寻態度端正,“罪臣知罪。” 態度良好的是马寻,以至於让人觉得他这个国公可能是干到头了。 他不是一问三不知,而是问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做错了。 可是呢,到头来还是一件事情都没做,这就是典型的人浮於事、户位素餐。 不过有些官员不这么认为,尤其是那些隨行来的京官。谁让他们也知道马寻在皇帝面前也是这样,这就是有恃无恐。 朱標非常不高兴的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报?” 马寻好像非常胆小,“事关眾多勛贵,罪臣不敢报。眾勛贵多为武將,或出征在外、 或镇守要地。” “怎么?”朱標反问起来,“你是担心激起眾勛贵叛变?还是说担心得罪人太多?我大明的勛贵,就可以不遵法纪?” 朱標环视一圈,然后盯著徐允恭。 徐允恭得到了明確的信號,立刻出班,“启奏殿下,罪臣认罪!” 朱標欣慰,还是有靠的住的人,“魏国公世子,你有何罪?” 徐允恭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启奏殿下,蒙陛下恩典,赐我父庄田无数。臣父后又购的土地数百亩、拳养佃户、庄丁数十户。” 常茂赶紧跟上说道,“殿下,罪臣家中也购的田地数百亩,养佃户数十户。” 邓镇立刻就跟著跳了出来,也是老实的认罪, 一切都是按剧本在走,可是有些人就开始慌了,怎么几个国公家的世子都是如此態度端正呢? 购买的土地,那是正常的市场行为,谁也挑不出来理。 至於佃户什么的,只要收的租子合情合理,其实不管是道义上还是法律上,这也都没什么毛病。 可是现在倒好,这几个顶级的权贵都是在认错,看起来是又还了那些购买的田地、遣散一些佃户、庄丁了。 你们这么大公无私了,其他人可怎么办啊? 马寻微微扭头,冲看汤鼎眨眼。 汤鼎一下子就跑了出来,“启奏殿下,臣有本奏!” 朱標开口,“准奏。” 汤鼎激动的喊道,“殿下,臣父早年就隨陛下征战,这些年劳苦功高、战功无双,因而得到陛下赏赐。臣父治家有方,我族中上下並无不法!我等只是买了些田地,何罪之有?为何要发还田地?” 在汤鼎跳出来的时候,有些官员都死心了。 以汤和对皇帝的忠诚,根本不用想其他,这位中山侯世子肯定是要『大公无私”。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所谓的“铁桿心腹”看起来根本不认可那些勛贵的做法。 马寻就不高兴的说道,“中山侯世子,陛下赏给你父亲的庄田还不够多吗?我记得中山侯岁禄食禄一千五百石,赐田过百顷,这还不够?” 汤鼎立刻不高兴的说道,“那都是我父亲在沙场上搏杀拼回来的,这是陛下赏赐!” 马寻更加不高兴了,“陛下赏赐庄田是赏赐的庄田,自行购买的土地是自行购买的。 这些土地本是发给迁移百姓的民田,岂能被勛贵夺取?” 汤鼎更加不高兴了,像个抠门的地主老財,“那是我爹钱买的,人家愿意卖,这又怎么犯法了?我家田地不少,比得上您吗?” “大胆!”朱立刻冲了出来,一把揪住汤鼎的衣领,“徐国公只有陛下赏赐庄田数十顷,这些年並无私自购买土地。庄田產出,多是用以供奉徐王、接济宿州孤寡!” 打我一拳,打我一拳才像啊! 汤鼎一个劲的朝著朱使眼色,不挨一拳的话,我可怎么邀功啊! 谢威这时候机灵了,衝著朱標说道,“太子殿下,我父亲是陛下部旧,劳苦功高!我家並无奢靡之举,买些田地又如何?” 王德气的不轻,谢威抢了他的机会,“殿下,臣也不服!” 隨行的官员或者是地方官这个时候傻眼了,现在就看著这些勛贵子弟吵作一团了。 有些是在喊著要还田地,有些则是拼命的想要护住家產。 马寻则是欣慰不已,安排的好戏果然没出乱子,这些小子们虽然演技欠佳、缺些火候,但是只要给他们安排任务,还是可以执行的非常好。 这就表现出来的水平,马寻觉得不比奉天殿上的那些勛贵差了。 尤其是汤鼎这小子,不愧是汤和的儿子,完全学了个十成十! 吵闹、推揉,这些勛贵子弟越来越上头。以前只听说过在朝堂上有人吵嘴,甚至有动手的,现在我们可是成为了主角! 汤鼎急了,晋王还是不动手。 趁著场面稍微混乱,汤鼎直接给自己来了一拳。 “闭嘴!”朱標勃然大怒,吼道,“吵成什么样子了?” 其他人都跪了下来,似乎是要保持秩序了。 汤鼎这时候就哭了起来,“殿下,我父亲此刻率大军平乌斯藏,臣只是维护家產,何错之有,为何有人打我?” 本来跪在那里就差睡著的马寻扭头,谁给汤鼎打成熊猫眼了? 下手没个轻重,打伤了眼珠子可怎么办? 常茂? 这小子不会打汤鼎。 王德? 这小子没胆量啊? 老三还是老四?总不能是老五吧? 朱棣又跳了出来,说道,“皇兄明鑑,凤阳土地本就不多,近些年陆续迁民二十万! 除早年赏赐给原籍百姓土地,分给新迁百姓土地本就不多。若是勛贵买走,迁移来的百姓只能沦为佃户!” 汤鼎梗著脖子大喊,“徐国公赐田在灵璧,郑国公赐田在定远,卫国公赐田在泗州虹县,何来凤阳百姓无田的理由?” 朱棣就急著质问,“那你家购得田地在何处?永嘉侯买的土地又是在哪?难道不是凤阳之地?” 朱楼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启奏皇兄,臣弟久在凤阳耕作。凤阳田地大半已落入勛贵、士绅之手,普通百姓所占田地不足三成。” 极少数的人垄断了大多数的生產资料,在如今的这个时代更多的是体现在土地兼併上。 而在其他的时候,或许就是只有极少数的人占据著整个社会的大多数財富。 朱標脸色难看,对马寻说道,“徐国公,你领著镇抚司的差事,即刻查明凤阳田地之事。凤阳知府等,即刻查明凤阳户籍、人口,登记造册报与本宫!” 吵吵闹闹的,但是很多人猛然意识到这一切好像没他们什么事情啊。 这些勛贵子弟又吵又闹,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了,在闹剧一般的情况下,太子下令彻查凤阳田地归属、清查凤阳户籍人口。 就算不可能一口气查的明明白白,但是在如今这局面下,很多的事情就要浮出水面了朱標站在玉阶上,非常不满的说道,“此乃凤阳,是帝乡,是我大明根基所在!汝等不思忠君报国,只为一已之私,成何体统!本宫必奏明陛下,详查此事!” 朱標也学会了拂袖而去,殿中的这些人一个个的跪的板板正正。 除了极少数人心中有数,更多的还是心中惶恐、迷茫。 眼看差不多了,马寻起身,“退朝。” 刚刚离开正殿,汤鼎凑了上来,“舅舅,也不知道是谁打的我!给我瞧瞧伤!” 马寻瞬间来火了,“真没瞧见?这下手没个轻重!” “舅舅!”小透明朱忽然说道,“我看到是他自个儿给了自个儿一拳,没人打他!” 老五,你不用给自己治伤了,你的屁股蛋子可以继续白白净净。 汤鼎,你的苦肉计被我识破,一会儿得用化止血的药了! 常茂就气恼了,“我还准备继续闹呢!王德,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跳反了?不该是和我一道吗?” “这事怪谢威!”王德不高兴的说道,“也就是我有急智,要不然今天肯定搞砸了!” 谢威就不认可了,“我是得舅舅授意,我岂会擅作主张!” 马寻带著这群眉飞色舞的皇子以及勛贵子弟朝著偏殿而去,留下傻眼隨行官员和地方官。 刚刚还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又亲如兄第? 难道刚才的那一出大戏,全都是演给我们看的? 难道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针对士绅? 第377章 杀功臣 第377章 杀功臣 凤阳要出大案了,也可以说成为了试点。 这將是对明朝土地、户籍的一个集中整顿,这也是对勛贵进一步约束的起点。 与此同时自然也会有对士绅的限制,以及对吏治的清理。 朱標有的忙,而马寻也需要跟著帮忙。 信使快马加鞭,及时赶到了京城。 此刻的乾清宫內,朱元璋坐在椅子上,抓了把南瓜子慢慢剥著。 剥好了就將瓜子仁放在腿上,一个小胖手立刻就抓起瓜子仁塞进嘴里,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马秀英从臥室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也笑了,“驴儿,现在和你姑父这么好了?” 靠在朱元璋腿上的马祖佑也不回头,拍了拍皇帝的大腿,剥瓜子得快点! 朱元璋笑了起来,得意问道,“驴儿,喜欢姑父还是喜欢你爹?” 落在皇帝手里的马祖佑想都不想,“姑父。” 满意这个回答的朱元璋又问道,“喜欢你姑母还是喜欢你娘?”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娘亲不在身边,马祖佑也知道答案,“母。” 朱元璋更开心了,继续问道,“想不想你大哥?” “不想。”马祖佑这一次不是『標准答案”,“小哥坏,不带宝宝。” 得,大哥就是再好,那也没有『小哥』好。 跟在马秀英身边的常婉就说道,“驴儿,你大哥过几天就回来了。” 马祖佑指著臥室,“小宝宝,弟弟。” “那是你侄子。”朱元璋笑了起来,拍了拍马祖佑的屁股,“说了多少回,雄英是侄子不是弟弟。” 聪明的马祖佑立刻理解,“景隆。” 简单的人际关係现在还是可以理清,侄子就是李景隆、沐春。 马秀英刚坐下,马祖佑就拋弃他『最爱』的姑父,屁顛屁顛的跑到姑母身边。 马秀英抱起小秤碗说道,“这才叫日子,等小弟回来了,我可捨不得让驴儿回去。” 朱元璋出谋划策说道,“你弟弟也不省心,就说他不晓事、教不好驴儿,咱们就不还了。” 马寻到底只是小舅子,虽然喜欢这个小舅子,但是怎么都没法和自家妹子比。 妹子开心就是最重要的,带带孙子、逗逗侄儿,整个人看著都温和了很多,都不怎么发脾气了。 马秀英没好气说道,“你敢扣他儿子,他就敢收拾你儿子!” 朱元璋也气笑了,“都当了皇帝老子,我的儿子也就是他敢打。这回还行,还没打人太监急急忙忙的带著信使而来,朱元璋检查火漆之后拆开信看了起来。 哑然失笑的朱元璋將信递给马秀英,“你那弟弟回京之后就人憎狗厌了。” 虽然不喜欢这个说法,但是仔细看完信的马秀英也基本认可了。 “这一回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他本来就和文官不睦。”马秀英倒是不太担心,“我看这一回闹下去,除了亲近的几户人家,勛贵那边也该不喜欢他了。” 朱元璋对此倒是不太在意,“要不还是说老弟兄靠的住,知道分忧、识大体。这朱亮祖一再犯事,还是赐死吧。” 马秀英问道,“不怕人说你杀功臣,前几年才赐的丹书铁券。” 朱元璋就不认帐了,“这么胡来的人,留著也是祸害。等廖永忠回来,一併赐死。” 朱亮祖是一再犯事,廖永忠则是用龙凤等违法之事。 “君臣相得,那也得他们知进退。”朱元璋更加平静的说道,“你看天德几个就用不著操心,要我说还是这些人出身低了,得志就猖狂、跋扈。” 马秀英也不反对,说道,“廖永忠和朱亮祖都赐死,爵位就不废了。” 歷史上的朱元璋確实如此,赐死了廖永忠,但是廖权承袭爵位。 朱亮祖和朱暹一块被打死,但是朱亮祖的次子朱昱是到了胡惟庸案爆发的时候才被杀这个阶段的朱元璋还不是狂暴状態,很多时候惩治勛贵也只是针对勛贵本人,不会过多的去株连。 旁边的常婉低著头不说话,这些事情现在能让她听就是当做亲儿媳妇了。 有些事情也需要让她知道,还指望她成为朱標的贤內助呢。 至於马祖佑还是在忙著吃,每一口都不是白吃的,会转化为肉肉,看著就肥嫩可爱。 马秀英忽然问道,“小弟这一回怎么就重视老四了?” 朱元璋也一头雾水,隨即没好气说道,“他得罪人不说,还拉著老子的儿子。” 马秀英不高兴了,“充谁老子呢?要是让姐夫听著了,看他骂不骂你。” 自知失言的朱元璋尷尬一笑,还真不能在马寻这边充老子。 要是被姐夫听著了,又要开始说家教的问题了,又要说这么做是不尊重马家等等了。 只是朱元璋隨即也认真起来,“这一回事情不会小,他们倒是胆子大。这些事情他们起头,还不得是咱们来办。” 马秀英隨即也无奈的说道,“我看小弟是聪明了一回,惩治勛贵这些到底只能是皇帝来做。他无非是弹劾、起头,他要去忙著弄那什么牛痘了。” 甚至就算是马寻挑头弹劾勛贵,这还是將朱棣给带著,得罪人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人在做。 也就是说整治勛贵,大家都知道这是皇帝的意思,马寻一如既往的就是那个听皇帝的话、办事的人。 常婉小心的说道,“父皇、母后,舅舅真要去松江府?” 马秀英笑著开口,“本就是准备让公侯分祀岳镇海瀆,就赋税来说,松江府又居全国之最,是得你舅舅过去。” 岳镇海瀆,,岳是五岳,沂山、吴山、会稽山、医巫閭山、霍山,以及长江、黄河、 淮河,济水。 这也是唐宋时期就有的礼仪制度,到时也要祭祀神明、册封城隍等等。 朱元璋也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是不该去松江,只是他非要找个岛,也只能在松江那边了。” 松江府辖华亭、上海二县,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马秀英又是担心又是期待,“这事情凶险,只是真的要做成了,於他、於我大明,都是莫大的功德。” 本来马寻就算是“神医”,尤其是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算是做出了一些小小的贡献。 而天一旦被预防了,不能说所有人都感恩戴德,但是確实可以得到莫大的名声。 至於对大明来说,这自然也是功德了。 在如今这个稻生双穗、动物白化都被视作祥瑞的年代,真要是能预防天,这足以使得明朝的统治更加顺应天意。 常婉就说道,“那就该让驴儿留在宫里,哪能让驴儿也跟著过去。” 马秀英眼前一亮,儿媳妇还是聪明! 马祖佑浑然不知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继续住在宫里,还是在开心著呢。 他其实有些乐不思蜀,主要是朱等人是回凤阳了,但是还有其他的一些皇子岁数小,正好可以跟他一起玩。 皇宫这边忙著在商议杀功臣的事情,凤阳这边的皇城里也不简单。 朱標看著马寻问道,“舅舅,有些人还是交给我爹发落,咱们到底不好插手。” 马寻肯定认可这些事情,“永嘉侯父子肯定是陛下发落,吉安侯那边也该如此。” 朱標就有些担心的说道,“永嘉侯父子咎由自取,这吉安侯这几年也不太老实。” 吉安侯陆仲亨,这也是淮西二十四將之一,洪武三年封爵,同年就和和唐胜宗擅乘驛车被削爵,降职为指挥使。 过了一年因为抓捕寇贼有功,又和唐胜宗一同恢復爵位,现在大概率又要被削爵了。 马寻笑著说道,“都说中山侯才是侯爵第一,其实还是延安侯和吉安侯。” 明初就是这么个特点,四大天王有五个、谁都能排第一。 徐达是明初第一功臣,但是在很多场合朱元璋都是將李善长摆在第一位。 侯爵方麵汤和是实际“第一』,不过以功绩来说还是唐胜宗、陆仲亨。 甚至现在以侯爵这些人之中的功劳算,傅友德已经异军突起了,摸著了国公的门槛。 朱標云淡风轻的说道,“李相和胡相估计高兴了,延安侯那年没有被封为国公本就是有些怨言。” 让李善长和胡惟庸更加疯狂,让他们看到从內部挖掘淮西武將的机会。 马寻隨即建议说道,“审案的事情我带著老二几个过去,你就別出面了。” 朱標哭笑不得了,“舅舅,不能总是我来当好人,坏人你们来做。” “你现在是储君,有些事情你不该出面。”马寻就说道,“这一次惩治勛贵、乡绅等,要杀的人不少。” 朱標忽然问道,“您是想亲自审案、监斩?” 马寻连连摇头,“我审案不要紧,到时候报给三法司,行刑的事情我见不得,岂有国公监斩的道理!” 旁边的朱纳闷了,“舅舅,您可是大將。” “我是大將,我还是大將之首!”马寻没好气骂道,“大將就非得在沙场杀敌,不能羽扇纶巾?你舅舅是见过死人不假,没说看著杀人不犯忧!” 见过死人是真的,可是看到过死人和看到杀人,那是两个概念。 朱橘立刻就击他三哥,“杀人有什么好看的!舅舅擅长外科、护理,血呼呼的都习以为常!肠子烂了舅舅都能缝,不去监斩是舅舅仁善!” 老五,你舅舅没那么厉害,我也不太擅长缝合,一般都是『纸上谈兵』,不会亲自动手! 第378章 煽风点火 第378章 煽风点火 朱標可以处理很多的事情,但是有不少事情现在不需要他出面。 这也算是对朱標的一种保护,储君有些时候就是需要有好名声。至於处置勛贵得到的名望等等,朱標现阶段还真不需要。 现在有一大票可以扛事的人,自然就不需要朱標出面去做些事情。 朱標可以不出面,但是有些事情其他人必须要出面。 马寻就看向朱,“核查土地、统计户籍,这些都不是小事,你们皇兄不可能在老家久住。这些事情你们要留意、跟进,我信不过地方官。” 朱连忙表態说道,“舅舅,这些事情您大可放心。只要父皇的旨意一到,我立刻就节制凤阳府上下官吏。” 不愧是自小聪慧的秦王,朱楼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也知道这些事情要他来帮忙收尾。 不过正式的程序他也知道,作为秦王想要接管地方治权,那就需要皇帝的旨意, 马寻点头,隨即说道,“老四,我將北镇抚司的人暂时交给你,缉拿逃户、收押犯官,这些事情你都用心点。詔狱那边我来安排,审案我来做。” 朱棣也急忙表態,“舅舅,我知道自个儿岁数小,对很多事情不太了解。您放心,你指哪我打哪,肯定要抓住逃户、犯官。” 执行,那是朱棣去做。冲在最前面得罪人,依然是这位燕王的事情。 只是看似掌控看厂卫的燕王没有最终的审案权,所以也別觉得这位燕王权力太大了。 朱就眼巴巴的看著,二哥和老四有任务,我这个老三肯定不会閒著。 “凤阳卫指挥使瞿能,留守中卫指挥使张玉,这两人调去你帐下。”马寻就严肃说道,“给我盯好了,凤阳府的衙役等也归你节制,不管是官吏还是士绅,一旦犯法即刻拿下。” 朱櫚立刻喜笑顏开,“舅舅,我可不怕得罪人!不要说犯官、士绅了,就算是勛贵的家眷犯事,我该拿人就拿人,该正法就正法。” 马寻点头,不过提醒说道,“不到迫不得已,不要直接正法,该审还是要审。” 朱一点都不担心,兄长们都有事,我这个老五本身就没能耐,再者就是舅舅的小跟班,我不用办事。 朱標笑著说道,“舅舅,您也別这么偏心。老六和老七也回来了,多少给他们安排些事情。” 也对,楚王朱楨和齐王朱博现在也在凤阳,理论上来说也是在观察民生。 马寻看著朱標说道,“那是你弟弟,是我大明的亲王,你来安排就是。再说了,我估计你也快回京了。” 从老五开始,那都是要带回京城的,朱楼、朱、朱棣以及朱守谦,则是要继续留在凤阳。 朱標才不上当,“那不一样,我到底是晚辈,爹娘都吩咐了,这一路是该听您的安排。真要是我来安排,老六几个就要开始办事了。” 马寻想了想说道,“让他们跟著铁柱,就当我大明的巡察使,去採风、观察民生。” 朱楼继续拍马屁,“也就是舅舅因材施教,前些年我们都见不得铁柱。这几年多好, 铁柱种地比我们都强,老家他都走了一遍。” 说起来也是奇怪,朱守谦这小子出生在应天府,但是偏偏对老家凤阳感情很深,这还真的是朱家的『长子嫡孙”。 还有个朱老五,这小子也是在应天府长大,可是也就是回来了那么几回,就对凤阳有很深的乡土情,私自离开开封也要跑回凤阳一解乡愁。 朱標就笑著说道,“咱们家是书香门第,最擅长的就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 “马家,是我马家,不是你家。”马寻忧心,“標儿,你嘴巴上该把门。你爹听著这些肯定要说我,別害我挨骂。” 朱等人表现不好时,朱元璋认为是马家的基因影响了老朱家的。可是朱等人表现好的时候,那就是朱家血脉的全部功劳了。 至於朱標,从头到尾都是朱家的苗,这是不容商议的。 既然很多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那么开始执行就行了,其他的也不用担心太多。 说到底就是很多的事情也没那么复杂,一开始有些官吏不太愿意配合,或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是因为没有监管、没有压力,所以对於一些事情他们听之任之。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太子以及诸位皇子虎视呢,再加上一大堆公侯世子作为爪牙,官员们哪敢偷懒。 尤其是徐国公帐下的一些人更是不掩饰,前两年因为空印案等爆发而组建的锦衣卫, 这时候就是飞鱼服、绣春刀,在凤阳耀武扬威。 这姿態大家都清楚,这些锦衣卫到底知道些什么,现在谁也不敢保证。 可是有些人就是心虚,尤其是看到这些锦衣卫上门抓人,更让不少人彻夜难眠。 常茂开开心心的跑来了,“舅舅,今天用不用得著我去抓人?” 这孩子没救了,马寻觉得自己的『因材施教”肯定是言过其实。 最初让这小子去巡街,去五城兵马司,这是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向,以至於常茂现在就喜欢抓人。 这可是郑国公世子、下一代的国舅,可是偏偏喜欢去做衙役的事情,喜欢当锦衣卫了。 “用不著你去抓人,抓紧將奏章送上来。”马寻立刻催促道,“不只是要送上来奏章,声势还要大一点!” 常茂喜笑顏开,得意洋洋的说道,“离京前已经让我姐写好了奏章!” 从袖笼里摸了一下,常茂掏出来一份奏章。 仔细看了下,常茂有些尷尬,“汤鼎的。” 又摸了一下,居然是王德的。再仔细找了找,居然是邓镇的。好不容易才找出来自己的奏章,常茂鬆了口气,没丟。 马寻仔细看著,直接无语了,这就是改了个名字,內容一模一样。 马寻问道,“谢威的了?还有允恭的呢?” 常茂立刻回答说道,“允恭是徐叔写的,我问了谢威,他说晋王殿下还没有写好。” 马寻其实很想骂人,常茂这是逮著太子妃在啊,奏章是常婉写的。 而王德、汤鼎等人是演都不演,直接照抄。 徐允恭有能力写奏章,但是徐达亲自动手。但是谢威这小子,也学会了没事找姐姐, 让姐夫帮忙。 “把老三叫来!”马寻邪火有地方发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在做什么?” 朱匆匆赶来,一了解事態就说道,“舅舅,奏章写好了,早就交给皇兄了。皇兄的意思是让大张旗鼓的送回去,直接交给中书省。” 马寻这才满意,隨即说道,“这几份奏章拿回去,稍微帮忙润笔一下。这几个懒货, 我懒得说了。” 朱稠一头雾水的接过奏章,翻看几下也无语了,“你们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常茂不以为意的说道,“事情办成了就行,其他的都是小道。” 李善长和胡惟庸的麻烦很快就要出现了,朱標这一手也是阴。 勛贵忠君体国,直接在中书省、朝堂奏明这些事情,到时候压都压不下来。 到时候不要说其他的勛贵了,就算是一些文官也都要考虑跟不跟进了。 皇帝给了这些武將很多的土地、封赏,可是不少文官也是有著足够的家底,这些人也是买地的主力军。 马寻就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奏报。” 朱肯定没意见,“那自然最好了,您到底是国舅。” “国舅?”马寻对这不开窍的外甥说道,“这一回是中书省平章政事,是徐国公!” 朱汕笑,隨即也说道,“听说现在不少地方官有些著急,在四处忙著清查人口。” “让赵大勇去盯著凤阳府的官吏。”马寻安排说道,“一会儿你再去安排一下,过些天你皇兄要启程回京,我也要去宿州了。” 常茂看了看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跟著太子回京。”马寻就头疼起来了,“回京后就给我大喇叭一些,要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太子殿下看不惯勛贵不法,对贪官污吏极为不满。” 常茂立刻来劲的说道,“您放心就是,这些事情我最拿手。” 马寻甚至在琢磨要不要编一些戏曲、小说,这也是如今这个年代最好的传播途径了。 只是到时候到底是铁面无私的马国舅,还是太子贤明,这都要仔细的衡量一下。 虽然在凤阳办了一些事情,可是不管是朱標还是马寻,都不可能长期留在这里。 很多的事情是需要朱楼等人跟进,或者是朝堂那边接手处置,朱標、马寻等人只是负责將火给烧起来,只是负责將事情给摆在檯面上。 马寻还有一件大事要做,那就是忽悠张三丰。 张真人既然已经主动出现了,那就不能让他跑了。 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同样也不能怠慢。毕竟张三丰这样的人强留是留不住的,得想办法让他主动留下来。 画大饼帮忙传播道教,提出一起预防天,这其实都比探討太极更加的有吸引力。 所以再努努力,应该是有极大的机会让这位“仙神”主动留下来吧! 第379章 得心应手 第379章 得心应手 溜达著找到张三丰,马寻快人快语,“真人,我可是要准备回老家、回京了,您是怎么个安排?” 张三丰反客为主,笑著问道,“不知师弟有何安排?” 马寻就有安排了,“真人,咱们现在还没探討出太多门道,肯定得继续聊下去。” 张三丰微微点头,这段时间和马寻的相处,总体上来说是愉快的。 不管是马寻还是道衍,都让张三丰觉得这天底下志趣相投的人还是有的。 尤其是马寻,不管是出於功利的传教,或者是因为本心对道的探究,都能给人带来些许灵感。 马寻继续说道,“咱们回京唄,我现在是个俗人,身上还有官职。” 张三丰开口说道,“我是元臣。” 早就知道张三丰会这么说,马寻有计划,“到时候真人住我家,我家的宅子是我爹留下来的。” 祖宅”,反正现在徐王府就是祖宅,就是马太公留给马秀英、马寻姐弟的。 至於马太公一生都没去过应天府,哪里来的宅子,这就別问了。 同样別问的,就是为何这里以前住著元军守將,或者是谢再兴。 看到张三丰微微点头,马寻继续说道,“真人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其实不太上朝。您到时候和我探討经典、兴教,没事就去京城道观、寺庙转转,也没人管你。” 这一下张三丰更加的心动,虽然云游天下是不错,但是京城的僧道修行更好,这也是事实。 马寻进一步的补充,“您也不受封,不当官。不见我那姐夫就是,这也没什么。” 张三丰有些担心的问道,“我倘若进京,当今皇帝真的可以不见?” 马寻更为得意的说道,“我可是滚刀肉、泼皮无赖,他很难在这些事情上奈何我。勛贵、百官更別说,我门一关,他们都进不来。” 关门了確实是进不来,跳墙的也就是隔壁那一家,所以也没骗张三丰。 张三丰认真追问,“师弟,你那预防天的法子有多少把握?” “还是有些把握,起码过五成。”马寻认真说道,“这也不是我凭空想像,这也是总结前人的法子进行改进。” 张三丰再次问道,“是谁的法子?” 马寻解释说道,“孙思邈、孙真人。” 张三丰立刻来了精神,“原来是孙真人的法子,这么说来妙应真人的法子还是被师弟得了。” 孙思邈是医学家,可是同样也是道土,张三丰自然感觉到亲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到马寻不说话,张三丰继续说道,“我也多少听闻师弟医术高绝,和妙应真人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不只是张三丰的观点,其实也有一些人这么认为。 孙思邈非常重视预防疾病,讲求预防为先的观点,坚持辨证施治的方法,认为人若善摄生,当可免於病。 总结来说就是提倡讲求个人卫生,重视运动保健,提出了食疗、药疗、养生、养性、 保健相结合的防病治病主张。 旁边的小透明朱就是在用力点头,他的舅舅可不就是这么看病、治病吗! 马寻就继续邀请,“真人,牛痘的事情可是大事。” 张三丰也不犹豫了,“如果师弟真的能做到这些,贫道自然愿往。” 马寻眉飞色舞的说道,“到时候再见见我儿子,那孩子调皮。我思来想去,太极改善的法子还得是您帮我。” 张三丰谦虚说道,“师弟的太极已经大成,用不著如此谦逊。” “不一样、不一样,我自个儿明白。”马寻就认真起来了,“单纯就呼吸吐纳来说, 我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张三丰也不再反驳,他自然也看得出来马寻所创的太极谈不上真正的完美。 但是能有如今的造诣,那就非常难得了。 出家,我儿子自然不可能出家, 但是让他从小就跟著张三丰练太极,说不定就是真正的第一个太极拳大成的一代宗师了! 满心期待的马寻自认为算是搞定张三丰了,不用担心这遥过道人继续云游四海了。 哪怕这只是阶段性的,不过好列也是稳住了啊。 和张三丰聊完,马寻就跑去找人办事了,还得是大事。 將煒叫来之后,马寻正色说道,“虽说会有秦王等人镇守,我相信有些人不敢闹事。不过我还是將镇抚司的人交给你,给我盯紧了勛贵、士绅。” 煒点头,只是也担心,“舅舅,我岁数小。” “岁数不算小,也能办事。”马寻鼓励说道,“你是太子伴读,你爹又是东丘郡侯, 没人敢惹你。” 煒憨厚的说道,“既然您信得过我,我肯定將事情办好。” “主要就是盯著,节制一下就行。”马寻说道,“你和秦王他们不同,那几个就喜欢办大案。这些镇抚司的人也不省心,不看紧点没有大案给炮製出来大案。” 毛骤、蒋这些人都有一个本事,不管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还是为了权力,他们都喜欢將小案变成大案,喜欢不断的牵连。 这一切自然也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用,为了证明自己值得皇帝给予更多的权力。 锦衣卫这样的机构本身权力就大,做的事情也敏感,再不监督、约束一下,大案马上就会出现。 煒隨即好奇问道,“舅舅,我看很多案子还没有开审呢。” 很多的案子確实没有开审,所以马寻现在提前安排“打道回府』似乎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过马寻笑著说道,“有些案子证据確凿,直接审了就能断。我们也就是以几桩典型的案子审理,树立標杆,剩余的案子就要以此为標杆作为对照了。” 煒就点头,虽然还是一知半解的,不过大概能稍微明白点。 別看煒从小就跟在朱標身边,也是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可是就是开不了窍,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精英教育堆出来的不一定是精英,也有可能是用各种手段找点资源、歪门邪道。 不过煒不一样,毕竟在封建王朝,他这样的功臣英烈之后有直通的渠道,用不著和寻常百姓人家抢资源。 送走煒,马寻又跑去找朱標,“我明天去把案子审了吧。” 朱標点头答应下来,“永嘉侯父子是朝廷那边处置,您在凤阳杀几个不法勛贵府中人就行。” 面对这黑心汤圆,马寻也有压力,“正法得刑部等覆核啊。” 朱標笑著说道,“我这凤阳,再者说了您的身份也够。舅舅,您兜里的圣旨可以掏出来加印了。” 朱標兜里有圣旨,还是空白的,先盖了大印。 马寻兜里也有圣旨,包括皇后的懿旨,也是先盖了大印,必要的时候先填內容。 明初的圣旨和明朝中后期可不一样,现在的圣旨直接就是圣旨。 而明朝的中后期,要是內阁等衙门不认,皇帝的圣旨甚至可以被压著发不出去,得有一个又一个机构的审批。 马寻也不再多说,“那行,我果断处置了,然后交给中书省就行。” 朱標笑著点头,隨即关心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老家祭拜外公?” 嗯? 马寻愣了片刻,隨即说道,“你直接回京。” “那不行,既然回来了,肯定要顺路去祭拜外公。”朱標態度坚决的说道,“本就是离的不远,我要是再不去,那太说不过去了。” 凤阳离宿州確实比较近,轻车简从一天就能跑个来回。 马寻看了看朱標,说道,“那五天后我们动身吧,我先安排一下。你跟著去了宿州, 你爹要埋怨我了。” 朱標笑著说道,“怎么著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念叨您,我是去祭拜外公,这可是正经事。” 正常来说朱標肯定是直接从凤阳回京城,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 只不过朱家的子孙都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给他们安排好的一些事情,也未必愿意听。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是出於孝道,还是继续观察民生,朱標的理由都够。 到时候不要说朱元璋了,就算是满朝文武都说不出来什么。 派人送信回京城,计划稍作改变。 安排隨行军队、包括前哨前往宿州,这也要做安排。 与此同时展开的自然是马寻一身朝服,直接在凤阳府衙开堂审理一系列案件。 “將人犯带上来!” 朱亮祖的族弟慌了,连忙磕头,“徐国公开恩,念在我兄长的功劳上,放过我这一回!” 马寻直接冲凤阳知府说道,“將诉状念给他听,看看有没有冤屈。” 巧取豪夺购买田地,坑蒙拐骗骗取土绅女卷,平时也没少欺行霸市、招摇过市、欺压百姓。 既然这都是真的,人证物罪等等俱在,马寻不客气了,“你不是官吏,就从轻处罚。 来人,三日后行刑,斩!” 朱亮祖的堂弟被拖出去了,陆仲亨的亲戚自然也不可能被网开一面。 他们是直接被开刀问斩,这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要是身上有官职,说不定就是被剥皮楦草了,这也算是落得一个痛快了。 这些犯事的人得被处置,被侵占的土地要发还, 至於太仓张氏一家逃户的事情也被处置,张氏族长正法,男丁发配、女性没官,家產充公。 没有什么疑难,直接在证据確凿的情况下依照律法处置就行,马寻也算得心应手。 第380章 马国舅力保德庆侯 第380章 马国舅力保德庆侯 太子朱標回帝乡祭祀祖先,顺便查了一堆案子。 虽说现在只是处置了一些典型,但是谁都知道这些事情没完,因为还有其他皇子留守凤阳继续查案。 前后在凤阳一个多月,朱標和马寻再次启程了,这一次是去宿州。 看著骑著驴一路小跑的马寻,张三丰问道,“师弟一直都是如此隨性?” 道衍则回答说道,“我与国舅往来也不多,知之甚少。只是听闻他一向如此,確实不为世俗所困。” 可惜啊,还俗了,这人就应该流连山水,就应该四处云游。 张三丰隨即笑著问道,“师弟早年困苦,能有如此豁达心胸倒也难得。” 道衍非常认可的夸讚,“京中上下也都知国舅贤达,他虽贵为国公,只是並无傲。 钱財、权力,於他来说只是桔。” 扯著嗓子喊了一路的旺財一点都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它跑的开心了,其他人的耳膜都要震破了。 那也没关係,也就是驴叫声让人心烦而已,骑在驴背上的国舅都能忍受。 其他人就没话说了,有埋怨也都只能忍著。 “回头给你加个嚼子。”摸了摸旺財的脑袋,马寻笑骂说道,“跑的越来越慢,喊的倒是越来越起劲了。” 何大笑著將韁绳接住,“国舅爷,我看旺財也就是出门了才开心。” 这倒也是实话,在京城的时候旺財的生活质量有保障,可以说非常愜意。 但是看它的一系列表现,还是更乐意跟著马寻出征、行军,四条小短腿倒腾的起劲, 一点都不觉得累,將驴耐力出色的优点充分展现出来了。 朱標看著爬上马车的马寻,无语吐槽,“舅舅,我就知道您肯定是过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这也算是马寻的特点了。 马寻提醒说道,“標儿,等到了宿州,武家的那些人肯定要攀附。你別答应任何事, 知道吗?” 朱標连忙说道,“我有分寸,您放心就好。” 武家確实和马家是亲戚,是马家姐弟的表亲。但是要说两家人走的多近,那就不至於了。 给伍堪、武俱安排了官职,这已经是极限了。不过武家显然还没有满足,还有更多的追求。 说到底就是觉得表姐是皇后、表弟是徐国公,武家说什么也得是一二品的大官,实在不行就是卫所指挥使之类的。 谁家都有几个穷亲戚,可是有些穷亲戚是真的扶不起来,也不敢一直帮扶。 再次故地重游,看著这熟悉又陌生的老家,马寻也是感慨万千。 其他有身份的人祭祀,那都是在祭殿、享殿等等。 马寻不太一样,他是直接去上坟。 看著马寻拿著刀在砍著坟莹上的草,在认真的培土,朱標和朱棣也只是安静的在烧纸。 至於张三丰和道衍,各自诵著道教和佛教的经文。 “还行。”马寻擦了擦汗,说道,“老头的坟看护的很好,用不著我操心。” 確实没什么需要马寻操心的,其实就算他不砍草、培土都没关係,不过这个年代的坟莹,多少都是有些草。 看著一屁股坐下开始喝酒的马寻,朱標说道,“外公看到您有今时今日,也该安心了” 马寻就笑著对朱標说道,“等我以后没了,得让我埋回来。” 朱標这就不愿意搭话了,这事情他决定不了。 理论上来说,马寻这个徐国公应该是陪葬帝陵的。再者以老娘的心思,舅舅肯定也只能陪葬帝陵。 祭祀结束,马寻还是一如既往的宴请亲戚,隨后还是赶紧回京城。 一路奔波,总算是太子回京了。 何大带著张三丰去徐王府了,道衍则是回天界寺了。 马寻堂而皇之的跟著朱標进宫,估计短时间不能出去。 到了小院,马寻就差扯著嗓子喊了,“我回来了。” 马秀英没露面,马祖佑倒是从臥室跑了出来,“爹!” 儿子这么贴心,马寻也高兴,抱起胖儿子就是一顿亲。 刘姝寧抱著马毓也走了出来,身边还跟著横眉冷眼的马秀英。 “姐。”马寻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有点心虚,“我先看看鱼儿。” 马寻刚抱起来女儿,丫头就开始哭。认亲期,对於眼前这个陌生人不熟悉了。 马寻就鬱闷了,当年他出征回来,儿子可就是不认识他。现在才出门两个月左右,女儿也不认识他了。 “出家,出家多好!”马秀英就冷嘲热讽了,“自个儿出家还不够,还想把驴儿带著出家!” 刘姝寧也有些怪罪的看著马寻,大胖儿子又乖巧又孝顺,哪能提出家呢! “没说出家,是让驴儿学本事。”马寻赶紧解释,“张真人有些手段值得学,他多半不愿意教我。” 马秀英恼火的说道,“不愿意教你,那就教驴儿!驴儿有大好前程,学了一身真人的本事代你云游四海是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马寻可不会將自己的理想寄托在孩子身上。 “也不是那回事。”马寻就连忙说道,“我当会如此,绝不让驴儿出家的,只是学太极、学延年益寿的法子。” 可千万別觉得就是全真教的那些守清规戒律,武当的其实也守。 据说歷史上的长春子丘处机为了不破元阳而自宫,武当山五龙宫的住持道长丘玄清也是如此,这人还和张三丰渊源颇深呢。 马秀英隨即问道,“张真人不愿见你姐夫?” “他肯定不愿意见,回头再想想法子。”马寻隨口说道,“要我说见不见就是那么回事,他肯定不愿当官。学好了本事就行,我就惦记著他延年益寿的法子。” 朱標也跟著说道,“张真人也確实厉害,舅舅所创的太极玄妙无比,张真人也提醒我们呼吸吐纳之法。” 朱橘就忍不住要展示了,他现在隱约要成为一代宗师了。 有太极拳创造者马寻的亲自教授,又有张三丰的指点,眼看著就是神功大成。 马寻觉得继续聊下去可能要挨打,所以想要开溜,“我去看看姐夫。” 这个姐夫,自然是指李贞。 “他现在在睡觉。”马秀英就说道,“別去打搅,晚点再过去。” 稍微有点尷尬的马寻开始忙起来了,一会儿哄儿子,一会儿试著和女儿拉近关係,总之必须得忙起来,才能让皇后找不到理由趁机发难。 这个朱老五,可是坑惨我了! 看著马寻忙的不亦乐乎,马秀英反倒是气消了,本来就是『误会”。 再者也就是这么个弟弟,又能怎么看呢? 马秀英问道,“老家还好吧?” “好著呢。”马寻就说道,“我仔细看了看,爹娘那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马秀英就有些愧疚的说道,“我也好几年没回去了。” 自从洪武二年马寻回来之后,马秀英期间只回过宿州一次。 “在宫里祭拜也一样,老头不会说什么。”马寻隨即说道,“再者说了,这一趟標儿和老五跟著去了,这就行了。” 马秀英就非常欣慰,老五暂且不说,这是个跟屁虫。 但是標儿做事很好,主动跟著回去,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说著话呢,常婉抱著朱雄英出现了,“舅舅。” 马寻心情不错,冲朱静茹说道,“把你侄儿抱过来。 ” 朱静茹就吐槽说道,“舅舅,我也不是小丫头了。大姐明年就要成亲了,我也快了。” “你?”马寻看了一眼说道,“你至少再等三四年,先定亲没事,成亲晚点。” 临安公主朱镜静定的就是李善长之子李祺,这也是明朝第一个嫁出去的公主。 真正意义上来说,明朝现在只有福成公主和庆阳公主这两个皇侄女,以及追封的太原长公主和曹国长公主。 朱元璋的女儿一律没有封號,等到成亲才封。 看著白白胖胖的朱雄英,马寻还是很开心,“长的好,也乖巧。” 马祖佑凑过来,戳了戳朱雄英的脸盘子,“天天睡,不和我玩。” 马秀英嫌弃说道,“让你带雄英玩,你嫌他小。现在你倒是说雄英不和你玩,和你爹一样只会顛倒黑白。” 马寻看了看儿子,“我抱雄英,你也不闹?” 马祖佑不明所以,闹什么? 马秀英也好、刘姝寧也罢,都忍不住在笑。 孩子確实天性见不得亲近人抱其他孩子,但是马祖佑对此好像习以为常。 家里人抱马毓也好,抱朱雄英也罢,他要么是当没看见,要么就是凑过去逗一下。 哭闹、心里不平衡,那是一点都不存在。 朱標就笑著说道,“雄英还是亲近他舅爷爷,其他人可抱不了他,您还能抱著不哭。” 马寻瞬间得意起来,“我一直都是有孩子缘。” 至於女儿刚哭过一回,那是意外。 朱元璋和李贞也是掐著饭点来了,马寻也赶紧打招呼。 “你啊。”朱元璋指了指马寻,说道,“明天上朝,闹的满城风雨,你不去上朝可不行。” 马寻也没办法推辞,有些事情也確实需要上朝, 朱元璋继续补充说道,“这一回回来也別閒著,你想做的事情有些眉目了,该怎么安排你来安排。这些事情咱们也不懂,无非就是你说、我们安排。” 马寻瞬间来劲,“倭寇抓著了?” 朱元璋点头,“一路追杀去了琉球岛,抓了倭寇。” 马寻斟酌了一下说道,“永嘉侯取死有道,德庆侯能不能先留著?我这边有事,可能得用他。” 马寻力保廖永忠?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第381章 时刻准备著 第381章 时刻准备著 马寻想要保下来德庆侯廖永忠,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毕竟从马寻来到京城以来,关係亲近的也就是那么几家,而这些人基本上也都是朱元璋的心腹。 要说马寻和廖永忠有什么来往,这確实有,但是来往的非常少。 至於想要保下死罪的侯爵,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朱元璋冷著脸,看著马寻问道,“你可知道这一次他犯的是什么罪?” 马寻点头,“先前提过,他用龙凤之物。” 朱元璋不满意,继续问道,“还有呢?” 马寻小心回答,“他和杨宪关係很好。” 朱元璋继续追问,“不只是这些吧?” 马寻也不藏著掖著了,说道,“还有就是小明王那事情了,德庆侯喜欢有事没事就揣摩你的意思。” 朱元璋这就恼火了,“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说说该如何?他这人也是屡教不改的,我是没给他机会吗?” 怎么说呢,德庆侯廖永忠也確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人不像朱亮祖、薛显等人那样喜欢杀人,但是做事情也是没分寸的。 自以为聪明,可是很多时候就是聪明过了头。 朱元璋冷哼一声,“既然你知道这些,那你说这人该怎么处置?” 这真就是个棘手的事情,廖永忠的一些做法確实触碰到皇帝的底线了。 朱標忽然问道,“舅舅,为何非得是德庆侯?真要是缺水师將领,靖海侯吴禎也不错。大都督府事张赫、都督事朱寿,这也都是不错的水师將领。” 明初这段时间的將帅如云不是隨便说说,汤和带著一批人去乌斯藏了,各地还有一些將帅镇守。 可是依然可以抽调出来一批能战善战的大將,擅长守的、擅长攻城的,能带步兵、最喜欢骑兵的,这都有。 水师那边依然不能忽视,也有一批杰出的將领。 “要是在江河湖泊也就算了,主要是擅长出海。”马寻实话实说,“我先前也留意了靖海侯,总觉得不踏实。” 吴禎这个擅长海战的將领都不让人放心,没有封侯的张赫、朱寿,那就更没办法入眼了。 这么一算,还真是德庆侯廖永忠最可靠。 马秀英忽然问道,“出海?你可別跑去找蓬莱、瀛洲!” 朱元璋和朱標等人也开始担心起来,这一门心思的要找擅长出海的將领,这是想当徐福啊! 看著有些应激的马秀英,马寻连忙解释,“不是那么回事,主要就是抓倭人,还有些不太乾净的事情想要让德庆侯帮忙。” 马秀英继续追问,“药人?除了药人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不只是关係著牛痘,我早年在福建那边流浪,也听闻过海外的事情。”马寻隨即说道,“姐夫,这一回他们抓了不少倭寇,可別直接正法了。” 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去年他们没出海前你就在嶗叨,这都给你留著!” 这也算是『伏笔”,在去年要准备剿倭寇的时候,马寻確实给吴禎写过信,也和廖永忠打过招呼。 马寻嘿嘿一笑,“那些假倭、海盗,杀了平民愤。那些真倭交给我,拷问一下我再做安排。” 马秀英看了看马寻,再看看朱元璋,“真要是如此,德庆侯先留著。” 朱元璋皱著眉,隨即说道,“留著归留著,只是他这个爵位保不住。小弟,既然是你留下来的,这人情得是標儿和你的。该敲打的,你也得去敲打。” 李贞就笑著说道,“小弟不是管著北镇抚司吗?正好让小弟出面,废了德庆侯的爵位也得有说法。” 对於李贞老成持重的说法,朱元璋连忙称讚,“还是姐夫想的周到。” “什么周到不周到,我不信你们想不到。”李贞笑呵呵的说道,“小弟要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成了就是千秋万载。这事情倘若只有德庆侯能派上用场,也只能网开一面。” 朱元璋和马秀英也点头,他们不认为马寻和廖永忠有什么来往,才值得马寻力保。 说到底就是有些事情,可能还真的就是廖永忠有用。 常婉这时候问道,“舅舅,您去松江府办大事,正好也可以管著水师。只是驴儿得留京城,正好他也喜欢逗雄英。”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前这是將马寻当亲舅舅看待。 现在好了,为了討婆婆的欢心,连『亲弟弟”都给扣留了。 马秀英笑著从马寻怀里抱走朱雄英,“婉儿说的是,这事情没得商量。鱼儿也留下来,你们去松江府。” 儿子的抚养权差点丟了,女儿的抚养权现在也岌发可危,马寻差点只能带著妻妾『上任』。 “我本来也没打算带他们过去,这事情到底有些凶险。”马寻吐槽说道,“再说了, 长则一两年,短则半年,这事情能成。” 更何况马寻也不是立刻走马上任,所以也不需要担心。 李贞就忽然问道,“小弟,先前让保儿找了一堆得过天的人,这是什么说法?” 天的致死率高、后遗症也比较严重,但是现在还是有不少人活下来了。 只是凑齐这些人也不是很容易,因为得过天的人大多生活也不容易。 马寻解释说道,“天这样的病症,理论上来说人一辈子只得一次。我称之为有了『抗体』”,所以这一回得带著他们。” 朱元璋眼前一亮,“瘟病一辈子只得一次?” 马寻哪里不知道他的姐夫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我说是理论,也有特殊情形。” 朱元璋立刻说道,“那是倒霉才能得两次。小弟,这是好事情啊,你再想想法子。” “姐夫,我说的是天。”马寻赶紧打住,不能让朱元璋继续发挥,“其他的瘟病, 那就不是只得一次。” 这一下不要说朱元璋失望了,马秀英、朱標等人也跟著感觉到遗憾。 本来以为是勘破了一些瘟病呢,结果也就是天一辈子只得一次,那就是说其他的瘟病还是难以控制。 马秀英叮嘱说道,“这到底是瘟病,你可不要逞能。” 马寻立刻保证说道,“我比谁都怕死,真要是莽撞的话早就去做了。我迟迟不安排这些事情,不就是在做准备吗?” 寻找江心岛,这是看起来最表面的事情。 在大都督府那边让李文忠寻找得过天的士卒,这也是提前几个月就安排, 在太医院那边不只是徵调了一些擅长治瘟病的御医,也从民间徵调郎中、草药等等。 包括从孙思邈开创的人痘,马寻也是在仔细的研究,在提前做功课。 牛痘听起来是简单,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痘,该怎么种,这都是有说法的。 马寻隨即看向朱元璋,“姐夫,这一次我估计是要徵调一些死囚等。除了些罪大恶极的,这些人要是功成之后,该减刑的得减。” 朱元璋沉默片刻才说道,“准了,真要是成了除了是你的本事,也是他们的造化。” 马寻又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最怕人心里多想,徵调的士卒,不管是抚恤还是事后的封赏,都得好一些。” 马秀英立刻说道,“这事你不用多管,到时候就算你不说也该如此。这事情標儿早就在安排,保儿也帮著出了不少力。” 李贞立刻说道,“这都是小弟的功劳,保儿没出力。” “姑父,这话就不对了。”朱標笑盈盈的说道,“选那些有天的士卒就不容易,还得靠的住的人,这都是二哥在出力。” 常婉也补充说道,“选中的士卒要是有家眷的,二哥可都是安排了。没家眷的,那也是说了事后肯定会给赏赐等。” 说到底这就是闻者色变的天,將士们发自骨子里的害怕太正常了。 所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事后的奖赏等等也是应该的。 有家眷的给家眷保障,没家眷的事成之后朝廷发家眷。 这些人不说以后有多大的前途,肯定是能够比现在强不少,说到底这也是拿命拼出来的。 至於用人试药,马寻不觉得这是什么人道不人道的。 说到底现在生產力有限,就算是科学技术发展了,试药的人也比比皆是。 更何况马寻也不是没有把握的直接去试,这也是做了足够的技术积累,而有些试药的本身也不是什么清白人。 牛痘的事情现在只是大致的討论一下,因为这件事情也需要拿到朝堂上去议论,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朱標和马寻回京,那就一大家子亲戚好好的聚一聚。 等到晚上,刘姝寧关心问道,“夫君,真的让驴儿学道?” “学什么道!”马寻伸手乱摸,“清心寡欲的不好,我们这么大的家业还得驴儿继承北刘姝寧就有些担心,“孩子岁数小,让他接触张真人真的好吗? 马寻对此更加不太在意,“驴儿肯定是要跟著雄英读书,咱们这儿子就不完全属於咱俩。加把劲,咱们再生一个。” 不是马寻急色,而是得表现出来啊。 要不然刘姝寧肯定要多想,毕竟此前观音奴可是赶去了凤阳劝阻马寻“出家”。 一妻一妾就行了,再多就端不过来了。 第382章 一呼百应马国舅 第382章 一呼百应马国舅 忙忙碌碌到深夜,凌晨就起来了。 抓紧时间洗个澡,换上朝服的马寻兜里揣著几个点心,开始一路小跑。 刚到奉天门,马寻就笑了起来,“徐大哥、邓大哥。” 徐达笑著点头,“这一回打算在宫里住多久?” “隨时都能出去。”马寻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困不住我,我不是以前的我,想出去就出去!” 看著马寻如此自信的样子,徐达和邓愈只是在笑,这话听一听就好,可千万別当真。 这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多能耐一般,在皇后面前还是小三。 理论上来说马寻確实可以隨时出宫,但是出去转一圈还得回来。 “下朝后我去找你,看看你的伤。”马寻找到了机会,说道,“要不然下朝后你们去我家,家里还有个贵客。” 徐达立刻说道,“那好啊,张仙神的事跡我可是从小听到大。” 四十来岁的徐达说他是听著张三丰的故事长大,居然没有人感觉到违和。 邓愈也笑著说道,“那我也去凑凑热闹,那话怎么说的,咱们住得近就是有好处。” 徐达看著邓愈,得意的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木易为春!” 邓愈虽然是老弟兄们当中比较『有文采”的,但是总体来说也不爱看书。 这也就意味著徐达在这些开国勛贵当中,不管是兵法还是文采等,都是遥遥领先,实在是这些老弟兄们太差劲了。 趁著没事,马寻问道,“我今天上朝是不是得挨骂?” “挨骂不至於,只是案子这些天一直在论。”徐达就无奈说道,“有些事情啊,到底还是落在了你的身上。” 华高凑了过来,有些担心,“小弟,你装聋作哑啊。淮西的那帮人可没少说你,私下里有人说你不近人情了!” 虽然也是淮西勛贵之一,但是这也就是笼统的来说。 这时候要算,华高可不认他是凤阳人。当然朱亮祖也不是,所以也算是保持点距离。 邓愈就颇为烦躁的说道,“你啊,打官司打到了我这里。现在中书省在议,御史台也在议,我就不该閒著没事来上朝。” 徐达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和邓愈都是閒不住的人。 徐达是背上的伤养了两个多月了,基本上日常活动没问题,所以就来上朝。 邓愈也是差不多,安心静养了一段时间也閒不住来上朝, 结果好了,马寻弹劾朱亮祖。而作为御史大夫的邓愈,稀里糊涂的就来了个大活儿, 谁让他是名义上的御史台主官呢。 李善长和胡惟庸有些鬱闷的看著马寻,这个徐国公看著老实本分,可是总能搞出一些大事情。 这一次的事情显然就比较棘手,因为不只是朱亮祖父子,还有陆亨仲,以及其他的一些勛贵。 单纯就罪行上来说,朱亮祖可能是保不住,李善长等人也未必想保。 可是陆亨仲等人该保还是要保,这或许也是李善长、胡惟庸的机会。 毕竟七大国公之中,至少五人是紧跟著皇帝的脚步,而二十八侯之中大多数也是对皇帝非常忠诚。 既然现在皇帝已经主动的表现出一些“破绽”,那就需要抓紧了。 看看马寻和徐达、邓愈热火朝天的在聊著,旁边还有李文忠、华高在时不时的附和, 李善长和胡惟庸就更为担心。 皇帝的集权越来越厉害,这也让他们越来越担心。 倒不是想要造反之类的,而是因为他们希望皇帝的权力被限制,他们希望相权、土大夫的权利可以得到保障。 朱標这时候来了,笑著和徐达等人打了招呼之后,隨即率领百官入殿。 朱元璋刚开朝就开门见山,“凤阳乃帝乡,朕赐诸多功臣府邸、公田,以求共富贵。 可是如今倒好,不法勛贵欺压乡邻、指使族人横行霸道,那可是凤阳!” 百官齐齐跪下,在皇帝从小长大的故乡闹出来这些事情,有些勛贵確实是无法无天。 但是无法无天归无法无天,有些人觉得还是要保一下。 毕竟功劳大啊,这就是一些人眼里的『免死金牌”。再者就是今天惩治了勛贵,明天可能就是其他人了。 大家也別五十步笑百步,朝堂上这些人自然也有德行昭昭的,也严格约束族人。 可是大多数还是做看一些常见的勾当,有了权力之后,不说鸡犬升天吧,族中人肯定是可以得到好处。 右御史大夫陈寧出班了,说道,“启奏陛下,永嘉侯族人不法,是他管教不严。念在其劳苦功高的份上,可治其族人之罪。” 御史中丞涂节也跟著说道,“陛下,臣以为永嘉侯虽然犯错,不过可功过相抵。可削去其爵位,降职留用。” 陈寧、涂节,这也算是御史台的实际上的头两號人物了。 名义上的头號人物邓愈不太管御史台,二號人物是汪广洋,这人前段时间消极怠工被降为左御史大夫。 和杨宪斗法输了,又被胡惟庸压的喘不过来气,不断被贬官、起復的汪广洋也是心灰意冷,被赶出中书省,没了实际职权。 朱元璋暗暗皱眉,一上来就是这么两个人物,言官看似是被李、胡完全控制了。 马寻忽然出班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两位大人说错了。功是功、过是过,永嘉侯治家不严是真,放纵家人也是事实。侵占民田、强夺民女,这可都是归了永嘉侯父子,他们岂会不知情?” 对於马寻的忽然发难,有些人措手不及。 按照正常的流程,先是小兵出面,然后才是大將压阵。 可是现在倒好,马寻这个大boss直接出来了,这就逼的想要保朱亮祖,那就得李善长或者胡惟庸亲自下场。 胡惟庸看了一眼李善长,隨即出班,“陛下,徐国公言之有理。只是朝廷尚且在用兵,正是缺將之时。” 马寻不客气的反驳,“胡相说错了,天下大势已定。虽然还有辽东、云贵尚未收復, 遣一员大將足以。” 胡惟庸也开始反驳,“徐国公,纳哈出盘踞辽东、拥兵二十万。云贵的段氏、梁王, 皆用兵十余万,尚且还有残元呼应。” “我是大都督府右都督,我比你知兵!”马寻胡搅蛮缠一般的说道,“你虽是丞相, 岂会知大都督府缺不缺將!” 这也是不讲理,胡惟庸这样的丞相怎么可能不知道朝廷缺不缺少大將呢。 毕竟北伐之类的事情也不是单纯的军事行动,包括去打乌斯藏等地,这也都是有政治意图。 这些事情胡惟庸也都是参与了商议,可是马寻非要將中书省和大都督府区分开来,胡惟庸无言以对。 丞相如果敢插手大都督府,那可就是死罪了。 李文忠立刻说道,“启奏陛下,朝廷將士充足,隨时可以发兵討伐不臣。” 徐达也立刻说道,“陛下,臣数代人蒙受皇恩,如今臣已痊癒,可率兵征討辽东、云贵。” 邓愈不甘示弱的说道,“陛下,杀鸡用不著牛刀。臣愿领兵征討纳哈出,待解决了辽东之事就去云贵!” 胡惟庸顿时偃旗息鼓,这三个附和马寻的可都是大明的战神,一个赛一个的能打。 看看这『第一功臣”,最多算是和皇帝同乡,可是这时候还说数代人蒙受皇恩。 说的好听,真要是那样,当初皇帝的父母就不会饿死,你徐达也不会死了原配、在皇帝的安排下娶了谢氏为续弦。 郭英看了一眼华高,也蹦了出来,“上位,我愿为先锋!” 华高及时响应,“只要中书省、户部筹集好了军餉、辐重,我愿为先锋!实在不行让卫国公去筹措军资,用不著中书省出力,我们一样可以去打!” 大都督府就是这么有底气,自从朱元璋起兵后就在不断作战,开国后大大小小的战爭也都没有停过。 缺將? 大都督府缺的是大战的机会,一大堆人还等著封候拜將呢,纳哈出、梁王或者是段氏等等,那几乎是一些人眼里的香饶饶。 封候拜將的机会就这么几个了,大都督府的人可是想要一口吞下,哪里可能给文官半点机会。 马寻继续趁热打铁,“陛下自从兴兵平叛以来,无功受赏或赏过其功的人很多,甚至有人身兼数职,只贪图高升而不知廉耻。” 马寻的话说的非常慷慨激昂,只是有人觉得不是很对味:你怎么有脸这么说! 明初这些封公侯的,有几个极为特殊李贞就別说了,开国立刻就封恩亲侯,没人敢挑理。 马寻虽然有军功,只是理论上来说不足以封国公。 再加上现在还有个义惠侯,这更是没人敢反对的。 马寻不管那么多,继续说道,“现在叛贼已基本平定,正是陛下端正法纪、审查官员的时候,请从臣开始做起。” 徐达就立刻说道,“陛下,臣出身低微,蒙陛下简拔才有今日。只是此前臣愚昧、贪財,以至於收受民田、养庄丁,还请陛下端正法纪,从臣查起!” 李文忠、邓愈等人也是纷纷响应,这些公侯一个个的表现的大公无私。 要知道平时违法乱纪、贪財好利的,多数是这些『暴发户』,文官那边还做点表面功夫。 可是现在好了,公侯们都很正义,文官们就坐蜡了。 主动提出让陛下正法纪、肃吏治,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可是不跟进,清誉毁不毁不说,皇帝猜疑是肯定少不了。 徐国公,马流子,你害人不浅! 第383章 哪有皇帝不杀功臣 第383章 哪有皇帝不杀功臣 勛贵不法、吏治不清,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里有数,只是以前很少这么严肃的对待。 这些年朱元璋確实处置过一些官员,但是现阶段的皇帝,还不是歷史上的中后期的洪武帝。 李善长只能出面了,忧心说道,“陛下,永嘉侯虽然犯错,只是罪不至死。其子强抢民女,该交由有司治罪。” 功劳,现在必须要强调朱亮祖的功劳了。 也需要儘可能的將他的罪过给减轻,实在不行的话就將朱亮祖的族人,以及他的儿子推出来治罪。 这样对上对下都有交代,看起来也是该处罚的就处罚了。 胡惟庸也跟著说道,“吉安侯所犯之过,更多还是御下不严、管教无方,府中人所犯罪过,不该牵连吉安侯。” 保住陆仲亨其实不难,因为在一些事情上,他也確实不算是“直接当事人”。 马寻直接质问,“吉安侯所犯之事暂且不提,朝廷自有律法。只是永嘉侯侵占土地、 强夺民女,这是能推出去让人顶罪的?” 李善长赶紧对马寻说道,“徐国公,永嘉侯功勋卓著,也该网开一面。再者就是他府中的那些事情,也並非他的错。” 其他人可能给李善长面子,但是马寻不会,“田地在谁名下?强夺的民女,除了他的儿子之外,是不是还有几个富户的女儿被永嘉侯纳入房中?” 朱亮祖无辜? 人家的要求高著呢,“民女”不假,但是他更喜欢的是大富人家的,喜欢的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李善长被嘻的不轻,他心里不知道想过多少种收拾马寻的法子了。但是也只能想一想,不敢有半点小动作。 马寻忽然说道,“对了,我问一句啊。永嘉侯缺了女人,是不是李相和胡相的错?” 李善长和胡惟庸嚇了一跳,连忙问道,“徐国公,何出此言?” 马寻就直接说道,“忠勤伯虽然是伯爵,只不过到底是文官。我要是没记错,陛下定的制度是没官之女,只给功臣,文官不许纳,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善长和胡惟庸脸色大变,而本来觉得和自己没任何关係的汪广洋也愣了一下,隨即脸色惨白的赶紧跪下谢罪。 朱元璋脸色森寒,问道,“徐国公,你说的是什么事?” 马寻大义凛然的说道,“陛下,先前忠勤伯纳了一个妾,是犯事知县之女。本该是没官入教坊司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忠勤伯的侍妾了。” 汪广洋虽然匍匐在地,可是身子还是忍不住的在颤抖。 而李善长和胡惟庸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了,跪的老老实实,一句话都不敢有。 朱元璋扫了一眼文武官员,隨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此事?” 马寻大义凛然的说道,“臣领教坊司事,又提督北镇抚司,这才探查到。” 朱元璋差点破功,马寻確实曾经向马秀英討要教坊司的差事,但是被挡了回去。 堂堂徐国公、国舅爷领著教坊司,这事情传出去貽笑大方。所以只是让马寻用人的时候就去调人,没说给他领事。 至於北镇抚司就不用说了,锦衣卫就是因为马寻引起的空印案而改组问世。 马寻的一些话无疑是重磅炸弹,因为犯官的妻女理论上来说確实只会赏给武將,文官是想都別想。 真要是想要对昔日同僚的妻女怎么著,那就是要去青楼了,有些犯官的妻女会被发卖青楼。 李文忠立刻蹦了出来,“陛下,该详查此事!” 徐达等人也是同仇敌忆,这些大头幣確实是过分了。 倒不一定就是徐达、李文忠对於犯官的妻女有什么心思,而是这些文官明显是在动武將的好处。 徐达等人不缺女人,可是军中还有很多的將士单著呢。 朱元璋看向马寻说道,“这事情你仔细查查,朕倒是要看看哪些人这么大的胆子!” 李善长等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是其他人查案,他们可能还能搪塞过去。 毕竟韩国公、右丞相的组合,不要说一般的官员了,就算是侯爵乃至国公,那也要掂量。 可是马寻不一样,他是“愣头青』,做事全凭喜好,也根本不在乎得罪李善长或者胡惟庸。 最让李善长他们无奈的事情就是不敢报復,也根本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 如果真的將李善长等人逼急了,他们甚至会想办法去对付徐达、常遇春,想要让皇帝对这两大巨头有所猜忌。 不过这必然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才敢这么做,也会提前做一系列的安排。 但是这些事情绝不可能放在马寻身上,这人不贪权,也不好色,还不爱財。 能攻击他的,可能也就是不上朝、不坐衙了,但这叫事吗? 马寻继续说道,“陛下,永嘉侯虽有大功,只是也有大过。君臣相得自然最好,只是也该臣子本分,歷朝开国皇帝也没少诛杀不法之臣。” 朱元璋眯著眼看向马寻,“哦,那你倒是给朕好好说说。” 马寻立刻说道,“昔日汉高祖诛臧茶、利几、韩王信、陈、彭越等,李唐时,高祖、太宗也诛杀了刘文静、杜伏威、闕陵、李孝常、侯君集、张亮、李君羡等。就算是宋祖,也诛了张琼等。” 马寻的这些举例让不少文官想要说些什么,因为这些被诛杀的人大多数都是谋反。 可是也没办法多解释,赵匡胤杀张琼可不是谋反,这人甚至还直接冒死救过赵匡胤, 还不是因为诬告被杀了吗? 刘文静就不用多说,几乎就是李唐的萧何、张良,因为诬告被杀了。 杜伏威和陵早年降唐,依然是因为诬告被杀。 就算是歷史上不断传颂的『杯酒释兵权”,最初那些武將也是不愿意鬆手,是赵匡胤努力了许久才让这些武將不得不放弃。 反倒是光武帝,虽然弃用耿算等人,但是近乎是没有诛杀功臣,成全了君臣佳话。 气抖冷。 马寻的话让李善长等人气的不轻,要知道虽然此前有诛杀官员的例子,但是明朝此前还没有真正的诛杀功臣啊! 这个徐国公实在可恶、可恨,居然蛊惑皇帝杀功臣,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作茧自缚? 朱元璋认真思考,隨即说道,“永嘉侯有大功,亦有大过。只是不教而诛,朕於心不忍。徐国公主审此案,刑部、御史台陪审,太子先过问此案。” 完了,朱亮祖算是完了。 按照他的一些所作所为,那肯定是要被正法的。 要是让其他人来审案,可能还会网开一面。落在了马寻的手里,按照这人一向死板的作风,朱亮祖能活下来才是怪事! 马寻眼巴巴的看著朱元璋,姐夫,你选错主审官了! 朱元璋不看马寻,继续说道,“这陆仲亨也是屡教不改,只是此次犯事不足以诛,废其爵位、降为卫指挥使留用。” 陆仲亨也是开先河了,这將是明朝第一个被封侯、废,復封、再被废的例子。 对於朱亮祖、陆仲亨的处置,暂时算得上是告一段落,不过肯定还有后续的一系列斗法,因为人头还没有落地,因为案子还在审。 这看起来也就是有著一些爭取的余地,这就会让一些人不死心。 下朝后的马寻立刻跑去找马秀英了,“姐,我一会儿得出宫一趟。” 马秀英笑著问道,“是张真人?” “算吧,只是还有徐大哥、邓大哥,我得给他们瞧瞧。”马寻理由充分,“虽说有太医,总的来说是值得放心,不过我还是亲自看看心里才放心。” 马秀英不觉得马寻是操心命,“这也好,你不去给他们瞧瞧,我和你姐夫心里也不安稳。” 神医去看病,这才是真正的让人心里安稳。 马寻继续说道,“我带著姝寧和驴儿,下午我们肯定回来!” 刚说完马寻就鬱闷,我是回自己的家,可是还要得到批准,还需要严格的按照时间来宫里报到,我上哪说理去? “一会儿去接你姐夫。”马秀英就说道,“张真人既然来了,你姐夫也该瞧瞧。” 这个“姐夫”,自然就是李贞了。 其实马秀英和朱元璋对张三丰也非常的好奇,可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张真人不太愿意接触皇家,那自然也就不去自討没趣。 人既然都在京城了,也就用不著急在一时半会儿的。现在跑过去,说不定这人就跑了。 识人、用人,朱元璋和马秀英还是非常有心得,哪怕有些人最初不是真心实意,那也有法子让人留下效力。 马寻欢天喜地的去接老婆孩子,和李贞说说笑笑,这就出宫了。 徐达和邓愈慢悠悠的走著,这两人看到了趾高气昂的马寻。 我可不是吹牛,我想出宫就出宫,看看这才是现实! 看破不说破,还是要给马寻留点顏面。 徐达主动发出邀请,“贤婿,咱们骑大马。” 马祖佑不给面子,指著旺財,“旺財。” 別人家的马是马,自家的旺財是旺財,这一点马祖佑清楚著呢。 马寻对此更加开心了,我儿子虽然是豁达的人,可是很多的事情心里清楚著呢,哪有那么好骗! 第384章 仙神传我养生法 第384章 仙神传我养生法 一大群人乌泱泱的来到了徐王府,何大和敏儿无疑是最开心的。 尤其是敏儿,自从自家老爷去凤阳之后,夫人和少爷、小姐也都跟著进宫了,家里都空著呢。 昨天张真人来了,今天老爷也回来了。 “姨。”马祖佑早就养成了见了熟人先撒娇、哭一场的习惯。 这可给敏儿心疼坏了,赛玉环抱著马祖佑,就差跟著一起抹泪了。 马寻笑看问道,“张真人还好吧?” 敏儿回答说道,“好著呢,真人也隨性,昨天来了之后就去为老太爷诵经。” 这话不要说马寻眉开眼笑了,刘姝寧、李贞、徐达等人也都对素未谋面张三丰更生好感。 刚到院子,就看到张三丰在练著太极。 大家也不打扰,只是在安静的看著,或许也是在仔细的回想著。 在场的这些人也就是马祖佑不太会太极拳,其他的基本上都算是马寻的『亲传”。 张三丰收功,笑著开口,“师弟。” 刘姝寧连忙行礼,“见过真人。” 李贞、徐达等人也行礼,“真人。” 张三丰也行拱手礼,“无量天尊。” 马寻笑著介绍说道,“张真人就不用介绍了,这是我大姐夫曹国公,这是魏国公徐达,这是卫国公邓愈,这就是我外甥李保儿。” 马祖佑一个劲的在打量著张三丰,没见过这人,头髮、鬍鬚也特別长,这也是没见过的。 张三丰露出和善笑容,“过来。” 有靠山在,胆子大的马祖佑立刻跑过去,还张开手要抱。 张三丰抱起来马祖佑,笑著打量著,轻轻的捏了捏马祖佑的小手。 “你我有缘,可惜没有慧根,可惜了。” 马寻瞬间急了,张真人,你是不是看错了,“真人,我儿子可是秀外慧中、机敏伶俐,怎么可能呢?” 刘姝寧这一下也不太乐意了,先前听闻马寻说驴儿適合出家,她肯定不乐意。 但是现在张真人说驴儿没慧根,心里也觉得不太高兴了。 这就是当娘的,自家儿子自然是最好的! 张三丰乐呵呵的说道,“师弟,令郎或许是还未长成,过些年再看看吧。” 马寻抱过马祖佑,摸了摸儿子圆滚滚、肉乎乎的肚子,“可能是没长大的缘故,长开了就看得出来了。” 马祖佑奶声奶气的在笑,別人一摸他肚子就忍不住。 这孩子现在也不算特別圆,不过多少还有点奶。 要是一岁左右那会更圆,看著就忍不住摸摸脸、拍拍小屁股,脚背都能小馒头一般。 看著儿子在笑,马寻忍不住感慨起来,“你还真是我儿子,我资质平平,你也如此。 咱爷俩啊,就是被人嫌。” 听不懂太多的马祖佑指向祠堂,“爷爷。” 得,听到“爷”,这孩子下意识的就联想到爷爷。 只是他的爷爷,那就是个牌牌放在桌子上。 在李贞的示意下,李景隆上前,“晚辈李景隆,拜见真人。” 张三丰稍微打量了一下李景隆,隨即捏了捏手、摸了摸手肘、膝盖认真检查一番的张三丰有些惋惜,“你有慧根,可惜你我无缘。若是你有心,可隨你舅公学些本领。” 抱著还在傻乐的儿子,马寻瞬间都要哭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景隆这小子从小就帅气、现在气质也越来越好了,这老李家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祖孙三代人都长得帅、气质好,能文能武的不说,张三丰这样的人物见著了李景隆也称讚资质、天赋。 至於道士所说的『缘”,有些时候就是非常主观的。 李景隆,那是大家抢著想要教的,毕生所学都恨不得都教给他,也都认为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朱元璋愿意教、李文忠自然倾囊相授,常遇春、徐达等人也愿意指点。 在大家看来,以后的李景隆就是白马银枪纵横沙场,是比他爹还要冠军侯一般的人物。 至於马祖佑別看受宠,可是徐达、常遇春等人此前也隱晦提过,大致的意思就是学武可能学的不会很好。 还不甘心的马寻摸了摸儿子的胳膊,正常的臂展等等,这確实不大可能成为神箭手。 神箭手,普遍来说臂展比较长。不说垂手过膝,那也是臂展大於身高。 神箭手学不会,以后枪棒可以学的好啊。实在不行,跟著常茂去学大刀,力气大一点应该可以吧? 李贞笑呵呵的上前,“多谢真人夸讚,我这孙儿还算勤勉,也愿意学他舅公的本事。” 张三丰看了看李贞问道,“贵人年岁几何?” 李贞连忙说道,“真人当面不敢言贵,七十有三。” 如果在其他人面前,李贞可以自称『老朽”等,在如今这个年代也算是“高寿”。 可是在张三丰面前呢,八十多岁的老人也只能说『小伙子”。 尤其是看著张三丰虽然鬚髮皆白,可是这神采奕奕、腿脚灵便的样子,李贞更是觉得自己老朽不堪。 “贵人气色好。”张三丰就笑著说道,“先前也与师弟探討太极拳法,与师弟也仔细精练。师弟改了些许吐纳之法,贵人也可以跟著改一改,说不定能延年益寿。” 这一下不要说李贞开心了,李文忠和李景隆立刻感谢起来,“多谢真人传法!” 张三丰谦虚说道,“太极本就是师弟所创,贫道不敢居功。” 徐达忍不住了,连忙问道,“真人可曾见过我儿子?” “徐叔,允恭和真人没缘分。”墙头冒出来一个脑袋,成家的常茂还是那么不稳重,“我们先前都见过真人,没一个有缘的,就驴儿有缘!” “你给我滚下去!”马寻气恼无比,“长辈们在这,有你这么做事的?” 常茂不怕,扯著嗓子喊,“真人又不愿意教我法子,我偷学一点怎么了?舅舅,好功夫不能全给驴儿,我可是您亲外甥!” 这话也算是说到了徐达等人的心坎上,就连李贞、李文忠父子都有些心动。 可惜啊,真人不太喜欢景隆,要不然也学一学那些有用的功夫。 这一下刘姝寧好像开心了,这么说来满京城的权贵子弟,也就是我家驴儿和真人有缘? 只是,真人不会想收我家驴儿为弟子吧? 张三丰主动抱著马祖佑,说道,“我喜欢这孩子,气度好、性子稳,师弟果然没有夸讚。” 那是,我儿子天真可爱,都有那么点没心没肺整天在瞎开心了,这要是性情再不稳定,那才是怪事。 到了正堂,马寻笑著问道,“真人,在家里住著可还习惯?” 张三丰笑著说道,“如此富丽堂皇的府邸,要是再说不好,那也太不知足。” “我一会儿给真人路引、令符,京城四周也有些寺庙、道观,真人想去就去。”马寻笑著开口,“要是愿意带著人就带著,不愿意您自个儿过去看看。” 张三丰露出笑容,“那自然是最好了。” 坐在张三丰腿上的马祖佑扭头、抬头,伸手拨弄著张三丰的长须。 觉得有些失礼的刘姝寧刚想阻止,马寻说道,“用不著管,真人不会因此著恼。” 张三丰笑著对刘姝寧说道,“我喜爱这孩子,多半是因他是师弟之子。师弟的子嗣天性使然,我自然高兴。” “道法自然,我虽然管束驴儿,只是不太管这些事情。”马寻笑著说道,“孩子的天性如此,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哪能让两三岁的孩子像十来岁那般懂事。” 马寻的一些育儿理念对於如今年代的不少人来说『太超前』,不过也不好说他。 而张三丰则觉得马寻说的有道理,虽然他没有子嗣,不过“自然”,这也是道教的一些理念。 閒著也是閒著,马寻对张三丰说道,“真人,你帮我参谋一下,我这姐夫岁数大了。 虽说气色还行,只是调养也是应该。” 张三丰笑著问道,“师弟是神医,这还不够?” “那怎么能够!”马寻肯定的说道,“真人帮我想想法子,我姐夫品行高洁、性情敦厚,这是我最为敬重的长辈。” 张三丰认真说道,“师弟想来也知道生死之事由天不由人。” 马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並不是每个道士都是活了很长,四五十岁的道士羽化了也不值得稀奇。 “我知道,我们也不强求个个长命百岁,只是能延年益寿自然最好。”马寻看了一眼李贞,隨即说道,“说句难听的,我姐夫怕是难过八十。” 李贞稍微愣了一下,隨即说道,“小弟,我能有如今这岁数已是天幸。” 徐达则是和邓愈对视一眼,別看马寻口口声声说他看不出来人的寿数。可是现在再看,你说的那些,有人信吗? 救下常遇春的事情暂且不说,看看徐达、邓愈的气色就知道他们生病,甚至断言邓愈不调养也就是两三年的时间了。 现在事关李贞,这总算是说了准话,无病无灾的也开始断言了。 张三丰笑著点头说道,“贵人要是不嫌老道多嘴,咱们倒是可以探討一番养生之道。” 李贞虽然豁达,对於一些事情看得开,但是肯定也希望多活几年。 徐达等人自然也不能免俗,竖起耳朵就听。 马寻立刻对刘姝寧说道,“你取纸笔记一下,我和真人好好的聊一聊!” 第385章 身份大不同 第385章 身份大不同 有些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说出来,那意义就不一样、可信度甚至是两码事。 马寻在一些人眼里就是格外的爱乾净,喜欢运动锻链,强调休养、食补等等。 只是这里面有些观点不太符合如今的价值观,现在一些有身份的人强调的是“静”。 尤其是涉及到女子,跑跑跳跳、打打太极等等,那简直是『离经叛道』。 也就是因为他是神医,所以不少人才相信他的观点,但是他太年轻了,还不到三十。 而孙思邈提倡导引、散步,轻微劳动及食治、讲求卫生等结合,这个药王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现在还有一个人瑞张三丰,他的很多观点和马寻也是不谋而合,唯独就是关於修炼这方面,马寻不擅长。 不要说刘姝寧记得认真了,李贞、徐达等人也都是將一些观点牢牢记住。 再结合自身,有些恍然大悟,看起来自己的一些做法不是很好。 徐达忽然问道,“真人,我等是武將,有些时候免不了气急、焦躁。” 张三丰就笑著说道,“这也无妨,你又不是立志修道。” 徐达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来,“多谢真人指点。” 不管是马寻的一些法子,还是张三丰的提点,很多的时候也是在强调心性平和等等。 实话实说,这也很难做到,毕竟徐达等人是大將,少不了四处征战,所以身体的透支不可避免,或者是在前线没办法处处调养。 但是这也没关係,有条件的事情修养,没条件的时候稍加注意。 徐达等人確实不是需要修道,这些人也不会求长生。只是稍微延年益寿一下,能够有个相对不错的寿数、善终,这也就够了。 邓愈有感而发的说道,“怪不得小弟此前说我最多能活四十,看来我先前是有些急了。” 张三丰看了一眼马寻,隨即对邓愈说道,“贫道看不出人的寿数,单就医术来说,远不如师弟和妙应真人。” 虽然张三丰可能有些自谦,但是大家也都觉得正常。 其他的暂且不说,单纯就医术来说,在场的这些人都相信就算是孙思邈来了,也不见得就比马寻更加出色。 要说神医,大明的高层普遍也都认为马寻的医术放在歷史上也都是首屈一指的,甚至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马寻也不尷尬,说道,“回头我让景隆没事来討教一下,他多和他爷爷在一起,两人练的太极也一模一样。” 张三丰点头,只是问道,“师弟不来和我探討?” 这一下马寻尷尬了,“我姐这人有时不讲理,但凡我出门一段时间回来,她都得让我住宫里几天。” 张三丰露出笑容,“怪不得师弟对诸位外甥那般爱护,能有如此亲族,你不愿出家也正常。” 马寻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张三丰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徐达就笑著开口,“陛下和殿下都极为爱护小弟,也知道他最为在乎家人。” 张三丰就说道,“道家常说无为而治,只是也在意人伦亲情。” 所以说有些时候道教发展不如佛教,那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佛教的很多理念確实符合封建统治者的利益,比如说让人隱忍、修行等等,等待著下一世的轮迴等等。 这辈子遇到了事情就忍著,这是该受的苦,只是在指望著未知的来世。 简单的探討了一下养生之道等等,张三丰就去休息了。 他不愿意接触朱元璋夫妇,其实对徐达等人也不太愿意过多的接触。 等到张三丰离开,马寻笑著对徐达说道,“徐大哥,宽衣解带吧。” 徐达立刻骂道,“我现在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早知道你变成今日这德行,在庆阳的时候就该给你狠狠收拾一顿!” 马寻更加得意的说道,“我刚进京的时候,那可更加谨慎。不信你问我姐夫,我那会是坐立不安,谁和我说话我都是站著、陪著小心。” 李贞笑著说道,“今时不同往日,那会儿初来乍到的自然是该小心点。” 徐达也不废话,脱掉衣服、露出后背的疤痕。 马寻仔细的检查著,李贞和邓愈虽然看不懂,但是也凑著在瞧。 “疤肯定是去不掉了,別信人的用什么珍珠粉的抹。”马寻一边按著疤痕,一边说道,“只是这一趟不错,只是肌肤再生,不像先前草草处置以至於都是死肉。” 听到马寻这么说,徐达也开心,“我也是问了家里人,先前我背上那几道疤都凸出来,要么黑要么褐,现在看著平了。” “要不然给它割了做什么?”马寻笑著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卫生,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太讲究。” 邓愈就替徐达说道,“小弟,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一整个冬日都不洗澡也常见。 现在要是在外打仗,有时候喝水都难,更別说洗澡了。” 李贞不信邪了,“我看就是你们偷懒,你们小时候再苦,能苦的过他?他进京的时候就是再黑、再瘦,衣裳也乾净,身上更別说了!” 徐达和邓愈无话可说,他们是没见过马寻刚进京的样子,更別说他刚到宿州时的寒酸样。 可是有些事情也能想到,那就是马寻条件再差,也极为爱乾净。 马寻抓起邓愈的手腕,隨即说道,“还好你们没学一些贵人养指甲,要不然我看到一个剪一个。” 如今这个年代,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不管男女基本上都养指甲。 这倒不是为了掏耳朵、挖鼻屎方便,主要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这就是不做活的象徵。 徐达笑著说道,“咱们这些武人可不会养指甲,那可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养个长指甲拿武器,一不小心可就是整个指甲都翻了,那就惨了。 邓愈也笑著说道,“我家邓镇几个现在也学的好,平时勤洗澡、换衣,知道病从口入,要喝凉白开,知道饭前便后要洗手。” 马祖佑伸出白胖的小短手,马寻笑著亲了一下。 爱乾净的孩子就討人喜欢,虽然马祖佑有些时候也会在地上打滚,但是打完滚就洗洗手。 衣服偶尔脏一点没关係,平时的个人卫生也要注意。 徐达笑著问道,“我们还回去的田地,现在怎么样了?” 马寻回答说道,“太子多好啊,现在还在为你们爭取。你们是合法所得,別弄的像朝廷在谋夺你们產业一般。” 徐达顿时就明白了,“那明天上朝我还得谢恩,还得继续还田啊。” 虽说在凤阳的时候,徐允恭、常茂这些公侯世子纷纷上奏要还买的民田,但是朱標暂时给压著。 不是不要这些田,而是朱標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是公侯世子就给办了。 要弄得更大场面,要在朝堂上给百官看看公侯们的大义,要让京城百姓將这些消息传遍天下。 事情既然要办,就办的热热闹闹的、就大大方方的,这也符合朝廷的利益。 仔细给邓愈摸完脉,马寻笑著说道,“这一下好了不少,还是安心静养。咱们別的不说,一年是少不了。” 邓愈虽然心里有些急,不过还是能接受。 说到底现在还是青壮,也不希望壮年而逝,他家里头的邓镇可是难以挑大樑。 更何况大明周边还有一些残敌不假,只是大家也都明白那就是秋后蚂蚱了。 这时候徐、常、李、邓都不一定需要亲自率军出征,冯胜、傅友德、汤和等人出马就足够了。 大明不需要担心没有大將可用,而是一旦有了战爭,一大票想要更进一步的將帅在纷纷请战。 一个个的都觉得能立下大功的机会不多了,得抓住这些来之不易的机会。 徐达的背疽看似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割的比较乾净。 邓愈休养了一段时间,看著气色也不错,脉象总体来说也正常。 心满意足的马寻带著老婆孩子,跟著李贞、李景隆回宫了。 “舅公!”李景隆非常开心,看到朱元璋就开始炫耀,“张真人说我有资质,只是和我无缘。说和表叔有缘,但他没慧根!” 朱元璋和马秀英愣了一下,这个评价他们没想到。 马秀英不高兴了,拍了拍手、胖侄子立刻跑了过去。 马秀英仔细摸了摸侄子的头、胳膊,“我家驴儿哪里资质平平了?” 朱元璋就笑著说道,“先前老常还说早点给驴儿选个师父,免得以后功夫学杂了。我看啊,这事情得抓紧。” 马秀英直接问道,“选谁?他常遇春安了好心?无非就是他想要教驴儿,真要是选了他,天德能答应?” 朱標也跟著说道,“我岳父肯定是想要收驴儿为徒,只是驴儿的岳父可是徐叔。舅舅又救了邓叔,汤伯可是擅长长,好多好事情他没捞著,不得惦记著驴儿啊?” 马寻忽然升起了几分希望,我儿子原来不是资质平平,是常遇春那混蛋在危言耸听。 这是想要毁了我儿子的名声,他好独占这个绝世天骄为爱徒! 朱元璋抓著马祖佑的手轻轻晃了晃,“反正学来学去,得跟他爹一样。” 马寻刚刚振奋起来的心瞬间坠落,你们这些练武的都看不起我父子? 马秀英也不高兴了,她觉得再仔细选一选,反正自家侄儿的师父必须是最好的! 第386章 马国舅征瘟疫 第386章 马国舅征瘟疫 回京的马寻格外勤快,连续第二天早起,匆匆的赶去上朝。 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和徐达等人閒聊,等到太子出现就老实站定,然后上朝。 看到马寻如此自觉,朱元璋还是欣慰的。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是这个小舅子好互是进步了点。 朱元璋开口了,“太子祭祀皇陵,多有徐国公辅助之功,赐徐国公彤弓一柄。” 彤弓,表面上看起来是漆成红色的朱漆弓。 可是这象徵的意义是天子用以赐有功的诸侯或大臣使专征伐。 明朝现在有彤弓的,是徐达、常遇春、李文忠,邓愈和冯胜这两大国公也没有捞著彤弓。 马寻立刻出班,“臣领旨谢恩!” 朱元璋和朱標也都在笑,要是放以前,马寻肯定谦虚、推辞。但是现在是真的进步了,知道这是在朝堂,先谢恩再说。 至於皇帝给马寻赐彤弓,没人觉得心里不平衡。 羡慕是真的,別的大將纵横沙场未必能得到这些赏赐,可是马寻跟著太子去祭祀就能得到如此封赏。 这也没办法啊,谁让他是太子的娘舅,再者就是这位確实有一定的功劳。 朱元璋看向满朝文武,说道,“诸位爱卿,可是有人觉得朕封赏太甚?” 这时候自然没人出来唱反调,哪怕有人心里確实如此觉得,只不过也没理由这时候跑出来。 朱元璋指了指马寻,说道,“徐国公乃徐王之后、皇后亲弟,医治皇后、太子,诊治魏国公、郑国公、卫国公,军中多少將士受其恩惠,汝等也该知晓。” 马寻有些脸红了,被人夸奖还是要谦虚一下,但是心里还是比较高兴,这些夸奖也不算是夸大。 朱元璋继续说道,“如今各地城隍庙前树碑,多是徐国公辅佐皇后、太子妃梳理的生育之法,汝等也该知晓。” 华高就立刻打量四周,谁要是这个时候露出不屑等神情,下朝后立刻去打人。 还好,华高没有用武之地,这些官员们別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也都知道这是大事。 甚至不少人私下里也是在认真总结,尤其是女眷、当家主母,那更是要牢牢的將备孕等一系列事情记住。 传宗接代,在什么时候都是『头等大事”。 朱元璋继续说道,“苦百姓冬日引火之难,徐国公耗费心力制出煤球。其他诸事暂且不提,徐国公年少多在福建飘零,深知倭寇祸害之苦。” 这就有些夸大了,但是马寻也没反驳。 朱元璋继续说道,“徐国公此前主动领靖海之事务,愿统辖水师盪清倭寇,清剿张土诚、陈友谅等残党,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朱元璋的话音刚落,不少人都忍不住小声在议论了。 赐弓什么的,难道只是提前给的封赏? 在大家的认知当中,这位徐国公接下来必然是继续留在京城,成为皇帝、太子的传声筒。 胡惟庸匆匆出班,连忙说道,“回陛下,徐国公军功甚高,他若统辖水师,必能肃清江海!” 破庆阳首功啊,隨徐达北伐立功。 都说这位徐国公在大都督府不做事,可是一旦让他出去领兵,必然能大胜。 现在都说皇帝的侄子、外甥是天生的帅才,一个赛一个的能打。 但是皇后的弟弟也不可小,也就是开国后战事相对少了,要不然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军功並不逊色於徐常的人物。 陆地上的敌人现在是僧多粥少,那就让这位徐国公去打海上的敌人吧。 李善长也连忙附和说道,“陛下,徐国公在军中颇有威名,又能节制诸將。他若统辖水师,必能服眾!” 打倭寇是大事,但是更多人內心里还是不太在意海洋。 说到底就是观念的问题,如今的人就是认为“天圆地方』、“神州大陆”,大海上最多只是倭寇这些罢了。 至於海外,也没人认为海外有什么可取之处,神州大陆物华天宝,什么好东西没有? 朱元璋看了看李善长和胡惟庸,有些事情他也心里明白。 这两位著急忙慌的认可马寻去管水师,可不见得就是真的认可马寻的军事能力。 马寻身负重任要离开京城,这对於不少人来说是好消息啊。 这就是个让人无处下嘴的刺蝟,不敢招惹也就罢了,主要是他还经常搞出一些事情。 朱元璋隨即笑著开口,“倘若朕的爱卿们都能如徐国公这般,那才是社稷之福。” 徐达立刻出班,“启奏陛下,臣此前私购良田,以至於凤阳土民、迁户田地不多,臣愿返还。” 朱元璋摆手,“这事再议。” 再议? 那就是皇帝的態度“软化”,先前是觉得徐达等人买地是正常的行为,可是现在似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信號已经发出,接下来就是要看这些文武百官们的表现了。 朱元璋看向马寻,问道,“徐国公,你要统辖水师,你有何要说的?” 马寻就开口说道,“军中之事自有大都督府多番参谋,臣办好陛下吩咐之事即可。” 这话没毛病,大都督府经验丰富的將领无数,確实可以提出足够多的建议,马寻只要听话就行,只需要负责执行。 朱元璋看了看马寻,这小子还是有些不太开窍。 朱標主动站了出来,说道,“徐国公,水师驻地多为登州、福州,您为何选在松江府?” 这一下不只是李善长等人脸色变了,文官那边脸色一下子也变了。 松江,那可是江南之地,是文官们最为基本盘的基本盘,马寻这是要直接杀入文官的老巢了! 而且松江也属於直隶,东至大海一百里,西至苏州府长洲县,南至金山卫.. 水师,那就去登州、去福州啊,本来就有一些卫所在江南就让文官、士绅有压力了。 现在来了个直接节制水师的徐国公,江南不得被这个徐国公给祸害的不轻? 水师? 现在谁相信马寻去了松江府就是节制水师? 到时候诸多卫所,也都要被他管著。到那时候一旦有什么事情,说不定就是他亲自领军去抄家灭族了。 马寻看了看朱標,不太確定的说道,“臣此次奉命征剿倭寇之余,尚且有其他事情要办。” 朱元璋那叫一个气,寻常大臣哪有这么说话的。 有什么大事,你说出来啊! 朱標鼓励著问道,“徐国公,您有何事要办?可是利国利民、有功於社稷的大事?” 提前公开? 有些压力的马寻好像理解了,“臣斗胆,臣自认为擅长医术。此前对於瘟病亦有留意,得前人之法、与眾名医探討,现如今已经得出预防天之法。” 这一下朝堂彻底炸锅。 天! 这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病,大明徐国公居然敢说有法子预防! 只是在震惊之后,居然没人怀疑马寻是在夸大其词。 这可是大明神医,最重要的是按照马寻以往的表现,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肯定不会说这么绝对的话! 朱標立刻朝著朱元璋跪下,“儿臣为父皇贺、为天下苍生贺!” 这朱標对马寻的信心太足了,马寻现在只是说了这事,朱標这就开始恭贺了。 很明显在朱標的眼里,马寻只要出马,小小天必然拿下。 徐达等人也从震惊当中回过神,“臣等恭贺陛下,为天下苍生贺!” 朱元璋豪爽大笑,授须说道,“徐国公功劳实在太大,天若是被他治癒,可追歷代之功!” 朱標立刻说道,“父皇明鑑,虽有人痘之法,只是天依旧肆虐。这是古之贤者尚且未能治癒之瘟魔,幸得皇天庇佑,我大明才能医治此瘟病!” 朱標的话可就有意思了,可是谁也挑不出来理, 天,这確实就是古往今来让人无可奈何的瘟疫,无数人绞尽脑汁也无法预防,更別说什么医治。 可是现在呢,大明在开国不足十年,就有法子將肆虐了数千年的天给控制住,大明的社稷才是天命所归! 其他文武百官也是一个劲的在称颂,朱元璋心情更好了。 而马寻有些压力了,你们对我的信心,是不是太足了? 朱元璋看向马寻的眼神,那是掩藏不住的喜爱、骄傲,“岳父已为徐王,侄儿也被立为世子,你功勋、爵位也无法再封。这样吧,侄女破例封为郡主,如何?” 马寻要哭了,“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李贞就不答应了,“陛下,此前皇侄女被封为公主,徐国公爱女封为郡主有例循。” 马寻就担心的说道,“陛下,外戚破例封赏,於朝廷不利。” 马毓,到底是马寻的女儿,是姓马。 而福庆公主她们虽然是皇侄女,但是姓朱啊。 朱標就连忙说道,“舅舅忠君体国,实乃朝廷幸事。只是医治天之功实在太大,倘若不封不赏,实在难言朝廷公正。” 破例给马寻的女儿封为郡主,这简直是『离经叛道』。 可是如果老子有本事治癒天,难道不封不赏? 总不能是马寻活看的时候给他封徐王? 真要是这么做了,那就不是在封王,那是在逼他去死。 更何况封马毓为郡主,其实和福庆公主她们一样,有名爵但是没有实际的权利。 至於后世的君王想要封外戚的子女,先拿出来足以有说服力的功绩。要么是开疆拓土,要么就是治癒瘟病等社稷之功。 破例,那也得是有值得破例的理由! 第387章 你办的才是大事 第387章 你办的才是大事 朱元璋和马秀英是比较尊重马寻的,很多事情都是愿意和他商量,会徵求他的一些意见。 但是这绝对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是和马寻商量好了再公布,这可不只是皇帝和皇后的权利。 尤其是马秀英,她可是马寻的姐姐,本来就是觉得姐姐管著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有些事情更加没必要告诉马寻。 尤其是涉及到封赏之类的事情,朱元璋这一家子更是有经验。 如果是给马寻封赏实在太难,他总是有太多的理由不愿接受,给他封赏就得直接將事情做了,而不是和他商量。 至於马寻將要去主持预防天的事情,朱元璋一家非常有信心,自然也不在乎提前公开这个消息。 包括很多的文武官员,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的是震惊,隨即是振奋。 天都能预防、治癒,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大明第一国手出马,这件事情肯定能做成! 下朝后的马寻一溜烟的跑去乾清宫,“姐,给鱼儿封郡主怎么回事?” 抱著朱雄英的马秀英笑著问道,“那给你封王?天德和伯仁有大功,他们开疆拓土, 到时候也跟看封王。” 马寻无语了,苦口婆心劝道,“我都是国公了,这就够了。鱼儿再得郡主,那还得了!” “你也別担心,你是我弟弟,你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封国公。”马秀英笑著开口, 非军功不得封爵,这事情是你姐夫定下来的规矩。” 这要这么说,明朝唯一一个不以军功封爵的就是义惠侯刘继祖了。 马寻,那都是有军功在身的。 朱元璋和马秀英早就打了补丁,就是担心以后的君王没事给岳丈、小舅子封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马寻伸手捞过来朱雄英,捏著小手说道,“封赏太重不是好事。” 常婉端著茶出现了,有些抱怨的说道,“舅舅,雄英现在乖巧著呢,非得给他逗哭。” 马秀英也跟著埋怨,“你是跟谁学的臭毛病,好好的就喜欢给孩子惹哭。” 马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臭毛病,不过有些时候確实喜欢惹孩子哭。 马寻又问道,“我现在还没有出去呢,朝堂上就知道我要去医天。估计这事情用不看几天整个京城就传遍了,这好吗?” 马秀英无比自豪的说道,“你既然能医治,有何不可说的?” 常婉也与有荣焉了,“就是这个道理,您的医术天下皆知,也该让百官、百姓知道我大明的天命!” 有些时候压力真的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別人。 马寻很多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谦虚,倒不一定是他真的多么谦虚。而是身边的人对他的信心太足了,以至於他不得不多留一些退路。 可是现在看起来效果依然一般,身边的人对他还是信心十足。 马秀英就笑著说道,“这事情你用不著担心,既然是医天,咱们就轰轰烈烈的去医!” 常婉敲边鼓说道,“我想著就算是医天,也不会一下子让天下百姓都受惠。咱们先把声势造出来,让更多人知道!” 马秀英和常婉说的这些也是有道理,牛痘的法子弄出来了,確实没办法立刻给全天下的人接种。 这也是需要一个时间和过程,但是並不妨碍不断的推进和发展。 马寻看向常婉,“你这丫头倒是厉害了,这才几年的时间,懂得事比我都多了。” “婉儿本就比你聪明,也愿意用心学。”马秀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要是多用心在朝堂,懂得肯定也不少。” 马寻反问道,“我要是用心於朝堂,牛痘能弄出来吗?我要是醉心权斗,徐大哥和邓大哥现在说不定就怎么看了!” 马秀英和常婉都无话可说,马寻不愿意去朝堂,这看起来还是好事。 就在说话的功夫,马祖佑开心的爬过高高的门槛,“母、嫂。” 刘姝寧浅浅行礼,马祖佑已经一路小跑到了马秀英的跟前,手脚並用的爬到马秀英的腿上,亲昵的將脸贴在他姑母的脸上。 马秀英笑著问道,“驴儿又想姑母了?” 马寻都没眼看了,这姑侄两个脸贴脸,说话都不分开。 朱元璋迈著大步回来了,“我就猜著你肯定是跑过来告状,你姐能答应你?” 朱標也跟著说道,“本来还想著找您商量些事情,一转眼就找不著人了。 1 马寻將朱雄英递给朱元璋,问道,“有什么事?” 朱元璋乐呵呵的看著孙儿说道,“既然是在朝堂上说了你要去治天、要在松江府设行辕节制水师,那总该在中书省、大都督府商討。” “设什么行辕?”马寻嚇了一大跳,“这弄的跟开府一样,这有些过了。” 朱標则帮腔说道,“不管是节制水师还是医治天,这都是国之大事,您肯定得设置行辕、开府。到了松江也该配置属官,军政您都得抓。” 朱元璋和朱標说的有道理,其实现在这样的安排也说的过去。 在徐达、常遇春先后镇守北平的时候,这都是军政一把抓的。 包括其他的一些大將镇守要地,也都基本上军政一把抓,毕竟刚刚结束乱世,有些时候武將的强势也不只是展现在大都督府。 到了地方也一样,许多事情都是以武將为主导。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那我回头把老三带去松江,他要歷练一下。有些事情我不好做,老三去做。” 朱元璋笑著问道,“你带老二了?也不带老四?” “老三有子嗣,老二还没动静。”马寻就说道,“我自然是有法子保著自己,只是多少还是小心点才好。” 朱元璋也想了想,商量著问道,“老三不去,成吗?” “他不去,那我治好了天回来就挑子。”马寻摆出自己的態度,“功劳太大了, 我寢食难安。现在我是了解徐大哥当年为什么非得让我先破庆阳城了,我算是理解他们当年为何非得带我去北伐了!”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视一眼,朱標也只能忍著不笑。 徐达和常遇春倒不至於特別担心功大难封,但是多少也有点准备。 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么直白表示出来的,居然是马寻,他居然先开始担心『功高震主』了。 马秀英就说道,“那你带著老三过去,有些事情让老三去做。別总是逮著老四使唤, 你手没脏,老四的手倒是要先脏了。” 听到马秀英这么说,朱元璋也要吹鬍子瞪眼了。 他的老四可是给坑惨了,勛贵、土绅得罪了一大批,现在还在持续得罪著。 现在看起来更好,老三马上要去得罪江南的那一批士绅了。 朱举手了,颇为期待,“舅舅,三哥不通医理、做事也不如我听话。带我去,我可是吴王,张士诚以前也是吴王!” 你小子现在只看到了松江府那边以前算是张士诚的地盘,你怎么不说你爹以前是吴王呢? 为了学医,为了参与治天这么个波澜壮阔的伟绩,朱橘这是开始拉踩了。 要不是抱著孙子,朱元璋肯定是给老五几鞋底子。 马秀英也是没办法,大侄子还和她脸贴脸呢,没办法收拾老五。 “一边去,別捣乱!”常婉就直接发话了,“你二哥、四哥现在都没能跟著,你去做什么!想学舅舅的本事不要紧,以后有的学!” 朱乞求说道,“嫂子,帮我求求情啊!这可是天!” 人生,难得有几次机会参与这样伟大的项目,朱觉得一旦错过了,那就抱憾终身。 不过他就是再怎么乞求都没用,老二和老四都没戏,更別说老五了。 朱標就开口说道,“这事情还得放在中书省、大都督府商议,好多事情得明说才行。 ? 马寻也能理解,“標儿说的有道理,这事情既然要做,那就轰轰烈烈的去做。再者就是这般事情,到底是要朝廷鼎力支持才行。” 有些大工程,確实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行,没有一个强力的政权去支持,没有足够的物资、人力等,也办不成事。 虽然提前公开一些事情让马寻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他不会反对有些人提前知晓这件事情。 需要朝廷的支持,这一点马寻更是从未怀疑过, 马寻一想,顿时有些压力了,“那我不是又要和李相、胡相闹起来?” 朱元璋那叫哭笑不得,“闹什么?你做的事情现在谁敢说不好?不管是他们对你有何意见,这时候都只能配合你办大事。” 朱標也跟著说道,“他二位对您一向可都是无可奈何,这又不是杨宪。” 不过想想看,就算是杨宪,最多也就是在马寻面前隱晦的口嗨一下,欺负马寻乡野小民初来乍到,而不敢做什么实际的小动作。 李善长和胡惟庸这样的老江湖更別说了,对马寻是敬而远之,拉拢不来也不会去得罪,甚至很多时候还是隱忍、避让。 马寻一下子开心了,“那就好,我是不怕得罪他们,只是能不斗就不斗。” 朱元璋看了看朱標,朱標则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爷俩也是没安好心,李善长和胡惟庸大概率还是要栽在马寻手里! 第388章 帮他体面 第388章 帮他体面 简单的商討了一下事情,马寻就回到了小院。 儿子没有跟著回来,要跟著马秀英,以及逗朱雄英。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有一些『哥哥』,朱元璋的儿子多,马祖佑就不缺玩伴。 抱著马毓,马寻就说道,“我家鱼儿以后可就是郡主嘍,到时候嫁人就更难嫁嘍!” 刘姝寧笑著抱怨说道,“说的什么呢!咱家鱼儿名门闺秀,求亲的人能排到老家!要不是您看的紧,早就有人想要定亲了。” 吃一堑长一智的马寻现在確实小心了不少,稀里糊涂的把儿子的婚事给定下来了,女儿可不能再给人定亲了。 观音奴喜笑顏开的,问道,“夫君,鱼儿这郡主,按理来说比您的爵位还高吧?” 马寻直接无语,因为理论上来说,明朝的郡主就是皇帝的孙女,是亲王的女儿这个级別。 按照朱元璋定下来的规矩,王府將军与駙马、仪宾、公侯相见,將军居左,駙马等居右,皆再拜。 与文武一品至三品官相见,將军居中,各官拜將军答礼,与四品以下官相见,各官拜,將军坐受。 这里的將军,就是宗室將军。仪宾,则是郡主的丈夫。 甚至是宗室將军出门遇著了文武百官,駙马、仪宾、公爵、侯爵必须靠右侧,让出左道。 一品官员让道,並在马上侧立路旁等候,四品以下的官员就要下马侧立於路旁等候宗室將军通过。 刘姝寧看著马寻那难受的表情,笑著说道,“夫君可是镇国上將军,姐夫可没废了这官职。” 这么一想马寻心里舒坦了不少,郡王之下就是镇国將军了,而李贞和马寻是镇国上將军,所以比皇重孙辈的镇国將军厉害。 当然也不能完全这么算,毕竟李贞和马寻的辈分在这, 各论各的,有些时候也只能各论各的,这也是朱元璋自己闹出来的事情。 就比如说徐允恭和朱守谦这两个,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而朱文正和徐达可是差了辈。 现在还让朱老四娶徐妙云,从朱元璋这里论肯定没问题。但是如果算上朱文正,那就不好论。 但是显然也没关係,朱文正毕竟不是朱元璋的亲儿子,只是侄子。 刘姝寧关心问道,“这一次去松江府,我和妹妹真不过去?” “在家带孩子。”马寻就直接说道,“那到底是天,我虽说不会事事亲力亲为,只不过到底也要忙。” 风险隔离还是要有,马寻大概率是不会直接去接触牛痘、天,但是也需要注意防范。 看到刘姝寧和观音奴担心的样子,马寻笑著说道,“没事,怎么预防传染,我比谁都清楚,我早就有安排。” 刘姝寧就问道,“那您自个儿在那边,能行吗?” 马寻颇为期待的说道,“我正好趁机学学打倭寇的法子,以前给我兵马我著急,现在给我水师,那我就开心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刘姝寧和观音奴也稍微愣了一下。 对於马寻这个大都督府右都督是怎么回事,她们也心里清楚,也知道马寻直接管辖的两个上直卫所是什么样的情况。 真要说起来,以前的马寻確实不愿意领太多兵马。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让他节制水师,他居然没有推辞不说,甚至没有诉苦。 要不是知道他没心思去云游,真要误会这是想要出海当徐福了。 观音奴好奇问道,“您这是怎么想的?” “想著忽必烈啊。”马寻开玩笑说道,“他一路横扫,也就是在安南和东瀛吃了亏。” 忽必烈的大军当初可是一路打到了欧洲,也確实就是在东瀛那边被神风弄的船队近乎全军覆灭,在安南那边也是久攻不下损失惨重。 以至於这都给朱元璋留下了心理阴影,对安南和东瀛列为不征之国。 刘姝寧白了马寻一眼,“要是在姐的面前,您要是敢这么说就好了。” 听到刘姝寧这么说,观音奴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马寻这人有些时候就是“窝里横”,在妻妾面前吹牛,也只会在她们面前吹牛。 至於偶尔拆他的台也没什么问题,这可不是强调『夫纲”的人,夫妻间开玩笑太正常了,以至於看似是没个正形。 李贞拄著拐杖来了,“小弟,审永嘉侯的时候,我去坐著如何?” “姐夫!”马寻笑著抱怨起来,“多大的事情啊,用得著您坐镇?我自个儿就行了, 实在不行我拉看保儿、徐大哥。” 李贞还是担心的说道,“重八这事情办的不好,哪能让你主审啊,这多得罪人。” 即使马寻是国舅、国公,是大明第一孝子、第一词人、神医,在李贞眼里那也是需要爱护的弟弟。 马寻吐槽说道,“我自找的,永嘉侯我按律令来办就是。主要还是德庆侯,我还得拉著標儿去卖人情。” 李贞就说道,“那我更得去,我这张老脸有些时候比天德他们好用。廖家那小子,我得打一顿才好。” 马寻笑著问道,“您怎么打他啊?” “他和他兄长投奔重八,都是我看著的。”李贞就说道,“刚到和县那会儿,他兄长被张士诚囚死,也都是我看著的。” 廖永忠的兄长廖永安,那也是朱元璋最为惋惜的早期大將之一。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那好,过两天他正好献俘回来,您可得给他打痛了才行。 ” 李贞笑著点头,“那是自然,这么个混帐东西,比我还要张扬!” 李贞只是捡朱元璋不穿的旧衣服,还是皇帝赐的。但是廖永忠倒好,自己造龙袍凤冠。 所以有些时候想想,真不知道这些勛贵的脑袋里整天是在想什么,比马寻还要没有敬畏感。 穿衣自由,这年代肯定没有穿衣自由。 几百年后看似是穿衣自由,但是也別弄得太奇装异服,在有些特定的场合也別穿乱七八糟的衣服啊。 刘姝寧也抱怨著说道,“先前见著廖权几回,还觉得这孩子有些气度、学识,哪知道德庆侯做事如此没有分寸。” 李贞就更加没好气了,“他本来就喜欢和文官混一起,又仗著些小聪明,常常因此得意。先前拆了老周家的宅子,有分寸的都跟著拆了,他又没个表示。” 要不是现在还需要水师將领,这个廖永忠怕是真的难以保下来。 马寻抓了抓脸,“姐夫,这是算好时间了吧?德庆侯过两天就回来献俘、报捷,永嘉侯父子也该押回来了吧?” 李贞笑著说道,“永嘉侯那长子现在就在詔狱呢,永嘉侯確实是过几天押回来。” 朱暹是上直卫所指挥使,直接押进詔狱就行了。 这么说来,詔狱的第一个大人物就是他了,马上就要迎来新住客了。 马寻嘆气说道,“那我是得去审一审了,还是得让他们心服口服啊。” 李贞想了想说道,“到底是有大功,留个体面吧。” 马寻点头,“我姐夫也说了,到时候以侯爵之礼安葬永嘉侯,爵位也先留著。我现在就是怕这永嘉侯怕死,到时候就不体面了。” 李贞看了看刘姝寧和观音奴,隨即才对马寻说道,“他要是不想体面,你就没法子帮他体面?” 到底是皇帝的老姐夫,不愧是帮助李文忠镇守严州、代理掌管杭州军务的存在,这个老姐夫平时是和善的长者,可是从不缺少锋芒。 “回头我也去送送永嘉侯,可惜得了富贵不知道守著。”李贞颇为遗憾的说道,“京中还有些勛贵,到时候我叫上几人,好好的送一送永嘉侯。” 这到底是送朱亮祖上路,还是敲打其他的勛贵,其实也不用多说了。 马寻点头,隨即说道,“姐夫,回头去我姐那要个旨意。这些天我还不动身,让景隆多去我家找张真人。这呼吸吐纳之法得学会,张真人得跟著我去松江府。” 李贞笑著说道,“景隆大清早的就出门了,说是在京城长大。这孩子灵醒,此刻正陪著真人在京城游览呢。” 张三丰的看家本领不留下来一些,那就白他入京了。 李贞说完话就回他的小院休息了,而马寻则是在让刘姝寧和观音奴帮他整理文书,让人去文华殿取一些公文。 审案不要紧,但是许多事情得提前帮我整理好。 马寻还是在宫里安然度日,但是朝堂之上、京城上下,现在是重磅消息一个接一个。 德庆侯追杀到琉球俘获倭寇等等,这都已经是小事了。 国舅爷找到了治天的法子,即將奉皇帝的旨意去医治天,这个消息才是大家在热议的话题。 而对於当今国舅的医术,京城的百姓再一次刷新认知。 连天都能医治,这位得了神术的国舅,还有什么不会的? 一些百姓盼著国舅巧施妙手,彻底绝了天。 而一些郎中、士子也开始在努力了,这么一个伟大的事业,必须要参与才行,虽然会有风险,但是得到的回报那也是难以想像。 国舅亲自掛帅,这件事情肯定能成! 不只是因为这位国舅的医术神乎其神,更是因为以皇帝和皇后对他的重视,既然愿意让他出马,肯定是必然成功! 第389章 道德模范的用处 第389章 道德模范的用处 虽然马寻执掌北镇抚司、监管詔狱,可是他真没来过这些衙门。 不一定是迷信,主要是觉得犯忌讳。 詔狱,那是监狱,所以少不了看起来阴暗、潮湿,给人的气氛就十分压抑。 马寻穿著舒適的道袍,在官员的陪同下来到了詔狱。这些官员也是他选的,从国子学挑来的优秀学子,执掌刑律、审案。 来到一间牢房前,一个披头散髮的中年人此刻正躺在乾草堆上呢。 原本年少有为、干练英武的永嘉侯世子朱暹披头散髮,看著就是形容憔悴。 猛然翻身的朱暹扭头,顿时激动的连滚带爬,“舅舅,还请您救我一命!” 舅舅,又是舅舅! 以前寻常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不说来给我这舅舅拜个年,为人处世的事情也不愿听我劝諫,现在来喊我舅舅,是不是晚了点? 看著这个上直卫所的指挥使,马寻问道,“你可知罪?” 朱暹连忙乞求说道,“舅舅,我错了,真的错了!舅舅,那都是你情我愿之事,我没有强夺民女!” 看到马寻不说话,朱暹继续说道,“田地之事都是族人不肖,我这就让人发还田地、 补偿百姓!舅舅,您明鑑吶!我是被人了,我真不知道出了这么些事情!” 朱暹自然是怕了,以前他是战场上英勇兼俱的年轻將军,追隨他的父亲南征北战、立下不小的军功。 要说在这些勛贵子弟之中,朱暹能瞧上的人可不多,能有几个如同他一般有军功,能有几个像他这样上阵廝杀的? 只是现在被锁拿下狱了,是真的开始各种审判,各种盘问,本来还是有恃无恐。 这才多大点事情啊,凭藉著自己上直卫所指挥使的身份,凭藉著自己的父亲是侯爵, 能有事情? 可是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了,族人犯事被徐国公给斩了,言下之意还说『网开一面』,直接斩了。 要不然的话,说不定就是凌迟等。 其实更让朱暹感觉到恐惧的,那就是弟弟朱昱带来了消息,他们的父亲永嘉侯已经被上锁了,已经被押赴京城。 马寻就非常的惋惜,说道,“可知道胡三舍?” 朱暹心如死灰,他的父亲功劳再大,能大的过胡大海? 只是求生欲爆棚的朱暹乞求说道,“舅舅,胡三舍违反陛下禁酒令,我可从未违反军令!念在我是初犯,念在我在战场上有斩將、破阵之功,宽恕我这一回吧!” 这就是极其矛盾的地方了,朱亮祖父子也好,包括此前的薛显等人也罢,这些人放在战场上都是极为出色的將领。 斩將夺旗、衝锋陷阵,这些人可以说是一往无前,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是这些军人一旦回到了地方,那就有些无法无天了。甚至就算是在军中,这些人也时常犯错,总能搞些事情出来。 马寻平静开口,说道,“念在你过往之功,我给你自辩的机会。一会儿我让人將卷宗送来,你若是怕看不懂,我差人来给你说说。” 让你自己看卷宗,给你“请律师”,这就算是我网开一面了,这就算是给你机会了。 要是找到了疑点,要是找到了冤假错案,那自然是重新审案,你说不定有机会逃脱牢狱之灾。 这待遇確实比寻常的囚犯要强太多了,可是朱暹更为沮丧,他到底做了些什么,那肯定是心里有数了。 要说对於《大浩》等刑律不太了解,只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到底违不违法,到底缺不缺德,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分寸呢? 何大忽然说道,“胡三舍被砍头的时候,是我送的。” 马寻扭头看向何大,你这老小子的过往经歷还真是丰富啊,很多事情也不说,咱们都这么熟了,还瞒著我! 何大继续说道,“我就一条膀子了,也能给你个痛快,不至於遭罪,这也是念在我与你爹同袍一场的情分。” 朱暹哀求起来,“舅舅,真不能宽恕我?我爹有世券,可以免死!” 免死金牌”,这玩意儿在朱元璋手里,那就是真的有最终解释权。 马寻平淡的开口说道,“就算是免死,那也是你爹。” 朱暹瞬间心如死灰,他现在只是世子,而不是永嘉侯。 更让人崩溃的事情自然就是今时今日,永嘉侯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了,更別说这么个世子了。 探望了一下犯事的永嘉侯世子,简单的聊了聊,马寻还没办法打道回府。 和詔狱的官员自然討论了一下朱亮祖父子的犯罪事实,討论了一下適用的律法,以及一系列的量刑尺度等等,这才回宫。 “这下有意思了,朱亮祖要成第一个被正法的侯爵了。” “算起来的话,因为我的缘故有些公侯没有死,或者是晚死。但是也是因为我,有些人要早死了。” 常遇春、华高,这就是没有死的典型。而邓愈,大概率可以晚死一段时间。只是朱亮祖,这是提前走上了被处死的结局了。 至於廖永忠,那就要看他的表现了,到底是不是可以晚死,或者是能不能戴罪立功等等,那就是要看他接下来的態度。 毕竟马寻虽然需要可靠的水师將领,但是有些事情也確实是没办法完全宽恕,还是要看廖永忠的一系列表现,以及认罪的態度。 马寻前脚刚进宫,一个小太监就说道,“国舅爷,太子殿下召见。” 那也什么都別说了,直奔文华殿就好。 朱標看到马寻来了,直接开口,“快些搬张椅子过来,得垫著垫子。” 马寻笑著说道,“垫子就算了,有那工夫还不如给我杯茶润润唇。” 朱標笑著起身,对马寻说道,“您这么说,我回头肯定要挨骂。我跟前的这些人里头,可有我娘安排过来的。” 这舅甥俩个有些时候待遇差不多,虽然有皇帝、皇后的极度信任,看似也能力不错可以独当一面了。 只是皇帝和皇后也是极度保护,安排在这两人身边的都是帝后的心腹。 这倒不是监视等等,单纯的就是帝后操心命,有些事情他们想知道马寻笑著说道,“你挨骂就挨骂,我跑了半天都没杯茶,確实渴了。再说了,我这么勤於公务,这两天我得宣扬一下。” 朱標跟著开玩笑说道,“那確实该这样,谁要是再说您人浮於事、户位素餐,咱们就好好去评理!” 玩笑之后,马寻问道,“叫我过来有事?” “永嘉侯明天回京。”朱標就开口说道,“咱们到底是开堂审,还是如何? 马寻想了想说道,“永嘉侯就私下审吧,还是给个体面好一些,要不然其他的勛贵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但是他那儿子,可以开堂审。” 朱亮祖確实是可以私下里给个体面,用不著拉去菜市场,这到底是有大功的勛贵。 只是朱暹就不一定了,他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到底只是世子。 朱標就说道,“您想要开堂审朱暹,多是因为想要给其他勛贵子弟一个警告吧?” 马寻点头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当年你爹执意將胡三舍正法,我想也是有些原因。” 朱標对此也是非常的认可,有些时候就是如此,不能过於感情用事。 说到底这就是在维护朝廷的法度,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真到了那时候,一些勛贵可能就更加有恃无恐,以后想要去约束这些勛贵就会显得更难一些了。 沉默片刻的朱標问道,“真不用我去一趟?” “怎么?”马寻笑了起来,“我这个国公,奉著陛下的旨意,还不能去处置一个侯爵?” 朱標笑著抱怨,“您又说笑了,先不说公侯的差別,这么些事情您也是知晓的,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我这有什么得罪人不得罪人的?”马寻对此倒不在意,“我维护的是朝廷律法,他们要怪就该怪自己不遵法纪。 得罪人,马寻对此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主要就是他的靠山足够硬,也是因为自已的为人处世確实是站得住脚。 马寻隨即也忍不住吐槽说道,“你爹娘最是见不得我过的轻鬆,我一旦寿命比较长, 以后有罪受了!” 朱標笑著抱怨,“说的是什么话呢!” 马寻也忍不住盯著朱標,“你该不会也是在这个事情上出力了吧?” 朱標连忙笑著打岔,不过他確实是非常支持一些事情。 比如说將马寻树立成道德模范,让他管教著一些勛贵子弟,甚至是將一些宗室子弟朝看马寻身边安排。 这不只是希望德行高的马寻言传身教,让这些人可以见贤思齐。 最主要的是有这么个朝野上下公认的道德模范在,以后的皇帝就可以轻鬆太多了。 只要马寻的岁数稍微年长一点,或者是朱元璋、马秀英这对开国帝后不在了,那马寻可就是『辈分最高”的人了。 有很多的事情甚至是不需要放在朝堂上说,这个道德模范出面去喷几句,有些人就可以社会上死亡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私德等等太重要了。 官员的名声一旦受了影响,想当官都当不了! 第390章 送你上路 第390章 送你上路 道德模范马寻在继续忙碌,大清早的就起床,再次去了詔狱。 朱亮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看著憔悴不堪。 马寻给朱亮祖倒了杯酒,“永嘉侯,可想过有今日?” 朱亮祖苦笑说道,“那倒是没想过,我思来想去,所犯的事情也不算大罪。国舅爷, 何至於此?” 这也是朱亮祖的心里话,他是穷人乍富有些膨胀的厉害。也確实有些恃功而骄,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值得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元末走过来的人,不要说当时见过的一些元朝地方官了,就算是一些士绅等等, 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比他今天做的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到了自己身上落的如此地步,朱亮祖还是有些不服气。 马寻就笑著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大明倘若事事都和蒙元一样,那陛下这不就是白重塑神州了吗?” 朱亮祖一想也有道理,元末是什么样的情形,他们这些人自然都是心里有数的。 只是不甘心去死的朱亮祖问道,“徐国公,我这事情就真的无法宽恕?” 马寻认真说道,“你父子二人做的错事实在太多了,陛下有意严肃法纪、整顿吏治。 你二人算是撞枪口上了,逃不掉。” 朱亮祖依然不甘心,“这么说来,我落得胡大海的下场了?” 这就是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你朱亮祖虽然有军功,但是可別朝著胡大海碰瓷。 更何况你死,那是“赐死”,胡大海是战死、是牺牲。 朱亮祖隨即问道,“我若是检举呢?” 马寻立刻追问,“检举什么?” “李相、胡相。”朱亮祖的求生欲也强啊,“若是陛下宽恕我,我可以检举他们阴谋。此前我杀军校之时,他们对我就多有笼络。” 不是,朱大哥,我是在忙著整顿吏治、约束勛贵,您这是要让我来开启胡惟庸案? 不太合適啊,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到一网打尽的时候,不適合立刻开启胡惟庸案看到马寻沉默,朱亮祖继续说道,“你去帮我求情,我藏了胡相的信。还是吉安侯, 我此前见过他在李相的府里,在嘀嘀咕咕。” 这还真的是求生欲爆棚了,现在想要来一个『首告有功”。 马寻酝酿了一下,说道,“朱暹肯定是罪责难逃,只是你这爵位可以留给朱昱。你的孙儿等,一概不牵连。” 朱亮祖眼前一亮,顿时激动起来,“徐国公,你可不要我,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其实当被上伽锁的那一刻,朱亮祖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他也明白自己今时今日这处境,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至於大儿子也要被诛,朱亮祖只恨自己以前管教不严,以至於他那英勇善战的儿子也是个目无法纪的。 马寻就说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你上请罪折就是。朱暹我审著,肯定不至於让他遭罪。” 朱亮祖淒凉惨笑,“廝杀一生得了富贵,也忘了当年如何处境。只以为自己是侯爵, 那就是人上人了,没人能管著我了。” 马寻沉默不语,朱亮祖说的这些,也是很多勛贵、功臣的心態。 我有功,所以我想要得到什么就该得到。我有能力,就算我违法犯罪,也不能处罚我! 朱亮祖隨即问道,“只是我父子二人死,绝不牵连我家人?” 马寻肯定的点头,“嗯,爵位给你留著。” 这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了,朱亮祖父子犯法,所以没办法留情。 长子被处死,但是长子还留有子嗣。至於爵位,那就留给次子承袭,说起来朱昱现在还只是青州卫千户呢。 朱亮祖又问道,“那我大孙儿,岂不是白身了?”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你死了,爵位还在。你侵占的民田是还回去,只是公由尚且还在,永嘉侯的俸禄还在。” 朱亮祖尷尬说道,“俸禄,我那俸禄不够。此前杀人,俸禄要拿去接济被杀军校家眷这就是朱亮祖此前的恶行了,侯爵的俸禄早就被一分为三了, 马寻深呼吸,说道,“你家老二承袭爵位,他有官职、爵位,自然用不著担心。我多事一点,你家大孙儿所需钱粮等,俱从公田產出。” 马寻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帮朱亮祖监督。 朱昱是因为父兄被杀,所以可以得到爵位。 但是这个原本属於朱暹、朱擎子的好处,也不能说是全都给朱昱。 朱昱以后如果不照顾侄子肯定不行,公田產出的一些利益,马寻会做主分给朱弩子, 起码保证这孩子衣食无忧的长大。 朱亮祖立刻跪下,磕头感谢道,“其他人我不放心,若是小弟主持此事,我可以安心。” 马寻扶起来朱亮祖,说道,“我此前劝过你。” 朱亮祖更为尷尬,当年征四川的时候擅杀军校,他確实是被罚了。但是吃一堑长一智,也是不存在的。 擅杀军校的事情就轻鬆的化解了,他只会更加得意,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皇帝杀。 所以强夺土地、纵容族人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等等,也就变的不再奇怪。 马寻隨即问道,“李相和你说过些什么?” 朱亮祖实话实说,“他觉得陛下越发霸道,觉得陛下是独夫,不能容人。” 马寻笑著对朱亮祖说道,“回头我去看看李相,他大概是岁数大了有了症。” 朱亮祖无语,隨即说道,“李相倒还算好,只是这人到底是大头幣。胡相这人,我看他倒是越来越跋扈,做事比李相还要霸道。” 马寻严肃了,“朱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 朱亮祖摇头说道,“李相有大功,自从我等投效陛下之时,对李相就多有敬畏。” 这一点马寻心知肚明,淮西勛贵普遍对李善长都比较尊重。即使尿不到一个壶、保持看距离,这批勛贵也没人愿意得罪李善长。 朱亮祖继续说道,“胡相不一样,这人得志后就越发猖狂。以前见到我等伏低做小, 此前我等犯事,他便拿著我等错处说事。” 这胡惟庸確实是有些膨胀了,大概是成为了丞相,认为大权在握了,认为自己有机会超越李善长。 至於拿捏这些勛贵,胡惟庸大概也是认为得心应手。 只要有勛贵的小辫子被他抓住,那自然就可以做文章了。 马寻仔细的在和朱亮祖说著话,这一下好像是真正的北镇抚司的『提督』了。 只不过本该是手下的锦衣卫去打探消息,现在变成了马寻亲自在收集情报了。 连续两天,马寻都是准时来詔狱,和朱亮祖父子把酒言欢,给他们送行。 朱亮祖也不再惶惶不可终日,“小弟,我死了还能以侯爵之礼安葬?”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得死得其所,別让陛下和我为难。这样的话,我让你家老二送你回老家。” 朱亮祖笑著说道,“那也好,回老家好。到时候在我爹娘跟前,见著他们我还得得意一番。” 这也没错,因为朱亮祖被封为侯爵,他的上三代也都是被追封了。 朱暹狠狠的喝了口酒,说道,“舅舅,能不能给我留个全尸?” 朱亮祖也眼巴巴的看著,『全尸』对如今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执念。 马寻想了想说道,“本该是正法,让勛贵、百官和百姓都看看朝廷的威严。” “杖毙啊!”朱亮祖出谋划策说道,“一棍子打死,到时候也好入。” 朱暹也连忙说道,“到时候万万得让我那俩侍妾给我守著,我因她们丟了性命,她们可不许改嫁。” 这朱暹也是无可救药,到了现在这地步,还认为自己是被女人害死,完全不考虑自己的问题。 朱暹继续补充,“舅舅,我儿子能不能拜入您门下?现在爵位给了我二弟,我儿子可就没出身了。” 马寻想了想说道,“这事情你用不著多想,他再差也不至於日后难以度日。好好学一学,在军中肯定有出路。” 朱亮祖就瞪了一眼儿子,“你爹在军中门生故旧可不少,同袍也不少。” “我不是不放心老二吗!”朱暹就吐槽说道,“我以前多打压他,他现在得了爵位不得欺负我儿子!” 亲兄弟也未必是互相帮助的,叔父强夺侄子的家產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朱亮祖忽然提议,也有所祈求,“小弟,陛下给我些扩志就算了。我是罪臣,死有余辜。你帮我写,那我也青史留名了!” 这朱亮祖在临死前还在耍小聪明呢! 不过他这样的想法也正常,因为马寻是大明第一才子啊。 皇帝写扩志看似是荣耀,只是如今的理念不能这么看。 汤和死了,扩志等是方孝孺写的。原因不言而喻,那就是方孝孺有文名,他写的扩志在传统意义上比朱元璋写更有含金量。 至於结果呢,那就是朱棣登位之后,將汤和的扩志给抹了,因为那是方孝孺写的。 马寻无语,隨即说道,“行,你是我送走的,我给你写扩志。你不嫌我字丑,那有什么可说的!” 朱亮祖笑著点头,隨即递上书信,“李相、胡相的事,我都记下来了。我信你,你能护著我儿孙!” 亲手送走侯爵,马寻一时间也有些心情复杂。 当然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著朱亮祖父子伏法,他可不会亲手杀人,得先离开了再让人办事。 第391章 天凉了,加件衣服 第391章 天凉了,加件衣服 朱亮祖父子认罪伏法,这是朱元璋开国以来第一个诛杀的功臣。 这也算是给一些人敲响了警钟,虽说现在很多勛贵出征在外,或者是镇守要地。 但是他们的家卷大多数都是在京城,很多人也都是知道了这些事情。 吉安侯陆仲亨就在瑟瑟发抖,因为他现在也是被锁拿下狱。 只是自认为所作所为比朱亮祖要稍微好一点,应该不至於被杀,但是很有可能第二次被废黜爵位。 而凯旋的德庆侯廖永忠和靖海侯吴楨,这时候就心情复杂了。 他们率领水师一路追杀到琉球,杀死、俘虏数十倭寇。 只是回京的时候,也就是回京而已。 徐达、常遇春或者李文忠凯旋的时候,就算皇帝没有亲迎,大概率就是太子来迎接。 可是他们呢,就是在大都督府官员、礼部官员的迎接下悄然入京了。 或许打倭寇的这么点功劳,实在不够瞧。 刚刚復旨,享受一下荣耀,然后就可以好好休息、准备走亲访友,以及问问这段时间的京城发生的大事了。 廖权忽然匆匆而来,“父亲,魏国公、徐国公、大曹国公等人来了。” 廖永忠霍然起身,颇为激动的说道,“快迎!” 徐达等人已经出现在德庆侯府的门口,马寻扶著李贞下了马车。 好傢伙,这一下廖永忠觉得自己的牌面拉满。 魏国公徐达、大曹国公李贞、卫国公邓愈,徐国公马寻,还有南安侯俞通海、广德侯华高。 这就是如今朝廷最有分量的几个人,以及曾经的故旧袍泽。 廖永忠喜笑顏开,说道,“难得你们大驾光临,还真是稀客。” 俞通海则爽朗说道,“確实稀客,还好我回京述职,这才能见一面。” 华高则说道,“这些年我也就是我常在京中,见你们一面倒是有点难。”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府,看起来还真的是『蓬生辉”。 廖永忠是侯爵,当然以他以前的功劳、资歷等,基本上是摸到了公爵的门槛,但是犯错比较多,只能是侯爵了。 李贞笑著坐下,接过廖权端来的茶,轻轻放在桌子上。 “有些热了。”李贞看了看廖永忠,笑著起身,“换身衣裳。” 这时候自然是“自便”,只是当李贞脱掉外面的道袍,不少人有些慌。 龙袍。 李贞身上穿著的是正经龙袍,虽然看著有些旧了,甚至还有一两处补丁,但是这是皇帝才能穿的龙袍。 许多人都知道李贞专门捡朱元璋不穿的旧衣裳,可是这老头平常也就是在宫里、在小院穿,不穿出宫的。 李贞好整以暇的坐下,没当回事。 马寻则看向廖永忠,问道,“德庆侯,你也换一身唄。” 廖永忠下意识的身体一抖,强笑说道,“国舅爷说笑了,我在家中,穿著舒服、得体便是。” 其他人一头雾水的,並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廖永忠私下里做了些什么。 李贞则笑眯眯的说道,“我这身是重八穿过的,我岁数大了,穿旧的也成。你们岁数轻,得穿新的。” 本来被邀请做客,俞通源、华高还只是当做客,和昔日的巢湖水师好友聚一聚。 但是现在,气氛好像变了。 马寻就笑著说道,“廖大哥,这一回得亏您抓了不少倭寇,我算是有了耗材。换身衣裳,咱们喜庆喜庆。” 李贞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小弟说的是,大喜事得有喜庆的样子。私下里穿著有什么意思,得穿出来,这都是自个儿!” 何大忽然拔刀衝进门,锐利的目光盯著廖永忠。 如果是大曹国公年老体衰,再加上徐国公中看不中用,这两人肯定打不过德庆侯。 虽然有魏国公等人在,但是这是德庆侯府啊,谁知道他廖永忠会不会藏了刀斧手! 脸色惨白的廖永忠直接瘫软在地,隨即惶恐说道,“还请曹国公、徐国公美言,我只是一时糊涂!” 事情的进展实在太快,所以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状况。 李贞愤怒的脱下龙袍,扔给廖永忠,“你自个儿做的衣裳不如这件精致,旧是旧了点,这是真的!你自己做的不行!” 就算是俞通海等人先前搞不清楚状况,此刻哪里还不明白! 德庆侯廖永忠私下里製作龙袍,看样子还常常私下里穿著! 这人的胆子怎么可以大到这个程度! 朱亮祖才自尽,现在就该是德庆侯自尽了吧? 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自尽都来不及,这全家都得给赔上。 还有,德庆侯私下里在家中穿龙袍,大曹国公和徐国公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这徐国公可是提督北镇抚司的,这是锦衣卫的超级顶头上司。 脸色惨白的廖永忠不敢说话,他真的只是觉得龙袍吸引人。 当年大战鄱阳湖的时候看著陈友谅穿著龙袍,接小明王的时候看著他穿著龙袍,心里有些意动了。 龙袍也没那么神圣,陈友谅將脑袋伸出窗口被一箭射死。小明王坐著廖永忠的船,然后到了江底。 此前去打明夏,明升不也是穿著龙袍么,还不是投降都投了好几次才被允许嘛! 徐达等人阴沉著脸看向廖永忠,怪不得陛下处置朱亮祖是如此之狠。 再看看其他勛贵,也没几个是省心的。 马寻开口说道,“你倒也別想著自尽,太子殿下说你当初率军投奔陛下,为陛下过江立下大功,他在力保你。” 原本脸色惨白的廖永忠看到了生还的希望,“罪臣叩谢太子殿下恩德。” 马寻气的直翻白眼,现在知道怕了? “你即刻去请罪,你这爵位是没了!”马寻说道,“这事情我知道,我受太子的旨意將消息瞒著,可別闹的满城风雨。” 俞通海直点头,当初纵横江河湖泊的巢湖水师,现在人不多了。 当家的俞廷玉、俞通源先后没了,廖永安、张德胜等人也身死,赵普胜跑去投奔陈友谅兵败身死。 至於华高就別说了,虽然和廖永忠等人关係很深,但是现在眼里只有皇帝皇后,只听太子和国舅的话。 马寻这就嘆气,没必要再继续坐下去。 “姐夫,您是回宫还是和我去詔狱?”马寻笑著开口邀请,“咱们去办正事。” 李贞说道,“詔狱?倭寇下大狱就行,他们怎么能进詔狱?” 楼寇,那是没资格进詔狱的。 马寻笑著说道,“我不得好好的拷问啊!好多事情先前只是道听途说,我得好好拷问一下辩辩真偽。” 李贞则看向廖永忠,“你这条命能留著,是太子和国舅觉得你此前有功,是觉得现在有些事情还能用的著你!” 隨即李贞对马寻说道,“詔狱太潮湿阴暗,我不去。倒是你,怎么开始喜欢往詔狱跑了。” 插刀入鞘的何大就说道,“老姑爷,我家国舅爷去詔狱可不刑讯,他就是审案。” 这称呼也是乱的厉害,但是谁让何大的身份特殊呢。 这直肠子的粗人现在也有些分寸,生怕別人误会马寻去詔狱就是喜欢凌虐囚犯,所以逮看机会就各种解释。 徐达则笑著开口,“我送姐夫回去,你爱去看倭寇就看倭寇。” 邓愈也笑著说道,“我也不去,倭寇又脏又臭。就这么些个东西,你拿他们试药能行吗?” 这一个个的也都是误会深了,都以为马寻是拿这些人试药。 华高则担心的说道,“小弟,你这一趟的麻烦可不小。你可不知道,外头有人说你有一支奇形怪状的麻子大军!” 马寻无力吐槽,有些物资、人员开始朝著松江府行进了,“麻子大军”也成为一些人新的谈资。 脚下发软的廖永忠父子晕头转向的將客人们送到府门口,目送这些贵客离开,立刻赶去皇宫求见太子。 马寻跳下驴背,伸手接过马鞭,径直进了詔狱。 “將这些倭寇全都带出来,绑上!”马寻將马鞭伸进沾了盐水的桶里,“还有那些个数典忘祖的混帐,都给我拖出来!” 国舅爷要亲自动手刑讯? 这可就是新鲜事了。 二十七名真倭寇,三十五个假倭寇。 马寻目光森然的盯著那些梳著怪异髮型的假倭寇,“从贼,还数典忘祖!” 指了指这些人,马寻说道,“先给他们开开胃,一人十鞭!別给打死打残了!” 鬼哭狼豪声伴隨著鞭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詔狱看起来就热闹了。 本来以为自己心软的马寻居然淡定的坐著,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適。 一个狱官小声说道,“国舅爷,咱们先前审过,这些假倭好多人都是招揽倭寇。” 这也是明朝倭寇的一些特点,一些人剃了头髮冒充倭寇。然后这些人也招揽倭寇,让这些倭寇给他们打工。 “仔细拷问一下,懂倭语的留下。”马寻就说道,“他们的罪行,或是一些情报,全都给我问清楚。” 抓了人可不能直接杀了了事,还要问问这些人盘踞的窝点,或者是往来勾连的贼人信息。 多掌握一些信息,这绝对没错。 马寻將鞭子伸进盐水里,猛的抽了一下身材矮小的倭寇,“说,石见在哪里!” 这些,才是马寻在意的重点,明朝的银票锚定货幣必须要解决! 第392章 道听途说的宝藏 第392章 道听途说的宝藏 什么破產的武土,寻求活路的平民,这一刻都没有任何狡辩的意义。 出现在倭寇的船上,那就是烧杀抢掠、为非作列的倭寇,这就算是死有余辜了。 何大看了一眼马寻,他越发肯定这些倭寇肯定是早年间得罪了自家国舅爷。 要不然以国舅爷敦厚、仁善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看著狱卒挥舞著鞭子將倭寇打的皮开肉绽。 “还不说!”马寻恼了,看著哭豪的倭寇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他们消毒!” 有医官立刻上前,也別说给倭寇用酒精消毒是浪费。 国舅爷吩咐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陈之栋这人贼兮兮的说道,“国舅爷,这些倭寇怕是听不懂您说些什么啊?” 马寻愣了一下,我只是在追问石见,下意识的觉得这些倭寇应该懂。 可是实际上呢,倭寇群里虽然有不少元人、明人,但是这些倭寇未必学会了汉语,更何况就算是『汉语”,说不定还是地方语言呢。 再者就是“石见”,谁知道因为翻译的原因,现在那边是在叫什么名字呢! 马寻看向陈之栋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陈之栋有些討好的说道,“国舅爷,下官是您亲自选的人,蒙你提拔才有今日。国舅爷征疫,下官自当鞍前马后。” 作为学院的祭酒,陈之栋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从普通太医成为了『重臣”。 但是他还没有满足於此,还想要更进一步。 看到马寻在思考,陈之栋立刻说道,“下官本就是太医出身,这几年也没忘了医术。 再者说了,这一趟也要管辖不少將士、医官或者徵调的郎中,这些下官可是拿手的!” 这一下马寻心动了,因为陈之栋的话非常有道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不过马寻还是有些担心,“那学院那边呢?” “学院那边早就有了模样,再者不是有太子殿下监督吗。”陈之栋立刻说道,“我等只是出去几月、乃至一年,不会影响大事。” 对於马寻,陈之栋也是有著足够的信心,他相信国舅爷出马肯定是马到功成。 至於学院的祭酒看似是要让出去,但是隨从国舅爷將天给制住,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到时候就不只是让自已这学医有所成就了,回京之后就不再只是祭酒了,而是有机会进六部或者中书省等衙门,那才是正经仕途。 马寻酝酿了一下,说道,“行,回头我去问问。要是人能安排的过来,那就带著你。” 陈之栋喜笑顏开,他可是国舅爷的心腹、左膀右臂,这些功劳自然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至於调遣更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本来就是有些作用。更何况国舅爷下令要人,没有正当理由的话,中书省那边也不会得罪。 毕竟学院的祭酒,在中书省眼里也不算什么正经官职,只不过是太子、国舅信任的人罢了,在朝堂也没什么发言权。 喝了杯茶,马寻就开口说道,“仔细拷问一下,问问这些人到底是哪些家族,是跟著哪个大名、幕府。给我好好的问一问,东瀛岛上的势力、地形,能问出来多少就多少。” 大名、幕府,现在有没有出现不重要,反正马寻想要自己需要的情报。 仔细的拷问是真的,进行一定的印证也是真的。 不过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马寻欢天喜地的拿著口供去报喜,我找到了银山,请陛下派人去查! 实在不行就是我招呼著廖永忠出海,带著工匠等去石见,找到了银山矿脉再回来报喜先將箭射出去,然后我再画靶子。 別管这个过程是什么样,结果肯定是好的,这就行了。 不过演戏得演全套,有些口供、证据,或者是一系列的线索等等,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 忙完工作的事情,马寻就回宫了。 马秀英看到马寻就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五天之后吧。”马寻就吐槽说道,“我还得去趟中书省,估计不少人都等著我去说说预防天的事情了。” 马秀英含笑问道,“是他李相他们刁难?真要如此,我也过去旁听。” 马寻笑著说道,“李相他们才不会刁难我,我就是胡说他们也都认了,恨不得我早点离开京城才好。” 马秀英就是在笑,显然也是认可马寻的说法。 “我到时候还是去听一听,这预防天的法子还是闻所未闻。”马秀英那是发自內心的骄傲,“先前你虽然说过一些,只是怎么听都觉得不够。” 马寻始终觉得马秀英过去旁听,未必就是站台,也不见得就是想要进一步了解预防天的理论知识等等。 这就是心里得意,想要看到马寻让满朝文武拜服的样子。 朱標就笑著说道,“您和姑父可是给德庆侯嚇惨了,这会儿正在拆家呢。” 马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他的罪名怎么定?” “偕越唄。”朱標就开口说道,“先前周叔的房子给您拆了不少,正好可以用在德庆侯身上。” 这倒也是,先前周德兴的府邸有不少越之处,只不过是拆了了事。 现在可以套在廖永忠身上,算是给他稍微保留一下体面,但是该有的处罚还是会有。 “这一下好了,我弟弟喜欢拆人家,我儿子喜欢废人爵位。”马秀英就忍不住吐槽,“我看雄英也好不到哪去,现在夜里不睡专门闹人起来和他玩。” 马寻不觉得尷尬,“那这么一来也好,先前很多人还觉得关起门来就无事了。” 马秀英看著马寻说道,“你啊,我也懒得说了。你这么一闹,別人都以为你在各勛贵府邸都安插了眼线。” 这就使得马寻无语了,锦衣卫做的那些事情明明都是皇帝安排的,可是现在这么口大锅是马寻来背了。 算了,这也没什么,其实很多勛贵对此也心里有数,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锦衣卫能探听到这么多的消息罢了。 朱元璋气鼓鼓的回来了,“你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养成了喜欢凌虐的习惯?” 这一下马秀英和朱標也紧张的看向马寻,这事情不该是马寻会做的。 “詔狱的事情?”马寻一下子也理解了,“我对这些人没什么同情心,该罚就罚。我心软不假,只是不会什么人都同情。” 朱元璋更加来气,“你让人抓来倭寇,就是为了打一顿、拿去试药?” “那倒不是。”马寻就直接说道,“我听闻人说过,东瀛那边好似有宝藏,我就问问。再说了,忽必烈征蒙古不也是这回事吗!” 朱元璋这一家四口中三个都愣住了,因为马寻说的那些事情他们没听说过。 “东瀛有宝藏?” “什么宝藏,你说清楚!” “你听谁说的?道听途说罢了,可別当真!” 一家三口连珠炮一般,实在是因为他们觉得马寻这傢伙又开始抽风了。 这以前多稳重的一个人啊,现在居然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真了。 朱元璋隨即得意的看了一眼马秀英,对马寻说道,“谁跟你说忽必烈征东瀛是因为宝藏?史书是这么写的,还是你看错了?” 马秀英恼火了,马家可是诗书传家,马家姐弟是大明有名的喜欢看史书。 可是现在好了,某个马姓国舅信口开河,还被不喜欢看史书的皇帝直接看出来了破绽“我早年就听过啊,我可是从浙江跑到福建,那一路也是倭寇最常出没的地方。”马寻就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在辽东那边有倭寇据点,所以我才用心。” 倭寇,这也是歷史原因了。 现在的东瀛是海禁,但是他们物產不够,所以东瀛的商人违禁前往元朝的浙江、福建一带经商。 到了现在的东瀛氛围南北朝,封建诸侯割据,互相攻战,爭权夺利。 在战爭中失败的一些南朝封建主,组织武士、商人和浪人成为倭寇,这更是平常了。 现在倭寇和张士诚等南方的残余势力以及沿海走私商与倭寇合作,以一些岛屿为基地,在明朝和朝鲜沿海活动。 北起山东,南到福建,到处受到劫掠。 而主要的基地,则是冲绳、台岛,包括东瀛的一些小岛。 朱元璋没好气说道,“道听途说罢了,东瀛能有什么值得入眼的东西!你要是有心, 这一次为水师总兵,將辽东的倭寇给清除了。” 马寻立刻说道,“我確实有这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想著留下德庆侯了。这么点人不够,还得抓更多的倭寇才行。” 马寻拷问倭寇的事情就没人关注了,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以前的马寻人设是敦厚、仁善,所以让朱元璋非常意外。 至於宝藏什么的,皇帝显然是不会信。 不信不要紧,等我拿到了准备好的口供、等工匠找到了矿山,到时候我相信洪武皇帝会激动的无以復加。 银子,明朝其实也比较缺,至於说海量的白银涌入造成贬值。 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开採白银等也不是一朝一夕,不可能一年涌入几百万两白银。 先找到矿山再说,通货膨胀、白银贬值的事情,短时间不会出现倒是没有白银锚定,宝钞用不了二十年就要贬值,这才是燃眉之急。 第393章 这是治天花,还是打仗? 第393章 这是治天,还是打仗? 马寻出征在即,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虽然这不是军事行动,但是一旦成功的將天给预防了,真称得上功在千秋。 早朝,那是正规的奏事场合。不过很多的事情,那也都是在武英殿商討,这是皇帝和重臣们议事的地方。 马秀英抱著胖孙儿,带著侄子就这么威风凛凛的来到这个严肃无比的场合。 孩子都要她带,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虽然人少了些,但是分量感並不比早朝逊色。 李善长笑盈盈的看著马寻,问道,“国舅爷过几天就动身?” 马寻回答说道,“確实如此,很多事情早就开始准备,我也想著赶在夏天的时候进行难一些的事情。” 李善长立刻问道,“这夏天是有什么讲究?依老夫的见解,夏天才是瘟疫最盛的时候。” 马寻解释说道,“李相说的那些瘟疫是高温导致户体腐败导致,天这类瘟疫虽说夏天也发,只是夏天温度高,比起其他季节要好控一点。” 李善长授须笑著说道,“这就是老夫才疏学浅了,要说医理还是国舅爷懂。” 临时被调回来的朱老三立刻说道,“那是自然,我舅舅医术天下第一。李相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舅舅都不需要用药都能治好!” 原本一脸和善笑容的李善长立刻收敛笑容,他寧愿病死都不会让马寻去看病。 有了前车之鑑之后,这几年不管是生什么病,能硬扛就硬扛,实在扛不住就偷偷摸摸的叫郎中。 装病、喊头疼脑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惟庸这时候也开口了,“徐国公,下官有些不解之处。您此前徵调不少患过天的军士,这也让不少人心中忧虑。” 一整队的麻子大军,这让人看著心里就疹得慌。 要不是马寻在军中还算有点威望,这些將士估计都心里发毛了,毕竟这些人一直都是被歧视的对象。 朱老五就抢先说道,“你不懂医理,天一生只患一次。这些军士不会再得天,自然就有大用!” 李善长和胡惟庸其实很劝諫皇帝,亲王们没事就別参与朝廷的事情了。 可是还是算了,太子都没反对呢,丞相这些人也就別说了,更何况这位晋王本身也是要参与到治理天的事情之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朱元璋这时候才缓缓开口,“治理天是功在社稷之事,不管是中书省还是大都督府,都该竭力相助,不得有半点延误。” 这也是直接定调了,预防天的事情就是朝廷近期的头等大事。 朱標也开口了,“老三,你是亲王。照理来说你去了松江,一切军政之事你都要做主。只是你到底年少,也缺了歷练,万事不可以亲王之位为傲,该听舅舅安排。” 朱连忙说道,“臣弟谨遵皇兄喻令。” 朱元璋满意的看了眼朱標,才对朱说道,“你皇兄说的在理,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实在太重大。若是事情紧急,你当以亲王之尊果断处置。” 朱稠立刻振奋起来了,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 看看这傻儿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马秀英无奈摇头,这哪是什么委以重任,这就是將人得罪狠了、要先斩后奏了,得晋王出面。 不过这样也好,亲王到底是亲王,也不怎么怕弹劾。 虽然马寻也不怕,可是也不好什么事情都让他出面去得罪人。 李善长和胡惟庸就忧心了,晋王和徐国公这两人凑一块,江南的不少士绅可能日子就不好过了。 尤其是皇帝还给了便宜行事的权力,那这二位势必更加胆大妄为。 最主要的是这么一来,中书省的权力可不就被削弱了! 往好处来想,真要是宗室诸王之首的秦王过去了,那才是最嚇人的,那一位更不怕得罪人,更是以徐国公马首是瞻。 胡惟庸想了想,再次开口了,“徐国公,下官有一事不明。此次征疫是大事不假,只是何必调遣大军?” 马寻解释说道,“围岛唄,不管怎么说也是有些凶险。牛以及药人等都在岛上,还有郎中、军士守卫秩序。” 这就是核心区域了,所以隔离是必须的。 胡惟庸好像懂了,“徐国公的意思是药人等都在岛上,不许其他军士接触。” 马寻点头,“岛上自然是要维持秩序,水师驻扎在岛四周,禁止岛上人出来,也禁止岛外人上岛。再者就是驻地卫所,还要在更外层防卫。” 三道防线,这不只是避免有人跑出来,更是避免有人跑进去。 李善长立刻问道,“这么说来调遣一些水师即可,只是老朽还是不太明白。水师驻地多是登州和福州,何必迁往松江。” 李善长的话也有道理,登州就是在山东,是威海卫等地,这里是歷朝水师驻扎的要地。 而福州就不用说了,这也是南边番贸的种地,南边的海防几乎是福州水师负责。 明朝还有个寧波卫,这同样是水师的集结地之一。 李文忠先开口了,一点都不客气,“此次征疫本就是大事,自然是该有重兵护卫。岸上暂且不说,徐国公选的是入海的江心岛,水师就该护卫的密不透风。” 徐达笑著对李善长说道,“李相,您筹措军餉等我等从来都不担心。只是涉及军事, 还是我等的浅见更好一些。” 这两大国公一开口就將李善长的话给堵回去了,军事方面的事情,你李相还是別开口的好! 胡惟庸头铁,忧心的说道,“魏国公、曹国公,李相併非干涉大都督府事。只是抽调兵马、水师驻防,这也事关靖海之事。” 胡惟庸说的自然在理,马寻在松江府近乎是开府的权力,这不免让人担心。 水师的精锐抽调到了松江府,北边和南边的靖海怎么办? 邓愈也非常不客气的说道,“胡相多虑了,登州水师和福州水师该巡海继续巡海。中山侯去打乌斯藏,影响著郑国公在北平练兵了,还是其他各地的关隘少了兵马护卫?” 胡惟庸更为鬱闷,这些皇帝的心腹实在难缠。 朝廷在南直隶的兵马已经够多了,对江南的控制也十分厉害。现在还拉回来一票精锐水师,多少人人心惶惶啊! 其实李善长、胡惟庸也知道一些事情,最初听说马寻是破庆阳首功,还在感慨皇帝的亲戚个顶个的是不世出的將师。 可是现在也都明白,徐、常等人掛帅,派几个副將就行,他们可以统筹全局、战无不胜。 汤和这类出征,得派厉害的副將。 而马寻一旦出征,那就得派出一个能统筹全局的『主將』辅佐,这就是个绣枕头。 这一次是直接派了靖海侯吴禎、南安侯俞通源,刚刚被废爵的廖永忠,以及坐镇辽东负责海运的张赫,以及在福州征剿海盗的朱寿。 能打的水师將领一股脑的都塞到马寻的帐下,据说还是他亲自点的將。 其中俞通源还是负责徙江南十四万富民去凤阳的实际负责人。 就这么一个组合,你说只是防卫一个江心岛,谁信? 別忘了马寻一出去,至少是带两个上直卫所,那都是大明最为精锐的部队,战斗力强悍、对朝廷也忠诚。 皇帝是不是打算借著医治天的旗號,顺便对江南再一次的进行清理,进一步的削弱文官、土绅的力量,这也是不少人在担心的。 朱元璋其实还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因为马寻要的人多,那先给了。 马寻拥兵自重就无须担心,兵马是朝廷的,再者这小子很鸡贼。 看似是独自领兵,可是非得带著老三。而且松江府,到底离应天府很近, 马秀英开口问道,“小弟,这事情实在太大,你也准备了许久,可能给个准话,多久能有成效?” “法子我只是在改进,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数月就行了。”马寻就开口说道,“时间就是久一些,也不至於数年。” 朱元璋拆台说道,“这可说不准,你做点事情都是数年才能见著成效。你手底下的工匠不少,也没看烧出来玻璃。” 无语,这事情差点都被一些人忘了,可是又被皇帝拎了出来。 “这一次不一样,我虽然是用牛痘之法,但是可以借鑑人痘。”马寻说道,“很多法子按理来说是相通的,我徵调民间郎中也正是因为他们擅长这些法子。” 从零到一是最难的,而马寻这一次不算是完全的从零到一。 只是认知方面的一些差別罢了,看起来就是马寻找到了更加安全、高效的好法子。 朱元璋还是摇头、难以理解,“这天是牛身上传出来的,这些牛能治天!要不是你说,我实在难以相信!” 除了此前稍微听马寻说过的个別人,剩下的人也面面相。 天是从牛身上传出来的,这是闻所未闻的认知。 但是这话是马寻说的,可信度一下子升了! 马寻继续在匯报看自己一系列的安排,除了医术方面的事情。事关防卫、物资等等, 那就是徐达、李善长等人出主意了。 大家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出力,攻克牛痘这个课题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天方夜谭了! 第394章 不打仗,你信吗? 第394章 不打仗,你信吗? 开了两天会,將很多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想到了,也做了一系列的预案。 告別不舍的亲人们,马寻威风凛凛的出征了。 应天府不少百姓在沿街观看,徐国公一如既往的高大魁梧、威风凛凛,骑著高头大马、手握银枪,看著就是让人敬畏。 而这一次百姓们更多的是敬慕,因为徐国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治天! “舅舅,二哥和老四他们可羡慕我了。”刚登船,朱就幸灾乐祸了,“他们还在准备春耕,这些事情最累!” 马寻笑著问道,“这可是天,你不怕?” 朱实话实说,“那自然是怕,听著就嚇人。不过到底是您坐镇,我就是出面镇住一些人罢了,您还捨得我犯险?” 这也是朱的心里话,虽然不如皇兄受重视,也不如老五受宠。 但是朱稠也好、朱棣也罢,他们都知道马寻就算是以身犯险,也不会让外甥们承担风险。 朱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道,“再说了,我们也不会登岛,自然不会传染到我。” 旁听了两天的会议,朱也知道接下来会层层隔离,他將会处在最安全的区域。 俞通源拎著酒壶来了,“小弟,咱们喝一杯。这一路顺江而下也没事,咱们可以歇歇。” 和这个巢湖水师的將领,马寻的往来確实少。 吴禎也过来说道,“咱们喝酒,行船之事自然有人安排。徐国公,咱们这一趟过去不会真的只是守著岛吧?” 作为江阴侯吴良的弟弟,这兄弟二人的性格差別很大。 吴良崇尚节俭,对名声、女色、钱財、权利都不看重。他镇守江阴十年,张士诚不敢犯,他还兴建学校,又派兵屯田。 但是吴禎呢,这人性格就比较矛盾。大错没犯过,偶尔犯点小错。 他看著是豪迈,但是早年常潜入敌境刺探消息。早起虽然也参与过水战,但是更多的还是陆战。但是打看打看,便成为了大明最擅长海战的將军之一。 徐司马就负责倒酒了,他是皇帝的义子、卫所指挥使,这身份放在別处是够厉害、够显赫。 但是现在这场合,唯一和他平辈的就是普王朱稠了。 忙著戴罪立功的廖永忠安排好事情也赶来了,“小弟,大恩不言谢。” 马寻就笑著说道,“说这些做什么,无非是太子殿下网开一面。” “太子的恩典是太子的恩典,你的恩情是你的恩情。”廖永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这些年荒唐事做了不少,这一回算是知道怕了。” 这是有感而发,这也是很多勛贵心里的真实写照。 因为这一个个的,以前还普遍是有恃无恐,还以为这是打天下的时候呢,都觉得自己能打仗就不会被处罚。 俞通源几杯酒下肚,好奇问道,“小弟,咱们这一回怎么打仗?” 马寻矢口否认,“什么打仗?不打仗!” 在场的人都不信了,大概是因为级別低,所以不知道密旨。 包括朱櫚都有些失落,他这个普王看起来还是岁数小,所以还没办法率领眾公侯出征。 不过往好了想,在一眾兄弟之中,他是第一个节制诸公侯的,哪怕这只是名义上。 打仗,那肯定是要打仗的,毕竟现在这阵容和组合,怎么看都是要打仗的! 朱就好奇问道,“舅舅,怎么这一回带了这么多锦衣卫? 1 徐司马也说道,“我先前还留意了一下,好些都是擅长探查消息的,还有不少是从其他地方抽回来了。” 其他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向马寻,这就是他们推测要打仗的原因。 锦衣卫除了监督百官之外,最为重要的任务就是探查情报,尤其是周边诸国的情报。 马寻只能解释,“我是怕倭寇、海盗趁机闹事,所以才叫了这么些人。” 这话没人信,马寻说的虽然在理,治天当然是重中之重,再小心都不为过。 可是不管是陈友谅、张士诚的余党,或者是倭寇,这些人看似是在沿海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不过现阶段的倭寇等只能侵扰一些小的乡镇,遇到了朝廷的正规军逃的飞快。 直接朝看重兵护卫的地方去攻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寻怀里肯定有密旨,这也是不少人的共识,毕竟按照马寻的习惯,大军出征就要带工匠,这也不是秘密。 哪个大將出征,不得帮忙找草药、找矿產、收集地方志等等。 这一回看似是大將们没有得到马寻的嘱託,那是因为他是主將,但是郎中和擅长找矿的工匠,他可是亲自带看的。 松江府有矿? 江南有大矿? 这不是开玩笑嘛,你说不是打仗,谁信! 路过江阴,吴禎得意说道,“我兄长镇守江阴十年,张士诚不敢犯。长兴侯镇守长兴,张士诚数次大败。” 张士诚也是惨,遇到了吴良、耿炳文,不只是发展受限,更是数次被打败。 包括镇守常州的汤和,这些大將几乎是將张士诚给包围起来了,真正开始征討了就显得摧枯拉朽。 马寻就问道,“你此前是率江阴四卫一路追杀去琉球,可对琉球有所了解?” 吴禎稍微愣了一下,稍显尷尬,“我只是追杀过去了,杀了倭寇、夺了船,也就回来了。 这就是將领和外交官的区別,吴禎只是负责打仗,哪怕一路打到了琉球也懒得顺便再“发展”一下。 廖永忠就说道,“听闻现在那小小的琉球也闹出来三四个国主,除了山南、中山、山北三国,还有个什么野人国主。” 洪武五年的时候,明朝的使臣就去了琉球。 而到了洪武六年,北山、中山、南山三国开始向明政府朝贡,使用明朝年號,成为明王朝的藩属国。 这就是马寻想要保住廖永忠的原因,这位实质上的水师大將军对於外头的事情知道不少。 “我倒是觉得倭寇肆虐,主要是有两点。”马寻就说道,“我们要是从朝鲜出兵,或者是琉球为跳板,东瀛不敢妄动。” 马寻又开始高谈阔论了,只是这么个右都督的军略,有些时候听一下就行了。 在马寻的潜意识里,是琉球王国会被东瀛吞併。在甲午海战之后,琉球国算是彻底灭了。 这里本来就是以东北亚和东南亚贸易的中转站著称,贸易发达,號称“万国津梁”。 至於朝鲜那边就不用说了,李氏朝鲜对明朝这个宗主国也算是比较忠诚,但是朝鲜一直饱受倭寇袭扰。 万历年间的大將陈磷跟麻贵、刘一起统帅部队支援朝鲜,忠武公李舜臣就是中朝联军陈的下属了。 虽说这是万历年间的事情,不过在马寻看来朝鲜一直在歷史上饱受倭寇肆虐,那就是因为离的近。 要是以高丽那边为跳板,渡海就容易的多。 不要说廖永忠等人了,就算是朱这时候也都是笑著不说话。 免得打击马寻的积极性,也是因为给他留点顏面,要不然这人说不定小心眼。 看著这么些人在说著,张三丰来到甲板,“此情此景,贫道方能理解师弟过江吟诵佳作的缘由。” 张三丰虽然一介白衣,但是名声很大,大家自然也对他有诸多优待。 可是就算是廖永忠、吴禎等人,这一个个的也都听说过马寻的『故事”。 尤其是廖永忠,这傢伙虽然是武將,但是喜欢读书,和儒生接近。这也是他的孙子们跑去给师父方孝孺收尸的原因,闹的被抄家。 马寻直接截断一些人继续发挥的理由,“我现在没心思吟诗作赋,等到大功告成之时再说吧。” 征疫,这才是头等大事,所以我没心情作诗。 等天被控制住,我说不定发现了银山,到时候又是大事,我还没心情。 所以想要马寻作诗实在太难,不是他没心情,而是肚子里的存货所剩无几,绞尽脑汁想起来、背下来的,合適的场合再背。 一些人说说笑笑,看起来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什么治天,这不算什么。 都是百战余生的狠角色,对於很多事情也確实是比较麻木了。 更何况这一次是跟著“神医”一起去做有意义的事情,不只是心里比较激动和亢奋, 更是充满著信心。 甲板上是谈笑风生,但是甲板下是另一个局面。 赵大勇抓耳挠腮,愤怒的挥舞著鞭子,“国舅爷都说了,是石见、石见,你是不是听错了!” “翻译”贾富贵满地打滚,他现在就是生不如死,那些倭寇说的,他全都尽力翻译了,可是依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要说最后悔的事情,肯定就是剃了个怪头髮冒充倭寇,虽然没被杀、可是比死更惨。 贾富贵爬起来,哭著匯报,“军爷开恩,小的都问了。这东瀛自唐就设五畿七道,只听闻山阴----道有个石见国。” 赵大勇更加生气,“胡说!这东瀛设了五畿七道,想必就是我大明的直隶、行省,行省之中开国,你信吗?” 贾富贵又是被一顿毒打,他更是欲哭无泪,谁知道那小鬼子的行政区是怎么划的! 可是天地良心,石见是真的有,叫石见国,就在山阴! 第395章 马国舅锐评诸皇子 第395章 马国舅锐评诸皇子 马寻等人算得上是最晚一批出发的,他们只需要顺江而下即可,先前早就有一队队的土兵、医官等已经开赴松江府了。 所以马寻还是比较可以愜意的。 江风不大、春日和煦,所以马寻愜意的坐在船头的躺椅上晒著太阳。 同样愜意的还可以是一些贵人,比如说在马寻旁边,是已经几乎睡著的朱。 这位晋王殿下其实稍微有点晕船,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道衍走出船舱,一时间情感复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喜还是该忧。 作为“高僧”,他现在似乎是格外受徐国公重视,比起天界寺的其他高僧,这是明显的差別待遇。 只是仔细一分析,他似乎是张三丰的掛件,堂堂高僧就是因为精通僧、道、儒,所以能够和张真人说得上话,这就被徐国公重视了。 看著那个躺在椅子上睡没睡相的普王,道衍下意识的评价“望之不似人君”。 作为“隨侍高僧”,道衍现在也是接触过这些皇子。 对普王的评价低,对那个看似最有机会的秦王,道衍的评价更低。 吴王殿下就算了,先前还在撒泼打滚想要跟著来治天,被一顿毒打了。 太子作为储君是近乎完美的,可是自己的一身所学、自己的抱负,如果是这位储君继续在位,那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就在道衍还在忧心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不对。 徐国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光阴冷的盯著他。 道衍立刻笑著开口,“徐国公。” 马寻也露出和善笑容,“大和尚。” 这个『大和尚』是敬称,是指具备传戒资格的师表,这是强调德行与资歷。 道衍像是无事人一般,调整心態说道,“师兄,不知贫僧去了松江府该如何公干?” “诵经念佛,超度往生。”马寻就开口说道,“这一次事情实在太大,你也该出些力。” 道衍就连忙说道,“师兄说的是,这是本分,也是机缘。” 这么说也没问题,能够参与到治理天这件事情上,哪怕是能够做的贡献非常有限, 那也是极大的资歷,说出去的话更是威风。 看了一眼道衍,马寻笑著问道,“我这外甥如何?” 道衍愣了一下,心都开始发抖。 没有成为僧官之前,没有接触到这些权贵的时候,道衍多少有些自傲,因为他知道自已有著真才学,他可以搅动风云。 可是现在只是接触到一些人,道衍就明白自己的那些抱负、那些所图,这是多么的困难。 別看徐国公有著和善、敦厚的名声,只是道衍哪里敢小看这个国舅。甚至他总是隱隱感觉到马寻看似是对他尊重,可是好像格外的有深意。 甚至是恶意,近乎是將他看穿一般,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道衍心理素质好,就笑著说道,“普王殿下天潢贵胃、多智、有威,如此气度让人敬畏。” 马寻扭头看了看朱老三,忽然皱眉伸脚端向旁边的躺椅,“说你呢,不听著!” 嚇了一跳的朱猛的惊醒,揉眼、擦嘴一气呵成,“怎么了、怎么了?撞船啦?” 就这么个德行,道衍越发肯定这绝不是他所钦慕的主君。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大和尚说你有威仪,觉得如何?” 朱忍不住抱怨起来,“我有威仪?大和尚多半是看错了,皇兄的威仪才好,二哥也比我强。” 真要这么说也没错,朱標看著和气、像个君子,但是那气场也不是开玩笑的。 而朱这个秦王是自小被人认为聪慧多智,只要不是恋爱脑的时候,外人看著就是心思深沉、沉稳老练的秦王。 而朱呢,在两位兄长的光芒下,只剩下还算聪明,配上他那修长的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確实是越发有威严了。 可是开口之后,那就很容易形象崩塌了,这小子说话有些时候不著调。 朱看向道衍,说道,“大和尚,我可得盯著你。你要是敢蛊惑我舅舅,我肯定收拾你!” 马寻觉得好笑,“说什么呢,对道衍师兄尊重些。” 朱实话实说,好似没心眼的说道,“这可是父皇、母后吩咐的,我们这些皇子不许多接触僧道,您也不可以啊。” 马寻就笑了笑,“这一次去松江府,你得多做事。眼看著就要就藩了,许多事情都得学。” 朱櫚喜笑顏开,对於就藩这件事情充满著期待。 在京城他只是小透明,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晋王。在老家练兵、种田看似自在,但是约束也多,怎么看还是就藩更有前景。 “您吩咐,我肯定办好差事。”朱得意的拍了拍胸口,“杀人、节制兵马、平叛, 我都能出去,肯定做的果决!” 这没心眼的外甥就差四处炫耀自己怀里藏著秘旨了,他是有资格隨时调动大军的。 看看这小子的表现,更加的没品了。这要是放在朱標身上是不动声色,他只需要拿出旨意就行,不需要提前给很多人心理暗示。 马寻看向道衍,说道,“老三打仗还是厉害的,就是欠缺些治理地方的经验。” 道衍心惊肉跳,陪著小心说道,“徐国公说的是,只是贫僧不懂朝政之事,不敢妄言也就是你徐国公没个规矩,对皇子也是各种评价。 李善长这样的人物,心里怎么评价皇子们暂且不说,明面上肯定是不敢评价任何一位皇子的。 胆子大不大暂且不说,马寻笑盈盈的看向道衍,“大和尚,你也是有才学的人,就没想过还俗?” 朱觉得自己得赶紧记下来这些事情,回报给父皇母后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非常开心。 以前都是担心高僧或者真人劝自家舅舅出家,现在总算是情况有了一系列的变化了。 现在的情况是舅舅觉得还俗好,在劝真人、高僧还俗当官了! 这不是舅舅开窍了,而是自家舅舅是真心觉得还俗好,可以不用担心一些事情了。 道衍立刻说道,“徐国公,贫僧不愿还俗。” 马寻对此不置可否,“大和尚还是不要过早论断,多些耐心好好看看我这些外甥们。 3” 抬手阻止道衍开口,马寻继续说道,“我家老二怎么说呢,有些长情,只是心思单纯、不恤军民。这孩子要是不改改这些臭毛病,以后少不了挨打。” 看了眼朱,马寻继续补充,“这老三长於军事,可以为我大明边塞诸王之首,拱卫大明边塞诸事。只是这孩子暴躁易怒,好在让他办事就用心办好。” 朱用力点头,拍马屁说道,“都是舅舅指点的好,我跟著学就行!” 白了一眼朱,马寻继续锐评,“我家那老四行军打仗肯定是一把好手,以后镇守北平必能令人安心。这人也谦虚好学、心思縝密,我家老四可是志向远大之人,大和尚可以多留意。” 道衍这时候哪里还敢说话,他甚至怀疑马寻这么说到底是什么居心! 表面看起来就是舅舅在说著外甥们的优缺点,只是仔细一琢磨,这只是简单的点评外甥们。 毕竟这些外甥,那可都是皇子! 马寻隨即忍不住吐槽,“老五就算了,心思太简单了不说,也吃不得苦、好医术,那小子给他爹妈惯坏了。” 朱櫚其实很想吐槽,老五还是有一些优点的。再说了,老五现在这模样,除了父皇和母后的宠溺之外,也就属您跟著一起宠了! 道衍听著听著更觉得不对劲了,太子没有点评。 以及到了吴王殿下就停了下来,根本不提楚王、齐王,这些人看似就根本不在徐国公的考虑范围。 考虑,考虑什么啊! 道衍心惊肉跳,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马寻。 而马寻还是一脸和善的笑容,只是目光一直都是盯著道衍。 这道衍有才学,多少有些恃才傲物。最主要的是这人不安分,总想著搞点事情,要不然一身的本事就给埋没了。 因为皇帝的原因,道衍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可是內心的一些急躁等等,那也越来越强烈,毕竟天下太平、皇帝大权在握,这是越来越明显的。 与之相辅相成的,自然就是太子的地位越发稳固。 太子是一个很好的储君不假,只是太子在位,道衍自认为他的本事就没办法充分的施展。 甚至就是现在这么个情况,他就算是想要投靠到太子身边都没机会。 满朝文武的哪个不想在太子门下,他一个僧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不管马寻是不是有深意,道衍都觉得自己需要更加小心。他想要施展抱负不假,可是前提得是留住性命。 徐司马的小船出现在朦之侧,“舅舅,我们可以在前方靠岸歇息一下。” 马寻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隨意差人来说一声就是,你用不著过来。” 马寻出征的標配就是主將、副將一大堆,以及皇帝的义子之中肯定会有人跟著。 李文忠坐镇京城,沐英现在在打乌斯藏,所以徐司马、平安这些人熬出头了,多了些和马寻接触的机会。 想要成为太子门下需要有身份、有能力,这不容易。 不过想要在国舅魔下效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努力爭取来之不易的机会,为国舅效力,那就是在为太子、为皇帝效力。 第396章 幕后黑手马国舅 第396章 幕后黑手马国舅 船队一路顺江而下,马寻也在感慨著沧海桑田, 虽说早就习惯了,只是不免会感慨。 被誉为“长江门户、东海瀛洲”的崇明岛是在五代时期才得名。因为在唐代的时候才出现两个沙洲,那时候叫东岛、西岛。 而与崇明岛一样原本是沙洲的还有长兴岛、横沙岛,但是现在的这两座岛还是沙岛。 长兴岛是在清朝的道光年间在沙洲上围垦筑圩,横沙岛同样也是在清朝咸丰时期形成沙洲露出水面,光绪年间才围垦。 所以现在就算是拿出『地图”,有些地方真的对不上。 古城镇的位置变了不说,现在黄河、淮河都是在不断改道,位置也对不上。 甚至就算是现在的崇明岛,那也不是以后的崇明岛。因为现在的崇明岛还是十多座沙洲,还没形成一大片。 而最早露出水面的东沙没,西沙坍存无几,现在这些沙洲还是在不断变化,但是总体是有著连成一片的趋势。 不过想要形成大岛,可能还是需要几百年。 马寻將地点选在了姚刘沙,这也是十来座沙洲当中相对比较大的一块沙岛。 这也属於以前的东沙,不过东沙没后和三座三州连壤,所以现在够用了。 废旧的老县城,暂且勉强足以保证基础的生存、实验场地。 马寻严肃起来,直接升帐,“老三,明日登岛,你我先升帐。” 朱慷慨激昂,立刻说道,“谨遵舅舅吩咐,只是咱们用不用杀人祭旗?” 瞪了一眼这外甥,马寻说道,“不懂就別开口,明天给我板著脸坐那,还有地方官在工现在的“崇明岛』属於县这个行政级別,隶属於苏州府。 既然朱、马寻来了,苏州府知府於情於理也是需要过来的。 现在的苏州府知府是季亨,也就是以后的姑苏五太守之一。 同样是五太守之一的上一任知府,也算是马寻的老熟人,就是此前的国子学祭酒魏观,这是得罪了马寻被下放到苏州府了。 苏州虽然是鱼米之乡,可是想要治理这地方太难, 因为这里是张士诚的大本营,別看张士诚兵败身死,可是苏州的老百姓大多数都是认可张士诚的。 这魏观就任苏州知府后也多有政绩,政化大行,政绩为天下第一。 不管是魏观还是季亨,相比起此前的知府“陈烙铁”陈寧,简直是天差地別。 “回去洗漱,换身衣裳。”马寻看了看朱说道,“换身朝服,升完帐咱们还得祭祀这就是如今这个年代的特点之一了,不要说治天这样的事情了。 就算是大军出征,那也都是需要提前祭祀、选个合適的日子,这一切都不能马虎。 朱擼起袖子搓了搓,“身上乾净著呢,跟您一块,我哪敢偷懒!” 胳膊上没搓出来渍泥,这確实是进步了。 別以为皇家的小子个个都是爱乾净,春天的时候好几天不洗澡那是常態。 徐司马匆匆而来,“標下徐司马,参见晋王殿下、参见徐国公。” 朱就有些倔傲的点头,“起来吧。” 对李文忠、沐英,那自然是『二哥”、『三哥』,这是正经的兄长。但是对徐司马这些人,朱等人可不会当做真正的兄长。 徐司马公事公办说道,“启奏殿下,隨行兵马已接手岛上防卫。” 看到马寻点头,朱说道,“那就好,差锦衣卫抓紧时间,三天內再报岛上情形。一应物资、人员、牛,全都悉数点清。但凡有错漏,直接抓人治罪!” 徐司马立刻领命,虽然这么大的事情,理论上来说没人敢偷奸耍滑。 可是这到底是理论上,谁知道有没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呢。 毕竟在有些人看来,事情越大就代表利益越大,要是从中抽取一些好处的话,一趟就能赚到一辈子不完的钱。 而且这毕竟是天,所以有人害怕也是真的。到时候要是人或者牛对不上,也极有可能让实验直接失败,或者引出大乱。 哪怕在岛上早就开始提前安排了,清空区域、安排军队接手,一应物资等等都陆续运过来。 但是兹事体大,马寻还是需要仔细检查才行,不会立刻实验。 徐司马走了,廖永忠就来了,“启奏殿下,船队已经展开。不管是护卫、隔绝的船只,亦或接驳、输送的船只,也都归位。” 岛上现在算得上是隔绝开来,只不过有些信息、物资还是需要传递。 马寻点头,朱稠仔细想了想,“责任到人,严格盯好了人。一事一办、一事一人,谁都不许马虎!谁出了差错,不只是直接治罪,上官同罪!” 廖永忠自然连忙领命,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以最严格的军令来执行,谁都不敢出差错。 尤其是军人这边很多不懂原理,不知道这一系列的安排到底是何用意。 但是既然徐国公这么安排,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看起来无比繁琐、无比小心,那严格执行就行。 至於军令等等看起来是晋王殿下下的,但是廖永忠等人哪里不明白,明面上好像是晋王在下令,但是这就是个“傀儡”。 事情都是徐国公安排的,晋王说话前都要看看徐国公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等到廖永忠离开,朱一脸得意,“舅舅,我安排的不错吧?” “不错。”马寻笑著肯定,“你以后要坐镇太原,虽说此前北伐將元韃子赶走了。只是你到时候必然会率公侯、军士入草原春猎,军纪一定要严!” 这个『春猎』、『秋狩』,可不是去打猎之类的,而是去打元人,是去巡边。 朱连连点头,先不说自家这位舅舅打仗看似只在乎军纪这个槽点。 而是朱稠也知道行军打仗確实是要有严格的军纪,尤其是带著一群公侯、將领,没军纪更不行。 朱稠当著徐司马、廖永忠的面果决无比,只是还是有些担心,“舅舅,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费力了?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咱们可以少用些人、办更多的事。” 马寻不客气的说道,“你別瞎琢磨,我这些隔离的手段够成熟了,用不著你说!你要是觉得不妥,立刻回京,换老二或者老五过来!” 朱櫚偃旗息鼓开始陪笑,二哥要是听到了徵召,肯定欢天喜地的跑过来, 老五更別说了,那小子是真的想要『取而代之』,是深恨不能同行。 虽说对治天不在行,但是朱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歷练机会。不管是军事方面还是內政方面,都能得到一些锻链。 看著朱,马寻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又呆板了?” 朱櫚更加陪笑了,“哪能呢!” 马寻严肃无比的看著朱,“有些事情我是呆板,只是天不同。” 马寻认真说道,“这是传染病,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人传十人、百人,控制不住就是全军覆灭、祸害州府。你要记好了,你这一趟过来就是监督。谁不尽职立刻治罪、诛杀,別管他是知府还是公侯!” 公肯定不能杀,这一趟出来的就是一个国公。 但是侯爵真的要是在这件事情上犯了大错,朱是可以诛杀的,他怀里的旨意就是这个用处。 朱也相信马寻的怀里也有密旨,说不定就是诛杀侯爵等。 至於自身,朱肯定不担心,犯错了是挨打。而且整天跟著舅舅,想要犯错都没机会呆板归呆板,看著也確实繁琐、折腾人。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切都是以小心为主,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疏漏, 张三丰打量著四周,笑著对马寻说道,“师弟用心了,为了这事得筹谋了许久。” “这倒是真的,很多事情我都整理成册了。”马寻笑著说道,“一些医官、郎中的培训,一些將校的职事安排,也都提前想过。” 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点马寻自认为做的还算不错。 张三丰又笑著问道,“贫道才疏学浅,於医术来说不敢在师弟面前献丑。只是倘若有贫道能做之事,师弟也尽可安排。” 马寻就笑著点头,“真人说笑了,既然来到了这里,我想著谁都要尽些力。” 隨即马寻指了指朱,“我这外甥过两天得离岛,真人到时候跟著我外甥,如何?” 朱瞬间傻眼,“离岛?舅舅,我为何要离岛?” “在外头盯著,大小事情你我书信传话!”马寻瞪著眼说道,“这么凶险的地方,你一小子也不怕感染了!” 朱是真的急了,和出发前说的不一样啊,“父皇和母后说了,我得和你一块啊!” 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认知里,马寻绝不会让朱稠犯险,自然也就不会去核心区域。 可是现在將朱给支走,那就是马寻要留下来。 “我就在岛上,不去核心区域。”马寻没好气说道,“你不去岛外,水师谁盯著?州府的事情谁盯著?我不在岛上,事情有了变故,谁敢做主?” 隨即马寻对何大说道,“盯著老三,书信这两天不许他寄。” 朱櫚要哭了,原本以为是跟著舅舅只需要做傀儡就行了。可是现在好了,傀儡当不成了,要去岛外度日如年了! 张三丰笑了笑,隨即说道,“贫道还是留在岛上吧,晋王自然有人辅佐。” 马寻想了想,说道,“也行,咱们还能说的上话。” 第397章 晋王出马 第397章 晋王出马 別管朱棡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也只有他的身份来做最为合適。 好列是晋王啊,看起来虽然不如太子和秦王尊贵,那也是正经的皇子,对於很多人来说这身份就无比的尊贵、神圣。 主持祭祀是肯定最合適了,这就是主角。 在祭祀结束之后,朱立刻一脸乞求,“舅舅,说什么我也得留下来才行!” 马寻看了看朱说道,“都说了,我留岛上主持大局。你离岛在外围负责兵马、防卫,一应后勤物资等都需你监督。这事情没得商量,你也记好了。一旦我封岛,任何人不许出入。” 朱立刻问道,“那要是父皇和母后的旨意呢?” “封岛前我自会向他们奏报,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该知情。”马寻更为严肃,“到那时候能不能提前解封,就不是你我说了算。” 一旦封岛,理论上来说確实就是再大的事情都不能提前解封。 可是真要是忽然出现一些事情,马寻说不定只能先离岛。 比如说家中特別大的变故,比如说忽然间冒出来特別强大的敌人水师。 不过这类事情出现的概率不大,所以该封岛还是得封岛。 马寻说著朝何大说道,“去我行囊里取书,就是那本红色书皮的。” 何大去取书的时候,马寻认真说道,“我亲自定的隔离之策,你在外头负责防卫、物资等,核心的就按我说的法子做。有些事情,那你看著去办。” 朱不懂就连忙问,“哪些是核心的法子?哪些我能做主?” “核心的法子,那就是我说的患者、密切接触者、次级接触者。”马寻严肃说道,“还有就是潜伏期、观察期,对这类人群的区分等,都標註清楚了,这些你得有数!” 马寻继续说道,“按理来说你们在外头护卫是不用担心传染,不过务必勤勉。在江中仔细检查,不能有岛上的浮尸漂出去。” 朱心里有些发抖了,“舅舅,浮尸?” 马寻倒是平静的说道,“按理来说不会有浮尸,我这边要是死了人肯定会处置,哪会轻易將人、牛扔了。” 朱哪里是怕死人啊,他担心的是马寻有风险。 风险怎么可能没有呢! 牛痘,那也不是绝对的没有风险。 患有免疫系统缺陷的患者来说,感染牛痘病毒足以致命。 也就是说就算马寻成功的试製出来了牛痘,在接下来的很多时间里开始不断的给明朝的百姓接种。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绝对会出现一些百姓因为接种牛痘而死。 甚至如果说没有马寻、没有牛痘,那些百姓本来是有可能不会死,马寻就是『杀人凶手”。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马寻不会因为这极少数的人去捨弃绝大多数的人。 天,歷史上的天在二十世纪导致了三到五亿的人死亡。 虽然这大多数都是在欧美,看似是和华夏大陆没有什么关係。但是千万別觉得神州大陆就没有天,歷朝歷代天总会偶尔泛滥。 这种瘟疫可不会在乎身份,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孙贵族,就算是统治者也不例外。 康熙年幼时得过天,他命硬活下来了。古埃及的法老拉美西斯五世忽然死亡,这就是因为天。 朱的心里压力不小,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身份確实是有,可是到底是个少年。而且是眼前这人,自从“认识”以来,也就是最初那几天將他看做皇子。 甚至就算是最初那几天是当做皇子被看待,可是同样也是被看做外甥。 马寻和朱櫚聊了一会儿,隨即马不停蹄的赶往大帐, 皇子的仪仗已经摆出来了,而朱也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 可是在场的诸將也都明白,事情基本上都是由那位看似云淡风轻的徐国公来安排。 朱櫚先开口说道,“本王年少,但是知兵。此次事关重大,苏州府、松江府等诸地卫所只需驻守本地足以。” 不是朱担心各地的卫所被腐蚀了,现在也確实没必要担心这些。 皇帝对兵权的掌控力度很大,即使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军將懈怠、贪腐等,可是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朱也不给苏州府、松江府军官们机会,继续说道,“只是汝等切记,一旦军令到达,立即执行!” 两地卫所军官自然领命,在如今这样的场合他们可没有发言权, 亲王暂且不说,还有一个国公,两个侯爵,以及被废的侯爵一位,大都督府都督事以上的官员三位。 这阵容,说是去打一场灭国的战爭都有人信。 朱櫚看了看,隨即对徐司马说道,“你是父皇、母后养子,交出卫所职权。只留心腹兵马於岛上维持秩序,需悍勇、忠诚之辈。” 徐司马立刻跪下,“诺!” 上直卫所不可能全都留在岛上,因为这其中大多数人没有得过天,自然也可能存在风险。 可是维持岛上的秩序,保护马寻的安全等等,依然是需要上直卫所来完成, 其实这些上直卫所的军士大多也不会负责最核心的区域,谁让他们没有得过天呢。 看著朱的表现,马寻那叫一个欣慰,也有点相形见拙的感觉。 別管朱平时是不是有些小毛病,在正事上非常的认真。 哪怕只是提前给他一会儿给他吩咐事情,那就能立刻记下来,有条不紊的安排好。 马寻自认为做不到,他上朝奏事都要打小抄。临时的任务死记硬背,打乱了一些秩序容易急的直冒汗。 “准备酒肉,一会儿去搞军。”朱櫚隨即看向苏州府知府,“你记住了,岛上的事情才是大事。屯田卫所本不该你来问,只是我若徵调粮食、物资,你必须即刻运到!” 苏州知府赶紧领命,“下官遵令。” 朱平静的开口,“这是军令,不是政令!你可去公文至中书省,如何去做你心里有数。” 苏州知府瞬间压力更大了,这还只是平时名声一般的晋王,这就如此有气度、手段了。 这要是遇到了秦王,遇到了太子,那得是什么样子啊! 朱櫚隨即露出些许笑容,对在场眾人说道,“苏州府本就是財赋种地,我等可徵调物资、筹措粮餉。虽说我舅舅不吃鱼虾,只是水师也別閒著,多打些鱼。” 马寻对於朱的自由发挥不太满意,我不吃鱼这件事情虽然不少人知道,可是没必要进一步的公开。 朱櫚笑著开口,“有朝廷拨付的钱粮,我等就地也能筹措粮食、酒肉,军士们从军这么些时间,估计也这次吃的最好!” 这其实就是马寻的意思了,这一次物资必须管够。 朱隨即下令说道,“三天一肉,每天有鱼,徵调猪油、羊油、菜籽油,確保军中將士看到油荤。寻常巡防、驻守將士一日三餐,两干一稀。岛上將士每天得见著肉,隔离地带將士三餐有肉、 供酒!” 苏州府知府听的头皮发麻,这待遇確实是太好了,这不是寻常的將士能有的待遇。 而廖永忠等人反而感觉到了压力,因为吃的这么好、甚至专门供酒供肉,这就意味著十分凶险难听一点的来说,这就是將每一顿都当做最后的晚餐,这就是要当敢死队、饱死鬼。 其实在军中也有类似的情形,一般不是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在物资还算充裕之时,最苦最难的仗,都是让一些將士吃饱了喝足了再衝锋。 这自然也是马寻的安排,物资消耗可能確实大,但是营养等等也需要跟上。 被隔离在岛上面对天,本身就是很大的风险,心理压力也大。 这要是再没有些好吃的,將士们容易先崩溃。 其实大家也都心里明白,这时候別管后勤的压力会不会大,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劳军、厚待就算是文官在这些事情上都不敢有任何非议,治理天的事情意义並不比开疆拓土小。 看到马寻微微点头之后,朱开口,“地方官府的人先退下,公文很快送达。汝等也记好差令衙役等约束军民,任何理由都不可靠近岛屿。违者,重治!” 地方官离开是应该的,因为在很多的事情上,这些人也確实出不了太多的力。 做好后勤、做好一些辅助,基本上也就行了。 地方官离开,朱立刻起身,“舅舅,接下来的事情该您来安排了。” 马寻自然不会坐主位,看著朱问道,“你想要哪位大將辅佐你?” 廖永忠等人一个个的目光闪躲,根本不愿意和朱稠的视线碰上。 原因其实也不复杂,不只是不想背著一个归晋王节制的名声,最主要的是都想立功啊。 跟著朱,这明摆著就是拿不到最大的功劳了,那肯定不愿意。 吴禎、俞通源,这確实是侯爵了,但是还想再立新功,想要跟著马寻、跟著太子和皇帝。 廖永忠是戴罪立功,没大功怎么復爵? 张赫和朱寿就简单了,他们还都没有封侯,自然也就是想要趁著这次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 朱看了一圈,隨即乐呵呵的说道,“谁都行,朝廷让我节制谁就节制谁,我不挑,反正都是厉害的大將!” 第398章 都想去抓倭寇 第398章 都想去抓倭寇 朱棡確实不挑,因为现在这群大將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 难听一点的来说也就是马寻领兵,以及这一次的事情实在太重要,实话实说这件事情甚至都体现不出来手下这群大將的厉害之处。 主要是细心就行,这又不是廝杀等等,做好管理、防卫也就足够了。 马寻看了看,说道,“南安侯,你去外岛,辅佐晋王殿下。” 俞通源立刻失落起来,不过还是抱拳,“诺。” “外层的防卫和接驳务必仔细,尤其是我岛上的物资,一旦有任何短缺,我必治你的罪。”马寻严肃无比的说道,“晋王年少、贪玩,你需时刻带著他。” 俞通源虽然有压力,不过还是说道,“诺!” 朱稠直翻白眼,我就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我就是再贪玩,这一回也不会误了正事。我肯定天天在军营、在战船上,肯定是每天都要处理琐碎的事情。 “记住,留一支悍勇忠诚的將土,隨时准备应急。”马寻开口,对朱和俞通源说道,“你二人务必亲自选人,最好是选些和江南士绅没关联的,不怕得罪人的。” 俞通源眼前一亮,果然是要对江南士绅动手! 这事情他可太擅长了,到现在他都是一些江南士绅眼里的恶魔,对付这些士绅,这个迁民的大魔王可是非常有心得了。 朱倒是淡定,就算舅舅不做这些事情,他也要按旨意去做些事情。 出发前父皇和皇兄可都是给了一些提示,江南这边的情形要查一查。 在不耽误正事的情况下,查的越仔细越好。 马寻隨即看向其他水师將领,“谁愿意留岛?我说实话,留在岛上会有些凶险,说不定感染天!” 廖永忠一下子跳了出来,直接面对眾將,“你们谁敢与我爭?谁敢!” 靖海侯吴禎刚抱拳、抬脚,但是这时候就停住了。 张赫和朱寿更是直接僵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立功,谁都想立功啊。 留在岛上虽然凶险,但是百战余生的悍將或许在和平时期贪赃枉法,但是遇到了战事还是將脑袋別在裤腰带。 廖永忠一脸焦急,“徐国公、国舅爷,可务必留下我!我久隨陛下,又最善水战,我辅佐您才好!” 要是以前,廖永忠还能碘著大脸称呼马寻一声『小弟”。 可是这两年的情况稍微有些变化,原本自认为有些功绩的勛贵都可以称呼马寻为『小弟”。 而现在不少人都开始暗自衡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是皇帝、皇后的心腹,和太子、国舅不亲近,那就不好称呼『小弟”。 廖永忠呢,资歷够,看似也算是有些交情,可是他现在被废了爵位。 马寻笑著说道,“廖大哥言重了,只是留在岛上多是枯燥,日常繁琐之事甚多。” “不碍事、不碍事!”廖永忠连忙说道,“早年我和我兄长在巢湖打渔,管著手下,日常繁琐之事甚多。时不时还要和俞家父、赵贼起,大小事情我都能处置!” 赵贼,自然就是说好了投奔朱元璋,结果跑到了长江立刻就叛逃去投靠陈友谅的赵普胜。 俞通源也不好说话,当时的巢湖水师是结寨自保、抱团取暖,不是真的一条心。 留下廖永忠確实合適,这是实际上的大明水师第一人。 马寻酝酿了一下,说道,“老三,你先出去!” 朱无语,隨即说道,“我都不能听?舅舅,那我得带走何大,他嘴巴更快,你看他会不会向我父皇母后票报!” 这坑货是什么都敢说,但是非常有道理按刀站在帐內的何大就一脸纠结,国舅爷待我不薄,確实恩厚。可是我这条命是上位和皇后给的,我到底该不该报啊? 朱就继续说道,“再说了,真要是治天的事情,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把我支走,不就是怕我告状吗?打仗唄,您想打仗!” 马寻矢口否认,“打什么仗?我是那么肆意妄为的人,敢没有旨意擅起战端?再说了,哪里有敌寇让我打!” 朱老三確实聪明,几乎是猜出来马寻的一些心思。 將这小子支走,確实就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保密。 朱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都给赶去外岛了,您说要定军心只能留在岛上,那我认了,您说的有理。这一次要商议事情,我必须得听!” 堂堂晋王摆出如此姿態,也不怕被人笑话,你可是娶妻生子的人了,可不是只知道撒娇卖萌的朱老五! 吴禎也开口了,“国舅爷,有些事情您吩咐我们去做自然就好。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也得奏报陛下。” 保密,哪有那么容易! 马寻確实是有些威望,有些时候勛贵也愿意討好他、让一让,可是一些原则性的事情他们可不敢。 岛上的事情马寻怎么安排都行,可是如果是要出兵什么地方的话,那就得仔细衡量。 所以说马寻不是高估了自己的威望,也不是低估了朱元璋对勛贵的掌控,而是朱老三这坑货一通言语,把事情给说岔了容易让人误会! “倭寇不够,我的药人不够!”马寻直白说道,“虽说有死囚,只是有些还是留著有用。最凶险的事情得倭寇来,谁去抓人?” 廖永忠急了,我刚刚表態表早了,可是现在『覆水难收”! 吴禎立刻跳了出来,“国舅爷,我久在登州,要说出海打倭寇我擅长啊!我,我去给你抓倭寇!” 张赫也连忙说道,“国舅爷,我久在辽东督运粮草。辽东那边倭寇不少,我去给您抓倭寇!” “我、还有我!”朱寿也急了,“我在抚州卫,还跑去琉球打倭寇了!国舅爷,您要多少倭寇我都给您抓回来!” 这一下一眾水师將领们激动了,原本多少还觉得这么多水师、战船,只是护卫一座小沙洲有些大材小用。 毕竟这些事情,甚至一些陆地上的卫所就足够了。 而现在不一样了,原来还有抓倭寇的事情啊,这就是大家擅长的了。 再者就是国舅爷果然宅心仁厚,死因都不轻易用,最凶险的还是用外人。 北边的有吴禎、张赫,这两人对辽东的倭寇比较了解。朱寿对於南边的情形更了解,这也是打倭寇的行家。 朱忍不住站了起来,舅舅还是那么胆小,不就是抓倭寇嘛,这事情根本不用把我支开,也用不著担心父皇不准。 要不是不擅长水战,朱都想亲自出海去抓倭寇当药人了。 比起围在岛周围,他更愿意去打仗。 马寻那叫一个欣慰,我手底下果然是一票精兵猛將,这一个个的也都能给我分忧。 马寻笑著开口,“也不好去太多人,要不张赫和朱寿去吧。只是带多少战船、军士,这事情还得廖大哥、吴大哥来安排。” 马寻只管说出自己的意图,调兵遣將等等事情就是专业人士来安排。 廖永忠和吴禎来安排行船路线、將士,或者是船只、火力,这是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 吴禎虽然遗憾,但是也不废话,“国舅爷,您要抓多少人?再抓百十来个可够?多久需要这些人送到?” 马寻指了指帐外,“上回抓回来的那些个倭寇,该问话的也问了。我得先让他们患上天,只怕是扛不了多久。” 吴禎立刻说道,“那先去辽东那边,先抓些人回来用著。” 辽东有倭寇据点,先抓些人过来应急,应该不会耽误大事。 廖永忠就奇怪起来了,“天?我先前还说这岛上也没听闻有人患上天,这可怎么治。闹了半天国舅爷不只是能治天,也能让人患上天!” 廖永忠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些话说明了,反倒是让人更加佩服马寻的手段和医术了。 先前確实有些异,虽然徵调了不少得过天的军士,也將岛围起来了,可是没听说这里有人得天。 那治天,到底怎么治天,这就难理解了。 国舅果然是圣手,不愧是能救死人、药白骨的人物! 朱櫚趾高气昂,不屑的看著大惊小怪的眾人,“天,那是从牛、鼠身上来的!你们也不用心,如何能知晓这事!我舅舅早就勒破原委,要不然你们以为他如何確信能治好天!” 这一下廖永忠等人更加佩服了,原先都以为天就是人传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天,他们可不知道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还是国舅爷厉害,都知道天是牛、老鼠这些传给人的。 马寻懒得理朱,看向廖永忠问道,“三天后启程去抓倭寇,一个半月內先送回来一批,不管是十个、二十个都行。多了我不嫌多,少了也不太好,行吗?” 廖永忠立刻说道,“行!回头我就安排,先抓回来一些让您先审著!” 审完再试药,马寻的套路其实大家心里多少都清楚。 至於为什么非要审倭寇,那就不是廖永忠等人需要关心的事情了,只要抓来了倭寇就行了。 积少成多、先收集一些情报,然后就可以扩大规模了,到时候就可以安排人考虑登岛、进一步的收集情报了! 第399章 生前身后事 第399章 生前身后事 张赫、朱寿,这都是要去抓倭寇的,这自然是正经事。 他们带走的水师不多,也需要徵调登州卫、福州卫的水师,自然也不用担心马寻手底下的人不够。 这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会鼎力支持。 毕竟不管是打倭寇还是抓药人,这都正经事,马寻可没有擅起战端。 无非就是张赫和朱寿出去的时候,带著几个锦衣卫而已。 这是马寻安排的人,要严格的拷问倭寇,得到一些马寻想要知道的消息。 水师的任务非常明確,而马寻等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直接到了校场,马寻和朱都是一身甲冑。 登台的马寻看向在场的將士,直接开口,“我想眾位將士也知道此次是做什么了!我也不再隱瞒,此次你们就是隨我征伐瘟神!” 虽然这是精锐部队,虽然此前也有不少人在猜测等等,可是听到马寻的话还是不免交头接耳、 心头巨颤。 瘟神,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听到了瘟疫也会下意识的害怕。 尤其是不少人都是从元末过来的,对於瘟疫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见过,或者听说过。 中原反覆遭到屠戮,天灾人祸不断,以至於皇帝的父母、兄长等全都因病因饿而死。 这类事情在当年不是个例,这是普遍的事情马寻也不在意这些將士的议论或者害怕,这要是不害怕那才是假的。 片刻后,马寻才开口,“诸位將士且记好,我乃大明徐国公、当朝国舅!我为此次主將,汝等若是在岛上见不著我,尽可唾骂、弹劾!” 隨即马寻抽出剑,插在高台上,“此乃皇后钦赐宝剑,我若是逃离此岛,汝等可用此剑斩我!” 旁边的朱、廖永忠等人表情更为严肃,倒不是觉得马寻这人说话假大空。 而是他们知道马寻这人一向说话还是比较靠谱的,现在当眾表態,这自然就是极为认真了。 而对於一眾將士们来说,这自然就是极大的振奋。 被留在岛上,他们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他们是军人。 而此刻知道大明第一神医会和他们一起留在岛上,意义显然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徐国公,是皇后的亲弟弟,这样的权贵说出如此决绝的话,那就是和眾將士同生死了。 更何况这些军中之人,多少也知道这位国舅爷的医术是多么的神奇。 將常大將军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让广德侯在年近六十的时候有了儿子,徐大將军的背疽也给治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军中活跃的医官,基本上都是国舅爷培养出来的,一个个的看起来是做著不起眼的事情。 但是这才是厉害人物,受伤之后护理的更好了,伤口化脓的机率在变小。 马寻更为严肃无比,说道,“只要汝等遵我將令,汝等並无凶险。记好了,我素来重军纪。按我军令行事,並无风险不说,还会有功。若是不遵我令,军法处置!” 徐司马严肃无比,他就是上直卫所的指挥使,岛上的一系列防卫任务是落在他的身上。 马寻隨即指著校场,说道,“我在此扎营,一些將士得自由活动之时,可来看看我是否还在岛上。我的將旗、大都在此处,我必与你们共进退!” 说完这些,马寻对朱说道,“你奉旨搞赏大军,开始吧。” 朱轻轻一甩披风,“圣旨到!” 眾將士纷纷行军礼,除了陈之栋这样的『文官』之外,穿著甲胃的基本上都是低头、执兵器, 右拳捶在胸口。 这是军礼,古代也有军礼,面对圣旨的时候,有些场合是讲军礼。 酒肉送上来了,一些赏钱等也送了上来,这是给大军提前振奋一下士气了。 不只是因为这是马寻率军的原因,同样也是因为这么重要的任务,不管是朱元璋还是中书省的人都知道意义。 所以赏赐肯定不能少,这些该的钱肯定是要的。 大战来临前吃顿好的,將士们也都习惯了如此。 校场上的气氛不错,只是不少將士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 面对未知的事物心理压力更大,毕竟这是天、是瘟疫,这不是看的见、杀的死的敌人。 好在徐国公还是在场,这也给不少將士信心了。 搞赏大军这是必须的,只不过这显然不是全部,这群人主要是维持岛上的一系列秩序。 朱现在开始有些腿肚子发软了,因为眼前的这些將士看著就比较疹人。 脸上有麻子、痘印等等,有些不是特別明显,有些整张脸全都是,这一个个的看著就觉得天实在太恐怖了。 马寻笑容平和,“外头的那些人不知好歹,我可不管那些。” 马寻看著手下的麻子大军,嬉笑说道,“他们不懂医术,真要是天泛滥了,我必和你们在一起,这才是最安全的。” 一个大黄牙、满脸痘印的中年人不解,“国舅爷,这是什么意思?” “天,这玩意儿一辈子只得一次。”马寻笑著开口,“你们这些人呢得过天,也活下来了,这说明你们不会再得天!” 核心区域的守卫、秩序,包括一系列的实验等等,都是需要这些军人维持,所以马寻不介意將话说的更直白。 这支军队要是军心乱了,那实验就难做了。 马寻继续说道,“天怎么传染?我告诉你们,得天者的衣物等,他们说话时喷出的吐沫等。和他们同处一屋,那时候就有可能感染天。” 指著上空,马寻得意说道,“我和你们在一起多安全吶,你们都不会得天。外头有人就算是得天想要传染给我,恰好中间给隔绝开来了,我就安全了!” 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来,有人得了天,他接触不到你我了,自然就安全!” 老三有些时候还是靠的住,这些天给他开小灶还是起了些作用。 “確实如此!”马寻笑的更加开心了,“用我们郎中的话,这天也是有病根、邪气。邪气入体,快则两三天就开始发热、起痘。慢则七天、二十天,这才显现!” 这时候说潜伏期、病原体等等就没什么意义,还是通俗易懂的邪气等等,这些大老粗的將士也都能听明白。 大黄牙的军士又懂了,“那咱们这里头有人发热,那就是得了天?” 马寻笑著开口,“你得过天,也知道发热可不算。这发热得是看情形,到底是伤风感冒了还是其他。等你们关节痛、起痘,那才是天!” 其他人也都是在鬨笑,这都是得过天的,虽然有些可能岁数小,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能够活下来那真的是幸运,只是这天带给他们的伤害也是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 马寻继续严肃说道,“我也知道汝等艰辛,所以此次咱们不说那些大道理。为天下苍生顾,那是陛下、是朝廷的事情,咱们是为了自个儿!” 马寻严肃的看著眾將士说道,“先前也说过,赏地、封官。汝等要是身死,有家眷的荫封妻儿,没家眷的得朝廷抚恤、入功臣庙享受朝廷香火。活著的,朝廷赏赐女子、田地!” 说大道理没太多的作用,这时候就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才能体现朝廷的诚意。 大黄牙立刻激动说道,“国舅爷,我还有个弟弟,他也得了天!” “他要是不在岛上,那就没这福分。”马寻就笑著说道,“用不著那么多人,要不然朝廷也赏不起!” 一时间这些得过天的人心情复杂,他们这到底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得过天有后遗症,这些人处处被人嫌弃、歧视,不要说寻常百姓或者军中袍泽,有些时候甚至是被家人,亲戚嫌弃。 娶妻生子的確实是有,毕竟这些人是军人,有军功自然是得赏赐。 这可不是说只有军官才有赏赐,要是不为这些军人考虑生理或者家庭的一些需求,卫所制也没办法一直延续。 可是到底大多数人都是大头兵,所以想要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成家也难,有些军功不多的就难以娶妻生子。 一个毛头小子立刻站起身,“国舅爷,我才十八!您说我得过天不会死!我不要赏赐,给我个女人生娃就行!” 马寻哈哈笑著说道,“有!没成家的都给赏女人,登岛前大都督府已经做了统计调查吧?” 看到大家点头,马寻立刻说道,“那就行,等你们和我离岛的时候,自然就得到女子、赏钱。 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头说道,“国舅爷,我有儿子,不要女子。我要是侥倖活下来,能不能进功臣庙享朝廷香火?” 这大概率是和儿子关係不好,担心死后没人祭拜了。 田地、生儿育女、死后有香火,这也是无数中国人的执念了。 马寻笑著开口,“你要是不愿儿子拜祭,那自然是去功臣庙!只是你在岛上肯定死不了,起码是不会因天而死。事成之后朝廷会建功臣庙、树碑立传,汝等俱进功臣庙,入城隍祠!” 这一下將士们更为开心,这些人不用担心死后没有香火了! 第400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400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安抚这些將士是应该的,因为他们需要承担极其重要的任务,有些事情也確实离不得他们。 说一些大道理、冠冕堂皇的话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拿出实际的好处,这更鼓舞人心。 在麻子大军这边算是搞定了,马寻带著朱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处。 学院的祭酒陈之栋已经准备好了,这可是马寻的头號『心腹”,是最为重要的科研助手、管理者。 军士们维持秩序肯定没问题,但是涉及到医术肯定是需要专业的技术人才了。 在场的这些人是太医、民间的郎中,有鬚髮皆白的,有壮年的。 马寻笑著作揖抱拳,“说句大话,代天下苍生谢过诸位。” 一眾郎中也纷纷还礼,“徐国公过誉了,此乃我份內之事。” “国舅爷言重了,能参与此事,也是我平生之愿。” 郎中,这多少都是读过一些书的,所以和这些人说话等等,那自然就不能用对待军士的那一套了。 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一样,该给的还是要给, 马寻笑著坐下,说道,“我此前就徵调诸位,因为你们擅长瘟病,或是知道人痘。” 在场的人都在点头,这也算是他们的骄傲。医生,很难有懂全科的,擅长某一个方向才正常。 而现在来到岛上的,基本上都是对瘟疫或者天有些心得的,这是他们最拿得出手的医术了。 马寻也不谦虚,“正巧,我也对瘟疫、天有些心得。” 陈之栋就谦虚说道,“国舅爷说笑了,您的医术天下皆知。就是那急救、祛毒的法子,现在多少人在学。” 消毒的法子以前確实有,只是现在不少郎中也是在做外科的时候更加仔细。 这么一算,马寻做出来的医疗改进,也不只是军中人在受惠。 一个郎中笑著开口,“此前我常去本地城隍,仔细观摩备孕、养胎之法。先前还觉得有些言过其实,觉得生儿育女乃人伦天道,岂能胡来!” 马寻立刻露出八卦的神情,“听你这么说,肯定是觉得我的法子有用了。来,快和咱们说说, 是你亲自试的,还是教其他人!” 这哪里是什么徐国公,这哪里有天下第一神医的样子,这就是个小地痞,这就是有辱斯文! 郎中淡定的抒须,笑著说道,“我妻子又添了一女,正好与我孙同月!”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朱忽然说道,“我听闻有人將我舅舅供在庙里了,是真的吗?” 马寻气的直跳脚,“谁说的?啊!能供在庙里吗!” 一个老者笑著开口,“多半是乡野之间的小庙,不知国舅的身份,这才闹出这般事情。” 在咱们这片土地上,有些人死后被塑像供奉,那没什么可说的,这是有大功德的。 可是人还活著呢,这就给我摆在供桌上,这到底是感谢我的一些所作所为,还是在咒我早死呢又一郎中说道,“则倘若迟迟无后,风言风语暂且不说,愧对老祖宗是真。各地城隍庙那都有碑文,真要是因此得了子嗣,在家中祭祀也是知感恩之人。” 马寻摆手说道,“那也不该是这法子,乡野无知之民这么做也就罢了。真要是有香火的寺庙这般,我真得去拆像了。” 听到马寻这么说,其他人也在笑,只不过多少还是有些羡慕。 国舅爷的医术高啊,所以人活著就这么多人开始为其塑像了,这要是以后死了不得继续塑像啊? 真要是过个几十年、百年,说不定会有马王庙,说不定送子观音像前的侍立像就有这位国舅爷。 再多想一下,按照如今的趋势,国舅爷要是治好了天,那他不得是瘟神啊! 咱们这些人,说不定也可以得个廊下立站像。 就像武侯祠那般,可以进陪祀庙。 其实武侯祠歷史也久了,蜀汉时期就有,南北朝时期就开始正式建了。 歷史上的蜀王朱椿对武侯祠和汉昭烈庙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修和整修,基本上形成了以后大家对武侯祠的印象、格局。也就是朱椿,將诸葛亮像移入汉昭烈庙內。 青史留名,对於读书人来说那也是真正的执念了。 马寻笑著开口,说道,“那些咱们先不说,这一趟治天,你们才是我的帮手。太医院的这些咱们暂且不说,俱有官职,事后肯定是有封赏。” 陈之栋以及两个太医淡定点头,他们已经有官身了。 就算是这一次感染天而死,他们的家卷、子女,也都可以得到抚恤,有不错的前程。 马寻看向徵调来的郎中,说道,“你们呢,若是因天而死,不说入功臣庙等,这本是该有之事。” 严肃起来的马寻继续说道,“你们都编入我大都督府,授予官职。汝等子孙,也可承官职!” 如今这个年代,很多人不愿意入军户,因为那意味著后世子孙大概率也只能当兵。 可是听著马寻的话,这些郎中都非常的振奋,他们就是在拿命为子孙、为家族搏前程。 从以前的医户变成军户,可別觉得这是『走低”。 要是当个寻常的兵丁那自然是不愿意,可是这一次是授官,明朝的武官大部分也都是『世袭。 现在在大都督府得到了官职,子孙大概率也是可以承袭。就算是稍微降等,也降不到哪去。 尤其是隨国舅爷征瘟疫的,谁敢在这节骨眼让这些人的子孙降等? 从平民一跃成为官员,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就算不是文官那又如何,现在的明朝文武官员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明显。 就比如说陈之栋,这人是最早跟在马寻身边的太医,先是被调去学院,名义上掛了个大都督府的镇抚,隨即又成为祭酒。 你说他到底是文还是武? 那都不重要,郎中这职业也特殊,在军中可以是军医,在中枢可以是太医,放在一些衙门就是祭酒了。 都得到了官职、品级升高了,这才是核心! 看著在场的人,马寻笑著开口,“你们也无须担心,朝廷重天。既然医治,那自然倾尽全力,该有的封赏自然会有,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主持。” 马寻来主持治理天的大会战,这给了无数人信心。 不只是因为他是国舅,得皇室信重,更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名医,是不少人眼里医术水平直追、 乃至超越歷史先贤的存在。 一个头髮白的郎中问道,“国舅爷,老朽冒昧问一句,这天如何医治?” 马寻严肃的说道,“这么说也不准,我其实也治不好天。外头以讹传讹都说是治,其实是治理、预防。” 马寻的大白话让在场的人更认真,这都是懂医术的,自然知道天的情况。 不过马寻也没让大家失望,“人痘之法你们也都知道,確实是有些成效。只是我找到了天的来源,因此找到了法子可以让人不再感染天。法子和人痘有些相似,但是更加稳妥、效果更好!” 马寻的话看似是不留余地,甚至是自爆其短。 只是在场的这些郎中没觉得失望,反倒是觉得这才是天下第一神医该有的样子。 天如何去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可是国舅找到了天的来源,找到了类似於人痘的法子去预防,这才是真正的关键,这才是杏林之人该做的事情! 马寻笑著指了指外头,“我徵调了不少军士都得过天,这些人可放心用,他们不会再染天。至於那些倭寇、死囚,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你们也不用心软。” 一个郎中笑著开口,“虽说医者仁心,只是有些时候我等也懂,多有束手无策之时,或只能看著病患饱受苦难而去。” 医者仁心不假,只是有些情况来说,也不可能对所有人都仁心。 大家在閒聊,也是在探討医术,说著一些比较粗浅的医理。 朱看著眉飞色舞的马寻,觉得自家舅舅在军中都没这么快乐,医术果然是舅舅的毕生追求啊! 忙著安排任务,忙著和各个群体接触、鼓舞人心,这都是马寻该做的事情。 不同的职业、不同的任务,自然也是有不一样的安排和方式,好在现在看起来一切顺利。 回到了大帐,马寻说道,“老三,你收拾一下准备和靖海侯先走。” 朱有些不情愿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他人都在这里,我反倒是先离岛,怎么看都是逃兵。” 这不只是少年意气,这同样也是青春热血, 马寻笑著说道,“我在岛上定人心,你在这边虽说也有用,但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再者就是外头必须有一个有身份、有分量的人,你在那边我更安心。” 吴禎自然可信,只是马寻更信自家外甥。 朱看了看马寻,“舅舅,我现在知道这事情有多凶险。你万万不可去核心区,不可接触天患者。你要是不能活著离岛,我以后可怎么回去见父皇母后,我可怎么去见皇兄、皇嫂!” 揉了揉朱的脑袋,马寻笑著说道,“別给我说不吉利的话,我吉人天相!我乱世苟活至今, 哪能没点本事!滚吧,你不在岛上我才安心,別让我没脸去见你爹妈!” 第401章 发病了 第401章 发病了 別管朱棡愿不愿意,他都是被送出岛了。 隨著朱等人的离开,江心岛也迅速的进入到隔离状態,很多人都开始按照马寻制定的制度开始行事。 马寻叫来陈之栋,“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陈之栋信心满满的说道,“国舅爷,我可是一直都跟著您。您放心就是,每个实验样本都全程记下来了。” 这不是在吹嘘,而是陈之栋这些人是真的了解马寻『做学问”的习惯。 不管是最初的酒精,还是说简单的伤口去脓等等,那都是要在实验之中记录的。 马寻笑著点头,“这就好,实验的样本越多、越详细,咱们就越能做好这桩事情。” 样本,这是非常重要,不能拿个別案例当做普遍。 马寻又问道,“那些个人,可仔细查过了?” 陈之栋立刻说道,“那些倭寇也是有福气,咱们给他们看了病。大多数都是好著,能用药。” 这不只是希望倭寇健健康康的接受实验,这也是担心这些人有基础病,影响实验。 听到陈之栋这么说,马寻自然更加放心了。 这是不折不扣的好事情,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情形。 那些吩咐说道,“先前给你说的法子,可记下来了?” 陈之栋拍著胸口保证,“国舅爷,您放心就是。那些牛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找著的,平时也不敢多碰,就怕染上了。” 找可能懈怠著天病毒的牛,这確实费了不少时间,毕竟不是每头牛都携带著天病毒。 马寻取出自己的百宝箱,“省著点用,我就这么几个注射器。对著经脉、穴位,先摸索一番。 从箱子里掏出来的注射器,那一个个的看似就是给猛兽用的,针管看著就嚇人。 但是没办法,总不能指望以现在的生產力水平打造出来一批医用注射器吧, 就这么几个注射器,还是马寻让能工巧匠耗时费力才打造出来的。 马寻仔细说了一些使用方法,牛痘是需要注射,这也是和人痘有区別。 人痘的法子,就是从患者的天脓包里取出脓涂抹在接种者身上。 张三丰和道衍都是坐在旁边听著,他们对医术都不太精通。 等到陈之栋离开,张三丰笑著说道,“师弟倒是好手段,总算是见识到了你的医术。” “让真人见笑了,我一不开药、二不看病,算不得神医。”马寻笑著说道,“真人,咱们练练拳吧?” 张三丰笑著点头,和马寻走出大帐,就在校场练起了太极推手。 虽然戒严、维持秩序的將士不许隨意走动,可是很多人都知道如今这位国舅爷一直在岛上。 他有事没事就和张真人练太极,或者是登上临时搭建的一些高台。 这不是俯瞰岛上的情形,或者是观察周边的动静,也是在让一些將士看到他的身影。 张三丰轻轻一发力,马寻连退好几步,没能稳住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三丰就纳闷了,这师弟既然悟出来了太极,怎么功夫差成这样? 马寻也纳闷了,你一百多岁的老头还这么大的力气,欺负小年轻呢! 简单的锻链之后,马寻回到军帐。 道衍看似也是进入角色了,他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马寻的跟班。 跟著去凤阳、陪著张三丰说话,也没问他的意见,就这么被带到了岛上,现在还要帮马寻处理一大堆公文。 有个秘书就是好啊,马寻可以省不少事情。 擦了擦汗,马寻问道,“大和尚,各部可报上来了有军士违规的?” 道衍回答道,“自然是有的,有轻有重,甚至是开溜的。” 马寻面不改色的说道,“按律令处置吧,这时候心软不得。只是也得想想法子,久居在岛上也有些压抑。” 道衍倒是不太在意,“寻常在军营该操练也操练,比岛上也强不到哪去。无非是因为天,有些將士心中慌张。” 这么一说也对,本来在军中就没什么娱乐活动,现在也就是心理压力大。 “这倒也是,寻常对待吧。”马寻想了想说道,“只要过些时日一切正常,將士们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就在马寻觉得一切都可以正常的时候,刚刚进入实验的时候就出现了例子。 陈之栋匆匆跑来,又是害怕又是惊喜,“国舅爷,有一人起脓包了,是天!” 马寻立刻问道,“是从牛身上染的?” “是!”陈之栋越发佩服了,“这些天,果真是从牛身上而来!” 马寻继续追问,“注射到发病,一共几天?” “两天!”陈之栋隨即小声说道,“人死了。” 一时间马寻呆愣住了,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马寻也问道,“这事情多少人知情?” “负责看管的郎中、军士。”陈之栋说道,“隔离区的人传来的信,也就咱们几个知道。” 马寻隨即说道,“火化吧,然后埋了。” 挫骨扬灰! 这是如今这年代很多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虽然有些人也是死后被烧成灰带回故乡,但是更多的还是不愿意火化, 不要说现在了,新中国建立后很多人也不愿意火化, “那人的屋迅速消毒、清理。”马寻安排说道,“仔细整理一下记录,估计这几天要开始陆续发病了。” 天的潜伏期有些很快,几天內就发病很正常,只是这一次来的比较快。 陈之栋立刻掏出来一本书,“这是誉抄的,您过目。” 看著马寻警惕的眼神,陈之栋说道,“国舅爷您放心,这中间层层隔离,不是隔离区那些原件。” 马寻哑然失笑,我也怕死,我也怕染了天就算是好了一脸麻子! 张三丰和道衍虽然不太懂医术,只是这时候也凑过来看看。 和马寻相处了这段时间,知道马寻不太在意一些所谓的规矩详细的记录了病人的身高、年龄、体重以及健康情况,注射的样本使俩也有个大概的数字,到底是哪头牛的痘等等,都记著。 至於注射的时间、军士和郎中观察的发病状况,乃至是死亡时的一些情形,都记录了。 张三丰问道,“师弟,这么看来接下来几天怕是高发期了。” 道衍就有些担心了,“人还够吗?” “我也没一口气將人全都送过去,只是这批人就难说了。”马寻有些无奈,“得早点將人送来,要不然真不够用。” 刚开始实验就死了一个,一时间马寻也不知道是该发愁还是高兴。 高兴,自然是因为他的一些论点是正確的,天就这么被弄出来了。 单人小院,再加上守卫的是得过天的,以及隔离的比较乾脆,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失控。 只是这么一批人,现在也需要小心隔离,免得他们身上被感染了成为了传播源。 心情复杂的马寻只能继续等著,接下来几天会成为重点。 陈之栋再次带来了消息,果然是陆续发病了,这不只是第一批实验的药人,包括后来第二批补上的,潜伏期短的也开始爆发。 至於第一批的人有没有发病的,也不知道是没感染,还是说潜伏期长,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马寻和他手下的郎中们基本上是可以保证天的来源、感染了。 而死的人就不用多说了,甚至有郎中也感染了。 廖永忠递来信,“晋王殿下的书信,物资明日送达。” “送到指定地点就行,你安排人去接,切莫接触。”马寻再次叮瞩,“你也知道这其中凶险, 可不能把病传出去了。” 廖永忠自然心里有数,越是在岛上,他现在越是对马寻有些敬畏。 不是马寻多狠、多厉害,这天都人为的造出来了,这得多可怕啊! 陈之栋再次来了,继续是忧心的还带有欢喜,“国舅爷,再来两批人,咱们对用多少脓就能让人染上天就有分寸了!” 马寻仔细整理著手册,“这倒也是,怎么样染上天是心里有数了。那让人怎么样先病一场、 有了抗体,这就得仔细了。” 陈之栋不懂就问,“国舅爷,咱们还是用痘的话,这不就是让人得天嘛!” 让人接触那些病牛染上天,这是大家的共识了。 可是国舅爷的手段是在人身体里注射痘脓等,那不就是让人得天嘛! 人痘,那还只是用痘脓抹在一点在皮肤上。 “笨!”马寻就说道,“这叫自欺欺人,你也看到了,得了天要发烧、发热。咱们现在人为的发烧,身上不起豆泡,就让天以为这人得了病,就不再来找了!” 其实还是抗体,有了抗体就可以预防天。 马寻继续解释,“轻微发烧,这事情咱们医的好。真得了天,那就治不了!” 说的轻巧,可是要做起来就非常难了。 实验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马寻对此倒不是特別担心,他还有时间。 尤其是现在取得了一些阶段性的成果,证明了自己的研究方向没错,那就更加值得满意了。 继续推进下去,只要一切顺利,说不定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第402章 死亡医生 第402章 死亡医生 看不见、摸不著的敌人是最恐怖的,如果这些敌人再是瘟疫,那更加嚇人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在悄然间发生改变,因为天到底是怎么来的,大家开始心里有数了。 虽然马寻此前说过,那是从牛、从田鼠身上而来,很多人信了,也有些人不信。 那时候是因为马寻是国舅、是神医,大家不好多说什么,半信半疑是正常。 而现在不一样了,天就是从牛、从田鼠身上而来,而且还有那个潜伏期,短的两三天爆发, 长的会有半月左右才发病。 这可不是小事,因为按照大家的理解,现在是好的不代表就是好的,说不定患病了。 这也为以后一些防疫工作带来帮助,以后大家可以更有心得的去面对爆发的天。 毕竟就算是牛痘制出来了,也不可能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接种。 在岛上也习惯了,廖永忠现在比较淡定,“国舅爷,晋王殿下差人送来死囚。” 马寻倒是有些鬱闷了,“我这里的药人不够,京城都知道了?” 廖永忠笑著將卷宗递给马寻,“这些都是死囚的卷宗,还请过目。” “我那大外甥送来的人,有什么可看的。”马寻笑著开口,“先检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基础病症。” 廖永忠也只是笑了笑,也就是马寻『宅心仁厚”,廖永忠可不担心没有药人。 不过这些事情也就是自己心里嘀咕,可不敢说。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看著廖永忠要走,马寻忽然问道,“对了,我此前看到有人肿著个大脖子,是这么回事吧?” 廖永忠奇怪的问道,“虽说也不算多常见,只是这类人不少。国舅爷,这些人会坏事?” 马寻立刻摇头,“那倒不至於,只是先前没太留意。” 大脖子病,以后很多人都知道食盐中加碘是有效的预防方法。 可是现在这年代,有些地方盐都是比较珍贵,更別说现在了。 大脖子病,这也是在新中国建立后一度也经常出现,碘盐看起来也有必要研究研究了。 隨口问了几句之后,马寻回到了大帐。 道衍立刻递上公文,“徐国公,下官仔细查阅了一下,药人挺过来的不多。” 马寻就开口问道,“这得有半数吧?” 道衍点头,心情非常沉重,“確实如此,近半的人因天而丧生。以前只知道天凶险,只是没想到是如此程度。” 这就正常了,都听说天凶险,只是到底凶险成什么样子,这是很多人难以想像的。 而现在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仔细翻阅著检查记录之后,马寻抓了抓头,“这么说来,还是剂量的事情了。” 张三丰和道衍都不说话,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在医术上没有太多的造诣,那就不要瞎出主意了。 “这么个样子,得考虑下一阶段的事情了。”马寻仔细想了想,对道衍说道,“让人去准备一下,新囚先调养一下,我有大用。” 道衍也不问原委,直接去传递公文就行,他现在习惯了新的身份。 僧官,那也是官啊。 在岛上除了给马寻当秘书之外,就是偶尔为死难者诵经,这也是他和张三丰在岛上的一些作用。 总不能白吃饭啊,总要发挥一下作用,这也是道士和僧人常见的法事之一。 接收物资,除了一系列的生活物资,也包括一些人。 临近傍晚,廖永忠欢天喜地的跑来了,“国舅爷,朱寿派人送来了一批人。” 马寻稍微愣了一下,“他这是从哪抓的人?” 廖永忠倒是平静,“自然不可能全都是倭寇,只是也別担心他杀良冒功。要么是海盗,要么是盘踞外岛的残余。” 张士诚、陈友谅、方国珍,这些人手底下的一些残余確实是跑到外岛盘踞, 海盗更是数不胜数,在南海区域、在东南亚,这更是一系列海盗活跃的地盘。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这边全都是青壮,虽说现在是在试药,看似是够了。只是样本不够,实在为难。” 廖永忠奇了怪,不解的问道,“国舅爷,这是什么意思?” 张三丰和道衍都有些忍不住看向马寻了,都说他宅心仁厚,只是这一位狠起来也確实是个人物。 马寻也不说话,让廖永忠去悟。 道衍朝著帐外使了个眼色,走出帐外立刻说道,“既然是预防天,自然是要考虑儿童、女子,国舅爷这里可都是青壮男子。” 廖永忠愣了一下,傻眼了,“抓妇女、儿童?这事情,这事情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廖永忠这样的人確实是狠,这样的將领对於生死之事看的比较淡。 只是大多数的將领也是有些底线,就算是一些杀俘、屠城的將领,一般也不会对妇女、儿童下手。 “是让你抓我大明子民,还是如何了?”道衍痛心疾首,“可別忘了小公爷,皇长孙殿下现在可没满周岁!我大明的儿童,可比其他人珍贵太多!” 廖永忠抓头,隨即吐槽说道,“他也不明说,这事情我有分寸,自然该办!” 道衍则笑著对廖永忠说道,“这事情是你们擅作主张,和国舅爷可没关係。人送来了就行,没人去说什么。只是这事情是你们的主意,明白吗?” 喜欢揣测皇帝心思的廖永忠好像明白了,隨即感慨,“大和尚,怪不得你能得国舅爷看重。別当和尚了,还俗就行!这么一来,皇后殿下肯定欣赏你!” 缺德的事情都是廖永忠、朱寿等水师將领做的,和马寻可没关係。 更何况最凶险的试药等都是用青壮,到了妇孺的时候就是药性比较稳定了,应该不会这么凶险。 帐篷里的马寻看向张三丰,“真人,我这么做缺德吗?” 张三丰这类人看的开,“师弟这么说就错了,这是为天下苍生,您这是有大功德!” 马寻嘿嘿一笑,这么说也对。 在神州大陆这边自然是功德,但是在其他地方的人眼里,那就不一定了。 也別小看了一些其他民族和文明,比如说安南那边,光武帝將那边的征氏姐妹视作叛逆,而在那边则是英雄人物。 隨即马寻懒洋洋的瘫坐在椅子上,“事情先办著,应该来得及。” 张三丰等人现在进一步理解马寻为何非要要死囚,以及一些倭寇了,实在是这个预防天太过凶险了。 至於为何带著水师也可以理解了,因为要抓来一些异族的人。 不过这也是马寻考虑事情全面,不可能只考虑青壮,如何给儿童预防、接种,那才是重中之重。 心不狠不行啊,因为有些事情就是不可避免的。 何大走进帐篷,“国舅爷,夫人的家书。” 马寻笑著接过来,“这倒好,我在岛上隔离,他们隔三差五的送来信。今天是姝寧的,明天是我姐的,说不定过两天得是驴儿的了。” 张三丰等人就是笑了笑,主要就是因为在岛上比较枯燥,也是因为家里人希望马寻有个掛念、 做事更加稳健一点。 研墨、提笔,这几年马寻的字稍微有点进步。 平时让人代笔没事,只是现在没办法代笔,他的字家里人一眼都能看出。这也就是在报平安, 哪怕寥蓼几字就行。 就比如说朱,这小子现在在岛外急著呢,每隔两三天就要站在上风口的船上,隔著很远朝著马寻喊话,非要亲眼见到人才行。 意思大家都清楚,就是怕马寻感染天、出事。 继续窝在岛上研究牛痘,很多的事情现在都步入正轨了。 隔离的政策大家执行的越来越有心得,所以日常的琐碎事务都不需要马寻多操心,其他將士也都能安心、按部就班。 毕竟也就是单独封锁的那片核心区域时常冒出一些黑烟,那边確实是有天,但是没有传出来其他的將士也定期接受医官的检查,每个人活动的区域都非常有限、固定。 “国舅爷,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考虑其他的事情了?”陈之栋带著『专家团”来了,“这如何注射,咱们也有分寸了。” 一个郎中也开口,“筋脉,咱们仔细研究总结了,在哪里注射痘苗多少心里有数。” 马寻笑著问道,“那是哪里最为合適?” 打针那也是有说法的,打胳膊针一般是指肌肉注射,一般包括皮下注射、肌內注射、静脉注射。 而很多人的三角肌外有个小小的疤,那就是早年注射疫苗留下来的,这也算是时代的印记。 “还是在胳膊外头和屁股上最好。”陈之栋立刻笑著说道,“咱们再仔细研究,下回就能让人试试了。注射少量的痘苗,看看他们发热后是不是不起痘了!” 那这么说来,接下来的实验就是真正的关键阶段了。 现在的天是如何发病等已经有了研究,而对於真正的接种牛痘、进行预防,就要步入正式阶段了。 马寻仔细问道,“这事情你们是如何想的?” 陈之栋非常有信心,“我们现在用苗也有分寸,到底是多少能让人得天,或是看著只是发热,已经有把握了!” 哥们,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就要觉得痘苗几乎成熟了! 当然,这也就是阶段性的成果,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403章 乱成了一锅粥 第403章 乱成了一锅粥 马寻狠不狠,这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廖永忠等人就觉得宅心仁厚、医术高超的马寻,狠起来几乎不是人。 很多將士都是蒙在鼓里,不知道封闭的隔离区到底是什么样,无非就是一些传言罢了,那还有真有假。 可是廖永忠等人明白啊,那隔离区送进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总有些倭寇、死囚进去了就再难出来。 马寻对此不做评价,现在他不做这些事情,那么就是任由天继续肆虐。 至於什么动物实验等等,还是那句话,没最基础的条件,这就等於放屁。 道衍看马寻的眼神也有些变了,“国舅爷,这是昨天送出来的手册。” 马寻仔细翻了翻,坐在椅子上摸著下巴、在分析著。 “大和尚,你说我这是不是偏了些?”马寻忍不住抓头,“怎么我这预防天、在种牛痘,这大多数都是给种出来了天?” 这確实是马寻纳闷的地方,因为有些人被送进去是准备接种牛痘,结果这症状明显就是天啊道衍尷尬陪著小心,“国舅爷,我不懂医术。只是您用的法子肯定是对的,我看有些人好似是不再得天了。” 马寻笑著摆手,“个別案例不能代表更多,还是得研究。” 虽然大多数人明显是得了天,不过也有小部分案例就是比较理想的牛痘效果了。 发烧两到三天就好了,然后让这些人去照顾得了天的人,结果就是没事。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出现了抗体,看似是实验成功了。 只是现在这些成功的比例太小,让马寻还是不太满意。 在这时候也有不少人对於马寻的医术有了新的认知,很多事情看似就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天是从牛、田鼠身上而来,严格的管控、隔离,这是可以將天控制在一县、一城。 而且那些照顾天患者的士兵,也確实都是此前得过天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出现第二次得天的例子。 这一切说明什么,这都说明马寻是大明第一神医不存在言过其实。 对於接下来的治理天,不少人都更加有信心了。 马寻还在思索著改进的时候,廖永忠匆匆而来,“张赫送来一船倭寇了!” 马寻喜笑顏开,问道,“多少人?” “七十几个!”廖永忠喜笑顏开的说道,“张赫率军打入望海堝,算是一举端了这个据点。真倭七十余人,假倭一百三,可惜杀了两三百。” 马寻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得让將士们放开手脚,总不能为了活捉就不顾將士安危吧。” 说完之后,马寻问道,“这望海堝在哪?” “辽东。”廖永忠笑著说道,“就在金州那边,也是靠近咱们的金州卫。这些倭寇也是胆大妄为,实属活该。” 明朝在辽东的第一个卫所就是金州卫,去年才刚刚正式的设立。 而望海堝算是一个重要的地方,地势高、可谓是咽喉要道。 歷史上的永乐时期在这里有望海堝大捷,斩杀倭寇千人,俘虏百余人,这也让倭寇不敢继续在辽东地区肆虐了。 隨即廖永忠继续说道,“张赫审问了一番,去了广鹿岛。那边在隋唐征伐高句丽的战爭中,曾在广鹿岛设水军府。” 马寻下意识的点头,追问道,“审问?那意思是广鹿岛还有倭寇?” “算不得吧。”廖永忠分析说道,“这广鹿岛和望海堝隔海相望,可为前哨。” 怕马寻不懂,廖永忠在地图上指了指位置, 这一下马寻理解了,这广鹿岛其实就是以后的长山列岛,清朝的北洋水师就是在这长山列岛东北海城与日舰激战。 虽然地图的『精准度』不算特別高,就算现在的地形、城市分布和以后有点区別。 但是马寻还是看懂了,大致的位置没错,看起来张赫是要来一个大惊喜了。 看到马寻喜笑顏开,廖永忠继续说道,“这一趟抓回来的人,好似有些是有见识的真倭。” 马寻立刻追问,“怎么回事?” “说什么是武士什么的,不是那浪人。”廖永忠得意说道,“闹了半天弹丸之地现在至少两个国主,还都是被手下诸侯给架空了。” 廖永忠这么说没错,因为现在的东瀛就是南北两朝其中北朝的天皇是后圆融,他的儿子是后小松,这个后小松过几年会有个私生子叫一休。 而南朝的后龟山也坚持不了几年了,会向北朝投降。 东瀛这样的分裂持续了近半个世纪,天皇已经被幕府架空。 正如幕府將军无视天皇一样,这时东瀛会也经常出现守护大名藐视將军、地方下层领主和武土挑战守护大名,甚至武士也不把天皇放在眼里。 而现在北朝的幕府將军是足利义满,这就是权臣的典型了。 朱元璋也乾脆,先前派使者渡海,直接將足利幕府当做了国王。 话说回来,南朝好像是正统,北朝的天皇就是足利幕府开创者足利尊氏在京都另立的。 廖永忠继续邀功说道,“那些倭寇也是乱,还说什么家臣、大名、守护,听著就古怪。国舅爷,您是博学多才啊,到时候您再亲自审审。” 马寻就傲然点头,这些人我肯定是要审,要甄別一下。 没用的直接就送去隔离区好了,有用的还得为我提供口供、证据。 马寻有些时候都感觉自己提督北镇抚司之后变坏了,虽然没有一手炮製证词等等,但是有意识的在引导著这些倭寇,让他们说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別管手段是不是齦了一些,反正马寻觉得再收集、再整理一些信息,他就可以派人渡海了。 马寻和廖永忠在聊著天,陈之栋匆匆而来,“国舅爷,实验有了些进展!” 马寻连忙起身,“什么进展?” “您说的那些,传染!”陈之栋非常激动的说道,“按现在这情况来看,还是同居一屋传染的概率更大。这玩意儿,还是人传人厉害!” 这也算是天的特性,这也算是被马寻等人不断的摸索、总结,得到了更多的资料。 不管是传播源,还是传播途径等等,马寻等人都是在研究。 陈之栋继续说道,“我等仔细实验了,觉得出疹期间传染性最强。就是那些结了的疮疝让人碰了,也感染上了!” 廖永忠听的心惊肉跳,张三丰和道衍等人也忍不住皱眉。 这位国舅爷做实验还是厉害,种种可能性都考虑,也愿意去试。 也不怪陈之栋受重用,这人太医出身,又知道管理,知道马寻的习惯,將实验的种种事项都安排的很好。 马寻笑著点头,“这些都记下来,等我们成功之后回京城,怕是要好长时间来整理这些资料了。” 这些第一手资料的价值可太大了,对以后预防天有大用。 如果某些地方因为没有及时接种牛痘导致天出现,那这些资料能极好的作为治理的依据。 马寻自然知道现在的条件一般,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但是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后人再不断的改进,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知道马寻对倭寇极为厌恶,所以赵大勇这些人也是对倭寇不留情面。 一些倭寇被及时送来了,该送去隔离区的送去隔离区,而该接受审问的就要接受审问。 收集到的一些情报,也確实让马寻比较满意。 东瀛分为南北朝,因为此前的天皇后醍醐的所作所为失去人心。 甚至在这件事情上还有蒙古人的因素。 当时鎌仓幕府在1274年和1281年两次成功抗击元朝的入侵,但受货幣经济影响,无法恩赏抗元官兵,导致了武士对幕府的不满日益增高。 结果就是天皇倒幕,结果被身边人告发,天皇逃了。 这一次在辽东抓到的倭寇则是南朝的小领主,南朝的形势越来越糟糕,无力抵抗北朝。 甚至在一些情报之中,马寻有些新奇的发现东瀛那边北海道那边还有一些原住民,这就是明朝时期被称为苦夷的土著。 四分五裂,到处都是造反、篡位的事情。 元末乱世定下来了,大明已经建立。 东瀛在分裂,高丽的李成桂已经成为权臣在谋划篡位,安南的陈氏也几乎要被灭了,印尼那边则是三佛齐要被满者伯夷灭了。 北元小朝廷暂且不说,西察合台汗国的贵族帖木儿刚刚篡国成功,忙著去打察合台汗国。 印度大陆那边虽然是德里苏丹国不假,但是这是统称,图格鲁克王朝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已经分裂为好几个小邦。 仔细一想,现在这个阶段整个亚洲都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王朝的更替。 马寻仔细的看著赵大勇等人收集的情报,看著拷问出来的地图。 石见国,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端倪了,也確实就是此前的猜测。 但是这一次更加准確了,也让马寻躁动的心忍不住激动起来,实在是因为现在这时机太难得了。 山阴--道令制国中的出云国就包含出云国、石见国、隱岐国三个国。其中这隱岐国,还是东瀛导致南北分裂的后醍醐的流放地虽然是在本州岛的西南部,但是在这个时期的东瀛属於耕地极度匱乏,经济力和军事力都欠发达,因为这是罪人流放地。 第404章 不损阴德 第404章 不损阴德 石见银山,那边现在基本上就是荒芜之地! 如何派兵占了那里,如何安排大量的矿工挖矿,或者是冶炼、运输等,这些事情反倒是马寻不需要在意的。 早有准备的马寻安排了擅长找矿的工匠乘船出发了,去找张赫匯合。 张赫的任务不只是去抓倭寇,还要想办法登岛,去找矿。 因为在马寻亲自审问的口供当中得到了惊人的消息,石见国那边有传说久远的故事。 那就是石见国有银山,言之凿凿的银山! 马寻演都不演了,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 不找到矿,朝廷没办法动员大军,没办法调动大量的工匠啊! 这也是来日方长的事情,短时间还难有成效,不管是因为路程还是找矿,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从春天到初夏,马寻基本上就是在岛上,一直都在忙著牛痘的事情。 徐司马满头大汗的来到了大帐,“舅舅,在忙什么呢?” 马寻指了指眼前的大盆,“製冰呢。” 徐司马不解其意,“这大热天的能製冰? ” 马寻就笑了笑,“硝石製冰,这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道衍卖力的用棍子在盆中搅拌著,这么个大和尚就是马寻的私人秘书了,不只是要处理公文, 还要打杂。 越是和马寻熟悉,他就觉得这个国舅越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也是一些人吐槽的没有边界感。 现在的道衍就能有这感触,因为他稀里糊涂的就开始做一大堆事情了。 而张三丰呢,依然是那个地位崇高、让人神往的张真人。 徐司马也不问冰的事情,只是说道,“舅舅,隔离区那边的人看著不错。那批人犯,大多数都是活下来了。” 马寻笑著开口,“那留他们继续干活,这活路是他们自己爭取来的。” 除了那些倭寇,还有一些罪行比较重的死因。 此前也说过这些人要是能活下来,那自然也是给予宽恕,不过这些宽恕肯定是相对有限。 徐司马就问道,“那这些人现在不能继续试药了,那咱们怎么办?” 马寻反问道,“是张赫抓不到人了,还是朱寿抓不到人?” 虽然送来的人不算多,可是抓来的人確实也源源不断,现在看起来也不全都是倭寇了。 比如说这个朱寿,在福州卫附近活动,总是能及时的送来一些人。 安心的徐司马小心问道,“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开始新的实验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下一批人送来之后,也是该考虑了。” 徐司马就懂了,虽然他对於医术依然不太了解,可是在岛上这段时间也知道些事情了。 对於隔离区的管理等等,也颇为有心得。 马寻在准备著將实验推进到新的阶段,这可是大事情,朝廷那边自然需要知道。 皇宫里,刘姝寧抱著肥嘟嘟的朱雄英,一边走一边哄著孩子,奶声奶气的笑声颇为让人治癒。 而马祖佑穿著个小肚兜、光著屁股,一边走一边拍巴掌,径直朝著乾清宫走去。 “姑父。” 刚进屋,马祖佑开心的朝著朱元璋跑去。 朱元璋也露出笑容,“这是去哪了?” 趴在朱元璋的腿上,驴儿扭身指向门外,“大哥、大嫂。” “你大哥住东宫,在那边。”朱元璋握著马祖佑的手,帮忙指对方向,“这一头汗,也不知道歇歇,渴了吧?” 马秀英就笑著说道,“孩子小现在不知方位,过两年就好。” 刘姝寧连忙打招呼,“姐夫。” 朱雄英是抱不住了,在刘姝寧怀里不断的蹦噠,咿咿呀呀的就想要他爷爷抱。 马秀英接过朱雄英,而朱元璋则是给马祖佑餵了口水,开开心心的要抱孙子了。 刘姝寧朝著儿子招了招手,“姐夫、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马秀英看著侄儿,笑著问道,“驴儿,就留这里,和姑母住好不好?” 马祖佑立刻摇头、摆手。 朱元璋一边逗著孙子,一边打击著马秀英,“真以为驴儿和你最好了?天天说想你、最爱姑母,太阳还没落山就要往回跑。这小子养不熟,和他爹一个德行!” 马秀英又好气又好笑,隨即说道,“这小东西,把他爹那套学了个十成十。” 朱元璋隨即对刘姝寧说道,“一会儿再走,松江府那边送来了书信。” 马秀英笑著打开放在桌子上的书信,马祖佑又凑了上去、手脚並用爬到马秀英的腿上。 一张肥脸几乎是贴在纸上,小胖手一指非常开心,“母,马。” 马祖佑『识字”,大概是四个字。一个『王”、一个『马”、一个“寻”,还有个『儿”。 “这老三。”马秀英也有些来气,“这小子是在忙什么呢?” 朱元璋继续在逗孙子,“老三,这小子也是靠不住。他舅舅都在岛上三个来月了,这小子只敢在船上喊两句话不敢靠近。” 马秀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夸老三听话,还是骂这小子不孝顺。 朱元璋继续说道,“这要是放老二身上,他早就登岛了。挨顿骂又如何,这又不是最凶险的时候了,他舅舅还真捨得打他?” 马秀英只能说道,“老三这孩子憨,认死理。这也好,以后让他做事就做事。老二那样的反倒不好,太隨性。” 信中的內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岛上的一些情形,以及准备全面的进行牛痘的接种。 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实验进入真正的阶段了,也是最为关键的时期。 毕竟传染、预防等等,现在都已经摸索出来了,包括一些免疫的验证等等,也都是被证实出来了。 马秀英將信递给刘姝寧,“小第还是有能耐,事情全都是按他说的那般。” 刘姝寧喜笑顏开的接过信看了起来,这段时间自然也是收到过马寻的家书,不过一如既往的报喜不报忧。 朱元璋左右看了看,“小儿子呢?该下学了,又不回来吃饭?” 朱虽然早就在宫里单独开了个宫殿起居,但是这小儿子三天两头的跑回来,只是这几天见不著人。 “还在和他舅舅嶇气。”马秀英不在意的说道,“说是要让他舅舅刮目相看,忙著学医呢。” 朱元璋直接嘲笑,“他要是能学到他舅舅一半的医术,那就是我朱家的大幸!岁数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马秀英也不反对,虽然是宠爱小儿子,可是那小儿子的本事以后如何不敢说。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再怎么努力、有天分,也达不到他舅舅一半的水平。 天,现在天基本上是可控了,预防基本上是有指望了,这得是多厉害的医术啊! 朱元璋说道,“弟妹啊,这信別带回去,明个上朝的时候我还要给百官看看。总是在说三道四,说钱多、要人多,还不行仁道!得好好让这些人见识见识,对我大明子民好,这才是仁道、 这才是王道!” 刘姝寧有些担心,“姐夫,怎么又去抓倭寇?要枪炮了?” 朱元璋其实也纳闷,水师跟著马寻去驻守的时候,武器装备还是比较足编足量的。 可是这段时间呢,也不知道马寻是指挥打倭寇上癮了,还是岛上需要的药人太多,总之南北两边都在忙看抓倭寇。 甚至很多的军报都压在大都督府,因为人都是给直接送去岛上,大都督府和兵部等都见不著俘虏。 所以在报功的时候,就是马寻的『一面之词”。 只是朱元璋心惊肉跳的,他手里的渠道多,知道前段时间那些药人死了很多。 他都在帮马寻瞒著,要不然文官的口水能淹死人,到时候也会让马秀英等人跟著担心。 朱元璋直接说道,“他本来就在节制水师,现在去打倭寇也是分內之事,你別管了。” 说著这些,朱元璋说道,“驴儿,晚上就留在这边,逗你小侄子玩,他夜里不睡觉。” 马祖佑一骨碌的从马秀英腿上爬下来,转身就朝著门口跑。 看著马祖佑的大屁股蛋子,朱元璋就在笑,“这小子,还真是小弟的种。见人说人话就算了, 还是有分寸。” 几乎不留宿乾清宫,这也是马祖佑的特点。 孩子可能不懂那么多,更愿意和娘亲在一起,更愿意回小院逗妹妹。白天来找姑母、找小侄子,那不要紧。 看到马秀英在笑,朱元璋问道,“咱儿媳怎么样了?” “养胎唄,又惦记著儿子。”马秀英又陷入兴奋的烦恼了,“还好有人照料,又生育过子嗣, 现在心里放心了不少。” 常婉再次有了身孕,这自然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开心的事情。 虽然有了大孙子,不过还是希望朱標多几个子嗣。 马秀英就忽然问道,“小弟这么弄,以后史书上得怎么说他。前后算算,死了不少人了吧?” 朱元璋倒是平静,“春秋笔法唄,这事情我给他按著呢。到时候只需要知道他治天的功,不用管试药死了多少人。这又不是我大明的子民,没人知道。” 马秀英就嘆气说道,“虽说不是我大明的子民,只是这么做,我怕伤了他的阴德。” 朱元璋吹鬍子瞪眼,“那救了我大明苍生,这功德多大?不损阴德,肯定不会损了他的阴德!修” 第405章 不再恐怖的天花 第405章 不再恐怖的天 天气越来越热,而岛上的实验也进入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新一批被送上岛的倭寇、死囚就不再只是青壮男子了,也包括一些女子、孩童。 这些人被分批管理,按照此前的一些实验数据和心得,开始接种牛痘。 道衍找到了还是在和张三丰打拳的马寻,“国舅爷,晋王殿下送物资来了。” 马寻笑著收拳,“真人,我吐纳还是有些生涩。” 张三丰笑著指点,“师弟心思太重,你要是想的简单一些,早就能融会贯通了。” 马寻哑然失笑,隨即扯过一件道袍披上, 古人可不会时刻都穿著长衫等等,一些比较富贵的人家在大夏天光著膀子比比皆是,只不过那也都是在院子里。 马寻骑著旺財到了码头,数条小船还在来回接驳,接收岛外送来的物资。 朱站在甲板上远远的招手,“舅舅,可有什么要我做的?” “閒著没事就去查一下夏税。”马寻安排说道,“这事情抓紧去做,做完了报给我!” 明朝的税制是两税制,这是从唐朝就开始沿袭的一种税法了。 一条鞭法、摊丁入亩,这些事情马寻自然考虑过,也在整理。 只是什么时候献给朱元璋、朱標,到底会不会被採纳等等,那还要再看情况, 朱扯著嗓子继续喊,“行,那我知道了!舅舅,我皇嫂有了身孕,您知道吧?” 马寻就觉得朱元璋,朱標还是真是父子,生孩子都是一窝窝的生。 歷史上的常太子妃就是五年生了四个,生朱允时大概是难產,產后一个月。 不过马寻也没过多担心,因为歷史早就有了改变,“我收到了书信,我没什么可说的,京城有人照料。” “舅舅,我家济嬉可都要满地跑了。”朱眉开眼笑,大声说道,“您可得抓紧些,牛痘之法得早些成功!” 马寻就差破口大骂了,“济嬉满地跑?这才三个月,你胡说些什么!” 朱济嬉农历四月出生,这也是朱元璋的第二个孙子。 看到马寻活蹦乱跳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眼力好的也看到了马寻身上没有脓包。 这一下朱更加放心了,虽然岛上有消息传出,可是朱还是在意他的这个亲娘舅,隔几天就必须亲眼看到。 也只有这样,他给京城书信的时候才好据实奏报马寻大声说道,“查税给我凶一点、狠一点,有些事情不用我教你,你也该心里有数!” 朱桐立刻会意,“我明白,苏州府、松江府这边士绅本来就对赋税不满,查出来了我肯定不会饶了他们!” 先不说苏州府等地就在京城的眼皮子底下,而且朱、马寻率领大军在这边驻扎呢。 一旦查出来什么,地方官来不及做小动作、文官还来不及回护,这些人估计就下场悽惨了。 习惯性的出面让朱稠安心之后,马寻就回岛了。 马寻刚回岛,道衍就问道,“国舅爷,您这是对江南士族不放心?” 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让人放心了?现在的官场上是什么情形,你一点数都没有?” 虽然当了僧官才一年,但是道衍对於很多的事情还是知晓的。 明朝建国的时候,文官系统基本上就是以浙东文官为主导,虽然皇帝在不断的想办法,但是效果一般。 异地为官、南人北官,有意识的在增加北方学子的人数,但是一时间还是难以改变局面。 现在说浙东文官也有些过了,说江南文官也是『夸大”。 因为算来算去,浙东、直隶,以及江西、福建,也就是这么几个地方了。 歷史上的南北榜案,这些人可是给朱元璋来了个『下马威”,因为中榜的学子也就是那么几个省份。 都说宋朝在意地域之爭有『乡党”,其实在明初的时候这个趋势也非常明显。 党爭,那可不是什么南方人、北方人,有楚党、浙党等等,到了明朝的中后期还有齐党、东林党等等。 “这些士族一直都不太满意朝廷的赋税制度。”道衍也有些发愁,“很多人还是不愿为官,处处怀念蒙元与张士诚。” 马寻对此也只是笑了笑,因为不只是苏州府、松江府如此,其他地方也存在这类现象。 一个王朝初立,总会有些人怀念前朝,尤其是此前的那些既得利益者。 回到大帐的马寻又光著膀子了,学著张三丰在打坐。 陈之栋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国舅爷,咱们这一趟是不是再多用些人试牛痘?” 马寻睁眼看了看陈之栋,“先前不是已经在试了吗?” 陈之栋眉飞色舞的说道,“就是因为试了,我这才急啊!这牛痘十之七八都是有效,这批人算是没了用处。” 这一下马寻都傻眼了,这个所谓的“没了用处”,也就是意味著身体產生了抗体,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等等。 真要说起来就是牛痘有效,可是陈之栋等人手里的资料就少了。 大家都在严阵以待,都在准备仔细观察、整理资料。 结果你发烧一两天就好了,整天和得天的人混在一起,还用天患者的衣物,在他们身上起脓包的时候密切接触,依然没事。 这可怎么办? 马寻仔细问道,“咱们这些个郎中当中,有人私自种了牛痘吧?” 陈之栋也不隱瞒,“最初就是几个得过天的去隔离区,后来確实有人种了牛痘。” 又是人不够用,而且郎中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信心越来越足。 陈之栋就说道,“此前还有守在外头的军士央求,这些人胆子更大。” 那可不。 当实验不断的推进,有信心的人就越来越多。 最初那些得过天的军士还战战兢兢,就算是重赏之下也会担心。 可是一个个的就算是见到了那些得天的人人不人鬼不鬼,他们依然没事,这就胆子大了。 而守在外围的军士觉得与其整天战战兢蔬担心被传染,还不如早点种牛痘。 到时候就不用守在外围,就不用活动范围受限,以及经常被隔离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问道,“牛现在够吗?” 看到陈之栋点头,马寻又问道,“现在大傢伙对牛痘用量有数吗?” 陈之栋还是点头,现在这些负责注射的郎中们个顶个的有信心,在哪个部位接种牛痘、用多少量,那都是心里有数。 这么看来,这一个个的都是真的长本事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瞎操心。 天恐怖吗? 那无疑是恐怖的,最初登岛的时候,要不是军令等原因,人说不定早就跑光了。 就算是那些擅长治瘟病的郎中,或者是得过天的人,他们都会觉得害怕, 可是时间久了,大家也觉得天就是那么回事。 不只是因为一切都如同徐国公所说那般,比如天只得一次等等,也因为隨著实验的不断推进,大家对天的认知越来越多。 最为关键的,还是因为一切看起来都可控,所以大家对於天也不再那么恐惧了。 仔细想了许久,马寻说道,“得天的人控制一下数,下一批人犯过来了,除留些人做药种, 其他的试种牛痘。” 陈之栋非常振奋,牛痘的研製进入到最为核心的阶段了。 虽然此前的技术积累和心得已经让大家颇有信心了,不过接下来的真正牛痘的试製,那才是关键。 道衍忽然说道,“国舅爷,那以后送来的倭寇、囚徒,就该让他们全都得天了。” 牛痘管不管用,那就需要让传染源来证明,这些人传染不了天,那就是成功。 张三丰打量著道衍,“你当了和尚倒是可惜了。” 马寻也跟著吐槽说道,“就这人还不还俗,正经的和尚有几个如同他这般心狼的?” 道衍笑而不语,让送来的倭寇全都得天,那基本上就是要让这批人全都去死,毕竟天的致死率摆在那里。 不过道衍也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提议,总不能是马寻这个徐国公来提吧! 大明的百姓不能得天,那只能是抓来的那些倭寇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廖大哥,接下来送来的倭寇看管紧一点。我的人审问之后,有用的留下,没用的给关一块,塞进去几个得天的人。” 有用的人,那就是有些身份、有些见识的倭寇,提供东瀛的情报。 没用的倭寇,那就被塞进毒窝,稀里糊涂的就被传染上天,这就是他们的价值所在了。 马寻安排好这些事情,再计算一下时间,“这么算来,我们差不多年底能回去,倒是和我先前预料的不差。” 道衍拍马屁说道,“国舅爷运筹惟,这也是我等在岛上试製牛痘如此顺利的原因。” 陈之栋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道衍,这和尚实在太諂媚,几乎抢了我的台词。 不过这和尚说的也是有道理,也就是国舅爷运筹帷,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顺利的推进。 所以现在很多的事情都显得水到渠成,大家的信心越来越足。 只要接下来的几次实验依然顺利,只要小范围的试著接种牛痘达到了预期,基本上就可以宣布牛痘研製的全面成功。 到那时,这法子就算是成了,只需要后续在大明境內持续的接种了。 真要是到了那局面,天將不再恐怖! 第406章 被安排好的老四 第406章 被安排好的老四 实验也开始进入到全新的阶段,进入到了小范围的试种阶段了。 依然是选择一些倭寇、死囚,这些人可以先接种牛痘,然后让他们长期和天患者相处。 仔细的观察著这些人的反应,不管是发烧还是各种身体状態。 包括一系列的接种的牛痘数量、部位等,这也都需要进行观察和严格的筛选。 “这么看来,还是胳膊最好啊。”马寻再次翻阅著资料,“就是这个致死率,还是得注意些。” 接种牛痘只会產生轻微不適,並產生抗牛痘病毒的抵抗力。 由於牛痘病毒与引起人类天病的天病毒具有相同抗原性质,人接种牛痘疫苗后,也可以同时获得抗天病毒的免疫力。 马寻这么做算是將牛痘用作免疫接种以预防高传染性的天提前了四个世纪了。 只是现在的马寻也感觉到牛痘对於绝大多数的人来说是有用,可是也不能排除一些极少数的案例。 孕妇不能接种牛痘,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 而一些基础病也不太好接种牛痘,比如说尿病等。 再者就是在岛上的这些药人之中,也出现过『斑毒”,也就是『紫癲”,或者是局部的皮肤坏死等。 十全十美、万无一失,那是不存在的。 道衍似乎看出来马寻的担心,劝道,“国舅爷,您就是医术再高明,也不能让所有人都不再生病。大多数人都好著,也就行了。” 马寻看著道衍笑了笑,“我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想著能更好一些罢了。” 爭取精益求精,这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因废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在马寻身上出现。 牛痘的研製,几乎进入到最后的阶段了。 现在只是需要等待,看看牛痘的效果,然后再不断的扩大接种的规模。 就在马寻满心欢喜的在不断的整理资料,和岛上的郎中们欢欣鼓舞等待著好消息传来的时候, 朱这小子又要请见。 站在船头的朱远远喊著,“舅舅。” 马寻急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著要见?” 朱连忙回答说道,“有些事情不太好,还是江南士绅这边。” 马寻脸色难看了,“难不成是抗税?” “那倒不至於,虽说也有些隱匿佃户的,只是这些人到底不敢乱来。” 这也对,这又不是明朝中后期江南的税收不上来,或者是江南的士绅直接打死锦衣卫、不许朝廷官员进入。 现在的他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想要降低赋税,那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抓到破绽。 “先前我查出来了,有士绅结社、有学子加入其中。”朱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些人的言行,有些不太妥当。” 马寻直接问了,“哪里不太妥当?” 朱老实的回答,“多有为魏观、高启等人叫屈者,对我等於岛上驻兵、隔壁各种揣测以及妄议。” 有人说朱元璋杀魏观,那是因为被官员蒙蔽,也有人觉得这是文字狱。 这是有一定的原因,不过本质上还是朱元璋对江南士绅的一种施压。 马寻直接问道,“朝廷的律法你不知道?” 朱小心回答说道,“多有一些有才学,或是在士林之中有声望者,我这才不敢擅自下定论。” 歷史上的朱到了封地可以搜刮民脂民膏,根本不在乎一些事情。 可是现在的他还是少年,虽然成婚生子了,只是见识的事情不多,经歷的事情也少,所以胆子小一点也正常。 马寻不客气的说道,“朝廷禁止士子结社、空谈政事,这件事情你不知道?悉数给我拿下,然后直接奏报中书省,请旨开革这些人的功名、永不录用!” 马寻的话不只是让朱心惊肉跳,同样也是让道衍等人心惊。 都说国舅爷仁善,可是现阶段有几个人觉得他是真的仁善?这人狠起来,让人心里发忧。 传闻国舅不待见文官,而现在看起来更是多了一桩实证! 朱小心说道,“有举人五人,秀才十七,尚且还有几十童生。” “人多就可以枉法?法不责眾?”马寻直接骂道,“从哪学的臭毛病,人多了就可以因此胁迫朝廷?” 朱元璋早就规定士子不可以空谈政事,不许结社,以及对朝廷的政见指手画脚。 他自然不知道歷史上还有东林党这样的存在,要是知道了能给气的死而復生,然后再给气死。 致仕的官员、只有功名的学子,或者是一些所谓的有声望者,这一个个的在高谈阔论,对朝廷的政见各种击,甚至沦为党爭的利器。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了,这些意见领袖凭什么去影响朝廷的政策? 马寻指了指朱,“这事情你要是办不好,回头用不著我收拾你!怎么去办,你该心里有数! + 朱顿时有了信心,说道,“我即刻去拿人,审案,然后奏报朝廷!如何去处置自有朝廷公论!” 马寻满意的点头,这就是个滑不溜丟的泥鰍,学会了踢皮球了。 將人抓了、將事情给奏报了,如何处置自然是朝堂上的事情了,他晋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到了朝堂之上,自然有人支持、有人反对,那就看看哪边的话语权更大了。 马寻准备调转船头回岛,朱又说道,“舅舅,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传闻,说您在岛上行无道之事。” 马寻脸色难看了,“怎么传的?” 朱只能硬著头皮说道,“说您在岛上兴大狱、囚忠良,有人看著死囚等送入岛上。” 將死因送到岛上,这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事情。 毕竟这不只是苏州府、松江府的官员多少听到了些风声,在京城那边的中书省、刑部等衙门更是需要核查一些死囚的案卷,那些死囚到底会不会送到岛上,也是他们在处置。 所以有些百姓听到了传闻也比较八卦,有些阴谋论等等更是那些人愿意相信的,或者是在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下越来越多人信了。 朱继续补充,“尚且还有人说朝廷海禁,实为朝廷与民夺利。是您现在在岛上与水师行商贾之事,与海外通商。” 马寻就要忍不住开骂了,所谓的『海禁”,这可不是完全的海禁。 朝贡、贸易,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需要到指定的码头。 宋元时虽然也是有一定的政策以及衙门的管束,但是那时候的海贸確实更为顺畅。 而现阶段呢,很多民间的力量就是私自出海,没事的时候就是正常的私自出海的海商,遇到了一些事情就可以变成海盗。 马寻琢磨了一下,问道,“你就没查查?” “在查,只是我手里的人不擅长这些。”朱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舅舅,我手里的兵马都摆在明面上。” 马寻仔细一琢磨,说道,“你回头再给京里去封书信,赵大勇这些人在我这还有大用。估计双抢也快结束了,就向你父皇请旨,让老四也过来。” 朱虽然和朱棣不对付,但是连忙说道,“舅舅,老四还没成家、没子嗣!” “谁让他到岛上了,就让他带著锦衣卫在松江府、苏州府查案!”马寻又好气又好笑,“老四比你有魄力,这些案子他也擅长。” 朱顿时笑了,老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做些『事』了,好像就是给舅舅教坏的。 不过朱也可以肯定,一旦他的信送到了京城,父皇和母后肯定会无比震怒。 到了那时候必然是调心腹大將,或者是直接让老四直接带著锦衣卫过来了,江南的这些士绅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朱可做这些事情,他都是直接將兵马摆在明面上,他出面就是平叛,就是镇压,还是让老四去做这些事情吧! 朱老四可就惨了,早稻收割结束,晚稻刚种下去,本来以为可以稍微喘口气。 这抢收抢种刚结束,就要马不停蹄的率领锦衣卫来江南查案,进一步的得罪江南士绅,乃至是得罪文官。 道衍忍不住看了看马寻,其实这么些个皇子之中,也就是燕王暂时好点。 毕竟在道衍的“选择范围內”真的是没人了,秦王、晋王是什么德行他清楚,吴王只想跟他舅舅学医。 可是呢,燕王殿下是不是给国舅爷培养错了方向? 在凤阳的时候就让燕王去率锦衣卫查案,干一些抄家的事情。现在还是如此,只是范围进一步的扩大,开始动江南文官了。 不在意名声受损的马寻忽然看向道衍,“心疼我外甥了?” 道衍立刻收敛情绪,笑著说道,“国舅爷做事公允、老成持重,下官佩服。” 马寻看著江面说道,“我那大外甥才是少年老成、不缺仁善但是也有威仪之人,只要有我那大外甥在,我大明至少能多几十年安逸。” 朱棣的永乐盛世確实不错,但是內战导致大量將士死伤,本来恢復了点元气的中原腹地又是一片疮。 还是朱標好一点,因为他怎么看至少也是个守成之君,开国初年的平稳过渡显然更好一些。 起码这小子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像朱允蚊那混帐东西瞎折腾! 第407章 朝堂上都是我的事 第407章 朝堂上都是我的事 马寻还在岛上开始小范围、小规模的牛痘接种实验,一切都是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之中。 一切看似都是有条不紊,一切都是在严格的按照实验的程序在推进著。 马寻对此是感觉到比较满意,只要有序的在推进著实验,那么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理想之中的局面了。 有些人虽然不在京城,已经有半年左右的时间看似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了。 不过有些人的存在感,依然十足。 御史中丞陈寧在早朝时首先奏报,“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对於这个有魄力、有才能,但是极为刻薄苛刻的大臣,朱元璋的心情也比较复杂。 陈寧能办事是真的,可是这就是一个酷吏,而且现在越来越是朝著胡惟庸靠近了。 在朱元璋点头之后,陈寧说道,“启奏陛下,苏州知府季亨上奏,晋王殿下缉捕士绅七人,酿出士林非议。” 户部左侍郎曾泰也开口说道,“陛下,苏州府上奏,夏税本该入库、遣粮长押运入京。只是晋王殿下徵调税粮一千二百石、三千一百斤,此与朝廷法度有悖。”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李文忠首先就不高兴了,“户部侍郎,苏州知府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事?岂不知晋王殿下与徐国公在岛上治天?陛下令汝等筹措物资,为何还有人弹劾!” 曾泰就赶紧开口说道,“曹国公,下官並无弹劾,只是苏州府所奏之事,下官当报与陛下。” “这本该是送去中书省,中书省自有定论。”徐达也不高兴了,直接站出来了,“晋王殿下、 徐国公所需物资,莫说松江府、苏州府当提供,中书省也该提供!” 李善长和胡惟庸对视一眼,这就是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因为这些淮西人总是同气连枝。 更准確的来说是皇帝的那些心腹近乎一个鼻孔出气,这些人铁板一块,这就是根本难以去撬动了。 对於想要限制皇权的李善长和胡惟庸,这两个人目光中都是隱藏不住的忧虑。 朱元璋直接摆手问道,“晋王缉拿士绅,这是有何缘由?” 陈寧立刻说道,“回陛下,晋王殿下以士子结社、乡绅隱匿佃户为由缉捕。” 朱元璋的目光就锐利起来了,“那朕就问一问,晋王以如此理由拿人,这有错了?怎么,朝廷的律法是摆设了?” 朱元璋的话让不少人开始冒汗了,主要就是因为有些事情一旦摆在檯面上,那就变得不再那么好听、好说了。 朱元璋继续质问,“朕早就下令,士子安心读书,不许妄议国政,这些人耳朵里是塞驴毛了, 还是朕的旨意是笑话?” 满朝文武齐刷刷的跪下,皇帝的怒气开始积攒,而有些想要告朱和马寻的人,现在感觉到有些偷鸡不著蚀把米。 皇帝这看起来不只是要护短,这也是『公事公办』。只不过是朱和马寻提前將一些事情办了,在程序上是先直接拿人治罪。 可是,那两位手里头好像也有旨意,可以事急从权! 真要是这么一来,想要抓那二位的一些不足,居然还找不到论点! 朱元璋朝著朱標点了点头,说道,“看看,看看晋王是如何奏报!” 朱標从兜里取出奏章,直接拿著走到陈寧、曾泰等人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 李善长和胡惟庸也仔细的看著,虽然没有急出一脑门子汗,可是心里头也开始忍不住哆嗦起来了。 朱標开口了,“晋王查实有士绅隱匿佃户,至於为何隱匿佃户,我想你们也明白。无非就是这么一来可以少缴纳赋税,如此蛀虫岂能放过?” 这时候態度坚定一点就要附和这位太子了,因为偷税漏税在任何朝代都是犯罪行为了,在封建王朝更是大罪。 朱標继续开口说道,“年初之时,秦王等在帝乡查的勛贵不法、侵占田地,或是隱匿人口等。 以魏国公为首等公侯先后放还府中僕从、庄丁,诸位可还记得?” 这就是要开始翻旧帐了,年初的时候勛贵被整治,不少人就差弹冠相庆了。 在那个时候,不少人可是扬眉吐气,这些个勛贵目无法纪,一个个的行事狂悖,这就是遭了难吧! 可是现在呢,这些士绅、这些读书人也做了,只是他们的做法看起来是更加低调。 这就是『老钱”和暴发户的区別了,老钱们有的是手段和办法,可以让不少事情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 朱標更加不高兴的说道,“我也曾记得,燕王查出有江南富户潜逃回乡,拒不执行朝廷迁民之策。若是没记错,有几户人家闔家潜逃,已经被治罪了吧?” 这一下不少文官开始流汗了,当时只盯著勛贵侵占田地被收拾,只是盯著朱亮祖被杀,那些江南士绅的事情甚至没有什么波澜。 没有人关注,不代表就没有这些事情,不代表朝廷上下都无视了。 朱元璋就更加不开心了,“晋王此前给朝廷来了奏章,那些士子在议论些什么?” 霍然起身的朱元璋指著陈寧,“你是此前的苏州知府,士绅称你为陈烙铁。朕来问问你,晋王现在在做什么,国舅现在在岛上到底是在做什么?” 陈寧跪的规规矩矩,“回陛下,徐国公奉旨治天!晋王殿下节制诸军、筹措所需。” “你倒是知道啊!”朱元璋恼火无比的说道,“朝堂上的这些人,你们也都知道国舅所作之事。朕此前也给你们看了国舅奏报,此大事即將功成,为何这时多了对他的非议!” 怒气衝天的朱元璋是藏不住的火,“是担心他功劳太大,还是觉得这么做是功高盖主了?” 百官齐刷刷的开口,“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朱元璋怒极反笑,“你们是不敢,嘴巴上说著不敢,但是事情倒是敢做!为何弹劾国舅,你们该是心里有数吧!” 没人敢开口,因为陈寧等人算不上正式的弹劾马寻,这最多就是一个试探。 可是结果显而易见,这边刚刚试探皇帝的態度,就被直接打了回来。 朱標再次说话了,“陛下,儿臣以为徐国公所做之事功在社稷。倘若有无端干扰,实在是社稷不幸。” 朱元璋缓缓点头,“太子所言极是,纵观歷朝,可有能治天的?” 治天,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確,谁要是敢说这件事情不对,那真的要被天下人唾骂。 在这件事情上要是拖后腿的,直接被打上奸臣的標籤,这肯定是没人会去帮著叫冤。 朱標展现出狠辣、果决的一面,“陛下,儿臣以为当遣重臣赴松江府、苏州府详查一应案子。 朱元璋冷著脸不说话,朱標则继续说道,“先不说普王查出士子结社、乡绅隱匿人口之事,单就是有人攻计徐国公与民爭利、妄议开海之事,这就该查。” 一些文官真的要急了,本来想要『敲山震虎”,可是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展开。 朱標则无比態度坚决, ,“蒙元之时,松江为天下海运之中心,出现沈万三这般巨商。其人以海贸获取海量金银,如今多在私议徐国公与岛上出海经商,如此污衊实在难以令人心痛!” 胡惟庸就先急了,赶紧出班,“启奏陛下、启奏殿下,臣以为並无太多爭论徐国公所做之事的声音,只是一些无知乡野之民以讹传讹。” 朱標盯著胡惟庸,直接质问,“胡相,那本宫倒是想要问一问了。朝廷之上的人都知道徐国公所做之事,为何在民间多有一些非议?” 李文忠急不可待的声援了,“胡相,本官也想要问一问。不少百姓都知道徐国公在治瘟疫,为何偏偏是在苏州府、松江府,有士绅等人在妄自非议?” 邓愈则气愤的说道,“按理来说,这些士绅也是消息还算灵通,他们更该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不去为无知百姓解惑倒也罢了,偏偏还在带头非议,这是什么道理?” 胡惟庸这一下是真的要冒汗了,他只是不希望一些超出掌控的力量跑去松江府等地查案,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他成为了马寻的敌人? 就这么一个趋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胡惟庸成为了一眾公侯的政敌! 朱標朝著朱元璋跪下,“启奏陛下,儿臣以为徐国公即將成功,此时不宜有外界干扰。虽有晋王帮扶,只是晋王年少,当遣燕王率锦衣卫赴松江府、苏州府详查。” 完了! 不只是胡惟庸觉得完了,一些文官也觉得完了。 晋王年少不假,可是燕王更加年少。 但是不知不觉间一些人开始害怕燕王朱棣了,因为那傢伙看起来格外有天赋。 此前惩治凤阳府知府贪赃枉法之事,年初在马寻的指挥下带著锦衣卫大发神威。 很多人现在害怕的是这个燕王,因为他是真的能查案,也特別敢查案。 朱標就继续说道,“此事实在太过繁杂,既有士绅隱匿人口与朝廷律令相悖之事,还有士子不遵法纪、私自结社等事,更有污衊朝廷国公,指点朝廷政策之举。” 礼部尚书都要哭了,我还没说徐国公说要革除那些学子的功名带来的影响呢。 不过还好我说话慢,要不然的话,我也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了! 第408章 鹰犬和爪牙 第408章 鹰犬和爪牙 朝堂上的波诡云不影响马寻,他还在岛上认真的做著实验。 开开心心的拿著第一手资料,认真观察的马寻在研究著牛痘的试接种情况。 “这些倭寇算是有福气了。”马寻看著资料,笑著对张三丰说道,“他们现在不用怕天了, 得不了这瘟疫。” 张三丰笑著接过文书看了看,“师弟,倘若时机合適,给我也接种牛痘好了。” 道衍也跟著说道,“真人慈悲为怀,贫僧倒也想要接种牛痘。” 马寻看向道衍吐槽说道,“真人四处云游,说不得会碰到天,你在京城有什么可担心的?” “贫僧与国舅一般,也喜云游。”道衍一副怀念的样子,“此前蒙真人不弃,商议好了寻合適之机继续四海云游。” 伴隨著道衍的话,还有张三丰殷切的目光。 他对还在当和尚的道衍不感兴趣,不过有这么个伴也不错,这也是有才学的人,一起云游还是有些话题可以聊。 但是张三丰更感兴趣的是还俗的和尚,这才是真正的志趣相投,真要是一起去云游的话,说不定能感悟更多。 到时候不只是能壮大道教的声势,就连羽化了也不用担心后事。 马寻尷尬一笑,岔开话题,“过段时间得在军中试种了,一批一批的来就行。” 牛痘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最危险、最有难度的实验早就结束,现在基本上算是技术成熟了。 只需要持续的完善,只需要多点时间去印证而已,这些事情对马寻来说不算难,他也有耐心。 徐司马匆匆而来,“舅舅,晋王殿下与燕王殿下在岛外请见。” 马寻立刻骑著小毛驴到了码头。 这一下真的形成鲜明对比了,躲过了种早稻的朱白白净净,一副王孙贵族的样子。 而朱棣虽然穿著华丽的丝绸,可是看著就皮糙肉厚、漆黑壮实,这小子儼然一副农家子弟、行伍出身的姿態了。 “舅舅!”朱棣开心挥手,“我可是接到了旨意就快马加鞭来的,我就在京城歇了一晚,得父皇和皇兄的旨意,领三百精干锦衣卫而来!” 马寻笑著说道,“其实也用不著这么急!” “父皇可气坏了!”朱棣直接说道,“这些人还是不识抬举,只是也吩咐我做事小心些,得听您嘱咐。” 马寻就说道,“那就去查一下这些士子、乡绅,从他们口中问问缘由。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们了,再问问他们为何对朝廷律令不满,可有什么改良之策!” 朱棣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我现在是看出来了,那些人肯定没什么好法子。真有法子,那也是对他们有好处的法子。” 那可不,任何人都是这样。 真要是可以参与到制定一些政策,肯定会选择偏向自己的,对自己有好处的。 真正的大公无私,那又能有几个人呢? 马寻认真说道,“此前因为魏观之案,就有不少苏州士子不满,说你父皇大兴文字狱。你办案之时,先只管查、只管审,万万不可直接处置,交给朝廷去定罪就好。” 朱棣虽然觉得自己得到了授权可以处置,不过还是点头。 这说不定是父皇、皇兄和舅舅的默契,自己只管做事就好了。 其实朱棣有些时候也是一头雾水的,他稀里糊涂的就接手了不少锦衣卫的力量,尤其是北镇抚司的权力。 就连父皇和母后先前还在抱怨,这北镇抚司怎么绕了一圈,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他朱老四手里了,不该是在马国舅手里吗? 甚至连徐妙云也在和朱棣鸿雁传情的时候抱怨,说他朱老四现在的权力有些大了,该注意收敛。 马寻补充说道,“对了,查到一些士子之后,將他们送上岛来。” 朱嚇了一大跳,“舅舅,真要是朝廷处置,那也是父皇直接下令。送上岛,这是不妥吧?” 朱元璋还是比较狠的,因为魏观案杀了苏州有名的学者,自然也就是一些人认为这就是文字狱。 马寻哭笑不得,“怎么,觉得我是在要药人?” 朱就不说话,经他手送去岛上的死囚,那可不都是药人吗。 现在自家舅舅要那些学子,还都是犯了事、革除功名的,肯定也是要去当药人了。 就连朱棣也有这类想法,自家那位舅舅有些时候真的小心眼。 所谓的仁厚是对普通人,对於犯了法的人可没有半点仁厚,甚至可以说是冷脸、无情。 或许是死的药人太多了,现在实在是太缺人了。 “算了,你俩也不懂这些。”马寻也懒得多解释,“按我说的去做就行,这些人送过来有用处。” 朱鼓起勇气问道,“虽说这些人有罪过,但是罪不至死。舅舅,可別都给弄死了,要不然我父皇肯定也为难。” 苏州府的这些士子最不认当今皇帝,如今的苏州士绅普遍不愿意为明朝效力,怀念他们的吴王张士诚,想念更早之前的蒙元皇帝。 朝廷徵召直接无视,朝廷委任直接不接这些是不少苏州名士的风骨,是他们在士林名望越来越高的表现, 不接受朝廷的官职、择击当今的皇帝和政策,这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这也就是朱元璋的为难之处,他在滁州、和县的时候,文官几乎就是一个李善长。 过了江之后好一点,虽然陆续有些文人来投,但是总体上还是不得读书人的待见。 哪怕他坐拥金陵为根基,也是一些人眼里的叛逆,面对他的各种徵召和优厚条件,读书人普遍还是不愿意来效力。 浙东文官、浙东文官。 真以为朱元璋喜欢呢,那是因为最初在他手底下的读书人,稍微有些本事的也就是胡大海举荐的这么些人。 这算是起家的文官根基了,所以这些人也算是有从龙之功,后来不断的提携乡党等等也就顺理成章了。 “弄不死!”马寻多点耐心说道,“老四,你这段时间可给我冷著脸,任何人说情都没用。” 朱棣信心满满的说道,“您放心就是,我只听父皇母后的,只听皇兄的。就算是我岳父托人说情,我也不理。” 马寻笑著问道,“那要是当朝丞相呢?要是於你有半师之情的呢?” 朱抢先说道,“宋师又要出么蛾子了?我皇兄仁厚,称之为宋师罢了。教我等读书的可不只是他宋濂,他可没有那么大顏面去说情!” 朱棣也连忙说道,“那我就写信给皇嫂告刁状,让常茂去打他媳妇!” 马寻立刻指著朱棣,“老四,你给我记好了!朝堂的事情归朝堂的事情,我倒也不好说祸不及家人。只是有本事有能耐的男人,拿女人出气算什么?怂別人打妻子,谁教你的!” 朱顿时幸灾乐祸,老四这小子也不想想自家舅舅是什么人。 拍马屁也要分方式,大明第一爱妻、护妻的人自然是咱家父皇,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家老舅了, 然后是皇兄、二哥。 听闻常茂確实不太喜欢宋濂的孙女,可是那可是舅舅做的媒,还颇受舅母的喜欢。 你这时候瞎说,那不是找骂嘛! 说俏皮话的朱棣连忙认错,“舅舅,我就是瞎说、瞎说!我和妙云好著呢,我肯定也不做这混帐事!您放心,我都是按您说的去做,跟你学!我来这边的时候,还特意去看妙云了!” 马寻要喷血了,这外头得怎么说我啊! 一个个的爱妻没问题,可是別说跟我学啊,你朱老四可没有成亲,哪里学的这么轻浮,还登门去看望! 心塞的马寻摆了摆手,躺公立刻调转船头,和这些外甥聊天容易血压升。 而看到马寻离开,方才还一副兄弟和睦的朱老三、朱老四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这是相看两厌。 现在就是一起办事而已,没说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没说要一起办案。 尤其是没有二哥监督,表面的兄弟和睦都不用装。 各自办好各自的差事,不互相帮倒忙就行,兄友弟恭那也是在舅舅面前如此,要不然得挨骂。 回到岛上的马寻没觉得坑了朱棣,提前歷练呢。 这么些外甥之中,我最看重的可是你了,老二和老三可没这待遇。 只是对於不少人来说,基本上是大祸临头,或者是前景一片黑暗了。 晋王与徐国公在松江府已经半年了,基本上不太干涉地方政事。只是偶尔要钱要物资而已,神神秘秘的在岛上瞎忙。 可是现在燕王来了,这可是声名鹊起在近半年来迅速崛起的『酷吏”,称得上是国舅的爪牙。 先前就是这位燕王魔下的锦衣卫来江南大肆缉拿潜逃回原籍的富户,很多人都是全家被抓,一路上不少豪哭等等。 现在燕王和徐国公都在松江府,光听著就觉得有压力,很有可能就是好日子到头了,下一刻就有锦衣卫端门而入、全家被缉拿了。 这不是夸张,而是根据很多的传闻最真实的写照。 毕竟这两位,对文人不亲近,尤其是那个国舅,还是书香门第呢,还是掌管著国子学呢,从来都不知道为读书人谋福利! 第409章 士绅们,你们的梦魘来了 第409章 士绅们,你们的梦魘来了 江心岛已经被封锁半年多了,周边的一些渔民、农户等等都是被层层劝离、不许靠近, 关於这座江心岛上到底在做些什么,也確实有各种传言。 一些地方官其实多少知道些实情,知道是徐国公在这里治天。 此前是严格的被限制,不少人也根本不愿意靠近,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硬著头皮、战战兢兢的跟著。 朱也心里发毛啊,他在岛外半年了,一直很安逸。每隔几天隔著几十米看看舅舅,这就行了但是现在呢,时隔半年需要登岛,哪怕知道实验好像很顺利,但是还是害怕。 原因就是各种情报他收到了不少,知道先前死了很多人。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岛上的守卫依然森严。 好在现在看起来情况不错,开始充许外岛之人小范围的登岛了,不过这一切也都是需要马寻统一安排。 “晋王殿下、燕王殿下,还请您二位约束登岛之人,所走路段等都由徐国公亲自製定,万万不能隨意走动。” 听著徐司马的话,朱衝著身后吼道,“听到了没有?跟著走、不许东张西望、交头接耳,隨意走动就地格杀!” 这就是朱,喜欢扯著虎皮做大旗,顺便將一些事情规定的更加严格。 苏州知府季亨,以及苏州府训导王行、徐用诚,耆民周寿谊、杨茂等人更是战战兢兢,心中害怕。 王行、徐用诚、张羽、宋克等人不只是官僚,这些人与此前魏观案之中的高启、王彝等人並称『北郭十友』。 这些人就是活跃於苏州北郭的文人群体,看似是有著以隱逸情怀为核心的生活方式,不过这一个个的也都是高门大户。 是以袁氏、王氏、沈氏等家族通过联姻与师承关係构建起地域关係网。 他们要是继续发展下去,那就是明朝中后期的吴门四家,也就是唐伯虎、沈周、文徽明和仇英了。 有地方官,有士林中有才名的,还有乡老周寿谊等人,以及此前结社被带来问话的士子等等。 一身官服的马寻立於帐外,看到朱櫚等人连忙行礼,“臣马寻,参见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朱一把扶起来马寻,“舅舅免礼,您本就是亲娘舅、是长辈,又在忙於社稷大事,我哪能受礼!” 朱棣也是这个態度,刚才是三哥抢先上去扶起来舅舅,而他一个横跳直接躲开。 带著两个外甥到了帐前,马寻笑著说道,“你们先坐,现在天气不热了,眼看著就入秋。” 朱笑著点头,隨即邀功,“人可是都带来了,您可以断案了。” 马寻看了看说道,“给乡老看座、上茶,岁数大了也不好怠慢。” 朱和朱棣立刻有了主意,乡老看座、上茶,那是因为敬老。但是官员、士子等等,那就是站著或者跪著。 朱刚坐在上首,一打量就看到他舅舅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在做著手工。 屁股上长刺的朱棣刚坐下就起身凑上前,“舅舅,女红应该有丝线、针鉤啊。” 马寻低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在缠著红线,失误了就有了发泄点,“没看到我做事,非要问话!” 朱棣厚著脸皮继续问道,“您这是在编平安结?” 平安结的歷史就久远了,始於先民的结绳记事,而发展到现在已经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 编平安结失败的马寻问道,“你们父皇就要大寿,雄英也要满周岁,可准备了礼物?” 朱觉得还好自己说话慢,准备拍马屁说舅舅和舅母一如既往的恩爱,哪知道这平安结是给大侄子编的。 下一刻朱也凑到跟前,一脸諂媚,“舅舅,济嬉也是您甥孙,要不也给他一个?” 朱棣顿时来了精神,“我家高、高..... 你家的儿子肯定是朱高开头,但是朱胖胖还得等几年,你小子和徐妙云还没有成亲呢! 舅舅是高僧、是医圣,他编的平安结肯定不一样,说什么也得討一个! “济嬉再说,等满周的时候自然会有。”马寻看了看朱棣,“你家高什么高,等有了子嗣再说朱喜笑顏开,舅舅偏心归偏心,可是对晚辈也是真的好,该有的都有。 朱开始发愁的说道,“父皇寿辰,我们按规矩送上贺礼。只是我第一回当叔父,又碰著雄英满周岁,礼物確实不太好找。” 送礼物也要讲身份,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送, 就算是隨大流的长命锁,一些地方是外婆负责送,或者是舅舅。 朱雄英可是有外婆、有舅公,轮不到几个当叔叔的送。 朱棣喜笑顏开,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自小喜欢骑射、弓剑,我给大侄子准备了好多木刀木剑,以前驴儿就喜欢这些。” 等等,你朱老四要拿著一大堆刀剑去找你的乖乖大侄子? 马寻顿时恼火了,“不许送这些给雄英!实在想不出来去问你家女诸生!” 送驴儿刀剑是允许的,还被夸赞了,怎么轮到雄英就不准了? 舅舅这语气也不对啊,要是继续下去是不是要挨打? 季亨等人要么站著、要么跪著,他们被晾在一边了。 徐国公根本就是无视他们,或者是在给个下马威。 而看到晋王和燕王那殷勤的样子,先前传言皇家待国舅甚厚,可是现在再看看哪是『甚厚”啊! 寻常人家的舅舅、外甥,也不见得就这么亲近! 季亨等人更是战战兢兢,为何被带到岛上,他们心里基本上有数。 马寻在岛上忙了大半年,这些地方官员、士绅也都是有所耳闻。 现在人在这里跪著,只能干等著,那位徐国公根本不闻不问,就好似他们这群人不存在一般。 季亨这样的其实还算比较好,但是那些跟著一起过来的士子们就惨了。 他们一个个是高门大户,自翊书香门第、才情第一流,平时也会指点江山、挥斥方道,一副天下英雄也就那般的姿態,或许也会让不少人仰慕。 只是现在呢,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是当朝国舅,是执掌著国子学的右都督,一句话就可以废了他们的功名。 平时私下里或许会说徐国公的诗词不过如此,比不得李杜等等,还可以各种韵脚、平仄等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是就不一样了,心理素质比较强的都脸色惨白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没人较真的时候他们是才子,有人较真了他们就是聚眾结社、妄议国政的奸侯。 和外甥们閒聊之后,马寻看向道衍,“大和尚,取公文来。” 道衍將公文送来,马寻直接看向季亨,“前任苏州知府魏观与我不睦、因而贬官,他到任后虽多有愤崽,只是励精图治、吏治天下第一,是不是?” 季亨就有些心惊胆战了,这位国舅爷没安好心。 那么一句话之中的坑实在太多了。 因为看似都是实情,可是一旦承认了,那就坐实了魏观此前不断抱怨马寻的事情,就坐实了他这个现任知府任由官场、士林在污衊国舅。 看到季亨支支吾吾不敢回话,马寻再次问道,“本公问问你,都说自魏观起兴教化。这教化之功我怎么没见著?国子学有你苏州府多少学子?还是会试之时你苏州府的学子金榜题名比较多?” 这一下不要说季亨了,王行更是在冒汗,因为他是苏州府训导,主要是负责文教这一块。 提起大明文教,眼前这位徐国公才是最大的那一个,执掌国子学好几年了。 马寻看了看这些地方官,问道,“行乡饮酒礼,这是雅事。只是雅事归雅事,政事是政事。” 魏观在任的时候和苏州府乡老等行乡饮酒礼,是源自周代的儒教嘉礼,以宴饮形式承载社会教化功能。 希望能实现尊老尚齿、选贤举能、维繫等级秩序的目的。 隋唐时期被纳入国家礼制体系,与地方官学结合承担人才选拔功能。南宋朱熹依据《仪礼》进行古制修正,庆元年间成为学界范本。 可是到了元朝,这个礼仪就没了,明朝这边更別说了。 恢復汉族礼仪確实是朱元璋一直在做的事情,但是绝对不是『乡饮酒礼”。 朱和朱棣就如同左右护法,两个少年都是横眉冷眼的,对这些苏州府的地方官各种嫌弃的神情,一点都不掩饰。 光说好听的,也不做实事。 得到了士族、乡绅的讚扬,也没看到苏州的百姓多称颂啊。 最主要的是你们掌握了话语权,如何称颂那是你们自己定的,寻常的百姓可没有机会发言。 这一个两个的在不断的成长,见识越来越多,自然也知道有些书本上说的那些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家舅舅最为厌恶的一些事情就是儒生倡导的『民”,那些人认为只有读了书的人才能称得上是『民。 这些人一直都要求朝廷不能与民爭利,希望朝廷能放宽诸多限制、恢復古制。 偏偏就是这么些人闹出的声量最大、要求最多,最不遵法纪的是他们,最会喊冤的也是他们。 学两宋不限制土地兼併,学蒙元放权乡绅、任由豪强治理地方。 这些人的诉求很多,都是对他们有利的, 就比如说被带上岛的这些士子,现在一个个的知道怕了,因为马寻当真了。 第410章 噩梦降临 第410章 噩梦降临 马寻將一些事情当真了,就意味著不少人的压力很大。 先敲打了一些季亨这样的地方官,接下来的一些人就会变得更加不好过了。 现在皇权强势、勛贵势大,所以一些文官就在叫苦不迭。可是如果一旦文官做大,他们可不见得就会对皇权、勛贵客气。 在堡宗之后文官集团的势力不断强大,皇帝和文官爭权的事情非常常见,一些矛盾也激化的厉害。 堡宗一口气几乎葬送了所有的勛贵实力,那时候勛贵在朝堂上几乎没有发言权。 作为天子爪牙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会被文官直接在朝堂打死。 忧国忧民的士绅,直接打死官吏、不许朝廷的官员下到地方查税。 所以谁也別笑话谁,无非就是谁的权力大而已,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寻居高临下俯视著士子,“听闻你们对朝廷政见多有异议,正好本公在陛下面前还算有些薄面,你们说与我听,我去奏报陛下。” 好几个士子身体微微一抖,这显然是怕了。 朱棣立刻蹦出来,“本王乃皇帝陛下四子,受封燕王。你们畅所欲言,本王必奏报陛下!” 脸色惨白的士子们摇摇欲坠了,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落。 平时大家高谈阔论,那是因为没有什么所谓的贵人,那就嘴巴上没把门。可是现在面对亲王、 国公,哪还敢说什么。 白衣傲王侯,说笑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真有那个才华和本事,早就被徵召了,早就去国子学读书了,朝廷现在依然缺官严重,有才不怕没官当,而不是结社互相吹捧。 马寻扫视一圈,平静问道,“陛下早前规定学子安心读书,不许结社、妄议朝政,你等为何不遵律法?” 这些学子更加瑟瑟发抖,他们做了些什么,自然也都心里有数。 马寻继续问道,“唐时有读书人切学问,志趣相投,倒也有文人社集。真要算起来的话,魏晋之时就有不少文人雅客聚会,这也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你们是在效仿前人?” 一个士子慌忙开口,“回徐国公,我等就是切学问、探討经义。” 如果结社只是切学问等等,这自然没什么问题,朝廷不是不许读书人往来,你切学问、共同提高,没人说你的问题。 现在这个年代户籍比较严格,出门都是需要路引等等,但是秀才这样有功名的学子就无需路引,他们可以四处走动, 不管是走亲访友,还是去其他地方求学,朝廷都不阻止,只要你自认为有必要、只要你的经济条件允许。 “切学问?”马寻有些嘲讽的问道,“你们探討的是救亡图存,还是治理天下?我先前倒是留意一下,你们之中还有白身吧?” 季亨等地方官也开始害怕了,说到底就是这些学子实在是太放肆了。 平时这些官员也懒得管这些“雅事”,导致的结果就是学子们越来越放肆,从最初的探討学问变成了到对朝政的择击等等。 马寻看著这些人,说道,“蒙元好啊,汝等倘若在蒙元,你等就是儒户!” 有些人忍不住身体一抖,因为在最初蒙元统治时期,这些所谓的儒户是和僧侣、道士一个概念,儒家子弟就是和尚、道士,这是有宗教意义的。 “你们可是江南人,知道吧?”马寻指了指这些学子,调侃说道,“以你们的才学,也得不到儒户,说不定还得是奴僕。” 知道点歷史的士子更是心里发抖,他们也都明白马寻的意思。 在元初,很多儒户最初都是奴隶,可以通过身份认同脱籍。再者就是在整个明朝,北方的儒户待遇都是元朝南方士子,北人和南人就是身份的区別。 马寻冷著脸说道,“我记得蒙元之时,江南各地学粮,赡土兴学,不需政府负担,是不是这么回事?” 明朝的读书人免赋税、免役,其实元朝得了功名的读书人也是这待遇。 但是听听马寻说的那些,江南这边的类似於生等是朝廷给与补贴。但是在元朝的时候,各地自筹、兴建学舍等元朝政府一概不管。 听起来很糟糕,但是一些学子还是趋之若鶩。 原因非常简单,在元朝哪怕只是参加过乡试,回乡都比一般百姓身份高一头。 他们不仅继续维护儒家规范,也成了地方与国家之间的枢纽。 当时的元代基层管理说到底其实靠这些落榜土子稳住江山。 马寻指了指在场的士子,“两宋倒好,刑不上大夫,无非是给四处发配、折腾罢了。百姓承担役赋税,土地兼併无需限制,朝廷允许地主等放高利贷等,这倒是对你等都好。” 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其实这一次来的读书人,都是有些家底的。 所以不管是在元朝还是在宋朝,他们的待遇都会非常好。 虽然现在的明朝看似给读书人的待遇也不错,只是有些政策是宋朝、元朝才能享受的。 这些人又不是寒门子弟,自然对於寒窗苦读、改天换命不太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地位。 甚至在学一些宋朝的“隱士”,闹出来了名声等等,这也可以得到朝廷的注意。 毕竟现在的明朝入仕可不只是科举这么一条路,还有举荐等等,没有功名也可以当官。 马寻直接果断的说道,“开革汝等功名、学籍,可有不满?” 一个学子乞求说道,“还请徐国公开恩,我等寒窗苦读、从稚童时便勤学不缀,倘若革除功名,实在太重了!” “重?”马寻反倒是笑了起来,“朝廷三令五申不许结社,不许你等妄议朝政,你等此前怎么不考虑这些?” 另一个学子哀求说道,“徐国公,我等年少无知,还望网开一面、宽恕我等这一回!” “等等、等等。”马寻指了指开口的人,“你今年高寿?我今年二十六,你这面相看著比我还要老啊!怎么,是我老成持重才想到这些?” 年龄,你真要是十岁左右,那我没什么可说的,毕竟除了极少数神童之外,確实没必要將一些孩子的话太当真。 可是你二十多岁、三十岁,还是饱读诗书有些见识的人说年少无知,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信! 季亨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徐国公,朝廷此前並无因结社之事开革学生功名之例。” 王行更是焦急的说道,“徐国公,若是开革他们功名,需奏报学衙、需礼部等覆核允准。” 將学子的功名给革除,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县府向上报,一路到礼部等衙门,这样才可以开除学籍。 “巧了,我掌管国子学。”马寻盯著王行说道,“训导官,你这么教书育人、督促学子进益, 也不怪他们被革除功名。” 王行这一下觉得不只是这些学子们惨了,他的仕途也很有可能毁於一旦。 正常来说学子们革除功名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大明现在的学子,名义上也是归马寻管。 一个『理国子学事”,那可不只是管著国子学就行了,这是管著天下士子。 而王行这些的训导是朝廷官员,负责文教。他的政绩是需要礼部、吏部考评,主要就是读书人的数量、文教的事例,以及学子的功名。 马寻不管礼部、吏部,但是他在中书省也有官职,这是管著六部的衙门。 马寻看著这些学子,说道,“我不指望你们先天下之忧而忧,也不指望你们想著匡扶社稷。少添些乱,本分一些即可。回家吟诗作对、寄情山水,没有那见识少在那针砭时政!” 隨即马寻指了指远处,“我在岛上,那是在治天。你等想著掌握大权做些蝇营狗苟之事,我不似你等俗气!” 朱棣立刻准备拍马屁,不过先衝出来一脚端翻一个士子,“舅舅,就是这人!他是沈家的,和那沈万三有些关係!就是他说您让人出海经商,还说您在福建就是私自出海过!” 被端翻的沈姓士子连忙爬起来,以头抢地, 这燕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消息,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禁海使得海商叫苦不迭。 看到马寻眯著眼,朱棣继续添油加醋,“他还说舅母二哥在福州卫,就是在做出海的营生。” 马寻目光锐利,“怎么?是朝廷砸了你的饭碗,让你沈家没了好处?江南第一豪绅,现在心有不甘了!” 沈万三在马秀英的力保下去了云南安置,但是他的一些族人还在苏州。 刘姝寧的二哥刘璟確实是被马寻安排到福州卫了,这里面也確实有马寻的小心思。 可是有些人的消息渠道倒是广,这些事情也都知情了。 现在说只是书生意气,说只是年少轻狂,你觉得我信吗? 朱棣立刻说道,“舅舅,这里头肯定有人推波助澜、行污衊之事。这是拿舅母的清名在作恶, 这是害驴儿的前程!舅舅,我继续查,肯定將背后之人挖出来!” 朱急了,你个老四有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说一声,只想看自己邀功。 你手上锦衣卫才多少人啊,早知道有人说舅母和驴儿的坏话,我带兵去灭了他们啊! 舅舅,看看我,我也要为舅母、为驴儿出气! 第411章 国舅爷,重点 重点啊! 第411章 国舅爷,重点 重点啊! 马寻目光锐利的盯著沈氏族人,自然算得上怒火中烧。 马寻从来都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他就是靠裙带关係出头,要不是因为皇后是他姐姐,他现在依然大概率是个流民。 现在说不定牵著旺財在四处流浪呢,说好听点的是云游。 但是现实就是哪天悄无声息的饿死了,或者是被野兽袭击、病死了,这都是有可能的,那状態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刘璟现在在福州任职,要说没有马寻的安排,这也没人信。 只是刘璟也有战功,参与平地陕甘之战,跟著灭明夏,跟著常遇春北伐,这都是军功。 沈氏族人抖如筛糠,而马寻看了眼道衍,“取地方志。” 朱和朱棣都习惯了,他们这个舅舅没事就喜欢研究地方志,谁知道是找药材还是其他原因呢。 马寻翻了翻地方志,说道,“沈万三,其父始徙於平江路长洲县,率族人开垦荒地,以农业发家。沈万三继承父业,率其子弟尽力农事,广闢田宅,这事情没错吧?” 沈氏族人连忙点头,马寻又问道,“你宗族號称江南第一豪富,资巨万万,田產遍於天下。据说这庄园是亭台楼阁、雕樑画栋,想必这也是真的了?” 朱棣立刻说道,“还有巨大的粮仓,存粮无数。只是沈家现在破败了,不復从前了。” 沈方三倒了,但是他的子孙依然是苏州富户。 歷史上的沈家连续被朱元璋收拾了三回,最后给他们牵连进蓝玉案,沈家才算是真正的『败落“听闻沈家象牙、犀角、香料无数。”马寻则有些好奇起来了,“怎么,水师如今驻扎在此处,断了你们的財路?” 沈氏族人连忙辩白,“徐国公明鑑,我等不敢犯法!” 朱元璋海禁不假,但是这不能和『闭关锁国”画上等號。 虽然朱元璋此前也罢了市舶司,但是相关的机构依然存在。 这些衙门行使的职能不只是勘验责使身份真偽,执行责物封存、押运进京流程,也要兼管互市贸易,行使徵税权並严格稽查民间海上贸易。 唐朝时就有市舶司了,宋元时期海贸更为发达。 沈万三之所以成为近乎公认的江南第一富户,单纯靠种田可不行,周庄此前几乎成为天下贸易集散地,这也是有海贸的因素。 就算是朝廷现在盯的严格,一些人依然链而走险选择走私。 这不只是在松江府、苏州府这边,广东、福建那边也是一样。海禁,怎么可能完全禁掉。 福建和广东那边跑出去的人可不少,这也是有歷史的,不是近现代才有。 朝廷不充许不要紧,问了妈祖、登船,港口见! 只是现在马寻在松江这边驻扎著水师,对一些走私商来说可就是噩梦了。 更何况还有张赫、朱寿等人在海上反覆的巡逻,抓海盗是真的,但是遇到了走私船也会搂草打兔子。 毕竟这个年代的海商,很多的时候角色切换也顺滑,兼职一下海盗也比比皆是。 马寻看了看在场的士子,说道,“张士诚本为贩卖私盐的亭民,陈友谅本为渔民之子、在县里当小吏,你等安心耕作、读书,自然可享富贵。” 不明百马寻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在场的人也只能听著。 “我知道江南也好、福建也好,都有商贾走私。別让我查出来了,这是牵连宗族的事情。”马寻话锋一转说道,“朝廷水师驻扎此处,你们也该知道好歹。” 有些人就不自觉的心里发紧,这些水师一直驻扎在入海口,真的是在断人財路。 沈氏族人谨慎开口,“徐国公明鑑,学生宗族皆是良善、乡贤。” 马寻直接问道,“学生?你有功名?” 想要当马寻的『学生”,那必须要有功名。在场这些人可都是被开革了功名,或者乾脆此前就没有考取到功名。 马寻更加不客气的说道,“所谓杀鸡做猴,江南的一些风气得整顿。你们几个倒霉,也为天下学子做出榜样。结社、议政,不该是学子所为。以后寄情山水、陶冶情操,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完蛋了,这些原本还以为自己有些才学和家世的士子们算是完蛋了,起码他们想要入仕是没有任何可能。 直接被马寻开革功名、学籍,现在这局面除非是皇帝为他们『平反”。 可是以如今皇帝的性格,平反是不可能的,不加重处罚就算是好的了。 杀鸡做猴,这確实是马寻的一些想法。 马寻隨即看向季亨,“你为苏州知府,此事当让苏州府学子知晓。回头你奏报朝廷,朝廷自有公论。” 季亨觉得这些学子完了,他是没能力、也没胆量去保护这些人。 王行更別说了,他这个训导虽然和沈家人关係好,但是自己现在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了,更別说想要保沈家。 马寻严肃起来,说道,“我在岛上做什么,你们也该知晓些。本官今天话说明些,我是在预防天。倘若百姓不知也就罢了,要是有人因此行污衊之事、造谣添乱,我饶不了他!” 也不管这些人什么反应,马寻对徐司马说道,“带这些人先走吧。” 徐司马不客气的赶人,別管这里面有人是不是不服气,或者有其他的想法。 朱棣第一时间蹄出来,“舅舅,我就是觉得有些人不老实,不可轻易放过他们。” 朱也跟著补充,“就是,您在岛上忙大事,这些人倒是会添乱。” “添乱?”马寻不解的问道,“添什么乱?” 朱棣不高兴的说道,“他们污衊您,污衊舅母和驴儿唄!这里头肯定有人授意,绝非是因为水师在此的原因。” 朱也说道,“他们就是想要將您赶走,这些人没安好心。” 马寻就非常淡定的说道,“革除功名是我该做之事,查税等事就完了?” 朱和朱棣一愣,好像有道理,这事情没完啊! 马寻继续说道,“该查案就继续查,走私之事继续查,苏州府这边的户籍、赋税之事也好好查。这边抱怨朝廷赋税的声音最大,仔细查清楚。” 苏州府的赋税算得上是明朝最重,很多的观点就是朱元璋是在报復甦州百姓当初对张士诚的支持。 其实事情也非常简单,就是其他地方收不了什么税,就这么简单而已。 北方现在不需要朝廷的补贴就算是好事,福建一向是山多地少。 湖广熟天下足,那最早也得等到明朝中期。 现在朝廷唯一能收到比较足的税,也只能靠苏杭这些地方了。 马寻隨即补充说道,“查案归查案,別轻易兴大案。再者回去后上奏章,劝一劝你们父皇。案子我先查著,我兜不住他再出手。” 朱稠下意识的问道,“父皇为何要出手?” 朱棣不屑的看向他这三哥,这老三也是够蠢的,想事情都不想深一点。 那些人为何去攻计舅母的二哥? 那些人为何要对付驴儿? 再往深处去想,那就是这些人太了解舅舅的性格了,这是在朝他伸黑手。 这里头要是没人出主意,朱棣是不信的, 他相信父皇和母后在知道这消息肯定也会震怒,有些人要倒大霉是肯定的! 毕竟有些事情朱棣不会隱瞒马寻,更不会隱瞒皇帝皇后。 马寻也心累,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这段时间盯紧一点。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两三个月岛上不能有事。” 朱和朱棣立刻连忙表决心,“舅舅,您放心就是!再大的事情,也决不能惊扰到您!” 朱觉得自己可能要隨时注意接旨了,只要旨意一到立刻挥兵『平叛』。 而朱棣也摩拳擦掌,有些案子必须要深挖,不挖出来幕后黑手决不罢休。 等到这些人都离开,道衍忧心说道,“国舅爷,难道真是有人不想要看在您在朝堂上?” 马寻看了看道衍,没好气说道,“瞎琢磨什么呢?” 道衍则分析说道,“国舅爷,按理来说,寻常百姓不知道您的作为倒也罢了。只是那些士绅不会不知,更何况还关係著小公爷。” 马寻更加不乐意了,“怎么就关係著驴儿了?” 张三丰笑著开口了,“师弟,既然那些人不喜欢你在朝堂,咱们结伴云游去!探索天地至理、 寻求大道,那才是正事!” 道衍无语了,真人还真是不怕添乱。 国舅爷这时候要是跑了,江南和朝堂之上肯定人头滚滚。 道衍分析著说道,“国舅爷,以我拙见。可能真是您断了些人的財路,或是您不能为他们所用,这是想要毁了您。” 马寻毫不在意的说道,“想要毁了我,谈何容易!” 张三丰笑盈盈的开口,“那些人说不定再努努力,事情就真的成了。想要毁了你,那也不是多难的事情。要不是燕王机敏,再过些时日那些人就如愿了。” 道衍就没有反驳,笑著点头认可。 想要毁了马寻,这不是说他被杀头之类的,而是挑子不干了。 马寻忽然想起来天大的事情,目光锐利,“大和尚,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俩外甥,老四如何?” 道衍顿时愣住了:国舅爷,咱们该聊有人对你出招了,你怎么只在乎我对皇子的评价? 重点,你关注的重点错了! 第412章 逆鳞 第412章 逆鳞 小小的敲打了一些人,马寻继续在办著正事。 继续做牛痘的接种实验,以及仔细挑选一些健康、勇敢的將土,这都是正事。 实验到了关键的阶段,甚至可以说是衝刺阶段了。即使是此前的一系列实验非常成功,也不能因此沾沾自喜。 最后的关头,更不能出差错。 马寻全神贯注的在研究实验,乾清宫的气氛无比压抑。 朱元璋看了看马秀英,心有余悸说道,“这事情老四还是报的及时,只是他岁数小。要不然让保儿过去,保儿查案肯定仔细。” “娘,要我说这案子要么是那些士绅,要么就是中书省的人。”朱標开口说道,“让二哥去查,这些人实在列毒!” 马秀英不高兴的说道,“牵涉到你舅舅,我自然不高兴。案情没有查实,你不可妄下定论。” 朱標不服气的说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舅舅一直都是谨慎性子,他们这么一闹、谣言出来了,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知道,舅舅肯定带著驴儿避嫌是真!” 马秀英的脸色瞬间铁青,这就是她无比愤怒的原因。 別人不知道她弟弟的性格,她清楚啊, 那小子就是怕事、谨慎的性子,现在说的是刘璟走私,或者是他马寻目无法纪、想要聚拢钱財。 要是传言起来了,以她的了解,马寻不是装病就是逃跑。 马寻说他病了,谁敢说他没病? 朱標继续说道,“舅母一向贤惠,听到谣言绝对会给她二哥写信。再者以诚意伯的心性,必然去信,刘璟肯定辞官!” 马秀英的脸色更难看了,朱標说的这些事情是有极大概率出现的。 没別的原因,就是因为大家都了解马寻那两口子的性格,甚至是对刘伯温也非常了解。 马寻这么些年提携了几个人? 陈之栋这个太医暂且不说,然后就是刘璟了。 就算是亲戚武忠、武俱,那也算不上高官显贵,因为他们没什么本事。 马寻提携的人被直接赶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徐国公就那么回事,这是个外强中乾的角色。 到了那时,说不定会有更多的是非裹挟著他。 朱元璋就分析说道,“小弟进京之时,杨宪拉拢过,李相还想要保媒。还有那才女刘莫邪,就等著他去宠幸。” 马秀英顿时不高兴的说道,“你侄女也得管管,什么人都往跟前领!” 朱元璋尷尬了,这事情还真是福成公主和朱守谦他娘稀里糊涂的。 朱標连忙劝道,“舅舅不至於上当,这么粗浅的道理他看的明白。再者说了,大姐心思一向单纯,无非是想要让铁柱上进。” 能医会诗,还会念经颂佛,自小还有才女、貌美的名声,这刘莫邪表面一看就是马寻的绝配。 朱元璋顿时也有底气了,“就是,小弟都懒得理那人,他聪明著呢!” 常婉就跟马秀英站一起了,“父皇,这事情儿媳本不该多说。只是前两年常茂、邓镇几个偷偷去看过,皇姐她们也觉得那女子和舅舅般配。” 朱元璋和朱標都看向抱著朱雄英的常婉,无语且心塞。 恼火不至於,这更不是什么后宫不可干政。 “刘莫邪的名声越大,和勛贵命妇走的越近,什么时候说不准就凑到了小弟跟前。”马秀英欣慰的看了眼常婉,说道,“你那侄女,旁人起鬨她还跟著笑!” 朱元璋更加尷尬,隨即找到了理由,“我侄女、我侄女,我侄女十来岁就跟著你,还不是你教的!” 朱標赶紧打岔,这远香近臭的两口子马上就有新的抬槓理由了,“爹、娘,那才女不叫个事。 咱们现在得查,查查到底是谁想要赶走舅舅和驴儿!” 常婉看到朱標的眼色也连忙说道,“其他事情我不知道,雄英可就喜欢他叔叔。”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只是这个小曹操此刻一张小胖脸全都是鬱闷,手脚並用爬过高大的门槛,“姑母,十哥又不带宝宝玩。” 乾清宫有两个『宝”,大宝宝是马祖佑,小宝贝是朱雄英。 朱雄英开心了,咿咿呀呀朝著马祖佑手舞足蹈。 马秀英语气宠溺,“他们又不带你玩啊?咱们不理他们,咱们和雄英玩!” 不高兴的马祖佑跑到马秀英跟前,端起杯子就喝水。 他每天出去玩,身后自然跟著太监、侍女,只是两三岁的孩子哪会有什么心思,不玩累了、不玩渴了,那是不知道歇。 徐蛾立刻让人端来清水,她现在回到了马秀英跟前,帮忙照料朱雄英。 马祖佑一边洗手,一边继续告状,都快哭了,“宝宝跑不快,不带我玩!” 朱元璋和马秀英都是在笑,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欢跟著大一点的孩子玩。 马祖佑就是如此,整天追著朱杞、朱柏这几个四五岁的孩子,时常被大孩子嫌弃,然后气鼓鼓的跑回乾清宫。 但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可不帮马祖佑『出气』,除了那几个都是皇子之外,也是有小心思。 原因很简单啊,马祖佑要是跟著大孩子玩,哪里能想到还有个侄子。 大孩子嫌弃他,他才会跑回来逗朱雄英,才会回小院带妹妹玩,然后嫌弃朱雄英和马毓太小了不好玩。 洗完脸、洗好手的马祖佑跑到常婉跟前,开始逗朱雄英了。 “驴儿在宫里自在。”朱標开心无比,“等舅舅回来了,驴儿也不愿意回去。” 马秀英笑了起来,她这侄儿现在確实喜欢在宫里。 宫里孩子多、玩伴多,在徐王府也就是隔壁的常茂几个,那都是多大的人了。 马寻在宫里多住几天就浑身不自在,但是马祖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住宫里了。 看著两个孩子在闹,朱元璋就说道,“那些人確实没安好心,小弟还要帮標儿,驴儿更该和雄英一道长大。” 马寻带看马祖佑跑了,这是皇家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朱元璋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马寻以后能成为朱標的左膀右臂,他也希望常茂早点有子嗣,到时候和他大孙子一起长大。 这么几个身份特殊的勛贵子嗣,以后都是有大作用的。 常婉则开口说道,“驴儿家教多好,又仔细、乾净,和舅舅如出一辙。驴儿但凡学到了舅舅半成医术,那就是福气了。” 朱標点头,非常认可的说道,“最初见到舅舅的时候,虽说又黑又瘦,但是他精气神可好,又是细心的人。言传身教之下,驴儿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 朱元璋先是点头,忽然问著,“驴儿,想你爹吗?” 捧著朱雄英胖脸的马祖佑想都不想的回答,“不想。” 这大概就是心里话了,在宫里虽然偶尔『受气』,可是玩的开心呢。 別看现在是和朱檀、朱柏几个『愜气』,但是那几个大孩子一招手,肯定又跑去跟著玩了。 到时候可想不起来侄子,想不起来还有妹妹。 至於亲爹,更想不起来。 朱標看向马秀英说道,“老三和老四办事是行,但是到底没有经歷过大事,这事情要么是二哥出马,要么是让徐叔过去。” 朱元璋也跟著补充,“小弟的性子你知道,治好了天他肯定想避嫌。那些人推波助澜,小弟心里就该多想了。他和李相不一样,李相是不愿离京,小弟是能躲就躲。” 说起来李善长,朱元璋、朱標都鬱闷。 李善长现在就是一个『参与国事”,只是一个韩国公,但是他整天忙的起劲,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手。 马寻是平章政事、右都督,掌国子学事、提督北镇抚司,他对这些职务基本不闻不问。 这么一对比,李善长就更显得执念太深了。 马秀英非常纳闷,也非常不满,“小弟怎么惹到他们了?” “和他们不亲近。”朱標直接说道,“理念不同暂且不说,要我说就是他们觉得舅舅不是士大夫,觉得他和皇家走的太近,处处维护皇家。” 得不到就毁掉,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无非就是有些人知道毁掉马寻不是要他的性命,而是让他滚的更远一些,而且还不能是那些人的核心地盘。 朱元璋也说道,“你看看小弟做的事情,去了松江府抓倭寇、抓走私,查赋税、田地,这一桩桩的可就给一些人急坏了。” 马寻在岛上治天不假,可是他带著朱呢,有些事情也都在盯著。 这不是动了別人的蛋糕,而是有些人觉得马寻断了他们的生路。 既然都已经是生死的问题了,不敢做出太多的动作,小动作可以有。 “不亲嘴!”马祖佑急了,捂著嘴说道,“亲脸!” 被常婉抱在怀里的朱雄英哪管那么多,奶声奶气的笑著,身体一个劲的朝前趴,小胖手也抱著马祖佑的脸在啃。 朱元璋眉开眼笑,也有些失望,“倒是和他爹一样,穷讲究!我就想著抱著孙子喝酒,给他闹的不敢餵了!” 老一辈的朱元璋可是见过一些事情,比如说大人喜欢用筷子蘸点酒餵孩子。 到了他这里可是没戏,虽然他想这么做,可是不被马秀英充许。 这也是因为马寻说了很多,所以朱元璋就算是忍不住『吸娃”,也会注意些。 马秀英看著在玩闹的马祖佑和朱雄英,一脸的溺爱,“让谁去松江府是你们的事,查出来了、 如何发落,你们得告知我一声!” 朱元璋和朱標对视一眼,这一次倘若要收拾一些人,妹子(母后)定不会劝。 这是碰到了她的逆鳞了,有些阴谋家也是取死有道! 第413章 强援来了 第413章 强援来了 牛痘的实验已经处在了最后的衝刺阶段,这对於很多人来说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了。 仔细查看著名录,马寻问道,“这些人都是仔细问过的?” 徐司马斩钉截铁的说道,“您放心,並无强迫,这都是自愿的。” 陈之栋也跟著说道,“这些人我也去看过,都是身体健康著的。” 马寻微微点头,“再等等,再送来一批倭寇实验,要是没有问题就可以考虑了。” 张三丰和道衍对视一眼,马寻这个人心狠起来不像是人。可是在有些事情上,也谨慎的似乎有些过了头。 陈之栋和徐司马自然不敢有反对的意见,如果真的贪图功名、想要早点成功,直接开始实验就行。 不过下一阶段的实验可不是那么简单了,这是要在自家军士身上用牛痘了。 所以谨慎,再谨慎一点,这都不为过,哪怕大家现在对牛痘非常有信心。 一个侍卫快步跑来,“徐国公,晋王殿下、燕王殿下相请。” 侍卫也为难啊,正常来说朱他们想要见马寻,那叫『召见”。 可是还是不敢说的太直白,尤其是现在在岛上,见不见那两位亲王实际上还是徐国公自己拿主意。 所以肯定不能是『召”,要不是说不过去。 马寻问道,“说了有什么事吗?” “卫国公来了。”侍卫回答说道,“只是不敢轻易登岛,只能邀您去码头。” 马寻愣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消息传的还是快啊,邓愈这就来了。 旺財扯著嗓子豪叫到码头,它就不上船了。 隔了十多米,马寻抱怨,“邓大哥,您怎么来了?在家里养著啊!” 邓愈笑著也在抱怨,“还养啊?我这都养了一年,你看我都胖了!怎么,没看到你家保儿觉得不好?” 马寻笑著开口,“我想著最多来个尚书就行了,哪能是您或者保儿啊。” “保儿是不能来。”邓愈开口说道,“本来太子殿下有意让保儿来,这可是苏州府的地界。保几要是来了,一大堆人不敢睡了。” 朱和朱棣立刻趾高气昂,他们可不觉得邓愈是在吹牛,他们的二哥就是这么厉害! 李文忠要是来到了苏州,一大堆人心惊胆战。要说在苏州地界让小孩晚上不敢哭的,大概率是李文忠了。 虽说当初將苏州围了八个月的是徐达等人,但是李文忠是將张士诚势力打出心理阴影最大的人。 那时候的李文忠,二十岁! 邓愈指了指船,“咱们不能一块说说话?” “过几天。”马寻还是谨慎,“岛上现在就是关键当口了,我现在也不敢掉以轻心。” 邓愈笑著点头,“这一趟既然是我来了,你放心就是。说驴儿不好的那些人,你看我给驴儿出气!” 对於这件事情,邓愈可是准备下狠手了。 他確实是一个知进退、谦逊的人,但是这几年一直都是想著要『报恩”。 当初马寻可是大闹午门,殴打尚书的名声现在在京城依然很大。 邓愈心里可是著劲,你为我女儿出气,我自然得帮你儿子出头! 得到这个差事的时候,家里的妻子、儿子,那可都是非常开心。 “邓大哥,咱们不兴大狱。”马寻笑著开口,“其实您过来还好一些,真要是保儿过来了,我就怕他为了帮我出头就出手狠了。” 马寻为什么非要让朱、朱棣將事情奏报朝廷,还不是因为担心这俩外甥將事情闹大了! 虽说他也预料到朱元璋和马秀英非常生气,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比朱桐等人要稳重太多。 邓愈笑著说道,“这话说的!我这一趟可是带著礼部、刑部、御史台的人,別忘了我可是御史大夫、中书省的平章政事!” 马寻的官职多,邓愈其实也不湟多让,真要是实际权力反倒是邓愈更大。 “我先前看了公文,还是那些士子、乡绅。”邓愈开口说道,“我准备以侵占公田来一次狠的,这些人不想多交税也就罢了,还敢惦记著公田!” 这也是苏州府的特点了,这里的税重不假,可是这里的田地可不全都是私田。 很多都是朝廷的公田,除了屯田卫所开垦的,或者是没收的,这些都是公田,交给一些佃户在种,或者卫所在打理。 马寻就非常不高兴了,“公田也有人敢占?” “你这话说的!”邓愈哈哈大笑,“只要有好处,什么事情不敢做!这都是上等良田,倘若有卫所、衙门关照,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將公田给占了。” 侵占公田,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占公家的便宜在一些人看来风险更低。 朱棣立刻说道,“舅舅,我先前其实就查出来了。有几十亩地就给人占了,赋税他们给移到佃户身上去了。” 这也是一些人的习惯性做法,投献之类的现在没有蔚然成风。 可是隱匿人口、將赋税转移到佃户身上,这类做法比比皆是。 “这一趟上位非常不高兴,这些人还是胆子大。”邓愈也认真起来了,“只怕是还有兼併土地的事情,这些地方官將粮种给卖了,或是不给百姓借贷。” 这也是明初的特点,地方衙门有义务將粮种借给贫农,官府只收极低的利息。 朱棣立刻说道,“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要么说粮种全借出去了,要么就是將粮种给了自家人。有些奸恶官吏甚至將坏了的粮种借给自耕农,只等著自耕农欠收就去追索!” 这些手段听的马寻头皮发麻,可是想想看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新鲜。 朝廷的政策是好的,但是地方官府唱歪了,或者是有些人利用这些政策大肆敛財,这也不值得稀奇。 朱元璋知道百姓困苦,所以让地方官府低息提供粮种,毕竟每年春耕的时候都有不少自耕农拿不出粮种。 可是这些官府呢,利用这些权利收好处、提高利息,或者只放给亲近人家粮种。 坏心肠的就是给一些不好的粮种,一旦自耕农欠收了就去索税、要钱,结局自然是自耕农无以为继只能卖了田地沦为佃户。 “这么看来,我大明开国也就是十年,好些事情都压不住了。”马寻忍不住感慨,“江南这边都如此,其他地方得什么样啊!” 朱棣直接开口,“杀一批就行了,这些人靠不住!” 朱忍不住幸灾乐祸,老四肯定要挨骂了。 “杀一批?”要不是隔了十多米,马寻直接要动手了,“你说的简单!那我问你,这一批杀了,地方政事谁来做?” 想当官的人確实非常多,杀一批来个大换血看似是简单直接。 可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换一批官员说起来简单,但是这些人如果和先前的官员一个德行呢? 百年育人,这从来都不是隨便说说而已。 “你父皇自从取金陵为根基之地,就在大力培养读书人、在选官。”马寻指著朱棣,非常不高兴,“只是你再看看,现在大明的官够吗?国子学的那些人,又有多少学满才任官?” 朱棣愣了一下,自家这位舅舅管国子学以来,大多数学生还是没办法学满任官,还是学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去当官。 原因大家都清楚,还是各地基层衙门缺官,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这些学子去学。 元朝的官吏、张士诚、陈友谅或者方国珍等势力留下来的官员,现在换身官服就是明朝的官员了。 缺官,这是朱元璋自从起兵以来一直存在的困局,地盘越大,官员的缺口就越大。 邓愈也开口说道,“燕王殿下,我等武將可以镇守要地,只是倘若让我们治理地方肯定能闹出更大乱子。我算是厉害的,只是这勛贵之中又有几人如我这般?” 邓愈的话让朱棣更是有些愣住了,邓愈算是『能文能武”,可是这说的也是实话。 徐达、李文忠、沐英,这是典型的军政一把抓,这没什么问题。 邓愈和常遇春军事能力远超政事能力,常遇春现在坐镇北平也只能练兵,政事不敢多做,总是派人来京城奏事。 真要是让武將管理地方政事,天下大乱就不远了。 “卫国公说的是,老四將事情想简单了。”朱立刻打压朱棣,“他做事只想著快意,不想后果。这像这一次,他查出来了案子不假,只是发落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朱棣立刻忍不住看向朱,老三一肚子坏水,只是在打压我、生怕我更厉害! 马寻笑著对邓愈说道,“邓大哥,既然你来了,那我自然放心。真要是查出来什么,咱们一起琢磨。你要是登岛的话提前让人说一声,我派人去接。” 邓愈笑著问道,“小弟,这差事不好办啊。你得和我说清楚,我得查到什么地步!要不然的话,我可没脸去见弟妹和驴儿。” 马寻就笑著表达了自己的態度,“咱们公事公办唄。” “那好。”邓愈开玩笑说道,“正好魏国公世子听闻他妹夫被人欺负了,这就奉父命跟著来了。我让他去接手一些事情,好好歷练一下。” 徐允恭也来了? 只是这叫什么事情啊,我家驴儿和你徐家丫头名帖都没换,这婚事都闹的天下皆知了,我以后还能替驴儿悔婚吗? 第414章 银山就在那里,去找啊! 第414章 银山就在那里,去找啊! 驴儿的婚事是没得选了,谁让马寻当初一不小心著了道呢,让徐达先下手为强。 不过好消息就是徐家的家风总体来说是不错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太多。 这要是汤家的乃至是邓家的,马寻都要愁的睡不著觉,得將驴儿的娃娃亲连夜接回来自己教。 回到岛上的马寻左右看了看,“大和尚,你明天离岛,去帮卫国公处置一些事情。” 道衍放下手里的公文,非常异,“国舅爷,这时候离岛不好吧?” 张三丰打趣说道,“怎么?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你这文书怕功劳被人抢了。” “真人!”道衍顿足说道,“贫僧岂能是在意功名之人,只是我俗家本是长洲人,俗家尚且还有不少亲属。” 道衍可是苏州人,而且他的亲戚也不少。 歷史上的他成为黑衣宰相,面对朱棣的旨意依然是不愿还俗。但是平时得到的赏赐等等,將获赐的黄金全部分发给宗族乡人。 马寻笑著开口,“你俗家宗族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你也没本事护著他们。我那邓大哥虽然能文能武,只是很多齦事做的不够仔细,我怕他被人坑了。” 道衍一副无语的样子,国舅爷,咱俩也认识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是你文书。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只擅长齦事?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试探我? 难道说这天下的相士除了袁拱厉害,还有您徐国公? 张三丰忽然说道,“大和尚去辅助卫国公不假,只怕是到时候也能和燕王殿下常常遇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道衍更加心塞,其他人看不出来什么倒也罢了,只是马寻的一些態度身边人都看得出来。 道衍能感觉到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和燕王殿下明明没什么,但是在徐国公眼里就不一样。 张三丰甚至都感觉出来了,只要道衍和朱棣在同一个空间出现,这位徐国公就反常。 马寻只是嘿嘿一笑,现在身居高位还是有些好处的。 其他的不说,单纯就是现在他不需要察言观色就不错了,不用像以前处处陪著小心、生怕得罪人。 “这一次陛下派卫国公来了,肯定是要详查一些案子。”马寻就开口说道,“卫国公的德行、 能力,我自然不担心。只是有些事情你也该明白,想查也不容易。” 苏州府是什么地方? 这是文官的基本盘,这是江南士族重点经营的地方。 要说邓愈什么都查不出来肯定没人信,可是如果只查出来一些皮毛,或者是乾脆成为一些人的工具,那就不好了。 道衍也不再『推辞”,“下官领命。” 其实道衍也觉得现在的日子太好了,他好像是找到了人生的真諦。 虽然一生所学暂时看起来还是派不上用场,但是閒暇时和张真人聊聊儒道释,平时帮马寻处理公文。 这才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四处云游,看起来自在,可是实际上什么都没做。 抓起毛笔的马寻开始酝酿,得给自家老姐写封家书啊,估计她现在是在气头上。 我得说一切尽在掌握中,没人可以构陷驴儿、没人可以诬陷她宝贝侄子,要不然我回京也得挨骂。 廖永忠昂首阔步而来,“小弟,你说这一回事情办成了,我能不能復爵?” “你?”马寻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睡了龙床,还想復爵?” 廖永忠急了,“瞎说什么呢,没有龙床、没有龙床!” 这是真的怕了,自己造龙袍的时候在屋里“孤芳自赏”感觉很好。可是现在一旦有人提起这事,那就直接跳脚。 主要是廖永忠也没想到自己躲在屋子里的一些事情都能被皇帝知晓,也是因为知道皇帝虽然念在一些功劳的份上可以稍微留情。 但是该处罚,那也是真的处罚。 这和前些年不一样了,前些年是再大的事情都是小惩大诫就过去了。 而现在呢,上位可是陛下了! “廖大哥,您这可是別想著復爵了。”马寻就泼冷水说道,“要我说啊,还是想想怎么立功, 让廖权以后能承袭爵位。” 廖永忠抓头,自嘲说道,“我这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我能得国公爵位,哪知道侯爵都保不住!”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 按说当初朱元璋起家的水师,廖家、俞家,这是旗帜性的。 俞廷玉和俞通海先后战死,廖永安被俘病死,这三个最有机会获得国公的没了。 廖永忠和杨宪走的近、有事没事和儒生一起琢磨朱元璋的心思,再加上將小明王沉江,国公算是彻底没了。 马寻继续打趣说道,“这一趟汤大哥说不定能封国公了,到时候你见了他就有意思了。” 廖永忠直翻白眼,他的儿子廖权和汤和的女儿定下了亲事。 “大嘴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廖永忠有些羡慕的说道,“你和大嘴是最不急的,有好事总是落在你们身上。” 为了马寻的封公,皇帝和皇后可是费尽心思。 到了汤和那里更別说了,帝后一次次的精心安排、被汤和一次次的搞砸,然后汤和不担心,皇帝和皇后还要继续帮忙想办法。 马寻笑了笑,“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张三丰和道衍对视一眼,又动了马寻去云游的心思。 就你这心性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了,那样你会累、会不自在,咱们结伴去云游。 你是国公,走到哪都有优待、保障,云游也不再会吃苦了! 看到廖永忠泪丧的样子,马寻说道,“这一次就算是有了牛痘可以预防天,功劳也不会算在你头上。” 廖永忠自然明白,哪怕他负责管理水师,可是名义上这些將士都归马寻节制。 抓了不少倭寇、海盗不假,但是那些功劳会算在张赫、朱寿身上,会是属於那些出海的將士, 吴禎和俞通源自然也有功劳。 廖永忠就算了,哪能刚废了爵位就给他復爵的道理, 马寻忽然开口,“廖大哥,你可知道我审问倭寇有了些心得?” 提起这个廖永忠也纳闷,“真的有银山?” 马寻逮著倭寇就审,一个劲的逼问石见、银山,虽然有不少人觉得这就是屈打成招,可是再想想马寻以往的作风,觉得不像啊。 这是个没有把握不会轻易做事的人,逮著那些倭寇逼问,肯定是有这么回事。 “我也不敢保证银山到底有多大,反正肯定是有银山。”马寻就说道,“先前我也让张赫去看看,您是怎么想的?” 廖永忠提出自己的疑问,“是不是倭寇夸大其词?真要是有银山,他们至於出海为盗吗?” 真有银山,倭寇能不知道? 再者就是小小的东瀛,能有多大的银矿啊? 不怪廖永忠这么想,在这个年代的正常人都会这么看待。也就是马寻先射出去箭然后再画靶子,谁让他知道结果呢。 马寻就说道,“要我说的话,牛痘年底前差不多能出来了。到时候张赫回登州、朱寿回福州, 您可就惨了。” 没了爵位,廖永忠其实还有官职,可是到底如何安排就难说了。 马寻继续说道,“我得犯事,你也得犯事!” “等等、等等!”廖永忠瞬间提起十二分警惕,“我就猜到你想自污,你可別拉著我,我现在不能再犯事!” 廖永忠哪里不知道他这条命能留下来,那是因为马寻保下来的,这可是真的稀罕事。 毕竟马寻入京以来还从未保下什么人,他廖永忠是第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廖永忠更加不敢犯事。毕竟他可不是马寻,本身就和帝后亲近,而且名声很好又没有过往的黑歷史。 再者就是有了治牛痘的大功,马寻就算是自污,贪財、好色,那也会被天下人夸讚。 国舅贪財,那是生財有道。徐国公好色,那是才子风流! 他就是穿著一身僧袍在金陵街头装疯卖傻,那也是別人夸张返璞归真、找回本我。 可是其他人这么做,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廖大哥,我可是要给你军令!”马寻严肃起来了,“有些事情我不做,那就没人去做。” 廖永忠看了看马寻,再看了看道衍,“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道衍大呼冤枉,“贫僧岂敢妄议朝廷大事。” “私自派兵,你可不能学冯胜!”廖永忠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弟,实在不行你拉著老邓啊, 你俩都不用担心惹事。” 这就是名声好的好处了,马寻和邓愈要是犯错,那是情有可原,他们以往都没黑歷史,所以偶尔犯错还是没问题。 看到马寻不说话,廖永忠忽然问道,“是不是上位觉得大都督府权势太大,你又要出头削弱大都督府的权力了?” 这廖永忠是真的聪明,怪不得他总是闹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情。 大都督府的权势太大,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现在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战事,皇帝要著手削弱大都督府的权力、限制勛贵,这也是很多人看得出来的。 马寻矢口否认,“我就是要找银山,就是这么简单!廖大哥,你帮不帮我?” 廖永忠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找马寻,这一下麻烦来了,甩都甩不掉! 第415章 东瀛攻略(一) 第415章 东瀛攻略(一) “小弟,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你得要人。”廖永忠喝著酒,侃侃而谈,“你看啊,我带兵打仗是没事,关键是我不懂找矿啊。” 马寻也非常认可这个道理,“我此前就招了人,全都是厉害的工匠。” 廖永忠直接吐槽说道,“那才几个人?你说的银山在哪都不知道,总不能是一座银山就这么在大太阳底下吧!” 马寻下意识的点头,石见银矿可能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至於开採按理来说不用特別担心,因为就算没有马寻,这座银山很快也会被人发现,然后大肆开採。 廖永忠继续说道,“你不是还兼管著南镇抚司吗,你直接调人过来!” 很多人只知道马寻管著北镇抚司,这是詔狱。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马寻还管著南镇抚司,这里以工匠居多。 看到马寻点头,廖永忠继续说道,“要个千儿八百的,再大的地咱们都能翻个遍!” 马寻嚇了一大跳,“多少?哪能招到这么多人!” “你是国舅,管著南镇抚司,怎么找不到这么些人?”廖永忠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再率两个卫所的水师过去,肯定能行!” 马寻有点怕了,“廖大哥,你说胡话呢!两个卫所的兵马岂是轻易调动的!” “打倭寇啊,你是右都督,这还不是你职权吗?”廖永忠出谋划策,“咱们是出海剿倭寇,顺便找到了银山!” 马寻心动了,只是还有些担心,“这也太多了,不太妥当。我听说那边是东瀛流放犯人之地, 怕是养不起这么多人。” 廖永忠就认真了,“苦寒之地?” “我又没去过,不过应该不至於太恶劣吧,最多就是土里不好长粮食。”马寻仔细想了想说道,“两个卫所的人实在太多,我也不好轻易调动。” 廖永忠也知道两个卫所有些过分,就笑著说道,“那最少得一个卫所,我得找到银山,还得守住,还要开闢航路。人少了、船少了,这肯定不行。” 马寻又问道,“你要多少船?” “大船至少二十艘。”廖永忠笑著开口,“这事情我再仔细琢磨一下,我也没去过东瀛。” 看到马寻似乎要反驳,廖永忠说道,“信我就成,咱们这一次是得找到矿,得开採出来,抓人挖矿都得將土去抓,还得有人护卫。” 真的要是找到並且大规模的开发,到时候就不只是一个卫所的事情,这一点马寻自然也心里有数。 一个卫所,那可是五千六百人。 马寻有些为难的说道,“廖大哥,我自然知道人少肯定不行。只是这么多人,我调不动啊!” 不要说马寻调不动,任何大將基本上也调不动。 “打倭寇啊,你不是一直在抓倭寇吗?”廖永忠立刻说道,“趁著现在多要物资、多要人,你离岛前我带人去抓倭寇。” 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反正马寻在抓倭寇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大家也都没反对。 不过马寻还是有些尷尬,“那啥,我姐夫怕是不愿意答应,岛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廖永忠上下打量著马寻,闹了半天你这个右都督还真是如同传闻一样,一兵一卒都调不动,放个屁宫里的人都知道! 上回给我嚇的差点都自裁了,结果你也是什么都瞒不了皇帝! 看到马寻为难,廖永忠试探著问道,“咱们先派人出去,你回头拼著挨骂,这就不行?” 马寻看向何大,“问你话呢?” 何大一脸无辜,“国舅爷,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说其他人说啊!” 这个“贴身保鏢”还是『一碗水端平”,不敢得罪皇帝,也不会出卖马寻,眼前这局面其实何大觉得最为难了。 “那咱们想个法子,我过两天將邓大哥叫来商议。”马寻就说道,“到时候先出海再说,找到了银矿就是大功。” 廖永忠急了,“他老邓都是国公了,还要分功劳啊?” 马寻认真起来了,“邓大哥擅长这些啊,咱们是要长期守著银山,还要筹措物资,这可不就是他拿手的!” 廖永忠嘀咕著说道,“真要是有银山,陛下该让皇子过去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先给银山找到。”马寻咬了咬牙说道,“咱们还是去打倭寇,挨骂就挨骂。我抓紧时间多要人,多要物资,肯定能行!”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在岛上这大半年,马寻已经要了很多物资了,水师也一直在外打倭寇,只要不提前说是找银山,谁也挑不出理! 皇帝和皇后知道了,大不了骂马寻一顿,中书省的那些人不知道就行。 廖永忠继续问道,“我是出去找银山了,你可得给我个准信。这银山,到底多大,值得你这么重视?” 不要说廖永忠好奇,何大也非常好奇,甚至是张三丰都觉得奇怪。 以他们对马寻的了解,一些空谈是不会让这位国舅认真对待,大明其实也有银山,不值得为了一座银山冒大不吧! “反正就是很多,说不定比我大明境內的银山都多。”马寻就说道,“廖大哥,你能不能復爵,可就是这么一哆嗦了!” 本来还有信心的廖永忠忽然就不信了,东瀛还能有一个比大明所有银矿加起来產量都多的银矿? 不过他也不好打击马寻,更何况他也知道马寻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拷问倭寇,以及让他们试药。 说不定这位国舅,真的找到了一些线索。 要不然也没办法解释一些事情,比如说什么石见、什么南北天皇。 马寻忽然有些遗憾了,得力助手给他赶走了,“大和尚跑了,要不然我整理资料就容易了。” 何大一边给马寻倒酒,一边说道,“叫回来就是,这事情也就是他拿手。” 道衍確实是得力助手,有些事情他也知道不少。 为了去东瀛,马寻可是下了苦功夫。 从抓到第一批倭寇开始,马寻就在审问,抓来的好几批倭寇也前前后后为他带来了不少情报。 东瀛的大致地形,一些势力分布等等,这都是有用信息。 最主要的是在马寻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口供中就描绘出来了一座银山,只是大眾还没有认识到。 张赫其实已经派人在接触东瀛了,一些锦衣卫、工匠也开始登岛查探了。 只不过这还不够,马寻需要更多的人去办成这些事情。 前期的准备已经比较多、比较充分了,现在就等著『大功告成”。 马寻忙著在想著出海抢银山的事情,不过正经事也没有耽误,那自然是牛痘了。 仔细翻阅著实验报告,马寻看向陈之栋,“我仔细瞧了瞧,这事情还是要谨慎。不好在军中大肆宣扬,选的人再查一查。” 陈之栋自然没意见,说句难听的,此前死了一大批倭寇、死囚,要说心里没担心肯定是假的。 即使现在的实验越来越乐观,大家的信心也足,可是依然不敢大意,这確实有些风险。 马寻忽然问道,“你说牛痘出来了,多久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用上?” 陈之栋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有些难,先不说大明的百姓越来越多,各地人口也有多有少。” 说到底还是经济发展,以及人口在不断增加。 生產力水平有限,真的不要指望一口气让全大明的人都种上牛痘, 陈之栋继续说道,“再者就是以百姓心里所想、所顾虑,郎中的培训等,估计也很难一下子铺开。” 这倒也是,新药出来了有很多人不敢用、不愿意用,这也正常。 总不能强制所有人都接种牛痘吧,很难做到不漏一人,也要考虑到有些人家可能没有这个经济条件。 至於全都由朝廷负责,那也吃不消,朝廷没那么富裕。 “只能是重点区域了,法子传开了就好。”马寻也不勉强,“牛痘有效,百姓自然就慢慢的知道了好歹,咱们这法子总比人痘强。” 陈之栋由衷说道,“人痘还是有些凶险,咱们这法子无非就是低烧两三天。” 牛痘不是绝对的完美,但是比起现在的人痘,確实有著巨大的进步。 其他人不一定特別清楚,不过陈之栋等人对马寻的医术也更加心服口服。 以前偶尔还在心里嘀咕马寻的医术让人捉摸不定,现在想想当初的那些怀疑,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还是自己的医术太低、看不明白啊! 和陈之栋商量完下一阶段牛痘实验的事情,马寻就抓耳挠腮起来了。 张三丰神出鬼没的,问道,“师弟,你莫非是想要效仿徐福?” 马寻矢口否认,“真人,开什么玩笑呢!我就是去找银山,怎么就是徐福了。再说了,他是方士。” 张三丰笑了笑,隨后又问道,“你信海上有仙岛吗?” “不信。”马寻態度十分坚决,“我也从未想过出海,海上大风大浪的太凶险,我可不会以身犯险。” 说著这些,马寻看向何大:记下来,这是我的態度,帝后该知道! 张三丰若有所思,隨即说道,“我也不大信海上有仙岛,更不信能得长生。” 完蛋,您这个人瑞都不相信长生,那我也只能想法子延年益寿了。 真人,反正现在您也没徒弟,多教教我! 第416章 东瀛攻略(二) 第416章 东瀛攻略(二) 马寻在惦记著张三丰的看家本领,而邓愈饶有兴致的打量著江心岛。 看到马寻,邓愈笑著拱手,“小弟,许久未见吶!” 虽说前几天见过一面,不过还是隔了十多米。 马寻笑著作揖,“这一趟让您过来就是想要请您帮忙出个主意。” 廖永忠则是有些尷尬的朝著邓愈作揖,现在是真的没脸见人了,本来侯爵之中的翘楚人物,现在就是个『白衣”了。 邓愈笑著还礼,隨后问道,“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咱们也不是外人,用不著客套。” 到了大帐,马寻开门见山,“我听闻东瀛有银山,现在也算是有些线索和证据,只是这事情该不该报中书省?” 邓愈立刻来兴趣了,“银矿?多大的银矿?” “我综合各种信息和传闻,觉得应该比我大明境內的银矿加起来都多。”马寻实话实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现在才犯愁。” 邓愈瞬间明白马寻的意思,“是怕银子太多了,还是怕大傢伙不信?” 马寻更加实话实说了,“都有,这毕竟是我一家之言。” 廖永忠则帮忙说道,“先前也审了好多倭寇,有些人听闻过,有些人没听说过。奇就奇在就算是听说过,也没见有人去挖!” 其实这就是怀疑的態度了,毕竟东瀛那边也缺钱。 商贸等等一直不断,东瀛那边喜欢从中原王朝进口如丝、布、锅、针及药材等一系列生活必需品,运到东瀛价格能翻十倍。 邓愈哪里不明白廖永忠的意思,找银矿这件事情,確实只是马寻在推动。 “你一向稳重,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有些把握。”邓愈想了想才说道,“要不然这样,你我先派人过去,找出来了矿再报陛下?” 廖永忠连忙说道,“先前已经派人过去了,张赫估计都带人登岛去找矿了。” 邓愈忍不住看向马寻,他知道马寻是一个慢性子的人,没想到在找矿这件事情上这么心急。 看来是真的对大矿感兴趣,而且也是有把握,所以才这么急。 “那这么一来,还是晚点再报陛下。”邓愈隨即说道,“找到了大矿再去报喜,现在咱们还是只打倭寇。” 打倭寇,顺便找到了银矿,谁也挑不出来理, 只是下一刻邓愈盯著马寻,“你不会亲自出海去找矿吧?那座矿可不能只有你才能找到!” 廖永忠也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有些时候心里也害怕。 怕什么? 自然是怕马寻跑了,谁不知道这一位就是个对朝政不感兴趣、想要云游天下的! 要不是皇帝和皇后看的紧,说不定早就跑了。 东瀛、出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仙山、蓬莱,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张真人呢! 马寻连忙摇头,“我不出海,我只对银山感兴趣。再说了,很多名山大川我都没去过,去东瀛做什么!” 都死心了,我说我不喜欢云游也没人信,那就退而求其次,我只是想在国內旅游。 这样大家心里都踏实,以后我说不定还能捞到出门转转的机会。 邓愈鬆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这就好,这就好。” 隨即邓愈问道,“牛痘什么的,你大约还需要多久?” “要是一切顺利,两三个月吧。”马寻开口说道,“我觉得年底应该差不多,总体来说还是顺利。” 邓愈放心了,“那咱们先准备一下,趁著现在你多要些工匠,到时候也找矿。” 不帮马寻找矿肯定是不行,这不只是因为和马寻的交情好,也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让马寻无话可说。 不帮他的话,这小子指定不死心,说不定私下里还有些小动作。 那还是帮他做好一些安排,免得这小子胡来,事情得稳妥一些, 廖永忠就笑著开口,“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我准备带二十艘船过去看看。” 听到廖永忠这么说,邓愈更为庆幸,还好他答应下来了,要不然这胆大包天的马寻和更加胆大的廖永忠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马寻不管邓愈怎么想,眉飞色舞的说道,“我想著是以打倭寇的名义出海,找到了银矿就奏报陛下,如何?” 邓愈还能怎么说,只能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打倭寇是正经事。追杀倭寇到了岛上找到了矿,谁也找不到问题。” 其实还有一层没说,没有找到矿也没关係,因为打倭寇才是本职工作。 所以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能给人找到把柄,不能是马寻擅自兴兵,也不是他听风就是雨的派人去找矿。 在邓愈看来,马寻的名声才是摆在第一位的事情。 老成持重的邓愈隨即问道,“这事情皇后殿下知道吗?” “肯定能知道一些。”马寻实话实说,“我也不敢全都瞒著啊,只是不知道该报朝廷还是只和她说一声。” 邓愈笑著说道,“那就別在朝廷说,找到了是大功一件,找不到也不碍事。” 皇后知情就好,可不能让皇后以为马寻被人带坏了。 马寻继续吐槽,“这么大的事情我不说,他们肯定不乐意,我觉得也瞒不住。” 大家都揣著明白装糊涂,凭马寻以往的人品和口碑,可以任由他胡闹一次。 只是这一次胡闹要是没个结果,以后再胡闹的话就要挨批评了。 这也就是马寻的口碑好了,很多事情大家都选择相信他,甚至是放纵。 “那我这些天帮你好好琢磨一下。”邓愈笑著开口,“只是水战之事,我还是不太拿手,只能是廖大哥出马了。” 廖永忠五十四,邓愈三十九,一声『大哥』谁也挑不出理。 廖永忠立刻说道,“那是最好不过了,现在最难的还是登岛、守岛,以及后续的兵马、工匠。 这也是一个必须找到银矿的,甚至想著后续开採的问题了。 但是也认识到现实的一些难度,那就是后勤等一系列问题,到底是跨海啊,有很多不便。 马寻將精心准备的资料交给邓愈,详细的记录了东瀛的一些地形、气候的问题,包括石见的大致位置,以及那里是东瀛的流放罪人之地的情况。 邓愈看著看著就觉得不对劲,这么精心准备的口供、资料,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心中有疑问,邓愈也不见外,“你不去朝堂奏报是最稳妥的,任谁看了都知你想要去东瀛,岂能是巧合!” 其实不要说邓愈了,就连何大这样的粗汉都想吐槽。 国舅爷审问倭寇太露意图了,直接挥舞著鞭子问石见,知道石见的能苟活一会儿,他只要想要的答案。 屈打成招,国舅爷玩的就是这个套路。 马寻顿时尷尬,“多做些准备,本来还想著要是你们不帮我,我就去朝堂闹,我准备的可齐全了!” 邓愈忽然间理解了马寻为什么和常茂、邓镇这些人玩的到一块,实在是太缺心眼了! 邓愈就摆出自己的態度,“这事情先看皇后殿下的意思,上位那里你更得去说。事情我帮你筹谋,找不找的到矿那是另一回事。” 马寻连连点头,找矿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也需要些运气。 毕竟虽然对石见有了初步的认识,不过石见银矿到底不是露天的银山,也不存在隨便挖一挖就可以找到矿。 廖永忠忽然问道,“卫国公,你觉得能找到矿的把握能有几成?” 邓愈就说道,“如果是其他人说,我只当是笑谈。小弟说的,我至少信五成。广西、云南能找到铜,这事情你知道吧?” 廖永忠愣了一下,说道,“倒是听说了一点,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多少。” 邓愈指了指马寻,说道,“当年去打明夏的时候,就没少听到他嶗叨,四处找药材、找地方志。” 马寻顿时得意起来,歷史上云南的『滇铜”在明朝嘉靖年间才具备大规模开採的能力。 到了清朝的雍正年间每年能送到京城六百三十万斤,占当时全国的百分之八十的產出。 廖永忠有些鬱闷了,打明夏的时候他也是去了,还是仅次於傅友德的第二大功臣。 只怪当时的交情一般,没能让马寻请託帮忙找地方志、药材等等。 毕竟现在勛贵之间也都知道,大军出征之前,这位国舅肯定是要跑去领军大將那里请託帮忙找些『杂书』。 隨即廖永忠振奋起来,“那东瀛真的有银山了?” 邓愈也愣了一下,对啊,云南那边的事情小弟都知道,能找到千百年来无人留意到的铜矿。 那么东瀛那边的银山,小弟能找到也是理所当然了! 马寻更为斩钉截铁,“肯定能找到银矿,我现在就得徵调擅长探矿的人!” 廖永忠就忽然开始祈祷了,张赫可千万別提前找到了银矿,要不然我復爵的机会就错过了。 毕竟现在的张赫说不定都到了东瀛、到了石见呢,这可是一步先、步步先啊! 马寻则没有想那么多,只要大家支持就行,他对於找到並挖掘石见银山有了更多的把握。 大量的白银涌入,宝钞就有了锚定的贵金属,不至於雪崩一般的贬值吧! 到了那时,对缺铜的大明来说也是极大的好处。 看到马寻眉飞色舞的样子,邓愈和廖永忠对视一眼。 能找到银矿自然是最好的,也必须要出海一趟,要不然这傢伙肯定不死心。 其他人都可以出海,唯独他不能去,毕竟这小子到底是找银矿还是找仙岛,很容易让人心里犯嘀咕。 第417章 东瀛攻略(三) 第417章 东瀛攻略(三) 有著邓愈这么一个帅才,再加上廖永忠这个水战专家,以及马寻从各种渠道收集到的情报。 所以“出征东瀛”,看似是变得靠谱起来了。 虽说这只是去探矿,暂且还不是要打仗,但是好岁也是登陆。 邓愈仔细看著情报,问道,“小弟,你喜欢读史书,忽必烈征东瀛的事情你可知道?” 马寻立刻点头说道,“听说过一些,他们以高丽为跳板进攻东瀛。第一次元军以及高丽兵马大约三万人,元军大將受伤、箭矢耗尽,损失一万多人。” 马寻继续说道,“听闻第二次征东瀛,蒙古人动用十四万兵马、兵分两路,先遇瘟疫、再遇袭击,好在整体还算顺利。哪知道在闰七月初一日夜里忽然遭遇颱风,一下子丧师十万。” 神风,东瀛人对颱风的称呼就是来源於此, 甚至在元朝第一次进攻东瀛的时候,也因为颱风导致战事不利。 廖永忠就纳闷了,“真的假的?这一股风就刮死了十万人?” “那可不,据说当时蒙元的副元帅都淹死了,损失的大將不知道多少。”马寻就说道,“当时好像还有数千留守孤岛的蒙元將士待援,但是被东瀛人俘虏、斩杀。” 连续两次攻日失败,这也让忽必烈一直耿耿於怀,甚至筹划著名第三次攻日。 这也是朱元璋的心理阴影,虽然明朝的使臣被杀、倭寇肆虐,甚至东瀛的南朝怀良亲王呈上言辞不逊的表文,朱元璋也忍了。 没办法,忽必烈的前车之鑑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即使是过了百年依然会让人引以为鑑。 而这也使得东瀛上下產生了自己是在神佛庇佑下的国家,不受诸国之攻,延绵不断,是为神国思想。 廖永忠一琢磨,问道,“那咱们现在这时候去,不正巧碰著颱风了?” 马寻愣了一下,隨即说道,“应该不会吧,这都过了七月了,哪里还有颱风!” 隨即马寻也明白过来了,有些尷尬的朝著邓愈说道,“还是邓大哥稳妥,我有些急功近利了。” “谈不上急功近利,这暴风雨谁也无法控制。”邓愈笑著开口,“陛下在鄱阳湖大战陈友谅之时,也是占了天时的好处。” 天时、地利、人和。 古之贤者早就將一些战爭的基础条件说清楚了。 廖永忠也鼓励著说道,“小弟也不用太过担心,咱们到底不是兴重兵。只是这么一来,你得抽掉些人手了,咱们找找蒙元出征的路线。” 邓愈也跟著说道,“你所说的石见到底在哪,咱们现在大致心里有数。只不过想来蒙古人肯定没打过去,但是登岛之地可以参考。” 蒙古人登过岛,一度也是杀的东瀛溃不成军,这是事实。 但是第一次准备不充分,第二次遇到了天灾,这就没办法了,毕竟各种证据都是东瀛人无法和当时的蒙古骑兵抗衡。 邓愈进一步补充说道,“真要说起来蒙元失利,也是迟迟不登岛、貽误战机,以及十多万人的大军辐重不足、战舰不行。” 马寻也立刻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咱们现在也没打算一口气灭了东瀛,先占了矿再说。” 其实马寻也心里清楚,朱元璋是一个无比现实的人。 打下来东瀛对於朱元璋来说意义不大,他更希望的是东瀛的政权能够约束倭寇而已。 没有足够的好处,让朱元璋发动十多万大军去打一场灭国之战,甚至还是非常难以治理的海外之地,那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了一座银山摆在那里,朱元璋就肯定会打仗,大明的文武也都会无比积极。 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谈『不义之战”了,说不定连高丽都要拿下。 原因自然就是高丽是跳板,毕竟不能全都是靠海运。再者就是高丽和明朝还是有领土爭端,以及高丽这个元朝的附庸国现在还在首鼠两端现在考虑这些还太远,先將矿找到再说。 就比如说铜矿,现在算是初步了解到云南有矿,这看似是可以解明朝缺铜的燃眉之急。 但是现实就是那边有梁王和段氏,以及不具备大规模开採的能力,这不是找到了矿就一下子解决所有的问题。 马寻兴致勃勃的在忙著和两位杰出的大明开国功臣在商討著出兵的事情。 现在只是小打小闹,不过一切都已经朝著好的方向发展了。 朱和朱棣有些急,他们觉得自家这位舅舅开始不务正业了,卫国公也不务正业。 明明是来查江南士绅的,是来查那些人侵占田地、偷税漏税的事情,以及查一查到底是哪些人想要污衊驴儿,想要赶走马寻。 结果呢,卫国公邓愈现在都留在江心岛了,在忙著商量『打倭寇”的事情。 同样苦恼的还有京城的几个人,可以说更加的纠结、鬱闷。 马秀英再次问道,“標儿,你觉得你舅舅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標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我是觉得舅舅肯定不会出海去找子虚乌有的仙岛,他要找仙岛就不会是如今这路数。” 朱元璋也跟著安慰,“確实如此,要我说就是他这几年太顺了。这人吶,一顺起来就容易自傲、自满,我看他也是如此了。” 马秀英觉得有道理,马寻回京这几年就是一帆风顺,想要做什么都能做成, 所以他现在有些膨胀,这也是可以理解,这就是人性。 朱標隨即继续补充,“我还觉得舅舅可能是想要自污了,治癒天的功绩实在太大。他那么谨小慎微的性格,肯定要做点事情。” 如果马寻听到肯定要纠正,这是预防天,不是治癒。 而朱元璋和马秀英在忙著点头,他们其实也觉得马寻这么做可能不只是打倭寇,也是在忙著自污。 现阶段不拿到朝堂上说事,失败了就可以提出来了,到时候让大家攻许他,这么一来马寻就不再是那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大明国舅了。 感觉到裤腿又湿、又热的朱元璋忽然乐了,“又给你爷爷来个童子尿祛病去灾?” 朱雄英奶声奶气的在笑,看著朱元璋的那张脸一点都不客气,伸手就抓。 扣眼珠子、插鼻孔、拽鬍子,別看孩子的手肉肉的,抓人是真的疼。 马秀英仔细想了想,“真任由他胡闹?” “无非是一个卫所出海一趟,给邓愈、廖永忠旨意,不许妄自开战即可。”朱元璋一边牙咧嘴忍受著被拽鬍子的疼,一边说道,“你现在不许他做这事,他肯定要想其他法子自污。” 自污。 这个词汇放在马寻身上好像没问题了,因为有人就是这么判断他的所作所为。 朱標隨即笑著说道,“我反倒是觉得有些期许,舅舅一向稳重,没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 马秀英来气的说道,“有把握?东瀛人都不知道的矿,偏偏你舅舅知道!这口供、这情报,也就是他能做的出来!” 朱元璋和朱標反倒是不好反驳,实在是马寻炮製口供的手段太糙了,这就是一眼假! 朱元璋甚至有些后悔了,让马寻提督北镇抚司,结果就锻链出来了这么点本事? 屈打成招、指鹿为马,那你也做的像样一点啊,就现在这口供、证词等等谁看了不发笑? 所以还是老四靠谱点,接手了点北镇抚司的差事,一直做的不错, 朱棣即將有出息了,这对马寻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 他接到了马秀英的信,虽然是被骂了一顿,但是结果是好的。 打倭寇的时候带著一些工匠,这没毛病。只是暂时低调点,不许告知文官。 “邓大哥,我就说这事情肯定能成!”马寻欢天喜地的说道,“剩下的事情我可就不操心了, 我越帮忙就越乱。” 邓愈和廖永忠含笑点头,马寻还是只给出一个大家需要努力的方向就好。 涉及到具体的军事行动等等,这一位还是闭口不言更合適。 邓愈看向廖永忠说道,“那你准备一下,火器带足一点,正好现在物资也算充裕,带上船。” 廖永忠就立刻振奋了,“蒙元失利就有后勤不足的原因,咱们可不怕这些。” 当初蒙古大军出动的时候,甚至带著锄头、镰刀,做好了打下来了东瀛就开始开垦、屯田的准备。 而廖永忠现在不用担心太多,因为人数不算特別多。 明朝的海船非常大,甚至可以种菜、养猪,大將的座舰甚至还可以有洗浴间。 对於马寻来说,朝廷派兵过去就行。 而且有著廖永忠这样出色的將领出征,军事方面没什么可担心的。 而廖永忠更欠他人情,所以在对待这件事情上肯定会非常认真,不用太过担心敷衍了事。 所以心里还是暗暗得意,当初保下廖永忠,那是有原因的。 更自恋的一点来说,他不只是影响著大明朝廷的一些政策走向,说不定也影响著东南亚、乃至整个世界的文明进程。 即使是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的事情,但是想想看这些,还是免不了的得意。 “舅舅!”朱棣忽然冒了出来,苦兮兮的说道,“江南的案子,您到底还查不查啊!” 第418章 不乾净的舅甥 第418章 不乾净的舅甥 老四这小子真有做特务的天赋,而且这小子的胆子也確实非常大。 大概是看到了邓愈一直在岛上,再加上此前也被马寻允许登岛过,这就算是『不请自来”了。 马寻有些无奈,看著朱棣问道,“查案、查案,你查出来了什么?” 朱棣掏出小册子,说道,“江南八府按理来说该交的米麦等合计六百九十万石。” 马寻点头,所谓的江南八府具体一点就是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应天、嘉兴、湖州和杭州,这八府承担了大明近四分之一的税粮。 朱棣继续说道,“具体的数字我也不太知,只是直隶这边总人口该是一千万。” 马寻看了一眼朱棣,隨即说道,“差不多,不过少算了一百万军户。” 南直隶可不是说应天,而是几乎涵盖了以后的江苏、安徽。 “苏州差不离两百三十万,应天府和松江府加起来才两百三十万。”朱棣忍不住吐槽,“都说应天府繁华,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作为朱元璋的根据地,应天府这个首都现在的人口不到一百二十万,在整个直隶只排第三。 因为松江府的人口也比应天府稍微多点, 江南的基础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朱元璋当初费尽心力的將江南富户迁往凤阳,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苏州府、松江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至於在整个大明,直隶和浙江都是接近一千万人口。 第三的大概是江西,九百万人左右。山东和湖广加起来不足一千万人。福建、广东,加起来六百来万人, 接下来的断档更嚇人,陕西只有两百万、河南、北平都是一百七八十万人。 广西或者云南、四川等地要么刚打下来,要么还没有打下来,所以具体的数字还很难统计,不过基本上也都是不到两百万人的规模。 整个大明加起来不到六千万人,这就是现实。 朱棣有些鬱闷的说道,“先前您自凤阳就时常告诫我们要提防勛臣责戚和豪强地主的兼併欺民,我想著能有多大的事。现在再看,越看越心惊。” 马寻反倒是露出笑容,“本以为江南富庶,百姓过的要好一点?” 朱棣点头,凤阳虽然是老家,可是他也知道苏州府这边確实更加富庶。 “蒙元时太过粗放,再者就是元末之时各种衙门机构极其腐朽,官吏贪腐成性。”马寻就认真起来了,“你父皇一直痛恨贪官污吏,我也恨。对那些人再狠,我都不会同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一点朱棣自然清楚,別看外面都说他的舅舅仁善敦厚,可是唯独对待贪官污吏那叫一个狠辣。 马寻继续说道,“记好了,谁要是因为贪官污吏的事情向你求情,那人就是屁股坐歪了,你得提防、你得去查。” 朱棣先是点头,隨即猛然意识到不对,“舅舅,这些事情就算不是父皇和皇兄去做,也应该是您去查啊。” “北镇抚司的事情你不管?”马寻的气势十足,瞪著朱棣,“你是燕王,是你父兄的臂膀,有些事情就该你来做!” 二哥是宗室诸王之长,得管著宗室子弟。 三哥在军事上的才能展现的越来越出彩,父皇有意让他去镇守北边防线。 可是我也想打仗啊,怎么偏偏总是让我去提督北镇抚司,这是舅舅的差事啊! 马寻语气隨即放缓,说道,“你以后要去北平,和你三哥联手巩固大明北境。只是在没有就藩之前,你也该多做事。查案子、惩贪官,你都要出力。” 朱棣用力点头,这么安排就最好了,这就是对我的歷练、这就是对我有很高的期许! 朱棣开始说著正事,“我此前也知道吏治腐败,只是没想到如今这个地步。” 马寻更加严肃了,“怎么回事?” “我让人多番打听,一些官吏盘剥百姓甚为严重。”朱棣愤慨不已的说道,“除了朝廷的赋税之外,这些人还巧立名目,徵收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等等!” 马寻的脸色难看起来,即使对於这些事情早就有所预料,只是听到了这些还是忍不住会愤怒。 朱元璋曾说“农为国本,百需皆其所出”。 所以朱元璋一直都是下令百姓归耕,並以减轻赋税为鼓励措施, 一般来说是垦荒田为己业,並免役和赋税三年。被迁到凤阳的百姓,朝廷给钱、粮、耕牛、 种子,免役三年。 在北方荒芜的厉害,朝廷给的政策是十五亩田地、两亩菜地免租,这可是朝廷的公田。要是家里人多、力气使不完,可以多租些地,还是不要租子。 至於赋税也比较复杂,因为明朝的田分为官田、民田,也会因为是民籍或者军户等等收取的赋税不一样。 土田的归属不同,来源不同,税率亦不相同,所以有轻有重,但是总体来说是百姓可以承担的。 朱棣继续说道,“我现在都不知如何是好了,照这么查下去,从知府、知县,再到衙役等,都要杀一遍。” 马寻看向朱棣,反问道,“担心杀的人太多引起眾怒?” 朱棣小心的说道,“我怕杀的人太多引起动乱,这些人到底有些身份。” 朱棣的担心很正常,官员暂且不说,这都是朝廷命官。而那些吏,基本上都是地头蛇。 “一家哭好过一路哭,百官哭胜过百姓哭!”马寻指了指朱棣,说道,“你这一点比不上你皇兄,他仁厚不假,可是更为果决,知道敦轻敦重。” 朱棣小声嘀咕说道,“我岂能和皇兄相比,他自小就跟著父皇母后身边勤练政事。” 別看朱棣对朱总是各种不服气,甚至偶尔还觉得二哥也不怎么厉害。 但是对於朱標,那就不敢有什么抱怨了,从小就將自己的位置摆的非常正,也没少被收拾。 不过马寻也不打算过多的批评朱棣,到底才十五岁,还没有经歷太多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案子看起来触目惊心,这些官吏拉出来排队,隔一个杀一个的话都能让很多贪官污吏成为漏网之鱼。 说到底就是根都烂了,这不是朱元璋不重视吏治,算得上是“歷史遗留问题”了。 乱世用重典,一些人甚至觉得朱元璋的严刑峻法达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 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没办法阻止官员大面积的贪腐。 不夸张的来说,元末明初这段时间是华夏歷史以来官吏贪腐最为严重的时期。 “继续查。”马寻想了想说道,“准备挑出来一些典型,正好我在这边,我监斩。” 朱棣愣了一下,连忙劝道,“舅舅,怎么能是您来做这些事情!” “我是徐国公、国舅!”马寻笑著开口,“有些事情就得有身份的人来做,这样才有威嚇的效果。就算不能让吏治一下清朗,也能稍微嚇唬一些人。” 朱棣继续劝著,“那也不好啊,这些事情本该是中书省、三法司的,岂能让您来做!” “我只是监斩,案子自然是要中书省、要你父皇去定夺。”马寻解释说道,“我岂能擅杀官吏,那不和朱亮祖一个样了!” 杀贪官是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也需要讲法律程序,马寻可不会直接就去斩杀,而是要等朝廷的文书。 朱棣苦著脸说道,“那也用不著您啊,难道还有人敢劫狱、偷换死囚?您可是仁厚的国舅,岂能杀人!” 这外甥算是没有白疼。 甚至让马寻生出了一些小小的內疚了。 毕竟老四还是贴心,处处都是在考虑我的名声,不愿意让我做些得罪人的事情。 可是我倒好,让他得罪了勛贵再得罪文官,让他小小年纪的就开始管北镇抚司的一些事情了, 这小子已经『不乾净』了。 而且动不动就试探他,尤其是在道衍那大和尚出现之后,也算是小动作不断、小心思不少。 “老四。”马寻在片刻內疚后,温和说道,“你舅舅要是再这么贤明、仁厚,要不了几年就得去云游天下了。 朱棣好像明白了,似懂非懂的问道,“自污?就算是自污也用不著如此啊,您可以纳妾啊,文官不是给您准备了个才女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洁身自好,偏偏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喜欢传播那些緋闻,那刘莫邪的名声越来越大都是因为这些緋闻。 真是没想到啊,有一天居然有人蹭我的热度和名声,居然还蹭出来了越来越大的名气! 马寻也懒得多解释了,“你继续查,然后报去朝廷。我自然也会奏报朝廷,咱俩就联手嚇唬嚇唬贪官污吏。” 忙著实验牛痘,还得打倭寇,在想办法开发银山的时候,顺便整顿吏治。 身兼多职,每一桩都是大事,我在岛上也不得清閒吶! 朱棣怀疑的问道,“舅舅,您该不会是想著把差事办完,然后出去游山玩水吧?” “猜对了一半!”马寻也不隱瞒自己的心思,“我以后游山玩水,那是陶冶情操了。你们是镇守要地的藩王,我可就是有閒情逸致的国舅!” 朱棣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自家这位舅舅本来就不热衷於朝政,多少有点隱士、閒云野鹤的心思。 只要不是偷偷跑掉就行,或许高雅的贤土,那才是自家舅舅最应该做的事! 第419章 朱老四,只有我对你好! 第419章 朱老四,只有我对你好!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阶段还是要忙一些正事。 马寻看著朱棣,认真问道,“你岁数小、经歷的事情少,这一次的案子有多少是底下的官员报上来的?” 朱棣是聪明人立刻明白马寻的意思,“舅舅,您是担心我被人逛骗成了马前卒?” 马寻不隱瞒自己的观点,“那是自然,可千万別小看了任何人。就算是一些小吏,也都是油滑之辈。我要不是谨慎,不知道被他们当枪使过多少回。” 朱棣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那我回头再仔细详查,有些案子確实是底下人报上来的。” “排除异己、构陷同僚,这些手段有用。”马寻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兼听则明,这些道理你更该明白。” 朱棣先是点头,隨即笑著说道,“我只要当將军就好,我又不管政事!也就是您安排这些差事,要不然我在老家种地呢!” 除了种地就是打仗,大明的这几个藩王现在拿手的就这两件事,似乎也成了志向。 不过朱和朱棣先后被叫到了江南,朱和朱守谦可就惨了,这叔侄俩要种的地可不少。 马寻看著朱棣,继续说道,“这一次的案子,你先让大和尚帮你过一遍。” 朱棣立刻嫌弃的说道,“就是常跟在您跟前那个和尚?他连度都不能签发,诵经念佛还差不多,怎么能帮我!” 朱棣对道衍的嫌弃是真的,確实看不上这个『高僧”。 至於朱棣的一些评价也是真的,別看道衍现在是僧官,但是他没资格签发度。 度每年的名额有限,一些名寺每年也只能得到极少的名额。所以不管是僧侣还是道土,有个度就不只是身份。 这要是放在一些贪財的寺庙或者道观,一张度能卖出来天价,这也就是很多犯了法的人跑去寺庙的原因,有了度就合法的洗清了身份。 “那大和尚別的本事没有,坏事倒是能看出来。”马寻就笑著解释,“如果是有些人想要借你我之手排除异己,他肯定能看出来端倪。” 朱棣瞪大眼睛,颇为好奇,“真的?大和尚还有这本事?舅舅,那还是和尚吗?” 看著朱棣眼里的震惊和好奇,马寻心里开始警惕起来,可別是他一手促成了朱棣和道衍这对王炸组合啊。 朱棣继续激动的说道,“怪不得您看重大和尚呢,果然能当和尚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话刚说完,朱棣大概是意识到了失言,所以有那么点尷尬。 “別管那么多,先甄別一下。”马寻就说道,“先报去京城,你也要查,这不耽误。半月之后我在府衙审理此案,你提前將公文、证据等擬出来。” 朱棣立刻点头,半个月的时间確实足够了。 不管是將案件送到京城,还是选几桩典型的案件开始审理,特事特办的情况下能將证据等进一步的夯实。 不过朱棣又关心起来了,“半个月后您能离岛?” 马寻哭笑不得的解释起来,“你这说的就好似我被软禁在此一般,我想离岛就离岛。无非就是此前要稳定岛上军心,现在暂时离岛並无大碍。” 这也是马寻的心里话,此前一直在岛上就是为了让大家安心。 但是现在一切顺利,即將大功告成了,再加上自己的一系列隔离手段有效,所以离岛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无非就是马寻离岛的时候不带岛上的人,更加万无一失了。 朱棣隨即又问道,“这一次真要是將事情报到朝廷,那边能做的让人满意?” 马寻笑著反问,“你觉得锦衣卫因何而来?” 朱棣愣住了,他自然不知道现在的锦衣卫比歷史上早出现了一些。 因为马寻的原因,锦衣卫提前出现、空印案也算是提前爆发。 隨即朱棣小心的问道,“先前有官吏贪腐,再者就是勛贵不法。” 马寻点头,隨即笑著说道,“你父皇对贪腐之事最为深恶痛绝,他反覆提倡官员清廉,只是这些话被当做耳旁风。” 朱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皇帝说的那些大道理有些时候真的就是听听就好。 皇子们都是这个態度,官员们自然也是如此。 毕竟如果真的都是按照皇帝的教诲,或者是圣贤的要求来,那实在太累了,一般人做不到。 马寻继续说道,“所以你父皇这几年对於贪腐的刑律越来越重,以此为阻嚇。但是这还是不行,那就用锦衣卫监督。” 歷史上的朱元璋也不是一开始就採用极其狠辣的手段去惩治贪腐,但是接连爆发的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也让他有些心生无奈。 锦衣卫自然就应运而生,在严刑峻法的同时就出现了严格的监控。 马寻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我只对你说,你现在也是管著北镇抚司。这一次报上去的案子要是被人压著了,或者有人想法子动手脚,迟早是要秋后算帐。” 朱棣在此立刻明白了,中书省现在非常强势,大事小事都管著。 而且文官那边抱团严重,別看此前中书省斗的厉害,可是现在是李善长、胡惟庸为首的文官取得了绝对的领导地位。 至於浙东文官谈不上伤筋动骨,他们的基本盘依然非常稳固,这两大势力也有些分庭抗爭的趋势。 只是下一刻聪明的朱棣慌了,“舅舅,我什么时候管著北镇抚司了?这是您的差事,我就是帮忙罢了!” 北镇抚司是什么样的衙门大家都清楚,这就是真正的烫手山芋啊。 马寻是没法子才接下,那是被下了套。 朱棣更加觉得冤枉,我堂堂燕王,以后的征北大將军,怎么就提督北镇抚司了? 我就是年初的时候接受舅舅的任务在凤阳带著锦衣卫查案,以及这一次江南出了些事情,准备帮舅母、驴儿出气。 “现在这些事情你没管?”马寻气势十足,“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到了朝堂上也有爭斗,你不得持续跟进?” 虽然觉得有道理,可是朱棣总觉得好像怪怪的。 马寻不给朱棣继续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这一次肯定要惩治一些贪官污吏,不过绝不会是连根拔起!” 朱棣似乎有些失望,“真的?” “真的。”马寻也无奈的说道,“真要是连根拔起,那必然让江南这边有些波折。为政不能只图痛快、意气用事,有些事情就该稳妥。” 马寻还是比较认可政治就是妥协的艺术。 朱元璋是强势无比的皇帝,只是现阶段的朱元璋还没有废掉相权,没办法做到绝对的集权。 更何况就算是高度集权的朱元璋,也不可能做到事事如意,官员的一些意见也必须要考虑。 看著马寻,朱棣颇为感慨的说道,“怪不得父皇和母后常常惋惜您志不在朝堂呢,您这么有见识,必然能帮衬父皇。” 马寻得意的说道,“我?我看大势还算清楚,立场也端正,所以还算有点见识。真让我去朝堂理事,我肯定能將衙门的事情弄乱。” 简单的来说只適合纸上谈兵,说大道理的时候侃侃而谈,一副诸葛亮的样子。 可是真的要让马寻具体的去管一些事情,那就手忙脚乱了,甚至是有极大的概率被手下的官员各种蒙蔽、戏耍。 朱棣忽然想到了一个词:眼高手低! 也对,父皇和母后好像也这么说过,这就是个大事看的真切,小事糊涂的典型。 朱棣试著劝了劝,“舅舅,您多上朝就是,您多坐衙。以您的才智,肯定能处置好衙门的大小事务。” “糊涂!”马寻严肃起来,“你也要记好,现在做些事情不要紧。只是你是亲王,政事不许插手。” 朱棣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以后他们这些亲王就藩,是没资格插手地方政务的,这也是底线。 晕头转向的朱棣被马寻送到了码头,登船离开。 看著朱棣规规矩矩、亲热仰慕的样子,马寻內心又有些小小的愧疚了。 我就是在欺负十五岁的朱棣了,一个劲的逮著这个外甥在坑。 可是没办法啊,现在不坑就没机会了,这些小子的成长太快了,过两年估计就没这么好骗了。 前两年马寻偶尔还『指点”一下朱棣等人的武艺,现在看著这些小子在校场他都是绕道走。 和老人斗勇,和少年斗智,我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张三丰温和开口, ,“师弟,你这些外甥里,这位燕王怕是你最为看重的。” “他有能耐,自然就看重。”马寻笑著说道,“真人,等我回京了,咱俩出去转转?” 张三丰眼前一亮,“师弟能走得开?” “怎么走不开了?”马寻就说道,“我想要去趟浙江,明年我应该没有什么大事要忙。” 张三丰有些奇怪,“为何是浙江?师弟,总不会是去拜访你的岳父吧?” “算是吧,我岳父告老之后,我还没去拜访过。”马寻伸了个懒腰,望著悠悠白云说道,“我先前劝一个小辈寻到他娘的遗骨安葬,我娘的遗骨在哪都不知道。我现在如此身份,总该做些正事。” 第420章 大事小事,事事关心 第420章 大事小事,事事关心 何大等人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忍不住开始担心这个温和的国舅了。 自家国舅是什么人? 很多人都说这是个仁厚、和善的好人,简单的来说就是没什么脾气。 可是何大等人也都清楚,自家国舅爷就是忠孝仁义的典范。 话本里最贤良的人,大概就是国舅爷的样子。 何大等人更加清楚马寻的过往,毕竟这么些年皇帝皇后也都很在意一些事情。 马寻刚回京的那两年是调查他的一些过往,对马寻有恩的报恩、有仇的自然报仇。 马寻出家的寺庙得到了马秀英的赏赐,请马寻做工的地主也得到了田地,而將他打的遍体鳞伤的恶霸找到后就不用多说了。 有些人找到了,可是有些人依然找不到,比如说马寻亲娘的坟莹。 这不只是马寻的心结,也是马秀英的心结。 马寻可不管何大等人想些什么,他忙著和张三丰商议游览浙江的行程。 “灵隱寺咱们得去。”张三丰兴致勃勃的说道,“江南名寺,不去灵隱实在可惜。” 马寻就吐槽说道,“灵隱此前遭灾,大殿都没修好。咱们去台州,葛玄於赤城山建桐柏宫,这是全真派南宗祖庭。还有委羽山,这是龙门派发祥地。” 张三丰更为期待的说道,“师弟多才,台州確实是我道教福地。这些源於南朝道教的上清派和晚唐五代道教的钟吕派,隨后便是『天人合一、天人同构”,以及『先命后性,性命双修”。” 见马寻听得认真,张三丰继续说道,“天台山自然该去!传闻刘阮天台山遇仙。” 马寻嘿嘿一笑,“我怕是遇不到仙女,我家妻妾都是醋罈子,有她们足矣。” 何大不急,可是有人开始急了。 这些事情肯定是要奏报给皇后殿下的,越听越觉得心惊。 没別的原因,国舅爷肯定要去浙江了,看起来拦不住了! 出去旅游的事情暂时放一放,马寻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廖永忠现在就欢天喜地的,“小弟,又抓来了一批倭寇,有你说的什么大名。” 大名,这就是东瀛对领主的统称,可以说就是某些土地或庄园的领主,算得上是东瀛的『诸侯马寻更加感兴趣了,“张赫抓到人了?” 廖永忠有些嫌弃的说道,“说是破家的大名,也是晦气。怎么就抓了个南朝的,不抓个北朝的。” 这也就是马寻的情报工作做的比较不错,所以廖永忠现在都知道东瀛现在两个天皇,知道北朝强势、南朝节节败退。 马寻就直接吐槽了,“那肯定是破產的大名当了海盗,也不足为奇了。” 廖永忠说道,“这人得给我,是个软骨头,在船上的时候就给打怕了。” 带路党在哪里都有,別说什么武士道等等,现如今没有癲到那个地步,更何况就算是上上下下都是畜生的时候,也有带路党, 马寻自然没意见,关心问道,“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我和靖海侯商议了一下,抽调水师、安排辐重等只需一个月。”廖永忠开口说道,“我准备九月启程,应该是能避开风。” 颱风不只是忽必烈的心理阴影,也让廖永忠警惕了不少,他这几天一直都是在研究蒙古东征的事情。 马寻主动开口,“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我打仗不行,但是其他事情说不定能帮忙。” “我正有此意。”廖永忠笑著说道,“你本来就是右都督,还管著南镇抚司,再给我拨些新式火药、鉉和炮。” 颗粒化火药是马寻捣鼓出来的,水师这边对於这样的改良十分高兴。 而船上装有小型铁炮也不足为奇,鄱阳湖水战之时就有火炮对轰了。 责无旁贷,马寻答应的很乾脆,“那我立刻就准备公文,这些事情好办。” 確实好办,只要朱元璋和马秀英对於出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马寻要物资就更简单了。 尤其是涉及到军事方面的事情,文官那边根本插不上话,大都督府內部就给直接办好了。 这也是马寻觉得朱元璋也要开始准备一些行动的原因,大都督府的权力实在太大了,是可以压制中书省的机构。 將大都督府的职权弱化一些也理所当然,如果將大都督府改为五军都督府,更是不足为奇。 到那时候不出意外,徐、常、李、邓、马,要各自领一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是將大明划分为战区,统领国內个別省份军务的同时,也分掌一些京卫卫所。 朱元璋对於军事机构的调整是一直存在的,开国前军事第一,所以都督府强势的厉害,而最初是朱文正作为大都督。 开国后军事行动没有停止,公侯也都在大都督府有职务,不过名义上是马寻和李文忠掌管。 对文官会有约束,但是朱元璋对勛贵也会有提防、限制。 廖永忠和马寻商討了一下出征前的准备事宜,然后就继续去忙碌了,他还要准备接收工匠。 对於廖永忠来说,这可不只是復爵的机会,同样也是可以展示能力的机会。 打仗这些对於將军们来说是好事,这些人就怕英雄无用武之地,在岛上半年了几乎没做什么事情,廖永忠早就閒的难受了。 要打仗了,那自然就是开心的事情了。 苏州府和松江府的贪腐事情得查,牛痘的实验还需要推进,再加上出海寻矿的准备工作也进入到关键时期。 马寻近乎是忙的脚不沾地,所以他打算今年忙好了这些大事之后给自己放个假,那也挑不出来理。 出於这样的想法,他心安理得的给朱元璋、马秀英写信,这不只是家书,这也是奏章。 在匯报工作的同时,也是隱晦的描述自己的心路歷程,以及这段时间的压力等等,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我没有胡闹,我办了正事。 所以我想要休假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得充许! 奏章刚刚送走,道衍又回来了,“国舅爷,我回来了。” 春困秋乏的马寻睁开眼睛晴,“大和尚,有什么事情吗?” 道衍脸色不好,忧心的说道,“还真让您猜著了,案卷之中有不少疑点,想来有不少案件是剷除异己、党同伐异,或是借著朝廷之手抢占民田。” 听到道衍这么说,马寻反倒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这也算是常规操作了。 既然朝廷要查案,一些人就想要以此诬陷对手,扳倒政敌或者是清理掉绊脚石。 有些“聪明人』觉得朝廷发力了就是大势所趋,也可以以此从中渔利,骂名是朝廷的,好处是自己的。 马寻立刻问道,“能不能查出来有所关联的地方?” 道衍开口说道,“地方官和中书省的官员有些衝突,怕是有些地域之爭了。” 前任知府魏观被杀,除了是被朱元璋厌弃之外,这里头也包括文武之爭,魏观和苏州卫指挥使关係不好。 这里头也有『党爭”,下来查案的御史趁机踩了魏观一脚,这里有没有胡惟庸等人的授意就难说了。 魏观,这可是浙东文官集团的重要一员,算得上实权派,被清理的十分乾净,甚至显得非常轻鬆。 马寻就坐正身子,“胡相也不安分?他插手这些事情了?” 道衍谨慎的说道,“贫僧不敢妄言,只是这案子要是进一步查下去的话,只能从长计议了。” 马寻仔细打量著道衍,而道衍目光坦然,显然是没有藏私。 “这胡惟庸。”马寻忍不住吐槽,“都当了丞相还不满足,他是真想要超过李相啊!” 胡惟庸確实膨胀的厉害,一点都没有吸取杨宪的前车之鑑。 只不过杨宪的死,更多的是因为囂张跋扈的厉害,有了权力就忘乎所以。 而胡惟庸看似是高明了一些,他选择的是不断壮大、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將更多的人拉到同一条战壕里。 中书省的大权在握,还要將一些文官也整合过来,甚至利用李善长的影响力以及其他的手段笼络起来。 这么看起来我过两年是得出去旅游了,照这个趋势的话,胡惟庸案说不定也要提前爆发了。 毕竟歷史上的胡惟庸案,也就是未来两三年的事情了。 “这事情我知道了。”马寻吩咐说道,“你抓紧整理一下公文,我看了之后再说。”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还是要告诉皇帝、太子,马寻可不会赤膊上阵和胡惟庸直接开干,他没有那么莽。 更何况朱元璋借著胡惟庸案重整朝堂格局的心思也非常明显,那就更加不適合去插手一些事情了。 还是游山玩水的比较好,我將张三丰逛了过来,总得一起出去溜达溜达。 要不然哪一天张三丰没了耐心跑了,马寻就欲哭无泪了,毕竟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跑了就很难找到了。 出去转一圈散散心,再跟著学学养生之术,说不定可以直接將张三丰套牢! 不过现在抓紧时间將各项事情好好的收尾,只有搞定了这些大事,我才能安心的出去旅游! 先抓重点,苏州府、松江府的贪官污吏们,就算不能一口气全都清除了,也要给一些人灭顶之灾,先来个杀鸡做猴吧! 第421章 逃不掉的罪名 第421章 逃不掉的罪名 如果不是事情太多,马寻可以过的非常愜意。 手里一柄宝剑,步伐轻盈、动作舒展,只是手里的剑看似软绵绵的。 招式走不通,马寻就收剑,“真人,又停滯了。” 张三丰越发看不懂马寻了,当初看到有人在练太极、多番打听后那可是非常的神往,觉得马寻和他必然有共同话题,在很多的事情上大家肯定都是颇有研究。 可是和马寻相处大半年,就觉得这人处处古怪。 明明是太极拳创造者,只是功夫稀疏平常,甚至拳法都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马寻知道也没办法,我这太极宗师有些虚。 至於太极剑更別说了,本身就没练过,再者就是以后的太极剑也是有改进。 那是在传统太极剑和武当剑的基础上,融化改编的剑术。 而传统的武当剑是有著『太极腰、八卦步”的美誉,后世常见的太极剑也有好几个派別呢。 “我也不太精通剑术。”张三丰起身取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师弟,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先制。既然你知太极,也该知道行如流水连绵不断,不动则不动,一动全身动。” 马寻连连点头,隨即感慨著说道,“还是真人厉害,我再仔细学学。” 张三丰有些绝望了,他这样的聪明人遇到了笨学生,总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马寻大概也有一些自觉,“真人,我天赋一般,要不然您教我儿子,如何?我儿子聪颖,你收了当徒孙多好,一身本事不怕没了传承。” 张三丰似笑非笑,“师弟,那到时候咱俩怎么算?” 马寻顿时尷尬,隨即改变说法,“收为弟子也好啊,这样不会乱。” 张三丰追问起来,“令郎若是拜我为师,我是能带他云游四海呢,还是传他本事?” “太极拳、內家功法、养生之术,这些您教他。”马寻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咱俩去云游四海,探討经义,如何?” 旁边的何大都无语了,自家国舅爷的脸皮可是厚到了一定的地步。 明摆著啊,小公爷只跟著张真人学本事,不学道。 自家国舅爷跟著张真人探討道义、结伴云游。 可是谁不知道国舅爷对佛学、儒学和道家都颇有研究呢,跟著张真人不一定能学到什么! 张三丰无语,隨即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与令郎也算有缘,倘若有机会也愿意教一教。” 马寻眉开眼笑,他可是给驴儿找了个好老师。只学本事,不学道,学一些有用的就行。 收徒弟,张三丰可没办法將马家父子收为徒弟,先不说皇后盯得紧,马寻也没这个打算啊。 张三丰隨即好奇问道,“令郎的师父到底选好了没有?” 马寻犯愁的说道,“没呢,孩子小再等等看。他师父的事情不要紧,不耽误跟您学本事。” 常遇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汤和是使类的高手,徐达、周德兴等人也是从小练武,不过马寻倒是希望他家儿子白马银枪看著就帅。 驴儿是一大堆师父在眼巴巴的等著,都想要定下师徒名分。 张三丰其实也愿意收徒,但是马寻不答应,驴儿可不能当道士。 张三丰有些来脾气了,剑尖一挑,“再走一遍,步子轻柔一点。” 为了给儿子找个有能耐的老师,马寻也是拼了,努力的学习剑术了。 要知道这几年安逸的生活让马寻的武艺也开始荒废了,早些时候还练一练棍法,虽然只是庄稼把式,可是好岁算是有些功夫在身。 但是这几年常遇春没给他指点出来,徐达也不愿意教,汤和只是感嘆马寻烂泥扶不上墙。 也就是朱元璋、李贞还能保持耐心,可惜马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愿意下苦功夫。 大好时光就浪费了,武艺没有长进也完全可以理解, 勤学苦练的马寻没有忘记一些正事,算得上是大事小事都在及时跟进。 仔细看著一些卷宗,做到心中有数的马寻也要开始准备审案了。 在江心岛大半年了,离开江心岛的马寻一时间有点恍惚,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朱棣骑著马跟在马寻身边,“舅舅,这一次朝廷派来了不少人旁听、协查。” 马寻关心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刑部、御史台的官员,也没个主事的。”朱棣有些嘲讽的说道,“肯定也知道这些案子是咱们在查,不敢做的太过。” 胡惟庸自然是聪明人,知道有些案子落在了马寻手里,那就是轻易可以了结的。 而宋濂等浙东文官更加清楚一些事情,他们也没想过让马寻网开一面,只要不扩大打击范围就谢天谢地了。 更何况这还是皇帝的意思呢,要详查一些案子看似也是无法避免的了。 “那推出来的都是替死鬼?”马寻有些不高兴了,“虽说知道这一次不可能一下子將蛀虫清除乾净,但是事情不能这么结束吧?” 朱櫚抢先说道,“季亨被老四拿了,现在锁拿下狱。这人和士绅走的太近,若是一个知府不够,您再选几个。” 苏州府知府將成为这一次案件的重点人物了,这自然是比较有分量的角色。 毕竟这是苏州府,是大明人口最多、最为富裕的地方。 正常的知府都是正四品,算得上比较位高权重,在京城都是有资格上朝了。 而苏州府的知府要是升迁,除了是回京任要旨之外,在地方就是一个行省的二三把手。 马寻比较满意了,“这么说来,连续两任苏州知府都要倒了。” 魏观已经被杀,季亨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个颇有名望的知府就要被朝廷处置了。 而那个被苏州士绅痛骂的『陈烙铁”陈寧,现在是御史中丞,算得上仕途通畅, 马寻继续问道,“这季亨如何?” “拒不认罪不说,甚至还觉得这是父皇在打压士族。”朱棣不满的说道,“他觉得自己是被诬陷,大呼不公。” 马寻就冷漠的说道,“你们没拷打吧?” 朱棣连忙表態说道,“那还不至於,您监督著詔狱,我们岂能做屈打成招之事。” 严刑拷打之类的事情肯定是无法避免,但是在马寻的视线范围內,这类事情还是要儘可能的避免。 刑罚自然会有,不过马寻几乎是很少屈打成招。 小队人马一路赶到苏州府,如今的苏州府府衙就在张士诚的宫殿旧址。 这也是魏观被杀的原因之一,认为他『兴灭王之基”,这是在图谋不轨。 邓愈看到马寻非常开心。“你可算是愿意离岛了,这么看来牛痘顺利了?” 马寻就差拍著胸口保证了,“也就是最后的收尾了,说起来我出来也许久了,我家丫头抓周都没能回去。” 出门的时候女儿还没有满周岁,现在都一岁半了。 胖儿子三周岁的生日,基本上也是赶不及了, 邓愈对此就是比较感同身受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常年在外征战或者镇守,能陪伴家人的时间確实非常有限。 调整心情,邓愈说道,“这么说来,陛下的生辰是来得及了?” 马寻直接吐槽,“肯定来不及啊,他们都是九月,我最早也得在十月才行。” 朱標农历九月初、朱元璋和马祖佑都是九月中下旬。 朱棣立刻问道,“那我大侄子抓周的时候,您能赶回去吧?” 马寻不太敢確定,“如果一切顺利,那应该来得及。” 朱雄英是农历十月末,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来得及。 从春天忙到入冬,不过这也没关係,只要牛痘的实验成功,那么就算是值得了。 说笑间几个人进入官衙,朱当仁不让的坐主位,邓愈和马寻一左一右坐在下首第一位。 看到马寻点头后,朱棣开口,“將季亨带上来。” 这可不是正式开堂审案,而是马寻先过问一下案情。 季亨哪里还有此前儒雅的知府样子,看起来是无比的狼狈、憔悴,不过看起来是没有受大刑。 马寻看著季亨问道,“季知府,听说你有冤情?” 季亨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徐国公明鑑,下官並无贪腐,何罪之有!” “这倒也是,看来你是没有贪腐。”马寻翻开卷宗,说道,“只是这就是你大呼冤枉的理由?” 季亨不服气了,“徐国公,既然下官並无贪腐,为何要治罪?” “官吏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这件事情你可知道?”马寻直接反问了,“苛政猛於虎,圣人也是这么告诫的吧?” 季亨愣了一下,立刻辩解,“都是下官被人蒙蔽,下官清廉、正直,岂会做那恶事!” 马寻就嫌弃了,“只是你也不闻不问、放任自流,这就是知府该有的样子?你说的轻巧,好似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若非你放任,那些人岂敢如此放肆!” 对於底下的官吏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季亨確实没伸手,因为他要体面。 只是作为知府,他这么不作为,那就是大错了,御下不严是逃不掉的罪名。 马寻又继续问道,“你是高雅之土,和那些名流往来,估计也去了寒山寺、涉园、沧浪亭,去了虎丘山吧?” 涉园,也就是狮子林,是元朝天如禪师所建。拙政园、留园,现在还没有建。 “你只顾风雅,和士人交好,平民百姓被侵占田地之事你可过问了?”马寻盯著季亨,“既然你不顾百姓死活,你妻女下场悽惨就是你咎由自取!” 第422章 下作的马寻 第422章 下作的马寻 祸不及家人,这事情是没办法完全做到, 尤其是马寻也一直都是觉得在这之前也得有前提,那就是惠不及家人。 季亨脸色大变,“下官失职,家眷无辜!” “被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的百姓破家,你无辜?”马寻嘲讽问道,“听闻朝廷借给百姓的粮种被人贩卖,有地主课以重利,你又是无辜?” 季亨脸色连连变换,有些事情他知道,但是不愿意多过问。 原因也非常简单,不值得为了一些平民百姓得罪地主、士绅。其他官员都是这么干的,我也如此。 再者所谓的『扬名』,那是在士林、是在官场,普通的百姓可没有什么渠道发声,就算是发声了也没有声量。 马寻盯著季亨,继续诛心,“犯官家眷没官,多是发配教坊司。对了,上回是有文官买了犯官之女对吧?” 季亨都忍不住发抖,此前汪广洋就是买了一个文官的女儿为妾。 而其余的一些犯官的女儿,很多都是直接发配教坊司。运气好的成为舞女、歌姬,不过更多的是直接去了青楼。 別说什么人道不人道的,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也別说什么欧美最文明,路易十六被砍头的时候,他十五岁的女儿就被押著现场观刑, 当时一大批贵族妻女就是『革命者”泄慾的工具,路易十六不到十岁的儿子依然是被各种虐待包括清朝的时候也是一样,犯官妻女被流放,据说开出来的价码是六部侍郎女儿的第一次价值八百两,无数人趋之若鶩。 看著脸色惨白的季亨,马寻就笑著问道,“怎么?怕了?百姓卖儿卖女是应该,你儿子被人当做奴僕、你女儿被无数人睡,这就心疼了?” 季亨的身体抖如筛糠,他也是饱读诗书的,自然知道权贵一旦落难下场有多惨。 北宋灭亡时,皇后也好、公主也罢,不用多说。南宋灭亡时,宗室悽惨。 其实真要是明朝灭了,宗室和权贵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情,那就是季亨的家眷保不住了。 猛的將文书扔向季亨,马寻骂道,“清廉,你的清廉是做什么的?不问事、不管事,士绅称颂你就是清廉了?” 季亨身体直抖,下一刻连忙磕头,“徐国公,还请您宽恕下官这一回!” “宽恕?”马寻问道,“怎么宽恕?是让你女儿给人糟蹋了,她又能是官宦小姐?那百姓的女儿被人糟蹋了,还能嫁人?” 朱和朱棣有些害怕,主要是他们从未见过马寻如此。 动不动就拿人妻女说事,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样的行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下作。 下作还是不下作,马寻实际上不是特別在意,他只知道人是有弱点的。 按照锦衣卫那边的调查,季亨还是在意家眷。 目光锐利的马寻盯著季亨,“苏州府、松江府,这本是朝廷赋税重地。你等到底是如何想的, 是北宋旧政,还是蒙元旧策?” 季亨哀求说道,“徐国公,下官並无其他心思。北宋也好、蒙元也罢,下官都未曾想过。” 北宋允许土地兼併,失去田地的平民成为流民,然后一口气被塞入军中。 很多人都说北宋是读书人的天堂,或者觉得北宋非常富裕,这就以偏概全了,其实北宋积贫积弱的情况也非常严重。 看到马寻等人不信,季亨实话实说,“下官只是隨波逐流,下官只是不敢得罪人。” 大环境就是如此,季亨或许曾经有著抱负,只是如今的环境让他没了志向。 所以选择隨波逐流,选择和光同尘。 一时间马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被大环境影响的人实在太多了,季亨这样似乎也没什么甚至要说的话,他还没有『主动作恶”,不像有些人直接选择伸手敛財、贪赃枉法。 马寻隨即嘆气说道,“你手里有权,却不行好事。在其位,你就该谋其政。你以为洁身自好, 反倒是作恶更多。” 指了指朱棣,马寻说道,“將卷宗送给知府大人好好看看,让他看看他的洁身自好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 朱棣立刻抱著抱著卷宗放在季亨面前,这一下苏州知府不用担心在牢里没事做了。 多看看卷宗可以分散注意力,要不然就只能惶惶不可终日了。 “明天开堂,你也要过堂。”马寻非常平静的说道,“按理来说我是当庭发落,趁著还有点时间好好自述一些事情。” 季亨错的抬起头,有些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快,他现在甚至忘了求饶。 求饶没用,因为他了解马寻,更知道当今天子的一些態度。 或许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些严刑峻法,那些恐怖的刑法让他现在失神了。 马寻警告著说道,“別想著做什么傻事,我这人古板,有人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必然会报復。” “你的家眷到底是落的什么下场,就看你能不能做些事情了。你的儿子是被斩首还是发配,你的女儿是到处都是你的同僚恩客还是许给军士,就是你自己的决定了。 说完这些马寻就挥手,有侍卫立刻拖走了瘫软在地的季亨,顺便將卷宗也给抱走。 朱棣有些双眼放光,“舅舅,您的攻心之策还是厉害!” 马寻有点无奈了,“这就是我不想在朝堂之上的原因,我没本事让百姓安居乐业。我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那只会害了更多人。” 朱就连忙吹捧说道,“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朝堂之上能有几人如您这般堪称中流砥柱的? 外甥们拍马屁也是一套接一套,其实朱这些人寧愿拍马寻的马屁,因为无伤大雅。 他们反倒是不敢拍朱元璋的马屁,因为担心適得其反,毕竟皇帝的偏心有目共睹,这些皇子们也会注意些分寸。 邓愈看著马寻说道,“这些差事本该是我来做,倒是让你受累了。” 马寻就忍不住想吐槽了,邓愈、汤和可都是掛过御史大夫的官职。 吐槽的事情暂且放下,马寻问道,“老四,季亨到底有没有得其他官员的授意?” “我查到现在,觉得他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棣说著自己的分析,“倒是他底下的同知、通判,这些人的胆子大。” 马寻微微皱眉,隨即问道,“对了,查魏观案的官员是谁?” “张度。”朱棣立刻说道,“现在他为常州知府,好似官声不错。”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稀奇,魏观在苏州任知府的时候,很多人夸讚他,政化大行,政绩为天下第1 而查案、將魏观置於死地的张度呢,他觉得魏观贪图享乐。 张度到任常州后建学校、祠堂、庙宇,礼教蔼然大兴,政绩显著,考绩居於首位。 朱棣继续说道,“这人还是您的门生,他为官清廉,秉公办事,好似是个能臣。” 能称为马寻的『学生』,那自然就是明朝第一科会试金榜题名了,毕竟马寻也只主持了第一次会试。 微微点头的马寻觉得还是不要考虑下一任苏州知府的事情,那是朱元璋和胡惟庸需要操心的事情。 邓愈忽然开口,“小弟,咱们也是许久未见,好好喝一盅。” 马寻点头,对朱、朱棣说道,“明天开堂审案,你俩先去准备一下。主审官还是你们,我就是个旁听的。” 朱和朱棣也都习惯了,此前在凤阳审案的时候就是如此。 名义上的主审官是秦王朱楼,可是主审官还要看马寻的授意做事,晋王和燕王几乎给当成衙役在使唤。 等到朱和朱棣离开,马寻立刻说道,“邓大哥,我可不会插手朝廷官员的任命。” “你有分寸,这些事情我从不担心。”邓愈严肃起来,对马寻说道,“魏观之死,很多人就算在你身上。现在季亨再死於你手,这如何是好?” 魏观、季亨,都是浙东人,尤其是魏观更是刘伯温的好友。 邓愈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和我们不同,我们都是武人。你文不文、武不武暂且不说,你又不找个正经的衙门做事,长此以往该如何?” 马寻反驳说道,“我能文能武,我能带兵打仗,也能治理地方。只是我性情洒脱罢了,不爱多管事。” 说马寻文不成武不就没问题,说他是文武全才也有一大堆人信,就看如何去说了。 “本来我还想著自污呢,预防了天之后,我还担心功劳太大。”马寻就小声说道,“找银矿的事情是大事,银矿肯定会有。我就等著什么时候事发,我好功过相抵。” 邓愈哭笑不得,徐达、常遇春还没有担心功高震主呢,马寻反倒是先担心了。 只是想想马寻的一些所作所为,有这样的担心好像也不足为奇。 这毕竟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走一步看三步,估计很多事情也都想到了。 既然马寻对於这些事情心里有数,邓愈就放心了。 他自认为和徐达、马寻是一类人,既然马寻注意到这些事情就行。现在的一些做法,那显然也是有深意的,用不著多操心。 第423章 傀儡的晋王 燕王 第423章 傀儡的晋王 燕王 开堂审案,朱和朱棣现在非常有心得。 这不只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是因为他们经歷过开堂审案。 公开审案,让百姓可以围观,这是马寻的一个习惯,所以朱和朱棣学的有样学样。 一身朝服的朱和朱棣看著就雍容华贵,再加上马寻和邓愈也都换上了朝服,那就更加有气场了。 两大亲王再加上两大国公,瞬间让苏州府府衙更加『蓬华生辉”了。 这里以前是张士诚的宫殿不假,但是那时候就一个吴王,现在可是两个王爷了。 隨行的文官没什么可说的,连个尚书级別的都没有,这时候就別提什么发言权了。 不需要互相谦让,朱坐在了主审官的位置上。 “带犯官。” 这一下好了,直接將季亨给定性了,只是也没人去挑朱这些小小的失误,甚至谈不上是失误看著更加憔悴的季亨,朱直接开问,“你为苏州知府,本该保境安民、弘扬教化。哪料你凡事皆推,诸事都不过问,如今瀆职枉法,你认不认?” 季亨抬头,心如死灰了,“罪臣认罪。” 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季亨哪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当官的。 以前只是觉得大家都如此,所以用不著担心。可是现在既然被下狱了,那有些事情就是大罪了。 朱隨即继续质问,“你手下通判等巧立名目徵收苛捐杂税,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季亨抬起头看向朱,哀求道,“罪臣听闻过些许,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盘剥。” 自恃身份不愿意分赃,但是坐视不理,这季亨还是有些意思。 “那朝廷要你为官为何?”朱不满的骂道,“事事不过问,手下官吏暴扰乡民你也不管,你到底是苏州知府,还是个摆设?” 无言以对的季亨只能磕头,这是认罪,这也是求饶。 说著朱开口,“將苏州通判、同知,俱押上来。” 锦衣卫开始行动起来,一条锁链,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地方官就这么被牵了出来。 甚至刻意在府衙门口转了一圈,就是要让围观的百姓们好好看看这些官员如今的处境, 斯文扫地,没什么斯文扫地的。 这个时候不只是要让一些官员引以为鑑,同样需要让一些百姓觉得出了恶气。 將一眾官员押上堂,朱直接问道,“朝廷赋税之制早已定下,为何多了很多杂税?汝等,谁来给本王解释解释?” 一个官员不是不怕死,而是垂死挣扎,“启奏殿下,臣等俸禄太低,难以养活家小,方才出此下策。” 很多人提起俸禄,就说明朝的俸禄之低是歷史罕见等等。 但是要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朱元璋说过『百官未给禄,多贪暴”,这说的就是元朝。 元朝不给很多官员俸禄,但是没人说蒙古人的事。因为那些官员可以自己徵收,给足了朝廷应该有的税收,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 而朱元璋在开国之后依据明朝官阶九品制,按照官阶大小决定俸禄收入大小,从九品是五十石。 按照如今的购买力,就是五十贯,也就是五十两白银。 普通自耕农全家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五两左右,五十两对於从九品官员来说可不算少了。 而按照现在的情形,隨著政权的稳定,不管是经济还是生產都在恢復,这五十贯的购买力只会更多。 更何况官场俸禄之外,还有优免、皂隶银和赏赐等补充性的正当收入,这也是明朝官吏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歷史上明朝的官员可能会抱怨官员俸禄低等等,这是因为朱元璋来了个『永为定製”,也就是以后官员加俸禄等等是不允许的。 再者就是宝钞的贬值等,让官员的实际收入暴跌。 但是在明初,凡是有官员抱怨俸禄低,那就只能说这人想要当官的原因就是发財。 朱不高兴了,“朝廷免了汝等赋税、杂役,汝等家眷同享此待遇,你还说难以养活家小?” 免税的特权等等,其实现在也是官员的待遇,而不是所有有功名的士子才有。 朱棣翻了翻卷宗,“你为同知,掌督粮、捕盗、海防、水利诸事。怎么我看著,你征的粮税和缴纳的赋税对不上数啊?” 朱看了看马寻之后,得到授意后立刻说道,“来人吶,狠狠掌嘴!” 三个锦衣卫上前,两个押住犯官,一个拿著木牌狼狼的在抽嘴巴子,两三下就是口水混杂著牙齿、血跡乱飞。 如此狠辣的一幕看的其他官员瑟瑟发抖,接下来更要谨言慎行、斟酌一下话语了。 要不然还没有等到朝廷的处置下来,就要被两大亲王给当堂打死了。 朱拍著桌子,大声吼道,“这是我大明,不是蒙元!朝廷早已定下赋税之数,岂能有汝等擅自加税!真以为换了天子,还在这任由汝等横徵暴敛!” 看著朱那狂暴的样子,被押在堂上的官员忍不住发抖。 此前,此前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都是按照官场的习惯来。就算是稍微有些收敛,不会真的如同元朝时期那样。 但是有些人还是会有些小动作,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么做是违法。 不过抱著侥倖心理,觉得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上上下下都这样,自然就是法不责眾、自然也就不会暴露。 如今被查到了,那不只是他们倒霉了,被正法也怪不了其他人。 朱指著同知,吼道,“贪赃枉法还冥顽不寧,你是咎由自取!来人啊,即刻抄家,家眷全都下狱。府上奴僕、宗亲等一併下狱,查清了再定夺!” 脸肿成猪头的同知连连磕头,只是这时候只能鸣咽难以说话。 这犯事之后就別想著家里人还能得到好处,既然家里人享受了贪赃枉法的好处,那就要在落难的时候被牵连。 冤枉,马寻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冤枉的。 不过马寻看了一眼朱棣,这小子算是有长进了,还是稳稳的坐著,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抄家就激动的想要亲自带队。 朱桐签发令諭,一个锦衣卫上前领命,立刻带人出发了。 朱隨即看向马寻,“徐国公,您觉得本王如此处置可有不妥之事?” 马寻立刻起身说道,“普王殿下处置英明、果决,只是臣以为犯官家眷等还需审查、处置,地方官府牢狱多有凌虐囚犯之事。” 朱櫚秒懂,大声喊道,“犯官並其家眷,俱交由北镇抚司!” 这一下官吏们更是瑟瑟发抖了,其实地方州府的一些监狱是什么样子,大家也都心里清楚。 大部分官吏入狱后,基本上都是很难翻身,所以也没少遇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关係盘根错节,牢头、狱卒这些谈不上体面的吏,也能在一些事情上动手脚。 而现在这些犯官和其家眷被投入北镇抚司,那可是锦衣卫管辖,那可是詔狱! 或许有人可以以清白之身走出来,但是更多的是要么被正法,要么被发配,那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马寻给出自己的意见后看了看朱棣,朱棣直接大大咧咧的点头:舅舅,我也明白了,回头我再筛查一遍! 邓愈觉得好笑,晋王和燕土做事確实果断, 只是到底经歷的事情少,如果是太子殿下处置这些事情肯定更加游刃有余。 即使是处置犯官也不会留下话柄,更不会这么当堂询问马寻的意见。 现在这么一来,谁不知道对犯官的处置还是徐国公做主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徐国公在遥控指挥呢。 这么做只会让晋王和燕王看似公正、威严的形象受损,也会让马寻这个国舅看似有些许擅权。 回头再劝劝,毕竟在堂上不好直接说出朱和朱棣的不足之处,还是要维护一下他们的面子。 朱桐再次翻了翻卷宗,低头打量堂前之人,立刻怒了,“沈家的?” 马寻立刻咳嗽,这是在审案了,这是合理合法的,怎么给你弄成打击报復了! 朱回过神,立刻骂道,“朝廷拨与地方州府种粮,是为百姓春耕作为粮种!本王问你,朝廷规定百姓借贷种粮税率几何?” 看著沈家人瑟瑟发抖,朱继续骂道,“周庄几乎全都是你沈氏土地还不够?本王再问你,你沈家怎么缺了耕牛,还要朝州府借牛,朝廷的牛怎么就是你沈家的了?” 古往今来,很多的事情都不是新鲜事。 明朝政府规定百姓如果没有牲畜,可借地方州府的耕牛。 但是很明显,这些公家的耕牛就是被那几家地头蛇牵走了,公牛变成了病牛。 再一番操作,病牛死了,朝廷的资產就变成了个人的资產。 朱继续拍著桌子,“不求你为乡贤修桥铺路,但是你也不该祸害乡邻!岂不闻我帝乡义惠侯恩义?” 朱棣也跟著激动起来,“如此巧取豪夺,实在不义,你家家財就是如此来的?夺朝廷一份利, 必要你百倍偿还!” 马寻继续激动的连续咳嗽,这俩外甥现在还有些正义、热血,但是现在是公堂之上,注意言辞! 第424章 完美无缺国舅爷 第424章 完美无缺国舅爷 开堂审案,这就是在奠定基调, 以季亨为首的苏州府官吏、士绅,现在算是战战兢兢了,因为这是不折不扣的窝案。 官吏贪赃枉法,土绅们从中得到好处,並非所有人都在这航脏的利益集团之中,不过確实很多人难以脱身。 对於马寻来说也没什么可操心的,朱和朱棣会继续查案,会对这些贪官污吏持续的审判。 现在该烦心的是朱元璋以及中书省,是那些江南文官。 不管是江南税收重地出了这样的窝案,还是说一些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失,肯定睡不著了。 定下基调的马寻再次回到了岛上,他要有事情可忙了。 时间刚刚进入九月,廖永忠喜笑顏开,“小弟,这一趟我可准备动身了,就等著最后一批衣、被。” 千方別觉得古代的多,这可是战略物资。 如今的是土,產量低、绒比较短。 朱元璋规定百姓家里凡是有五亩地,必须种半亩。规定十亩地以上的,必须至少种一亩地。 这些种的地免税,说到底就是如今缺, 这位农户出身的皇帝还鼓励百姓利用田间地头的空隙种些榆树等等,榆树叶在灾荒之年可以救命。 “那就好。”马寻笑著对廖永忠说道,“我什么时候回京、什么时候可以清閒下来, 可就看你了!” 廖永忠拍著胸口说道,“大可放心,等我找到了银矿,谁还敢再说你!” 牛痘弄好了,马寻自然可以回京。但是他打定主意“避嫌”,准备出去旅游、避避风头。 而一旦廖永忠找到了银山,马寻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不需要太多的担心功高震主,他那时候就是有“先见之明”、『未下先知”,凡是他做的事情就是有深意。 百官不会有事没事的盯著他,再加上有皇帝一家的信任,那才是真正的超然地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农历九月初五,廖永忠率领二十多艘船出海了,这是去『打倭寇”。 来到岛上的邓愈担心说道,“事情成了最好,事情要是办的不好,少不了要弹劾你。” 马寻立刻问道,“现在京城那边有反弹了?” “什么反弹不反弹,现在很多人都想將自己摘出来。”邓愈解释说道,“一批批的犯官给押过去,还有不少士绅被罚,多少人人心惶惶。” 马寻更加不在意了,“他们要不是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用得著如此害怕?” 邓愈有些佩服了,“你倒是不怕得罪人,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士绅,你恨不得一网打尽了。现在谁不知道普王和燕王是得你授意才处置这些人,那些南方读书人能不埋怨你?” 说到底就是浙东文官、江南士族有一定的话语权,马寻一口气得罪这么多人,看著確实是胆子大。 別以为淮西勛贵就厉害著,徐达以前还被杨宪弹劾呢。胡惟庸和徐达的关係更不好, 甚至当著皇帝的面告状。 马寻就显得有恃无恐了,“他们奈何不了我。” 邓愈也不再多说什么,马寻和普通的淮西勛贵还是有差別,这一点大家也心里明白。 所以即使再得罪人也不用太担心,更何况某人可能还觉得无官一身轻呢。 陈之栋匆匆赶来,有些兴奋的说道,“国舅爷,第一批將士的情形都很好!” 马寻仔细一想,再问道,“牛痘现在还足吗? 1 看到陈之栋点头,马寻说道,“这一次选京卫人选,选定可供牛痘之数。这一次规模再大一点,我跟著一起试药。” 陈之栋脸色大变,慌忙说道,“国舅爷,您可不能试药。” 马寻直接说道,“怎么?我身份尊贵?” 看到陈之栋点头,马寻就说道,“岛上的將士都知道这一次在岛上大半年是为何,也知道死了不少人。” 虽然消息有一定的封锁,可是不少人还是心里有数的,自然也不能排除一些谣言。 “既然现在药性已经稳定,实验也算得上成功,那我就该试药了。”马寻抬手阻止陈之栋再劝,“我要是不试药,將士们难以安心。” 欲言又止的陈之栋一时间不好反驳,他倒是想要以身试药。 但是他的身份在军士们面前根本不够看,將土们也不会信任他。 至於马寻也鸡贼,真要是那么大义凛然,最初实验的时候就去核心区了。 死了一大批倭寇之后得到了稳定的牛痘,甚至第一批军士也小范围接种了。 一切都非常的平稳,他现在挺身而出选择接种, 这不只是马寻大公无私,也是因为有些事情就必须有身份的人带头,可以让更多普通人接受、信任。 等到陈之栋走开,邓愈劝道,“要不然我来试药,我是卫国公,在军中也有不小威望。” “邓大哥,您说笑呢?”马寻开玩笑说道,“不少人都知道你让我看出来了病。我既然是神医,这时候我以身试药才有说服力。” 看著邓愈还是担心的样子,马寻就说道,“廖大哥其实都接种过牛痘了,他生怕倭寇脏。我这么稳健的人,拖到现在才接种牛痘,您觉得是什么原因?” 一时间邓愈也无话可说,对於有些事情他更加能够理解。 毕竟是军中之人,对於將士们的想法也非常了解。不排除军中有奸猾之人,可是很多都是从眾且直接的人。 邓愈隨即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试药?” “十天之后啊,选人就需要好几天了。”马寻吐槽说道,“標儿生辰的时候,让人出海。陛下寿辰的时候,我带头试药。” 邓愈打量著马寻,感慨著说道,“都说你仁孝、质朴,还好你没去中书省做事。真要是你去了,其他人可没法活。” 看看马寻多会拍马屁,选日子都是选有意义的。 朱標生辰的时候出海,等事情办成了回来报功,可以理所当然的说是有太子的旨意, 或者是太子福泽绵长。 现在牛痘这样的“祥瑞”更不用说了,马寻直接將最大的功劳分给了皇帝。 这就是天命所归的象徵之一,这就是大明国运昌隆的又一个证据。 这些说法、这些天授神权,在如今这个年代太有作用了。 祥瑞,也可以增强民心。 马寻就笑著说道,“也算是巧合,时间正好对得上。” 邓愈忽然问道,“那皇长孙呢?下月可是皇长孙满周岁。” “孩子还小,现在不急。”马寻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我准备些礼物就行,太子现在都不急,更何况皇长孙呢。” 邓愈点头,又忽然问道,“那秦王殿下呢?晋王殿下都有子嗣了,我家丫头也成亲三年了,你帮忙看看!” 大哥,在这等著我呢! 朱楼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很多人都在著急,其中最急的就是邓愈。 谁让他女儿是秦王妃呢,又迟迟怀不上。晋王现在都有了儿子,秦王那边没动静不说,偏偏还不愿意纳妾。 背负盛名,马寻有些难以承受了。 怀不上孩子就来找他,就好像他是送子办的主任一样,我上哪说理去! “邓大哥,我接种牛痘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马寻严肃说道,“这是社稷大事,我姐要是知道了必定关心则乱。” 邓愈自然明白这些,不过还是担心问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其实也能试药。” 马寻那叫一个哭笑不得,“邓大哥,您都信我的牛痘,愿意试药。我自个儿弄出来的牛痘,我没信心?” 邓愈反倒是愣住了,他自然也不希望冒太大的风险,但是他对马寻有信心啊。 接种牛痘,那就接种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小弟肯定有把握! 马寻就继续说道,“放心就好,我这也是邀功呢。您试药了,好端端的功劳给你分走一些,我可不划算。” 邓愈笑著点头,“那倒也是,这些出风头的事情只能是你来。” 马寻就是道德模范,身上再多点光环也不要紧。 尤其是现在有了朱雄英,马寻这个道德模范就更加重要了,更何况现在还在重新恢復一些汉家正统、建立大明的伦理道德呢。 大明的道德標杆是马寻,这是皇家最乐意看到的局面。 仁孝、忠义,再加上宽厚、大公无私、心繫天下、爱惜黎民百姓.... 马寻都不敢想了,我实在太完美无缺了,要是出点么蛾子,就寢食难安了。 马寻和邓愈谈笑风生,对於牛痘的实验进入最后的尾声显得非常淡定、从容。 春和宫里,朱標有些犯愁,“驴儿,你怎么教的雄英啊?” 马祖佑摆烂了,“雄英不听话,我不教、生气了。” 本来打算趁著朱標过生的时候来个预演,结果朱雄英不配合。这小子抱著寿桃在啃, 啃的寿桃上全都是口水。 朱標笑著说道,“再给你十天时间,好好教一教雄英。你姑父寿诞,得雄英送寿桃。” 朱元璋一个劲的点头,其他人送寿桃没多少意思,今年必须是大孙儿送寿桃,以后也得是大孙儿送! 有了孙子,那肯定是孙子送寿桃,儿子只需要贺寿就行。 马祖佑犯愁了,雄英教不会啊,连走路都不会! 第425章 奇货可居 第425章 奇货可居 皇宫那边是一团和睦,太子生日是大事,不过现阶段还不至於当做朝廷大事来办。 但是皇帝的生辰就不一样了,那必然是一桩大事,各个机构也都要忙起来,官员乃至百姓都要参与其中。 而马祖佑的生日其实没什么可说的,自家人帮他过生就好。 在岛上的马寻不管那么多,做著最后的牛痘实验准备。 仔细看了看名录,马寻將徐司马,郭德成、陈清叫来,“三哥,这些都是靠的住的人?” 打了这么几年仗,马寻能够如臂使指的卫所指挥使始终还是那么几个人。 皇帝的义子、皇帝的心腹,其他人可能就没办法充分理解马寻的意图。 郭德成拍著胸口说道,“都是上直卫所的,好些都是在滁州、和县投效的。” 那可就是真正的起家部队了,忠诚度方面来说確实可靠。 “那就好。”马寻笑看点头,说道,“这些天你在军中,给將士们的餐食再加一些。 郭德成当然也没意见,虽然在岛上一直都是吃喝不愁,伙食等等比起寻常在军营要强上不少。 但是更好一点大家也没意见,现在这年代也没办法敲开了吃喝,很多时候就是大战前吃顿饱的,甚至大战之前物资都不一定充分。 马寻开口说道,“我选定圣诞之时试种,徐司马率军换防。” 徐司马等人更加没有意见,医术上他们没有任何发言权,只需要执行马寻的一系列安排就好。 算起来是一切准备就绪,很多事情的安排也都基本上敲定,只等待最后的落实就好。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张三丰笑著问道,“师弟,牛痘虽说是稀罕之物,我也想著接种,可否?” 马寻不免吐槽了,“真人,您这都多大岁数了,用不著。” “此言差矣。”张三丰非常严肃的说道,“老道喜欢游山玩水、四处云游,穷山恶水去得、市井城镇也去得。” 这就是在炫耀著自己的经歷多了,是在炫耀著自己的见识广。 这一点对马寻来说还真是有用,他自认为走南闯北的,可是和张三丰比起来还是差一点。 马寻更加吐槽了,“您也瞧著了,我这实验也是层层递进。单纯就岁数来说,我对老年人多留意了吗?” 张三丰老当益壮,劝著说道,“长寿者还是不少的。” 马寻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您这样的还是算了,真要我说的话,四十以上的我都不打算多用药了。” 没办法,说到底就是生產力有限,再者就是如今这个年代的长寿还不是那么常见。 七八十岁的人自然是有,可是绝不会是以后那种七八十岁了还能去抢鸡蛋张三丰还是非常自信,“师弟,我与寻常长者不同。 得了吧,您老人家面前就没真正意义上的长者,李贞这就七十三了,在您面前还是小伙子。 马寻琢磨了一下说道,“真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您这岁数,我到底不太放心” 张三丰也严肃起来,“这不是为社稷、朝廷,也该为天下苍生。你身份尊贵都不在乎,我好歹是在民间有些名声。” 看到马寻想说什么,张三丰更加认真,“如今改朝换代,皇帝对道教也不亲善。我倘若再不做些什么,心中也难安。” 张三丰这样的人哪是那么好忽悠的,他还算认可马寻,除了一些理念方面有些共同话题,还是因为弘教。 马寻就更加想要吐槽了,“我连邓大哥都不想分润功劳,您现在开口了可怎么办。” “达官显贵信你的医术,民间百姓信我。”张三丰颇为自得的说道,“师弟,你信不信这些?” 马寻自然信这些了,朝廷那边就算是文官也都信任马寻的医术。 在军中不少人也信马寻的医术,民间估计也有不少人信,毕竟一些急救的法子,或者是备孕的资料,都是在城隍庙前刻碑了。 但是相比起张三丰在民间的名气,马寻確实有些不够瞧。 马寻还是有些担心,“您岁数在这,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张三丰更加不乐意了,“师弟,你捫心自问,你整天缠著我想要学的是什么本事?” 都说打人不打脸,可是马寻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还是需要打脸。 “这些牛痘到底是要惠及天下人,我此前一直也在想这些事情。”张三丰认真对马寻说道,“此前岛外有各种传言,你就不怕百姓心中有疑虑?” 马寻就直接吐槽了,“我做的这般好事,他们有何理由不乐意?” 吐槽归吐槽,可是马寻也知道很多人就是愿意相信阴谋论,这样或许显得他们更加有智慧,將事情看的更加透彻。 此前確实有不少苏州府、松江府的官吏或者士绅在小范围內的製造一些焦虑和流言, 虽然朱稠、朱棣等人也第一时间遏制了这样的流言。 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会信。 张三丰嘆气说道,“我读过书、当过官,也知晓一些宗族、士绅在地方的厉害。你啊,可是將他们得罪的厉害了。” 面对马寻的哑然失笑,张三丰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觉得马寻这人是真的有福不会享。 这人有太多扬名立万、官绅称颂的机会,他一点都不在意。 得罪了许多人更加不在意,只想要做自己认为正確的事情。 马寻大概也明白了张三丰的意思,“真人,您的意思是邀请一些士绅、乡老登岛?” 张三丰白了马寻一眼,隨即说道,“你还是不懂人心!既然是为当今皇帝歌功颂德, 你就该请那些士绅、乡老。” 隨即张三丰更加严肃的说道,“你也要记住了,松江府、苏州府富甲天下,好多人不缺钱。好东西不要轻易给与,这是他们求著朝廷都得不到的保命神药,要不然其他人不知道珍惜。” 张三丰的话让马寻心里一惊,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先前好像有些理想化了,有些单纯了本来还想著生產力不足,很难给全天下的人接种,还想著一些百姓可能內心根本无法接受。 可是现在再一想,对啊,凭什么就是朝廷求著大家接种呢,凭什么想著的就是一口气搞全民免疫呢? 眼前一亮的马寻说道,“是啊,我是神医,我就该让这些说话能让百姓信服的士绅看到牛痘的厉害之处。” 张三丰笑著点头,“不止如此,你还要学会奇货可居。越是得不到的,那些人越是想要。等到他们尝到了好处,很多平民百姓就更加嚮往了。” 这也算是一种飢饿营销,算得上一种『炒作”和推广。 就如同以后的一些神药等等,普通人根本无法接触,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可以续命。 市场上那些『特供”是无数人愿意买单的,说不出哪里真正的好,但是大家都这么夸讚,自己要是不去跟著吹捧就显得不上档次。 马寻是属於一点就通的人,“是啊,短期內也难以给所有人接种。正好朝廷还可以以此获得些好处,还能將医管等进一步的铺开。” 多了一个朝廷的进项,赚有钱人的钱,再慢慢的普惠到更多的普通人身上。 甚至不只是如此,一些有钱人体验到这些好处之后,等到以后『价格被打下来了』, 普通人对朝廷还会更加感激。 “对啊,这事情我是得抓紧。”马寻看著张三丰,由衷的感嘆,“真人,还是您懂人心。” 张三丰笑著对马寻说道,“都说你清高,我以前还不太信。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才是那种不愿和光同尘的人。” “不说那些,咱们现在把牛痘实验好了,就可以清閒。”马寻就说道,“有些事情可以和朝廷商议,接下来推广、惠民,那是朝廷的事情。” 还是考虑明年出去旅游的事情,马寻觉得自己大概率会在未来的两三年內名望直线升。 不只是此前的备孕、急救等法子的持续推广可能收到成效和反馈,也包括牛痘的问世,会將他的名望持续的推高。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廖永忠在海外发现了银山,马寻的名望就要到无以復加的地步了。 到时候再不避风头,马寻心里都不踏实了。 以前的我是个掛件,有些名声是因为帝后的信任,或者是自己的仁孝。 但是接下来可就不用一样了,那些名声就是源於我出眾的能力和高尚的品格了。 “一会儿就给我外甥们去信,让他们召集一些官吏、乡老。”马寻眉飞色舞,开始期待起来了,“我当眾试药,再让他们看看天的厉害!” 张三丰笑著点头,再次说道,“我可是给你出了主意,我也该接种天。师弟,我种了牛痘,对我徒孙也好。” 马寻不高兴的看向张三丰,先前的失言给抓住了把柄。 以前还觉得张三丰仙风道骨是出尘的仙人模样,但是现在觉得这是个老不正经,居然在这里玩伦理梗! 看著马寻吃的样子,张三丰得意的授须。 他不是很在意身份,遇著个不在意身份的马寻,这忘年交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426章 以身试药马国舅 第426章 以身试药马国舅 洪武八年九月十八日,凌晨四点左右,朱元璋起身了。 生日,皇帝的生日就是大事,是朝廷一年到头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那也就意味著事情很多。 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挪动一下屁股就到了床边。 看了眼近乎是横躺著、两只小短手还举起来抱著脑袋的大孙子,朱元璋心情就很好。 怪不得睡的不踏实,都给我挤到床沿了! 刚到偏殿准备让人伺候穿衣裳,就听到马秀英轻声问道,“真不用我过去?” “带孙子,你这些天也没歇好。”朱元璋立刻小声说道,“咱家雄英和驴儿不一样,这个不爱睡觉。” 马秀英也忍不住感慨,“驴儿那样好带的真少见,咱家这样的才是多见。” 夜里哭、不睡觉,这都是婴幼儿之中最常出现的情况。 朱元璋小声说道,“我心疼小弟,才准他不上朝。我琢磨过,他早年是饿狠了。人一饿就不说话、不爱动,他估计就是如此。” 马秀英非常认可这说法,“我估计也是,十几年都那么过的,都养成习惯了,我也不说他这事。就是驴儿,这怎么回事?” “他几子唄!”朱元璋吐槽说道,“前两天標儿还说你带著驴儿在前头走, 看著就一个样。你说驴儿学的和他爹一样,走路松松垮垮,右胳膊还傍著。” 马秀英一边给朱元璋穿衣服,一边问道,“真如此?” “回头你留意一下,他爷俩走路一个样!”朱元璋笑著吐槽,“你三个走一起,从后头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马秀英就认真了,“小弟站没站相也就算了,驴儿可不能那样,那不是闹笑话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贵族,那自然要有贵族的气质,走路、仪態等都非常重要。 朱元璋立刻得意了,“你家诗书传家,那两个毫无仪態。咱家泥腿子出身, 你看標儿多好。多的不说,景隆的仪態多好!” 马秀英心塞,可是一时间无法反驳,因为马寻仪態糟糕几乎是朝野上下的共识。 一些勛贵现在自恃身份,有些时候还装装样子,马寻对此好像从来没有这觉悟。 “后天得给驴儿好好过生。”朱元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小弟不过生, 我也不勉强他。我要不是当了皇帝,我也不过生。” 马秀英明白朱元璋的意思,说道,“也就是去年给他过了个生,自家人和他吃顿饭就行。驴儿倒是得过生,这孩子我真捨不得送回去。” “带不走的。”朱元璋得意洋洋,“驴儿自打出生,在宫里的时间可不比在宫外少。这一年多又记事了,一直都是在宫里。还有你家小侄女,在宫里比在家里住的还多。” 马秀英一想也对,马祖佑在宫里、宫外生活的时间大致是对半分。 但是马毓在宫里的时间,现阶段来说可是比在宫外多。 侄子、侄女的抚养权,早就被轻易的拿下。 谁让马寻常年在外呢,不是打仗就是在凤阳办事,今年更是大半年都在岛上“隔离”。 “先前老四来信,说小弟一直忙著给雄英编平安结。”朱元璋开心,“虽说我不喜欢神神道道的,小弟让张真人加持的可是好彩头。” 开光可不只是佛教,道教也一样。 马秀英取来冕冠,对朱元璋说道,“我现在就盼著他早些回来,想来也是这一两个月了,回来过年是肯定,雄英抓周他能回来才好。” 朱元璋点头,隨即说道,“你回去歇歇,我今天肯定忙。太阳落山的时候將儿女都叫过来,到时候咱自家人吃个饭。” 马秀英笑著问道,“一屋子小子、丫头,我忙的过来?” 宠妃不少的朱元璋连忙说道,“你看著叫几个来打下手,文英现在在打仗, 让冯氏带沐春来给我磕个头。姐夫估计起来了,你找个藉口让他来办事,免得跟著跑前跑后。这么大岁数了,真怕他累著。” 李页这个曹国公也是轻易不上朝,但是上朝就是大事。 皇帝圣诞自然是大事,都不用想的,李贞肯定早早的跑去华盖殿等著了,因为在那边要接受宫廷侍奉、亲近大臣贺拜。 马秀英肯定明白这些,“我想好了,一会儿就叫人去找姐夫。不让他去大殿,他肯定和咱俩吵。” 对姐夫,朱元璋俩口子是非常敬重,所以有些时候也顺著老人家的心意。 对马寻有些时候粗暴一点,毕竟是姐姐、姐夫,该管的肯定还是要管,不过也不会一点都不在意马寻的感受。 徐蛾等侍女就在旁边站著,帮忙递衣冠、玉带等,皇后给皇帝穿冕服,大家也都习惯了。 等到朱元璋穿戴好摆了摆手,“我先去上朝,你回去歇著。” 皇宫里灯火通明,李贞等亲近的勛贵或者是宫內供奉等已经在华盖殿等著了,而其他文武则是在准备上朝。 数百里之外的江面上也是火把明亮,一条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江面不断航行。 一些官员、士绅等心情复杂,苏州府的案子还在审,松江府的一些官员也遭了灾,一些土豪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都是徐国公,以及两位皇子闹出来的事情,很多人现在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什么时候就有凶神恶煞的锦衣卫端门而入。 不过此刻他们是被徵召,再次登岛,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肯定没好事。 再自我安慰一番,今天是皇帝的生辰,这么个日子肯定不会审案,更不存在杀人的道理。 迎著朝阳,船队开始朝著小岛进发了,一头雾水就一头雾水吧。 毕竟现在这局面就是有些人为刀组我为鱼肉,谁让现在很多人底气不足呢, 再者那位那是徐国公。 邓愈有些心情复杂,而朱和朱棣则是意气风发,最近这些天办案可是痛快了。 几乎每天不是在审案就是在抓人,一个个贪官污吏被绳之以法,被他们投入大牢或者押解去京城。 这种执掌权力的事情,是他们以前很少经歷的,毕竟亲王也不能轻易接触朝政。 “臣马寻,参见晋王殿下、燕王殿下。” 朱举止华贵,“徐国公免礼。” 朱棣上前连忙问道,“舅舅,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吗?” 这就是马寻的一些保密工作做的好了,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即將试药知情人就那么几个,也都是没办法违背马寻意志的。 “自然是有大事。”马寻笑著说道,“对了,今天的事情忙完之后,老三留岛上,老四回去继续办案。” 朱觉得自己是熬出头了,毕竟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几乎都是在岛外。 也就是近段时间因为审案,他才多了些事情,要不然每天就是在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帮忙盯著江心岛的防卫、协调补给。 看来牛痘即將成功了,舅舅这才愿意让我留在岛上。 按照舅舅以往的作风,这是要给我分功劳了? 朱棣有些鬱闷了,功劳分给三哥,我还要出去抄家,这叫什么事啊! 一行人径直去往校场,在江心岛还是马寻的话最管用,一切安排也都是他来做,朱和朱棣只需要跟著就好。 一同登岛的有隨朱棣来查案的京官,有地方官吏、土绅或者乡老,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马寻一身朝服,看到已经列队的將士也非常满意。 也不客套,马寻直接开口,“诸位將士,我等在岛上半年有余,你们也都知道我等就是在治天。” 这不是秘密,很多將士也都知道这些事情。 马寻朝著应天府方向抱拳,“我奉皇帝陛下旨意,得皇后殿下传授马家家学,得牛痘之法、制出可以预防天之疫苗。” 朱櫚和朱棣对视一眼:果然,功劳是父皇的,名声是母后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家舅舅是工具人呢,可是很多人也都听说了诗书传家的马家家学渊博,一大堆神奇的法子也就是在舅舅手里发扬光大了。 不管在场的人如何想,马寻继续说道,“这半年多年夙兴夜寐、不畏艰险, 牛痘之法已经被我等掌握。天可以预防,牛痘疫苗可以让人不再受天之害!” 这一下不少人就不淡定了,这是在吹牛吧? 那可是天,得了天就算侥倖不死,那也满脸麻子。 马寻稍微停顿一下,才说道,“注射天疫苗,汝等只会低烧一到两天就可自愈,这辈子就不会再得天。” 话得说直白一点,要不然有些人听不懂。 马寻说著开始脱朝服,“我今日先行注射疫苗,此疫苗甚为稀少,只取忠勇之士先用。” 朱和朱棣大惊失色,药人不够吗?先前死了一大堆倭寇,舅舅怎么敢试药? 邓愈连忙上前挡住朱和朱棣,小声说道,“国舅有把握,不要阻挠。” 朱急了,“邓叔,死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如何能让舅舅试药!” 朱棣想跑,而马寻冷冽的目光看了过来。 还是不去了吧,坏了舅舅的好事,不知道要被记多久的仇。 陈之栋领著一个满脸麻子的郎中上前,陈之栋业务水平下降了不少,也不擅长接种牛痘。 马寻还算欣慰,不是打屁股针,他现在只需要露出胳膊就好,不用担心斯文扫地。 在场的人紧张、好奇、激动,或者也有害怕,以及期待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是马寻非常坦然,牛痘,我先接种了! 第427章 先生大义 第427章 先生大义 马寻直接开始接种牛痘,这对於不少人来说是个巨大的衝击。 那可是天,是如今这个年代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瘟疫。 而现在呢,天似乎是可以『治”了。而且还是这位国舅的手笔,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在眾人面前试药。 更让不少人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张三丰也有样学样的脱掉道袍露出路膊。 这可是张邀过、张仙神,这可是不少人想要寻觅其踪而难以找到行踪的真仙神。 如今这位真仙神看似和大明的国舅关係很好,他无比信任的选择接种牛痘。 马寻用按住伤口,笑著对校场的將士说道,“看好了,这就是接种牛痘,这就是疫苗,我与张真人先接种了。” 军中也是最讲热血的地方,血气上脑的话,將士们可不管不顾。 现在主帅都亲自衝锋了,其余的將士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个的立刻脱掉战袍。 有死而已! 马寻隨即笑著衝著两个外甥招手,朱櫚和朱棣立刻小跑上前。 “燕王殿下,你一会儿率人先回去。”马寻就开口安排起来,“我这理论上来说两三天內要发烧一趟,只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朱棣连忙说道,“舅舅,乾脆给我也接种牛痘好了!“ 朱不高兴了,“轮得到你?怎么算也是我!” 这不一定就是这俩人兄友弟恭,而是现在也是想要分功劳啊。 马寻没好气的说道,“少在这时候耽误事,老四到岛外去。我一旦要求离岛,你立刻让人去奏报陛下,一定要沿途大张旗鼓。” 朱棣瞬间明了,“好的!我肯定敲锣打鼓、您这么大的功绩必然要天下皆知!” “你给我胡咧咧什么!”马寻压低声音,“这是得皇天庇佑,是你父皇母后的功德,我就是一办事的!” 再次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朱棣也不尷尬,“谁不知道这是咱马家的家学! r “那也是你娘传授我的家学,少给我嬉皮笑脸!”马寻纠正说道,“这些士绅、乡老,到时候得在外头迎接我等离岛,明白吗?” 朱棣连连点头,这可不是自家舅舅要风光等等,单纯的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看看牛痘的厉害。 马寻隨即对朱说道,“你就在岛上,替我主持大局。一切都按我现在的部属来,不可改动。” 朱连连点头,而马寻继续说道,“我要是高烧不退,短时间没好,你也不可过问。” 说著马寻从怀里掏出信,“其他人怎么给你父皇奏报我管不著,我这两封家书得早些送过去,不能比他们的传报晚。” 岛上的情形肯定是立刻有人要奏报去京城,马寻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书送达的晚了。 真要是晚了,他肯定是要挨骂,到时候他回京了少不了要被家法处置。 將家书交给朱棣之后,马寻笑著走下將台,和接种牛痘的將士谈天说地。 马寻在这个时候表现的越淡定,就越让人心里安稳。他现在看起来越平易近人,將土们就越是热血。 朱棣羡慕不已,“都说舅舅儒雅,要我说大丈夫当如是!” 久在军营的朱櫚就说道,“舅舅领兵本来就重军纪,你別总是想著身先士卒。重军纪、令行禁止,方能统兵取胜。” 歷史上的朱棣也是一个极为重视军纪的人,重视到军厕都要按照规定的位置、距离设置,要不然就是军法处置。 这一点都不需要觉得新鲜,明初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可不存在军纪涣散, 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严格规定。 近五百名將土接种牛痘,这个规模可不小。 这也算是最后的实验了,一旦成功就可以欢天喜地的去报喜了,就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了。 其他人內心如何震撼暂时不用管,接种完疫苗的將士被集体安排休息。 毕竟接种牛痘后会因为人的体质出现不同的一些症状,有些身体素质强悍的甚至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更何况以现在的实验顺序来,接种之后不代表万事大吉,后续还需要看疫苗的效果。 无关人等离岛,马寻则回到了大帐。 朱看著马寻,“舅舅,真不给我种牛痘?” 马寻好笑的问道,“怕了?” 朱实话实说,“当然怕啊,那可是天!就算您医术高明,能救的我性命,我一脸麻子的出现也有碍观瞻。” “我去核心区了?”马寻直接吐槽,“我多稳重的人,接种牛痘归接种牛痘,那是给別人看的。” 这也算得上是马寻鸡贼的一面了,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接种牛痘,但是这不代表他跑去和天患者接触。 朱好像懂了,“您这么一来,回京肯定挨骂。” “骂就骂唄,这些事情我不出面谁出面,你吗?”马寻吐槽了,“你母后就喜欢管著人,她也不嫌累。” 朱认真的打量著马寻,他搞不懂这些话怎么就是从马寻的嘴里说出来的。 自家母后確实喜欢管著人,儿子女儿暂且不说,一些勛贵人家的也管。 可是自家这位舅舅也好不到哪去啊,亲外甥们喜欢管著,那些便宜外甥们同样管著。 甚至是一些同辈的勛贵人家,哪怕是岁数大一些的,也喜欢嶗叻几句。 这姐弟两个都是一个样,很多事情理所当然的就做了,偏偏还不觉得有问题,更不准別人说。 聪明的朱拍马屁说道,“还不是因为咱们不太长进,母后自然希望我们成材。” 马寻看著朱,说道,“你最多两三年之后就要就藩,这两年好好的学一学、歷练一下。我再叨一句,不可扰民,知道吗?” 朱脸上赔著笑,“您放心就是,我肯定不扰民。我到时候只需要镇守边塞,给弟弟们提前划分牧场。” 朱肯定是要镇守太原的,这是一个要地。 他的军事能力比朱要出色一些,所以镇守西北边塞都是他的任务了,毕竟北元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灭掉。 作为朱元璋较为年长的几个皇子之一,就藩的朱也需要为其他的塞王的封地划分地盘、设立卫所等等。 马寻点头,“你的本事我不担心,別以为到时候就藩了就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你。真要是听到你作恶,你看我去不去太原!” 朱心里直打鼓,更加陪笑了,“我哪敢呢!真要是作恶,二哥就得去收拾我了。” “胡闹!”马寻一拍桌子,“藩王岂能私会?真以为是在京师、是在凤阳呢!你记好了,等你就藩了,不可与眾兄弟私下往来!” 朱楼、朱稠等人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不假,即使朱和朱棣从小就有些矛盾, 但是感情还是有的。 不让藩王私下碰头,他们几个就藩之后甚至终其一生再难见面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没办法,规矩需要提前定下来,尤其是朱楼几个藩王,更是需要为其他皇子们立下標杆。 马寻隨即语气放缓,“生在帝王家自然有荣华富贵,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觉得就和寻常百姓人家一般。” 朱低著头说道,“我知晓,我要是再和二哥闹,皇兄不说我们,百官也要弹劾。” 马寻点头,“你们几个还好,就怕以后你们的子嗣、后代出么蛾子。” 朱楼、朱几个自然不敢对朱標有意见,但是秦王系的子孙呢,晋王系的子孙呢? 別以为明朝的藩王就不会造反,被削的不成样子的寧王后代还想要抢回祖宗该得的『江山』呢。 马寻隨即笑著说道,“按你父皇的意思,济嬉几个估计是要留在京里和雄英一起读书。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到时候也安稳。” 朱瞬间得意起来了,“二哥还没动静呢,老四都没成亲,怕是赶不及了。” 那可难说了,朱棣这小子可別刚成亲就有了子嗣啊。 歷史上朱高炽可是在凤阳出生,就以朱棣现在表现出来的舔狗姿態,真的很有可能前脚结婚后脚有子嗣。 至於歷史上的朱尚炳、朱济嬉、朱高炽、朱允几个,那可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第儿个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和朱稠说著话,继续处置著一些事情。 一切看起来都是非常的平静,就好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数百里外的应天府,马祖佑一张胖脸憋的通红,又是抱又是拖,怀里的一个胖娃娃有些重。 朱雄英抱著个寿桃举过头顶,这一次没啃寿桃了,只是一个劲的在啃著马祖佑的脸。 一屋子的人都在笑,只有马祖佑在生气,就这么两步路,大哥抱著雄英去就行,为何偏要我抱! “行了!”朱元璋连忙弯腰,“雄英送的寿桃好,我肯定长命百岁!” 朱雄英扭身,抱著寿桃不肯撒手。 这又出状况了,现在不啃寿桃了,但是也不愿將寿桃给其他人啊。 哄唄,不满周岁的孩子做事全凭本能,谁也没法子。 皇宫和睦、欢乐,江心岛这边刚入夜也出状况了。 陈之栋慌慌张张的叫醒朱,“晋王殿下,国舅爷高烧不退、神志不清了。” 本来被叫醒的朱瞬间慌了神,“救人啊!你,庸医!” 慌慌张张的朱稠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到了大帐,马寻满头大汗、昏睡不醒, 浑身冒汗的他哼哼唧唧,看样子是嚇人。 怎么办? 其他的庸医不敢开药,六神无主的朱更是只能干著急。 第428章 一碗水端平 第428章 一碗水端平 马寻高烧不退,这件事情看似是嚇坏了不少人,朱等人都有些六神无主。 其实这件事情本质上来说不用特別担心,陈之栋这些人更多的还是因为马寻的身份才著急。 接种牛痘之后发烧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是正常的反应。 发了一夜烧的马寻醒了,口乾舌燥十分疲惫,“给我拿杯水。” 朱带著哭腔的声音给马寻嚇了一跳,“舅舅,您可算是醒了!” 马寻有些回不过来神,“这是怎么了?” “您要是有个好列,我还怎么回京!”朱没忍住,“到时候我怎么去见母后、怎么给皇兄说!” “大惊小怪。”马寻没好气的说道,“昨天接种之前就说了,多半会发烧。 这事情不用报给京里,免得他们又瞎担心。” 隨即马寻想要起身,结果浑身没力,“快些让人去看看营中,估计很多將土也开始发烧了。” 陈之栋连忙说道,“国舅爷可以放心,我们早就有预料了。” 不知道给多少人接种过牛痘了,对於牛痘的反应大家也都心里有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这么算起来,牛痘起效果了。”马寻喝了杯水,笑著说道,“弄了大半年,我现在才算是不怕天了。” 这话绝对没错,牛痘起效了,马寻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天的抗体了。 朱好奇问道,“发个烧就行了?那给我也种一个!” “不行,你至少等到明年再说。”马寻笑著摆手,“如何给你们安排,这些事情还得我回去和你父皇母后商量。” 朱櫚就不太理解了,“有什么好商量的?您都接种了,我自然也可以接种。 3 朱櫚確实就是这么认为的,这天底下就没人比他的舅舅医术好。 牛痘这玩意儿在他看来也是如此,既然舅舅都接种了,那么他们这些外甥自然也要接种,这就不怕天了。 马寻简单解释,“你们要防治天也不难,一是给你们接种,二是在宫城之中服侍的人接种。这么一来,你们就给隔绝开来了。” 一个是直接免疫,一个是间接免疫,其实这都是选择。 朱嘀咕著说道,“那还不如直接给我种,宫里的人进进出出,谁知道有没有染病。” “我接种烧了一夜,其他人呢?”马寻反问道,“现在我没精力照顾你,接种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一下朱算是无话可说了,不过仔细一琢磨,发烧一场就可以直接免疫天,这太划算了! 看到马寻起床,朱立刻说道,“准备洗澡水。” “今天不宜洗澡。”马寻笑著开口,“准备点清淡的早餐,我简单吃点。” 朱觉得很意外,按照他对马寻的了解,出了一夜的汗,自家舅舅说什么都要洗澡。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多说,涉及到医术的事情,外行人就別说话了。 张三丰不是起床了,他是看到马寻挺高兴,“师弟昨夜烧了一夜,倒是没少让人担心。” 看著眼前这老头,马寻无语了。 看来是真的要跟著学些本事了,我年轻力壮的发烧一夜,您这百岁老人估计都是早课都做完了。 “真人。”马寻笑著开口,“咱俩一会出去转一圈,这样才好让人安心。” 张三丰自然没意见,既然马寻都发烧了,那么昨天接种牛痘的不少將士肯定也发烧了。 这么集体的发烧,估计不少將士心里也虚。 昨天確实可以一腔热血的,只是现在看到集体发烧的情形,心里不害怕那才是怪事。 吃完早餐的马寻直奔军营,“这是发完烧了?” 一个军士说道,“昨天一入夜就有人烧起来了。” “我也烧了一夜。”马寻笑著解释,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心里踏实,“昨天就和你们说了,接种牛痘是要发烧。不过发烧才是好事,说明药效有了。” 朱和徐司马等人就跟著马寻在军营里转圈,和一些已经发过烧的將士閒聊,简单的给正在发烧的將士摸摸脉。 或者是那些还没有发烧的將土,再给他们稳稳心態。 马寻和张三丰在军营转了一圈,还是有一定的效果,不说绝对的稳定军心, 起码不会人心惶惶。 这也不是真正第一批接种牛痘的將士了,不过算得上是第一批成建制、成规模的接种牛痘。 而且这是公开的接种,意义自然就不同了。 “事情还算不错。”马寻心里安稳了,“再过个几天,咱们就能开始收尾了业陈之栋也说道,“下官也是这么认为,最多半月就可知晓牛痘在眾將士身上有没有效果了。” 大家普遍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將士们接种牛痘之后的种种反应,和此前的实验反馈基本上是一致的。 这就说明了牛痘的稳定、有效,自然就是实验的进一步成功。 马寻叮瞩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务必更加的仔细、小心。万万不可大意,可別功亏一了。” 陈之栋等人自然也明白,现在几乎是大功告成了,要是在这个时候闹出来事情,那么大家就欲哭无泪了。 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就准备著等待著朝廷的封赏和酬功呢。 所以大家也必须要咬紧牙关,在这最后关头也坚持住。 回到大帐的马寻取出一份名录,“你拿回去琢磨一下,先挑几个可靠的人, 以后好带走。” 朱连忙接过,一看就纳闷了,“医官、军士,这是做什么的?” “你普王府以后得有医官,这些人是我看过的,医术还算不错。”马寻就说道,“再者就是你开府,晋王府护卫除了朝廷指派的,也得有你自己的人。” 朱喜笑顏开,別看舅舅偏心,可是就算是再偏心,对其他的几个外甥也不差。 这不是明摆著的么,舅舅认可的医官,那还能是真的医术普通? 舅舅觉得还算可靠、有能力的將土,能耐能差的了? 別看朱櫚等人现在是在风阳练兵,可是练兵归练兵,他们没办法和一些將土走的太近。 而藩王不能接触太多的兵权不假,藩王三卫名义上归藩王节制,但是兵权是朝廷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王府护卫千户所,这个千户所,那得是藩王心腹。 一般来说,这个千户所的领军將领是王妃的兄弟领著,理论上更忠於藩王而不是朝廷。 “你岳父是侯爵,门卢不低。”马寻就说道,“只是他在军中威望不算太高,你又是个老三,以后还得节制大將。” 朱喜笑顏开的翻著名录,“有父皇和皇兄的信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实在不行我向您求助,那些大將谁不给您面子?” 马寻看了看朱,这小子也聪明。“你到了太原之后必然会率军出塞,到时候想想法子,找个可靠的大將。” 朱稠瞬间来了精神,“舅舅,您说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能不能以徐大將军或者常大將军为副將?” 这没错,朱一旦率军出塞肯定是主將,副將则是大明公侯。 “做梦呢!”马寻笑著说道,“说起来颖川侯不错,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他过去。” “颖川侯?”朱不太乐意的说道,“他是能打仗,只是这人靠不住。” 傅友德的尷尬之处就是在此,他的能力没得说。但是投降朱元璋实在太晚, 以至於算不上真正的淮西勛贵的核心成员。 朱仔细翻了半天,说道,“能不能让瞿通跟著我,要不然就是张玉。” 马寻手里的毛笔直接扔了过去,“想什么呢!” 瞿能本身算是有一定的能力和名声,张玉则是越来越出彩了。 其他人不清楚,久在凤阳练兵的几大藩王可都知道。瞿能和张玉,这也是他们的舅舅最看重的两员將领。 “我以后少不了要带人出塞,他们在您手底下最多就是一卫所指挥使。”朱嬉皮笑脸的说道,“跟著我多好,还能打仗立功,到时候您给调回来就是。” 藩王三护卫,到底是朝廷的兵马。 马寻想都不想的拒绝,“你要郭德成、陈清,这都没事,瞿能和张玉不行。” 朱想都不想的拒绝了,“郭三叔又要过去了,我还得供著他,我才不干。 ” 郭德成的兄长是巩昌侯武定侯和武定侯郭英,他的姐姐是郭寧妃,这是真正的自家亲戚。 马寻开始处理公事了,实验即將成功,那么报功就显得无比重要了,可不能让將士们和有功之人寒了心。 马寻在忙他的事情,皇宫里依然是张灯结彩的。 皇帝的生日才过去两天,不能立刻让喜庆的气氛消失。 所以某个小胖墩沾光了,因为他的生日是九月二十日。 马祖佑摇头晃脑的跑到了乾清宫,“姑母,宝宝过生。” 看著这侄子,马秀英就笑著说道,“一会儿就去给你过生,得等你姑父和大哥下朝。” 朱雄英开心了,挥舞著双手、咿呀咿呀哟的。 马祖佑也开心,“去找九哥。” “你先过去,他娘肯定给你备好了生辰礼物。”马秀英就笑著说道,“你爹救过你九哥的性命,他和你亲近。” 马祖佑欢天喜地的跑去找朱杞了,朱雄英就急了,表叔又跑了不带他玩。 快马衝进皇城,守城门的华高心中担心。 也不知道是大嘴那边的战事,还是小弟那边的情报,怎么又是加急的? 第429章 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429章 他到底想做什么! 摇摇晃晃的马祖佑到了西六宫,这里他比较熟,整天跟著姑母来这边, 不少妃嬪可在等著了,別看现在皇帝的子女越来越多,现在还有几个岁数小的。 某种程度上后宫的妃嬪还真的不在意朱柏、朱桂,这就是普通皇子。 至於朱济嬉这个皇孙也就是那么回事,普王嫡长子又如何,和其他妃嬪没关係。 但是大家心里清楚,现在有两个孩子格外特殊。 朱雄英不用说了,那是皇嫡长孙,是大明以后的储君、皇帝。 还有一个就是马祖佑了,因为他姑母是皇后,马家现在就是这么个『一脉单传”。 更何况这孩子的父亲是徐国公、大明神医,说句偕越的,以后很多皇子说不定还要看他的脸色。 “驴儿,过来。”孙贵妃笑著招手,“快到姨这里来。” 临安公主朱镜静和怀庆公主朱福寧笑著上前,“快些让姐姐抱抱。” “你不缺好东西,姨给你绣了顶帽子。”摘下马祖佑的帽子,孙贵妃笑著给他戴上虎头帽,“姨和你姐姐一起绣的,咱们虎头虎脑、壮壮实实。” 在这边热闹的时候,胡顺妃带著朱杞也来了,“姐姐,不是说好我给驴儿做身衣裳吗!” 孙贵妃还是抱著马祖佑,“我这条命可都是驴儿他爹救的,给我侄儿做顶帽子不是应该的?” 胡顺妃则说道,“我家杞儿可是驴儿他爹救下来的,我可就等著他过生了。” 马祖佑哪里还抱的住,“九哥。” 想要给马祖佑送礼物也难,不少妃嬪没少因为这些事情烦心。 金银玉器之类的人家不缺,而且太俗显得没诚意。这可不是寻常公侯人家的孩子,不能是以抱看赏赐的心態去给礼物。 送长命锁、项圈之类的,先掂量一下身份啊。 马祖佑確实没有外婆,但是人家有姑母、姑父,长命锁送了也只能放一边。 至於说什么送的庙里开过光的平安符等等,那皇后肯定不高兴了。 再说了,驴儿他爹可没少去天界寺,和大明的一眾高僧关係也好著呢。 所以新衣服、新鞋子这些看似是最合適了,主要是用得著、显得有诚意。 “驴儿,姨给你做了身衣裳。”胡顺妃蹲下来,笑盈盈的说道,“你爹就爱穿道袍,我给你做一身。” 朱镜静连忙从侍女手里取过披风,“大姐给你做了身小披风,舅舅爱系披风。” 马祖佑有没有觉得奇怪不知道,但是后宫的妃嬪没少觉得马寻有些时候表现的奇怪。 不喜欢穿公服、常服,也不喜欢穿衫,偏爱道袍。寻常也见不到他穿甲冑,可是只要佩刀了必然系一领猩红的披风。 朱元璋和马秀英对此的態度也都是:隨他去,反正也不算是太出格。 马祖佑乖巧站著,隨手一指,“大姐,大姐生宝宝。” 朱镜静笑著说道,“那是你大嫂,大哥又惹你不高兴了?” 对於常婉这个太子妃,马祖佑的称呼也总是在变。一会儿是大嫂,一会儿是喊大姐,全凭他心意。 朱福寧则笑著指向东宫,“皇兄和皇嫂住东宫,春和宫在那边。” 马祖佑有些急了,他是来收礼的不假,可是更想要跟著朱杞去玩。 郭寧妃带著朱檀来了,马祖佑更加开心了,他可没少跟著朱檀屁股后头。 跟著一起来的,还有带著儿子们的郭慧妃。 “驴儿,快些过来。”郭寧妃抱起来马祖佑,“姨姨瞧瞧,咱家驴儿怎么瘦了。” 郭惠妃则摸了摸马祖佑的脸,“你別只跟著你十一哥玩,也得带著弟弟玩。 咱们家可是世交,不能断了情谊。” 郭慧妃大儿子是蜀王朱椿,小儿子是刚满周岁的朱桂,而她的父亲就是郭子兴,马太公的生死兄弟。 马祖佑的受宠,那还真是有原因。 这都是看似极其亲近的人家,这些妃嬪自然也不会和马寻走的多近,但是绝对希望她们的子女能和马寻处好关係。 马祖佑则说道,“爹跑了。” 这话引起一片笑声,郭寧妃笑著问道,“哪个说的?你爹现在在忙著大事呢。” “姑父说。”马祖佑指著远处,“爹跑了,又不要宝宝了。” 朱元璋就是这类人,有些时候没事就喜欢將孩子惹哭。即使没少被马秀英嶗叨,依然乐此不疲。 “咱家驴儿这么好,你爹才捨不得。”郭寧妃抱著笑著安慰,“你爹不要, 姨姨要。” 马祖佑瞬间高兴了,骄傲的隨手一指,“老姑父要宝宝,要妹妹!” 马祖佑的那个『老姑父』”確实了不得,皇子皇女们想要去串门都看身份,不是皇帝的嫡子嫡女,很难登门。 李贞现在也確实不太带李景隆了,因为这小子要去大本堂读书,所以每天不是带马祖佑就是带马毓。 两三岁的孩子好玩,会走路,但是不一定多稳。会说话,但是有些时候表述的不太清楚。 最主要的是看似能听懂大人说的话,能给出回应。 郭慧妃抢过马祖佑说道,“你爹不要你,姨要。你给姨当儿子,和你十一哥一起。” 马祖佑急了,“拜爷爷,爷爷爱宝宝。马,小马。” 郭慧妃看了看马祖佑,感慨著说道,“还真是你爹的儿子,咱大明就你父子俩个孝顺了!” 朱元璋在皇宫里给岳父岳母修了祭殿,这放任何朝代都是独一份的事情。 只要马祖佑在宫里,基本上都是带著他去徐王祠。 现在刘姝寧几乎是每三天带著儿子去洒扫、祭祀,马家的嫡脉就不用多说了,谁都不能抢。 这些事情都用不著马秀英多操心了,她可以安心带孙子。 马祖佑开心的在后宫收礼,扮演著走到哪都是极为受宠爱的角色。 而奉天殿里的朱元璋刚下朝,就叫住了朱標,“一会儿你直接去小院,和你姑父说说话。” 朱標自然知道朱元璋的意思,“我本来也就没打算去文华殿,我要是不去小院,舅母肯定又想著省事一点。” “和你舅舅一个德行,说了也没用。”朱元璋抱怨说道,“你娘就这么一个侄子,过生这么大的事情能不在意?” 朱標也跟著一起抱怨,“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过生,长辈也是能去都去。 3 就在这父子俩说话的时候,小太监匆匆跑来,“陛下,松江府急报。” 朱元璋和朱標下意识的紧张起来,马寻出去这大半年的时间没少送回来一些信息,但是一般不会是急报。 信使被带了过来,取下包袱高举过头顶,“启奏陛下,陛下圣诞之时,徐国公以身试药!” 朱元璋脸色瞬间变了,“谁让他试药的?啊!谁让他试药的!” 朱標慌忙夺过包袱,里头自然是一大堆信。 朱稠、朱棣的信,或者是何大、锦衣卫的信,少不了的还有马寻的一大堆家书。 朱元璋立刻看朱櫚的信,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儿子。而朱標则是看锦衣卫的信,这些人也比较可信。 朱元璋面沉似水,心臟在剧烈的跳动,呼吸也越来越重,“好大的胆子,是嫌命长了!” 朱標虽然也担心,不过还是劝道,“舅舅要是没把握,肯定不会试药。” 朱元璋吼道,“没人试药了?死了那么些人,他心里没数?匹夫!真要试药有的是人,用得著他去试药!” 其实朱標也是类似的想法,真要说试药这些事情,肯定不能是马寻亲自上啊。 朱元璋继续骂道,“就没人拦著?老三和老四就干看著?啊,锦衣卫是在吃屎还是在放屁,怎么不提前稟报?” 信使连忙说道,“回陛下,徐国公提前封岛,我等事先並不知情!” 朱元璋愤怒归愤怒,可是也知道马寻要是在岛上搞封闭,消息真传不出来。 锦衣卫归锦衣卫,进出都是马寻说了算。 这也是提前说好的事情,毕竟事关天,大家也只相信马寻。 朱標看完信说道,“爹,舅舅的信您再看看,他肯定有苦衷。” “苦衷?”朱元璋不高兴的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他不明白? 到现在做事还是全凭好恶,他什么时候能有长进?” 朱標只能劝道,“舅舅赤忱,虽说有些时候谨慎的厉害,只是他也知道大事为重。” “大事?”朱元璋劈手夺过马寻的信,“他的大事是留得有用之身,免得让你娘伤心!他以后要辅佐你,岂能冒险!” 这也是朱元璋的心里话,他真的不太在意马寻能立多大的功劳,能立功自然最好。 不立功也没关係,稳稳噹噹的在身边就行,这是他马寻最应该做的事! 朱標匆匆打开一封家书,是马寻写给朱元璋的。 看了几眼后,朱標递给朱元璋,“爹,您看看。舅舅说了,牛痘最多只需一月就能成功,您也该昭告天下了。” 朱元璋立刻將信夺了过去,脸上的愤怒变为了笑意,“还真让他做成了?標儿,你说古往今来,除了咱大明之外,还有哪一朝能治瘟疫?” 朱元璋说的『治瘟疫”自然是笼统的说法,要说『治』肯定也有,不过很多的时候还是尽人事听天命。 朱標也喜笑顏开的说道,“赶在这个时候有了牛痘,还是能治天这样的瘟病,我大明才是天命所归!” 第430章 逃不掉的一顿毒打 第430章 逃不掉的一顿毒打 在开心过后,朱元璋和朱標又开始犯愁了。 马寻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让人担心,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不能让马秀英太担心、太生气o 即使马寻送回来了家书,马秀英肯定心里还是会著急。 到底是跟著一起骂马寻,还是劝马秀英,这就是朱家父子两个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 朱元璋取过信,仔细的看看信封。 姝寧亲启观音奴亲启这不奇怪,马寻出门在外总是喜欢往京城送家书。一般人没他恋家,他出个门恨不得每天一封信。 標儿亲启。 朱元璋顺手撕开,老子看儿子的信,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朱標也凑过去看了看,“舅舅这事情就办的不讲究了,他自个儿去试药,为何要我去劝我娘?“ 朱元璋给出自己的观点,“他现在是知道怕了!一会儿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派些人去松江府仔细问问你舅舅的情形。他回来了你娘怎么收拾他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能让你娘担心。” 朱標点头,也抱怨著说道,“他老说老二、老三莽撞,我看他衝动起来也不顾后果。 试药不说,还让人出海了。” 朱元璋更加来气,说海外有银山,谁信呢? 到时候新帐旧帐一起算,得问清楚到底是找银山去了,还是藏著鬼心思想去云游。 朱元璋提醒说道,“別在你娘跟前说,她这么个宝贝弟弟其他人说不得,你可是小辈,” 朱標连连点头,“不过张真人倒是和舅舅相处的越来越好了。” “好?”朱元璋再次提醒,“一个大和尚在他跟前还不够,还有个张仙神,你娘现在夜里能睡踏实才是怪事!我心里都不踏实!” 朱標瞬间也心里不太踏实了,张三丰自然不用多说,他是云游天下很多年的,很难找到他的踪跡。 道衍也不是寻常的和尚,同样喜欢四处云游。 这三人凑一块了,谁心里能踏实? “我看你舅舅心思是越来越多!”朱元璋,“拆了你舅母的信,要不是现在还有妻儿在京,他说不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朱標才不上当,“我拆舅舅给舅母的信像什么话,要拆你拆。” “翅膀硬了,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朱元璋瞪眼说道,“拆了,免得你娘担心。” 朱標將信递过来,“我是晚辈,要拆你拆。” 朱元璋还是瞪著朱標,僵持片刻后说道,“一会儿让婉儿跟著瞧一瞧,你舅舅多半是想要自污。就他心思多,真想我给他养儿子呢!” 马寻想在牛痘实验成功后去浙江转一转,这件事情朱元璋有所耳闻,可是不好拦。 朱標也立刻说道,“这事情只能娘来办。算了,我还是先过去。今天驴儿过生,本来多好的日子!” 朱標抱著一摞信去往小院,朱元璋嘆了口气朝著武英殿而去,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刚到小院,朱標明知故问,“娘,驴儿呢?” “去收礼了。”马秀英笑著说道,“好些人都等著呢,她们也都有心意,不好拒绝。”' 朱標抱起来朱雄英,“没带你去啊,咱家雄英这么乖巧,怎么就不带你呢?“ 朱雄英手快,一把揪住朱標的头髮,咿咿呀呀没两句就流出晶莹剔透的哈喇子。 “肯定是驴儿亲的厉害了!”好不容易才挣脱儿子的小手,朱標笑著开玩笑,“夜里不睡、白天不起,就会折腾人!” 朱雄英开心的手舞足蹈,这孩子是活泼的性子,有人逗他就笑、就闹。 朱標又看了看,“鱼儿呢?” “你姑父带著出去转转,和你舅舅一样在家里坐不住。”马秀英笑著抱怨起来,“你姑父可是给折腾厉害了,现在天天要出去溜腿。” 朱標哑然失笑,“我觉得倒是好事,姑父本就喜欢孩子。” 说著朱標小心翼翼开口,“舅舅传信回来了,说是最多一月就能回来。” 马秀英非常高兴,“真的?那是好事!” 看了看老娘的眼色,朱標说道,“说是我爹生辰那天,舅舅祭告天地后与数百將士接种了牛痘。以他的稳妥,肯定是有万全的把握才会如此。“ 马秀英点头,只是忽然觉得不对,“是你舅舅与数百將士?他跟著一起接种了牛痘?” 果然是矇骗不了老娘,朱標连忙取信,“舅舅给您的家书,详细说明了情形。他是神医,要稳定军心才如此。而且没和其他將士一般,他接种了就回大帐,不去和有天的人接触。” 马秀英的脸色不好看,而朱標抱著儿子,小心翼翼的在看老娘的脸色。 只要老娘的脸色再难看一点,立马把儿子塞过去,到时候她就不好发脾气了。 “婉儿,我怀里还有舅舅给舅母的信。”朱標立刻开口,“差点忘了,快些取过去给舅母。” 马秀英起身直接从朱標的怀里取过信,姐姐看弟媳的信,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刘姝寧和常婉也凑过去了,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以前还稳重,现在越来越胆大!”马秀英气的不轻,“他是神医,就该他处处身先士卒?太医院的人就不能接种?” 刘姝寧连忙劝道,“姐,夫君也有为难之处。天太过凶险,军士们心中畏惧也正常。此前也实验好多回,不会有凶险。” 马秀英有些话不好明说,为了这些牛痘的实验死了多少人,她可从未对刘姝寧等人提起。 包括常婉也一样,她也不知道试药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朱標又忙不迭的说道,“爹已经派人去松江府了,舅舅来的信说是一个月內能成功,该考虑昭告天下了。” 听到朱標这么说,在场的人忍不住激动。 说到底这是预防天,这其中象徵的意义实在太大、太多了。 马秀英还是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要考虑蒙在鼓里的刘姝寧呢。 刘姝寧倒是喜笑顏开的,“姐,夫君在信里说明年就能给驴儿接种牛痘了,这是多好的事情。” 马秀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早年间还觉得刘伯温的女儿应该比较聪明,能和自家弟弟说上话。 现在再看呢,自家那位弟弟其实也是张嘴就哄,就没几句实话,也是个靠不住的。 姝寧是聪明、贤惠,可是显然也是被誆的不轻。 这是好事,自家弟弟聪明,將妻妾哄的服服帖帖。 就是这么个聪明的小子,怎么胆子这么大,非得亲自试药? 顺手將马寻给观音奴的信拆开,信里的马寻一如既往的在吹嘘著自己的厉害之处,吹嘘著他如何克服困难、完成了牛痘的实验。 单从马寻给刘姝寧和观音奴的信来看,这件事情虽然辛苦,但是並不危险。 以及这需要他马国舅夙兴夜寐、簞食瓢饮,以及充分的发挥了聪明才智,才能带领著一群猪队友研製出来牛痘。 在女人面前吹牛,这也正常,毕竟马寻一直都是这个风格。 看完信的马秀英將信交给刘姝寧,“拿去给鱼儿她娘。” 等到刘姝寧欢天喜地的离开,马秀英立刻低声问道,“老三和老四就干看著?他俩是白疼了,看著他们舅舅犯险?” “舅舅提前封岛了,里头的人送不出来信。”朱標立刻说道,“老三和老四胆子是大,可是他们不敢违背舅舅的意思。要我说,这事情他早就在谋划了。“ 马秀英气的直喘粗气,“怪不得非得带著老三过去,老三听话、老实!这要是带著老二,他岂会如此!” 朱標也认可的点头,別看老二似乎是更加敬重舅舅。可是涉及到如此事情,以老二的性格说什么也要拦著舅舅。 就算是拦不住,那也得跟著舅舅一起接种牛痘,那小子犯浑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常婉听的一头雾水,隨即也恍然大悟:舅舅还是一如既往的报喜不报忧,牛痘的事情確实无限接近成功,但是他以身犯险了! 这事绝对不能和舅母说,要不然她得担心了! 朱標连忙说道,“等舅舅回来,您得好好说说他。爹可气坏了,说舅舅不稳重。” 马秀英自然气的不轻,“他还敢回来?等他回来,你看我在不在你外公面前好好收拾他!” 余怒未消的马秀英继续抨击著,“这些年还是惯著他了,事事都由著他,他也是不识惯,不打一顿不知道怕!” 朱標在旁边点头,可是总觉得老娘说的这些话有些怪怪的。 舅舅那可是老娘的弟弟,怎么听起来是打算当儿子在管? “娘!”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开,声音里满是愉悦,“宝宝回来了,好多新衣服!” 马祖佑出现了,扶著门框跨进门,“姑母,宝宝有新衣服!” 朱镜静抱著堆衣服,连忙礼,“见过母后、见过皇兄、皇嫂。” 朱雄英身子一歪,又要找他最好的玩伴了。 马秀英也不生气了,“这帽子是谁给你做的?真好看。” 马祖佑刻炫耀起来,“姨做的,新衣服漂亮。” 转著圈圈的马祖佑在炫耀著他的新衣服,而朱標则笑的开心,还好提前去让人將驴儿叫回来了。 要不然老娘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等舅舅回京挨打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劝,哪能这么冒险呢! 第431章 疯狂补救中 第431章 疯狂补救中 马寻的觉悟一向很高,他也知道自己可能要被批评,所以也考虑疯狂补救。 奋笔疾书后的马寻张口说道,“老三,把信拿过来。” 朱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更加没办法,只能將信拿来。 马寻仔细看了看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发烧一夜,觉得你母后不担心吗?划掉,重写! 朱苦著脸说道,“舅舅,您回去之后无非就是挨骂。我和老四回去了,挨骂都是轻的。我要是再不表现,我娘得怎么收拾我啊!” 拦不下来舅舅接种牛痘,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但是舅舅接种牛痘后发烧,我这个好外甥可是彻夜难眠,一直都是在跟前悉心照料著。 舅舅在忙著补救,我也得疯狂的补救! 老四可就惨了,想要表现都没机会! 马寻觉得有道理,不过还是说道,“改一改,要不然你母后肯定担心。写的太夸张了,尽显著你的好了!” 朱坚决不改,“接种牛痘发烧,这个事情大傢伙都知道了。再说了,我就算是改了,锦衣卫也不改啊。” 马寻又犯愁了,先前封岛可以防止信息传出去,可是他还真的没办法让锦衣卫也改了奏报。 仔细想了想,马寻说道,“你说我给雄英抓一头江猪回去,你母后能不能消消气?那东西看著憨、看著好玩。” 朱就幸灾乐祸了,“除非回去的时候您再给我母后抱个侄儿回去,江猪可不顶事。” 朱櫚继续添油加醋,“咱们可是在应天府,那边也没少看到江猪。” 也对,驴儿还养著大熊猫呢。可是就这么个未来的国宝,都懒得去看。 江豚现在更加不值得稀奇了,住在长江边上的人不要说江豚了,白鰭豚都不觉得多新奇。 算了,这几天多写信,一边奏报正经事,一边聊一聊家常,摆出一副认错且亲近的態度,一个月之后肯定消气了。 再说了,大不了说我几句,摆出认真听训的样子,表態知错就改,还能打我不成? 马寻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立了大功要是再挨打挨骂,还有天理吗? 算了,还是考虑一些正经事,这更加重要。 毕竟牛痘基本上是可以宣布大功告成了,后续的很多事情也需要及时的安排好。 作为大明的牛痘专家,马寻这个神医的意见自然无比重要。 正事要紧,先考虑报功,考虑接下来的牛痘接种,也要考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之后避免一些是非。 陈之栋眉飞色舞的来了,“国舅爷,这一趟接种牛痘的將士,也就是极少的人没有体徵。” 马寻看向张三丰,“张真人有体徵吗?” 张三丰授须笑著说道,“想来是有的,只是不似师弟那般看著嚇人。” 好好的和修仙的人去比身体素质,我实在是有点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了。 隨即马寻对陈之栋说道,“那就仔细点,没体徵的就当做他们没抗体。” 陈之栋自然明白马寻的意思,一切还是以小心为主。 虽然大家也觉得没体徵的將士大概率是有了抗体,可是小心无大错。更何况现在样本也足够了,不需要这些將士去冒险。 “看著试探性的接触一下,千万不可太过火。”马寻叮嘱说道,“这是我大明將士,和那些人不同。” 陈之栋自然更加明白马寻的意思,这些大明的將士可以试探性的简单接触天患者,看看牛痘的效果。 而先前用药人的时候,起了反应会选择让那些人以各种方式接触到天,很多时候选择天传染性最强的时候接触。 那是实验需要,是前期摸索过程中对牛痘的充分了解。 现在就不一样了,用不著那么极端了,因为很多实验已经完成,也因为正常人接触天患者也不会特別近。 陈之栋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份文书,“国舅爷,您先前要的名录,这是一眾郎中这些时间的作为。” 马寻取过来仔细看了看,“看著还不错,好些医官是我学院出身。” 陈之栋与有荣焉的同时也在拍马屁,“这是自然,这可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一下马寻也不谦虚,国子学的那些人想要自称马寻的门生,他肯定是不认的。 但是学院的人自称马寻的弟子,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否认,有些时候也会关照一下。 毕竟马寻也不是圣人,自然也做不到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 马寻看著陈之栋,笑著问道,“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陈之栋有些激动,不过还是谦虚说道,“下官自然听从朝廷安排,听从国舅爷调遣。” 马寻就严肃了,“你其实最难办,你在学院做事,很多事情我说了算。就算是太医院,我说话都有些用。” 这话陈之栋自然不觉得是夸大,旁边的朱也在点头,这两个机构名义上的头头不是马寻,但是他的话绝对是最管用的。 “祭酒才从四品,院使才正五品,我总不能在酬功的时候让你官职降低。”马寻为难的说道,“只是你又不是临民官,我也不想看著你去朝堂和人勾心斗角。” 虽然现在的陈之栋跑去搞行政管理,一身医术確实下降了不少。 可是马寻依然不希望陈之栋捲入一些是非,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胡惟庸案了。 再加上明初的官场风气,马寻可不希望他的得力助手卷进去。 朱立刻说道,“舅舅,他可以去中书省掛个参军。要我说这么大的功劳,都能在大都督府掛个都督金事了。” 中书省有参军这个官职,从三品的官衔。而都督事就不用说了,直接是正二品了。 马寻不满的看著朱,“我现在还在担心他一身好本事埋没了,去中书省让他受人欺负啊?他什么时候有本事处置政事了?” 朱立刻出谋划策说道,“您不常去中书省,但是您有掛职啊。他去了中书省,谁不知道是您的人?要不然就去大都督府,那边肯定没人欺负他。” 马寻其实也偏向於让陈之栋去大都督府,因为大都督府的官职偏向『世袭”。 陈之栋要是继续在大都督府发展,他的子孙后代大概率能捞著个世袭的卫所指挥使,那就是和世袭登州卫指挥事类似了。 陈之栋强忍著激动说道,“国舅爷,我跟著您就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朱抢先说道,“你倒是聪明,办事也算得力。跟著我舅舅,不会亏待你。” 陈之栋自然也是这类想法,想要投效在马寻门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现在真正被认可的心腹,陈之栋觉得除了他就没其他人了。 陈之栋需要站好最后一班岗,毕竟实验的一系列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马寻仔细的审批著,这一次的实验整体是顺利的,但是公平一点的来看,並非是每个登岛的人功劳就一样。 甚至是同样的工作內容,有的人的功劳和付出就大一些,所以必须要考虑接下来的封赏。 数百里外的皇宫里,马祖佑开开心心的,没有生日蛋糕、自然也不存在生日歌。 但是这孩子开心的到处乱跑,家里人都在给他过生。 “姐夫,小弟的牛痘可弄出来了。”朱元璋掩藏不住的笑意,“已经让人去岛上了,过些天您得上朝。” 旁边的李文忠抢先说道,“我去为舅舅报功好了!” 朱元璋嫌弃的看著外甥,“你?你想的美!能有你什么事!” 李贞看著马寻的信,笑著说道,“他还是念著他姐,这么大的功劳,都说是他姐的。” 朱元璋看了眼在逗马祖佑的马秀英,小声抱怨,“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分给標儿些功劳。” “我是我娘的儿子,这是外公的家传法子,怎么没我的好处!”朱標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我倒是觉得舅舅变了,我生辰他连封信都懒得写,听老三和老四说,他编了几个月的平安结了。” 对於马寻在岛上的一些所作所为,朱元璋等人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朱元璋继续告状,“就是他现在胆子太大了,牛痘他都接种了。那玩意儿现在是能用不假,只是先前试药的时候有些凶险。” 李贞大概明白了,“这是有些唐突了。” “我估计他姐下不了手,您可是家里的长者。”朱元璋抓住机会说道,“我要是收拾他,他又和我置气。您收拾他,他不敢说什么!” 李贞点头,“这么说来他是该收拾收拾,岂能犯险!真要是有个好列,先不说其他,咱们可怎么向他爹交代!” 朱標忽然说道,“我听说了,有人想要给外公改封。” 朱元璋愣住了,“改封?改什么?你外公招他们惹他们了?” 听出来朱元璋的不高兴,朱標解释说道,“说是外公的封號不太合適,他们也都知道舅舅在治天,也知道肯定能成。就想著成功的时候,奏请改封。” 朱元璋更加不乐意了,“不合適?你舅舅这么大的功劳,能有什么不合適的?看你舅舅好欺负,又想惹他!” 朱標也无语,老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以为中书省和文官的那些人想要招惹舅舅。 第432章 暗流涌动 第432章 暗流涌动 朱元璋给马太公追封徐王,这事情特別有意思。 歷史上有徐国,应该是夏朝到东周的诸侯国,有些名声不显。 而徐王这个王爵歷史上首次出现是李渊改封第十一子宋王李元嘉为徐王,隨后宋朝出了四个徐王。 明朝这一朝歷史上有两个徐王,一个是朱元璋追封的马太公。 还有一个就是朱允炆登基后封他的小弟朱允熙为徐王,好在朱允炆还不敢废了马太公的王爵。 也別说徐王不够显赫,这显然是亲王级別。 朱元璋给自己亲哥追封的是南昌王、肝眙王和临淮王,给堂哥追封的是蒙城王,这都是郡王级別。 在马寻没有回来之前,朱元璋一直都是想要从马家的外家武家要一个孩子去继承马家的香火。 这可不是隨便说说的,而是真准备做,只是马秀英一直都不答应。 毕竟武家不算特別亲近,因为马秀英的生母姓郑,武家都绕了一大圈了。 对於马太公的王爵,也有不少人吐槽。 理论上来说,王爵封號都有对应的地方、城镇。虽说宿州境內曾经有宿国、萧国、徐国等诸侯小国,但是太久远了。 徐州,就算是以汉族文化中的九州之一,也確实包含宿州一带,但是封王不能这么算啊。 正经的“徐王』,那是在徐州一带,可是那边又是朱元璋的祖籍地。 徐州,那可是有九朝帝王徐州籍』的说法。 给马太公追封为宿王或者萧王,看似都合理一些。 偏偏马寻又回来了,还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 封王肯定是不可能封王的,除非他嗝屁之后,朱標和朱雄英能给他追封。 男人在一边聊著正事,马秀英则带著弟妹、儿媳在带著孩子,气氛本来就和谐,更何况还有马祖佑和朱雄英这两个活宝呢。 事情有很多需要安排的,牛痘研製出来了,后续的事情可不少。 这可不只是单纯的接种推广,也包括一系列的资源筹措,以及有功之人的封赏等等,这都是大事。 新一天到来之后,上完朝的朱元璋將几个重臣叫到了武英殿,“看看,传阅一下。” 朱標將马寻的信交给李善长,“徐国公於圣诞之时接种牛痘,天之祸將於本朝被治住!” 虽然眾人还没有看信,不过还是齐刷刷的跪下,“大明千秋万世、国泰民安,疾病绝跡,天下太平。”' 朱元璋压抑不住的笑意,“这可是大事,礼部尚书万万不可疏忽了。” 刘绍先立刻上前,“臣遵旨。” 礼部尚书这个职位在洪武朝也是高危职业,这可是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春官』、大宗伯』,执掌国家礼仪、祭祀、宴享、贡举等事务。 在这个王朝初立、需要恢復一系列汉家礼仪的时候,礼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且礼部下辖的詹事府直接负责东宫的事宜,虽然现在的右詹事是宋国公冯胜,可是好歹给礼部留了最后点顏面。 不过对於刘绍先来说,礼部尚书这个位置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那个很多人称之为仁孝、敦厚的国舅。 陶凯、杨训文、牛谅、吕本等等,这些礼部尚书都是因为和马寻关係不好,要么被杀要么被贬,或者是被疏离。 哪怕有些事情看似不是马寻直接做的,可是因果关係实在太大,六部之中似乎也就是礼部和他恩怨最多。 李善长看完信,脸上满是激动,“上位,天这样的瘟病都可预防,徐国公功在千秋吶!” 胡惟庸匆匆看了信,也拍马屁说道,“陛下乾坤统、圣德昭彰!” 这就是拍马屁了,牛痘是马寻带人研製出来的,但是功劳要算在朱元璋將天下统一,也是因为皇帝的德行光辉灿烂、为世人所敬仰。 所以才会有牛痘,这就是皇帝英明领导的成果! 其他人自然也是赶紧歌功颂德,虽然胡惟庸的吹捧肉麻了一点,但是大家似乎也都没意见。 双稻穗就是祥瑞的年代、白化的动物更是稀罕,牛痘这样的神物要是算不上祥瑞,那就说不过去了。 站在一边的朱標开口了,“徐国公精於医道,也言明牛痘只可预防天,让人不再得天、而非治癒。我知晓京城有些传言,各衙门也当尽心竭力,避免以讹传讹、混淆视听。” 李善长赶紧带头表態,“殿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力辅助徐国公。” 李善长等人確实不怀疑马寻的人品,只是天说可以预防就可以预防,听起来还是有些悬。 毕竟马寻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將肆虐了数千年的瘟神天给治住啊。 至於民间也確实有些传言,也是在说马寻可以治癒天。 这就需要及时的去纠正了,一旦这个传言深入人心,对於牛痘的后续推广等不太好。 甚至要是有人得了天不管不顾的跑到马寻这里求医,那一路上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千万不能小看人的求生欲,在如今这个年代虽然看似是有比较严格的人身限制,但是各种潜逃的人也太多了,现在可没办法精准追踪人的活动轨跡。 朱標继续提醒说道,“这些事情还需仔细商议,徐国公的意见最为重要。” 其他人也没意见,说到底就是牛痘这样的东西是什么样的效果、怎么用,没人比马寻更加有发言权。 如果是普通的太医等等,他们的意见可以有一定的参考性。但是现在是马寻,他的意见就是需要摆在首位了。 朱元璋笑著对李善长说道,“你们抓紧时间,五天內朕要看到如何迎接徐国公回京的事宜。” 李善长等人同样没有意见,哪怕觉得马寻可能有些夸大的成分,可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防天,这个功劳就够震撼了。 这样的功绩,不亚於北伐的意义。 放在李善长等人的眼里,牛痘也是有著极其重要的政治影响力,这就是民心、天意的象徵,这对大明社稷也有极强的作用。 可千万別小看了这些似乎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汉室江山被无数人追捧,自然就有民心的因素。 汉文帝在民间的威信极高,不要说当时的百姓了,就算是以后的一些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 李善长看了看朱元璋,小心的奏报,“上位,臣以为徐国公功勋卓著,上位当亲自迎接。” 朱元璋回答响亮,“李相言之有理,诸位爱卿可有觉得恩宠太过?” 自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的意见,还是那句话,牛痘一旦能预防天,就算是再重的礼遇都不为过。 更何况朱元璋也不是没有亲自迎接大將的先例,他就曾经亲自去迎接徐达凯旋。 皇帝亲自迎接立下大功的功臣,甚至是同乘一车,这也是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礼仪,这也展现著君主的仁德,是对有功之臣的激励和褒扬。 朱標笑著开口,“父皇,儿臣以为除了父皇亲迎之外,儿臣也该率诸弟、妹迎候。” “太子说的有理!”朱元璋笑的更开,“只是这一趟不能是太子为国舅牵马,他得和我同乘一车!” 李善长等人对视一眼,没办法反驳朱元璋这样的安排。 甚至在他们看来,皇帝不这么做才应该劝諫,这么大的功劳配得上皇帝亲迎、皇子牵马执蹬。 可是再转念一想,那位徐国公的功劳可不小,现在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以后可怎么限制他啊! 皇权还没有限制住,外戚现在又开始膨胀了,李善长和胡惟庸忧心忡忡。 一个曹国公李文忠就不好对付了,现在这个徐国公又要成气候了。关键是这俩人还和皇帝一条心,伙同著徐达、常遇春这些人,这如何是好? 李善长忧心忡忡,胡惟庸心里也忍不住焦躁起来,还是得对付马寻。 不能將他得罪的太厉害,要不然帝后暴怒。可是为了他们的一些理念,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商量了如何安排迎接的事情,酬功的事情也稍微提及,这就是一个大方向,后续还需要继续的完善。 等到李善长等人离开,朱元璋笑著对徐达说道,“天德,这一趟他回来,你亲自去一趟接你亲家。” 徐达笑著应下,“我正有此意,还想著如果不是皇子去迎,说什么我也得討下这个差事。我自小就仰慕有才学的读书人,见识到了小弟的本事,就更为得意了。” 朱標也开玩笑说道,“徐叔,还是您抢先下手的早,要不然和您抢女婿的人可不少。”' 徐达更为得意了,他就是先下手为强的典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定下来了娃娃亲。 “说起来我那女婿生日,也没让他回去。”徐达笑著开口,“礼物我可准备了不少,就等著小弟回来换婚书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小弟肯定不愿意接,他想待价而沽,看看谁家闺女更好!” 朱標也在笑,甚至徐达都跟著在乐,因为这也算是马寻难得被坑的体无完肤。 玩笑之后,朱元璋忽然说道,“李先生还好,只是这胡惟庸看著心思有些多了。听闻他们想要让我给岳丈改封,我看这是在对付小弟了。” 徐达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对付马寻看似很难,其实在一些人眼里可能也没那么难,因为那小子处处都是破绽! 尤其是他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这是极容易被针对的地方。 第433章 聪明人做聪明事 第433章 聪明人做聪明事 马寻依然安稳的坐镇江心岛,琐碎的事情不少,得仔细处理。 百无聊赖的朱跑了过来,“舅舅,老四说朝廷的官员来了,问您可不可以登岛。” 马寻有些纳闷,“官员来了?做什么?” “都准备报喜、酬功了,他们自然该来。”朱说道,“估计还有一些不放心的,想看看牛痘效果。” 马寻顿时笑了起来,“来了正好,不来我还要让你父皇下旨派一些人来接手。咱们是可以回去,岛上也不能一下清空。” 朱欢天喜地的说道,“那我去传话,让老四明天带人过来。” 马寻提醒一句,“记得岛上的规矩,老四来过几次,可別弄出乱子。” 朱连忙表態,“老四就算是再没本事,这些简单的事情还是能做好。再说了,我肯定得去盯著,岂能让他们在这时候捣乱。” 对於朱的拉踩行为,马寻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老三和老四什么时候兄友弟恭了,那才要重视起来, 准备回京的一应事务,不只是回去的一些事情要安排,岛上的后续工作也需要安排。 看著再次登岛的邓愈,马寻先笑了,“邓大哥,案子还没办完呢?” 邓愈就吐槽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有些公干,我可得活络一下筋骨。在京里你是不知道, 我走几步路家里人都怕我累死。” 这好像是马寻的锅了,但是他不觉得有问题,邓愈確实需要休养。 “京里来人了,我得准备移交一些事情。”马寻立刻询问著专业人士,“邓大哥,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邓愈就是专家了,“医术上的事情咱们不说,这些你安排。不过既然是朝廷来人,你得和京里对接,什么时候启程、兵马、路线都得有人负责。” 马寻不太高兴,觉得自己被看扁了,“我以前也常常领兵回凤阳、回京城,都没出差错。” “那能一样吗?”邓愈笑著开口,“这一趟可是按打仗来算,大都督府、兵部得派人来核查功绩。你要是马虎大意,手下將士的功劳就受损了。” 这一下马寻就重视了,以前他只负责行军,可是这一次有將士们的功劳呢。 邓愈继续说道,“人吃马嚼的不说,你这些营地,还有那些没死的倭寇,这些也都要处置。” 这又是大事了,方方面面的確实需要对接好。 邓愈笑盈盈的看著马寻,“你这一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陛下亲迎都是应该的。到那时百官自然也得郊迎,你是不是得提前准备?” 马寻愣了一下,“亲迎?场面是不是太隆重了?” 邓愈哪里不明白马寻的想法,笑著说道,“你可別说什么还要隔离、潜伏期这些,你这段时间没和天有接触。你真要隔离,陛下等你半月就是。” 马寻屁股还没有起来,很多人大概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了。 他就是不喜欢太高调,尤其是在这么一个阶段,所以这时候就得彻彻底底的阻绝他的『痴心妄想。 皇帝要是不去亲迎,天下人就要嘲笑朱元璋对待有功之臣太苛刻了,这就不该是低调的时候, 必须要大张旗鼓的彰显功劳。 这么做也是宣传,宣传皇帝的功绩,宣传牛痘的效果。 马寻急了,连忙问道,“邓大哥,松江府和苏州府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先收拾一批以做效尤,中书省那边在拦著。”邓愈也有些无奈的说道,“真要是彻查的话得从头到尾全都给换一遍。” 听到邓愈这么说,马寻反倒是有点不太意外,因为现在的官场风气就是如此。 只是马寻忽然觉得不对劲,“中书省拦著?” 邓愈觉得马寻还是有进步,“真以为李相、胡相想要看到如今的局面?他们不喜欢浙东人是真,只是也不希望可看到咱们在这里折腾。” 合流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马寻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可是好像也能接受, 李善长看似是淮西勛贵的带头人物之一,但是並非是和这些武勛一条心。 胡惟庸就更別说了,看似是淮西出身,不过到底是文官,他们在意的是相权对皇权的制约。 文官再怎么內斗,那也是文官的事情。 涉及到勛贵和皇权,那显然就是要一致对外了。 爭主导权是真,可是有些核心的问题,这些文官们也是可以观点比较一致,他们绝对不希望看到朱元璋將松江府、苏州府从上到下换一遍。 更何况这还是明朝排名前二的两个府,牵涉的官员实在太多了,这可不只是地方州府,还有其他的一些行省乃至中枢。 看看歷任苏州府的知府就知道了,要么是重臣贬官到任,要么就是高升去中枢,要么就是成为一省的『州牧』。 马寻忍不住吐槽说道,“李相、胡相先前恨不得浙东的文官都死绝,现在他们倒是抱团了。” 邓愈就嘆气说道,“先前都说杨宪跋扈,现在看起来这胡相也好不到哪去。李相选的人,怎么都是贪权的?” 马寻就跟著调侃起来,“李相以身作则啊,他选的弟子自然有样学样。” 邓愈更加忧心的说道,“你在岛上大半年了,有些事情你有所不知。现在京中热衷功名之徒, 以及失去了职位的功臣武夫,竞相奔走於胡相门下,贿送金帛、名马、玩好之物。” 看到马寻有些震惊的样子,邓愈继续说道,“你的门生吴伯宗弹劾胡相专横放肆,多为不法, 不宜独任,久之必为国患。现如今倒好,被安排去出使安南了。” 马寻愣了一下,“这人是谁?” 邓愈认真看著马寻,见他不像开玩笑才说道,“洪武三年的江西乡试解元,洪武四年的廷试第一、被陛下钦点为状元!” 这是明朝的第一个状元啊? 马寻也不尷尬,立刻说道,“这人会试的时候不算太出彩,不在前三,我才没有留意到。” 看看明朝第一科的主考官这个德行,就能知道明初的会试水平的含金量了。 不过马寻也不觉得有问题,他当初就是“监考老师”而已,出题或者阅卷等没有参与。 事后的廷试等等,更加不参与。 邓愈懒得计较这事,继续说道,“苏州府、松江府的案子大家心里有数,先前说弟妹和驴儿, 也无非是针对你罢了。” 马寻当然明白这点,“我知道,所以我和张真人约好了,明年过完元宵就去浙江转一圈。” 邓愈有些紧张了,“还回来吗?” 马寻无语,“我儿子能带走吗?我总不能真的只带著旺財四处溜达吧,出去转一圈散散心。我回来好几年了,就没清閒过。” 既然马寻还会回来,那就没什么可紧张的。 说他清閒呢,这几年也確实做了不少事情。说他忙呢,他又不是正经的朝官、主事官。 但是不管怎么说,马寻只要有正当理由,皇帝和皇后也不会拦著他去散心,毕竟马寻和徐达、 邓愈等人不一样。 不只是身份、能力有区別,性格的差別更大。 “张真人是真有本事!”马寻感慨著说道,“我接种牛痘烧了一夜,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以至於我都怀疑牛痘的功效了。” 邓愈也跟著羡慕,“我和老常看著都是雄壮,內里是虚的,要不是你就一命呜呼了。真人不一样,看著就仙风道骨。” 马寻没忍住吐槽了,“他要是多洗洗澡、修剪一下指甲,那才是真的仙风道骨。” 邓愈笑著问道,“那你还和他结伴去云游?”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马寻就说道,“他过他的,我乾净我的。我还等著学会了本事教一教驴儿,我和真人都商量好了,实在不行让驴儿先磕头再说。” 张三丰可不认这些,马寻父子俩个想要『拜师』,那还是一人学一半,哪有这么拜师的! 所以最多只是探討交流,除非马寻捨得让马祖佑真正的拜师。 邓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跟天德学的?先定下来名分再说?” “我就不该怂邓镇娶戴家的丫头!”马寻没好气的说道,“你等著看吧,胡相这么乱来,李相迟早跟著受连累!” 邓愈倒没有放在心上,“胡相是胡相,李相是李相,不影响。” 歷史上的邓镇就是因为娶了李善长的外孙女被牵连致死,等到嘉靖年间后代才续封定远侯。 至於李善长,朱元璋一开始確实不打算杀。 胡惟庸案爆发之后,李善长美美的隱身了,甚至他的弟弟等人也都被宽怒。 结果十年后的李善长还是活蹦乱跳,忙著捞违法乱纪的亲戚,这才牵连出在胡惟庸案中的“狐疑观望。 这一下就是没有揭发检举,而是徘徊观望、心怀两端、大逆不道,除了李琪一家四口之外,全家七十多人都被诛杀。 马寻也懒得和邓愈去爭辩李善长的一些所作所为,因为现阶段的李善长也好、胡惟庸也罢,还没碰到朱元璋的底线。 他们继续这么蹦下去,很多人就可以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 李善长要是知进退,我去给她看病。实在不行,我上门哭丧去。 关键是你李相得知进退啊,我一番好意落的埋怨、还名声受损,那才不干呢! 第434章 欺负老实人才有意思 第434章 欺负老实人才有意思 別管一些人是不是对马寻有芥蒂,登岛之后他们的態度得诚恳、做事得仔细。 最重要的是行动得受限制,有著严格的出入限制,这是最为重要的。 马寻对於朝廷的官员登岛还是欢迎的,虽说有些官员可能和他尿不到一个壶,只是这些人能办事就行。 將事情办好了,他就可以了无牵掛的回京,后续琐碎的事情一大堆呢,他想要当甩手掌柜,只盯著一些重要事项就行。 一个兵部的员外郎来了,小心翼翼说道,“徐国公,此前呈送到兵部的军功有些对不上。” 马寻不解了,“哪里对不上?这事情你得给我说清楚,將士的功劳都是拿命拼出来的,谁敢剋扣?” 员外郎要哭了,大都督府强势,可是有些职权还是需要分清楚。 虽然现如今的兵部根本不敢管大都督府的事情,不过分內之事还是要做,比如说一些留档,或者是军功核定。 员外郎赶紧回答说道,“徐国公,此前水师数次出海剿灭倭寇、残敌,有首级、耳朵可以作为佐证。”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马寻点头,核定军功也是需要有『实证”,脑袋和耳朵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员外郎又说道,“这些都能对得上数,只是报来数百俘虏,我等未曾见到。即使是清点岛上倭寇,也不足五十。 差了十倍有余呢,你徐国公报的太夸张了吧! 马寻一下子明白了,笑著说道,“说的是那些人啊!那都是药人,死了。” 员外郎无语,可是职责所在,“为预防天,那些作恶的倭寇死有余辜。只是徐国公,下官等还是等看到户首。” “尸首留著发臭还是散播瘟疫、天?”马寻没好气的说道,“烧了,那些人都给烧了,这才是乾净的做法。” 员外郎心惊肉跳的,徐国公说的有一定道理。 但是在如今这个年代『挫骨扬灰”算得上是最大的仇了。 先不管那些倭寇是不是死有余辜,主要是作为兵部的官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死人还给徐国公一把火烧了、灰扬了,我怎么去核定军功? 马寻也理解兵部的为难,说道,“口供等在这边,还有实验的一些文字,你们拿去核对一下。 人是见不著了,但是数在这摆著。有些事情只能便宜行事,你觉得呢?”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员外郎可能要斟酌一下。 可是现在是徐国公这么说了,我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可不敢多说什么。 怕得罪人,也怕担事的员外郎就说道,“下官自然理解徐国公的苦衷,下官依您的吩咐办事, 如何定功劳自然是上官的事。” 这官油子还真是不得罪人,看似是认可马寻的做法,但是真要是出现扯皮的事情,那就是马寻和兵部的主事人去吵。 看到马寻点头,员外郎又问道,“徐国公,下官有一事不明。按理来说大军出征,得有大都督府、中书省的走马符牌。” 走马符牌,这是朱元璋在洪武四年定下来的调兵制度。 工部製作走马符牌,中书省、大都督府各藏其一。 正常来说出兵是需要奉皇帝旨意,中书省与大都督府共同出示符牌方可,遇有紧急军务则由中书省与大都督府长官共同入奏。 在这种调兵制度之下,虽然有较强的中书省、都督府相互牵制的意图,但作为掌军旅的一方, 还是有一定的主动性,这和以后的五军都督府时期还是有区別。 至於明朝中后期五军都督府完全被兵部压制,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马寻耐心解释说道,“抓倭寇是大事,除了他们为祸之外,我这也缺试药的人,总不能是我大明子民吧?” 员外郎下意识的哆嗦一下,虽然觉得马寻可能是虚报军功了,但是一想到数百个活不见人、死不见户的倭寇,还是有些胆寒。 马寻进一步的解释,“还有些出海未归呢,茫茫大海,谁知道倭寇藏在哪了。去抓人需要时间,返程也需要时间。调兵之事你用不著操心,大都督府有公文,中书省也有存档。” 这也是实话,当初廖永忠、吴禎等人率领水师过来,那可就是奉了军令。 其实也就是马寻偷偷让廖永忠去找银山不合规矩,其他的抓捕倭寇的行动,全都是合理合法的,谁都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攻击他。 夹带私货的事情马寻確实做了,可是不会太夸张,他可不敢没有旨意调动大军。 就算是让廖永忠出海,马寻还给朱元璋写了好几封信,算是央求著得到了这个机会。 但是员外郎还是较真,“廖指挥使不在岛上,水师二十余艘船去向也没有载明,这有些不太妥当吧?” 这就是『专业人士”,虽然张赫、朱寿等人看似还在海上漂泊,但是每一次出海都有留下详细的公文。 偏偏廖永忠率领的人要来了大量物资,还莫名其妙的带著一大堆擅长找矿的工匠,任务又不说明,这不免让人遐想。 毕竟马寻虽然掌管著南镇抚司,这是管理著一部分工匠。可是更多的工匠,还是归工部差遣。 马寻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態,“用得著跟你说明?大都督府有公文,中书省有行文,陛下下的旨意。问问问,那我到时要问问你,德庆侯这么做有错吗?” 员外郎被的不轻,可是无话可说,谁让马寻做的这些事情在法理上、程序上看似是站得住脚呢。 最多是有些瑕疵,只要皇帝不计较这事,就没人可以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只是对於廖永忠的称呼这件事情上,似乎是可以做文章。 毕竟廖永忠被废了爵位,哪怕很多人还不太清楚具体什么原因,但是爵位被废是事实,他亲自上折请罪也是事实。 算了,还是別拿这件事情去做文章吧。放一些官员身上,这样的言语有失是可以攻击了。 但是想要以此来攻击马寻就不合適了,甚至都不需要他发怒,淮西的那帮子人就先不答应了。 坐在一边的朱忽然吼了起来,“听不懂人话了?见不著的倭寇都死了,看不见的兵马是去抓倭寇了,多简单的事!你要是不懂,换个懂的人来!” 员外郎赶紧认错,“下官愚钝,请殿下责罚。” “事情多著呢,尽在忙你那点小事!”朱不满的表態说道,“你只是过来帮忙打理杂务,不是让你来盘查!你还不够格,让兵部尚书、工部尚书来,看看他们敢不敢这么问!” 马寻皱眉,可是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朱是晋王。 等到员外郎离开,朱立刻说道,“舅舅,您就是太好脾气了!要我说这人没安好心,他是想要扬名呢!” 马寻愣住了,“他就是处置公务,尽忠职守的有什么好扬名的?” “这些事情就不该他来管。”朱直白的说道,“父皇的旨意就是让他们这些人来帮忙处置一些事情,他现在在您面前这么问,还不是想要得个强项令的美誉。” 马寻好像理解了,“好像也是啊,现在还没到该他来问这些事情的时候。” “就是啊。”朱更加不满的说道,“这些官员我见多了,好多人就好似是不怕死一般。真要是顶撞上官能做出实事倒也罢了,只是这些人就是在抬槓,只是想要好名声。” 刚正不阿、不畏强权,这就是在士林、在官场的美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这些名声而让仕途走入了快车道,而且还能让士绅敬仰。 別以为只有明朝中后期的文官喜欢以得廷杖而名扬天下,任何时代都有官员想著的就是名声, 甚至会为了追求名声本末倒置。 朱不高兴的说道,“您性子好,他们总欺负你。” 马寻也不高兴了,“谁总是欺负我?” “文官那边没人给您添堵,还不是因为您性子好吗?”朱有理有据的分析道,“先前有人招惹邓叔,胡惟庸都敢撩拨徐叔了,也是因为他性子好。怎么没人敢招惹常叔?” 马寻本来想说常遇春是太子的岳父,可是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啊,马寻的姐姐还是皇后呢。 这么一想,好像有些人確实逮著老实人欺负。 徐达也好、邓愈也罢,他们的功劳大不假,可是该招惹还是招惹,因为那些人吃准了徐达、邓愈是好脾气的人,会以大局为重。 就算是皇帝的亲外甥李文忠,偶尔也会被一些人撩拨,同样是因为性格好。 反倒是常遇春、汤和这些人没人敢惹,不只是因为他们的功劳大,更因为他们的脾气暴。甚至被欺负了,那也打碎牙齿和著血往里咽。 马寻哑然失笑,乐了起来,“撩拨我就撩拨我唄,我反正不放在心上。什么时候给他们来个狠的,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怕了。” 朱忽然开始同情那些文官了,现在有些人蹦蹦跳跳的看似场面热闹。可是过段时间,这些活跃的人可能要有灭顶之灾了。 以某人的小心眼,一些小事可能不放在心上。但是真给他惹急眼了,他肯定谋而后动、不给人留生路。 这事情,马寻做得出来。 第435章 热热闹闹的回京 第435章 热热闹闹的回京 朝廷各衙门的官员一批批的来到江心岛,这些人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与之对应的是传回京城的消息也越来越多,很多事情也不再是秘密。 先前说牛痘如何神奇、能预防天,有些人可能心里还会怀疑,觉得马寻是夸大其词。 但是现在各种消息传回来,很多人都在翘首以盼了,在盘算著以自己的地位和面子,能不能让徐国公先帮忙接种牛痘。 那可是天,一旦得了就算是侥倖不死也生不如死,那可是会让一座村庄、一个城镇成片死亡的瘟疫。 但是现在,天不再是绝症,只需要发烧一场就可以一辈子不再担忧了! 证据,岛上的证据多著呢,送回来的一系列公文、试验资料等等都是佐证! 当一系列的官员过来之后,很多的交接任务也在顺利的进行著。 马寻也接到了旨意,他可以回京了。 旺財又溜达到了甲板,这头大蠢驴是真的不怕江风,还在甲板上『引高歌”。 “小弟,你隔离就隔离,把我拉著叫什么事!”邓愈看著棋盘,抱怨著说道,“旺財又在噪,让我无处下子!” 马寻隨手一推,“那这一盘算打平,如何?” 邓愈满意的点头,他觉得自己不用输了。 而马寻也鬆了口气,还好我棋品差,要不然这一盘就输惨了。 朱和朱棣满脸纠结,看两个臭棋篓子下棋真的会血压升,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出声提醒。 更要命的是不管是马寻还是邓愈,这两人落子的位置总能出人意料,让看棋的人心绪难平。 朱开口说道,“舅舅,算算时间,咱们正好能赶上雄英生辰。” 朱棣则是觉得马寻有些偏心,几乎是算准了时间回去,这不是明摆著要赶上雄英的抓周么! 船队一路逆流而上,马寻好像也没有多激动,平常心对待就好。 眼看著就要到应天府,变故出现了。 徐司马的座舰快速靠近,大声喊道,“舅舅,郑国公世子奉命迎您回京。” 刚刚来到船头的马寻无语了,因为徐司马也好、常茂也罢,都是乘坐的比较小而灵活的哨船。 一身甲胃的常茂看著威风漂凛,顶盔惯甲的他手持大刀,就这么著刀大咧咧的站著,你怀里抱个娃娃我还以为截江救阿斗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三爷呢,可是三爷是丈八蛇矛啊。 这常茂,最多只能算是周仓。 “舅舅!”常茂激动挥手喊道,“我奉命迎您回京,明日陛下会率百官於外金川门迎您回京。” 应天府是四重城格局,外金川门就是临江的外郭之一,应天府外郭一共十八个城门。 歷史上朱棣自瓜州渡江,由金川门入应天府城,这个金川门是內城,一共十三个城门。 洪武门、承天门等七座城门,这是皇城。宫城则是洪武门、承天门、瑞门、午门、奉天门,再加上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三大正殿,这就是『五门三殿”,符合礼记。 马寻对於这些礼制虽然有些时候会吐槽,但是也不会多说什么,礼仪性的事情不全是繁文节,有些时候也是朝廷的威严和体面。 得到马寻的允许后,常茂开心的拽著绳索登船,一个借力跳跃蹦到了甲板上。 真不愧是常遇春的儿子,当年常遇春在投奔朱元璋之后一度被嫌弃。 但是在渡江之战的时候,常遇春乘一小船在激流中冒著乱箭挥戈勇进,他就是直接蹦到了滩涂、冲入敌阵,左右衝突如入无人之境。 看著这半年多没见的便宜外甥,马寻笑著问道,“看著壮实了一些,就是这冒冒失失的性子, 也不改一改!” 常茂得意洋洋的说道,“舅舅,我这半年可没閒著!我奉命四处练兵、检阅,还去了趟北平呢,我也才回来!” 作为朱雄英的亲舅舅,常茂现在的待遇也在提升,朱元璋和朱標也有意识的在培养常茂了。 马寻笑著问道,“你爹还好吗?” “明年就回来,换魏国公去练兵。”常茂喜笑顏开的说道,“我见著雄英了,和驴儿小时候有的一拼,胖墩墩的也不爱走路。” 一时间马寻语塞,马秀英带大的孩子好像普遍是长的胖,以及走路、说话都比较晚。 眼看著都周岁了,可是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是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个阶段的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迈开第一步,就要跌跌撞撞的走路了。 常茂继续说道,“我也见著驴儿了,就是他不和我亲了,他小时候我可没少带他。” 对於常茂的委屈,马寻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徐王府的时候就是常家三兄弟几乎每天都带著驴儿玩。 马寻想了想,还是没憋住,“雄英也好、驴儿也罢,你关心他们是应该。自己也抓抓紧,都成亲一年了。” 常茂嘀咕说道,“还没满一年呢,生孩子这事我也不急。” 自个儿还是个孩子呢,哪能这么快有孩子! 朱就得意了,他有了子嗣,和其他的这群小子们还是有区別的。 常茂隨即邀功一般的说道,“我听说有人在说驴儿,吴王殿下和我说了。我带著老二和老三给人按门口打了一顿,邓家的先前还跑去那些人家门口拉屎了。” 马寻立刻看向邓愈,邓愈则笑而不语,孩子胡闹,大人不好管。 “他俩多大了,又跑去人家门口拉屎?”马寻无语,也有些担心,“你们注意些分寸,別总是跟紈綺一样。” 常茂理直气壮的说道,“就是苏州府的那几家人,还有在国子学读书的呢!不尊师长,他们还有理了?” 这歪理好像能说得通,谁让马寻是掌国子学事呢,苏州府的那些人想要对马寻进行污衊,勉强算得上是『不尊师长”。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可是想想强盗出身的常遇春,再想想少年时就造反的邓愈,这两家的小子做出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好稀奇了。 马寻也懒得说太多,关心问道,“陛下明天亲迎,我该准备什么?” 常茂立刻说道,“大將回京都一个路数,您换身衣裳就行。太子大哥说了,你爱穿甲胃就穿甲胃,爱穿官服就穿官服,总之不能穿道袍。” 常茂继续补充说道,“吴王殿下大约傍晚时分过来,会带著宫內侍奉、礼部官员,搞赏將土们。” 隨马寻回来的將士不算太多,一部分人留守在岛,一些人要回驻地,回来的也就是少部分京卫但是不得不说跟著马寻待遇就是好,跟著別的大將凯旋,那是回京后再搞赏,而跟著马寻刚回京封赏就立刻到了。 船队继续逆流而上,不断有哨船匯入船队,这都是来接马寻的。 朦大舰破浪而来,朱激动的挥手,“舅舅!” 马寻和邓愈赶紧行礼,“参见吴王殿下。” 换了哨船、再转移到马寻的座舰,朱激动的说道,“我带著宫里的人来了,酒肉、金银都有,先搞劳一下。” 马寻下意识的问道,“內帑的?” “那是自然,都是母后的意思。”朱得意洋洋的说道,“母后说都是您给赚的钱,先搞劳一下您带的兵马。” 仔细一想马寻好像还真的给皇帝的小金库创收了不少,煤球、煤炉的生意,皇家一直占著很大的股份。 而且单纯就医术方面来说,京城有几座医馆也算是皇家在经营,时常会用上酒精、大蒜素。 马秀英也是赚钱的高手,大蒜素蒸馏不易、价格比较贵,可是很多有钱人更怕死啊。 谁不知道这大蒜素救了魏国公、救了孙贵妃,谁不知道国舅培训的医官在战场救了无数伤兵。 神医的手段,那自然就比较贵了。 朱眉飞色舞的说道,“明天下船,父皇会在码头接您。” 朱隨即对邓愈说道,“邓叔,您得先下去,这一趟您只是去查案,可不是帮忙治天。” 邓愈哈哈一笑,“我也有这个心思,是不是赏大军、安排驻防、归营的事情都算我的?” 朱橘就点头,掏出公文,“我舅舅做不好这些事情,免得乱了。” 邓愈也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去主持牛痘研製的事情,这时候自然不能厚著脸皮分功劳。 最出风头的只能是马寻,这个事情不只是皇帝、皇后的意思,邓愈也是这么认为。 等到邓愈安排兵马去了,马寻就看著几个外甥头疼,“我直接入城多好,非要过来接。” “不为您自个儿想,也要为驴儿想啊。”朱就说道,“您名望高了,看谁还敢构陷驴儿!” 这几个外甥意见大著呢,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个的憋著劲的在找茬。 朱橘隨即无比佩服,“舅舅,我看了您研製的牛痘,也就是您这般的人物才能预防天。” 朱和朱棣无语,老五自从登船后就好像没看到三哥、四哥。 闹了半天,对舅舅的医术更加佩服了,又想要拍马屁、继承舅舅的衣钵呢! 马寻看了看朱,说道,“明年得和你几个兄长去凤阳练兵了,別整天惦记著学医。天下初定、中原残破,你还有大用。” 朱橘嬉皮笑脸的说道,“中原虽然残破,但是並无乱民之忧。二哥他们要分兵北伐,我只需在开封就行。舅舅,我学医也可以救助百姓!” 你小子还学会举一反三了,居然还有理有据! 第436章 不一样的惨叫声 第436章 不一样的惨叫声 洪武八年农历十月二十日,外金川门旌旗招展,因为皇帝出城了。 看著码头的人山人海,甚至沿途除了兵马护卫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马寻忧心。 太高调了,非我愿! 吐槽归吐槽,一身甲胃的马寻还是下船了,相比起官服,他还是更喜欢甲冑,主要是看著威风,我好岁也是右都督! 马寻刚下船,朱元璋就立刻上前一揖到底,“徐国公妙手仁心,治住天这样的瘟疫,朱元璋代天下苍生感念恩德!” 马寻赶紧跪下,“陛下太过恩重,臣无非奉陛下旨意、皇后殿下懿旨行事罢了。” 君臣相得啊,这就是君臣相得。 而且看看皇帝多好,这是屈尊降贵了,为了天下苍生向马寻这个臣子行礼。 而马寻也非常有本分,立下如此大功也不倔傲,在这样的场合还在强调都是皇帝、皇后的安排。 朱元璋扶起来马寻,笑著说道,“来,与我同乘一车!” 这样的场合不好哭,要不然马寻真的要当场哭出来了。 这一路他都要成为被围观的对象,是皇帝展示仁政、天命所归的最好道具。 这是给百官看的,这也是给京城百姓看的,这是要通过各种信息传播让天下百姓知道的。 甚至四夷馆那边都来人了,什么安南、琉球、高丽的使者都在这边。 如此盛世,他们也该知道,然后传回信息到本国: 看著朱標牵著御马,马寻更加无语。但是他只能被朱元璋拉著手,跟著登车。 “笑一下。”朱元璋轻轻拍了拍手,“我先前看了史书,那汉景帝接他弟弟是用皇帝用的駟马车,入宫同乘步,出宫则同车游猎,这多好!” 马寻不知道朱元璋看史书是怎么理解的,连忙说道,“姐夫,这不是害我呢!我和梁孝王能一样吗!” 朱元璋似乎觉得有道理,“也对,你到底是我妻弟,不是亲弟。” 姐夫,重点是梁孝王会被猜忌,甚至是想要爭夺帝位,拿他来做比喻,这可不是嚇嘘我么! 御驾就这么不急不缓的朝著皇城进发,马寻如坐针毡的和朱元璋同乘一车。 “明天你要上朝,奏报牛痘之事。”朱元璋笑著拍了拍马寻的手,意有所指,“到时候咱们再祭祀天地、宗庙,今天只入宫,和你姐说说话。” 对於这样的安排,马寻也算是有所预料。 甚至是隨行的官员们都习以为常,也有人觉得马寻如果明天没有上朝都正常。 谁让马寻一向如此,外出公干回京就是直接去皇宫,然后消失好几天都是常態。 庞大的队伍一路进了皇城,马寻赶紧下车,皇帝的御驾坐著不安稳,顺便脱了甲胃。 “舅舅。”朱標上前,笑著开口,“我娘带著驴儿在等著您呢。” 这大外甥半年多未见,怎么笑的好像有些怪呢? 不过马寻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到了皇宫第一件事情也確实就是去徐王祀。 朱元璋和朱標都陪著,这父子俩对视一眼,笑容更加有深意。 而朱楼和朱橘忧心,但是不敢说什么, 至於朱和朱棣只需要跟著,这场合他们没有任何发言权。 徐王祀前,马秀英和刘姝寧都等著了,还有抱著马秀英大腿好似在撒娇的马祖佑。 马寻一下子乐开了,脚步不只是轻快了,步频也加快了,“姐、姝寧。” 马秀英和刘姝寧自然也笑的很开心,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也快速打量了一下马寻。 “驴儿,你爹回来了。” 马祖佑还是抱著马秀英的大腿,有些警惕的看了看,面对马寻的拍手视若无睹。 得,这小子又不认识亲爹了! 大半年未见,三岁的孩子记不住爹长什么样也可以理解。 一会儿再弥补父子亲情,这套路马寻也习惯了。儿子满周岁的时候也是如此,最初不也是不认识亲爹么,很快就亲著呢。 马寻恭恭敬敬的上香、祭拜,朱標几个也跟著跪著。 祭拜结束马寻刚想起身,就听到马秀英开口了,“老三、老四,你俩跪著。” 朱和朱棣一头雾水,我们没犯错啊,怎么要跪著? 纳闷归纳闷,但是这俩人也不敢有反对意见,乖乖跪著就行。 马秀英隨即更加不高兴了,“你起来做什么?跪著?” 马寻指了指自己,“我?” 下一刻朱標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太监手里取过藤条,恭恭敬敬的交给马秀英。 “真打啊?”马寻瞬间明白了,也慌了,“我那是没法子!” 朱和朱棣则是直接摆烂、认罚,现在他们也明白了为何在外公灵前跪著了。 当初没有劝諫舅舅,现在要跟著挨罚了。虽然此前疯狂补救了,可是於事无补啊! “以身犯险,你还有理了!”马秀英非常来气,“就算是你为了稳定军心,也有其他法子。爹就你这么个独苗,你不为他老人家考虑,也该想想驴儿!” 旁边的刘姝寧牵著马祖佑,这时候也不劝,她心里也埋怨马寻冒险呢。 马秀英高举起藤条,马寻立刻开始哀喙。 马秀英一瞬间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没打呢,就在鬼哭狼豪了,难道是小时候给人打怕了? 马寻悄悄扭身,看了眼马秀英后又抱著头蜷缩起来,这时候得卖惨啊,要不然真的挨打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也都知道马寻一身的疤痕,容易联想到他小时候就被各种毒打。 作为好舅舅的马寻悄悄的朝著朱使了个眼色,这憨小子还在那跪的规规矩矩,一会肯定被打的更惨! 朱和朱棣好像懂了,这俩小子从小就是挨打就立正,心眼太实的俩人挨打的时候最多因为疼下意识的哆两下。 估计都给打皮实了。 哪像他们的舅舅啊,藤条还没落下,就好像被抽的体无完肤一般。 下一刻这俩小子开窍了,虽然没有像马寻那样鬼哭狼豪的,但是一个劲的在认错。 “啪” 隨著藤条落在马寻的后背上,他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这一声惨叫也真正的声情並茂、融入了感情,不像刚才那样只是空洞的怪叫了。 感觉被耍了的马秀英那叫一个气,“学什么不好,就学了个偷奸耍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你不懂?” 马寻感觉后背很痛,伸手摸可是摸不全,感觉就是火辣辣的疼,“真打啊?疼!” “现在知道疼了?”马秀英吼道,“当著爹的面,我得好好管教你!现在知道怕疼了,当时就怎么不想著凶险?” 马秀英隨即继续下令,“手拿开!” 不拿,手挡著你不敢打,拿下来还要挨打! “啪” “啪” 朱和朱棣一人挨了一下,这俩小子还是心眼太瓷实了,挨打了就挨打了。 喊啊、哭啊,现在就直挺挺的跪著挨打,不得刺激的你们母后下手更重? 这俩外甥可是害惨我了,卖惨卖的不像,挨打了也不知道求饶! 朱標这时候上前了,“娘,消消气!舅舅也是为了社稷大事,为了天下苍生。” 马秀英余怒未消,“莽撞、冒失,当时就没其他法子了?逞匹夫之勇、行意气之事,这不该打?” 朱元璋添油加醋的说道,“是该打,他自个儿是扬名了,咱们一家人跟著担惊受怕。他要是有个好列,你娘怎么向你外公交代?” 这可是亲姐夫,我挨打你还在添油加醋,生怕我被打轻了? 朱元璋指了指朱和朱棣,“这两个也是没孝心的,你舅舅一直护著他们。看著舅舅以身犯险不去规劝,这是他们该做的?” 朱和朱棣认栽了,以父皇和母后的脾气,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至於说什么舅舅是长辈没法劝,你俩小子就缺心眼啊,你们可是亲王,这身份该用的时候不用,挨打也不冤! 看著马寻哆哆嗦嗦的还在摸后背,马秀英將藤条递给朱元璋,“你来打!” 朱元璋接过藤条,可是也没举起来。 我打了你弟弟,你回头还找我麻烦。 打儿子吧,虽然心疼归心疼,但是谁让这俩小子又蠢又笨还不孝顺呢,打了也不冤! “爹,老三和老四知道错了!”朱標赶紧拦著,“让他们跪著就好,好列也是帮舅舅做了不少事情!” 自身难保的马寻没求情,回头再弥补老三和老四。 马秀英转身朝著马祖佑招了招手,“驴儿,咱们先回去。” 朱元璋立刻说道,“他三个得跪足一个时辰!” “一人五板子。”马秀英吩咐说道,“不打不长记性,以后再敢以身犯险就不是挨五下的事!” 朱元璋转身要走,马秀英拦住了,“你回去干什么?老大能打他舅舅?” 朱元璋笑著说道,“先记著,姐夫一会儿也得收拾他们!我打了小弟他又跟我记仇,姐夫打了就打了。” 马秀英一想也有道理,“胆子大、做事莽撞,心眼倒是不大!” 马寻欲哭无泪,在亲爹的灵位前挨了打还不是全部,回小院还要挨打? 天塌了,马寻的天真塌了。 朱和朱棣反倒是鬆了口气,姑父打人就是看著热闹,打的响但是不疼。 到时候得著一口气,姑父打人就是最后那一下才是真疼,得提前和舅舅说一声做好准备! 第437章 马家的 朱家的 第437章 马家的 朱家的 虽然被罚跪,但是不至於真的一直跪著,腿麻了就坐一会儿也不要紧。 朱標说著马祖佑、朱雄英的成长趣事,朱楼说著他在凤阳练兵的事情,朱一会儿说表弟和侄几的趣事,一会儿说这大半年宫里的情形。 马寻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五个外甥就在旁边呢。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马秀英在罚马寻是真,不过让他好好的祭祀马太公更是大事。 一个时辰到了,马寻就带著外甥们热热闹闹的回小院。 “舅舅。” “舅爷爷。” “姐夫。” 刚进屋马寻就乐了,忙著打招呼不假,还看到了朱元璋在被殴打。 朱雄英一只手抓著朱元璋的头髮,小胖手毫不留情的朝著朱元璋的脸上在拍。 敢这么打朱元璋的估计也就是这个胖娃娃了,这可能也是朱元璋人生之中第二次被如此欺负还不敢还手。 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了,那时候他好不容易才打下滁州、拉起三万兵马,但是不敢有半点埋怨的果断交给被其他义军赶走的郭子兴。那时候就算是重病未愈,也只能强撑著出兵。 只不过那时候被欺负,心里再理怨脸上也不敢有表情。 而现在是乐呵呵的,享受著含弄孙的乐趣。 朱元璋还是作势要咬朱雄英的胖脸,朱雄英一边咿咿呀呀的喊著一边继续在打他爷爷的脸。 马寻眼晴都有些直了,闺女此刻正坐在李贞的怀里呢,看著文文静静、漂漂亮亮。 李贞笑著说道,“丫头怕生,先別逗她。” 马寻纳闷了,“怕生?” 朱標解释著说道,“小表妹胆子小,除了认她老姑父,其他人不认。你一和她说话,就低著头不动弹。” 刘姝寧也跟著说道,“就亲近姐夫,整天都要闹著找老姑父。” 这丫头聪明啊,找了这么个靠山。 这么算起来,我今天可以逃过一顿打了? 马寻自然的坐在常婉旁边,而常婉也伸出手。 仔细摸了摸脉,大概是许久没帮人看病,脉象一时摸不准。 这一下不少人都紧张起来了,自家人也都知道马寻的习惯。 作为大明神医,马寻帮人摸脉一般都是一根手指,要是他两根手指就比较重视。 而现在这样三根手指、表情还非常严肃,这就更罕见了,甚至还轻轻按了一下。 马秀英连忙问道,“小弟,怎么了?” “好著呢,等著明年再添一个。”马寻就笑著开口,“只是这一回不能再抱回去了,我看雄英好像很能闹。” 马秀英意有所指的说道,“要是两个孙子一块长大也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寻下意识的说道,“带一个孙子就行了,带孩子也累。” 是闺女? 这也是不少人下意识的反应,因为都认为马寻能诊出来是男是女。 常婉似乎有些失望,“舅舅,是丫头?” “丫头好,我就盼著你和標儿再添个丫头。”马寻含糊其辞的说道,“现在月份太小,看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啊,我说看不出来你们还都不信,我隨口说一句你们过度引申,让我如何是好! 给常婉摸了摸脉,马寻对刘姝寧说道,“把济嬉抱过来让我瞧瞧。” 谢氏立刻起身,將怀里的强裸交给刘姝寧。 在这样的场合,她这个晋王妃等同於小透明,还好舅舅虽然偏心,但是好列还是喜爱济嬉的。 就在马寻逗著朱济嬉的时候,马祖佑闹么蛾子了。 他磨磨蹭蹭的走到朱元璋跟前,拍著朱元璋的大腿,“姑父。” 忙著在装模作样揪朱雄英小雀的朱元璋低头,“找你爹去。” 马祖佑两腿微微一张、弯腰、伸手,一气呵成的衣摆撩了起来。马寻这些人只能看到马祖佑的屁股蛋子,还穿著开襠裤呢。 小肚子一挺,马祖佑满怀期待,“吃雀。” 朱元璋立刻装出嫌弃的样子,“不吃,臭。” “不臭。”马祖佑不放弃,继续往朱元璋身上靠,“吃雀。” 不对,驴儿什么时候和他姑父这么亲近了? 年初的时候,驴儿虽然也认识他姑父,但是没这么亲。那时候被提溜到跟前的时候,活脱脱的小三模样。 就算是要哭都忍著,要是他姑父让乐一个,还要假笑两声作为回应。 李贞开口了,“驴儿,姑父不吃,让老姑父揪个雀吃。” 怪不得驴儿对这游戏如此拿手呢,这两个姑父有事没事逗他,不熟才是怪事。 朱楼也凑趣说道,“驴儿,让二哥也揪个雀吃。” 朱元璋装模作样的揪了个雀,发出响亮的弹舌,马祖佑开心了。 小跑著到了李贞跟前,让老姑父揪个雀吃, 然后就跑到朱跟前,直接无视了主动的朱,真以为谁都能揪雀吃呢? 马寻看了看在偷瞄他的儿子,拍了拍手,“驴儿,过来。” 马祖佑一溜烟的跑了,手脚並用爬到了马秀英的腿上,立刻伸手去抓盘子里的冬枣。 你这一身的肉,还真不是白来的。 “呀!” 朱雄英急了,奶凶奶凶的小娃娃衝著马秀英和马祖佑就在叫。 孩子占有欲强,这是明显不希望奶奶抱其他孩子,就算是整天一起玩的表叔都不行。 马秀英故意逗著孙子,“看看我侄儿,多好玩!” 朱雄英更急了,一急就拍朱元璋的脸,要不是朱元璋抱的还比较紧,孩子都蹄出来了。 看到孩子真的要哭,马秀英就跑去抱孙子。 而马祖佑一溜烟的爬到朱元璋的腿上,仅仅抱著朱元璋的脖子,“雄英,姑父抱我。” 刚刚抢回奶奶的朱雄英又急了,爷爷丟了。 看到大孙儿黏人,朱元璋开心坏了,“雄英,你看爷爷抱著谁啊?亲一下!” 朱雄英再次急了,朝著朱元璋伸手要抱, 马祖佑被赶走也不生气,欢天喜地的跑到常婉身边靠著,“雄英!” 被逗的朱雄英又一次著急,这一次是娘亲被抢。 好不容易抢回娘亲,泪眼婆娑、委屈巴巴的紧贴著娘亲,一转眼看到亲爹抱著表叔了,这时忍不住泪崩。 成功惹哭了朱雄英的马祖佑很开心,满心欢喜的跑到刘姝寧跟前。 朱雄英再次不答应了,一边哭一边朝著刘姝寧伸手。 这一下马祖佑开心不起来了,他差点哭了,激动的挡在刘姝寧身前、张开双手,“雄英,这是我娘!” 看著这俩活宝的玩闹,一屋子的人都在笑。 也不得不承认只要家里多了孩子,就多了很多欢声笑语。 马秀英有些好笑,“驴儿小时候谁都让抱,现在有点认生。雄英霸道,亲近的人只能抱他。” “小孩都一样。”马寻朝著女儿看著,结果马毓直接將脑袋靠在李贞的胸口,看都不看亲爹,“鱼儿胆子是小啊。” 而朱雄英和马祖佑都在哭,一个是大哭,一个是在抹泪。 这逗孩子逗的好,逗的大人们赶紧开始哄, 气氛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大人们有大人们的话题,孩子们闹孩子们的。 马祖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跑到了马寻跟前,这孩子到底是对亲爹有点印象,好奇之后就跑了过来。 儿子好歹还有点印象,可是女儿就是真的一点都不认识她爹了。 將儿子抱起来,马寻还是非常高兴,“认识我了?” “马!”靠在马寻身上的马祖佑非常开心,“爹,妹妹也是马,还有阿姑。” 就在马秀英和马寻在开心的时候,朱元璋急了,“你这小子,养不熟啊!” 马秀英不太乐意了,“说错了?我就是马家的人。” “一天天的,非得分那么清!”朱元璋又好气又好笑,“驴儿,过来。” 马祖佑立刻从马寻腿上滑了下来,一脸懵的跑到朱元璋跟前。 下一刻这小子被他姑父逮住、按在腿上,轻轻的拍了下屁股。 “不疼。” 看著这得意的儿子,马寻哭笑不得。 朱元璋装模作样,“你姑母是我家人,不是你家的人。” 马祖佑真的急了,“姑母我家的!” “我朱家的人!”朱元璋开始较真,“你姑母是我的妻、是你大哥的娘,是我家人!” 看著这一老一少在吵嘴,马寻真的哭笑不得了。 马秀英也哭笑不得,“非得分这么清?非得和孩子较真?” “我不较真能行吗?”朱元璋轻轻拍了下马祖佑的屁股,“马家的、马家的,他分的倒是清楚。你真要是跟我嶇气,你弟最多是接你回娘家,你侄儿得忙著劝咱们和离。” 这话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可是恍间觉得有道理。 朱標凑趣说道,“爹,那您別和娘嶇气就是。娘要是回娘家了,肯定得带著雄英,孩子虽说和您也亲,不过也就他奶奶能带的住。” 李贞也笑著开玩笑,“雄英就喜欢他表叔,看你有事没事吼不吼人。” 似乎成为眾矢之的的朱元璋抱起来马祖佑,继续和孩子较真,“你姑母是我的妻,知道吗?和我生同床、死同穴,是我朱家的人!” 马祖佑急了,一本正经的同时加大声音,“马!姑母、爹是大马,我和妹妹是小马!雄英是小朱!” 朱元璋轻轻咬了一下马祖佑肉乎乎的小脸,“分的这么清楚,跟你爹学的?不学好,整天就分的这么清!” 马寻欣慰啊,儿子虽然很小,可是有些大道理已经了解的非常深刻了! 第438章 文功武治 第438章 文功武治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不只是因为孩子们带来的乐趣,也是因为马寻出门半年、做成了大事。 吃饱喝足,马寻觉得有些人该走了。 结果李贞起身了,“小弟,你和老三、老四过来一趟。” 朱元璋瞬间来了精神,还是姐夫靠谱,吃饱、喝足了,也该好好收拾一下那几个不省心的小子了。 朱標连忙上前,“姑父,您彆气著,老三和老四岁数小不懂事。” 拱火呢? 这是在拱火吧! 李贞也不管那么多,说道,“老三、老四,把袍子脱了。” 朱元璋已经递上了藤条,“你们几个记好了,这是家法!真要是在外头不省心、犯错了,姑父打了你们是应该,这是为你们好,不敢有抱怨!” 朱和朱棣哪里敢有意见,被大哥收拾还可以装模作样的挤眉弄眼。 被姑父收拾,那就是小子愚钝、请姑父责罚。 马寻有些泪丧,本来以为顺利逃过一劫呢。 但是朱和朱棣一点都不意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姑父可不会忘记这些事情。 看著站在跟前的马寻,李贞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仁厚、以大事为重,只是岂能如此冒失?” 朱標就连忙劝道,“姑父,舅舅也是別无他法。” “別无他法?”李贞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真要是別无他法,提前来信和家里人说一声,还能不理解?偏偏是瞒著、做了事再告知,岂不是让家里人担忧!” 马秀英就在认真点头,大局为重的道理她自然明白。 这么些年都是如此,让朱文正守洪都、让李文忠镇守浙江,沐英现在还在打乌斯藏呢。 大事为重,大家都理解,但绝对不是你马寻事先不和家里人商量的理由。 李贞继续说道,“你爹就你这么个儿子,你姐就你这么个弟弟,不以自身为重,还想云游天下,有你这么做事的?” 这是新帐旧帐一块算,对於马寻想要去旅游这件事情,家里人也有意见呢! 在劫难逃了,看来这顿打是跑不掉了。 朱元璋补充说道,“说是打五下长长记性,先前打了一下。” 朱和朱棣无语,我们可是挨了两下,怎么只算一下? 李贞微微点头,举起藤条就抽了下去。 声音响亮,不只是因为马寻穿著衣服,大概也是李贞打人讲究手法。 这一下马寻理解了,怪不得说有些衙役练习打板子呢,高手可以做到一板子下去只是声音响或者只是皮肉伤,或者是看似不轻不重的一板子直接將人打死或者打残。 就在马寻著劲准备挨最后一下的时候,下一刻浑身扭曲、抽搐,这一下是真疼。 “好好长长记性,以后我们不在了,还得靠你管著几个小的。”李贞稍微停下,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自己都冒失,如何管教好几个小的?” 说完李贞又抢起了藤条,依然是声音响但是不太疼。 最后一下不用想了,声音刚响就看到马寻表情扭曲、耸著肩、扭著背,这是真疼! 朱元璋那叫一个心里痛快:真以为没人治的住你? 被收拾一顿的马寻眼神清澈了,也知道下次遇到了事情该做还是得做,只是得聪明一些才行。 朱元璋带著一大堆家人离开,李贞也在李文忠和李景隆的扶下离开。 马毓看了一圈,抓看马祖佑的手,“哥。” “不怕。”摸了摸妹妹的脸,马祖佑还是有点当哥哥的样子,“这是爹。” 亲爹一看天都黑了,说道,“驴儿,去睡觉。” 马祖佑不乐意了,“没洗澡。” 亲儿子啊,马寻非常欣慰,“那好,我带你洗澡。” 马祖佑不答应了,“娘给我洗澡,还有姨姨。” 观音奴抿嘴笑著说道,“驴儿,姨今天带你睡觉好不好?” 总算是將孩子们给轰走了,马寻那叫一个迫不及待,不过春宵苦短,凌晨四点多就得起床了。 刘姝寧给马寻拿来官服,“听婉儿说有人想要给爹改封。” “改封?”马寻有些纳闷,“我先前也听老五提过一嘴,怎么回事?” 刘姝寧就回答说道,“婉儿说的是这一回你立了大功,再者就是爹的王爵好似有些不太合礼仪。” 马寻没好气了,“还不是衝著我来的?咱宿州那地界有过徐国,这就合理。非要给个显赫的王爵封號,那我以后怎么办?” 正常来说官员立下大功得以封爵等等,还是要往上追封三代, 马寻是占了大便宜,所以混了个国公。只是以他现在的一些成绩,死后被追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刘姝寧就跟著说道,“我想也是不改封最好,我现在听著徐国公夫人都顺耳了,改了算怎么回事?” 马寻非常认可这个说法,老头的徐王王爵都称呼的习惯了,再改也不合適。 毕竟这个徐王和明朝其他的亲王还是有本质的区別,还是不要改的比较好。 马寻笑著对刘姝寧说道,“我也觉得现在听著都顺耳了,那些人没安好心,不用搭理他们。” 不就是想要將马寻架在火上烤么,这个道理大家也都明白。 隨即马寻夸讚说道,“驴儿教的不错,和他姑父虽然亲近,不过好歹也是有分寸。” 刘姝寧有些小得意,不过也有些佩服,“还是姐姐教的好,她虽然宠驴儿,不过也不是一味去宠。说句越的,老二几个如此本分,还是姐姐和姐夫教的好。” 也对啊,一个娘家侄儿再怎么受宠,那也不会比亲孙子更受宠。 朱楼这个仅仅比朱標小一岁的皇次子都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其他人就更加不该有什么心思了。 看著刘姝寧,马寻笑著说道,“我立下如此大功,明年得避避风头。我准备去浙江走走,你要不要一起?” 刘姝寧心动了,可是理智战胜衝动,“姐是不会允准带著驴儿,我就不跟著回去了。” 马寻就忍不住吐槽,“我到时候少不了要去看看岳父,老婆孩子都不带著,他不得给我赶走?” 刘姝寧有些小小的失落,“好在爹每年还入京一趟,还能见著他,我三四年都未曾见到大哥大嫂了。” 这就是远嫁的不便之处了,想要见见亲人都难。 穿好衣服、简单的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马寻就要去上朝了。 刚出小院就看到李文忠,他倒是难得在宫里留宿。 “你爹不去上朝吧?”马寻加快脚步,笑著问道,“他要是去上朝的话,我得先请罪了。” 李文忠笑盈盈的说道,“今天不去,说有事就让人来叫他。” “我想今年也不会有事,要议事也该去武英殿。”马寻就开玩笑说道,“以前不知道,总以为是早朝商议大事。” 实际上商议大事,更多的是在武英殿,是皇帝將一些重臣叫过去商议。 至於早朝,有些时候更像是走流程,毕竟朱元璋是实权皇帝。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到了奉天门。 朝官们已经在列队了,文武可谓涇渭分明,大家也都保持著沉默,看起来井然有序。 不过下一刻武將这一队就算是开始乱了起来。 “小弟。” “真上朝啊?还以为你起码得等到皇长孙殿下生辰之后再上朝?” “小弟,什么时候出宫去看看你儿子?” 马寻无语了,打了一圈招呼对华高说道,“皇长孙殿下过完生再说,到时候我提前说一声。其他小辈就算了,我一出宫,根儿就得去磕头。” 华高眉开眼笑,“那是自然,半年都没见著了,可想他爹了!” 虽然华高说的格外露骨,可是不少人也羡慕啊。 马寻认的乾儿子可就这么一个,而且不是口头答应,是真的当儿子在管。 徐达就笑著问道,“既然出宫了,我儿子是不是也得去家里磕个头?” 其他武將都在鬨笑,一个女婿半个儿,所以徐达这么说没问题。 “不怕驴儿给你家吃空了就行。”马寻吐槽说道,“回头我得带著孩子开始减一减了,现在有些胖了,这不太好。” 郭英忽然问道,“小弟,你可知道汤大哥这一回算是成了?” 马寻连忙追问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对於马寻基本上不过问大都督府的事情,大家也心知肚明。 郭英解释起来,“汤大哥出去也快一年了,他与颖川侯、沐英分兵三路,斩首万余吗,沐英一路杀到了崑崙山下。招降诸国、俘获牛马等十多万头!” 如果不是邓愈在休养,这本该是他的功劳,但是现在大部分是汤和的功劳了。 马寻开心了,“那是成了!这一回这么顺?” 徐达调侃说道,“和你学的,不过他比你强。他率万余人杀敌,其他事情让江夏侯几个去做。 这一次倒是没看出来,沐英和蓝玉这两小子打的好。” 其他人也在点头,汤和带不了大兵团大家心里有数,他现在当甩手掌柜就可以立大功了。 以前总想证明自己不比其他人差,以至於总是阴差阳错,餵到嘴边的功劳总是飞的莫名其妙。 而现在心態放平,功劳就来了。 沐英和蓝玉虽说是驍將,也算年轻有为,但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带领大兵团独立作战,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文官那边就忧心仲了,徐常等人暂且不说,现在沐英和蓝玉也有机会封侯。 帝后那边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不只是武治,还有预防天这样的绝顶文功啊! 第439章 一叶障目 第439章 一叶障目 马寻喜笑顏开的,对於汤和总算是攒够了封公的功劳而开心。 不少人也跟著开心,毕竟汤和也算是很多人的领头人,人缘也好。 他要是不封公,很多人心里都跟著著急。 要是再没有一些功劳,到时候都得让他去筑城,大家就可以厚著脸皮为他报军功了。 也不得不说朱元璋在制度和情谊上也费了不少心思,汤和暂且不说,马寻可是有庆阳之战的首功在身。 非军功不得封爵,这也算是明初的一套潜规则了。 李善长、刘伯温和汪广洋看似没有军功,可是真要算起来,他们也没少出谋划策。 朱標姍姍来迟,大家立刻各自回到班位列队,太子的威信瞬间达到了高峰。 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跟著朱標入殿,要开始一天的早朝了。 朱元璋倒是开门见山,“徐国公费尽心力、耗时半年方才制的牛痘,诸位爱卿想必知晓。” 胡惟庸立刻出班说道,“回陛下,中书省与各衙门先后派遣官员登岛,各衙门也先后论证、观摩,牛痘之效用前所未有。” 李善长也称讚说道,“徐国公医术高明、世所罕见,无愧於国医。” 等一下,以前大家称呼我为『神医”,那是有几分吹捧的成分,这也就是俗称罢了。 你李善长在朝堂上正儿八经的称我『国医”,这是害我吧? 虽说也有对太医称呼为“国医”的,但是正经的来说,这么正式的称谓,一般都是称呼医术最为高超的。 感觉到自己被捧杀的马寻有点不乐意,可是其他人纷纷点头,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將都点头认可,“国医”用来称呼马寻最为合適了。 朱元璋含笑看著马寻,那叫一个骄傲,“徐国公,牛痘之法虽说有先徐王之功,有外家数代潜心钻研之积累。不过到底是皇后和你研究最深,你当差遣各衙门,做好牛痘接种之事。” 朱元璋就不要脸了,马寻此前装模作样的说是奉皇帝的命令、得皇后的教导,这才研製出来牛痘。 大家听一听就好,大明医术最好的是谁都心里有数。 可是朱元璋认啊,这就是马家的家传绝学,这就是皇后慈爱,所以马寻才奉命去制牛痘。 马寻赶紧出班,“殿下慈爱,臣定当竭力,方不负殿下所教。” 朱元璋更加欣慰,这妻弟还是靠谱。 朱標有些急了,怎么现在都不记得大外甥了,这么大的功劳,稍微分点给外甥啊! 文武百官可不管那么多,这时候只需要歌颂皇后的慈爱就行,国母就该是这个样子。 马寻在等著呢,等著有人提出改封的事情,他好回去。 可是情况和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大家认真的在討论著牛痘,在为后续的工作展开提供一些建议。 或者是忙著拍皇帝皇后的马屁,歌颂大明的正统等等。 左等右等,依然没人提这件事情。 闹了半天就我一个人將这件事情当成大事了,你们都没放心上呢? 我还想著实在不行给老头追封一个諡號呢,毕竟马太公这个徐王也特殊。 只是追封徐王,而不是古代常见的要在盖棺定论的时候加一个諡號。 这事一直都没人提,大家都揣著明白装糊涂。 也別说什么子女给父辈加諡號是不敬,朱元璋给他父亲的庙號是仁祖,諡號淳皇帝。 亲老子都可以加諡號,更何况是岳父呢, 暂时不用爭斗,可是马寻也没打算掉以轻心,说不定那些人就是谋而后动,想要一锤定音呢。 满心欢喜的马寻下朝了,朱標快步而来,“舅舅,別急著走啊。” 马寻有些好奇,“还有事情商量?” “去文华殿。”朱標笑著开口,“有些事情还得您帮忙参议,现在好些人都请託到我这里了马寻有些异,“请託?有什么可请託的?” “牛痘唄。”朱標骄傲不已的说道,“不要说家中有子嗣的,就算是青壮也害怕天。牛痘的效用大家都看到了,自然是想要您帮忙接种。” 牛痘的效果好不好,不只是岛上的將士、郎中知道,后续过去考察的官员们也都看到了。 马寻明白了,“这事情你拿著做人情,其实真要接种的话,医官更拿手。你先拿乔一下,这些事情不难。” 朱標心领神会,隨即关心问道,“我们呢?” 马寻耐心解释,“我先前想过两个法子,一个是直接给你们接种,一个是宫里服侍的人接种。” “那还是直接给我们接种,我们总是要出门的。”朱標对马寻的医术也是盲目崇拜的,“听我娘的意思,您是准备明年给驴儿种牛痘?” 马寻笑著点头,“嗯,雄英稍微再等等,等我明年转一圈回来了就给他种。” 朱標是在打听著牛痘的事情,而马寻则是提前透口风要出去旅游。 马寻理由充分,继续说道,“张真人和我一道接种的牛痘,他没事人一样。这半年越看他的本事越是心仪,我要是学会了的话,咱家的人都受益。” 朱標认真起来,不过也说道,“这也是因人而异吧?修道的人很多,也不是个个都如同真人一般。” 这自然是事实,並非修道的都能长寿。 “那总是要学一学,假如有好处呢?”马寻继续说道,“艺多不压身,我还是觉得多学点是好事。” 朱標点头,不过隨即说道,“这事情您和我说没用啊,我娘准了才算是真的准。还有那个大和尚,您三位凑一块没人心里能踏实。” 宗教三人组確实有让人担心的地方,各个看起来都是困不住的人。 “我就是去浙江转一圈,时间允准就去趟寧德。”马寻有些严肃了,“我一不带妻儿,二要何大等人跟著,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就好,只要不是偷偷的溜走就行,身边得带著信得过的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閒聊,沿途也遇到一些官员,这些人只能肃立、行礼。 马寻小声问道,“標儿,我听说有人想要给你外公改封?” 朱標含笑看著马寻,“舅舅,您的意思呢?” 马寻不太理解,“什么叫我的意思?” “到底事关外公的王爵,这事情怎么看也得问您的意见。”朱標就解释说道,“说句不太中听的,关係著外公的事情,您说的话比我娘的话更管用。” 朱標这个说法在如今这个年代没问题,以后很多人也都觉得有道理。 既然有儿子,很多的事情自然是儿子来安排了。 马寻就说出自己的態度,“我觉得最多加一个諡號,改为萧王、宿王也行。真要是觉得徐王显赫了,就改为宿王如何?” 朱標立刻乐了,“那还是不改吧,只是加諡號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 “我也觉得不改最好。”马寻的態度就非常明確,“宿州此前本来就有徐国,小国归小国,可是於情於理也说的过去。” 朱標点头说道,“爹娘其实也不愿意改,最初就给外公追封的就是徐王,改了算怎么回事?今天改了,明天说不定就有人说该降等了。” 马寻仔细想了想,“要是降的话,说不定就是国公了,也算是有史可循。” 朱標都无语了,“哪能这么算?” 马寻琢磨一下说道,“文德皇后之父追赠为为司空、上柱国、齐国公。” “可不能这么算,唐朝开国皇帝可是高祖,太穆皇后之父被追赠为杞王。”朱標笑盈盈的说道,“北宋太祖皇帝原配皇后的父亲,也追为广平郡王。” 真要这么算,给马太公追封为徐王,也不算特別出格。 朱標隨即看向马寻,“舅舅,您是怎么想的?” 马寻有些不太確定的说道,“或许我是外戚,这几年对朝政也多有影响。现在我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那些人怕了?” 朱標心里就在嘀咕了,爹娘说的不错,他的这个舅舅在大事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就爱装糊涂。 一点都不喜欢麻烦缠身,甚至遇到了事情下意识的是先躲。 朱標也跟著说道,“我们也是这么觉得,胡相现在和我爹斗的越来越厉害了。” 不得不说胡惟庸是个人物,他是真的以为相权可以制约皇权,他也確实就是这么做的。 或许在胡惟庸看来,他和李善长通过不断的积累,可以让大明出现真正的权臣,他可以自翊霍光、王莽、诸葛亮,他可以是伯顏、王保保。 马寻倒是不太在意,“他真要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了。” 朱標笑著说道,“和李相一样,有些事情糊涂著呢。兵权他们现在也想要染指了,对於政务一直紧抓著不放。” 马寻好像更加理解了,“闹了半天他们先前攻击驴儿那是想要將我赶走,把我赶走的原因是为了对付你爹娘?” 朱標笑著点头,这也是他所分析出来的情形。 一时间马寻无言以对了,他一直以为李善长、胡惟庸是聪明人,如果不是聪明人也达不到现在的成就。 可是这些人也是一叶障目,真以为他们可以拿捏住皇帝呢。 不过想想李善长和胡惟庸的所作所为,他们不只是这么想的,更是这么干的! 第440章 他不偏心谁偏心 第440章 他不偏心谁偏心 不得不说李善长、胡惟庸也都是人物,他们骨子里不只是好斗,对权力的欲望更是没有止境。 刚刚开国的时候忙著斗浙东文官,忙著斗汪广洋、杨宪,现在彻底控制了中书省就寻找到了新的目標。 皇帝,这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標了,或许从一开始斗其他的文官势力,目標就是为了皇帝这个终极boss。 看到马寻有些无语的样子,朱標笑著说道,“胡相现在越来越霸道了,他此前將侄女嫁给李相的侄子李佑为妻。” 马寻反倒是先笑了起来,“这事情闹的有意思了,李相此前想將他外孙女许给我为妾室,更早之前也提过將胡相的侄女给我做填房。” 朱標打趣著说道,“还有个才女呢,不过那是江南文官的手笔,都以为才子爱佳人。” 马寻瞬间来气,“我看老三就是跟你学的,娶妻生子后说话越来越没规矩。” 朱標嬉皮笑脸的说道,“还不都是跟您学的,您又不强调那些规矩,我们说话就不必小心。” 作茧自缚,不过马寻也是越来越没规矩,不会时刻想著外甥们是皇子。 马寻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舅母知道这事吗?” “知道啊,还看了才女的佳作。”朱標更是有些挪输的说道,“能教铁柱的,也不是多有才情的人。” 那倒也是,朱守谦作为朱家的『第三代”打油诗高手,刘莫邪算是功不可没。 说起来朱家的第二代打油诗好手,暂时还没有看出来端倪。 说回正题,朱標说道,“我爹也看出胡相有些跋扈,只是懒得去管,只要局面不失控就行。” 这不是养寇自重,这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朱元璋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口气废掉丞相制,而不是拿掉一个胡惟庸之后换一个丞相。 所以必须要让胡惟庸看起来危害更大,到时候就可以大张旗鼓的以胡惟庸作为反面案例,说明丞相制的危害性了。 到了文华殿,马寻只需要耐心一点就好,说不定有什么事情真的需要他来商议呢。 宋濂来了,马寻一点都不意外。 朱標笑著说道,“舅舅制出牛痘,如此大的功绩自然当宣扬天下。我思来想去,当以锦绣文章记之。” 马寻看了看大儒宋濂,该不会是让他来做序、做文章吧? 《送东阳马生序》变成《赠徐国公治瘟序》? 不对啊,课本中的这篇文章现在还没有写出来呢,宋濂现在还是仕途比较通畅,还有个『宋师”的名头。 宋濂笑著点头马寻说道,“徐国公能治天,实乃前所未闻。如此大功於社稷,当有宏文记之。” 朱標矜持点头,“宋师,您当与诸位博士好好商討。我舅舅才情可谓大明第一,普通的文章他看不上不说,也无法彰显他的功绩。” 虽然朱標一上来就给强度,但是宋濂觉得这也是理所应当。 能够给马寻写一篇治天的文章,这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更何况马寻虽然不写文章,但是他的诗词是大家交口称讚的,只可惜少了点。 所以想要让他满意,这確实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过这也意味著必须更加用心,文无第一嘛。 马寻知道不好拒绝就说道,“用不著太多华丽辞藻,我想著还是结构严谨、详略有致就好。” 宋濂又一次觉得可惜了,有些时候他真心觉得马寻就是正统的读书人,某些理念大家都是比较一致的。 包括对文章的態度,不管是宋濂还是刘伯温都是一样,比较喜欢『简单”,比较强调『復古”。 这些都是比较力主恢復汉唐时期的文学传统,希望看到文风由纤丽转向质朴。 宋濂认可归认可,不过还是说道,“徐国公,下官此前也思虑颇多,只是不知文体该为何?” 文体分为文章体裁和文学体裁其中文章体裁包括记敘文、说明文、议论文、应用文。文学体裁包括诗歌、小说、戏剧、散文等等。 马寻就说道,“你还是写序吧,正文估计是陛下亲笔。” 这一下宋濂更加与有荣焉了,这一下也算是跟著沾光了。 不管怎么看,制出来牛痘预防天,那都是大功绩,这也是青史留名的。 到时候写书立传肯定少不了,皇帝要是亲自写文章的话,也可以帮忙作序了。 对於青史留名,读书人也是有执念的。 正事自然是有的,既然牛痘都已经制出来了,朝廷的官员也分批考察过了,后续的推广工作就要如火如奈的展开。 別管这些人是不是对马寻有意见,牛痘这么利国利民的事情如果不做好,那就太失职了。 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皇家的恩德,那就更不能马虎对待。 不得不感概皇帝、太子的工作强度大,哪怕有胡惟庸这个丞相,朱元璋和朱標都是一天忙到晚。 马寻只是在跟著安排牛痘的推广、接种,都已经感觉到麻木了,更多的是累。 精疲力尽的他回小院了,那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一场会议就能安排好,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还没有进小院就听到孩子们的笑声,马寻的疲惫就减轻很多。 马祖佑带著马毓在餵驴呢,一人抓著个胡萝下,旺財是吃的开心了。 只是下一刻马毓立刻扑到马祖佑的怀里,紧紧的抱著哥哥、看都不敢看马寻一眼。 这丫头,见到亲爹比见到人贩子还紧张, “是爹。”驴儿倒是胆子大了不少,“不怕的。” 马寻也不急著立刻去哄女儿,免得丫头更害怕。 只是他有些奇怪,“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小?” “估计也是天性。”观音奴就说道,“宫里多是侍卫、內侍,很多都是板著脸或者諂媚,丫头不习惯。” 刘姝寧也跟著说道,“除了她老姑父之外,其实也和姑父、大哥几个关係好,都不怕。” 这么说来就是只怕不认识的人,陌生的,和朱元璋、朱標几个关係也不错,起码不害怕。 马寻哑然失笑,“那这么说来,我得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达了。” 刘姝寧有些羡慕了,“鱼儿乖巧听话,不像驴儿越来越淘了。” 男孩和女孩还是有些区別的,当然非要说有些假小子之类的就纯粹抬槓了,不能以偏概全啊。 观音奴倒是不这么认为,“鱼儿也,有点小气,倒是驴儿性格豁达,有兄长的样子。” 马寻挤眉弄眼的,“等鱼儿当了姐姐就好,到时候说不定就大度了。” 刘姝寧和观音奴似乎有点免疫了,有些时候马寻就是这么的『放荡不羈”。 放荡不羈的马寻也是儘可能的一碗水端平,还好现在年轻体壮,还不至於一下子清空了库存、 后继乏力。 第一天歇在刘姝寧的房里,第二天就是刘姝寧带著儿子和女儿了。 只是大清早的马寻觉得不对劲,房门被两个孩子推开了。 “爹。”马祖佑牵著妹妹,开开心心的跑到了床边,“姨姨。” 马毓就是一头雾水的,警惕的看著马寻。隨即手脚並用,不过显然没办法爬到床上。 而马祖佑就托著妹妹的屁股,这一身肉也不是白长的,还是有点力气。 好在马寻和观音奴迅速的穿上贴身的衣物,孩子小归孩子小,还是梢微注意点才好。 马毓紧紧贴著观音奴,开口了,“走。” 不认识亲爹、不喊人,现在还要赶我走! 马祖佑拍著床沿,“爹,出去玩!” 这儿子和女儿的区別,好像真的非常大。 心不甘情不愿的马寻只能早起了,这叫个什么事啊,不需要上班不需要上学的,睡懒觉都不行。 一家五口吃完早餐,刘姝寧说道,“一会儿该去姐那里了,要不她又得说你。再说了,雄英也要抓周,得安排一下。” 马寻打量著刘姝寧,“我看不只是驴儿和鱼儿在宫里住习惯了,你也住习惯了。” 刘姝寧稍微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后知后觉,好像还真是如此, 队伍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直奔乾清宫。 朱雄英看到马祖佑和马毓就开心,让马寻有些意外的是这孩子是站著的,难道会走路了? 马秀英似乎看出来了马寻的意外,笑著开口,“早就会站了,就是不愿往前走。你一催,他就坐地上。” 马寻一下子就乐了,“这不是和驴儿小时候一样?” “比驴儿还懒!”马秀英笑著抱怨,“翻身不愿意翻,得我们推一下。虽说爱闹,不过自个儿玩也行。” 那还好,不是一味折腾人的孩子。 马寻笑著从怀里掏出平安符,“给雄英的,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 马秀英笑著接过,“用不用贴身戴著?” 马寻哭笑不得了,“我又不是什么高僧,没那个念力。” 马秀英不太认可,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就繫著。” 忙了一天的朱元璋傍晚才回来,看到朱雄英腰间繫著平安结顿时明白了,这肯定是孩子他舅爷爷编的。 仔细看了看,朱元璋小声说道,“驴儿都没有吧?” 马秀英白了朱元璋一眼,“就三个,他岂是偏心的人?” 朱元璋更加开心了,“他不偏心才怪事,怎么没见给济嬉也供一个。” 马寻编的平安结,那肯定是开光、祈福的,哪怕不喜欢马寻当和尚的这段经歷,可是也必须正视这个现实。 再者他现在『大功德加身』,他供出来的平安果肯定更好! 第441章 国舅也通倭 第441章 国舅也通倭 朱雄英满周岁了,不过他现在还只是皇嫡长孙,太子的生辰都不算正经的朝廷大事,更何况还只是皇长孙呢。 所以自家人热热闹闹的就好,送礼的送礼、祝福的祝福。 朱元璋没有让人失望,直接取了一枚印章,直接塞到了朱雄英的手里。 传国玉璽没有找到,所以朱元璋规定的是用蓝田玉刻皇帝印璽。 不过在印璽之外还有很多的私人印章,那就不算是特別正式的印章了。 毕竟公章是公章,私印则是私印。 皆大欢喜,朱雄英『抓”了印章,还抓了宝剑和书本,满堂喝彩! 马寻好像理解此前说马祖佑抓周的情形了,不过那时候是马秀英將剑和书塞到了马祖佑的手里。 既然都抓完周了,也到了农历十一月了,马寻就该出宫回家了。 “舅舅!”还没到门口,常森就跑来了,“驴儿!” 坐在驴背上的马祖佑开心了,“小哥。” 看起来常森也是时常去宫里,所以和驴儿也熟悉。 马寻回府,夫人带著小公爷回来了,府里上下都开心,包括在『客居”的张三丰。 看著在不断打量自己的马祖佑,张三丰笑著问道,“师弟,要不要令郎今天就拜师啊?准备好茶,如何?” 马寻脸皮厚,问道,“徒弟给师父倒茶是应该,主要是师父教不教真本事。” 张三丰严肃起来,“我要是收徒,自然是传授真本事绝不藏私。只是我教徒弟,其他人也不好多管。” 那这事情暂且別提,还是我跟著您探討一些心得,总不能让我儿子去当道士吧。 虽然现在还没有三丰派,但是张三丰的一些理念已经形成。 而三丰派则属於全真道支派体系,门下也出过自宫的狠人。 看到马寻汕笑,张三丰就非常无奈了,很多事情好像都不如最初的预期。 探討太极之术,越是探討越发觉得马寻是半桶水。 想要让马寻帮忙弘教,结果这人嘻嘻哈哈的,没直接拒绝是真,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需要各种限制宗教。 收徒呢,结果还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徒孙”。 现在唯一的收穫就是明年可以出去云游,这也算是不太符合预期的,因为这谈不上是真正的云游。 马祖佑打量著张三丰,忽然说道,“爷爷。” 马寻一把將胖儿子捞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屁股,“別瞎说,你姑听著了要骂人。” 张三丰也哭笑不得,对马祖佑说道,“我可不是你祖父,倒是能当你师父。” 马祖佑认真了,“宝宝有师父。” 马寻傻眼了,连忙问道,“你师父是哪个?” “师父就是师父。”马祖佑理直气壮,只是可能不大认识人,“师父给吃。” 麦芽、白等等,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是有的。只不过相对来说比较稀罕,普通百姓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尝到几回。 刘姝寧就笑著解释,“郭二哥逗他玩呢,说学徐大哥先占了师徒名分。驴儿倒是答应了,自个儿认了好几个师父。” 马寻更加哭笑不得了,“认了好几个师父?” 刘姝寧也是被儿子的厚脸皮给嚇住了,“他连华大哥都认师父了,上回还喊保儿师父,保儿倒是应了一声。” 马寻抱起来儿子,仔细打量著,“你这厚脸皮倒是和我有八成像了,你等著吧。你师父明年回来,看打不打你屁股。” 旁边的张三丰更加无语了,这就是你想要让儿子拜师的诚意? 这孩子到底多少师父? 至於刘姝寧好像理解了,看样子马寻是想要让儿子拜常遇春为师。 这挺好啊,俩家关係近不说,常遇春本身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是大明数的著的武力高强的人。 明初第一猛將可不是隨便说说的,而且兵法造诣也极高。 在马寻一家子说说笑笑的时候,华高出现了。 亲儿子脸皮厚,乾儿子脸皮也不薄。 华荣直接往地上一趴,“爹。” 马寻看著华高,无语说道,“喊声乾爹就这么难?当著你的面呢!” 华高还没急,马祖佑先急了,“这是我爹!是我和妹妹的爹!” 华荣也不含糊,奶呼呼的小娃娃喊了起来,“我俩个爹!” 这糊涂帐没法理了,不用想也是华高教的。 不过说起来华荣的胆子確实很大,多少有些混不吝的气质了,这以后怕是个熊孩子啊! 常茂风风火火的来了,带著弟弟们不说,连媳妇也带来了。 “你们先去后院说说话。”马寻笑著对刘姝寧开口,“再过一会儿,咱家鱼儿都要哭了。” 忽然间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小丫头有些害怕。 刘姝寧自然也没意见,她不用在前堂一直陪著说话,好些都是晚辈呢。 沐春兴高采烈的来了,“舅爷爷。” “春。”马祖佑开心的扑了过去,“宝宝想你。” 这孩子,见著比他大的就撒娇, 华荣虽然不太认识沐春,但是也扑了过去,“我也想你。” “小弟,你瞧瞧这多好!”华高那叫一个得意,“根儿就跟著他兄长,以后兄弟两个也有照应。” 马寻开玩笑说道,“你多活几年,看著根儿长大、给他娶妻生子,这不就成了吗?刚六十呢, 有的是时间。” 华高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六十出头了,早年身体亏空的厉害,又一身旧伤,就怕哪天起不来。” 对於华高的这些担忧,马寻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很多大將就是身体亏空厉害,伤病也多。 华高这样能够活到六十的,就算不是军伍出身,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能算寿终正寢了。 邓镇风风火火的来了,也带著媳妇。 “去里间和你舅母说话。”马寻看著邓镇的媳妇,温和说道,“邓镇是憨厚之人,你俩好好过日子。” 来拜访的晚辈越来越多,汤和家的、王弼家的,这都是比较亲近的。 忽然间来了个不速之客,一时间马寻都有些怀疑了。 作为韩国公世子,李祺看著就是一身贵气,“外甥见过舅舅。” 马寻笑著点头,“听说你要成亲了?” 李祺有些得意,也非常期待,“蒙陛下恩准,许我尚长公主殿下。” 朱镜静,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了。 一个是皇帝的长女,虽然是庶出,不过她的母亲是孙贵妃。 而李祺则是韩国公世子,父亲可是功臣排名第一的李善长。 “倒是很好。”马寻笑著点头,“公主殿下也是我看著长大,甚为贤淑。” 其实马寻心里头不太舒服,一般来说皇帝的女儿就是公主,西汉时封的长公主,要么是皇帝的嫡长女,要么是皇帝的姊妹。 到了东汉之后,『长公主”这个规矩算是定下来了,只有皇帝的姐妹才能称为长公主。 明朝的长公主是谁? 是朱元璋的大姐太原长公主,是李贞的妻子曹国长公主。 甚至现在的朱镜静还没有被封为公主,明朝的公主到现在依然是两个皇侄女福成公主、庆阳公主。 李善长的家教,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也没什么可说的,歷史上的朱镜静颇受妇德。但是李祺,那可就未必了。 歷史上的李祺刚大婚不到两个月就被御史弹劾,皇帝生病的时候这父子二人还闹出『六日不朝,宣至前殿,又不施礼”的事情。 李善长恃宠自纵,李祺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马寻也懒得多说,继续招待著一眾晚辈、客人。 忙著这些事情,马寻也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皇子们先后成亲了,皇女们也要开始出嫁了。 皇子基本上都是纳勛贵嫡女为妃,皇女基本上都是许勛贵嫡长子为妻。 不对,明初这些公主里头有一个极为特殊。 那就是马秀英的小女儿安庆公主朱静嫻,她的駙马是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欧阳伦,也是朱元璋第一个正法的女婿。 走私、骄纵不法,目无法纪,这都是歷史上的欧阳伦做出来的事情。 这事情不急,朱静嫻算起来是皇帝第四个女儿,现在只是大丫头嫁出去了而已,二丫头都得过两三年再成亲了。 忙著在家里招待客人、忙著得到儿女的认可,马寻忙的不亦乐乎。 上朝,那得等大朝仪。 政事,他现在也就是关心一下牛痘的后续接种安排了。 他看起来是怡然自得的,小日子有滋有味。 可是有些人慌了,想要整马寻的黑料、想要將这个討厌鬼赶出朝堂,但是那也得讲分寸,更没想过要將皇后得罪的太狠。 拿著手里的情报,胡惟庸手都在抖,“这是真的?” “真的!”一个官员也心惊不已,“先前我等也以为只是诬告,以为是沿海海商因走私之事而不满进行诬告。哪知查实了,徐国公通倭!” 胡惟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抓住其他政敌这样的黑料,不用想的就直接告发,这肯定是被皇帝处死了。 但是现在抓到的证据是徐国公马寻通倭,要是直接放在朝堂上,皇帝要是不处死马寻就不足以平民愤了。 通倭、走私,哪一桩都是大罪。 就算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不处死,也是大概率罢官废爵,圈禁一生。 马寻倒是真的在搞事啊,刚刚立下治天的大功,现在居然让人抓到了通倭的罪证! > 第442章 我老了,你看著办吧! 第442章 我老了,你看著办吧! 对於胡惟庸来说,抓住一些文武官员的把柄,那可是有极大的作用。 简单的来说就是利用人性的特点,他非常清楚的明白有些官员捨不得如今的权力、地位,也知道有些官员害怕被朱元璋处罚。 所以他威逼利诱,不断拉拢一些文武官员为自己效力。 一旦那些人上鉤了,再想摆脱就难了,只能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古往今来多少达官显贵就是如此,一些看似简单的使俩就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全家遭难。 李善长匆匆赶到胡惟庸的府邸,有些意外,“有什么事情这么急著找我?” 胡惟庸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李相,我找到了马寻通倭的罪证!” 李善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他通倭?你怕是不知道他对倭寇有多狠!” “学生哪里不知道一些事情!”胡惟庸有些自信的说道,“只是我想也言过其实了,那人沽名钓誉罢了。” 胡惟庸隨即拿出一份证据,“明州卫指挥使林贤此前送来信报,此前的药人之中也有张士诚, 方国珍余壁,或是勾结倭寇的假倭。” 这一下李善长也认真起来了,死在马寻手里的倭寇到底有多少,这没个准確的数字。 李善长这些人的信息渠道多一些,猜测的数字是不低於五百,但是也不会超过一千。但是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倭,有些人也私下里会各种猜测。 明州卫指挥使林贤,这人也是沙场悍將,但是悍將不等於都是十分的聪明。 林贤这个明州卫指挥使的任务之一就是帅兵守御、以备东海防倭,不过很明显现在的他和胡惟庸有些联繫了。 李善长警惕的问道,“你觉得他在虚报军功?” 胡惟庸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李相,这么些年您还少见到这些了?” 这一下李善长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因为这类事情他確实见过不少,真的是屡见不鲜了。 在李善长深思的时候,胡惟庸忽然说道,“东瀛也传来可信的情报,吴禎与廖永忠先后率水师靠岸。时常配合东瀛诸侯攻击一些世家大族,企图阴谋篡国。” 吴禎没回来、廖永忠也没有回来,甚至至少一卫兵马不见踪跡,再加上马寻此前要了大批的物资和工匠,这也是不少人心里嘀咕的。 其他人不知道这些事情,胡惟庸和李善长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们此前不知道马寻的用意。 而现在,他们好像是知道了马寻的一些用意了。 海禁,不等於真正意义上的闭关锁国。 明朝如此,东瀛也是如此,还是保持著一定渠道的沟通,不管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或者是一些非凡的,两国之间確实有来往、贸易。 可是问题就出在现如今的一些沟通容易出现偏差或者不对等,不要说胡惟庸误会了,就算是朱元璋此前也出了错。 此前朱元璋派使臣去东瀛,要求他们应该约束自己的国民,不要纵容倭寇横行,结果使臣被囚的被囚、被杀的被杀。 气得朱元璋拍桌子,扬言要灭掉,而胡惟庸便站了出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成功劝住了朱元璋。 现如今大明国內还搞不清楚一些状况呢,不知道东瀛分裂了,现在是两个天皇。 甚至当初朱元璋送出的国书也不是东瀛两个天皇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东瀛南朝的怀良亲王,到现在朱元璋还以为这人是东瀛国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要知道如今的东瀛是北朝强势,足利幕府才算得上是东瀛实力最强的『摄政王』。 胡惟庸蛊惑著说道,“马寻这人太古怪,他如此做肯定有深意。” 李善长也开始认真起来,他明白胡惟庸的意思。 在李善长、胡惟庸这样的人看来,正常的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诉求,偏偏他马寻看起来格外的特別。 对权力不热衷,对名利还是不太在意,乍一看是无懈可击一般, 可是细细琢磨就不对了,这人一直都是在权力中心,所谓的忠孝等等好像也不是特別经得起推敲。总是喊著要云游,只是一直在忙著军国大事。 这样的人对权力不感兴趣? 这样的人在仕途如此通畅的时候心思这么简单? 最简单的就是这么大的权力和富贵说捨弃就捨弃? 以己度人,李善长和胡惟庸可不能理解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胡惟庸压低声音说道,“他说不定想要裂土封王,也知晓在神州难做此事,故此就想要寻求在海外立国。” 看到李善长不说话,胡惟庸继续说道,“廖永忠有大罪,他为何保下?真要是他以往的性子, 绝对事不关已高高掛起,无非就是廖永忠有大用。” 这一招胡惟庸熟悉,李善长也熟悉,他们就是抓住那些犯事官员的把柄加以利用,就是笼络那些热衷於功名利禄的人。 所以马寻的那些做法,大家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大家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而已。 胡惟庸继续说道,“虽说皇后殿下总是替他遮掩,只是我等也知道他早年不只是乞巧、和尚, 他想必也不只是普通登民。” 李善长皱眉深思,马寻在沿海討生活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一点,只是不好过多议论,要不然得罪的就不只是马寻这个当事人了。 李善长忽然问道,“东瀛传给你的信报,为何?” 胡惟庸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解释,“恩师,东瀛此前想要朝贡,因此我才与他们有些联繫。” 李善长看了看胡惟庸,忽然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 东瀛的使臣来朝贡,这件事情李善长都不知道,更別说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了。 但是李善长一点都不奇怪,这两年胡惟庸將中书省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独相的意思了。 生杀废大事,有的不报告便独断专行。內外各部门的奏章,他都先拿来看,凡是不利於自己的,便扣下不上呈。 这类事情李善长以前也做过,但是绝对没有胡惟庸这么囂张跋扈,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都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了。 捫心自问,李善长也知道他权力欲望很重,外表宽厚、內里刻薄。 只是他做事情有些分寸,而胡惟庸这傢伙现在越来越夸张了,就好像真的有点不將皇帝放在眼里的意思了。 仔细想了想,李善长嘆气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马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李善长自然心里清楚。 胡惟庸心里同样十分清楚,想要將马寻置於死地是一个非常棘手、甚至是不现实的事情。 掌握了马寻的罪证,就算是可以將他赶出朝堂、甚至让他身死。 这看似是有些机会了。 可是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呢,那必然是会被皇后记恨,到那时候再想做些事情就难了。 自傲的胡惟庸觉得皇帝不会轻易杀他,就如同李善长觉得大明社稷离不开他一样。 可是得罪了皇帝皇后,后果到底是什么样,那就难说了。 李善长郑重其事的说道,“真要我说,这人虽然可恶、可恨,只是尚且还不至於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胡惟庸当然明白这道理,“恩师指点的有理,只是这人现在名望越来越大。现在还有医治天之功,必然天下称颂。” 李善长盯著胡惟庸静待下文,因为这些理由显然还不足以让他动心,不足以让他不顾一切的去拼掉马寻。 “如今他是孝子,是大明孝义、伦理的典范。”胡惟庸忧心的说道,“他又和皇室太过亲近,此前连番刁难衍圣公、攻计文官,这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吶!” 李善长心里对马寻也极为厌恶,哪怕马寻看似不太干涉朝政,只是影响很大是事实。 名声什么的暂且不说,主要是马寻的一些做法,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甚至很多做法,简直就是在为难读书人。 李善长是韩国公不假,可是他不认为自已就是很多人认为的勛贵,或者是一些人认为的淮西集团的核心。 我是正经读书人,有著经世济民的抱负! 李善长隨即再次问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我先试探他一二,他要是有所收敛自然最好。”胡惟庸说著自己的想法,“若是他有自知之明,必然远离朝堂。” 李善长再次警告,“有些事情在別人那里是死罪,但是在他身上未必。你只有一次机会,明白吗?” 胡惟庸心里自然明白,有些手段对普通的勛贵可以用,不过在马寻那里不能乱用。 李善长忽然嘆气说道,“我老了、精力不济,有些事情你自己看著办吧。” 胡惟庸连忙乞求起来,“恩师,我资歷尚浅,很多事情还未清楚,还指望恩师指点迷津。” 李善长打量著胡惟庸,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学生越来越有失控的趋势了。 而且也隱隱的有些感觉,这个学生骨子里也不再尊重他这个曾经的恩师。 笑了笑,李善长说道,“你看著办吧,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的更多。” 將李善长恭送出府门,胡惟庸快速回到屋子里。 对付马寻是必须的,他的名声臭了,皇后的名声都要跟著受影响。 小心翼翼的將一些黑资料记好、藏起来,又一个勛贵可能被他拿捏了。 下一个对付徐达,必然要將这些有能力又忠於皇帝的勛贵一一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