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恐菌》


 第1章 紧急状态

    第1章 紧急状态
    米粒坚，棕熊市国际机场。
    正午时分，室外热浪滚滚，繁忙的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广播滚动播报航班信息，巨幅落地窗外，一架蓝白涂装的大型客机腾空而起。
    大厅一角，欧扬乐呵呵地举着手机，晃了晃刚到手的机票：“妈，我到机场了，过一会儿就上飞机，明早肯定到家！”
    屏幕上的母亲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好好好，妈给你做醋排骨！”
    欧扬嘿嘿傻笑，口水差点流出来。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才在老人家依依不舍的嘱托里挂断视频。
    欧扬轻舒一口气，心里装满幸福和期待。
    年少期待远方，成年思念故乡。
    小时候没心没肺，总是向往着长大和远方。长大之后远离家乡和父母，却又总是心心念念，魂牵梦萦。
    离登机还有一点时间，无聊的他举目四顾，非常隐蔽地撇撇嘴。
    机场规模不小，可硬件配置比国内差远了，起码落后二十年。
    但他依然举起手机，先自拍再环拍，打开相册凑成个九宫格发朋友圈：人在机场，即将回国！
    点击发送，心满意足。
    毛坯的人生，精致的朋友圈，人生就是如此杂乱。
    候机大厅里，几根支撑柱四面悬挂的电视里一直循环播放广告，可精致的广告画面，突然被粗糙的新闻取代。
    紧急插播！
    画面背景是一栋大楼，警戒线分隔两边。
    警戒线里，全副武装的警员如临大敌；警戒线外，吃瓜群众交头接耳。
    很经典的警匪片镜头，立刻吸引了欧扬的视线，他忍不住感慨：米国人真会玩，拍广告居然用警匪片的剧本！
    漂亮的女记者举着话筒进入镜头：“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市立医院发生不明原因的骚乱，目前已经有十几个人受伤……”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忽然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一辆飞驰的救护车闯进镜头，冲开警戒线撞翻警车，附近的警员像中箭的兔子一样仓皇逃窜。
    轰地一声闷响，变形的警车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一个躲避不及的警员横飞出去；翻倒的救护车滑出去七八米远，玻璃碎了一地。
    女记者吓了一跳，连拍胸口惊呼上帝，摄像大哥却将镜头对准事故现场，给了救护车一个特写。
    一只染血的胳膊推开车尾门，满身是血的医生踉踉跄跄地钻出来。
    他的右臂诡异地扭曲，锐利的断骨刺破皮肤，鲜血像喷泉一样滋滋乱冒。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电视能播的画面？
    噢，对了，这里是米粒坚……不对，那个医生分明就是用断臂推开车门！
    米粒坚的医生这么生猛？
    女记者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几个警员用枪指住受伤的医生，谨慎地靠上去，随时准备清空弹匣。
    这很米粒坚。
    走在最前面的警员确定没有问题后，向其他人打出代表安全的手势，正要扶住医生，后者忽然抬起一直垂着的头——他的五官怪异的扭曲着，眼底布满血丝，透着疯狂和残忍的光。
    唯独没有痛苦。
    欧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就是他的第一反应。
    围上去的警员也都愣住，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医生陡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纵身扑向面前的警员。
    动作迅捷而有力，断臂大幅度摇摆，完全看不出重伤的迹象。警员仓皇后退，惊慌中不慎摔倒。
    医生骑在倒地的警员身上，刺穿皮肉的断骨狠狠戳向警员颈侧。
    其他警员来不及警告，果断开火清空弹匣。
    医生身上连开十几个血洞，却没能阻止断骨刺下，直到一枚子弹掀开脑壳，这个疯子才像拉闸的机器一般停下来，软软地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医院四层陡然爆炸，翻卷的烈焰涌出窗外，雨点般的碎玻璃从天而降。
    一个被烈焰包裹的人影从天而降，砰地一声摔落地面，可变形的身体依旧剧烈挣扎，发出难以形容的惨叫。
    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啸！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众人，女记者惊声尖叫，吃瓜群众狼奔豕突，众多警员快速后退……现场一片混乱，唯有摄像大哥依然忠于职守。
    关键时刻，画面突然定格，片刻后重新播放广告。
    候机大厅里安静片刻，接着嗡地一声议论起来。
    “介是新闻直播？”
    “你脑子装滴是嘛？介是新闻么？介是新片儿预告！”
    “爱是啥是啥，就是天塌下来，也是塌米粒坚的天！”
    附近都是准备回国的同胞，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纷纷阐述各自的观点，跟说相声似的，听得欧扬呵呵直乐。
    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可他很快发现不对——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市区方向浓烟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我勒个去，这么巧？
    可惜不在现场，否则他高低得发个朋友圈。
    标题都想好了：坐标米国，水深火热，想回国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广播提示开始登机，众人立刻中止讨论，自觉排队登机。
    前面的旅客陆续进入廊桥，可还没进几个人，附近的守卫忽然跑过来，将登机的队伍拦腰截断。
    守卫的行动顿时引发旅客的不满，但不论旅客如何抗议，守卫始终不为所动，就是不肯放行。
    不仅如此，登机的旅客陆续走出廊桥，个个神色不豫，骂骂咧咧。
    欧扬有点懵，什么情况这是？
    “叮咚——”广播里传出熟悉的提示音，“女士们先生们，由于天气因素，本场所有航班全部停止起飞，恢复时间待定，请各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离开……”
    话音未落，所有旅客一片哗然。
    一位东北大哥气愤地争辩：“几个意思啊你们？外头那么大滴太阳，你跟我说天气因素？怎么滴，你们家飞机中暑了么？”
    “奏是奏是！”众人纷纷附和，群情激愤。
    大家知道多说无益，飞不飞不是这几个工作人员可以决定，可怒火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吧？
    激烈的声讨声中，欧扬忽然收到一条短信：驻米使馆温馨提示，西部时间14时许，棕熊市发生不明原因的大规模骚乱，米方宣布棕熊市及周边地区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对外通道即刻起全部截断。
    在此提醒所有在米人员，切勿靠近棕熊市。
    已在棕熊市的人员尽可能留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不要和陌生人接触，遇到紧急情况，请立即拨打外事部紧急热线12308。
    新书启航，求收藏，求推荐，求追读、追读、追读！
    (本章完)

 第2章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2章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欧扬整个人都麻了，搞毛啊这是？
    他立刻拨打紧急热线，却只听到占线的提示，再打干脆连信号都没了。
    接到信息的不止他一个，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怀疑人生：怎么就紧急状态了？
    想起爆炸的医院，欧扬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真出事了？
    其他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
    “不就是炸了个医院，至于封锁机场么？”一个学生模样的眼镜男语气悲愤。
    “就是啊，至于么！”
    “我签证今晚就到期了，飞机不飞，我怎么办哪？”一位大妈急得直跺脚，引发了又一波共鸣。
    欧扬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哎哎，你们说，刚才那段新闻会不会是恐袭？”
    眼镜男面色剧变，做贼一样压低声音：“你是说恐怖分子打算坐飞机离开，所以才封锁机场？”
    欧扬挑眉：“不然呢？”
    先封锁机场再切断通讯，透露出的信号非比寻常，他想不出更合理的理由。
    众人各怀心思，有人觉得合理，有人觉得扯蛋，也有人如同惊弓之鸟，看谁都不像好人。
    “哎哎！”一只胳膊指向入口，众人的视线立刻挪过去，只见一支由七辆黑色suv组成的车队，气势汹汹地开过来。
    眼镜男嘿嘿一笑：“肯定是来抓人的！”
    米国大片里经常有这种情节，接下来肯定是从车上下来一群黑西装的墨镜男，领头的亮出证件表明身份，接管机场挨个查身份。
    搁电影里，领头的官员肯定是个固执己见的拗蛋筋，各种否定主角的正确意见，用人嫌狗不待见的神态和语气侮辱观众的智商，某当绿叶衬托主角的正确。
    欧扬环视一周，没看出哪个是今天的主角。
    “不会有危险吧？”大妈忐忑地问。
    “没事，您放心吧，都安检完了，就算有恐怖分子，身上也没有武器！”眼镜男十分笃定。
    大家突然对接下来的情节发展生出几分期待。
    欧扬掏出手机，镜头对准车队：“大家好，我还在机场，刚刚出了一点小意外，暂时不能上飞机……”
    眼镜男同样举起自拍杆：“家人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半透明的手机壳上印着青春靓丽的美女肖相，香肩微露笑靥如，整齐的牙齿令人印象深刻。
    其他人也纷纷取出手机拍摄，但有台词的就他们俩，两个人不禁对视一眼，隐约在对方身上嗅出熟悉的味道。
    “你有信号？”欧扬问。
    “没有，录点素材。”眼镜男笑笑，主动自我介绍：“朱一鸣，朱砂的朱，一鸣惊人的一鸣。非著名小主播。”
    欧扬忍不住笑，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欧扬，欧洲的欧，扬州的扬，非著名旅游up主。”
    朱一鸣脑子转了几转，才想明白到底是哪个欧哪个扬：“咱俩算半个同行。”
    交流并不影响拍摄，镜头里，警卫再三劝导旅客离开，却没人听他的，都等着抓捕结束上飞机。
    不就是抓个人嘛，能用多长时间？
    然而车队并没有停下，而是猛轰油门，撞碎落地玻璃，直接冲进航站楼！
    车速不减，撞向人群，旅客纷纷走避。
    惊叫声、惨叫声和咒骂声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机场。
    警卫立即开火，子弹命中挡风玻璃，却只留下几个白色的斑点。
    枪声一响，欧扬立刻躲了起来，生怕被流弹误伤。
    车队一直冲到登机口外才急刹车停下，车门打开，跳下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墨镜男，一水的黑西装。
    一群空乘恰好走出廊桥，立刻被武装分子用枪指住，不得不识相地高举双手。这同样很米粒坚。
    武装分子揪出两个大妈充当人盾，将空乘人员逼廊桥深处，与赶过来的机场警卫隔车对峙。
    气氛紧张到极点，空气几近凝固。
    此时此刻，任何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有可能导致一场激烈的交火。
    警卫投鼠忌器不敢开火，武装分子也没主动开枪，偌大的航站楼渐渐安静下来，气氛紧张而诡异。
    武装分子把空乘大妈押到最前面，确定警卫不会突然开火，这才拉开最中间那辆车的后门。
    车上下来个只穿睡衣的中年人，手里牵着一脸懵懂的小孩，他们俩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相，似乎是对父子。
    这时车上又下来个衣衫不整的女郎，眉眼精致，身材火爆。
    看得出，他们出发时一定非常匆忙。
    中年人快步走到空乘人员面前，目光落在年纪最大的那人身上：“机长？”
    满脸沟壑的机长脸颊抽动，艰难地站出来：“我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中年人朝廊桥深处歪歪头：“一千万，跟我走！”
    机长一愣，立刻领会中年人的意思，犹豫着说：“我需要副驾驶，还有其他空乘人员！”
    他看向被胁持的空乘大妈，心里七上八下。
    其他空乘咬牙切齿，恨不能用目光将机长千刀万剐。
    对方只要机长，你丫自己跟着就算了，非把我们都拽上干什么？怕对方杀的不够痛快么？
    中年人微微一笑：“没问题，副驾驶五百万，其他人一百万，包括她们俩！”
    就算每个人一千万他也掏得起，但身为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一刀切，必须突出机长的重要性。
    这是最简单的管理手段，早就深入到中年人的骨子里。
    “成交！”机长痛快答应。
    “投降吧，你们逃不掉的。”一个声音高声呐喊，打断双方的交流。
    “投降？”中年人失笑，回身看一眼围上来的警卫，目光充满同情，“好心劝你们一句，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的表情十分玩味，又带着几分讥诮，还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高在上，犹如神明俯视蝼蚁。
    说完，拉着小男孩走进廊桥，只有声音从廊桥里传出来：“你们会感谢我的！”
    女郎赶紧迈着小碎步跟上去，半步不肯落下，生怕被中年人抛弃下。
    墨镜男以大妈为肉盾，依次退入廊桥，整个过程迅速而又默契。
    片刻后，飞机脱离廊桥滑向跑道。
    求追读……有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养书会把书养死！
    解释一下吧，很多书友都认为，私人飞机更快，但本章暗示过了，一行人非常匆忙。
    老米的私人飞机起飞前，必须申请航线并付费，填写飞行计划什么的，在获得准确信息，决心以最快速度逃离的情况下，私人飞机可能起飞吗？
    除非是恰到好处地巧合，所有的准备都做完了。
    综上所述，除非私人飞机恰好停在私人机场，否则抢一架飞机，远比私人飞机快得多。
    还有一点就是考虑道德绑架，一架大型客机多少人？一架私人飞机多少人？
    在米空军有可能封锁天空的情况下，击落一架私人飞机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责，几百人的大型客机呢？
    所以，不要以为私人飞机一定比客机快，那玩意麻烦着呢！
    (本章完)

 第3章 暴乱机场（一）

    第3章 暴乱机场（一）
    欧扬觉得中年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究竟是谁，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隆斯克，他是隆斯克！”忽然有个声音大喊，“我认识那台车！”
    众人先是安静，随即一片哗然。
    欧扬顿时恍然：原来是他！
    隆斯克是米国最出名的富豪，首富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在机械制造等方面领跑全球，哪怕欧扬从不关心这方面的消息，也总能看到他的新闻。
    “不是真出事了吧？”朱一鸣紧张地舔舔嘴唇，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欧扬。
    欧扬心说你看我干什么？
    他不关心隆斯克，可先是新闻直播，再是短信通告，接着通讯中断，然后全米数得着的富豪带着一群武装分子冲进机场，宁可以身试法，也要劫持飞机离开。
    这特么肯定是出事了啊！
    想到这一点的不在少数，大厅里充满不安的骚动，一个声音大声质问：“为什么关闭机场，到底出什么事了？”
    勇敢的声音立刻引来大批旅客的声援，不论空乘、警卫还是保洁，每一个工作人员身边都围满愤怒的旅客，激烈的争吵沸反盈天。
    就连签证大妈都揪住一个空乘大妈：“劳资蜀道山，朗个不讲清楚，老资跟你没完！”
    她的巴蜀英语口音很重，空乘大妈压根儿听不懂，指着耳朵一个劲摇头。
    欧扬暗忖大妈何苦为难大妈，赶紧凑上去劝解：“对，说清楚！”
    其他人也围过来，个个虎视眈眈。
    空乘大妈吓坏了，眼里噙着泪水，结结巴巴地只知道说不知道。
    说句实在话，欧扬觉得普通空乘不知道为什么封锁机场不奇怪，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没多一会儿，欧扬就被其他人推到一旁，根本没机会留在空乘大妈身边。
    局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控。
    欧扬警觉地退开几步，远离旋涡的中心的同时顺便录个现场，继续为自己的米粒坚之旅收集素材。
    既然没有能力阻止，好好吃瓜不好么？
    刚挤出人群，就看到朱一鸣背对现场，举着自拍杆口沫横飞。
    欧扬顿时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同道中人啊！
    其实这个时候，现场的绝大多数乘客还算冷静，情绪激动的只占很少一部分，然而工作人员越是支支吾吾、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旅客们的怒火就越是旺盛。
    此刻双方还能保持克制，然而没多一会儿，争吵就变成肢体冲突，理智迅速被怒火淹没。
    形势岌岌可危，却仍未失控。
    这时电视里的广告忽然变成滚动播放的文字信息：米宫宣布，即刻起，棕熊市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市民立刻返回家中或留在安全的地方，等待进一步消息。
    注意，不要前往人多的地方，不要和陌生人接触，发现任何人出现异常行为，请立刻拔打911处置！
    同一时间，旅客们的手机接连发出响声，掏出来一看，立刻看到同样的内容。
    旅客们再度哗然，却又摸不着头脑，更打不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信号恢复了？
    欧扬赶紧拨打12308，却始终提示无法接通，没多一会，信号再次中断。
    纷乱中，大批车辆赶到机场，每一辆车都快得出奇，以致于前面的车停住时，后面的根本来不及刹车，十几辆车连环追尾。
    后面的车猛打方向盘，没追尾，却撞上了并排行驶的车辆，引发另一轮连续撞击，连环车祸的规模迅速扩大，宽敞的马路被横七竖八的车辆彻底填满，堵了个水泄不通。
    压根儿没人在乎车祸，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下车，拖家带口冲进机场，直奔登机口。
    其中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医护人员至少占了三分之一，其他人似乎是他们的家人和亲友。
    本就混乱的场面雪上加霜，试图阻拦的工作人员被当场打翻在地。
    响亮的警笛由远而近，大批警车赶到机场，却被连环车祸挡住，不得不在几百米外停下。
    车上跳下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密不透风的防毒面具。
    医护人员和他们的亲友团更慌了，不顾一切地冲进廊桥。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都有从众心理，短暂的愣神过后，恐慌迅速感染人群，大批乘客涌向廊桥，所有登机口都挤满了旅客，每一个人都想抢在其他人前面登上飞机，压根儿不管飞行员在不在飞机上。
    实在挤不上去的，趁着警察还没赶到回头往外冲，以最快速度逃离机场。
    还有心思活泛的，挟持工作人员充当倚仗，结果被所有人一起针对，不止没冲到前面，反而被打了个半死。
    一些忠于职守的警卫连续鸣枪，试图控制局势，但整个机场已经乱成一锅粥，又岂是区区几声枪响可以控制？
    是个人就知道，警卫不可能冲着人群开枪，而且每一个人都坚信自己不是运气最差的倒霉蛋，机场里这么多人，就算警卫不顾一切地开枪，中弹的也不是自己。
    枪声、喊声、叫声，汇聚成一股无法抵挡的洪流，吵得欧扬头昏眼。
    他本想置身事外，然而只是一瞬间，就被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旅客挤得动弹不得，前后左右全都是人。
    欧扬紧紧攥住手机，拼命维持平衡，拼命撕扯推搡，才能勉强为自己争取一点生存的空间。
    每一次呼出肺里的空气，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吸回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欧扬亲眼看到一个女人不慎摔倒，只是一转眼就淹没在人群之中，身边的同伴连扶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个男人被人群压得趴在落地窗上，一张脸几乎压平，整个人好似一只被石头压住的乌龟，四肢胡乱伸缩，可不管怎么挣扎都不能挪动分毫，连救命都叫不出来。
    还有生儿子没屁眼的坏种，干脆爬到众人头顶，手脚并用往廊桥里爬，被踩的无能狂怒，踩人的洋洋得意。
    摔倒的人越来越多，彻底堵住登机口，前面的过不去，后面的可劲儿推，闹哄哄地乱成一团。
    欧扬努力维持的空间越来越小，挤得他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泛黑。
    完蛋了！
    他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求收藏，求追读！
    (本章完)

 第4章 暴乱机场（二）

    第4章 暴乱机场（二）
    就在欧扬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落地窗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哗啦一声碎裂。
    欧扬身上一轻，氧气重新充满肺部，却发现自己正被人群挤向窗外。
    我日你姥姥！
    欧扬心惊胆战，一把抓住其他人的衣服死不放手，妄图阻止自己的坠落，可所有靠窗的旅客全都身不由己地涌向窗口。
    危急时刻，欧扬爆发全部的潜力，一把扣住窗框，整个人像荡秋千一样甩出窗外，身体划过一道弧线，砸在另一边的玻璃上。
    就在他的身后，诸多旅客跌出窗外，与他擦身而过。
    下一秒，欧扬脱力失手，面朝下坠向地面，狠狠砸在两个陌生人身上，接着身体侧滚，滴溜溜滚下人堆。
    恍惚间，身后传来连续的撞击声，欧扬止住滚动后回头一看，顿时如坠冰窖。
    不知道多少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高处跌落，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其他人发现这边可以进入机场，竟然一窝蜂地涌过来，主动从上面往下跳，以其他旅客的身体为缓冲，落地后不管不顾地冲向远处的停机坪。
    尖叫声、惨叫声和骨头折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欧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再退开几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禁一阵后怕，小心肝突突乱跳，刚刚的遭遇走马灯一样掠过脑海。
    如果不是扣住窗框缓了了缓，如果不是跌落后立刻从人堆上滚下来，他不是直接摔在地上，就是被后面落下的人摞在人堆里，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欧扬长这么大，从未如此接近死亡，巨大的恐惧贯穿全身，风一吹浑身冰凉，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运气啊！
    连续深呼吸几次，欧扬总算镇定一点，颤抖着爬起来，想要远离是非之地。谁料一抬腿就踢到一根弯曲的自拍杆，脱夹的手机背面，香肩微露的美女笑靥如。
    欧扬愣住了，思绪突然被海潮般的悲伤淹没。
    他和朱一鸣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感情基础，彼此只有同胞间的一点香火情，与其说他是为朱一鸣的安危焦虑，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想到自己的遭遇，欧扬很想帮朱一鸣一把，可人堆里根本找不到人，四周也没有对方的影子。
    一个歪戴棒球帽的黑炭头突然从上面跳下来，踏足人堆借力落地，探手抓向手机。
    欧扬如梦初醒，一脚踹在对方肩头：“滚！”
    趁火打劫是吧？问过我了吗？
    又高又壮的黑炭头被这一脚踹得踉跄两步，险些摔个大马趴，勉强保持住平衡之后，恶狠狠地瞪住欧扬。
    欧扬弯腰捡起手机，毫不退让地瞪回去，目光犀利如刀。
    东风吹，战鼓擂，出门在外谁怕谁？
    面对神秘的东方人，黑炭头没敢炸毛，比了个代表下流含义的手势，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欧扬没心思理会黑炭头，看着人堆思绪翻涌，在走与留之间摇摆不定。
    理智告诉他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但他明知道不该继续耽误时间，却怎么也过不了良心这一关，两只脚偏偏跟灌了铅似的。
    上面总算没人再往下跳，摞在人堆上的旅客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但凡还能动弹的，全都拼尽全力往外爬。成功脱身之后，能走能动的都第一时间逃开，哪怕断了胳膊为瘸了腿，也要先离远些再说；那些不方便行动的，即便是爬也要爬到一边，或躺或坐苟延残喘；还有很多彻底失去意识的，只能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完好无损的欧扬站在一起，一些人忍不住向他呼救，希望得到一点帮助，可他就像吓傻了一样，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直到看见朱一鸣的身影，欧扬才突然冲上去，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拉拽。
    朱一鸣身上还压着个昏迷的陌生人，欧扬试了一下没拽动，只得先把上面的人推到一边，再继续拖拽。
    昏迷的朱一鸣疼得清醒过来，登时发出凄厉的惨号：“啊啊，断了断了，疼疼疼——”
    欧扬赶紧放手：“哪里疼？”
    “脚，左脚！”
    欧扬这才注意到朱一鸣的左脚仍被压住，三两下把脚解脱出来，扣住后者的咯吱窝，深吸口气猛然发力，终于把朱一鸣从人堆里拖出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先摸摸脚腕，再捏捏胳膊腿，欧扬稍稍松了口气：“骨头应该没断，你什么地方疼？”
    朱一鸣都快虚脱了，呲牙咧嘴地回应：“全身上下哪都疼！”
    欧扬这才注意到对方满身血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压了半个鞋印，衣领下还有半个鞋跟与之对应。
    看尺寸，最低也有四十六码。
    朱一鸣总算缓了口气，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揪住欧扬的胳膊：“谢谢，谢谢！”
    “没事，你先歇会儿，少说话！”欧扬努力安抚，可朱一鸣突然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一旁发呆。
    不过十几步外，一个青春靓丽的时尚女郎趴在地上，口鼻之间满是血迹，散大的瞳孔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另外有个胸膛凹陷的大胡子靠在她的大腿上，早已没了声息；大胡子身下压着个妆容精致的大妈，身体诡异的扭曲着……遇难者一个挨着一个，死状千奇百怪，放眼望去，最少也有大几十个。
    朱一鸣心尖乱颤，压在人堆里那种窒息、无助，还有濒死前的恐惧又一次袭上心头，犹如附骨之疽，甩不脱忘不掉。
    欧扬也沉默了。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都是活生生的人，可谁能想到一转眼，他们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人命居然如此脆弱，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兔死狐悲的悲怆。
    原来仅仅一瞬间，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可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要做个客死他乡的枉死鬼吗？
    低落的情绪还没消退，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低沉的轰鸣，一架客机启动引擎，缓缓脱离机位。
    感谢书友“老金圈的诸葛尘”打赏支持，欢迎老朋友。
    另：求追读，求收藏！
    (本章完)

 第5章 绝命飞行

    第5章 绝命飞行
    客机强行移动，机身与廊桥分离，七八个毫无准备的旅客接连踩空，从机廊之间空隙中摔落。
    还有个人挂在尚未关闭的舱门外，两条腿胡乱蹬踏，拼尽全身的力气往飞机里爬。
    就在他即将爬进飞机的时候，一个没能登上飞机的旅客陡然跃出廊桥，扑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两个人一同坠落。
    满是旅客的廊桥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前面的旅客发现飞机脱离，全都停住脚步，可后面的旅客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拼命往前挤，结果就是掉落的旅客越来越多。
    窗口坠落的景象再度上演。
    挤满了人的廊桥不堪重负，忽然发出一阵扭曲的异响，接着在尖叫声中断裂倾倒。
    廊桥上的旅客无处可逃，像沙子一样从断口处漏出来，但更多人只能和倾倒的廊桥一同摔落。
    片刻后，侥幸生还的旅客从廊桥里爬出来，但没人留在原地等待救援，而是立刻冲向远离的飞机。
    慌乱中，几个人跑错方向，居然直接暴露在引擎正后方，不过是一瞬间，上半身就被喷涌的高温气流烧成焦炭。
    其他人瞬间炸锅，连滚带爬逃离危险区域，却又跑到了引擎前方，一声惨叫被气流吸入高速运转的引擎，眨眼就被飞转的叶轮绞成肉酱。
    引擎前后喷出大股白烟，可飞机并没有停下，而切断受损引擎的油路，依靠其他引擎继续滑向停机坪。
    疯狂的旅客依然不肯放弃，依旧冲向飞机。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舱门虽然关上了，但起落架还在，只要顺着起落架爬进飞机，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飞机速度不快，没多一会儿，起落架上就挂满了人。
    前面的拼命往上爬，后面的又攀住前面的人，七八个人连成一串，谁也爬不上去。
    再后面的实在挤不上去，情急之下干脆从侧面往上爬，结果一不小心卷入机轮，压成一张糊在地上的肉饼，扣都扣不下来。
    还有理智的旅客果断放弃眼前的飞机，或是撒腿狂奔，或是抢夺机场的工作车，想方设法奔赴远处的飞机。
    欧扬和朱一鸣目瞪口呆。
    随着警察赶到，航站楼里传出连续的枪响，这下不止旅客，就连机场的工作人员都被迫加入逃亡的行列，进一步加剧混乱。
    都说在没有危险的时候，米警就是最大的危险，欧扬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这个时候，搭载隆斯克的飞机已经抵达一号跑道，快速滑跑跃入空中。
    后面两架飞机同时靠近跑道的起点，谁都不肯退让，其中一架最终凭借半个身位的优先抢占先机，率先滑到起跑线上，率先加速起飞。
    慢半拍的飞机赶紧补位。
    二号跑道就没这么幸运了，两架客机互不相让，机翼互插，一架机腹开了豁口，另一架客舱被翼尖贯穿，机翼折断燃油泄露。
    接着燃油蒸气被电火引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两架客机支离破碎。
    爆炸把所有人都震懵了，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
    爆炸声还没散尽，空中又传来低沉的轰鸣，欧扬一抬头，愕然看到两架f35低空通场，雷鸣般的呼啸掠过头顶。
    “什么情况这是？”他迷茫地问。
    “不知道啊！”朱一鸣也懵住了。
    职业的本能驱使他寻找自己的手机，摸遍了全身才发现手机握在欧扬手里。
    他劈手抢回手机，对准天空开始拍摄。
    ……
    半分钟前。
    飞机升空，机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唯有隆斯克拄着下巴，担忧地看向窗外。
    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右腿却以极快的速度抖个不停。
    只有熟悉隆斯克的人才知道，他只有在最紧张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地一直抖腿。地面上，相撞的两架飞机爆炸，隆斯克阴沉的表情更添几分沉重，他果然解开安全带，大步走向驾驶舱。
    空乘人员马上阻止：“危险！”
    隆斯克一把推开空乘，推开驾驶舱的门：“快点，再快点！”
    机长异常无奈：“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加快速度！”隆斯克像一头发情的霸王龙，再次使用钞能力，“所有人，刀乐翻倍！”
    机长思绪翻涌，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在控制台上胡乱操作一番，编了个理由谎称飞机正在加速。
    其实飞机还是那个速度，但糊弄外行足够了。
    隆斯克仍不满意，恨不得把客机变成宇宙飞船。
    这时无线电里传出来自塔台的声音：“kn9527，立即返航，否则后果自负！”
    隆斯克一把抢过头麦，大声问候对方的女性亲属：“法克油！”
    塔台沉默片刻，克制地回复：“祝你们好运。”
    通讯中断，隆斯克正想骂两句脏话，两架f35突然从客机上方飞过，随即无线电里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这里是米国空军，所有航班注意，现在开始航空管制，所有飞机一律不准起飞，重复，所有飞机一律不准起飞！”
    机长心头一凉，惊道：“不好，我们必须返航！”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空军出面实施航空管制意味着什么。
    “不行！”隆斯克固执己见。
    他可是抢了飞机逃出来的，怎么可能返航？死也不行！
    “kn9527，这里是米国空军！”无线电里传来警告，“立刻返航降落，否则后果自负……重复，立刻返航降落！”
    机长和副机长一齐看向隆斯克。
    后者面沉似水：“不管他们，冲出去！”
    “不行！”机长断然拒绝，“那是空军，我们飞不过战斗机！”
    “我不管，给我飞！”隆斯克厉声怒吼，肉眼可见的暴躁。
    两位驾驶员对视一眼，目光犹豫。
    隆斯克闪身，一个保镖钻进驾驶舱，枪口顶住机长额头。
    航班不声不响，继续爬升。
    “kn9527，马上回话，否则后果自负！”无线电里传出严厉的警告。
    一架f35从后方靠近客机，机炮在客机前方扫出一个清晰的扇面：“kn9527，马上返航！”
    “kn9527，最后一次警告，马上回话！”
    隆斯克额头渗出冷汗，心中剧烈挣扎。
    “警告无效，目标即将飞离禁飞区，授权开火！”
    隆斯克终于崩溃：“返航，马上返航——”
    客机大幅度倾斜回转，可是已经晚了，战机早已锁定目标，驾驶员果断按下发射键，一枚导弹脱离战机，拖着白色的烟迹命中航班。
    客机凌空爆炸，残骸摔向地面。
    战机回转，继续在棕熊市上空盘旋。
    求追读，求收藏！
    (本章完)

 第6章 军管

    第6章 军管
    亲眼目睹战机击落客机，欧扬大脑一片空白，有种脑浆子即将蒸干的感觉。
    历史上，军机击落客机的事件不是没有，但不论误会还是敌对，都是奔着其他国家的飞机使劲，从没出现过击落自家客机的先例。
    好么，米国人又开了历史的先河！
    朱一鸣好不到哪儿去，呆呆地望着低空盘旋的f35：“搞什么鬼，毛子开怒海狂涛副本了么？”
    欧扬狂翻白眼：这是什么逻辑鬼才？你当是s3赛季开启了么？米打米最多算内战好不好？
    不过他也没心情纠正，嘴长在别人脸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坠落的飞机如同狂风暴雪，瞬间冷却全场，不管疯狂、激进还是盲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飞机肯定坐不上了，失去目标的旅客渐渐回归理性，混乱的局面奇迹般得到缓解。
    但也只是缓解，心中的焦虑不减反增。
    跑道尽头，又一架飞机腾空而起，但起飞后压根儿不敢拉高，始终低空盘旋。
    即便如此，这架飞机依然收到空军的警告，机长再三保证立刻降落，才勉强应付过去。
    kn9527金玉在前，不敢跑，压根就不敢跑！
    另一架即将起飞的客机见势不妙，立刻放弃起飞，但它速度过快来不及制动，竟然冲出跑道，机身一歪折断了起落架。
    机场正处于瘫痪状态，搁在平时肯定该炸窝的严重事故，眼下却没人理会，更不用说发起救援。
    秩序的曙光已经出现，可混乱的余波依旧笼罩机场。
    破碎的落地窗下方，欧扬和朱一鸣并肩坐在一起，后者露出真诚的笑容，很江湖的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打今儿起，俺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话说一半，发现欧扬表情不对，“哎，你没事吧？”
    欧扬攥着没有信号的手机，语气低落：“要是没这档子烂事，我现在应该坐在飞机上等着回国，这么一闹，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听他这么一讲，朱一鸣也很惆怅，没了开玩笑的心情：“想开点，隆斯克都被击落了，咱们要是真坐上去了，那才叫倒霉催的！”
    说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掏出手机输入一行标题：资本家被资本社会的战机击落，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嗯，就拿这句话当视频的标题，肯定能火。
    一阵轰鸣由远而近，两架警用直升机出现在机场上空，喇叭喊得震天响：“女士们先生们，警方已经控制局面，请大家保持冷静，保持秩序，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朱一鸣撇嘴吐槽：“米国警察怎么跟电影里似的，事情都解决了才出现？”
    “还能因为什么，艺术来源于生活呗！”欧扬收拾起低落的心情，苦中作乐跟着调侃。
    其他人多少也都松了口气。
    直升机绕场飞了两圈，随即第一批警员进入机场。
    警员的数量不算多，为有效控制局面，不得不把机场的警卫组织起来协助警方工作。
    幸亏是法制社会，绝大多数人趋向秩序，否则就这点警力，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没多一会儿，机场内拉起几道警戒线，将所有人就地隔离，严禁随意走动，更不准互相接触。
    接着机场的工作人员也被组织起来，扑灭大火清理跑道。旅客暂时没人管，一些人趁着警力不足悄悄离开，只要不是当面走，执勤的警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总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主动跳出来挑战警方的底线，非要正大光明的离开机场，结果被警员告知机场已被警方封锁，不准随意进出。
    那些人被拒绝后，情绪十分激动，很不理智地与警员爆发冲突，随后被警方无情镇压。
    这地方可不是国内，一言不合，那是真敢清空弹匣，甭管多么头铁的娃，也得好好思量思量再做决定。
    还有个不晓得哪里来的议员，趾高气昂地亮明身份，试图逼迫警方让步，同样遭到警方的拒绝。
    欧扬不晓得议员在米国的社会地位，只知道他的态度很嚣张，结果被警方啪啪响打脸。
    朱一鸣忍不住说：“欧扬，咱们也走吧！”
    警方封锁机场不是件好事，他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心里突突直跳。
    “走？去哪儿？”欧扬的目光越过航站楼，市区方向，道道黑烟直上云霄。
    之前太乱没注意，这会儿安静下来，隐约间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枪声。
    离开当然是好，问题在于在这个人手不止一支枪的地方，就算平时都有遭遇枪击的危险，市区的危险性只会比机场更高。
    警方控制下的机场，起码还有最基本的秩序，鬼才知道市区到底乱成什么鸟样。
    除非能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躲一阵，过段时间情况稳定之后再出来。
    直接离开棕熊市？别做梦了。
    朱一鸣的表情瞬间垮掉，这才发现离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忽然有种天大地大，却无处可去的孤寂感。
    又一批警员赶到，更多人投入工作之中，迅速清空一号跑道。
    呼啸声中，一架又短又粗又胖的军用运输机从天而降，停稳后尾舱门打开，身穿全套生化防护服的米国大兵抱着步枪涌出舱门。
    每个人身上都写着名字、军衔和番号。
    欧扬对米军没什么了解，除了四等马润、101和86，就只知道号称王牌，却被被志愿军打得满头是包的陆一师和骑一师。
    军机一架接一架地起飞降落，机降的米国大兵越来越多，他们第一时间接手机场的管理权，并在机场外围建立防御阵地。
    每一次起降，都要进行严格的消毒。
    欧扬两眼发直，很想偷两身衣服，混到军机上离开。
    看米军的行动，事态好像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一般来说，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米军和米警通力合作，共同应对危机，然而形势的发展出人意料，米国大兵居然命令米警放下武器，准备解除警方的武装！
    欧扬和朱一鸣两脸懵逼，米军这么强势的吗？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求追读！！！！
    (本章完)

 第7章 谁都不行

    第7章 谁都不行
    棕熊警方倒也硬气，断然拒绝米军的无礼要求，双方本该立场一致，却大庭广众地对峙起来。
    附近的旅客纷纷走避，生怕双方交火被流弹误伤。
    幸好两边的理智都没掉线，并未上演自相残杀的惨剧。
    接下来的场景极具戏剧性，双方的指挥官同时出面弹压，接着当面展开磋商，地点就在停机坪上。
    只是军方指挥官拒绝面谈，要求双方必须拉开至少十米的安全距离，否则就拒绝会面。
    警方的指挥官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随即所有警员一个不留地撤了个干净，彻底把机场扔给军方。
    远离矛盾中心的欧扬和朱一鸣大口吃瓜，后者不解地嘟囔：“哎，怎么说走就走了？哪来那么大火气？”
    军警两界不合？还是分属不同派系？
    他一直觉得这边的体制太复杂，根本捋不清楚。
    欧扬抬眼看到城区上方飘荡的浓烟，立时生出几分猜测：“可能是因为治安吧。”
    “什么玩意？”朱一鸣没听明白。
    “你看城区都乱成什么了，警察一共就那么多，平时可能够用，但是现在肯定人手不足，压力这么大还抽调这么多人控制机场，你觉得他们是自愿来的，还是军方要求的？”欧扬认真分析。
    警察一共就那么多，平时可能够用，但这个时候肯定人手不足。
    为了方便军方占领机场，警方不得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抽调警力，却没想到军方达到目的之后非要解除警方的武装。
    朱一鸣秒懂：“呸，这不是卸磨杀驴么？也忒不地道了！”
    米国大兵的效率比警方高多了，上校指挥官居中坐镇，一群中校少校各司其职，先命令警卫维持秩序，再组织旅客返回航站楼，安排医护人员救治伤患的同时，还能召集志愿者搬运遗体。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机场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秩序。
    同一时间，数十架运输机连续起降，海量物资堆积如山。
    欧扬和朱一鸣也在警卫的引导下返回航站楼，暂时在东南角安身。
    这里紧靠落地窗，俯视大半个机场。
    他们俩在这里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一起候机的同胞，众人互相问候，言语之间透着关怀和亲切。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
    身在异国他乡，不论天南海北都是一家人，大伙本能地抱团取暖。
    只是经历过一场混乱，大家的心情都不大好，情绪十分低落。
    朱一鸣率先挑起话题：“哎，你们说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还能是出啥事？”来自东北的张大哥语气愤慨，“这么多医生护士一起往外跑，大热的天还捂着防护服，肯定是传染病，没跑！”
    “嘛玩意？您可甭逗了，米国人嘛时候怵过传染？您老瞅瞅人家戴过口罩么？”来自津门胡大叔张嘴就是相声。
    “话不能这么说。”欧扬有不同意见，“疫情三年都没怕过，现在直接就是紧急状态，这不等于说现在的情况比那三年还严重吗？”
    “你可别吓我！”朱一鸣脸色都变了，“总不会是生化病毒泄露吧？老米可是把731的资料都拿走了！”
    “哦哟我滴哥哥，你可掰嗦，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哒，还都是米国人的实验室泄漏病毒，要是没这档子事儿，那米国人能这么演吗？”胡大叔连声赞同。大伙一听，背上全都凉嗖嗖地，一个白净的姑娘眼泪一个劲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哭出来。
    她叫何倩倩，因为失恋出国散心，如今情绪不止没好转，反倒更糟心了。
    “嗨嗨嗨，说什么呢，别自己吓自己！”欧扬觉得气氛不对，赶紧往回找补，“我听说米国人那实验室在什么岛上，跟棕熊根本不沾边。”
    嘴上这么说，脑子却闪过埃博拉、马尔堡、炭疽、鼠疫、霍乱、艾滋等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甚至连t病毒都冒了个泡。
    到底哪个小可爱让米宫如此紧张？
    “那奏是恐怖袭击！”胡大叔又来了一句，气得欧扬牙根都痒痒。
    他一直觉得津门人特别有意思，很有好感，今天怎么碰见这么个主？
    “这特么就是让咱们走也不能走啊，万一把病毒带回去，不就成千古罪人了？”张大哥刚毅的脸上满是凝重。
    众人闻言，情绪更加低落。
    欧扬叹气：“回去我是不敢指望了，就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家里联系上，怎么着也得报个平安吧？”
    “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得上热搜，人没回去再看见新闻，我都不敢想象家里会怎么想！”朱一鸣附和。
    “12308一直打不通，你们说外事部知道这边到底出什么事了吗？”欧扬愁眉不展，“要是有卫星电话就好了。”
    来自西北的马同学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心中又悔又恨。
    他的电话有卫星通讯功能，但从来没开通这项服务，早知道有这一天，再贵也得申请。
    说话间，一群米国大兵拉起了警戒线，将偌大的航站楼分成许多个大小不一的方格，把滞留的旅客安置在方格里，严禁随意走动。
    “介是嘛意思？”胡大叔一脸迷惑，“警戒线还能隔离病毒？介玩意隔个油葫芦都嫌挤得慌。”
    欧扬不想笑，可嘴角实在是压不住。
    这时旅客基本安置完毕，整体气氛还算平和，看到附近有个警卫来回走动，欧扬顿时生出一点小心思：“各位，有烟么？谁有烟？”
    “喏！”张大哥掏出烟盒递上来。
    他本意是分一支，哪成想欧扬直接来了个大卷包：“借我用一下！”说完走向警卫，没说话先递烟，“哈喽，抽烟吗？”
    警卫瞅瞅香烟再看看欧扬，舔舔嘴唇摇头提醒：“公共场所禁止吸烟！”
    欧扬知道机场禁烟，拿这玩意只是为了达到搭话的目的：“我们是来自东大的游客，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能不能让我们和家人联系一下？”
    警卫扯扯嘴角，礼貌拒绝：“抱歉，军方的要求，任何人都不能和外界联系。”
    “那使馆呢？”欧扬还是不死心，“和使馆联系一下总可以吧？”
    “不管私人还是使馆都不行。”警卫再次拒绝，走开两步又回过身来，“不止你们不行，我们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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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8章 就地隔离

    第8章 就地隔离
    欧扬回到众人身边，肉眼可见地失落。
    “你没事吧？”朱一鸣关心地问。
    欧扬摇摇头：“我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可就是不死心。”
    签证即将到期的郭大妈热心地安慰：“小伙子，别灰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米国兵这不是出面了么？咱们安心等着就是了。”
    “大妈，米国兵和铁军不一样！”朱一鸣说。
    “我知道不一样。”郭大妈理所当然地说，“一不一样，不也出来救灾了吗？”
    朱一鸣露出便秘般的表情：“嗨，这事儿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不用解释，大妈我门清！”
    “得了得了，别纠结这些没用的。”张大哥打断争执，“要我说，外事部肯定也想办法联系咱们呢，咱们也别自个儿吓自个儿，甭管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咬牙坚持下去，早晚有等到消息那一天！”
    “说的好听，介可不是战争，这是病毒你知道不？这玩意是你想坚持就能坚持的嘛？”胡大叔有不同意见。
    “那你说怎么办？”张大哥双手一摊，“有什么办法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胡大叔哼哼两声，声音陡然低了两个八度：“有主意，有主意我还搁这儿杵着干嘛？”
    话音刚落，一大群防护服大包小裹地涌进航站楼，后面还跟着几辆装满银色塑料箱的行李车。
    每一个箱子上，都画着显眼的生化污染标志。
    欧扬左眼皮直跳，按都按不住。
    防护服直奔大厅西北角，那里有一片用警戒线围起来的空地。
    他们先给空地消了个毒，然后在空地上搭起一片半透明的塑料帐篷。
    稍后，米国大兵打开箱子，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设备一股脑地送进帐篷，光是各种电脑就有好几十台。
    张大哥忍不住道：“这又是怎么滴了？”
    “好像是野战医院。”欧扬说，“我在电影里看过。”
    “这是干啥？整个定点医院么？”
    “可能是吧。”欧扬很不确定地说。
    “定点就定点，把咱们都摁在这儿是怎么个意思？”张大哥吐槽，
    没人能回答，张大哥也没指望得到答案。
    出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大伙一齐看过去，只见一个白人青年跳出警戒线，飞一样冲出航站楼。
    执勤的米国大兵穿着全套的防护服，既闷热又笨重，反应速度比平时慢得多，居然被那人成功逃了出去。
    满机场的旅客本就人心浮动，见状顿时一阵骚动，立刻又有几个行动派跳出来，撒腿就往外跑。
    眼见局面就要失控，负责航站楼的少校抄起步枪打了个长点射，子弹命中行动派脚边，留下一片错落的弹痕。
    几个人赶紧停步，骚动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少校把步枪扔给士兵，大步走到众人前方：“跑什么？嚷什么？你们几个，以为出去了就能平安无事吗？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们，有一种未知的病毒，正在棕熊市里快速传播，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已经确定市立医院是最大的爆发点，机场是一处潜在的爆发点！”
    他语气铿锵，极富感染力：“是我们不放你们走吗？不，不是，放你们回去很容易，但你们想过自己的家人了吗？你们想牵连自己的家人吗？把你们隔离在这里，不止是对你们自身负责，同样是为你们的家人负责，懂？”“不懂！”一个声音愤怒地反驳，“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市里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要离开，我们要回家，就算是死，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
    “对，我们要离开，我们要自由！”
    “对，自由！”
    “自由！自由！自由——”
    一旦扯上自由这两个字，米国人的精神状态立刻升华，他们整齐呐喊，大声抗议，就连原本犹豫不决的，也被四周的气氛感染，纷纷加入示威的行列。
    少校连续鸣枪，直到所有人安静下来：“都给我闭嘴，别跟我提自由，把你们隔离在这里，就是为了更多人的自由！现在，想离开的可以站出来了，只要跑赢了子弹，任何人都可以离开！”
    诸多旅客依旧愤愤不平，可敢站出来叫嚣的却没再出现。
    少校满意地收枪，回身交待几句，一队米国大兵立刻在出口方向设置路障和警戒阵地，黑洞洞的枪口闪着危险的光。
    欧扬等人并未加入这场抗议，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没法理解老米的想法。
    不就是隔离么？有什么大不了？
    一旁忽然传出压抑的哭声，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郭大妈一把搂住何倩倩的肩膀，柔声安慰：“闺女，这是受什么委屈了，跟大妈说说！”
    张大哥帮腔：“大妹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胡大叔也跟着凑热闹：“这话讲得没毛病，咱们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事您就说话，甭憋肚子里头。”
    何倩倩的哭声更大了，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郭大妈一脸嫌弃：“你俩可闭嘴吧！”
    人家姑娘都哭成什么样了，你们俩还搁这儿说相声？这不是坟头上蹦迪，伤口上撒盐么？
    “得得得，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么！”胡大叔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好心还当了驴肝肺了我。”
    后面这句很小声，就只有离他最近的欧扬听见。
    朱一鸣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一张张抽出来，体贴地递到何倩倩手里，用一张递一张。
    欧扬心里泛酸：看不出，这小子还是个暖男？
    过了一会儿，何倩倩的哭声总算小了些，她抽抽嗒嗒地说：“我就是学医的，不给口罩也不消毒，这是什么隔离？”
    大伙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听她这么一讲，全都有点愣神。
    欧扬心里打了个突：“你的意思是……”
    何倩倩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这是把咱们当小白鼠了。”
    “不可能吧？”欧扬满脸错愕，“老米没那么大胆吧？”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小鬼子才能干出这种事。
    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认同了何倩倩的猜测。
    这段特别难写，顺序调整好几回，文字改了好几遍……可能是人老了，思维太僵化，水平又实在有限，恳请大伙赏个追读。
    (本章完)

 第9章 最后的悠闲

    第9章 最后的悠闲
    悲愤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就连最贫嘴的胡大叔都沉寂下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甭管大伙心里有多少不满多少愤懑，都只能老实憋着。
    反抗？拿什么抗？
    老米自己人都认了命，他们这几个外来人怎么抗？
    电影里的孤胆英雄，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可现实中如果有超级英雄，一样得在国家机器面前低头。
    没办法，人是社会动物，对付不了你，还对付不了你的亲朋好友么？
    过了好一会儿，郭大妈打破沉默：“我呢，痴长几岁，多嘴说几句不好听的，甭管到底怎么回事，也甭管什么时候，一个是千万别冲动，再一个是千万别放弃，吃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老姐姐嗦滴对，奏是这个理儿！”
    “大娘没毛病，这地方可不是国内，真炸毛，老米是真敢拿枪打你！”张大哥说。
    有听进去的，自然也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欧扬心思转了几转：“那什么，咱们用不用……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有话人奏说呗，拉屎拉半道还能往回坐？”胡大叔最烦说话说一半。
    欧扬叹了口气：“我是想说，大伙用不用把遗书写喽，万一真个三长两短，也能给家里留个交待。”
    他越说声音越小，大伙又一次沉默下来，只有胡大叔一拍大腿：“介话又没，有用没用先备上！将来谁能回去，劳烦帮忙捎个信儿，总不能人没了，家里连死哪儿都不知道！”
    “该写！”郭大妈也赞同，“谁有纸笔？”
    大伙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全都麻了爪子。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带那玩意？”朱一鸣搓了搓手，“要不，我帮你们一人录一段视频？”
    发挥特长了属于是。
    “嗨，自己录自己的不就完了？”欧扬说，“录完了互相传一传，文件名改成自家联系方式，。”
    “就这么办！”
    遗书可能造假，但视频造假就难了，更保险。
    方格范围不大，根本没有私密空间，这种时候也没谁还那么多穷讲究，大伙各找各的地方，各酿各的情绪。
    欧扬背靠落地窗坐在地上，不断在心里盘算着该说点什么，是表现得洒脱一点，还是真情流露一些。
    其他人也都揣着不同的心事，心情虽然沉重，但还能保持克制。只有何倩倩比较情绪化，不晓得想起什么，又哭唧唧地抹起了眼泪，惹得郭大妈又是好一通劝，险些陪着哭上一场。
    经过十几分钟的酝酿，欧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可到了录制的时候，却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心情更是无法控制地跌落，五官就跟背叛了大脑似的，怎么都不听使唤，撕扯半天才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欧扬泄气地放下手机。
    还是算了吧。
    旁边的朱一鸣倒是好口才，对着镜头一阵口沫横飞，硬是说满了五分钟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欧扬佩服死了，不愧是搞直播的，真没白长这张嘴！
    意犹未尽的朱一鸣收起手机，扭头看欧扬：“你录完了？”
    “没有，不录了，晦气。”欧扬说。
    “别动！”朱一鸣忽然后退几步。
    欧扬一怔：“干什么？”“帮你拍张照……低头低头，抱住左腿……好！”咔嚓一声响，朱一鸣收起手机，把刚拍好的照片发给欧扬。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欧扬不禁失知：“怎么整得跟漫画似的？开美颜了？”
    屏幕上，一个略显颓废的青年坐在落地窗下，午后的阳光照亮他的侧脸。背景是一架腾空而起的c17、还有遍布烟柱的城市远景。
    朱一鸣嘿嘿笑：“要是换一身作战服，再抱一杆步枪就更完美了。”
    说话间，大伙基本都录完了，有的人选择互传，有的人选择自己保存，因为没有充电的地方，大伙不约而同地选择关机，尽量延长手机的使用时间。
    可关机之后，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想掏出来开机看看。
    在这个时代，手机早就不是单纯的通讯工具，而是集资讯、娱乐、阅读、出行等诸多功能于一身，这玩意就像是人的外置器官，舍不得放不下，一旦手机不在身边，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忐忑焦虑，坐立不安。
    大伙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勉强打发漫长的时间。
    很久以后，欧扬才恍然发觉，这个无聊的下午，居然是身陷疫区后唯一的悠闲时光。
    傍晚，经过一个下午的煎熬，太阳不情不愿地落向地平线，金红的光芒铺满机场。
    欧扬凝视晚霞中的机场，浮躁的思绪渐渐归于平静
    要是时间能在这个时候定格就好了！
    他默默地想。
    耳盼忽然听到一阵怪异的脚步声，拖拖沓沓时快时慢。
    欧扬一偏头，立刻看到一个瘦高的中年医生。
    他认识这个医生，他一下午都在附近忙碌，尽职尽责。
    此刻的他衣衫不整精神萎靡，目光呆滞步履迟缓，白大褂上蹭满灰土血迹，给人一种非常颓废的感觉。
    欧扬扫了一眼胸牌，他叫马克、是市立医院急救中心的医生。
    胸牌上还贴着证件照，照片上的马克笑得阳光灿烂，与眼前的医生判若两人。
    市立医院？
    新闻上说市立医院出现原因不明的骚乱，军方也说市立医院是个最大的爆发点，可市立医院到底是怎么了？眼前这个医生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被感染了吧？
    市立医院爆发、医生护士出逃、全城封锁、军方介入……连起来了，全都连起来了！
    可军方居然让来自市立医院的医护人员，在机场里游荡了整整一个下午！
    欧扬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朱一鸣的胳膊。
    后者疼得嗷一嗓子，几下拍开欧扬：“疼疼疼！”
    欧扬正要说话，隔壁方格里传来一声惊叫，一个西装革履的地中海捂住额头，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的女伴大声呼唤：“亨利，亨利……help，help——”
    不好！
    欧扬瞳孔放大：传染扩散了！
    求追读！
    最近这几章有点拖沓，不过有些东西不说清楚，后面没办法展开，大伙见谅哈！
    (本章完)

 第10章 初见端倪

    第10章 初见端倪
    求救声远远传开，距离最近的马克医生眼睛动了动，像关节锈住的木偶一样僵硬地转身，偏了偏头，呆滞的眼睛里泛起几分异样的神彩。
    随后，他像一截木头一样慢慢靠过去。
    很慢，步履蹒跚。
    与此同时，几十米外一个高瘦的警卫摘下帽子摔在地上，迈开大长腿飞一样冲过去：“让开，都让开，我是医生！”
    “医生？不是警卫吗？”朱一鸣诧异地问。
    欧扬哪有心情说这些，拉着朱一鸣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朱一鸣的脸色也变了，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晚了。”
    欧扬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也茫然了。
    是啊，如果医护都被感染，经过一个下午的接触，机场里的旅客又怎么能幸免？
    老米缺物资么？机场里都堆成山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欧扬不是阴谋论的信奉者，但米军的做法让他没法不怀疑。
    警卫一个跪滑停在地中海身边，身手利落得令人咋舌。
    他单膝跪地，先翻眼皮再探鼻息，很专业的样子。
    欧扬忍不住说：“这边是不是懂急救的都叫医生？”
    “啊？”朱一鸣一呆，“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长么？还好吧？”欧扬说。
    这时警卫按住中地海的脖子，陡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颈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快给我止血带！”
    啥米玩意？
    欧扬一口唾沫呛进嗓子眼，差点当场逝世；朱一鸣风中凌乱，惊诧的眼睛瞪得溜圆。
    明明只是晕倒，一滴血都没见，怎么就成动脉破裂了？
    这是什么医生？二把刀也不至于这么外行吧？
    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对，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警卫，气氛忽然变得十分诡异。
    警卫犹不自知，他拼命掐住地中海的脖子，后者的脸迅速憋成了猪肝色。
    “放手，放手！”女伴拼命撕扯，一把在瘦警卫脸上抓出三道血痕。
    瘦警卫抡圆了大巴掌，啪地一声将女伴打倒在地，女伴脸上立即浮现五个指印。
    一个匆匆赶来的胖警卫目睹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放手，托米，你想掐死他吗？快放手！”
    “我在救他！”瘦警卫我行我素，“快给我止血带！”
    胖警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放开！”
    瘦警卫充耳不闻，解开腰带套在地中海的脖子上，猛然用力死死拉紧。
    致命的窒息令昏迷的地中海恢复了意识，他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双眼上翻泛白。
    胖警卫怒了：“最后一次警告，放开他！”
    “我在救他！”瘦子面目狰狞，地中海的挣扎渐渐无力。
    胖警卫忍无可忍，一拳砸在瘦警卫的太阳穴上，后者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勒紧的腰带松开了，地中海像获救的溺水者般猛吸一口气，佝偻着身体，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
    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深深刻入皮肉。
    短暂的插曲告一段落，胖警卫收获了地中海和女伴由衷的感谢，以及其他人敬佩的目光。
    片刻后，几个佩枪的防护服赶到，拖走了昏迷的瘦警卫，并将他送进塑料帐篷。直到最后，欧扬也没搞清楚瘦警卫到底发什么疯。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朱一鸣随口猜测。
    “不像。”张大哥摇摇头，“这人精神状态不太对，看着像是叶子吸多了。”
    “叶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欧扬仔细回想瘦警卫的相貌，脸色确实有点不正常。
    东大是全球禁毒力度最高的地方，欧扬从没接触过瘾君子，更没见过叶子长什么样，压根儿找不到对比的目标。
    米粒坚就不一样了，这地方是全球最大的叶子消费市场，某些城市的街头，到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重度成瘾者，甚至还有官方开办的注射中心。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欧扬的三观碎了一地。
    老米的精神状态也太超前了吧，这玩意也能合法化？
    对此，欧扬唯一想说的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反正他自己、他身边的亲朋好友和所有社会关系，没有一个能跟叶子扯上关系。
    “得了得了，他爱吸嘛吸嘛，我奏想问问，嘛时候给饭吃，前胸贴后背了都！”胡大揉揉一个劲闹腾的肚子，“这要是搁老家，子弟兵早把红烧肉炖上了，我弄碗米饭浇上肉汤，再挟几块油汪汪滴五三层，嘿，那叫入口即化，那叫一个香！”
    听他绘声绘色地这么一讲，本来不饿的也觉得饿了。
    张大哥气不打一处来：“哎哎哎，你差不多行了，本来就没吃的，你还搁那儿小嘴巴巴地说个没完，嫌大伙都不饿是不？”
    “就是，你这张嘴啊，什么时候能有个谱！”郭大妈也忍不住指责。
    面对大伙的指责，胡大叔一阵讪笑：“内什么，我不也是饿的么？”
    郭大妈目光凶悍：“那你就能一个劲提好吃的？”
    “我跟大伙不一样。”胡大叔说，“肚里头一缺食儿，这手就一个劲哆嗦。”
    欧扬心说这是病啊，赶紧打了个圆场：“要不我问问去！”
    “别折腾了。”张大哥说，“该给的时候就给了，不到时候，问了也是白问。”
    何倩倩闻言在包里翻了翻：“我这儿还有几颗……”
    大伙一看，好么，口香、棒棒、巧克力，种类还挺全。
    胡大叔连声道谢，取了根棒棒含在嘴里。
    欧扬分到一块口香，心说甭管是什么，有吃的就比没有强，刚送进嘴里，就听到旁边传来怪异的尖叫：“滚开，滚开！”
    大伙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立马就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只见一个胸前长满护心毛的大汉，像个小姑娘一样夹着嗓子，崩溃地大声控诉一个不知所措的文弱青年，说文弱男要对他用强什么什么的。
    四周的旅客差点惊掉下巴，胡大叔惊叹：“这身板，都快撵上狗熊了，他不用强，那小伙就得烧高香，还小伙强了他？”
    一群老米也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指责胸毛男。
    虽然这里是有一百多个性别的奇葩土地，但绝大多数老米只是普通人，并没有那么诡异的精神状态。
    然而令人意外的情况又出现了，面对指责的胸毛男居然承受不住压力，捂着脸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欧扬眼耳鸣头皮发麻，还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这特么又是哪儿跑出来的神经病？
    求追读——这一章，想取名叫“哭泣的胸毛男”来着！
    先声明，本章的内容不是脸滚键盘码出来的，所有的异常都有合理的解释，但设定必须按情节逐步说明，一下子都讲出来，那就成设定集了。
    (本章完)

 第11章 轻症重症

    第11章 轻症重症
    胸毛男哭得那叫一个凄凉，看面相，他最起码也得有小四十岁，可他居然夹着嗓子说自己还没成年，要是开个美颜再加个滤镜，任谁来了，都得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那副身板反差太大，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
    “他还真把自个儿当成纯情小姑娘儿了？”朱一鸣小声嘟囔，“真特么辣眼睛！”
    欧扬深有同感，这画风，简直了！
    诡异的闹剧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哭喊很快引来军方的注意，几个防护服带走了依旧抽抽搭搭胸毛男，同样送进帐篷区。
    不仅如此，还有几个防护服留下来，对其他人进行了细致的问询，大概是问胸毛男出现异常之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把自己当成个小姑娘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欧扬隐约听到几句，顿时生出几分疑惑，悄悄捅了捅朱一鸣的腰眼，用眼神示意防护服：“发没发现哪儿不对？”
    朱一鸣肚子正在造反，有气无力地回应：“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你不觉得防护服太淡定了么？而且他们把警卫和胸毛男都送帐篷里头去了，这正常么？”
    朱一鸣眼神迷惑：“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欧扬认真分析：“你想啊，这俩人精神都不怎么正常，还有新闻里那个医生，也不像个正常人，这又是传染又是隔离的，是偶然么？”
    朱一鸣总算听懂了，顿时一脸愕然：“哎，不是，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做短视频浪费了，不如改行写小说！”
    “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说你开玩笑啊！”朱一鸣摊手，“你看哈，这俩人精神都不正常，对吧？”
    “对！”
    “不赶紧把他们带走，扔在这儿不是给其他人添乱么？”
    让朱一鸣这么一说，欧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再说了，哪有感染之后让人发疯的病毒？”朱一鸣很是无奈。
    欧扬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
    啥玩意？
    朱一鸣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神经病也能传染呢！”
    “狂犬病听过没？还有疯牛病，脑膜炎！”欧扬掰着手指头数，“好像跟大脑有关的感染都能引起精神异常。”
    朱一鸣眼角直抽，狂犬病和脑膜炎就算了，疯牛病是什么鬼？
    “你说的异常，症状是这种男的把自己当女的，没伤硬说人动脉破裂么？”
    欧扬想了想说：“我确实是猜的，但是我觉得吧，咱们现在这个处境，把情况往坏处想没坏处，如果只是普通病毒，市区至于乱成这样么？如果新闻里那个医生是重度感染，这俩人是轻微感染，逻辑上说得过去吧？”
    想起那个疯狂的医生，朱一鸣毛骨悚然，再也找不到反驳的角度：“不是，你这还越说越有道理，我都快让你给说服了！”
    欧扬抱住膝盖，语气低落：“我没打算说服你，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希望是我神经过敏吧。”
    “哎哎哎，有热闹看嘿！”张大哥忽然兴奋地嚷嚷起来。
    大伙朝他指的方向一看，嚯，一男一女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抱在一起使劲的啃。
    男的肩膀上纹了个阉字，肯定是不知道这个字什么意思；女的一头金色大波浪，烈焰红唇热情奔放。
    奇怪的是大波浪很投入，阉字男却手足无措，眼神茫然，一副搞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幻的模样，有种诡异的不自然。
    这俩人的性别是不是搞反了？
    朱一鸣瞪大眼睛，啧啧赞叹：“哎哟喂，什么情况啊这是？”
    “不要脸！”郭大妈愤愤点评。
    “无聊！”何倩倩满脸不屑。
    嘴上这么说，但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同样探头探脑地看热闹。如今是信息时代，年轻人见多识广，抱一起啃算得了什么？当街果奔都算不上新闻了好不好？
    而且这里是米国，别说一男一女，男同女同当街亲热，你见哪个老米大惊小怪了？
    没见过？
    那只能说你没见识！
    张大哥脸上有点挂不住，轻咳一声给自己找补：“那什么，我这人吧，三观其实挺端正的。”
    胡大叔笑嘻嘻地接茬：“我就是一无聊人士，爱凑热闹那种，三观端正配无聊人士，挺好！”
    直到这个时候，还都挺正常的，欧扬只当那俩人是混乱中被冲散，如今又重逢的恋人。
    经历一番风雨，情绪激动一点、失态一点有什么大不了？
    人之常情好吧？
    可旁边突然冲出来个一脸悲愤的小胡子：“维多利亚，你在干什么！”
    咦？
    众人的吃瓜血脉瞬间觉醒，瞪大眼睛静等事态发展。
    有大瓜，速来！
    朱一鸣顾不上电量焦虑，掏出手机开机拍摄。
    嗯，就很敬业。
    欧扬自愧不如。
    大波浪压根儿不理小胡子，直到气息散乱才依依不舍地松口，使劲抱紧阉字男：“迈克，亲爱的迈克……”
    阉字男嘿嘿坏笑，小胡子当场崩溃：“我才是迈克，我特么才是迈克！”
    大波浪充耳不闻，抱住阉字男的脖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小胡子冲上去撕扯，阉字男大声阻止：“嘿嘿，我什么也没干，是她自己冲出来抱住我，大家都可以作证！”
    话是这么讲，可他的手就一直没老实过。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老米也是很讲道理的。
    小胡子哪里肯信，结果遭到了大波浪的厉声训斥。
    大波浪骂小胡子，小胡子找阉字男的麻烦，占便宜没够的阉字男和大波浪始终不肯分开……
    “贵圈真乱！”张大哥感慨万千。
    朱一鸣羡慕地咂摸咂摸嘴：“哎，这好事儿咋就轮不到我头上？”
    其他男人深有同感。
    唯独郭大娘的感触和其他人不一样：“哟，这姑娘劈腿了是吧？还让人抓了个现行？”
    乐子直到防护服电晕大波浪，并把她带进帐篷隔离才算结束。
    笑容满面的阉字男，居然还主动凑上去安慰小胡子，一脸得意地再三强调真不是自己主动。
    小胡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阉字男扭打在一起，幸亏附近的老米赶紧把他俩分开。
    欧扬觉得阉字男应该在阉字下面再纹一个贱字。
    求追读！
    感谢书友“白沙鱼火锅”的打赏支持
    (本章完)

 第12章 集中爆发

    第12章 集中爆发
    一颗大瓜撑饱了所有人的八卦心理，可人群里很快又出现新的骚动——一个年轻貌美的护士像吃错了药似的，一边走一边撕扯身上的衣物，若不是被旁观的老米阻止，非当果奔不可。
    朱一鸣一脸遗憾：“我勒个去，米国大妞都这么豪放？”
    欧扬正要说话，一个医生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立刻回身，手脚并用连连倒退。
    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扯开衣领，扯出挂在胸前的十字架，紧紧攥在手里，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大吼：“恶魔，我以上帝之的名义命令你后退，后退——哈里路亚，后退——”
    他的五官因为惊恐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声音高亢而尖锐，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看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朱一鸣觉得有股寒风从头吹到脚：“哎，不是，这怎么这么瘆得慌？”
    欧扬也犯起了嘀咕：不会真有个看不见的恶魔吧？
    其他人表情不一，张大哥一脸不屑，胡大叔惊疑不定，郭大妈目光闪烁，何倩倩和马同学一脸不明所以的迷惑。
    这时又有个起码三百斤的大胖子冲出来，用极其拙劣的动作奔跑翻滚，吃力地爬起来之后，以手为枪，以口配音，向空无一物的空气连续开火。
    他浑身的肥肉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随着开枪的动作摇晃颤抖。
    欧扬嘴角直抽，朱一鸣辛辣点评：“这啥啊？米其林成精了么？”
    有闹腾的，自然也有文静的，一个女护士手持针筒，就像端着斟满红酒的高脚杯，迈着优雅的猫步风情万种地走出人群，如果把护士装换成晚礼服，直接就是上层社会晚宴上的交际啊！
    交际身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扎着马步，双手虚按根本不存在的桌子，威严的表情不怒自威：“什么？毛子闪击巴黎？伦敦即将沦陷？我们的航母呢？我们的航母在哪里！”
    朱一鸣眼睛一亮：“他把自个当米国总统了？有格局！”
    欧扬无语，心说你跟着起哪门子哄啊？
    起哄的不止朱一鸣，大概是听到巴.黎这个词，一个男保洁一脸悲壮地举起手里的拖把，用荒腔走板的男中音放声歌唱：“ la volonté du peuple，età la santé du progrès……”
    “他唱的什么？”欧扬问。
    他听不懂这种语言，只觉得旋律很有力量，令人心潮澎湃。
    “不知道，好像是法语。”朱一鸣说。
    “人民之歌，他唱的是人民之歌！”张大哥非常肯定地说，“背景是法.兰.西.大.革命。”
    欧扬风中凌乱，好么，那边巴.黎陷落，这边就开始大革.命，你们俩配合的还挺默契？
    不对，这会儿就该跳出个人来，假装自己是钢铁同志，当面锣、对面鼓地和这位山寨总统对对线。
    又一个保洁蹿出来，提着扫把耍了几个笨拙的剑，以极度认同的目光凝视男中音：“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欧扬听懂了，绝地武士这是要支持法.国人民推翻路易十六？这事儿圣殿答应了么？
    他突然有种兵马俑大战外星人的割裂感，很诡异，也很奇妙。
    这精神状态，真是没谁了。
    大伙身后忽地传来一个声音：“外表看，我是个教养良好的小姐，骨子里，我很反叛！”
    这是位起码不下五十岁的非裔空乘大妈。
    胡大叔吹胡子瞪眼：“神马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以为你是露丝？”
    无独有偶，另一位大妈说道：“先生，你可真不是个君子。”
    马上有个飞行员大叔接茬：“小姐，你也不是什么淑女。”还有声嘶力竭的呼喊从远处传过来：“德马西亚万岁！”
    朱一鸣小声哔哔：“兽人永不为奴！”
    欧扬……
    “不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朱一鸣嘿嘿讪笑：“太顺嘴了，一时没忍住。”
    “唉！”欧扬捂额长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觉得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心累！
    朱一鸣：“哎哎，你说要是服化道跟上了，有没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错乱啥呀，这特么就是时空大乱炖！”张大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不得不说，这个形容很贴切，各种诡异的行径层出不穷，没多一会儿，航站楼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防护服第一时间介入，但乱子实在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好在大部分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他人没什么危害，最多就是一惊一乍有点考验心脏。
    但也有极少数人突然变脸，有个不声不响的小个子悄悄掏出一支笔，突然勒住前边的老米，朝着颈动脉连插几下，顿时鲜血飞溅；另有一个壮汉突然暴走，提起随身的行李一通乱砸；也有人浑水摸鱼，趁乱悄悄往出口摸。
    军方根本不惯毛病，没危险的都是制服之后送去隔离，发现有危害的，二话不说直接击毙，尸体再拖进帐篷。
    整整一个多小时，这场混乱才慢慢平息。
    大伙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有一种大梦初醒的不真实感。
    朱一鸣低声说道：“你们发现没有，出毛病的基本都是医生护士，要不就是机场的人！”
    “米国兵不是说了么，两个爆点，一个是医院，另一个就是机场。”张大哥一点没觉得奇怪。
    “介都什么事啊，怎么奏把咱们摁在这儿了？”胡大叔整个人都颓废了。“机场的人咱们接触过，医院的人咱们也接触过……”
    何倩倩没说话，可听到这里，眼里一酸又哭上了。
    朱一鸣都能发现的事，满机场的老米自然不可能忽略。
    他们先是小范围的议论，接着声势越来越大，那些没事的医生护士，还有机场工作人员直接被数量众多的老米牵怒，辱骂和质问声不绝于耳，还有人一个劲找防护服，要求军方立刻把剩余的医护和工作人员看管起来。
    大部分老米都觉得这些人和病人接触那么久，发病是早晚的事，若是自身也被传染，同样是这些人的锅。
    还有老米大声抗议，要求军方必须做出解释。
    欧扬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怎么又乱起来了！”
    求追读！
    这一章有点乱，大伙领会混乱的意思就好，这种大范围的集体混乱，以后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本章完)

 第13章 不惜一切手段

    第13章 不惜一切手段
    军方反应非常迅速，但他们并未回应老米的质疑，而是迅速调集一批米国大兵，荷枪实弹地把航站楼内外牢牢控制住。
    米国大兵不惯任何人的毛病。
    没接到命令的防护服就跟没事人一样，有事的各司其职，不忙的指指点点。
    “不能真打起来吧？”朱一鸣担忧地问。
    自家同胞虽然没参与抗议，但也在被隔离的行列之中，一旦起了冲突，米国大兵可能管你抗没抗议么？
    这要是哪个大兵热血上头一梭子打过来，还不得做个冤死鬼？
    “应该不会吧？”欧扬不怎么确定地说。
    他不了解老米，但毫不怀疑老米的抵抗精神。
    如果这里不是禁止携带枪支的机场，而是某个人均不止一支枪的社区，此刻必定每个老米一支步枪，以自由的名义要求要求米军必须给予回应。
    可惜，没枪的老米只能口头抗议。
    某些时候，他真心觉得在这种地方，第二修正案很有存在的必要。
    老米的抗议并未中止，反而愈演愈烈，只不过不管语言和态度多么激烈，都没人真的向米军发起冲击。
    抗议是一回事，冲击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说，老米也是很懂分寸的。
    在此期间，欧扬一直担心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犯病的感染者。
    十几分钟后，抗议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消失已久的少校再次站到众人面前。
    欧扬猜测，军方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少校之前肯定在联系他的上司。
    人群一阵热烈的欢呼，少校也不着急，就那么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等着，直到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地说：“好了，我奉命回答你们的疑问，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了！”
    人群又闹哄哄地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压住喧闹：“我们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病毒，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我们要知道真相！”一群老米纷纷赞同。
    “市立医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封闭机场！”
    “对，为什么封闭机场！”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控制医护人员，为什么让他们跑到机场来！”
    “对对，为什么！”
    随着老米抛出一个个问题，刚刚冷却一点的气氛重新躁动起来
    这也是欧扬等人想知道的，大伙纷纷竖起耳朵。
    少校稳如老狗，直到再次安静下来才抿了抿嘴：“对于病毒，我们知道的非常有限。”老米顿时不干了：“那你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的非常有限！”少校语气沉重，“大约两周前，阿拉斯加融化的冰川下出现了一个不知道封闭了多少年的远古地洞，消息传开之后，大概有七到八支洞穴探险队赶往阿拉斯加，都想第一个进入洞穴探险。”
    这番话驴唇不对马嘴，可所有人都认真地听着。
    少校显然是有备而来，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给所有人看。
    屏幕上是发布在某个视频平台上的短视频，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兴奋地讨论着能在远古洞穴里找到些什么。
    “他们就是棕熊市的，我看过他们的视频！”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少校并未展示其他队伍的画面：“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只知道所有进入冰原的探险队都没了消息，直到一周之后，当地人才在野外发现了其中一个人。”
    他手指一扫，平板上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半身相，她身穿粉红色的羽绒外套，头戴米黄色绒球帽，笑得十分灿烂。
    “她叫艾米莉，是探险队的成员之一，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送医抢救苏醒之后，出现了不明原因的呼吸困难，当地医院无法确认病因，根据本人的意愿，艾米莉乘班机返回棕熊市，住进市立医院继续治疗。”
    少校在艾米莉的头像上画了个圈：“而她，就是零号病人！”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都想看看罪魁祸首到底长什么样，甚至发生了推搡。
    少校不得不鸣枪几次，才控制住局面：“入院后，医生对艾米莉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她的肺部长满白色纤维，进一步研究发现，这是一种从没在任何记载中出现的真菌，这种真菌寄生在肺部，产生大量白色菌丝，从而导致她呼吸困难。”
    老米登时一阵交头接耳，朱一鸣同样惊诧：“怎么扯到真菌上去了？这也不是病毒啊？”
    “病毒不就是细菌吗？真菌也是一种病毒吧？”郭大妈疑惑地问。
    “大妈，这几样不是一种东西！”
    郭大妈压根儿不相信：“不都是细菌么？哪儿不一样啊？”
    朱一鸣还想解释，少校的声音又传过来：“市立医院对这种真菌进行了分离培养，医生认为这种真菌不存在传染风险，给予艾米莉适当的治疗，她的病症很快得到好转。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她的意识清醒，言语清楚，举止也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说到这里，少校话风一转，语气也更加沉重：“直到昨天上午，市立医院的迈恩医生出现异常，胡言乱语词不达意，行为举止极度张狂，就像换了个人……他是艾米莉的主治医生！”
    “医院以为迈恩医生是误接触了某些药品才导致这一切，给予镇定剂观察治疗，但是下晚上，接触过艾米莉的多位医护先后出现行为异常，因为是夜里，人员过于分散，所以没引起重视，直到今天早上，市立医院的呼吸科、急救科以及检验科中的大批医护人员，同时出现异常行为。”
    “接到消息之后，卫生部的高度重视，立刻启动调查程序，从迈恩医生、以及其他医护人员的肺部找到了白色菌丝，从而确定艾米莉就是零号病人，并且推测出病毒的传播链……目前还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被传染，只知道艾米莉乘坐的航班和市立医院非常危险。”
    “此外，艾米莉曾在机场短暂暴露，和工作人员有过接触，专家认为市立医院是最危险的地方，机场次之……所以米宫命令警方封锁医院和机场，结果还没完成封锁，整个棕熊市都乱起来了，局势有失控的危险，因此米宫紧急命令军方封锁棕熊市，不惜一切手段控制传染，注意，是不惜一切手段！”
    是时候讲讲前因后果了，求追读！
    (本章完)

 第14章 真菌 真菌！

    第14章 真菌 真菌！
    听完少校的讲述，所有人都有点愣怔，仔细消化这番话的内容。
    一部分人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从前因到后果逻辑自洽，因而值得相信；讽刺的是，也有一些人认为这些全都是鬼话，理由同样是逻辑过于自洽。
    从迈恩医生发病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多个小时，卫生部这么快就把整个事件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他们宁愿相信这是官员编出来的故事，也不愿意相信卫生部有这么高的效率。
    还真菌，真个鬼，怕不是米军的生化实验室又泄露了吧！
    荷里活的导演可没少拍这一类的片子。
    不过认为这些话半真半假的老米更多，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讨论，仔细寻找逻辑漏洞。
    欧扬十分迷惑，百般不解：“不是，老米什么毛病，病毒都传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重要吗？怎么预防传染、怎么用药治疗、怎么控制病号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事吧？”
    “谁知道呢！”朱一鸣抿了抿嘴，“没准老米觉得真相比生死更重要呢？”
    “去你的，你就扯吧你，说正经的呢！”欧扬没好气地推了朱一鸣一把。
    朱一鸣笑哈哈地躲开了。
    郭大妈不禁感慨：“年轻真好！”
    她都七老八十了，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这些年轻人呢？一转眼就把无忧无虑地把烦恼抛开了。
    真让老人家羡慕。
    “不开玩笑。”欧扬认真脸，“你们说，要是局势彻底失控，米军有没有可能核平棕熊市？”
    电影里的浣熊市就是这么没的。
    “咱们俩想一块去了。”张大哥说，“不过我比较乐观，核弹不是说用就用的。棕熊市上百万人呢，除非感染真菌的后果比感染t病毒还严重！”
    “怎么可能！”朱一鸣也觉得没谱，“真菌还能和t病毒比？”
    大伙全都笑了，就只有不知道丧尸为何物的郭大妈一脸茫然。
    感染t病毒的丧尸，是会动的死人，甭管什么弹，用了都没半点心理负担。
    真菌就不同了，发病后的行为再危险再诡异，也只是无法自控的病人，近似于精神病。
    能是一回事么？
    这时人群中传出所有人都非常关心的问题：“感染真菌有什么症状？”
    少校对答如流：“已知的症状是肺部出现白色菌丝，x光透视可以看到阴影，外在表现更明显一些，这个不用我再解释了吧，你们已经亲眼见过了。”
    “除了异常的行为，还有别的症状吗？”那人不甘心地追问，“我说的是那种容易辨认的早期症状。”
    “你们看见的就是了。”少校说，“我讲过了，目前对这种真菌的了解非常有限。”
    “感染之后怎么治疗？”又一个老米提问。
    “抱歉，我不是医生。”
    “吃什么药能预防？”
    “抱歉，暂时没有。”
    “传染途径呢？呼吸还是接触？”
    “都有可能。”
    “那为什么不准备口罩！”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声质问。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接着一位头发白的老人走了出来。
    朱一鸣一看，乐了：“哎哎，这不是那位议员老爷么？他怎么出来了？”
    “议员嘛，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站出来？”欧扬说。许多老米惊喜地叫了出来，接着大声叫嚷，鼓掌欢呼，老议员像走红毯的明星般朝众人挥手致意，气氛突然变得十分热烈。
    这位议员很受老米的欢迎的样子，老米也乐于让他代表大家与军方交涉。
    就连少校也不得不端正态度，指尖搭额敬礼：”诺因议员，见到你很高兴。”
    诺恩露出矜持的笑容：“我也很高兴，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少校。”
    “非常乐意。”少校颔首致意，“我们并没有接到准备口罩的命令，据我所知，米宫安排本地官员准备口罩，但我们到达机场后才知道市区已经乱成一团，交通彻底瘫痪，不可能把口罩送过来。”
    “从其他地区调集呢？”
    “需要足够的时间，而且我不确定上面会不会这样做。”
    诺恩议员目光深邃：“怎么？我们被放弃了吗？”
    “当然没有，只是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少校说。
    朱一鸣有点迷糊：“他俩什么意思，怎么还打上哑谜了？”
    欧扬轻声道：“意思是咱们接触过病人了，该传的都传完了，给不给口罩没区别，用不着浪费资源。”
    郭大妈不屑地撇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这要搁家里头，子弟兵早就把口罩送来了，还用得着催？哼！”
    朱一鸣安慰：“大妈，他们是米军，咱们那是子弟兵，能是一回事吗！”
    老米的军队只管打仗，根本没有照顾老百姓的义务——放眼人类文明史，子弟兵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好吧。”诺恩议员失落地叹息，“既然知道医院是个爆点，为什么不及时隔离医护人员？”
    “这是本地警方的任务，我不清楚警方为什么没完成。”
    “那感染范围呢？阿拉斯加封锁了吗？”诺恩问。
    他并不想知道疫情的传播范围，只想通过少校的回应，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
    只有一个地方出现疫情，和好几个地方同时爆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局势，足以左右米宫的态度和决定。
    “抱歉，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封锁棕熊机场，不清楚阿拉斯加或是其他地方的情况。”
    “好吧，感染之后为什么出现行为异常，你也肯定不知道了，对吧？”
    “抱歉，暂时还不清楚。”
    “我去，他俩是不是傻？”朱一鸣忍不住吐槽，“都说是蘑菇了，这还用问吗？”
    在他的观念里，真菌和蘑菇就是一回事，这玩意能吃的不少，有毒的更多，而且吃完之后，不是看见一群小人跳舞，就是小狗说话带字幕。
    既然生长在森林里的蘑菇有致幻效果，那么寄生在人类体内的真菌有致幻效果很奇怪吗？
    欧扬秒懂，想了想说：“也不一定是致幻，听说过僵尸蚂蚁没有？也是真菌感染，但是真菌不止感染蚂蚁，还能控制蚂蚁的行为。”
    朱一鸣心头一颤：“你是说，菌丝不止寄生在肺部，还长进了脑子？”
    他突然有种脑子里有无数细丝正扭动弯曲，钻来钻去的感觉。
    “我说，你们俩别搁这儿胡咧咧行不行！”张大哥搓了搓胳膊，“这一会儿肺一会儿大脑的，说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另一边，老米和军方的对话同样接近尾声，诺因面对人群摊开双手：“抱歉，能问的我都问了，如果还有什么疑问，欢迎大家随时来找我……”
    朱一鸣忽然生出几分疑惑：“这老头怎么茶里茶气的？他不是个托吧？”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5章 不眠之夜（求追读）

    第15章 不眠之夜（求追读）
    夜色渐深，欧扬侧倚落地窗，默默凝视窗外。
    偌大的机场漆黑一片，只有外围灯火通明，将机场与外界分隔成两个世界。
    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薄毯，极力放空疲惫的大脑。
    抗议结束后，诺恩议员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和军方交涉，为旅客争取应有的权利。
    不仅食品药品陆续到位，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条毛毯。
    看标签，不出所料是国产。
    耳边传来嗡嗡的低鸣，欧扬“啪”地拍在脸上，摊手一看，又没打着。
    他不禁叹了口气，心说要是有瓶清凉油或者露水该有多好。
    朱一鸣一翻身，裹着毯子坐了起来：“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太难受了。”欧扬说。
    “可不是么！”朱一鸣深有同感，“我从没像如今这样思念我的床！”
    困在机场的旅客起码有上千人，军方压根儿没准备这么多床铺，大伙只能在椅子上凑合一下，或者直接躺在地上。
    座椅太蜷地面太硬，哪一个都不是好选择。
    欧扬翻白眼：“床？你还真敢想，有个地方安身就不错了。”
    朱一鸣嘿嘿憨笑，扭头看向窗外：“哎，要是没有病毒就好了。”
    “病什么毒，真菌！”欧扬纠正。
    “我知道真菌，但我还是觉得叫病毒更好。”朱一鸣坚持己见，“说真菌我总是想起蘑菇，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说病毒就不一样了，提起来就心惊胆战的。”
    欧扬无语，心说什么毛病这是？
    算了，随他去吧。
    他懒得再纠正。
    朱一鸣收回视线：“哎，你说这玩意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以前只知道脚气是因为真菌感染，今天才知道真菌还能长在肺里，你说这算不算肺里长了脚气？”
    几个人一通争论，说得欧扬直摇头，情绪都不连贯了：“不是，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
    “怎么就不能有心情？”朱一鸣奇怪地反问，“人生得意都需尽欢，这世道已经这么操蛋了，心情不好，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欧扬忍不住叹了口气：“真羡慕你这么洒脱。”
    “嗨，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就是想得开。”朱一鸣呵呵轻笑，“人生不过一万天，苦也一天，笑也一天；家有房屋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回事，从小看到老，全是过不去的坎儿，可你要是把心往宽了放，别那么好高骛远，自然是一路坦途！”
    “你直接说躺平不就完了么？”欧扬辛辣点评，随即感叹，“也是怪了，以前听这话话的时候没什么感触。今天再听，突然就觉得特别有道理。”
    “这有什么奇怪的，心境不一样了呗，甭管谁搁阎王殿门口溜一圈，都得有点变化吧？”说到这里，朱一鸣的目光越过机场投向市区。
    虽然机场条件有限，可好歹是个有秩序的地方。
    市区就不一样了，混乱仍在继续，警笛声没之前那么多了，但枪声不仅不曾停止，反倒越来越激烈。
    几架警用直升机一直在空中盘旋，坐在舱门外的警员不断向地面射击。烧了整整半天的大火也没能扑灭，反而又添了好几处火点，冲天的火光照亮半边天空。
    末日般的景象，令欧扬想起激战中的斯大林格勒：“说实话，我真有点想不通，不就是个真菌么？怎么就这么厉害？你说这玩意能控制住么？”
    朱一鸣沉默片刻：“应该能吧，米军还在，说明外面还正常，病毒肯定没传开。”
    军队是国家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军队还在，局势就还能控制，如果局面彻底崩溃，军队早该乱了。
    “不见得。”欧扬十分怀疑，“不是我悲观，老米向来就没有说实话的传统，你觉得那个少校说的是真话么？”
    “是真是假都没关系，情况这么严重，米宫肯定知道这种病毒到底有多危险，一旦其他地方出现疫情，米军肯定第一时间出面控制局势……哎哎，我说你乐观一点行不行，年纪轻轻怎么暮气沉沉的？”
    “别乱讲，我哪有！”欧扬说，“我就是遇上什么事，都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那你们俩还挺互补！”张大哥翻身坐了起来。
    “张哥，你也没睡呢？”朱一鸣问。
    “心里有事，哪睡得着？”张大哥语气疲惫，“我这心里一直悬着呢，就怕万一睡着了，就再也没机会醒过来。”
    “也是。”欧扬说。
    如今的形势，委实有些诡异。
    傍晚那一波群魔乱舞，后劲儿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没再出现大规模爆发，但每隔一段时间，总有那么一两个病号冒出来。
    好在不是医护就是机场的工作人员，都被军方提前召集到一起集中看管，否则大厅里根本不可能这么平静。
    问题在于感染这个事情，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没人知道谁是潜在的感染者，更没人清楚哪一个会突然发病！
    说句不中听的，如今每一个滞留机场的旅客，都是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反正也睡不着，三个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聊了起来。
    说话间，窗外光芒一闪，机场外围陡然爆开一团烈焰。
    守卫机场的米国大兵立刻还以颜色，曳光弹在漆黑的夜里扫出一个又一个无声的扇面。
    随即爆炸声率先传进航站楼，接着是连成一片的枪声。
    所有人瞬间清醒，有人第一时间趴在地上，躲避可能出现的危险；也有人四下里乱看，寻找危机的来源；也有人双眼迷茫，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窗外的激战还没结束，航站楼附近同样出现枪声和爆炸，欧扬登时心头一紧，其他人也都紧张兮兮地凑到一起。
    “出什么事了？”
    “不会有危险吧？”
    “我怎么觉得越来越近了？”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内心的焦虑。
    好在意外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枪声和爆炸声逐渐沉寂，航站楼四周恢复平静。
    可每一个人都觉得，看似平静的黑暗中，潜藏着极度的危险。
    (本章完)

 第16章 不眠之夜（二）

    第16章 不眠之夜（二）
    航站楼里，众多旅客议论纷纷，好像一大群苍蝇，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躁动而又忐忑。
    黑暗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议论声迅速平息，每一个人都不安地望着入口。
    很快，一群米国大兵冲出黑暗，七手八脚地将几个中枪的防护服抬进大厅，鲜血流了一路。
    一个军士放声大喊：“医生，医生——”
    接到消息的军医匆匆赶来，立刻着手检查：“一号手术室……二号手术室……没救了……三号手术室……少校！”
    “我在！”
    军医快步走向塑料帐篷：“伤员太多，我们人手不足，需要市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帮忙！”
    “你确定？”少校目光严厉，“他们随时可能发病！”
    军医脚步微顿，马上又恢复正常：“我知道，但是伤员没人抢救必死无疑，与其等死，不如冒险试一试。”
    少校沉默片刻，点头：“我明白了，抓紧抢救，其他的交给我！”
    “明白！”军医匆忙的身影走进帐篷。
    少校沉着脸走向人群：“有没有医生？有没有护士？有没有麻醉师？”
    “我是医生！”
    “我是护士！”
    旅客中立刻站出几个人来，少校点头致意：“非常感谢你们的协助……威廉中士!”
    “sir！”
    “带他们准备一下，速度快！”
    “yes sir！”
    七八个人跟着威廉中士走进隔离区，但人手仍有缺口。
    旅客中还有不少医务人员，可都不是外科医生，隔行如隔山。
    少校的表情更加阴沉，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寻求市立医院的帮助，挑选了几个看上去完全正常的医生加入抢救。
    透过塑料膜，隐约可看到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
    少校沉着脸在手术室外站了一小会儿，忽然大声吼道：“威廉中士，让我的小伙子们动起来，我需要六个战斗小组！”
    “yes sir！”
    命令迅速向下传达，一队队防护服很快集结起来。
    少校站到集结的队伍前方，大手一挥指向黑暗：“扫平附近所有敢于抵抗的武装分子……出发！”
    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立即出发，挺拔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报复行动开始了。
    没多一会儿，航站楼外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不仅如此，机场中还放飞了一批战斗无人机，既可以索敌，还能定点清除隐藏的武装分子。
    欧扬忍不住冒出个念头：无人机不会又是东大产的吧？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以老米的尿性，除非不知情，不然哪怕只是一个普通零件，都不可能用在他们的军用装备上。
    随着清剿行动的进行，欧扬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说实话，身为一个国人，他从不觉得米国大兵有什么可怕，毕竟咱们刚站起来那会儿，就敢硬钢老米，如今更是从追赶变成反超，心理上半点不打悚。
    但不怕归不怕，却不敢小看米国大兵的实力。
    除去1v17战绩可查，老米鲜有败绩，对付几个武装分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夜愈深，慢慢习惯了枪声和爆炸，困意爬上欧扬心头，上下眼皮一个劲地打架。
    半梦半醒间，一声尖叫穿透大厅：“住手——”
    欧扬猛然惊醒，正好看到几个身影在半透明的手术室里打成一团，其中一个医生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先左后右，用短小的手术刀以极快的速度反复捅刺。
    一个医生两个护士接连中刀，软软倒下。
    鲜血飞溅。
    附近的米国大兵立刻冲进去，可被臃肿的防护服拖累，赶到时已经晚了一步。
    疯狂的医生刚要有所动作，米国大兵砰砰两枪将其击毙。
    怕什么来什么，大厅里一片寂静。
    稍候，几具遗体抬出手术室，本该接受手术的士兵一丝不挂，一道巨大的伤口从胸前一直划到腹下，将整个胸腔和腹腕暴露在外。
    目睹这一幕，匆匆赶来少校破口大骂，声震屋瓦。
    防护服把尸体装进裹尸袋，匆匆运出航站楼。
    胡大叔眼神不好，抻着脖子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朱一鸣好心解释：“好像是手术做到一半儿，那个医生犯病了。”
    “嚯！”胡大叔瞪大眼睛，“好家伙，介以后还不能随便看病了，开刀更得小心着点，万一也遇上个犯病的，拿着手术刀跟卖猪肉似滴哗哗哗这么一划拉，小命还不立马玩完？”
    几句话说的大伙心里直发毛，快留下心理阴影了都。
    “他是不是把手术当成解剖了？”欧扬说。
    他不是搞医学的，但也知道手术的刀口越小越有利于恢复，所以都是尽量往小了切。
    这个想法得到了何倩倩的肯定。
    另一边的少校悲愤得不得了，肠子都悔青了。
    他明知道市立医院的医生不靠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让他们抢救伤员？
    现在好了，本来能得救的伤员死在手术台上，还是被医生害死，这算什么回事？
    虽然建议是军医提出来的，但他才是做决定那个人，必须为士兵的死亡负责！
    如果不是军医仍在抢救伤员，他非冲进去狠狠揍军医一顿不可。
    少校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命令士兵严格看管剩余的医护，绝不允许出现类似的情况。
    此时已是午夜，外面的枪声逐渐稀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报复行动即将告一段落的时候，机场又遭遇了新的袭击，而且规模更大。
    胡大叔二话不说，直接把欧扬和朱一鸣拽到一边，死活不让他俩再靠近窗口：“子弹可没长眼睛，你们俩悠着点儿！”
    激烈的战斗只进行了几分钟，但零星的交火却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令人有种深入战区，而不是身在米国的错觉。
    没人知道黑暗中究竟隐藏着多少武装分子，米军也不可能放弃防线深入追击，最多就是派遣无人机打击震慑。
    从午夜直到天亮，米军先后打退六轮进攻，击毙武装分子超过百人。
    大伙七上八下了一个晚上，随着黎明的到来，纷乱的思绪总算安定下来，提心吊胆一整夜的欧阳总算松了口气，积聚了一整天的困顿和疲惫一齐爆发，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本章完)

 第17章 换个角度看问题（求追读）

    第17章 换个角度看问题（求追读）
    “欧扬欧扬，欧扬……”
    黑暗中，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悠悠回荡，唤醒了欧扬沉睡的意识。
    他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腾地坐了起来。
    毫无防备的朱一鸣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去，你干嘛？”
    欧扬懵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双眼慢慢聚焦：“我睡着了？”他腰酸背痛双眼酸胀，大脑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止睡着了，还睡毛了！”朱一鸣没好气地站起来，见欧扬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探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喂，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睡眠不足。”欧扬捂住额头，完全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扭头看向窗外，一层铅云笼罩天空，看不出是什么时候。
    “几点了？”欧扬揉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胀痛。
    朱一鸣抬腕，智能手表自动亮屏：“早上七点半，你真没事？”
    “没事，让我缓缓……我睡了多长时间？”
    朱一鸣掰掰手指头：“四五六七……三个多小时。”
    “这么短啊？怪不得呢！”欧扬叹了口气，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朱一鸣双眼充血，声音也有些低哑，“你没睡？”
    “睡了一小会儿！”朱一鸣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欧扬四下里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疲倦，就最喜欢接话茬的胡大叔，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
    其他旅客的精神状态也都不怎么样，大厅里乱哄哄的，抱怨声不绝于耳，一看就知道都是睡得正香刚被叫醒。
    几队防护服正推着小车，挨个方格发放早餐——每人两块饼干，一大勺清汤寡水、不知道什么东西熬成的东西！
    粥不是粥，糊不是糊。
    没多一会儿，就送到了这边，拿到早餐的欧扬很崩溃，嫌弃地左瞅右看，也没看出糊糊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止原料分不清楚，气味也极其诡异。
    “吃吧。”郭大妈淡定地咬了一口饼干，又面不改色地喝了口凉透的糊糊。
    欧扬面颊抽动，心说苦日子熬过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他咬了一口饼干，顿时皱紧眉头。
    这玩意不硬，但特别干燥，咬一口立马碎成满嘴饼干渣，本就不多的唾液瞬间就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就跟吃了满嘴干燥剂似的。
    不仅如此，饼干的味道也是一言难尽，除了腻人的甜，再尝不出旁的味道。
    喝一口糊糊，霍，甜得齁嗓子，嘴里像糊了一层浆似的，这玩意压根儿就是水好吧？
    还是浓缩的！
    欧扬不是个挑剔的人，对吃也没什么特殊的癖好，可最起码得是正经东西吧？
    他总算知道老米为什么那么多胖子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都不怎么好，特别是胡大叔，只尝了一点就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注射笔，一针扎在肚皮上。
    不止胡大叔，郭大妈刚刚也吃了几颗药。
    欧扬突然沉默下来，接着大口吃了起来。朱一鸣看看欧扬，再瞅瞅手里的同款饼干，试探着舔了舔，还是刚刚那个味道：“不是，你什么情况？”
    欧扬嘴里正忙，没工夫说话，只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朱一鸣晃晃饼干：“你怎么吃下去的？”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是什么让欧扬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欧扬咽下嘴里的渣子，低声问：“我问你，什么人最容易感染？”
    朱一鸣一头雾水：“你这不是答非所问么？”
    欧扬用眼神示意郭大妈和胡大叔：“本身就有基础病，免疫力低下的人最容易感染。”
    “这还用你说？”朱一鸣更糊涂了。
    “你急个什么劲儿？”欧扬瞪了对方一眼，“咱们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均衡的营养可以增强免疫力！”
    朱一鸣露出便秘般的表情：“你跟我说这玩意有营养？”
    欧扬面不改色：“没有足够的营养，那就先摄入足够的热量，让身体保持良好的状态，才有可能战胜病毒！”
    “我去，这弯子让你绕的！”朱一鸣顿时恍然。
    “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特别希望少校昨天说的都是假话。”欧扬一口喝光剩余的水，甜得他呲牙咧嘴。
    “什么意思？”
    欧扬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上的乌云：“如果真是远古真菌，全人类对这东西都不了解，就必须从头开始慢慢研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反过来说，假如真菌来自米军的实验室就不一样了，老米肯定没少研究这东西，早就知道这玩意的特点，不止有治疗方案，说不定还有疫苗，或者其他应对手段……你说，哪一种可能对咱们最有利？”
    朱一鸣……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第二种啊！”
    他之前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是天然病毒那没什么好说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被传染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可要是米军搞出一的人造病毒泄露就不一样了，被传染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如今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忽然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病毒的传染性这么强，米军不可能瞪眼看着棕熊市上百万人一起完蛋，不管疫苗、特效药还是别的什么，但凡能有效控制传播或者抑制病情，肯定得第一时间贡献出来。
    这里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总算理清思绪，朱一鸣也转变立场，开始期待病毒来自某个秘密实验室。
    说话间，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一群荷枪实弹的防护服进入航站楼，把偌大的候机大厅分隔成几个大小相似的区域，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人。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朱一鸣立刻冒出个不着边的念头：这是要发放特效药？还是给大伙打疫苗？
    身上画着少校军衔的防护服又一次站到众人面前，举着电喇叭说：“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要进行一点必要的筛选和检查，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请大家如实回答每一个问题，不允许任何隐瞒或遗漏。请大家以自身所在的方格为单位拓队，谢谢合作……开始吧！”
    防护服们立刻行动起来，分头进入各自负责的区域。
    大伙千万别养书，没成绩，这书又废了
    (本章完)

 第18章 不速之客

    第18章 不速之客
    “排队排队，所有人排好队——”
    在防护服声嘶力竭的吆喝声中，欧扬等人迅速排成一行，郭大妈当仁不让，排在队伍最前面。
    “都别跟我抢，你们还年轻！”郭大妈说。
    几个防护服来到队伍前方，其中两人抱着步枪，一个人按住腰间的手枪，还有一个下士拿着崭新的平板电脑。
    “证件。”下士说。
    郭大妈平静地递上护照。
    下士翻开，用别扭的单调拼读：“东方大国来的……嗯……苟嘘菲？苟苏菲？”
    “郭素芬。”郭大妈用字正腔圆的京腔纠正。
    众人一听，都为这个充满时代特色的名字会心一笑。
    “喔！”下士点头，先给护照拍了个特写，扫描编号核对信息，“什么时间入境？”
    “上周二。”
    “入境原因？”
    “旅游。”
    “呼吸困难吗？”
    “胸闷吗？”
    “去过哪里？”
    “和机场的工作人员接触过没有？医护人员呢？”
    下士问的非常仔细，精确到郭大妈每一天的行程，甚至连具体的时间都要确定一下。
    郭大妈年纪大了，记忆力大不如前，根本记不住具体时间，就连去过哪里也一样记不清。
    下士只能无奈地结束询问，和同伴小声商量几句，后者点点头，在大妈身上写了个绿色的c。
    大伙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再看其他方向，有人身上写着黄色的b，也有人是红色的a。
    这是给所有人分级？
    不用问，红色肯定最危险，绿色必定最安全。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老米的习惯，看看他们做的游戏就知道了。
    一个米国大兵带走了郭大妈，其他人继续接受询问，基本都是以绿c结束。
    欧扬认真观察，发现红a的数量比想象中多得多，而且凡是和红a同处一个方格，或者有过密切接触的旅客，最低也黄b。
    红a直接送进隔离区的塑料帐篷里，这里的管理最严格，每个帐篷一个人，有专有记录他们在帐篷里的一言一行，如果发现暴力倾向中，还有提前准备好的束缚衣。
    黄b安置到a区附近，那里有一批军医，每一个黄b都要进行全面的体测，包括透视、验血等一系列检查，显然已经把他们当成潜在的感染者。
    绿c安置在航站楼另一侧，远离a区和b区，管理相对松懈。
    没多一会儿轮到欧扬，接受了一系列询问之后，同样得了个绿c。
    很多红a天都塌了，黄b也是各种躁动不安，如果不是抱枪的防护服压阵，没准又得乱上一阵。
    得到绿c就不一样了，各种呐喊欢呼，就跟买彩票中了超级大奖似的。
    欧扬觉得绿c并不等于安全，只能说被感染的危险比较低。
    c区最靠近出口，抬头就能看到公路上那些撞得面目全非的车辆，欧扬不可避免地生出冲出航站楼，抢一辆车离开的念头，但马上又掐死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午后，军方总算完成所有黄b的身体检查，所有人转战c区。
    检查项目与b区无异，气氛却轻松得多，发现郭大妈有高血压，胡大叔有尿病，还特意给他俩发放了相应的药品。
    据说军方原本还想给所有人发放复合维生素，但是遭到了诺恩议员的强烈反对。
    他非常严肃地提醒：“你们什么都不发，没人觉得不对，但是给所有人发放药物就不一样了，说是维生素，但是谁相信呢？”
    很典型的阴谋论，但不得不说，老议员的担心确实有道理。
    医生检查完欧扬的身体后，宣布他非常健康，负责记录的士兵，悄悄在他的资料上写了个d。
    这是比c更加安全的级别，代表着身体情况良好。
    不过c和d就没必要再细分了，这个分级只存在于档案里。
    c区只查完三分之一，忽然接到来自外围的警报，除了少数士兵继续留在航站楼里维持秩序，其他防护服迅速冲向大厅，做好战斗准备。
    没多一会，挤满车辆的公路尽头出现一大群老米，为首的是个警察。
    队伍中的老米个个灰头土脸，和刚从战场上逃下来的难民没什么区别。
    少校亲自对天鸣枪：“所有人，止步，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没人敢越雷池一步，包括带头的警察。
    “你们是什么来，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少校厉声质问。
    警察示意自己打算靠近一点说话，少校却不肯答应：“放下武器，脱光衣服！”
    警察心不甘情不愿，却没有第二项选择，脱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又原地转了几圈，示意自己身上没带任何危险品。
    欧扬想笑又笑不出来，心说这也是难得一见的米国特色，毕竟是全民持枪的国度，谨慎点没坏处。
    千万别把老米想得多么和平，他们是真敢开枪！
    警察终于获准靠近说话，他就那么光着膀子走过来，站在少校对面。
    “你们是什么人？”少校问。
    “无处可去的市民。”警察不卑不亢。
    “目的呢？”
    “听说这里是军方建立的避难所，我们需要帮助！”
    少校早就猜到对方的来意：“这里不是避难所，而是隔离点，建议避难所是本地官员的事，你们找错地方了。”
    警察不愿放弃：“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请给我们一点帮助。”
    少校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心软了：“你们需要什么？”
    警察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我们需要吃的，干净的水和药品，如果能得到你们的保护就更好了。”
    少校有点头疼，可看着人群中那一张张期待的脸，实在不忍心拒绝：“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水和食物，也可以提供一点保护，但你们只能在外面扎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准进入航站楼，能做到吗？”
    “没问题！”警察大喜过望，人群欢声雷动。
    目睹这一幕的欧扬心中生出几分感触。
    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是救灾，米军肯定得帮助普通人。
    之所以带着枪，是因为这个国度贫富差距巨大又人人持枪，一旦出现天灾人祸，就会有无数人趁乱劫掠，将本就混乱的社会秩序推向崩溃。
    或者说，带枪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而不是防备普通民众。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9章 待遇改善

    第19章 待遇改善
    得知机场不是避难所，再加上军方反复强调机场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武装分子的袭击，一些老米毫不犹豫地离开；另一些人犹犹豫豫难以决断，最终决定留下的还不到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他们利用航站楼外废弃的车辆安营扎寨，有的直接住进车里，有的在车与车之间搭起了帐篷，一派忙碌景象。
    和c区的距离只有区区几十米。
    分隔内外的门窗碎了不少，许多老米聚集在c区边缘探头探脑，欧扬等人闲着没事干，也挪过来凑热闹。
    一个二十出头的卷毛瞅瞅附近的防护服，突然扯开嗓子朝外面大喊：“喂，有没有奈特区的？有没有住在奈特区的——”
    声嘶力竭的喊声传开，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包括附近的防护服。
    发现防护服没制止，卷毛更来劲了，双手拢在嘴边，又喊了一遍。
    外面的老米听到喊声，彼此交流几句，总算有个光头的中年胖子站出来：“你有什么事？”
    卷毛急切地喊：“我住奈特区138号，有没有人知道我家里怎么样了？”
    光头回身问了几句，转回来耸耸肩：“抱歉，没人去过！”
    卷毛既失望又沮丧，道谢后担忧地走开了。
    其他人被卷毛提醒，立刻有人站出来大喊，希望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
    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
    众人被困机场，与外界的联系中断，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知道家里的情况，然而绝大多数人最终只听到一声抱歉，只有三五个人得到几句模糊的回应。
    比如豪斯区爆发枪战，听说有不少人被波及；维克区发生了一场爆炸，具体情况不明；滨湖区发生大火，烧毁多少多少人家等等。
    没有一条好消息。
    失望者有之、悲泣者有之、崩溃者亦有之。
    一些本想参与询问的老米，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军方不可能放人离开，听到了家里的消息，还是未经证实的坏消息，他们能怎么办呢？
    一时间，航站楼内外吼声不断，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欧扬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本能地觉得军方不会放任不管。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一会儿，一群防护服就用塑料膜封住了破损的门窗，隔绝了内外的交流。
    这下想吼也吼不成了。
    对老米来说，单纯的禁令根本没用，只有物理隔绝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欧扬无意间听到，防护服把外面称为e区，他有点迷惑，怎么不是d而是e？
    军方不止为e区提供饮水和食物，完成c区的工作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转战e区，把每一个人的情况都详细记录下来。
    有些人愿意配合，但更多的人明确拒绝，甚至为此离开e区返回市区。
    军方既不强求也不拦截，任凭e区来去自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很多老米陆续赶来，可决定留下的仍是少数，很多人是听说机场提供食物和水，掐准时间赶过来，吃干抹净之后立马就走。
    这就有点让人看不明白了。
    一群也是隔离，两群也是隔离，似乎没必要搞得这么泾渭分明，但仔细想想，军方的每一项安排都不是无的放矢，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还能为嘛？拿大伙当实验品呗！”胡大叔立场鲜明，“介奏是为了计算感染几率！”
    “不会吧？”张大哥本能地反驳，“老米再狠，也不至于这么没人性吧？”
    “没人性？”胡大叔不屑地哼哼两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很睿智的样子。
    不过大家都觉得情况应该没那么糟。
    这时诺恩议员又出来秀存在感，认为军方不该为杂事分心，建议从旅客中选出一些人手，充当沟通内外的桥梁，却被军方毫不犹豫地拒绝。
    军方都把航站楼内外的交流给切断了，怎么可能允许隔离人员与外界接触？
    欧扬觉得这位老议员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与外界接触，而是试探军方的态度。
    转眼就到了中午，想到早上吃的那些东西，欧扬就一脸的纠结。
    不过午饭不再是掉渣的饼干和怪异的水，而是每人一份粉红色包里的应急食品。
    不止热量足够，种类也丰富不少，唯独口味依旧甜得腻人，就算喜欢甜食的小女生也受不了，像欧扬这种不喜欢甜食的，简直就是煎熬。
    再这么吃下去，尿病就该出来了。
    没办法，国人本身就不适应白人饭，更不用说这种颇具米国特色的应急食品了。
    午后，酝酿了一个上午的雨终究没能落下，阳光透过散开一些的乌云照在地上，驱散了弥漫多时的潮湿和阴冷。
    一群防护服在停机坪上圈出一块足球场那么大的空地，随即开放通道，宣布c区所有人都可以到外面活动一个小时。
    老米欢呼雀跃，胡大叔吹胡子瞪眼：“什么马玩意？介不奏是放风么？把大伙当成什么了？劳改犯么？”
    “就咱们这待遇，还不一定比得上米国的劳改犯呢！”张大哥一边调侃，一边随着人群往外走。
    胡大叔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也跟着往外走。
    迈过出口的一瞬间，一股微凉的风迎面扑来，欧扬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压力为之一轻，有种又活过来的感觉。
    再次站在停机坪上，昨日种种恍如隔世。
    原本停满飞机的停机坪，此刻被军方分成了几块，飞机和属于机场的各种车辆，全都集中到机场一角，空出来的地面一半堆放物资，一半搭建帐篷。
    跑道上的残骸已经清理干净，丝毫看不出昨天有两架飞机在那里爆炸，尸体什么的，更是清理得一干二净，只有残留的斑斑血迹，无声地提醒众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就像一场噩梦。
    空中忽然传来低沉的呼啸，一队运输机接连降落，尾舱门缓缓打开。
    这一幕众人已经非常熟悉，但这一次从飞机里出来的不再是各种物资，而是一辆辆八个轮子的斯特瑞克装甲车，还有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
    车头圆钝，炮口狰狞。
    没多一会儿，空地上就停满了装甲车，大概数一数，整整五十多辆。
    又以六到八辆为一个单位，分成八个分队。
    部队迅速集结，长官训话之后，大兵们以队为单位爬上战车，随后以队为单位，轰隆隆地开出机场，没多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本章完)

 第20章 全面掌控

    第20章 全面掌控
    盯着起起落落的飞机，朱一鸣不解地嘟囔：“什么情况这是？”
    从昨天到现在，运输机不知道飞了多少个架次，偌大的机场，到处都是堆积的物资，都快把机场堆满了。
    “嘀咕什么呢？”欧扬伸展双臂，正做扩胸运动。
    “我说，怎么又增兵了。”
    “增兵？好事儿啊！”欧扬笑呵呵地说。
    朱一鸣有点闹不懂了：“这算什么好事儿？再说了，好事坏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欧扬诧异地看了朱一鸣一眼：“怎么可能没关系？关系大着呢！”
    朱一鸣装腔作势地拱拱手：“愿闻其详！”
    欧扬朝正在降落的飞机指了指：“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如果病毒扩散，或者有扩散的迹象，米军肯定优先控制疫情不那么严重的地方，而不是继续填棕熊这个窟窿。”
    朱一鸣更迷糊了：“倒是个好消息，但是咱们又出不去，病毒扩没扩散，对咱们有影响么？”
    “怎么没影响？”欧扬反问，“没扩散，米宫就能集中资源先解决棕熊市的问题，投入的资源越多，解决的速度越快，你说算不算好事？”
    “嗨，这么个好事儿啊！”朱一鸣总算明白了，“我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脑袋很正常，是你自己太笨！”欧扬说，“换成别的病毒，米宫不一定这么着急，但是f病毒……老米是这么叫的吧？”
    “对！”
    “f病毒太危险了，棕熊市乱成这样，不止是病毒的作用，但病毒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你说老米担不担心病毒扩散？”
    朱一鸣一脸便秘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催促：“不是，你这卖关子的毛病跟谁学的？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哈哈！”旁听的张大哥忍不住笑出了声。
    欧扬干笑两声掩饰尴尬：“这不是闲聊么！”
    “赶紧的，少废话！”
    “我的意思是，疫情不光是棕熊市的麻烦。”欧扬说，“你看看a区隔离了多少人，再看看机场一共有多少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被真菌寄生的病人只是极少数，其中有暴力倾向的只占很小一部分，只凭这些人，不可能把棕熊市搅得这么乱！”
    “说重点！”
    “首先是疫情，这个没什么好说；但是军方突然封锁整个城市，加剧了普通人的恐慌情绪；再加上某些人趁火打劫，这才把棕熊市搅得一团糟。”欧扬事先并没有准备，一边说，一边开动脑筋仔细分析，“市区乱是乱，但是病人很少，武装分子也没那么多，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换成国内，从一开始就乱不起来，只不过老米国情在此。”
    说到这里，他做了个持枪的动作：“你欺负我，我肯定不能让你随便欺负，然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乱。有人趁火打劫，有人拉帮结伙自保，也有人只想逃出去。这么大的城市，时间又有限，军方不可能围得那么瓷实，大路不通还有小路，小路不通还有野地，万一跑出去个携带者，疫情不就扩散了么？”
    “噢噢，懂了！”张大哥恍然，“你的意思是说，尽快控制住局面，就能把人留在棕熊市，对吧？”
    朱一鸣递给张大哥一个异样的眼神：合着你不懂啊？看你一脸淡定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也明白呢！
    “就是这个意思。”尽快控制局势，恢复秩序，就能把占绝大多数人口的普通人安抚下来，再对武装分子和比较暴力的病人使用一点高压手段，棕熊市的秩序不就恢复了么？再然后就是投入足够的资源，把疫情牢牢限制在棕熊市内就地解决……这是损失最小的方案。”
    听完欧扬的长篇大论，朱一鸣不禁陷入沉默。封城确实是阻止疫情扩散的好办法，但是这样做，相当于把数量众多的普通人推进火坑。
    不论他自己、欧扬还是其他人，都是封锁城市的受害者。
    从米宫或者米国的层面来讲，为了控制疫情，保证绝大多数老米的安全，这是必然要付出的牺牲；可是从个人的角度来说，这样做对每一个身处疫区的人都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公平。
    可以理解，但不能苟同。
    哨声吹响，放风结束，一向乐观的朱一鸣带着满腹的心事返回航站楼。
    等所有人全都回到c区后，一群防护服入场，对整个活动区进行全面的消毒，又等了足够的时间之后，按时开放通往b区的通道。
    分时段分区活动，避免互相接触。
    b区的人或快或慢，接连走出航站楼，负责观察的防护服很快就发现，b区很少有乐观向上人情况，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们反复在心里思索自己最近和谁接触过，彼此间的距离是多少，到底会不会被病毒传染。
    c区的整体气氛算不上轻松，但也称得上平和，b区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从里到外透着压抑的沉重，压得人喘气都不顺当。
    其中一部分人甚至连放风的心情都没有，干脆就没离开b区。
    军方既不干涉也不强求，只是把每个人的选择记录在案。
    b区放风结束之后，防护服又进行了一次全面消毒。
    不过接下来没有a区什么事，军方不可能把这些潜在的不安定因素放出来。
    欧扬等人度过了一个还算悠闲的下午。
    在此期间，运输机反复起落，将更多米军和物资送到机场。
    郭大妈觉得米军就是有钱烧的，棕熊市位于米国本土，城又是米军封的，普通人走不出去，难道米军还走不进来？
    顶多就是慢一点，何苦费时费力搞什么空运？
    她不是不知道米军正在抢时间，就是节俭惯了，见不得浪费。
    源源不断的米军以机场为节点，不断向四周扩散，
    市区虽乱，却没有敢于对抗军方的势力，米军的行动势如破竹，不过几个小时，就顺利收复计划中的各个战略节点。
    包括自来水厂、燃气公司、配电站、警局大楼、电视台等地。
    随后更多米军抵达，按照从东方大国学来的经验，按街区将整个棕熊市逐步分隔。
    混乱虽未停止，但已在控制之中，黎明的曙光即将到来！
    时间太晚，精力不济，先更后改……明天再改
    (本章完)

 第21章 急转直下

    第21章 急转直下
    隔离的第二天，平安无事。
    由于军方的强势介入，市区方向的枪声逐渐平息，入夜时只剩稀疏的枪响，就连燃烧的大火都熄灭了几处。
    大伙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市区的变化，都觉得控制住局面之后，疫情很快就能得到扭转。
    经历一番磨难，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期待美好的未来。
    欧扬躺在地上，枕着胳膊想象疫情结束之后，自己乘坐飞机跨越大洋，敲开家门见到父母后，二老双亲该如何惊喜。
    父亲应该不会像从前一样收敛，母亲肯定会喜极而泣，然后做一大盘红烧排骨，庆祝他平安归来！
    都二十好几了，还让父母担心受怕，实在是不应该。
    他暗下决心，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国内，再也不出来了。
    “欧扬，到你了！”朱一鸣扬声招呼。
    欧扬立刻起身：“来了来了！”
    他乐颠颠地跑过去，开始为手机充电。
    候机大厅里有不少充电站，军方并未禁止众人使用，只是通讯仍未恢复，手机上所有需要网络的功能都不能用。
    在手机里储存了电影或视频的旅客，立刻成为所有人的宠儿。
    接下来，一些人利用随身携带的电脑、u盘或其他存储工具，为其他人拷贝视频文件，其中一些人还明码标价，把拷贝做成了一门生意。
    短视频一美刀，电视剧五美刀，电影十美刀，特别精彩的经典电影二十刀，小说或其他可以消磨时间的玩意一至十刀不等。
    打包下载八折优惠！
    不愧是商业无处不在的老米。
    最让人意外的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马同学，这小子居然在笔记本里存了好些apk文件，都是各种消磨时间的小游戏，可惜老米基本都用苹果，不然肯定能小赚一笔。
    马同学没什么感觉，朱一鸣却很是替他遗憾。
    得益于局势的扭转，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一些老米甚至开始放飞自我，举着播放各种音乐的手机又唱又跳，气氛很是欢快。
    滞留e区的老米，也有一部分人选择离开，留下的还不到一半儿。
    欧扬等人心没那么大，不管年纪大的还是岁数小的，都觉得眼下还不到彻底放松的时候。
    “昨晚大伙全都乱了章法，今晚可不能再那么糊里糊涂，必须有人守夜！”张大哥说。
    “最好俩人一块，不光有个伴，还是双保险。”胡大叔说。
    “一、二、三、四、五、六、七……咱们一共才七个人，怎么安排啊？”
    “你是不是缺点啥？郭大妈年纪这么大，还有高血压，怎么能值夜？”张大哥直截了当地批评，“郭大妈不算，其他人分三组，一组两个小时，你们看怎么样？”
    “四个小时一轮？还不如一组三个小时呢！”胡大叔说。
    只睡四个小时太短，睡六个小时还算勉强。
    郭大妈也提出自己的建议：“我年纪是大了，不能晚睡，但是能早起，把我也算上。”
    “不用这么麻烦了。”欧扬晃了晃手机，“我值上半夜，下半夜再换人，反正也没什么事，明天再补觉就完了。”
    “我看行。”朱一鸣说。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总算定好轮值顺序。
    其他人早早睡下，只有值第一班的欧扬和朱一鸣抱着手机消磨时间。夜色渐深，欧扬以为自己能坚持住，可不知不觉间，上下眼皮越来越近，思维凝滞意识恍惚。
    就在他即将陷入梦乡的时候，一声尖锐到极点的惨叫陡然钻进耳鼓。
    他腾地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声音是从a区传出来的。
    朱一鸣同样瞬间清醒，惊疑不定地望着a区。
    不止他们俩，其他人也都瞬间清醒，只有郭大妈依旧睡得香甜。
    “出什么事了？”张大哥问。
    “不知道。”欧扬摇头，“a区传出来的。”
    “a区？那没事了！”张大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哎哟，谁呀介是？半夜三更嚎这么一嗓子，都快给我吓出心脏病来了！”胡大叔夸张地抚了胸口几下，“再这么多来几回，我还能不能见着明天滴太阳都不好讲！”
    “唉，算了算了。”张大哥劝解，“胡哥，那是a区，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奇不奇怪，我这觉也睡不成了，瘆得慌！”胡大叔依旧心有余悸，“小欧小朱，你们俩睡，介个夜还是我守吧！”
    马同学踌躇片刻：“那，我跟您一起？”
    “也成！”胡大叔说。
    欧扬……
    这俩人一个碎嘴子，一个闷葫芦，他很想亲眼看一看，他们俩一起守夜是什么模样。
    可他很快就经不过睡魔的侵扰，转眼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欧扬揉揉眼睛，心中不禁感慨：第三天了啊……
    他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整整一天都非常平静，军方不再增兵，市区也只有零星的枪响，e区的老米又走了一批。
    除了a区时不时闹出一点乱子，所有的一切都趋于完美。
    傍晚时分，b区忽然发生一阵骚乱，虽然没多一会儿就被平息，却有几个老米被防护服送进a区。
    随即，一群防护服打破平静，他们搭起更多帐篷，把a区扩大了一倍。
    突如其来的意外，令众人心头笼罩一层阴霾。
    当天夜里，a区更加热闹，大伙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根本睡不成个囫囵觉。
    第四天，更多已经发病，或是有发病征兆的黄b被防护服送入a区。
    欧扬等人并不知晓，a区内部也分成几个不同的区域，分别安置不同症状的感染者，并给予不同种类的药物。
    尽管只有短短几天，军方在a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挪进a区的病人越来越多，却没发现任何好转的迹象。
    这个结果令军方十分焦虑。
    第五天，市区方向的枪声和爆炸逐渐增多，许多离开的老米重新返回e区。
    迁入a区的老米，也出现了一波小爆发，为了安置越来越多的感染者，军方不得不继续扩大a区，甚至挤占了其他区域，最后不得不把半个c区迁出航站楼，重新安置在停机坪上。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形势正在好转吗？怎么又急转直下了？
    求追读！
    (本章完)

 第22章 研究成果

    第22章 研究成果
    第五天下午，军方做出一个出人意料决定，向所有人发布第一阶段的研究成果。
    欧扬很是迷惑，按常理，这玩意就算不隐藏起来，也只能在米军内部流传，公之于众好像不是米军的风格。
    首先是感染者发病前的各种征兆。
    一是精神特别亢奋；二是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三是突然发呆或者表情变化不定；四是眼神没有焦距。
    另外，少数人会出现呼吸困难，发烧、咳嗽等不适症状，与肺炎十分相似。
    “我希望所有人注意自身以及其他人的情况，发现任何异常立即通知距离最近的防护服，及时用药控制病情，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危险！”少校郑重地说。
    “有证据表明，真菌通过空气传播，过程大概是这样的……孢子通过呼吸进入肺部，扎根肺内不断生长……”
    “等一下！”诺恩再也忍不住，“既然知道孢子通过呼吸传播，为什么不给我们提供口罩！”
    少校沉默片刻：“这种真菌的孢子直径在0.4到15微米之间，口罩只能阻挡直径2微米以上的颗粒物，对真菌孢子的作用非常有限。”
    诺恩义愤填膺：“好一个作用有限，作用有限就能让孢子随意传播？”
    他的话引起众多老米的共鸣，人群立刻发出愤怒的咆哮。
    少校巍然不动，直到人群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们并不是放任不管，看到角落里的机器了吗？这东西可以产生某种类似于灰尘的飘浮物，可以吸附大量孢子，效果比戴口罩好得多！”
    众人一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还有这事儿？
    仔细回想，军方确实在角落里放了几台作用不明的机器，不止二十四小时开机，还有专人维护。
    “我去，真的假的？”朱一鸣惊诧地问，“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原理上倒是说得过去，靠不靠谱就不好说了。”欧扬也觉得这玩意就是智商税。
    回答了议员的问题，少校继续：“感染初期不产生孢子，没有传染性，暂时称之为潜伏期。随着菌丝的扩散，进入萌发期的菌丝会长出球状的菌结，这东西是孢子的源头，菌帽越多，孢子数量越多，传染性也越强。”
    听到这里，欧扬等人表情纠结。
    实锤了，就是毒蘑菇，不晓得这玩意是不是见手青的老祖宗。
    “潜伏期是多长时间？”诺恩依旧代表众人发言。
    “目前还不清楚。”少校说，“除了孢子，菌丝还能产生一种成分不明的致幻物质，导致宿主出现各种幻觉，所以，感染者才会做出各种异常举动……我再强调一遍，潜伏期没有传染性，进入萌发期，也就是出现幻觉的时候，才有传染性！”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议论。
    胡大叔冥思苦想：“我好像没和萌发期的接触过……你们呢？”
    “没接触过？快拉倒吧，你忘了那天晚上跟百鬼夜行似的了？你敢说你一点孢子都没沾上？”张大哥质问。
    向来牙尖嘴利的胡大叔居然被问住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但愿公布的消息都是真的！
    欧扬在心里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打米军公开了研究成果，他看谁都觉得对方像在发呆。
    隔离第六天。
    这一天，情况变得更加严重，b区中的许多人出现发病征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中一部分直接快进跳过征兆，闹出了不小的乱子。消息传开，人心浮动。
    这不就是直接跳进了萌发期么？大伙不慌才怪！
    也是在这一天，米军似乎是察觉到情况不对，航站楼的负责人从少校换成了中校，整个机场的负责人从上校换成了准将。
    和米军航母的舰长同一级别。
    同样是这一天，欧扬看到目光呆滞的空乘大妈被防护服带进a区，顿时如坠冰窖。
    没错，就是机场被封锁那天，那个被大伙围起来质问的乘大妈。
    欧扬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其他人，大家的脸色也都变了。
    好一会儿，张大哥才幽幽地说：“潜伏期不是不传染么？”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老米说的是不是真话！”胡大叔没好气地反驳。
    张大哥立马不乐意了：“我是那个意思么？我是那个意思么？一天到晚见谁咬谁，你特么属狗的是不是！”
    “你丫说谁呢？”胡大叔也火了，撸起袖子就要和张大哥分个高低。
    “行了行了，你俩干什么！”郭大妈赶紧拉架。
    “就是就是，怎么还红了脸了？”
    “别吵别吵，让老米看笑话是不是……”
    大伙一起劝说，总算把两个人拉开。
    郭大妈年纪最大，当下摆开老资格，调整了一下语气劝解：“哎，让我说点什么好呢？你们俩脾气都不坏，这要是换到平时啊，也就是笑一笑的事儿，谁也不能放在心上，也就是一直被老米隔离，心里压力太大才憋不住火。听我一句，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俩都别往心里去。”
    张大哥率先表态：“大妈，是我太冲动了，我道歉。”
    “别别，是我嘴上没把门儿的，你别往心里去！”胡大叔也赶紧找了找自己的毛病。
    两个人和好如初。
    相似的场景不断在旅客之间上演，甚至还有情绪比较激烈的，直接冲向守卫航站楼的防护服，险些被米军当场击毙。
    依旧是这一天，市区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许多离开的市民又返回机场，e区人数暴涨，期间连续发生多起冲击航站楼的事件，都被守卫挡了回去，死于枪下的老米不下数十人。
    还是在这一天，从b区迁入a区的感染者多达数十人，b区都快没人了，a区继续扩大，几乎吞并了b区，c区也全部搬离航站楼，所有人住进紧急搭建的军用帐篷。
    米军贴心地为每个人配了一张行军床。
    乍一看似乎是执行米军的住宿标准，问题是额定二十人的帐篷，硬是塞进四十多人，塞满了行军床之后，帐篷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何倩倩和郭大妈被米军安排到专门安置女性的帐篷里，被迫与其他人分开。
    先更后改……好像陷入一个怪圈，白天没空码字，晚上状态不好，保证不了质量还不得不码
    (本章完)

 第23章 原来你是这样一个欧扬

    第23章 原来你是这样一个欧扬
    夜里，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气温骤降十几度。
    一群人窝在行军床上，使劲裹紧薄毯，才能勉强留存一丝温度。
    没住过帐篷的人，或许觉得新鲜，可住过的人，就只有满满的槽点。
    哪怕米军的帐篷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欧扬头重脚轻，额头滚烫。
    朱一鸣第一个发现不对，探手摸一摸，暗叫一声不好。
    其他人见状也都凑上来，却都不知所措。
    这是被传染了？
    老米却没他们那么多顾虑，看到朱一鸣的动作，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召来几个防护服。
    防护服简单检查，确定欧扬确实发烧，立刻将他带走。
    朱一鸣有心阻止却找不到理由，稍一犹豫，欧扬已经被防护服抬出了帐篷。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张大哥拍拍朱一鸣的一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早有预感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朱一鸣扯扯嘴角：“我没事。”
    胡大叔也劝解道：“昨晚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就这么躺这儿冻一宿，能不感冒么？小马，你嗦咧？”
    “胡大爷说得对！”
    朱一鸣低声道：“但愿是感冒吧。”
    大概是因为他们几个和欧扬是一起的，同帐篷的老米得知欧扬可能被传染后，全都远远地避开，没有任何人往他们四个身边凑。
    没多一会儿，防护服又来了一趟，这回把四个人全都带走，一起送进b区。
    在大家的印象里，c区还算安全，可b区绝对是虎狼之地，是即将进入a区的预兆！
    “介算怎么个事儿啊！”胡大叔不满地说。
    胡大叔知道这事儿怪不到欧扬身上，可他心里藏不住话，不说出来就难受。
    “大伙多注意点吧。”张大哥说。
    正式进入b区后，每个人都套上一个用来识别身份的手环，接着就是抽血、验尿，以及各种与肺有关的体检。
    检查结果令人惊喜——未发现任何异常。
    胡大叔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介就不用留在b区了吧？”
    张大哥立马拉住一个防护服询问起来，然而防护服非常坚决地摇头，闷声闷气地说：“密接必须留在b区！”
    “你们前边有个发烧的，检查还一点事都没有呢，但他已经有征兆了，一会儿就得送a区！”防护服说完，匆匆地走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麻爪。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防护服推着完成检查的欧扬进入视线，大伙想过去问候几句，却被防护服厉声制止。
    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扬被推到a区入口。
    入口的防护服身上写着米勒上士，他接过欧扬的资料，眉头微微一扬：“这是第几个发烧的了？”
    “十多个吧。”同为防护服的海德下士说。。
    米勒上士耸耸肩，正准备在文件上签字通过，又一群防护服押着一个猛烈挣扎的老米涌了过来，直接把欧扬挤到一边。这是个毫无争议的感染者，压根儿用不着手续流程，直接送进a区隔离。
    目睹这一幕，米勒无奈地递还文件：“他只是发烧，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吧。”
    海德下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他已经发烧了，这是发病的征兆，必须送进a区隔离？”
    “因为没有多余地方了。”米勒说，“在b区给他安排个地方，去吧！”
    “那好吧。”海德答应一声，把欧扬送到b区的角落，找了张行军床让他躺着。
    朱一鸣赶紧跟了上去，拉住海德讨要退烧药。
    海德也是个心善的，并没有刁难朱一鸣，很痛快地给他找了几粒退烧药。
    朱一鸣摸摸欧扬的额头，感觉更热了。
    他赶紧把欧扬扶起来，喂水服药，然后忧心忡忡地看着已经意识模糊的同伴。
    其他人也都跟了过来，却本能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胡大叔忍不住问：“小朱，你不怕吗？”
    “怕有用吗？”朱一鸣扯扯嘴角，“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该传染的早传染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躲什么躲？”
    话是这么说，可其他人还是不愿意靠近。
    朱一鸣也不强求，一个人守在欧扬身边。
    他的命是欧扬救的，如今欧扬遭难了，他怎么能不闻不问？
    那不成恩将仇报了吗？
    黑夜来了又去，朱一鸣不眠不休地照看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欧扬依旧烧得厉害，但没有昨天那么热了，这是个非常积极的好现象。
    朱一鸣搞了一点吃的，一口一口喂给欧扬。
    病中的欧扬梦见自己回到家中，妈妈做了一桌子好菜，一大盘红烧排骨摆在了的面前。
    他挟了一块送进嘴里，熟悉的味道令他整个人都开心起来：“真香！”
    朱一鸣正好把一勺糊糊填进欧扬嘴里，闻言不禁一愣。
    他疑惑地挖了半勺送进嘴里尝了尝，没滋没味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这玩意也就勉强填饱肚皮，香在哪儿了？
    真是闹不懂！
    梦境中，母亲一边劝欧扬慢一点，一边关心地问：“儿子，你在外边这么长时间，就没找个女朋友什么的？妈还等着抱孙子呢，等妈年纪大了，就没法帮你带孩子了！”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欧扬含糊不清地说，“我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怎么找女朋友啊？”
    “那有没有目标啊？”母亲又问，“你先别想那么多，遇见好女孩，先追到手再说！”
    “哪有什么目标啊，好基友倒是有一个，叫朱一鸣，我俩那是过命的交情！”欧扬说，“我和他说好了，让他过阵子来玩，到时候，也让他尝尝您做的排骨……”
    “那感情好！”母亲笑呵呵地答应，“诶，你那个好朋友有没有合适的姐姐妹妹，让他给你介绍几个。”
    “妈，您这都什么跟什么，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母亲顿时气结：“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梦境外，朱一鸣忽然听到欧扬含糊不清地嘟囔，一连说了几句话，可一句都没听清，就只听见了女朋友、朱一鸣什么什么的。
    他顿时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啊你？老子喂你吃喂你喝，你居然馋老子身子？
    原来你是这样一个欧扬？
    求追读！
    不好意思哈，上一章有一些更改。
    (本章完)

 第24章 第十三个

    第24章 第十三个
    迁入b区第三天。
    欧扬彻底退烧，一大早就恢复意识，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虚弱、饥饿、疲乏或是其他负面感觉，却把梦中的景象记得一清二楚，不禁陷入思乡的情绪之中，愣愣地盯着瞪着眼睛出神。
    隔离整整十天了，自己一直没消息，不知道家里急成什么样了。
    怎么才能和家里联系上呢？
    他默默地想。
    “你醒了？”满眼血丝的朱一鸣出现在欧扬眼前，“喝不喝水？”
    欧扬摇头。
    “饿不饿？”朱一鸣再问。
    欧扬还是摇头。
    不渴也不饿？朱一鸣有点担心：“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欧扬想了想，实话实说：“非常好。”他的头脑特别清醒，思维似乎也比平时敏捷得多。
    朱一鸣有点迷惑：“你没觉得哪儿不对？”
    “没有！”欧扬坐了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朱一鸣揉了揉太阳穴，更迷糊了。
    感冒是自愈性疾病，就算不打针不吃药，七天左右也能好利索，可是这才三天啊，怎么可能一点症状都没有？（注1）
    他不禁生出几分疑虑，这真是感冒么？难道是被感染了？但他左瞅瞅右看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朱一鸣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二！”
    “这呢？”
    “四！”欧扬准确回答，“行了，你别试探了，我没事！”
    他越是这么说，朱一鸣心里就越没底，正想着用什么方法再试一试，几个防护服走了过来：“欧扬？”
    “我是！”欧扬点头。
    防护服掏出体温枪：“感觉好点了吗？”一声轻响，三十六度七，非常标准的体温。
    “非常好！”防护服说，“请跟我来，安全起见，我们必须为你进行一次体检。”
    又体检？
    欧扬忍不住皱眉。
    别的倒是没会，主要是抽血太讨厌了。
    “这是必要的检查。”防护服说，“既为你自身的安全，也为了其他人的安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欧扬还能怎么样？只能老老实实跟着防护服走。
    这时天刚蒙蒙亮，绝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他进b区的时候，整个b区一共也没剩下几个人，此刻的b区却到处都是人，其中有许多曾在c区出现过的熟悉身影。
    他悄悄地叹了口气，跟在防护服身后进入检查区。
    先抽血再体检，最后是详细的询问，包括但不限于这几天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药，是否与异性有过亲密行为？是否有过激烈运动等等。
    最后，用一整套莫名其妙的图画，测试他是否存在幻觉。
    欧扬闹不懂这些比抽象派还要抽象得多的图画，到底能起什么作用，只是一五一十地回答所有的问题。
    一套流程走完，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回到b区时正好开饭。
    拿到自己那份儿食物，欧扬突然感觉到极度的饥饿，赶紧拆开包装大口吃了起来。很奇怪，平时难以下咽的食物，此刻竟是如此的美味，就连甜到腻人的味道，也不那么讨厌。
    同一时间，一份体检报告送到希姆上校的案头。
    上校皱眉翻看，没头没脑地询问：“伍迪医生，这是第几个？”
    军医伍迪轻声回应：“第十三个。”
    “才第十三个？”上榜把体检报告扔在桌子上，“知道了，联系实验室吧。”
    “yes sir!”伍迪医生敬礼离开。
    b区，欧扬还没吃完午饭，就看到几个防护走了过来，他本能地感觉到，这就是冲他来的，立刻把剩余的面包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咽下去。
    “欧扬先生，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有一项存在疑问，需要重新复查。”
    “复查？”欧扬皱紧眉头。
    “对，复查。”防护服说，“请跟我来！”
    欧扬可劲儿琢磨，到底哪一项检查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确认感染，米军为了安自己的心，才谎称复查？
    然而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进入检查区，身后的门刚关上，一支枪就顶住欧阳的太阳穴：“别动！”
    腾地一下，欧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身后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接着颈后一麻，浑身僵硬抽搐，不过片刻就失去意识摔倒在地。
    几个防护服交换眼色，像拖死狗一样把欧扬拖出航站楼。
    等欧扬恢复意识的时候，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住，正坐在一辆米式囚车的后车厢里，两个防护服抱着枪坐在对面。
    他愣愣地看看手铐，再看看对面的防护服：“这是干什么？你们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
    防护服一语不发，压根儿不打算理他。
    透过防护服上方狭窄的车窗，欧扬看到了熟悉的停机坪。
    他心念百转，全力分析自己的处境，可他了解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缺乏判断依据，根本没法分析。
    囚车启动，缓缓驶离机场，窗外渐渐变成了后退的街道，路边全是残破的汽车，建筑上都是震碎的玻璃，还有烧毁的房屋和麻木的人。
    和十几天前相比，如今的棕熊市繁华不再，只剩满目疮痍，令人唏嘘不已。
    不对，也不是全都麻木，囚车转弯时，欧扬不止看到了前后两个方向的军车，还看到拐角处有一对男女，正当街上演限制级。
    附近还有几个无聊的闲汉，正拍着手加油叫好。
    然而没多一会儿，就开过来两辆军车，围观的闲汉一轰而散，那对男女被防护服电晕带走。
    没跑，那肯定是两个感染者！
    他们俩能凑到一起，也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没多一会儿，欧扬就对外面的景色失去兴趣，开始用心琢磨，怎么才能撬开这两个防护服的嘴，了解一点有用的东西。
    正准备开口，车外陡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是炒豆般的枪声，埋伏在街道两侧的武装分子，与囚车前后的军车爆发激烈交火，子弹打在囚车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欧扬本能地抱住脑袋趴在地上，从不相信任何神明的他，第一次向满天神佛祈祷子弹绕着自己走。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过如此无助的经历！
    嗯，总算离开机场了，主角的特殊之处即将慢慢揭开……求追读！
    注1：感冒是自愈合性疾病，一般七天就能自行痊愈，但是药还是得正常吃。
    吃药的目的一是控制流鼻涕等不良症状，二是防止出现并发症。01年，有个战友只是普通的感冒，结果发展成病毒性心肌炎，所以药还是得吃。
    (本章完)

 第25章 武装伏击

    第25章 武装伏击
    囚车外，爆炸声不绝于耳，每一次爆炸，车身都会出现剧烈的晃动，欧扬的心也跟着晃来晃去。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啪啪啪几声轻响，厢板上被子弹打出一串透明的窟窿。
    坐在欧扬对面的防护服还想还击，可他们的动作太笨了，枪都没抬起来，身上就一连炸开十几个血窟窿，飞溅的血肉沾满半个车厢，浓郁的血腥气灌满欧扬的鼻腔，呛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死在面前，欧扬觉得自己应该害怕，应该精神崩溃，应该不知所措，应该抱着脑袋像个娘们似的厉声尖叫。
    奇怪的是他并没感觉到多少害怕，看着缓缓倒下的尸体，忽然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怀疑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搞不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最终，他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是个轻度恐怖片爱好者，是影片中的各种镜头，拉高了他对惨烈血腥的承受阈值。
    没错，就是这样！
    同一时间，棕熊市机场。
    悬浮在空中的无人机将车队的画面拍摄下来，一五一十地反馈到指挥中心的屏幕上。
    技术军士立刻上报：“将军，13号车队遭遇不明武装势力的袭击！”
    “情况怎么样？”蒙多准将问。
    军方装备精良，放眼整个棕熊市，找不出任何能与军方抗衡的势力，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
    军士语气急促：“敌人有重武器，车队伤亡惨重，需要立刻支援！”
    蒙多将军顿时色变：“立刻支援，马上！”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脑海中不断思索袭击者的身份，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命令下达，一队装甲车立即出发，两架停在跑道上的无人机迅速起飞。
    囚车里，欧扬的心脏砰砰乱跳，可他却没感觉到多少紧张。
    身体归身体，思维归思维，明明在同一个身体里，却又两不相干。
    车外的枪声突然消失，隐约间似乎听到脚步声逐渐走近，他觉得是幻觉，可马上就听到驾驶室传来惊恐的恳求：“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砰——
    世界清净了。
    这一刻，那种奇怪的分离状态潮水般退去，欧扬的心脏猛力收缩，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血腥气刺激着他的鼻腔，当目光再次落到浑身浴血的防护服身上，他的心脏不争气地一阵乱跳。
    欧扬思绪飞转，却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只能强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在防护服身上上下其手寻找手铐的钥匙。
    刚摸两下，又是砰地一声响，车门和车顶同时出现弹孔。
    欧扬一缩脖子，因为用力过猛，差一点扭伤颈椎。
    看角度，只要位置再往下一点，子弹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车门打开，阳光照进阴暗的车厢，欧扬摸钥匙的动作戛然而止。
    门外，一个脸上架着深灰色蛤蟆镜的壮汉一脸严肃，就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13号是吗？”
    他满脸胡茬，一身硝烟味，战术背心挂满弹匣，就像刚从战场上走下来似的……不对，此时此地就是战场！
    欧扬知道对方叫的应该是自己，可13号又是什么鬼？他决定装傻，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胡茬男有点头疼，掏出张纸条，歪着脑袋念道：“噢漾？是你吗？东方人的名字真是太奇怪了！”
    他嘟嘟囔囔地吐槽。
    欧扬心说少见多怪，不过对方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最起码他的小命暂时不必担心。
    “应该是我。”他说。
    “那来吧！”胡茬男举起了枪，“我们时间有限，你最好快一点，来自东方的噢漾先生。”
    欧扬眼角抽了抽，如果不是被枪指着，一定要好好纠正一下对方的口音。
    顺从地跳下车，附近还有不少穿着各异的武装分子，还倒着不少防护服和武装分子的尸体，几个受伤的武装分子，正被同伴架着胳膊送进车里。
    此外，还有几个用完就扔的一次性单兵导弹。
    欧扬眼角直抽，这特么真是米国本土？
    心念一转，他故作轻松地举起被拷住的双手：“你们是来救我的吗？能不能先把这个打开？”
    他觉得这些人大概率是搞错了人，或者从一开始，他就是军方故意推出来，吸引这些人的诱饵。
    他姥姥个妹子的，被坑了！
    “暂时还不行。”胡茬男枪口一摆，“上车！”
    附近停着不少车辆，有轿车也有suv，欧扬按胡茬男的意思，上了一辆满身灰土的黑色suv。
    几辆车率先开走，胡茬男先往囚车底下扔了一颗枚炸弹，转身上车猛拍车门：“go go go！”
    引擎轰鸣，suv以极快的速度驶离现场。
    没走多远，胡茬男掏出遥控器轻轻一按，后方陡然传来一声轰鸣。
    欧扬一回头，正好看见囚车被爆炸掀飞，倒扣在路边一辆爆胎的皮卡车上，熊熊烈焰迅速吞没车身。
    他心里又是一跳，心说这是哪里来的武装分子？
    这些人的行事风格不是一般的暴力，行动起来迅速准确，一击得手立刻撤走，根本不可能是临时凑在一起乌合之众。
    但米国本土怎么会有如此凶悍的武装团伙？
    还是说仅仅十天，一盘散沙的武装分子就已经进化得如此凶悍？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些亡命之徒打起了米军的主意？
    而且他们能在准确的时间和地点埋伏米军的车队，肯定和米军内部有某种见不得光的联系！
    想不通，头疼！
    不过欧扬觉得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就是处境堪忧，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讯息——除了他和胡茬男，车上还有两个武装分子，其中一个是司机。
    三个人身上看不到任何特殊的标志，车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找不到任何与身份有关的线索。
    似乎很专业！
    武器也没什么特别……好吧，他有限的武器知识基本来自各种射击游戏，只有ak还算熟悉，压根儿分不出m4和hk416到底有什么区别。
    抱歉有点晚了，下一章正在修改。
    惯例求追读！
    (本章完)

 第26章 你好，13号

    第26章 你好，13号
    车外，宛如战区的残破街景飞速后退，路边的行人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飞快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溜狗的老太太无动于衷，她的狗也和主人一样嚣张，冲着车队叫个不停。
    车内，心乱如麻的欧扬整个人都懵住了，这人心到底有多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溜狗？
    司机忽然说道：“前面就是封锁线了。”
    胡茬男立即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b计划！”
    对讲机里并未收到回应，但前面两台车立刻加速前冲，转了个弯消失不见；后面两台车突然刹停，车上的武装分子弃车进入街边的建筑，好像是要再打一次伏击。
    只有欧扬乘坐的suv忽然一个急转，开进街边一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几辆车撞在一起，险些堵死入口。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一共也没停几辆车，
    司机一脚刹车停在一辆米式肌肉轿车旁，胡茬男下车后冲欧扬晃了晃枪口：“下车！”
    欧扬非常配合地跳下车，本以为是要换车，没想到司机一脚油门，直接把suv开走，胡茬男枪口一晃，押着他钻进安全通道。
    欧扬很想问问这是去哪儿，可胡茬男背上的步枪又让他改了主意。
    对方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友好，他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安全。
    脱身？别闹了。
    现实不是玩游戏，他既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也不是久经沙场的军人，这辈子就只在军训时摸过两回枪，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下这种情况。
    空有反击之心却无回天之力，欧扬只能跟在对方身后，默默思索如何才能脱身。
    结论是人生地不熟，完全没头绪。
    三个人顺利抵达一楼，在另一个武装分子的带领下横穿整个商场。
    这地方不知道被多少人搜刮过，空空的货架上屁都没有，像未日电影里一样乱。
    走到一半儿，破碎的橱窗外传来引擎的轰鸣，胡茬男赶紧把欧扬按到货架后面。
    窗外车影一闪，两台车一前一后夺路狂奔，车上的武装分子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举着步枪冲天上开火。
    随即一架小型无人机进入视线，锁定飞驰的车辆悍然开火。
    连续的枪声中，一台车被子弹打中翻车。
    另一台车还没跑远，一枚坠落的炸弹正中目标，将那台车炸成一堆废铁，一只燃烧的车轮远远地滚出去。
    欧扬瞳孔暴缩，浑身冰凉。
    这些天里，他一直期盼着离开机场，可真的离开了，却是这样一番令人胆寒的景象。
    老米到底是怎么了？
    “快走！”胡茬男低声催促。
    “喔喔！”回神的欧扬连声答应，可刚刚那一幕却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反反复复地播放。
    他很想知道，米军到底是知道他不在车上，还是压根儿不在乎他在不在车上。
    答案很明显，他只是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普通人，米军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想起胡茬男叫他13号，欧扬又有些迷惑，不明白13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身上确实有什么值得米军在意的东西，所以米军宁可把他干掉，也不希望他落到武装分子手里？
    各种心思乱糟糟地涌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机场，指挥中心。
    “报告，目标已摧毁，未发现13号！”
    没发现？
    蒙多准将锁紧眉头，目光落在地图上，忽然重重敲了一下：“命令部队包围商场，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不，13号不可能一直留在那里，马上封锁商场附近的下水道，快！”命令还没传达下去，控制台上的警报灯忽然闪了起来，接着屏幕一失去画面。
    “报告，无人机被击落，信号消失！”
    “什么？”蒙多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的是不是听错。
    军方的无人机居然在自家的地盘上被击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愤怒的咆哮在帐篷里回荡：“查，给我查，给我一查到底！”
    蒙多准将的判断非常准确，欧扬中胡茬男横越商场后，进入一条布满各种管线的地下通道，伏身钻过一面掏空的墙，胡茬男掀起一个井盖，三个人依次进入下水道。
    仅仅几分钟后，一群防护服控制了地下通道。
    可是已经晚了，这个时候，欧扬已经从另一处井盖返回地面，顺利绕过军方的封锁线。
    很明显，军方虽然分隔了城市，但只能有效控制封锁线四周。
    胡茬男左右看看，直接把他拽进街边一家商铺，为他换了一身新衣服，再回到街上的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只是手铐依旧不肯打开。
    欧扬失望之余，又开始琢磨这些人把他从米军手里抢出来的目的。
    一路东躲西.藏，先后穿过四道封锁线，几个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是个位置十分偏僻的大型建筑，外墙残破斑驳，不晓得是工厂还是仓库。
    建筑内部与外部相当一致，同样的残破不堪，但角落里却有个面积颇大的地下室。
    胡茬男终于打开了手铐，欧扬揉着手腕四下里打量。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本就老旧的墙面看起来更加破败，偌大的空间被塑料膜隔成几个大小不一的空间，摆满了各种设备。
    设备是旧的，摆放也谈不上什么规律，似乎是个实验室。
    临时的那种。
    此情此景，欧扬忽然想起了电锯惊魂。
    黑暗中突地传出一个苍老中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你好，13号。”
    欧扬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13号说的是我？”
    这位是宫里出来的吧？
    “没错，就是你！”一辆轮椅从黑暗中滑出来，缓缓进入灯光的范围，一个满脸都是皱纹的老人进入他的视线。
    秃顶、微胖。
    胡茬男打了声招呼：“博士，我把13号带回来了！”
    “非常好，辛苦你了。”博士说。
    “应该的。”胡茬男说。
    这一幕落在欧扬眼里，他明知道不应该，却突然很想笑。
    秘密实验室、愤世嫉俗的残疾科学家、目的不明的武装团伙，这就是个把所有经典元素全都凑齐的电影开场啊！
    可主角是谁呢？接下来又该怎么发展？
    求追读！
    (本章完)

 第27章 最特殊的免疫者

    第27章 最特殊的免疫者
    博士的目光落在欧扬脸上，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不想说点什么吗？13号？”
    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欧扬却浑身不舒服，有种被恶狼盯住的感觉。
    “为什么叫我13号？”他问。
    “哇噢，这真是个好问题。”博士挥挥手，黑暗中走出两个人，不容分说按住欧扬，将他固定在一张椅子上。
    欧扬一脸悲愤：“这是干什么？”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驴日的属狗的么？
    他不是不想抵抗，可对方人多势众还有枪在手，他赤手空拳小胳膊小腿的，拿什么抵抗？
    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他决定忍一波。
    “没什么。”博士保持笑容，“先测试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13号！”
    什么玩意？
    欧扬整个人都懵了，你丫都没搞清楚老子到底什么身份，就下手劫了军方的车队？
    米国的武装分子都这么莽的吗？
    对方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很专业扎止血带，一针捅进血管抽出一管血。
    一大管血。
    欧扬脸颊抽搐，我全身上下一共才多少血，你们一抽就是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方将他的血分别注入几个试管，拿到一边处置去了。
    欧扬以为这就完了，哪成想博士忽然取出一个面罩扣在脸上：“开始吧。”
    欧扬……
    合着刚才不算是吧？
    胡茬男同样戴上面罩，珍而重之地从一个密封的箱子里取出个密封的盒子，再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空瓶，扭开瓶盖送到欧扬鼻子底下。
    “嗅！”胡茬男冷冷地说。
    嗅你姥姥！
    欧扬差点咬碎后槽牙，你特么训狗呢？
    他使劲后仰转头，用尽全力躲避。
    看他不配合，胡茬男眉头一皱，捏住他的下巴用力掰回来。
    欧扬屏住呼吸，怒视胡茬男。
    胡茬男一脸不屑，博士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多一会儿，欧扬就憋得头昏眼，太阳穴嗡嗡直响，肺里好像要炸开了一样难受，括约肌渐渐滑向崩溃的深渊。
    就在即将失禁的时候，欧扬终于憋不住了，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本能地深呼吸。
    一股清新的空气顿时钻进鼻腔，令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浑身的不适急速消退。
    咦？
    欧扬一脸迷惑，又使劲闻了闻：“这什么东西？”
    博士闻言哈哈大笑，当场揭晓答案：“这是真菌的孢子，浓缩过的。”
    欧扬顿时色变，立刻压缩胸腔，明知是徒劳，依然试图将吸进肺里的孢子全都呼出去。
    博士笑得更开心了，胡茬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晃了晃瓶子揶揄：“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知道自己不可能幸免，几近崩溃的欧扬破口大骂，反复问候对方的女性亲属。
    “用不着这么激动。”听不懂国骂的博士始终保持风度，启动设备净化空气，“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是第十三个免疫者，而且是最特殊的免疫者！”
    啥玩意？
    欧扬又愣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我免疫真菌感染？免的是f病毒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小到大，连五块钱的彩票都没中过，怎么突然就能免疫恐怖的远古真菌？不是搞错了吧？
    “除了f病毒，还能是什么？”博士反问，“你不是闻过孢子了吗？”
    骗谁呢？这玩意有潜伏期的好不好？哪能一闻就知道免不免疫？一看欧扬的表情，博士就猜到他的想法：“别怀疑，我看过你的检测报告，你早就感染了，只是因为免疫，没症状罢了。”
    净化装置发出嘀嘀的轻响，提示空气中的孢子已经全部排除。
    摘下面罩的博士十分感慨：“孢子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可对你就只有好处，真是……”
    声音越说越小，后面完全听不清，只能看到他的眼里全是不甘和忌妒。
    除此之外，就只有毫无感情的冷漠。
    这一刻，欧扬好似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
    可他的大脑却超乎寻常的清醒，竟然还有心思分析这个博士是单纯的恶，还是被猛烈的疫情逼得被迫走到这一步。
    就像整个人突然分裂成两个，一个负责保持情绪，另一个负责分析思考。
    仔细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身陷囹圄朝不保夕，居然还有心情寻找对方有没有无辜点？
    欧扬忽然冒出个想法：我不是被真菌影响了吧？
    博士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仔细收好面罩：“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想！”欧扬执拗地回应。
    博士的笑容有点僵硬，但笑容里马上就添上了几分包容：“不，你想！”
    胡茬男嘴角抽了抽，紧紧抿住了嘴。
    “我想日你十八辈祖宗！”欧扬直接开骂，可惜对方听不懂，爽感最少打五折。
    嘴上骂得凶，心里却微微一动：控制欲这么强，这家伙莫非是个偏执狂？
    博士语气执着：“只要我能搞清楚你身上的秘密，就能找到治疗f病毒的办法，就能解救所有感染者，懂吗，是所有！”
    欧扬很是惊诧，这老头儿这么伟光正？感觉不像个正常人。
    不会也被真菌感染了吧？
    “来吧，加入我们，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博士用极具蛊惑力的语调说。
    欧扬眉头一挑：“你想和我合作？”
    “当然！”博士说。
    “要什么都能给我？”欧扬又问。
    “没问题，名声、地位、金钱、绿卡，只要你想，都不是问题！”
    欧扬心里吐槽：你丫可真是吃了灯草灰放得轻巧屁，大嘴一张什么都敢答应，你以为你是谁？
    还绿卡，谁稀罕啊？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如今的处境，和对方翻脸绝对是下下之选。
    欧扬心念电转，摇了摇头：“说这些都太远了，来点实际的。”
    博士满意地笑了：“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家里联系一下，报个平安。”欧扬说。
    “不可能！”博士脸上依旧带笑，可眼里已经没了笑意，“除了军方，没人能和外界联系。”
    欧扬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你也不行？”
    “不行！”博士肉眼可见地烦躁。
    “那好吧。”欧扬见好就收，“我要钱！”
    “成交！”
    求追读！
    (本章完)

 第28章 末日堡垒？

    第28章 末日堡垒？
    双方达成一致，欧扬悄悄松了口气，晃了晃固定在扶手上的胳膊：“这个可以解开了吧？”
    他打算趁热打铁，试探对方容忍度的同时争取更好的待遇。
    博士挥挥手，胡茬男解开束缚。
    欧扬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笑了笑正想说话，身后陡然传来一股巨力，推得他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欧扬怒而回身，却只看到一脸淡然的胡茬男。
    胡茬男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拔出手枪冲欧扬摆了摆枪口。
    欧扬眼皮乱跳，已经到嘴边的国骂又咽了回去，非常识趣地按对方的意思往外走。
    身后传来博士开心的大笑，就像一只成功戏耍了老鼠的猫。
    欧扬咬牙切齿：狗日的王八蛋！
    刚才还说的好好的，一转眼就翻脸。
    小人！
    走出实验室，一条狭窄的走廊通向地下室深处。
    走廊一侧是粗糙的墙壁，另一侧是从屋顶一直垂落地面，且牢牢固定的塑料膜。
    塑料膜后面是一个个隔开的实验室，他看到实验桌上放了一排密封的烧杯，胶质的培养基里挤满乳白色的菌丝，一朵朵大小不一，毫无特点的蘑菇长出培养基外。
    另外还有几个人头大小的玻璃罐，里面用不明液体泡着长满褐色暗斑的肺，一丛丛菌丝从肺里探出头来，像水草一样轻轻摇晃。
    欧扬头皮发麻，难道这就是菌丝的本体？
    他的心里涌出阵阵寒意，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实验室，可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个瘸子到底是哪个品种的博士？
    还有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处小型地下堡垒，似乎是一处末日避难所。
    听说这片土地上有许多居安思危的生存狂，他很想知道这地方本来就属于博士，还是疫情爆发后才鸠占鹊巢？
    胡茬男在背后催促：“快走！”
    欧扬突然涌出一股冲动，想撞开塑料膜冲进实验区，把胡茬男的脑袋直接按在培养基里狠狠地摩擦，再摩擦！
    可他只能想想而已。
    继续往前进，经过生活区、储存区之后，终于抵达位于地下室最深处的地牢。
    欧扬一脸生无可恋，丫的准备还挺充分？
    地牢面积不大，被铁栏杆分成三间牢房，右边右边关着个二十出头，犹带几分青涩的小伙；中间坐着个披散了头发，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就只有左边空无一人。
    胡茬男一把将欧扬推进地牢，咣当一声锁住牢门。
    青涩小伙好奇地探头探脑，散发女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了头。
    胡茬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欧扬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栏杆底部。
    栏杆不是直接插进地面，而是先用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打了一串不规则的窟窿，用水泥把一截钢筋固定在窟窿里，再把栏杆焊在钢筋上。
    焊点粗糙，手法很业余。
    搁在国内，焊工证肯定没指望……嗯？我想这些干什么？
    欧扬揉揉额头，认为自己的思维总是跑偏，肯定是接触大量孢子产生的后遗症！
    摇摇头把多余的心思甩在脑后，欧扬瞅瞅两位狱友，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嗨……”散发女突然一晃脑袋，动作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僵硬。
    小伙倒是挺友好，先抿嘴笑，再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欧扬盘算着怎么从狱友嘴里打听一点消息，所以主动介绍自己：“hello，我叫欧扬，东大人，他们叫我13号……”
    话音未落，散发女突然像捕猎的豹子一样跳起来，砰地一声撞在欧扬面前的栏杆上，吓了欧扬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一步。
    什么毛病这是？
    就在欧扬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新气味儿，头脑顿时为之一清……孢子？来自散发女身上？
    他不禁怔住，难道这个女人是个正处于萌发期的重度感染者？
    看起来可比a区隔离那些感染者严重多了！
    青年似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hello，我是杰米，他们叫我7号。”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只能勉强听到。
    欧扬看看杰米，再瞅瞅散发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杰米主动介绍：“这是雪莉，她的病情比较严重，前几天还是清醒一阵糊涂一阵，从昨天开始就彻底糊涂了。”
    “雪莉？”欧扬试探着叫了一声。
    散发女又扑过来，再次撞在栏杆上。
    欧扬心下一沉：“她这是怎么了？”
    杰米抿着嘴耸耸肩：“她现在畏光，趋声，因为听到你说话太快太吵才扑过去，你像我一样放慢放轻就好了。”
    欧扬顿时恍然，怪不得杰米语气这么轻……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连句提醒都没有，打算看他的笑话是吧？
    不过欧扬没心思追究，脑筋一转捂住鼻子：“她身上是什么味道？”他的表情既没有厌恶也没有喜欢，而是一种介于二者之间的平淡。
    博士说他是最特殊的免疫者，他想知道自己到底特殊在哪儿，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找一找自己和杰米之间有什么不同。
    杰米笑了：“习惯就好。”
    欧扬……
    他很想直接问你闻到的是什么味儿，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弃。
    不能透露自己的情况，鬼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和博士一伙的！
    欧扬倚着栏杆坐了下来，幽幽地问：“你也是让他们抓来的？他们怎么抓的你？”
    杰米做了个很米式的歪头耸肩：“我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刚来报道就爆发疫情，学校封锁了校园，可惜封锁不住病毒……我身边的人都发病了，只有我安然无恙，然后也不知道怎么被这些人知道了，莫名其妙就被抓到这里……你呢？”
    “我？”欧扬想想，决定实话实说，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
    他还是怀疑这小子是博士派来的。
    博士说他看过自己的检测报告，可不管几天前还是今天上午的体检，都是在米军的主导下进行，棕熊市的通讯又被军方封锁，根本不可能通过网络或者其他正常手段拿到体检报告。
    换句话说，博士与米军，特别是封锁机场的米军之间必然有某种特殊的联系！
    米军发现他的情况特殊，米军把他送出机场，与博士一伙的武装分子伏击米军队车，博士又和米军又不清不楚的联系，彼此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简直就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欧扬在心底哀号，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最强大脑，这么烧脑的关系，简直就是要了亲命了。
    总之，编造来历不是个好选择，在找到脱身的办法之前，他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猜忌。
    求追读……先更后改！
    (本章完)

 第29章 分析思考

    第29章 分析思考
    欧扬和杰米隔着雪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的经历，可怜自己的同时顺便同情对方的遭遇，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只要说话的声音稍大一些，雪莉就会突然抬起头来，很警惕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两个人就会默契地停止交流，耐心地等她安静下来。
    欧扬仔细思量，慎重开口，希望从杰米口中多了解一点情况。
    他已经憋了一肚子问题，迫切地想知道这里的一切，包括实验室本身、博士、胡茬男以及背后的武装团伙。
    然而杰米一问三不知，什么有用的都说不出来。
    欧扬暂时不能确定杰米的身份，没办法判断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欧扬主动断切交流，背靠栏杆凝神思索。
    淡淡的清新味道萦绕鼻端，令他的大脑极度活跃，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异常清晰。
    还是那句话，他不是最强大脑，只能把这种诡异的状态归结于孢子的作用！
    欧扬立刻把所有能关键节点全部捋了一遍。
    首先，敢袭击米军的车队，胡茬男背后的武装团伙肯定不简单，而且对方直接把他带到秘密实验室，既没蒙眼睛也没绕圈子，要么是极度自信，认为他不可能逃出去，要么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灭口。
    欧扬心中顿时被暴涨的急迫感填满，恨不得挖个洞逃出去。
    其次，博士这个人地位很高，但话里话外多少带点神经质，而且在遭到拒绝的时候非常不满，有抑制不住的倾诉欲和控制欲。
    这一点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再次，博士或许是个出色的学者，但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不像个优秀的领导者，更不像武装团伙的掌控者。那么博士与团伙之间是什么关系？对等的合作？还是以武装团伙为主导？
    以博士为主导？别闹了，就博士那种精神状态，他自己乐不乐意没人知道，武装团伙肯定不乐意。
    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无法判断其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胡茬男是个面瘫，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天生的，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博士的关系好像没那么简单。
    乍一看像是博士的心腹，可仔细想想，也可能是武装团伙派到博士身边的人。
    既是保护，也是监视，必要的时候，没准还得灭口。
    最后是实验室本身，这地方既不合理也不合法，可以确定对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研究手段恐怕没那么正规。
    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是731和奥斯维辛集中营。
    还有他自身的问题，一没受过严格的训练，二没充足的体力，硬刚心狠手辣的武装团伙就是鸡蛋碰石头！
    在想到万全的手段之前，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与对方合作，等待脱身的机会！
    欧扬忽然想起长满菌丝的人体组织，马上压低声音呼唤：“杰米，杰米？”
    “什么事？”杰米懒洋洋地回应。
    “这里还关过其他人吗？”
    “有啊！”杰米说。
    还真有？
    欧扬暗自心惊，登时对那些人体组织的来历有了些许猜测，正要仔细询问，门一开，一个防护服走了进来。
    米军的防护服不是迷彩就是白色，虽然有些笨拙，但对行动影响不大。
    这个防护服就不一样了，雨衣雨裤雨靴，全身上下都裹着厚重的橡胶，配上昏暗的灯光和狰狞的面罩，很有苏式刽子手的恐怖味道。
    防护服端着一个大托盘，盘子里装满食物。
    欧扬和杰米一人得到一个三明治，然后防护服直接把盘子送进雪莉的笼子。盘子里除了蔬菜，还有烤肉和鲜肉。
    没错，就是新鲜的生肉。
    更让欧扬惊诧的是盘子里还有块长满乳白色菌丝的肉，表面拱出一朵朵大小不一的蘑菇。
    和玻璃罐子里的同类不同，这些肉蘑菇五彩斑斓，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盘子还没放下，雪莉就像只狗一样使劲嗅了起来，接着猛地扑过去，抓起盘子里的食物就往嘴里塞。
    不分生熟。
    唯一没吃的就是那块长满菌丝的内脏。
    当欧扬看到她把那块血淋淋的鲜血塞进嘴里，嚼得血水直流的时候，顿时食欲全消。
    “这是干什么？”欧扬惊疑不定地问。
    他根本没指望得到答案，没想到居然得到了防护服的回应：“这是实验的一部分。”
    胡茬男的声音！
    欧扬趁机追问：“什么实验？”
    “无可奉告！”胡茬男看雪莉吃得差不多了，又取出一块色泽黯淡的肉扔在盘子里。
    欧扬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恶臭，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给人吃这种东西，你丫还是人吗？
    雪莉半点都没犹豫，二话不说就把臭肉塞进嘴里，照样吃得狼吞虎咽。
    欧扬……
    什么情况？难道她一直处于幻境之中，把烂肉当成了山珍海味？
    可那块碰都不碰的菌丝肉呢？在她眼里又是什么？
    胡茬男仍不满意，又往盘子里扔了几块腐败程序不同的内脏，有生有熟，心肝肺俱全。
    雪莉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咀嚼声不绝于耳，腥臭的液体从嘴角流了下来。
    欧扬胃里翻江倒海，把肚子里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他悲愤地怒吼：“这就是你们的研究？这就是你们的实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惊动雪莉，她砰地一声撞在栏杆上。
    胡茬男轻蔑地瞥了一眼，没理会欧扬，却打开了杰米的牢门：“出来！”
    杰米顺从地走了出来，被胡茬男带出地牢。
    欧扬的胸膛剧烈起伏，鼻端又闻到了清新的气味儿。
    他不禁一愣，目光落在重新安静下来的雪莉身上。
    欧扬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但地牢里的孢子味儿一直都是淡淡的，如今却突然变得浓郁很多。
    进食还能提升孢子浓度？
    不对，应该是吃下食物之后，寄生在雪莉身上的真菌得到充足的营养供应，因而产生了更多孢子。
    杰米说雪莉从昨天开始就彻底糊涂了，难道真菌已经控制了她的意识？
    求追读！
    (本章完)

 第30章 对比实验

    第30章 对比实验
    欧扬知道僵尸蚂蚁，也知道那种真菌能控制蚂蚁的行为。
    换成疫情爆发之前，甭管谁跟他说人的行为会被真菌控制，他的回应都只会是嗤之以鼻。
    但在亲身经历了一系列混乱之后，他对真菌能不能影响人类的思维已经没那么确定了。
    那么雪莉的饥不择食，究竟是自身对营养的需求导致的生理本能，还是真菌为了更多营养而操纵宿主？
    而且雪莉是病情最严重的感染者，没有之一！
    连吃点东西都成了实验内容，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第一，博士对雪莉的情况并不了解，最起码不是非常了解。
    第二，感染真菌对人类的影响远远大于之前的推测。
    第三，重度感染者的危险性比想象中大得多！
    第四，雪莉的病情仍在加重，博士大约是想通过观察雪莉，掌握真菌重度感染的第一手资料……
    正思索间，大门再度打开，杰米像条死狗一样被防护服拖回来扔进地牢。
    “杰米？”欧扬低声呼唤，“你没事吧？”
    杰米勉强翻了个身，捂着胯骨哼哼唧唧地痛叫。
    “杰米？”
    “我没事。”杰米虚弱地说。
    欧扬心慌意乱：“他们对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杰米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割我的肉，抽我的血，还在我的骨头上钻孔！”
    欧扬看到他捂的位置，脑子里立刻蹦出几个字：骨髓穿刺！
    f真菌对人类而言，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微生物，为了达到研究的目的，验血验尿乃至组织活检都没什么奇怪，可抽骨髓就过分了吧？菌丝还能长进骨头里？
    这还是研究真菌吗？
    还是说，菌丝能逐渐取代人体的正常组织，最终把好好的人变成一个纯粹由菌丝组成的菌人？
    他知道自己想多了，却按捺不住发散的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再度打开，防护服打开牢门，其中一个朝外面指了指：“来吧。”
    依旧是胡茬男。
    欧扬心脏狂跳：这就轮到我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咬咬牙出了地牢，穿过狭窄的走廊进入实验室。
    依旧是他最初见到博士的地方，依旧固定在那张椅子里。
    见到欧扬，博士立刻露出欣喜的模样：“哇噢，看看是谁来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向你展示我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
    欧扬眼角一抽：“愿闻其详！”这老小子愿意说，他就仔细听，正好拖一拖时间！
    博士指指实验台上培养真菌的玻璃罐子：“这一排是测试不同物质对菌丝的影响……这一排是各种药物对菌丝的影响……还有这几个最重要的，这是普通人的……这是七号的……这个是你的！”
    欧扬有点发愣，最后几个罐子里都是菌丝，但普通人那个长势良好，培养基外的蘑菇聚集成球；属于七号的菌丝寥寥，一副发育不良的鬼样子；而他的那个菌丝不少，探出培养基的菌丝上却不长蘑菇。
    区别很明显，可他实在看不出什么地方值得博士那么兴奋。
    博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顿时意兴阑珊：“算了，还是开始研究吧！”
    欧扬……
    你是搞研究，我是被研究，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吧？
    门开，两个防护服又把杰米押进来，固定在另一张椅子上。
    杰米脸色苍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不久前才抽完骨髓，怎么又把他带出来了？博士取出面罩扣在脸上：“开始吧！”
    胡茬男点头，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走向杰米。后者畏惧地惊叫：“不，不要，别过来——”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胡茬男轻而易举地按住杰米，在他的胳膊上轻轻一划，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杰米反倒镇定下来，露出“就这？”的表情。
    和钻骨取髓以及他受的其他折磨比起来，小小一道伤口确实算不了什么。
    似乎是对杰米的反应不满意，胡茬男啪地一掌拍在伤口上，疼得杰米一声痛叫。
    博士和胡茬男都满意了，后者转过身来，同样在欧扬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欧扬啊地一声，叫得那叫一个卖力。
    他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儿，疼归疼，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有杰米金玉在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叫得惨一点比较好。
    博士有点疑惑，却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胡茬男会意点头，拿了个空瓶子送到杰米鼻子底下，又拍了伤口一次。
    杰米依旧痛叫。
    又把瓶子送到欧扬鼻子底下，清新的气味钻进鼻孔的同时，照样挨了一巴掌。
    欧扬面容扭曲，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闻到孢子的味道之后，胳膊上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消退，最后只剩下微微的刺痛。
    不过欧扬觉得，自己还是和杰米保持一致比较安全，最好别让对方知道自己和杰米不同。
    看到他的反应，胡茬男扭头看向博士。
    博士一脸迷惑：“怎么会？加大剂量！”
    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博士脸色一沉：“上设备！”
    几个防护服一起动手，很快就在欧扬和杰米的头顶扣上了镂空的头盔，太阳穴上也贴好了电极。
    欧扬忽然有点心慌。
    实验再次启动，依旧是一人一巴掌。
    欧扬照例大声嚷嚷，可博士的脸却像锅底一样黑，他愤怒地咆哮：“根本不疼，你叫什么叫！”
    欧扬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头上这个东西可以收集神经反馈的疼痛信号，并且同步展示在屏幕上。
    老米的技术这么先进？
    特么的，暴露了啊！
    博士阴森森地警告：“13号，你最好老实合作，不然别怪我翻脸！”
    测试继续，不仅是疼痛，胡茬男还准备了各种带有微弱毒性的药品和试剂。
    在孢子的加持下，欧扬没感觉到多少痛苦。
    杰米就不一样了，被层出不穷的手段折磨得一会儿厉声嘶吼，一会儿闷声痛哼，看向欧扬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欧扬心说你恨我干个毛线，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在折磨你！
    柿子专挑软的捏是吧？
    求追读
    (本章完)

 第31章 不择手段

    第31章 不择手段
    毫无下限的对比实验终于结束了，回到地牢，杰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欧扬很理解他的感受，如果不是自己，杰米不会受那么多折磨，确实有恨他的理由。
    但欧扬也很无辜：又不是我非拽着你被实验，你要恨也该恨博士和胡茬男，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不得不说，杰米的脑回路相当奇葩，本该同仇敌忾的两个人，居然成了一对仇家！
    第一天的实验还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欧扬被迫参与博士设计的各种实验，被实验成了他每天的日常。
    有时只是他自己，有时带着杰米。
    欧扬不得不反复体会各种试剂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亲眼目睹自己的细胞在培养基中增殖，然后被真菌寄生，菌丝一点点长满培养基的过程；看着自己的血液分离为各种成分，再一一滴入培养基，观察菌丝究竟有什么变化。
    不管经历什么样的实验项目，只要吸入孢子，欧扬的痛感就会变得非常迟钝，恢复速度也比从前快得多。
    杰米就不一样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没被真菌感染，却被博士折磨得快要神经了。
    博士的手段越来越变态，先是在两人的伤口上接种植菌丝，再让他们俩吸入大量孢子，甚至直接逼两个人生吞菌丝。
    结果两个人都没事，让博士非常失望。
    欧扬不断揣摩博士的心理，猜测他下一步想怎么干，却怎么都没想到，博士居然把主意打到雪莉身上。
    他先给雪莉注射杰米的血清，原本暴躁不安的雪莉迅速冷静下来；换成欧扬的血清之后，却没有任何效果。
    “怎么可能？”这个结果与博士的预测完全相反，搞得他整个人都不自信了。
    然后这个老不死的又想出新主意，反过来给欧扬和杰米注射雪莉的血清。
    这一次，杰米迅速出现了幻视幻听和自言自语的现象；欧扬也觉得浑身不舒服，脑瓜子像挨了一拳似的嗡嗡直响。
    等异常的感觉消退，欧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博士不是个东西，血清这玩意，是随随便便就能输的吗？
    咒骂之余，心底也生出几分忧虑。
    他吃不准自己是因为输入血清出现异常，还是因为血清中含有真菌毒素出现异常。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能抵抗体内真菌产生的毒素，可对输入性的外来毒素，就没那么强的抵抗力了。
    原因也不难猜测：寄生在他身上的真菌，产生毒素的过程在某个环节被打断，从而导致毒性弱化或失效；而从雪莉身上提取的真菌毒素却是完整版，抵抗自然无从谈起。
    然而博士依旧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交待了胡茬男几句，后者点点头离开地堡，没多长时间就弄回来了一个叫托雷的中度感染者。
    清醒一阵迷糊一阵那种。
    地牢里又多了一位新成员。
    这家伙的状态相当奇葩，清醒的时候自述是个大学讲师，教授的课程是哲学。
    一旦发病就会触发表演型人格。
    或是露出坚定的模样，像站在众人瞩目的舞台上一般激情演讲：“我有一个梦想！”
    或是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但这百分之一的灵感比远远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加重要！”
    接着摆出睿智模样：“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
    托雷注射杰米的血清之后很快清醒过来，注射欧扬的血清基本没什么效果，和雪莉注射血清后的表现基本一致。博士彻底懵住了，立刻投入到又一轮研究中去。
    欧扬心底警铃大作，如果一切与博士的预期相符，不论实验时间还是数量，都会控制在计划之内；可一旦出现这种异常情况，博士就会大幅度提升实验数量。
    也就是说，他和杰米必定要迎来新一轮凌虐。
    转眼就是几天过去，地堡里吃喝不愁，可持续不断的实验，却让欧扬的情绪逐渐暴躁。
    又一个清晨，棕熊市国际机场。
    蒙多准将伫立窗前，俯视大雾弥漫的机场，眼神沉重而忧郁。
    履职上任已经有几天了，不论他本人还是米军，都为控制疫情尽了最大努力，可疫情还是像雪崩一样急转直下，疾速坠向无底的深渊。
    他不断反思军方的部署和自己的安排，却找不到任何明显的失误。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蒙多的思绪，他淡淡地回应：“进！”
    敲门的军士进门敬礼：“将军阁下，我们得到准确情报，抢走13号的匪徒就在滨湖区附近一家废弃的工厂里！”
    蒙多准将豁然转身：“说清楚，在哪里！”
    “这里！”军士在地图上指出具体位置。
    蒙多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拿起面罩扣在头上：“通知战斗组的小伙子们，我需要他们马上出发，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让那些胆敢袭击我们的暴徒付出足够的代价！”
    一声令下，满载米国大兵的装甲车迅速出发，转眼消失在大雾之中。
    但愿一切顺利！
    蒙多想。
    同一时间，距离厂房几百米外的一栋建筑里，一个全身缀满布条，脸上涂满各色油彩，打扮的像个现代印地安人的家伙，正用充满恨意的目光死死盯住厂房。
    “你确定那伙人藏在这儿？”他问。
    “非常确定！”旁边一个画着黑眼圈，穿着洞洞装的莫西甘说，“我亲眼看见他们的车开进去，一天到晚进进出出，但是厂房里一个人都看不见，所以他们肯定藏在这儿！”
    印地安人猛然转身：“你进去过了？”
    莫西甘的逻辑明显存在问题，可他半点都没怀疑。
    “当然！”莫西甘耸肩，“不过你放心，我伪装的非常好。”
    “混蛋！”印地安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强调过很多次了，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他们没发现我！”莫西甘再次强调，“安迪，相信我！”
    “我信你个鬼！”安迪深呼吸几次，暴躁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即集合，准备行动！”
    莫西甘立刻敬了个合金弹头式的夸张军礼：“yes sir!”
    先更后改，求追读！
    (本章完)

 第32章 大军压境

    第32章 大军压境
    莫西甘冲到屋外，扯开喉咙大吼：“集合！”
    走廊两侧的公寓门纷纷打开，一群男女老少乱糟糟地冲出来，里出外进地站在走廊两侧。
    年纪最大的起码也有六十出头，年龄最小的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
    不同点是每个人的穿着都不一样，有戴耳钉，穿鼻环的非主流朋克壮汉；也有坦臂露肩的大长腿游戏风美女；还有潮味十足的五旬大妈，比摩登女郎还摩登。
    共同点是每个人都有至少一支枪，霰弹、步枪、手枪应有尽有，两个半大娃子一人一支带瞄准镜的点22；另一个共同点是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警徽，有的是纹在身上，有的是用木头diy一个挂在腰上，更多的是画在手背或者衣服上。
    歪歪扭扭，十分抽象。
    尽管成分复杂，但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异常严肃，绝对不存在半点玩笑的味道，不管六旬老翁还是半大娃子，都非常认真地认同自己的新身份。
    安迪叼着雪茄步入走廊，他背着一把温彻斯特1897，腰里别着m1911，兜里还揣了两颗只有鸡蛋大小的玩具手雷。
    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莫西甘大声嚷嚷：“attention！”
    声音很响很亮，可压根儿就没人鸟他，就连安迪都翻了个白眼：“放松，放松一点！”
    “yes sir!”莫西甘挺胸抬头，眼神睥睨。
    安迪非常理智地放弃纠正：“good morning，就在刚才，我们已经确定托雷的位置，对，就是前面那间厂房。现在，我们要冲进去，干死那些杂碎，把托雷救出来！”
    “说得对！”
    “就这么干！”
    “踢他们的屁股！”
    众人鼓噪叫好。
    安迪露出春天般温暖的笑容：“现在听我的安排……a组正面强攻；b组侧面接应；c组后方阻截；d组外围警戒；狙击组，立刻占领制高点！”
    “yes sir!”两个毛孩子抱着点22，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人影都没了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制高点是什么？”
    安迪白眼翻得飞起：“就是最高的地方！”
    “yes sir!”毛孩子又跑出去了，左右看看，最终选中了几百米外的铁塔，压根儿不管点22有没有那么远的射程。
    安迪将一顶牛仔帽扣在头上：“所有人，行动！”
    “a组，a组跟我来——”莫西甘第一个嚷嚷起来，气场十足。
    声音依旧响亮，依旧没人鸟他。
    鼻环壮汉呵呵怪笑，陡然大吼一声：“a组，跟我来！”
    走廊里立刻忽拉拉走了一多半儿，众人大声谈笑，乱七八糟地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接着又有人喊了声b组，剩下的人一股脑走了个精光。
    莫西甘的脸色变了又变，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安迪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愤怒地咆哮：“我的c组呢？我的d组呢？d组在哪里！”
    左右看看，就只剩下莫西甘一个人，安迪一把拽住莫西甘：“你，d组，外围警戒！”
    莫西甘差点哭出来，他对自己的定位是突击手，是必须冲在最前面的人，怎么就成外围警戒？
    安迪压根儿不理他，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追a组去了。
    莫西甘肩膀一垮，沮丧地放哨去了。
    安迪赶到现场的时候，a、b两组已经像模像样地做好了准备，长枪短炮对准前后两个入口。
    “准备好了吗？”安迪问。
    “好了！”众人参差不齐地回应。
    安迪狠狠抽了一口雪茄，端着温彻斯特用力一拉，咔嚓一声顶上一发12号霰弹：“进攻——”
    一群人撒开脚丫子就往里冲，压根儿没有战术配合，气得安迪直跳脚：“队形，队形，交叉前进——”
    这个时候，谁还听他的？
    跑在最后面的游戏风美女朝他抛了个媚眼，也冲进去了。
    厂房里传出激烈的枪声，安迪彻底放弃治疗，垂头丧气地最后一个冲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同伴们像狂欢节上的傻缺一样彻底放飞自我，冲着幻想中的敌人各种开火，可实际上就是朝没人的地方胡乱开枪，根本不管真正的目标在哪儿。同样沉浸在幻觉中的安迪整个人都抑郁了。
    后门方向，b组中的一个小姑娘探头探脑：“我们不冲进去吗？”
    六旬大叔温柔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我们的任务是阻击，不是进攻，懂吗！”
    “噢！”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激烈的枪声惊动堡垒守卫，通过监控镜头一看，差点没气乐了。
    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歪瓜劣枣？
    守卫马上联系胡茬男，后者毫不在意地回复：“不管他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疫情逐渐发酵，各种莫名其妙的神经病越来越多，他们愿意发疯，就让他们疯去吧！
    终于有人发现地面上的轮胎印，众人如梦初醒，总算记起来这里的目的，立马嗷嗷怪叫着冲向堡垒所在的角落。
    异常的举动立刻引起守卫的警觉，他赶紧叫来同伴，戴上面罩打开入口，出其不意地一通乱枪，打倒两个“警员”
    “敌袭——”
    “两点钟方向——”
    “医疗兵——”
    警员纷纷躲避，还不忘大声招呼提醒同伴，只有潮味大妈单膝跪地，抱着汤姆逊猛烈射击，一口气打光弹鼓才撤下来。
    子弹横飞，密集的枪声在厂房里回荡不休，压得双方头都抬不敢抬。
    守卫正要打个反击，给对方一点厉害瞧瞧，安迪掏出玩具手雷狠狠扔进去：“发鸭儿达轰！”
    守卫本能地躲避，结果压根儿没炸，小心翼翼地探头瞅瞅，发现只是玩具，登时火冒三丈。
    装甲车队抵达，听到枪声，指挥官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
    正要下令加速，路边突然跳出来个莫西甘，大大咧咧地挡住装甲车：“滨湖区第九分局正在办案！”
    他一脸轻蔑地挥挥手，像撵蚊子一样示意车队绕行。
    指挥官差点气笑了，就你这小身板还敢挡路？刹车慢一点就直接碾死了好吧？
    螳臂当车本螳了属于是。
    “这是哪来的疯子？把他赶走！”
    两个大兵立刻跳下装甲车，把莫西甘拖到一边。
    装甲车轰隆隆地开过去，莫西甘依旧拼命叫嚷，俩老米实在是不耐烦了，干脆把嘴一塞，捆了个结实扔在路边。
    莫西甘仍然不肯罢休，像条肉虫子一样拱呀拱，可等到拱到路面上，装甲车队已经开过去了。
    一架无人机率先飞进厂房，指挥官通过镜头看到“警方”与匪徒间的激战，顿时有些傻眼。
    这都是什么奇葩？
    好在最近见过了奇奇怪怪的感染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大手向前一挥：“进攻！”
    激战中的双方只听到一阵引擎轰鸣，几辆装甲车同时撞破墙壁冲击厂房，车顶的机关炮对准入口就是一通猛轰，武装分子瞬间死伤惨重。
    一群米国大兵跳下装甲车，迅速冲进地堡。
    安迪和他的小伙伴们又惊又喜，大声欢呼：“米粒坚万岁——”
    堡垒深处。
    胡茬男急匆匆地找到博士：“米军来了，快走！”不等博士回应，推着轮椅就跑。
    博士急了：“资料，我的研究资料——”
    胡茬男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跑回去收起储存实验资料的笔记本电脑，生硬地塞进博士怀里。
    博士仍不满足，又把一个装满菌丝的玻璃罐抱在怀里：“还有13号，带上13号，必须带上13号！”
    “知道了，知道了——”
    求追读！
    没写出我想要的感觉，头疼！
    (本章完)

 第33章 烫手的山芋

    第33章 烫手的山芋
    地牢里听不到外面的枪声，可欧扬的心情越来越焦虑。
    又快到实验的时间了，他不知道博士那个老变态，又会想出什么样的手段折磨自己。
    博士是个很偏执的人，最讨厌计划被搅乱，什么时间开始，什么时间结束，全都安排得清清楚楚，轻易不会更改。
    一直窝在角落里安安静的静雪莉忽然抬起了头，像只即将扑向猎物的豹子一样绷紧了身体。
    这是她的警戒姿态。
    欧扬心头一跳：来了！
    然而并没有人进入地牢，杰米忽然问道：“托雷，托雷？”
    “我在！”托雷恰好清醒。
    “你听见了吗？”杰米没头没脑地问。
    “听见什么？”
    “枪声！”杰米不安地说。
    托雷侧耳倾听，随即摊手摇头：“没有啊？”
    欧扬同样竖起耳朵，可除了换气扇嗡嗡的转动声，就再也听不到旁的杂音。
    “不，就是枪声！”杰米非常肯定地说。
    看他那么坚定，欧扬把手拢在耳朵上，这下总算听到了一点动静，不由地有些忐忑。
    出什么事了？
    咣当声响，胡茬男踹开大门冲了地牢，掏出手枪指住欧扬后打开牢门：“走，快！”
    雪莉突然扑向胡茬男，却被栏杆挡住，发出一声闷响。
    胡茬男根本没心思理她，盯紧欧扬摆了摆枪口。
    欧扬压抑着怒火走出地牢，愕然看到怀里抱着玻璃罐和笔记本的博士。
    什么情况这是？
    枪声更加清晰，胡茬男沉声命令：“推车，这边走！”
    欧扬推上博士，沿着从没走过的路线一路小跑，
    枪声越来越近，有种下一秒就会卷入战场的错觉。
    欧扬思绪百转，不止一次生出过趁乱逃跑的冲动，但他既不熟悉防守方，也不认识进攻方，得多想不开才会没头没脑地往战场里冲？
    子弹不长眼睛，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没多一会儿，几个人赶到地下车库，登上一辆外表破烂不堪的suv。
    为了方便看管，博士坐副驾驶，胡茬男和欧扬坐后排。
    suv启动引擎，还没来得及离开，一群狼狈不堪的暴徒恰好撤入地库。
    双方一见面，场面肉眼可见的尴尬。
    合着我们在前头拼死拼活，你们不声不响的就要跑路？
    杀红了眼的暴徒立刻拦住suv，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车内。
    欧扬舔舔舔嘴唇，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
    博士按下遥控器，前方的墙壁缓缓滑开，露出通向外界的秘道。
    胡茬男打开车窗，示意停在一旁的车辆：“上车，走！”
    没人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众人闻言赶紧上车。
    可他们刚打开车门，还没坐进车里，一群米国大兵冲进地库，长枪短炮一齐瞄准，再次逼停suv。
    “别动，手举起来，慢慢举！”米国大兵声色俱厉。
    欧扬半点都不怀疑，车内任何一个人有任何一点异常动作，立刻就会引来对方的乱枪扫射。
    他紧紧盯住胡茬男，祈祷他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犯浑。
    这种时候，普通人的选择一定是投降，可袭击米军的亡命之徒可就不一定了。
    胡茬男叹了口气，用绝不会引起误会的速度举起双手。一个米军上前拉开车门，发现车里的四个人有三个戴面罩，还有一个毫无防护的东方面孔。
    他振奋地嚷嚷：“13号，13号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博士再次按下遥控器，角落里一声轻响，紧锁的铁门打开，三男两女，一共五个重度感染者砰地撞开铁门，飞身扑向高声叫嚷的米军。
    “小心！”其他米军大声提醒，本能地举起步枪。
    冲在最前面的感染者身中数弹，全身上下血绽放，可他半点不受影响，飞身扑倒一个米军大兵，一口咬住肩头。
    “开火，开火——”
    根本不用指挥，枪声早已响成一片。
    欧扬眼睛都直了，这特么不就是丧尸么？还是速度更快的进阶版！
    趁米军被感染者缠住，胡茬男连车门都顾不上关，猛拍司机靠背：“走走走！”
    司机一脚踩死油门，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suv猛然加速冲进通道，激烈的枪声迅速远离。
    欧扬第一时间抱头伏身，拼命往车座底下钻。
    车身猛烈摇晃，接着突然一轻又重重落下，欧扬的额头磕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没事了，起来吧。”胡茬男一脸嘲弄，不屑地嘀咕一声胆小鬼。
    欧扬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回身看了看，却没看到那间厂房，也没看到米军的身影。
    suv一路飞驰，所有人都满腹心事，空气近乎凝固。
    那几个重度感染者中弹的场景反复在欧扬脑海中回放，他忍不住问：“刚才那几个，都是重度感染者？”
    胡茬男斜了欧扬一眼，没说话。
    博士非常干脆地点头：“对！”
    “他们是丧尸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怎么跟丧尸一样？”欧扬不安地问。
    他知道雪莉的情况非常糟，却没想到这个阶段的感染者攻击性这么强。
    “当然不是。”博士说，“他们只是深度寄生的病人。”
    “怎么才算深度寄生？”
    博士想了想说：“托雷是中度寄生，雪莉是重度。”
    欧扬秒懂，意思是严不严重和病情无关，清醒一阵糊涂一阵算中度，彻底糊涂不清醒算重度呗？
    他赶紧追问：“还有救吗？”
    博士抱紧笔记本电脑：“暂时没有。”
    “只要感染就会发展到这一步吗？”
    “不清楚，让我安静一会儿！”
    欧扬不说话了。
    疫情是天灾，只要投入的资源足够，再严重也有控制住的一天，可一旦感染者出现丧尸化的倾向，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局面。
    如果是真正的丧尸，米国完全可以痛下杀手，以最快速度，从物理层面解决所有感染者，从而结束疫情。
    反正丧尸只是会动的尸体，再死一回没有任何法律或者其他方面的麻烦。
    可感染者只是被真菌寄生，他们依然是活生生的人，击毙不现实，治疗没手段，隔离有风险，放任不管更不行，总不能干瞪眼看着感染者攻击无辜的普通人吧？
    左也不是，右也不行，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
    求追读！
    另：昨天的追读136，连续扑了这么多回，这一次总算有一点点希望，恳请大家继续支持，在下感激不尽！
    最后，感谢书友”无道继法魔君“的打赏支持。感谢各位书友投出的月票和推荐票。
    (本章完)

 第34章 极限反杀

    第34章 极限反杀
    suv继续前进，车里再度安静下来，欧扬烦躁的思绪渐渐平静，却又慢慢生出几分非同寻常的心思。
    他不想被人当成小白鼠一样研究，不想被老变态折磨，不想再身不由己！
    被困堡垒这段时间，他无数次幻想如何才能逃出去，比如打翻孢子瓶、劫持博士、制造火灾等等。
    可一来找不到机会，二来没有绝对的把握，所有的计划全部胎死腹中。
    他只能默默承受，一忍再忍。
    如今终于脱离堡垒，岂不是脱身的好机会？
    欧扬的心思越来越活泛，大脑满功率运转——博士和胡茬男一直没说话，司机也没询问，显然清楚目的地在哪儿。
    也就是说，对方早就做好两手准备，即便放弃堡垒，也有其他落脚点。
    就算不如堡垒，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一旦抵达目的地，再想脱身千难万难。
    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继续躺平，当一只逆来顺受的小白鼠；要么抛开一切顾虑，哪怕豁出这条性命，也要闹个天翻地覆！
    身为国人，欧扬骨子里从来不缺乏反抗的基因，他立刻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
    做出决定的欧扬不动声色地继续分析。
    博士双腿残疾，还一直抱着电脑和真菌罐，谈不上战斗力，基本不必考虑；司机需要集中注意力，威胁也不大；唯一的危险就是胡茬男。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
    电影里倒是有不少类似的镜头，可参考价值几近于无。
    欧扬从小到大也没学过格斗或是搏击，思前想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居然是军训时学的军体拳！
    军队里的东西肯定不是拳绣腿，可他只学过套路，如何实战压根儿就没接触过！
    胡茬男是个敢袭击米军的狠角色，身上还带着枪，所以他有且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招制敌！
    欧扬的视线不断在胡荐男身上游走，悄悄盯住各个要害的同时，拼命回忆军训时学到的东西，反复在心里演练：这样，这样，再这样！
    胡茬男发现他的眼神不对，恶声恶气喝斥：“看什么看！”
    欧扬垂下眼帘，没有争辩，呼吸随着逐渐紧张的情绪越来越急促，隐藏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捏成了拳头。
    胡茬男以为欧扬是个软柿子，一脸轻蔑地还想再说几句，欧扬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如同刀锋一样锐利。
    胡茬男心头一跳：“你瞅啥！”
    欧扬陡然爆发，猛地一拳砸过去：“瞅你咋地！”
    这一拳动若雷霆，快如闪电，狠狠砸在胡茬男的喉咙上。
    胡茬男登时呼吸困难，捂住喉咙咳个不停。
    欧扬确实不会武，但他老爹是个不会功夫的重度武术爱好者，他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一句话：功夫这个东西，打的就是要害！
    而且这一招原本只是用指尖戳一下，被他改成拳头，威力直线上升！
    突如其来的爆发不仅重创胡茬男，同样震惊了博士，他猛然回头，眼睛里满是惊愕。
    欧扬觉得一拳解决不了对手，正打算再补两下，眼角余光看到博士回身，脑子里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地侧转，一个肘击砸在博士的太阳穴上。
    博士一声没吭，瞬间晕厥。
    宁挨十拳不挨一肘，这一下砸得不是一般的结实。
    解决了博士，欧扬回手又是一拳。
    胡茬男想躲，可他还没缓过劲儿来，眼前发黑胸前发闷，躲是躲了，然而没打中喉咙，却砸在鼻子上，他鼻子一酸，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欧扬再补一拳，成功击中对方的咽喉。
    胡茬男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想说说不出，想叫叫不响，喉咙里像卡了一口老痰，吐不出咽不下。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直到这个时候，失去意识的博士倒下，半边身子压在司机身上。司机一脚刹车闷住suv，反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他坐在驾驶位上，回身搏斗根本施展不开，用枪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欧扬的反应更快，身体一弹整个人扑上去，右手穿过司机腋下扣住肩膀，限制对方右臂的活动范围，不给他掏枪的机会；左手圈住司机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勒紧。
    司机拼命挣扎，指尖已经碰到了枪柄，可就差那么一点点，始终握不住枪。
    生死关头，他左手扣欧扬的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扭转身体，试图给右臂争取一点活动空间，
    欧扬几乎勒不住对手，但在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他同样爆发了所有的潜力，硬是咬牙坚持不肯放手。
    司机的挣扎渐渐没那么激烈，虚弱无力的手指在枪柄上轻轻勾了几下，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欧扬也到了极限，放开酸软无力的胳膊，心脏跳得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激烈，双手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司机挠出几道深深的血槽，鲜血染红衣袖。
    欧扬顾不上处置伤口，马上解开胡茬男的腰带，倒背双手把这家伙捆了个结实。
    想捆司机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右臂角度诡异，颈后还有一处异常的突起。
    仔细一看才知道，对方右臂骨折颈椎断裂，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欧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完全记不起对方的胳膊什么时候折断，颈椎什么时候错位。
    他哪来这么大力气？
    可事实俱在，容不得他不相信。
    而且欧扬马上意识到自己杀人了，刚刚平稳下来的心脏又是一阵乱跳，大脑乱成一团。
    他并不后悔，如果一切重来，依然不会有半点犹豫。
    可对一个向来遵纪守法的四有青年来说，哪怕是正当卫，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欧扬愣了一会儿，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总算控制住纷乱的思绪，强忍不适先把司机全身上下翻了个遍，拿到一支手枪、两个弹匣、几百米刀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一脚把人踹下车。
    他现在就像个刚出新手村的穷光蛋，刚打死boss正在捡装备，但凡有点用处的东西，统统都要留下来。
    胡茬男同样摸完踹下车，是死是活看造化。
    欧扬知道，这个时候灭口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疫情只限于棕熊市，病毒并没有向外扩散，在法律和道德的双重约束之下，杀人灭口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想盼着疫情结束，早点回家呢！
    再一个，他也确实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最后，他瞅瞅昏迷的博士，没继续摸，而是五大绑捆了个结实，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求追读，求收藏，求推荐票，有月票就更好了！
    感谢书友“李李礼”的打赏支持。
    (本章完)

 第35章 13号的秘密

    第35章 13号的秘密
    suv驶离现场，欧扬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并不知道究竟该去哪里，只是本能地远离现场。
    只开出两条街，博士就幽幽转醒，呜呜呜地叫了起来，似乎想说什么。
    路边恰好出现一个小公园，欧扬一脚油门开进去，找了一处空地停车，把博士从车上拖下来，紧紧绑在路边的长椅上。
    博士目光乞求，欧扬硬起心肠视而不见，视线环顾四周，没找到趁手的家什，干脆从脚下抠出半块地砖拎在手上：“说，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直被实验，这件事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博士呜呜叫，拼命扭动被绑住的身体。
    欧扬依旧视而不见，眯住的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芒：“不说是吧！”
    他毫不犹豫，一砖砸在博士的脚上。
    预想中的痛苦场面并未出现，博士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被砸的脚。
    欧扬有点懵，什么情况这是？不止瘫痪，还没知觉？
    我让你没知觉！
    欧扬又一砖砸在博士的手上。
    博士登时像离水的鱼一般挣扎起来，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可他的嘴仍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表面上心狠手辣，可实际上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软蛋。
    欧扬掂了掂砖头：“说不说！”
    博士拼命点头，拼命挪动下颌，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欧扬冷笑，掏出一支枪，似模似样地拉动套筒，看一眼抛壳窗里的子弹松开，套筒咔地一声复位。
    看似已经上膛，其实没拉到位，子弹还在弹匣里。
    做足了前戏，欧扬把枪顶在博士的脑门上，一把扯掉对方嘴里的破布：“说！”
    博士哀哀痛叫，却又不敢大声，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欧扬枪口前顶：“不说是吧？”
    “我说，我说！”博士强忍剧痛，“别人是免疫，你是共生！”
    欧扬心头一动：“说清楚！”
    免疫他懂，可共生是什么意思？
    博士赶紧解释，生怕慢了再挨一砖头：“其他免疫的人都是真菌不能寄生，但你不一样，因为某种目前还不了解的因素，真菌能在你的肺里长出菌丝，却长不出菌实，不能发展到第二阶段。”
    欧扬一听，稍稍放了一点心：“你是说我感染但不传染，对吧？”
    他应该不会变成雪莉那副死样子了，确实是个好消息。
    “对对对！”博士连连点头。
    “那我吸入孢子为什么能麻醉？”
    “不，不是麻醉，是镇痛。”博士越发小说，“因为孢子中含有海量致幻物质，少量吸入有镇痛、清醒、思维敏捷等作用，但是普通人吸入等于被感染，免疫者对致幻物质又不敏感，只有你不一样。”
    欧扬不禁一阵愕然，总算明白自己身上那些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明白博士为什么在他和杰米身上做了那么多对比实验，以及实验中的区别究竟源自哪里。
    他想了想又问：“免疫的人多吗？”
    “不多，但也不算少。”博士很想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能不能向陌生人呼救，可他不敢挪开视线，“目前还不了解真菌的潜伏期是多久，只知道最短是三天，所以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免疫，我个人觉得数量不会太多。”
    欧扬冷笑：“我是13号，前面12个呢？都是免疫？”
    “对。”
    “共生只有我一个？”
    “暂时只有你一个。”
    欧扬突然沉默，他越是不说话，博士就越担心自己的安全，几次想为自己辩解都没敢开口。
    博士是那种典型的米式傲慢，一直觉得欧扬是那种非常懦弱，完全不敢反抗老米的东方人。
    但博士印象中那种东方人，都是鬼子和棒子，东大方国除了一小撮数典忘祖的畜牧，哪个会怕米国人？
    还是那句话，我爷爷揍过你爷爷，而且是打趴下过，我凭什么怕你丫的？欧扬不关心博士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都谁知道这件事！”
    博士悄悄松了口气：“很多，我、卡洛斯，还有几个助手。”
    “卡洛斯是谁？”欧扬不认识这个人，但博士主动提起，显然是个重要人物。
    “就是总跟在我身边那个络腮胡。”
    这句话提醒了欧扬：“卡洛斯是什么人，还有，袭击米军车队的都是什么人？”
    博士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他们都是警方的人。”
    “什么？”欧扬大吃一惊，“他们都是警员？警方怎么敢袭击军方的车队？”
    “因为你与众不同，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博士更加紧张，“研究免疫者，只能让还没感染的人不再感染；如果能搞清楚你为什么能在感染后不发病，就能拯救所有感染者。”
    欧扬冷笑：“你可真伟大！”
    博士诅咒发誓：“向上帝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欧扬并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太意外，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目前的市，实力最强的自然是军方，实力第二强的九成九是警方。
    之所以不那么肯定，是因为老米民间枪支太多，射击俱乐部和大型枪店数量不少，完全可以组建一支火力强悍，足以压制警方的武装力量。
    不过话说回来，欧扬并不觉得袭击事件真是警方的锅。
    军方的组织结构非常严密，可以说是铁板一块。
    警方就不一样了，本身的组织结构就相对松散，在棕熊市陷入混乱，且大量警员感染的情况下，警方怕是早就四分五裂。
    所以，参与袭击的大概率是一群黑化的警员，而不是整个警方全部参与其中。
    应该是。
    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秘密不能泄露，否则不论米军、米警还是其他势力，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他关起来继续研究。
    可话说回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貌似有点多。
    首先是米军，其次是参与袭击的警员，还有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就连军方都没能保住这个秘密，警方和研究人员就更不用说了，向无关人士透露消息的可能性极高。
    经过几天的发酵，说不定消息早就传开了，整个棕熊市的大小势力，全都知道有个特殊的免疫者。
    妈.的，头疼！
    求追读！
    进第二轮推荐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今天有书友发贴，提出很多问题，结果刚回复完，就被系统删除了。
    不是我删的，我也很意外。
    在这里回答几个大家可能误会的问题，
    第一，隆斯克肯定有私人飞机，但准备起飞需要时间，抢一架做好起飞准备的客机更快，这一点在书里有体现。
    第二，米国没乱，乱的只是棕熊市，而且棕熊市也不是彻底混乱，而且主角是个普通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
    第三，铺垫得久，要是一上来就写重度感染者袭击机场，是不是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一个故事，肯定得有开端有发展，对话、互动、展现人物性格等待，中间全都跳过去，直接发大纲不就好了？
    第四，更新慢。我已经是个奔五的老男人了，精力远远不如从前，一旦写的太多太快，质量就直线下滑。每天都是先写出来，再改一遍，目前大家看到的章节，最少都改过一遍。码八千发四千是常态，头天来不及改，第二天改也很常见。已经想好了情节，怎么写都词不达意几乎就是日常。
    最后，扑街这么多次，这一本似乎有点希望，恳请大家继续支持！
    拜谢！
    码下一章去了！
    (本章完)

 第36章 实验资料

    第36章 实验资料
    欧扬忽然转身钻进车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实验资料都存在电脑里，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没必要像个宝贝疙瘩似的一直抱在怀里。
    博士不甘不愿地点头：“是！”
    欧扬按下开机键：“除了这台电脑，其他电脑里存没存？”
    “没，没有。”
    “嗯？”欧扬眼睛一瞪，不怒自威。
    博士赶紧改口：“有有，还有两台电脑也存了。”
    开机画面出现，很快出现锁屏界面，还有屏幕中是的密码框。
    欧扬一愣，突然想起那两部手机，取出来开机一看，果然是锁屏界面。
    他不禁有些沮丧，刚刚实在太慌乱了，怎么就把锁屏这事儿给忘了？
    算了，后悔也晚了！
    欧扬随手将电话扔在一边：“密码！”
    博士犹豫，神态纠结。
    “我说，密码！”欧扬加重语气，一砖拍下。
    博士惨号，哆哆嗦嗦地说出一串夹杂着字母的数字。
    很复杂。
    欧扬输入两遍才通过，顺利进入桌面，第一时间修改密码。
    博士控制不住地颤抖，就像欧扬手里不是一台电脑，而是他的老婆。
    “在哪个文件夹！”欧扬再问。
    博士不敢推诿，垂头丧气地回答：“d盘，d盘13号文件夹。”
    欧扬点开d盘，不仅看到了13号，还有4号、7号和11号，以及雪莉、托雷等好些个文件夹。
    随便点开一个，里面不止有实验数据，还有实验视频，对比数据等等，很多实验极不人道，和这些实验比起来，博士用在欧扬身上那些手段只能算小儿科。
    原因也不难猜测，免疫者的数量虽少，但总归不是一个，玩坏了还可以再抓；共生免疫就只有他自己，不能、也不敢乱来。
    纯粹是出于好奇，欧扬点开了雪莉的实验视频，画面上的雪莉就只是个清秀的普通姑娘，半点看不出进入重度感染后的癫狂。
    视频中，博士给雪莉注射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药剂，可所有的药剂都不能阻止病情发展，她最终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虽然感染与博士无关，可他用在研究上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欧扬一时激愤，鼠标右键点开菜单就要删除实验数据，博士立刻发出惊恐地悲呼：“不——”
    欧扬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犹豫了。
    这些实验视频还有实验数据，都是非常宝贵的第一手资料，有巨大的研究和参考价值。
    他不是学医的，看不懂天书一样的数据，可他很早就知道，小鬼子的冻伤膏特别好用，是因为731用中国人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得到了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
    博士的实验数据对欧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可是对研究和解决疫情来说，其价值不可估量。
    欧扬的犹豫令博士看到一丝希望，暗暗打起了小心思：“放过我，这些资料都归你，都归你！”
    欧扬深吸一口气，挪开了鼠标：“这些实验体都是哪来的？”
    他声音低沉，目光阴郁。
    “都是警方提供的，我也不清楚究竟从哪里来的。”
    欧扬目光一凝，举砖欲砸。
    博士赶紧交待：“都是警方抓来的，到底从哪儿抓的我也不知道！”
    欧扬的脸色阴晴不定，博士暗暗转起了小心思：“放过我，这些资料都归你，都归你！”
    这些实验体，都是哪来的？
    警方提供的，究竟哪里来，我也不清楚。欧扬目光一凝，举砖欲砸。
    博士赶紧交待：“都是警方抓来的，到底从哪里来，我也不清楚。
    欧扬一口气憋在胸前，无处发泄：“当初一见面，你就叫我13号，你是从哪知道我是13号的？”
    “卡洛斯说的。”
    “警方说的？”
    “对对，警方说的！”博士赶紧点头。
    欧扬皱紧眉头。
    他是13号的消息肯定是军方泄露给警方，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车队被警方袭击。
    在这个问题上，军方和警方都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把实验资料交给军方，肯定能让真菌的研究更进一步，如果取得突破，甚至能提前结束疫情。
    那样一来，他就可以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可他真的不愿意这样做。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米军的人把他卖给黑警和博士，他们能卖第一次，就能卖第二回。联系米军确实对解决疫情有帮助，但不止数据会落在老米手里，他自己的安全也没保障。
    当初就是老米，为了得到731的实验数据庇护了战犯石井四郎。
    任何时候，都不要高估老米的节操！
    最好是把数据送到自己人手上！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欧扬立刻想到了领事馆。
    将数据送到领事馆，再通过外事渠道转交米方，是最稳妥，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办法。而且自家人不管知不知道他的特殊性，都不会把他交给老米。
    “我手机呢！”欧扬突然问道。
    笔记本不方便携带，存储的数据虽多，但也就三百多个g，欧扬的第一反应就是存到手机里。
    512的内存，容纳所有数据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身上带着手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是最合适的载体。
    离开机场的时候，他的随身物品都带在身上，可进了地堡，就全都被洛斯收走。
    他不愿意，但胳膊扭不过大腿。
    手机里不止有父母和亲友的电话号码，还有棕熊市的离线地图，那是来米前为了米国之行特意下载的，只要拿到手机就能找到领事馆的位置。
    还有，通讯只是暂时中断，如果哪一天突然恢复，他不仅可以立刻联系家人，家里人也能和他联系上。
    如果他的手机落到其他人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手机？
    博士顿时愕然，不明白欧扬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见博士不说话，欧扬的眼神陡然变得像刀子一样锋锐。
    博士一个激灵，赶紧说道：“在堡垒，肯定还在堡垒里！”
    “具体在哪儿！”
    博士都快哭了：“这个我真不知道，都是卡洛斯干的！”
    欧扬相信这是真话，因为博士沉迷于实验，根本不管其他杂事。
    这时后悔放过卡洛斯也晚了，不过老米钟爱苹果，就算他的手机被发现，被拿走的可能性也不是很高，所以现在回去找，拿回来的几率不小。
    欧扬立刻下定决心：回堡垒，找手机！
    求追读！
    (本章完)

 第37章 思维误区

    第37章 思维误区
    手机只是欧扬的目的之一，如果情况允许，最好再搞几罐孢子应急！
    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可对欧扬来说却是一剂良药，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然后就是转道领事馆，上交实验资料，耐心等到疫情结束后归国，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吃妈妈亲手做的红烧排骨了。
    如果能通过外事渠道和家里人联系上就更完美了！
    想到这里，欧扬又有些担忧，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混乱，领事馆还能不能正常运作？可除了那里，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和自家人联系上。
    嗯，除了电话公司。
    那地方肯定能和外界建立联系，但那里有米军驻守，就算老米都不肯随便靠近，他一个东方面孔，还是别找不自在比较好。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思考上，对四周的观察不免有些忽略，突然听到博士发出压抑的低呼：“快快，快放开我！”
    欧扬扭头一看，一个行动诡异的身影进入视线。
    那种感觉很熟悉，是个重度感染者！
    他立刻收起笔记本，转身上车，关门。
    博士瞪大绿豆眼，整个人都傻了。
    想大声叫嚷，又怕惊动感染者：“你干什么？我什么都说了，快放开我，带我一起走——”
    “抱歉。”欧扬面冷如冰，“我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
    他第一时间锁住车门，确定自己的安全，然后取出缴获的战利品，脑子里忽然响起激昂的歌声：“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两只手枪一大一小，一重一轻，都不是他认识的型号，但小的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反恐精英里的b12。
    欧扬没接触过手枪，但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枪的？从小到大，电影电视、科普视频看过不少，游戏里更是经常接触，拿在手里研究一下，很快就确定两支枪用的都是9毫米子弹。
    弹头直径就在子弹屁股上印着呢！
    卸下弹匣研究一下怎么上膛装弹，哪里是保险怎么样才能击发，快速拉几次套筒找一找感觉，没多一会儿就掌握了这两支枪的用法。
    空枪击发，一切正常……似乎正常。
    管它呢，能用就行！
    老话说得好，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能收拾卡洛斯，不代表他真的行，有没有防身武器，对今后的安全至关重要！
    欧扬还有心情自我调侃：身为歪果仁，无权在米国持枪，可这地方没有武器寸步难行，事急从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虽然武器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安全，但没有武器是真的不安全，都有种对方会突然给自己两枪的危机感。
    被害妄想症了属于是。
    再三确定没顶上子弹之后，欧扬才把b12别在腹前，叫不出型号的别在腰后。
    前者显露于外，意思是告诉其他人，我有枪，说话的时候小声点。
    后者藏于身后，万一遇到事情可以应急。
    双保险，完美！
    感染者还在车外，博士像只河鲀似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欧扬看着就想乐，你丫拿人家实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过？
    他笑呵呵地冲博士挥挥手，随后启动引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留下一脸绝望的博士。
    感染者听到引擎的轰鸣，撒腿就追过去，结果用力过猛摔倒在地，等他爬起来的时候，车早就跑远了。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感染者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博士想叫不敢叫，想嚷不敢嚷，瞪大眼睛盯着游来荡去的感染者，心中不断向上帝祈祷：别过来，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阶段的感染者对营养的需求极其强烈，不论生熟软硬，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会不顾一切地塞进嘴里，是感染真菌后的三个阶段里，最危险的时期！
    想到被感染者吃掉的场景，博士不寒而栗。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感染者很快发现了博士，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飞奔过来。
    博士发出惊恐的尖叫：“不——不要——救命——”
    呼救声转眼变成惨号，不过片刻，惨叫戛然而止。
    欧扬压根儿没把博士的生死放在心上，他不主动出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欧扬一回往回走。
    他的记忆并不清晰，好在距离不远，途中走岔了两次，发现四周的景色没有印象，马上原路返回，居然成功找了回去。
    时间虽然不长，可司机和卡洛斯都不见了。
    不管死没死透，欧扬都不打算在这俩人身上浪费时间，加速继续往堡垒的方向走。
    可来时只顾着琢磨怎么反击脱身，根本没注意行进方向，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色，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不管往哪走都觉得不对劲儿。
    这可麻烦了。
    算了，随便开吧！
    胡乱转了几圈，欧扬的情绪越来越烦躁，就在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的时候，忽然看到路边一横建筑上挂着黄底黑字的招牌。
    一个单词两行字母，
    上面是best，下面是buy。
    bestbuy？
    欧扬脑中灵光一闪，一脚刹车踩到了底，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只是备份资料，没必要一定拿自己的手机，而且他就算马上闪现回到堡垒，能不能找到手机不好说，肯定得冒不小的风险。
    万一损坏了电脑，那可真是哭都找不着调！
    领事馆的位置，也不是非拿手机才能知道，之所以一直念念不忘，关键还是他记不住家人的电话号码。
    他很内疚，觉得对不起爸妈，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把父母的电话记下来！
    左右观察，没发现危险，欧扬摸摸b12，拔出来握在手里。
    那支重的干脆就扔车里。
    说实话，这玩意挺沉的，刚开始觉得新鲜，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觉得碍事，硌得慌。
    要是能搞到类似于点38那种轻便小巧的左轮就更好了！
    不过市区乱成这副模样，枪店肯定是重灾区，买不现实，用物资换，也得看店主良不良心，否则一枪打过来，带多少物资都得归店主。
    前怕狼后怕虎，全民持枪就是麻烦！
    感谢书友“20190226222430550”的打赏支持，谢谢！
    这一章有点晚，抱歉抱歉。
    说几句吧，昨天有位书友发贴，说这世界就你一个有手机是吧？
    怎么说呢，这位书友确实很有代表性，就是看到某个情节，立刻觉得这么写不合理，马上就要喷上几句。
    在这里重申一次，请大家多点耐心，不往后看，怎么知道合不合情理呢？
    直到目前为止，与真菌有关的设定还没写出来一半儿，主角本身的与众不同，也一样没写完。其实我已经在书里暗示过了，仔细看就会有所收获。
    这部分不能解释，一解释就成了剧透，大家是希望我按目前的节奏慢慢来，还是把该留的扣子全都翻出来？
    我本人水平有限，但自认本书不是小白文，所以发现哪里不合情理的时候，欢迎大家指出来，但是这种明显是伏笔的地方，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各位以为呢？
    稍稍提示一下吧，主角并不是完全免疫致幻物质，之前的章节提到过，余下的大家脑补吧，再说就真剧透了。
    码下一章去了！
    (本章完)

 第38章 数据拷贝

    第38章 数据拷贝
    欧扬右手持枪，左手抱着笔记本，小心地靠近店铺。
    店门已经打坏，玻璃碎了一地。
    欧扬有些意外，按说灾难来临，都是急着抢超市，谁那么想不开，居然跑来抢数码商店？
    平时买不起手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所以来过把瘾？对外通讯都被军方封锁了，再先进的手机又有什么用？
    感觉室内遭遇危险的可能性更高，欧扬没敢直接进去，而是左右观察，觉得没有危险之后清了清喉咙，控制好音量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没回应。
    “我要进来了！”
    还是没动静。
    欧扬踩着碎玻璃继续前进，走一步观察一次左右，直到走进门店为止。
    他第一眼就看到苹果专柜，其他牌子的柜台依次排开，全都是陪衬。
    果然是老米的国民品牌，牌面就是不一样。
    再看其他方向，一排排货架错落有致，各种商品……原本肯定摆放得整整齐齐，如今七扭八歪，有点乱，但破坏不严重，很多商品依旧摆在货架上，台式电脑、笔记本、游戏机、智能手表、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手机。
    压根儿不是被洗劫后的景象。
    欧扬走进店里，在货架之间穿梭寻找，可能看到的都是大件，u盘这种小东西还真不大好找。
    难不成是买大件时的添头，所以没摆在明面上？
    “你在找什么？”一个声音问。
    欧扬毫无心理准备，登时吓了一跳，猛然回身，立刻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个手持喷子，面容和善的中年大叔。
    皮肤是那种晒多了太阳的浅棕色，不知道是哪个民族。
    欧扬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是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人不可貌相，欧扬不认为对方是真的和善，但大叔只是抱着喷子，枪口始终指向侧上方，最关键的是对方没戴面罩！
    欧扬非常怀疑这位已经被传染，很想确定一下对方的精神状态。
    若是有武器且已经出现幻觉，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很可能一言不合就开枪，所以最好别顶牛，顺着对方的意思比较安全！
    各种念头瞬间闪过脑海，欧扬赶紧解释：“我只是……嗯，路过，想买点东西！”
    “零元购？”大步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今儿天气不错。
    “当然不！”欧扬赶紧否认。
    大叔没穿保安制服，但衣服上有bestbuy的标记，应该是这里的员工。
    “得了。”大叔露出了然的笑容，“想要什么，尽管拿就是了。”
    欧扬顿时愕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随便拿？”
    “放松，随意就好。”大叔说，“有保险，老板不会在意这点损失。”
    欧扬顿时恍然。
    早听说过米国的零元购有保险托底，没想到是真的！
    他不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u盘在哪儿，我需要u盘！”
    “喔，只是u盘？”大叔居然很失望，随手指了个方向，“在那里！”
    欧扬看到u盘，顿时大喜过望：“非常、非常、非常感谢！”
    他特意挑了几个大容量高速u盘，又转头看向专柜：“还有手机！”大叔随手拿了一部苹果递过来：“给！”
    欧扬不好意思地拒绝：“用不惯，能给我一台安卓机吗？”
    “没问题！”大叔马上为他换一台。
    欧扬打开笔记本，先手机再u盘，把三个usb接口全部插满，然后格式化u盘，复制粘贴，同步传输数据。
    u盘只复制其他人的研究资料，手机复制全部资料，程序显示u盘需要四十分钟完成拷贝，手机却需要整整一个小时！
    欧扬有点牙疼，单是和他有关的研究数据，就占了全部数据的三分之一？
    好么，净研究他了是吧？
    笔记本提示电量不足，坚持不到拷贝完成，好在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配件，随便找了条匹配的电源线就解决了问题。
    说起来也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多天了，水电居然还能正常供应，不得不说，米军的介入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城市的正常运转。
    大叔好奇看着欧扬忙碌，但礼貌地保持应有的分寸，挑了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欧扬笑了：“我从东方大国来米粒坚旅行，没想到遇上了疫情，这运气也没谁了。”
    “哇噢！”大叔眼睛一亮，突然来了兴致，“我经常在平台上看东大的视频，米粒坚已经堕落了，但你们那里发展的非常好，街道非常漂亮，我一直想亲眼去看一看，但是没那么多钱，真羡慕你可以飞过大洋来旅行。”
    欧扬顺着对方的话头往下捋：“我也没钱，我是个旅行up主，来米粒坚不止是旅行，也是工作……我的手机里拍了很多素材，可惜手机丢了。”
    他还是对自己的手机念念不忘，新手机虽说也是国货，但不是同一品牌，不能使用查找功能，没办法恢复数据。
    信息时代，不论衣食住行都高度依赖网络，一旦断网，就像好好的人突然断了腿、瞎了眼，聋了耳朵，不管干点什么都特别不方便。
    鬼才知道无线通讯什么时候能恢复。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大叔问了许多关于东方大国的问题，还了解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欧扬同样询问大叔的情况，这才知道大叔之所以守在店里，是因为无良老板在疫情爆发后，承诺守店的员工可以得到每天一百刀的额外补贴。
    最开始的时候，留下的员工不少，随着时间的流逝，离开的员工越来越多，如今就只剩他一个人还守在这里。
    欧扬好奇地问：“你的老板去哪里了？”
    “不知道。”大叔耸肩。
    “那你还留在这儿？”
    “不留下能去哪儿？”大叔很无奈。
    “你不怕老板赖账？”
    大叔微笑：“店不是在这里么？”
    欧扬不禁赞叹，这位真不是一般的心大！
    东拉西扯一阵，u盘率先完成拷贝。
    欧扬仔细收好u盘，想了想又拿了几个空盘带在身上，必要时可以打个掩护。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完成拷贝，欧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关闭电脑撬开后盖，把硬盘拆下来装进兜里：“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东大的领事馆在哪儿吗？”
    求追读！
    (本章完)

 第39章 猎杀组织

    第39章 猎杀组织
    大叔想都不想就摇摇头：“抱歉，你知道的，棕熊市很大，我熟悉的地方不多。”
    欧扬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马上又问：“那什么地方有地图，有出租车司机也行！”
    前者是死地图，后者是活地图，他哪一种都不嫌弃。
    大叔依旧摇头：“抱歉……你没试试车上的导航吗？”
    欧扬一愣，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对啊，车上不是有导航么？
    虽然无线通讯瘫痪，导航设备不能联网，就连定位八成也被干扰，但导航都有离线模式，不能指引方向，当地图看总没问题吧？
    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原本非常棘手的事忽然有了眉目，欧扬整个人都振奋起来，认真而诚挚地道谢：“非常感谢你的帮助，真的。”
    “得了，别搞得这么尴尬。”大叔挥挥手，一脸我助人我骄傲的笑容。
    欧扬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语气说：“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不用了。”大叔微笑，“看得出，你经历了很多不愉快，我只想让你知道，灾难中不只有冷漠和伤害，同样有温暖和善良，希望我能为你的米粒坚之旅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哇噢！”欧扬挠挠脑袋，真的觉得非常意外，不得不用夸张的表情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怎么突然就搞得这么煽情，我都不习惯了。”
    从疫情爆发到现在，他见到的不是冷漠就是凶残，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用这么温和的态度给予他温暖和关怀，搞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才好。
    大叔笑容不改：“请你相信，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它美好的一面。”
    这世界破破烂烂，但总有人缝缝补补。
    欧扬主动张开双臂：“我能抱你一下吗？”
    “当然！”大叔愉快地答应，给了欧扬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紧大叔的欧扬，忽然闻到淡淡的清新气味儿，动作一下子僵住，再仔细闻闻，思绪似乎清晰许多。
    “怎么了？”大叔发现不对劲儿，放开欧扬问。
    欧扬沉默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讲……你最近接触过感染者吗？或是那种看起来就不怎么正常的人。”
    大叔收起笑容：“你想说什么？”
    欧扬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知道你被病毒感染了吗？”
    大叔一愣：“哪种病毒？”
    欧扬抿了抿嘴没说话。
    大叔肯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大叔愣怔了一会儿，想笑一笑，可脸颊制动几下，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愁苦：“其实我已经有预感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欧扬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告诉他得了这个病会逐步陷入幻境不可自拔？告诉他感染真菌之后无药可治？还是告诉他会逐渐陷入幻境，最终成为只剩下本能的重度感染者？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很想胡这位乐观向上的大叔一把，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回机场让军方的人抓紧时间研究？如果事情那么简单，疫情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回堡垒寻找抗菌血清？那玩意虽然点用，但只能拖延几天，根本不可能消灭已经寄生的真菌。
    说真的，他实在不能理解，如今的医疗技术，就连癌细胞都能被靶向药精准消灭，米军就没想过分析真菌的dna，然后制造一种可以消灭真菌的靶向药？
    不对，真菌有dna吧？当年学过的生物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他实在记不起来，这玩意到底是真核生物还是原核生物。
    欧扬忽然又对自己的决定生出几分动摇，心中无比纠结。
    有人身陷幻境之后，恶念无限放大，也有人被幻境影响，善念占据上风，把资料交到领事馆确实是最安全的做法，可早一天研究出结果，就会有无数善良的人获救！
    “放心吧，我没事。”大叔重新振作，依旧乐观向上，“肯定是前几天染上的……那天夜里街上有枪声，我听见有人呼救就把他放进店里，后来才知道是猎杀组织正在围猎感染者。”
    “猎杀？”欧扬有点把握不准这个词的意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叔说，“你见过活尸吗？”
    欧扬点点头，在心里纠正：那不是活尸，而是重度感染者，是病人。
    大叔复杂的目光看向大街：“活尸总是昼伏夜出，有些人专门夜里出来打丧尸，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个感染者。”
    欧扬的思绪有点乱，不论在机场还是堡垒，都没听说感染者还有这种习惯，可看看外面毒辣的太阳，心底又有些恍然。
    感染真菌又不是彻底死亡，人的本能还在，躲避炙热的阳光没什么奇怪。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真菌不喜欢太高的温度，所以驱使宿主躲避阳光，但这个推断实在有些扯蛋。
    “听你的意思，丧尸和感染者不是一回事？”欧扬问。
    “我当然知道丧尸其实就是感染者，米军一直在宣传感染真菌后的情况。”大叔说，“但是它们不止传染病毒，攻击性也特别强，大家都认为重度感染者就是活尸，所以才会有人专门猎杀。”
    欧扬有点愣神。
    从米军封锁机场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可民间居然已经现出了专门的猎杀组织，这真的非常米粒坚。
    他立刻把米军、宣传和猎杀这几个线索联系起来，感觉猎杀组织的出现没那么简单。
    或许是因为重度感染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重病，米军有法律或者其他方面的顾忌，不能主动出手清除，又不愿意放任他们四处传播病毒，才会对民间的猎杀行为视而不见，甚至暗中支持猎杀组织。
    就算将来事发，也只是民间的自发行为，可以定认义为普通民众为了自身安全进行的……嗯，正当防卫好像不大合适，紧急避险？米国法律有没有这一条？
    大叔又道：“天黑之后最好别出门，万一被猎杀组织当成感染者就不好了。”
    欧扬嗓子眼堵得慌，却又突然冒出个想法：那些猎杀组织的成员，是真的没感染，还是沉浸在感染后的轻度幻想之中？
    还有，除了猎杀组织，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民间组织？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欧扬想。
    求追读！
    卡文，没思路，头大！
    (本章完)

 第40章 重返堡垒

    第40章 重返堡垒
    干巴巴地安慰几句，欧扬告别强颜欢笑的大叔，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回到车上。
    阳光的持续暴晒，令车里的温度直线上升，几乎和桑拿房一样闷热，刚打开车门，一股热浪扑面扑来，让欧扬瞬间冒出一身透汗。
    他没管那么多，直接钻进车里，一瞬间，屁股和后背就像贴在烙铁上一样，浓郁的热量一个劲儿往肉里钻，赶紧打开空调才舒服一点。
    扭头一看，就连罐子里的蘑菇都被高温烤得无精打采。
    欧扬十分怀疑，如果他再晚一会儿回来，扔在车里的枪会不会因为温度太高而走火。
    他满脑都是大叔临别前的模样，愣愣地发了一阵呆，终于调整好心情，在中控屏上不断尝试，总算找到了米版导航软件。
    显示的位置不是目前的坐标。
    欧扬半点都不意外，仔细再看，愕然发现起点似乎是堡垒附近！
    放大地图，结合记忆中的片刻仔细寻找，总算找到bestbuy的标记，再结合附近的道路走向和地标建筑，终于确定自己的位置。
    离堡垒不远，只隔了五条街。
    再以领事馆为目的地发起导航，软件立刻给出几条合适的路线。
    欧扬缩小地图查看，发现领事馆远在城市的另一端，导航距离二十公里出头，直线距离也有十多公里。
    他顿时有些挠头。
    远不远还在其次，关键在于一路上到处都是米军设立的封锁线，还要穿过好几个街区。
    市区中已知的势力有米军、米警和猎杀组织，鬼才知道还有什么没听说过的奇怪势力挡在中间！
    欧扬忽然有种即将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感觉。
    原本他还想在地图上规划一下行进路线，然而连哪里有封锁线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究竟该怎么走？
    还有，米军的封锁线到底是绝对不允许通过、有条件的允许通过，还是发现陌生人接近立刻开火击毙？
    别怀疑，千万别高估米军的道德水平，只要有必要，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举步维艰啊！
    一时间，欧扬愁肠百结，觉得自己和睁眼瞎没什么两样。
    思考片刻，又生出新的想法：除去领事馆，唐人街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输入目的地再次导航，得，距离领事馆不远。
    欧扬整个人都颓废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出城不现实，领事馆又太远，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回堡垒看看。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堡垒已经被米军攻破，安全性应该有保障。
    还有那两台存了数据的电脑，该删的必须删除，删不了的必须毁掉。
    给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之后，欧扬启动suv驶往堡垒方向。
    为确保安全，他在距离堡垒两个街区之外停车，步行靠近目标。
    此刻恰好是正午，刚下车就晒出一身臭汗，让他极度怀念车上的空调。
    转过一个弯，欧扬离着老远就看到米军的装甲车停在工厂外，附近还有一些老米，但都和米军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没人主动往前凑。
    不得不说，老米都有很强的危机感。
    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米军哪怕在大太阳底下，也要全身捂在防护服下，而老米穿什么的都有，主打一个随意，就是没一个人戴面罩口罩之类的防护装备。
    可能是没有，但欧扬觉得更可能是固执。
    毕竟老米抗议戴口罩这事儿，也是出了名的。
    为避免误会，欧扬并没有躲躲藏藏，而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米军也看到了欧扬，但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不错不错，是个好现象！
    欧扬放心不少，主动往米军面前凑。米国大兵十分警惕，车顶的防护服立刻把机枪转过来：“停下！”
    欧扬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有吃的吗？”
    米军一直接济e区的老米，欧扬相信市区的米军也在做类似的事，所以讨一口吃食是个很好的借口。
    “走开！”一个防护服粗暴地驱赶。
    欧扬一脸无奈，默默走向一旁的老米，先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别在腰里的枪不算武器，拿在手里的才算！
    主动停在安全距离之外，欧扬发现这些老米身上或画或印，每个人都有一个警徽。
    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一点点清新的气味儿，他心里立刻生出几分猜测：“几位警官，你们好，有吃的吗？我需要一点帮助！”
    几个老米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欧扬马上掏出几张米刀，示意自己可以用钱买。
    “一百刀！”莫西甘狮子大开口。
    欧扬瞪大眼睛：七百多块？抢钱啊？
    “十刀！”欧扬立马还了个骨折价，脚骨打折那种。
    他身上的米刀都是从卡洛斯身上摸来的，压根儿没必要心疼，可不心疼也不能让人当冤大头随便宰啊！
    “你在开玩笑？”莫西甘很生气。
    欧扬犹豫不决：“那十一刀？”
    莫西甘更生气了：“八十刀！”
    “十二刀……”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莫西甘最终以37刀的价格卖给欧扬一瓶水和一袋应急食品。
    粉红色外包装，米军发放那种。
    欧扬顿时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撕开包装，欧扬一边吃一边貌似无意地询问：“这里不是米军的补给发放点吗？”
    “当然不是！”莫西甘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欧扬摆出好奇宝宝的模样：“那他们摆出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本以为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不料莫西甘十分警惕：“你问这些做什么？”
    “噢，随便聊聊，不说算了。”欧扬止住话题，心里直犯嘀咕。
    这些人身上的气味不重，可看衣着和行为举止，陷入幻境的可能性极高！
    但他们只是被幻觉左右，逻辑不仅没受影响，思维反倒更加清晰，像真正的警察一样十分警惕。
    所有特点都和萌发期的特征一致！
    特别是莫西甘，就跟一条人形警犬似的。
    欧扬此刻的感觉非常玄妙，就像李鬼变成了李逵，六耳弥猴顶替了孙大圣。
    他倒也不着急，既然堡垒一时半会儿进不去，先探探风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欧扬和老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吃完了也混熟了，顺其自然地和这些怪异的家伙凑成一堆。
    求追读！
    面对陌生且危险的环境，不是每个人都能英明果断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绝大多数人的反应都该是犹豫不决——以上为个人观点。
    (本章完)

 第41章 入乡随俗

    第41章 入乡随俗
    欧扬算不上社牛，但也从不社恐，一通东拉西扯的胡侃，成功和老米搭上了线。
    远远没到相见恨晚的地步，但也没遭到排斥，算是起了个好头。
    附近陡然传来一声枪响，欧扬立刻警觉抬头，可老米个个无动于衷，就连放哨的米军都毫无动静，就像没听见似的。
    这要是在国内，还不早就炸了锅？
    不对！
    欧扬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问题，市区的枪声其实一直都没停过，或远或近，零零碎碎，就像前列腺晚期患者，总是滴滴沥沥，不尽不净。
    可除了刚刚那一声枪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余下的枪声就像不存在似的，全都被他下意识地忽略过去。
    没别的原因，一连十几天，天天从早听到晚，习惯了。
    欧扬掰开一块饼干咬了一小口，故意试探老米的态度：“这是哪里开枪？米军怎么不管？”
    安迪诧异地反问：“又不是冲我们来的，管什么？”
    欧扬心中呐喊：我说的是米军为什么不管，不是你们为什么不管啊大哥！
    老米的精神状态都这么淡定的吗？
    但他也有点懂了，米警都没有保护老米的责任，指望米军保护老米？
    军队是一个国家最后的盾牌，但老米这面盾牌好像有点破啊！
    “这才哪到哪？”莫西甘嗤之以鼻，“前几天那枪打得，跟战场似的，子弹满天乱飞，挨了枪子儿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哎，不对，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他忽然发现盲点，米军封锁棕熊市后，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也出不去，大家就像无依无靠的小船一样，在疫情的风暴中艰难穿梭。
    大伙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趟过来的，怎么就你没趟过？
    欧扬眨眨无辜的眼睛：“我从东大来的，封城之后一直躲着没敢出来。”
    “我说呢！”莫西甘登时恍然，“听说你们那儿禁枪，连持枪的权力都没有，啧啧！”
    欧扬立马不乐意了，一个感染真菌的预备二傻子，也敢大放厥词？
    天理何在啊！
    他立刻反击：“必须承认，第二修正案确实有它积极的一面！”
    莫西甘立马笑了，目光中现出几分欣赏的同时，也带着几分轻视。
    欧扬继续：“米国的发展，也都和第二修正案有解不开的关系！”
    莫西甘一个劲冲其他老米挤眉弄眼，那意思是你们看，这个东大人都觉得我们的制度更先进，自豪感油然而生。
    欧扬又道：“米国的强大，也和第二修正案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莫西甘更高兴了，就连目光都和善了许多，颇有斩鸡头烧黄纸，拉着欧扬磕几个的冲动。
    “不过，第二修正案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多。”欧扬忽然来了个大转折，“比如无穷无尽的枪击案。”
    先扬后抑，这叫战术！
    三翻四抖，那叫艺术！
    你个西洋蛮夷懂个什么？
    正处在兴头上的莫西甘不高兴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欧扬微笑，“我敢下半夜两点上街闲逛，你敢吗？”
    莫西甘登时语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当然敢！”
    “那其他人呢？”欧扬紧追不舍，“不开车不带枪！”
    莫西甘不说话了，但他的不服气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欧扬，后悔刚刚只收了37刀。
    欧扬收起只吃了三分之一的应急食品，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从不否认米粒坚的强大，但社会制度这个东西，看的是普通民众吃不吃的饱，穿不穿得暖，而不在于能不能持枪，你说呢？”莫西甘忽然指着欧扬的b12：“说了这么多，这是什么？”
    欧扬无奈地笑了：“米粒坚自有国情，我只是入乡随俗。”
    两个人又争论几句，结果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还是安迪这位警长出面打了个圆场，终结了这场争执。
    欧扬趁机搭话：“安迪警长，有没有办法和东大的领事馆联系上？我想寻求一点来自故乡的帮助。”
    按他原本的计划，压根儿不该留在这儿，而是要抓紧时间尽快发出。
    可在街上转了几圈，才意识到人生地不熟真不是乱说，他此前的旅行不过走马观，对米国缺乏足够深入的了解。
    结果就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心里定下了目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贸然行动变数太多，最好先和本地人了解一下形势再说。
    “领事馆？”安迪皱紧了眉头，“谁知道东大的领事馆在哪儿？”
    “在维克区福尔斯大街！”一个赤膊的老男人高声回应。
    “哇噢，那可远了！”安迪表情夸张，“这里是滨湖区，你必须穿过大半个滨湖区，再穿过最繁华的中心区，再再穿过半个维克区，才能抵达福尔斯大街！”
    “很难吗？”欧扬问。
    “相当、相当、相当的难。”安迪说。
    欧扬有点泄气：“有没有方便一点的办法？你知道，这一路上都是米军的封锁线，米军不可能放我过去，如果能和领事馆联系上就最好了。”
    “这不可能。”安迪摇头，“不管有线电话还是无线电话，全都瘫痪了。”
    欧扬有点头疼：“那有办法通过米军的封锁线吗？我是说合法的那种！”
    “不可能。”安迪继续摇头，“不止米军设置了封锁线，为了抵御瘟疫，许多社区都摆上了街垒，不准任何人通过，就算军方都不行。”
    我擦！
    欧扬是真的惊呆了，硬扛米军啊，老米这么生猛？
    他还想再问，几个米国大兵忽然走过来，用勉强算得上温和的态度要求老米走开一些。
    欧扬觉得自己被米军针对了，撵自己的时候凭什么那么粗暴？
    没人想触米军的霉头，包括安迪在内的一群老米嘟嘟囔囔地走远了一些。
    顺从归顺从，抱怨归抱怨，不冲突。
    然后，欧扬就看到米军陆续抬出几具装在裹尸袋里的尸体，不知道是堡垒中的武装分子，还是其他什么人。
    然后是几个躺在担架上的米军伤兵，伤处虽然已经处置过，但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样。
    接着又押出十几个戴着头套的家伙，其中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走，只有一个女人挣扎不休。
    看到她身上那件脏污破旧的衣裙，欧扬眉头一跳：雪莉？她还活着？
    再仔细看，托雷和杰米也在队伍里。
    求追读！
    另外，山姆大叔的应急食品，一袋是三餐的量。
    (本章完)

 第42章 巧克力炖蘑菇

    第42章 巧克力炖蘑菇
    安迪看欧扬一直盯着米军看，忍不住发出警告：“别靠近，别让脾气不好的米国大兵当成了出气筒！”
    “啥玩意？不至于吧？”欧扬心说这也太扯了，米军又不是鬼子兵，再不靠谱也不至于这么……嗯，这么……
    好像米国大兵是挺不靠谱的，各种真假难辨的网上传闻满天乱飞，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的，也足以说明米军的混乱。
    “不至于？那你就过去试试看！”安迪用眼神示意米军，“如今棕熊市里最惹不起的就是米军，然后就是警察！”
    说到这里，他骄傲地挺起胸膛，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他胸前那枚diy版警徽。
    欧扬忍不住吐槽，你丫骄傲个什么劲儿啊？假冒警察还整出荣誉感了？
    莫西甘忽然大声嚷嚷：“嘿，伙计们，那个人是不是托雷？”
    “在哪儿？在哪儿？”众人一齐看过去，立刻认出熟悉的衣服和身形，一群老米顿时鼓噪起来，“对，就是托雷！”
    “快拦住他们！”安迪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其他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呼啦啦涌上去，挡住米军的去路。
    摆着的米国大兵吓了一跳，二话不说立刻举枪。
    领头的军士砰砰就是两枪，震住了所有老米：“你们想干什么？”
    装甲车上的机枪也调转枪口，乌黑的枪口透着冰冷的杀气。
    被老米裹胁的欧扬那叫一个冤啊，他本来想找机会溜走来着，可还没等行动，就被莫西甘拽进阻截米军的队伍里。
    欧扬气不打一处来，使劲问候莫西甘的八辈祖宗。
    这到底是谁家的倒霉孩子？
    关键还是托雷，如果对方叫出他的身份，必定引来米军的怀疑，一旦被军方逮住，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面对米军的枪口，安迪夷然不惧，代表众人与米军交涉：“他，对，就是那个人，他叫托雷，是我们的同伴，前几天突然失踪，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你想怎么样？”军士质问。
    “能放了他吗？”
    “不行！”军士硬梆梆地拒绝，“马上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安迪不肯放弃，焦急地喊：“托雷，托雷，你听见了吗？你快说话啊！”
    托雷毫无动静，欧扬心说这家伙是不是又犯病了？问题是他一直沉默，模仿的到底是哪一位？
    米军厉声阻止：“退后，退后——”
    面对声色俱厉的米国大兵和黑洞洞的枪口，安迪等人最终选择妥协，让开了离开的路。
    欧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人都集体发癔证了，居然还知道趋吉避凶？
    米国大兵在老米心里的形象可以啊！
    “他没事吧？”虽然让开了道路，安迪仍不死心，希望确定托雷的情况。
    “暂时死不了。”军士回了一句，把所有人押到车上，一脚油门开走了。
    一群老米目送军车开远，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莫西甘才担忧地问：“军方不会把托雷切片研究吧？”
    众人顿时哗然，好在有安迪安抚，才慢慢安静下来。
    欧扬也跟着帮腔几句，结果没多一会儿，这些人就把托雷忘在脑后。米军只是把抓到的人全部带走，部队却没撤出来，没过多久，又看到米军大包小裹地带了许多战利品出来，包括装满菌丝的罐子、人体组织标本、各种实验仪器，包括十几台电脑。
    目睹这一幕，欧扬心中暗叹。
    肯定没机会销毁实验数据，不过也好，落到米军手里，怎么也能起到一点正面作用。
    至于有没有密码什么的，算个事么？操作系统都是人家的，破解密码还不是小菜一碟？
    入夜，米军仍未离开，但不再禁止老米靠近，安迪等人涌进厂房，先堵住正门和墙上的窟窿，然后点起一堆篝火。
    天色越来越暗，枪声也越来越紧。
    欧扬忍不住琢磨，这么密集的枪声，到底有多少子弹打向四处游荡的感染者？
    想当初刚封锁城市的时候，听到枪声还各种幻想猜测，现在倒好，居然安之若素，半点不放在心上。
    若是突然没了声音，反而要好一阵疑神疑鬼。
    晚饭时，大伙都用应急食品充饥，欧扬也拿出自己那包，又吃了三分之一，只有莫西甘不知道从哪儿搞来半锅蘑菇，添水搁在篝火上炖，水开之后又往锅里加了几块巧克力，还有一大包。
    好些老米都非常心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欧扬无力吐槽，巧克力炖蘑菇？这特么是什么黑暗料理？
    不对，他哪来的蘑菇？
    欧扬越看越觉得这玩意眼熟，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你丫居然拿远古真菌当蘑菇煮着吃？
    这玩意它能吃吗？
    他被博士逼着吃过，想起那种诡异的味道，至今仍有找个地方吐一吐的冲动。
    注意到欧扬的视线，莫西甘露出开心的笑容：“想吃吗？一百刀！”
    “你确定这东西能吃？”欧扬好心提醒，“别是毒蘑菇。”
    他没闻到孢子的气味，但蘑菇这个东西又不是时时刻刻散发孢子，实在证明不了什么。
    “你说什么呢？”莫西甘不乐意了，“我们经常吃这个！”
    听他这么一说，欧扬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对蘑菇实在没什么研究，而且博士种出来的远古真菌有好几种不同的形态，他也不敢确定这个就是f真菌。
    但欧扬还想再努力一下，追问道：“哪里找来的？”
    莫西甘一脸防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欧扬闭上嘴巴，不说就不说吧，随便你。
    “放心吧。”安迪说，“我们经常吃这个，你也一起来吧，一米刀都不用出。”
    欧扬摇了摇头：“谢了，还是你们吃吧，我不喜欢蘑菇。”
    他脑子得有多大毛病，才会吃这种可疑的东西？
    算了，就算是来自实验室的蘑菇也没什么大不了，煮熟之后肯定没活性了。
    莫西甘一边感慨你吃不到实在是太遗憾了，一边给其他人分蘑菇汤，众多老米大快朵颐，还不停地称赞莫西甘炖的蘑菇香滑软嫩。
    就在这个时候，欧扬忽然感到脚下微微震动，不久后远处传来一声闷雷般的轰鸣，所有老米都停了下来，脸色一变再变。
    安迪豁然起身，凝重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哪里炸了？”
    求追读！
    (本章完)

 第43章 医院，又是医院！

    第43章 医院，又是医院！
    爆炸掩盖枪声，但很快，更加密集的枪声传来。
    一群老米再也没心思吃喝，一股脑地涌出厂房，抻直了脖子四处张望。
    在那里！”莫西甘指了一个方向。
    不用他指，大伙也都看到了西南方向冲天的火光，爆炸声不断传来，欧扬感觉自己听到的好像不是单纯的爆炸，还有沉闷的炮声……似乎是炮声！
    欧扬只在电影电视里听过开炮的声音，无法判断是不是真的开炮。
    又不是s3赛季开启，米军至于用大炮轰么？
    但他马上就不再怀疑，因为几道尾焰忽然掠过夜空，向地面喷洒致命的火舌。
    这阵势，非常米粒坚！
    “哇噢，是疣猪！”莫西甘又惊又喜，“狠狠踢他们的屁股！”
    其他老米也有不少兴奋地怪叫。
    欧扬很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兴奋的？他和这些脑子瓦特的家伙实在是找不到精神共鸣：“疣猪是什么？”
    “你不知道？”莫西甘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白痴，“a10攻击机！”
    欧扬想了想，摇头：“没听说过……我只知道f22和f35。”
    攻击机他知道，a10真没听过。
    莫西甘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儿：“算了，我和你没共同语言！”
    像谁和你有共同语言似的！
    欧扬也翻了个白眼儿，双方打平：“连攻击机都出来了，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火爆？”
    “这才哪到哪儿？”莫西甘转眼就把刚刚的不悦抛在脑后，“d日才叫火爆！”
    “d日？诺曼底登陆？”欧扬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他当然知道诺曼底登陆的激烈程度，可莫西甘是怎么把d日和眼前的景象联系在一起的？
    “不是诺曼底，就是d日。”安迪猜出他的疑惑，“表示一次作战或行动发起的那天，这小子乱说的。”
    欧扬登时恍然。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站在米军的角度，把封锁棕熊市那天称为d日确实没什么不对。
    队伍年纪最大的老头慢慢地走到了过来，语气沉重而忧虑：“安迪，连飞机都出来了，不是又要乱了吧？”
    他叫安德烈，已经六十多了，却像熊一样强壮，嘴里始终叼着半根没点燃的雪茄，不知道是什么爱好。
    而且他的口音很奇怪，似乎是个毛子。
    安迪犹豫片刻：“应该不会吧？”
    欧扬敏锐地注意到话里的异常：“又？”
    “对，又！”安德烈说。
    欧扬遥望远处的火光，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安迪摇摇头，“安德烈？”
    “知道了！”安德烈皱皱泛红的酒糟鼻，从兜里掏出个漆面斑驳的罗盘，还有一张磨得起了毛边的旧地图。
    他摊开地图，把罗盘放在上面摆弄几下，又掏出个小本本写了几个数字。
    欧扬有点迷糊，这是干什么呢？“亚历桑德罗！”安德烈喊了一嗓子，莫西甘答应一声，撒腿冲进黑暗，没多一会儿就开了一辆皮卡过来，拉上安德烈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们俩干什么去了？”欧扬诧异地问。
    安迪一脸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也就几分钟的工夫，皮卡又开回来了，安德烈在地图上标记了两个点，再按小本本上记录的角度画了两条线。
    欧扬总算看明白了，原来是三角定位！
    a点是堡垒，b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两条线的交点就是出事的地方！
    安德烈猛然抬头：“安迪，是市立医院，出事的是医院！”
    听到这句话的老米一齐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个不停。
    安德烈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测算绝对不会错。
    欧扬同样觉得意外，怎么又是市立医院？
    如今不是刚封城那段时间了，火灾虽然偶有发生，但那种到处是火头，烟柱满天飘的景象早已绝迹。
    这种映红了半边天的景象，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安迪打断了众人的询问，“不管乱不乱，大伙都警醒着点儿！”
    众人乱七八糟地答应下来，三三两两地进入厂房。
    安迪心事重重地坐在篝火边，盯着跳跃的火焰发呆。
    欧扬觉得他的情绪不对，关心地问：“安迪警长，你没事吧？”这些人极度认可警察的身份，叫他们警官警长，他们会很高兴。
    亚历桑德罗……也就是莫西甘幽幽地说：“头儿就是从市立医院逃出来的！”
    what？
    欧扬很意外，小心地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莫西甘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不能！”。
    “嘿嘿，别激动，我没别的意思！”欧扬赶紧安抚，这些人脑子不正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和他们顶着干。
    片刻后，他才继续说道：“封城那天，我在电视里看到市立医院的新闻，但只看到一半就没信号了。”
    安迪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掏出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都过去了，没什么不能说的……疫情发生之后，全城经历过两轮大规模冲击，第一轮就是米军封锁城市那天，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袅袅升腾的烟气之中，陷入回忆的安迪娓娓道来，把众人的思绪带回十几天前，那个改变了一切的日子。
    安迪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七月五日，他一大早就接到朋友出了车祸，已经住进医院的消息，立刻驱车赶往市立医院。
    那天的交通状况实在是糟透了，没走多远就遇到一起堵塞交通的严重车祸，逼得安迪不得不绕路。
    然而那天的车祸出奇的多，他只能不断改换路线，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走了三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赶到医院，从护士那里问到朋友住在九楼，坐上电梯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可电梯在九楼打开的时候，走廊尽头忽然乱了起来，隐约传来惊恐的怒吼和尖叫。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都好奇地探头探脑。”安迪说，“我正想亮明身份冲上去，不知道谁触发了火灾警报……”
    求追读！
    (本章完)

 第44章 都是人祸

    第44章 都是人祸
    欧扬对这句话持保留意见，大哥，你那个时候还没感染真菌，还没把自己当成警察呢，怎么还能在回忆里给自己加戏呢？
    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安迪这个当事人的确是信了。
    老米可真会玩儿！
    安迪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疏散的铃声一响，所有人都乱了，拼了命地往安全通道跑，只有我一个人逆流而上，想带着朋友一起走，可冲进病房才发现他根本不在病房里……”
    欧扬依旧保留意见，加戏还没完了是吧？他甚至开始怀疑安迪是不是无中生友。
    冲出病房之后，安迪发现走廊里已经空了，只有安全出口挤满了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时半会儿根本挤不进去。
    安迪决定冒险试一试电梯，然而不管怎么按，电梯就是没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警笛声，很多很多警笛声。
    正要离开电梯，忽然有个护士从电梯附近的病房里冲出来，险些和安迪撞个满怀。
    安迪大声提醒：“嘿，小心点儿！”
    护士听而不闻，飞也似地跑远，然后一头撞碎玻璃跌出窗外。
    安迪被这一幕惊呆了，赶紧冲过去，看到护士已经跌落在地，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安迪看到楼下火光一闪，剧烈的爆炸震得大楼一阵摇晃，所有窗玻璃都被震得粉碎。
    窗外浓烟滚滚，却看不到浓烟来自哪里。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安迪一脸苦涩，“等我回神的时候，才听到安全通道里全是惊恐的尖叫和吼声……后来我才知道，是四楼发生爆炸，大火阻断了安全通道，我们都被困住了……”
    不幸中的万幸，医院的防火设施非常齐全，先是防火帘自动垂落，再是喷淋系统自动开启，火势得到了初步遏制。
    众人没等大火熄灭就进安全通道，侥幸脱离险境。
    可离开医院大楼之后，又被警方拦住，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我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根本没用。”安迪用非常气愤的语气说。
    欧扬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你那个时候还没发病吧，能有什么身份？
    不对，发病了也一样不是警察，你是假的，假的啊，大哥！
    欧扬忽然又意识到不对，以他自身的经历来看，轻度感染者的情况有轻有重，而这种身份上的认知障碍是最常见的症状之一。
    比如当初那个问航母战斗群在哪儿的假总统、把自己当驱魔人的医生、交际护士、拖把绝地武士……
    进入萌发期的感染者怎么都跟戏精上身似的？干脆给f真菌改个名字，叫戏精真菌得了！
    还有一点很奇怪，包括安迪在内，所有人都说托雷是他们的同伴，可欧扬和托雷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托雷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警察，而是反复模仿古今名人。
    难道他的病情加重，所以抛弃了警察的身份，转投名人的怀抱？
    欧扬不禁苦笑，你说这些人有毛病吧，个个口齿伶俐逻辑清晰；你说他们没毛病吧，又个个都跟神经病似的，非得给自己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新身份。
    安迪的讲述仍在继续。
    他虽然被警方拦住，但从医院逃出来的人实在太多，他又熟悉警方的工作方式，找了个机会悄悄溜了出来。
    安迪认为，看守他的警员故意放水，是他成功脱身的重要因素之一！“我刚离开不久，市立医院就被警方严密封锁起来，只差一点，我就要被隔离在医院里。”至今回想起来，安迪依然心有余悸，“那个时候，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才知道是病毒泄露……”
    警方封锁医院的本意是控制病毒传播，但病毒早就传开了，城区出现了许多感觉感染者，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行为。
    说到这里，大伙再也控制不住倾诉的欲.望，这个说亲眼看到一群警察带头抢银行，和银行的保安发生枪战，双方你来我往，堪比警匪大片；那个讲保镖当街绑架雇主，大声索要赎金；还有人绘声绘色地说起感染者当街上演十八禁，一群路人看得目瞪口呆。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怪笑，还有人吹着响亮的口哨，就连年轻的妹子和五旬的大妈，都满脸兴致盎然。
    厂房里充满快活的气息。
    欧扬心说少见多怪，就这？和小鬼子的爱.情.动.作.片比起来，差远了！
    总而言之，整个市区乱成一团。
    想起候机大厅里那场群魔乱舞，欧扬对此深信不疑。
    安迪一路躲过十几次莫名其妙的袭击，七八回毫无预兆的车祸，总算远离风暴中心，没过多久就是军方介入，直接封锁市立医院所在的区域。
    老米把那个地方称之为橙区，意思是以橙色警报标记的危险区域。
    “我很幸运。”安迪幽幽地说，“抢在军方封锁之前离开橙区，但是还有很多人被军方关进橙区，我猜，可能是橙区的普通人发动袭击，想打破军方的包围冲出来。只靠感染者，搞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欧扬无语，心说你倒是摘得干净，不知道你自己就是个感染者么？
    “橙区之外也有很多感染者吧？米军这是隔离了什么？寂寞？”欧扬问。
    “谁知道，反正没人见过米军解除隔离。”安迪说，“第一轮混乱持续了几天，之后稳定了一段时间，直到三天前，又开始第二轮混乱……”
    发生第二轮混乱的时候，安迪已经和他的小伙伴们凑在一起，成立了滨湖区第九分局，大伙共同对抗危险，没什么波折和故事，几句话就讲完了。
    欧扬算了算时间，心里生出几分猜测。
    产生第一轮混乱的主要原因是第一批感染者度过潜伏期，正式挺进萌发期，因为身陷幻境而不自知，毫无顾忌地释放心底的欲.望，许多人化身暴徒导致的各种意外事件。
    基本都是人祸。
    出现第二轮的主因是因为缺少有效的治疗，大量感染者病情不断加重，集体成为危险的重度感染者，四处袭击人类导致的混乱。
    嗯，其实也是人祸。
    求追读！
    第二轮推荐刚开始，追读直线下降……
    (本章完)

 第45章 喂，这里是911！

    第45章 喂，这里是911！
    听完安迪的经历，欧扬不禁陷入沉思。
    疫情之初，普通人虽然对感染非常恐惧，但态度还算包容，哪怕心里排斥也很少主动伤害。
    除非运气不好，遇到了那种特别狂躁的感染者。
    然而第二轮混乱出现之后，形势就不一样了，所有人对感染者的态度都是高度戒备，特别是重度感染者。
    哪怕以安迪为首的伪警团伙，都会在发现重度感染者后，第一时间予以消灭。
    尸体能烧则烧，不能烧就干脆扔在那儿。
    没办法，实在太危险了。
    猎杀组织也是在最近这段时间迅速壮大发展。
    欧扬有点回过味来了，怪不得老米四处堆放街垒，原来根子在这里！
    半个多小时后，枪声和爆炸逐渐消失，战机也不再出现，回到厂房里的老米无所事事，纷纷掏出手机消磨时间。
    欧扬也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掏出手机点开一份研究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人在旋涡之中，多了解一点没坏处。
    他的英文一般般，正常交流问题不大，可涉及到专业领域就不行了，各种陌生的单词堆积在一起，读起来异常吃力，又不能找其他人帮忙解释，只能从最简单的内容下手。
    欧扬先是找到了真菌本身的研究，什么微观结构，基因信息，药物表现等等，一堆看不懂的词汇。
    接着又看到了潜伏期和萌发期的详细阐述，但根据患者的症状以及病情的发展，博士认为重度感染者不是萌发晚期，而是一个新的阶段，并将其称之为成长期。
    看到这里的欧扬非常疑惑，萌发期后面不该是成熟期么？难道重度感染者还只是成长？
    后面是不是还有开期和挂果期？
    资料里没给出准确答案，但博士参考其他真菌的形态，认为成长期不是寄生的最终阶段。
    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类似f真菌的先例，所以参考就只是参考，没有任何人能预测后面会怎么发展。
    欧扬正看得入神，忽然闻到熟悉的清新气味儿，脸色顿时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有危……”
    险字还没出口，就看到莫西甘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蹲在不远处摆弄一堆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瓶瓶罐罐。
    听到喊声，莫西甘好奇地看出来：“有什么？”
    “没，没事。”欧扬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搞来的？”
    “捡的。”莫西甘拿起一个密封的广口瓶，大手一抓就要撕开封口的塑料膜。
    “不要！”欧扬赶紧阻止。
    莫西甘愣住，目光审视：“你没毛病吧，为什么不能开？”
    “不行就是不行！”欧扬根本不解释，一把将瓶子抢到手里，凑近闻一闻，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莫西甘不乐意了，想要抢回去却被欧扬闪开：“还给我，这些都是我的，我想开就开，想不开就不开！”
    “我买！”欧扬斩钉截铁地打断。
    莫西甘立马换上惊喜的表情，苍蝇搓手：“哇噢……”
    “一刀一个！”欧扬不等他说话就抢先报了个价格。
    莫西甘笑不出来了：“你在开玩笑？”
    “那我不要了！”欧扬威胁。
    “五刀，五刀一个就卖给你！”
    “一刀，就一刀！”“三刀！”
    “一刀，再讲就八十分！”欧扬恶狠狠地威胁。
    莫西甘皱紧眉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叹气：“好吧好吧，一刀就一刀，诚惠七米刀！”
    欧扬痛快付钱，莫西干当场交割，但他马上又指向装满彩色蘑菇的玻璃罐子：“彩虹蘑菇你要不要，味道没得说，便宜点卖给你！”
    欧扬心说我有病才会要这玩意，脑袋一通猛摇：“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抱着一堆瓶子跑开，仔细检查一遍，只有三个装满孢子，其他的就是空瓶。
    欧扬觉得自己赚大了，莫西甘也没觉得自己吃亏，算得上皆大欢喜。
    广口瓶太大，里面又装满孢子，欧扬试了又试，装哪个兜里都不舒服，正发愁该怎么办，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枪响。
    距离很近。
    有一个算一个，所有老米都警觉起来，不管在做什么，全都立刻停止，第一时间抓起了枪。
    欧扬后知后觉，赶紧把b12拿在手里。
    这种时候，随大流肯定没错！
    但老米是真的警惕，就连莫西甘都一脸严肃，只有欧扬左顾右盼，完全找不到状态。
    没办法，从小到大没有类似的经历，不知道这种场合用哪个表情最合适。
    枪声渐渐稀疏，大伙的表情却没放松下来，安迪向外面挥挥手：“出去看看！”
    马上就有几个老米站出来，准备出门察看情况。
    没等他们走出去，一个瘦小的人影就抢先冲进来。
    那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一路嚷嚷着不好了，飞也似地冲到安迪面前。
    “出什么事了？”安迪问。
    小男孩却没回答，而是在手心里虚按几下，嘴里还一高两低，配上三声拨号音。
    安迪马上虚拟接听：“喂，这里是911！”
    欧扬脸都黑了，什么玩意这都是？
    然而其他人的表情非常严肃，半点都不觉得可笑。
    小男孩对近在咫尺的安迪视而不见，焦急地对着手指说：“警长，小茉莉被老梅尔的人抢走了，茉莉妈妈也被打伤了！”
    “什么？”安迪怒目圆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伙计们，抄家伙！”
    众人轰然应诺。
    欧扬瞬间惊呆，赶紧拽了莫西甘一把：“这不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么？”
    “什么闹着玩的？”莫西甘不满地瞪了一眼，“911是能随便乱打的？”
    欧扬愕然，说的是挺有道理，但你这个911它正经吗？
    安德烈嘴里叼着半截没点燃的雪茄，瓮声瓮气地催促：“快点，准备出发了！”
    毛子老头身后跟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上下打量一脸迷惑的欧扬几眼，忽然解释道：“疫情爆发之后，各种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老梅尔和他的手下专门干拐卖妇女儿童的买卖。”
    她是安德烈的孙女，名叫莉莎，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字。
    求追读！
    有书友说剧情太平淡，那好吧，在下主打一个听劝，这一章铺垫完了，下一章来点不平谈的。
    (本章完)

 第46章 伏击

    第46章 伏击
    欧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莉莎身上。
    她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利落的短发染成青绿色，只有额前染出一小撮银色，极具个性。
    看面相，莉莎至少有一半儿东方血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欧扬早就注意到一直跟在安德烈身后的女孩，只是一直没机会搭话。
    莫西甘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用肩膀撞了欧扬一下：“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帅哥，更受欢迎！”
    欧扬脸色泛黑，正要怼回去，安迪已经挥舞着胳膊厉声怒吼：“出发，出发——”
    不论男女老少，所有老米群性汹汹，一窝蜂地冲出去。
    同样是老米，守着堡垒入口的米国大兵个个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就像这一切都跟他们没关系似的。
    不，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冷漠，其中一个大兵的目光落在欧扬的b12上，忽然掏出两个加长弹匣，走过来塞到欧扬手里。
    他拍拍欧扬的肩膀，转身回去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欧扬一阵茫然，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正犹豫不决，早就没影的莫西甘又冲了回来，拉住欧扬就往外跑：“快点啊！”
    欧扬……
    我特么也没打算跟着去啊！
    出了门才发现，老米不知道从哪儿开出来几辆车，大伙正七手八脚地往上爬。
    莫西甘拽着欧扬爬上一车皮卡，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到齐了！”
    安迪用力拍打车顶：“go go go!”
    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队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快速起步。
    工厂附近没什么人烟，一边是空旷的停车场，一边是成排的仓库，以及为工人准备的公寓楼和办公楼。
    夜幕之下，透着一种别样的冷寂。
    莫西甘坐在欧扬身边低声叮嘱：“菜鸟，跟着我别掉队，别乱跑，别乱开枪，懂？”
    “别听他胡咧咧。”安德烈坐在欧扬对面，怀里抱着ak47，“别慌别乱，跟在我身后……还有，除了敌人，任何时候枪口不准指人。”
    莫西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一分不甘和几分委屈，但也没敢说什么。
    只看安德烈那副和熊一样强壮的身板，欧扬就有满满的安全感，紧张的心情居然放松不少。
    他忽然发现枪声已经停下：“怎么没动静了？”
    没人说话，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的沉重。
    车队只开出两条街就停了下来，小男孩跳下车，飞一样冲进路边的公寓楼，几个伪警马上跟了进去。
    没多一会儿，楼里传出小男孩凄厉的哭喊，安迪铁青着脸走了出来。
    “安迪？”安德烈叫了一声。
    安迪摇摇头：“施密特、老埃文斯、凯琳、佩莉，所有人都死了。”
    砰——
    安德烈一拳砸在车顶上：“这帮杂碎，安迪，不能这么算了！”
    “对，不能这么算了！”
    “报仇！”
    “干掉他们！”老米个个义愤填膺。
    欧扬也被悲愤的气氛感染，心里涌出化不开的愤懑。
    安迪纵身一跃跳进车厢，再次拍打车顶：“咱们追——”
    车队再次出发，欧扬低声询问：“这是去什么地方？”“狂欢酒吧。”安德烈面色阴沉，“梅尔的老窝……”
    砰——
    前方陡然传来一声枪响，欧扬只觉得脑后嗖地一下，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吓得他差点从车上掉下去。
    下一秒，街道两侧枪声大作，冲在最前面的皮卡接连中弹，像喝醉似的左右乱晃，最后一头撞在街边的墙上。
    车里毫无动静，里面的人肯定完蛋了。
    欧扬头皮发麻，糟了，被埋伏了！
    皮卡猛然一个甩尾横在路上，车里的老米立刻翻身下车，欧扬也被安德烈一把拽了下来。
    他抱着脑袋坐在地上，耳边砰砰几声枪响，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除了嗡鸣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似乎是适应了枪声，那种耳朵被堵住的感觉慢慢消退。
    欧扬看到安德烈把ak47高高举过头顶，向黑暗中胡乱扫射；也看到安德烈突然探头开火，又马上缩回来；莫西甘整个人钻进车底下，哪里有火光就朝哪里开枪。
    枪声和子弹打穿车身的声音不绝于耳，欧扬脑后发凉，总觉得有子弹在头顶飞过。
    老米很勇敢，可有心打无心，他们全都被暴徒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没头没脑的还击除了浪费子弹，再没任何效果。
    欧扬躲在车轮后面，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地方不是他自己选的，而是被安德烈按在这里。
    他在网上看过，知道车上只有发动机和轮毂能挡子弹，车顶多就是挡一挡视线。
    中弹算你倒霉，没中算你运气。
    “放心吧，没事的！”安德烈趁着换弹匣的间隙，朝他喊了一嗓子，然后立刻起身开了两枪，又马上缩回来。
    欧扬想说明白，可心里却更紧张了。
    能不紧张么，这特么是枪战啊，搁在国内八辈子都碰不上一回，比中头奖都难。
    莉莎忽然脱下外套，露出肩膀和漂亮的锁骨，瞅准时机向外一扔，趁敌人的注意力被外套吸引，像只敏捷的雌豹一样冲出去，只跑两步就伏低身体，一连几个翻滚脱离路面。
    路肩下是一米多深的缓坡，不深，但比车后面安全得多。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可把欧扬羡慕坏了。
    这小娘们看着年纪不大，这套本事搁哪儿学来的？
    耳边忽然传来铁皮被子弹击穿的声音，一个没怎么接触过的老米闷哼一声中弹摔倒，转眼没了动静。
    欧扬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可他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阵紧缩，手心全是冷汗。
    一个黑乎乎还冒着烟的东西越过车顶落在他的脚边，弹起来跳了两下。
    欧扬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手雷？
    他的第一反应是躲，但又马上生出把手雷扔回去的念头，两种不同的指令在他的身体里剧烈冲突，令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心！”安德烈猛地冲过来，将欧扬扑倒压在身下。
    轰——
    一声闷响，欧扬眼前的世界剧烈摇晃，看什么都是重影；胃里阵阵翻涌，险些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枪声也好，爆炸也好，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迅速远离，和他再也没有一丝关系。
    然后，欧扬看到了昏迷的安德烈。
    他脑子里啪地一声，一根无形的弦断开了。
    求追读！
    为了让这场战斗变得合情合理，累死了不少脑细胞。大家觉得合理否？
    (本章完)

 第47章 战术迂回

    第47章 战术迂回
    欧扬深吸一口气，远离的世界迅速回归，他猛地翻身站了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住安德烈往路边拖，路面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爷爷！”莉莎扑到安德烈身上，却不知道安德烈究竟伤在哪里。
    莫西甘连声安慰：“没事没事，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欧扬大口喘息，忽然在莫西甘迷惑的目光中掏出一个空瓶子，揭开塑料膜深深地吸了一口。
    仅仅片刻之间，他满腔的怒火和恐惧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怒火和恐惧并未消失，只是被理智压制，三种不同的情绪同时存在。
    这种感觉非常，就像灵魂脱离身体，站在第三视角默默旁观。
    欧扬的大脑高速运转，四周的道路、建筑和人员分布，全都映射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把安德列的ak47背在肩上，拍拍莫西甘的肩膀：“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莫西甘一脸惊诧：“你说什么？”
    “我说照顾好他们！”欧扬一猫腰，消失在黑暗之中。
    莫西甘愣住：“喂喂，你干什么去？不是，你方向反了——”
    他看看正为安德烈包扎的莉莎，一跺脚追了上去：“这里交给你了！”
    欧扬一路飞奔，缺乏锻炼的他呼吸急促，胸腔仿佛要炸裂一般难受，但他没有停下，更没有半点犹豫不决。
    脱离交战区域后，他立刻离开公路，从公寓楼的后方向暴徒的侧翼迂回。
    欧扬知道自己不该介入老米之间的争斗，也知道自己是个新手菜鸟，没有和对方刚正面的实力。
    可不论他亲眼看到的，还是从老米那儿听来的，都能证明疫情越来越严重，秩序也是越来越混乱，完全看不到结束的希望。
    此刻的棕熊市，就是一个无法脱身的泥潭。
    米粒坚自有国情，想在这个要命的旋涡里活下去，就必须适应到处都是枪支的世界，否则就算苟活一时，也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所以，他必须克服心中的恐惧，克服自身的缺点，尽快弥补战斗力不足这个短板。
    欧扬知道自己是个眼高手低的新手，虽有克服的想法，却没打算和敌人正面硬刚，而是准备发挥灵活机动的优势。
    他的战术很简单：迂回穿插，不打呆仗！
    五千年文明史，一多半都在打仗，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不过孤胆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夜色深重，四周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只有开枪时的火光，好似灯塔般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为了避开敌人，欧扬抵达侧翼之后并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在观察一阵之后，继续绕向敌人后方。
    侧翼打击，怎么比得上腹背受敌？
    原本他还担心对方在侧后方安排岗哨，可抵达暴徒的侧后方向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暴徒就是暴徒，哪有那么严谨的安排？
    欧扬在路边看到几辆车的轮廓，似乎是不错的掩体，他悄悄挪过去，趴在车边瞪大眼睛，默默数着枪焰，很快就确定了十几人暴徒的位置。
    也许还有没开枪的老六躲在暗处，但他没有时间了。
    欧扬仔细回忆军训时学到的射击要领，右手攥住握把左手扣紧弹匣，枪托紧紧顶住肩头……
    对，就是这个感觉！
    打开保险，屏住呼吸，有意瞄准，无意击发……就在他默念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在一个位置开第二枪的时候，身旁的suv忽然摇了几摇，又晃了几晃。
    车里有人？
    欧扬心脏狂跳，思绪不合时宜地发散：难道这种时候，还有人在车里现场表演爱情动作片？
    嗯，以这些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没可能！
    枪声恰好在这个时候短暂中断，欧扬立刻听到了细微却熟悉的嘶吼。
    重度感染者？
    一共四辆车，两辆在摇晃。
    欧扬眨眨眼睛，忍不住笑了。
    直接和暴徒对拼，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有重度感染者，不妨换个更安全的方式！
    他悄悄凑上去，拉开车门的同时迅速蹲下。
    低吼声中，几个重度感染者蹿出车外，迅速冲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欧扬太熟悉重度感染者的情况了，受菌丝影响，他们的视力减退，全靠听力捕捉目标，只要他不发出多余的声音，活尸很难在漆黑的夜里发现他。
    等他们跑得远些，欧扬才打开另一辆车，把其他感染者放出车外。
    然而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车里的灯忽然亮了。
    欧扬赶紧闪开，迅速隐没在进黑暗之中。
    但这个意外也让暴徒们发现不对，一个声音大吼：“什么人？”
    没人回答，只有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活尸被吼声吸引，飞一样扑了过去。
    “啊——”遭遇袭击的暴徒像个娘们似的惊声尖叫，“活尸跑出来了，活尸跑出来了——”
    他立刻调转枪口，朝着活尸连开几枪，在躯干上打出几个窟窿，又打断了一条胳膊。
    但活尸就像没事人似的，依旧猛扑上去，死死咬住暴徒的脖子。
    其他暴徒同样遭到重度感染者的袭击，纷纷调转枪口优先对付活尸，原本有序的枪声一片混乱。
    暂时不管伪警没什么大不了，活尸却是近在眼前的威胁！
    好机会！
    欧扬随便选了个目标，深吸一口气仔细瞄准，感觉差不多就立刻扣下扳机，突突突几声响，打了一个急促的短点射。
    ak47名不虚传，枪口跳得厉害，别说后面几发，就连第一发都不知道打哪儿去了。
    了解射击的人都知道，新手点射，一般只有第一发比较准确，后面的基本都是乱飞，能把弹着点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是极少数人的专利。
    欧扬深谙游击战的精髓，根本不管究竟打中没有，射击结束立刻跑开，多一秒都不肯留，换个位置再次开火，始终坚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最高原则。
    正在应付重度感染者的暴徒毫无防备，顿时被身后飞来的子弹打了个对穿，正面不过手指粗细的弹孔，背面却是足有海碗那么大的血窟窿，登时软软倒在地上，转眼没了声息。
    一只闻到血腥味儿的活尸立刻扑上去，像只饿狼一样拼命撕咬，还没死透的暴徒双眼无神，四肢抽搐。
    另一个暴徒如坠冰窖，连开几枪击毙活尸。
    新章节奉上，求追读……
    (本章完)

 第48章 真实的残酷

    第48章 真实的残酷
    暴徒一边应付重度感染者的袭击，一边躲避欧扬的偷袭，一直被压制的伪警抓住机会，在安迪的带领下迅速发起反击。
    原本占尽上风的暴徒顿时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更让他们崩溃的是除非一枪毙命，否则不管命中哪里，哪怕开膛破肚，肠子拖在地上，活尸都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扑。
    只有欧扬知道，重度感染者其实有痛觉，只是对食物的渴望压住了身体上的疼痛，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景象。
    暴徒对活尸并非一无所知，也听过一些相关的传闻，可耳朵里听一听，和亲眼目睹如此炸裂的场面，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这些亡命之徒只是对无辜者残暴，自身却惜命的得很，一通乱枪过后，八只活尸都被击毙，暴徒也有两个重伤，三个轻伤。
    与此同时，另有四个暴徒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子弹击毙，还有五个人被击伤。
    欧扬只伤了两个，其他都是伪警的战果。
    老米都是摸枪长大的主，比欧扬专业多了。
    形势基本逆转，贪生怕死的暴徒无心恋战，抛下重伤的同伴匆匆逃走。
    出来混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动不动就拼命为的是什么？
    欧扬正想开枪，扣下扳机却没反应，这才知道子弹已经打光。
    他想起来了，ak47好像没有空仓挂机！
    几个暴徒正朝这边冲过来，欧扬立刻拔出b12，双手持枪打开保险，全凭游戏里练出来的枪感瞄准射击。
    然后就悲催了，枪口陡然喷出持续的火焰，他的胳膊被连续射击的手枪带动，不受控制地上扬，枪口在空中画出一个扭曲的反s，要不是他一直伸直胳膊，说不定会给自己两枪。
    尽管如此，欧扬还是被这股力量顶得失去平衡，后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倒在地上的欧扬极度怀疑人生：怎么是连发？这玩意居然传说中的自动版格洛克？
    他并不知道，这一倒正好避开迎面打过来的几颗子弹。
    没时间为自己的遭遇后怕，欧扬赶紧抽出备用弹匣往枪柄里塞，顶了两下才发现空弹匣还没取出来。
    按下卡榫，空弹匣滑落，新弹匣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越急越乱，欧扬直冒冷汗，发现手感不对才知道是方向搞反了，赶紧翻转弹匣，这下总算一插到底。
    手心感觉到弹匣卡榫复位产时的弹动，他赶紧按下解脱杆，套筒复位的同时子弹上膛。
    暴徒已经近在咫尺，欧扬没时间调整发射模式，举枪就是一通乱打。
    不过他长了个心眼儿，扣下扳机后都立刻放开。
    枪口陡然喷出明亮的火焰，一个暴徒身中数弹，闷哼一声摔倒。
    欧扬翻了个身继续开火，又打中一个暴徒。
    加长弹匣赋予他超凡的火力持续性，等打完一个长弹匣，他已经跑到路边的仓库侧方，避开了下面战场。
    开玩笑，伪警正往这边冲，子弹又不长眼睛，不赶紧躲开，被友军误伤可没地方说理去年
    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几分钟后，战斗结束。
    直到车灯照亮战场，欧扬才大喊一声别开枪，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看到他出现在暴徒后方，众人什么都明白了。
    安迪用力拍打欧扬的肩膀：“好小子，好小子！”
    “太棒了！”
    “好样的！”
    众人纷纷夸赞，搞得欧扬都不好意思了。
    这一刻，他是所有人的英雄。
    砰地一声枪响，吓了大家一跳，众人不约而同地掏枪指过去，却只看到一脸无辜的莫西甘。“有个暴徒还没死透，我送他去见上帝。”他说。
    不止莫西甘，其他人也是这么干的。
    最终结果，伪警一共打死十四个暴徒，没有伤者。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加上伪警误入陷阱，一度被暴徒压制，伤亡超过半数，就连安迪都被子弹咬了一口。
    整个警队伤筋动骨。
    一点伤都没受的就只有欧扬、莉莎和莫西甘。
    欧扬一个劲地瞅着莫西甘：这家伙运气这么好？
    众人迅速打扫战场，枪械、子弹、食品、车辆，就连打坏的车，都要把汽油抽出来。
    欧扬在人群里看到了莉莎，赶紧追上去：“安德烈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莉莎说。
    欧扬很想安慰几句，可莉莎不止语气硬梆梆的，神色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欧扬只能硬着头皮尬聊：“有什么我能办到的，尽管说。”
    “不必了。”莉莎转身就走，可没几步又停住，“爷爷救你，不是为了这个。”
    欧扬沉默，目光复杂。
    “碰钉子了吧？”莫西甘用肩膀顶了他一下，笑呵呵地说着风凉话，“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招惹她了？安德烈救了我的命！”欧扬看莫西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别扯没用的，小茉莉找到了吗？”
    莫西甘烦躁地挠了挠头：“还没有。”
    欧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安迪怎么说？还去酒吧吗？”
    “可能……去吧？”莫西甘不怎么确定地回答。
    “找到了！”远处传来一声欢呼，汤姆逊大妈从一辆轿车的后备箱里抱出个最多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茉莉紧紧搂住大妈的脖子，小小的身体抖个不停。
    众人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就连一直冷冰冰的莉莎，都露出了些许笑容。
    欧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底突然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成就感。
    有人曾提出过这样一个问题：没工资不收费，bsr到底图个什么？
    有人说为行善积德；有人说救人会上瘾；也有人说半辈子和阎王爷较劲，死了阎王也得高看一眼。
    然而这一刻，欧扬忽然就理解了bsr，也终于开始理解安迪，还有其他自认是警察的老米。
    虽然他们全都感染真菌，虽然他们沉浸在幻觉里不可自拔，虽然他们的的行为看起来非常搞笑。
    可他们却愿意为了心中那个不真实的幻想，为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顶着枪林弹雨和穷凶极恶的暴徒拼杀。
    好笑吗？
    一点也不。
    他们只是没有米警的身份，而不是没有警察的责任，而且比没有保护普通人的米警做的更好，更像社会秩序的守护者！
    一群不折不扣的病人，一群没有未来的人，却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努力散发着温暖的人性光辉。
    很真实，也很残酷。
    求追读！
    (本章完)

 第49章 病情加重

    第49章 病情加重
    小茉莉找到了，可事情还没办完。
    留下几个人继续打扫战场，安迪带着七个人，两台车，直奔狂欢酒吧。
    趁他病要他命，好不容易打掉黑帮主力，怎能就此放弃？
    欧扬提着换上新弹匣的格洛克，垂着头一语不发，莉莎抱着安德烈的ak47坐在他的对面，紧紧绷住小脸。
    一股难以形容的压抑萦绕在众人心头。
    莫西甘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忽然捅了捅欧扬的腰眼：“你没事吧？”
    欧扬勉强笑笑：“没事。”
    “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莫西压低声音，一脸神秘。
    欧扬莫名其妙：“笑话什么？”
    莫西甘挑挑眉没说话，一副我懂你的模样。
    欧扬心说这精神状态可以啊，一点不受负责情绪影响：“死了这么多同伴，你没觉得伤心吗？”
    “伤心？”莫西甘认真地想了想，“伤心啊，但是伤心有什么用？他们都被真菌感染，没救了，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
    欧扬震惊地转头看过去，差点扭到脖子：“你知道他们被感染？”
    “当然知道……嘿，你什么表情？”
    欧扬整个人都乱了：“那你知道安迪的身份吗？我是说，他这个警察？”他非常小心，避免提到幻觉或者类似的字眼，还得用语气给予对方足够的暗示。
    莫西甘露出洞悉一切的表情：“当然知道，假警察嘛，其实他就是个卡车司机，但他同样是个不错的领导者。”
    欧扬瞬间冒出一脑袋问号，这什么情况？
    “那你自己呢？”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的身份？”莫西甘不乐意了，抹了抹画在身上的警徽，骄傲地扬起下巴。
    莉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欧扬彻底迷糊了，这家伙一边说安迪是假的，一边又说自己是真的，可就他这副小瘪三的混混模样，怎么可能是个警察？
    这是什么型号的精神分裂？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
    欧扬原以为，以安迪为首的伪警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走到一起，结果他们居然知道自身已经感染真菌……嗯，不对，听莫西甘的意思，他知道其他人感染，却不认为自身也被感染。
    或者说，一直被幻觉左右的莫西甘认为自己一切正常，但又知道其他人正被幻境影响。
    有点绕，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得不说，这是欧扬从未想象过的新情况。
    他下意识地以为，感染者即便被幻境影响，也不可能知道是不是幻觉，但在未发病时已经了解过相关情况，事后才陷入幻境呢？
    就像吃完了见手青，躺在病床上看到小人跳舞，或是其他幻觉的猛士，他们到底知道自己看见的是幻觉，还是少有关系呢？
    欧扬觉得，似乎可以分成两类情况，几种选择
    一是知道自己出现幻觉，主动选择躺平、抗拒、甚至是享受。
    二是完全不知道是幻觉，只当自己是在做梦，不管美梦还是噩梦都无法挣脱。
    他本以为幻觉就是幻觉，是件很简单很单纯的事，如今仔细一想，却是如此的复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不想了，爱咋咋地吧！
    莫西甘没注意欧扬的表情变化，只是忽然收敛了笑容，幽幽地叹了口气：“死了也好，解脱中了。”
    一向跳脱的脸上难得露出郑重的表情。
    可转眼之间，又马上嬉笑起来。
    欧扬……
    这精神状态，说他正常，谁信呐？飞驰的车辆减速停下，安迪低声交待：“下车，绕过去！”
    已经被埋伏过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七个人交替前进，拉开安全距离的同时保持足够的警惕，可一路摸到酒吧，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满地狼藉。
    简单搜索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算他跑得快！”安迪沉着脸，失望地率队返回。
    欧扬悄悄松了口气。
    他那股劲儿早就过去了，实在不想再和暴徒硬拼。
    晚十时许，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欧扬终于返回厂房。
    安德烈已经醒了，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过，看到莉莎的一瞬间，满脸担忧瞬间变成安心的微笑。
    欧扬非常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安德烈笑着说没什么。
    寒暄几句后，欧扬在划莎不满的目光中落慌而逃，随后找到队伍里唯一的医生询问安德烈的情况。
    “目前看起来不错，不过还得再观察一阵！”
    “观察？观察什么？”欧扬问。
    安德烈好像是渴了，莉莎给他倒了杯水，老头儿只抿了一小口，就不满地嚷嚷：“怎么是水？我要酒，要好酒，要上好的伏特加！”
    欧扬挑眉，老家伙还挺挑剔！
    “能喝酒吗？”他问。
    医生瞬间换上震惊的眼神：“当然不能！”
    莉莎拿着杯子转了个身，又送到安德烈手里：“诺，你要的酒，最好的伏特加。”
    安德烈开心地捧在手里，先抿了一小口，满足地啊了一声之后，仰头喝了个干净。
    老头儿咂吧咂吧嘴，疑惑地晃了晃杯子：“这是伏特加吗？味道怎么这么淡？你不是拿威士忌糊弄我吧？”
    莉莎原本就冷硬的表情更臭了，一把抢回杯子：“不喝算了。”
    医生忽然凑上去：“我看看！”
    他拿过杯子，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露出陶醉的模样：“好酒！”说完把杯子还回去，“安德烈，酒没问题，可能是你受伤了，味觉没那么灵敏。”
    老头儿一听又高兴了，非常热情地邀请医生一同品尝美酒。
    医生借口有事要忙，拒绝了。
    安德烈连干几杯仍不满足，晃晃杯里剩余的水，一脸不解：“这东西，怎么干喝不醉？
    这玩意能喝醉就见鬼了！
    欧扬也是醉了，明是同一个杯子，同一杯水，她说是酒你就当成酒喝？
    这是把老头当孩子哄了？
    欧扬想笑却又觉得不该笑，脸上的肌肉被不同的指令搞得神经错乱，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医生走到欧扬身边，低声道：“安德烈的情况不太好。”
    “怎么？”
    “他连水和酒都分不清，说明病情又加重了，回头再让莉莎试试，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安德烈就危险了。”
    有点事耽误了，更新太晚，抱歉抱歉
    (本章完)

 第50章 痛并快乐

    第50章 痛并快乐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就连枪声都渐渐稀疏。
    欧扬躺在临时拼成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向暴徒开枪的场景不断在他眼前闪现。
    他也很无奈，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回来之后也没多想，直到躺下准备休息，后劲儿才开始爆发。
    仔细想想，确实有点后怕，要不是运气好，小命当场就没了。
    时过境迁，欧扬自己也说不明白，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他默默警告自己，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苟住，苟住！
    绝对不能浪！
    “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害怕了？”注意到欧扬的不劲儿，安迪起身坐了过来，“别想那么多，你击毙了罪犯，保护了无辜的市民，是个好样的。”
    欧扬忽然想笑，这是来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来了？
    他摇摇头：“没害怕，就是有点不适应。”
    “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就说出来，没必要一个人硬杠。”安迪认真地看着欧扬，“没有人天生冷血残忍，谁都有第一次，能理解。
    欧扬：你这个第一次他正经吗？
    “真没事。”欧扬拍掉一只想占他便宜的母蚊子，“从小到大，我们受到的教育都是见义勇为，该出手时就出手，遇到违法犯罪，要勇敢的站出来，而不是悄悄躲起来。”
    “哇噢，你们的老师在学校里教这些？”安迪有点不敢相信。
    “很不可思议是吧？”欧扬轻笑，“小时候，我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警探，孤身卧底扫平黑帮；幻想自己是一个人守卫阵地战士，独自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大喊向我开炮；幻想灾难降临时，以一己之力拯救其他人的生命，反正都是类似的东西。”
    安迪露出理解的笑容：“每个孩子都有个英雄梦，我小时候也总幻想自己是个变形金刚。”
    欧扬忍不住笑，心说幸亏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然整天搁那儿变形，那画面也太清奇了！
    “当然了，你今天拯救了大家，你就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我不是。”欧扬目光涣散，想起了许多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身影，“在我们那里，只有牺牲的人才能叫英雄，活着的人不算。”
    “这是什么道理？”安迪不解，“活着就不能是英雄？”
    “不是这个意思。”欧扬解释，“在我们那里，活着的人，都觉得牺牲的同伴才是英雄，自己不算……知道506团e连吗？还有那部电视剧。”
    安迪双眼放光：“当然！”
    “温斯特连长说：我不是英雄，但我曾和英雄们一起服役。”欧扬搜肠刮肚，举了个还算恰当的例子，“大概是一样的意思。”
    “噢，我大概是懂了。”安迪恍然，“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会教育小孩子对抗黑恶势力，不该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吗？怎么能让小孩子冒险？”
    “文化不同吧。”欧扬说，“我们也做出了一些改变，这些年更倾向于报警，尽可能让未成年人远离危险。但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必须教育孩子勇敢、正直，遇到麻烦的时候，靠自己的努力解决问题。”
    “我们也是一样，但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该让孩子面对危险。”安迪耸耸肩膀，“对了，你是军人吗？或者曾经是军人吗？”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欧扬反问。
    “亚历桑德罗说这是你的第一次，但你不像是新手。”
    欧扬的情绪有些低落，“我确实不是军人，但在我们那里，大一必须军训一段时间，大概一个月左右。”
    “这么短？”安迪压根儿不信。
    “所以我还是个菜鸟，假如我是个老手，安德烈就不会受伤。”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欧扬不想再说这个，主动转换话题：“能教我一点战斗技巧吗？”
    “当然没问题！”安迪一口答应。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欧扬故意打起了哈欠，安迪才结束话题。
    欧扬还是睡不着，这一夜，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失眠是什么滋味，因为睡眠不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哈欠连天。
    可当安迪带着他自己的温彻斯特、安德烈的ak47、大妈的汤姆逊、还有不知道谁的1911、m1加兰德等好几支枪找到欧扬的时候，他马上就不困了。
    大家都很乐意教导欧扬，他们把每一支枪都仔细讲解一遍，什么样的口径，多少发的弹匣，开枪时的注意事项等等。等欧扬把所有数据都记下来之后，一般会让他打上几枪试试手感，但通常不会超过三枪。
    没办法，子弹不是大风刮来的。
    最初，欧扬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不论长枪短枪，射击姿势都有很大问题，且只有在仔细瞄准的情况下，才能准确命中目标。
    英雄光环破灭，所有人都很意外，终于确信欧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莫西甘十分不解。
    “欧扬靠的是这里！”安迪指指自己的脑袋，“好射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抱歉，我们没有那么多子弹。”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欧扬说。
    没有足够的子弹，他只能想其他办法，吊砖头，摞弹壳，把所有能想到的全都用上。
    “你这么干，有用吗？”莫西甘十分怀疑。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欧扬尽力维持住姿势，“我们那里的军人，一直用这种方法。”
    “哇噢！”莫西甘夸张地叫了一声，一溜烟跑没影了。
    没多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不知道搁哪儿借了支枪，像欧扬一样吊起了砖头，可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就坚持不住，无奈地放弃了。
    听说欧扬使用了一种东方人才知道神秘手段，可以在不开枪的情况下提高精度，包括安迪在内，许多人慕名而来，结果都是失望而归。
    欧扬并不在意，始终咬牙坚持。
    一代代子弟兵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可能没用？
    最起码，可以形成稳定的肌肉记忆。
    欧扬的努力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可没有子弹，安迪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各种情况下的射击概念一一教给欧扬。
    卧姿、蹲姿、站姿，或者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姿势。
    甭管能不能融汇贯通，先囫囵吞枣吃下去，再考虑消化的问题不迟。
    似乎是锻炼起了效果，随后的几天里，欧扬的进步速度快得惊人，命中率直线上升。
    还有就是每一次射击结束，都要对枪支进行保养，哪怕只开了一枪，都要仔细擦拭一遍，顺便学一学分解组合。
    “枪支必须保持良好的状态，每一次开枪都要仔细保养！”安迪非常严肃地警告，“这是保命的玩意，绝对不能出错！”
    除了枪支之外，还要熟悉各种子弹。
    手枪弹、步枪弹、12号霰弹。
    5.56、7.62、9毫米。
    尖头弹、圆头弹、空尖弹……
    哪些通用、哪些常见，哪些严禁使用。
    对，没错，就是严禁使用。
    身为一位合格……自认为合格的警长，安迪为欧扬准备了一整套律法套餐，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什么样的枪支、子弹和配件合法，什么样的严禁。
    不学不行，安迪区长铁面无私。
    痛并快乐的欧扬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找一个警长给自己普及枪械知识？
    (本章完)

 第51章 他的时间不多了

    第51章 他的时间不多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已经有些闷热。
    厂房外的空地上，一群无聊的吃瓜群众聚集在一起，把一人一桌围在正中间。
    “准备好了吗？”安迪问。
    “好了！”蒙住眼睛的欧扬回应。
    “三、二、一，开始！”倒计时结束，安迪开始计时。
    欧扬双手一按，拿起桌上的枪械零件，枪管插入套筒，复进簧卡在枪管下方，再把组装好的套筒卡在枪上向后一拉，最后插入弹匣。
    一把扯掉蒙眼布，欧扬拉动套筒顶上子弹，砰砰砰三声枪响，15米外的靶子上留下三个弹孔。
    八、六、五，一共十九环。
    安迪终止计时，大声宣布成绩：“六秒八三！”
    吃瓜群众半数鼓掌叫好，半数垂头丧气。
    安迪笑呵呵地拍拍欧扬的肩膀：“不错不错，真是太棒了，不可思议的东方小子！”
    “谢谢！”欧扬露出矜持的微笑，拉动套筒确定枪里没有子弹，换上装满子弹的新弹匣，将格洛克插进腰间的枪套。
    这玩意是莫西甘送他的礼物，来自某个倒霉的暴徒。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熟能生巧罢了。”欧扬说，“也是这支枪结构简单。”
    “不不不，短短几天就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安迪笑呵呵地伸出手去，那些垂头丧气的家伙，老老实实地将一张张米刀拍在他手里。
    欧扬不禁愕然：“你和他们打赌？”
    飞扬跳脱的莫西甘干这种事不奇怪，怎么你这个警长也堕落了？
    安迪乐滋滋地收完钱，大气地数出一半交到欧扬手上：“这是你那份儿！”
    欧扬无语：“我是这个意思吗？”
    安迪不容分说，直接塞进他的兜里：“拿着，这是你应得的，否则下一回我怎么坐庄？”
    欧扬失笑，痛快地收下：“好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安迪大笑着搂住欧扬的肩膀，“我打算搞个入职仪式，你也一起来？”
    欧扬叹气：“你知道的，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安迪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可欧扬还有要办，真没想过留下。
    “没关系，只是观礼。”安迪说。
    “那好吧。”欧扬不好继续推托，“我一定准时到。”
    安迪笑得更开心了。
    最近这几天，他的确是春风得意。
    解决了老梅尔的黑帮之后，滨湖区第九分局声名大涨，许多老米闻讯而来，有的请求庇护，有的志愿加入团队，如今伪警的数量已经达到四十多人，受庇护的老米多达上千人。
    昨天下午米军撤离，安迪和他的部下正式入驻堡垒，一时间声势无两。
    欧扬终于回到地堡，立刻把所有可能藏匿手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结果自然是毫无收获。
    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还是非常失落。入职仪式如期举行，十几个新成员宣誓加入警队，决心保护无辜的市民，坚决对抗黑恶势力。
    最后是安迪亲自为新成员颁发警徽。
    虽然条件有限，但安迪已经尽最大努力，把仪式搞得简单而又隆重。
    至此，伪警的队伍壮大到六十多人，分成三支队伍。
    欧扬注意到一个非常奇妙的现象，凡是志愿加入警队的感染者，不论之前为自己设定了什么身份，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认同自己的新身份。
    他惊讶得不得了：幻觉还能互相传递？
    这是自我控制，还是自我催眠？
    也就是说，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就能引导感染者主动获取新的身份，达到控制部分感染者的目的。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可要是某个野心家鼓动一部分感染者组建一支军队，甚至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激进组织，将会是多么炸裂的景象？
    轻度感染可以人为干扰，那重度呢？
    还没想出个结果，莫西甘急匆匆地跑过来：“欧扬，安德烈病情恶化了！”
    欧扬脸色一变，马上赶到设置在地堡里的临时病房。
    瘦了一大圈的安德烈躺在床上，一直不曾点燃的半截雪茄放在枕边，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喃喃地轻声低语，反复重复一个单词。
    “他说的是什么？”欧扬问。
    他没接触过这种语言，半点印象都没有。
    莉莎一直陪在安德烈身边，神色疲惫而憔悴，闻言喂他喝了一口水，可刚喝进嘴里就被安德烈吐了个干净，嘟里嘟噜地嚷嚷个没完。
    这回欧扬听出点意思了，好像是毛子话。
    莫西甘低声解释：“莉莎说，安德烈要酒，要最好的伏特加。”
    亲眼看着安德烈变成这副模样，欧扬心里堵得厉害，他把医生拽到一旁：“他还能坚持多久？”
    医生摇摇头：“不好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应该没多少时间了。”
    欧扬心里更堵了。
    他这些天没少看博士留下的资料，对真菌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众所周知，吸入孢子后，最短五天左右就会进入萌发期，开始出现轻微的幻觉，但潜伏期最长是多久一直没人知道。
    博士另辟蹊径，通过研究菌丝在肺部的生长速度，算出潜伏期最长可以达到半年左右！
    由于研究对象有限，博士断定潜伏期有可能长达两到三年！
    萌发期的持续时间因人而异，短的只有一个星期左右，长的可以达到几个月。
    说得直白一点，体质好，免疫力强，病情的发展就没那么快；反之一旦感染，用不上半个月就会进入成长期，成为只剩下本能的活尸。
    博士的主要研究方向，一是如何把病情控制在潜伏期，二是如何延长萌发期，避免进入成长期。
    可惜博士还没找到头绪，老窝就被米军给端了。
    如果安德烈没受伤，以他的体质，说不定能再坚持几个月。
    可受伤之后身体虚弱，免疫力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原本受到压制的真菌大量吸收身体中的养分，加速增殖的同时，也令安德烈的身体更加虚弱，病情随之加重。
    以安德烈如今的状态，确实没多少时间了。
    欧扬一语不发，转身离开病房。
    莫西甘迷惑地问：“喂喂，你干什么去？等等我——”
    (本章完)

 第52章 我必须离开了

    第52章 我必须离开了
    不管莫西甘怎么叫，欧扬都不肯停下，一口气冲进厂区外的公寓楼，没头没脑地四处翻找起来，折腾了好一会儿，也只找到半打过期的啤酒。
    这玩意根本就不能喝！
    欧扬已经不是前些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知道市区其实不缺物资，但大宗的物资基本都集中在码头附近，那里是棕熊市最大的仓储中心，不仅堆积了数量众多的集装箱，仓库里更堆积着海量物资。
    此外，物流中心、机场和超市也有自己的大型仓库，储备的物资足够全市上百万人生存几个星期。
    不过这些地方不是被军方管制，就是被警方保护，最起码也有一群武装警卫看守，都是实力强悍的大势力，根本容不得无关人士沾手。
    想从这些地方获得想要的东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遍布城区的便利店也是个好去处，但那些小店要么早就被抢光，要么早就锁住门窗，也有锁住门窗后又被撬开抢光的。
    这种时候，哪有正常营业的地方？
    另外还有老米特有的私人仓库，那种地方什么都有，酒肯定也是有的，不过首先要找到地头，再一个个撬开仓库寻找，也没想象的那么容易。
    莫西甘总算找到欧扬，看到过期的啤酒，顿时恍然大悟：“你想找烈酒？”
    “对！”欧扬说，“安德烈时间不多了。
    “那不用找了，这里根本没有。”
    欧扬动作一僵：“你怎么知道？”
    “莫西甘耸肩：“我们之前就住在这儿！”
    欧扬一听，转身就走。
    莫西甘赶紧跟上：“你又要去哪儿？”
    “找酒！”欧扬头也不回地说。
    他知道一个地方，一定能找到伏特加。
    欧扬直奔自己藏车的地方，很幸运，车还在。
    看到黑色suv的一瞬间，莫西甘愣住了：“这车看着有点眼熟！”
    他忽然想起来了，瞪大眼睛指着欧扬，又指指堡垒：“你你你，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屁！”欧扬坐进车里，“车是我抢来的，上来不？”
    莫西甘根本就没犹豫，直接坐到车上。
    他踢到一个玻璃罐，看到泡在培养液里的蘑菇，顿时愣住：“这也是你抢来的？”
    “对！”欧扬挂档踩油门，suv快速起步，“把枪准备好。”
    “什么？”莫西甘一愣，“你要去什么地方？”
    “狂欢酒吧！”欧扬说。
    suv一路疾驰，没过多久就抵达目的地。
    酒吧的门开着，几个老米坐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看到suv开过来，全都警惕地看过来。
    他们的穿着很正常，不像黑帮里的小混混。
    “是老梅尔的人吗？”欧扬问。
    莫西甘直翻白眼：“我怎么知道？”
    欧扬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下车：“你留下，我去探探底。”
    他走的很慢，空着双手，却有意露出腰间的枪套。
    对方更加警惕，手已经按在枪柄上，但没人拔枪，保持着应有的克制。
    这是个好现象。
    国内禁枪，不克制一般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老米不禁枪，不克制的不是打死人，就是被人打死。其中一个人做出止步的手势，双方保持安全距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欧扬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威胁：“各位，我不想惹麻烦，我需要一点酒。”
    “酒？”几个人都很意外。
    “对，最好是伏特加。”欧扬掏出几张钞票，大概二三十刀。
    一个年轻人想把钱拿走，却被欧扬闪开。
    莫西甘立刻按了下喇叭，告诉那几个老米，欧扬不是独自一人。
    几个老米交换眼神，其中一个走进酒吧，没多一会儿，拎着个方形的玻璃瓶出来。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欧扬看了看瓶身，发现标签上全都是俄文，一个单词都不认识。
    扭开一闻，酒气浓烈的。
    得勒，甭管是不是伏特加，就它了！
    随即神色一黯。
    只怕安德烈也尝不出什么不同了。
    “放心吧。”为首的老米说，“这里是滨湖区第九分局的地盘，我们也不想惹麻烦。”
    欧扬一怔，点头致意：“谢谢！”
    返回堡垒，欧扬亲手把伏特加送到莉莎手里：“抱歉，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莉莎默默接过伏特加，倒上一小杯给安德烈喝了下去。
    老头瞬间双眼放光，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抢过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血色，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不少。
    莉莎又惊又喜，然而这一切只是老头的本能。
    欧扬失落地离开病房，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等停下的时候，现自己恰好在博士的实验室外。
    军方把这地方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资料和标本都被军方搬走，但军方看不上博士的设备和仪器，依旧把它们扔在这里。
    他们带走了杰米、托雷，还有博士的研究资料，会不会有新的突破？
    即便现在没有，将来呢？
    欧扬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有免疫者的血清，能不能拖到研究取得突破？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春天的野草一样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可上哪儿去找免疫者？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血浆只能缓解症状，就是抽干了免疫者的血，又能缓解多长时间？
    而且这么多人都被真菌感染，今天是安德烈，明天是古德烈，后天是随便什么烈，别说一个人，就是一群人，又能起多大作用？
    除非是很多个免疫者。
    欧扬的目光逐渐坚定，把心一横返回病房，无视众人奇怪的目光，一把抓起莉莎的手。
    莉莎小脸一红，正要挣脱，欧扬已经把一只u盘拍在她的手里，用只有莉莎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拿着这个去机场，找蒙多准将谈条件，用免疫者的血清延缓病情，也许能等到特效药问世……你自己知道就行，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都有个三亲六故，一旦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莉莎震惊地瞪大眼睛，却本能地攥紧u盘。
    欧扬后退一步，微笑：“警长，我必须走了。”
    “我送你！”安迪说。
    半小时后，告别的同伴的欧扬独自驾车离开工厂。
    几百米外，一个男人拿起对讲机：“目标离巢，准备行动！”
    精减的内容差不多能凑一章
    (本章完)

 第53章 阴魂不散

    第53章 阴魂不散
    明媚的阳光下，黑色suv驶离厂区。
    天气很好，道路很宽，街边的飞速后退，唯独欧扬的心情难以形容。
    既有离别的失落和惆怅，也有淡淡的怀念和温暖。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给予他一定的帮助，安迪、莫西甘、莉莎，特别是安德烈，那一个个并不算非常熟悉的身影，被他深深地记在心里。
    更重要的是通过大家的描述，让他对这个城市有了深入的了解，不再是毫无头绪的一无所知。
    欧扬轻舒一口气，目光落到副驾驶的旧背包上，包里装满大家临别前送给他的礼物。
    莫西甘送了两个容量20发的格洛克弹匣，还有整整一盒子弹；安迪给suv装满汽油；莉莎送的地图和罗盘；还有打火机、巧克力、果、应急食品和饮用水。
    数量不多，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都很实用。
    欧扬也悄悄拜托熟悉的朋友，如果找到陌生的手机千万别扔，一定要帮他留下，还特意把那个品牌的标志画给他们看。
    没抱多少指望，有枣没枣打两竿子。
    另外，一位刚刚加入警队的新同伴，还为他提供了一个消息：滨湖区南边的29号封锁线附近，有个专做偏门生意的团伙，听说有办法在不惊动米军的前提下悄悄通过封锁线！
    欧扬没觉得有多意外，封锁城市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导致一系列严重后果，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米军既然建立封锁线，就一定会有老米想办法绕过封锁线。
    时至今日，各种通过封锁线的手段，已经成为本地帮派手中一门极其重要的进项。
    “过一次多少刀？”欧扬问。
    “不清楚，也不是必须用钱，枪、子弹、食品、药品，凡是能用上的好东西都可以，实在不行，人也可以。”
    “人也行？”欧扬愕然。
    “重度感染者，活的！”
    欧扬脑子有点乱：“他们要重度感染者干什么？”他想不出重度感染者有什么利用价值，难道黑帮也搞研究？
    “谁知道，可能是卖给猎杀组织吧。”
    欧扬整个人都懵了，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老米居然能把重度感染者做成一门生意，也真是没谁了。
    总而言之，和刚出地堡那会儿比起来，如今的欧扬已经算得上脱胎换骨。
    不是字面上的！
    他已经提前做好了行动计划，准备从城市外围绕行，尽量走人少的地方，尽量避免和陌生人接触，尽可能延长驾驶suv的时间，避免两只脚板遭罪。
    与此同时，欧扬也做好了遭遇意外的准备。
    如今的棕熊市，有点意外是正常情况，一切顺利才不正常。
    suv转了个弯，视线里出现两个蒙住口鼻的黑兄弟，他们俩熟练地撬开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却没进车里翻找，而是打开油箱盖，旁若无人地把汽油全都抽走。
    欧扬按住喇叭，突如其来的鸣笛吓得这俩人拔腿就跑，连桶都不要了。
    他不禁失笑，想想汽油如今也挺金贵，干脆停车把油桶拎到车上做个备用。
    那俩黑兄弟意识到情况不对，飞也似地冲出来，可欧扬已经一脚油门开远了，只留下两个跳脚乱骂的身影。
    内疚？不存在的，黑吃黑而已。
    而且扔在路上的车那么多，少这半桶影响不了什么。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边一栋建筑引起了欧扬的注意，倒不是这栋楼有什么问题，而是有个老米冒着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危险，在天台边缘反复横跳，大声唱着难懂的歌剧。
    换作以往，楼下早该聚集大批吃瓜群众，消防员也差不多铺好了气势，如今却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也没什么奇怪。
    自打疫情爆发，类似的场景他已经看过太多，全城的老米同样看过太多，早就麻木了。
    如今就算当街上演限制级，都引不来几个人围观。
    继续前进，还算宽敞的道路忽然被几辆摞在一起的破车死死堵住，就连车与车的空隙都塞满废旧轮胎，左右两边的建筑上，几个抱枪的老米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欧扬秒懂，这就是老米主动封锁，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居住区了吧？
    他把车停在路上，展开地图，在这条路上打了个叉，然后启动引擎主动离开。
    这地方不是国内，既然人人拥枪的老米不允许，他就不去触那个霉头了，容易挨枪子儿。
    欧扬不知道哪一条路能走通，只能反复尝试，结果连换了三次方向，都被路障挡了回来。
    人或许有办法混过去，车想都别想。
    正犹豫着是不是放弃suv，欧扬忽然看到后视镜里出现一辆没车牌的黑色suv，和他这辆一模一样。
    不对劲！
    他顿生警惕。
    甭管多么不靠谱的老米，如今都是能宅在家里就绝不出门，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车就更不必说了，一路驶来一辆都没遇上，怎么就突然冒出一辆suv？
    不可能是巧合，欧扬也不相信巧合。
    他脚下用力，suv缓缓提速，与此同时不断观察后面的情况，结果发现后车同样加速跟了上来。
    实锤了，就是奔他来的！
    没多一会儿，又一辆suv跟上来，两台车不断加速，似乎是想绕到前面去。
    欧扬自然不肯让步，一边加速躲避路上的车辆，一边在心里吐槽：公路飞车？这情节还真特么经典！
    不用问就知道，对方必定来自博士背后的势力，而且他刚离开就被对方盯住，搞不好米军还没撤出堡垒，他们就悄悄隐藏在工厂附近，早就掌握了他的行踪。
    妈.的，阴魂不散啊！
    欧扬既恼恨对方的狡猾，又痛恨自己的大意。
    可他既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就是个没遭遇过任何危机事件的普通人，能做到如今这个程度已经是超水平发挥，让他像从事秘密工作一样警惕性十足，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甩脱敌人，欧扬尽最大努力提速，过弯不上不减速，还要踩一脚油门，要不是速度快不起来，非把suv开翻了不可。
    他一向遵纪守法，是那种明知没有摄像头也不肯超速的乖宝宝，压根儿没这方面经验，压根儿甩不掉对方。
    让他飙车简直就是强人所难，飙脏话倒是一点不打怵。
    (本章完)

 第54章 附骨之疽

    第54章 附骨之疽
    沉寂多时的大街上，三辆同型号的黑色suv一前两后，在横七竖八的车辆之间艰难穿行。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远远传开，街边那些看似无人的建筑里，立刻冒出来好多脑袋，好奇地看着那几台车在追逐中渐行渐远，随后兴奋地凑地一起，讨论到底出了什么事。
    偶然遇到几个路人，不等欧扬躲避，就在听到引擎声后慌慌张张地躲起来，没有一个留下看热闹。
    开玩笑呢，敢在这个时候到处乱跑，不是有背景就是病得不轻，哪一种都没人惹得起。
    欧扬越着急就越是甩不开对方，急切之间乱了分寸，没认清方向，居然一脚油门上了高架桥。
    这也算老米的一大特色，高速公路的出口居然在市区里。
    遗弃在桥上的车辆更多，几乎快要堵死路面，欧扬不敢怠慢，一指头戳开广口瓶，狠狠吸上一口充满孢子的空气。
    烦躁的情绪立刻冷静下来，他迅速在心里为自己规划出最佳先进路线，接着猛打方向盘，suv在众多车辆之间快速绕行，车身不断与其他车辆发生刮蹭，没多一会儿，左右两边就遍布划痕。
    后面那两台车很是意外，刚刚还十分笨拙，怎么一转眼，技术就拔高一个台阶？
    为了不被甩掉，这两台车根本不在意轻微的碰撞，甚至为了抢时间，故意撞开碍事的车辆，只要不是正面撞击，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没多一会儿，两台车就撞得面目全非，车头变形，大灯粉碎，就连引擎盖都翘了起来。
    可他们一点减速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只要撞不坏就可劲儿往上撞。
    欧扬差点惊呆，这是把suv当成装甲车了啊？
    他好想有一辆装甲车啊！
    特殊状态下，思绪发散并没有影响他的状态，从几辆车之间穿过去后，欧扬忽然发现前面的路几乎被堵死，就只有两台车之间有个比suv窄些的空隙。
    没时间犹豫了，他把心一横直冲过去，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suv左右两侧蹭出飞扬的火，右侧后视镜断裂脱落。
    虽然成功通过，但付出的代价同样不小。
    后面那两台车借了他的东风，过的倒是挺顺利。
    欧扬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恨不能立刻把自己催眠成舒马赫。
    他甚至起了把硬盘给对方的念头，但不确定对方拿到数据之后会不会杀人灭口。
    甩甩不开，跑跑不掉，欧扬的焦急几乎要突破孢子带来的冷静。
    前方又被几辆车堵住，这一次没有空隙可钻，欧扬意识到必须刹车，可脑子里想到了，身体却跟不上，轰地一声，suv一头顶在挡路的皮卡上。
    气囊瞬间在欧扬眼前爆开，力道大得惊人，如同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震得头昏眼，金星乱冒，差点出了脑震荡。
    晃晃脑袋，稍稍清醒一些的欧扬立刻提着背包下车，醉鬼似的踉跄几步才恢复正常。
    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欧扬拔出格洛克猛听一口气，突然起身开火。
    在这一瞬间，连续多日的训练展现出非凡的成效，他本能地摆出最标准的射击姿势，枪口指向前面那辆suv，果断扣下扳机。
    砰砰砰……
    “手枪的射程有50米，但15米的命中率只有30%！”安迪的声音出现在欧扬脑海，“所以，一旦开枪别犹豫！”
    枪声回荡，挡风玻璃上炸开数个蛛网般的弹痕，suv忽然失控撞向一边。
    后面那台suv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停住，跳下来几个寸头墨镜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很精锐的老米。
    一个老米去看前面那台车，剩余的分散包围，不断逼近。
    欧扬换上新弹匣，掰了下后视镜观察敌人的位置，然后突然起身再次开火，一个寸头躲避不及躯干中弹。
    敌人立即开火还击，但他们的武器很奇怪，枪管细得不像话，射击时也没枪响，只有不怎么响亮的啪啪声。
    似乎是空气的爆鸣。其中一发子弹打在欧扬面前的挡风玻璃上，叮地一声反弹落地。
    他低头一看，哪是什么子弹，而是一枚尾巴上缀着红布条的圆柱体。
    麻醉弹？
    欧扬惊诧，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敌人配合默契，互相掩护逐渐靠近，欧扬顶不住压力，起身要走又突然这步，转身返回suv，把半路得到的油桶提出来，一脚踹倒。
    汽油流出桶外，向低处蔓延。
    欧扬摸出打炎机，点燃后扔在汽油里，呼地一声，升腾的火焰点燃suv，接着又点燃了附近几辆车。
    其中一辆恰好是新能源，转眼之间，电池包发生爆燃，炙烈的火焰中爆炸声不断。
    如果有足够的子弹，他完全可以继续周旋，但仅仅两个照面，三个弹匣就打空了俩。
    欧扬趁机逃跑，一路上看到车就上去拽门，连试了七八台，还真让他找到一辆有钥匙的。
    他赶紧坐进车里，踩住刹车扭动钥匙，启动机不情不愿地响了几声之后，引擎总算运转起来。
    欧扬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可回头一看，那几个寸头返回车上，猛然加速撞开路障，气势汹汹地越来越近，轮子上居然还带着一片燃烧的火焰。
    他赶紧挂档，摸到档杆才发现不对，低头一瞅，居然是台手动档。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手动？
    自从出了驾校，他就再没碰过这玩意。
    这还是因为他的老家偏远，驾校只教手动档，否则高低考个c2。
    来不及重新选择，欧扬只能硬着头皮上，努力回忆手动档的启动步骤，征收而笨拙地挂档，轰油门松离合，险些熄火的新座驾猛地一蹿，成功起步。
    对方不断逼近，双方再次上演公路追逐。
    正琢磨是不是再制造一次事故挡一挡，欧扬忽然看到远处有一面飘扬的米国国旗。
    好像是米军的封锁线，而且就在高速出口附近！
    欧扬眼睛一亮，马上驶离调整，直至开到封锁线附近才停下。
    米军的封锁线位于两栋建筑之间，左边的五层，右边的四层，以厚重的钢板拼成一堵高墙，荷枪实弹的米国大兵站在墙头，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高墙之下，有个米军设置的物资发放点，一群老米排队领取应急食品。
    不仅如此，封锁线附近的店铺也都开着，咖啡、披萨、便利超市，店内店外人来人往，呈现出一片与众不同的畸形繁荣。
    然而只要距离稍远一点，或者说脱离米军的射程，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冷冷清清，人迹罕至。
    相隔不过几十米而已，却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把墙内墙外分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欧扬不禁感慨，搁封锁线下面做生意，老米还真会找地方！
    求追读！
    (本章完)

 第55章 诚惠一百刀

    第55章 诚惠一百刀
    欧扬埋头冲向人群，可刚靠近几步，就惹来一群老米的怒视，不是把手按在腰间，就是探到怀里。
    情况不对！
    欧扬赶紧停住，仔细一看，n多老社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枪上？
    他赶紧把格洛克插进枪套，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一群老米神态缓和，报之以和善的微笑，紧张的气氛骤然松懈。
    欧扬顿时松了口气，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自打米军封城，市区的混乱就停过，其中只有一部分是感染者引发的乱子，绝大多数混乱，都是各种黑恶势力抢掠、枪击、霸占等非法行为而引发。
    全城居民深受其苦。
    隔离墙左右属于米军的有效控制范围，是全极少灵敏能保持和平的区域之一！
    老米人心思稳，所以凡是来到这里的老米，都会自觉维护这里的安宁。
    可一直跟着他的寸头，会顾忌米军吗？
    欧扬不敢赌。
    他已经被米军卖过一次，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寻求米军的庇护。
    米警提都不用提，想想卡洛斯的身份就知道，这几个寸头就算不是米警，也一定和警方前不断理还乱。
    面目全非的suv已经追过来，主动停在警戒线外，下来五个手按腰间的壮汉，其中一个额头青紫，胳膊上还有血迹。
    他们很清楚这里的规则，没把武器亮出来。
    欧扬心头一松，发现街边有家枪店，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不算太大的店铺里，起码有二、三十人，都在挑选心仪的枪械，比想象中多得多。
    欧扬一阵风似地奔向柜台：“9毫米什么价？”
    小胡子店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35刀一盒。”
    “这么贵？不是12刀吗？”
    “那是疫情之前，现在是35刀，下午或者明天也许就是40刀了。”店主说。
    没时间讨价还价，欧扬直接把一张富兰克林拍在柜台上：“100刀三盒！”
    “成交！”店主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欧扬焦急地催促：“麻烦你快一点，我赶时间……”
    话音未落，店门打开，四个寸头闯进枪店，还有一个留在店外放哨。
    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欧扬身上，他们立刻走了过来！
    妈.的，来不及了！
    欧扬抓起米刀就想跑，老板一看到手的买卖要吹，脸色瞬间晴转多云，探手一抓拎出一挺挂好弹箱的m249，用极度恶劣的态度低吼：“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别在我的店里惹麻烦！”
    噢豁？
    欧扬陡然停住，看看线条凶悍的机枪，再瞅瞅一脸不善的店主，目光里满是惊喜。
    枪店老板这么凶猛？
    我喜欢！
    虽然知道店主不可能轻易开枪，但面对一挺上好弹链的大菠萝，四个寸头也免不打怵，其中一个用绝不会引起误会的速度，亮出腰间的警徽：“警察！”
    “哇噢，我可怕死了！”店主的态度更差了，就连事不关己的看客，都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丝毫都不掩饰眼底的厌恶。
    没办法，警方在老米民众心目中的印象太差了。
    疫情之前就不说了，疫情爆发之后，警方不仅不维持秩序，反倒加入囤积居奇的行列，到处查封物资仓库。
    部分米警甚至已经沦落为有官方背景的黑帮，倒买倒卖，哄抬物价。很多老米甚至把警方和黑帮画上等号，宁愿自己保护自己，也不愿意找米警解决问题。
    很多正直的警员不愿意和黑警为伍，干脆脱下警服，和黑警划清界限。
    棕熊市警方名义上还是一个整体，可实际上已经分裂成几个部分。
    不裂也不行，米军可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只要人还在市区，就必须被封锁线隔离，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面对咄咄逼人的店主，知道讨不到好处的寸头识相地退出枪店，分散开守在店外，把所有离开的路线全都挡住。
    欧扬总算松了口气，诚恳地道了声谢。
    “不客气，诚惠一百刀！”店主说。
    欧扬付钱，店主绽放笑容，“人要呆在我这儿，保证你的安全！”
    欧扬愕然：“不是买子弹的钱吗？”
    “当然不是！”店主理直气壮，“任何东西都有代价，我总不能平白无故为你得罪外面那伙人吧？当然了，如果你不需要也没问题！”
    说着就要把米刀退回去。
    “不，我需要！”欧扬立刻制止。
    他的米刀不多，但是和一个安全的所在比起来，一百刀贵么？超便宜的好吧？
    肉疼地再次拍出一张富兰克林，“三盒9毫米！”
    店主收钱，马上拿出三盒子弹。
    欧扬把子弹倒在柜台上，当着众人的面装弹：“弹匣怎么卖？”
    “四个一套，150刀。”
    欧扬有点牙疼：“长弹匣呢？”
    “翻倍！”
    欧扬想骂娘，这也太特么黑了！
    疫情爆发前，四个弹匣也就45刀，这是翻了两倍不止！
    他有三个20发的标准弹匣和两个33发的长弹匣，全部装满就是126发，剩余的弹药大概还有四五十发。
    按说一百多发够用了，可欧扬是个标准的松鼠党，更想随身携带装进枪里就能开火的弹匣，而不是一兜零散的子弹。
    见他不再说话，店主忍不住问：“只买这点子弹？不来支枪吗？”
    欧扬扯扯嘴角：“抱歉，我没有许可。”
    “喔？”店主挑眉，突然压低声音，“价格上浮百分之五十，不用许可！”都这种时候了，谁还在意那玩意？
    “哇噢，你可真会做生意！”欧扬心说这不就是米版得加钱？
    他环视挂满各式枪械墙壁，幸福得如同一只掉进米缸里的老鼠。
    “赚钱嘛，不寒碜！”店主回身取两个快速装弹器，“用这个吧。”
    欧扬压根儿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怎么上手。
    店主手把手地热情教导，先把装弹器卡在弹匣上，再把子弹一颗颗扔进装弹口，然后向下一压，子弹就压进弹匣里。
    速度快不到哪儿去，但力气是真省。
    店主不止借给欧扬用，还亲自上手帮忙装弹，没多一会儿，五个弹匣全部装满：“来几个弹匣吗？”
    欧扬摇头，不是不想，是真没钱。
    本来想多码一点，结果第一章直到现在才改出来，崩溃！
    (本章完)

 第56章 雪上加霜

    第56章 雪上加霜
    店主不死心：“那弹鼓呢？50发和100发的都有。”
    欧扬继续摇头。
    店主还想推销，欧扬赶紧阻止：“我想看一看再做决定。”
    “那好吧，你随意。”店主有点失望。
    然而在店里走了一圈，欧扬更蛋疼了。
    最便宜的手枪标价300多刀，外形巨丑装弹量还低；6、7百刀的手枪只能算普普通通；步枪和冲锋枪都是一千多刀起步。
    几千甚至上万刀的枪械也不罕见，大大超出他那点可怜的预算。
    这要是搁在游戏里，随便弄死几个npc捡尸就完了，可现实中哪能这么干？
    他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
    见欧扬一副便秘的模样，店主猜到这一单大概是没指望了：“能问问你想要什么吗？”
    欧扬叹了口气：“我需要一支步枪或者冲锋枪。”
    他最初的想法是搞一支用于防身的小型手枪，威力不需要太大，重要的是便于携带和出奇不意，充当自身的最后一道安全防线。
    左轮或者掌心雷都可以。
    可15米的战斗距离，想想就蛋疼。
    店主瞅瞅店外的寸头：“因为他们？”
    “对！”
    “这支p90怎么样？短小精悍，便于携带，威力不俗，弹匣容量50发，火力持续性上佳，售价3600刀，便宜点卖给你，3200刀就好。”店主热情地推茬。
    这种枪的外形与众不同，他当初头脑一热就购进几支，结果整整十年，整个米国才卖出去几千支，他这批货全都压在手里，一支都没卖出去。
    “抱歉，5.7的子弹太特殊了。”欧扬说。
    这种枪他知道，科幻电影里经常拿来当道具。
    “喔，那好吧。”p90的疫前价格其实是1200多刀，但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行情，店主宁可压货也不想做亏本买卖，“那这支mp7怎么样？口径4.6毫米，一样的短小紧凑，人机工效特别好，威力也不差，只要2400刀！”
    欧扬无语：“这个也是特殊口径吧？子弹不仅贵，还没地方买！”
    “好吧好吧，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店主再次忽悠失败，挠了挠头说，“那mp5怎么样？吐血价7000刀！”
    疫前价2700刀，只翻2.5倍，很良心了。
    “太贵了！”
    “mp9呢？3500刀！”
    欧扬叹气：“我没那么多钱，不是差一点，而是差很多！”
    这下轮到店主蛋疼了，他使劲挠挠半秃的脑壳，目光落在欧扬腰间那支格洛克上：“好吧好吧，你需要的不是一支新枪，而是这个！”
    他跑到角落里翻找一会儿，取了几盒子出来：“战术转换套件，可以大幅度提升手枪性能的配件，这是ema公司的roni套件，只要三百刀……caa公司的micro roni套件，500刀……kpos手枪支架，700刀！”
    三款转换套件一字排开：“个人建议选caa这一款，只需要四秒就能把你的格洛克变成卡宾枪，我再帮你配一个可以插备用弹匣的mg9战术握把！”
    欧扬砰然心动，可是算算剩余的米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还是太贵了。”店主惊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取出个简单到只有枪托的玩意：“这个，150刀！”
    欧扬双眼放光，拔出格洛克试了一下，只需要简单地把手枪卡在枪架上，就能把格洛克变成一支微型冲锋枪。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他豪情万丈地拍下一百五十刀：“我买了，小握把呢？”
    店主再次露出笑容，不容易啊：“诚惠120刀！”他本想再报一个150刀，又怕吓跑了这个小气的客户。
    欧扬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不是送的？”
    “当然不是！”店主说，“这玩意疫前也得50刀一个，我也不加价了，你给50刀就行。”
    “50刀？再添点够买两盒子弹，算了算了。”欧扬才不当这个冤大头。
    店主还想再劝，低沉的引擎轰鸣由远而近，一辆轿车以极快的速度自店外飞驰而过，径直冲向米军设置的高墙。
    不论店里店外，所有人同时变色。
    欧扬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地缩头弓身，躲在窗边的墙后。
    墙头机枪乍响，子弹雨点一样落下，只一瞬间，就在那台车上打出一大片弹孔，失控的轿车歪歪斜斜地撞向路边，轰地一声爆开，气浪震飞了附近的老米，也震碎了店铺的玻璃。
    欧扬耳朵里嗡地一声，瞬间陷入绝对的寂静。
    他看到窗玻璃在身边炸裂，碎玻璃像弹片一样自左右两侧飞过，几个买枪的老米躲避不及，全身插满大大小小的碎玻璃，倒在地上无声地惨叫。
    他看到m249被冲击波吹下柜台，险些砸中躲在柜台后面的店主。
    他看到一个寸头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飞进店里，撞翻了摆满步枪的枪架。
    他还看到大量尘土涌入店里，空气中充满呛人的哨烟味和灰土味。
    欧扬呼吸粗重，眨了下眼睛，转身看向窗外。
    整条街上硝烟弥漫，满街老米死伤狼藉，许多老米的身体以诡异的角度对折，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炸点近处的老米七窍流血，浑身的衣服被冲击波撕碎，赤果果地倒在地上；街对面的墙面上，印着一个个残缺的人形血印，墙下堆积着数具扭曲的尸体。
    距离稍远一些，一大群老米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看起来倒是还算正常。
    再远一些，数以百计的老米灰头土脸，或是倒地不起痛苦呻吟；或是踉踉跄跄，步履蹒跚；或是精神崩溃，无助地哭号，
    就连墙头放哨的米军都被冲击波吹了下来，摔在地上不停地抽动，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余下的几个寸头也都倒在墙边，一个折断了脖子，一个脑袋上插了块金属板，另外两个也都摆出怪异的姿势，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
    欧扬自认也算见过大场面，可是眼前的一切，就连最写实的战争电影里也不曾出现过。
    店主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颤抖着惊叫：“上帝啊，上帝啊……”
    欧扬发现听力恢复，正想说话，一群全身罩在黑色长袍下的家伙，手持长枪短炮，进入他的视线。
    他们排成一行，大步走向封锁线，见人就开枪，本就死伤惨重的老米雪上加霜。
    求追读！
    (本章完)

 第57章 蛊惑

    第57章 蛊惑
    半小时前，封锁线附近某公寓楼。
    临街的公寓里，一群全身罩在黑袍里家伙，围住个绑在椅子上的年轻人。
    窗外突然传来连续的枪声，为首的大胡子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立刻有个黑袍人捂住年轻人的嘴。
    大胡子凑到窗边小心查看。
    枪声来自几百米外的高速公路，他又听到几声枪响，还看到路面上燃烧的熊熊烈焰。
    他谨慎地继续观察，片刻后，一辆银灰色轿车开下公路，停在隔离街外，一个年轻人匆匆跑进隔离街。
    大胡子回身，点头：“没事了，继续！”
    黑袍放开年轻人，掀开罩在头上的兜帽。
    他蹲在年轻人面前，露出极具亲和力的微笑，用老巫婆引诱小女孩的语调说：“嘿，我的朋友，你的女儿在我们手里，只要你听我们的，你的女儿就不会出事，明白吗？”
    年轻人目光迷离，一脸茫然，：“我的女儿？我没有女儿！”
    “不，你有！”兜帽男语气坚定，“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快，叫爸爸！”
    早就等在一边的小女孩，立刻挣扎着叫了起来：“爸爸，爸爸——”
    年轻人一脸惊恐：“不不不，我不是你爸爸，不是！”那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个面相起码有五十岁的女侏儒！
    “不不不！”兜帽男示意女侏儒退开，“她就是你的女儿，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嫩滑，眼睛像繁星一样璀璨，很可爱不是吗？”
    “不，我没有女儿！”年轻人弱弱地坚持。
    “你有！”兜帽男咬牙切齿，“你忘记了吗？她刚生下来时只有这么大，是你看着她慢慢长大，她一直都是你的心肝宝贝，是你和索菲亚的爱情结晶！”
    年轻人更加迷惑：“索菲亚是谁？”
    “你怎么能忘记索菲亚？”兜帽男使了个眼色。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站了出来，探出胳膊搂住年轻人的脖子，语气极尽温柔：“丹尼尔，你不记得我了吗？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迅速转换悲伤的语气：“那就是我们的女儿，我和你的女儿！”
    丹尼尔愣愣地看向索菲亚，脑海中闪过与这个女人抵死缠绵的画面，目光中的迷离消退少许：“我认得你，我认得……那真是我们的女儿？我有女儿了？”
    因为感染，他的记忆早就成了一团乱麻，只当两个人的缠绵发生在很久以前，可实际上，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发生在昨天晚上。
    “对，她就是你的女儿！”兜帽男赶紧把女侏儒拽出来，强化印象。
    丹尼尔崩溃地哭了出来：“噢不，她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女侏儒一口气呛在嗓子里，差点背过气去，索菲亚一脸嘲弄，不屑地撇撇嘴。
    兜帽男十分恼火，语气却分毫未变：“你再仔细看看，她的皮肤，她的眼睛，她的头发……”
    在他耐心的引导下，丹尼尔的目光再度迷离，在他眼里，年纪比他妈妈还要大的侏儒，渐渐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噢，我的女儿，天哪，这是我的女儿……”
    兜帽男总算松了口气，朝大胡子点点头，用口型说：“成了！”
    大胡子点头回应，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兜帽男正打算继续，丹尼尔忽然冒出一句：“我是不是快死了？”
    兜帽男被他搞得头都快炸了，却又不得不耐地住性子引导：“当然没有！”
    “不可能。”丹尼尔固执己见，“我的女儿都这么老了，我肯定快死了。”
    兜帽男差点闪了腰，这特么是什么鬼才逻辑？
    他恨死了让女侏儒冒充小女孩的大胡子：“不不不，没有的事。”
    兜帽男赶紧示意女侏儒躲起来，免得丹尼尔又开出什么离谱的脑洞：“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的女儿在我们手上，是生是死，就看你肯不肯合作了。”
    “合作？合作什么？”“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兜帽男看了大胡子一眼，“你的车停在外面，对吧？”
    “我的车？”
    “对，一辆灰色雪佛莱，一会儿你把车上的人送到隔离墙下面就行了，我保证你的女儿安然无恙！”
    “隔离墙？”丹尼尔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猛然挣扎起来，“不，不，不，我拒绝，我拒绝！”
    “那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她了吗？”
    “女儿，什么女儿！”
    兜帽男沮丧地叹了口气：“杜勒，这个不行，太惜命了。”
    叫杜勒的大胡子也很恼火：“送他走，换下一个……玛蒂，你别出来了！”
    “what？”女侏儒不乐意了，“这又不是我的错！”
    “这次换个女人，有孩子那种，再来个人扮演小男孩儿！”大胡子说。
    众人很快做好准备，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绑在了丹尼尔的位置上，又一轮蛊惑从头开始。
    十多分钟后，兜帽男亲自把女人送进雪佛莱：“听着，你必须向前冲，一直向前冲，你的儿子会没事，懂吗？”
    女人本能地挣扎：“不不，你们不能！”
    “我们能！”兜帽男恶形恶状，“向前冲，为了你的儿子，为了你的家人！”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同伴立刻用枪指住“儿子”的额头，大拇指掰开击锤。
    “儿子”用弱小而无助的语气呼唤：“妈妈、妈妈——”
    女人失声痛哭：“不，不要——”
    兜帽男低吼：“向前冲，向前！”
    泪流满面的女人尖叫着踩下油门，雪佛莱猛然加速，冲向几百米外的隔离墙。
    黑袍放下枪，“儿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轿车横冲直撞，沿途的老米纷纷走避，却仍有十几个老米来不及躲闪，被疾驰的轿车撞倒、辗压。
    米军立刻开火，密集的弹雨洒落，女人连中数弹当场毙命，几个老米也被弹雨波及，倒在血泊之中。
    失控的轿车歪歪扭扭地撞向街边。
    远在几百米外的杜勒恼火地骂了一句，狠狠按下遥控器。
    轰——
    一声闷响，冲击波横扫隔离街。
    杜勒挥挥手：“真神与我们同在！”
    “真神与我们同在！”黑袍人鱼贯而出。
    他们穿过硝烟弥漫的街头，见人就开火，哪怕是具尸体也要补上一枪。
    一些老米奋起反击，打倒了几个黑袍人，但马上就被黑袍人集火。
    一切都像计划中一样顺利，杜勒兴奋得难以自抑，只要破坏了隔离墙，就能突破米军的封锁冲出棕熊市，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求追读！
    (本章完)

 第58章 任何东西都有代价

    第58章 任何东西都有代价
    欧扬目睹老米接连倒在黑袍人枪下，顿时感同身受，心底的怒焰熊熊燃烧。
    他非常反感米国到处挑起战争的行径，非常厌恶米国正客四处挑衅的丑恶嘴脸，可他不止被米军出卖，同样遇到了bestbuy大叔、安德烈、安迪、莫西甘等很多善良的老米，给予他温暖和安慰。
    一样米养百样人，米国是米国，老米是老米，不可混为一谈。
    在这种无差别的恐惧袭击前面，老米也是受害者。
    一个黑袍人发现枪店，也看到窗后的欧扬，立刻把枪口转过来。
    但他的行动落到欧扬眼里，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欧扬没吸孢子，可是这条街上聚集了太多老米，许多人都是行走的感染源，偏偏还不愿意戴口罩，空气中充满了真菌孢子，打从他进入隔离街，大脑就一直被孢子影响，始终保持在一种特别活跃的状态之下。
    面对枪口，欧扬从容转身，推开发呆的店主，顺势躺在地上。
    头朝着窗。
    子弹在他上方飞过，在挂满枪械的墙上留下一片弹痕，一支叫不出型号的步枪中弹，跳了一下坠下来，砸在一个买枪的老米身上。
    欧扬踹了枪柜一脚，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拔出格洛克向窗外开火。
    根本不考虑打不打得中，主要是防止敌人靠近！
    反击令更多黑袍注意到枪店，觉得枪店是个麻烦，纷纷向这边开火。
    大量子弹飞出枪店，虽然没直接打中任何人，但距离实在太近了，令人牙酸的跳弹声不绝于耳。
    一个倒霉的顾客接连被跳弹击中，鲜血直流。
    不能这么拖下去！
    欧扬不顾满地的碎玻璃，几下爬到柜台后，抱起沉重的大菠萝，握住拉机柄猛然后拉，咔啦一声顶上子弹。
    他一扬头，目光和店主的视线交汇一起，朝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店主迷茫的双眼陡然射出锋锐的光，脱下外套向外一扔，引来黑袍集火。
    欧扬趁机翻出柜台，左手托护木右手攥握把，全凭肌肉记忆，以最标准的蹲姿端住沉重的m249，瞄准窗外的黑袍人。
    子弹在欧扬身边飞过，他手指一扳打开保险，果断扣下扳机
    突突突——
    突突——
    突突突突——
    机枪迅速吞没弹链，散落的链节，跳跃的弹壳，弥散的硝烟……后坐力震动欧扬的肩背，他咬紧牙关压住枪口，短点射，短点射，长点射……纷飞的子弹横扫半个街区，不可一世的黑袍人接连倒下。
    杜勒身中数弹，肠穿肚烂，脊椎断裂，倒在地上无助地抽搐，充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死不瞑目。
    一百发的弹链转眼打了个干净，危机彻底解除，地面堆满弹壳和弹链节，呛鼻的硝烟味充斥店铺。
    欧扬轻咳一声站了起来，特别想大喊一声痛快！
    今时不同往日，能火力覆盖，谁特么还迂回穿插？
    店主愣愣地看看外面，再瞅瞅欧扬，再看外面再瞅欧扬，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狠人啊！
    欧扬放下大菠萝换成手枪，店主急忙递上一个满弹匣。
    他只准备了一个弹链，好在m249是双路供弹，也能直接用弹匣。可欧扬只在安迪那里学到一些常识，拿到装好弹链的m249倒是会用，换弹链就难倒他了，往机枪上插弹匣？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功能！
    欧扬一脸迷惑，把大菠萝放在柜面上，低声说道：“我必须走了！”
    窗外，幸存的老米纷纷涌向枪店，几个差点命丧枪口之下的米国妹子哭得梨带雨。
    店主一把扯住欧扬：“嗨嗨，你救了这么多人，不能就这么走了！”
    欧扬拒绝：“枪是你的，子弹也是你的，就当人是你救的，而且我也是为了救自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个逼必须装得圆润……咳嗽，他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曝光。
    店主立刻猜到几种可能，却还是不肯放人：“我懂，等我一下……你放心，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话音未落，一群老米涌进店里，店主瞬间被各种感谢淹没。
    就连驻守高墙的米军，都派了个少尉过来，表达谢意之余，还送了一箱单兵口粮。
    这玩意的口感比应急食品强多了，属于封锁区里的硬通货。
    欧扬本想溜之大喜，却被店主死死盯住，根本找不到机会。
    店主熟练的应付众人，再加上满街伤员急需救治，费了一番口舌，总算把大伙请出店外。
    救援工作正在米军的看管……指导下展开。
    店主回到店里，直接将一支p90拍在欧扬面前：“它是你的了！”
    欧扬一愣：“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店主认真脸，“任何东西都有代价，不是吗？”
    欧扬不止消灭了恐怖分子，还为他赢得众多老米的感激，甚至是军方的好感，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好处，送支枪算得了什么？
    欧扬又惊又喜，摸了摸p90流畅的枪身，违心地拒绝：“我还是更喜欢9毫米，能帮我换一支口袋枪吗？比如掌心雷！”
    9毫米帕弹是老米用量最多的子弹，几乎可以说遍地都是，用这个口径，方便他因粮于敌。
    p90的5.7毫米子弹就不一样了，疫前价一刀左右，如今最少三刀起步，打空一个弹匣就是150刀，太特么肉道道了。
    店主想都不想地说：“掌心雷装弹太少，格洛克42是一支不错的口袋枪，但这种枪用的是点38acp，比标准帕弹短两毫米，我建议你来一支格洛克43，虽然比42稍大一些，但用标准帕弹，而且握持感更好，加长8发弹匣配腋下枪套，应该够用了。”
    格洛克最大的优点就是安全性好，可以带弹携带，也就是老米说的c1携枪法。
    也就是弹匣装在枪里，子弹装进枪膛，击锤处于待发状态，拔枪扣扳机就能开火。
    与之相对的是c3，即枪膛里没有子弹，必须先上膛才能开火。
    对于比较安全的环境来说，完全不必以c1方式携带枪支，可对米国这种比较危险的环境来说，c1是许多执法人员的习惯。
    拔出枪立刻就能开火，和拔枪之后必须上膛开保险再开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前一种保命，后一种丧命。
    求追读！
    咳嗽，本书正处于第三轮推荐，需要大家的鼎力支持，谢谢！
    (本章完)

 第59章 鸟枪换炮

    第59章 鸟枪换炮
    欧扬立马点头：“听你的！”
    听人劝吃饱饭，他对枪械的了解有限，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店主毕竟是专业干这个的。
    “那就43！”店主取出一支薄款小号格洛克，相应的各种配件，全都塞给欧扬，连格洛克开关都给了一个。
    这玩意又叫全自动开关，装在枪尾上，普通型号秒变成自动手枪。
    射速能达到每分钟1200发，无限接近格洛克18。
    欧扬不禁苦笑，一共才8发子弹，一共才能持续多长时间？
    不过他没拒绝店主的好意，半数米警的配枪都是格洛克，万一将来有需要呢？
    店主送了手枪，p90也没收回，还拿了很多子弹，以及半箱单兵口粮，所有东西全都塞进欧扬的背包里：“米军快来了，我就不留你了。”
    米军是城区内实力最强的势力，隔离墙遭遇袭击不是小事，米军肯定得仔细调查，说不定还要发起报复行动。
    店主猜到欧扬的身份有问题，自然不能把他留下。
    既为欧扬的安全，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谢谢！”欧扬接过几乎要撑坏的背包，转身离开枪店。
    袭击结束后，匆匆离开的老米数量不少，没人关注欧扬。
    他快步走出街区，却没马上离开，而是在黑警的suv上好一通翻找，收获了几包食品，一些子弹，还有一盒拆封的口香。
    这可是好东西！
    欧扬觉得黑警不可能只有这点家底，正打算深耕细作，远处突地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
    又是什么地方遭遇袭击？这些人要疯是不是？
    不行，这鬼地方太危险了，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说！
    欧扬没心思继续翻找，直接闯进路边的一栋公寓楼，连走了几层，总算找了间空房暂时存身。
    欧扬把背包扔下，整个人瘫坐在沙发里长舒一口气，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把离开工厂后的经历过了一遍。
    刚离开工厂就被人盯住，绝对不是巧合！
    原因也不难猜，那台suv是从卡洛斯手里抢来的，卡洛斯疑似与警方有关，车上很可能有定位装置……大意了啊！
    欧扬进行一番自我检讨，认为之所以犯这种低级错误，主要是心态还没完全转变回来，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不够警惕，接下来绝不能再这么冒失。
    最好是找个团队一起走！
    单走确实更方便，但也更引人关注，遇到危险的几率更高。
    群走更麻烦一些，不过更安全也不那么惹眼，综合分析利大于弊。
    现在的问题是到哪儿去找个靠谱的团队。
    还有就是该怎么伪装一下。
    他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很久，早就生出异味不说，也容易被认出来，最好是换一身能把武器隐藏起来的衣服。
    不过欧扬也就是想想，眼下正好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只穿短袖都能热成狗，再加一件外套，那还不要了亲命？
    而且那么大一只冲锋枪，哪是说藏就能藏的，怎么着也得来一件长款风衣才有希望。
    大热的天，风衣比枪还惹眼呢！
    思前想后，唯独面相让他欣慰。
    也是机缘巧合，在机场的时候还能刮刮胡子，离开后没那个条件，脸上早就冒出一层胡茬，原本利落的头发，也脏兮兮的像一丛乱草，不仔细看，就跟换了个人差不多。
    还有新得到的武器，也有必要好好熟悉一下。
    首先是格洛克43，只有一个弹匣8发子弹。
    倒不是店主吝啬，而是这把枪属于保命专用，如若子弹打完还没解决敌人，那就是敌人把他解决掉了。
    欧扬调整好束带的长度，把腋下枪套穿在身上，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开始试验。先是右手探入腋下摸枪这个动作，用什么角度、什么手型出枪最顺畅，用什么样的动作才能以最快速度转变成持枪姿势。
    接下来就是固定动作，保持足够的时间形成肌肉记忆。
    不仅如此，欧扬还要幻想敌人正在靠近，他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先敌一步出枪开火。
    前方、侧方、后方。
    站立、蹲坐、躺倒……
    为了保护自己这条小命，欧扬也算绞尽脑汁。
    其中最受他重视的就是坐姿。
    主要应对场景是蹲马桶……别笑，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有吃就有排，出恭的时候肯定不能把所有武器都放手边。
    p90要挂，18要摘，43是唯一一件可以随身携带的武器，是真正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怎么重视都不过分。
    所以欧扬极其认真，十遍不行百遍，百遍不行再来一百，而且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一丝不苟。
    公寓里有空调却没电，没多一会儿，汗水就浸透了衣衫。
    接下来是p90，这也是他今后的主武器，熟练度必须提上来！
    两个弹匣一百发子弹，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
    毕竟他不是来战斗，只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危险。
    可枪是好枪，就是外形太科幻，必须改进战术动作。
    欧扬先摆出持枪射击的姿势，形成肌肉记忆后，再放下枪，举起来，再放再举，单手操作、双手操作，逐步调整背带，适应姿态，直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摸错位置为止。
    鉴于p90不能像格洛克那样装弹携带，如何快速上膛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欧扬特意制定了各种姿势的上膛训练，正手反手，夹腿弯里单手换弹。
    凡是能想到的都安排上。
    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练习，直到掌握合适的幅度和力度。
    保险在扳机下方，这个也和其他枪械不一样，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他也有点奇怪，按老米的法律，任何一种枪的民用型号都是只能单发射击的阉割版，弹匣容量也有限制。
    这支p90明显是军版。
    不过店主连m249都有，区区一支p90又算得了什么？
    最后是格洛克的战术套件。
    店主非常贴心地送他一个战术快开背包，套件或者p90装在包里背在身上，有需要时向前一甩，背包就能瞬间展开，亮出里面的武器。
    而且战术套件也不是150刀的简易版，而是价值500刀，能在四秒内快速转换那款。
    当然了实际价值有待商榷。
    只不过欧扬试了一下，就发现这玩意的定位和p90高度重合。
    p90是真正的冲锋枪，优点是弹容量大，射程远，威力不俗，缺点是只能c3携带。
    战术套件的优点是c1携带，缺点是弹容量小，射程不足，威力较低……算了算了，越比越鸡肋，还是把手枪取下来，别在腰上当个副武器好了！
    三更，尽力了，求追读！
    (本章完)

 第60章 13号在哪儿

    第60章 13号在哪儿
    完成最后一次出枪，欧扬揉揉酸胀的胳膊，瘫坐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若不是迫于生存的压力，他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压榨自己的潜力。
    欧扬原本的想法是有件武器防身就行，如果疫情在不久的将来结束，他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归国，从此以后，再没有摸枪的机会。
    可短短几个小时，他先后遭遇黑警和恐袭，要不是正好有一挺大菠萝，小命说不定就交待了。
    残酷的现实让欧扬彻底清醒。
    乍一看，局势确实比前段时间平静得多，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依旧暗潮汹涌，处处是危机，步步是陷阱，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他必须给自己多预备几张保命的底牌。
    饥饿的肚皮忽然发出一阵咕噜噜的乱叫，欧扬撕开一袋单兵口粮，各种大小包装摆了半桌子，不管包装还是种类，都比应急食品强得多。
    味道也还可以。
    能让来自大吃货帝国的资深吃货评价一句还行，已经是极高的褒奖。
    刚吃两口，房门忽然被敲响，欧扬的脸色一变，迅速躲到门边，开动脑筋分析眼下的情况。
    如果是户主离开时锁好了门，回来时应该拿钥匙开门，而不是敲来敲去；如果离开时因为某种原因没锁门，发现门关上了，也不该贸然敲门。
    用敲门的办法试探有没有人？
    可能性有，但不高。
    所以排除户主。
    邻居或者朋友？
    这种时候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四处乱蹿个什么劲儿？
    可能性也不高。
    趁火打劫的毛贼？
    疫情暴发后，有家难归的老米不在少数，很多贼偷故意敲门试探，有回应就走，没动静就明目张胆的撬门劫掠。
    可能性不小！
    也有可能是户主的冤家对头趁乱跑来寻仇！
    可能性同样不高。
    又是一阵敲门声，欧扬立刻拔枪在手，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谁！”
    敲门声戛然而止，外面再没一丝动静，欧扬继续躲在门边。
    子弹不会拐弯，就算外面的人突然开枪也打不到他。
    又过了一会儿，欧扬才收枪退开，看看正对房门的沙发，谨慎地换了个房间，继续享受午餐。
    不管敲门的是什么人，他都没兴趣追究。
    刚填饱肚皮，远处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欧扬凑到窗前一看，一队装甲车轰隆隆地开过来，不仅封锁住附近的街路，就连食品发放点都被米军撤销。
    看得出，军方非常愤怒。
    片刻后，一群米国大兵越过封锁线，将附近的车辆全部检查一遍，欧扬亲眼看到，他们在黑警那辆suv的后备箱里，翻出数支步枪和霰弹枪，甚至还有几颗手雷。
    我去，之前怎么没发现？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像错过了一百万。
    确定附近的车辆没有问题后，米军重新设置路障，扩展封锁范围，最外层的封锁恰好就在公寓附近。
    欧扬既意外又惊喜，决定今天就留在这里。
    有米军为他放哨站岗，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同一时间，一队荷枪实弹的米军封锁枪店，店主立刻露出矜持的微笑：“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这一定是军方的正式感谢！
    他想。
    一个壮实的上尉走进店里，和带队的军士凑到一起嘀咕两句，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店主面前：“见过这个人吗？”
    店主的笑容僵住，不查恐袭，查那个年轻人做什么？
    发现店主表情不对，上尉立刻追问：“认识吗？”
    店主回神：“当然认识，不久前来过。”上尉精神一振：“什么时候来的？”
    “恐袭发生前。”
    “什么时候走的？”
    “恐袭结束后。
    “去了哪里？”
    “不知道！”店主实话实说。
    上尉失望地收起照片：“这个人是个非常危险的感染者，如果发现他的踪迹，请立刻与附近的军方人员取得联系！”
    “没问题。”店主一口答应，但也只是答应。
    米军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只比米警好那么一丁点，店主压根儿不相信欧扬是什么危险地感染者。
    再说了，满街都是四处乱逛的感染者，哪一个不危险？
    上尉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依旧狼藉的店里转了两圈：“他在你这里买了什么？”
    店主露出悲愤的模样：“买了几盒子弹，还没离开就遭遇恐袭，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才发现店里少了一些枪和子弹，可能是被这个人偷走了！”
    “噢？”上尉的目光陡然一变，“都有什么？”
    “一支p90，一支格洛克……”店主掰着手指头，真假参半地说了好几种枪械，“还有几百发子弹，5.7毫米和9毫米都有。”
    上尉立刻在无线电里喊道：“各单位注意，目标拥有进攻性武器，重复，目标拥有进攻性武器！”
    店主懵了：“你们……不是来调查恐袭的？”
    上尉面不改色：“我们怀疑他和袭击我们的恐怖分子有关！”
    店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上尉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他曾和我并肩战斗，一起对抗恐怖分子，不可能和恐袭分子有关！”
    “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怀疑。”上尉说，“找到他自然就能查清楚。”
    店主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吗？”上尉又问。
    店主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人……”
    “13号，你可以叫他13号。”
    “好吧，这个13号，是被一群自称警察的人追到这儿来的，也许他们知道点什么。”
    “警察？”上尉目光一凝，“在哪里？”
    “都死了。”店主耸肩，随即补充，“被恐怖分子炸死的。”
    “好的，我们会联系警方。”上尉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转身走出枪店，开始询问路人。
    大部分都不认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记得欧扬。
    通过不断的询问，上尉终于凑齐了所有拼图，把欧扬从哪里来，什么时候抵达，什么时间离开问了个清清楚楚，就连欧扬抱着大菠萝横扫黑袍人的事迹，都被亲眼目睹的老米说了出来，在上尉面前狠狠地夸了欧扬几句，又非常不屑地指责店主侵占其他人的功绩，一再要求上尉拨乱反正。
    上尉压根不关心这些老米怎么想，他只想知道13号到底在哪儿！
    求追读！
    (本章完)

 第61章 29号封锁线

    第61章 29号封锁线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金红的晚霞点燃天空。
    高架桥上，一辆破烂不堪的轿车停了下来，欧扬展开地图，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终于确定这里就是29号封锁线。
    这里是滨湖区的最南端，也是棕熊市东南郊的别墅区，再向南就脱离了市区的范围。
    居高远眺，几条双车道的铺装路面曲折蜿蜒，把偌大一片区域分成几块，一栋栋双层别墅被低矮的木板墙隔开，草坪车库，一应俱全。
    通向外界的高速公路重兵把守，就在前方不远，一堵用钢板拼成的高墙截断路面，墙头岗哨密布，机枪林立；墙下一条看不清深浅的壕沟，沟外几层铁丝网，还有一排用工字钢焊成的拒马。
    就是搁在海滩上，防备登陆那种。
    靠近高墙的路面及左右两侧，横七竖八停满车辆，有的烧得只剩车架，有的密布弹孔，有的翻倒变形。
    欧扬脑中浮现各种车辆成群结队，踩死油门向封锁线发起冲击，却在靠近高墙时，被米军以密集火力打翻、打废以及打爆的景象。
    普通子弹打穿油箱也不能引燃汽油，可米军不缺穿甲燃烧弹。
    高墙只封锁路面，并不是像城墙那样，把整个市区包围起来。
    脱离路面之后，米军每隔一段距离竖起一座哨塔，哨塔之间以壕沟和多层铁丝网连接，空中有无人机反复巡视，地面还能看到机器狗的身影。
    只需要在塔上架一挺带瞄准镜的机枪，就能有效控制半径一千米的范围，要是再加一挺12.7毫米大口径机枪或是巴雷特，两千米都不是问题。
    越是开阔地越好看管，靠近封锁线的建筑全都被米军推平，犁出了至少二百米的空白地带。
    欧扬一个地磨牙，米军还真特么舍得下本钱！
    这还只是能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29号封锁线由三道铁丝网构成，沿着一条分隔别墅区的公路向南北两个方向延伸，南端固定在一座哨塔上，北端固定于一栋六层高的建筑上。
    城内高层建筑众多，可以依靠建筑打造隔离墙，郊外没那个条件，总不能真的砌一堵墙出来吧？
    老米不缺人也不缺物资，缺的是效率和时间。
    铁丝网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手段。
    若是给铁丝网通上电就更完美了。
    铁丝网本身不难对付，麻烦的是24小时不间断巡逻的米国大兵。
    欧扬观察一阵，颇有游击队打鬼子炮楼的即视感。
    这特么不是跟鬼子学的吧？
    他来的时候观察过，凡是位于隔离带上的建筑，门窗不是被堵死，就是被铁丝网封住，不过没人看守。
    看上去并不是很严密，感觉随便找个位置凿开墙壁，就能非常方便地打破隔离。
    欧扬甚至打过自己穿越封锁线的主意，可米军哪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靠近了一看，墙上画着显眼的骷髅标记，下面还有醒目的提示：小心地雷！
    过个封锁线还得先排雷，这特么谁敢随便乱进？
    他可不敢高估米军的尿性。欧扬非常怀疑，市区内重要区域的制高点上，很可能埋伏着军方的狙击手，只要胆敢靠近封锁线，不管感没感染，都会遭到米军的无情打击！
    和市区比起来，这边的难度系数明显低得多，可在米军的严防死守之下，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到底怎么才能越过封锁线？
    天上肯定没戏，地上也很困难，那就只有……地下？
    欧扬隐约记得，米国有不少流浪汉住在下水道里，越是历史悠久的城市，下水道就越是复杂，而且军方不可能堵死下水道。
    不是不能，而是不行！
    封锁的目的是控制感染者的流动，达到限制传播范围的效果，但还有大量未感染的老米困在城区，封锁归封锁，老米的基本生活必须保证。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水没停，电也没停，还得向民众分发应急食品。
    米军在下水道里使用一些技术手段，限制人员流动倒是有可能，直接堵住下水道，上百万人的生活污水无处排放，用不了几天，倒灌的污水就会淹没大街，把整个城市变成一个巨大的臭水塘。
    欧扬很有自己试一试的冲动，但也就是想一想。
    那种地方实在太复杂，没有熟悉情况的人带路，根本找不到正确方向，一旦迷路，还能不能回到地面都不好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挖一条贯通两侧的地道，封锁线两侧都是小别墅，随便选两栋合适的，只要挖几百米的地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封锁线！
    这是最安全，也是最合理的手段，哪怕被米军发现，了不起放弃地道，换个地方重新挖一条就完了。
    当然也不排除偷越团伙和米军内外勾结的可能。
    收敛发散的思绪，欧扬取出一件不怎么合身的黑色外套穿在身上，挡住挂在身上的p90，再把背包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重新启动轿车开向隔离点。
    接下来就是和那个专门偷越隔离墙的团伙接头。
    这会儿早就过了拼凑的时间，眼见天就要黑了，欧扬干脆在附近转了几圈，没过多久，成功找到一座空置的别墅。
    屋子里被洗劫过，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但各种家具还在，水电也都没问题。
    欧扬在二楼找了间屋子，床还在，但床垫脏得无法直视，到处是不明液体留下的斑痕，欧扬干脆把床垫翻了个面，这下感觉好多了。
    趁天色还早，他挪动家具挡住屋门，又在上面放个一晃就倒的瓶，做成个简易报警装置。
    如果有人开门晃动柜子，瓶就会摇晃坠落摔碎将他惊醒。
    完美！
    倒在床上的欧扬舒服地叹了口气，反复琢磨怎么才能和偷越组织接上头。
    不知不觉间坠入梦乡。
    午夜，一场小雨不期而至，直到早晨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欧扬起了个大早，看着雨中的封锁线发愁。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发现对面别墅的车库上，挂着个很不和谐的招牌，不论颜色、样式还是内容，都和描述中的接头地点一般无二！
    (本章完)

 第62章 穿越封锁

    第62章 穿越封锁
    午后，雨过天晴，片片白云飘于天穹，闷热的空气中透着丝丝清凉。
    欧扬离开别墅，忐忑不安地走向接头点。
    车库门已经打开了，门里摆了张桌子，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攥着一瓶啤酒，美美地喝了一大口。
    “我是查理介绍来的，你可以叫我扬。”欧扬开门见山。
    “哇噢，我们是老朋友了。”壮汉笑容灿烂，心里却在思索查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我是伍迪，有什么……”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耸耸肩继续，“能帮你的地方？”
    欧扬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可事到临头，突然又有些犹豫。
    他对眼前这个人毫无了解，张嘴就说要穿过封锁线，是不是太儿戏了？
    仿佛是看出欧扬的顾虑，伍迪轻笑：“或者说，你想去什么地方？”
    欧扬瞳孔微微一缩，抿了抿嘴说：“唐人街，有办法吗？”
    伍迪立刻坐直了身体：“那可够远的，至少得通过四道封锁线，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你呢？都准备好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欧扬居然有点紧张：“一百刀？”
    “什么？”伍迪以为自己听错了，瞬间收敛笑容，“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可笑。”
    “我没开玩笑。”欧扬一本正经，“二百刀怎么样，我身上的米刀不多了。”
    “你耍我！”伍迪怒了。
    “嘿嘿，冷静！”欧扬后退一步，“你开个价！”
    “一万刀，不二价！”伍迪狮子大开口，行价只有两千刀。
    “没问题。”欧扬咬牙答应，“但我的米刀都在唐人街。”
    他在这里无亲无故，纯属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但唐人街离领事馆不远，如果能和领事馆联系上，一万刀是问题么？
    再说了，对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他完全可以找个机会脱身，而且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离开。
    “这样啊！”伍迪在米刀的威力下瞬间冷静下来，“预交百分之五十！”
    “抱歉，没有那么多。”
    “那你有多少？”
    欧扬沉默片刻，感觉有那一万刀吊着，对方应该不会被怒火冲昏理智：“一共还有……七百多刀。”
    “what？”伍迪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只有七百刀？你知道……”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调门有点太高，突然停顿一下，压低了声音继续：“你知道通过封锁线是多么危险的事吗？这是掉脑袋的买卖，七百刀，你可真敢想！”
    唠唠叨叨地抱怨了几句，伍迪总算冷静下来：“你还有别的东西吗？比如黄金，珠宝，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
    “只要把我送到唐人街，米刀不是问题！”
    “不不不，没有米刀，过不了封锁线！”
    欧扬从头想到脚，再从脚想到头，也没想出身上有什么东西值一万刀。
    也不能这么讲，心肝脾胃肾，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不止一万刀，问题是他哪个都舍不得卖。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片刻后，欧扬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伍迪咬了咬牙，“两万刀，先付七百，余下的到了地头付清！”
    嘎？
    欧扬差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闪了腰。
    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他毫不犹豫地还价：“一万两千刀！”伍迪更放心不少：“两万，不还价！”
    如果这个东方人直接答应，他反而会怀疑对方的诚意。
    “不不不，只有一万两千刀，我没有更多了。”欧扬继续坚持。
    既然对方叫住自己，肯定有得商量，绝对不能答应得那么痛快。
    果然不出所料，伍迪让步：“一万八千刀！”
    “一万二！”
    “一万六！”
    “一万二！”
    伍迪终于相信，这个东方人身上榨不出更多油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吧，一万两千刀，你赢了！”
    “不不不，是双赢，双赢！”欧扬非常正式地强调。
    “好好好，双赢！”伍迪伸出大手，和欧扬握了握，“不过暂时还不能出发。”
    欧扬皱眉：“什么时候走？”
    “人还没凑齐，过几天吧。”伍迪说，“等我通知。”
    欧扬很想说自己赶时间，可最终只点了点头，指指自己栖身的别墅：“我暂时住在那里！”
    “好的！”伍迪举了举酒瓶，“要来一瓶吗？十米刀就行。”
    抢钱啊！
    欧扬在心里吐了个槽：“不了，我等你的消息。”
    他退开几步，转身离开。
    伍迪一口喝干剩余的酒，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接下来的时间，欧扬一直躲在别墅里观察接头点，发现伍迪就那么一直坐着喝酒，整整一下午，就只有三五个人现身，而且不是换吃的就是换酒。
    欧扬心浮气躁，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人数？
    然而对方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午夜时分，睡梦中的欧扬忽然被敲窗声惊醒，起身一看，居然是伍迪，而且是要求欧扬立刻跟他走。
    欧扬以最快速度收拾好家当下楼，一见面，伍迪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欧扬点点头，默默地跟在伍迪身后，十多分钟后，来到一栋陌生的别墅。
    别墅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向伍迪交待几句就离开了。
    伍迪看了一眼时间，把众人带进地下室，搬开角落里陈旧的柜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欧扬心说果然是地道！
    “跟我来！”伍迪率先进入，其他人鱼贯而入。
    大概是因为刚下过雨，地道里既闷热又潮湿，脚下更是泥泞不堪，没走几步就沾了满鞋的泥，重得让人发疯。
    而且地道只有一人多宽，半人多高，人在里面根本站不直，只能弓身行走，再加上没有照明，只要走得稍快一点，脑袋就会顶到前面的屁股，要么就是屁股被后面的人撞上。
    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没几分钟，欧扬就累得腰酸腿疼，呼吸粗重得像漏气的破风箱，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往下掉。
    他有种下一秒就要窒息的错觉。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为了穿过封锁线，所有人都选择隐忍。
    直到钻出地道，欧扬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呼吸。
    看时间，一共也就十几分钟，感觉却像走完了半辈子。
    (本章完)

 第63章 都坐稳了

    第63章 都坐稳了
    伍迪很有经验，耐心地等到众人缓过劲儿来，才招呼众人离开地下室。
    早有个穿了鼻环的家伙等在别墅里。
    他叫马特，欧扬在他身上闻到了浓厚的孢子气味儿。
    包括伍迪在内，同行的小伙伴身上多少都有一点孢子味，但气味很淡，也就是刚进萌发期。
    马特不一样，至少也是个中期，可观察他的言行，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伍迪和马特交流几句，中间还看了欧扬几眼，这才返回地下室，大概是通过地道返回封锁线的另一侧。
    然后，十几个人被分成两个群体，分别上了两台车。
    一台车驶离别墅不久就停下来，将车上的人就地遣散。
    他们都是只越过一条封锁线的客户。
    包括欧扬在内的六个人在另一辆车上，马特驾车一路向东，计划找个地方安身，明晚再过另一道封锁线。
    欧扬回望逐渐远去的别墅区，心中无限感慨。
    这么简单就过来了？
    都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对于这里的地头蛇来说，封锁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半个多小时后，这辆车停在一栋三十多层的建筑之下，很高档的商务写字楼。
    众人在马特的带领下上到十四层，进入一家占用了四分之一个楼层的小型贸易公司。
    “就在这里休息吧，不要乱走，等我的通知！”马特交待一句就离开了，只剩下六个人面面相觑。
    几个人虽然是同伴，可互相之间完全就是陌生人，没有半点信任基础，根本放不下心。
    欧扬直接找了间有沙发的办公室，先锁住门再用柜子顶住，最后放上一个高脚杯。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他不敢有半点大意，始终把格洛克攥在手里，只是没顶上子弹。
    这玩意一扣就响，万一梦里动一下手指就糟了。
    他也想过趁机脱身，但是离开意味着必须另想办法越过其他封锁线，他一没门路二没关系，思前想后，还是再等一等比较好。
    同一时间，29号封锁线。
    刚刚返回家中的伍迪，突然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似乎是一支车队经过这里。
    他好奇地往外看，却发现路上停了一整排装甲车，数十个全副武装的防护服跳下车来，簇拥着一个身上写着史密斯上尉的防护服走向这边。
    伍迪心头一阵乱跳，第一个念头就是偷越封锁线的事曝光了。
    他想都不想，立刻冲出后门，可还没等他冲出去，后门就砰地一声炸开了，伍迪被冲击波震得向后飞起，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几个防护服端着枪冲进来，一齐指住痛不欲生的伍迪。
    “是他吗？”
    “就是他！”
    “带走！”
    两个防护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伍迪拖到史密斯上尉面前：“报告长官，目标已带到！”
    “非常好！”上尉蹲在伍迪面前，掏出一张照片晃了晃，“认识吗？”
    伍迪想说不认识，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点点头。
    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呐喊：这是米军啊，这是米军，什么水刑、电刑，关塔那什么摩，他统统都没听说过！
    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米军绝不会找到这里！
    上尉满意地笑了：“非常好，他在哪里？”伍迪心中苦涩，避开上尉的视线：“在，在中心区。”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怎么就鬼迷心窍，接了这么个祸害的单？
    中心区？
    上尉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怎么会在中心区？”
    “从，从地道里过去的！”
    上尉眯住了眼睛：“地道在哪儿，他又在哪儿？”
    伍迪哆哆嗦嗦地交待了地道的位置，可欧扬的位置他无论如何都交待不出来，只说是马特把人带走了。
    上尉的脸像锅底一样黑，转身就走：“马上把那个穿鼻环的找出来，快！”
    “是……这个人怎么办？”
    “解决掉！”上尉说。
    虽然棕熊市的每一个区，都发现了大量感染者，米军的封锁名存实亡，但在米宫未取消封锁令的前提下，封锁必须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
    这个人把穿越封锁线当成了一门发财的生意，简直就是打军方的脸，上尉怎么可能放过他？
    “不，不，不——”伍迪发出尖锐的号叫，“他说他叫扬，目的地是唐人街，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放过我，放过我……”
    砰——
    世界清静了。
    黑暗中窥视这里的一双双眼睛，全都缩了回去，生怕多看一眼，就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知道睡了多久，欧扬忽然听到清脆的碎裂声，他瞬间惊醒，却发现枪已经不在手里，立刻拔出腋下的43：“谁？”
    “我！”马特的声音，“出发了！”
    欧扬收枪，找到掉在地上的格洛克，以最快速度出门。
    其他人已经集合完毕，因为目的地不一样，六个人分坐四辆车，欧扬还有个叫霍克的老米和马特一辆车，三个人继续出发。
    天已经大亮，街头空无一人，大街两侧堆满损毁的车辆，变形的车身密布刮擦的痕迹，明显是被某种暴力手段推离路面。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四处游荡的人影，有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对身边的变化不闻不问，也有一些听到引擎的声音之后，立刻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但他们的速度太慢，除了尾气什么都追不上。
    欧扬本能地握紧了枪。
    他对这条街有些印象，似乎是整个棕熊市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可如今除了游荡的活尸，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用紧张。”马特说，“他们追不上来。”
    他确实很有经验，车速不快，却总是能甩掉活尸。
    大概是脱离了最繁华的地段，前方的车辆越来越少，欧扬渐渐把心放回肚子里：“能说说下一道封锁线怎么过吗？”
    马特看了欧扬一眼：“想和我抢生意么？”
    “好奇而已，不说算了。”欧扬说。
    “也没什么。”马特说，“我曾是地铁公司的维修员，知道一条绕过封锁线的路。”
    欧扬有点意外：“米军没封锁地铁站？”
    “我的路线不用进站……”话说一半，前方忽然现出几个全副武装的老米，马特陡然色变，“雪特，都坐稳了！”
    (本章完)

 第64章 飞车追逐20

    第64章 飞车追逐2.0
    （因为昨晚脑子抽了，63章末尾有一些改动，抱歉哈！）
    低吼声中，马特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中猛然加速。
    欧扬身后传来强烈的推背感，他却像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似的，以极其圆润的动作往下滑，迅速从坐姿转换为跪姿，尽最大努力把自己藏起来，只剩肩膀和脑袋还在座位上。
    后座上的霍克动作也不慢，躺下觉得不保险，又翻身一滚，整个人塞到后座狭窄的腿部空间里，竟然还是觉得暴露太多，恨不得直接钻到座位底下去。
    就连马特，都把脑袋埋在方向盘下面。
    前面枪手发现这辆车不止不停下，还敢突然加速，立刻抬枪开火，挡风玻璃上瞬间炸开数个枪洞，炸开一片碎裂的蛛网纹。
    车速越来越快，枪声迅速从前面挪到侧面，转眼又被抛远远抛在后方。
    马特豁然抬头，发出一声惊喜的号叫：“呀呼，冲过来了！”
    这份惊喜不是假的，他低头之前虽然看准了方向，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为了躲避子弹，只能冒险拼一拼，还好一切顺利。
    对方仍在开枪，却没人知道子弹空间飞哪去了。
    马特不敢大意，猛打方向盘，利用路上废弃的车辆躲避敌人的子弹，车子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晃得欧扬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怎么又是飞车追逐？这特么都第二回了。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别问那么多了，你枪呢！”马特侧身抬腿，双手还得抓紧方向盘，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猛踹挡风玻璃。
    欧扬整个人都惊了，这么高难的动作，亏他做得出来！
    一把掀掉变形的挡风玻璃，总算又能看清路面了，副作用是迎面吹来的风直接打到脸上，吹得欧扬眼睛都睁不开了。
    “反击，快反击！”马特狂躁地大吼。
    欧扬心里直骂娘，抬起上身偷眼观察，后视镜里，几个敌人迅速上车追了过来。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人哪，打几枪就得了呗，还特么没完没了了？
    更让欧扬恼火的是，他发现只有左撇子才能在副驾驶摆出合适的向后射击姿势，右手持枪怎都不对劲儿，除非把上半身探出窗外。
    就这路况，他敢把身体探出去，只怕敌人还没中枪，他就先被路障给撞成智障了。
    欧扬干脆转身跪在座位上，拔掉头枕扔到一边，把p90架到靠背上。
    姿势不大舒服，好歹能开枪了。
    他这时才发现后窗也被子弹命中，几处蛛网纹交叠在一起，勉强能看到敌人的车影。
    欧扬立刻扣下扳机。
    突突、突突突……
    p90与众不同，没有快慢机，轻扣单发，扣到底是连发。
    欧扬只有两个弹匣，根本不敢放开了打，只想用反击威慑敌人，让他们知道己方拥有反击的力量，逼迫敌人保持距离。
    双方都在快速运动之中，命中率低得可怜，距离越远离合系数越高。
    可还不知道敌人中没中弹，掉落的弹壳恰好落在霍克的肚子上，烫得他嗷地一声惨叫，吓了欧扬一跳，还以为这家伙中弹了呢。
    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后，欧扬扯开喉咙大吼：“后窗，踹后窗——”
    他的意思是希望霍克踹开后挡风玻璃，然而这小子就只知道叫唤，宁可被烫也不肯出来。
    欧扬那个气就甭提了，恨不得先给他一枪再说。
    靠山山倒靠人人走，最终只能靠自己！
    欧扬放倒靠背，正打算爬到后座，马特忽然急打方向左转，毫无防备的欧扬被巨大的惯性甩向右侧，整个人紧紧贴在车门上，p90险些脱手扔出去。
    要是劲儿再大一点，他非得和车门一起飞出去不可！危急时刻没工夫吐槽，欧扬正要爬过去，马特又突然来了个右急转。
    欧扬就地翻滚三面六十度，整个人都压在马特身上，直到转弯结束才转回去，差点把腰给折断了。
    “你悠着点儿！”欧扬不满地大喊。
    “知道了！”马特答应得响亮，手底下一点都不放松，又是一个急转。
    这回欧扬学乖了，死死抱住放倒的椅背不放手，像坐过山车一样甩来甩去，总算把这一波挺过去了。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连续踩了霍克好几脚才爬到后面，疼得这家伙又是一阵乱叫，依旧不肯起来。
    欧扬觉得自己够惜命，这小子比他还过分。
    这已经不是惜命，根本就是懦弱！
    欧扬也不管他，放倒后座爬过去，倒持p90三两下砸碎挡风玻璃。
    眼看敌人就要追上了，自己这边却哑了火，马特急得直跳脚：“开枪啊，你倒是开枪啊！”
    后窗实在太小了，欧扬也着急：“我看不见敌人在哪儿！”
    情急之下，他对着后备箱的锁扣就是几枪。
    “你干什么！”马特快要疯了，这是朝哪开枪呢？
    欧扬大吼：“开后备箱，我要开后备箱——”
    马特赶紧按下开启键，后备箱缓缓打开。
    欧扬有一个瞬间的沉默。
    电动后备箱？你咋不早说？
    没工夫瞎尴尬，视线彻底打开，欧扬立刻向紧追不舍的敌车开火，p90再度喷出出密集的弹雨。
    突突突、突突突……
    这是欧扬开火的声音。
    乒乒乒、乒乒……
    这是敌人的子弹命中这辆车的声音，好几次都出现在欧扬耳边，
    这种时候容不得半点退缩，欧扬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不退缩。
    他甚至出现了中弹的幻觉！
    好在只是幻觉。
    一辆敌车再度靠近，欧扬瞅准机会一口气清空弹匣。
    也不知道是哪一发子弹打中敌人的车轮，敌车在爆胎的巨响声中失控，一头拱在路边废弃的车身上，彻底没了动静。
    欧扬兴奋得不得了，赶紧换上新的弹匣。
    平时已经把这个动作练熟了，可关键时刻，却是那么的笨拙。
    另一辆车里，一个敌人恰好发现欧扬的动作，立即大声喊道：“他没子弹了，靠上去，靠上去！”
    敌车立即加速，打算超过马特。
    马特当然不能给对方机会，车头车尾连续撞击，两台车上演了一场激烈的追逐大戏，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求追读！
    本以为第三轮推荐的效果不好，第四轮没希望了，没想到接到了站短。
    万分感激梧桐大大！
    另：感谢书友”壊脾忾d貓“打赏支持！
    (本章完)

 第65章 盗亦有道

    第65章 盗亦有道
    欧扬惊愕地发现敌车近在咫尺，甚至连车里那几个人的相貌都一清二楚，突然有种敌人即将开火击中自己的惊悚。
    他再也顾不上换弹，将p90向后一甩，拔出格洛克扣死扳机，只一个瞬间就打空了弹匣。
    这个时候，敌车位于己方的右后侧，半个车头超越己方车尾。
    子弹先从内部穿透右后方的车壳，再命中敌车的车头左侧，对方的驾驶员腿上中了一枪，疼得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这台车不出所料地失控撞向路边，先撞坏一个店铺的卷帘门，再撞碎玻璃门，最后整台车都扎进店里。
    危机解除，欧扬长出一口气，回身才发现马特只有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捂着后脑勺可劲地揉，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欧扬心头一惊：“你中弹了？”
    “中个屁，我是中枪了。”
    欧扬愣住：“有区别吗？”
    马特使劲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这是你用枪砸的！”
    欧扬这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甩，p90砸在了马特后脑勺上。
    “抱歉抱歉，只是个小小的技术性失误！”欧扬跨步返回副驾驶，先给格洛克换了个弹匣，然后才打开背包取出子弹，为打空的弹匣装弹：“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我们？”
    莫名其妙的火拼一场，好几次差点中弹，他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马特车速不减，呲牙咧嘴地回应：“他们是血盟的人！”
    “血盟？”欧扬皱眉，确信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组织，“干什么的？”
    “算是个极端组织吧。”马特说，“他们认为免疫者的血液能治疗感染，致力于寻找免疫者，用免疫者的血为感染的亲友全身换血。”
    欧扬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这是什么鬼操作，怎么那么像博士的手法……不对，大大的不对！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血盟的人？”欧扬瞪着眼睛问。
    “当然是因为我认识他们！”马特说，“干我们这一行的，眼睛必须得亮。
    欧扬勉强接受这个答案：“你不是免疫者吧？”
    按他的判断，这小子最少也是个萌发中期。
    “当然不是。”马特说。
    “那你跑个什么劲儿？”欧扬有点不明白了，难道是自己身份泄露了？不应该啊！
    马特朝后座指了一下：“我不是，但他是！”
    欧扬很惊诧，霍克这个胆小鬼居然也是免疫者？突然感觉这个群体的格调都被拉低了怎么破？
    嗯，听起来免疫者好像挺值钱的……还是不对！
    “他们怎么知道霍克是免疫者？”
    “他们当然不知道，但是这个时候敢出门的，不是彻底躺平就是有所倚仗，瞎猫碰死耗子，总有碰上的时候。”
    “那他们还直接开枪？”
    “血盟要的是血，人死就死了，把血抽出去不就完了？”
    欧扬不说话了，看马特的目光都有了新的变化。
    这小子居然为一个陌生人拼命，这也不像个黑帮分子啊！
    似乎是看出了欧扬的想法，马特轻声说：“盗亦有道，我们既然收了钱，就要把人送到地方，这是最基本的诚信。”
    欧扬不禁叹了口气，好吧，你说的都对！
    马特看看欧扬，又道：“你最好快一点。”
    “什么？”
    “附近绝对不止这一伙人。”
    欧扬一听就急了：“霍克，霍克！”连叫了几声，霍克终于爬了起来：“我在这儿！”
    欧扬直接把p90的空弹匣和一盒子弹扔给他：“帮我装弹，快！”
    “装弹？”霍克愕然。
    欧扬急了，一把抓住霍克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你装什么糊涂？听着，现在是拼命的时候，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也不想落到血盟手里，对不对？”
    这小子不止懦弱，还特么是个智障？
    霍克赶紧点头：“对，对对！”
    “抓紧时间！”欧扬放开霍克，以最快速度装满格洛克的弹匣，却没把弹匣塞回枪里，而是从包里取出一个长弹匣装在枪上，然后把格洛克塞进战术套件的卡槽里固定住，背在身上充当备用枪。
    马特诧异得不得了，他早看出欧扬随身带着枪，却不知道是把全自动版格洛克18，而且配件还这么齐全。
    这玩意不对民间出售，即便是米国本土的活力组织，想搞一支也没那么容易。他实在搞不懂，这个歪果仁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霍克的动作很不熟练，欧扬没心情等他，直接拿回来自己装，同时反醒自己的幼稚。
    他刚刚动过把格洛克交给霍克的想法，两支枪一起对敌，总比自己一支枪孤掌难鸣好得多。
    可看看霍克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欧扬只能无奈放弃。
    真把枪交到这小子手里，最后还指不定朝谁身上招呼呢，还是留在自己身上更靠谱。
    “来了！”马特忽然说道。
    后方出现两台车，却没有靠过来的意思，就搁在后面慢慢跟着。
    欧扬顾不得弹匣还没装满，直接别在腰上，拉枪栓上子弹，做好射击准备。
    回身一看，敌人就只是远无地跟着，没有靠近的迹象。
    他不想浪费子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能甩开吗？”欧扬问。
    马特脸颊抽动几下：“试试看吧。”
    之前一通追逐，他这会儿也不知道究竟开到哪儿了，只能认真分辨附近的建筑，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景象。
    但这里是中心区，是疫情爆发后，破坏最严重的区域，到处都是烧毁或坍塌的建筑，街道两侧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影子。
    左右找不到正确方向，马特干脆把心一横，随便找了条岔路拐上去，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甩开敌人。
    敌人始终不肯放弃，车影时隐时现。
    欧扬心中烦躁不安，感觉身上这几支枪根本不够用：“马特，你的枪呢？”他准备再给自己加一道保险，反正马特开车用不上。
    “我没枪。”马特说。
    “什么？”欧扬压根儿不信，“你是个米国人，还是个黑帮分子，怎么可能没枪？”
    “怎么不可能？”马特理直气壮，“我的信仰不允许我持有枪支。”
    欧扬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扯啥王八犊子？鼻子上穿个环，你跟我讲信仰？你丫信的是牛魔王么？
    他忽然有种尽力憔悴的感觉：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求追读！
    (本章完)

 第66章 第一次诱导

    第66章 第一次诱导
    马特原本就分不清方向，又驾车在满是障碍的街路上反复穿插，没多一会儿就彻底迷失在复杂的街路之中，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可血盟的人就像牛皮一样，始终缀在后面，甩都甩不掉。
    马特看了一眼，低声道：“咱们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躲一躲。”
    欧扬一愣：“怎么了？”
    “快没油了。”马特说，“可能是油箱打坏了。”
    欧扬立刻想起自己打在右后方的那一梭子，油箱似乎就在这个方向。
    他顿时焦虑起来：“马特，咱们不能再跑，太被动了！”
    马特诧异不已：“不跑还能怎么办？”
    欧扬不答反问：“你能暂时放下信仰么？”
    “what？”马特震惊不已，“当然不能！”
    能放下还能叫信仰？
    欧扬有种便秘的感觉：这小子居然还是个死心眼的铁憨憨？
    想起感染者被洗脑的过往，他立刻问道：“你的信仰是什么？”
    马特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二傻子：“当然是上帝，这还用问吗？你不信？”
    欧扬摇头“不信。”
    马特的目光中又添了几分遗憾和鄙夷，就像是欧扬是个茹毛饮血的野蛮人：“那可太遗憾了。”
    欧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祖宗追亡逐北，封狼居胥那会儿，你丫祖宗还吃土呢！
    马特一脸虔诚：“上帝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和主宰，能够创造和掌控一切，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他超越时间和空间……”
    “停！”欧扬直接打断，“什么意思，你还打算代表上帝拯救我这只迷途的羔羊？“
    马特耸肩：“不好吗？”
    “当然不好。”欧扬说，“我不信上帝，但我有信仰！”
    马特非常矜持地笑了，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愿闻其详。”
    “我们中国人，信仰的是先祖、是血脉，是文明传承，传承你懂吗？”
    马特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些，我实在是理解不了。”
    欧扬抬起下巴，傲然道：“圣经里说，上帝发下洪水灭世，指点诺亚制造方舟；而我们相信人定胜天，水来了，所有人集结起来，用十几年的时间清理好洪水；天塌了就补天，天上有十个太阳，就射下来九个……不论什么时候，不论身处何地都绝不放弃，绝不妥协，绝不退缩，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信仰！”
    想了想又补充：“我们有五千年的文明兄，是唯一传承至今的文明古国，原因就在于文化和血脉的传承！”
    马特非常意外：“哇噢，你们的文明有五千年的历史，这可真是太厉害了，但历史不是信仰，上帝才是！”
    霍克突然插嘴：“十个太阳？一定是外星飞船！”
    欧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真是个话题终结者，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让他一句话搅得气氛全无：“那我们就是最早抵抗外星人入侵的人类文明！”
    霍克像个受欺负的孩子一样谨慎地举手：“还有，方舟也是中国人造的。”
    欧扬脸上直抽抽，大哥，你说的是电影吧？
    这家伙不止惜命，还是个宪男……可能还有点弱智？
    米国不都是游戏宅么？这小子是个电影宅？算了，随便吧。
    “马特，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告诉你，信仰救不了你，但你自己可以！”欧扬脑子里全都是我军政工人员鼓励新兵的场面，“跟我说，人定胜天！”
    “不不不，这不可能！”马特毅然决然地拒绝。
    欧扬突然有点头疼。
    因为语境的关系，这个成语翻译成英语，直译过来的意思是“人一定能战胜自然”！
    显然和原本的意思差了不止一层。
    改成god或者heaven，就成了人能战胜上帝或者天堂，同样和原意相差甚远。
    欧扬水平有限，实在不知道汉语里的天，翻译成英语用哪个词最合适，只能换个说法：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个翻译起来更难，他甚至不敢说自己能把这句话准确地翻译成白话文。
    男儿当自强？
    直译就是一个男人应该加强自己，或者一个男人应该强壮，一样驴唇不对马嘴，还有一种别致的喜感。
    纠结了好一会儿，总算憋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你是个man，不是个woman，，你必须自己保护自己，懂吗？如果有人用枪指着你的家人，你也不肯拿起枪来反击？”
    马特一脸无辜：“现在不是没有人这么干吗？”
    欧扬憋得胸口疼，好不容易才压住几近炸裂的情绪：“很快就有了。”
    回身看了一眼，仍然没甩掉血盟的人：“一直逃太被动了，太被动了你懂吗？我们必须主动一点，摆脱不利的局面！”
    马特仍然一脸不赞同，欧扬干脆明说：“我说的是打阻击，两支枪，你左我右，两面夹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该拼的时候，就得拼一拼！
    他不是个特别主动的人，但眼下的形势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与其等车没油被血盟撵上来，还不如主动出击，占个先手主动。
    “抱歉，我不行，我不能碰枪！”马特依旧坚持，“还有，咱们能走，为什么要留下？血盟人更多，枪更多，留下太危险了！”
    “要是跑不掉呢？”
    “那就投降好了。”马特一脸理所当然。
    “投降？你不知道投降是什么后果吗？”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怂还敢在不合法的地下组织里混？
    马特振振有词：“不投降马上就死，投降还能再活一阵，为什么不投？”
    欧扬没话说了，这特么就是个榆木疙瘩！
    东方以降为耻，西方却视为正常，三观不对等，鸡同鸭讲，实在没办法继续交流下去。
    算了，累了，毁灭吧！
    这年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前面转弯，把我放下！”欧扬说。
    马特瞪大眼睛：“你确定？”
    “确定！”欧扬说。
    马特用看欧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这样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把你送过封锁线了！”
    欧扬指向后面：“这样你就能把我送过封锁线？”
    求追读！
    (本章完)

 第67章 短兵相接

    第67章 短兵相接
    马特脸上抽了抽，猛打方向盘，转过弯后停车。
    欧扬提着背包下车：“快走！”说完几步冲到路边，躲在一辆翻倒的货车后面。
    马特目光复杂，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驾车离开，转了个弯脱离欧扬的视线，车影消失不见后，欧扬才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这个弯转的挺急啊！
    目送轿车一路绝尘，欧扬抿了抿嘴唇。
    他原本希望马特把车停在远处，引诱血盟的人下车，却故意只说快走，把选择权交到对方手里。
    如果马特不愿意抛下他，那就按原本的计划打阻击。
    现在马特已经做出选择，他也没必要为对方挡灾。
    于是，欧扬心安理得地躲在货车后面，听着引擎声逐渐接近。
    一台、两台、三台……
    不对，怎么停下了？
    还特么开门下来了？
    欧扬先听到刹车声，接着是开关车门的声音和脚步声。
    乖乖，血盟的人竟然不追了？
    他立刻意识到，对方肯定是看见马特停车，甚至有可能目睹他从车下来！
    欧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特么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目光一扫，立刻把附近所有车辆的位置全都记在心里，在心里计划了一条从货车到轿车，再到旅行车，最后进入建筑的逃亡路线。
    时间不等人，欧扬猛然起身奔向第一个目标，滑步躲到轿车后面。
    就在他藏好的一瞬间，两个老米绕过货车，视线落在他刚刚躲避的位置。
    短暂停留，欧扬压低身形，蹑手蹑脚地再次出发。
    刚走两步，眼角余光就看到右边冒出歪戴棒球帽的老米，顿时暗暗叫糟。
    棒球帽也看到欧扬，兴奋地大吼一声：“在这儿呢！”
    妈蛋！
    欧扬一个箭步蹿出去，整个人扑倒在另一辆车后面。
    他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开枪，是因为不了解马特，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血盟的人。
    马特毕竟是个社会人士，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最低也要打五成折扣。
    “别躲了，出来吧小乖乖！”棒球帽的声音里充满戏谑，像个引诱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附近马上传来询问的声音：“古德，你发现什么了？”
    “快过来，他就在我这里！”古德回应。
    欧扬眼角直跳，忽然扯开嗓子大吼：“我不是免疫者！”
    话音未落，拔腿就跑。
    他可不希望声音暴露位置，被敌人集火阴死。
    “哇噢！”棒球帽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免不免疫，你说的不算！”
    欧扬顿时松了口气，实锤了，就是血盟的人！
    他猛然起身，也不管到底瞄准了没有，p90指向棒球帽连续开火。
    枪声炸响，那人应声而倒，可附近的人也被枪声惊动，加速朝这个方向围过来。
    欧扬躲在旅居车后面悄悄探出头来，正好看到两个血盟的人冲出来，他的脑中闪过各种影视画面，突然弯腰趴在地上，利用车底的空隙连续开火，击中一个敌人的小腿。
    那人惨叫着倒下，被欧扬连续几枪打在身上，顿时没了声息，只剩四肢时不时抽动几下。
    “汤姆！”一个声音惊吼，接着就是连续的枪声，旅居车被子弹打得一阵乱响，一个轮胎被打穿漏气，车身猛然歪过来，险些侧翻砸在欧扬身上。
    欧扬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朝另一个敌人开火，先打穿对方膝盖，又一枪打爆了那人的脑袋。生死关头，容不得他多想，哪里致命打哪里。
    一击得手，欧扬立刻转移，绝对不在一个位置连续开火。
    身后传来几声枪响，却都偏得离谱，半点威胁都没有。
    欧扬找了个掩体，大概判断出敌人的位置，连开几枪后马上转移，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精髓学了个十足十。
    但直到打空弹匣都没能命中目标。
    一个弹匣五十发，打倒了三个敌人，这个战果已经出乎欧扬的预料，他觉得自己不是英魂附体就是觉醒了血脉天赋。
    真正的移动射击，命中率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换上新弹匣，欧扬一边转移藏身之地，一边寻找对方的破绽。
    他很快就发现，敌人比想象中还要多，正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
    对方也没想到欧扬这么棘手，损失了几个人之后总算学乖了，不再明目张胆地往上冲，而是谨慎地交替前进，互相掩护。
    全线平推，没人出头或者滞后。
    很经典的米军战术。
    不仅如此，但凡发现疑似目标，对方二话不说就是几枪，把火力优势发挥到极致。
    欧扬的背上的包好像被打中了，他却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他有点牙疼，这里可是中心区啊，血盟的人居然如此张狂，中心区是彻底失控了吗？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同伴就好了，哪怕只能躲在一边，放放空枪迷惑敌人，也能帮他减轻不少压力。
    不比一个人孤军奋战好？
    再不然有一挂鞭炮，找个桶放一放也成啊！
    欧扬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跑一边找机会还击，可直到打光第二个弹匣，也没能再收获任何战果。
    他不禁生出几分悔恨。
    大意了啊，把血盟想得太简单了，一生与枪为伍的老米，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真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自大是罪啊！
    他也终于理解了马特，一心逃跑果然有些道理。
    战术格洛克火力持续性不如p90，欧扬不敢随意开火，连续绕过几辆废弃的车辆，盯着十多米外的建筑。
    那是他的目标，一栋只有五层高，外形犹如古堡般的酒红色米式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不知道这里出过什么事，一楼的玻璃全都破碎，只剩下空洞的外框，距离外墙大约七八米的位置，还立着一排路障。
    大部分路障已经翻倒，只有很少一部分依旧立在那里。
    欧扬将脚边的碎石捡在手里，轻轻吐出一口气，猛然投掷出去。
    他只想制造点声响，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没想到啪啦一声响，碎石砸在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那台车立刻发出尖锐的爆鸣。
    求追读！
    说几句题外话，不知道大家对枪感怎么看。
    九几年的时候有一种游戏机，不是电子的，而是实物，上下两层，摆十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人，大概五米之外用手枪射击，打中了小人倒下。
    第一次玩，也不懂怎么瞄准，全凭感觉一口气扣十下，连射，十个全倒。
    后来学着瞄准，再没打过满贯。
    (本章完)

 第68章 合作退敌

    第68章 合作退敌
    这一投的效果太好，吓了欧扬一跳，小心肝一阵乱跳。
    慌归慌乱归乱，脚底下可没半点停顿，飞一样冲进空洞的大门。
    血盟的人也吓得不轻，本能地向那辆车开火，枪响之后才发现不对，等停手时，已经在车上留下几十个弹孔。
    但警报声依旧顽固地响个不停。
    门里是个宽敞的大厅，左右各有一条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走廊，尽处则是通向上层的楼梯。
    欧扬一口气冲过去，打算找个窗口从这栋楼的另一侧脱身，跑到地方正要往外爬，才惊诧地发现血盟的人已经绕到后面，看到他的身影，二话不说立即开火。
    他一缩头，子弹全部打空。
    幸亏窗子上的玻璃早就没了，否则非落一身碎玻璃不可，运气不好割几道血口，都没地方说理去。
    欧扬赶紧离窗口远些。
    前有追兵后有堵截，他根本没得选择，拔腿就往二楼跑。
    无巧不成书，欧扬即将踏足二楼的时候，忽然迎面冲过来一个人影，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他本能地闪开，却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转身一看，那人一脚踩空滚到两段楼梯中间的缓台上。
    接着那人挣扎着爬起来，又一脚踩空滚到一楼。
    欧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的心情，这就是个被枪声吸引的重度感染者啊，还是笨到家那种！
    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钻入耳中，欧扬抬头一看，嚯，二楼一群，楼上一群，好些个活尸一齐冲下来。
    前面正好有个房门开着，他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抢在被活尸包围之前冲进去，转身把门锁死。
    门上立刻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但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只有隆隆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
    欧扬长长地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了！
    他这才有时间观察屋子里的情况。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办公室，有些凌乱，但各种办公用品都在，角落里还有一扇紧闭的门，似乎是个套间。
    窗外传来更加激烈的枪声，隐约还能听到恐惧的叫喊。
    欧扬赶紧凑到窗边，侧身观察楼下的情况，恰好看到大群活尸冲出楼外。
    他们如同一群无畏的勇士，迎着敌人的子弹，勇敢地冲上去。
    血盟的人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活尸，他们收缩防线，各种武器一齐开火。
    欧扬亲眼看着一只活尸，被血盟手里的步枪打了个长点射，每中一颗子弹，背后都会炸开一个海碗大小的血洞，骨渣烂肉和破碎的内脏一起飞出去，身体几乎掏空，脊柱险些折断，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扑向目标。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知道活尸的生命力特别顽强，可是这也太强了吧？
    直到一颗子弹掀翻后脑壳，活尸才遗憾地倒下。
    另一只活尸被霰弹枪连续命中，每一声枪响，活尸身上都会炸开一片血雾。
    欧扬从没想过，只是换个角度，中弹时的视觉效果居然如此炸裂，强烈的视觉冲击令他心脏猛缩。无关乎胆量，而是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很想避开视线，却咬牙强迫自己一定要看下去。
    欧扬默默地告诉自己，这是真正的中弹，却还不是真正的战场，他必须正视且习惯所有这一切。
    不能逃避，更不能心存侥幸。
    血盟这个组织并不严密，前面的被活尸缠住脱身不得，后面的却趁同伴挡住活尸，不管不顾地悄悄溜掉。
    欧扬不禁冷笑，草台班子就是草台班子，顺风的时候一个个猛得不行，一旦陷入逆风局，立刻就变成一盘散沙。
    窗外突地又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十几个感染者从三楼……也可能是更高的地方摔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只听声音就知道骨头断的不少。
    摞在上面的立刻爬起来冲了上去，压在下面的有出气没进气，明显是活不成了。
    这大概是感染者中仅有的非战斗减员。
    欧扬心头顿时生出几分疑惑：这栋楼里空间隐藏着多少感染者？
    他原本只想找个复杂一点的地方躲一躲，给自己争取一点重新装弹的时间，却怎么都没想到，一不留神居然钻进了活尸的老窝！
    话说，他们到底是怎么聚集起来的？
    这个时候，欧扬已经把装弹的事抛在脑后，举起战术格洛克，瞄准一个敌人扣下机。
    浑水才好摸鱼，不趁着活尸入场的时候杀伤敌人，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啪地一声响，子弹打穿玻璃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欧扬不死心地打了个短点射，这一回总算命中，那人一声惨叫，胳膊几乎从肩膀处离断，手里的枪脱手落地。
    两只活尸趁机扑上去，惨叫声戛然而止。
    旁边的敌人调转枪口打掉活尸，可被扑倒的那个家伙，脖子上被活尸咬出个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一样滋出来，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欧扬立刻换到另一个窗口，瞅准机会继续开火。
    就这样出奇不意，连续打掉几个敌人。
    对方的火力不可避免地出现空档，被奋勇冲击的活尸逼得不断后退。
    欧扬忽然有种和活尸合作退敌的奇妙感觉。
    换上新弹匣正要继续，内门里忽地传出一声闷响。
    枪声太吵，听得不大真切，好像是撞门的声音！
    欧扬闪身蹲下，枪口对准那扇门：“谁？”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撞击……里屋八成关着另一个感染者！
    欧扬没工夫理他，还想继续，突然发现远处驶来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
    他脸色大变，不会是敌人的援军吧？
    欧扬没心思再打冷枪，立刻从背包里翻出子弹，以最快速度为打空的弹匣装弹。
    加了战术套件的格洛克，本质上还是手枪。p90是实打实的冲锋枪，不论射程还是威力都比格洛克强得多。
    问题在于p90弹匣特殊，还没有快速装弹器，只能一颗颗往里按，大拇指都快抽筋了也没快到哪儿去。
    p90的定位是单兵自卫武器，装备对象是非一线作战人员，这些人遇敌的可能性小，即便参战，烈度也不会太高，再加上五十发的大弹匣，大概率没考虑过战场复装，
    求追读！
    (本章完)

 第69章 金字招牌

    第69章 金字招牌
    眼瞅着车队就到了眼前，急得欧扬满头大汗。
    车队就是冲这边来的，一路横冲直撞，冲开路面上碍事的车辆停下，随后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成群的活尸被雨点般的子弹打倒。
    听声音，好像是点50口径的m2重机枪！
    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打在身上，直接就是盆大的缺口，一发子弹能把人拦腰打成两截，欧扬抱头躲在墙后，压根儿不敢冒头，心里一个劲地祈祷这栋建筑外墙够厚，千万别被重机枪打穿！
    没多一会儿，世界清净了。
    这时欧扬才装了半个弹匣，可一会儿还得靠这玩意保命，大拇指抽筋了都不敢停下。
    这会儿欧扬特别希望店主当初给他的不是p90，而是那挺大菠萝。
    然而解决了活尸的血盟并没有卷土重来，窗外响起电喇叭的声音：“所有人，放下枪，双手抱头！”
    欧扬愣住，这又是什么转折？
    他壮着胆子探头往外看，发现来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头盔上挂满各种电子设备，武器和战术背心也都一样。
    只看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来的是正规军，而不是临时凑在一起的草台班子。
    血盟的人全都放下武器，高高举起双手。
    有人试图蒙混过关，大声喊道：“我们是志愿者，来清理活尸的！”
    欧扬那叫一个难受，志愿者怎么你们了，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志愿者脑袋上扣？
    还清理活尸，合着自己就是那只活尸呗？
    他凑到窗边，扯开嗓子大吼：“他们是血盟，不是志愿者！”
    然而距离太远了，对方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
    欧扬急了，搬起一把椅子就想往窗口上砸，打算用这种方法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然而椅子还没砸出去，电喇叭又响了起来：“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血盟的人有一部分照办，可另一部分突然暴起，只是枪还没响，就被密集的火力送去见上帝。
    不对，这些家伙肯定没资格上天堂！
    余下的人胆战心惊，全都被来人控制住。
    电喇叭再喊：“里面的人，你是亚裔、非裔还是南米裔？”
    啥玩意？
    欧扬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这种时候，不该问自己是什么人吗？对方怎么像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他一直没忘了重新装弹，这时恰好装满一个弹匣，马上开始装另一个。
    “出来吧，手放在我能看到的……”
    砰！
    枪声打断了那人的话。
    “雪特！”那人怒骂，“放心吧，是活尸。”
    欧扬谨慎地大吼：“你们是什么人——”
    砰……
    枪声又响，等枪声消散，那人才继续：“我们是国民警卫队！”
    咦？
    欧扬眨眨眼睛，有点意外。
    他曾听安迪那里的老米提过，市区里有组织的武装力量，大致可以分成四类。
    一是米军，毫无疑问的最强；
    二是米警，实力仅次于米军；
    三是包括猎杀组织和黑帮在内的各种武装团伙，有善有恶心，良莠不齐。
    最后就是国民警卫队。论实力，警卫队应该在米警之上，可实际上却是稍逊于米警，远高于武装团伙。
    据说在疫情发生之后，州长向棕熊市的国民警卫队下达了帮助平民的命令，一部分警卫队员克服种种困难集结在一起，尽可能帮助有需要的人。
    米军是外来武装，任务是封锁城市和保证基础设施的正常运行，从整体上而言，米军并不会给予当地民众过多的关怀，反而会因为感染和破坏歧视当地人，把普通老米视为麻烦的根源。
    而警卫队就不一样了，队员大多是当地人，有各种的生活和工作，有些甚至是在校学生，比起米军更有人情味儿。
    屁股决定脑袋，米军都是外来户，自然不需要顾忌那么多。
    警卫队都是坐地户，这里有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和朋友，自然愿意为秩序付出更多努力。
    不仅如此，接到命令后，凡是心有顾忌，或者因为其他什么理由不愿意执行命令的警卫队员，都会无视命令，甚至假装没接到命令。
    集结起来的队员，都是那种愿意帮助他人的老米。
    毫不夸张地说，国民警卫队在如今的棕熊市里，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话说回来，欧扬不是老米，对传言的可信度也抱着怀疑态度，哪能因为对方一两句话就主动现身？
    万一对方开枪，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欧扬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溜掉，可对方不止人多势重，装备齐全，空中还有无人机盘旋，想在对方眼皮子底下逃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顿时陷入纠结。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嘿，扬，是你吗？没事了，出来吧！”
    欧扬顿时瞪大眼睛：马特？
    探头一看，这小子正朝这边挥手呢！
    一个偷越封锁线的黑帮分子，怎么和警卫队搞在一起了？
    欧扬正好压满第二个弹匣，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当初店主没少给子弹，可如今剩下的还不到半盒，满打满算也就30多发，打完了，都不知道上哪儿补充去。
    警卫队把欧扬的犹豫看在眼里，一个军官和马特商量几句，马特举着手走过来：“扬，我过来了，别开枪！”
    欧扬翻白眼，我特么又没毛病，开枪打你干什么？
    片刻后，两个人见面，马特身后还跟着个没带枪，却戴着防毒面具的警卫队员。
    马特笑嘻嘻地问：“怎么，还不相信我？”
    欧扬警惕地问：“你怎么和他们凑到一起的？”
    “就是巧合遇上的。”马特耸肩。
    他本来确实想一走了之，哪成想前面那个弯过去，居然有个两米多深的弹坑，他看到弹坑的时候，刹车已经晚了，结果就是一头拱了进去，直到警卫队听到枪声赶过来，才把他和霍克救上来。
    欧扬这才知道，之前听到的摩擦声不是转弯，而是刹车。
    “来吧，遇上警卫队可不容易，他们不会为难你。”马特说。
    “我们有食物和水。”警卫队员说，“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我们说。”
    (本章完)

 第70章 深入

    第70章 深入
    从楼下到楼上，再从楼上到楼下，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可欧扬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场景。
    大厅里到处都是勃朗宁留下的弹痕，斑驳的墙面、断裂的扶手、穿孔的楼梯，无不在展示大口径机枪的强悍。
    还没走出大门，一股非常诡异的气味灌入他的鼻腔，清新中混合着难以形容的腥臭，还有散不去的硝烟味儿，呛得他连声咳嗽，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
    门外，遍地都是感染者支离破碎的尸体。
    他们的血色很淡，看上去非常诡异，血肉之中还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菌丝。
    这是博士的研究里都没提起过的现象。
    稍远些的地方，倒着十几具被活尸啃咬过遗体，个个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直视。
    欧扬一点都不同情他们，只恨他们死的太痛快。
    一个防毒面具迎了上来，看军衔似乎是个中尉。
    他看了看欧扬，诧异地问：“亚裔？”
    “对，中国人。”欧扬说。
    米国人嘴里说不准种族歧视，可骨子里的歧视比谁都严重，白人看不起黑人，黑人看不起其他有色人种，完全就是公开的秘密。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中尉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惊讶，主动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加里森。”
    “欧扬，你可以叫我扬。”
    两只手握在一起，很快又分开。
    加里森好奇地问：“你是军人吗？”
    “我不是。”欧扬说，“为什么这么问？”
    加里森的目光扫过战场：“很难想象，一个没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人，能做到这个程度。”
    欧扬眨眨眼睛，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按国人的习惯谦虚一点，说这没什么大不了？
    好像有点凡尔赛。
    按老米的习惯，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然后表示感谢？
    实在豁不出那个脸！
    思绪飞转，总算找到一句应景的：“老实说，我也很意外。”
    加里森笑了：“来吧，别站在这儿了。”
    欧扬有点意外，晃了晃p90：“不用缴枪吗？”
    形势比人强，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用不着。”中尉说，“非常时期，每个人都有自卫的需求和权力。”
    欧扬更奇怪了，他这个歪果仁和一群老米起了冲突，国民警卫队却问都不问，就选择相信他，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魔幻。
    但他也没笨到主动提起。
    欧扬忽然看到一具尸体的外套上，有个黑边红底白十字，中间还画了一滴血的标志，不禁微微一怔。
    “怎么了？”马特问。
    欧扬指指尸体：“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个标记。”
    “噢，这是三k党的标志。”加里森说。
    “三k党？”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血盟吗？马特，你欠我一个解释！”
    怪不得这些人一直盯着他，原来他们压根儿就跟血盟没什么关系。
    “抱歉，是我搞错了。”马特立马承认错误，还不忘给自己找补，“第一波确实是血盟，后面这些我以为是。”
    欧扬真想揍丫的一顿。说话间来到车队附近，马特很自觉地走向后面。
    那里有一辆坐满了老米的中巴车。
    加里森取出个类似酒精测试仪的东西，递到欧扬嘴边：“吹一下。”
    “什么东西？”欧扬问。
    “测孢子的，刚发明的新产品。”
    很明显，老米虽然没研究出治疗感染的方案，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欧扬带着几分怀疑，使劲吹了一口，立刻点亮三颗绿灯。
    “非常好！”加里森兴奋地把欧扬拉到车上，紧挨着坐在一起。
    欧扬浑身不自在，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热情？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倾向吧？
    车门关闭，内外隔绝，车载净化装置启动，没过多久，红灯变绿。
    加里森立刻摘掉面罩：“憋死我了，真羡慕你们这些免疫的。”
    欧扬心头一跳：“免疫？你说我？”
    “还能有谁？”加里森给面罩换上新的过滤罐，“连口罩都没有，在疫区里游荡了半个多月还没感染，不是免疫是什么？”
    欧扬心里有点乱，谨慎地开口：“免疫的人……多吗？”
    “不多，但也不少。”加里森说，“大概百分之十吧。”
    “这么多？”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初离开机场的时候，不是说整个棕熊市才12个吗？算上他才13个。
    “多？百分之十怎么算多？”加里森反问。
    欧扬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免疫者非常少。”
    他很想知道，和自己一样的特殊免疫者到底有多少。
    “你很幸运，真的很幸运！”加里森羡慕得不得了。
    车队沿着公路前进，欧扬看到前方的路上有个大坑，一辆熟悉的轿车屁股朝上栽在坑里。
    那是马特的车。
    加里森忽然压低了声音：“扬，你们东方人都会功夫，对吧？”
    “啊？”欧扬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转折。
    怪不得这家伙这么热情，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加里森以为自己没说明白：“布鲁斯李、杰基陈，你不会不认识吧？”
    欧扬忍不住叹气，这算不算老米对国人的刻板印象？
    他犹豫片刻，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我只会一点点……”
    话音未落，一座过街天桥进入视线，桥边吊着一整排感染者的尸体。
    向阳的一面，已经被毒辣的日头晒得脱水干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却长满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蘑菇。
    非常经典的画面，很米粒坚。
    但电影里吊的不是海盗就是丧尸，把活尸吊死在桥上是什么意思？震慑其他感染者？
    别逗了，发展到活尸阶段的感染者，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最多只剩一点点本能，又怎么会怕这个？
    加里森早就习惯了，对挂在桥上的尸体视而不见，兴奋地拍着欧扬的肩膀：“教我，教我……不行吗？是不是得拜师，敬茶？”
    不仅加里森，其他人也看过来，全都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欧扬苦笑，认真地解释：“加里森，并不是每一个东方人都会功夫，我只懂一点点，一点点你明白吗？没有教功夫的资格！”
    (本章完)

 第71章 核心地带

    第71章 核心地带
    欧扬唯一认真学过且能与功夫扯上一点关系的，就是军体拳。
    加里森愣了一下：“你是说，你还没出徒，是吗？我听说你们那里，都得先考验在徒弟几年，只有通过考验，才能学到真正的功夫！”
    欧扬想哭，这家伙到底搁哪儿学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布鲁斯李和杰基陈是数学教授，那我就是刚学会一加一等于二，连一加二等于多少都不知道的婴儿，婴儿你明白吗？”
    加里森目光审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婴儿，那我就算是一枚胚胎好了，只学一加一就好。”
    欧扬不想说话了。
    算了，不解释了，爱咋咋地吧！
    “好吧，我教！”他说。
    加里森露出灿烂的笑脸，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拭虎！”
    发音极其诡异，但欧扬听懂了。
    其他人也跟着凑趣，纷纷抱拳拱手，乱糟糟地叫了起来。
    欧扬一个头八个大，忽然有种赶鸭子上架，被迫当老大的感觉，赶紧解释一番，好不容易才说服这些老米，只教功夫不叫师父。
    老米也挺轴，死活不答应，说不叫不叫师父肯定学不到真本事，直到欧扬搬出代师收徒的说辞才让加里森退步，但一个师兄的名头却是怎么也推不掉了。
    欧扬头疼死了，他拿什么教这些人啊？像电影里似的，先扎马步练基础？
    那就扎马步好了，反正这玩意一练就是好多年，等练出名堂，他早回国了。
    坑吗？确实是个天坑，但他也是被迫的啊！
    担心加里森继续纠缠，欧扬主动转移话题：“这是去什么地方？”
    “执行任务。”加里森避重就轻，又转移了一回，“完成任务后，我们会把你们送到琼斯体育场，那里是官方建立的避难所，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那里一直等到疫情结束。”
    避难所？
    欧扬想了想问：“那里的人多吗？”
    “也就几百人吧，大部分都是轻度感染，和你一样的免疫者只有几十人。”
    “那没感染的呢？没有吗？”
    加里森耸肩：“没感染的，基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更不敢和外人接触。”
    “这样啊！”欧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加里森又说：“师兄，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忙。”
    欧扬眼睛一亮，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有联系外面的渠道么？我想和家里报个平安。”
    他有选择、有修饰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加里森立马摇头：“国际长途？不可能。”
    欧扬不死心：“那大使馆呢？”
    “也不行。”加里森继续摇头，“米军一直屏蔽通讯信号，不止民用频率，就连军用频率都被干扰覆盖。我们用的通讯设备都是军方提供，只在市区有用，不能对外联系。”
    “这样啊！”欧扬从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所以也没太多失望，“那领事馆呢？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领事馆？”
    加里森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这个没问题，但我们隶属中心区，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回头我问一下。”
    欧扬迫不及待：“不能现在问吗？”加里森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抱歉，只有总部才能联系其他区。”
    “好吧，我知道了。”
    车队继续前进，欧扬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越往前走，附近的建筑就越是破败，有些烧焦外墙，有些炸开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也有的半边塌倒，甚至整栋建筑完全倒塌，废墟还挡住街道，逼得车队不得不绕路。
    欧扬忽然想起那个飞机掠过夜空的晚上。
    难道当时遭到轰炸的就是这个地方？
    继续向前，视线里的尸体越来越多，车辆、路面、草丛，到处都能看到人类的轮廓。
    没错，就是轮廓。
    感染者的遗体被真菌寄生，要么无遮无挡，被毒辣的日头晒得缩成一团，要么躲在阴影之下，全身长满大大小小的蘑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尸菇？
    如果距离比较近，两片蘑菇还会主动寻找对方，最终长成一片。
    蘑菇本身没什么大不了，可想到每一片蘑菇下面都有一具尸体，就让人非常难受了。
    甚至还有一些遗体被真菌彻底驻空，又因为缺乏足够的养分支撑，菌丝和蘑菇完全脱水，蛛网般挂在空空的骨架上。
    欧扬还看到街边有一丛形状很不规则的尸菇，似乎是人压扁才会出现的形状。
    普通人的尸体不是没有，只是数量极少，大部分都在死后被真菌寄生，成为蘑菇生长的土壤。
    只有极少数逃脱被寄生的命运，成为普通人看一眼都会做噩梦的腐尸。
    欧扬自认这段时间成长了许多，可近距离亲眼目睹一具落满虫蝇的腐尸之后，依然免不了心头剧震，再不想看第二眼。
    那是源自内心、源自本能、甚至刻在基因里的排斥和厌弃。
    欧扬忍不住问：“这些遗体就这么扔在这里，没人管吗？”
    他倒不是圣母心发作，非要给遗体最后的体面，单纯就是觉得放任不管，每一具遗体都会成为真菌生长的温床，不利于控制疫情。
    加里森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的人手有限，活人都顾不过来，哪管得了死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这里是整个疫区最危险的地方，孢子密度大得吓人，就算戴齐全套的防护装备，也顶不了多长时间，这么多尸体，怎么收敛？”
    “除非一把火烧掉。”
    “直接扔一颗核弹也行。”
    “你以为米宫不敢？疫情越来越严重，说不定什么时候，天上就会扔一颗核弹下来，轰地一声，把整个棕熊市从地图上抹掉！”
    “不管感没感染，全都死个干净！”
    几个老米你一言我一语，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一句乐观积极，对控制疫情根本不抱希望。
    连老米的警卫队员都对局势这么不看好，形势究竟恶劣到什么地步？
    等大伙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欧扬才问：“既然这么危险，你们为什么来这儿？”
    加里森幽幽地说：“调查感染的源头。”
    (本章完)

 第72章 火力清除

    第72章 火力清除
    午后，车队缓缓停在马路正中，轰鸣一路的引擎关闭，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欧扬耳朵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使劲张了张嘴，立刻恢复正常。
    狭窄的车窗外，一栋高大的建筑挡住了的阳光，投下一大片灰暗的阴影。
    阴影之下，不久前还到处都是废弃车辆的路面，忽然变得宽敞许多，只有一辆翻倒的救护车，以及一辆变形的警车。
    微风吹过，断裂的警戒线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几下。
    欧扬不禁怔住，这个地方，好熟悉啊！
    他曾在新闻里、地图上和安迪的口中，不止一次地知道这个地方！
    路边那栋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的医疗大楼上，四楼的窗口全部崩碎，窗口上方残留着烧灼的焦黑。
    正门外，一大片干结的菌丝覆盖地面，好似一层坚硬的外壳。
    欧扬的视线落在加里森脸上，心头思绪翻涌：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加里森开启无线电：“各单位注意，执行a计划！”
    装甲车重新启动，调整各自的位置，在医疗大楼的正门外排成一行，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大门。
    “乔，开始吧！”加里森说。
    “yes sir！”驾驶员在多功能显示器上轻轻一点，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彻四周，余音在长街左右回荡不休。
    貌似平静的大街忽然生出几分不安和躁动。
    欧扬异常忐忑，对老米的行为极度不赞同，却又不能阻止。
    数秒后，街对面突然冲出几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一不留神摔倒在地，后面的一群人躲避不及，全都绊在那人身上，摔出一片滚地葫芦。
    然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迟滞，立刻就爬了起来，撒开双腿飞一样冲向车队。
    根本不用下命令，2号车马上调转枪口，12.7毫米的重机枪喷涌火舌，向毫无理智的重度感染者打了几个短点射。
    子弹命中奔跑的感染者，只一瞬间，就把他们变成满地残肢断臂。
    另一个方向，成群的感染者潮水般涌出来。
    与此同时，更多感染者冲出医疗大楼。
    就连远处的建筑里，都有大批感染者出现。
    开胃菜结束，正餐开始！
    数以千百计的感染者包围车队，同时从各个方向冲上来。
    放眼望去，不管前后左右，到处都是疯狂奔跑的活尸，许多人中途不慎跌倒，立刻被无数只大脚反复踩踏，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更有感染者跌倒之后，绊倒了更多感染者，转眼之间，摔倒的感染者就堆成一座小山。
    欧扬头皮发麻，怎么也想不到，这地方居然藏着这么多活尸！
    老米们也很意外，加里森表情大变，立刻在无线电里大喊：“后退，后……不，前进，全速前进，自由开火！”
    乔一脚踩死油门，低沉的咆哮声中，装甲车猛然前冲。
    同一时间，车载机枪开火。
    一号车负责扫射正前方的活尸，二、三号车分别负责左右两翼，四号车查缺补漏，哪边的目标多就朝哪边开火。
    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横飞，枪口指向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腥风血雨，数不清的感染者倒下，又有更多感染者冲上来。
    欧扬从没想过，这种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场景，居然真的在现实中上演。他甚至能感觉到机枪在车顶开火时产生的震动！
    感染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根本用不着瞄准，只要开枪，每一颗子弹都能穿透好几个目标，每一轮扫射，都能在疯狂涌动的感染者中犁出一片空白。
    车载机枪备弹有限，没多一会儿就打空了弹箱，一群感染者突破封锁，像决堤的洪水般卷向一号车。
    欧扬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
    加里森大声命令：“榴弹，抛射榴弹！”
    车顶传来沉闷的嘭嘭声，十几个黑点抛在装甲车四周爆炸，把冲在最前面的活尸炸得人仰马翻。
    连续两轮抛射，把车队附近的感染者彻底清空。
    活尸只剩本能，既不会害怕也不懂畏惧，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冲。
    但经过一轮缓冲，车队已经缓过一口气，所有人都戴好面罩，打开射击孔扣死扳机。
    枪身震动，弹壳跳跃，硝烟弥漫，连续的枪声混杂在一起，完全听不清个数。
    欧扬顾不上自己只剩两个弹匣，同样加入激战之中，短短一小会儿，就打空了弹匣。
    一个老米打开顶盖，以最快速度为机枪换上新弹箱。
    没等老米从车顶缩回来，砰地一声闷响，速度已经飙起来的装甲车与迎面冲过来的感染者撞在一起。
    车速骤减，车里的人不由自主地前倾，欧扬本能地松开手指，差一点就把子弹打在加里森身上。
    换弹箱的老米倒霉，腹部撞在舱门边缘，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包括欧扬在内，几个人一齐伸手，把他从上面拽下来，正要关舱门，几个感染者已经像猴子一样爬到车上。
    欧扬想都没想，操起身后的战术格洛克就朝舱外的感染者开火。
    感染者头部中弹，倒栽葱摔进车里。
    加里森关紧舱门的同时，二号车向车顶打了个短战射，把爬到车上的感染者全部清除。
    装甲车辗开挡路的感染者，终于冲出了包围，把满街感染者远远甩在车后。
    从大街的一头到另一头，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却有种翻越了千山万水的错觉。
    一路上不知道打倒了多少活尸，可回头再看，依旧满街的感染者。
    加里森迅速换上新弹匣，顺手一拍顶上子弹：“调头，打回去！”
    车队调转方向，又迎着人潮冲了回去，再次杀出一条血路。
    就这样，四辆装甲车来回往复，连续走了五六趟，打光了机枪的所有备弹，终于把满街的感染者屠戮得一个不剩。
    事实证明，只要弹药够多，在现代化的武器装备面前，所谓的尸潮就是个笑话。
    如果不给丧尸开挂，电影里的尸潮根本不可能波及全球。
    然而车厢里的气氛却导演沉闷，没有任何人觉得振奋，只有满满的疲惫和无奈。
    所有人都知道，活尸不是真正的尸体，亲手打死这么多感染者，心里哪能一点触动都没有？
    但重度感染者的危险性不比真正的丧尸弱到哪儿去，心里有再多同情，也必须硬起心肠。
    (本章完)

 第73章 各组，出发！

    第73章 各组，出发！
    车队缓缓驶向市立医院，每个人都紧紧地绷住脸。
    最终还是欧扬打破沉默：“我听说这里是疫情最早爆发的地方，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感染者？”
    “我们也不清楚。”加里森声音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市立医院就像块磁铁一样，吸引着其他方向的活尸向这里聚集。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调查到底是什么吸引活尸。”
    欧扬敏锐地注意到，自己习惯叫感染者，而加里森和其他老米，用的都是活尸这个词。
    从含义上说，感染者只是病人，但活尸既可以理解为活的尸体，也可以理解为人还活着，但已经没救，很快就会变成尸。
    难道用活尸这个词，心理负担会更小一些？
    还有感染者扎堆这个事，听起来就特别奇幻，真菌又不是蜂群蚁群，难道还有个可以控制所有感染者的菌后？
    咋不说真菌寄生人类大脑之后产生了智慧，准备彻底取代人类统治地球？
    回到医疗大楼正门外，乔再次拉响警报，但把声音调低许多。
    没办法，弹药不多了，任务却只开了个头。
    不久之后，视线中再次出现活尸的身影，但吸人孤零零的三五只，随便开几枪就解决了。
    不是车顶机枪，而是用加了消音器的m4a1。
    关闭警报，等候片刻，四周没再出现新的感染者。
    “应该可以了。”萨诺瓦说。
    他是加里森的副手，队伍里的二号人物。
    加里森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各组注意，准备出发，a组监控室；b组病房，c组实验室，都清楚没有？”
    “a组收到，目标监控室！”
    “b组收到，目标病房！”
    “c组收到，目标实验室！”
    无线电里传来各种的回应。
    欧扬知道这里是疫情最先爆发的地方，可他想不通，加里森提到的几个位置，到底有什么值得冒险的地方。
    “非常好，所有人，检查装备！”
    老米们迅速行动起来，面罩、武器、弹药、无线电，全部检查没有问题之后，分组向加里森汇报。
    加里森也戴好面罩，瓮声瓮气地询问：“外面的空气怎么样？”
    “孢子浓度中等！”
    “室内呢？”
    “正在检测！”
    欧扬看到一个老米摆弄遥控器，一架无人机从车顶起飞，敏捷地钻进医疗大楼：“一楼浓度中等……二楼中等……五楼偏高，六楼以上极高！”
    “发现活尸没有？”加里森又问。
    “暂时没发现！”
    “非常好，说明我们的准备非常有必要。”加里森取出消音器卡在枪口上，“各组注意，飞碟侦察过了，没发现更多活尸，但我相信这栋楼里肯定不干净，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不到万不得已别出声音，ok？”
    “yes sir！”
    “出发！”
    一声令下，车门打开，三个四人小组同时出发，一头扎入医疗大楼，转眼消失不见。
    加里森并没有随队出发，而是坐镇后方指挥。
    他看一眼时间，在无线电里问：“各组汇报情况！”
    “a组正常！”
    “b组正常！”
    “c组……c2通道安全！”
    欧扬完全搞不懂这些代号的含义，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abc分别是代表不同的方向，数字则代表楼层。
    几分钟后，无线电里第一次传出不和谐的声音：“b7安全，检测到超高浓度孢子！”加里森蓦然挺直了背脊，再看一眼时间：“b组，多长时间能到十二层？”
    “五分钟，肯定没问题！”
    加里森锁紧眉头，毫不犹豫地命令：“b组，立即撤回，重复，立即撤回！”
    “头儿，我们可以的！”b组回复。
    “我说，撤回，立刻、马上！”加里森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
    “b组收到！”b组的回应有气无力，加里森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欧扬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加里森苦笑：“我们的面罩防护效果有限，低浓度可以坚持三个半小时，中等浓度两个小时，高浓度一个小时出头，超高浓度最多半个小时……b组的目标在12楼，”
    欧扬瞬间了然。
    从一楼爬到十二楼，再从十二楼下来，哪怕一层楼只用半分钟，时间就用掉将近一半儿，进入病房还需要一点时间，保守点算十五分钟。
    此外，离开医疗大楼返回车上，还得打开净化装置，直到空气质量达标才能摘下面罩。
    从孢子浓度超高的环境里回来，净化时间没准也要长一些，一共算五分钟好了。
    也就是说，完成任务的时间，一共只有十分钟。
    虽然不知道b组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但十分钟显然不大够用。
    这还是一切顺利，不出现任何意外的前提下，与其让b组冒着吸入孢子的风险继续执行任务，不如暂时放弃。
    病房又不会长腿跑掉，随时可以再来。
    就在欧扬胡思乱想的当口，无线电里忽然传出沉重的喘息声：“嘿，我不能，不能呼吸了……”
    加里森腾地跳了起来，钢盔撞在车顶上，他却半点都顾不上：“谁，是谁在说话！”
    “头儿，是我！”
    “杰克？”加里森低吼，“你给我听着，用力吸气，用力你懂吗？c组，看住杰克，马上撤出来！”
    “不不，我不能……不能……啊——”
    欧扬瞪大眼睛，只听声音，居然能听出一种即将溺水的感觉。
    “杰克——”加里森狂躁地怒吼。
    “我没事，没事。”无线电里的喘息声终于平静下来，接着传出舒畅的呼气声，“天那，舒服了，舒服……憋死我了！”
    “杰克，你干什么，不能摘！”
    “带回去，带回去——”无线电里又传出其他人的声音，很杂很乱。
    杰克固执地拒绝：“不，我宁可感染，也不想憋死！”
    欧扬和加里森的表情同时僵住，后者疯狂大喊：“杰克怎么样了？他干了什么？”
    “杰克摘了面罩，重复，他摘了面罩！”
    加里森的表情凝固了。
    没等他说话，无线电里陡然传出杰克的惊叫：“小心，活尸——”
    砰砰砰……
    枪声炸响，无线电里依旧混乱：“停止射击，杰克，没有活尸，没有……”
    “啊，我中弹了！”
    “杰克……”
    求追读！
    (本章完)

 第74章 超高浓度

    第74章 超高浓度
    意外来得太快太突然，差点把加里森搞疯掉：“各单位注意，立即撤回，马上撤回来……”
    轰——
    话音未落，上方陡然传来一声爆响，震碎了七楼的几扇玻璃窗。
    加里森扭身跳出车外，仰头呆望着爆炸的楼层，却只看到一缕硝烟散出窗外。
    无线电里传出急促的声音：“a组正在撤离！”
    “b组正在撤离！”
    加里森心头一沉：“c组，c组请回话……c组——”然而不论他如何呼叫，无线电里始终听不到c组的声音。
    “头儿，a组请求支援c组！”
    “b组请求支援c组！”
    “驳回，所有人马上撤出来！”加里森猛然回身，戴着战术手套的拳头狠狠捶在装甲车上，咣地一声闷响。
    身为指挥官，加里森不愿意放弃任何人，但c组情况不明，他不能让另外两个小组冒险支援。
    特别是b组，他们的面罩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搞不好还没赶到地方，就得全员吸入孢子。
    几分钟后，a组顺利返回。
    又过了一会儿，b组成功脱离。
    c组依旧没有动静。
    加里森坐不住了，提上步枪就要往楼里冲。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警卫队员从楼里冲出来，他们俩都没戴面罩，其中一个小腿中枪，被另一个架在肩头，一瘸一拐地往外跳，鲜血断断续续洒了一路。
    众人赶紧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把伤员抬进车里：“医生，医生，强尼中弹了！”
    军医立刻为伤员扎上止血带：“胫骨断了，可能伤到了血管，必须尽快手术！”
    “头儿？”萨诺瓦目光急切。
    加里森迈步冲到车上：“k队呼叫总部，一名队员小腿中弹，请求航空支援，重复，请求航空支援！”
    无线电里传出模糊的声音：“总部收到！”
    欧扬瞪大眼睛，不是禁飞了吗？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一定好好问个清楚。
    加里森回身：“直升机马上就到，医生，照顾好强尼！”
    “放心吧。”军医将软包装药水挂在车顶，为昏迷的强尼补液，祈祷千万别出现失血性休克。
    加里森跳下车，把c组唯一完好的队员拽到身边：“麦克斯，到底出什么事了，杰克怎么回事？还有詹姆斯！”
    麦克斯一脸灰败，扭开水壶猛灌一口：“头儿，我和强尼完蛋了，完蛋了，这该死的任务，该死的活尸，该死的孢子……我不想死，不想死——”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在一声声控诉中哭得声泪俱下。
    加里森想安慰几句，可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让他怎么说呢？
    直到目前为止，真菌感染依旧没有任何手段治疗，只能靠装备防止孢子，除非是免疫者，否则一旦吸入孢子，就一定会感染。
    从潜伏到萌发，再从萌发到成长，变成一个没有理智，没有善恶，全凭本能支配行动的活死人。
    “冷静，麦克斯，冷静！”加里森一把抱住对方。麦克斯一头拱进加里森怀里，放声痛哭。
    欧扬站在一边，默然无语。
    他能理解那种每天生活在疫情的阴影之下，神经高度紧张的感受，可他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而且这种时候，他这个免疫者，最好走开一些，免得被情绪激动的当事人迁怒。
    片刻之后，麦克斯总算收拾好心情，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抱歉，头儿，我没事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加里森抱住麦克斯的肩膀，“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要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杰克和詹姆斯怎么样了？”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麦克斯说，“我们几个进攻医疗大楼之后，按计划向c13前进，每一步都和计划里一模一样……”
    警卫队的前进方式并不是所有人紧紧靠在一起的蜈蚣式前进，而是拉开安全距离，互相掩护交替前进，前后两个人警戒上下两个方向，中间两个人呼应。
    任何一个人遭遇袭击，其他人都能迅速发起支援，实在无法支援的时候，也可以凭距离断尾求生。
    很残忍，但这就是现实。
    队伍抵达c7时，麦克斯恰好在杰克身后，队伍的末尾。
    接到上面传来的信号，他转身继续朝更高的楼层前进，经过杰克身边时拍拍后者的肩膀，将最后一人的责任交给杰克。
    事后回想，那个时候的杰克就已经有点不对劲儿。
    麦克斯刚到c8，就听到杰克大声嚷着不能呼吸，没等其他人返回，杰克已经掀开面罩，像刚刚获救的溺水者一样大口呼吸，完全不管究竟吸入多少孢子。
    接下来就是杰克死活不肯戴上面罩，然后突然大叫活尸，向空无一人的角落开枪。
    强尼想阻止，混乱中被杰克一枪打在腿上。
    “然后呢？”加里森问。
    “然后杰克抱住詹姆斯，大叫着快走，拉响了手榴弹。”麦克斯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大口，“我扶起强尼往外走，很快就觉得呼吸不早，不得不摘下面罩。
    他的表情已经不像刚刚那样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呆滞和木然。
    加里森摘下麦克斯腰间的面罩，扭开过滤盒，滤芯外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轻轻一抖，随风飞散。
    欧扬嗅到了熟悉的孢子气味儿。
    他惊诧得不得了，完全无法想象，到底多少孢子集中在一起，才能有那么厚的一层！
    更不敢想象究竟是多么高的浓度，才能在那样短的时间里积累如此多的孢子。
    加里森颓然叹息。
    麦克斯瞠目结舌。
    加里森举着过滤盒质问：“探测器没报警吗？”
    “探测器在詹姆斯身上，我没听到警报声。”麦克斯说，“可是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会这样？”
    “探测器最高只能测到超高浓度，再高也只是超高。”加里森猛然抬头，仰望阳光下的医疗大楼，“这里面的孢子浓度，肯定超越了探测器的上限！”
    麦克斯依旧不解：“浓度再高，了不起就是感染更快，总不至于吸两口就越过潜伏期，直接进入萌发期吧？”
    求追读！
    (本章完)

 第75章 讨价还价

    第75章 讨价还价
    加里森说不出个因果，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孢子含有微量致幻物质，少量吸入不会出现幻觉，却有轻微的兴奋作用，让人感觉放松舒畅。这种微弱的兴奋感可以影响人的感官，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吸入更多孢子，增加感染和传播的几率。如果短时间内吸入大量孢子，致幻物质达到一定浓度，就会像杰克一样出现幻觉。”
    麦克斯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免疫者只免疫感染，不免疫幻觉。”欧扬说。
    难道能说这是博士在他身上研究出来的成果么？
    不仅如此，博士还发现孢子中的致幻成分与以往任何一种致幻剂都不一样，它对人体的毒性微乎其微，即便是短时间内大量吸入，对人体也没有明显危害。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重要发现，能够拯救无数身陷泥潭的瘾君子。
    欧扬完全搞不懂博士的脑回路，瘾君子这个东西需要被拯救吗？简直就是搞笑！
    退一万步说，至幻剂毒性虽弱，但幻觉本身就是最具破坏力的危害。
    一直没说话的萨诺瓦忽然问道：“你吸入过大量孢子？”
    “对！”欧扬点头。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萨诺瓦又问：“你知道自己出现幻觉吗？”
    “知道！”
    “那你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吗？”
    “我不确定！”答案其实是能，但欧扬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萨诺瓦看向加里森：“头儿，他是免疫者，我觉得可以让他试一试！”
    “他？”加里森很意外也很犹豫，“能行吗？”
    欧扬睛大眼睛：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么？说你丫狗，狗都不乐意！
    “不不不！”他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是军事人员，还是个歪果仁，怎么能参与你们的军事行动？”
    “这不是问题。”萨诺瓦说，“我们都是被困疫区的倒霉蛋，互相帮助而已。”
    见欧扬不为所动，他又补充道：“只要你帮忙完成任务，我们可以帮你申请绿卡，直接入籍也不是不可能！”
    啥米玩意？
    欧扬差点没气笑了，我特么要你们家绿卡干嘛？你丫还以为如今是上个世纪呢？谁稀罕那破玩意啊？
    “抱歉，我没打算留在米国，我的根在东方。”欧扬断然拒绝。
    月是故乡圆，外国的月亮再圆都跟他没关系！
    萨诺瓦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拒绝米国绿卡，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惊诧：“那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比如说米刀。”
    “没错！”加里森帮腔，“这样就不是参与，而是雇佣。”
    嘛意思，把老子当雇佣兵了是吧？
    这个加里森也坏滴很，不久前还师兄师兄地叫着，可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话里话外都向着自己人。
    不愧是米军，老资格的军士，说话比军官还管用。
    欧扬没好气地反问：“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能把我送出去么？”
    萨诺瓦立马摇头：“抱歉，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还是选米刀吧。”
    “我要米刀干什么，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欧扬真想扒开他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是不是塞满了米刀。
    说实话，米刀没人不喜欢，他也很心动，可人在疫区朝不保夕，又没银行存钱，就算给他一亿刀，身上最多也就带个几十万。
    不止没地方搁，没准还会让他成为被觊觎的目标。连生存都成问题，要米刀干嘛？
    这不是心不心动的问题，而是身为一个成年人，必须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并且做出取舍。
    可欧扬忽然想起一件事，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萨诺瓦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立刻说道：“没关系，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欧扬舔了舔嘴唇：“很简单，我要和家里打个电话！”
    萨诺瓦立马摇头，可还没等他说话，欧扬就抢先说道：“用什么办法是你们的问题，这就是我的条件！”
    萨诺瓦和加里森交换眼神，后者谨慎地说：“我们可以和总部申请一下，让更有权力的人来做决定。”
    “当然可以！”欧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加里森钻进车里，抄起无线电说了一阵，下车后点点头：“总部答应和军主协调，但到底行不行还得看军方的意思。”
    欧扬不满地皱眉：“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们真的很有诚意！”加里森摆出掏心掏肺的表情，可惜捂在面罩里，压根儿没人看得见，“我完全可以骗你说可到，但事实就是总部也没办法，”
    欧扬原本也没指望真能成，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竿子的想法试探一二，闻言主动退了一步：“如果直接通话有困难，通过官方渠道转达也可以，比如大使馆。”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父母知道自己还活着，能直接通话自然最好，实在不行，间接通知也能接受。
    加里森面露苦涩：“要不然，你还是选米刀吧！”
    欧扬为之绝倒。
    米刀米刀，又是米刀，你们除了米刀，就不知道别的了吗？
    都特么掉钱眼里去了是吧？
    “我相信，你们肯定有办法。”欧扬说，“还有，解除封锁之后，必须第一时间送我回国，没问题吧？”
    加里森咬牙：“没问题！”
    “很好！”欧扬笑了，“还有，我需要一部手机！”
    他仔细描述自己的手机品牌：“必须是这个牌子。”
    加里森和萨诺瓦对视一眼：这是什么见鬼的条件？
    “为什么？”加里森十分不解，“我可以给你最新款的苹果！”
    “不，我只要这个牌子。”欧扬坚持，“我的旧手机丢了，必须同一个品牌，才有可能找回来！”
    加里森顿时恍然：“好吧，没问题，我来想办法！”
    “很好！”欧扬总算满意了，“先说说你们的任务吧，事先声明，必须按我的办法来，否则我有权拒绝。”
    不是他矫情，而是有些时候，老米实在是不懂怎么变通。
    加里森很犹豫，萨诺瓦倒是个痛快的：“只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以！”
    “那开始吧！”欧扬说。
    萨诺瓦递给加里森一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说：“我们来这里，一共有三项任务，更准确点说，是四项！”
    (本章完)

 第76章 我有上中下三策

    第76章 我有上中下三策
    欧扬一听就觉得不对，一会儿三项一会儿四项，你搁这儿查三对半呢？
    “等会儿！”他立即阻止，“一个任务是刚才的条件，两个任务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他只是在交换条件的前提下帮对方一个忙，没打算给对方做牛做马，一张嘴就好几项任务，搁这儿忽悠二傻子呢？
    人不狠站不稳，换成疫情之前那个单纯的欧扬，肯定不会这么直白，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已经渐渐意识到疫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残酷环境逼着他做出改变，开始学着体现自身价值，争取切身利益。
    他倒不在乎对方到底能给多少钱，但必须先把话撂在这儿，绝不能给米帝白干活儿！
    就像枪店老板说的那样，任何东西都有代价。
    典型的米式思维。
    加里森非常挠头：“你还有什么条件？”
    萨诺瓦直截了当：“你还是要米刀吧！”
    “暂时没想到！”欧扬实话实说，“等我想到了再提，实在想不出来再用米刀结算。”
    他有种非常滑稽的感觉——这是米版得加钱？
    听欧扬说可以用米刀，萨诺瓦和加里森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和不切实际的条件比起来，米刀再简单不过。
    加里森组织了一下语言：“任务之一是查明活尸为什么向市立医院聚集，这个已经和你提过了。”
    欧扬点头：“继续！”
    “其他的有点复杂。”加里森说，“我们需要找到一部手机或是几部手机，可能还有一台电脑、一些和病毒有关的研究资料，还有组织标本。”
    欧扬听得直迷糊：“这到底是几个任务？”
    “严格地说是一个任务的三个分支！”加里森解释，“市立医院是疫情期最初的爆发点，原因是零号病人曾在这里治疗，那时没人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结果就是很多医护人员和无辜的人被传染。”
    “这个我听说过。”欧扬把当初从机场听来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加里森点头确认：“基本上没错，但细节不大准确。”
    “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疫情爆发后，米宫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集中医疗方面的专家，在棕熊大学建立专门研究f真菌的实验室；二是组织调查队远赴阿拉斯加寻找疫情的源头。但那座冰山发生了二次坍塌，掩埋了远古地洞。”
    “所以呢？阿拉斯加发生疫情没有？”欧扬问。
    他貌似不经意，可心里却有些阴暗地期待疫情已经扩散。
    无关对错，只在于自身利益。
    如果其他地区出现疫情，消息传开的可能性将大幅度提高，继续封锁棕熊市将变得毫无意义，就算不能解除封锁，先把通讯恢复一下也行啊！
    还有，他十分怀疑老米的调查组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实际上f真菌根本就不是源自阿拉斯加，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真菌源自实验室的真相！
    “暂时没有发现。”加里森说，“可能是那边的温度比较低，也可能因为事发地点太偏僻。”
    “还是继续说任务吧。”萨诺瓦提醒。
    “喔，对对！”加里森转回正题，“艾米莉和她的团队，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些视频，这些视频都剪辑过，她的手机或者电脑里肯定还有更多素材，调查组认为，或许能在这些未发布的素材里找到地洞的准确位置。”
    欧扬明白了：“她的手机还在医院里？”
    “准确地是说，是她所有的随身物品都在这里。”加里森说，“不止她自己的随身物品，还有她队友的遗物，里面可能有手机。但我们只知道有这些东西，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在哪儿。”
    萨诺瓦非常顺畅地接过话茬：“总部联系了运营商，手机最后的定位就在医疗大楼里。”欧扬一脸便秘的模样：“这么大一栋楼，找一部手机？”
    此时此刻，他非常希望对方能通过总部，定位一下他丢失的手机在哪儿！
    “没那么笼统，应该就在病房里。”加里森说，“手机定位的准确度比想象中高得多。”
    “其他手机也在病房里？”
    “不清楚，但愿是在。”
    “懂了。”欧扬说，“所谓资料，肯定是研究零号病人的吧？”
    “对！”加里森说，“零号病人入院后，院方很快就发现艾米莉的异常，所以对她的病症进行了一些必要的研究，棕熊大学需要这些资料。”
    欧扬疑惑地问：“现在满大街都是感染者，随便抓几个就能研究，为什么非得要零号病人的研究资料？难道她感染的是另一种病毒？还是她本身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加里森被他问住了：“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们只负责干脏活。”
    “组织标本也是零号病人的，对吧？”
    “没错！”加里森指指头顶，“零号病人住在十二层，1219号房；实验室在13层，但你也看到了，我们只上到八层就出事了……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把杰克和詹姆斯带回来！”
    “中尉，我们必须优先完成任务。”萨诺瓦提醒。
    “我知道。”加里森说，“我们是一起来的，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把他们带回去。”
    手榴弹不是炸药包，爆炸威力有限，两个人的遗体甚至不会出现太多破坏。
    欧扬沉默片刻，轻轻捶了加里森一拳：“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没问题！”加里森痛快地答应，“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乔，把你的装备给师兄……”
    “等会儿，这个不着急！”欧扬委婉拒绝，“你打算让我进去，帮你们完成任务？”
    “不然呢？”加里森奇怪地问。
    欧扬摇了摇手指：“我说过了，必须按我的办法来！”
    加里森更奇怪了：“有区别吗？”
    “当然有。”
    欧扬心里吐槽，老子只想当个躲在同伴身后的辅助，你丫居然想让我冲在前面当肉盾？
    “现在的问题是孢子浓度太高，你们没办法抵达任务区域，就算勉强赶到地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对吧？”
    “没错！”加里森说。
    “那就简单了，我有上中下三策，你选哪一个？”欧扬说。
    他没想装13，却本能地露出自信的微笑。。
    几个老米面面相觑，我们这一个办法都没想出来，你张嘴就是三个？
    这个东方人靠不靠谱啊？不会是吹牛吧？
    (本章完)

 第77章 智慧无价

    第77章 智慧无价
    萨诺瓦压根儿不信：“你开什么玩笑？”
    加里森也一脸的怀疑，突然觉得欧扬就是牛皮吹得好，之前积攒的少许好感荡然无存。
    欧扬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说：“下策是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你们也知道，我只免疫感染，不免疫幻觉，吸入太多孢子是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了吧？”
    加里森很不服气：“我可以把面罩给你，反正你也不怕吸入孢子，多换几个滤芯不就行了？”
    “治标不治本，如果面罩有用，刚刚你们就成功了，还用得着我？”欧扬毫不留情地狠戳老米的心窝子。
    萨诺瓦拦住还想说话的加里森：“你有什么办法？”
    欧扬笑得非常睿智：“没必要盯着面罩不放，找个潜水俱乐部或者随便什么类似的地方，搞几个潜水用的气瓶，多带点压缩空气，你们就是在医院里随便跑着玩都没问题！”
    众多老米同时呆滞，加里森恍然大悟，接着又变成了极度的崩溃，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早想到这个办法，杰克和詹姆斯也不会出事。
    萨诺瓦摇头：“办法是不错，但是氧气瓶也没那么好找。”
    棕熊是内陆城市，虽然有个湖，可谁在湖里潜水啊？
    欧扬虚握根本不存在的羽毛扇：“这只是中策。”
    “那上策呢？”萨诺瓦问。
    他发现自己确实小看了这个东方人，不仅表情凝重许多，就连语气都多了几分尊重：
    有实力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赢得其他人的尊敬。
    特别是智力上的。
    “上策啊！”欧扬小小地卖了个关子，“你们了解医疗大楼的结构吗？”
    萨诺瓦和加里森对视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欧扬微微一笑：“你们说，如果启动医疗大楼的中央空调，多长时间能把孢子浓度降到合适的水平？”
    医院不是旁的地方，涉及到各种细菌病毒，除了各种常规消毒手段，中央空调的过滤功能也非同一般，粉尘灰尘都是小意思，细菌病毒才是重点。
    不是他贬低谁，老米活干的实在是太糙了。
    但凡做一点必要的准备，都不至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往里冲。
    智商被碾压的加里森脸色大变，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出尽了洋相的小丑。
    萨诺瓦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不止是这支队伍的副手，还兼有参谋的职责。
    欧扬看他们俩都不说话，忍不住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加里森虽然不愿承认，但他是真的忌妒了，同时也被欧扬激起了好胜心，“市立医院的电力早就切断了，想恢复中央空调的运转，必须先恢复供电……”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医院肯定有备用的发电机！”欧扬说。
    加里森……
    你丫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萨诺瓦：“柴油可能不够用，可以用装甲车的油料！”
    加里森……
    你也抢我的词？
    欧扬：“最好先切断四楼的供电……还是都断开吧，只给中央空调和十二、十三层供电就行了。”“没错，就是这样！”萨诺瓦举起拳头，看欧扬没反应，才意识到对方不是自己的队友。
    欧扬愣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举拳和萨诺瓦轻轻一碰。
    一股无言的默契油然而生。
    加里森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碍事，差点当场自闭：“ok，ok！就是这样，先启动发电机，再启动中央空调。飞碟，查一查地下空间的孢子浓度！”
    “收到！”无人机再次出发，没多一会儿，车厢里传出报告声，“负一层，中等浓度！”
    “噢耶！”老米们振奋不已。
    “负二层……高浓度！”飞碟的声音降了不止一个八度。
    老米们的振奋不翼而飞。
    “负三层呢？”加里森问。
    “负三……低等，负三层是低浓度！”飞碟好似中了大奖，兴奋地大声嚷嚷。
    “太好了！”加里森依旧保持理智，“发现活尸没有？”
    “暂时没有！”
    “a组准备出发……扬，你能和a组一起行动吗？”
    “当然不能，我早说过了，必须按我说的来。”欧扬从里到外，每一个毛孔都写满抗拒，“我不是军事人员，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只负责动脑就好了。”
    加里森深深地看了欧扬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亏得厉害，可已经答应的事，又实在不好反悔，只能给萨诺瓦递了个眼色。
    萨诺瓦非常准确地领会了加里森的意思，但他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我们尽量不给你出手的机会。”
    加里森觉得自己被针对了，拍拍手大声命令：“a组马上出发，注意控制速度，发现异常马上撤离……b组准备油料！”
    老米们立刻忙碌起来，就只有欧扬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
    智者劳心，愚者劳力，智慧才是无价的！
    其实他认真考虑过，是不是加入其中，如果能把零号病人的研究数据也拷贝一份就更好了。
    那可是研究真菌的第一手资料，即将那什么研究中心如此看重，肯定有一些他不了解的原因。
    然而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和老米一起行动肯定没有下手的机会，与其费尽心思却一无所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明确拒绝。
    而且这是老米的军事行动，一个歪果仁，还是老米最忌讳的东大人，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儿？
    和普通老米掏心掏肺，未必有什么严重后果，可这些老米都是军事人员，怎么能不防一手？
    无线电里传出a组的声音：“负一层安全，孢子浓度低！”
    “收到，注意安全！”
    “负二层安全，孢子浓度中等！”声音有少许失真，不过影响不大。
    “收到，继续！”
    “负三层安全，孢子浓度低，正向机房前进！”声音明显失真，只能勉强分辨。
    欧扬心里直犯嘀咕：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吧？剧本都喜欢这么写……
    刚想到这里，无线电里忽然传来刺耳的警报，还有一个声音大吼：“关上，快关上，马上撤回来——”
    欧扬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完蛋！
    (本章完)

 第78章 地下三层

    第78章 地下三层
    怕什么来什么，欧扬都开始怀疑a组是不是中了自己的诅咒。
    加里森顿时色变：“a组，撤出来，马上撤出来！”
    “正在撤离……等等，好像没事了！”
    加里森一阵莫名其妙：“a组？到底怎么回事？”
    “头儿，我们刚刚打开一道门，探测器忽然发出警报，但是把门关上之后，孢子浓度迅速下降，现在只有中等浓度，而且还在下降！”
    什么情况？
    加里森立刻从车载战术电脑里调出负三层的设计图，指尖在屏幕上指指点点，画面先挪动再放大，很快锁定a组所在的位置。
    欧扬好奇地凑上来看，瞪大眼睛瞅了好一会儿，总算看出一点端倪。
    原因并不复杂，简单点说，发电机位于负三层的最东侧，想从安全通道抵达发电机所在的位置，必须经过横三竖五八条通道。
    跟走迷宫似的。
    很明显，这一区域所有的门全都关死了，形成了一片与外界隔绝的独立空间，由于某种原因，大量孢子积聚在那里，形成了门外低浓度，门内却是超高浓度诡异情况。
    原因找到了，但加里森依旧愁眉不展：“a组，是否发现活尸？”
    “门外没有！”
    “残骸呢？”
    “也没有！”
    “想办法侦察一下！”
    “收到！”a组接到命令，立即原路返回，一个队员准备好无人机，另一个队员竖起三根手指，做好开门准备。
    三根手指依次收拢，倒计时结束，队员一把扯开大门，无人机好似无声的幽灵般从门缝里钻进去，负责开门的队员马上把门关死。
    探测器上的读数陡然上升，又在即将触发警报时迅速回落。
    无人机在迷宫般的走廊里飞了一圈，又故意制造一些动静，却始终没发现活尸的影子。
    信息反馈地面，加里森眉头皱得更紧：“奇怪了，这怎么可能？”
    加里森眉头皱得更紧：“奇怪了，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孢子是萌发期以及病情更加严重的感染者才能产生的东西。
    医疗大楼里之所以出现超高浓度，一是因为大批感染者聚集，二是感染者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长。
    其他楼层的感染者，都被k队故意制造的噪音吸引出来，所以各组进入医疗大楼时，才会畅通无阻。
    可负三层位于地下，一来隔音比较好，二来通向外界的门始终关闭，怎么可能一只活尸都看不见？
    “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萨诺瓦提醒道，“先启动发电机要紧！”
    “孢子浓度太高，进入东区太危险……扬，我需要你进入东区启动发电机！”加里森说。
    其他人进入东区，一旦滤芯堵塞就是死路一条。
    但欧扬不一样，他完全可以屏住呼吸换个新的，就算吸入少量孢子也不碍事。
    “我拒绝！”欧扬想都不想地摇头。
    加里森果断加码：“除了之前答应的条件，再给你五万刀！”
    他本来想说两万，又怕拒绝才狠心提到五万。欧扬的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今天的汇率是多少？
    但他还是不想答应，毕竟有进东区的就只有他一个，万一遇上点意外，还个接应的人都找不出来。
    加里森立刻捕捉到欧扬的心理变化，毫不犹豫地继续加码：“十万刀，我给你十万刀！”
    欧扬狠狠地心动了。
    不是他眼皮子浅，那可是七十多万啊，对于大城市，或许连个厕所都买不下来，可对小地方来说，足够买套房再买辆车，余下的钱还够娶个老婆，再做点足以糊口的小买卖！
    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女朋友，但不在自己身上，为父母换套新房，给老两口改善一下生活他不香吗？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他确实拉不下脸来直接要钱，可挡不住对方主动给啊！
    欧扬的思绪落在加里森眼里，却变成了犹豫不决，他把心一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十二万刀，不能再多了！”
    欧扬有点晕，我已经准备答应了啊？
    要不要再吊一吊对方的胃口？
    加里森急了：“扬，十二万刀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欧扬脸颊抽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好，就十二万刀！”
    加里森终于松了口气：“快，换装备！”
    片刻后，全副武装的欧扬抵达负三层，站在厚重的大门之外，地面上扔着几根荧光棒，勉强照亮四周。
    a组已经提前撤到更加安全的负二层，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安静得如同鬼域，面罩下的呼吸声像打雷一样响亮。
    无线电里传来加里森的声音：“扬，准备好了吗？”
    “好了！”欧扬回了一句，迈步上前打开大门，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走廊里伸手不见五指。
    有点进了鬼屋的惊悚感，后脑勺凉嗖嗖地，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
    他知道这是自己吓自己，但人类天生向往光明排斥黑暗，知道是一回事，紧不紧张是另外一回事。
    欧扬打开枪上的战术灯，明亮的光芒驱散黑暗：“我进东区了！”
    “收到，往左边走，第二个t字路口右转！”
    “知道了。”欧扬回应一句，轻手轻脚地向东区深处进发。
    小心无大错，虽然a组用无人机侦察过，可谁也不敢保证犄角旮旯里有没有漏风的感染者。
    左手边出现一扇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欧扬没有穷根究底的想法，枪口指着门横移过去，确定安全后继续前进。
    米军封锁棕熊市的时间是7月5号，今天是8月3号，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已经封锁了将近一个月！
    感染者是人不是丧尸，他们需要水和食物才能生存下去。就算当初有感染者被困东区，经过二十多天的漫长时光，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抵达第二个t字路口，欧扬及时通知地面：“已经右转！”
    “走到底，左拐。”加里森说。
    “收到！”欧扬继续前进，忽然在右手边发现一处宽大的对开门，其中右边那扇门半开着，一根拇指粗细，分岔的灰白色根茎般的东西从门里探出来，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墙上。
    (本章完)

 第79章 早有预案

    第79章 早有预案
    欧扬属实有点懵。
    这可是地下三层啊，往上两层都是钢筋混凝土，什么植物的根系这么狂野？
    他上前几步，枪口指向门里，光柱驱散黑暗，当看清里面的情况时，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半开的门里，一台不锈钢平车翻倒在地，一个大致能看出人形的东西斜倚墙边，粗细不一的根茎从“他”的身上生长出来，一根根菌丝依托根茎而生，在战术灯的光芒微微飘荡。
    就像水里起伏不定的海草。
    再向里面看，数以百计的冷柜从地面一直码到天板，数不清的根茎撑开柜门探出来，同时朝上下两个方向扩展。
    上方，纤细的根茎分支占据半边天板；
    下方，成分不明的有机物铺江青地面，厚厚一层如同传说中的菌毯，让人忍不住猜测，菌毯下是不是藏着许多致命的变异生物。
    欧扬心如擂鼓，忽然冒出个念头：难道就是这个地方把附近的感染者全都吸引过来？
    之前把感染者划分成潜伏、萌发和成长，那眼前这些尸体算是什么期？
    还有地面上那些长满蘑菇的尸体，和眼前这些长满菌丝的遗体，究竟是不是一回事？
    他定了定神，立刻联系地面：“加里森，我找到了停尸房！”
    “方向正确，一直走到底，左边就是机房！”加里森还以为他是问方向。
    “加里森！”欧扬加重语气，“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这个地方！”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欧扬说，“我找到孢子浓度高的原因了，你赶紧把无人机派下来！”
    加里森递给萨诺瓦一个询问的眼神，后者点点头：“肯定出事了！”
    “呼叫a组，马上把无人机派到停尸房，快！”
    “a组收到！”飞碟立刻释放无人机，这个小东西灵活地钻进负三层，沿着通道一路疾飞，没多一会儿就飞到停尸房外。
    根茎上的菌丝在微弱的气流中随风飘荡。
    镜头对准欧扬，看到欧扬向门里打了个观察的手势，飞碟才把镜头转向门里。
    画面传回地面，当加里森和萨诺瓦看清停尸房里的情况，顿时惊得瞠目结舌。
    欧扬轻轻吐出一口气：“都看见了吧？你们慢慢研究，我走去机房！”
    说完自顾自走向通道深处，停尸房到底怎么处置，让加里森头疼好了。
    他已经开始觉得气闷，必须尽快赶到机房，换个新的滤罐。
    很幸运，机房的门关着。
    尽管欧扬已经有些呼吸不畅，但他仍然保持足够的警惕，打开门后退开一步，确定安全才进入机房。
    探测器上的读数迅速下降，最终停在中等水平。
    欧扬深吸一口气，摘下面罩更换滤罐，重新戴好面罩之后，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把位置通报给地面，又和a组不断沟通，通过反复敲击负二层的地面，最终确定爆破的准确位置。
    不是欧扬不出力，而是他确实不大懂电力方面的事，就连哪一台是发电机都认不出来。
    一声闷响，烟尘弥漫，天板上炸开个一米多宽的窟窿，a组的人拽着绳索滑下来。
    四个人立即分散，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发电机。
    欧扬也跟着凑热闹，可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那个像配电箱的东西，和发电机联系在一起。
    不仅如此，a组的人还找到了半桶柴油！
    几个老米凑在一起鼓捣了一会儿，先切断不必要的负载，再将一个红色的开关用力扭转九十度，欧扬立刻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嗡嗡声。
    a组报告：“头儿，发电机启动，中央空调运转正常！”“收到，柴油够用吗？”
    “足够了，最起码能顶几个小时！”
    “很好，所有人立即撤回！”
    返回地面之后，欧扬一把掀掉面罩，狠狠地吸了几口气。
    这玩意太捂人了，真不是人戴的！
    众多老米不约而同地看向欧扬，狠狠地羡慕了一回。
    凑到加里森身后，欧扬看到屏幕上正显示着医疗大楼天台上的画面，安置在顶楼的空调已经开始运转：“多长时间能把浓度降下来？”
    “不知道，等等看吧。”加里森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隔一会儿，就要把无人机送到相应的楼层测一测孢子浓度。
    下降的速度不快，但一直很稳定。
    虽然提前讲好了条件，但欧扬觉得自己做的好像不值十二万刀，为了稳定加里森的情绪，他建议打碎各个楼层的玻璃，加快室内的空气流动速度。
    加里森采纳了欧扬的意见，几轮射击之后，各个楼层的玻璃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毁坏，孢子浓度的下降速度明显加快。
    大约二十分钟后，各个楼层的孢子浓度全线下滑至低等。
    “a组实验室，b组病房，出发！”加里森下达指令。
    麦克斯主动要求加入行动，加里森思考片刻，点头同意：“我们去监控室……扬，一起？”
    欧扬叹气，跳下车准备出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我！”
    加里森皮笑肉不笑地走在最前面：“我了十二万刀，当然得物尽其用！”
    欧扬翻白眼：你才是物，你全家都是物！
    “你就是反悔，我也没办法。”他故意说道。
    “又不是我出钱，反悔什么……”
    “b组就位！”无线电里的声音打断加里森的话，他立即回复，“收到，搜仔细点！”
    “放心吧头儿”
    也就十多秒后，又传来a组就位的消息。
    接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即将抵达监控室的时候，b组报告搜索完毕，但没找到任何电子产品，正在搜索其他病房。
    加里森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情绪还算稳定，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进入监控室，打开所有设备，满墙的屏幕全部点亮。
    加里森不断切换摄像头，屏幕上很快出现a、b两组的画面。
    接着他锁定十二楼的画面编号，直接回溯到7月5号，开始寻找艾米莉的身影。
    欧扬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加里森想干什么。
    怪不得b组毫无收获，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早有预案！
    (本章完)

 第80章 关键节点

    第80章 关键节点
    病房里没有监控，通过镜头只能看到走廊的情况。
    加里森熟练地操作监控设备，画面前进、倒退、播放，再进再退再播，不断反复。
    画面里的医生、护士、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却始终找不到最关键的时间点。
    欧扬注意到，系统里储存的画面最晚只到7月17日凌晨，按时间来算，那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机场。
    幸亏只到17日，否则监控系统循环录影，前面的监控画面怕是早就被后面的数据覆盖了。
    事发当天始终找不到线索，加里森一狠心把时间向前调了两天，总算在监控时间7月2号上午7时许，发现几个医生和护士出现在监控画面下方，沿着12楼的走廊向前走。
    他立刻把播放方式调整为快进，医护人员以极快的速度逐个进入左右两边的病房，其中包括1219。
    “找到了！”加里森振奋地说。
    1219只住了艾米莉一个人，既然查房时医生进了病房，说明这个时候艾米莉仍在病房里。
    欧扬不大懂医院的运作方式，但刚刚已经看过7月5号早上的视频，同样的时间段，查房的医护人员并没有进入1219。
    所以，最关键的时间节点就在2号早上到5号早上之间。
    加里森担心错过最重要的信息，没再调整时间轴，而是以快进方式播放，几个人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不敢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不过十几分钟，监控时间已经来到4号中午12时许，一群匆匆忙忙的护士出现在画面上，把除1219外的其他病人全部转移出去，只把1219留下。
    加里森赶紧取消快进，大约一分钟后，值班医生匆匆赶到1219。
    监控时间12时44分，七八个医生进入镜头，小跑着进入1219。
    欧扬发现，早上查房的时候医护人员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这个时间已经加强了个人防护。
    从中可以推断，院方已经发现真菌的不同寻常。
    以他对真菌的了解，这个水平的防护没什么意义，而且医护人员和零号病人接触了那么多天，该传染的早就传上了，加不加强防护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整个12楼只有医护人员不时出入病房。
    欧扬已经知道，1219是特护病房，可以想象，进入其中的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地抢救艾米莉的生命。
    可惜在f真菌面前，惯用的抢救手段没有任何用处。
    监控时间14时22分，医护人员陆续离开，15时许，几个护工从病房里推出一个裹尸袋，随后院方对整个12楼进行了全面且细致的消毒。
    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拿走疑似患者遗物的东西。
    欧扬忍不住问：“零号病人的遗物是不是也装在裹尸袋里了？手机最后的定位时间是什么时候？”
    加里森摇头：“不清楚，只知道位置在1219附近。”
    欧扬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只有地点没有时间，定不定位有什么用？
    但他的话提醒了加里森，他立刻在另一个屏幕上操作起来，追踪院方运送遗体的整个过程。
    护工推着平车进入电梯，直接下到地下三层，途中没有任何停留。
    负三层的监控没那么多，做不到全程跟踪。不过没关系，仔细计算行进速度后，加里森认为护工途中没有任何停留。
    护工并没有把艾米莉的遗体送进冷柜，而是就那么摆在墙边，接着护工离开停尸房，画面好似定格，只有屏幕一角的时间仍在变化。
    欧扬忽然指住屏幕：“你们看，门里的那个东西，好像就是零号病人！”
    遗体停放的位置，与停尸房里那个人形的东西高度吻合，说这是巧合，他第一个不相信！
    “那玩意是不是零号病人有意义吗？”加里森双眼始终盯住屏幕，“奇怪，遗体怎么不放进冷柜？”
    “是不是打算解剖？零号可不是普通病人。”萨诺瓦猜测，“而且地下三层的温度不会太高，不需要长期保存的遗体，没必要塞冷柜里。”
    加里森点点头没说话，欧扬却好奇地问：“医院一般怎么处置病人的遗物？”
    关键时间是找到了，问题是更关键的遗物依旧没有线索，这就未免太让人蛋疼了。
    “还给家属吧。”萨诺瓦不怎么确定地说，“零号病人比较特殊，就算归还也得先消毒。”
    几个人继续盯着屏幕，不过院方将艾米莉的遗体送走之后，医护人员也很快离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十二楼空无一人，直到傍晚时分，医护人员才陆续返回，新的病人陆续入住，就连1219都不例外。
    欧扬非常怀疑院方的消毒手段到底起没起作用，对住进12楼的病人致以极度的同情。
    “不对不对，肯定忽略了什么地方！”加里森向前调整时间轴，希望能在更早的监控里找到新的线索。
    另一个屏幕上，始终播放停尸房的画面。
    加里森还没有新的发现，停尸房的监控时间已经来到5号上午，一个微胖的中年白人妇女，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进入停尸房。
    这个异常情况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画面上，一位医生站到裹尸袋旁，扭头和中年妇女说了几句话。
    后者眼角含泪，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的医生拉开裹尸袋的拉链，艾米莉重见天日的一瞬间，中年妇女突然向后仰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医生也惊得后退几步，愣愣地瞪着平车。
    “暂停！”萨诺瓦拍拍加里森的后背，“放大！”
    加里森立刻照办，镜头里的细节随之放大，众人赫然看到，经过整整一夜的时间，艾米莉的身上、脸上长满了白色的菌丝，就像包裹在人形的虫茧里一般。
    中年妇女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冲着医生大吼大叫。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崩溃。
    一个医生上前阻拦劝解，却被女人一把扯掉口罩。
    其余的医生大惊失色，也不管中年妇女，捂住脸上的口罩，扭头就往外跑。
    欧扬忍不住吐槽：“院方也太不严谨了，明知道零号病人情况特殊，怎么能把人带到停尸房？”
    (本章完)

 第81章 菌化

    第81章 菌化
    “应该不是院方主动。”加里森在另一个屏幕上切换镜头，很快找到另一段视频。
    画面上，中年妇女匆匆赶到1219病房，不过片刻就冲出来，一把揪住路过的护士，愤怒地大吼大叫。
    五官扭曲，动作激烈。
    护士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直到医生赶到才勉强脱身。
    医生试图和中年妇女解释，但那女人油盐不进，很快又闹起来，惊动了整个楼层，每个病房里，都有老米冒头看热闹。
    事实证明，吃瓜看热闹是所有人的共性。
    女人和医生拉拉扯扯，直到被匆忙赶到的保安带走，冲突才告一段落。
    加里森切换镜头，发现保安最终把中年妇女带进了一间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情绪稳定下来的女人在医生的陪同下离开办公室，做了必要的防护之后，几个人一起来到停尸房。
    至此，事件的整个过程基本捋清。
    加里森轻点屏幕：“你们说，目标的遗物会不会在她的身上？”
    “不好说！”萨诺瓦认真分析，“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我觉得院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遗物交给她。”
    欧扬有不同意见：“有没有可能是院方把遗物交给她，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也不是不可能。”萨诺瓦说。
    “这下麻烦了。”加里森一阵头疼。
    欧扬欲言又止，仔细斟酌几遍，才谨慎地说：“能不能把当时的医护人员找出来？他们也许知道点什么。”
    他险些说成实在不行就上机场，问问还有没有清醒的医护人员，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加里森和萨诺瓦一齐摇头：“难！”
    “往后看吧，继续跟踪这个女人，说不定有线索。”萨诺瓦建议。
    加里森继续切换镜头，发现女人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被赶来的保安控制住，随后直接送进感染病区。
    她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和艾米莉的遗体接触过，这么干没毛病。
    监控时间7月5日上午9时许，几个医生返回停尸房，将裹尸袋完全解开。
    艾米莉全身包裹菌丝，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这是干什么，准备解剖了吗？”欧扬小声问。
    “应该是吧。”加里森说。
    画面上，医生把艾米莉搬到解剖台上，手术刀从颈下到腹下，一刀剖开艾米莉的遗体。
    接着就是仔细检查腹腔中的各种器官，并且取样保存。
    尽管艾米莉已经被真菌深度寄生，不论表面还是内里，都与普通人有极大的不同，可是目睹这一幕，欧扬依旧出现了极大的生理不适。
    原来解剖是这么个解法！
    说来也怪，被大口径机枪打得肢离破碎的尸体他都没这么强的生理不适。
    加里森也好不到哪儿去，眼角微不可见地抽搐着。
    只有见多识广的萨诺瓦半点不放在心上。他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被炮弹和路边炸弹崩碎的尸体都见过，和满天乱飞的残肢断臂比起来，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解剖的时间比想象中长得多，检查完脏器之后，又对四肢进行了详细的查看，就连骨头都没放过。
    看到这里，欧扬有点明白那个什么实验室，为什么需要零号病人的研究资料了。
    感染者遍地乱走，随便哪个研究机构，都能抓几个回去仔细研究。
    博士的研究资料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他这个特殊的免疫者也在研究之列。
    市立医院的研究在疫情尚未完全爆发时就已经开始，不论人员设备都非常专业。
    相比之下，博士的研究团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台班子。
    那个什么大学的研究团队听起来倒是挺专业，但他们指名要市立医院的研究资料，就可以推断出这个团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专业。
    最起码，比不上市立医院。
    不知道a组怎么样了，找没找到研究资料。
    他忽然有种马上去找a组，拷贝一份资料的冲动。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孢子早就在医院里扩散开了，但欧扬有点想不明白，就算感染的医护人员特别多，也不应该闹出那么大的乱子吧？
    应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才导致了疫情的全面爆发，可他又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副拼图上，还缺少最重要的一块！
    监控时间5日上午10时36分，一个护工进入镜头，向刚刚完成解剖的医生说了些什么。
    几个医生立刻离开停尸房，混乱中撞翻了解剖台，可怜的艾米莉滚落尘埃。
    可医生只顾着逃走，根本顾不上收敛连遗体。
    这个时间距离引爆点已经非常近了，加里森好像想到了什么，马上切换同一时间的其他镜头，很快就发现几个满身是血的医生护士，从亮着灯的手术室里冲出来。
    然后，一个挥舞着手术刀的医生拖着不成人形的病人出现在镜头里。
    不仅如此，医院的其他位置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混乱，特别是十二楼附近，出现多起伤人事件。
    欧扬暗忖：这可跟少校说的不大一样啊！
    不过也不排除院方早就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提前向卫生部门发出预警，但还没等到进一步的指令，疫情就率先爆发。
    加里森连续切换镜头，混乱的范围和规模不断扩大，虽然还没波及整个医院，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久之后，大批警车赶到，封锁医院外围。
    接着记者和各路媒体赶到，当初在机场看到的直播就发生在这段时间。
    欧扬心中惊诧不已：这种事也能形成闭环？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没过多久，不论医护还是病患，全都撤离混乱的医院，至于具体去了哪里，监控上根本看不出来。
    可能是院方的交待，也可能是混乱人无人关注，自打那几个医生匆匆离开之后，再没人进入停尸房，然而监控里的艾米莉却在不断地变化。
    一丛丛菌丝以极快的速度从她身上生长出来，菌丝汇聚在一起形成根茎，它们不断向四周蔓延，本就没了人形的艾米莉逐渐消融在菌丝之下。
    欧扬认为，感染到了这个阶段，应该叫做菌化！
    (本章完)

 第82章 取样

    第82章 取样
    这个时候画风还算正常，毕竟菌化的只有艾米莉一个人。
    然而随着时间轴的快速推进，画面里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幽绿的灯光。
    监控系统似乎是有独立的电源，在大楼断电之后又继续工作了几天。
    在此期间，从零号病人身上生长出来的根茎钻进断电的冷柜，把里面的遗体当做土壤，开始了新一轮的扩散。
    直到7月17日，监控画面戛然而止。
    欧扬终于知道，停尸房里的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找的镜头全都找到了，可把所有与零号病人有关的视频整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加里森心浮气躁：“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萨诺瓦说，“先拷贝一份视频，回去慢慢分析吧。”
    加里森点点头，开始截取视频一一下载。
    欧扬又一次看到中年妇女被保安关进病房的画面，忽然问道：“包呢？”
    “什么？”加里森没反应过来。
    欧扬指着屏幕提醒：“她的包哪儿去了！”
    其他人顿时恍然，刚刚还讨论医生会不会把遗物还给中年妇女，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全都忘在脑后？
    加里森立刻重新梳理视频，发现女人进入停尸房时，那个小包还挎在她的胳膊上，可离开时却不见了。
    从进入停尸房的时间开始播放，女人和医生对话，医生打开裹尸袋，女人坐倒在地，起身与医生发生冲突……坐倒的时候包还在，可起身的时候，包就不见了。
    这一次终于发现些许端倪，加里森将画面暂停：“看见没有，摔倒的时候，包还在她手上，起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欧扬心说这不废话么，不止是你，我们也都看见了。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包到底哪儿去了！”萨诺瓦说。
    事有凑巧，摔倒的一瞬间，女人被她身后的医生挡住，没拍到手包落地的画面。
    当她袭击医生的时候，挡住女人的医生闪身让开，可女人的手上没包，地上也没有。
    个疑问同时出现在几个人的脑中：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没有其他角度的监控视频：”萨诺瓦问。
    “只有这一个。”加里森摇头，“包肯定落下了，应该是被什么挡住，没拍进镜头！”
    继续查看后面的视频，却没发现任何人有捡拾的动作。
    欧扬在屏幕上画了个圈：“如果他们发现那个包，肯定不会视而不见，所以那个包的位置不仅是监控的死角，同时也是视线的死角！”
    加里森和萨诺瓦异口同声：“门后面！”
    画面里，只有那扇打开的门符合欧扬提出的条件。
    调出摔倒时的画面，女人和医生恰好挡在最关键的位置。
    加里森逐祯播放，绝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欧扬为之绝倒，你们几个是不是早就被感染了？
    “搁这儿看什么看，直接到负三层实地看一看不就行了！”
    加里森立刻站了起来：“对对，那就麻烦你了。”
    欧扬……
    这算不算挖坑给自己跳？
    几分钟后，欧扬来到停尸房外，再次看到菌化的零号病人。
    本来他没觉得菌化后的艾米莉怎么样，可看过解剖的过程后，那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生理上的不适始终不曾消失。孢子探测器的闪光停在高浓度上。
    打破隔离之后，这里的孢子浓度已经下降不少，不过对其他人而言依旧很危险。
    做了一小会心理建设，欧扬迈步走进停尸房，探头往门后看，果然看到一个表面落满灰尘，半埋在菌毯下的手包。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根据加里森的要求，欧扬在尽可能不接触艾米莉的前提下，把手包从略带胶质感的菌毯里提出来，装到事先准备的自封袋里封好。
    然后又挖了一块菌样本，毯装到瓶子里并做好标记。
    再切一段大约三厘米长的根茎，装到另一个瓶子里并标记。
    接下来是从艾米莉全身各个位置取样。
    菌化的遗体旁边，还有几块根茎特别集中的地方，第一次看到时，欧扬压根儿就没注意，可现在他已经知道，那其实是落在地上的内脏。
    每个地方都要取样装瓶。
    不仅要在艾米莉身上取样，那些仍然装在冷柜里的遗体，也是取样的目标。
    光取样还不够，每一具遗体都要拍照留档。
    欧扬强忍贯穿全身的生理不适，忙活好一阵才完在敢加里森的要求，光是滤芯就换了三次。
    一个多小时后，欧扬把最后一批样本带回地面，亲手交到加里森手上。
    “谢谢，谢谢，感激不尽！”加里森欣喜若狂，乔，马上把样本送回基地！”
    可在欧扬眼里，他的脸就像正被顽童蹂躏的气球一样扭曲变形，声音也忽远忽近。
    他立刻把手里的枪扔到一边：“我中招了！”
    “什么？”加里森没听明白。
    “我出现幻觉了！”欧扬一屁股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极力保持清醒。
    但是根本没用，幻觉依旧存在。
    事实证明，幻觉并不是意识就会消失。
    欧扬干脆躺在地上不断自我催眠，不管看到什么，身体始终一动不动。
    一群老米全都愣住了。
    出现幻觉之后，不仅知道自己状态不对，还能控制住的行动？
    老米们见过太多感染者，免疫者也接触过不少，可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回遇上。
    加里森踢开欧扬手边的武器，谨慎地保持安全距离：“扬，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让我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欧扬说。
    对于幻觉，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几分钟后，欧扬翻身坐了起来，眼前的世界基本恢复正常，声音也不再飘忽不定。
    加里森像个蠢贼一样压低声音：“扬？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欧扬笑笑，重新站了起来。
    幻觉的影响还没彻底消失，但已经不碍事了。
    老米们又惊叹了一回，这也恢复得太快了吧？
    加里森依旧不敢让欧扬接触武器，想了想做出新的安排：“军士，你带一半人马，送样本回实验室；扬，你和萨诺瓦一起走，他会把你送到避难所；其他人就地建立防线！”
    (本章完)

 第83章 孢子吸引

    第83章 孢子吸引
    欧扬很是意外：“你们不回去？”
    “暂时不回去。”加里森说，“零号病人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彻底菌化的病人，想知道后面的变化，只拿到组织样本还不够，必须建立观察点，持续观察零号的变化。”
    欧扬登时恍然。
    简单点说，零号病人的研究价值比预想中大得多，既然发现了菌化现象，肯定要继续研究下去。
    欧扬觉得，街上那些长满蘑菇的遗体，也是一种菌化。
    停尸房里那种菌化，肯定和那里的环境有关，换个地方未必能重现这一现象，所以在这里建立观察点就非常必要了。
    否则，高低得把零号病人搬回实验室。
    嗯，再过几天，说不定整个实验室都得搬这边来！
    十几个老米很快分成两队，即将离开的队员只留下枪上的弹匣，余下的弹药全部留下。
    随后众人登上装甲车，在夕阳的余晖下驶离市立医院。
    欧扬已经开始想象，加里森和他的队员会在夜里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大批感染者反复袭扰？还是某些组织的突然袭击？
    不是他心理阴暗见不得人好，而是越了解市区的情况，就越清楚目前的局势有多么混乱。
    天色渐暗，街头废弃的车辆，变成一个个漆黑的影子，只有车灯照亮的地方，才能看到它们本来的样貌。
    欧扬总觉得黑暗中好像有人影出现，却因为太黑看不真切，直到一个感染者冲进车灯照亮的范围之内，他才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装甲车直接撞倒挡路的感染者，车轮毫不留情地辗过去。
    快二十吨重的车身几乎没什么颠簸。
    欧扬有点愣神，其他人却看都懒得看一眼。
    萨诺瓦把欧扬的变化看在眼里，轻声问道：“是不是很不习惯？”
    欧扬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萨诺瓦说：“你必须知道，夜晚虽然不是活尸的天下，但中心区是棕熊市感染者最多的地方，没有人敢在夜里乱走，就算有也是另有目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必须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然后才能帮助其他人。”
    欧扬苦笑：“道理我都懂，可心里就是……嗯，就是……”他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不用解释，我都懂。”萨诺瓦说，“没上过战场的菜鸟永远是新兵。”
    欧扬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他忍不住问：“你上过战场？”
    “上过，而且不止一次。”萨诺瓦说，“很幸运，我有一颗大心脏，没得ptsd。”
    加里森是k队的指挥官，可实际上，萨诺瓦才是这支队伍的灵动，他早就注意到欧扬的情绪不对。
    欧扬没听懂：“ptsd是什么？”
    “战后心理综合症，又叫战后应激障碍，一种因为战争导致的心理疾病。”萨诺瓦语气阴郁，“得这种病的人梦里都在战场上，有的没办法相信身边的人，也没办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总是离群索居，就像一群孤魂野鬼；也有的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反应迟钝；自杀、自残都不少见。”车身摇晃了一下，他的话也随之停顿，但很快又继续：“别想那么多，做你认为正确的，努力坚持到疫情结束……听说你们的军人很少出现这种心理问题，是吗？”
    欧扬想了想说：“好像是有，但是很少。”
    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位身患阿尔兹海默症的退伍老兵，把掉落的山竹当成手榴弹的画面。
    这么可敬的老兵，怎么会得应激障碍？就该长命百岁才对！
    “你觉得疫情还会持续多久？”欧扬不想一不留神开地图炮，主动转换新话题，“我一直觉得，疫情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但城区不会封闭太久，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很好，你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萨诺瓦欣慰地鼓励，“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场从来没有人打过的特殊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和谁打？病毒还是感染者？”
    “都有，但我对付不了病毒，只能对付感染者。”萨诺瓦不轻不重地捶了欧扬的肩膀一拳，
    “你知道吗，我们都特别羡慕你。”乔忽然加入进来，“免疫真菌实在太棒了。”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欧扬又想起自己被米军卖掉的经历，“对了，a组完成任务了吗？”
    “算是完成了吧。”萨诺瓦说，“我们找到了实验室，把所有硬盘都拆了回来，但样本早就完蛋了。”
    “b组呢？”
    “白跑一趟。”
    “这么说，实验资料算是找到了，零号病人的组织标本也算取到了，但是遗物还没找到，感染者为什么向医院聚集也不清楚，对吧？”
    “对！”萨诺瓦轻轻点了下头。
    欧扬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刚刚突然有个想法，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什么想法？”
    “孢子中含有致幻物质，少量吸入的时候，可以让人无意识地寻找更多孢子，你们知道吧？”
    “知道，你提过。”萨诺瓦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活尸是被高浓度的孢子吸引到医院里去的？”
    “对！”欧扬说，“清醒的人，都免不了受影响，失去自主意识的重度感染者，被影响的程度只会更深，所以他们会在本能的支配下，主动向孢子浓度更高的地方聚集。不过我觉得这种影响非常小，所以在吸到孢子的时候，进食的本能会覆盖其他本能……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哇噢，非常有趣的推论，我会把你的想法说给实验室。”萨诺瓦思绪发散，已经开始琢磨，如果真是孢子吸引活尸，那么能不能通过主动抛洒孢子的方式，把一定范围内的活尸吸引到一起，再聚而歼之。
    似乎是个不错的战术。
    如何制造大量孢子也不难，把满街的蘑菇收集起来，在一处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堆积一段时间，等孢子浓度足够高之后，再开放空间吸引活尸。
    最后只需要一把火或者一枚炸弹，就能解决问题。
    这场疫情已经伤害了太多无辜的人，如果能把所有的活尸全部消灭，疫情想必也能快点结束。
    (本章完)

 第84章 对狗没兴趣

    第84章 对狗没兴趣
    两辆装甲车时快时慢，在漆黑的道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黑夜中看不真切，勉强可以看到道路附近还算宽阔，数栋或高或低的建筑错落有致，只是月光下的暗影，就给人一种充满古典气息的感觉。
    穿过一道隐藏的黑暗中的关卡，两台装甲车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现代建筑外面，一群人早就等在这里，车还没停稳就一拥而上，视若珍宝地将所有标本一一挪进建筑里。
    欧扬完全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索性就不添乱了。
    萨诺瓦也没参与，倚着装甲车向欧扬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实验大楼，看见那个戴眼镜的光头了吗？”
    欧扬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又高又壮的光头。
    “实验室的负责人，舒尔博士。”
    欧扬眼角抽了抽，心说这位博士的形象够挺颠覆的，就算只是地中海，也挺符合他心目中的科学家形象。
    你直接给我整一个肌肉壮汉，这是闹哪样啊？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给你安排个地方。”萨诺瓦头前带路，边走边介绍这里的情况。
    通过他的描述，欧扬对这里渐渐有了模糊的印象。
    在他的印象里，米式避难所不是豪华的防空洞，就是富豪倾力打造的末日堡垒，顶不济也得在农场里挖一个足以容纳全家人的地窖。
    但这个避难所，指的其实是棕熊大学里的几栋建筑，分为生活区、工作区、军事区、实验区和隔离区。
    最初的避难所其实是棕熊大学的体育馆，封城之后，一些无家归不得的老米暂时在体育馆栖身，后来警卫队也把解救来的老米送过去，一来二去，就安上了避难所的名头。
    随着感染的老米越来越多，警卫队决定把感染者留在体育馆，避难所变成了隔离区。
    其他人迁到紧邻食堂的学生宿舍，也就是生活区。
    军事区就不必说了，那里是警卫队的驻地。
    不得不说，实验区和生活区的距离还挺远，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地方。
    萨诺瓦敲开大门，和宿管交流几句，亲自把欧扬送到位于四楼的一间宿舍：“就这里吧。”
    房间不大，摆了两张床，床头墙壁还有柜子上全都贴得乱七八糟，有体育明星，也有电影海报，还有各种卡通贴画，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床头的垃圾桶里，甚至还有用过的小雨伞。
    欧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时候还有这么好的心情？也真是没谁了！
    说实话，见惯了国内的学生宿舍，对这种标榜个性的宿舍，还真就不大感冒。
    “有没有整洁一点的宿舍？”欧扬实在是没忍住，“我知道，这种时候有张床就很奢侈了，但是这间宿舍实在不适合我！”
    萨诺瓦想了想，又把他带到第六层。
    这一次就好多了，最起码墙上干净多了。
    “好好休息吧，其他的明天再说。”萨诺瓦转身就要离开，人都走到外面又突然转了回来，“对了，在这里，宿舍是非请勿入的私人空间，明白我的意思吗？”
    欧扬立刻想起安迪着重强调过的一条法律：“可以开枪？”
    “没错！”萨诺瓦微笑，“非常时期，武器不必登记，非军事人员只能随身携带手枪，其他枪械平时最好别带，枪弹不必分离，但枪膛里不能有子弹，没有必要的时候也不能拿在手里。”杂七杂八地说了一通，欧扬不解地问：“这些都是这里的规定？”
    萨诺瓦耸肩：“没人规定，约定俗成罢了。”
    欧扬很是无语，也就是米国才会有这种关于枪械的约定俗成。
    约好早上带着欧扬熟悉食堂，萨诺瓦就离开了。
    欧扬简单收拾一下，倒头就睡。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但这一觉也没睡得多么踏实，中间醒了两三回，次日天刚蒙蒙亮就再也睡不着，听到敲门声，立刻爬了起来。
    萨诺瓦带着欧扬离开宿舍，边走边说：“昨天太晚没来得及讲，避难所不养闲人，所有人都必须工作。”
    “工作？”欧扬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哥，都这种时候了，还工作？
    萨诺瓦掰着手指介绍：“如果你有医学或者生物学的学位，可以加入研究团队；如果你懂厨艺，可以加入食堂；实在不行，还可以打扫卫生，放哨值夜；一般情况下就是这样，不过你是免疫者，可以加入我们的团队，毕竟有些特殊情况，免疫者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方便得多。”
    欧扬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有两个选择，一是留在避难所混日子，二是和你们一起出去？”
    “差不多吧。”萨诺瓦说，“你怎么决定？”
    欧扬想了想问：“这么着急吗？能不能让我想想？”
    “当然没问题。”
    说话间食堂到了，屋子里一共也就几十个人，比想象中少得多。
    萨诺瓦把欧扬介绍给众人，一起吃完简单的早饭之后，又把其他几个区走了一遍，直到中午才放欧扬离开。
    欧扬二话不说，直接赶到食堂，为自己拿了一份午餐。
    对于国人来说，这份午餐热量足够，但口感完全就是不合格，只比应急食品好一点点。
    欧扬随便找了个位置，刚坐下，斜对面就有个满脸不忿的黄毛把手里的刀叉拍在桌子上。
    他左眼写着挑衅，右眼写着不满：“嘿，这是哪里来的黄皮猴子？”
    同桌的老米立刻笑出了声，旁边另有几个老米表情僵硬，但更多的人事不关己，冷眼旁观。
    欧扬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他认识这个人，早上就一副谁欠他八百万的模样，原来是个白右！
    欧扬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忽然抬头大声问：“谁的狗在叫？这是谁家的狗？”
    黄毛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fk！你说谁是狗！”
    欧扬瞪着翻白的死鱼眼回击：“谁接茬就是说谁！”
    “fk，fk you!”黄毛气急败坏，
    欧扬忽然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哇噢，你的胃口这么好，男人也要？但是很抱歉，我既不是1，更不是0，最重要的是——”
    他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撑住桌面身体前倾：“我对狗没、有、兴、趣！”
    (本章完)

 第85章 与色无关

    第85章 与色无关
    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论起出口成脏，国人自认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就黄毛这个水平，小场面！
    “fk！”黄毛双眼充血，扬起外盘就往欧扬脸上拍。
    欧扬早有准备，侧身避开袭击，左摆拳破防，右直拳重击，最后一个侧踹，一套组合拳当场放翻黄毛。
    欧扬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黄毛。
    他一直以为，军体拳就是那么回事，可一动手就放翻对手，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食堂里顿时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压迫感的东方人，三两下就打翻了安东尼。
    许多人连欧扬的动作都没看清，安东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和黄毛坐一起的是个老黑，这家伙瞅瞅捂着肚子爬不起来的黄毛，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欧扬，忽然把手伸进怀里。
    欧扬脸色一变，刷地抽出腋下的43顶在老黑脑门上：“别动！”
    刚刚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对老米来说，打架算不了什么，但动枪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严重了，所以大家看欧扬的眼神都有点不善良。
    “我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怕麻烦！”欧扬毫不退让地瞪回去，探手在老黑环里掏出一把手枪，先将43收进怀里，半蹲在黄毛面前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你是猪吗？猪都要羞愧死了你知道吗？”
    他闻到黄毛身上有一股非常浓重的酒气，明显没少喝。
    这种时候还能喝到酒？是物资太充裕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黄毛又羞又愤，可骂骂不赢，打打不过，除了在心里各种脑补，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本来味道就不怎么样，又被黄毛一通搅和，欧扬彻底没了吃东西的心思，晃着膀子后退几步，三两下把缴来的手枪拆成散件扔在地上，转身离开食堂。
    他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就近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仰望空缓缓飘过的云朵，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欧扬知道，这才是这个国度最真实的一面，白歧黑，黑歧黄，总是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
    这里从来都不是天堂。
    文明灯塔？
    简直就是个笑话！
    嗯，说实话，迄今为止，他遇到的老米还是善良的多。
    有些老米给予他无私的帮助，比如安迪；有些与他公平交易等价交换，比如枪店老板；有些对他收场利用，比如加里森。
    但无论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最起码表面上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像黄毛这种毫不掩饰的歧视，还是第一次遇到。
    欧扬扪心自问，自己歧视谁吗？
    答案是有，但绝不是因为肤色，他只会因为坑蒙拐骗，或者其他类似的原因歧视某个人。
    如果一个人勤劳、礼貌、真诚，到底是什么肤色重要吗？就是彩虹皮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歧视，又怎么会歧视？
    若是贪婪、懒惰、谎话连篇，还不是搁哪儿都不招人待见？
    有些人呐，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却不知道自己才是人人喊打的臭虫！
    越想越觉得难受，欧扬忽然很想家。
    一个身影坐在长椅的另一端，欧扬扭头，看到了萨诺瓦那张熟悉的脸。
    萨诺瓦微笑着挥挥手，又沉默片刻才说：“别往心里去，安东尼也是个可怜人。”“谁？”欧扬问。
    “安东尼，就是刚才挨打那个。”萨诺瓦说。
    “你说那个黄毛？”欧扬总算对上号了，“他可不可怜都与我无关，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我这个无辜者身上！”
    “他亲眼目睹妻儿惨死，行凶的是个安南人，打那时起，他对所有东方人都非常不友好。”
    “我非常同情他的遭遇。”欧扬说，“但对他本人实在同情不起来。”
    “没关系，我想他已经得到教训了。”萨诺瓦说，“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克制一点，别在大庭广众的时候动枪。”
    “没问题，除非其他人先动枪。”欧扬摊开搭在椅背上的手，“我本来想留在这里，好好休整一段时间，现在我改主意了，欢迎我加入你们吗？”
    “欢迎之至！”萨诺瓦露出真诚的微笑，“不过你的身份特殊，不能进入军事区，只能继续留在这边。”
    “没问题，在哪儿都一样。”欧扬说，“对了，哪里有5.7毫米子弹？我那支p90剩下的子弹，只够装半个弹匣。”
    “这个简单。”萨诺瓦说，“原版的5.7不好找，但通用版5.7有很多……话说，你没考虑过换一支枪吗？p90只能肩射，限制太大了，而且你只有两个弹匣。”
    5.7原本是小众口径，但前些年成为某约的制式口径，如今市面上并不缺这个口径的子弹。
    “换什么？步枪吗？”欧扬根本不感兴趣，“算了吧，冲锋枪就挺好，射速快，后座力小，弹匣容量大，适合我这种新手。”
    “喔，那你考虑过换一支手枪吗？”萨诺瓦又问，“格洛克虽好，但9毫米子弹比5.7毫米重一倍，考虑弹药通用性，你可以换一支5.7毫米手枪，鲁格-5.7、five-sevenn或者m&amp;p 5.7都是不错的选择。”
    欧扬斜睨对方：“这几支枪的弹匣容量是多少？能c1携带吗？”
    “都是20发弹匣，保险嘛……肯定比不上格洛克。”
    “那算了，我还是继续用格洛克吧。”欧扬敬谢不敏。
    萨诺瓦依旧不肯放弃：“那你考虑过换一款9毫米的冲锋枪吗？mp9、acp9或者635都是不错的选择。”
    欧扬有点绷不住了：“不是，你这么关心我用什么枪干嘛？你家里开枪店的？”
    “不不不，别误会，我就是提个建议。”萨诺瓦连声否认，但想了想又说，“一个人单打独斗，用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加入一个新的团队，必须考虑弹药的通用性，如果弹匣都能通用就再好不过。”
    他绝不会承认这是强迫症。
    “这样啊！”欧扬若有所思，“有没有容量大的冲锋枪？”
    “有倒是有，但是那些枪战……你还不如不换。”
    “算了，我还是用p90吧，麻烦帮我解决一下子弹的问题，要是能找个消音器就更好了！”欧扬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本章完)

 第86章 先把酬劳结一下

    第86章 先把酬劳结一下
    做出选择的欧扬一身轻松，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
    萨诺瓦却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吧。”
    欧扬愕然：“去哪儿？”
    “出去一趟！”萨诺瓦抬腿就走，一脸无奈的欧扬不情不愿地随后跟上。
    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临时编外人员，怎么着也得三五天才能轮到他出任务，可萨诺瓦明显不这么想。
    这是把谁当牛马呢？
    没多一会儿，一辆装甲车驶出避难所，后面带跟着一车厢式货车。
    沿着大街行驶二十多分钟，两台车来到一处由仓库改建而成的军营，很多车辆都在这里排队等候。
    欧扬有点懵，车多人多也就算了，但这个地方从里到外透着秩序。
    自打米军封闭城区，棕熊市就在奔向人间地狱的不归路上狂奔，可在最核心、最混乱的中心区里，居然能找到一处还能保持良好秩序的地方，简直就是奇迹！
    恰好一辆货车从军营里开出来，马上有一辆装甲车与之汇合，一起开走。
    欧扬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米军的物资发放点，你不是看到了吗？”萨诺瓦说。
    欧扬很想问问你是从哪儿看出我看出来的？
    “米军控制着市区内的所有大型仓库，各个避难所都从这里领取物资。”萨诺瓦说，“我们那里人多，每隔一天就得跑一趟。”
    欧扬有点明白了，米军控制仓库，警卫队控制避难所，那警方呢？警方控制什么地方？
    装甲车开到路边，停在一栋建筑的阴影下，货车没那么好命，乖乖排到队伍末尾，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时值八月，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毒辣的日头高挂天穹，马路上的沥青都晒化了。
    欧扬还能下车透透气，其他人下车必须戴面罩，只能闷在车里吹空调。
    萨诺瓦算了算时间，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他干脆拉着欧扬下车，把一个小包塞到后者手里：“诺，给你的。”
    “什么东西？”入手沉重，欧扬本能地问了一句，话说出口，才发现包里的东西摸起来很熟悉。
    “刀乐？”
    萨诺瓦笑了：“你的报酬。”
    扯开袋口一看，整整齐齐十二沓富兰克林。
    欧扬顿时双眼放光，喜笑颜开地背在身上：“合作愉快！”
    他本以为必须等加里森回来才能拿到报酬，甚至已经做好对方赖账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人还在医院，承诺已经兑现，不禁开始期待另外两个条件什么时候能完成。
    萨诺瓦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不数一数？”
    “不必了。”欧扬大气回应，“想赖账，何必给我？”
    萨诺瓦没再说什么，而是敲开附近一家枪店的门，指着店主对欧扬说：“德里克，这里的boss，需要什么和他讲就行。”
    袭击事件之后，所有米军驻地全部加强防御，再难看到大批老米聚集在一起的热闹景象，但靠近米军驻地周边仍是城区最稳定的区域，没有之一。
    许多店铺依然冒险营业，胆大的直接开门迎客，胆小的就只接待熟客。
    德里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把两个人让进店里，立刻像做贼一样立刻关闭店门。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欧扬的p90上，非常隐蔽的撇撇嘴：“需要点什么？年轻人！”
    他显然是误会了扬的含义。
    这家店很大，从里到外摆满枪械，看得欧扬眼睛都了：“我需要几个p90弹匣！”
    德里克笑笑：“p90的弹匣我没有，但我有p50手枪。”欧扬有点懵，p50是什么东西？
    萨诺瓦无奈地提醒：“老伙计，我们不是来开玩笑的！”
    “好吧好吧！”德里克举手投降，“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幽默。”
    说着自顾自走开，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崭新的枪盒，打开锁扣，一支完全超出认知的手枪出现在欧扬面前。
    这玩意大得简直不能称之为手枪，长度足有普通手枪的两倍那么长，只比p90短上一点。
    一个属于p90弹匣卡在上下机匣之间，看上去就像p90出轨手枪，生出个既不像冲锋枪也不像手枪的杂种。
    “这是手枪？”欧扬诧异到极点，声调陡然提升两个八度。
    “确实是手枪，但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它附送两个p90弹匣！”德里克说，“还有这个r50步枪，也送两个弹匣！”
    欧扬抬头一看，顿时无语。
    所谓r50就是在p50的基础上增加枪托并延长枪管。
    欧扬……
    到底是哪个公司的产品？是这糊弄二鬼子呢？
    不过他也没怎么纠结，毕竟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弹匣。
    “我需要一件战术背心，八个p90弹匣，配五个弹匣袋，能装两个弹匣那种，另外还需要足够的子弹。”
    德里克整个人都呆住了：“八个弹匣就是四支枪，你确定要这么多吗？”
    欧扬也愣住了：“弹匣不单卖？”
    “抱歉，这种弹匣非常特殊，买枪附送，单买……”德里克算了算店里原存货，“只能卖给你六个，友情价，一千刀！”
    “多少？”欧扬脸颊乱跳，均价接近170刀一个，这是抢钱么？
    还友情价，不友情的价格是多少？
    “一千刀。”德里克重复，“这种弹匣本来就少，物以稀为贵嘛！”
    “那这个p50呢？”
    “友情价，1500刀！”德里克说。
    疫前的价格是995刀，这个时候卖1500，确实是友情价了。
    欧扬心说你可别友情了，这样的友情谁特么受得了？
    “算了，给我六个弹匣，四个双层子弹袋和20盒子弹！”
    “没问题！”德里克笑开了，“诚惠四千刀！”
    他看着欧扬，但欧扬看着萨诺瓦，萨诺瓦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德里克的笑容渐渐消失：“你们是来开我玩笑的吗？”
    欧扬心说你丫什么意思：“萨诺瓦？”
    “你看我干什么？”萨诺瓦说，“你是编外人员，武器装备必须自备！”
    欧扬立马就不乐意了：“你是说，必须我自己掏钱买？”
    “当然！”萨诺瓦理直气壮地说。
    欧扬差点吐血，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对于刚到手的12万来说，四千刀并不多，可这是钱的事么？
    好吧，还真就是钱的事，就那么点东西就值三万块？抢钱呢？
    这么玩是吧？
    “好啊，没问题！”欧扬以退为进，“先把我的酬劳结一下！”
    (本章完)

 第87章 两个选择

    第87章 两个选择
    萨诺瓦一脸迷惑：“酬劳？不是已经给你了么？”
    “不不不！”欧扬有礼有节地晃了晃手指，“那是之前的酬劳，我要的是今天的酬劳，今天的你懂吗？”
    “今天哪有什么酬劳？”
    装糊涂是吧？
    欧扬非常认真地解释：“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雇佣关系，既然如此，之前给的就是昨天的酬劳，今天和出的任务，难道不该支付酬劳？”
    亲兄弟明算账，既然对方主动把关系往雇佣上靠，他有什么理由不要酬劳？
    萨诺瓦顿时语塞，从道理上讲，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他很想坚定地一口回绝，可今天给了，明天给不给？
    免疫者数量很少，愿意加入巡逻队出外勤的更少，为了四千刀得罪这小子，怎么算怎么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萨诺瓦顽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德里克，钱我来付，一千刀够吗？”
    “开什么玩笑？”德里克立马就不干了。
    “一千五？”
    “三千！”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2100刀成交。
    欧扬看德里克的目光一变再变。
    好家伙，你搁这儿宰冤大头来了是吧？
    德里克感觉到他的视线，却不见半分羞愧，反而朝他笑了笑。
    “我还需要消音器、红点和光瞄，三倍四倍都行，微光夜视仪有没有？”欧扬又问。
    “嘿嘿，红点和光瞄没问题，消音器也可以，夜视仪就算了，那玩意我可付不起！”萨诺瓦赶紧叫停。
    德里克脸色泛黑：“我这里没有夜视仪，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有！”
    又是一轮讨价还价，总算把需要的配件全部凑齐，欧扬当场就把子弹压进弹匣挂在身上，配件交给德里克安装，只把备用弹药提在手里。
    天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么满足，那可是整整八个装满的弹匣啊，是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而且5.7毫米子弹太轻便了，一个满弹匣才400克，八个弹匣400发子弹，也就3.2公斤。
    挂在身上确实有点重量，活动起来没平时那么方便，但这已经非常好了。
    要知道，一个30发子弹的ak47弹匣重约570克，八个弹匣240发，重量4.5公斤。
    一个30发的m4弹匣470克，八个弹匣240发，重约3.7公斤。
    同等数量的弹匣，却多出整整160发子弹，三个弹匣的差距，一旦遭遇意外，是多么大的优势？
    什么？你说冲锋枪射程近，威力不足？
    老子是又不是来打仗的，应付一下感染者而已，一百多米的有效射程足够用了。
    再远欧扬也是真打不准。
    付钱的时候又出了点小意外，萨诺瓦嘴里答应的痛快，可身上压根儿没带米刀，想记账，但德里克死活不答应。
    “不是我乌鸦嘴，就现在这个局势，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德里克非常颓丧地说。
    意思传达的十分准确，萨诺瓦没办法，只能从欧扬这里暂借一笔米刀应急，暗下决心，回去之后立马联系加里森，说什么也得先把这笔钱报了再说。
    回到装甲车时，货车仍在排队，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入仓库。没多一人儿，满载的货车驶出营地，在装甲车的护着下返回避难所。
    即将抵达棕熊大学的时候，欧扬忽然看到避难所附近就是一处封锁线。
    斜照的夕阳下，墙头的米军清晰可见。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到宿舍后立刻取出地图，找到大学的位置。
    仔细一看，从这里向东，过两条街就是领事馆所在的维克区。
    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那天马特被k队的收容车带走，欧扬本以为他被送到避难所，可到了这里才发现，马特根本不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儿。
    除了马特，欧扬不知道哪里还有老米专门做偷越封锁线的买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越过封锁线的办法。
    他总不能自己亲手挖一条地道吧？
    越想越是泄气。
    欧扬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稳妥的法子，才能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平静，搬运物资和随队巡逻就是欧扬所有的日常，他渐渐习惯了避难所里的生活。
    欧扬几次提起加里森，萨诺瓦的回答都是还在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兑现不了承诺，故意躲在外面不敢回来。
    避难所里的日子很平淡，但警卫队的杂务很多，时间久了，欧扬发现避免所里的老米并不似想象中那样团结，他们分成若干个小集体，只和熟悉的人交流，相互之间说不上排斥，却也非常警惕，连宿舍都不肯挨在一起。
    而且避难所不禁进出，愿意留下的欢迎，不想留下也没人拦着。
    欧扬原本还担心黄毛报复自己，可只过了两天，黄毛就不见了。
    后来才知道，黄毛感染日深，有一晚不知道陷入什么样的幻境，被其他人合力制服送进隔离区。
    类似的情况并不罕见，甚至已经成为避难所里的日常。
    欧扬知道，在这个地方，病情不断加重的感染者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加入研究所，主动充当被研究对象；
    二是进入隔离区苟延残喘。
    据说，主动来加入避难所的老米一多半都是因为病情无法控制，才不得不来这里寻找帮助，哪怕彻底失控，也不至于被猎杀组织或者随便什么人一枪打死。
    然而研究所一直没什么成果，所谓的帮助，就是在即将失去自控能力的时候进入隔离区。
    避难所每天都会将大量食物送进隔离区，为那里的感染者提供必要的食物。
    听说这也是研究的一部分。
    怪不得食物的消耗那么大，原来大部分都被感染者吃掉了。
    这地方到底是给正常人的避难所，还是为感染者准备的避难所。
    欧扬有点闹不明白，这样做能研究出什么，成长期感染者的行为习惯么？
    还是指望某个只剩下本能的感染者突然小宇宙爆发，自身产生抗体恢复正常，然后再生产抗病毒血清？
    问题是感染源它也不是病毒啊？
    抗真菌血清？
    他就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
    再过一会儿，就是2025年了，新的一年，祝大家行大运，赚大钱，生活如意，事业有成！
    不过，2024怎么一转眼就过去了呢？
    (本章完)

 第88章 醉生梦死，有朝无夕

    第88章 醉生梦死，有朝无夕
    夜色深沉，一弯新月斜挂树梢。
    明亮的车灯刺破黑暗，一队军车开进棕熊大学，停在军事区外，车上跳下来一群荷枪实弹的米国大兵，迅速在四周布防，很精锐的样子。
    接到消息的米瑞少校匆匆赶来，与对方的指挥官会面。
    双方的脸都隐藏在面罩之下，只能通过防护服上的名字分辨彼此。
    “史密斯上尉？你们是哪部分的？”米瑞少校仔细加快，但印象里的几个史密斯，都和眼前这人对不上号。
    史密斯上尉傲然道：“我们是‘全米国人’，奉命公干，请你部全力配合。”
    他回避了对方的问题，只把一份命令递给对方。
    米瑞少校的视线直接落在落款上，签发部门是棕熊市联合指挥部。
    这是封锁城区后，由米军主导，警卫队和警方协助，集军政两界大权于一身的管理部门。
    简单一句话，联合指挥部是棕熊市所有政府部门头上的太上皇！
    米瑞少校很清楚这份命令的重量，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遍后递还命令：“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一定尽力而为。”
    史密斯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见过这个人没有？”
    米瑞接过照片，认真想了想后摇头：“抱歉，没见过。”
    照片是从监控视频上载下来的，内容还算清晰，背景是棕熊市国际机场航站楼。
    “没见过？”史密斯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满，“请再仔细看一看，我们接到线报，这个人一直在你们的队伍里！”
    “什么？不可能吧？”米瑞回身招来副官，“去，把所有的队长都叫过来。”
    没多一会儿，几位军官军士匆匆赶到，一一传阅照片。
    照片递到萨诺瓦手里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表情虽然被面罩挡住，可还是被史密斯发现异常：“认识这个人吗？他是个非常危险的携带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众多老米闻言，脸色为之一变。
    萨诺瓦心头一紧：“是的，我认识！”
    他仔细回忆这段时间和欧扬相处的点点滴滴，对自己曾在欧扬面前摘下面罩的行为悔恨不已。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米瑞少校低声问：“这个人特殊在哪里？”
    “抱歉，无可奉告。”史密斯冷言拒绝，双眼盯住萨诺瓦，“告诉我，他在哪里？这是命令！”
    “在生活区，他就在生活区！”萨诺瓦说。
    “非常好！”史密斯露出满意的笑容，“带我去，快！”
    萨诺瓦机械地走在最前面，心中两个声音针锋相对。
    一个告诉他，不能背叛同伴；另一个告诉他，那只是个携带病毒的东方人，不是真正的同伴。
    可为什么要强调这个人的特殊之处？“我被感染了吗？”萨诺瓦失魂落魄地问。
    “什么？”史密斯一愣，然后才明白对方说了什么，“不，应该没有。”
    “没有？”萨诺瓦低落的心情瞬间变成惊喜，又马上被疑惑取代，“我们和他接触的次数很多，而且都没戴面罩！上尉，这是直接暴露，直接暴露你懂吗？”
    史密斯一阵牙疼，知道不安抚好这个人的情绪，怕是没办法顺利找到目标：“你放心，他只是携带病毒，不传染！”
    不传染？
    萨诺瓦越来越糊涂，先说欧扬是非常危险的携带者，又说不传染，那他到底危险在哪里？
    米瑞同样觉得不对劲儿，有心问问为什么找这个人，可看史密斯的态度，又把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
    算了，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得罪同僚。
    同一时间，棕熊大学体育馆。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隔离区，偌大的体育馆里隔离着数以千计的感染者，他们分布在各个声馆之中，有些安静的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有嘴躁动不安地上蹿下跳，也有些像黑暗中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四处游荡。
    黄毛抱着膝盖坐在墙壁边，默默仰望头顶的消防通道。
    这里是篮球馆，体育馆里最大的场馆，东、西、北三面都是看台，唯独南面是墙壁。
    墙壁上方，一条消防本该贯通东西两座看台，但两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坏了，不再与看台相连。
    墙外忽然传来引擎的低鸣，黄毛偏头向外看，被钢筋焊死的窗外闪过几个人影，他慢慢咧开嘴，无声怪笑。
    墙的另一侧，几个免疫者正把餐桶从车上搬下来，又把一架铁梯架在墙上，通过敞开的窗口爬进篮球馆，正好在消防通道落脚。
    几个免疫者戴上面罩爬上去，用绳索把餐桶一一提到上面。
    尽管夜里不像白天那样炎热，但捂在密不透风的面罩里一通折腾，没多一会儿，几个人就出了一身透汗。
    “快一点吧，我受不了了。”一头栗子色卷发的比尔催促同伴，“为什么非得戴这个玩意？到底谁出的馊主意？”
    “老实戴着吧，实验室说免疫者吸多了孢子也会出现幻觉。”皮肤棕黑的马丁说。
    “一群白痴，又不是第一天干这个，吸了那么久，谁出幻觉了？我们是免疫者，是天选之人，为什么要干这些杂活？”
    众所周知，实验室里有两个生活区，一个在实验室附近，里面住的全是没被真菌感染的普通人。
    他们战斗不出户，完全与外界隔离，绝不与感染者有哪怕一丁点的接触。
    那里其实才是真正的避难所。
    另一个生活区聚集了很多病程不一的感染者，他们醉生梦死，有朝无夕；
    症状轻些的，全天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清醒，可情况严重的，清醒的时间少之有少。还有一些情况特殊的，压根儿分不清到底是清醒还是迷幻。
    这里名义上属于避难所，实际上只是个感染者的聚集点！
    警卫队人手有限，必须优先维护实验室和健康人群的安全，可有今天没明天的感染者根本没办法维持聚集点的正常运转。
    因此，既能保持理智，又不怕孢子的免疫者，就成了管理聚集点的最佳人选。
    他们都被米瑞少校委以重任，个个身兼数职，食堂、宿舍、仓库，凡是需要人手的地方统统交给免疫者。
    (本章完)

 第89章 压抑的疯狂

    第89章 压抑的疯狂
    特别是是食堂，从原料到成品，整个过程不允许任何感染者参与，只能由免疫者全程制作。
    实话实说，就算是感染者，也不希望自己吃到的东西出自同类之手，万一处理原料的时候陷入幻境可就麻烦了。。
    没洗手算不了什么，添一把盐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万一撒一泡尿在里面，那可就太恶心了。
    除了管理聚集点，免疫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隔离区里的感染者送饭！
    “行了行了，抓紧时间，这破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马丁不耐烦地打断。
    每一个免疫者都从早忙到晚，早就攒了满肚子牢骚却无处发泄，谁也不想成为其他人的垃圾桶。
    打开餐桶，新烤出来的面包散发着香喷喷的气味儿，刚刚还算安静的篮球馆立刻骚动起来，成群的感染者争先恐后地过来。
    站在上面向下俯视，黑压压一片涌动的人潮。
    马丁依旧准备用绳索往下放，比尔却抬起餐桶，直接把食物倾倒下去，居高临下俯视抢夺面包的感染者。
    隐藏在面罩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来吧，抢吧，该死的感染者！
    马丁皱了皱眉，却没阻止同伴的行为。
    换了个位置，比尔还想继续倾倒，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够了比尔！”
    “好吧！”比尔耸耸肩，把绳索挂在餐桶上，小心翼翼地送下去。
    黄毛腾地站了起来，在餐桶即将落地的时候，猛地扑了上去，死死拽住绳索向下一拉，先缠在一个感染者的脖子上，又缠在另一个感染者的胳膊上。
    比尔一时不查，差点被拽得掉下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把绳索拽上来，却怎么都拽不动。
    比尔气急败坏，干脆把绳索向下一扔了事：“用不着为一根绳子浪费时间，咱们还是快点吧！”
    其他人也早就不耐烦了，立刻把其他的面包倒下去。
    数以百计的感染者奔跑、撞击、争抢，整个篮球馆乱成一团。
    几个人迫不及待地钻出窗外，立刻摘下恼人的面罩。
    一阵夜风吹来，顿时一身凉爽。
    一墙之隔，黄毛听到引擎声渐渐远去，拿着好不容易得到的绳索，撇着嘴避开抢食的活尸，把绳索摇起来向上一抛，钩子顺利挂在栏杆上。
    他露出得意地笑容，像猴子一样爬上去，从窗口溜到地面，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但他并没有逃走，而是悄悄返回位于生活区附近的停车场，熟练地撬开一辆颇有年代感的肌肉车，一路开回体育馆。
    听到引擎的声音，守卫还以为是送饭的免疫者去而复返，诧异地示意停车。
    黄毛无声怪笑，猛踩油门加速冲上去。
    守卫脸色骤变，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砰地一声被肌肉车撞倒在地。
    黄毛的笑容逐渐疯狂，一脚油门快速倒车，接着重新加速，一头撞碎体育馆的大门，沿着走廊一路飞驰。车身左右不断与墙壁刮擦，可他全不在乎，直到一声闷响，撞开了隔离区外层的隔离门。
    车速不减反增，又撞开了内层的隔离门！
    体育馆里虽然隔离大量感染者，但只有一半儿是完全失去意识的活尸，另一半仍是萌发期，只是清醒的时间短，幻觉的时间长。
    他们自知治愈无望，不想拖累家人，主动进入隔离区。
    不过黄毛不是，他是在陷入幻境时还在生活区，可清醒时已经身处隔离区。
    巨大的落差令黄毛怨气冲天。
    凭什么把他送进隔离区？凭什么其他人就能留在外面？凭什么免疫者可以不惧病毒？
    每一次看到那些免疫者高高在上的嘴角，他就像掉进蚂蚁窝一样，浑身不舒服。
    黄毛天生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自打进了隔离区，就日也思夜也想，脑子里全是怎么报复回来。
    他很快就知道，老米并不是把所有感染者都集中在一起，而是把体育馆分成几块，外围是萌发期，内部是成长期。
    看守虽然没想象中那样严格，但除了正门，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一把火就能把所有隔离者全部烧死！
    黄毛认定，这就是把所有感染者关进体育馆的最终目的
    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黄毛装出彻底失去意识的模样，成功混入重新隔离区，再通过连续几天的观察，掌握免疫者投喂的时间和规律。
    今天就是他复仇的日子！
    变形的肌肉车在篮球馆里打了个转，黄毛跳下来，几步跳到出口处，平侧双臂对满场的活尸低吼：“来吧，我赐予你们自由！”
    黑暗中人头摇晃，众多感染者本能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过去。
    黄毛闪身避开，像一位望子成龙的老父亲，微笑着目送大群感染者冲出体育馆
    一些身陷幻境的萌发期感染者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也跟着跑了出去，只有极少数正处于清醒阶段的感染者一脸茫然，闹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黄毛缀在队伍的最后面，脑子里闪过一张张令人厌恶的面孔：“等着吧，好戏开场了！”
    说罢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随着前行的脚步，黄毛眼中的世界光影变幻，转眼就变成了与现实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模样，可他却毫无所觉，兜兜转转，又转回了球场，坐在角落里愣愣地发呆。
    依旧是同一时间，生活区。
    欧扬受不到宿舍里的闷热，一个人跑到天台上纳凉，可没多一会儿，就瞅着天上的月亮哀声叹气，心里一个劲地犯嘀咕，这月亮明明也不圆啊，怎么看了一样想家咧？
    夜风吹过，满身清爽。
    他走到天台边缘，享受片刻的安宁。
    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而近，他不禁露出意外的神色，这么晚了，谁把装甲车开这边来了？难道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欧扬好奇地往下看，只见一溜装甲车停在宿舍外，车上接二连三跳下来一大群米国大兵，簇拥着几个人往里走。
    都是米式军用防护服，压根儿分不出谁是谁。
    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只当是某个米国官僚，打算视察一下宿舍楼。
    就在几个人即将进入宿舍楼的时候，明亮的车灯尽处，忽然冒出来一个摇晃的身影。
    (本章完)

 第90章 逃吧，在我后悔之前！

    第90章 逃吧，在我后悔之前！
    砰——
    枪声打破夜色下的安宁，所有人本能地抬头仰望。
    可欧扬早就缩回去了。
    与此同时，几个人脱离黑暗，出现在一个米国大兵身后，接着猛地扑倒目标，不管不顾地疯狂撕咬拉扯。
    其他人瞬间回神，立刻开枪击毙感染者。
    更多活尸出现，扑向开枪的米国大兵。
    欧扬重新冒出头来，暗叫了一声不好。
    本以为只是几个漏网之鱼，意外出现在这里，这会儿再看，灯光所及之地，到处都是摇晃的人影。
    面对这一幕，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米国大兵也难免乱了方寸，有些不管不顾，冲向装甲车；有些二话不说，钻进宿舍楼；也有些咬牙坚持，每一枪都能打倒一个感染者。
    但弹匣有限，四周的感染者却无穷无尽，就在众人即将打光枪里的子弹时，装甲车上的遥控武器站终于开火。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这是勃朗宁m2。
    突突突、突突突……这是m249大菠萝。
    还有枪声连成一串，根本分不清个数的加特林。
    纷飞的子弹好似一堵无形的墙，挡住冲向米国大兵的尸群。
    不可逾越。
    战士们立刻更换弹匣，重新加入战斗之中，就连即将钻进楼里的，也都重新出现，奋勇杀敌。
    更有甚者，那个被感染者扑倒的米国大兵翻身爬了起来，操起步枪猛烈开火。
    他并没有受伤，只是面罩被感染者掀开，露出一张年轻的，悲愤的脸。
    事实证明，不论感染者多么凶残狂暴，可在火力充足的现代化军队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f真菌还是空气传播，如果是电影里那些只能靠撕咬感染的丧尸，只要布下几道储备足够弹药的防线，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所有丧尸全部干掉。
    全靠导演开挂，才能横扫全片。
    欧扬注意到，只有事发前就准备进入宿舍楼那三个人没加入战斗，而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行程。
    没说的，肯定是当官的。
    他不屑地想。
    地面突地升起几个光点，抵达最高处时陡然绽放强烈光芒，将地面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欧扬看到地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奔跑的感染者，根本分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他立刻想到了隔离区。
    遍数避难所周边，除了隔离区，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有大量感染者的地方！
    欧扬赶紧端起p90，把瞄准镜当成望远镜，观察体育馆的情况。
    然而体育馆隐藏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他用手挡住镜头，极力排除照明弹的干扰，对了也只看到几个不良于行的感染者，缀在尸群后面慢慢往前挪。
    第一轮照明弹还没熄灭，又一轮照明弹已经升空。
    接着实验室方向传来刺耳的警报声，但没有人赶过来支援。
    再然后，就连远处的米军封锁线都被惊动，点亮墙头的探照灯，照亮空无一人的街道。
    欧扬隐约看到，一大群米国大兵挤满墙头，随时都能用密集的火力扫清来犯之敌。
    或许是意识到宿舍楼才是主战场，两架照明无人机从实验室方向飞过来，它们飞到哪里，哪里的黑暗就被灯光驱散。
    还好，大部分感染都被枪声吸引，集中在宿舍附近，只有极少数人四下里乱蹿。看起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激战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然而夜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特有的轰鸣，片刻后，一架武装直升机进入视线。
    它在尸群上方盘旋半周，机腹下的航炮火舌喷涌，以无法抵御的密集火力，将大批感染者打倒在地。
    原本米军就占尽优势，直升机又在战场上制造了第二个足够强大的声源，将大量感染者吸引到飞机下方，只需要随意扫射几轮，就能击毙大批感染者。
    没多一会儿，聚集成群的感染者不是被打散，就是被消灭，只剩分散的感染者到处逃蹿。
    米军没有放虎归山的习惯，大兵们跳上装甲车，以宿舍楼为中心逐步向外扫荡，把视线里的所有感染者一一击毙。
    还有一辆装甲车，第一时间赶到体育馆，车灯照亮门前的一瞬间，欧扬看到了守卫变形的遗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队米国大兵第一时间封闭体育馆，防止余下的感染者再冲出来。
    随着装甲车逐渐远离，战事终于告一段落。
    欧扬朝空无一人的地面敬了个轻佻的搭额礼，轻声道：“不用谢！”
    他还不知道，史密斯已经在米瑞和萨诺瓦的陪同下抵达六楼。
    史密斯示意停止前进，压低声音问：“目标住在哪一间！”
    “619室。”萨诺瓦说。
    “有没有武器？”
    “有！”
    “非常好！”史密斯朝身后挥挥手，两个米国大兵摘下面罩，轻手利脚地挪向619室。
    萨诺瓦心头突地生出几许悲哀。
    他转了个身，轻声道：“示警的人在天台，我上去看看。”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不想看到欧扬被抓，甚至被击毙的场面。
    此时此刻，萨诺瓦的心情异常纠结。
    米瑞拍拍萨诺瓦的肩膀：“去吧。”
    萨诺瓦拾级而上，途中听到踹门的闷响，以及史密斯气急败坏的咆哮。
    然而他并没有停步，而是一口气登上天台，来到欧扬身边：“看什么呢？”
    欧扬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当然是因为p90，这玩意只有你用。”听到顶楼的枪声时，萨诺瓦就知道究竟是谁在天台上。
    欧扬呵呵轻笑：“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下面那些人才是来找你的。”萨诺瓦示意楼下，“他们有你的照片，背景是国际机场。”
    欧扬的表情僵住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究竟干过什么。”萨诺瓦心中剧烈挣扎，却又义无反顾，“逃吧，在我后悔之前，逃得越远越好。”
    欧扬沉默，摘下p90塞进背包，又取出面罩扣在脸上：“谢谢。”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否则不会一口气出动这么多装甲车。
    刚走出去几步，又听到萨诺瓦的声音：“咱们两清了！”
    欧扬脚下微顿，马上又恢复正常，大步走进黑暗，不再回头。
    (本章完)

 第91章 老子跟你们耗上了

    第91章 老子跟你们耗上了
    欧扬走进楼梯间，却没急着下楼，而是迅速分析自己的处境。
    对方能找到这里，肯定有明确的线索，说不定已经闯进宿舍。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背包带。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担心那12万米刀，他一直把背包带在身边，否则就只能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巨款。
    可对方知道他在这里，宿舍里又没找到人，肯定第一时间封锁宿舍楼，接下来就是一层层搜索，一个个盘问，直至找到他为止。
    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感染者，但症状都不严重，其中一部分肯定陷入幻境，但清醒的肯定更多，或许会给搜索的米国大兵制造一点麻烦，但搜索绝不会因为这点小麻烦而中止。
    欧扬思前想后，都没有不惊动其他人就能悄悄离开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给米军制造一点麻烦，为自己创造离开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欧扬不再犹豫，迅速下到八楼，找到消防栓，把消防水管拎出来，也不管够不够长，随便找个结实的地方固定，然后往窗外一扔就不管了。
    接着闯进一间无人的宿舍，点燃床铺后，将一把子弹撒在床上，随后撒腿就跑。
    没下楼，而是跑到电梯外，徒手扒开电梯门。
    电梯早就停用，一直停在一楼，低头往下看，黑漆漆的电梯井就像通向地狱的无底深渊。
    欧扬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扣住电梯门，另一只手抓住井壁上的铁梯，迈步站了上去。
    电梯门关闭，电梯井登时一片漆黑。
    担心暴露位置，欧扬不敢开灯，全凭感觉慢慢往下爬。
    耽误的时间越久，离开的几率就越小，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刚下了一层，就听到电梯外传来砰砰的爆炸声，接着就是密集的脚步。
    他立刻停止动作，整个人贴在墙上，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
    直到声音走远，他才继续往下爬，心里不停祈祷两处布置能给他争取一点时间。
    抵达六楼的时候，欧扬忽然生出几分犹豫。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如果对方已经去过宿舍，那么宿舍肯定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他也就是想想。
    千万别小看老米的头脑，老米那么多人，他能想到的，对方未必想不到，没准这会儿就躲在宿舍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算了，不能冒险，还是往下走吧！
    其间又听到几次枪响，但他也没放那么多子弹，而且层数也不对，难道是米军和感染者火拼？
    他只是随便猜猜，但事实就像他猜测的那样，米军在搜索的过程中过于暴力，与几个陷入幻境的感染者发生冲突，四人当场死亡，七个感染者不同程度受伤。
    米军也有两人受伤，两人阵亡。
    这么大一栋宿舍楼，才只搜了三分之一。
    史密斯气得直跳脚，可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根本没法讲道理的感染者，他要么咬牙承受伤亡，继续搜索下去，要么只能停止搜索，重新再想办法。史密斯不想被同僚打黑枪，最终只能咬牙下达停止搜索的命令。
    欧扬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揣着满肚子糊涂心里一路摸索，直到背包忽然碰到什么东西，才不得不停下
    他微微一惊，回身摸了摸，方方正正，似乎是电梯厢。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电梯井，把背包挪到身侧之后继续往下爬，一直下到电梯井最下方。
    欧扬在视频里看过，电梯井底并不是实地，而是各种预防意外的安全措施。
    有设备就有空间，有空间就可以藏身！
    对方搜得再细致，也不至于想到电梯井底吧？
    井底的空间比想象中还要大，欧扬没费什么力气就钻了进去，躺在粗糙的混凝土上，轻轻地松了口气。
    掏出手机看一眼，刚刚晚上十点，时间还早得很。
    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可离开避难所之后，又能去哪里呢？
    就近找个没人的地方借住？还是冒险穿过封锁线，尽快赶往领事馆？
    还有食物的问题，为了给弹药和米刀腾出空间，他把应急食品全都留在宿舍，包里就只留下两袋单兵口粮，如果不能及时补充，后果不堪设想。
    但对方既然找到这里，附近的补给点肯定收到了消息，贸然现身搞不好会暴露行踪！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得退不得，简直就是架在火上烤嘛！
    欧扬越想越气，搞不清米国佬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他就真的那么特殊？
    可他看过博士的研究，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米军下这么大力气。
    想再把他卖出去一次？
    这就更没谱了，真那么重要，第一次就不会被卖掉！
    一时间，各种糊涂心思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似的不停在他脑中闪现。
    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起k小队今天执行的任务——警卫队总部接到线报，避难所附近有个隐秘的血盟窝点，总部要求避难所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于是，k小队即刻出发，提前停车悄悄靠近，以欧扬这个免疫者为诱饵，引诱对方打开大门，随即k小队一拥而入，干脆利落地全歼血盟成员，解救出两个鲜血几乎流干的免疫者。
    欧扬还以为换血的真的有效，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接受换血的感染者早就死透了，据说是发生了严重的溶血反应。
    好家伙，血型不一样还敢换血，血盟的人真不是一般的疯狂！
    执行任务的过程不是重点，重点是血盟那个据点距离不远，而且还储备了不少应急食品和罐头。
    警卫队有更好的选择，根本看不上应急食品，看都不肯多看一眼，只把罐头带了回来。
    对，就是这样，先到那里躲几天，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下定决心的欧扬忽然听到一阵低沉的轰鸣，似乎是离开的装甲车回来了。
    没过多久，轰鸣声逐渐远去，好像是又离开了。
    他非常怀疑这是对方的疑兵之计，所以压根儿就没动弹，而是继续躲在电梯井里。
    饿了就吃一口单兵口粮，渴了就喝一口瓶装水。
    老子跟你们耗上了，看谁能耗过谁！
    (本章完)

 第92章 灯下黑

    第92章 灯下黑
    时间缓缓流逝，最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藏的时间越久，心底就越是不安。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呼吸声越来越大，好似雷鸣充斥耳鼓。
    接着心脏也加入进来，每一次跳动都像擂鼓般炸裂。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身这些平日里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声音，居然如此震撼响亮。
    每隔一会儿，欧扬就要看一眼时间，可时间的流速在等待中越来越慢，最初间隔十几分钟，然后是七八分钟，最后居然只有一两分钟。
    可他分明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这两者都可以被意志压制，可越来越明显的尿意，却让人无法忽略。
    欧扬一忍再忍，最后胀得小腹都快要炸开。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包里摸出半瓶饮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小心地翻了个身，侧躺着解开裤带，小心翼翼地尿在瓶子里。
    然而瓶口实在太小，就算在正常光线下，想尿得准确也没那么容易，在黑暗中就更难了，绝对是个技术活。
    欧扬试了几次才找到窍门，听着水声从粗旷到细密，在塑料瓶即将装满的时候果断掐住要害，把剩余的存货留在肚子里。
    摸到盖子扭在瓶口上，欧扬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没能彻底消除隐患，至少解决了燃眉之急！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欧扬苦中作乐，把尿瓶小心翼翼地送向角落，就在即将放手的一瞬间，耳中忽然听到电梯门滑动的轻响。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上方忽然洒下一缕光明，驱散了电梯井里的黑暗，欧扬明知双脚都被轿厢挡住，却还是本能地缩紧双腿，伸出去的手轻轻放下尿瓶，摸向一直放在身边的p90，把冲锋枪挪到最方便的位置。
    他的心里异常纠结，如果被发现，到底是开枪，还是不开？
    还有，电梯井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爬梯上肯定落满灰尘，他一路从上面爬下来，肯定留下了不少痕迹，一旦被对方发现……
    想到这里，欧扬陡然生出豁出一切，和敌人拼了的冲动。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万一没被发现呢？
    亮光消失不见，井底重新陷入黑暗，欧扬却不敢放松，屏住呼吸直到再也坚持不住，才轻轻吐出胸中的浊气，几乎停滞的心脏砰砰砰地一阵乱跳。
    这是过关了？
    可他却总觉得，对方已经发现线索，只是选择按兵不动，大部队马上就会赶过来！
    继续躲着，还是冒险动一动？
    欧扬犹豫挣扎，最终还是选择赌一把，竖起耳朵继续躲在电梯井底。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整整十分钟过去，却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应该是没事了……吧？
    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欧扬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脑子里一会儿闪过猫耳洞，一会儿闪过上甘岭，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毅力，硬是在狭窄黑暗的电梯井底窝了整整一天！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又渴又饿的欧扬才悄悄爬出来，略微活动僵硬的筋骨，慢慢爬到轿厢上方，悄悄将合拢的电梯门撬开一道窄缝。
    门外安静的令人心悸。
    然而这却是欧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他静静地等待片刻，用力扒开电梯门。
    黑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来自窗外的光线微弱得近乎于无。
    欧扬忍住打开战术灯的冲动，摸索着前进，没走几步，脚下忽然踢到个软软的东西。
    探手一摸，似乎是件衣服。
    再往前走，踢到的杂物越来越多，他的脑海中浮现走廊里扔满杂物，一片狼藉的景象，心头不禁一沉。
    这里虽然收集了大量感染者，但最基本的秩序还能保证，绝不会出现满地乱扔杂物的情况。
    出什么事了？
    人都哪儿去了？
    欧扬摸进一间宿舍，一股诡异的气味儿扑面而来，但没有血腥味和硝烟味，只是长期不洗澡积累的体味。
    他凑到窗边往外看，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一盏灯光，照亮一小片地面。
    满地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留下了明显的拖曳痕迹，来自感染者的血迹早已干涸，引来无数虫蝇飞舞。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中夹杂着恶臭的味道，很淡，却很清晰。
    昨晚听到了引擎的轰鸣，他还以为是装甲车，如今再想一想，很可能是军方使用推土机或其他工程机械，连夜把感染者的尸体全部清理干净。
    欧扬远离这里的心情非常迫切，但他同样很清楚，什么叫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大晚上到处乱走，可不是什么好选择，而且米军装备齐全，只需要安排几个戴夜视仪的岗哨，就能把附近全都监视起来，只要他一冒头，就会立刻暴露。
    再苟一波！
    欧扬先摸到厨房找了些吃的，再随便找了间宿舍，锁好门蒙头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原本急切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甚至不想离开了——这里有吃有喝还安全，简直就是藏身的不二选择！
    欧扬很快发现不对，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
    没有感染者莫名其妙的嘻笑怒骂，也没有免疫者不满的嘀咕抱怨，更没有装甲车低沉的轰鸣。
    欧扬心里毫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匆匆赶到顶楼，发现半个楼层都被大火烧毁，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焦糊气味。
    他没工夫理会这些，通过枪瞄观察四周，除了没有人气，倒也算一切正常。
    要不是远处的封锁线上，依然可以看到米国大兵的身影，欧扬都要以为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算了，没异常是好事，何必纠结那么多？
    午后，欧扬终于下定决心，从不知道谁的宿舍里翻出一个拉杆箱，跑到厨房装了半箱应急食品和一些饮用水，想了想又将p90和备用弹药装进去一部分，尽力减轻背包的重量。
    最后，他头戴面罩，身背战术格洛克，拖着沉重的拉杆箱，从容不迫地走出宿舍楼。
    若是对方还没撤走，他再怎么藏头缩尾，也不可能逃过对方的眼睛，与其谨小慎微惹人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地离开！
    求追读。
    梧桐大大一连给了五轮推荐，可收藏和追读一直上不来，下周开始裸奔，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93章 不速之客

    第93章 不速之客
    午后，一场小雨不期而至。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山姆大道92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欧扬一把推开大门，几近断裂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谨慎地观察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才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踏上老旧的木质楼梯，木板在他脚下吱嘎嘎乱响。
    这是一栋足有几十年历史的三层公寓楼，不论设计还是陈设都远远落后于这个时代，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结实。
    一口气爬上三楼，欧扬停在一间公寓外。
    就在几天前，他同样是站在这里，不过那时身边还有k队，如今却只剩他一个人。
    不过是一转眼，却让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欧扬端起上膛的战术格洛克，攥住门把手轻轻一扭，猛地拽开虚掩的木门，人却敏捷地闪到墙边。
    没有喝斥也没有怒骂，只有木门撞击墙壁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欧扬以标准的战术动作观察左右，确定里面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拽着拉杆箱进入公寓，回身锁住木门。
    公寓面积不大，客厅、卧室、开放式厨房，不止屋子里的摆设乱七八糟，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那是击毙血盟的人留下的痕迹。
    两个人都是一枪毙命，掀翻了脑壳。
    但最显眼的，还是于沙发上方那个怪模怪样的铁架。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两个免疫者就绑在架子上，而那个死于溶血反应的倒霉蛋，一直躺在架子下的沙发上。
    绑架免疫者的是倒霉蛋的父母，这俩人同样被感染，把好不容易抓来的免疫者固定在架子上，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针头和软管，直接把免疫者和倒霉蛋的血管连在一起，鲜血不停地从免疫者的身上流进倒霉蛋的身体。
    结果害死了这个家伙。
    据说那小子还没成年。
    最可笑的是直到被警卫队击毙，绑票的夫妻俩都没意识到宝贝儿子早就死翘了。
    简直就是一场人伦惨剧。
    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没人同情这一家三口。
    欧扬掀开面罩，很想直接倒在床上睡它个天昏地暗，但他压住心底的冲动，先把战术套件从格洛克上拆下来，退出子弹插在腰间，再从拉杆箱里取出p90，最后将43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
    清醒的时候，子弹可以上膛，休息或者相对安全的时候，还是把子弹退出来比较好。
    刚要把43塞回腋下，忽然有人敲响房门。
    欧扬心底一惊，立刻将刚刚退出来的子弹重新上膛。
    先是43，再是18，最后是p90。
    不只是上膛，他还为p90套上一个消音器：“谁？”
    没人回应，却又一次敲响房门，有短有长，极具节奏。
    欧扬心中一动，这节奏，跟前几天骗开房门的敲法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他立刻凑到猫眼上，看到门外站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瘦子。他眼眶深陷，凸起的眼球给人一种即将从眼窝里掉出来的感感觉，弯弯的鹰勾鼻加上满嘴大黄牙，简直就跟耗子成了精没啥两样。
    瘦子身后，还有两个被绳索绑住的女人。
    大概是发现猫眼中的光线出现变化，耗子精咧开大嘴：“嘿，我是老凯勒介绍来的！”
    老凯勒是哪个王八蛋？
    欧扬心里吐槽，心中一动，先把面罩扣在脸上，出其不意地开锁后立即退开几步，枪口指住耗子精：“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嗨嗨，用不着这样！”耗子精十分不满，却又非常配合，把两个女人拽进屋里，献宝似地炫耀，“看，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好货色……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格林和梅丽哪儿去了？”
    “和你没关系。”欧扬硬梆梆地顶回去，“这俩都是免疫者？”
    两个女人，一个是只有二十出头的东方人，满是尘土的脸上遍布泪痕，跟猫似的；乱糟糟的头发脏得粘在一起，板结成块。
    另一个是四十左右的西方人，一脸麻木呆滞，就跟丢了魂似的。
    “当然，我好不容易才抓来两个，马上就给你送来了！”耗子精做了个请的手势，“别浪费时间了，快点验货吧！”
    欧扬忽然朝门外看了看：“只有你一个人？”
    “当然……你什么意思？”耗子精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探手摸向腰间。
    欧扬根本不给他机会，啪地一声，一枪打穿耗子精的脑袋。
    虽然装了消音器，但他用的不是亚音速弹，所以声音还是不小，只是没平时那么响亮，不那么震耳朵，更传不远。
    女孩一脸震惊，愣愣地瞪着欧扬，满脑子都是黑吃黑，不讲道义之类的东西。
    老女人似被枪声惊醒，马上提示：“门外还有两个！”
    欧扬正想问人在哪里，就听到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一把掀掉面罩，迅速闪到门边，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侧躺在门边，枪口指向楼梯扣住扳机。
    子弹打穿地板，登时木屑纷飞，留下一片不规则的弹孔。
    非得看见人影才开枪，不是蠢就是笨！
    楼梯上传来中弹的痛叫和滚动的声音，欧扬翻滚起身，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又是一个长点射。
    子弹命中梯下的尸体，两具！
    欧扬放下枪，立刻换上新的弹匣。
    消灭了敌人，他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一阵牙疼。
    他本打算在这里躲一阵，可刚到地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破地方肯定不能呆了！
    “快走吧。”欧扬解开捆住女人的绳索，“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别再让血盟的人逮住……”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意外地看向老女人。
    欧扬没在女孩身上闻到任何异常气味儿，可老女人身上，却带着淡淡的清新气味。
    只是气味也就算了，问题是闻上一口，他的脑子立刻清醒许多。
    欧扬看了脚边的耗子精一眼，心说这家伙死的也太冤了，还免疫者，免疫个鬼啊！
    “我们没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们吗？”女孩揉着手腕，一脸悲苦地恳求。
    这段话不是英语，而是纯正的普通话。
    求追读！！
    (本章完)

 第94章 世道变了

    第94章 世道变了
    欧扬更牙疼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遇上落难的同胞？
    来米之前，他多少做了一点功课，知道在米同胞及华裔约有550万人，占米国总人口的1.7%。
    每一百人约有两个，这个数量可真不能说少。
    可以欧扬看来，这样的数据并没有多少实际用处，因为很多人只是有华裔血统，其实屁股早就坐歪了，从里到外除了一张脸，再没有任何能与东大扯上关系的地方。
    那么，这个女孩又是什么情况？
    亲眼目睹他一枪击毙耗子精，情绪却没失控，更没失声尖叫，心理素质不错。
    他没说一句普通话，却主动以普通话试探，观察力和判断力也可以。
    总结：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拖后腿的小白！
    女孩还想说话，却被欧扬抬手制止：“你是哪里人？”
    “春城人！”
    “来米国干什么？”
    “留学，你呢？”
    “旅游。”
    欧扬俯身从耗子精身上搜出一把1911，拉套筒检查枪膛：“会用枪吗？”
    女孩摇头：“不会！”
    “从现在开始，不会也得会。”欧扬倒持枪管，把1911塞在她的手里，“这里交给你们了！”
    说着拎起背包，拽着拉杆箱就往外走。
    女孩立马急了：“嗳嗳，你别走啊——”
    她紧追几步，出了门才发现欧扬根本没下楼，而是打开隔壁的门。
    什么意思，这是要做个邻居？
    可欧扬开门之后，立刻就看到地板墙面爬满拇指粗的菌根，扑面而来的浓郁孢子气味呛得他抖了个激灵，赶紧屏住呼吸把门关好，脑子像喝醉了似的晕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他早就习惯了无处不在的孢子气味儿，但低浓度孢子，只会有清新的感觉，高浓度孢子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极其浓郁的气味儿。
    就像轻薄荷和浓缩薄荷。
    这还没把超强的致幻作用算上。
    血盟也真会选地方，他们不知道隔壁有具高度菌化的么？
    还是本来就知道，故意选在这里？
    而且这具遗体的菌化程度，似乎比零号病人还要深。
    这人肯定和艾米莉有过直接接触，是最早感染真菌的病人之一。
    零号病人身处地下三层，那里的温度比这里低得多，不利于真菌快速生长。
    而公寓里的温度和湿度更适合真菌生长，菌化程度比较高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女孩看着欧扬去而复返，识趣地把所有的疑问全都压在心里，默默让开一步。
    欧扬叹了口气，将拉杆箱放在一边，先把耗子精的尸体拖出来扔在一边，然后才进屋关门。
    女孩依旧站在门边，抬眼看看欧扬，又马上垂下视线看着脚尖，浑身上下透着不安和犹豫。
    欧扬率先打破沉默：“你叫什么？”
    “江雨薇，长江的江……你呢？”
    “欧扬，欧洲的欧，扬州的扬。”江雨薇也跟朱一鸣似的，脑子转了转才明白到底是哪个扬，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怪异：这算不算中西结合？
    欧扬又看向神情依旧呆滞的中年女子：“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导师。”江雨薇目光复杂，“封城之后，我一直躲在导师家里，但是她的情况越来越差，昨天听说米军研究出一种可以抑制病情发展的药，我打算带她去试一试，结果刚下楼就让这些人给截住……”
    欧扬挥挥手，打断她的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雨薇踌躇片刻，轻声问：“你能帮帮我吗？”
    欧扬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江雨薇本就没抱多少希望，可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涌起难以形容的委屈，差一点就落下泪来。
    欧扬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自身难保，具体的就不和你说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江雨薇哪里肯信，脏兮兮的运动鞋搓了搓地板，很想直接怼回去：你就算找借口，也别找这么滥的行不行？
    欧扬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很没说服力，可这确实就是大实话啊！
    没办法，世道变了。
    人这种动物，接触的信息越多心思就越复杂，彼此间的戒备也跟着水涨船高。
    不是人心坏了，而是一小撮人败坏了大环境，导致人与人之间全无信任，那种一诺千金的盛况，再难出现在陌生人之间！
    沉默片刻，欧扬起身：“这地方还有不少吃的，可以躲一阵，再找个地方躲一躲也行，你不是说米军已经研究出新药了么？应该用不了多久，疫情就能得到控制。”
    “你呢？准备去哪里？”江雨薇看向窗外，语气幽怨。
    欧扬依旧实话实说：“我准备去领事馆看一看……”
    窗外忽然传来大马力摩托的轰鸣，而且不止一辆，他们呼啸而来，又在不远处戛然而止，只留下阵阵余音回响在长街左右。
    欧扬赶紧侧身躲到窗边，小心观察街上的情况。
    只见一群飞车党在百多米外的路口处停了下来。
    他们留着莫西甘式的怪异发型，只剩一小撮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大热的天依旧穿着皮衣皮裤，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
    样式很杂，喷子占一半儿，其余的也都是民用型号。
    片刻后，几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轿车进入视线，一群西装革履，保镖模样的家伙从容不迫地排成一行，最后才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白条纹西装的年轻人。
    站没站相走没走样，脸上还带着贱兮兮的坏笑，活像一头人形斑马。
    双方互不相让，气氛异常紧张。
    过了一会儿，飞车党里站出一个人，激动地与斑马交涉。
    斑马始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哪怕欧扬这个外人，都觉得这小子太特么欠揍。
    距离太远，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双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克制，最后居然握手言和。
    斑马带着保镖离开，飞车党分成两波，分散到左右两边的建筑里，从街头一路向这边搜索过来。
    江雨薇轻手轻脚地凑到窗边：“出什么事了？”
    欧扬摇头：“好像是两个势力谈判……”
    几个飞车党恰好走进斜对面的褐色公寓楼，人刚进门，立刻传出几声枪响。
    求追读！
    (本章完)

 第95章 资本集团

    第95章 资本集团
    欧扬眼角一跳：“不好，这地方不能呆了！”
    江雨薇下意识地握紧1911，可枪大手小，两只手也只能勉强握住。
    欧扬迅速取出战术套件，格洛克塞进去后，换上长弹匣背在身上，正要招呼江雨薇一起离开，忽然发现分散的飞车党正从大街两侧涌出来，一起冲向出事的公寓楼。
    然而没等他们靠近，二楼三楼忽然枪声大作，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向下开枪，一轮乱枪，就把靠近的飞车党打倒七八个。
    余下的飞车党立即还以颜色，但飞车党在下，身份不明的枪手在上，居高临下不止视线开阔，更有敌明我暗的优势。
    神秘枪手是否被击中没人知道，飞车党倒是又躺下好几个。
    仿佛是受到神秘枪手的鼓舞，更多老米加入反击的行列，一时间，街道两侧枪声不断，飞车党接连被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子弹打倒。
    欧扬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条看似空无一人的大街两侧，着实藏了不少猛人。
    不过鲁子说过，痛打落水狗是很有益身心的活动，反正飞车党也不是什么好人，兴致勃勃的欧扬毫无心理压力地加入反击行列，开枪前还特意把消音器摘下来，瞄准过街老鼠般的飞车党扣下扳机。
    单发，省子弹。
    片刻后，飞车党死伤惨重，只剩下几个漏网之鱼，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枪声渐渐停止，一个胡子白的酒糟鼻从窗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用鼻音特别浓重的声音大吼：“滚吧，山姆大道不欢迎你们这些垃圾！”
    话音未落，更多声音同时冒出来：“快滚！”
    “别等我后悔！”
    欧扬也跟着凑趣：“回家吃奶去吧！”
    几个飞车党根本不敢冒头，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兄弟，高举双手站出来，见没人开枪打自己，这才一溜烟跑掉。
    余下的几个，也都是一个个跳出来，跑掉一个出来一个。
    “怎么还让他们走了？”江雨薇问。
    “不放人，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
    “就不怕他们回来报复？”
    “报复？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欧扬说。
    酒糟鼻又喊：“都出来吧，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对付这些蠢猪！”
    欧扬心说老米骂人的词汇实在不够丰富，换成他自己，怎么着也得先来一句狗.娘.养.的王.八.蛋！
    嗯，从前没仔细想过，如今重新分析，狗.娘却是王.八.蛋，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不是一般的丰富啊！
    这时窗外忽然传进来一句话：“92号，92号有人没有？一起？”
    江雨薇捅捅欧扬：“喊你呢？”
    欧扬知道这是刚刚开枪的时候被发现了，于是探出窗口朝对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听。
    他不知道这个街区之前是什么情况，但是今后，八成要和那些封闭的社区一样，设置路障阻塞交通，不论官方势力还是黑暗团伙，统统挡在路障之外。老米的主人翁意识，还是挺强的。
    老头大喊：“之前米军和警卫队都在，咱们的安全还算有点保障，现在米军撤了，警卫队不一定管得过来，咱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山姆大街是我们的大街，绝对不能让黑帮占了去！”
    “卡尔老爹说得对！”
    “不能让黑帮占去！”
    “好好好，咱们尽快堆好路障，想离开的不限制，但是想进来的，必须先问问我手里的温彻斯特！”
    这老头似乎很有威望的样子，立刻引来一阵欢呼。
    但也有不那么和谐的声音，有人说家里吃的不多了，既然米军撤走，吃的找谁领去？
    也有人问米军不管了，水电还能不能正常供应。
    还有人忧心忡忡，觉得自家囤积的子弹太少，必须再搞一批云云。
    卡尔老爹一一安排，邻街有一家枪店，店主是老爹的熟人，可以搞一批子弹；不电不知道怎么样，最好存一点饮用水；食物不知道去哪里领，老爹打算过会儿联系一下警卫队。
    一门门一项项，也算井井有条。
    欧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只有一句话：米军撤了，米军撤了！
    怪不得两伙人直接在街上谈判，原来是为了抢地盘！
    可米军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撤到哪儿去了？棕熊市的封锁彻底解除了么？
    还有，听老头的意思，警卫队好像还管事，只是人太少管不过来。
    不对啊，他早上还看见封锁线的隔离墙上有米国大兵站岗，怎么一转眼就撤出去了？
    欧扬忽然看向江雨薇：“你说米军已经有控制病情的药了，这个消息从哪儿听来的？”
    江雨薇茫然摇头：“不知道，导师说的！”
    欧扬瞅瞅目光呆滞的中年女人：“她？不是她幻想出来的吧？”
    一看就知道，这女人离成长期只有一步之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清醒就不错了，怎么就那么巧，正赶上清醒的时候听见消息？
    江雨薇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外面的喊声忽然停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诸位，我是巨人集团的继承人，巨人集团知道吗？请各位放心，我们并不是来占领这条街区，而是邀请你们，加入巨人集团组织的联盟，共同应对危机！”
    “你想要什么？”卡尔老爹一点都不迷糊，直接指明重点。
    欧扬扭头一看，说话的赫然就是那只斑马。
    就这衣品，还是啥继承人，这个集团要是真交到这人手里，怕是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要求当然是有！”斑马满面笑容，“想必各位都知道，巨人集团有自己的研究机构和制药厂，从疫情爆发到现在，我们一直致力于研制控制疫情的药物，目前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为了尽快研究出适合推广的特效药，我们需要很多志愿者，不仅包括感染者，更重要的是免疫者……”
    欧扬眉弓爆跳，特么的，这小子就是冲免疫者来的吧？
    (本章完)

 第96章 拖油瓶

    第96章 拖油瓶
    斑马口才不错，滔滔不绝地许下各种诺言。
    欧扬觉得自己若是个土生土长的老米，必定要被对方蛊惑。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卡尔老爹陡然一声大吼：“滚你的吧！”
    演讲中断，斑马脸色一沉，却马上恢复笑容：“这位大叔对我们巨人集团有什么误会吗？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但我向你们保证，只要加入进来，集团将为你们提供足够的食物、饮水和其他必要物资，一旦药物研究取得突破，所有被真菌感染的人，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吃屎去吧，我们不需要！”老爹固执己见，“别想拿我们做实验！”
    “嘿，别这么说！”又一个声音冒出来，“卡尔，你可以拒绝，但你不能代表其他人，我们有选择的权力！”
    “说的对，你不需要，我们需要！”
    “你们几个赶紧醒醒吧，资本家从来都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哪有这么好心？卡尔老爹说的对，让他们滚！”
    “让他们走，你给我们找吃的吗？”
    斑马不再说话，笑着退开几步，拱手让出主导权。
    欧扬不禁感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家伙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可他只用了几句话，就把刚刚还一致对敌的老米分成两个对立的团体。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飞车党占领这片街区的目的，是从居住在这里的老米身上搜刮利益；而巨人集团虽然损害了部分人的利益，却给更多老米带来好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本就困顿的老米不分裂才怪！
    倒是好算计。
    可这个集团真有那么好心？
    算了，爱咋咋地去吧！
    欧扬自顾不暇，没工夫管别人的闲事，离开窗口提起拉杆箱：“这里好像没事了，安全也有保障，我就先走了。”
    江雨薇骤然色变，一把拽住欧扬的胳膊，“带我一起！”
    欧扬叹气：“姑娘，我自己一身麻烦，真顾不上你。”
    江雨薇死活不肯松手，眼里全是焦急：“我不麻烦，真的，洗衣做饭我都能干，暖床也可以！”
    欧扬登时说不出话来。
    面对如此直白的乞求，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他只犹豫了一瞬间：“抱歉……”
    “我给你钱，给钱还不行吗！”江雨薇急了。
    欧扬无奈：“这就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江雨薇眼泪刷地流下来，崩溃地怒吼，“整整一个月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欧扬心头一紧，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就算疫情之前的米国，也不是平安和乐的天堂，一个弱女子，必定会遭遇许多觊觎的目光。
    疫情之后，大量感染者受到致幻物质影响，无限放大心底的私欲，彻底将法律的束缚抛在脑后，平时只敢想不敢做的全都干一遍，不论杀人还是放火，都不存在半点心理障碍。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欧扬完全可以想象，江雨薇在这一个月里遭遇了多少垂涎和觊觎。
    欧扬抬起头，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别哭了！”
    江雨薇倔强地别开小脸：“不用你管。”
    “我带你走。”欧扬说。
    去他的杀伐果断，去他的无情无义，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冷冰冰的机器。
    心软怎么了？同情又怎么了？
    连同胞姐妹都能弃之不顾，还特么能算个人？
    这一刻，冲天的豪气在他胸膛回荡。义无反顾。
    可江雨薇的眼泪却像开了闸的河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刚刚哭的是无依无靠，现在流的却是委屈后的释放。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还没走呢，欧扬已经开始头疼，“带上你没问题，但是她呢？”
    他指了指目光呆滞的中年女人。
    江雨薇毫不犹豫：“我照顾她！”
    欧扬提醒：“她的病情非常严重，剩不下多少时间了。”
    说实话，他对这个回应非常满意。
    说实话，他很担心江雨薇是那种表里不一，人前人后两张脸的绿茶，担心她会不会在危急时刻背后捅自己一刀。
    如果江雨薇二话不说就要抛弃她的导师，他绝对转身就走。
    江雨薇也犹豫了，但马上就坚定决心：“不是还有时间么？”
    欧扬狠狠抓了抓头皮：“我特么真是疯了，走走走，抓紧时间！”
    他不清楚米军究竟为什么撤离，对米军也没多少好感，但米军在的时候，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压在所有势力的头顶，最起码能让城区保持最基本的秩序，不至于彻底崩盘。
    可米军离开之后呢？
    没了这个婆婆，原本蛰伏于高压之下的明暗势力纷纷抬头，火拼、枪战，最终目的不过是划分自自的势力范围，填补权力真空，攫取各种利益。
    包括但不限于武器、弹药、食品、饮水。
    以及人口。
    眼下正是权力的真空期，到处都是不甘寂寞的跳梁小丑，乱是必然的，这个时候离开，肯定要冒不小的风险。
    但浑水才好摸鱼，一旦各方势力整合完毕，各自的地盘清清楚楚，再想前往领事馆，不知道得打通多少关节，穿过多少个势力的地盘，只会比现在更难！
    江雨薇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一回头，忽然发现中年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窗边。
    她登时愣住，试探着呼唤：“导师？”
    中年女人回身，不再迷茫的脸上，露出凄婉的微笑。
    欧扬暗叫一声不好，猛地扑上去。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女人纵身一跃跳出窗外，随即下方传来人体落地的闷响。
    江雨薇飞一样冲到窗边，中年女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摔在地上，碎裂的脑壳下，鲜血缓缓洇开。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上流。
    两波老米间的争执，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
    欧扬硬起心肠，拉着江雨薇就往外跑：“快走！”
    江雨薇一步三回头：“放开我，说不定还有救，万一还有救呢？”
    “别看了，头先着地，肯定没救了。”欧扬在人贩子身上翻出一把车钥匙，拉着江雨薇坐到车上，启动引擎迅速离开。
    (本章完)

 第97章 人去楼空

    第97章 人去楼空
    棕熊大学。
    一辆脏兮兮的小轿车缓缓开向隔离墙，可还没到地方，隔离墙附近就传来一阵嗵嗵嗵的枪声。
    那是m2重机枪的声音！
    欧扬一脚踩住刹车，二话不说立刻换了个方向。
    不管是什么人占领隔离墙，他都不想触对方的霉头！
    可绕到另一条路上，又遇见两伙人火拼。
    欧扬只能继续绕路，一来二去，居然绕到了德里克的枪店附近。
    出乎他的意料，这里的秩序还不错，荷枪实弹的警卫队接管了仓库，不过街上横着一辆被燃烧瓶摧毁的装甲车，显然接管仓库的过程并不似想象中那样顺利。
    装甲车后是警卫队布置的哨卡，哨卡附近用沙袋围住两挺重机枪，任何人想冲击哨卡，都要顶着重机枪的交叉火力往前冲。
    一个防护服上写着怀特，还画了个下士标志的警卫队员示意停车，欧扬非常配合地停车，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怀特下士警惕地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欧扬向下士身后指了指：“我来找德里克，想补充一点子弹。”
    “枪店？”怀特回头看了一眼：“不用去了，那家店被一伙黑帮打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欧扬一愣：“那德里克呢？”
    “你说店主？当然是烧死了。”下士说。
    欧扬本就低落的心情更添几分惆怅，他掏出包香烟递给怀特一支：“能和你打听点事吗？”
    “当然没问题。”下士举了举夹在手上的烟卷。
    “我住在福尔斯大街附近，封城之后就再没回去过，刚刚听说米军撤出去了，是不是封锁已经解除？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他很想知道，这是不是解除封锁的兆。
    “不，还没有，米军只是撤到外围。”怀特说，“电厂和水厂由警卫队接手，但通讯大楼还在米军手里。”
    “那封锁线呢？可以通过了吗？”
    “应该可以了吧？”怀特不怎么确定地说，“你可以多走几次，碰碰运气！”
    欧扬道了声谢回到车里，换了个方向重新驶向维克区。
    没多一会儿遇到封锁墙，结果根本没人管，轻而易举地进入维克区。
    欧扬唏嘘不已，一直挡住他的隔离墙就这么过来了，早知今日，米军又何必搞什么封锁？
    接下来，他又用同样的方法连过四道隔离墙。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福尔斯大街。
    这里的马路非常宽敞，却不是那种繁华的商业街，两辆大巴头尾相接堵住街口，空隙用轮胎和小型车辆填补，构成一道高约四米，宽度不下二十米的街垒。
    堵得严严实实，却没看到守卫。
    欧扬紧靠大巴停车，踩着车顶爬到上街垒，再回身把江雨薇拉上来。
    两个人站在车顶，愕然发现街上虽然没那么多车辆，却倒着数十具已经有菌化迹象的尸体。
    欧扬心中一紧，低声问：“知道领事馆在哪儿吗？”
    “那边！”江雨薇指了个方向。
    欧扬极目远眺，却没发现领事馆在哪里。“走吧。”欧扬说，“咱们抓紧时间。”
    他抱着p90走在前面，江雨薇拖着拉杆箱跟在后面，走了足有一公里，总算找到大门紧闭的领事馆。
    领事馆主体是一栋三层的灰色办公楼，有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小院，一圈铁栅栏隔内外。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大门内外倒着数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成群的虫蝇飞舞不休，的蛆虫拱来拱去。
    风一吹，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人呼吸困难。
    江雨薇一阵干呕，避开视线不敢再看。
    欧扬也好不到哪儿去。
    身陷疫区这么多天，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遗体，可都是还没腐败就长满蘑菇，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欧扬不想多呆，走到领事馆外轻轻一推，虚掩的大门应手而开。
    他还想再观察一下，江雨薇却迫不及待地往里走，径直冯进办公楼。
    欧扬忍不住皱眉，这小娘们儿这么勇的吗？就不怕遇到什么意外？
    他赶紧追上去，一把拽住江雨薇：“有人在吗？”
    在吗……在吗……吗……
    余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没半分回应。
    “有没有人啊！”欧扬不死心地大喊。
    人啊……人啊……人……
    欧扬死心了，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拉着江雨薇四处查找，希望能发现一点有用的东西。
    一层全是办公室，没有一间锁着门，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文件，没什么发现。
    二楼恰好反过来，全是机要、财务之类的地方，一水的防盗门，一扇都打不开。
    三楼是宿舍、会议室和小食堂，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欧扬一颗心都快凉透了。
    领事馆怎么说也是一级驻外机构，不可能连卫星电话都没有吧？
    不对！
    冷静一点的欧扬马上发现异常：虽然每一层楼都挺乱，文件扔得满地都是，却没什么敏感信息，更没发现战斗的痕迹。
    而且外面那些尸体明显是从院子里开枪射杀，如果人都撤走了，又是谁在保护这个院子？
    从尸体的分布来看，枪手应该在正门附近开火，但不论大厅还是附近的几处窗口都没发现弹壳。
    难道是守卫一段时间，又因为某种原因撤走？
    欧扬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完全抓不住头绪。
    “欧扬！”一旁的江雨薇忽然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你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欧扬接到手里，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四个红色的粗体字：紧急通知！
    据悉，棕熊市于5日早些时候发生不明原因的骚乱，疑似与某种具有高度传染性的新型病毒有关，目前还不清楚病毒的来源与症状，要求各地领馆立即通知中资企业、在米侨民及留学生，做好防范疫情和应对意外的准备……棕熊市领事馆只留必要的人员看守，其他人立刻撤离，相关人员做好防护及隔离工作……
    落款是外事部和驻米大使馆，日期是7月5日，米国封城那天。
    欧扬心里咯噔一下，撤就撤了，可留守的人呢？躲起来了，还是出了意外？
    太晚了，明天再修改
    (本章完)

 第98章 必要程序

    第98章 必要程序
    欧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地发起了呆。
    他了那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来到领事馆，居然是这么个让人绝望的结果？
    他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没了方寸。
    江雨薇犹豫了一下，蹲在欧扬面前柔声安慰：“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没灰心，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欧扬下意识地握住兜里的u盘，“领事馆里肯定留人了，就是不知道究竟在哪儿……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离开了？比如撤到唐人街，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他使劲挠了挠头皮：“咱们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你想找什么？”门外突然传进来一个声音。
    欧扬腾地跳了起来，本能地摸向腋下，攥住了枪柄却没拔出来。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那人说的是普通话！
    欧扬又惊又喜，脸色也随之变幻不定，一时间居然忘了说话。
    江雨薇好奇地问：“你是什么人？”
    “当然是领事馆的人。”话音刚落，一个身穿蓝黑色作战服，手持制式步枪，头上还戴了个面罩的人走了进来。
    几分钟后，安全屋。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小房间，靠墙摆着三张非常经典的上下铺，一张小桌，几个保险柜，还有就是满墙的屏幕，不论内外，领事馆的每一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欧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领事馆里还有这种地方。
    那人已经摘掉面罩，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硬朗的锐气。
    他径直走到墙边，把步枪锁进柜子里，欧扬好奇地看了一眼，顿时羡慕得挪不开眼睛。
    柜子里装满了枪和子弹，还有成摞的弹匣！
    “这么多枪？”
    “这里是米国！”那人呵呵一笑，撕开一袋自热食品倒上清水，折叠撕口摆在桌上，“饿了吧，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谢谢。”欧扬说，“只有你一个人留下吗？”
    “还有两个，他们还没回来。”那人随手扯过来一张椅子，倒着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欧扬：“我叫雷勇，你可以叫我雷哥，你叫欧扬？你叫江雨薇，对吧？”
    欧扬和江雨薇一齐愣住。
    雷勇又道：“留学生？魔都人，没错吗？”
    “对对对，你认识我？”
    “看过你的资料。”雷勇微笑，云淡风轻。
    欧扬不禁为之咋舌：“所有人的资料你都看过吗？”
    棕熊市上百万人口，按比例计算，国人没有两万也得有一万七八，这得看过多少资料？
    江雨薇一脸茫然：“什么人的资料？”
    欧扬解释了几句，江雨薇登时惊得张大了嘴。
    “怎么可能，你也太有想象力了。”雷勇爽朗地大笑，“你说的是所有人加在一起，我只看过一部分人的资料，能记住的也就二三百人，你们俩正好都在里面。”
    欧扬忽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雷勇：“这不是巧合吧？”
    雷勇露出赞赏的笑容，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干我们这一行的，记忆力都特别的好，江雨薇来过领事馆两次，我正好见过一回。”
    “那我呢？”欧扬好奇地问。“你啊！”雷勇忽然露出一丝复杂，“你知道吗，我们一直在找你。”
    欧扬一怔：“找我？”
    江雨薇好奇地打量欧扬，想不出这个家伙有什么地方值得领事馆大动干戈。
    “对！”雷勇收敛笑容，“情况有点复杂……米军封城之后，有很多同胞滞留棕熊，但是因为通讯中断，大部分都联系不上，大使馆反复和米宫交涉，才从老米那里了解一点情况，比如机场一共有76人被困，其中74人感染，余下的一个免疫，一个失踪。”
    欧扬闻言，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波澜。
    离开机场有段时间了，他不止一次想起当初的同伴，也曾推测过其他人的遭遇，只不过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今天得到答案。
    “失踪的是我？”
    “对！”雷勇点头。
    “免疫的是谁？”
    “朱一鸣。”雷勇说。
    欧扬猛地抬起了头，又惊又喜：“朱一鸣？他还活着？”
    “对，活着。”
    欧扬兴奋地抓住雷勇的胳膊：“雷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应该还在机场。”雷勇说，“米军搞的实验室一直在运作，前天还说搞出了能抑制真菌的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江雨薇想起自我了断的导师，不由地神色一黯。
    雷勇眼中忽然生出几分好奇：“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在老米那里代号13，被老米送出机场后失踪，后来还派了不少人到处找你……能说说你离开机场之后一的遭遇吗？不用太详细，简单说说就好。”
    欧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地下党的情报工作堪称传奇，但今时非同往日，领事馆居然知道他在机场的遭遇，这情报工作，也未免太强悍了吧？
    他心底涌出一丝复杂：“这是考验么？”
    “当然不是。”雷勇笑了，“你不是公职人员，谈不上考验，只是必要的程序。”
    欧扬没说话，雷勇也没催促，安全屋里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自热袋里咝咝地响，缕缕水气缓缓升腾。
    “不想说？”雷勇给自热袋翻了个面，继续加热。
    欧扬摇了摇头，一五一十地说起离开机场后的经历，直到抵达领事馆为止。
    “你的经历还挺丰富！”雷勇十分意外，“我知道那次袭击，都说是枪店老板力挽狂澜，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
    “我算什么中流砥柱。”欧扬扯扯嘴角，“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米国人干扰通讯，领事馆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是不是有办法和外面联系？”
    雷勇一怔，肃然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欧扬把一直攥在手心的u盘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拿到的研究资料，我觉得，应该尽快把资料传回去……如果有必要，我一定全力配合研究！”
    他并没有拿出硬盘或者手机，倒不是有藏私的想法，纯粹就是第一次见面，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
    求追读！
    (本章完)

 第99章 全力以赴

    第99章 全力以赴
    雷勇不答反问：“你觉得有没有？”
    “我觉得有！”欧扬直截了当，”米军干扰了通讯，领事馆还能接到机场传出来的消息，还知道大使馆一直和米宫交涉，所以领事馆肯定有某种手段和外界沟通交流……我说的对吗？”
    江雨薇的眼睛亮了。
    雷勇的表情有点小复杂，但很快就笑了：“分析得不错，确实有办法，但我不能告诉你们。”
    “我懂。”欧扬说，“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和家里报个平安？要是能和家里说几句话就更好了！”
    “不行！”雷勇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我只想和家里报个平安……”
    “这是纪律！”
    欧扬愣住了。
    江雨薇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两个字就是个笑话，可在另一些人心里，这两个字重如山岳。
    雷勇叹了口气：“不管网络还是电话，都得通过米国人的通讯系统才能到本土，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但上面怎么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
    欧扬脸上满是苦涩：“我明白，谢谢。”
    “不用。”雷勇看一眼时间，把自热米饭从加热袋里取出来，擦掉表面的石灰粉后撕开，“来来来，可以吃了，这玩意味道一般，但是热量足够……还有这个辣酱，这东西是自热米饭的灵魂！”
    欧扬没滋没味地吃了一口，味道比想象中差多了。
    江雨薇更直接：“这么难吃？”
    “已经不错了。”雷勇说，“这东西其实是故意做的难吃一点儿，免得不饿的时候偷吃！”
    “比老米的应急食品强。”欧扬只吃了几口，就把自热米饭放到一边，“雷哥，你有没有外边的消息？”
    “外边？你想知道什么？”
    欧扬绷着脸：“疫情的消息传开了没有？老家是怎么打算的？特别是我们这些人，还能回去吗？”
    “这个不用担心，你们俩免疫真菌，没有传播风险，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回去，最多就是走一遍免疫程序，至于上面的安排嘛……”雷勇拉开抽屉，将一叠文件扔在桌上，“老米确实想捂盖子，可惜没捂住。”
    欧扬好奇地拿起文件，第一份赫然就是命令领事馆撤离棕熊市的紧急通知。
    第二份文件是几张棕熊市的高清俯视图，有燃烧的街道、横冲直撞的卡车、火拼的老米，甚至还有市立医院门前那辆翻倒的救护车！
    雷勇介绍：“这些都是事发当天的卫星照片，本土的分析结果是棕熊市出现疑似出现丧尸或类似丧尸病症，可能是米军的生化实验室病毒泄露，建议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提前做好预防准备。”
    欧扬抬起了头：“我听说这种真菌来自阿拉斯加的冰川！”
    “我也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不知道真假。”雷勇说。
    “上面没查一查？”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上面通报过的消息。”雷勇也很无奈，“下一份是米宫的通报，大概意思是除了棕熊市，没发现其他地区有疫情。”
    “真的假的，真菌一直没扩散？”
    “当时没扩散。”雷勇说，“米军封城之后切断了通讯，那可是上百万人和外界失联，不可能不被发现，然后就是各种传言满天乱飞，有说核泄漏的，有说灵异事件的，还有人说天外文明降临地球，米宫把棕熊市送给外星人的，总之就是什么消息都有。”“后来呢？”江雨薇问。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老米干脆直接往棕熊市跑，结果半路都被米军挡了回去，想往里冲的都让米军击毙了，还有开飞机过来的，也都被米军击落了。”雷勇感慨万千，“从那时起，我特别佩服老米的冒险精神！”
    欧扬翻到下一份文件，依旧是紧急通知：鉴于棕熊市的局势不断恶化，且有向周边扩散的可能性，建议位于棕熊市附近的同胞立刻撤离，曾经到过棕熊市的同胞，须立即联系使领馆汇报行程。
    通知的下达时间是7月7号。
    “这个时间，民间还不知道棕熊市的情况，但是我们已经基本搞清楚了，上面要求所有在米工作人员立刻联系米同胞，根据实际情况，尽快组织撤离。”
    “撤离？”欧扬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在米同胞好像有五六百万，这么多人，撤得回去吗？”
    “你说的是所有华裔吧？”雷勇纠正，“在米同胞没那么多，至少打个对折。”
    “那也有三百万吧？”
    “差不多。”
    欧扬嘴角直抽，那不是三万或三十万，而是整整三百多万，这么多人，是说撤就能撤回去的吗？
    仿佛是猜到他的想法，雷勇道：“撤离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联系甄别，通知所有从没到过棕熊州地区，与熊州没有交集的同胞，尽快走进往距离最近的港口和机场。”
    “为了尽快把人撤出去，上面要求所有在米船只，以及在米国附近的本国船只立刻停航，以最快速度赶往距离最近的米国港口，接应撤离的同胞。同时要求所有在米航班，以及在米国附近的航班一律停止运营，立刻飞往指定的机场。”
    嚯！
    欧扬瞪大眼睛，想不出到底有多少船只和飞机参与行动。
    “还有第二阶段，这就不止本国船只了，本土和大使馆发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以雇佣、购买或者租借等手段调集大量船只和飞机，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在米同胞接出去……那段时间，不管港口还是机场，全都挤满了接人的船只和飞机，老米差点没疯了！”
    欧扬和江雨薇想象一下无数船只和飞机向米国靠拢的景象，确实有点吓人。
    “咱们的动作太大，其他国家发现不对，也都跟着撤侨，听说有不少已经谈好的船只和航班反悔。”
    “还有第三阶段？”
    “算是有吧。”雷勇说，“发布撤侨命令的同时，本土发布紧急动员令，动员了一批运输力量，包括但不限于客轮、货轮和军舰，统统以最快速度赶往米国。”
    欧扬忽然有点晕。
    江雨薇傻傻地问：“一批？不该是全部吗？”
    雷勇忍不住笑了：“这么跟你说吧，光是万吨以上就有两千多艘，你自己算算，就算一吨换一个人，能坐多少人？”
    江雨薇声调都变了：“两千多万？”
    好像还真能一波就把人接通回去！
    “没错，这还只是一部分！”雷勇说。
    欧扬脑中立刻出现数以千计的大型船只，和数不清的飞机潮水般涌向米同，满满同胞航向大洋彼岸的景象，顿时热血沸腾。
    厉害了，我的国！
    求追读！
    我知道，现实中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但不影响书里yy一下，对吧？
    (本章完)

 第100章 从众心理

    第100章 从众心理
    欧扬热血沸腾，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好一会儿才感慨地说：“真是难以想象，这可是上百万人的大撤离啊！”
    敦克尔克大撤退，只隔着一道海峡，这场大撤退，却是隔着整个太平洋！
    纯以难度来看，前者只能算新手，后者却是绝对意义上的地狱！
    欧扬翻出最早的扩充文件，标记日期是7月9号。
    他算了算时间l：“这都快一个月了，该撤的都撤完了吧？”
    “撤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光是人多人少的事。”雷勇脸上浮现几分忧虑，“客轮还行，基本上直接上人就能往回跑，最多就是补给一点食物和水，但是你也知道，现在都是飞来飞去，谁没事坐那玩意啊？”
    “缺口有多大？”欧扬问。
    “非常大，必须用大量货轮补充，但是货轮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江雨薇没听懂，欧扬倒是想明白了。
    货船装人肯定没问题，但是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先进，一艘几十万吨的船，只需要二、三十个船员，船上的空间倒是够大，问题是生活设施只够船上那几十号人用。
    乍一看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本土和米国的距离那么远，最少也得在海上飘半个月，哪怕船上只装一千个人，也大大超出原本的承受能力。
    燃料、食品、住宿，就连排泄都是极大的问题，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麻烦没解决好，都有可能将这场世纪大撤离，变成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所以，必须先对货船进行适当的改造，才能把船上的空间完全利用起来。
    欧扬好奇地问：“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哪有那么多时间改船？”
    “活人……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雷勇本来想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可看到江雨薇，马上改了说法，“基本原则就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第一就是调集足够的物资，吃的喝的用的统统装船，然后携带大量的帐篷或者简易板房，在途中抓紧时间拼装，等船到了米国，该做的准备也都做完了，直接装人返航就行。”
    听他这么一讲，两个人脑子里马上就有画面了。
    国内的工业产能不要太强，调集帐篷或者板房并不是太困难的事，而且这是撤离不是救灾，有个住的地方就很不错了，根本没必要通水通电，大大降低了施工强度。
    一条船究竟带多少人，必须根据实际情况综合考虑。
    只看吨位，运力肯定存在巨大的浪费，但眼下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先把人撤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欧扬欲言又止。
    雷勇看出他的异常，鼓励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欧扬抿了抿嘴：“要是我没猜错，上面是不是控制撤离速度了？”
    “聪明，但不是控制撤离速度，而是必须甄别撤离人员。”雷勇纠正，“撤侨可不是把人往船上一送就万事大吉，既要保证撤离速度，又要甄别感染者。”
    “开始的时候比较简单，查一查手机轨迹，没问题的做好记录送上船就行了，但是船只离开米国之后，并不会全速航行，而是有意控制速度！”
    “明白了！”欧扬恍然，“如果有人感染，就会在途中发病，就算感染也只是一艘船的事。”
    很残忍，很现实，也很无奈。
    “没错，这种真菌实在太危险了，没人敢冒险，所以开始最简单，越到后面越难，哪怕只存在一丁点风险也不能上船。”
    江雨薇心中不忍：“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有传染的嫌疑就扔下不管吧？”
    “那也不至于，上面的办法是抽调医护人员，搞一批严格消毒、严格隔离的船只，组成几支船队，专门运送有可能被感染的人员，而且还划分轻重，疑似的在一起，感染的在一起，重症单独一条船。”说到这里，雷勇脸上掠过无法掩饰的阴霾，“说实话，人是接回去了，但这一回撤侨不是因为灾难或者战争，所以国内民众对撤侨的态度也不一样。说到这里，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低落。
    欧扬道：“可以理解，不管换成谁，心里都免不了有顾虑。”
    “那已经回去的怎么办？”江雨薇问。
    船只可以在海面上慢慢飘，飞机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肯定少不了隔离就是了。”
    欧扬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能隔离那么多人，似乎继续在海上飘着，反而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他不知道真菌能不能在海里生存，博士也没做过这方面的实验，不过从常理上来说，陆生的真菌，应该没法在水里生存才对。
    “总之一句话，上面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而且是尽全力做到最好。其他国家也就那么回事吧，有的干脆就是不管了。”
    细节上肯定有瑕疵，但大面绝对挑不出毛病。
    “哎，不对吧？”欧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撤侨规模这么大，用的是什么理由？”
    直接说棕熊市出现疫情，老米肯定第一个不答应，接下来就是各种不配合，处处使绊子，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接走那么多人。
    而且这个理由还必须足够严重，只有让在米同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能让他们主动离开。
    火山？
    地震？
    海啸？
    小行星撞击？
    好像只有小行星撞击分量足够，但这个理由太不靠谱，都用不上天文台，只需要一个业余水平的天文爱好者，再有个同等级别的望远镜，很快就能验证消息的准确性。
    而且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不止在米同胞立马炸窝，老米也得瞬间狂暴，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撤不撤侨的问题了，而是整个米国乱成一团。
    思来想去，好像只有战争是最适合的借口。
    只要双方达成一致，再发布一点假消息，不仅能让自己人主动离开，还能把黄皮白心的香蕉人甄别出来。
    一箭双雕有木有？
    雷勇笑道：“其实也没用什么理由，本土从一开始就没给出明确的说法，而是对各种流言进行一点艺术加工，再通过从众心理，让尽可能多的在米同胞主动撤离。”
    欧扬和江雨薇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但是反过来想想，棕熊市与外界失联不是假的吧？
    有这个事实做基础，不管多么离谱的流言，似乎都能添几分可信度，若是再看到隔壁的老米举家逃亡，搁谁心里能不慌乱？
    正所谓三人成虎，再假的流言，说的人多了也会变成真的。
    嗯，通过种种手段，让在米同胞自我攻略，确实比其他方式更加有效！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们俩抓紧吃，我出去一会儿！”
    (本章完)

 第101章 通话

    第101章 通话
    雷勇离开后，两个人都没了说话的兴致，江雨薇放下只吃了一半的炒饭，声音又低又轻：“你说，咱们还能回去吗？”
    “怎么不能？咱们俩都免疫真菌，回去是早晚的事，了不起多隔离几天呗！”欧扬又往嘴里送了一勺饭，“你这是担心什么呢？”
    江雨薇愁眉苦脸：“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越往后越难，咱们连棕熊市都出不了，等将来能出去的时候，还有没有船都不一定。”
    听她这么一说，欧扬也免不了生出几分愁绪，但他马上就把负面情绪抛在脑后：“别想那么多，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江雨薇还想说什么，可看看欧扬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欧扬把自己那份炒饭吃了个精光，一粒米都没剩下。
    收拾好残局，无事可做的他干脆把枪掏出来，拆散了仔细擦拭保养。
    大约半小时后，雷勇总算回来了，还带回了另一个同伴：“这是宋磊，欧扬，江雨薇，你们俩跟我来一下！”
    说罢带着两人离开安全屋来到依赖馆二楼，进入一间到处都是电子设备的房间。
    雷勇指着桌上的老式电话：“我请示过了，上面同意你们俩和家里通一次话。”
    要求是欧扬提出来的，把江雨薇带上只是顺便。
    欧扬愣住：“真的？”
    雷勇看一眼腕表：“时间有限，谁先来？”
    “你先吧。”江雨薇抢着说。
    欧扬有点意外，也没浪费时间，点点头拿起电话，却发现这部电话实在老得可以，居然连拔号的地方都找不到：“这个，怎么打啊？”
    “等着！”雷勇连电话号码都不问，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电话里忽然就有了动静。
    听着熟悉的拔号音，欧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安、期待和焦虑混杂在一起，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然而只响了两声，就传来了拒接的提示。
    欧扬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雷勇重新操作一遍，这回只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听筒里传出一个疲惫而又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欧扬刚刚还想着电话接通之后说些什么，可听到母亲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满肚子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预感，对面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欧扬，是你吗？欧扬？”
    欧扬整个人都崩溃了，瞬间哭得不成样子：“妈，是我，是我……”
    对面同样放声大哭：“欧扬，你到底去哪儿了？不是说晚上就到么？怎么就没消息了……我是白天想晚上也想，就连做梦都在想……”
    欧扬扑嗵一声跪地在上：“妈，对不起，儿不孝，让您老担心了……”
    江雨薇眼角发酸，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雷勇抿住嘴唇，别扭地瞥开视线。
    母子俩隔着电话哭了一阵，欧扬总算控制住情绪：“妈，我还在米国……”
    “怎么还在米国？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老人家刚刚平静一点的情绪，又一次失控。
    “妈，你放心，我没事，我现在安全得很，就是我到过棕熊市，暂时不能出境……对了，我爸呢？”
    “你爸？”对面又失控地哭了起来，“你爸知道你困在米国，找关系上了一条船，上米国找你去了……”
    “什么？”欧扬吓了一大跳，“妈，这可不行，你能联系上我爸么？赶紧告诉他我没事，让他赶紧回来！”
    “回什么回，都走了好长时间了，糟老头子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担惊受怕，看他回来我找不找他算账！”
    “妈——”欧扬赶紧打断，“我很安全，我手机丢了，实在不方便联系家里，你赶紧找找我爸，千万别让他到米国来！”
    对面忽然不哭了，听筒里传出疑惑的声音：“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
    “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我爸。”欧扬心虚地解释，“再说了，米国这么大，他就是来了也找不到我，等他到的时候，我都在回去的船上了！您听我的，赶紧让我爸尽快回去！”“行，我试试！”
    雷勇指指腕表，示意时间不多了。
    欧扬满心不舍，却不得不向母亲告别：“妈，我得挂了，您老放心，我真没事，！”
    “哎，我还没说完呢？”
    “真没时间了，回头有机会我再和你联系！”
    “那行吧。”欧母不情不愿地说。
    “那我先挂了！”
    “挂吧挂吧！”
    欧扬狠狠心撂下话筒，可他的两只手却压在上面，久久不愿放开。
    雷勇不得不提醒：“欧扬，时间有限。”
    欧扬直起了腰，让开位置勉强笑笑：“哎，见笑了。”
    “没什么见不见笑的。”雷勇继续操作，“人之常情，都能理解。”
    江雨薇拿起听筒，欧扬却没在她身上看到紧张和期待，不禁有些诧异。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一个声音：“喂，找哪位？”
    江雨薇嘴唇动了动：“妈，是我。”
    对面的语气陡然激烈起来：“死丫头，你死哪儿去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多长时间了？电话电话不接，信息信息不回，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欧扬表情凝固，雷勇满脸错愕，完全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雨薇砰地一声挂断电话，小脸扭向一边，好一会儿才问：“能再给我爸打一个么？”
    雷勇没说话，片刻后电话接通。
    江雨薇面无表情：“爸，我没事……嗯，还在米国……打过了……好，就这样吧。”
    放下话筒，江雨薇转身就走。
    欧扬忐忑地看着雷勇：“勇哥……”
    “停——”雷勇赶紧叫停，“打一个就是极限了，而且船在海上根本没信号，就算卫星电话都不一定打得通，下次吧。”
    “下次？”欧扬抓住杆子就往上爬，“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就是下次。”雷勇一阵心累，“别跟我扯没用的，赶紧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去吧！”
    欧扬立马摇头：“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总是同伴吧？你不去难道让我去？”
    欧扬一想也是，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雷勇长出一口气，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船上有没有信号，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通讯卫星已经飞越棕熊市，再想联系外界，必须等下一个窗口期！
    想到这里，雷勇一阵头疼。
    这么多研究资料，得多时间才能传回去啊？
    (本章完)

 第102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第102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离开通讯室，欧扬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江雨薇的踪迹，他不禁有些担忧，心说江雨薇是不是跑出去了？
    这时恰好遇上宋磊，看欧扬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宋磊笑着朝上面指了指，给了一点必要的提示。
    欧扬一怔，随即恍然，立刻赶到天台。
    此刻已近傍晚，一缕残阳斜照，为天上白云涂上一层淡淡的浅红。
    微风吹过，留下几分清凉，带走满身暑气。
    欧扬举目四顾，却没有任何发现，正要离开，忽然看到女墙外露出小半个后脑勺！
    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墙外还有半米多宽的外沿，江雨薇就坐在那里，面向大街背靠女墙，两条腿悬在半空。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娘们儿坐哪儿不好，非坐天台边上，不是心理出了问题，有自毁倾向吧？
    欧扬先把背包放下，单手撑住墙头，轻轻一跃跳出女墙，顺势坐在江雨薇身边。
    江雨薇一惊，看清来人是谁，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水，望着无处的高楼大厦，愣愣地不说话。
    犹豫片刻，欧扬主动打破沉默：“你没事吧？”
    江雨薇把小脸扭向一边：“不用你管！”
    那语气那声音，就像一个和小伙伴闹别扭的小女孩。
    欧扬心说像谁想管似的，可他再没脑子，也知道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有那么句话你听过没？到底怎么说的我记不起来了，意思是快乐的时候分享给其他人，快乐会增加一倍；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出来，负面情绪会减一半儿！”
    江雨薇气哼哼地纠正：“分享让快乐加倍，分担让痛苦减半，这是培根说的！”
    “谁？”欧扬一脸惊诧，“面包里夹那玩意这么会说话？”
    江雨薇气急，脑袋一转，留给欧扬一个后脑勺。
    她都哭成这样了，这家伙还有心思搁这儿乱说话，他就是故意的！
    欧扬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往下说：“说正经的，你心里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可以跟我讲一讲，反正咱俩也不熟，我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不熟凭什么跟你说！”江雨薇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
    “不说算了！”欧扬心说你不讲，老子还不想听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娘们倒是挺会找地方的，这里居高临下，附近又没什么特别高大的建筑，视野不是一般的好。
    傍晚的太阳也没像白天那么热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搞得他都想找个地方躺一会儿，舒舒服服睡一觉。
    江雨薇把腿收回来，胳膊抱住膝盖：“你是不觉得我特别幼稚，特别可笑？”
    “什么？”欧扬回神，没听懂。
    江雨薇自说自话：“你知道吗，我特别羡慕你。”
    欧扬更懵了，满脑袋都是问号，这小娘们儿什么脑回路？江雨薇垂头，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忽然变得闷闷的：“我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情况，但是听一听就能猜到，你父母肯定特别恩爱和睦，一点都不像我。”
    欧扬满头雾水，很想问一问：大姐，你这都哪儿跟哪儿？
    好在他情商虽低，却不是一点没有，及时止住了吐槽的念头。
    江雨薇眼神又呆又直，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没什么家暴出轨之类的狗血剧，就是性格不合……我妈太强势了，压得我爸喘不过气来，宁可净身出户，也不愿意留下。”
    “他挺不负责任的，把我和弟弟都留给我妈，从那时起，我就再没见她笑过。”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来，“我妈是那种特别传统的女人，特别重男轻女，从小到大，一直都说弟弟是她的依靠，说我就是个赔钱货。”
    江雨薇陷入回忆之中，指尖在地上无意识地划呀划：“小时候我特别恨我爸，总觉得他不离开，我妈就不会那么极端，长大之后才发现，有问题的其实是我妈，我爸其实还行。但是他早就有了新家，那里同样没有我的位置。”
    她吸了吸鼻子，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米国，不管吃的、喝的还是这里的人，全都不喜欢。来这里就是因为不想当扶弟魔，为了离家里远远的，不然说不定哪一天，她就把我卖了。”
    江雨薇抿住嘴，红着眼睛把头扭向另一边，不让欧扬看见她即将流下的泪水。
    她有家人，可心里却一直孤孤单单，像无根的浮萍，没个着落。
    这番话听得欧扬心城老大不是滋味儿，起身从背包里掏出半包纸巾，重新坐下递过去。
    江雨薇接到手里擦擦红肿的眼睛，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欧扬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总算打好了腹稿：“那什么，我特别想劝你几句，就是那种用不了几句话，就能让你高兴起来的劝，但是我从小就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没事，你能听我说就很好了，我现在比之前好多了。”江雨薇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么？
    欧扬再三斟酌，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妈对你……特别不好吗？”
    “倒也不是，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也没少过，但是跟我弟一比就不一样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样啊！”欧扬总算有谱了，大概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但他没打算劝解。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有多大矛盾，都是人家母女俩的私事，甭管好坏外人都别跟着掺和，不然指不定哪句没说对，就得落一身埋怨。
    “你家是魔都的，还能出来留学，从小到大肯定没缺过钱，对吧？”欧扬问。
    江雨薇想了想，点头：“还好吧！”
    “我跟你就不一样了，家里挺偏远的，是那种地图上都挺难找的地方，从小到大，家里的生活水平一直马马虎虎，我爸我妈为了培养我，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补习班倒是没少给报，整天跟我唠叨挣钱不容易，让我好好学习，一定考个好大学什么的，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而且越是唠叨我就越不喜欢学。”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03章 把握当下

    第103章 把握当下
    欧扬同样陷入回忆：“现在想想，我当初挺不是东西的，结果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只考了个一般的大学。他们俩也没说什么，咬着牙供我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走上社会，我才知道什么是钱难挣屎难吃，慢慢明白自己小时候多混蛋，要是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的学，不让他们俩再为我操心，不让他们再那么多冤枉钱。”
    欧扬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忘掉所有不堪的回忆：“跟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羡慕我家庭和睦，我也羡慕你的经济条件。说实话，来米国之前，我没这么多人生感悟，疫情爆发之后经历的多了，想的也特别多，好像整个人都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江雨薇抱着腿不说话，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算了，不说这些了。”欧扬吐出满腔浊气，“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困在这个鬼地方，有今天没明天的，未来什么的，太遥远了。李子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这都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你就别想那么多，好好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江雨薇终于把头扭回来，认真地看着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欧扬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儿。”
    “那要是能离开之后呢？”江雨薇追问。
    欧扬挠了挠头：“一样，等咱们能离开棕熊市的时候，还有没有船都不一定，说不好啊，看疫情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吧。”
    江雨薇没再说话，欧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么沉默地坐着。
    欧扬忽然觉得，就这么坐着也挺好，不用烦恼无处不在的感染者，也不用担心别有用心的老米，难得轻松一会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枪响，接着变成密集的枪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却看不到究竟是哪里发生冲突。
    换做从前，两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离开，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俩都不想离开。
    习惯了无处不在的冲突，枪击什么的，真心算不了什么。
    一架无人机忽然从身后冒出来，镜头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突然加速飞远，不止速度快，动作更是灵活得不可思议！
    不久之后，枪声渐渐消失，可欧扬突地站了起来：“不对劲儿，好像出事了！”
    江雨薇也看到了。
    福尔斯大街尽头，那两辆堵塞街口的大巴车正在移动，堆积的轿车和轮胎也被挪开，一群老黑像缺心眼儿一样，举着各种款式的枪械，踩着一跳一颠的舞步进入福尔斯大街。
    他们踢翻路边的垃圾筒，把菌化的尸体拖到一边，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桌烂椅堆在一起，浇上汽油点了把火，大街中央顿时燃起数米高的火焰。
    那些老黑更疯狂了，围着篝火一个劲地打转，时不时还朝空中放上几枪。
    雷勇冲上天台，恼火地大喊：“你们俩瞅什么呢，赶紧给我回来！”
    欧扬这才跳回来，扶了江雨薇一把之后，提起背包挂在肩上。
    雷勇直接把两个人带进监控室。
    监控室紧挨着通讯室，两横三竖六块屏幕挂在墙上，正从不同角度监控那些莫名其妙的老米。
    安全屋里的监控，只覆盖领事馆周边，而监控室不仅能监控领馆，还能通过无人机侦察远处的情况！
    屏幕上的老米渐入佳境，跟吸嗨了似的摇头晃脑，越跳越投入，越跳越忘我。看上去像是邪恶的祈福仪式。
    “这些是什么人？”欧扬好奇地问。
    “不知道，应该是一伙黑帮。”雷勇说。
    米国老黑是个非常奇葩的群体，本身被白人歧视，却又变本加厉歧视其他有色人种。
    诚然，老黑中有很多精英人士，遵纪守法的也不少，但这个群体中的很多人实在让人没法评价，抢劫、枪击、混黑帮、抽叶子、零元购，简直就是无恶不做。
    别看老米嘴上天天嚷嚷种族平等，可实际上就从来没平等过，东方人就算在街上多看某个老黑几眼，都可能惹来一身麻烦。
    大致上就是“你瞅啥”加“瞅你咋地”然后大打出手的米国版。
    因为东大人普遍遵纪守法，不爱惹事，再加上很多人不了解米国的情况，吃亏的时候数不胜数。
    就算暂时解决了麻烦，也可能被老黑的帮派盯住，跟踪、袭击、电话骚扰，网暴，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搅得人不得安宁。
    欧扬一直就没想明白，为啥这边的环境这么不友好，还有那么多人往米国跑，受欺负挨冷眼的日子就那么好过？还是外面的月亮真就那么圆？
    “开始了！”雷勇一句话，把欧扬发散的思绪找了回来。
    屏幕上，老黑的仪式已经结束，他们成群结队奔向街边，掀开卷帘门，对着锁死的门窗又打又砸。
    福尔斯大街不是商业街，但大街两侧有不少公司企业，还有两家银行，这些地方都是老黑的重点目标，欧扬甚至看到一个老黑扛着火箭筒，一炮轰开银行的大门。
    雷勇叹了口气：“准备一下吧，别让他们靠的太近。”
    “收到！”宋磊点头，六块屏幕忽然分成两组，一组从空中俯视地面，另一组从地面仰视前方。
    欧扬一愣：什么鬼？
    下一秒，屏幕上的画面一震，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老黑中弹跌倒。
    其他的老黑登时一片混乱，画面一震再震，每一震都有一个老黑中弹。
    欧扬不禁为之咋舌，这特么是无人机正在点名啊！
    接着他又看到一组五只机器狗出现在屏幕上，它们并不集中在一起，而是躲在墙边街角，只把脑袋探出去一点，背上的步枪一颤，一个老黑应声而倒。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老黑根本不知道是谁在袭击他们，不少人在慌乱中胡乱开火，没打中真正的目标不说，还险些伤了自己人。
    欧扬总知道，领事馆外面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了。
    有这些小家伙保护领馆，除非到遭遇正规军的强攻，否则绝不会出现安全问题！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04章 非正常感染者

    第104章 非正常感染者
    欧扬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己方一共出场四架无人机，五只机器狗，一共九个无人作战单位，武器也只是九支步枪，270发子弹。
    虽然是在没有网络支持的情况下独立作战，但彼此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不过区区几个无人终端，愣是把二三百个老黑打得找不着北！
    开始的时候，还有老黑试图反击，可他们很快就发现，不开枪死的还能慢一点，只要敢开枪，立刻就会成为重点打击目标。
    而且不论老黑如何行动，对方始终保持不紧不慢的节奏，从头至尾，枪声就没乱过！
    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才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欧扬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非笑掉大牙不可。
    然后必须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你们说对了！
    只要cpu不发热，无人终端就是绝对意义上的冷静。
    中弹倒地的老黑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只伤不死，一群老黑始终搞不清情况，乱成了一锅粥。
    少数不长脑子的老黑一个劲地往前冲。而那些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已经萌生退意，悄悄躲到其他人后面，瞅准机会脱离队伍，消失在黑暗之中。
    逃跑的人越来越多，没多一会儿就跑了个干净，就只剩下满地不良于行的伤号。
    江雨薇有些不忍，欧扬却半点同情都欠奉，反倒觉得没把老黑打包全歼，实在是便宜了他们。
    这些老黑只是看起来可怜，看看他们做了些什么就知道，如果没遭到无人终端的无情打击，倒霉的只会是无辜民众。
    解除来自外界的危机之后，雷勇只用按了一下按钮，就把所有无人终端全部召回。
    “来吧！”雷勇说。
    欧扬赶紧跟上：“去哪儿？”
    “机库！”
    不久之后，欧扬在隐蔽地下的机库里，见到了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无人终端。
    他凑过去，一会儿看看传感器，一会儿瞅瞅光学镜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一直在新闻上看到各种无人智能装备的新闻，如今总算见到真家伙。
    不管无人机还是机器狗，都没有狰狞凶悍的外形，可上了战场，却是弹不虚发。
    欧扬认为之所以有那么多老黑幸存，绝对不是无人终端枪法不行，而是开枪时瞄的就不是致命位置。
    而且无人终端体积虽小，科技含量却不低，虽然只有九个终端，那也是一场小型的空地协同。
    这种战术，很多国家的正规军都玩不转，更不用说无人装备了。
    这就是新的战争形态吧？
    不过战场上打得痛快，事后的保养也不能少，雷勇把固定在机器狗背上的步枪拆下来，卸弹匣退子弹，倒转枪身扔给欧扬。
    欧扬完全没有准备，差一点脱手落地。
    “擦枪会吧？”雷勇继续抓下一支步枪。
    “噢噢，会！”
    “擦吧！”雷勇递给他一套维护工具，自顾自地拆开一支步枪。
    欧扬咧咧嘴：“我没拆过191。”
    雷勇一点都不意外，直接上手示范，三两下就把一支完整的步枪拆成散件。
    欧扬上手试了一下，顺利上手拆开。
    江雨薇也想帮忙，可她对武器实在没什么天份，明明挺简单个事，鼓捣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
    雷勇干脆把没打完的弹匣交给她重新装弹。这个活简单，还不用担心她无意间搞坏了枪支，可她压子弹也挺费力气，直到最后都没压满几个弹匣，搞得欧扬直翻白眼儿。
    百无一用是书生，江雨薇既是小女子又是书生，两样全让她占了。
    接下来就是细心的擦拭保养，重新组合，经过雷勇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装上新的弹匣，卡在机器狗背上。
    然而保养还没结束，雷勇忽然收到宋磊发出的警报，他立刻放飞两架无人机，把没来得及擦拭的枪械放到一边，从柜子里取出几支新枪装的无人终端上，带着欧扬和江雨薇返回监控室。
    监控屏幕上，一辆大巴车开进福尔斯大街，缓缓驶向领事馆。
    雷勇眉头紧锁，眉心出现清晰的川字纹：“怎么回事？”
    “不清楚。”宋磊说。
    雷勇指着屏幕：“降低高度，看看正面！”
    宋磊照办，无人机的镜头对准驾驶室，发现开车的是个老黑！
    这倒没什么，关键是除了开车的老黑之外，车上没一个正常人，全都是张牙舞爪的重度感染者。
    要不是有一圈钢管围住驾驶座，护住那个战战兢兢的老黑，只怕他早就被饥不择食的重度感染者给活撕了。
    “什么情况这是？”
    老黑将大巴停在领事馆外，立刻打开车门。
    然而满车感染者压根儿没有下车的意思，全都挤在驾驶座外面，不知道多少只胳膊插进钢管间的空隙，拼命抓挠驾车的老黑，
    老黑拼命往车门上靠，还是被几个感染者抓住衣服，他赶紧脱掉外套，打开车门飞一样地跑掉。
    “开火！”雷勇毫不犹豫地下令。
    宋磊鼠标一点，画面一颤，无人机一枪打倒逃跑的老黑。
    不管这个老黑到底为什么这样做，都没人给予他半点同情。
    枪声在感染者中引发一轮骚动，部分感染者从车上跳下来，还有个行动不那么灵便的，一不留神摔了个大马趴，又绊倒了后面的感染者，七八只活尸滚成一团。
    那些顺利下车的感染者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儿，立刻扑向倒地的老黑，疯狂地啃咬撕扯。
    江雨薇不敢再看，惊惧地扭开视线。
    欧扬早就习惯了，压根儿没什么感觉。
    宋磊抬头看雷勇：“怎么办？歼灭吗？”
    “用不着。”雷勇说，“无人机飞远点，弄出点动静把他们引走。”
    “收到！”宋磊答应一声，屏幕上的画面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移动，接着窗外传来一声枪响。
    结果只有一部分感染者追上去，更多感染者不仅不追，反倒像受了惊吓似的四散逃走，犹如一群惊弓之鸟。
    再开枪，更加混乱，几个感染者甚至放弃老黑，飞一样逃开。
    宋磊呆住，雷勇愣住，就连欧扬都瞪圆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
    不过话说回来，感染者不主动进攻，怎么看都是件好事……吧？
    求追读！
    感谢书友“1142033558682652675”“人在江湖一定要微笑”两位书友的打赏支持，谢谢！
    (本章完)

 第105章 天台狙击

    第105章 天台狙击
    满街乱蹿的感染者，着实让雷勇头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尽量往远处引，实在引不动的再清除。”
    “好！”宋磊答应，无人机逐渐飞远。
    雷勇提起步枪就往外走：“一起？”
    “去哪儿？”欧扬回应一声，才意识到这一幕不久前出现过。
    “天台！”雷勇说。
    不久后，三个人抵达天台，雷勇把一支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递给江雨薇：“会用吗？”
    江雨薇点头：“会！”
    她没用过这一款，可人在米国，哪能不接触枪支？打得多好多准说不上，但用
    “会就行，凡是靠近的感染者一律击毙，没问题吧？”
    “没有！”欧扬端起p90。
    答应得利索，心里却吐槽：用冲锋枪打狙击，也真是没谁了。
    幸亏距离不远！
    雷勇挥挥手，三个人前进至女墙：“开始吧！”
    他并没有开枪，而是看着欧扬和江雨薇。
    欧扬半点没有心理负担，瞄准目标开火射击，首发命中，击倒目标。
    虽然加了消音器，但p90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
    江雨薇摆出个不怎么标准的射击姿势，瞄了半天也没开火。
    雷勇只是看了看她，半点催促的意思都没有。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江雨薇能有多么杀伐果断，把她叫上来，只是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个程度，从而做到心里有数。
    领事馆一共就三个人，好不容易又来两个，到底怎么定位欧扬和江雨薇，是必须考虑的问题。
    很明显，欧扬已经适应了混乱的局势，完全可以充当一个战力，缓解领事馆人手不足的窘境。
    至于江雨薇么……
    雷勇本来就没指望江雨薇能成为一线作战人员，给她安排个辅助工作也挺好，不过形势这么严峻，就算不能成为战斗人员，最起码也得有自保能力，不能拖其他人的后腿吧？
    回头必须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
    啪——
    一声轻响，雷勇愕然。
    江雨薇居然开枪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射击枪打靶子，而是朝活生生的人开枪！
    虽然重度感染者不算正常人，可心理障碍也不是那么好克服的吧？
    委实有点出乎雷勇的意料。
    嗯，自保肯定没问题了，接下来还得看看她有没有成为战斗人员的潜力！
    欧扬倒没觉得意外，怎么说也在市区滞留一个多月，要是没点心理素质，哪能坚持这么久？
    两支枪轮流开火，欧扬几乎每枪必中，令雷勇刮目相看：“枪法不错！”
    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直犯嘀咕，这小子的枪法，实在不像个新手！
    他已经了解过欧扬的经历，知道他是在逃离博士的掌控后，才有机会接触枪支，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来月，这进步速度也太快了吧？
    老话说得好，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但世上总有那么一小撮天才，活像为了打击其他人的信心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就拿雷勇自己来讲吧，被选派到领事馆之前，经历过最严格的特种训练，国内国外的各种武器全都用过，打过的子弹加在一起超过十万发，这才练就了百发百中的枪法。
    这小子倒好，半个月就能打出这种水平，绝对是个天赋型选手！
    欧扬让他想起很久以前，某次大学生军训有个柔柔弱弱的小女生，从没摸过枪，上靶场5发全部命中靶心，惊掉一地下巴。
    雷勇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将这块璞玉雕琢得更加完美，只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好几套训练计划。随即他就醒悟过来，欧扬并不是他手底下的兵，这么严酷的训练，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相比之下，江雨薇纯粹就是个菜鸟，都快反弹匣打空了，也没击中几个目标。
    雷勇心里顿时就平衡了，对嘛，这才是普通人的真实水平！
    没多一会儿，敢靠近依赖馆的感染者尽数被二人击倒，欧扬先给p90换了个弹匣，接着立刻把空弹匣填满。
    雷勇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对欧扬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他把江雨薇手里的枪拿回来，退弹验枪：“欧扬，这个p90，你用着不别扭吗？”
    “还行吧。”欧扬把弹匣装进背包，“除了子弹不好找，其他的都挺好！”
    雷勇本想劝他换一支171，闻言只好收起了心思：“回去吧，应该没事了。”
    欧扬好奇地问：“不把背后那只黑手揪出来？”
    先是老黑再是感染者，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雷勇起身走在最前面：“回去吧！”
    返回监控室，三块屏幕分别显示不同画面，两个在领事馆附近，最后那个画面飞速挪动，显然是无人机正在以极高的速度飞行。
    “有发现没？”雷勇问。
    “没有。”宋磊摇头，“已经绕三圈了。”
    “侦察半径是多少？”
    “1200米！”
    “扩大到1500！”
    “收到！”宋磊利落地答应，无人机迅速升高，飞远。
    不过最终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算了，收队吧，注意警戒。”雷勇说。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还没发现，应该不会再有异常情况。
    就算出了意外也没关系，不论对外对内，所有监控都有动态捕捉功能，一旦发现活动目标，就会立刻发出警报。
    这套设备在联网的情况下，还是很智能的，可以自动过滤老鼠、兔子等各种小动物，只会在发现人形生物，或者指定外形的目标时报警。
    断网之后就不行了，纯靠内置数据分析，误报时有发生。
    宋磊上半夜值班，雷勇为欧扬和江雨薇安排好住处，就自顾自地离开，休息去了。
    江雨薇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可欧扬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感染者听到枪声后四处乱跑的景象，忍不住分析起来。
    之前遇到的感染者，听到声音都是本能地扑上去，这一回为什么反过来？
    不对，重度感染者失去智力只剩本能，趋吉避凶肯定是残存的本能之一，而枪声意味着危险，所以躲避才是本能，冲上去才不对劲儿！
    想到这里，欧扬腾地坐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重度感染者会往枪口上撞？
    很简单，他们饿得太狠了！
    不管市立医院附近，还是避难所的隔离区，那些感染者根本不可能得到足够的食物，因为真菌对营养的渴求压制了感染者的本能，所以才会出现不顾一切追逐声音的异常情况。
    而今天这些感染者，八成是吃饱了才被送过来，本能没被饥饿压制，才会出现躲避枪声的行为！
    (本章完)

 第106章 非常集结

    第106章 非常集结
    欧扬很想睡一个好觉，但整整一个多月的颠沛流离，早就让他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说得夸张一点，就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
    虽然他半点不怀疑领事馆的安全性，可是这一晚依旧没怎么睡好，天刚蒙蒙亮就再也躺不住，穿上衣服爬上天台。
    晨光洒落大地，欧扬深深地吸一口微凉的空气，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可他对未来的迷茫，却不曾减少半点。
    欧扬早就做好了打算，先找到领事馆，没有人就一切照旧，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说；有人马资料往上一交，然后等本土的回应。
    可真走到这一步了，才发现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依旧被困在这个远在异乡的城市里，回家的路依旧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愁肠百结的欧扬，忽然被远处的两个身影吸引了视线。
    那既不是游荡的感染者，也不是满身匪气的老米，而是两个身穿黄绿色反光半袖的清洁工！
    两个人推着一辆垃圾车，沿着福尔斯大街慢慢地走，走到哪里扫到哪里，一丝不苟。
    欧扬一看就知道，肯定又是一对陷入幻境的感染者，否则这种时候，怎么会有清洁工出来扫大街？
    “那是老约翰和他的女儿。”身后忽然传来雷勇的声音，语气很是唏嘘，“老约翰已经感染一段时间了，最近每天都是一大早出来扫大街，风雨不误。”
    “那他女儿呢？也感染了？”欧扬好奇地问。
    “应该没有，她只是担心老约翰，才跟着一起来。”雷勇说。
    欧扬很快发现，老约翰并不是真的那么尽忠职守，他只打扫大街的另一侧，看都不看对面一眼。
    很明显，他负责的区域只有福尔斯大街的一侧，另一边不归他管。
    还有就是昨天的意外，给这对父女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垃圾车容量有限，只塞了几具尸体就再也装不下，老约翰只能尽力把它们摞在车上。
    欧扬顿时恍然，怪不得对面干干净净，这边却满地没人管的尸体，原来根子在这里！
    不过老约翰虽然被幻觉左右，却也没那么死板，一具遗体正好压在马路正中间，他的选择不是把尸体搬到车上，而是走过去低头看看，再左右瞅一瞅，一连几脚，硬是把压线的尸体踢到对面。
    看到这一幕，忽然明知道不该，可还是忍不住笑。
    老头儿还挺可爱！
    “行了，别看了，他们俩天天都扫，你天天来看都没问题！”雷勇转身往回走，“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欧扬很好奇，雷勇怎么会送他东西，等到了地方，没看到任何能与礼物扯上关系的东西，就只看到江雨薇。
    这个肯定是不能送人的，最起码雷勇没这个资格。
    雷勇开门见山：“你们俩的情况我也算了解过了，虽然我也很想尽快把你们送回去，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你们俩还得在这儿等一段时间……外面什么形势你们都清楚，我就不废话了，总之就是既然暂时不能离开，那么每一个人都得有自保的能力！”
    说到这里，雷勇喘了口气：“所以呢，你们俩需要接受一点必要的训练，有问题吗？”
    “没有。”欧扬说。
    江雨薇没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很好！”雷勇微笑，一连取出几支大小不同，外形各异的枪械，“这是191精确步枪，有效射程800米；这是171冲锋枪，有效射程200米；这是221散弹枪……手枪就算了，我和你一样，用的也是格洛克。”
    他的目光挪到江雨薇身上：“至于你么，我这里暂时没有适合你的手枪，找个机会给你弄把小巧的。”欧扬身上就有一把，但他没打算拿出来。
    那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好了，咱们正式开始，191是把好枪，不过不适合新手，我认为，171比较适合你们俩，9毫米口径，外贸版50弹匣，后坐力小，射速快……欧扬，p90优点不少，但它是非常规布局，抵肩射击还可以，腰射或者其他姿势就太别扭了……”
    “老雷！”宋磊忽然闯进来，“有情况！”
    片刻之后，几个人赶到监控室，挂在墙上的屏幕里，出现一大群手持枪械的老米。
    大概是因为距离比较远，信号受到明显的干脆，画面不是特别清晰。
    雷勇眉头深锁：“他们在什么位置？”
    “西北方向，直线距离800多米！”
    “前进方向呢？”
    “朝我们这边来的。”
    雷勇的眉头更紧几分，摇摇头说：“不像冲着咱们来的，先做好准备吧，再观察一会儿！”
    他的判断非常正确，这伙老米确实朝这个方向前进，却没进入福尔斯大街，而是从邻近的街上通过，径直向南而去。
    不仅如此，不久之后，无人机发现更多老米，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出现，最后却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没多一会儿，就聚集了不下千人，而且还有更多老米在赶来的路上。
    不论欧扬还是江雨薇，都感觉到这一切的不同寻常。
    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
    雷勇和宋磊就更不必说了，他们俩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表情越来越严肃，神经也越绷越紧。
    宋磊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屏幕上很快出现一张从高空俯视城市的照片，赫然是张卫星照片！
    连续放大几次之后，欧扬看到了福尔斯大街，接着又在南边不远找到了一处广场，数以千计的老米聚集在这里，他们穿着各异，发型不一，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个人都有枪。
    虽然这些老米的组织非常松散，却能看出他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聚集在一起！
    “他们想干什么？”江雨薇好奇地问。
    雷勇和宋磊没说话，欧扬低声回应：“可能是想冲击米军的防线。”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得到这么多老米的响应。
    “啊？”江雨薇惊得张大了嘴。
    那可是米军的封锁线，是说冲击就能冲击的吗？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07章 覆盖，覆盖！

    第107章 覆盖，覆盖！
    上午九时许，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广场上聚集的老米足有数千人之多！
    他们分成几个区域，彼此间界限分明，显然来自几个不同的群体。
    一辆厢式货车开进广场，直接停在马路边，一个看起来很激动的老米爬上车顶，举起了电喇叭。
    无人机只能传递画面，不能传回声音，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一大群老米将货车团团围住。
    他每说几句，附近的米老不约而同地举起枪，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
    没多一会儿，众多老米的情绪彻底点燃，他们跳上各自带来的车辆，浩浩荡荡开出广场，好似决堤的洪水般一路向南。
    雷勇连声催促：“快快快，跟上！”
    宋磊立马摇头：“跟不上，距离太远，信号传不回来！”
    “那就升高，升高一点没问题吧？”
    “这个可以！”宋磊操作一番，随着高度的不断上升，屏幕上的建筑越来越小，但镜头始终对准远离的老米！
    最终，无人机的垂直高度停留在840米。
    军用级别的镜头里，城市边缘的米军封锁线清晰可见！
    那些情绪激动的老米，并没有直接冲击封锁线，而是在靠近城市边缘时放慢速度，分批分次隐藏在建筑后面，直到所有人全部抵达。
    镜头里看不出老米用什么手段传递出发信号，总之大批老米同时从几个方向冲出隐蔽点，数以百计的车辆开足马力，飞一样冲向封锁线。
    不等群车靠近，封锁线上的各种武器一齐开火，大口径机枪射出的弹雨横扫战场，只要被子弹击中，不论什么样的车辆，都逃不当场报废的下场。
    人就更不必说了，骨断筋折，血肉横飞。
    发起冲击的老米全力还击，可民用级的枪械，不论口径还是射速，都不能和军用武器相提并论，放眼整个战场，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不过片刻，上百辆车折戟在冲锋的路上，热血上头的老米终于冷静下来，调头就往回跑。
    米军任由他们逃走，只要不冲击封锁线，根本不鸟他们！
    老米的第一次冲击彻底失败，但退下来的老米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舔舐伤口，默默积蓄力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续有老米赶来，加入队伍。
    然而即便是被真菌影响，敢于向封锁线发起冲击的老米仍然是极少数，直到午后，向往自由的老米也没能恢复早间的实力。
    不过他们很有想法，搬来了大量材料和各种加工设备，把钢板、铝板或者随便什么板，一层层加装在车头车身，把好好的车改得面目全非。
    欧扬忍不住咋舌。
    好家伙，光是焊在车上那些板材，就要比车本身还要重，连轮胎都被压得变了形，给人一种随时爆胎的感觉。
    这也太疯狂了！
    下午，第一批diy版装甲车顺利下线，老米又发起一次进攻，凭借厚实的装甲，成功挡住了米军的机枪扫射。
    然而不等老米发起胜利的冲锋，就被米军装甲车上的30毫米速射炮狠狠教训一顿。
    不论看起来多么结实的diy版复合装甲，都挡不住速射炮的轻轻一击。
    冲击再次失利。
    双方的实力差距如此明显，如果不是被真菌感染，借老米八个胆子，也绝对没有勇气向米军的封锁线发起进攻。只有头脑不清的感染者，才会不顾生死地反复发起冲击。
    鬼才知道米军的封锁线，在他们眼里到底是什么玩意。
    d日的奥马哈海滩？冲向燃烧军团的联盟士兵？还是向虫群发起决死冲锋的marine！
    不管怎么说，连续失败两次的老米依然不肯放弃，撤回之后继续努力diy，可直到夜幕降临，也没能再次发起进攻。
    在此期间，领事馆接到了来自本土的情况通报。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惊诧地发现，老米不止在一个方向朝米军的封锁线发起冲击，而是同时在六个方向发起进攻。
    可惜，无一例外，不论哪个方向，都被米军狠狠暴揍一顿。
    欧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位于事发地的领事馆，居然需要远在地球另一侧的本土通报情况，才知道棕熊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米也让人无话可说，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把有限的力量分散到六个方向？如果集中于一点发起冲击，这会儿没准都冲出去了！
    当然了，欧扬只是觉得老米太蠢，而不是希望他们真的冲破封锁。
    直到夜里，欧扬才发现自己错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大批老米穿梭于街头巷尾，很快就在领事馆正南方向集中起数千人的队伍，一水用重型车辆改装的装甲车！
    欧扬觉得，自家领事馆都能全程监控老米的行动，米军也肯定知道老米干了些什么，只是懒得理会这些头脑不清醒的家伙罢了。
    晚八时许，老米终于发起第三次冲击。
    依旧是diy版装甲车打头人，但车辆的速度非常慢，给人一种非常谨慎的感觉。
    然而头车还没越过米军划定的界限，数十辆大型遥控车突然冲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封锁线。
    可能是没料到老米还有这一手，也可能是一时的麻痹大意，那些遥控车居然成功冲到封锁线脚下。
    随着沉闷的爆炸声响，铁墙下陡然升起一团明亮的火球，然后是第二团、第三团……坚固的铁墙连续的爆炸中变形倾倒。
    墙上的米军生死不明，墙下的米军拼命射击。
    可在又一批自爆遥控车的冲击下，米军的阻击戛然而止，就连装甲车都被爆炸掀翻。
    向往自由的老米，终于在封锁线上打开了一道缺口，数以百计的车辆狂涌而去。
    然而就在疯狂的车队即将冲出封锁线的时候，夜空中陡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
    下一秒，一发炮弹准确命中，在马路正中炸开，当场掀翻两台丐版装甲车。
    诸多老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迎来了炮群的火力覆盖，转眼之间，所有胆敢冲击封锁线的车辆，全都被密集的爆炸摧毁。
    接下来，在后方集结的老米也被炮群覆盖一波，数以千计的老米死于非命。
    当米军认真起来的时候，一群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08章 第三人

    第108章 第三人
    欧扬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炮火覆盖的场景，虽然这一回也是通过无人机的镜头，还是光线不怎么好的远景，但电影里那种黑火药制造的场面，和真实的炮击真不是一回事。
    他亲眼看着一枚炮弹在人群中炸开，没见到多少火焰，可附近的十几辆车同时被冲击波掀翻，街边的玻璃门窗更是震碎一大片。
    至于人就更不用说了，近的炸远的死，就连上百米外，都有倒霉蛋被弹片击中。
    欧扬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这特么要是挨一炮，铁打的身子也免不了粉身碎骨啊！
    他惊诧地问：“这是多大口径的大炮？”
    雷勇想都不想地说：“155吧，203的威力比这个大多了！”
    “雷哥，我在网上看过，说二战的时候，一炮报销了德军一营，好像就是这个155。”
    雷勇摇了摇头：“没印象，如果集结在一起，而且没有任何掩护的话，肯定没问题！”
    说话间，街边一栋十几层高的大楼被一枚炮弹命中，半栋楼轰然倒塌。
    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老米早已乱作一团，能跑的全都跑了，不能跑的不死也是半残。
    声势浩大的冲击行动，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宋磊详细记录炮击的时间、时长以及其他数据。
    雷勇趁机向欧扬和江雨薇科普：“看见没有，这就是重炮的威力，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跟电影里学，趴地上根本躲不过去，最好是找个掩体，实在没办法必须趴地上的时候，记得把身体撑起来！”
    说罢，他现场示范，怎么用膝、肘托起身体，与地面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才是正确的姿势！”
    欧扬咧咧嘴：“雷哥，我们俩用不着学这个吧？”
    雷勇站了起来：“我也是突然想到了，就跟你们说一说，防患于未然吧。”
    这时宋磊已经把各项数据全部记录下来，随手摞在桌边。
    欧扬愕然发现，书写数据的纸张已经攒了厚厚一叠：“这些都是炮击的数据？”
    宋磊一愣，笑了：“当然不是，下面这些都是老米的冲击记录，只有最上面这个才是炮击的。”
    欧扬顿时惊呆：“这么多？”
    “你以为呢？”雷勇笑呵呵地介绍，“也就刚封城那阵子，老米还算消停，从封城第二天开始，就有小规模武装团伙冲击封锁线。从那时到现在，冲击事件每天都会发生，光是我们观察到的，就得有上百次！”
    欧扬知道老米没少打封锁线的主意，可是这个数据，也太炸裂了吧？
    雷勇还没说完：“最开始的时候，老米基本上都是小团体，封锁的时间越久，组织就越严密，人数也越多，如今连遥控车炸弹都用上了，老米为了冲出去，也真够拼的！”
    他的用词非常精准，遥控车炸弹和遥控汽车炸弹只差一个字，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大街上忽然出现一个敏捷的人影，只是一闪就从领事馆的正门钻进来，欧扬立刻指向屏幕：“有人！”
    雷勇扫了一眼屏幕：“没事，自己人！”
    欧扬马上意识到来的是谁。
    雷勇说领事馆留下了三个人，可直到现在也只见到了雷、宋二人，这个想必就是素未谋面的第三人。
    片刻后，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进入监控室，额头贴着一块超大版肉色创可贴，不仔细看差点忽略过去。
    看到欧扬和江雨薇，那人露出几分意外神色，但马上就恢复正常。
    欧扬也用心观察来人，却发现这人太平常了，唯一的特点就是平凡，属于那种擦肩而过，但绝不会在你心里留下半点印象那种平凡。相比之下，另外两个人的特点就鲜明多了，雷勇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宋磊不怎么说话，文质彬彬。
    “老马！”雷勇赶紧迎上去，“头上怎么了？”
    “没事。”老马的眼睛向欧扬的方向动了动。
    雷勇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来来来，他叫欧扬，她叫江雨薇；这位是马志远，你们俩叫马哥就行。”
    欧扬和江雨薇赶紧叫人。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老马就行。”马志远说。
    雷勇看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
    欧扬知道，这是有话要说，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江雨薇紧随其后。
    等两人走远，马志远才低声问：“什么情况？”
    雷勇道：“都是被困的同胞，昨天自己找来的！”
    “嚯，那可真不容易！”马志远很是惊奇。
    就现在这个局势，能顺利找到领事馆，不止需要胆量，更需要运气！
    “不说这个了，你这是怎么个情况？”雷勇指指马志远的额头。
    “嗨，别提了，也是倒霉催的，回来的时候遇上个缺心眼儿，趴制高点上乱放枪，我也是大意了，一不留神擦了一下。”
    马志远说的轻松，可雷勇和宋磊立刻警觉起来。
    “确定不是冲你来的？”雷勇问。
    “应该不是，不少路过的人都挨了枪子儿，我是运气好，运气不好的，小命当场就没了！”马志远给自己倒了杯水，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要不是没趁手的家伙，我特么一枪就崩了丫的！”
    听得出，他怨念不小。
    不过也能理解，甭管是谁，无缘无故的差点被冷枪掀了脑壳，也不可能心止如水。
    雷勇问：“别整没用的，说说，你在什么地方出的事，回头让小宋侦察一下。”
    “算了，距离太远，无人机飞不到。”马志远拒绝，“再出去的时候，我绕着走就完了。”
    “总不能天天绕着走吧！”雷勇说，“先把位置标记好，有机会再收拾他！”
    他最担心的是那人出现在领事馆附近，既然事发地点不在周边，那就不必太着急了。
    “那人一看就是个业余选手，实在不行，我下回带一支191就完了。”马志远说。
    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就算对方是米军培养出来的职业狙击手，也有一较高下的实力，业余选手根本就是送菜。
    “行，怎么办你自己决定。”雷勇又为老马倒上一杯水，“说说收获吧，这一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09章 13号的传说

    第109章 13号的传说
    “哎，别提了！”马志远叹了口气，“城区的形势比想象中还要恶劣，那边说，米军撤离城区之后，各种谣言满天乱飞，还有人说米军撤出去，是打算在棕熊市扔核弹，彻底解决疫情什么什么的，搞得满城风雨，甭管感染还是免疫，都想着赶紧冲出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三个不是随便留下的，雷勇单兵作战能力超强，属于三人小组中的武力担当；宋磊擅长操纵各种无人终端，特别是无人机；而最没特点的马志远，最擅长打探消息。
    他每隔几天就要出去一次，与北方盟友在这里的情.报人员对接，传递消息互通有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看在棕熊市讨生活的东方人不少，可是由于人种的关系，东大在本地的消息网络并不强大，疫情发生之后，更是遭到惨重打击。
    盟友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情.报人员都是白种人，可以更好地融入本地人群之中，尽管同样遭到极大破坏，整体构架却还完整，甚至还趁着疫情，拉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武装团体。
    雷勇顿时恍然：“我说呢，原来根子在这里，怪不得老米跟疯了似的，可劲儿冲击封锁线。”
    马志远半点都不觉得奇怪：“听那边的意思，好像有个隐藏的势力，暗地里连横合纵，说服一盘散沙似的本地势力，一起冲击封锁线，但是他们没跟这个势力接触过，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今天的规模很大？”
    “老米那边，规模倒不算特别大，米军就不一样了，直接拿重炮轰了两轮……你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吗？”
    “炮击我倒是听见了，就是没想到米军用的是重炮，怪不得满街都是谣言呢……你们说，核弹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不会吧。”宋磊说，“米国佬得有多疯狂，才会在自家的城市里种蘑菇？”
    “那可不一定，你也不看看棕熊市都乱成什么样了。”马志远有不同意见，“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月，一百多万人口，如今能剩下一半儿就不错了，再这么发展下去，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不好心，万一真菌扩散出去，那就不是这一百多万人的事了！”
    “话是这么讲，道理也说得通，问题是米宫下得了这个决心吗？”宋磊推推，“真有那个魄力，还用等到今天？”
    “那可不好说。”雷勇绝对不敢轻视米宫，“刚开始的时候，感染者少，普通人多，种蘑菇肯定有心理负担；现在勉强算是一半一半儿，心理负担也不小，但是再过一段时间，等到感染者占绝大多数，普通人只剩下一小撮的时候，你说米宫敢不敢种？”
    “哪怕只是为了防止扩散，也得快刀斩乱麻！”马志远赞同地说。
    宋磊还想说话，却被雷勇制止：“好了，别争论这些没用的，种不种蘑菇是老米的事，但做不做准备是咱们自己的事，千万别高估了老米。”
    马志远和宋磊一齐点头表示同意，前者喝了口水问：“上面有什么消息？”
    “那可多了。”雷勇说，“我把欧扬和江雨薇的情况报给上面，你猜怎么着？”
    马志远疑惑地打量雷勇：“什么毛病，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雷勇压低声音：“欧扬就是13号！”
    马志远腾地站了起来：“你确定？”
    “我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雷勇吓了一跳，“幸亏我心理素质还可以，要不非让你吓出心脏病不可！”
    马志远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逗闷子？”“你先冷静一点儿！”雷勇叹气，“人已经在咱们这儿了，你急个什么劲儿？”
    马志远气不打一处来：“我能不急吗，那可是13号啊！”
    “13号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雷勇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说，既然13号这么关键，而且米军已经发现13号身上的非同寻常，怎么会搞丢了13号？这根本就不合情理！”
    疫情之所以拖延到现在，就是因为始终找不到治疗方法。
    从米军那里传出来的消息，是暂时还搞不清免疫者不被感染的原因，而13号却不一样，他已经被感染却不发病，身上必定存在对抗真菌的抗体。
    换句话说，掌握了13号，就等于拿到彻底解决疫情的钥匙。
    所以米军一直在全力寻找13号的踪迹。
    不过因为13号过于重要，米军并没有大肆宣扬，所以13号的情报只在极小的范围内传播，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关注。
    这也是欧扬为什么遭遇警卫队，却没惹来怀疑的原因。
    若是米军将消息扩散出去，欧扬根本躲不开米军的追捕，在偶遇警卫队之后，立刻就会被加里森控制起来。
    马志远想了想，点头：“确实有点不合理……那你的想法是？”
    “我觉得，13号没准是米军扔出来的烟雾弹，故意混淆视线用的，我就不信了，怎么免疫就没有抗体，非得感染不发病才行，这没道理啊！”雷勇说。
    马志远挥挥手：“这个你就别怀疑了，咱们都不是专业的，你不是把情况报上去了么？家里怎么说的？”
    “只说保护好13号的安全，别的没多说。对了，欧扬那小子给我一个u盘，里面是一些研究数据，但是咱们的通讯窗口期太短，我已经和上面打了申请，家里正在安排通讯卫星变轨，过两天就能到位，到时候就能一口气把所有数据全都传回去。”
    雷勇简单介绍了一下欧扬的遭遇，马志远顿时一头雾水：“这么说，这小子是让米军给卖了？”
    “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马志远赵迷糊了：“怪不得你怀疑13号是烟雾弹，如果13号真像米军说的那么重要，确实不可能把他给丢了……那上面是什么意思？”
    “上面的意思是不管真假，先把欧扬保护起来，第一确保他的安全；第二不能让他落到老米手里；第三，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把人送回去。”说到这里，雷勇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但愿13号的消息都是真的！”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10章 细节决定成败

    第110章 细节决定成败
    离开监控室后，欧扬和江雨薇返回各自的房间。
    还不到休息的时间，欧扬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大街出神，脑子里全是老马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心里不禁对马志远的身份生出几分猜测。
    夜色渐深，欧扬正准备上床睡觉，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轻响：“欧扬，睡了没？”
    是雷勇的声音。
    “还没呢！”
    欧扬开门，想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雷勇却向房间里看了看：“不请我进去坐坐？”
    欧扬心说这是有事啊，赶紧让开，把雷勇迎进屋里。
    雷勇自顾自地拽了椅子，依旧倒着坐下：“欧扬，我有几件事，必须跟你确认一下。”
    “雷哥你说。”
    “你是不是13号？”
    欧扬心头打了个突，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雷勇又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的经历和13号高度吻合。”
    欧扬有点后悔，怎么就不知道悠着点，一口气把什么都交待了？
    这会儿再改口也来不及了，只能点头承认：“米军说我是13号，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
    雷勇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米军一直在找你，上面命令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欧扬心中苦涩，上面肯定是知道他的特殊之处了。
    不过让自己人研究，总比落在米国人手里好得多。
    他扯过床边的背包，取出藏在夹层里的硬盘：“这里是所有的研究数据。”
    雷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合着这小子还藏了一手？
    “之前那个u盘呢？”
    “u盘里数据不全，这里面才是全部！”
    雷勇接过硬盘，思绪多少有点复杂：“你小子，够谨慎的！”
    欧扬勉强笑笑：“让老米卖了好几回，能不长点心眼儿么？”
    “得，硬盘我收下了。”雷勇说，“除了和你确认一下身份，我还有几个建议，你自己考虑一下。”
    欧扬马上端正态度：“雷哥你说。”
    “第一，安全起见，欧扬这个名字不能用了，不光是在老米那里，就算在自己人面前也不能再用，你自己想想，给自己取个化名。”
    欧扬想了想说：“那就叫扬帆好了。”
    他的名字是父母的姓氏组合在一起，既然是取化名，以扬为姓顺理成章。
    而且扬这个姓并不多见，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他姓的是杨，也算是一层伪装。
    “不好，欧和扬都别用，最好取个不相干的。”雷勇说。
    国人知道杨和扬的区别，老米知道个啥？
    “那……罗帆怎么样？”
    “可以！”雷勇点头，“还有，p90存量太少，据我所知，不少老米都知道13号用的是p90，以后最好别再用了。”
    “没问题。”欧扬说，“反正也没多少子弹了……格洛克用不用换？还有战术套件！”
    “你在其他人面前用过吗？”“用过。”
    “次数多吗？”
    “不多……战术套件用过几回，格洛克基本没用过。”
    “细节决定成败，战术套件最好别用了，格洛克问题不大，这玩意多得很。”雷勇说，“还有就是以后尽量戴面罩或者口罩，别让人看见你的长相……头发剪一剪，换个发型；这身衣服也别再穿了，回头我给你找一套。”
    “好！”欧扬点头答应。
    “暂时就这么多，时间不早了，睡吧。”雷勇起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欧扬，他向后一倒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根本就睡不着。
    直到午夜困得太狠，才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翌日，欧扬起了个大早，继续到天台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虽然街上鬼影都不见一个，但为了安全，能不出门就绝不进院子。
    老约翰按时出现在大街上，依旧是两个人清扫大街。
    欧扬不禁感慨，如果所有感染者都像老约翰一样敬业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欧扬只见到雷勇和宋磊，没找到马志远的身影，问了一句才知道，老马已经连夜离开。
    欧扬再迟钝，也能猜到老马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他没问，雷勇也没说。
    倒是挺有默契。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安稳，上午，由雷勇教导欧扬和江雨薇，熟悉各种武器和战术；下午，由宋磊介绍来自各个方面的最新消息。
    欧扬大开眼界，对棕熊市有了全新的了解。
    一直以来，他只能通过身边人的只言片语，悄悄窥探棕熊市的冰山一角，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全面了解整个市区的情况！
    简单点说，近期的棕熊市可谓风云际会！
    米军撤离前，都是老米的各种民间组织，自发地向封锁线发起进攻。
    米军撤离后，不仅冲击的规模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更重要的是加入冲击的警员、警卫队员及退伍老兵越来越多，综合作战能力大幅度提升。
    发起冲击的队伍，也不再傻愣愣地往上冲，而是采用多种有效战术，不断消耗米军的实力。
    米粒坚国情在此，各家各户都有武器，且每条街上都有枪店，弹药不是一般的充足。
    不过民间只有枪械，不仅自动武器少，重武器更是凤毛麟角。
    老米的装备水平远逊于米军，最有效的作战手段，居然是远程狙击！
    他们利用城中的制高点，悄悄设置了许多隐蔽的狙击点，等到某个时间，突然向封锁线上的米军发起进攻，而且是几个人同时狙击一个目标，开枪之后无论命中与否，所有人立即撤出阵地。
    一时间，米军死伤惨重。
    听到这个消息的欧扬义愤填膺，这不就是麻雀战么？丫的给版权费没有？
    封锁城市的米军，被防不胜防的袭击搅得不得安宁，原本都是坐等老米集结，直到发起冲击才给予致命打击。
    如今米军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改变，根本等不到集结，只要出现聚集的苗头，就会立刻遭到米军无情的打击。
    靠近封锁线时炮击，远离封锁线时靠无人机，火力覆盖整个城区。
    手段确实激烈了一点，但效果也是非同凡响，短短几天时间，多个态度激进的武装团伙被米军打残打散，冲击事件断崖式下降。
    就连混乱的局势都稳定了不少！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11章 武装突袭

    第111章 武装突袭
    抵达领事馆的第六天。
    清晨的天气不是很好，晨风中饱含水气。
    欧扬照例登上天台，却没能再看到老约翰的身影。
    他知道，八成是老约翰病情加重，从今往后，大概不会再出现了。
    正望着大街出神，身后忽然传来江雨薇的声音：“罗，罗勃特——”
    “这里！”欧扬回了一声。
    雷勇不希望欧扬向其他人透露身份，包括江雨薇也不例外，因此并没有直接在她这里改名，而是取了个罗字开头的英文名字混淆视听。
    理由是方便和老米沟通。
    “快回来，出事了！”江雨薇喊。
    欧扬叹了口气，认命地离开天台。
    刚到领事馆的时候，一听到“出事了”三个字，他就控制不住的紧张，然而这段时间出的事太多了，如今他再听到这三个字，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匆匆赶到监控室，没等开口询问，雷勇就指着屏幕说：“看这里，有什么发现？”
    欧扬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发现异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多了几辆车！”
    宋磊不止向他们传达外界的消息，还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情报分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掌握领事馆周边的情况。
    简单点说，就是把领事馆周边的地形全都记在心里，哪里是建筑，哪里是道路，有多少废弃车辆，全都牢记于心。
    然后就是每天早中晚，都用无人机飞一遍，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昨晚一切正常，今早突然多了好几台车，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你怎么想？”雷勇问。
    欧扬想都不想地回答：“是不是老米把狙击点放在附近了？”
    “有这种可能，但我更倾向于观察点。”雷勇说，“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宋磊，尽快把人揪出来！”
    “没问题！”宋磊说。
    无人机在他的操纵下，以极快的速度飞到几百米外的事发地点，绕着附近的几栋高楼螺旋飞行。
    “这里！”宋磊指尖一点，快速飞掠的画面定格，“17楼，这个房间的窗帘昨天还是拉开的，今天挡上了！”
    欧扬仔细回忆，却怎么也记不住这栋楼上的情况。
    好家伙，连窗帘挡没挡都能记住，这还是人么？
    他知道自己不能和真正的专业人士相提并论，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双方的巨大差距。
    “继续！”雷勇说。
    只用了十几分钟，宋磊又找到一处异常，这一回是十二楼。
    接下来，他又了半个多小时，在一栋大楼顶层的某个窗子里，发现了一个支在三脚架上的双筒望远镜。
    三台车三个点，齐了！
    “干的漂亮！”雷勇拍拍宋磊的肩膀，“江雨薇，你和宋磊看家；小欧，跟我走一趟！”
    几分钟后，两个人悄悄离开领事馆，穿过楼宇间的小巷，悄悄靠近目标。
    十多分钟后，两个人成功抵达一号目标点。
    这里原本是一座酒店，疫前金碧辉煌的大堂，如今早已落满灰尘。
    雷勇先放飞一架只有巴掌大小的无人机，确定没有埋伏或者监控设备后，两个人才进入大堂，走消防通道赶到十二楼。
    一条笔直的走廊，左右两侧都是房间。虽然已经停业一个多月，但这里的环境相对封闭，除了电梯门外有两个不怎么清晰的新脚印，没再发现其他线索。
    宋磊只能确定一号目标点的大致位置，没法确定目标究竟在哪个房间。
    雷勇打了个手势，示意欧扬警戒后方，他自己走在前面，每走一段距离，就把小臂在墙上贴一下。
    他的胳膊上集成了一部微型穿墙雷达，探测器在小臂外侧，屏幕在小臂上方，都是最合适的位置。
    据说最新式的实验型装备已经取消屏幕，直接把影像映射在战术眼镜上，既方便又安全。
    来到1225号房间外，雷达总算测到一处热源。
    雷勇拍拍欧扬的肩膀，两个人分别藏在房门左右，随后雷勇取出一块塑胶炸药，捏了几个小团，插上电雷管后分别粘在房门上的几个关键位置。
    示意欧扬后退几步，雷勇按下起爆器。
    一声闷响，房门脱框，雷勇立刻向屋里甩了一颗手雷。
    砰地一声巨响，即便隔着墙，欧扬都震得耳朵嗡嗡响。
    雷勇却像没事人一样，飞身冲进去，等欧扬冲进去的时候，雷勇已经把屋里的两个人捆成了棕子。
    对方根本谈不上战斗素养，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无人机从窗外飞过，雷勇打了代表安全的手势，无人机立刻飞远，察看另外两个目标点的情况。
    雷勇没打算把这俩人带回去，两只手在对方身上摸一遍，只用了几秒钟，就把这俩人身上的武器全都搜出来扔在一边。
    搜完的时候，对方也清醒过来。
    雷勇一拳打晕一个，用枪指住另一个老米的脑袋：“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老米还不是非常清醒，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顿时神色大变：“别开枪，别开枪！你们要什么？”
    雷勇厉声质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米结结巴巴地回应几句，大意是这俩人属于一个新成立的武装团体，来这里的目标是建立观察点，为后续的行动做一点必要的准备。
    “后续行动是什么？”
    “冲击封锁线！”老米有问必答。
    雷勇心头一沉：“集结时间！”
    “今天晚上！”
    “地点？”
    “福尔斯大街，那里有东方人的领事馆，米军不敢开炮！”
    雷勇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打翻了老米：“放你娘的狗屁！”
    他马上把另一个老米弄醒逼问，很快得到相同的答案。
    雷勇沉默了，眼底闪着危险的光。
    如果对方只是逃到附近避难，那没什么大不了，双方相安无事就好。
    可老米计划在福尔斯大街集结，这可就要了亲命了。
    米军早就打疯了，又怎么会在意领事馆在不在炮击范围之内？
    况且米军的炮兵未必知道炮弹落向哪里，他们只需要接到命令，然后向指定坐标开火就行。
    领事馆的建筑质量肯定没得说，可质量再好也不是战争堡垒，真让米军的重炮轰上一下，最起码也得炸碎半栋楼！
    (本章完)

 第112章 无人机

    第112章 无人机
    “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雷勇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欧扬立刻离开房间，可雷勇并没有跟出来，房间里传出恐惧的惊叫：“不，不……”
    叫声戛然而止，看起来毫无异常的雷勇走出房门。
    欧扬没说话，雷勇也没解释。
    都是成年人了，欧扬知道这是必要的手段，也非常理解雷勇的做法。
    他没感觉到畏惧，却生出莫名其妙的失落。
    两人迅速下楼，雷勇低声吩咐：“罗帆，你自己回去，不用等我。”
    欧扬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雷勇欣慰地笑了：“不用，我自己更方便。”说罢矮身蹿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欧扬叹了口气，原路返回领事馆。
    进入监控室的一瞬间，江雨薇惊诧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雷哥呢？”
    欧扬扯扯嘴角：“他让我先回来……”
    江雨薇瞪眼睛：“那你就先回来？”
    欧扬肩膀一垮：“我被雷哥嫌弃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莫名其妙！”
    宋磊笑着拍拍欧扬的肩膀：“没事没事，别放在心里，他也经常嫌弃我是个拖后腿的半吊子。”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又没人给我钱！”
    听宋磊这么一说，欧扬心里舒服多了。
    宋磊问起行动细节，欧扬仔细答了，前者这才知道老米究竟想干什么，神色不禁为之一紧。
    不久之后，雷勇悄无声息地返回领事馆。
    “都解决了？”宋磊问。
    雷勇点头：“解决了。”
    欧扬早就猜到雷勇干什么去了，半点没觉得惊讶，江雨薇却咬紧了嘴唇，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磊分析道：“摸掉了观察哨，或许能让老米疑神疑鬼，但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取消行动。”
    雷勇摘下身上的装备，一件件挂在墙上：“别把希望寄托在一群疯子身上，好好准备吧你！”
    “我有什么好准备的！”宋磊毫无负担地把压力给到雷勇，“选这么个天气，老米八成是想利用云层阻挡卫星对城区的监控。”
    “没有卫星还有别的手段，米军又不是只能靠卫星。”雷勇说，“甭管他们想干什么，咱们全力阻止就完了。”
    宋磊很是挠头：“怎么阻止？就凭咱们这几个人？”
    对于冲击封锁线，老米绝对是认真的，队伍一次比一次壮大，四个人加九个无人终端，怎么可能挡得住数量众多的老米？
    雷勇正色道：“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停停停！”宋磊头都大了，“甭跟我喊口号，来点实际的！”
    雷勇呵呵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说完雷勇一个人离开，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
    欧扬和江雨薇在宋磊的指挥下，开始做最坏的打算，凡是能搬能挪的，统统送进安全屋。
    为防止万一，宋磊增加了无人机的巡航次数。午后，雷勇总算出了地下室，打了声招呼之后，背着个大包离开，四十多分钟后安全返回。
    下午三点多，天空愈发阴沉，领事馆里的气氛也像布满铅云的天空一样压抑。
    宋磊再次放飞无人机，观察周边的情况，可就在无人机飞离领事馆不久，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个闪烁的红色光点。
    一脸漫不经心的宋磊瞬间坐直身体，原本稳定的画面天旋地转，不论天空还是地面，只是一闪就会立刻消失。
    不过一瞬间，欧扬就闪了眼睛。
    这是干啥？满天乱飞？
    但屏幕很快就稳定下来，无人机快速升高，地面不断减小。
    “什么情况？”雷勇问。
    宋磊指指屏幕，那里有个很不起眼，但十分迅捷的黑点：“不知道哪来的无人机，我被偷袭了！”
    “米军新来的飞手？”
    封城初期，米军经常用无人机监控城区，双方的无人机经常在空中遭遇，类似的事件没少发生。
    后来知道是领事馆的无人机，米军才偃旗息鼓。
    “不像。”宋磊说，“应该是民用版穿越机。”
    他用的是军版，不论速度、续航还是飞行高度，全面优于对方。
    想了想又补充道：“对方的技术太糙，随便绕几圈就甩开了。”
    欧扬很想吐槽：你那是随便绕两圈？
    宋磊兴奋地指着屏幕：“你看，它都不知道我在哪儿，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击落对方！”
    “再观察一阵，暂时别动它！”
    宋磊很不甘心地撇撇嘴：“山珍海味都送到嘴边了，怎么还不让吃？”
    “去你的！”雷勇拍了宋磊一巴掌，“找找无人机到底是搁哪儿来的，必要的时候，给米军带个路。”
    “得，听你的！”宋磊答应一声，打开窗子，将一只肩着翅膀，和真鸟毫无区别的仿生无人机放飞出去。
    接着操纵空中的无人机远离事发空域，降低高度飞回领事馆。
    仿生鸟在空中盘旋几圈，发现一辆皮卡驶出城区，故意暴露在米军的视线之内，然后立刻撤回城区。
    数秒后，两架无人机从城市外围飞过来，锁定地面的车辆。
    那台车七扭八拐，驶向福尔斯大街。
    无人机始终在空中跟随，可就在飞近福尔斯大街的时候，几架穿越机同时从不同方向升空，以极快的速度撞向米军的无人机。
    事发突然，一架米军无人机躲避不及，被穿越机从后方爆菊，当场碎成一堆散件。
    穿越机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在撞击中报废。
    另一架米军无人机立即躲避，动作十分敏捷，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数架穿越机一拥而上，没几下就成功撞毁另一架无人机。
    初战告捷的老米并不满足，幸存的穿越机大部分遁走，只有一架耀武扬威地飞向米军的封锁线。
    毫无疑问的挑衅。
    穿越机还没靠近，就被米军锁定，两架无人机起飞迎击，穿越机猛然加速，三架无人机以极高的速度，在空中盘旋追逐。
    穿越机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
    随后更多穿越机加入，三下五除二，又将米军那两架无人机兑掉。
    欧扬彻底看明白了，合着老米今天就是为了米军无人机来的！
    (本章完)

 第113章 强力封锁

    第113章 强力封锁
    米军同样意识到老米的目的，继续放飞无人机与穿越机对抗。
    欧扬不解地问：“怎么总是两架两架的放，多飞几架不行吗？”
    宋磊轻笑：“米军不缺无人机，但这个方向只有两个飞手！”
    欧扬顿时恍然：“怪不得呢！”
    老米的目的显然没那么简单，趁着米军的无人机无法脱身的机会，数架穿越机大摇大摆地飞到封锁线上空，或是在封锁线上方高速平飞，或是在封锁线两侧反复横跳，态度极其嚣张。
    米国大兵向来不惯毛病，立刻朝空中射击，可穿越机又快又灵活，一群米国大兵打空了一堆弹匣，愣是一架无人机都没打下来！
    又损失了几架无人机后，米军终于老实了。
    穿越机继续引逗，可不管它们如何飞行，米军都视而不见。
    宋磊忍不住笑。
    民用无人机上没有武器挂载点，不能加挂枪械。而像手雷、火箭筒等武器却被严格禁止，根本不允许民间持有！
    他也知道，老米手里不缺爆炸物，否则做不出遥控车炸弹，但那都是diy出来的普通炸药，威力不像军用高能炸药那么充足。
    放在遥控车上，可以通过增加数量的办法提高威力，可民用无人机要么体积小速度快，携带的爆炸物太少威力不足；要么载重大速度却慢，没等飞到地头就得被击落。
    结果搞成了眼下这副狗咬刺猬的模样。
    若非如此，就不是一群无人机在封锁线上乱飞，而是直接投掷各种爆炸物了。
    米军也不是真的毫无办法，没多一会儿，一批霰弹枪送上封锁线，换装的米国大兵士气大振，压根儿不需要怎么瞄准，一群人同时向空中的无人机开火，立刻击落数架穿越机。
    余下的迅速远离封锁线，再不敢随意靠近。
    但米军的无人机也别想升空，否则就会立刻招来穿越机的围攻。
    一时间，双方竟然形成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
    类似的情况不止出现在棕熊市的各个方向，当卫星和无人机都被限制住后，一些满载老米的车辆陆续出现在仿生鸟的视线之中。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老米打的是这个主意！
    宋磊揉了揉太阳穴：“老米也太看不起米军了吧？”
    失去卫星和无人机，米军就没有其他侦察手段了？
    “谁知道。”雷勇说，“指挥老米那个人，没准就是个疯子。”
    如今到处都是感染者，又有几个老米不疯？
    宋磊在屏幕上操作几下，画出几路老米的行进路线：“基本可以确定，他们的目的地不是福尔斯大街，也在福尔斯大街附近！”
    雷勇叹了口气：“准备阻击！”
    宋磊点了点头，释放无人机和机器狗。
    雷勇叫上欧扬，带齐装备上了天台。
    他也没忘了江雨薇，给她安排了一个机动任务。
    简单点说，就是哪里需要去哪里，可以是帮宋磊送点吃的喝的，也可以是为天台上的两个人输送弹药。
    两分钟，无人机就位。
    四分钟，天台就位。
    九分钟，机器狗就位。
    几路老米同时出现在通向福尔斯大街的路上。
    宋磊实时通报老米的位置，当他们距离福尔斯大街只剩几百米的距离时，雷勇果断下令：“开火！”
    一声令下，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无人机和机器狗瞄准冲在最前面的车辆同时开火，准确击毙驾驶员。
    失去控制的车辆撞向一边。
    后面的车辆疯狂躲避，不惜撞毁失控的车辆。
    无人终端再次开火，不管是否命中，立刻转换目标，继续开枪。就这样一轮又一轮，直到打空弹匣为止。
    无人终端撤回，雷勇低声问：“老米走了没有？”
    宋磊回应：“没有，正向福尔斯大街靠近！”
    雷勇有点牙疼：“能不能切入米军的通讯频道，给米军的炮兵指引一下目标？”
    “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宋磊说。
    这里毕竟是老米的地盘，双方相安无事的前提是领事馆始终没越过米军的底限，否则随便找个借口，就能一炮轰了领事馆。
    这种事老米常干，经验丰富，熟练度不是一般的高。
    一辆老米的汽车出现在雷勇的视线之内，即将进入福尔斯大街。
    他瞄准那辆车，一枪击穿前轮。
    这一枪，警告的意味多过打击。
    然而老米王八吃了秤砣，不顾雷勇的警告，继续向福尔斯大街前进。
    雷勇不想浪费时间，从兜里掏出遥控起爆器，看准驶入福尔斯大街的车辆轻轻一按。
    下一秒，路口两侧轰然爆炸。
    左侧，高达二十多层的酒店突然一歪，接着缓缓的、慢慢的倒向大街。
    右侧，十几层高的建筑齐根而断，直挺挺地砸向路面。
    走在最前面的几辆车疯狂加速，后面的车纷纷急刹。
    与爆炸完全不同的轰然巨响中，两栋楼一前一后砸在路上，顿时尘土飞扬。
    许久之后，烟尘消散。
    欧扬这才看到最终的效果。
    加速前进的车辆被倒塌的建筑砸了个正着，最前面那辆前半截成功脱离，后半截却被砸住，车身严重变形，车头高高翘起，前轮兀自转个不停。
    司机也被困在车里，动弹不得。
    后面的车辆也没完全避开，但视线被挡住，看不清到底有多少被砸中，又有多少成功避开。
    大巴车可以推走，可倒塌的建筑彻底堵住入口，截断进入福尔斯大街的路。
    这可不是说清就能清理的，除非找来工程车辆，否则根本不可能打开通道！
    除非放弃车辆爬进来，否则老米根本没可能在福尔斯大街集结。
    嗯，爬进来集结再爬出去进攻，这是为了放屁脱几层裤子？
    什么叫釜底抽薪？这就是了！
    不久之后，雷勇收到宋磊的通报：“老米放弃了，换到隔壁街区集结！”
    雷勇不敢大意：“严密监视老米的动静，防止卷土重来，江雨薇，弹匣换好了没有！”
    路口是堵住了，但两条大街之间，还有很多小巷可走，他总不能把所有的巷子都炸一遍。
    “马上好！”江雨薇回应。
    “宋磊，无人终端尽快撒出去；其他人马上撤进安全屋，快！”
    老米虽然换了集结地点，可两条街相隔不远，一旦米军炮击集结点，只要有一发打偏的炮弹，领事馆就危险了。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14章 不眠之夜

    第114章 不眠之夜
    天色渐暗，来自四面八方的老米不断向隔壁大街聚集，其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雷勇心惊胆战，这么大的规模，米军除非瞎了眼睛，否则不可能看不见，炮击随时可能开始。
    老米忙着集结，没人往福尔斯大街渗透，可计算炮阵、老米和领事馆间的位置关系后……他更担心了！
    三个点虽然不在一条直线上，却也没偏多少，一旦炮击开始，被误击的可能性简直就是百分之百！
    最起码雷勇是这么想的。
    然而直到老米集结完毕，也没有一枚炮弹落下来。
    随后，封城以来规模最大的冲击开始了。
    大群老米驾御各种型号的车辆，用焊死油门的速度冲向封锁线。
    空中，掩护冲击的无人机多达三十余架！
    轰隆一声脆响，一道闪电割裂天穹，酝酿了一天的大雨倾盆而下。
    直到这个时候，炮群依旧沉默。
    就连欧扬都回过味儿来了，都这个时候还不开炮，到底出了什么事？
    冲在最前面的几辆车先后炸翻，众人的心立刻放回肚子里。
    终于开始了。
    想想也真够莫名其妙，米军不开炮，一个个心都跳到嗓子眼儿，反倒是开火之后，又全都放下心来。
    只有雷勇愁眉不展：“不对，这不是炮击。”
    “不是炮击是什么么？”欧扬诧异地问。
    “是地雷！”雷勇说，“米军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高墙之上，米军的机枪终于开火，但也只有两挺机枪，三五支步枪，火力密度并不太高。
    发起冲击的老米，早就拉开距离，米军的机枪虽然摧毁了一些车辆，可更多车辆成功逼近高墙。
    机场一响，车上的老米就开枪反击，隐藏在后方的狙击手更是连续开火，先狙掉了机枪手，再狙掉副射手，以及两个打算接管机枪的米国大兵。
    一连狙掉四个人之后，余下的米国大兵再也不敢靠近机枪。
    再然后，几辆遥控车冲到墙下，大雨中连续几声闷响，炸翻了堵塞道路四十余米的高墙，在封锁线上撕开了一个宽达十数米的缺口。
    黑暗中，数以百计的车辆疯狂加速，争抢着冲出封锁线，不顾一切地冲向自由。
    许多车辆过于急躁，有的与友军亲密接触，也有的看不清地形当场翻倒。
    直到这个时候，早该降临的炮击仍未出现！
    欧扬双眼发直：这就成了？
    之前拼了命的阻击，如今却轻而易举地就被老米冲出牢笼，这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就在这个时候，封锁线后方的黑暗中陡然绽开一团升腾的烈焰，沉闷的爆炸声远远传开。
    如果不是天空没出现闪电，欧扬非以为这是一声炸雷不可。
    雷勇迅速在地图上做了几个标记，随后猛然抬头：“米军的炮兵阵地！”
    众人心头不约而同地浮现同样的疑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因为损失了一批无人机，负责这个方向的指挥官大为火光，把值班的米军军官大骂一通，压根儿不管后来击落多少架穿越机。
    为防止意外，指挥官把米国大兵统统踢上封锁线。
    诸多米军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在封锁线上站到天黑，才被换班的友军替下。
    经过严格的消毒程序，饥肠辘辘的米国大兵脱掉沉重的装备，直奔餐厅。
    他们无比渴望鲜美的浓汤和可口的牛排。
    餐厅里，炊事分队早就做好了准备，大群米军刚进入餐厅，立刻掀开不锈钢餐盒上的盖子。排队的米军瞬间呆滞。
    没有香喷喷的烤肉，也没有可口的浓汤。
    只有焦糊的肉饼、诡异的绿汤和看不出本来模样的面团。
    不止颜色诡异，气味更是刺鼻，就好像牛排不是用黄油，而是用汽油煎制一般。
    米国大兵顿时义愤填膺，当场掀了桌子。
    然而却有几个米国大兵，对所有的异常视若无睹，从容不迫地取餐装盘，面不改色地吃进嘴里。
    感染者，是感染者！
    餐厅里陡然安静，接着猛然炸锅。
    同一时间，几公里外。
    集结的老米向封锁线发起冲锋，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后方的炮兵阵地，接到命令的米国大兵飞一样奔向各自的战车。
    7号车的炮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大雨砸在车身上的响声密密麻麻。
    他的意识突然恍惚了一瞬间，但马上就恢复正常。
    指挥官在无线电里发布目标方位，命令各炮位瞄准。
    炮长迅速调整方向和高度，可就在炮塔转到一半儿时，无意间看到另一个炮位上的自行榴弹炮。
    可熟悉的m109落在他的眼里，突然变成了一辆侧面画着铁十字的虎式！
    炮长十分迷惑，这里怎么会有一辆虎式？
    他的意识继续恍惚：对了，库尔斯克，这里是库尔斯克，史上规模最大的装甲对抗即将上演！
    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炮长再不犹豫，立刻瞄准前方的虎式：“开火！”
    一声闷响，车身猛然后挫，几乎是出膛的瞬间，炮弹就已命中目标。
    被友军一炮炸开菊的m109轰然爆开，殉爆的炮弹掀飞沉重的炮塔，飞起十数米后坠落，差点砸中另一辆炮车。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然而这还没完，已经进入状态的炮长迅速转动炮口，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与他同车的米军全都傻眼，立刻出手制住炮长。
    他们的动作晚了一步，炮长已经重新瞄准开火，幸好m109是手动装填。
    无法开炮的炮长怒目圆睁，拼命挣扎。
    一道闪电闪耀天地，数十黑影从各个方向奔向7号车。
    几分钟后，炮群终于开火，然而大群老米已经冲破封锁线，沿着公路一路飞驰，将破败的城市远远甩在身后。
    不论米军还是老米，对许多人来说，今晚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领事馆。
    众人依旧沉浸于老米突破封锁的震惊之中，一个湿淋淋的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外。
    欧扬吓了一跳，正要摸枪，雷勇已经叫破来人的身份：“老马？”
    马志远捂着左肋从黑暗中走出来，半边脸被灯光照亮，另外半边依旧隐藏在黑暗之中：“最新消息，疫情扩散了！”
    众人悚然而惊！
    (本章完)

 第115章 全境封锁

    第115章 全境封锁
    千里之外，米宫。
    会议室里坐无虚席，一边是西装革履，跺跺脚就能让整个米国抖三抖的高级官员，一边是军装笔挺，勋表几乎覆盖胸口的军界巨擘。
    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严肃得犹如数九寒冬。
    c位，米.国.元.首乔治面前摆着一份等待签名的文件，一支签字笔就放在文件上面。可他双手举着下巴，神色间徘徊着化不开的阴郁。
    “乔治，签了吧，没时间再犹豫了。”满头白发的高级官员低声劝说，“已经讨论过那么多次，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他叫琼斯，身份是元老院首席，是这里权力最高的几位官员之一。
    乔治的脸色更加阴沉，冷冽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琼斯：“你在开玩笑吗？”
    琼斯镇定自若：“棕熊市的问题已经拖了太久，必须马上解决，否则就不是棕熊市的问题了，你必须签！”
    “不可能！”乔治将文件向外一推，差点飞出会议桌，“我绝不做第一个在本土种蘑菇的元.首！”
    “那你想怎么办，等着疫情扩散吗？”琼斯寸步不让，“乔治，签下这份文件，对你只有好处！”
    “抱歉，我看不见好处在哪儿！”
    “乔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为了米利坚所有的公民的利益！”琼斯怒了，“签下你的名字，然后立即辞职，你可以非常体面的收场，每一个米国公民，都会感谢你的付出！”
    “如果我说不呢？”
    “你可以直接辞职，由副元首签发命令！”琼斯说，“但那个时候，拯救米国……不，拯救全世界的就不再是你，而是其他人！”
    乔治不为所动。
    琼斯驻了口气：“需要我们帮你吗？”
    两个黑西装立刻上前一步，做好帮助乔治签字的准备。
    “你们！你们——”乔治怒不可遏，扫视全场，却找不到一个愿意支持他的人。
    “签吧，主动一点，大家的脸上都好看。”琼斯将文件推到乔治面前，轻轻把签字笔放在文件上。
    乔治的心凉了，他拿起签字笔，手却抖得厉害，完全不听使唤。
    “乔治！”琼斯耐心耗尽，向黑西装使了个眼色。
    就在笔锋压在纸上，绝望的乔治即将签下名字的时候，元首秘书莫尼卡猛地推开会议室大门：“各位，刚刚收到的消息，灰熊市发现新病例，真菌扩散了！”
    “什么！”琼斯腾地站了起来，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琼斯颓然坐下，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十岁：“完了，全完了，彻底完了！”
    如果能把真菌限制在棕熊市，还能用核弹彻底消灭，可如今真菌已经扩散，继续种蘑菇已经毫无意义。
    “该死的！”琼斯一把扯住乔治的胳膊，“都怪你，全都怪你——”
    如果早点下决心，如果早些种蘑菇，那种危险的真菌早就被彻底消灭，又怎么会扩散到棕熊市外？
    “闭嘴吧，我死也不会签这种见鬼的命令！”乔治一把推开琼斯，“莫尼卡，马上通知下去，灰熊市即刻起进入紧急状态！”
    “不不不，不止灰熊！”一位将军提出异议，“墨熊、雪熊，还有其他靠近棕熊的地区都有扩散风险！”
    “那就全都实施紧急状态！”乔治果断扩大紧急状态的范围，可脑子里念头一转，又马上改了主意：“算了，不用那么麻烦，即刻起，整个熊州进入紧急状态，封锁熊州全境，任何人不得进出，快快快！”“好的！”莫尼卡答应一声，匆匆离开。
    “你满意了吧！你得意了吧！”琼斯陡然爆发，“乔治，如果不是你拖拖拉拉，真菌怎么会扩散？现在好了，完蛋了，米粒坚完蛋了！”
    “琼斯，注意你的言行！”乔治猛捶桌面，“我也不愿意真菌扩散，但我能怎么办？我们的实验室正在动作，我们的科学家正在实验，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彻底解决真菌这个麻烦！”
    “解决？”琼斯冷哼一声，起身向外走去，“随你的便吧，乔治。”
    一侧的高级官员陆续离开，另一侧的军官也有人起身。
    乔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走吧，都走吧，没什么大不了！
    不管离开谁，米国都一样运转！
    棕熊市，福尔斯大街。
    雷勇一把扶住马志远：“老马，你没事吧？”
    马志远摇摇头：“没事，就是让子弹咬了一口。”
    众人仔细一看，老马左肋下已经被鲜血染红。
    雷勇急了：“急救箱，快快快！”
    急救箱拿来了，雷勇先给马志远打了一点麻醉剂，然后才让他挪开手。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进入视线，手刚挪开，鲜血就立刻涌出来。
    雷勇剥掉马志远身上淋湿的衣服，飞快地消毒缝合：“老马，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马志远极力保持清醒，“可能是风吹，可能是水流，也可能是其他方式，总之真菌已经扩散，不久前，灰熊市发现了新的病例。”
    “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雷勇问。
    “说是来自米军的消息，应该可靠。”马志远说。
    欧扬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居然能从米军内部得到最新消息，这位马哥的路子挺野啊！
    但是想想米军都能把自己卖掉，出卖一点点消息不过是小意思。
    和真菌扩散比起来，扩散一点消息算得了什么？
    “怪不得米军那么拉胯，原来根子在这里！”欧扬恍然大悟，自以为找到了原因，“这么说，米军没必要继续封锁棕熊了，对吧？”
    “别高兴得太早。”雷勇为老马包扎好伤口，“消息还没证实呢！”
    “怎么才算证实？”欧扬问。
    “当然是等确切的消息。”雷勇说。
    他明白欧扬的意思，知道这小子想的是尽快离开，最好能立刻回国。
    可就算真菌扩散，老米不再封锁棕熊，也得继续封锁疫区，不可能放任感染者到处乱走，更不可能放欧扬离开。
    更重要的是，本土一旦接到消息，说不定会中止撤侨行动……不，一定会中止撤侨行动，就算成功离开疫区，也没办法返回本土！
    (本章完)

 第116章 时过境迁

    第116章 时过境迁
    午夜时分，雷声渐止，大雨也慢慢地小了些，却始终没有停下的迹象，直到第二天清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不过一夜的工夫，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没过膝盖，几具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浮尸沿着福尔斯大街，从街头一直飘到街尾。
    这是什么鬼天气？
    欧扬早就见惯了生死，对视线里的浮尸没有半点感觉，可满天的铅云和层层的，却让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欧扬！”雷勇脱下身上的雨衣，“马哥怎么样了？”
    “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事。”欧扬说。
    昨夜，雷勇处置好伤口之后，老马强打精神：“雷勇，我有话和你说！”说罢目光扫过其他人。
    江雨薇立时会意，默默地转身离开。
    欧扬压根儿没听懂话里的含义，依旧傻呆呆地杵在那儿，直到被江雨薇提醒，才知道自己需要回避。
    门关，马志远压低声音：“雷勇，我还听到一个消息，米军的抑制药确实成功了，虽然不能治疗真菌感染，但能有效抑制病情发展。”
    雷勇差点跳起来：“你确定？”
    之前就有米军研究出特效药的传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可直到最后，也没人能拿出明确的证据。
    “确定！”马志远说。
    雷勇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如果能得到这种新药的资料……药本身的价值暂且不说，关键是直到现在为止，仍然看不到疫情结束的希望，有了这种药，对本土抗疫意义重大！
    不用问也知道，马志远也是同样的想法。
    雷勇低声安慰：“你先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马志远放下心事，沉沉地睡了过去。
    雷勇打开门，说自己有事离开一会儿，交待欧扬和江雨薇好好照顾老马，转身就没了影子。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夜。
    马志远先受伤后淋雨，没多一会儿就开始发烧，欧扬和江雨薇都没有照顾伤员的经验，在急救箱里好一通翻找，总算找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两个人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药喂下去，可老马始终高烧不退。
    欧扬认为单纯的着凉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很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免疫力下降，才让老马出现这种情况。
    可他俩对医学的了解只有一丁点皮毛，除了用凉水冰敷，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酒精擦身体。
    在两个门外汉的不断努力之下，老马总算在凌晨三点的时候退烧。
    欧扬还挺有成就感。
    雷勇左右瞅瞅，没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江雨薇呢？”
    “我让她回去睡了。”欧扬说。
    “呦！”雷勇笑了，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去，“看不出，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欧扬无视对方的调侃：“要是没事，我也回去睡了。”“等会儿，我有点事问你。”雷勇指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欧扬从善如流：“什么事？”
    雷勇正色道：“欧扬，你在机场呆了一段时间，能跟我说说那里的情况吗？”
    欧扬有些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把自己知道的仔细说了一遍，最后着重强调：“我离开机场快有一个月了，这段时间的变化这么大，机场肯定和当初不一样。”
    雷勇也有点挠头：“知道一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不清楚好。”
    欧扬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现在的情况。”
    雷勇立刻来了精神：“谁？”
    “朱一鸣！”欧扬说，“不是说他还在机场吗，如果能把朱一鸣解救出来，不就能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雷勇顿时失笑：“你小子，搁这儿等着我呢！”
    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曾有一段对话。
    欧扬非常不解地问，既然知道领事馆知道疫情爆发，为什么不把被米军控制的同胞解救出来。
    疫情初期，城区在米军的压制下，多少还能保持一定的秩序。
    雷勇也很无奈，非常诚恳地告诉欧扬，不是不想把被困的同胞解救出来，问题是把人要出来之后，该怎么把大伙安置下来！
    能把老米逼得直接进入紧急状态，疫情的严重性可见一斑，而领事馆就这么大，既没有人手也没有资源，再加上所有人都要面对感染的问题，若是从米军手里把人要出来，一旦感染连治疗的机会都没有。
    反之，米军拥有足够的物资和大量专业人员，医疗资源和武器装备十分充足，不止可以提供必要的治疗，还能保证人员的安全！
    此外，大使馆还可以通过外事手段，为滞留棕熊地区的同胞争取应有的权利。
    不管怎么看，留在机场都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米军没能控制住疫情扩散，但决定本身并没有问题。
    雷勇的回答，解开了欧扬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结。
    他非常认真地说：“当初米军封闭机场，最重要的原因是不了解真菌，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该了解的都了解完了，该研究的也都研究过了，免疫者也有不少，根本没必要继续把朱一鸣扣在机场。”
    “说的对！”雷勇点了点头，“之前是没必要，既然现在有需求，确实应该把人接出来。”
    欧扬忍不住问：“雷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直接要人呗！”雷勇理所当然地说，“打个申请，让上面直接和米宫沟通，正好封锁市区的米军撤了，就拿疫情扩散，不能保证滞留人员的安全当理由，要求米军马上交还被困人员。”
    “能行吗？”
    “试试看呗，不行再想别的办法。”雷勇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当初困在机场的有七十多人，现在就剩下朱一鸣一个人了。”
    欧扬也沉默了，那些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在他脑中一一闪过，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低落几分。
    其他人就算还活着，也早就被真菌深度寄生，变成只剩下本能的重度感染者。
    “其他人怎么办？”他问。
    “没办法。”雷勇的视线扭向窗外，坚毅的脸上透着疲惫和无力，“我只能说，幸亏这场瘟疫不是在国内爆发。”
    (本章完)

 第117章 重返机场

    第117章 重返机场
    欧扬深有同感。
    米国地广人稀，棕熊市虽然只有一百多万人，可放眼整个米国，都是数得着的大城市。
    国内就不一样了，上千万人口的城市，欧扬最起码能数出来五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想想看吧，若是在人口密集远远大于米国的地区爆发疫情，将是一场多么惨痛的灾难！
    这个时候，雷勇的思绪又回到了米军研制的新药上去，但他暂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实情的打算。
    等有必要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雷勇嘱咐欧扬回去休息，赶到通讯室加班加点，把报告赶了出来。
    他恨不得立刻就把报告交上去，可雨依旧下个没完。
    没办法，领事馆用的不是常规手段，而是以激光通讯设备，直接通过卫星传递信号，没有合适的天气就没办法与外界联系！
    考虑到封锁已经解除，又把压箱底的手机翻了出来，可惜仍然没有信号。
    雷勇不禁一阵恼火，真菌都扩散了，还不肯放开通讯管制，米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午后，雨终于停了，可天色依旧阴沉，云层直到傍晚才渐渐消散。
    已经一天一夜没睡的雷勇，硬是等到通讯窗口来临，将报告发出去之后才肯休息。
    接下来就是焦灼地等待。
    雷勇心事重重，满脑子都是一旦交涉不成，该怎么实施后续的计划，许久之后才沉沉睡下。
    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米盛顿，许多人都因为他的报告整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依旧沉睡的雷勇被兴奋的宋磊推醒。
    他刚刚收到上面的回复，大使馆已经和米宫交涉完毕，领事馆随时都可以前往机场，接回朱一鸣！
    雷勇瞬间就不困了，马上把所有人集中起来，简单说明情况之后，目光扫过众人：“欧扬，你跟我一起，其他人看家！”
    “我？”欧扬怎么也没想到，雷勇会选上他。
    “对，不必怀疑，就是你！”
    欧扬脸色有点僵：“米军一直找我呢，不合适吧？”
    “没问题，全程捂着面罩，谁还能掀开看一看么？”雷勇说。
    欧扬一想也是，痛快答应下来。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宋磊是搞无人装备的，必须留下才能操纵无人终端；马志远有伤在身不能同行；江雨薇就更不用说了，压根儿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除非雷勇打算一个人前往机场，否则欧扬就是唯一的选择。
    事不宜迟，两个人马上开始准备，换好作战服，带齐全套作战装备。
    正常情况下，肯定不能这么搞，悄悄带把枪就顶天了，可如今是非常时期，谁敢保证路上不出现意外？
    雷勇将一把遥控钥匙扔给欧扬：“一会儿你开车！”
    欧扬也没多想，接过钥匙揣在兜里。
    结果一回身，就看到雷勇抱起一挺机枪，又朝他努努下巴：“弹箱帮我拎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赶到车库，欧扬发现这里停着十几台车，既有轿车也有越野，都是非常庄重的黑色。
    雷勇将机枪抱上越野车，欧扬钻进车里才发现车里改装过，正中央有个武器平台，把机枪卡在底座上，从外面什么异常都看不出来。
    然而只需要很简单的向上一翻，车顶瞬间打开一个圆形的窟窿，机枪直接架到车顶，还有两个半圆形的护板挡住左右。
    不仅如此，雷勇把四个弹箱一一打开，抽出弹链首尾相接，再仔细捋好，将四个分散的200发弹链，变成了一条800发的弹链。
    “走吧！”雷勇说。欧扬答应一声，越野车缓缓驶出车库。
    引擎的轰鸣格外低沉。
    他发现这辆车开起来特别的笨重，特别是油门，轻踩根本没多大反应，必须踩得重一些，才能得到应有的回应。
    欧扬不熟悉道路，只能在雷勇的指挥下，在狭窄的小巷里穿行，没多一会儿就顺利离开福尔斯大街。
    为了避开堵塞路段，两人没走城区，而是从封锁线外绕向机场。
    不得不说，封锁线外的路况确实比城区好多了，一路上几乎没看到废弃的车辆。
    但仅仅几百米外的封锁线内，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大片被米军摧毁的车辆。
    欧扬甚至看到一些老米，在废弃的车群中来回穿梭，从那些车里寻找食物和武器。
    此外，路上还遇见了几波准备远离棕熊市的老米。
    他们俩的目的是顺利抵达机场，都不想在路上惹麻烦，所以每一次都是远远的停下，直到对方走远再继续上路。
    欧扬担心对方不怀好意，每一次都作好冲突的准备。
    雷勇更是紧紧盯住对方，只有稍有异动，就会将机枪送上车顶。
    很幸运，即将远行的老米也不想惹麻烦，一连几次都相安无事。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开了三个多小时，好在还算顺利，越野车终于在午后抵达棕熊市国际机场。
    重回故地，欧扬感慨万千。
    此时的机场并不平静，大批米军堵在路上，等着进入机场。
    然而机场驻军的效率实在不怎么样，放行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许多无所事事的米国大兵跳下车辆，像一群孤魂野鬼似的，在路面上游来荡去。
    很明显，他们刚从城市外围撤下来。
    欧扬压根儿不管那么多，按死喇叭，一路闯到最前面。
    两人在机场外围被米军拦下，欧扬不卑不亢地自报家门，米军很快放行，越野车直接开进机场。
    这里的警戒强度明显没有当初那么严格，
    在米军的指挥下，欧扬把车停在航站楼外。
    举目四顾，变化还真不小。
    当初连成一片的帐篷已经消失不见，航站楼里也看不到隔离的旅客，堆积如山的物资只剩些许零头，就连机场里的米国大兵也比当初少了很多，似乎只有停在角落里的飞机没什么变化。
    几个米军军官从航站楼里走出来，欧扬意外发现，领头的居然是希姆上校，不禁一阵唏嘘。
    雷勇开门下车，双方敬礼握手，交换文件。
    大家的脸都被面罩挡住，谁也认不出谁。
    没有任何客套的场面话，确认文件无误后，希姆上校挥挥手，几个米国大兵从航站楼里带出一个人。
    求追读！
    另：感谢书友“烟雨梦”的打赏支持。
    (本章完)

 第118章 一切顺利

    第118章 一切顺利
    阔别一月之久，欧扬第一眼居然没认出那人是谁，上下左右看了又看，眼前这人才和记忆里的朱一鸣慢慢重合。
    印象里的朱一鸣乐观向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遇上再大的困难，最多也就愁眉苦脸一小会儿。
    可如今的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看着朱一鸣，欧扬的思绪复杂到极点，想起当初的一幕幕。
    就在他离开之前，机场的局面每况愈下，送进a区的人越来越多，今天还好好的人，没准明天就成了行尸走肉，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下一个。
    朝不保夕，人人自危。
    在这里多呆一天，压力就递增一分，一天两天还凑合，三天五天也能坚持，可时间久了，再坚韧的神经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朱一鸣已经算好的了，虽然神情有些呆滞，最起码人还正常，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没感染也早憋疯了。
    尽管没谁能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希姆上校仍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这就是朱一鸣，我方按米宫的指令向你方转交的人员，请你们确认身份！”
    雷勇打了个手势，欧扬点点头表示确定。
    朱一鸣抬起头，眼里全是茫然。
    转交？转交给谁？
    不怪他迷惑，平日里，领事馆的车辆出行，必定在车头悬挂代表身份的旗帜，朱一鸣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来的是谁。
    可如今是特殊时期，雷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车上悬挂任何与身份或立场有关的标志。
    没办法，人心隔肚皮，别看老米嘴上天天嚷嚷绝不歧视，可谁也看不出骨子里到底怎么回事。
    同样是老米，也有很多人愿意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无辜的东方人，或是其他有色人种。
    是不是很割裂？
    也没什么不好理解，一样米养百样人，老米里头有的是好人，也有的是表里不一的混蛋。
    平时受法律和舆论的约束，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生活，不敢表露真正的想法。
    可在幻觉的影响下，每一个老米都把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一旦表明身份，遭遇袭击的可能性比平时高得多。
    雷勇来到朱一鸣面前，放缓声调轻唤：“朱一鸣？”
    听到熟悉的语言，朱一鸣猛然抬头，呆滞的眼睛里陡然放出希冀的光芒。
    雷勇伸出一根手指“看这里！”
    他的手指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来回移动几次。
    朱一鸣的目光随着手指移动，没有任何异常。
    雷勇再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二！”
    手掌摊开：“现在呢？”
    “五！”
    雷勇登时松了口气，转身冲希姆上校点点头：“感谢贵方的通力合作！”
    “很好，从现在开始，人就正式移交给你方。”希姆上校说完，敬了个米式军礼。
    最后向上挑一下那种。
    雷勇还礼，完成了简单的交接仪式，正式把朱一鸣从米军手里接回来。
    朱一鸣看看老米，再瞅瞅这俩陌生人，不知所措。
    欧扬上前两步，主动拥抱朱一鸣，“没事了，欢迎回来！”
    他的脸捂在面罩之下，声音有点闷。
    朱一鸣却听出几分熟悉，眼中忽然泛起惊喜，抬手指向欧扬：“你你你……”欧扬一把攥住朱一鸣的手：“我是来接你的！”
    他攥得非常用力，不给朱一鸣说话的机会。
    朱一鸣也反应过来了：“我能离开了，我能离开了！”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短短一个多月，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感染、隔离，他眼睁睁看着同伴坠入深渊，却又无能为力，日以继夜地折磨着他。
    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
    欧扬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朱一鸣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拉开车门就往里钻：“走，快走，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儿呆了。”
    欧扬和朱一鸣一起上车，只有雷勇留在车外。
    交涉并未结束，雷勇又问起其他人的情况。
    希姆非常遗憾地告诉他，其他人大部分都在重症期，领事馆缺乏最基本的隔离条件，暂时不能把其他人移交过去。
    另外还有数人身亡，为防止真菌扩散，遗体必须进行无害化处理。
    简单点说就是火葬。
    米国是个殡葬管理十分宽松的国家，可以自由选择土葬、火葬或者其他方式。
    但在疫情面前，没人可以选择。
    雷勇对其他人的处境表达了关心，顺便问了问新药的研制进度。
    希姆再次表示遗憾：“目前还没找到治疗感染的有效手段，不过对于萌发期的患者，可以使用氯氮平、奥氮平或者利培酮之类的药物减轻幻觉。”
    雷勇压根儿就没听懂，但他硬是把这几种药名记在心里，表达了应有的感谢之后，转身回到车里，直接坐进驾驶室。
    欧扬赶紧说道：“雷哥，我来吧。”
    “没事，我开就行。”雷勇说。
    欧扬和朱一鸣是老相识，两个老相识在一起，肯定更有安全感。
    “我不知道怎么操作武器平台，还是开车比较合适。”欧扬坚持。
    雷勇一想也对，没再继续坚持。
    欧扬启动越野车，缓速开向机场外围。
    同一时间，航站楼。
    一个身上写着霍夫曼中士的防护服走进a区，进入一间隔离室，一个表情麻木感染者转动呆滞的目光，愣愣地盯着霍夫曼。
    因为隔离的病人太多，如今绝大多数重症都是集中隔离，依旧单独隔离的是极少数。
    霍夫曼掏出几个药瓶，倒出两红两蓝两白，一共六颗药：“来吧，佩里，吃药了！”
    他的语气非常奇怪，不像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更像是对宠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佩里依旧呆愣，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霍夫曼早就习惯了，捏住佩里的下巴，将手里的药片一股脑地拍进嘴里，然后猛灌几口水。
    直接水瓶怼进嘴里，不喝都不行那种。
    佩里呛得一个劲地咳嗽，霍夫曼却不肯收手，直到全部喝光，才拍拍佩里的脸颊：“这才是乖孩子。”
    (本章完)

 第119章 自导自演？

    第119章 自导自演？
    防护服低头记录喂药的时间和药量，把佩里的反应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a区至今仍然隔离着数百个重度感染者，霍夫曼负责其中的十二个。
    这些人完全没有自理能力，霍夫曼每天的工作就是喂水喂药喂饭，还有清理排泄物。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久，早就把霍夫曼的耐心和热情消磨得点滴不剩。
    而在他负责的所有感染者中，佩里又是最特殊的那个。
    根据病历记载，佩里刚刚感染真菌，研究部门就对他展开了人工干预，虽然没能阻止感染，却也大幅度延长病程。
    直到佩里的病情无法挽回，研究部门才把他送到a区。
    眼下他正处于萌发期末尾，每天清醒的时间非常少，但他与其他感染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一直很安静，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研究部门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说明前期的病情干预卓有成效。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把他送进a区。
    霍夫曼压根儿不信这一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真那么有效，又怎么会把人送到a区？
    他只顾着低头写记录，可劲琢磨完成了工作之后，该怎么放松一下，压根儿就没发现，佩里呆滞的眼睛忽然灵动起来。
    此时此刻，佩里的状态非常奇妙，他视线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起浓艳的卡通色彩之下，看起来就像由真人出演的动画片。
    眼前这个防护服的头顶，赫然顶着霍夫曼的名字。
    所有字母都是红色，那是代表着敌人的颜色！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任务面板，上面写着一行提示：任务一，安全脱离机场。
    佩里对这一切深信不疑，他的目光紧紧盯住霍夫曼，趁他转身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狠狠勒住霍夫曼的脖子。
    力气之大，超出想象。
    霍夫曼整个人都懵住了，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拼命拍打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又摸向腰间的手枪，但被佩里死死勒住胳膊，指尖始终差一点点，始终摸不到腰间的枪。
    霍夫曼的面色越来越红，最后变成紫色，挣扎也渐渐虚弱，最终气绝身亡。
    佩里松开胳膊，尸体软软倒地。
    他的意识突然有些恍惚，大脑像被无数支钢针刺穿，剧烈的疼痛试卷全身，眼前光影变幻。
    佩里踉跄两步，胳膊撑在桌子上才没倒下。
    他这一巴掌打翻了药瓶，几颗药落在桌子上。
    佩里的目光落在药瓶上，毫不犹豫地拿起来，一口将所有的药吞了个干干净净。
    意识恢复正常，刺激快速消退，就连眼中的世界也重新稳定下来。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矮身将霍夫曼从里到外扒个精光，慢条斯理地将所有衣物全都穿在自己身上，接着他从容不迫地走出隔离区。
    a区的守卫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今天怎么样？”
    佩里压低声音，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还是老样子。”
    正要离开，却被守卫叫住：“嘿，你的枪！”
    佩里一怔，回身接过步枪：“不好意思。”
    道了声谢，佩里转身就走。守卫一脸狐疑：“奇怪，霍夫曼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守卫半点都不好奇：“压力太大了吧。”
    佩里转身就把守卫忘在脑后，他的视线锁定前方破碎的落地窗，快步来到窗前，掀开面罩，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
    就在这个时候，下方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一辆黑色越野车扬长而去。
    佩里的表情凝固了，眼中透出惊怒和愤恨：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在他眼里，满机场的装甲车都属于敌人，只有越野车是个例外。
    所以他自动把越野车变成接他离开机场的交通工具，是任务的一部分！
    佩里完全没想过，是自己来的太晚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只当是越野车提前离开，把自己扔给敌人！
    必须回档，回档！
    然而面板上只有任务，没有回档选项。
    佩里气急败坏，为什么不能读档？
    不行，必须把车留下，那是他离开机场的交通工具，越野车脱离等于任务失败！
    越野车里，雷勇和欧扬的心情非常好，就连朱一鸣的情绪也稳定许多，压根儿不知道正有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这辆车。
    雷勇把车开到机场边缘，只要通过驻军的关卡就能离开。
    然而把车停下才发现，这里的气氛实在不怎么好。
    守军如临大敌，客军义愤填膺。
    一个属于客军上尉大声咆哮：“交枪，凭什么让我们交枪！”
    欧扬顿时来了兴趣，一支米军缴另外一支米军的枪？
    有意思！
    隶属驻军的中尉针锋相对：“这是上面的意思，必须解除武装才能进入机场，不交枪就没治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命令！”中尉说。
    欧扬看不到上尉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立刻脑补了一个悲愤到极点的表情。
    上尉的手按在枪上，慢慢掏出来，重重拍在中尉面前。
    欧扬立刻脑补他悲愤的脸上开了染坊的景象。
    上尉身后，一群米国大兵愤恨不已。
    交锋告一段落，雷勇降下车窗，正想说明身份，先出去再说，耳中忽然听到嗖地一声。
    上尉身后，两个米国大兵身上血绽放，鲜血喷涌而出。
    直到这个时候，航站楼方向才传来几声枪响，接下来就是连续的短点射，更多米军中枪倒地。
    米国大兵没有挨打不还手的习惯，实战经验还特别丰富，遭遇枪击后，几个悲愤到极点的米军登时失去理智，悍然发起反击。
    尚存一丝理智的米国大兵，也在听到枪声后迅速躲了起来。
    甭管到底出了啥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肯定没毛病。
    雷勇赶紧关闭车窗。
    欧扬看到上尉矮身躲避，顺势拿回自己的配枪，一边跑一边大吼：“医务兵，医务兵——”
    他还看到一群米国大兵狼奔豕突，纷纷扑向距离最近的掩体，实在找不到掩体的立刻就地卧倒。
    中尉和几个米军也在第一时间躲到越野车后面。
    目睹这一幕的欧扬整个人都懵住：什么情况这是？
    (本章完)

 第120章 池鱼之殃

    第120章 池鱼之殃
    两个背着医疗箱的米国大兵进入欧扬的视线，他们冲向倒地的同僚，可还没来得及施救，一个医务兵背部中弹，倒在了伤员身上。
    另一个也顾不上救人了，猛地扑到越野车前方。
    航站楼方向的枪声陡然激烈起来，却没再有子弹飞过来。
    反击的子弹不知道落在哪里，也不知道打没打中始作俑者，却在无意间命中另一个方向的守军。
    米国大兵不惯毛病，毫不犹豫开枪反击，引发又一轮枪战。
    也不怪米国大兵神经过敏，自打入驻机场，他们就没少遭遇袭击，伪装偷袭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他们早就把这里当成了战区，因此在遭遇袭击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辨别袭击者的身份，而是立刻展开反击！
    子弹都打过过来了，还辨别什么身份啊，先打了再说！
    欧扬瞪大眼睛，这车怪不得那么难开，原来是台防弹车！
    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机场内外枪声震天。
    如果只是小范围反击也就算了，关键是遭到袭击的守军，立刻呼叫其他方向的友军支援！
    大部分米国大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到救援后二话不说，也跟着开枪。
    越野车地处风暴中心，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车屁股上就连挨几枪，窗玻璃上一二三四，连着炸开好几片蛛网纹。
    还有个傻缺盯住了躲在越野车前面那几个人，躲在角落里扣住扳机，一通乱枪在以中尉为首的守军身上开了好些个血窟窿。
    飞溅的鲜血洒满车头，红的白的全糊在挡风玻璃上。
    欧扬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甭管机场驻军还是撤回来的米军，都是米粒坚的武装力量，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上一回听到这么密集的枪声，还是封城初期的事。
    越野车似乎是被老米当成了重要目标，命中车身的子弹越来越多，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就跟下雨似的。
    朱一鸣吓坏了，抱头趴在后座上，哇里哇啦一阵乱叫。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雷勇大吼一声：“快走，快走！
    “坐稳了！”欧扬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沉重的越野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猛然加速，脱离风暴中心。
    然而不知道是哪来的缺心眼儿，居然盯上了越野车，欧扬开到哪里，子弹就跟到哪里。
    搞得欧扬那叫一个郁闷。
    雷勇也好不到哪儿去，车外子弹乱飞，他根本不敢冒头反击，否则不论守军还是客军，都会第一时间向他开火！
    飞驰的越野车后方，陡然飞过一道烟迹，只差一点就命中越野车。
    欧扬全神贯注，压根儿没注意，雷勇却吓出一身冷汗，那特么是反坦克导弹吧？啊？
    防弹车也就防一防中口径子弹，连大口径都挡不住，这要是挨一发反坦克导弹，还不立马碎成渣渣？
    他欲哭无泪，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米国鬼子也太特么欺负人了！
    “找个地方躲起来，躲起来！”雷勇大声提醒，恨不得立刻取代欧扬。
    他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让欧扬开车呢？
    机场最大的特点就是空旷，角落里的飞机不是好去处，停在机场里的装甲车……敢往上凑，米军就敢把炮管子怼越野车上开炮！
    貌似，唯一可以遮掩的地方就是航站楼。欧扬一咬牙，开着越野径直冲进航站楼。
    米军再疯狂，也不可能把航站楼炸了吧？
    他还想着从航站楼冲出去，外面就是在街。
    可冲进去才发现，原本直通大街的正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米军堵死了。
    欧扬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平时出错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出了岔子，那可是要死人的！
    听到引擎的咆哮，一群米国大兵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手枪步枪随便什么枪，一齐向越野车开火。
    不过短短一小会儿，越野车表面遍布伤痕，弹痕一个压着一个，到处都是炸裂的车漆。
    欧扬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甩尾大转弯，雷勇猝不及防，被惯性狠狠压在车门上，脸都压变形了。
    朱一鸣直接从后座的一头滑到另一头，一脑袋撞在车门上，磕出好大一个包。
    欧扬根本顾不上他俩，驾驶越野车见缝插针，在航站楼里左冲右突，横冲直撞。
    恼归恼怒归怒，他的理智始终在线，不管米军如何围追堵截，始终避开拦路的米国大兵，避免在航站楼里肇事。
    米军之间如何火拼都不关外人的事，他们几个不过是意外卷入，事后完全可以说清楚。
    一旦发生交火，或者造成米军意外死亡，那可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航站楼虽大，可能让越野车通过的地方并没有那么多，欧扬的神经紧张到极点。
    就在这个时候，车前忽然闪出一个人来，一身扎眼的防护服。
    欧扬想都不想，方向盘直接打到底。
    越野车与那人擦身而过，一头扎进a区，刚开进去，车窗就被塑料膜糊住，压根儿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一连串或沉闷，或清脆的撞击声。
    等挡住车窗的塑料膜滑落，越野车已经贯穿a区，硬是在a区里趟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前面就是航站楼的外墙，欧扬一脚闷住刹车，刺耳的摩擦声中，越野车一头顶在墙上。
    好在撞得不重，欧扬不轻不重地顶了方向盘一下，雷勇撞了靠背一下，朱一鸣险些滚落地面。
    都不严重。
    但a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群脱困的感染者张牙舞爪地冲出来，在场的米军瞬间炸锅，再不敢盯着越野车，优先对付脱缰野狗般的感染者。
    唯有拦车的佩里气急败坏。
    我都站到这里了，你们怎么敢不停车？你们怎么敢？
    这到底是哪个公司做的垃圾游戏？
    他怒气冲冲地进入a区，大步走向越野车，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
    许多米军因为担心误伤，不得不停止射击，瞪眼看着佩里在混乱的感染者中大步穿行，却没有任何一个感染者发起进攻。
    四周的米军目睹这一幕，全都惊掉了下巴。
    谁啊这是，这么勇猛？
    (本章完)

 第121章 冲出重围

    第121章 冲出重围
    越野车由于撞击而熄火，欧扬按住启动键，打算重新启动引擎。
    他根本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虽然米军忙着收拾残局，暂时顾不上越野车，可他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紧迫感。
    防弹车就是不一样，启动机只响了两声，引擎重新启动，正准备倒车脱困，忽然砰地一声响，吓了欧扬一跳。
    抬头一看，一个防护服正趴在车门上，脸上的面罩都撞歪了。
    欧扬……这人什么毛病？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佩里一边捶打车门，一边连声怒吼。
    欧扬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人是有病吧？
    还放你进来，你丫当你是谁？
    他要是知道自己在无意中猜到了真相，脸上的表情想必会更加精彩。
    欧扬挂上倒档一脚油门，越野车猛然倒车，车轮无情地碾过佩里的脚。
    可佩里完全感觉不到疼，一心只想上车，脱离机场完成任务。
    他已经开始期待，完成任务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
    米军的不愧是实战经验最丰富的军队，不过是短短一小会儿，就把冲出a区的感染者全部击毙，随后在指挥官的部署下，一部分人保持警戒，防备可能出现的感染者；另一部分迅速围拢过来，包围越野车。
    引擎保持运转，脚已经踏在油门上，可前方是不断逼近的米军，后方是厚实的墙壁，欧扬进退两难。
    “怎么办？”他问。
    雷勇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可这句大实话偏偏不能讲出来。
    “静观其变！”他说。
    欧扬心说你这不废话么？
    这个时候，围上来的米军发现佩里的面罩撞歪了，立刻高声提醒：“霍夫曼，面罩，面罩——”
    佩里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是在叫自己，又一次趴在车门上：“开门，让我上去，让我上去！”
    欧扬不为所动。
    佩里听到面罩两个字，立刻意识到车里的人看不到自己的脸，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开车门呢。
    他一把扯掉面罩，露出完全与正常不搭边的脸：“我是佩里，开门，开门！”
    佩里？佩里多个毛？
    欧扬继续无视，围过来的米军再次炸锅。
    他们从早到晚和感染者打交道，一看就知道佩里不是正常人，可他身上的防护服是哪里来的？
    一些老米的枪口立刻指向佩里，却没人敢靠近一步，甚至还悄悄退开一点。
    感染者的行为不可预料，谁也承受不住面罩被抓掉的后果。
    欧扬正琢磨着，是不是再闯一次a区，忽然有个米国大兵赶过来，掏出黄色的电击枪扣下扳机，涌动的电流电晕了佩里，直至倒在地上，他依旧向越野车伸出手，盼着自己能被拉到车上。
    几个米军冲上来，三两下制住佩里，直接用束缚衣把他捆了个结实，然后带到一边。
    没了搅局的人，越野车进退不得，场上的情况多少有点尴尬。
    一个中士用枪指着驾驶舱：“熄火，下车！”
    “怎么办？”欧扬问。
    “熄火。”雷勇说。
    “什么？”欧扬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么熄火下车，要么直接闯出去，你看着办吧！”雷勇没好气地说。
    欧扬舔了舔嘴唇，很想一脚油门冲出去。可要是真能冲出去，他刚刚就不会开回机场——米军的路障不是摆设，别说区区一台防弹车，就算坦克一头撞上去，也未必能撞开。
    “没事！”雷勇不知道是安慰欧扬还是安慰自己，“这会儿老米都冷静下来了，应该没人会开枪。”
    欧扬也注意到，外面的枪声已经从密集变成零散，随即彻底平息下来。
    热血上头的毕竟是极少数，最初的混乱结束之后，很快就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主动停止射击。
    那些不长脑子的，也在军官的强力弹压之下停火。
    交火的时间虽短，伤亡却不小，守军与客军加在一起，死伤足有六十多人。
    从米军入驻棕熊至今，所有伤亡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的多。
    欧扬突地看到，几个背着单兵导弹的米国大兵冲进航站楼，他的心嗖地提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等了！
    他舔了舔嘴唇，心脏一阵咚咚乱跳：“拼一把。”
    雷勇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说！”欧扬手掌一推挂倒档，“拼一把——”
    他一脚踩死油门，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车身猛然后退，闷响声中，车尾重重撞在墙上。
    车尾在撞击中严重变形，却也撞倒了半边墙壁！
    欧扬忍不住笑出了声：赌赢了！
    他踩住油门不松脚，疾速后退的越野车冲出航站楼，已经变形的车屁股，又撞上了一辆废弃的suv。
    雷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是倒个车，怎么就出来了？
    他哪里知道，欧扬选的位置，原本是直通e区的落地窗，虽然窗口被米军堵死，但后砌的墙壁，与原本的建筑显然不是一体，强度自然也没那么高！
    米军也被这个意外惊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枪，一群人瞄准越野车猛烈开火。
    欧扬挂前进档，猛打方向狠踩油门，越野车一个急转冲了出去，只留下一片飞扬的烟尘。
    一群米军从墙窟窿里冲出来，冲着不断远离的越野车就是一通乱枪，子弹打在车屁股上，火飞溅。
    车尾虽然撞得变了形，但尾门并没有打开，更没有子弹从空隙钻进车里。
    一转眼，越野车就开得远了，米军不得不停止射击。
    脱离了米军的射程，雷勇长长地松了口气：“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欧扬说。
    “我也没事。”朱一鸣终于坐了起来，回想起刚刚的经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明白，这俩人不是来接自己的吗，怎么就和米军打起来了？
    “这边的路我不熟，往哪个方向走？”欧扬摘下面罩，冲朱一鸣笑笑，“好久不见。”
    朱一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啊，好久不见……”
    雷勇忽然朝后面看了看，回身在中控屏上点了两下，原本的画面忽然变成雷达界面，几个闪烁的光点迅速接近。
    “麻烦来了！”他说。
    感谢书友“通向奴役之路”的打赏支持。
    (本章完)

 第122章 上架感言

    第122章 上架感言
    上架了，很突然。
    首先感谢梧桐大大，虽然没怎么交流过，但从开书到现在，推荐基本没断过。
    老朋友们都知道，在下这几年一直深陷低谷，所以，不论用什么样的语言，都不能表达我的感激。
    本周三，也就是1月15号，梧桐大大发消息问我明天上架怎么样，但是因为最近都没上qq，居然被我错过了，直到18号凌晨突然心血来潮，看一眼qq才发现这条消息。
    感觉就像错过了一个亿。
    这就是突然上架的原因。
    所以，身为一个写手，qq还是经常看看比较好（笑哭）
    说回书本身，主角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殊的能力，他的经历只是普通人在大势之下的挣扎浮沉。我想写的是主角通过一系列遭遇，逐步的成长、成熟，只是笔力有限，意思传达的不那么到位，情节也没那么跌宕起伏。
    要是从一开始，就把主角写成007，会不会好一些？
    说解释也好，吐槽也罢，有些话不吐不快。
    我相信、坚信且确信，绝大多数书友绝对三观正常。
    主角稍有同情心，就是舔狗，就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
    稍有犹豫，就是杀伐不够果断。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点赞。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摔.倒.不敢扶是无法回避的现实；但从心里讲，我其实想扶一把，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善良和道德。但是根本没有扶的想法，就是人品问题了。我相信绝大多数人，在扶与不扶之间，也有类似的纠结。
    这是大家都不再善良，都冷漠、无情、冷血吗？
    我的回答是绝对不是，大家的答案呢？
    我们只是被现实磨平了棱角，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写的是小说，主角是个三观正常的人，有缺点，有犹豫，但同样有善良和同情。
    说主角不够杀伐果断，应该灭口的书友也不少，说这里是一个毒点。
    灭口啊，说起来确实很简单，很容易。
    大家可以查一下，现实中，很多警员在任务中开枪击毙罪犯，然后就是失眠、做噩梦，很多人从此以后，再也拿不起枪。
    你能说警员不专业吗？
    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的！
    书里简简单单一行字，可放到正常人身上，真那么简单？
    别拿杀人犯说事，那是正常人么？
    我相信说到这里，三观正常的书友已经有自己的判断。
    最后，必须承认书中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毕竟作者是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在这里个大家道个歉。
    不过我再强行挽个尊，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大伙脑补一下，若是其中某个关键人物已经被感染，是不是就没那么不好接受了？
    (本章完)

 第123章 死亡追逐（求首订）

    第123章 死亡追逐（求首订）
    欧扬快速瞄了一眼：“什么东西？”
    “无人机雷达！”雷勇从车座底下掏出霰弹枪，站上武器平台，半个脑袋探出车外，眯着眼睛盯住无人机。
    自从某场战争中大量使用无人机，不论多么迟钝的国家和势力，全都意识到无人机在战争中的巨大作用。
    安全起见，从那个时起，己方所有外事车辆必须加装无人机雷达。
    位于危险地区的车辆，甚至还要安装干扰设备或是微型防空导弹！
    欧扬眼睛一亮，嚯，好东西啊！
    雷勇忽然站了起来，平端霰弹枪连续开火，两架无人机还没靠近，就被铅丸击落。
    可霰弹枪装弹太少，打光了存弹，仍有一架漏网。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更换新弹匣，却还是慢了一步，空中的无人机陡然俯冲下来。
    雷勇把心一横，双手握紧枪管，准备用枪托打飞无人机。
    他很清楚，这种小型无人机其实就是自杀式无人机，这一枪托打过去，八成不是无人机被打飞，而是当场凌空爆炸！
    但时间紧迫，雷勇想不出其他办法，已经做好拼上这条命的准备。
    最起码，欧扬不会有事。
    专心驾车的欧扬忽然听到急促的警报声，百忙之中看一眼屏幕，一个绿色的光点突然变成红色。
    他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却本能地觉得不是好事，下意识地猛打方向，一个急转，沉重的车身走出了灵动的蛇形。
    正准备挥枪的雷勇顿时失去平衡，别说击打无人机了，险些被这一晃扔出车外。
    他又惊又怒，已经开始脑补无人机炸翻越野车的景象。
    然而欧扬这一闪恰到好处，即将命中的无人机与越野车擦身而过，一头撞在地面。
    轰地一声，无人机在触地爆炸，越野车晃了几晃，被飞散的弹片砸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却没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该跑跑该逃逃，一点都没耽误。
    这个结果委实出乎雷勇的意料，他回头看了欧扬一眼，心说这小子行啊！
    不是能力强，而是运气好！
    雷达上又出现几个光点，这一次的数量比之前多出一倍不止。
    雷勇赶紧换上新弹匣，探出身去连续开火：“快走，快走！”
    欧扬一头冷汗：“往哪走！”
    雷勇再次打空弹匣，来不及换弹，抓起171继续开火：“哪都行，离机场越远越好！”
    171后射速快，后坐力小，操控更加稳定，比起步枪和机枪，更适合对付无人机。
    只是没霰弹枪那么合适。
    欧扬瞬间了然。
    他听宋磊说过，米军的电磁干扰不仅截断了无线通讯，无人机也大受影响，哪怕军用级的装备，遥控距离也只有一公里左右。
    最多不超过两公里。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抢在无人机追上来之前，驶出两公里的操控范围！
    可路面上到处都是阻碍，速度根本起不来，这两公里也不是那么好开的。
    一转眼，雷勇又打光了冲锋枪的子弹，整整五十发子弹，却只打下来一架无人机。
    无人机就在后方不远，只要他敢换弹，就会立刻冲上来。
    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朱一鸣已经把换好弹匣的霰弹枪递了上来。
    他虽然没接触过真正的枪械，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从小到大那么多射击游戏，可不是白玩的！形势容不得朱一鸣犹豫，发现雷勇的窘迫之后，立刻帮忙换上新弹匣。
    雷勇心思多想，抄起霰弹枪就要开枪，却发现后方的无人机同时低飞，把高度压到一米左右，咬着越野车的屁股平飞过来。
    不仅如此，余下的无人机还主动分散，同时从后方和左右两侧逼近越野车。
    雷勇头都炸了，这特么怎么打？
    雷达上的光点全部消失，欧扬正纳闷无人机哪儿去了，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一架。
    我勒个大豆！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后传来雷勇声嘶力竭的咆哮：“快点，再快点！”
    他全凭感觉向靠过来的无人机开火，居然首发命中，当场打翻一架。
    雷勇自己都觉得意外。
    另外两个方向的无人机趁机追上来，他继续开火，又用剩余的子弹换回来一架。
    欧扬突然一声大喊：“要撞了！”
    形势危急，他恨不得把油门踩进油箱，只顾着加速忽略了障碍，
    雷勇猛然下蹲缩回车里，砰地一声闷响，越野撞在一辆废弃轿车的头部。
    防弹车几乎没受影响，轿车却像挨了一鞭子的陀螺似的旋转起来。
    位于这个方向的无人机迅速上升又立刻下降，灵活地避开阻碍。
    雷勇更牙疼了，霰弹枪往车里一扔，操起机枪扣下扳机。
    机枪在急促的枪声中喷吐烈焰，弹链飞速吞入枪身，弹壳像流水一样落在车顶，又叮叮当当地滚落车下。
    每隔10发子弹，还会从枪上掉落一截弹链。
    无人机不断躲避，雷勇一只眼睛盯着无人机，另一只眼睛盯着无人机前进路线上的废弃车辆，瞅准机会瞄准废弃车辆的油箱猛烈开火。
    油箱毫无预兆地爆开，烈焰升腾兜头盖脸裹住一架无人机。
    冲出烈焰的无人机拖着燃烧的火苗失控坠地，弹了两下轰然炸开。
    普通子弹根本不可能打爆油箱，但机枪的弹链比较特殊，每隔五发子弹就要加一颗燃烧、一颗穿甲和一颗曳光，它们才是打爆油箱的功臣。
    此外，装满的油箱同样不具备爆炸的条件，说是打爆油箱，实际上是打穿油箱之后，油箱里长时间积累的高压油气泄露，又被燃烧弹点燃，最终形成了爆炸。
    各种条件缺一不可。
    不得不说，雷勇的运气不错，第一个目标就成功引爆。
    正打算再接再厉，另一架无人机已经冲了过来，根本来不及拦截。
    雷勇本能地缩回车里，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卧倒——”
    纯粹就是本能，才喊出这两个字。
    但欧扬和朱一鸣都听明白了，一个死死握住方向盘，一个死死抱住坐椅靠背。
    轰——
    钻入车底的无人机爆炸，越野车就像被马蜂蛰了屁股，车尾陡然跳起来，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上架了，如各位衣食父母看着还可以，麻烦给个订阅支持！
    拜谢！
    (本章完)

 第124章 生死时速（求订阅）

    第124章 生死时速（求订阅）
    欧扬毫发无伤，朱一鸣狠狠墩了一下，除了屁股有点疼，也没什么大碍。
    唯独雷勇没来得及固定自己，整个人悬在半空，还有好几支枪和一堆弹匣伴飞，空的满的应有尽有。
    等到车尾回落，好好的大活人和悬空的杂物起砸下来，雷勇半边屁股砸在武器平台上，胳膊磕在靠背上，肩膀撞在朱一鸣身上，脑袋还被冲锋枪砸了一枪托，鼓起老大一个包，疼得他直抽凉气。
    可除了脑袋上这一下，雷勇根本搞不清到底摔了哪里，总之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甭管身上疼不疼，重点是车没事。
    防雷底盘不是吹出来的，否则只这一下，越野车就得撂在这。
    无人机继续撞上来，又给越野车爆了一次菊，越野车猛然向前蹿了一下，欧扬差点把车开出路面。
    结果出乎米军的意料，变形的车尾居然毫无变化！
    几个飞手面面相觑，这到底是越野车，还是装甲车？
    无人机携带的爆炸物威力不大，车里除了听个响，没受更多影响。
    米军为什么总想着俯冲攻顶？最大的原因就是不论坦克还是装甲车，主要防护装甲都在正面和侧面。
    防弹车稍好一点，后面的装甲也不错。
    但所有装甲车，顶部都是装甲最薄的地方，也是全车最大的弱点！
    无人机攻顶或许能炸穿，直接炸车身……到底是什么结果真得看运气。
    幸亏越野车的防弹等级够高，连挨几下别说继续开，怕是早就散架了。
    话说回来，要不是越野车足够结实，欧扬根本不可能一脚油门就撞开那道墙。
    也是走了狗屎运。
    雷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想继续阻击，结果发现机枪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只能抓起霰弹枪继续打阻击。
    坚持就是胜利，雷勇也是超水平发挥，只用了一个弹匣，就干翻了剩余的三架无人机。
    他狠狠地唾了一口，冲坠地的无人机竖起一根指，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正要缩回车里，忽然被天空一道反光刺疼了眼睛。
    手搭额头定睛一看，表情瞬间凝固，回身猛拍车顶：“快快快，全球鹰，快躲起来！”
    从意气风发到气急败坏，仅仅一个瞬间。
    标准的帅不过三秒。
    他愤恨不已：车上要是有防空导弹就好了！
    欧扬整个人都是懵的，刚刚还是小型旋翼无人机，怎么一转眼，全球鹰都上来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全球鹰到底属于哪一种无人机，只知道这玩意是一种固定翼大型无人机。
    还是不久之前，从宋磊那里听说的。
    而且距离那么远，米军的几种无人机外形又特别相似，雷勇根本看不清空中那一架是什么型号，他只是在宋磊向欧扬介绍米军现役无人机的时候无意间听了一嘴，知道说全球鹰，欧扬肯定知道是什么玩意。
    然而欧扬知道归知道，可附近哪有躲避的地方？
    无人机飞到越野车上方，雷勇亲眼看着机翼下的炸弹脱离挂架，顿时喊出只有夹爆蛋蛋才能发出的尖啸：“躲啊——”
    欧扬慌不择路，两只手在方向盘上抡出残影，越野车突然一个急转冲出路面，一头撞进路边的店铺。
    先撞卷帘门再撞玻璃门，最后整台车都扎进店里，直到车头顶在墙上才停下来。
    欧扬被安全带死死勒住，差一点就撞在方向盘上。
    朱一鸣整个人压在椅背上，来了一次超乎寻常的亲密接触，其力量之大，险些令他窒息。
    雷勇也学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安全带缠在腰上，否则非从后面飞到前座不可。欧扬一抬头，愕然看到挡风玻璃上趴着个与真人同等大小的美艳女郎，材质似乎是硅胶。
    另外，车头上还散落着许多小雨伞。
    欧扬……
    这特是卖什么的店？
    轰地一声响，从天而降的炸弹在店外爆炸，震碎了大街两边的玻璃，越野车也跟着晃了几晃。
    欧扬再也顾不上自己到底撞了什么：“咱们怎么办？还能出去吗？”
    “出个屁啊，找死么？”朱一鸣总算找回一点当初的样子，呲牙咧嘴地揉着撞疼的胸口。
    “下车！”雷勇大吼一声，从暗格里取出一架只有巴掌大小的穿梭机，把遥控器往欧扬手里一塞，“你来！”
    欧扬一脸茫然：“来什么？”
    雷勇向外一指：“缠住老米的无人机，能撞下来更好！”
    “啊？”当事人还没说话，朱一鸣先惊诧上了，“这么小个玩意，能把那么大的无人机撞下来么？”
    “弱点是背上的进气道！”雷勇语气急促，“快！”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对无人机实在没什么天分，否则说什么也不会让欧扬顶上。
    欧扬重重点，打开遥控器戴好飞行眼镜：“好！”
    雷勇甩手将穿梭机扔出店外，欧扬手指轻动，穿梭机扶摇直上。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通过穿梭机上的镜头，看到空中的无人机到底长什么样。
    圆头窄身，非常经典的外形。
    他立刻操纵穿梭机绕向敌机前方。
    进气口这种地方，不必瞄得太准，只要掌握好方向和角度，就能利用气流，让穿梭机钻进去！
    欧扬想的倒是挺好，可米军的无人机操作员第一时间发现来势汹汹的穿梭机，立刻拉高加速。
    欧扬极力追赶，然而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操纵杆都快被他掰断了，却只能眼睁看着敌机飞远。
    固定翼无人机的速度、航程和飞行高度都远远超过小型无人机，不论哪一项提起来，穿梭机都只能望机兴叹。
    趁欧扬缠住敌机的机会，雷勇以最快速度取出随车携带的武器，191、171、霰弹枪，弹匣……
    换成宋磊，没准能把老米的无人机撞下来，但也只是有一点希望而已。
    欧扬就算了，雷勇根本不敢指望。
    他下定决心，回去必须建议本土，所有外事车辆必须安装防空导弹！
    雷勇不止自己背，还把一脸懵逼的朱一鸣拽过来，一连在他身上挂了好几样。
    朱一鸣也是接触过枪械的，但他从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加在一起，居然这么重，压得他都快窒息了。
    “好了！”雷勇一把摘掉飞行眼镜，把171和配套的战术马夹往欧扬手里一塞，“撤！”
    欧扬完全跟不上雷勇的思路，但他立刻穿戴整齐，拉着朱一鸣冲出去。
    必须趁着敌机还没飞回来，有多远跑多远！
    雷勇退开几步，掏出一颗燃烧弹扯掉拉环，甩手扔进越野车。
    数秒后，升腾的烈焰迅速吞没越野车，接着又点燃了店里的杂物，并且迅速向四周蔓延，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本章完)

 第125章 暗度陈仓（4000字不分章）

    第125章 暗度陈仓（4000字不分章）
    几分钟后，四辆装甲车抵达爆炸现场，一队防护服跳下车，站在烈烈燃烧的店铺外面，看着只剩骨架的越野车干瞪眼。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找的人肯定不在车里。
    指挥官面沉似水：“所有人分散，两人一组展开搜索！”
    从无人机脱离到车队抵达，中间不过几分钟的空档，目标肯定走不远。
    接到命令的米国大兵默默散开，每组人都是一前一后，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所有人都知道目标手里有武器，而且作战能力不弱，第一个与其遭遇的小组，很可能送掉小命。
    这道命令纯粹就是拿人命换目标。
    指挥官不清楚其中的危险吗？
    当然知道，可现在不是惜命的时候，在他心里，士兵的生命远远没有挖出目标重要。
    老米并不知道，欧扬等人就藏在几百米外的建筑里。
    雷勇侧身躲在窗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刚刚抵达的米军。
    他低头看一眼腕表，不屑地撇撇嘴：“七分钟，还不错。”
    这是从他们抛下越野车，到米军抵达的时间。
    “很慢么？”欧扬好奇地问。
    “还好吧。”雷勇说，“比我想象中慢。”
    他预计的抵达时间是四分钟，时间一到就立刻隐藏起来，哪成想躲了三分多钟，米军才姗姗来迟，比预计的时间慢了一倍！
    欧扬抻头瞅了两眼，却没看到米军在哪儿：“你别拿咱们自己的标准和老米比。”
    雷勇一把按住他的脑袋：“瞅什么呢！”
    “看看米军到哪儿了。”欧扬说，“咱们就躲在这儿，没问题吗？”
    “放心吧。”雷勇信心十足。
    附近都是建筑，能藏人的地方多了去了，米军就那么几个人，根本搜不过来。
    欧扬没问题了，看到朱一鸣有点呆，立刻捅捅他的软肋：“嘿，你没事吧？”
    “你干嘛！”朱一鸣揉了揉肋下，呲牙咧嘴。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欧扬问。
    “没事，就是脑子有点乱。”朱一鸣敲敲自己的脑袋，“我这脑瓜子，到现在还嗡嗡的！”
    欧扬毫不留情地揶揄道：“怎么？在老米那儿呆习惯了？要不再把你送回去？”
    “去你的，做个人吧你！”朱一鸣含恨捶了欧扬一拳，却被后者笑着躲开。
    打打几句，因为时间而产生的陌生和隔阂迅速消散。
    “你们俩安静点！”雷勇低声提醒，“怕老米找不着是不？”
    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朱一鸣看看雷勇，再瞅瞅欧扬，踌躇地开口：“那什么，我有个事，能问问不？”
    欧扬觉得眼前这个朱一鸣肯定是假的：“呦，有进步啊，还学会绕弯子了？不是发烧了吧？”
    说着就伸手去摸朱一鸣的额头。
    “别闹，说正经的呢！”朱一鸣拍开欧扬的手，。
    雷勇鼓励道：“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他只是让朱一鸣说，回不回答得看具体情况。
    朱一鸣斟酌字句：“刚才其实就是个误会吧？留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干嘛非得逃出来，像咱们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欧扬顿时愕然：“不是，你这不是发烧，是根本没长脑子啊，大兄弟！”
    “解释，解释什么？”雷失笑，瞄一眼外面的米军，“没干亏心事就不用跑了？你这想法挺单纯啊！”
    朱一鸣茫然：“不对吗？”
    “搁平时肯定没毛病，但是现在不行。”雷勇说，“真留下了，米军能听咱们解释吗？肯定得先缴械，再跟个犯人似的押走，那不成投降了吗？”
    投降？
    朱一鸣愣住：“哎哎，我可没这个意思！”
    他再没常识，也知道国人视投降为奇耻大辱，甭管真相如何，有这段被米军控制的经历，和被米军俘虏没什么区别，等同于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
    别说雷勇了，就算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欧扬以手抚额，痛心疾首：“脑瓜子放屁，你到底是咋想的？”
    朱一鸣头皮痒得厉害，下意识地挠两下，登时头皮飞扬：“我就没想过还得交枪！”
    “你以为米军是什么？就算不发达地区的草台班子，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雷勇看到窗外正有两个米国大兵正朝这边来，“老米都没你这么天真。”
    朱一鸣赶紧解释：“不是，我就是觉得，本来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误会，这么一闹，米军还不得把屎盆子扣咱们脑袋上？”
    雷勇正想纠正朱一鸣的错误认知，欧扬抢先反问：“你以为不闹他就不扣了？”
    他对米军的尿性有更深的理解，“那可是米军内讧，传出去就是丑闻，你知道不？”
    “知道啊，内讧就内讧，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去！”欧扬使劲搓脸，“你是让老米关傻了吧？内讧啊，这么严重的事，咱们又正好在现场，你觉得米军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是说自己人因为误会闹了，导致火拼好，还是说有人袭击机场，双方激烈交火更有面子？”
    雷勇补充：“老米什么德行，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平时就想方设法，总想着往咱们脑袋上扣屎盆子，送到嘴边的机会，还不得大扣特扣？”
    “别的我先不提，米军可不是搞慈善的，落到他们手里，肯定得上手段，我都不敢说能扛住，你们俩自己说，扛得住么？”
    欧扬立马摇头，脑子里全是皮鞭烙铁，老虎凳和辣椒水。
    时代在发展，米军也在进步，如今肯定不会用二战时期的落后手段，但米军如今用的办法，肯定比单纯的肉型更有效果。
    比如传说水刑，或是吐真剂。
    朱一鸣小声回应：“扛不住。”
    “所以，你明白了吧？”欧扬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老父亲很欣慰的模样，结果自己先憋不住笑了。
    说实话，他根本没想那么多，纯粹就是因为身份太敏感，不想落到米军手里。
    “嘘——”雷勇示意二人安静，“老米摸过来了，咱们换个地方！”
    三个人离开隐蔽点，避开米军的搜索方向，重新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欧扬忽然沉默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一鸣也捅了捅他：“想什么呢？”
    欧扬摇头：“没事。”
    说完挪挪屁股，凑到雷勇身边：“雷哥，老米这会儿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和家里通个气？”“不用怀疑，老米干得出来！”雷勇说。
    老米向来擅长颠倒黑白，等机场把消息报上去，米宫肯定得找大使馆问责任。
    大使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却突然被老米两难那可就太被动了，事先清楚情况从容应对，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欧扬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你说。”
    “反正咱们从一开始就没挂任何标志，要是领事馆再派一辆车，大张旗鼓的再去机场跟米军要人，老米会是什么反应？”
    雷勇意外地上下打量：“你小子，鬼主意还不少！”
    朱一鸣忍不住插嘴：“不是吧，离着这么远，电话又打不通，怎么联系啊？”
    欧扬也没办法，要不他早就说出来了。
    雷勇直撮牙子，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欧扬疑惑脸。
    雷勇看看时间，一故作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起身找了块镜子，又带着两人换了个有窗子的藏身点，确定米军没跟上来之后，把指北针放在窗台上，仔细分辨方向。
    欧扬和朱一鸣又是好奇又是茫然，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几分钟后，雷勇忽然拿起镜子探到窗外，以某种特殊的规律，不断向空中摇晃镜面。
    朱一鸣更迷糊了，这个办法，确实不怎么成熟！
    欧扬却恍然大悟，眼下正是领事馆和本土通讯的窗口期，这是用镜子反向阳光，向空中的卫星发送信号！
    亏他想得出来！
    欧扬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强忍吐槽的欲望，等雷勇收回镜子才提出疑问：“有用吗？”
    “不知道。”雷勇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卫星的观测精度肯定没问题，但卫星上肯定有过滤信号的抗干扰装置，他发出去的信号未必能被卫星接收。
    可除了这个，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朱一鸣忍不住打断：“哎哎，到底怎么回事，能别打哑谜么？”
    欧扬看雷勇，意思很简单：你看着办！
    激光通讯这事儿，大小是个秘密，他不确定能不能向朱一鸣透露。
    雷勇还给欧扬一个欣慰的眼神，保密教育卓有成效啊！
    几个人继续转移，途中找了个位置观察米军的分布，雷勇敏锐地发现米国大兵压根儿就没用心搜索，个个心不在焉地磨洋工。
    米国大兵又不缺心眼儿，知道是送死的命令，谁也不愿意下死力气。
    看不见的敌人，比看得见的敌人更加危险！
    经过一个多月的封锁，米国大兵最清楚疫情的发展轨迹，早就没了当初的心气，他们现在只想早点离开疫区，平平安安回家。
    进驻棕熊市的米军可以分成两大部分，一是驻扎在机场的米军，二是驻扎在其他地方的米军。
    机场有更好的隔离条件和生活条件，虽然每天都要面对大量感染者，但时至今日，还没有米国大兵被感染。
    驻扎在其他地区的米军就不一样了，那里没有良好的密封条件，再加上进驻初期对真菌不那么了解，很多人或多或少地吸入过孢子。
    比如面罩密封不严，或者烟瘾上来，躲在某个自认没有风险的角落抽一支烟，甚至干脆就是憋得太厉害，掀开面罩吸两口新鲜空气。
    米军中出现的感染者，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指挥官终于死心，召回分散的人员，大们兵一扫此前的萎靡不振，欢天喜地的上车返回机场。
    欧扬等人也松了口气，开始琢磨上哪找辆车代步。
    可还没等行动，雷勇就发现附近的空中有架无人机。
    不知道是不是米军放飞，但他不敢冒险，只能继续窝在隐蔽点里等待时机。
    同一时间，领事馆。
    通讯窗口还没到，宋磊已经做好接收消息的准备。
    时间一至，不过几秒钟，系统已经与卫星建立连接，进度条飞快走到底，信息包接收完毕。
    宋磊打开一看，惊得腾地站了起来，迅速打印通讯内容，飞一样冲出通讯室：“老马，老马，出事了！”
    马志远仍在养伤，闻言捂着肋下坐了起来：“怎么了？”
    宋磊把文件递过去：“你看！”
    连续几张全彩卫星照片，第一张是越野车开进机场，第二张是交接人员，等到第三张是米军内讧。
    再往后，就是越野车撞出航站楼，以及被无人机追杀和脱离追逐。
    最后是镜子的反光。
    马志远豁然抬头：“这是哪来的？”
    宋磊：“你忘了，上面一直用卫星监控棕熊市，顺便追踪越野车。”
    “上面什么意思？”
    宋磊又递过去一份文件：“上面让咱们准备一辆车，摆明身份开到机场要人，说是雷勇的意思。”
    马志远秒懂：“可以啊，小雷有长进！”
    宋磊又道：“还有，上面的意思是先接人，机场到底去不去，看具体情况。”
    “懂了，暗度陈仓是吧？”马志远点点头，撑着胳膊想站起来。“这样，你马上帮我准备一辆车，再准备几支麻醉剂……”
    宋磊一把按住他，“你有伤不方便，你留下，我去！”
    马志远挥挥手，“伤不是问题，我比你熟悉市区的情况，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马……”
    “别争了，我又玩不转你那些玩意，你打算让人家小姑娘替你守领事馆吗？”马志远语重心长，“别担心，我没问题！”
    宋磊知道马志远说的对，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带两只机器狗！”
    “不用……”
    “这是底线，要么我去，要么带机器狗！”宋磊坚持，“你现在不方便行动，开车都勉强，万一路上遇到意外，怎么反击自保？”
    马志远叹了口气：“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几分钟后，一辆车头悬挂红色旗帜的黑色轿车驶出领事馆。
    那啥，都说不分章，均定更好，大伙习惯大章还是2000字一章？欢迎留言讨论！
    (本章完)

 第126章 这事没完（求订阅）

    第126章 这事没完（求订阅）
    机场附近，临时藏身点。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米式公寓，一头是开放式的卧室，另一头是开放式的厨房。
    不知道是原主人太懒惰，还是疫情之后放弃治疗，屋里子乱七八糟，堆满了垃圾，一股挥之不去的酸臭充斥鼻腔，满屋虫蝇乱飞。
    雷勇面不改色，侧身躲在窗边，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窗外的情况。
    无人机时隐时现，一会高飞一会盘旋，时不时还消失一阵。
    看起来像是飞走了，可用不了多长时间，又悄然出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雷勇找不到可以利用的规律或是漏洞，头疼地直撮牙子。
    三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米军这是知道他们三个一直躲在附近，所以不肯放弃。
    欧扬和朱一鸣久别重逢，正蹲在安全的角落嘀嘀咕咕。
    “其他人怎么样了？”欧扬悄声问，“老米说除了你，其他人都感染了。”
    他俩从见面到现在，还没机会好好说交流。
    朱一鸣面露苦涩，点了点头：“你走之后，先是郭大妈，再是胡大叔、张大哥，前后也就五六天，大伙全都让老米送进a区，外头就剩我一个。”
    “后来老米说我免疫真菌解除了隔离，我想走，老米不让，还给安排我进a区帮忙照顾感染者。”
    欧扬很是意外：“这一个多月，你都在隔离区里？”
    “也不是。”朱一鸣说，“那段时间免疫的不多，后来免疫的越来越多，老米就不让我进a区了……用着你的时候说的天乱坠，用不上了一脚踢开，真特么的现实。”
    “老米就这样。”说起那段时间的经历，欧扬唏嘘不已，“我比你惨多了，直接让老米给卖了……”
    “等会儿！”雷勇忽然打断，“你进过a区？”
    “进过。”
    “那你知不知道老米研究了一种药，据说能抑制真菌感染！”
    “快说说！”雷勇连无人机都不看了，压抑着兴奋凑了过去。
    朱一鸣一脸茫然：“说什么？”
    雷勇急了：“药效、成本、成分、产地，知道什么说什么！”
    朱一鸣认真回忆：“我知道一种药，跟治哮喘的药差不多，直接吸进肺里那种，未感染有吸入可以短时间预防；潜伏期或者萌发期可以延长病程；成长期可以降低幻觉的影响，就是治不了感染。”
    雷勇登时泄了气：“抑制药啊？”
    “我不知道别的了。”朱一鸣十分遗憾。
    欧扬问：“前段时间大规模实验那个，就是这种药吧？”
    “对对，就是这个！”朱一鸣说，“为了送药，米军的运输机飞了好几回呢！”
    雷勇敏锐地抓住重点：“这种药是飞机送来的？”
    “对啊！”朱一鸣一头雾水，这有什么可激动的？
    欧扬也一脸的好奇。
    雷勇松了口气：“没事没事，你们俩继续！”
    说完，他又返回窗边，继续观察无人机去了。
    雷勇一直以为，这种药是米军自己研究出来的，直接在机场就地生产，压根儿没想过是从外界运进来的。
    既然如此，药的问题就不是领事馆可以解决，只要把情况报上去，本土自然会想办法追踪运输机的飞行路线，先找到产地，再找到具体的厂商，最后再想办法拿到药品的详细资料。
    朱一鸣凑到欧扬耳边，压低声音问：“这人什么毛病，怎么神神叨叨的？”
    欧扬不好和他解释，只能敷衍过去：“没事儿，甭理他！”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窗外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最初不大明显，三个人都没注意，但没过多久，鸣笛声就变得清晰可闻，而且是有长有短，以某种规律按出来的声音。
    雷勇腾地跳了起来：“老马，是老马！”
    朱一鸣又迷糊了：什么老马？还老牛咧！
    欧扬疑惑不已：“马哥？不会搞错了吧？”
    “错不了！”雷勇拔腿就往外走，“你们俩搁这儿等着，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回领事馆！”
    欧扬和朱一鸣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离开的藏身处，雷勇以最快速度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隐蔽观察，看到来的确实是领事馆里的车，这才现身出来，朝轿车挥了挥手，示意头顶有无人机。
    马志远直接把车停在路中间，像个没事人似的走到距离雷勇只有三米的位置，解开腰带开始撒尿：“欧扬呢？”
    “躲着呢，我没让他下来。”雷勇说，“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
    “上面收到我发的信号了？”雷勇又惊又喜。
    “接到了。”马志远说。
    两个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俩说的不是一回事。
    雷勇以为是激光通讯卫星，而马志远说的是光学探测卫星，不是一回事，偏偏又严丝合缝，谁也没发现破绽。
    两个人简单交流几句，雷勇马上回去叫人，马志远留在原地，抬头四处观察，果然看到一架无人机悬在空中。
    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是高级货。
    他转身慢慢往回走。
    一是拖延时间，二是他没敢用太多麻药，肋下疼得厉害，真不敢走得太快。
    等他坐到车上的时候，雷勇也带出了欧扬和朱一鸣。
    马志远启动车辆，缓速前进的同时，指出无人机的位置。
    雷勇摘下背后的191，突然从隐蔽处跳出来，一枪打爆无人机。
    三个人趁机冲出来，以最快速度上车。
    马志远捂着肋下挪到副驾驶：“还是你来吧！”
    雷勇脸颊直抽：“你都这样了，还敢一个人跑来？宋磊也是的，就不怕你出事？”
    “谁说我一个人，这不还有机器狗么？”马志远笑示意后面，“再说了最近比前阵子安全多了，我这一路上都没遇上意外。”
    这话倒是不假，封城一个多月，老米委实是憋坏了，米军一撤离就各种放飞自我。
    前后不过几天的工夫，能走的全都走了，留下的基本都是那种担心外面危险、不愿意惹事、或者其他某些原因。
    这些人更愿意宅在家里，而不是冒险离开！总而言之，爱惹麻烦的老米，大部分都离开了，结果就是城里的局势反而因为米军的撤离更加稳定。
    所以，马志远才能平安到达！
    轿车重新启动，马志远看了后座一眼：“咱们去机场还是直接返回？”
    “机场，必须是机场！”雷勇说完，忽然又有些犹豫。
    倒不是他变卦，而是觉得不该带上欧扬和朱一鸣。
    有心把他俩留下，可转念一想，电影里只要是分头行动，出问题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要是去完机场，回来却找不到这俩人，那可真特么完蛋了！
    到时候，雷勇哭都找不着调。
    还是一起走比较保险！
    马志远虽然受伤，但思虑十分周密，不止带了必要的装备，为了区别雷、欧身上的作战服，还特地带来几套正装。
    配防护服那种。
    几个人换好衣服，驾车直奔机场。
    还是之前的路线，等车开到机场时，路上仍然停满军车。
    激战的痕迹依然存在，欧扬心里直犯嘀咕：不会再打起来吧？这回可表明了身份，想赖都赖不掉。
    轿车在米军的关卡外停下，雷勇开门下车表明身份和来意。
    守卡的米军早就换人了，可他们很清楚发生了什么，知道领事馆已经接了一回人，面对这一幕，关卡上的米国大兵都有点不知所措。
    有个心直口快的大兵纳闷地问：“不是已经接走了么？”
    率队的军士心头一跳，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雷勇声色俱厉，“谁接走的？”
    他表面怒不可遏，心里却乐开了：神助攻啊！
    “别胡说！”军士怒斥。
    雷勇怒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军士立即说道：“抱歉，我不清楚，请你稍等一下！”
    说完，他一把拽走那个惹祸的米国大兵，赶紧向上级报告情况。
    几分钟后，一辆军车疾驰而至，车上下来个少校军官。
    雷勇先声夺人：“少校先生，我们是驻棕熊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来这里接回我方公民朱一鸣先生。请问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交人？还说我们已经把人接走了，你们对我方公民做了什么？”
    少校一脸便秘的模样，心说人都跑了，你让我拿什么交？
    他都快气死了，一个劲在心里问候上司的女性亲友，
    越野车冲出机场后，米军立刻展开调查，早就把前因后果查了个清清楚楚。
    可这事儿能怎么说？
    因为误会差点把来自领事馆的外事人员一网打尽？这种话能往外讲吗？
    再早三十年……不，哪怕提前二十年，这件事也有的是操作余地。可今天的东方大国，早就不是几十年前的东方大国。
    眼下正是疫情扩大，最需要国际支持的时候，东方大国偏偏又是全球的制造性中心，是米国无论如何都不愿得罪的存在。
    如果把实话说出去，小小的误会用不了多久就会转变成一场外.交事件，甚至严重影响双方的关系。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米宫肯定不想得罪东大，到时候肯定得找几只替罪羊送出去。
    这种时候，谁敢乱说话？
    他的上司不敢，他同样也不敢。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让他解决，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少校轻咳一声：“抱歉，我们不止和贵方达成协议，也和其他方面达成了类似的协议，之前来的不是你们的人，接走的也不是朱一鸣。”
    他一本正经地编起了瞎话，躲在车里的朱一鸣表情古怪：好么，这就成没接走了？我人就在车里呢，看你丫一会儿怎么交人！
    雷勇也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只能放缓语气配合着演下去：“那好，请你们立刻按照协议，将朱一鸣先生交还我方。”
    少校咧咧嘴，艰难地回应：“抱歉，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雷勇得理不饶人，“我需要一个解释！”
    少校深吸一口气：“是这样，我们不是不想交还，而是朱一鸣先生并不是免疫者，他的潜伏期更长，更隐蔽，我们也是刚刚才确定这一点！”
    雷勇气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心说我就挺能忽悠的了，你丫比我还能掰？
    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对方，郑重地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感染了？”
    “对，事发突然，我们也很意外。”有了之前的谎言打底，少校越编越流畅。
    雷勇穷追猛打：“那好，我必须见朱一鸣一面，确定是不是真的！”
    少校整个人都不好了：“抱歉，暂时不能让你们见面！”
    雷勇继续质问：“昨天人还好好的，今天就感染了，还不让我们见面，少校先生，换成你，你会怎么想？”
    少校死死咬住后槽牙，好一会儿才说：“确实非常巧，但是没办法，我们也是被迫隔离朱一鸣先生，他的病情发展非常迅速，没有探望的条件，还请贵方理解。”
    “理解什么，我理解不了！”雷勇继续发挥，把少校喷了个狗血淋头。
    可不管他怎么发挥，少校就是咬死了不交人，也不准见面。
    欧扬一边暗爽，一边着急。
    骂是骂得挺痛快，但是这么干真的好吗？要是把米军惹急了，会不会事得其反？
    他忍不住在心里祈祷：雷哥，雷叔，雷祖宗，差不多得了，赶紧收了神通吧！
    马志远惊叹不已：“小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朱一鸣不知道怎么说，欧扬觉得不该说：“还是等他回来，你自己问吧！”
    又过了一会儿，雷勇终于不再纠缠，怒气冲冲地回到车上。
    一上车，立刻吐出一口浊气：“爽！”
    他操纵轿车调转方向，准备离开机场，临走前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打开车窗探出头去：“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你们就等着大使馆的抗议吧！”
    说罢，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少校脸上的肉直抽抽。
    换作从前，抗议就只是抗议，可是如今，抗议很可能惹来经济、资源、物资或者其他某个方面的限制，一旦东大对某种战略物资限售或者提价，难受的还是米国。
    日，误会这误会那，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引起的误会，倒是一直查到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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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20220901232526535”的打赏支持。
    解释一下，不是不想多更，白天上班，临近春节事还特别多，只有晚上才有赶时间码字，实在是无能为力。
    过段时间，只要能抽出时间，一定多更一些！
    (本章完)

 第127章 玩个大的

    第127章 玩个大的
    出发时还是午后，返回时已近黄昏。
    望着大街两边破败的景象，欧扬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感觉。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踏踏实实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车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就在轿车即将拐进福尔斯大街的时候，雷勇忽然一脚闷住刹车。
    事发突然，欧扬和朱一鸣猛然前蹿，幸好速度不快。
    马志远就惨了，捂着肋下闷哼一声，但他知道雷勇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乱来：“出什么事了？”
    雷勇眉心挤出个肉疙瘩，朝侧前方指了指：“那边！”
    几个人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朱一鸣一脸茫然，马志远面容紧绷，欧扬仔细辨认，很快发现端倪。
    前方的街边有辆废弃的轿车，欧扬清楚地记得，早上离开的时候，那辆车还是前半截冲出路面，后半截留在路上。
    经过的时候，他还特意绕了一下。
    可是现在，整辆车已经彻底冲出路边。
    不仅如此，继续往前看，好些原本占据路面的废弃车辆，这会儿都在路边，车身或多或少都有撞击痕迹。
    似乎是有辆蛮不讲理的车，把它们全都撞开。
    看左右两侧的间距，那台车的宽度还不小！
    欧扬顿生警惕：“冲领事馆来的？”
    “不好说。”雷勇直接把车停到路边，“跟我来，欧扬，你和朱一鸣扶着老马！”
    “收到！”
    三人进入一栋建筑，雷勇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让欧扬等人躲起来，他自己悄悄离开，没多一会又匆匆返回。
    “怎么个情况？”马志远问。
    雷勇蹲在老马身边：“不清楚，我只看到领事馆外头停了几台装甲车，还有好些米军，正搁那儿收拾街上的尸体。”
    装甲车数量不多，一共只有六台，但已经是领事馆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
    馆里虽有武器，却是基于米国不禁枪的特殊国情，为自保而准备的车武器，最强火力就是逃离机场时丢的那支机枪，连大口径步枪都没一支，根本不是米军的对手。
    “收拾尸体？他们没事干了吗？”马志远十分迷惑，“家里怎么样？”
    “应该没事，没看见米军进院子。”雷勇说，“老马，你有没有办法和家里联系上？”
    欧扬道：“咱们不是有无人机吗？直接飞进去不就行了？”
    雷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米军肯定是冲咱们来的，装甲车上要么有干扰设备，要么有定位设备，无人机不是飞到一半掉下来，就是让他们查到控制信号在哪儿！”
    欧扬思绪飞转。
    除了直接接触，有效传递消息的手段离不了声光电，电波肯定没指望，光信号也不行，那就只剩下声音了。
    可米军又不是聋子，他算是想不出办法了。
    马志远不动声色地看看欧扬，再瞅瞅朱一鸣，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有两个办法，一是截断家里的电力！”他做了个接触及断开的动作，“通过接续电线传递信号。”
    欧扬眉头一跳，脑海中已经有灯光明灭不定的画面，可电缆是说剪就能剪的？
    这办法，是人能出来的么？
    “另一个呢？”雷勇问。
    “走下水道。”马志远说，“领事馆是咱们自己人盖起来的，特意留了一条应急通道！”
    根本不必考虑，雷勇两个都没选择。
    “不行就直接回去！”他的目光扫过欧扬和朱一鸣，“你们俩身份特殊，不好和米军直接接触，安全起见，你们俩留在外面，我和老马回去……懂我的意思吗？”
    “懂。”欧扬和朱一鸣一齐点头。
    “很好！”雷勇说“你们俩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注意观察，等我信号。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尽快把你们接回去。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有动静，或者米军打进去了，你们俩就自己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说到这里，他掏出地图做了个标记：“我在这里藏了点东西……”
    “等会！”马志远忽然打断，“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你也留下！”
    “不行！”雷勇拒绝，“咱们俩都在机场露过面，只有你一个人回去，不就露馅了吗？”
    马志远不答反问：“你知道米军想干什么吗？”
    “你知道？”
    “我知道他们肯定没憋好屁。”马志远说，“老米肯定知道咱们一共只留了三个人，他们一直不动手，是不是等着咱们全都回去一网打尽？”
    雷勇登时色变。
    “你留下，不止可以照看欧扬和朱一鸣，还能迷惑米军，就算出了事，咱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搞得跟交待后事似的？
    “怎么不至于？老米又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了！”马志远一脸严肃，“他们要是铁了心找咱们的麻烦，有的是借口可以用，最简单的就是说他们的指挥官感染真菌，因为幻觉下令进攻领事馆，咱们就是怀疑，还能派人进疫区来调查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和老米打交道，必须往坏处想，防着点肯定没错。
    马志远语重心长：“雷勇，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干咱们这一行的，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雷勇沉默片刻，重重点头：“老马，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马志远如释重负，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千万保护好欧扬的安全！”
    “你放心，除非我死！”雷勇说。
    “屁话，好好活着。”马志远捶了雷勇一拳，没打疼雷勇，反倒牵动伤口，把他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该说的都说完了，雷勇亲自把老马扶上车，随后立即带着欧扬和朱一鸣藏起来。
    马志远等三个人走远了，才不紧不慢地启动车子，拐进福尔斯大街驶向领事馆。
    发现有车辆靠近，两个米国大兵立刻站出来，示意马志远停车。
    老马先声夺人，降下车窗怒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东大领事馆！”
    一个少校闻讯赶来：“你是领事馆的人吗？”
    “关你什么事？”
    少校不动声色：“我必须确定你的身份！”
    马志远亮出证件：“看清楚没有！”
    “非常清楚！”少校往车里看了一眼，“你的同伴呢？”
    “跟你们没关系，赶紧滚蛋！”马志远态度极其恶劣。
    “抱歉，东大是我国最重要的盟友之一，我奉命保护领事馆，以及馆内所有人的安全，请问你的同伴在哪儿！”
    “显不着你！”马志远不屑地撇嘴，“要么让开，要么就当场打死我！”
    封城没人来，疫情爆发没人来，武装组织袭击还是没人来，如今人都走光了，跑来献哪门子的殷勤？
    上坟烧报纸，你们糊弄鬼呢？
    少校微微一笑：“抱歉！”他一挥手，几个米国大兵立刻围上来，看那意思是要活老马。
    暗中观察的雷勇登时紧张起来。
    就在米国大兵围上来的时候，马志远忽然掏出一把枪，砰地朝天放了一枪之后，枪口直接顶在自己的下巴上：“来，你再上来试试！”
    米国大兵全都愣住，少校同样瞪大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一言不合就拿枪指着自己？
    拼命也不是这么个拼法！
    一群米国大兵，不约而同地看向少校。
    少校也有点麻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马志远不屑地瞥了少校一眼，一脚油门开进院子。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几个老米，还想拿捏老子？
    马志远直接把车开进地库，这才捂着肋下，呲牙咧嘴地下车。
    江雨薇匆匆赶来，一路把他扶进通讯室。
    人还没进屋，老马就劈头盖脸地质问：“宋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们突然就来了，前后门都给堵住了。”宋磊说，“刚才听见枪响，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磊哥差一点就把机器狗放出去！”江雨薇说。
    马志远慢悠悠地坐下，又喊了一阵疼，一点看不出刚刚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宋磊往外面看了看：“老雷呢？”
    “我让他留在外头了，多少是个照应。”马志远咝咝地直抽凉气，“老米嘴里说得天乱坠，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这事儿不能拖着，必须抓紧解决！”
    宋磊看一眼时间：“再有半个小时就是下一个通讯窗口，我马上把情况报上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马志远说，“咱们没那个本事，让上面和米宫扯皮去！”
    老米扛不住压力撤兵最好，万一对方死不悔改……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远处，雷勇悄悄松了口气。
    妈的，太险了。
    欧扬关心地问：“没事了？”
    “暂时没事了。”雷勇说。
    他心里却一个劲地琢磨，今天到底触动了老米的哪一根神经。
    不可能是朱一鸣，否则米军根本不可能把人交出来。
    也不像认出欧扬的身份，不然米军还不早就疯了？
    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雷勇干脆不想了：“抓紧时间休息吧，回头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欧扬看看外面的天色，咧了咧嘴：“这么早，哪睡得着啊……要不，咱们也搞点动静出来？”
    雷勇一怔：“什么意思？”
    “米军不是来找麻烦么？咱们怎么着也得欢迎一下吧？”欧扬忽然振奋起来，眉飞色舞，“想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事干，省得他们闲得蛋疼老琢磨咱们！”
    “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还真把欧扬给问住了，他挠了挠头说：“最简单的就是找一群感染者。”
    “不行。”没等忽说完，就被雷勇否决，“六台装甲车，三四十个米国兵，对别说一群，就是几百上千个，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有装甲车在，米军就是打不赢也能跑，可领事馆不可能长腿跑掉。
    自损一千伤敌还不到八百，这种蠢事谁爱干谁干。
    “我就是举个例子！”欧扬说。
    雷勇心头一动，咂摸咂摸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雷勇露出个神秘的表情：“别问那么多了，跟我来！”
    欧扬不干了：“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就说来不来吧！”雷勇头都不回。
    “来，肯定来！”欧扬赶紧跟上，还不忘拽着朱一鸣。
    给老米找麻烦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趁着天色还早，三个人悄悄离开藏身点，找了一辆皮卡代步，沿着老米冲击封锁线的路径，径直驶离市区。
    欧扬都快好奇死了：“这到底是去哪儿啊？”
    雷勇半点不露口风：“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越过封锁线没多久，雷勇把车开出公路，一头扎进路边的荒野。
    又过了一会，前方出现一片空地，一排烧毁的帐篷，还有几辆破烂不堪装甲车，两门歪倒的大炮。
    嚯！
    欧扬立马就惊住了：“这是米军的炮兵阵地？”看雷勇的样子，不像第一次来这里。
    “猜对了！”雷勇停车，兴冲冲地跳下去，直奔那几台废弃的装甲车。
    他这台车掏掏，那台车找找，先搬出三个火箭筒，又找到四枚通体圆滚滚，头脑袋上还支楞着一根细杆的玩意。
    不像火箭弹，倒像小孩子的玩具。
    最后，又从车底下拽出一挺重机枪。
    欧扬瞪大眼睛：“m2？”
    朱一鸣也认出来了，他没少在电影里看这玩意，就是叫不出名字。
    雷勇很意外：“你还挺识货，这可是好东西，就是子弹少了点。”
    “这个是什么？”他指向一个发射筒。
    “这俩是at4，单兵火箭；这个是古斯塔夫m4，无后坐力炮。”雷勇说。
    朱一鸣惊问：“这都哪儿来的？”
    “偷的！”雷勇嘿嘿直笑。
    欧扬立刻想起了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不愧是特种兵出身！
    “不是，你打算用这个？”朱一鸣脑子有点超载，这也太夸张了吧？
    欧扬拍了朱一鸣的后背一下：“怎么，怕了？”
    “谁怕了！”朱一鸣梗着脖子反驳，可到底怕不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雷勇把所有收获全都装进车里：“要么不玩，玩就来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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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28章 调虎离山

    第128章 调虎离山
    夜幕降临，皮卡车悄悄返回市区。
    雷勇先找地方给二人做了个短期培训，让他俩学！无法怎么操作at4，然后在福尔斯大街尽头给朱一鸣找了一处掩体：“你就在这儿等着，接到信号之后立即开火，然后不要停留，马上撤回藏身点，懂吗？”
    “懂！”朱一鸣又是紧张又是振奋，一个劲儿在身上蹭手心里的汗，“我打哪一台？”
    这可是单兵火箭，他连枪都没怎么摸过，直接就来这玩意，能不紧张么？
    “随便。”雷勇说，“注意，没接到信号之前千万别暴露，老米不止有夜视仪，还有热像仪，稍微露一点，你这条命可就交待了！”
    “放心，没问题！”朱一鸣信心十足。
    他越是这么说，雷勇心里越没底：“还有，不准自己挪地方，这玩意不是闹着玩的，发射时后方十五米内不能有障碍，否则死的就是你自己！”
    “明白！”朱一鸣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脸都快笑开了。
    “行了，搁这儿等吧，耐心点！”
    雷勇带走了欧扬，又在另一个方向做了同样的安排，随后独自一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欧扬按照雷勇教的方法，瞄准领事馆外的一辆装甲车，只需要轻轻一按，就能把火箭弹发射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预想中的信号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微凉的夜风吹过荒凉的大街，让人心里直发毛。
    不是出事了吧？
    雷勇自然没出事，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为了更充分的准备！
    他先是把m2安置好，打造了一个隐蔽的火力点。
    再把炮弹一一放置到不同的射击位，每一个位置都必须足够隐蔽，相互之间的距离还不能太远。
    雷勇知道古斯塔夫怎么用，也知道这玩意可以在室内发射，但必须使用专用的室内弹药。
    问题是他没深度接触过这种武器，不确定哪一种是室内弹药，所以必须保证发射点足够空旷。
    各种条件凑在一起，难免耽误一点时间。
    紧赶慢赶，总算抵达最后一个发射点，雷勇把装好炮弹的发射筒扛在肩上，安静片刻喘匀呼吸，避免影响精度。
    就在他探出隐蔽点，瞄准目标准备开火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鸣，一道火线割裂黑暗，从福尔斯大街的尽头，径直飞向领事馆前方的装甲车。
    雷勇瞪大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的等信号呢？
    更离谱的是这一炮偏出去十万八千里，没打中装甲车也就算了，居然一头扎进领事馆，轰地一声，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炸开一个窟窿！
    雷勇气血翻涌，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朱一鸣，你丫是老米派来卧底的吧？
    他恶狠狠地咬牙，心里一通电炮飞脚，把朱一鸣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雷勇正想开火，另一边的欧扬以为接到了信号，也跟着按下发射钮。
    嗵地一声，火箭弹飞向目标。
    欧扬将发射筒随手一扔，撒腿就跑。
    他运气不错，火箭弹准确命中，黑暗中一声闷响，爆炸撕开钢板，当场摧毁装甲车。
    意外来的太突然，还是同时从几个方向发起袭击，余下的米军不知道黑暗中还有多少人埋伏，他们迅速启动装甲车，不论车里车外，所有人立刻向黑暗中开火。
    没人知道敌人在哪儿，只能凭感觉招呼。
    雷勇心中安慰：总算中了一发！
    他托起发射筒向目标开炮，结果步了朱一鸣的后尘，同样打偏了。
    幸好没钻进自家的院子里，要是再炸一个窟窿，可就没脸见人了。
    雷勇顾不上观察战果，撒腿就往下一个发射点跑。
    没打中不是瞄的不准，而是瞄准具出了问题。
    刚冲出去几步，密集的子弹和炮弹就将一号发射点彻底覆盖。
    赶到二号发射点的雷勇迅速装填炮弹，仔细回忆炮弹的落点，全凭感觉修正方位后再次开火。
    这一炮依旧没能命中，但歪打正着，与目标擦身而过之后，意外命中另一辆装甲车！
    装甲车直接趴窝，车里的米国大兵争先恐后地逃出来。
    幸亏不是直接命中，否则车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雷勇继续转移，再次做好准备的时候，愕然发现剩余的四辆装甲车居然急匆匆地撤走了！
    走了？
    雷勇没打算收手，又是一炮打过去。
    依旧偏离目标，但这一炮的目的不是摧毁更多目标，而是给米军一种暗处还有很多埋伏的假象。
    最后一发炮弹和m2好像是用不上了，不过雷勇依旧以最快速度赶过去，目送米军彻底撤出福尔斯大街。
    他仍然不放心，悄悄找了个适当的位置小心观察，直到确认米军完全撤离才返回藏身点。
    欧扬和朱一鸣已经回来了。
    后者坐在墙角抱住膝盖，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欧扬坐在他的身边，轻声安慰。
    雷勇一把薅住朱一鸣的衣领：“你特么怎么回事？”
    “雷哥！”欧扬赶紧按住雷勇的胳膊，“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故意，我故意？”雷勇厉声质问。
    欧扬加了一把力气，雷勇奋力一挣，居然没挣开：“他遇上感染者了！”
    雷勇一愣，满腔的火气瞬间消散大半。
    他松开朱一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朱一鸣哭丧着脸，活像新娶的老婆跟人跑了一样：“我杀人了！”
    雷勇莫名其妙：“他怎么回事？”
    “反杀，还是两个。”欧扬言简意赅，“第一回！”
    雷勇顿时恍然，可瞅瞅朱一鸣那副鬼样子，实在有点不敢相信：“怎么杀的？”
    欧扬一把搂住朱一鸣：“那俩人从他身后摸过来，正好在尾焰的喷射范围内。”
    “我不是故意的！”朱一鸣急忙澄清。
    雷勇一阵心累：“行了行了，不就是两个人么，瞅你这副熊样，他们不死你就得死！”
    “没事，雷哥你甭理他。”欧扬说，“他就是经历的少，还没适应过来，回头我再开导开导就好了。”“行，那就把他交给你……别扯没用的，跟我来，抓紧时间！”
    几个人离开藏身点，以最快速度返回领事馆，途中发现几个没死透的米军伤兵，雷勇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部击毙。
    不止朱一鸣惊呆了，欧扬也有点不适应。
    他们俩知道这是最正确的选择，谁也没多嘴。
    进入领事馆，留守的人马上迎上来。
    马志远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几个怎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刚才那一炮差点没吓死我，还以为米军要打进来呢！”
    雷勇斜了低眉顺眼的朱一鸣一眼：“本来是瞄装甲车，出了点意外打偏了，大伙都没事吧？”
    “都没事，好着呢。”马志远说，“这一炮算是歪打正着，要是米军问责，咱们也有话说。”
    欧扬马上就想通其中的关节。
    袭击的第一炮就给领事馆开了个门，既可以说是某个武装团伙袭击米军，领事馆遭了池鱼之殃，随时可以倒打一耙；也可以说是武装团伙阴谋袭击领事馆，米军才是池鱼。
    前一种说法，领事馆是被米军连累；后一种解释，米军有保护领事馆的责任。
    总之，米军甭想利用袭击的事找后账。
    雷勇道：“米军虽然撤走了，但是咱们面临的局面并没有缓解，反而更加恶劣，我建议放弃领事馆，尽快撤离棕熊市！”
    撤离？
    欧扬双眼放光：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现在？”宋磊惊诧不已，“眼下可不是离开的好时候。”
    雷勇疑惑不解：“怎么说？”
    宋磊拿起桌上的文件递过去：“你自己看吧，今天刚刚收到的消息。”
    雷勇一看，顿时一阵牙疼。
    欧扬好奇地凑上去，发现这份文件是棕熊市周边的情况通报，分别是灰熊、雪熊和墨熊等城市的卫星照片。
    燃烧的建筑、堵塞的交通、混乱的人群。
    所有的一切，都和疫情初期的棕熊市一模一样。
    宋磊说：“疫情已经扩散，周边几个城市都发现了新的病例，眼下的局势非常混乱，各种流言满天乱飞，有说是生化危机的，有说是病毒泄露的，还有说是恐怖袭击的，这几个地方的老米全都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往外跑。”
    “米军不管？”雷勇惊诧了。
    封锁棕熊时的劲头呢？
    “怎么能不管！”宋磊说，“不止这几个城市进入紧急状态，整个熊州都跟着一起紧急了，米宫直接派遣军队封锁州界，不准出也不准进。”
    嚯！
    雷勇这下是真惊住了：“整个州都封死了？手笔还真不小！”
    “封锁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搞不出特效药，扩散是早晚的事。”马志远说。
    雷勇继续往后翻，居然在一张照片上，看到两队米军剑拔弩张地对峙，后面还有双方火拼的场面！
    事发地点位于熊州边界，冲突一方是刚刚抵达边界，负责封锁熊州的米101师所部；另一方是刚从棕熊市撤出去，打算离开熊州的82师一部。
    雷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支王牌打起来了？”
    继续往后翻，就是米空军力量介入，将82量彻底击溃。
    虽然双方的立场不同，关系也非常微妙，但是看到这个结果，雷勇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好好的王牌部队，只因为接到封锁棕熊的命令，先被疫情折腾得疲惫不堪，又被自己人给打残，看照片上的惨烈程度，说不定得撤销建制番号。
    恐怕在整个军事史上，这都是绝无仅有的独一份！
    “这不是独立事件，就是最近这几天，米军已经发生多起冲突。”宋磊找出一份文件，上面标明了米军撤离棕熊的路线图。
    除部分米军直接前往机场外，其余的米军兵分几路，分别走不同的方向。
    很显然，82师的指挥官已经意识到形势不秒。
    雷勇叹了口气：“老米不是不乱，而是乱子不在咱们这边啊！”
    “谁说不是呢！”马志远也拿起一份文件翻阅起来。
    宋磊又递上两份文件：“根据上面的通报，米军目前主要封锁州界，棕熊市的封锁解除之后，熊州内部没有任何阻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很多老米没往外边逃，反而朝棕熊这边走。”
    “什么意思？”雷勇接过文件，卫星照片上，大批车辆脱离城市，多条道路因堵塞瘫痪。
    不止正常车道，另一个方向的车道，也被逆行的车辆洪流彻底堵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宋磊说，“除非咱们会飞，否则根本走不出去！”
    雷勇：“机场倒是有不少飞机……”
    “别闹了，敢起飞，马上就得让米军给打下来！”
    雷勇放下文件：“行吧，情况我都了解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最好还是撤出去。”
    “领事馆太扎眼了，既没地方躲，也没地方藏，只要米军有想法，随时都能把咱们几个揪出来。撤出去就不一样了，随便找个地方躲一躲，就能避开米军的视线，安全上更有保障！”
    “那领事馆怎么办？扔下不管吗？”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的重点是优先保证大家的安全。”雷勇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道理不用我再多讲了吧？”
    “那设备呢？物资呢？”马志远眉头深锁，“有咱们在这儿，幸存的同胞肯定能慢慢找过来，咱们在这个时候离开，失的可不止是地！”
    欧扬算是听明白了，雷勇纯粹就是从安全角度考虑问题，其他的一切，都要为安全让路。
    马志远考虑的更多更全面，不止关注眼前，还要考虑今后。
    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角度不同。
    “你们走吧。”宋磊忽然说道，“我留下！”
    他的表情异常纠结，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还是坚持说道：“老雷说的对，离开更安全，但是家里也不能没人，你们俩一个负责安全，一个负责情报，只有我最适合留守。”
    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咬牙死撑。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宋磊明知危机四伏，却依旧做出留守的选择，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不论对宋磊本人，还是对他的选择，欧扬唯一的想法就是高、山、仰、止！
    (本章完)

 第129章 必要的准备

    第129章 必要的准备
    8月19日晚8时许，一行四人离开棕熊市领事馆。
    雷勇走在最前面，从头至尾，腰背挺得笔直。
    他全程沉默，其他人各有各的心思，也都不说话。
    雷勇没走太远，就在福尔斯大街上选了一栋只有十几层高的写字楼，与领事馆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百七八十米。
    雷勇在四楼选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小公司。
    这里位置绝佳，通过窗口可以直接看到领事馆，就是屋里子太乱了，椅倒桌翻，最中间还有个翻倒的烧烤炉，炭灰撒得到处都是。
    雷勇低声嘱咐：“这里非常安全，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我出去一趟……谁来都别给开门！”
    听他这么一说，江雨薇顿时生出几畏惧：“雷哥，你干什么去？多长时间能回来？”
    雷勇停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楼里转一转，时间不确定。”
    江雨薇满脸幽怨，很想当场质问：w我不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可直到雷勇离开，她也没张开嘴，只能抿住嘴巴，闷闷不乐地生气。
    欧扬扫视一圈，发现角落里的会客区有两排长沙发，躺下三个人绰绰有余。
    他把翻倒的沙发扶起来，疲惫地瘫在上面。
    朱一鸣和江雨薇各自占据一段沙发，也都躺了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说话。
    好一会儿，朱一鸣才打破沉默：“欧扬？”
    “干嘛？”欧扬勉强撑开眼皮，有气无力地回应。
    今天经历的太多，他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朱一鸣轻声问：“你这段时间，天天都过得这么刺激么？”
    欧扬有点发愣：“你这都哪儿跟哪儿？”
    朱一鸣翻了个身，瞪大眼睛盯着根本看不清楚的天板：“你也知道，我一直困在机场，说实话，听说你们来接我，我还挺激动的，但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欧扬腾地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朱一鸣：“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那俩感染者，你说要是我打火箭弹的时候，角度稍微偏一点，最后会不会就是我死在那儿？”
    说到这里，他也坐了起来：“这才一天不到，我就差点把小命给丢了，你这一个多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机场没自由，但安全有保障，外界自由一些，却是真的没安全。
    江雨薇也很好奇，竖起耳朵悄悄地听。
    回想自己的遭遇，欧扬不禁叹了口气：“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
    事后回想，不论是卡洛斯袭击军车队、米军攻破地堡、还是恐怖团伙袭击封锁线，只要某个时间出现一点小意外，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想到这里，他有点理解朱一鸣了。
    朱一鸣语气失落：“第一次，我躲过去了，但是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你想回机场？还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一直躲到最后？”欧扬看不清朱一鸣的脸，“你以前整天笑呵呵的，现在怎么还跟个娘们似的？”
    江雨薇在心底痛斥：“娘们怎么了？娘们吃你们家大米了？”
    “我就是怕了。”朱一鸣向后仰倒，“如果真有个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他穷尽了心思，也想不出什么地方安全。
    江雨薇同样琢磨开了，可她没比朱一鸣好到哪儿去。
    欧扬就更不用掉了，凡是以为安全的地方，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遭遇和意外分崩离析。
    “咱们还是想办法往外走吧。”欧扬说。
    “走？往哪儿走？”朱一鸣反驳，“疫情都扩散了，走到哪儿不都是这个鬼样子？”
    “那就更得往外走了，只要找到机会回国，不就全都好了？”
    “回国？”朱一鸣十分悲观，“你就不怕把真菌带回去？”
    “怕，怎么可能不怕？”欧扬坦然承认，“但是上面想的肯定比咱们想的严谨，再说了，咱们几个都能免疫真菌，就算是带，也轮不到咱们几个。”
    他有必要回去的理由，但不能随便往外说。
    朱一鸣幽幽地说：“要我看……”
    “嘘——”欧扬示意噤声，竖起耳朵仔细听，马上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听见了，立刻绷紧神经。
    欧扬悄悄拔出格洛克，枪口斜指地面。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我！”
    雷勇的声音。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欧扬收起枪，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雷勇开门进屋，把身上背的大包放在脚边，扯开拉链掏出几张护照，分别递给三个人：“这是补办的新护照，可以证明你们的身份，这回别再丢了。”
    欧扬立刻贴身收好，心里踏实了不少。
    疫区没人检查证件，可万一有机会离开，出了疫区就是处处离不开证件。
    雷勇又从包里取出一支221：“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你们身边，你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欧扬有171，朱一鸣，你是新手，这支散弹枪归你！”
    朱一鸣接到手里，忍不住纠正：“霰弹吧？”
    “我习惯叫散弹。”雷勇语气固执，压根儿不接受质疑，“
    朱一鸣咧咧嘴，心说好吧，你拳头大，听你的。
    雷勇又掏出一支p90：“江雨薇，这个给你，不会用就问欧扬。”
    欧扬心里疯狂吐槽，老子买了那么多弹匣和子弹，全都便宜这小娘们儿了？
    可雷勇这么安排一点毛病都没有，一来是p90本身就比较鸡肋，习惯171之后，已经没法再换回去；二来是为了隐蔽身份，不能再换回去。
    但他真的很想从江雨薇那里把钱要回来！
    雷勇发完了武器和弹匣，起身往外走：“欧扬，你跟我出来一下！”
    “好！”欧扬答应一声，低声嘱咐朱一鸣，“别乱动，有不懂的问江雨薇！”
    朱一鸣满脸惊诧：“什么意思，我还得问她？”
    江雨薇微微一笑：“你看不起谁呢？”
    她怎么说也在领事馆接受了几天培训，枪法怎么样暂且不提，最起码了解枪械的使用规则。朱一鸣呢？就是个纯粹的菜鸟！
    雷勇和欧扬一前一后，出门下行来到三楼，进入另一个没挂牌子的小公司。
    欧扬心说这地方怎么全是小公司？皮包公司集散地吗？
    门锁有明显的破坏痕迹，一进门，他就看到窗前架着那挺方方正正的m2，无后坐力炮倚在墙脚。
    他不禁一愣：这是干什么？
    雷勇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玩意，压低声音道：“这是你的新身份。”
    “啊？”雷勇懵了，差点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接过卡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张米国人的身份证。
    照片是他的，但上面的内容没有一项与他有关：“克拉克？超人啊？怎么不是罗勃特？”
    雷勇嘴角动了动：“这张证件虽然是假的，但上面的身份信息都是真的，你抓紧把身份信息记牢。”
    官方伪装，哪来的假？而且是伪装米国人，馆里一直有这方面的储备，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就完了。
    实际上，这段时间，类似的情况没少出现。
    米国人虽然封锁了棕熊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疫情的消息不可避免地流传出去，最初是高层或极少数知情者的家人，然后是亲友，最后逐步向外扩散。
    特别是最近几天，整个熊州都被米军包围，盖子已经彻底捂不住了。
    不过米宫为了拖延时间，主动传播各种似是而非的消息，故意把水搅浑，真相暂时还没传开。
    少数了解真相的人，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离开米境，国人身份瞬间成了香饽饽。
    伪装身份不过是小打小闹，许多米人不惜与单身的东大人闪婚联姻，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离开，可谓是乱象重重，闹出了不少乱子。
    这种情况别说东大，就连米宫都忍受不了，直接关闭了联姻的通道。
    结婚可以，但结了就不准离开米国。
    东大方面更人性化，只要能证明在某个时间点之前就已经在一起，可以特事特办。
    不过撤离顺序必须往后排一排，只有等到舱位不那么紧张的时候才能上船。
    即便如此，依旧趋之若鹜。
    没办法，东方大国的撤侨行动最大，待遇条件最好，更重要的是东大国内的环境特别好。
    唯有那些不了解情况的，才会对东大不屑一顾。
    其他国家也撤侨，但速度和规模实在提不上嘴，条件更是提都别提。能上船的未必幸运，缺吃少喝是常有的事，有些比较恶劣的，船上环境不比运奴船好到哪儿去。
    不过这些事就不必和欧扬讲了。
    欧扬了一点时间，把新身份牢牢记住，直到能熟练应对雷勇的提问为止。
    “我什么时候用这个身份？”欧扬问。
    “你自己判断，觉得有就拿出来用，别浪费就好。”雷勇说，“还有，护照上的身份信息也修改过了，回头你自己记熟。”
    “好！”欧扬点头答应。
    雷勇犹豫了一下说：“还有，雪熊市巨木大街154号老街东北菜；墨熊市唐人街208号于氏推拿；灰熊市凯旋大街38号锦江饭店！”
    欧扬惊呆：“这都什么跟什么？”
    雷勇道：“这些是我们的地方，都有安全屋，你自己记住别告诉其他人，万一有需要，可以暂时存身躲避。”
    欧扬迟疑：“这个，合适吗？”
    “知道我为什么只告诉你一个人吗？”
    欧扬老老实实摇头。
    “本来连你也不能告诉，可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如果一切顺利更好，万一路上有个万一，咱们走散了或者出了别的意外，至少你知道该去哪儿。”
    “还有，这把钥匙你留着。”雷勇取出两枚车钥匙，将其中的一枚车到欧扬手心，“我准备了一辆小房车，就停在东边那个停车场里，你抽个时间过去看一下，熟悉熟悉车。”
    “好！”欧扬接过钥匙，小心地放好。
    雷勇又不放心地叮嘱：“给养和备用弹药可以先放一部分进去，但不能都放，防止出现意外！”
    “好……不是，雷哥你让我缓缓，你这又是房又是车的，我有点记不过来！”
    “没关系，我都记下来了。”雷勇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把一张纸递到欧扬手上，“你抽空就看一看，记熟之后再毁掉，明白我的意思吗？”
    “跟电影里似的吃下去？”
    “也不用这么夸张。”雷勇失笑，“记住，这些都是机密，本来连你也不该告诉，所以不能透露给其他人，明白吗？
    “放心，我记住了。”欧扬说。
    “好，今天就到这里吧。”雷勇松了口气，将欧扬送回四楼。
    一夜无事，次日一早，雷勇在确定没有异常后独自返回领事馆，很快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昨夜，接到急报的大使馆立刻联系米宫，对米军的行动提出了严正抗议。
    然而米宫压根儿就不承认。
    “不承认更好！”宋磊气哼哼地说，“等他们再来，直接干他丫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马志远说，“米宫说是假的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老米早就习惯了，怕就怕来的是真米军。”
    “怎么讲？”宋磊好奇地问。
    “如果是真的，等于说留在棕熊境内的米军已经失控，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他的名字里不愧有个远字，想得比宋磊更长远。
    雷勇想了想说：“咱们必须做一点必要的准备！”
    马志远道：“该处理的文件早就处理完了，剩下的都是设备，怎么处理？”
    “看我的吧！”雷勇说。
    他立刻忙碌起来，在所有不能移动的重要设备、承重结构以及部分房间里安放炸药。
    用时不到半个上午！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雷勇把起爆器交到马志远手上：“每一个炸点的用药量，我都仔细计算可，一旦遭遇意外，撤入安全屋再引爆炸药，可以摧毁所有重要设备和部分楼体，应该能解决问题，最起码，可以保障你们俩的安全！”
    “炸毁领事馆？”马志远皱紧眉头，“咱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别争论了。”雷勇说，“我不在，你们俩的安全怎么保证？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离开。”
    马志远勉强点头：“好吧！”
    他心里打定主意，收不收是一回事，用不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求追读……内个啥，我知道上架之后肯定掉收藏和追读，但是直接腰斩就太夸张了吧？
    (本章完)

 第130章 时代的尘埃

    第130章 时代的尘埃
    两天后。
    欧扬歪着身子半坐半躺，挥起手里的小木棍，毫不留情地敲在朱一鸣的胳膊上：“端平，端平！”
    朱一鸣平端191，上半身极力后仰，呲牙咧嘴地努力保持枪身水平，额头上挂满豆大的汗珠，几乎都快把眼睛糊上了：“不行，坚持不住了……”
    欧扬一脸鄙夷：“这才多点时间你就叫苦叫累？你看看人家江雨薇，好意思么你？”
    朱一鸣差点气歪了嘴，干脆放下枪，使劲儿揉动酸胀的胳膊：“姓欧的，你你眼睛是喘气的么？”
    他用的是191，还是个加长枪管的精确型，枪口下再挂两块砖头，那是多长的力矩？
    江雨薇呢？
    p90啊，从头到尾还没191的枪管长，左手直接拖在枪口后头，距离还没手指头长，这才多点力矩？
    欺负人是么？
    欧扬坐直了身子，摆出语重心长的嘴脸：“你是个男人，她是个女人，能是一回事么？”
    江雨薇正要说话，朱一鸣毫无预兆地蹦出一句：“行，你爷们，你有种，我就是个女的，行了吧？”
    “我靠！”欧扬被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不是，朱一鸣，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好家伙，居然直接摆烂了？
    “屁的出息！”朱一鸣气哼哼地反驳，“甭跟我扯没用的，你自己都是冲锋枪，非让我拿着191，你丫故意的吧？”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合理的要求叫锻炼，不合理的要求那是磨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不练，怎么会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那也不是这么练的，这叫磨练么？这叫折磨！”朱一鸣振振有词，“科学的训练方法才叫练！”
    欧扬双手一摊：“那你说，怎么练科学？我告诉你，国家射击队都这么练！”
    朱一鸣还想反驳，一直没说话的江雨薇默默放下p90，吃力地端起191。
    欧扬和朱一鸣一齐愣住了。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欧扬赶紧阻止。
    “我想试试。”江雨薇咬牙坚持，“我是女人不假，但我不是累赘。”
    朱一鸣冲欧扬挑了挑眉，那意思是你自己看看，得罪人了吧？
    欧扬也没想到江雨薇会突然跳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可这玩意真不是人练的，短短十几秒就端不住了，胳膊又酸又胀，枪口摇来晃去，怎么都稳不住。
    一共只坚持三十多秒，就不得不放下。
    朱一鸣臊得厉害，一声不吭抓起步枪，一个人跑到角落里自己加练去了。
    他本来就没恢复过来，只过了一小会儿就再次放弃，心里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逞什么能啊，这下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欧扬看他那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不禁嘿嘿一阵坏笑：“行了行了，拿来吧！”
    他把171递过去：“别那么苦大仇深的，用这个吧！”
    说完自顾自地端起191。
    吊在枪下的砖头像钟摆一样左摇右晃，欧扬的胳膊却像磐石一样稳稳托住，枪口以极小的幅度微微晃动，抵消摇摆带来的影响。
    朱一鸣这才反应过来：“姓欧的，你坑我——”
    江雨薇眨眨眼睛，也明白过来。
    合着这支191，是给欧扬训练用的！
    “别闹，训练呢！”欧扬说。
    朱一鸣悲愤得不得了：“你给我死来——”
    说着就要掐欧扬的脖子，欧扬大笑着躲开。
    江雨薇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这姑娘大概是受了刺激，除去初次见面那天真情流露了一回，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话也很少，就像故意制造了一层无形的外壳，把真实的情绪深深的藏在心底。
    就在朱一鸣扑住欧扬，即将讨回公道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嗵嗵嗵的枪声。
    三人一齐色变，欧扬翻身拔开朱一鸣：“你们俩在这儿等我！”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朱一鸣也想跟上去，却被江雨薇一把拉住，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他看看敞开的门，再瞅瞅一脸坚定的江雨薇，最终还是妥协了。
    欧扬三步并做两步，飞一样跑到三楼，冲进雷勇设置的火力点。
    不过是从四楼跑到三楼，枪声已经停止。
    雷勇呆呆地坐在满是硝烟味的屋子里，脚下散落着尚有余温的弹壳。
    欧扬失声惊问：“雷哥，你面罩呢？”
    雷勇嘴角抽了抽，露出个明明都快哭出来，却又强忍着挤出笑容的怪异表情：“用不着了。”
    欧扬心头一沉，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清楚，可面罩已经摘下来了，这里又不是安全屋那种有过滤装置的密封空间，继续问又能怎么样？
    雷勇瞪着满布血丝的眼睛，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刚才，我看见有人袭击领事馆，所以就开枪了，打光子弹才清醒过来。”
    欧扬沉默，越担心什么越会看到什么，这是感染后最典型的幻觉。
    雷勇紧紧抿住嘴，五官使劲往中间挤，压紧泪腺不让眼泪流出来，可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哽咽了：“本来我还想着，过几天陪你们一起离开……唉，剩下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走了。”
    “雷哥……”
    “我没事。”雷勇抬起头，狠狠吐出一口浊气，面上露出几分洒脱，“说起来可笑，我以为我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看淡生死，就算被感染也能坦然面对，可真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欧扬笨拙地安慰：“没事，真的，我们几个都免疫，咱们一起走就完了！”
    他很想说，你是太累太紧张才出现幻觉，但稍微靠近一些，就能闻到雷勇身上散发的孢子气味。
    不止被感染，而且是萌发期。
    按时间算，雷勇吸入孢子的时候，欧扬和江雨薇还没到领事馆。
    那宋磊呢？马志远呢？他们几个互相接触的时候，戴面罩了吗？
    “你不懂，这不是免不免疫的事。”雷勇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我是职业军人，说句不好听的，一身的本事，都是怎么杀人放火。清醒的时候，我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可陷入幻觉之后呢？不管你、朱一鸣还是江雨薇，我会把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当成敌人，你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死了我的手里了。”
    他举起长满老茧的双手，面露苦涩：“懂了吗？”
    欧扬悄悄咽了咽口水：“懂了。”
    他说的对，问题从来不在于免不免疫，而在于幻觉本身导致的危险，如果不是幻觉太真实太有迷惑性，偌大的城市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沉默片刻，雷勇低声问：“我还有多长时间？”
    “什么时间？”欧扬没听懂。
    “我刚刚出了一次幻觉，中间能清醒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欧扬极力回忆博士的研究记录，“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一是看致幻物质积累速度，有的人快，有的人慢；二是看身体的承受能力，出现一次幻觉，平均持续半个小时，像你这样几分钟就结束的很少。”
    雷勇点点头：“明白了！”
    他收拾好心情，起身拍拍屁股：“我回领事馆一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几个抓紧时间换个地方！”“那就3号点吧。”欧扬说。
    为方便行动，雷勇事先标定了几处藏身点，约定在领事馆遭遇袭击的时候，视情况撤往不同的地方。
    “换个我不知道的地方。”雷勇大步走了出去。
    欧扬赶紧跟上：“我和你一起！”
    雷勇指了指楼上：“先把他们俩安置好！”
    欧扬匆匆赶到四楼：“走，抓紧时间转移！”
    朱一鸣一愣：“去哪儿？”
    江雨薇也露出几分疑惑。
    “别问了。”欧扬不想多说，把两个人送到另一处藏身点后，匆匆返回领事馆。
    朱一鸣目送欧扬离开，低声道：“肯定是出事了。”
    江雨薇强忍翻白眼的冲动：“还用你说！”
    朱一鸣……
    这小娘们，咋这么不会说话？老子诅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欧扬回到领事馆，却只看到马志远和宋磊。
    桌子上，放着插在枪套的格洛克，那是雷勇的配枪。
    欧扬急问：“雷哥呢？”
    马志远轻叹，朝走廊尽头指了指：“那边呢，自我隔离了。”
    欧扬想过去看看，却被老马一把拉住：“让他静一静吧，给他一点时间，他不是那种心理脆弱的人。”
    欧扬犹豫了一小会儿，点点头：“马哥，你们……有什么打算？”
    马志远目光复杂：“暂时没有，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先把情况报上去，看看上面的意思再说。”
    欧扬一头问号：“这个也往上报？”
    他更想知道，是不是不上报，没有上面的指示，就什么也干不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报？”马志远反问，“往小了说，只是雷勇一个人感染，最多就是我们俩也有危险；往大了说，是配发的面罩根本没用，这可就不是我们这个人的事了。”
    大使馆是驻他国的最高级别单位，次一级是领事馆，再往下好像还有办事处。
    疫情来的突然，领事馆能第一时间把大部分人都撤出去，已经是非常难得。但事发突然，撤离已经是极限，不可能有准备物资的时间。
    换句话说，领事馆里的各种物资并不是针对疫情而准备，只不过是赶巧了。
    包括面罩。
    那么，其他地区的领事馆或办事处，是不是也按桢的标准本性装备？
    就算原本没有，疫情爆发后会不会准备？目前储存的面罩用的是哪一个标准？
    即便是雷勇自己没戴好面罩或是无意中掀开导致的吸入，那也是面罩本身设计不合理，有潜在的风险。
    所以，上报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他区域的同事负责，绝不是把责任和决定权推给上面！
    满腹心事的欧扬离开信赖馆，特意绕了个圈才返回藏身点。
    没有雷勇兜底，他必须小心再小心。
    朱一鸣早就等得心急火燎，一见面就忍不住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欧扬已经平静下来：“雷哥应该是感染了。”
    江雨薇瞬间瞪大眼睛，朱一鸣本能地否决：“不会吧？”
    “八九不离十。”欧扬说。
    江雨薇神色黯然，朱一鸣使劲挠后脑勺：“这是怎么说的？”
    欧扬把雷勇的危险性说了一遍：“他的情况特殊，包括我在内，谁也不能擅自返回领事馆，更不能把藏身的地方说出去。”
    朱一鸣和江雨薇都愣住了。
    两个人都遇到过很多感染者，但顶天就是警员或者米国大兵，和雷勇类似的情况，还真没出现过！
    地表最强陆军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铁军的特种兵个个都是好中先好，优中选优，能被派驻到外事部门负责安全保卫，雷勇的个人战斗素养必定强得可怕，实打实的兵王。
    欧扬不想用任何负面字眼形容雷勇，但这样一个人一旦被幻觉左右，必然是行走的杀人机器！
    想想网上流传的田某健，就知道这个级别的军人到底有多么强悍，秒杀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军人不在话下。
    欧扬心乱如麻，但他很快理清思绪：“这么等不是办法，米国人不是有药吗？咱们想办法弄点回来！”
    “这个我熟！”朱一鸣马上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米军每天都用飞机向棕熊市空运药品，除了隔离的感染者外，任何人都可以到机场领取，但必须登记个人信息，还得跟踪药效。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药品提供给市内的各个研究机构！
    但他不清楚这些研究机构到底在什么地方。
    江雨薇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防护服那儿听来的。”朱一鸣说。
    欧扬眼皮一跳，忽然想起博士和地下堡垒。
    “知道飞机起降的时间或者发放药品的时间吗？”
    朱一鸣摇头：“又不是航班，哪有个准点儿？”
    “大概时间呢？”
    “也不一定，基本上都在下午。”
    欧扬直撮牙子。
    机场守卫森严，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但他马上想到了棕熊大学：“这个药研究出来多长时间了？”
    “有段时间了。”
    “具体点，半个月……算了，当我没问！”话说到一半儿，欧扬才想起来，刚遇上江雨薇那会儿，她就是要带着导师去领取药品。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药！”欧扬说。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欧扬本想留下江雨薇，只和朱一鸣一起行动，但江雨薇坚决反对，坚持认为自己不是累赘。
    “你现在能抛下我，等离开了棕熊市，还能把我扔下？”
    “有道理！”朱一鸣说。
    欧扬不想搁这儿瞎耽误工夫，点头答应下来，趁时间还早，三个人离开藏身点，找了台车深入城区，顺利抵达棕熊大学附近。
    求追读！
    (本章完)

 第131章 再见菌毯

    第131章 再见菌毯
    中心区，一辆破破烂烂的轿车缓缓驶入湖湾酒店外停车场。
    欧扬将轿车倒进空置的停车位，左边挨着一辆庄重大气的小金人，右边是辆外形酷炫的马牌超跑。
    其他车辆也都不同凡响，全都是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样子。
    朱一鸣瞅瞅满场的豪车，再想想屁股底下这台破烂，顿时有种黄金宝玉中间夹了块鹅卵石的既视感。
    很强烈。
    “跟我走！”欧扬率先下车，拉枪栓顶上子弹，端起冲锋枪走向酒店。
    江雨薇好歹跟着雷勇学了几天，跟在欧扬身后持枪警戒，看起来似模似样。
    朱一鸣压根儿就没机会学，磕磕绊绊地勉强跟着，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压根没敢给枪上膛。
    进入酒店，宽敞的大堂到处都是垃圾，还有很多来源不明的污渍，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
    三个人没在大堂停留，直接进入安全通道往上爬。
    欧扬的速度极快，朱一鸣跟得非常勉强，只上了五层就累得腰酸腿软，不得不叫停歇一会儿。
    江雨薇微微有些气喘，状态比朱一鸣好得多，搞得他各种自我怀疑：是这小娘们太强，还是我太弱鸡？
    休整片刻，等朱一鸣喘匀了呼吸，三个人继续往上爬，直至12b才离开安全通道。
    走廊里比想象中干净得多，同样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欧扬选择朝向校区的房间，一个个试过去，只试到3号房就成功打开房门。
    门锁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显然已被梁上君子多次光顾。
    这样的情况在整个市区比比皆是，欧扬和江雨薇早就习惯了，也就朱一鸣有点惊诧。
    欧扬示意两人躲远一些，靠在门边用枪口轻轻一顶，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顿时飞出一大群绿头苍蝇，恼人的嗡嗡声响个不停，一股恶臭直冲鼻孔。
    朝里面看一眼，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挂在房间里，场景不堪入目。
    欧扬一把关上房门，继续尝试其他房间。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个字都没问。
    虽然没亲眼目睹，但用后脑勺想，也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很快，5号房成功打开，乱是乱了点，却没有3号房那么刺激。
    进入后，江雨薇主动守住门，欧扬立刻把所有房间和边边角角全都搜索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放下枪：“安全！”
    江雨薇马上关门锁紧。
    朱一鸣有点懵，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儿。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欧扬凑到窗前，居高临下俯视校区：“江雨薇，教教他。”
    “好！”江雨薇答应一声，把朱一鸣扯到一边，开始教他怎么搜索前进，怎么互相配合，什么时候做好射击准备，枪口又该指向哪里。
    她完全不顾朱一鸣记不记得住，只管把各种要点一股脑地讲一遍。
    欧扬观察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他只到过一次实验楼，对那里的情况并不了解，可他清楚地记得，棕熊大学所有的建筑都是开放式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用墙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隔开。
    可如今的实验大楼，却被一圈铁网牢牢地围住，泛着金属光泽的网格，与四周的景观格格不入。
    欧扬猜不出这里出了什么变故，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初步了解目标的情况之后，三个人立刻转移到与实验楼只有一街之隔的学生公寓，近距离观察目标。
    这一回就不敢像之前那么大胆了，过程虽然顺利，可不论行动还是观察，欧扬都十分谨慎。
    他们三个都是半吊子，对方却是职业军人，差距显而易见。
    江雨薇总算说完了，头昏脑胀的朱一鸣悄声问：“你这是看什么呢？”
    “我想看看，有没有车往这儿送药。”欧扬压低声音，“这地方应该是个发放点才对。”
    “这里？”朱一鸣一脸惊诧，“看着可不像。”
    欧扬也觉得不像，扭头问道：“江雨薇，你那个时候想去什么地方拿药？”
    “城北的奈特区有个发放点。”
    欧扬：“如果这边不行，那就上奈特区看看！”
    时间还早，他决定先观察一阵再说。
    三个人轮番观察，防止漏过关键信息，每隔一小时换一次班。
    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欧扬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
    来了？
    他精神一振，几步抢到窗边。
    可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军车，而是几辆改装过的皮卡。
    每辆皮卡的屁股后面，都拖着个大号铁笼，笼子里装满浑浑噩噩的感染者。
    三个人都有些迷惑，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共五台皮卡，依次开到实验楼附近的围栏外，反复调整方位，直到出口对正围栏。
    一个穿着很普通，脸上却涂得绿绿的老米下车，掏出手机调到音乐模式，动感的音乐立刻引来感染者的注意。
    老米为手机缠上一层海绵，反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奋力一抛，手机越过围栏落地。
    音乐依旧响个不停。
    老米拍拍手回到车上，关好车门之后按了两声喇叭。
    五台车一齐拽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笼门立刻打开。
    上百个感染者被音乐吸引，一起涌向围栏。
    冲在最前面的感染者直接趴在围栏上，双手直接接触栏杆，瞬间被高压电贯穿全身。
    他的身上立刻冒出一层烟雾，转眼之间，好好的人就被高压电烧成焦碳，空气中弥漫着烧灼留下的焦臭味。
    三个人同时愣住。
    看着很不起眼的围栏，居然是电网？这就更不寻常了！
    欧扬还额外闻到一种怪异的气味，和杀猪烤毛的气味差不多，却又带着几分模模糊糊的清新。
    他忍不住猜测，这难道是孢子烧焦的气味？
    感染者前赴后继，扑在电网上的越来越多，最初很快就被电流烧焦，但没多一会儿，电网就过载跳闸。
    在此期间，实验大楼里毫无动静，始终无人出现。
    欧扬好一阵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皮卡车里的老米马上出来收拾残局，大概是使用蓝牙设备连接手机，激昂的音乐陡然停止。
    随即铁笼里出现声音，把依旧存活的感染者全部吸引到笼子里。
    欧扬分明看到，一个双手烧焦的感染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也跟着进了笼子。
    关门落锁，车上下来十几个老米，远处又开过来几台车，总共凑了四五十人。
    所有人都携带武器。
    领头的是个面无表情的络腮胡子，他率领众人跨过电网，杂乱的脚步冲进实验楼。
    欧扬有点懵，朱一鸣有点愣，就连江雨薇都瞪大眼睛。
    这不是警卫队的地方吗？咋这么容易就被一群老米打进去了？
    欧扬使劲搓搓脸，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实验楼里安静得诡异，但仅仅一小会儿之后，忽然间枪声大作，每一个楼层都在交火。
    居然是诱敌深入？
    对付一群乌合之众，有必要吗？
    实验楼里突地传出惊恐的呼喊，一个老米踉踉跄跄地冲出来，失足摔了个狗抢屎。
    可他立刻翻身，面向实验楼手脚并用，以极快的速度往后爬，一边爬还一边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倒退几步之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端起挂在肩上的喷子，对着身前一通乱打，就好像他的面前有什么恐怖到极点的怪物一样。
    清空枪里的子弹似乎有了效果，老米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远。
    即使见惯了各种诧异的情况，欧扬依然一阵莫名其妙。
    “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朱一鸣好奇地问。
    欧扬想都不想地说：“还能是怎么样，陷入幻觉了呗！”
    “我知道是幻觉。”朱一鸣翻白眼，“我是说，他到底幻想出什么东西了，才会吓成这个鬼样子？”
    “可能是什么未知的怪物吧。”欧扬很随意地猜测。
    他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如果是缺乏见识的古代人，随便哪个神话里的怪物，都能吓得屁滚尿流，可现代人就不一样了，不说见多识广，各种特效大片最起码看过几部吧？
    有句老话叫见惯不怪。
    甭管变形金刚、恐怖怪兽、神仙妖怪还是外星人，都是电影里的常客。
    若是真有一天出现在现实里，大伙的第一反应未必是危险，多半是某种新技术或新手段搞出来的新玩意。
    即便是恐惧害怕，也会给对方一个相对准确的定位，科幻侧还是玄幻侧，物攻还是魔攻？超能力了解一下！
    虽然危险并不会因为准确定含糊不清而减弱，但恐惧这个东西，总是对未知更加强烈。已知的危险再强，也有一种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唬不住我的心理优势。
    甚至有可能出现我是天命之子，一定能反杀的错觉。
    没人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观察实验楼，可接下来彻底没了动静，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欧扬觉得情况不对：“我进去看看，你们俩在这儿等着！”
    “哎哎哎，什么叫我们俩在这儿等！”朱一鸣不乐意了，“要等一起等，要进一起进，你老想把我们俩撇开是什么意思？”
    江雨薇没说话，但眼神非常明确地传达了她的意思。
    “那就一起！”欧扬痛快点头。
    三个人立刻赶往实验楼，经过老米遗留的皮卡，跨越烧焦的感染者，还没进入实验楼，欧扬就闻到了明显的孢子气味。
    越靠近越浓，而且他忽然发现实验楼正在扭曲抖动，就像要活过来一样。
    不对劲儿！
    欧扬果断停步：“撤，快撤！”
    他一手拉一个，果断拽着朱、江二人跑开，一口气冲到近百米外才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息。
    朱一鸣关心地问：“欧扬你没事吧？”
    “没事！”欧扬眼中的世界依旧在颤抖，不论地面、树木还是身边的两个人，“我刚才出了点幻觉，让我缓缓。”
    只不过他能清晰地判断出自己的情况不对。
    “你们俩没觉得哪不对吗？”欧扬问。
    朱一鸣茫然：“没有啊？”
    “你呢？”
    江雨薇摇头：“没有。”
    世界终于不再扭曲，欧扬长出一口气站直了身体：“可能是我对致幻物质比较敏感，所以幻觉出现得快。”
    言外之意，你们俩没那么敏感，开始吸入的时候没感觉，等幻觉出现就来不及了。
    问题在于这里是专门研究真菌的实验室，这种地方的孢子浓度，怎么可能高到这个地步？
    市立医院，都未必能达到这个水平吧？
    他取出面罩扣在脸上：“来吧，咱们只有半个小时，如果觉得呼吸困难，或者出现其他异常，马上跟我说！”
    “好！”朱一鸣答应一声，两个人同样戴上面罩。
    这一次没再出现幻觉，三个人顺利进入实验大楼。
    走廊里倒着数具老米的遗体，他们满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身下的血迹尚未干涸。
    一群苍蝇被血腥味吸引，一个劲绕着尸体打转。
    随后，又陆续发现数具米军的遗体，同样是中枪死亡。
    欧扬不是法医，判断不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但米军的遗体虽然出现尸斑，却还没开始腐败，时间肯定没多久。
    联想到这里超高的孢子浓度，欧扬立刻对米军的遭遇有了几分猜测。
    继续深入，一层是办公区，没发现任何异常；
    二层和三层都是实验区，到处都是标本瓶，同样没有发现。
    直到抵达四层。
    这里完全打通，就像个大大的展厅。楼层正中央是个超大号玻璃房，玻璃房外面还有一层落地玻璃，充当玻璃房与外界的缓冲区。
    缓冲区里放着很多与实验有关的东西，还有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实验人员倒在地上。
    玻璃房里铺着足有巴掌厚的褐色物质，欧扬一眼就认出那是曾在市立医院见过一回的菌毯。
    更让他惊骇的是玻璃房一角已经破碎，菌毯已经外溢，甚至还有几条菌根从菌毯里长出来，一根刺破防护服，钻进实验人员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扬发现菌毯边缘，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姿态和位置，都与当初看到的零号病人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132章 一不作二不休

    第132章 一不作二不休
    玻璃房里的场景惊呆了朱、江二人，虽然看不出危险，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反复告诫：危险，速离！
    “这是什么东西？”出于职业本能，朱一鸣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拍摄，从这一头到那一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江雨薇都要麻了，这地方又没有网络，你丫拍这些干嘛？
    “这是菌毯。”欧扬说。
    他表面上平静，心里早就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就把加里森抓过来，薅住衣厉声质问：你丫怎么敢菌毯带回实验室？这玩意是能随便动的吗？
    “啥玩意？你玩游戏玩傻了吧？”朱一鸣压根儿没指望得到答案，没想到真有人知道。
    “不是游戏里那种，和真菌有关系，但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欧扬说。
    他很想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见过？”
    欧扬点头：“见过一次，在市立医院的负三层。”
    他非常清楚菌毯的危险性，脑中已经根据刚刚了解到的要素，补足了整个事件的细节：实验室因为某种原因，将菌毯运回研究，为防止意外，特意打造全封闭式玻璃房。
    但不出意外的，意外打破玻璃房，高浓度孢子泄露，毫无防备的士兵和实验人员陷入幻觉当中。
    接下来就是一场乱战，士兵在幻境中互相残杀，顺便清理实验人员。
    欧扬扫视一周，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电脑上，走过去试了试，竟然没关机！
    桌面上有个打开的窗口，上面有研究资料和研究视频两个文件夹。
    太好了！
    欧扬如获至宝，马上翻出u盘插在电脑上，把研究资料拖进u盘：“喂，你们俩别靠那么近！”
    乍一看，菌毯只突破了玻璃房，污染中间层，但实验楼里的孢子浓度这么高，肯定有泄露的地方。
    面罩坚持不了多久，他打算拿到文件后再离开。
    进度条很快，迅速走到尽头，欧扬立刻把视频拖进u盘。
    视频文件很大，进度条慢得像龟爬。
    朱一鸣凑过来，诧异地问：“这回怎么不拆硬盘了？”
    “如果这台电脑只是个终端呢？”欧扬问。
    他对这玩意不是特别了解，但在电影里，各种研究机构用的都是那种主机必须安排在地下室的超级电脑。
    这里是全熊州最好的大学，校内拥有多个研究机构，很难保证资料是不是存在电脑里头。
    此外，这台电脑有没有开机密码，或者其他安全措施？
    总之就是小心为上，能拷就拷，拷完再搬，若是文件加密，拷贝到其他电脑上打不开或是有其他异常，那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事了。
    看进度条，拷贝还得持续一段时间，欧扬看了眼时间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俩先回去等我！”
    “那你呢？”朱一鸣问。
    “我没问题！”欧扬正想说自己有办法清理过滤盒，窗外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不是普通车辆，而是那种低沉中带着力量感，只有重型车辆使用的大马力柴油机，才能发出的咆哮。
    就连脚下的楼板，都随着轰鸣微微震颤。
    欧扬盼着对方只是路过，但事与愿违，轰鸣声在楼下停止。
    探头一看，一辆装甲车上跳下来几个防护服。
    不好！
    进度条刚走完三分之一，欧扬却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把u盘拔下来：“快走！”
    三个人动作飞快，刚下到三楼，就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
    欧扬赶紧指指走廊，三人离开安全通道，迅速躲进实验区。
    不清楚对方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躲避并不保险，正好不远处就有一具老米的尸体，欧扬直接趴上去，蹭了一身的血。
    正打算让朱、江二人照办，可对方即将抵达三楼，赶紧示意二人躲避。
    朱一鸣和江雨薇躲进一间实验室，欧扬几步冲过去，利落地躺在门边装尸体，为方便观察还把半个脑袋露在门外。
    正要给171上膛以防万一，忽然意识到171太扎眼了，这玩意就不该出现在老米手里！
    趁对方还没现身，欧扬立刻把171藏在身后，本想用格洛克，正好看到贡献了鲜血的老米手边有支喷子。
    欧扬立刻探身拿到手里，稍微检查之后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室内空间有限，战斗距离短，喷子比手枪好用得多！
    刚摆好姿势，又觉得脑袋探出去实在不保险，可对方就抵达三楼，根本没时间高速。
    欧扬只能咬着牙装尸体，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板，可实际上却在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安全通道。
    他悄悄握紧喷子，但凡发现一点不对，就会立刻抢先出手。
    对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一水的重型防化服。
    他们对实验室中的惨景没有丝毫兴趣，随意看一眼就立刻爬上四楼。
    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欧扬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意外。
    目光一扫，发现桌子上有个镜面款牛顿摆，瞬间喜出望外，赶紧朝江雨薇打手势。
    江雨薇指指桌面，却没指向欧扬想要的东西，立刻摆手纠正。
    这一回总算指对了，欧扬示意把牛顿摆给自己，并且打出小心的手势。
    江雨薇点头表示明白，轻轻捏住钢珠，小心翼翼地送到欧扬手边。
    欧扬将牛顿摆倒放在门外，他自己侧躺在门里，脑袋搁在门边，与牛顿摆只有十多厘米的距离。
    双眼聚焦钢珠表面，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走廊里的情况。
    完美！
    欧扬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在兜里准备两颗镜面钢珠，关键时刻是真好用啊！
    朱一鸣忽然碰了碰欧扬，对着面罩做了个阻塞的手势，又在胸前来回摆手，动作极其猥琐。
    欧扬看一眼时间，马上明白对方的意思是呼吸困难。
    斜一眼走廊，没发现异常，立刻坐起来，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然后屏住呼吸，迅速扭下过滤盒，倒出一层灰尘般的孢子。
    欧扬示意对方照做，可朱一鸣没怎么接触过面罩，压根儿不知道怎么拆，还险些把面罩从脸上拽下来。
    看他那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欧扬急得浑身难受，干脆自己动手，迅速拆下倒空，再重新装上。
    朱一鸣深吸一口气，冲欧扬竖起大拇指。欧扬干脆好人做到底，又帮江雨薇清空过滤盒。
    随后立刻躺回原本的位置，目光聚焦，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悄悄松了口气，不禁一阵心累。
    将来怎么样不好说，但这俩队友眼下是真带不起来啊！
    又过了一小会，那些防护服总算从四楼下来，大包小包箱子袋子，可劲儿往下搬，就连电脑也被他们搬走。
    欧扬瞪大眼睛，却没在对方身上发现任何标志。
    本以为对方达到目的，离开就完事了，哪成想一个防护服忽然脱离队伍进入实验区。
    欧扬赶紧打出小心的手势。
    朱一鸣和江雨薇马上躺在地上装死。
    通过钢珠的反射，欧扬看到防护服来到一具老米的尸体前，停步掏出手枪，砰地一声打爆了尸体的头。
    欧扬心脏猛然一缩。
    这是什么意思，怕没死透么？
    不仅如此，其他楼层同样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
    防护服继续往前走，不断深入实验区，不放过途中的任何一具尸体，就连米军那些明显已经死亡一段时间的遗体都不肯放过。
    欧扬不禁有些傻眼，这人是个缺心眼么？
    三个人暂时还安全，可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电影里一旦出现类似的情节，敌人肯定会在最紧要的关头被同伴叫走，留下惊魂未定的主角团。
    欧扬拼命祈祷，希望电影里的情节在现实中上演，但奇迹并没有出现，对方越走越近，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门外那具尸体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擦拭过的血迹上！
    他立刻放弃近在咫尺的尸体，举着枪朝这边走过来。
    完蛋！
    欧扬猛然翻身换了个位置，格洛克稳稳瞄准防护服。
    与此同时，朱一鸣突然暴起，霰弹枪同样指住敌人。
    砰——
    嗵——
    两个枪声同时炸响，欧扬一枪在防护服左胸开了个血窟窿。
    这一枪虽然致命，但视觉效果非常一般。
    朱一鸣就不一样了，霰弹枪近距离贴脸开大，防护服的脑袋就像一颗集摔在地上的西瓜，瞬间四分五裂，鲜血脑浆糊了半面墙。
    欧扬暗暗叫糟，手枪、步枪和霰弹枪的声音明显不同，老米都是用枪的老手，不可能听不出来。
    其他楼层的枪声都停了。
    朱一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样居然打出了万朵桃开的效果，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欧扬腾地跳了起来：“想死你就吐出来！”
    这句话好像蕴含着无法解释的魔力，朱一鸣死死咬住牙，硬是把涌到喉咙口的胃液吞了回去。
    欧扬没再管他，举起喷子打碎玻璃，随后立即换上171，居高临下扫射楼前的防护服。
    几个抬着东西的防护服刚从实验楼里出来，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登时倒下好几个。
    余下的防护服赶紧找地方躲避，欧扬却缩了回去，采用信仰射击法，一边向楼梯方向移动，一边朝楼下开火，压根儿不管到底打没打中
    等人到了楼梯口，枪里的子弹也打光了，他立刻换上新弹匣，趴在拐角后面做好射击准备。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惊动敌人，继续躲毫无意义，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生路！
    江雨薇快速冲到欧扬身后，蹲姿踞枪瞄向四楼，欧扬马上压低枪口，专心等待楼下的敌人。
    朱一鸣没那么默契，学着欧扬的样子向下开枪，结果错估了霰弹枪的后坐力，枪响的同时霰弹枪脱手，咚地一声砸在后面的墙上。
    朱一鸣整个人都懵住了，赶紧转身捡枪。
    就在他离开窗口的一瞬间，楼下陡然传来沉闷的炮响，窗外的墙面猛然爆开。
    随后就是连续的炮响，连续的爆炸，没几下就在厚重的墙上掏出个脸盆大小的窟窿。
    朱一鸣吓得嗷一嗓子，整个人摔在地上，抓起霰弹枪，连滚带爬地挪向楼梯口，刚脱离危险区，一发炮弹击穿墙面命中天板，轰地一声炸成一团灿烂的焰火。
    朱一鸣抱头鼠蹿，一个恶狗抢食摔在欧扬身后。
    欧扬和江雨薇根本顾不上他，朱一鸣翻身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被炮弹反复扫荡的走廊，看着不断爆开的火光，突然有种身坠梦境的虚幻感。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没命了啊！
    江雨薇忽然开火，将楼上冒头的防护服打了回去。
    欧扬深吸一口气，突然摘下面罩，也不管有没有人爬上来，立刻朝二楼开火。
    子弹乒乒乓乓地打在墙面和地面上，跳弹声不绝于耳，直到打光子弹才躲到一边，迅速换上新弹匣。
    欧扬根本不在乎子弹打没打中，要的就是枪弹乱飞的效果。
    他们三个免疫真菌，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就没有危险。
    敌人都是普通人，重型防护服出奇地笨重，只要擦破一点，就会立刻吸入孢子。
    炮声忽然停了，引擎的轰鸣钻进耳鼓并迅速远去。
    三个人一齐愣住，对方就这么走了？
    刚刚的冲突然虽然短暂，但欧扬确信，死伤在自己枪下的敌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对方的反击那么犀利，怎么会放弃报复？
    不对不对！
    欧扬的思绪异常清醒，迅速找到盲点。
    己方三个人提前躲在这里，很清楚自己这边是什么实力。
    问题是敌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要的可能是菌毯，可能是研究资料，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就是目的不纯，所以才会给尸体补枪，防止消息泄露。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遭到袭击，对方的第一个念头绝不是意外将几个无辜路人堵在实验室里，而是率先考虑此次行动会不会提前泄露了消息，被敌对势力或者某个根本没打过交道，却同样觊觎实验楼的势力打了埋伏！
    所以对方在遭遇意外后立即开炮，目的是用密集火力迟滞敌人的行动，为己方的撤离争取时间。
    那些没来得及撤出去的防护服，则是被敌人无情地抛弃，顺便还能迟滞埋伏片刻。
    欧扬自己都觉得绕得厉害，但这应该就是对方匆匆离开的真相。
    (本章完)

 第133章 身陷囹圄

    第133章 身陷囹圄
    欧扬头大如斗。
    敌人的主力虽然离开了，可余下的人也没那么好解决，一鼓作气彻底消灭自然最好，可他也就是想一想。
    开玩笑了。
    欧扬本身就是个只训练过几天的菜鸟，江雨薇还比不上他，可谓菜中之菜，朱一鸣更不用提，纯粹就是个刚会打枪的外行。
    还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小趴菜。
    三只菜鸟，还是没有任何默契的临时组队，遇上同等级的对手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凡对方有个经验丰富的老鸟，最后完蛋的一定是他们仨。
    这得多么逆天的运气，才能全歼对手？
    刚刚之所以占了一点点先机，完全就是重型防护服太笨重的结果。
    就在欧扬犹豫不决的当口，远处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中间夹杂着几次爆炸。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了？
    有心看个清楚，又担心敌人趁机冲出来。
    欧扬当仁不让，示意二人看住楼梯，他自己凑到窗前。
    然而交火的地方距离虽然不远，却被数栋建筑挡住视线，根本看不到现场。
    不过看方向，肯定和防护服有关！
    没多一会儿，爆炸声消失，接着枪声也停了。
    欧扬不禁有些焦虑：到底是哪一边打赢了？
    他不关心谁胜谁负，关键是伏击来的太过巧合，防护服这会儿八成把他们三个，当成了伏击势力的人。
    三人哪里知道，位于其他楼层的敌人，这个时候也和他们一样的焦虑。
    不过片刻，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一队深蓝色的装甲车进入视线，一路疾驰停在楼下，从车上跳下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
    欧扬有点懵，居然是被警方伏击？
    防护服到底是什么来历？
    意识到情况不妙，除三楼外，一、二、四层同时向下方开火，几个警员中弹倒地。
    余下的警员并没有被吓倒，而是迅速冲进实验楼，一层立刻传来激烈的枪声。
    欧扬拔腿冲向实验区：“快走！”
    他们三个知道，自己和防护服不是一伙的，问题是那些警员不知道啊，万一被误会身份挨了枪子儿，那可就太冤了啊！
    防护服或许不专业，但防暴警察肯定是专业人士，对上防护服还有机会拼一拼，和大几十个防暴警察对阵？
    闹呢？
    欧扬绝对不想卷进双方的交火之中。
    他都要后死悔了，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跑到这个地方？这不妥妥的大冤种么？
    朱一鸣迅速跟上，焦急地问：“咱们怎么办？”
    “继续装死！”欧扬立刻躺在地上。
    装死有用吗？
    朱一鸣和江雨薇都很怀疑，可是这个时候，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三个人刚躲好，楼梯方向就传来一声枪响，一个浑身是血的防护服倒飞出来，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一队防暴警察鱼贯而入，沿着走廊以战斗队形稳步推进，最前面那个赫然举着一面厚重的防弹盾牌！
    好家伙，对付恐怖分子也就这个排面了吧？
    欧扬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心里更是纠结到极点。
    他很清楚，棕熊警方早就分裂成好些个山头，如果来的是正规警员，了不起缴枪投降就完了，老老实实交待情况，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可来的若是黑警，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警方的山头实在太多，就算内部人员也搞不清楚穿着警服的老米，骨子里到底是黑还是白。
    不过防暴警察确实比防护服专业得多，最起码没对尸体下手。
    欧扬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个好消息。
    一队警员搜索三楼的同时，另有一队警员冲上四楼，与滞留在那里的防护服发生激烈交火。
    职业选手对上业余爱好者，结果毫无疑问，没多一会儿，警方就把敢于抵抗的防护服全部击毙。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防护服比想象中疯狂得多，居然在四楼安装炸药，一个防护服见势不妙，直接引爆炸弹。
    轰地一声巨响，四楼剧烈爆炸，玻璃墙瞬间破碎。
    炸药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就只摧毁玻璃墙，压根儿没伤到警员。
    不过是虚惊一场。
    然而四楼的楼板，本就被炮弹炸得千疮百孔，再被爆炸这么一轰，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的楼板陡然塌陷，残余的玻璃墙和大片的菌毯，一齐跌落三楼。
    三人组就躲在塌陷区边缘，欧扬只听到一声闷响，头顶的天板突然掉下来，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生死关头，根本来不及想别的，更不可能把从小到大的记忆回放一遍。
    轰地一声，天板砸在欧扬的身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重新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天板并不是整体塌陷，中间还有钢筋连接，断裂的位置坠落后被地面顶住，形成了一个陡峭的坡面。
    黏糊糊的菌毯像烂泥一滑下来，糊了欧扬一身。
    只要落点再偏半米，楼板已经把欧扬砸成一滩烂泥！
    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他，愣愣地回过头去，看到近在眼前的朱一鸣和江雨薇，神游天外的魂魄终于回归身体，耳中的声音渐渐清晰。
    “欧扬欧扬，欧扬……”
    欧扬终于回神：“没事，我没……事！”
    他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头发麻腿发软，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人是没事，可处境就不好说了。
    搜索三楼的警员同样被坍塌惊呆，可短暂的意外结束后，居然冒出三个人来！
    他们立刻围上去，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三人：“双手抱头，不许动！”
    要不是三人组没穿防护服，警员肯定先给几枪再说。
    江雨薇非常清楚米警的危险性，识趣地举起双手：“你们俩最好按他说的办！”
    形势比人强，欧扬和朱一鸣毫无选择余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抱住脑袋。
    米警迅速上前，三两下就把三个人身上的武器全都搜走。
    朱一鸣忍不住辩解：“我们和防护服不是一伙的！”
    “闭嘴！”警员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疼得朱一鸣弯下了腰，又马上被警员命令站好。
    欧扬和江雨薇老老实实闭嘴，一个字都不说。
    警员非常粗暴地给三个人戴上银镯，把他们押到楼下的车上关起来，全程一个字都没问，更没搞什么米兰达警告。
    感觉就挺不专业的。
    直到车门关闭，朱一鸣才呲牙咧嘴地抱怨：“米国警察也太特么粗暴了！”
    车厢似乎是在不久前消过毒，一股极其刺鼻的消毒水味，呛得他想咳却又咳不出来，那个难受劲儿就甭提了。“没一枪打爆你的脑袋，你就知足吧！”江雨薇说。
    他们三个手上都有武器，不是天板突然塌下来，还指不定是什么结果。
    朱一鸣立马不乐意了：“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们？”
    “你觉得呢？”江雨薇反问。
    “有巧合，有意外，但也没那个必要。”欧扬说，“我刚才数了一下，二楼有十来个防护服，一楼也有七八个，四楼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抹了抹沾在身上的菌毯，发现这玩意就跟胶水似的又湿又黏，一抹就是一片，还特别不爱干，糊在身上那叫一个难受。
    “数那玩意干嘛！”朱一鸣不满地嘟嘟囔囔。
    “没有一个活口。”欧扬说，“就咱们三个例外。”
    朱一鸣愕然：“什么意思，警方就是冲防护服来的？”
    “应该是。”欧扬说。
    说话间，完成任务的警员陆续撤出实验楼，他们迅速登车撤离，半点没有打扫战场的意思。
    标准的管杀不管埋。
    车辆驶离实验楼，朱一鸣还想说话，却被欧扬阻止：“别说了，注意行进路线！”
    车队的速度非常快，窗外的街景迅速后退，没多长时间就停了下来。
    后门打开，警员把三个人押下来，欧扬抬头一看，嚯，这不就是棕熊警署么？
    欧扬不禁感慨，不管电影、漫画还是小说，监狱都是躲避丧尸的好地方，警方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这是已经打好基础，开始扩张势力了？
    警员把三个人带进警署，摘掉面罩快速检测，确定不是感染者后，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关了起来。
    不是正规的拘留所，而是用钢筋临时焊接的铁笼，让欧扬想起被博士关在地下堡垒那段日子。
    不过铁笼不止面积大，数量也多，每一个铁笼里都塞满了人。
    欧扬好奇地东张西望，发现每一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他故意套近乎，想从同住一笼的难友嘴里打探一些情况，可对方直接无视了询问，话都懒得说。
    “不对劲！”朱一鸣小声说，“你看他们的脸色，怎么都那么难看？”
    确实，被关的人无论男女，个个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是不是饿的？”江雨薇猜测。
    经过一个多月的封锁，城区的物资补给早不像当初那么充足，吃不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有可能！”朱一鸣说。
    欧扬左瞅瞅右看看，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嘿，杰米，杰米——”
    刚刚还想起地堡来着，没想到一转眼就在这里遇上一起被研究过的难友，还真挺让人意外的。
    嗯，多少也有点亲切。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众人，大伙不约而同地看向欧扬。
    几个铁笼之外，一个瘦削的男人同样转过头来，用呆滞的目光看着欧扬，看起来就像一个即将断电的木偶。
    朱一鸣好奇地探头探脑，却没发现哪里有回应：“你不是认错人了吧？”
    “不可能！”欧扬确信自己没看错，又试探着叫了一声，“杰米？七号？”
    杰米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他犹犹豫豫地指向欧扬：“是你——”
    “对对，是我！”欧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又赶紧打断，生怕他叫出13号。
    “你也被抓来了啊！”杰米垂下视线，交流的欲望低得可怜。
    欧扬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熟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嘿嘿，杰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无精打采的？”
    杰米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朱一鸣小声嘀咕：“这个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感觉怎么这么瘆得慌？”
    欧扬也有同样的感觉，正要再问几句，忽然有个高大的警长进入视线，抡起警棍猛敲栏杆：“安静！”
    铁笼里瞬间鸦雀无声。
    警长很享受自己的权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开饭了！”
    几个警员把餐车推了过来，挨个笼子发放吃食。
    欧扬以为吃的不会太好，结果发现不止有面包牛奶，还有蔬菜和肉。
    做法虽然简单，味道也不怎么样，但该有的全都有，主打一个营养均衡。
    这特么是监狱的伙食？
    以老米的烹饪水平，已经可在算是大餐了好吧？
    欧扬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不是陷入幻觉了吧？
    得到食物的人立刻吃了起来，有的风卷残云，有的细嚼慢咽，多少恢复了一点生气，不再是那副麻木到极致的模样。
    但也只是一点，多一分都没有。
    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安份，有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吃光自己那份儿还想抢别人的，结果被警长用警棍狠狠教训怎么做人。
    欧扬也得到自己那份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朱一鸣和江雨薇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再加上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压根儿就没有胃口。
    江雨薇想把自己那份儿给欧扬，不料居然被警长阻止：“都把自己那份吃干净不准剩，更不准给其他人！”
    江雨薇有点迷糊，这是什么规定？
    “吃吧，吃完了才有体力。”欧扬说。
    饭还没吃完，又来了几个人。
    他们没穿警服，一水的白大褂。
    警长赶紧迎上去打了声招呼，很尊重的样子。
    为首的小老头走到关押欧扬等人的铁笼外，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三个免疫？不错不错……开门！”
    知道对方说的就是自己，欧、朱、江三个人一齐看过去。
    虽然身高和相貌完全不同，欧扬却立刻就想到早就完蛋的博士。
    没办法，气质实在是太像了，都是那种睿智中带着些许疯狂的感觉。
    这又是哪一款的科学怪人？
    (本章完)

 第134章 幻境反杀

    第134章 幻境反杀
    关键是对方提到了免疫者！
    欧扬刚刚就觉得不对，这时才突然发现，这地方居然没有孢子的气味！
    他惊诧得不得了：关在这里的都是免疫者？
    免疫者不是大白菜，虽然经过两个多月的大浪淘沙，免疫都不像疫情初期那么稀罕，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一堆。
    只是为了搞研究，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免疫者，更没必要把人关在笼子里。
    人高马大的警长打开铁门，皮笑肉不笑地警告：“都配合点，否则有你们的苦头吃！”
    配合什么？
    三个人同时生出同样的疑问。
    跟在老头身后走出两个护士装扮的女人，她们走进铁笼，亮出手里的抽血工具，刺破三个人的指尖当场验证：“教授，两个b型，一个o型。”
    “不错不错！”老头笑得更开心了，“带他们出来，一会儿加餐！”
    “乐意效劳！”警长答应一声，一挥手，几个强壮的警员马上把三个人从铁笼里押出来。
    只看老头不怀好意的表情，欧扬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试着挣扎两下，却挣不脱警员有力的大手，却换来更加粗暴的对待。
    没法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狱友们纷纷看过来，有的感同身受，有的兔死狐悲，也有的幸灾乐祸。
    警员把三人押出拘留区，熟练地固定在躺椅上。
    嗯，就是爱情动作片里那种半躺不躺，腿还能分开的椅子。
    “你们想干什么！”朱一鸣极力抗拒，但胳膊扭不过大腿，被警员强力镇压，死死固定在椅子上。
    因为他的不配合，还特意捆得紧了些。
    欧扬表面上顺从，暗地里使劲绷紧肌肉，等警员捆完了再悄悄放松，多少为四肢争取一点活动空间。
    一高一胖一瘦，三个女护士上前，熟练地捆扎止血带，找到血管之后，取出粗大的制备针头，就要往胳膊上扎。
    几个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免疫者全都半死不活的样子，原来是抽血抽的！
    欧扬瞳孔散大：“血盟，你们是血盟的人！”
    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只有血盟的人，才会孜孜不倦地寻找免疫者。
    也只有血盟的人，才会把免疫者关起来不断抽血！
    他刚刚不是没想到血盟，可想到这里是警署，又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朱一鸣不知道血盟是什么，可听着就不像什么好玩意。
    他立马就不干了：“哎哎哎，你干什么！”
    他全力挣扎，胳膊不停地扭来扭去，不给胖护士下针的机会。
    “按住他！”
    立刻就有两个警员死死按住朱一鸣，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之际，朱一鸣急中生智，扯开嗓子大吼：“别抽，别抽，我有aids，我有aids！”
    胖护士手一抖，针头一歪扎进自己手背，可她就跟没感觉似的，赶紧退开两步。
    按住朱一鸣的警员也像见了鬼一样，退开几步使劲蹭着手心。
    江雨薇登时无语，亏他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欧扬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这种病已经出现四十多年，从恐惧到接受再到包容，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变迁。
    但对普通人来讲，aids是一种非常遥远的疾病，了不了解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接触、敢不敢接触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朱一鸣是在胡扯，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继续和他接触。
    教授脸色一沉：“抽血，先给他做检测！”
    胖护士目光阴冷，谨慎地又戴一层手套，重新拿起抽血针。
    朱一鸣继续大喊大叫，却没人再理他。
    欧扬感同身受，却又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针头刺破皮肤，扎进血管，暗红色的鲜血不断流进采血袋。
    个子最高的护士已经来到欧扬的面前，尖锐的采血针上仿佛有寒光闪耀。
    欧扬咬了咬牙，正想给自己编一个足够严重的疾病，忽然闻到淡淡的孢子气味。
    他深吸一口气，没错，就是孢子！
    欧扬诧异地打量面前的白大褂：“你是感染者！”
    “哇噢，被你发现了！”高护士毫不掩饰地承认，还算漂亮的脸上浮现欣喜的笑容，凑近了低声说，“我也是b型血！”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不在乎欧扬喊些什么。
    可欧扬的表情却变得非常奇怪。
    两个人呼吸可闻，他却没嗅到孢子气味儿，原有的味道反而淡了不少。
    孢子的来源居然不是这个护士？
    他立刻低头嗅了几下，发现气味居然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味道最浓的位置，就是沾染了菌毯的地方。
    菌毯是孢子？还是菌毯含有孢子？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欧扬眼中的世界正在扭曲，站在他左右两边的警员，脑袋上正拱出弯弯的羊角，屁股后面的尾巴甩来甩去。
    “不——”欧扬陡然大喊一声，身体像一根压紧的弹簧般骤然弹起，又突然落下。
    正准备下针的女护士吓了一跳，警员也都懵住了。
    这人什么毛病？
    明明他们俩还没上手，可欧扬的身体上下左右扭个不停，肩膀和胳膊却像紧紧粘在椅子上似的，动都不动一下，就像被无形的大手压住似的，看起来特别的诡异。
    非同寻常的景象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被恶魔附身了吧？
    就连朱一鸣和江雨薇都不例外。
    欧扬眼中的景象继续扭曲，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知道自己即将陷入幻境。
    不行，不能被幻境控制，不能……
    然而蹭到欧扬身上的菌毯已经干硬，更不断向外散发孢子，他鼻腔里的孢子气味越来越浓，扭曲也越来越明显。
    这就像男人看到美女，本能地想多看几眼似的，纯粹就是生理本能，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就在即将失去自主意识的关键时刻，欧扬灵光一闪，突然在心里自我催眠：我是超人，我力大无穷！
    回声在欧扬心中回响，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可刚刚的心理暗示已经起了作用，已经失去自主意识的思绪，居然又在心里补充一句：我是超人，我力大无穷，谁也困不住我！
    变身，我要变身——
    失去自主能力的思绪迅速跑偏，不知道把他代入了什么角色。
    教授已经不耐烦了：“抓紧时间！”高个护士回神，采血针刺向手臂，针头刚刺破皮肤，欧扬猛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狂野怒吼：嗷——
    护士手一哆嗦，扎偏了。
    抬头一看，愕然发现欧扬额头青筋贲起，浑身肌肉绷紧，像钢铁一样坚硬！
    她一脸茫然：出什么事了？
    “吼——”欧扬又是一声怒吼，双臂猛然用力，绷地一声响，居然挣断了胳膊上的束缚带！
    教授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立即大喊一声：“压住他！”
    两个警员立即动手，却怎么也按不住欧扬，就好像是他们按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熊！
    对，就是一头熊！
    欧扬已经彻底陷入幻觉，他忽然停止挣扎，趁两个警员愣神的瞬间，一个头锤撞在右侧警员挺翘的鹰勾鼻上。
    警员a鼻血飞溅，涕泪齐流，不由自主地松开双手。
    右臂重获自由，欧扬立掌如刀，狠狠戳在左侧警员b的喉咙上。
    警员b呼吸困难，放手退开。
    高个护士惊声尖叫，欧扬拔出胳膊上的针头，反手刺穿她的气管。
    护士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爬到一边，直到远离欧扬之后，才敢拔下喉咙上的针头。
    见势不妙，看守朱一鸣和江雨薇和警员立刻冲上去，胖瘦两个护士赶紧退开。
    欧扬俯身，解开双腿上的束缚，单手撑住躺椅，毫无预兆地转身飞腿，正踢在警员c的脑袋上。
    动作干净利落，比电影特效还要漂亮。
    力量更是大得出奇，警员c凌空飞起，一声没吭昏迷倒地。
    朱一鸣……
    江雨薇……
    瞠目结舌x2，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欧扬么？
    一直跟在教授身后的警长拔枪就打，欧扬却先一步拽住冲过来的警员d，身体一缩躲到警员丁身后。
    警长连续两枪，全都打在警员d的……防弹衣上！
    没穿透，但也把警员丁伤得不轻。
    子弹就在朱一鸣惊脑袋边上飞过去，吓得他双眼发直，心里一个骂娘。
    只差一点就被爆头了啊！
    教授赶紧阻止：“别开枪，抓活的！”
    他不知道欧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但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研究价值！
    警长压根儿没听他的，挥手将教授拨到身后，瞄准欧扬就要清空弹匣。
    不是他不想听，而是根本不敢听！
    不过是说句话的工夫，欧扬已经解决了最后两个警员。
    警长脑瓜子嗡嗡的。
    他从来都不相信功夫之类的东西，但刚刚亲眼目睹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否则那么小的个子，那么单薄的身体，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续打倒六个训练有素的警员？
    在孢子的加持下，欧扬的五官前所未有的敏锐，他一把抓住躲在角落里的瘦护士，像破布口袋一样提在手里，狠狠抡向警长。
    警长缩身避开尖叫的瘦护士，身后的教授却没能躲开，被护士砸倒在地。
    瘦护士立刻爬了起来，被她压在身下的教授就不一样了，一只胳膊诡异地扭曲着，肋骨也骨了好几根。
    瘦护士虽瘦，但怎么也有一百多斤，教授老胳膊老腿的，哪受得信这种摧残？
    尖叫余音未绝，警长全凭感觉连开几枪，子弹在狭窄的采血室里一通乱飞，其中一发正打在朱一鸣两腿之间，当场就把他吓尿了。
    “救我，救我，快救我啊——”
    江雨薇也差点中弹，一脸惊惶地尖叫：“啊啊啊——”
    欧扬充耳不闻，就地一个滚翻，从倒地的警员腰间抽出一把叫不出型号的手枪，拉栓上膛开保险，一气呵成。
    打空存弹的警长正要换弹匣，突然听到熟悉的上膛声。
    一抬头，正好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
    换弹的动作顿时僵住：“雪特！”
    砰——
    一声枪响，子弹打穿警长额头，掀开半个脑壳，鲜血溅了瘦护士一头一脸。
    她愣愣地盯着警长空空的后脑，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欧扬起身，砰砰几枪击毙倒地的警员和护士。
    整个过程里，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紧闭上嘴巴，还一个劲给江雨薇递眼神：“闭嘴，闭嘴！”
    江雨薇被欧扬的狠辣吓住了，压根没注意朱一鸣，好在也没继续尖叫。
    朱一鸣还以为是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他见过太多陷入幻境的感染者，一眼就看出欧扬的情况不对。
    可其他人都是小打小闹，嘴炮多行动少，这家伙倒好，直接来了个咸鱼大翻身，绝地翻盘当场反杀！
    他到底把自己幻想成什么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欧扬的状态不对，这个时候千万别引起他的注意，一旦被他误认为敌人，那可就完蛋了！
    欧扬压根没理他们俩，而是把警员身上的制服和防弹衣什么的，统统扒下来套在身上，迅速收集警员身上的枪和子弹。
    顺便还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尽管身陷幻觉，欧扬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一会儿肯定会有大批警员赶来支援，只有智取才有一线生机。
    走廊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欧扬抱起警长的尸体，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惊惶地叫嚷：“别开枪，别开枪，是我——”
    只是一个照面，他已经看清到底来了多少人。
    匆匆赶来的警员不认识欧扬，却认识警长，下意识地把他当成自己人。
    认制服不认人，不是什么好习惯。
    欧扬假装失手，将警长的尸体摔在地上，趁警员的注意力被尸体吸引，亮出一直藏在尸体下的手枪。
    一个警员发现情况不对：“小心——”
    话音未落，枪声炸响，欧扬先打躯干再打头，一口气清空弹匣，将四个警员全部击倒。
    (本章完)

 第135章 群魔乱舞

    第135章 群魔乱舞
    欧扬丢掉打空的手枪，将警员身上的冲锋枪抓在手里，翻身倒在地上，瞪大直勾勾的眼睛伪装尸体。
    看到近在咫尺的警员脑袋上扣着头盔，欧扬摸摸自己的脑袋，探手把头盔摘下来扣在头上，为自己增加一层伪装。
    更多脚步传来，十几个警员飞奔而至。
    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同僚，众人立刻停下来，一个警官发号施令：“你们几个留下，其他人继续前进！”
    留下的查看尸体，寻找活口，其他人继续奔向采血室。
    欧扬翻了个白眼，心说怎么不起起走，留下几个干毛？
    一个警员恰好看到这一幕，惊骇地举枪。
    欧扬咧开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夸张笑容，率先扣下扳机。
    突突突——
    一通乱枪打死留下的警员。
    跑向采血室的警员回头，愕然看到欧扬探手抓起一支喷子，躺在地面上连续开火。
    密集的钢珠覆盖走廊，十几个警员纷纷倒下，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欧扬扔掉喷子，向后一倒又躺下来，打算装死再阴敌人一个狠的。
    但他马上又坐了起来，使劲挠了挠头。
    这个办法很好用，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连续使用同一个方法太危险！
    死了那么多警员，有经验的警探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此时此刻，欧扬的状态非常奇妙，虽然吸入过多孢子陷入幻境之中，可同样因为孢子的影响，他的大脑处于一种极度活跃的状态。
    虽然被本能支配，却还保留些许思考能力。
    心思一转，欧扬抓起冲锋枪，捡上几个弹匣，跌跌撞撞地朝警员来的方向奔去。
    他一边跑一边换上新弹匣，随后突然扑倒在地上，拖着两条腿艰难地向前爬。
    又一群警员赶到，看到的就是一位身受重伤的同僚，正挣扎爬过来。
    他们立刻停住脚步，把欧扬拖到安全的地方。
    一位警官单膝跪在欧扬身边：“出什么事了，敌人在哪儿！”
    欧扬哆嗦着嘴唇，一个个都说不出来，勉强抬起胳膊，颤巍巍地指向采血室，手指还没挪到地方，突然双眼上翻，全身抽搐，接着全身一僵，随后四肢瘫软，彻底没了动静。
    “雪特！”警官气急败坏，“所有人原地警戒，等待支援！”
    敌情不明，不能贸然往上冲，还是等一等比较好。
    孢子不断从欧阳身上散发出去，仅仅片刻之后，一个警员突地大叫一声，向空无一人的走廊开火。
    另一个警员被枪声吓得跳了起来，瞪着开枪的警员看了一会儿，迷茫的眼神忽然坚定下来，毫无预兆地从背后开火，在同伴身上打出一片血窟窿。
    其他警员有的迅速发起反击，有的立即后退逃走，也有的茫然不知所措。
    他们停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吸入的孢子已经足够产生幻觉。
    欧扬腾地坐了起来，举着冲锋枪正要开火，却发现四周已经找不到还能站起来的敌人。
    他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开过枪了，可拆下弹匣看了看，发现弹匣是满的，疑惑地挠挠头，又顺手装在枪上。
    同一时间，采血室。
    朱一鸣听着外面的枪声，脸颊不受控制地抽动：“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怎么就这么走了？”
    “不走怎么办？留在这里咱们俩就危险了！”江雨薇说。
    枪声停了，朱一鸣又担心起来：“欧扬不会有事吧？”
    江雨薇瞅瞅崩断的束缚带，违心地安慰：“他能有什么事？你没看他都猛成什么样子了？”
    她使劲挣了几下，束缚带纹丝不动。
    “唉，这叫什么回事……啊……”话说一半，朱一鸣的眼神逐渐涣散，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齐向他走过来。
    丧尸，是丧尸！
    朱一鸣扯开嗓子惊声尖叫，可那些丧尸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速度。
    江雨薇也好不到哪儿去，先是五官紧紧皱在一起，片刻后渐渐舒展，露出充满童真的开心笑容：“爸爸，妈妈，抱抱……”
    几十米外，依旧被本能支配的欧扬压根不管什么方向位置，提着冲锋枪就是一通乱走，所过之处孢子乱飘，大批警员吸入孢子身陷幻境。
    因为职业的影响，大部分警员都陷入某个案件，一时间，警署里到处都是枪声和殴斗。
    也有一些人不那么敬业。
    一个女警优雅地行了一礼，凌空坐下蹲了个四平八稳的马步，双手在无形的钢琴上快速弹动，嘴里还配上一曲优雅轻快的卡农。
    女警身后，年轻的男警员上蹿下跳，做着各种跑酷动作，可他没那么灵活的身手，摔得鼻青脸肿，却又乐此不疲。
    再远一些，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秃头警官，一副妖娆妩媚的模样，眨巴着绿豆眼乱送秋波。
    还有个警员抱头缩在办公桌后面，抱着一只鞋疯狂大吼：“鹰巢鹰巢，我们被包围了，请求空中支援，请求空中支援……”
    少数人痛哭流涕，坦诚自己被黑帮控制。
    可惜整个警署乱成一团，压根儿没人记录他们的犯罪事实。
    一些幸运的警员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躲进安全的房间，或是戴好面罩等待救援。
    可陷入幻境的警员六亲不认，像疯狗一样到处惹事生非，许多原本安全的警员，都被疯狂的同僚拉下了水。
    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没陷入幻境的警员，不得不向被幻觉控制的警员开枪。
    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疯狂，一个平时就非常同情免疫者的警员，居然在陷入幻境后不管不顾地赶到拘留区，二话不说打开紧闭的铁笼，用洪亮的嗓音大喊：“出来吧，你们自由了！”
    众人压根儿就不相信，没有一个敢站出来。
    警员焦急万分，把余下的铁笼全部打开：“你们自由了——”
    还是没人响应，警员干脆转身离开。
    众多免疫者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人试探着走出铁笼。
    没有任何人出面制止，更没有人冲出来镇压，压抑的情绪瞬间沸腾起来，众人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可没多一会儿，就因为吸入孢子陷入幻境。
    其中一些人捡起尸体上的枪，加入了混战的行列。
    持续的枪声惊动了外面的警员，一队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匆匆赶到，他们倒是戴面罩，没受孢子影响。
    可面对极度混乱的局面，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没等指挥官下令，防暴警员就遭到同僚的袭击，警署顿时陷入更加激烈的混战。
    最初，防暴警察还知道留手，只用闪光弹和催泪弹，试图控制局面。
    失控的警员却毫无顾忌，想方设法发起反击。
    迫于压力，许多刚刚还拔枪互射警员，居然默契地联后抵抗防暴警察。
    局势已经乱得无法控制，但欧扬下意识地远离危险，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钻，被孢子污染的区域越来越大，进一步加剧了混乱。警署外，一辆越野车疾驰而至，恰好目睹一队防暴警察进入警署。
    听着警署里的枪声，车上的两个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什么情况这是？”雷勇惊诧不已，“你确定他们几个在这儿？”
    “非常确定！”马志远展示屏幕上的追踪信号。
    纯粹就是职业习惯，他在所有人的枪里都装了追踪装置，欧扬等人离开藏身点不久，他就发现不对，立刻叫上雷勇发出找人。
    由于种种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直到这个时候才赶到地头。
    雷勇烦躁地抓抓脑袋：“我进去看看！”
    炸掉警署很简单，无非就是多搞一点炸药，可在这么乱的时候进去找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平时想混进去千难万难，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比较容易。
    “我和你一起！”马志远说。
    “别介！”雷勇赶紧阻止，“你伤还没好，我一个人更方便。”
    言外之意，不想带个累赘。
    马志远知道雷勇说的对，因此没再坚持，只是把pda递过去，提醒道：“这地方是血盟的老巢，没有一个人无辜。”
    雷勇点头：“放心吧，我知道！”
    说罢开门下车，却没立刻进入警署，而是大步冲向停在警署外的装甲车。
    一般来说，司机都是留在车上，而不是加入到行动中去。
    幸亏只有一辆。
    雷勇猜对了，离目标还有一些距离，车里突然跳下一个警员：“什么人，站住！”
    “自己人！”雷勇掀了一下衣襟，亮出腰间的配枪，焦急地问，“里面怎么样了？”
    双方的面孔都藏在面罩之下，他半点不担心被对方认出来。
    警员非常警惕：“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嘿，你怎么回事？”雷勇义愤填膺地指向警署，“这都什么时候……咦？有人出来了！”
    他看着警署的方向，摆出疑惑的模样。
    警员下意识地回头看，雷勇趁机冲上去，三两下制服警员，将他塞进车里。
    片刻后，换上一身警服的雷勇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冲进警署。
    他不想介入警员之间的混战，专门挑人少的地方走，可一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麻烦，不得不出手干掉几个不长眼的对手，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被警方收缴的武器。
    他很清楚血盟是什么组织，既然这里是血盟的老巢，那么这里的警员即便不是血盟的成员，也与血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绝对不存在无辜的说法，动起手来毫无心理压力。
    171和221都是现役装备，有可能被米方拿出来做文章，雷勇毫不犹豫地把找到的枪械全都带在身上。
    武器找到了，可是人呢？
    继续乱走不是办法，雷勇继续浑水摸鱼，找了个机会逮住个防暴警察，拖进无人的房间，使出一点适当的逼问手段，很快就知道被抓的免疫者关在什么地方。
    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找拘留区，却只看到几个神智不清的免疫者。
    接着找到采血室，发现朱一鸣和江雨薇都陷入幻觉，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叫不醒，根本问不出欧扬在哪儿。
    雷勇无语问苍天。
    欧扬没找到，但也不能放着这俩人不管。
    为防止意外，雷勇把朱、江二人从躺椅上解下来之后，又把他们俩结结实实地捆起来，像溜狗一样牵着走。
    好不容易才把这俩货带出警署，匆匆送到车上：“老马，没找着欧扬，我再去一趟……”
    话说一半儿才发现不对，欧扬居然一动不动地躺在车里。
    雷勇眨眨眼睛，赶紧上车关门：“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马志远说，“你刚进去，这小子就摇摇晃晃的自己出来……哎，你这个是孢子探测器吧？怎么报警了？”
    雷勇也看到自己身上的探测器：“跟警服一起顺过来的……我去，超高浓度？”
    俩人都有点懵，赶紧寻找孢子来源，很快就锁定欧扬。
    他们俩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心情穷根究底，二话不说把欧扬扒了个精光。
    再测，孢子浓度明显下降。
    雷勇终于松了口气：“行了，走吧！”
    马志远启动车辆，迫不及待地离开。
    警署里的枪声依旧激烈。
    几分钟后，更多防暴警察赶到，却没进入警署，而是布置在外围，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刚刚赶到的指挥官非常有经验，很清楚现在进入只会加剧混乱，控制外围，等待结束才是最好的办法。
    直到枪声完全停止，才派遣警员进入警署，清理尸体救治伤员。
    返回途中，浑浑噩噩的欧扬渐渐苏醒，睁开迷茫的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车里，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在。
    他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一抬手，手臂上顿时传来撕裂般的巨痛，疼得他不由自主地惨叫出声。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寸不痛，手腕流血肌肉拉伤，浑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似的，就像被一万头大象从身上踩过去似的。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这是怎么了？”
    朱一鸣戏谑地挑了挑眉，江雨薇唾了一口，红着脸挪开视线。
    欧扬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刚刚一不留神居然走光了，赶紧捂住要害，疼得他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妈.的，老子不纯洁了啊！
    “醒了！”熟悉的声音钻进耳鼓。
    “雷哥？”欧扬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雷勇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老马，你们仨就没命了！”
    “马哥？”
    “没事，不用谢。”前排同样传来马志远的声音，“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
    欧扬咧咧嘴，什么也没敢说。
    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是超人，是绿巨人，是城市猎人，同样也是中某海出身的超级保镖！
    欧扬想一想，自己都觉得好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八杆子打不着的玩意，怎么还凑到一起了？
    要是按他梦中的景象拍一部电影，非把裤衩都赔掉不可！
    (本章完)

 第136章 天然对立

    第136章 天然对立
    朱一鸣好奇地凑到欧扬面前，左瞅瞅，右看看，嘴里还一个劲地发出啧啧的声音，活像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土老帽，看见了西洋景。
    欧扬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看不出来，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欧扬恶狠狠地瞪过去：“有话说话，别搁这儿阴阳怪气的！”
    “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好奇呢！”雷勇说。
    朱一鸣假咳几声：“这个啊，我也没闹明白，血盟的人把我们几个绑在椅子上，正打算抽血，他就突然爆发了，挣断了束缚带不说，还跟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似的，没几下就把敌人全都解决了……”
    他好一阵添油加醋，口沫横飞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得雷勇和马志远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雷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种境地，就是换成他自己，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就欧扬？
    编瞎话，也得编得现实点。
    欧扬完全不记得陷入幻境后的遭遇，和雷勇一样，也对朱一鸣的说法表示怀疑。
    朱一鸣立马不乐意了：“哎哎，别人不相信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跟着怀疑？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问她，江雨薇，我说的都是真的，对吧？”
    江雨薇点头：“除了修饰有点夸张，其他的基本都是事实。”
    欧扬看看胳膊上的淤血，再感觉一下浑身上下的剧痛，心里忽然有点动摇：“不可能吧？”
    “爱信不信！”朱一鸣撇撇嘴，干脆不说了。
    但他很快又凑到欧扬身边：“哎哥，欧哥……不是，扬哥，跟我说说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欧扬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辜：“我做什么了？”
    朱一鸣目光审视：“装，继续装，怎么着，你还想吃独食啊？给兄弟我传授传授经验，万一将来身陷绝境，我也能有个绝地翻身的倚仗。”
    欧扬都快愁死了：“我真不知道！”
    雷勇思索片刻，忽然道：“要说也不是不可能，人在危急的时刻肾上腺素爆发，确实能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奇迹。”
    “我知道我知道！”朱一鸣立刻抢答，“我在网上看到过，有个米国母亲，因为孩子压在车下，徒手抬起1.7吨重的轿车，还有徒手掐死鳄鱼，被棕熊追的自行车手，9小时速通缅.北，1v15战绩可查……”
    “好了好了！”雷勇赶紧阻止，不然这小子能说到明天早上，“简单点说，一个人平时能使用的肌肉，只有总量的三分之一，但在愤怒、激动的情况下激活肾上腺素，人的力量可以大幅度提升，至于能不能挣断束缚带……可能那个束缚带，本来就没那么结实。”
    朱一鸣满意了，这不就是相信了么？
    欧扬有点愣神：“那肾上腺素，能让人变成武林高手么？”
    “这个，好像不能吧？”雷勇不怎么确定地说。
    “嗨，这有什么不能的，一力降十会没听过么？只要你力气够大，那就谁也不是你的对手！”朱一鸣乐呵呵地用肩膀顶了顶欧扬。
    欧扬忽然说道：“失去意识之前，我好像在心里说我自己是超人来着。”
    嚯！
    “破案了，破案了啊！”朱一鸣兴奋地苍蝇搓手，“我说你怎么猛成那个样子！”
    江雨薇思绪百转，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怀疑：这样也行？
    马志远想得更多：“这算自我暗示，还是自我催眠？”
    “管它是什么呢！”雷勇回头，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你们几个记住了，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都别往外说！”
    要是每一个人陷入幻境前都给自己来这么一句暗示……
    朱一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别那么敏感，肾上腺素这个东西，也不是想爆就能爆出来的。”马志远说，“如果爆种真那么普遍，又怎么会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大伙一听也对。
    别人怎么想朱一鸣不知道，反正他是上了心，一个劲在心里跟自己说，下回遇上类似的情况，一定要暗示自己是……嗯，超人就算了，还是来个普通一点的角色吧，不然伤了残了，都得自己顶着。
    欧扬也有些后怕，总结梦里的人物，只有某保镖既有身手又有强悍的枪法，无疑是最合适的模板。
    雷勇忽然问道：“欧扬，你们几个为什么离开藏身点？不知道城区里危险吗？”
    欧、朱、江三个人的表情一齐僵住。
    雷勇目光扫过众人：“朱一鸣，你来说！”
    朱一鸣咧咧嘴：“那什么，欧扬说你感染真菌，想给你搞一点抑制药。”
    雷勇忍不住叹气，到嘴边的说教硬是被他吞了回去：“让我怎么说你们好？”
    马志远接口：“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行为太莽撞，太不理智！拜托你们动动脑子，咱们是什么身份？想要抑制药，直接和老米沟通不就完了？你们几个瞎凑什么热闹？”
    他不是个特别严厉的人，这些话，完全就是帮雷勇说的。
    雷勇拍拍马志远的肩膀：“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说话间，福尔斯大街遥遥在望，直到看见领事馆安然无恙，马志远和雷勇才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
    回到领事馆，马志远打算给欧扬做个全身检查，不想欧扬看到雷勇肩上背着171和221，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冲上去抓住雷勇的胳膊：“战术背心呢，我的战术背心呢！”
    雷勇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欧扬：“干嘛啊你，在这儿呢！”
    他从后备箱里取出战术背心，冲欧扬晃了晃：“这不，在这儿呢！”
    欧扬马上接过战术马夹，从弹匣包里翻出一个小巧的u盘。
    他瞬间松了口气，疼痛又一次试卷全身，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目睹这一幕，雷勇忽然生出几分期待：“这个u盘里是什么东西？”
    欧扬笑得呲牙咧嘴：“实验楼拷贝的研究资料！”
    雷勇和马志远又惊又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赶紧的，尽快传回去！”马志远说。
    欧扬把u盘递上去：“别忘了给我传一份儿！”
    “干嘛，你也想搞研究？”
    欧扬嘿嘿一笑：“我就是想看看，多了解一点，没坏处。”
    “没问题。”雷勇答应。他担心自己陷入幻境，立刻把自己关了起来。
    马志远把u盘交给宋磊，马上给欧扬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发现他全身多处拉伤，还有软组织挫伤和几处轻微骨裂，伤势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朱一鸣悄悄问：“马哥，欧扬没事吧？”
    “我也说不好。”马志远有点头疼，“我不是医生，只懂一点皮毛，咱们这儿条件有限，只能给他一点止疼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朱一鸣不死心：“不能想想办法，找个医生来看看么？”
    “要是有，我现在就去找了，还能这么干看着么？”马志远叹气。
    他只懂一点急救和外伤方面的知识，能看出来的东西非常有限，如今只能盼着欧扬没有内伤，否则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天，欧扬一直躺在床上，直到第三天才勉强起身。
    就这，都把马志远和雷勇惊得合不上嘴巴。
    那可是拉伤，再轻微也得五到七天才能好利索吧？
    在此期间，马志远又出去一趟，带回了血盟的最新消息。
    由于警署的混乱，数百个以身份为掩护的血盟成员死伤，被血盟控制的免疫者逃散大半。
    更重要的是，逃离警署的免疫者，很快就把血盟的消息散播出去，原本就声名狼藉的警方更加被动，诸多市民避之而不及。
    原本血盟就是人人喊打，如今更是举步维艰，陷入无血可用的尴尬境地。
    直到这个时候，欧扬才知道，那些打着血盟的幌子，到处坑蒙拐骗的老米，大多和血盟没什么关系，其中的很多人，都是听说换血可以抑制病情，才会到处寻找免疫者。
    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血究竟该怎么换才会起效，而这恰恰是血盟的核心机密。
    马志远非常严肃地强调，别以为血盟就这么完了。
    是个人就知道，血盟不是什么好玩意，可这个组织为什么能在疫区发展壮大？
    很简单，真菌不管被感染的到底是什么人，整个棕熊市那么多感染者，其中不乏家财万贯的富豪，他们既有强大的财力，也舍得钱，更有支持血盟的充分动机。
    所以，血盟虽然遭遇了一点小小的挫折，可恢复不过是早晚的事。
    免疫者不感染真菌，本身确实是一种幸运，可是这份幸运落在感染者眼里，反倒成为引发罪恶的导火索。
    从这个角度来讲，免疫者和感染者天然对立，特别是那些有钱有势，已经感染真菌又想好好活下去的家伙。
    听完马志远的分析，欧扬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原本以为，不管米国还是米军，都会好好保护免疫者，最多就是拿来研究一二，尽快搞清楚免疫的原因，及早研制出防止感染的疫苗。
    就算所有米国公民全部感染真菌，至少免疫者还能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还有机会重建这个国家。
    可忽略了米国是资本社会，掌握绝大多数社会资源的不是国家和民众，而是隐藏在幕后的资本！
    疫情面前人人平等？
    别逗了，感染本身确实平等，但感染之外的一切都不可能平等，哪怕所有的老米全都被真菌感染，也肯定有许多富豪躲在与世隔绝且设施完善的末日堡垒之中，等到人类彻底征服真菌，或是等到几十年后再出来。
    再往深处想一想，如果无法控制传播，免疫者和感染者之间会不会发生一场战争？
    他没有答案。
    一连躺了几天，欧扬觉得自己全身都锈死了，强忍疼痛，扶着墙慢慢地溜达，希望自己能快一点好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一鸣匆匆赶来：“欧扬，你没事了吧？马哥找！”
    欧扬停步，轻轻换了口气：“怎么了？”
    “u盘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朱一鸣说。
    欧扬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在朱一鸣的协助下赶到控制室。
    除了雷勇，其他人都在。
    宋磊点开一份视频文件，画面上，一个年轻的米国女孩正笑得灿烂。
    她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背景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地，以及高耸的冰山。
    欧扬脱口而出：“艾米莉？”
    “谁？”马志远问。
    “零号病人，就是她把真菌从阿拉斯加带到棕熊市！”欧扬说。
    马志远总算想起来了：“就是你在市立医院负三层找到的那个？”
    “对，就是她。”欧扬又说了实验楼四层的情况，还有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幻境。
    马志远摸摸下巴：“宋磊，一会儿仔细看看，有没有和菌毯有关的研究资料！”
    “好！”宋磊答应。
    视频继续，画面上几个年轻的男女，一边说着不着四六的话，一边朝冰山前进，很快钻进一处冰洞。
    随着镜头的推进，冰层渐渐被岩石取代。
    宋磊拖动进度条，越过不必要的内容，恢复正常播放后，屏幕上出现一片岩壁，上面画满了十分抽象的小人。
    虽然画工不是很好，但壁画上的内容似乎有一定的联系，似乎就是原始人从染病到疯狂，再被族人杀死的过程。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真菌。
    但视频里的年轻男女们并没有多想，拍完壁画之后，他们继续前进，途中不断讨论冰山形成的年份，壁画究竟来自于哪一个时代。
    讨论没有结果，但他们头顶的冰山形成于史前一万年，也就是说，壁画最低也有一万年的历史！
    包括艾米莉在内的几个人更加振奋，开始讨论这个发现酷毙了，等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他们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宋磊再次调整进度条，出现在画面上的，是一只全身长满白色丝状物，活像被蛛网覆盖的蝙蝠。
    虽然已经度过一万年年漫长时光，但在低温的环境下，蝙蝠的尸体依旧完好。
    再向前，一具浑全身被菌丝覆盖的人类遗骨出现在镜头里，遗骨的身下，还有一片疑似脱水干结的菌毯。
    艾米莉的男同伴无意间踩了一脚，顿时激起一片飞扬的灰尘。
    (本章完)

 第137章 源头

    第137章 源头
    欧扬毛骨悚然，心底有个声音厉声咆哮：孢子，那一定是孢子！
    “这就是疫情的源头？”朱一鸣有些出神，“一万多年还有活性，这也太夸张了吧？”
    “应该是洞里的环境特别适合真菌休眠。”欧扬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种真菌跟水熊虫一样，生命力特别顽强。”
    此时此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和复杂。
    江雨薇眨眨好奇的眼睛，很想问问水熊虫是什么东西，可看其他人都是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又把疑问憋了回去。
    马志远指出重点：“休眠了多长时间不重要，关键是那只蝙蝠……真菌传染动物吗？”
    大伙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心底直冒凉气。
    想想各种动物疯狂攻击人类的景象，众人不寒而栗。
    “应该不是。”欧扬仔细回忆，却没找到真菌感染动物的信息，“如果真菌能感染动物，还不早就乱套了？根本等不到今天。”
    僵尸蚂蚁也是被真菌寄生，但这种真菌只针对特定的群体，虽然也能感染其他种类的蚂蚁，但控制效果很不理想。
    另外，自然界中还有寄生毛毛虫或者其他虫类的真菌，也都目标明确。
    也就是说，真菌的寄生非常有针对性，跨物种寄生的可能性非常小。
    比病毒和细菌专一得多。
    f真菌既然以人类为寄主，那么或许有感染黑猩猩和大猩猩的可能，寄生其他哺乳动物的可能性非常小。
    打个比方，如果真菌能寄生在老鼠身上，棕熊市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还不早就疯鼠遍地，到处袭击人类？
    视频继续。
    包括艾米莉在内，几个年轻人都很兴奋，他们不断地拍照，讨论史前遗迹的价值，并且在洞里找到了更多史前人类的活动痕迹。
    一个叫凯文的男青年胆子最大，始终走在最前面。
    画面中，他忽然停步，冲着黑暗的洞穴发出惊喜的大吼：“快看，你们快看！”
    灯光在空无一物的洞穴中闪动，其他人满脸茫然：“看什么？”
    “哇噢，哇噢！”凯文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举起手机拍个没完，场面多少有些诡异。
    “凯文？”艾米莉呼唤，“你没事吧？”
    凯文理都不理，摸着一块石头满脸赞叹：“太棒了，太不可思议了，这绝对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嘿，你没事吧？”队伍里唯一的黑兄弟关心地问。
    “走开，黑鬼！”凯文勃然色变，厉声喝骂。
    “凯文！”艾米莉怒斥，“你太过分了！”
    黑兄弟依旧克制：“道歉，你必须马上道歉！”
    凯文脸上忽然浮现几分狰狞：“抱歉，黑鬼，满意了吗！”
    黑兄弟再也克制不住，猛然爆发。
    然而凯文更快一步，抄起一块石头，砰地砸在黑兄弟头上，登时鲜血飞溅。
    两个女孩惊声尖叫。
    凯文连砸几下，直到黑兄弟彻底没了动静才站起来，凶残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两个女孩。
    尖叫声戛然而止。
    “跑，快跑——”
    画面剧烈摇晃，明亮取代黑暗，接着是雪地中奔跑和剧烈喘息的声音，随即视频戛然而止。
    欧扬……
    还特么是开放式结局？
    “后面的呢？”他问。
    “没有了。”宋磊说。
    “不是，我拷回来的视频不止这点吧？”欧扬非常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和探险有关的就这么多，其他都是研究视频。”
    欧扬使劲挠了挠头皮，有点后悔没把剩余的三分之二拷回来。
    情况很明显，加里森……也可能是其他人，最终找到了零号病人的手机，并且想办法将其中的文件复制到电影里。
    余下的视频文件还在电脑里，眼下应该落在血盟手上，也可能在混乱中被毁。
    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接触到这些文件的可能性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欧扬也没觉得遗憾，毕竟最关键的部分已经拷回来了。
    他摸出手机递给宋磊：“宋哥，研究资料给我复制一份儿。”
    “好！”宋磊痛快答应，不论文字还是视频，统统打包存储。
    进度条缓缓前进，宋磊忽然说道：“我这里还有个消息，上面通报说，阿拉斯加不久前出现疫情，但是那边地广人稀，而且早有准备，所以刚出现点苗头就控制住了。”
    众人闻言，表情都变得异常凝重。
    “过程呢？就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没有详细过程？”马志远问。
    “没有。”
    马志远沉声道：“先是熊州，再是阿拉斯加，下一个爆发感染的，会是什么地方？”
    “阿加太特殊了，没有代表性，换个气候好一点，或者人口多一点的地方，未必能这么容易就控制住。”欧扬认真分析，“现在就看米宫能不能把疫情限制在熊州境内，能的话还有希望，如果控制不住……”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换成几百年前，各处大陆被海洋分隔，就算米洲大陆的人类彻底死绝，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地区。
    可现在不一样，各个大洲来往频繁，若是疫情得不到控制，传染全球是早晚的事。
    说不定真菌已经传播到其他地区，只是暂时还没爆发。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再没有聊下去的兴致。
    心事重重的欧扬返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掏出手机，开始翻看从实验楼和到的研究资料。其中的许多研究资料，都是真菌的基本信息，他早就了解过了，没什么可看的。
    但欧扬并没有直接跳过去，反而认真地看了一遍，与博士的研究仔细对照，期待着能有不一样的发现。
    最后自然是没什么结果。
    实验楼也有关于免疫者的各种观察数据，这部分内容立刻引起欧扬极大的兴趣。
    研究表明，免疫者在人群中的占比为11.4%！
    欧扬顿时就惊了，他一直以为免疫者的数量很少，撑死百分之一，没想到比例这么高！
    想想也不奇怪，感染的多，免疫的少，不管血盟还是别的什么组织，对免疫者的态度都不怎么友好，时至今日，不知道多少免疫者死于非命。
    11.4%？
    能有5%的免疫者活下来，都是往高了说！
    除免疫者外，实验团队还给感染者进行了科学的分类。
    其中轻症占比38.2%；中症占比24.3%，重症占比22.9%，另外还有少数极端个例，占比3.2%的超重症。
    欧扬还挺纳闷，这玩意只要感染就没救，早晚都得进入成长期，分什么轻中重？
    仔细看过才知道，这里的轻重指的不是感染深度，而是感染后的表现。
    简单点讲，轻症说的是萌发期患者出现幻觉后，除去将自己代入某种情景或是身份之外，没有更多异常表现，更没有暴力倾向。少数人明明已经出现幻觉，言行举止却又与常人没有太多区别，只是像梦游一样，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对社会没有危害，就算发病也不会威胁到其他人，所以被实验团队称之为轻症。
    中症指的是思维混乱，言语乱七八糟，行为有明显的攻击性，危险性比较高的感染者。
    重症就很好理解了，攻击性特别强，不是把自身代入罪犯模板，就是把身边的人当做成敌人对待，枪击、袭击，甚至自.杀.性.爆.炸，多多少少都有重证患者的影子。
    研究认为，这部分人基本都是平日里极度缺乏安全感，或是潜在的被迫害妄想症。
    欧扬有点迷惑，轻中重，已经把该分的分完了，超重症又是什么意思。
    结果发现，超重症居然是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说的是那些特别适合被真菌寄生，潜伏期特别短，萌发期发展迅速的患者。进入成长期后更是离谱，居然能拱出一身蘑菇。
    就很离谱。
    虽然说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既然存在免疫者，就一定存在反例，但大多数感染者，都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后，才会进入菌化期。
    超重症患者，等于是把成长期和菌化期合二为一，不靠呼吸传播孢子，而是直接用身上的蘑菇散发。
    先天寄生圣体了属于是。
    这玩意让欧扬想起了游戏中的蕈人。
    继续翻看资料，很快又找到了菌毯的研究报告。
    说实话，其中的绝大多数内容，欧扬都看不懂，能看懂的地方也得连蒙带猜。
    简而言之，菌毯其实是真菌的一种特殊形态，需要特定的温度、湿度以及其他环境条件的支持。
    按欧扬的理解，人类的遗体是菌毯的基础，菌丝是菌毯的骨骼或者血管，而菌毯本身，其实是高度富集，但又因为湿度过高而无法释放出去的孢子。
    如果烤干菌毯中的水分，那么零号病人就是一具被菌丝覆盖的遗骨，与艾米莉等人在地洞里发现的史前人类遗骨无异。
    研究表明，菌毯中的孢子并不是固定不变，而是有一种新陈代谢的过程，致幻物质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富集，所以菌毯中的孢子一旦散发出去，其致幻作用远超普通孢子。
    欧扬登时恍然，他都不知道吸过多少回孢子了，还从来没出现过随便吸两口就被幻觉左右的情况，这会儿总算是破了案了。
    除了以上这些，余下的资料里还有真菌感染人类的整个过程、免疫者以什么样的方式抵抗寄生、以及致幻物质的各种研究等待。
    研究团队认为，人类吸入孢子之后，自身会产生一种特殊的酶，将寄生的孢子吞噬掉。
    但绝大多数人的免疫系统对孢子不大敏感，要么是酶的数量不足，要么是速度太慢。
    而且这种酶只对孢子有效，等孢子在肺部扎根生长出菌丝之后，这种酶就失去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菌丝不断侵蚀身体。
    不过实验团队缺乏必要的设备，所谓的抗真菌酶只存在于理论上。
    根据实验团队的调查，免疫者在第一次接触孢子的时候，都会出现持续的高烧，痊愈后就能获得免疫能力。
    而感染者基本不烧或者只有不明显的低烧。
    欧扬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这可全都对上了啊，但他与其他人的情况不同，难道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更加稀少的酶？
    可惜，资料里没提到类似的案例。
    欧扬也试探过朱一鸣和江雨薇，他们俩少量吸入孢子的时候，也会出现大脑更加清醒的情况，但耐受量比欧扬小得多，也闻不出孢子的气味儿。
    继续往下看。
    研究团队推测，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史前时代的人类，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进化出了免疫真菌的能力，只是由于某种原因，f真菌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原本属于标配的免疫能力，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退化，时至今日，只有少数人类依然保留免疫基因。
    研究团队非常乐观地认为，只要准确定位免疫基因，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达到普遍免疫真菌的目的。
    这是对抗疫情的最佳方案。
    退而求其次，人工合成抗真菌酶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两种手段都可以达到治本的目的，可不论哪一种方法，成本都不是一点半点的高，目前仍然停留在理论阶段，需要大量的后续研究才有可能实现。
    另外，资料里还提到了针对孢子和真菌本身的靶向疗法。
    具体的东西欧扬没看懂，大概意思是和治疗癌症的靶向疗法差不多。
    至于效果么，老米用的抑制药就是这玩意。
    可在欧扬的印象里，靶向药向来是昂贵的代名词，不比基因疗法和酶技术低到哪儿去。
    而且靶向药这个东西，好像得先测基因，再根据具体情况制备药品，才能达到最佳疗效。
    那么，老米正在使用的抑制剂，以是谁的基因为蓝本？
    不过欧扬对靶向药的了解非常有限，仅有的印象似乎还是从哪一本小说里看来的，压根儿不知道对是不对。
    余下的资料就不用提了，很多单词压根儿就看不懂，合在一起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欧扬咬着牙硬看，直到确定不会有更多收获，才失落地放下手机。
    (本章完)

 第138章 准备撤离

    第138章 准备撤离
    午夜，一声闷雷般的巨响震动全城。
    沉睡的欧扬瞬间惊醒，腾地坐了起来。
    他早就熟悉了爆炸的声音，听起来距离很远，应该威胁不到领事馆。
    本想继续躺下睡觉，可想了想还是爬起来，匆匆登上天台。
    马志远和宋磊已经在天台上，后者将无人机向上一抛，小巧的无人机迅速飞高。
    欧扬极目远眺，黑暗的谢幕下，城北方向火光冲天，隐约可以听到密集的枪声。
    前后脚的工夫，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到了。
    没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无人机落下，才知道是警署附近发生大规模爆炸。
    大伙一听，更轻松了。
    警署离这里远着呢！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几个人没头没尾地讨论几句，就离开天台睡觉去了。
    如今的市区虽然比以往安静得多，但偶尔出现一点意外也很正常。
    然而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接下来的几天，局面好似一夜回到疫情初期，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大小冲突不断，枪声更是从早响到晚。
    最初还只是城北，可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扩大到其他地区，许多原本躲在家中的市民被愈演愈烈的冲突波及，不得不远离家园，含恨逃离市区。
    局面逐步失控，众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到底发生了什么？
    军方内讧？
    还是军方和警方打起来了？
    正好上面和米方的交涉有了结果，经过慎重考虑，马志远独自一人离开领事馆。并于当晚顺利返回。
    众人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宋磊关心地问：“老马，还顺利吧？”
    “还成，遇上两次火拼，都让我躲过去了。”马志远把手里的纸袋递过去，“雷勇的药。”
    他说的轻巧，实际上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太好了！”宋磊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立刻把抑制剂给雷勇送过去。
    欧扬马上凑上去：“马哥，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还真有。”马志远的目光落在欧扬身上，“听说这几天这么乱，都是因为免疫同盟和血盟打起来了。”
    “免疫同盟？”几个人面面相觑。
    血盟背靠警方，是市区里数得着的大势力，免疫同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居然能硬刚血盟？
    “对，就叫免疫同盟，又叫免疫者互助同盟。”马志远笑呵呵地看着欧扬，
    欧扬心里发毛，心说这是什么眼神？
    马志远又道：“听说这个组织是从警署逃出来的免疫者自发建立，专门针对血盟和其他对免疫者不友好的势力，这几天的冲突都是这个组织主动挑起来的。
    嚯！
    这下大伙都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免疫同盟。
    在疫区，免疫者有天然的行动优势，伪装感染者也很简单，而其他势力要么被感染折磨得欲仙欲死，要么老老实实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敢冒头。
    在欧扬的印象里，也有几个由免疫者建立的小型团体，但规模小不说，武力值也低，只能在各大势力的倾轧之下挣扎求存。
    这些小团体大多昙一现，不是被血盟连锅端掉，就是被其他势力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其成员基本都变成了生不如死的血奴。
    老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各大势力对免疫者的压榨有多狠，如今的反弹就有多强。
    这下不止马志远，其他人的目光也一齐落到欧扬身上。
    =欧扬忍不住瞪了回去：“你们看我干嘛？”
    朱一鸣一把搂住欧扬的肩膀：“没想到啊，免疫同盟是搁你这儿来的，你心里就没点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欧扬翻白眼，“去跟他们说，是我救的他们，让整个免疫同盟都管我叫祖师爷？”
    朱一鸣一脸睿智状：“也不是不行！”
    “快拉倒吧你，我还全世界免疫者联合起来，建立新世界呢！”
    朱一鸣眼睛一亮：“可以可以，这个可以！”
    “去你的！”欧扬一拳捶过去，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可朱一鸣挨了这一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随即脸色涨红，痛苦地捂着胸口蹲下。
    欧扬只当他耍宝，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马志远却看出不对，赶紧上去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朱一鸣胸前居然留下一个青紫色的拳印，四周的皮肤都肿起来了。
    欧扬看看朱一鸣，再瞅瞅自己的拳头，整个人又呆又愣：这是我干的？
    朱一鸣半个身子都麻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一口气：“姓欧的，你想捶死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欧扬赶紧道歉，可心里着实是有点委屈，“我也没使多大劲儿啊，你也太不经打了！”
    朱一鸣悲愤得不得了：“这是我不经打么？”
    马志远也觉得奇怪，欧扬那一捶，看着确实没用多大力气，可朱一鸣身上的拳印也不是假的：“你小子练过啊？”
    “没有啊！”欧扬一脸无辜。
    马志远看他不像装出来的，招了招手说：“来来来，咱们俩掰个腕子！”
    欧扬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情况，和马志远隔着桌子摆好姿势，江雨薇说了声开始，两人同时用力。
    然而不论马志远怎么用力，欧扬都跟没事人似的，反过来等欧扬发力，没费什么工夫就把马志远的胳膊按在桌子上。
    “我去，不是吧？”朱一鸣瞅瞅欧扬，再看看比试的结果，忽然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马志远活动一下手腕，调侃道：“你小子，力气还真不小，也不知道让一让我老人家！”
    欧扬挠挠头：“哎，我也不知道啊？”
    “他以前的力气是没这么大！”朱一鸣证实，“是不是因为爆种激发了潜力？”
    欧扬眼角直跳，要不是江雨薇在，非当场怼回去不可：什么叫爆种，老子的种好好的知道不？
    “这也太奇幻了吧？”江雨薇觉得有点扯。
    “不奇怪。”马志远说，“轻微的拉伤恢复之后，因为肌肉生长，确实可以增长力量。”
    “他长的有点太多了吧！”
    欧扬忍不住道：“那是我拉的比较伤。”
    “严重拉伤根本恢复不过来，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马志远目光复杂，“还有一种可能，是你本身就有非常好的运动天赋，只是一直没激发出来，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朱一鸣直咬牙，说得轻巧，这得多好的天赋，才能达到这个水平？
    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目光里满是切片的冲动：难道是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材？
    欧扬一愣，马上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故意插科打诨：“那是我非同凡响，与众不同，玉树临风……”“停停停！”朱一鸣赶紧阻止，“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欧扬笑得牙不见眼：“事实俱在，你丫就羡慕去吧！”
    “甭扯没用的，这一下我记住你了！”朱一鸣指着拳印放狠话。
    欧扬立马不笑了：“哎哎，都是大老爷们儿，别这么小气。”
    “去你的，我就小心眼儿！”
    “好了好了，别闹了。”马志远阻止，“欧扬，你再跑一个试试！”
    领事馆里没有跑道，但办公楼的长度恰好是70米。
    欧扬还是有一点常识的，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在起跑线上做好准备。
    马志远大吼一声跑，开始计时。
    欧扬全力以赴，飞一般从这头跑到那头，又喘着粗气跑到马志远面前：“多长时间？”
    马志远跟见了鬼似的：“7秒44。”
    “我去！”朱一鸣惊了，“百米不到十一秒？欧扬，你以前练短跑的吧？”
    “别闹，我什么跑都没练过。”
    “那你以前跑过百米没有？成绩是多少？”朱一鸣不死心地追问。
    欧扬实话实说：“忘了，反正快不到哪儿去……马哥，是不是计时有误差？”
    他不是那种特别有运动天赋的人，从小到大，体育成绩都是中下游，七十米7秒出头？
    太夸张了，17秒还差不多。
    “再试一次！”马志远说。
    欧扬再跑，7秒83。
    再再跑，7秒64。
    一次是失误，还能次次都是失误？
    这下连他自己都不自信了，难道前半生的参差，都是因为他太咸鱼不够努力？
    朱一鸣和江雨薇看欧扬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倒没有恐惧什么的，纯粹就是觉得这个家伙过于变态，不像个人。
    朱一鸣直接上手捏欧扬的胳膊：“你丫不是外星人伪装的吧？赶紧把皮脱下来，让我看看外星人到底长啥样！”
    “去去去，哪凉快哪儿蹲着去！”欧扬连声驱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碎呢？”
    “嗨，那是你对我的了解还不深！”朱一鸣颇为自得。
    干直播的，嘴皮子能不利索么？
    欧扬嫌弃得不得了：“你个大老爷们儿，我了解你干嘛！”
    朱一鸣没说话，目光在欧扬和江雨薇之间来来回回地挪，笑得还特别贱。
    江雨薇杏目一瞪：“你俩逗壳子，别带上我。”
    朱一鸣立马不笑了。
    马志远及时叫停，又简单测了一下反应速度。
    结果发现，欧扬不止力量和速度出现了极大的进步，反应速度也比普通人快得多，关键是他的体型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还是那么普普通通。
    朱一鸣那叫一个羡慕忌妒恨，大伙都是免疫者，怎么就你这么秀？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那什么，要不让我也吸两口孢子，自我催眠一下试试？”
    江雨薇十分意动，居然也有尝试一下的冲动。
    “你可别乱来。”马志远赶紧阻止，“别潜力没逼出来，反倒留下一身伤病，你看看搞运动的，哪个不是一身的毛病？”
    朱一鸣一听也对，他确实盼着自己与众不同，但是以牺牲健康为代价，那可就太不值了。
    马志远又不放心地叮嘱：“这事儿你们几个知道就好，别再跟其他人提。”
    吸收孢子还能变强，这小子也真是没谁了。
    原本他就知道，欧扬身上有特殊的地方，却没想到特殊在这里。
    放眼全球几十亿人类，这小子不一定唯一的一个，但绝对是极少数里的一小撮。
    消息一旦传出去，还指不定惹来多少觊觎的目光。
    这时宋磊走了回来，发现几个人的表情不对，纳闷地问：“怎么了这是？”
    朱一鸣马上亮出身上的拳印，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听得宋磊一脸迷惑。
    真的假的？怎么跟听故事似的？还是玄幻那种。
    不是他疑心重，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生出几分怀疑。
    “别说他了。”马志远岔开话题，“雷勇呢？用上药没有？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用上了，但是他说疗效还不确定，暂时不想出来。”
    马志远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再等等。”
    接下来的几天，形势越发严峻，逃离城区的市民越来越多。
    接下来的几天，雷勇依旧自我隔离，马志远每天都要出去一会，长的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短的时候也得小半天。
    欧扬每一次见到马志远，都觉得他更憔悴几分。
    得益于他的主动出击，领事馆对下的局面越来越清晰。
    激烈的冲突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不论免疫同盟还是血盟，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据说，冲突烈度降低的原因，是免疫同盟在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前提下，将警署夷为平地。
    那里是血盟的老巢，对于曾被血盟关押在警署中的免疫者来说，摧毁它不止有现实意义，更是一件具有转折性的标志事件。
    从战果上来说，免疫同盟损失惨重，可从战略上来说，摧毁警署不仅是免疫同盟的胜利，同样是其他一直被压迫的小势力的胜利。
    一时间，免疫同盟声望大涨，不仅大量免疫者和健康人群主动投靠，甚至有不少感染者志愿加入其中。
    不过免疫同盟也不是小白兔，对待感染者的态度，与猎杀组织出奇地一致。
    两个组织都是极度仇视感染者的势力，二者一拍即合。
    顺便说一句，随着感染规模的不断扩大，一度席卷全城的猎杀组织早就不复存在，只有极少数成员依旧固执地猎杀感染者。
    他们大多是亲友被感染者残害的可怜人。
    8月底，确定抑制剂有效的雷勇终于解除自我隔离。
    同一天，匆匆返回领事馆的马志远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情况有变，准备撤离！”
    (本章完)

 第139章 充分准备

    第139章 充分准备
    奈特区，施洛克大街258号。
    这是一栋十八层的写字楼，也是免疫同盟的临时总部，与血巢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三百米。
    血巢是免疫同盟的叫法，它还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称呼——棕熊市警署！
    顶楼，杰米伫立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视血巢废墟，心中踌躇满志，豪情万丈。
    谁能想到，仅仅数日前，他还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血奴，生死全在血盟的一念之间。
    然而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那一天血巢忽然陷入极度的混乱，众人趁机逃离，杰米趁机振臂一吃，饱受压迫的免疫者应者云集，打响了反抗血盟的经一枪……
    杰米知道，反抗血盟的声音早就存在，冲突也不是一天两天，压根没人知道第一枪是谁打的。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杰米非常喜欢这个说法，其他人也一样。
    那一天，新生的同盟打出了血巢魔窟，马不停蹄地向血盟发起持续不断的进攻，所到之处，应者云集。
    民众苦血盟久矣！
    短短数日，队伍滚雪球一样迅速壮大，在杰米的坚持下，以摧枯拉朽之势，一鼓作气摧毁血巢，虽然没能彻瓦解血盟，但也令这个邪恶的组织元气大伤。
    此消彼涨，踏着血盟成长起来的免疫同盟不断壮大，杰米仿佛看到同盟逐步掌握棕熊市，甚至以棕熊为根基，完全掌握米国的辉煌景象。
    想到这里，杰米不禁热血澎湃。
    只不过，同盟的另外两个领袖，是个不小的麻烦。
    免疫同盟的建立源自一场意外，从根本上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台班子，没有什么严密的组织结构，可以说是缺点重重。
    只是所有的缺点，都被连续的胜利掩盖。
    免疫同盟目前有三大领袖，除杰米之外，还有哈登和洛贝。
    杰米和哈登各自领导一批免疫者，占所有的免疫者的九成以上，实力基本对半开；洛贝手下的免疫者只占总人数的一成，却得到许多未感染的健康人群拥挤，同样实力不俗。
    三个人的理念有着极大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杰米认为，所有的混乱都源自成于感染者，同盟必须以免疫者为主，打破旧的秩序，建立新的世界，而掌握新世界的人，必然是不惧真菌的免疫者。
    他的想法，得到了大量免疫者的赞同。
    哈登认为，同盟只是免疫者之间的互助组织，而非正治力量，当务之急是确保更多免疫者的安全。
    他还认为，妥协和退让是争取自身利益的必要手段，一直筹划与军方建立联系，令同盟成为一支合法的武装力量。
    对此，杰米嗤之以鼻。
    别人不清楚军方什么嘴脸，他还能不清楚？军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支持免疫同盟？
    除非同盟给予军方的利益足够大。
    如果说杰米是免疫者中的极端派，哈登是保守派，那么洛贝就是纯粹的圣母派。
    她不仅向组织里吸收了大量健康人，还说什么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直有吸纳感染者的想法，只是一直遭到杰米和哈登的强烈反对，才不得不放弃。
    如果组织里到处都是感染者，还叫什么免疫同盟？
    洛贝还主张必须拯救感染者，而不是把他们当成必须消灭的敌人。
    对于这一点，杰米和哈登倒是表达了支持，毕竟许多免疫者的家人，也都被真菌感染。
    问题是拯救必须在有能力或者有条件的前提下才能实现，如今连米宫都束手无策，小小的免疫同盟拿什么拯救感染者？
    用免疫者的血吗？
    那和血盟有什么不同？
    杰米认为，哈登和洛贝，早晚都会成为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必须想办法消除这两个人在同盟中的影响。
    最方便最有效的手段，就是从身体上予以消灭。
    不过同盟草创，眼下还不是时候！
    杰米极目远眺，默默计划如何吸收更多志同道合的免疫者，继续扩大同盟的规模。
    他甚至不必继续打击感染者，只需要默默等上一段时间，等所有感染者都发病完蛋就行了。
    就在杰米幻想今后的美好生活时，远处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冲突发生在几百米外的一处大型超市。
    那是从血盟手里抢过来的仓储中心，也是整个同盟最重要的物资供应点。
    “布鲁斯，布鲁斯！”杰米大声召唤。
    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赶来：“boss！”
    杰米指向超市：“出什么事了？”
    布鲁斯看了超市一眼：“不清楚。”
    杰米气不打一处来：“那还不赶紧派人支援！”
    “好的，boss!”布鲁斯答应一声，刚走出两步，远处轰地一声，升起一团小型的蘑菇云，附近的供电线路陡然间火迸射，所有灯光瞬间熄灭。
    杰米心中一紧：“抓紧时间！”
    布鲁斯小跑着离开，然而仅仅片刻，他又一路飞奔着跑了回来。
    杰米敏锐地感觉到情况不对：“是血盟？”
    布鲁斯摇头，急吼吼地说：“咱们的人乱起来了！”
    什么？
    杰米面色一沉：“是谁？哈登还是洛贝？”
    这是先下手为强了啊！
    “都不是。”还没怎么样就开始争权夺利，布鲁斯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悲哀，“就是所有人都乱了，就像血日的警署。”
    杰米脸色大变：“走，快走，通知所有人，马上撤离总部，远离血巢——”
    他的反应速度极快，也抓住了重点，可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许多免疫者卷入混乱之中，新生的免疫同盟损失惨重。
    放眼整个同盟总部，只有杰米等少数人佩戴面罩，才幸运地逃出来。
    后来才发现，不论免疫还是感染，只要越过某个无形的界限，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疯狂。
    杰米曾和欧扬一起被博士研究，很快猜到其中的关键，利用从血盟手里缴获的设备检测，发现空气中的孢子浓度异常上升，且分布范围不断扩大。
    就像一朵巨大的孢子云，覆盖以血巢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
    杰米马上安排人手，日夜不停地检测，与此同时，将所有能通知到的人，全部撤出孢子云的覆盖范围。
    新生的同盟实力有限，且遭受重大损失，完全没有发起救援的实力。
    警方严重分裂，整个奈特区的警员，大部分成为血盟的帮凶，看不惯血盟的，早就脱离警方，实力还比不上免疫同盟，根本不可能展开救援。
    军方更不用提了，根本就指望不上。
    居住在附近的老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糊里糊涂地卷入幻境。运气好的，在本能地支配下走出孢子云，等幻境结束后，幸运地逃过一劫。
    但更多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最终死于幻境之中。
    那些抢在孢子云覆盖之前，幸运撤离危险区域的老米，境遇也好不到哪儿去。
    原本只是离开原本的居住地，撤出几百米就好。但不到半天，又被要求继续撤退。再过一天，还得再次撤退。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危险不断逼近，很多老米只是稍稍迟疑，就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
    一部分老米干脆远离奈特区，另一些老米直接离开棕熊市。
    领事馆。
    马志远带回的消息并不全面，可总体上与事实没多少出入，大伙听完之后全都愣住了。
    大家都知道奈特区的孢子云，一定和菌毯有分不开的关系，可菌毯的形成条件非常苛刻，又怎么会搞出个孢子云？
    这一切仿佛是为了证明，菌毯的形成并没有那么困难……不对，正因为条件苛刻，所以菌毯才变成了孢子云。
    问题是得多少菌毯，才能覆盖那么大一片区域？
    血盟到底从实验楼里带回了什么东西？
    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把实验楼里的菌毯完全气化，也不可能覆盖那么大一片区域吧？
    还是说，另有其他暂时还不了解的原因，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先是感染，再是活尸，如今又来个孢子云，这玩意哪来这么多样？”朱一鸣头疼地吐槽，“这还是真菌么？外星人也就这个水平了吧？”
    “真是外星人，还用得着废这么多事？”雷勇目光异常沉重。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光闪了几闪，随后彻底熄灭。
    马志远低声道：“听说血盟的残余势力，袭击了郊外的变电站，军方的损失不小，有可能撤离变电站。”
    众人的心顿时一沉。
    从一开始，变电站和水厂就被军方接管，哪怕军方撤离城区，也没放弃这两个地方、
    棕熊市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始终保持充足的水电供应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期间虽然也有过短暂的停电，可都在军方的努力下及时修复，这才让供电持续到今天。
    欧扬问道：“是军方弃管，还是损失太严重，没办法修复？”
    “不清楚。”马志远说。
    “别扯没用的，抓紧时间准备吧。”雷勇说。
    雷勇早有撤离的计划，但只为欧扬等人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如今所有人都要撤离，必要的准备工作绝对不能少。
    首先就是交通工具，没有防弹车，只能靠普通车辆代步。
    这倒不是问题，领事馆里还有几台车，足够六个人用，实在不行，到街上转一圈，想要什么车都能弄回来。
    其次是燃料问题，市区周边的加油站就别想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
    棕熊以外的地界，或许还有油可加，但也不能期望太高，必须准备好足够离开熊州的燃料。
    “再就是每个人的随身物品，一个背包，一个战术背包，一个医疗包，还有一个应急求生包！”雷勇说。
    背包里装的是必要的衣物、鞋子、果、巧克力、应急食品等等，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还有就是每个人的私人物品。
    既要全面，又得足够精减，尽量降低背包的重量。
    雷勇的要求是在紧急情况下，必须做到拎包就走，至少保证三天的给养消耗。
    战术背包装的是子弹、弹匣和备用武器。
    比如欧扬，他的战术背包里是几盒9毫米子弹，一支备用的格洛克，还有一包应急食品。
    其他人也都是9毫米手枪。
    子弹跟着主武器走，朱一鸣是一堆12号霰弹，江雨薇是几盒5.7，雷勇等人都是191的5.8。
    在老米的土地上，不管在什么地方，武器都必不可少，很多时候，老米只会给予武器足够的尊重，没有武器寸步难行。
    可惜，机枪损失掉了，否则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能让老米给予是大的尊重。
    欧扬非常期待，郊外是不是还有雷勇秘密隐藏的武器装备，但雷勇非常遗憾地表示，这回是真没有了。
    而且民用装备或非制式装备带在身上，一般不会引来军方的特别注意，若是真正的制式装备，很可能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再就是战术马夹，简而言之就是必须携带的武器装备。
    欧扬是格洛克18，171冲锋枪，手枪和冲锋枪弹匣各四个。
    其实他还想多带几个弹匣，但被雷勇阻止。
    弹匣并不是越多越好，必须在子弹足够的情况下尽可能降低重量。
    医疗包没什么好说，必不可少的常用药。
    求生包就有意思了，这玩意只是一个很小的腰包，里面装着火柴、鱼钩、鱼线、刀片、蜡烛、净水片、少量应急药品，一小瓶盐，还有各种非常实用的小玩意，把小小一个布包塞得满满当当。
    欧扬完全搞不明白，这么多东西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
    按照雷勇的说法，最小的求生包最重要，要求所有人必须熟练掌握装包技术，且时刻挂在腰带上，就算是睡觉也不能摘下来。
    哪怕是最危急的时候，只要有求生包在，就有一线生机。
    医疗包的重要性次之，万不得已可以放弃。
    战术马夹又比医疗包次一级，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放弃。
    战术背包能带则带，尽量别放弃。
    背包的地位还在战术背包之下，这东西展开了是个单人帐篷，合起来是个背包。
    这玩意太大太笨重，之所以带上它，只是为了在旅途中区分每个人的物品。
    如果失去车辆，就必须放弃背包，尽量把重要物品转移到战术背包里随身携带。
    这准备太充分，欧扬只是听一听，人就麻了。
    (本章完)

 第140章 目标，新袄儿靓

    第140章 目标，新袄儿靓
    每个人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很多，但每一样东西都特定的用途。
    “没有一克质量是多余的负重。”雷勇如此形容道。
    随后，他就离开领事馆，忙其他的去了。
    除去行囊之外，还要进行整个团队的撤离准备。
    如果是三到四个人，一辆普通的家用轿车或者suv都是非常好的选择，但六个人就不一样了。
    一台车不够用，两台车不止浪费，还有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可能。
    所以，雷勇打算搞一辆合适的车回来。
    毫不夸张地说，雷勇确实在最精简的前提下，做到了尽可能的全面。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刚刚离开，大家就不约而同地主动给行李加码。
    马志远多带了一个只比巴掌大一些的黑色小包，里面装满各种各样的化妆用品；宋磊多带了一架无人机，还有备用电池；朱一鸣拿了一些食物；就连江雨薇都多带了些药品。
    欧扬比较全面，他先把备用弹药的数量提高一倍，没感觉到增加多少重量，把原本打算放弃的格洛克长弹匣带上，还在包里多塞了一些吃的、水和药品。
    整体负重是其他人的1.5倍，可他依然没感觉到多少重量。
    远路无轻载，宋磊原本打算劝说，却被马志远阻止。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年轻人嘛，高估自己是常有的事，既然想带，就让他带着好了。
    反正有车代步，真到了不得不放弃车辆的时候，再精减也不迟。
    没多长时间，雷勇就开了一辆c型房车回来，使用的痕迹非常明显，车龄最起码也有好几年。
    优点是外观低调，缺点是空间不足，装六个人有点拥挤。
    米国有非常深厚的房车文化，距离福尔斯大街不远地方，就有一个专门租赁房车的地方，这辆车就是从那里搞来的。
    更新或是更大的房车不是没有，但那样一来就太显眼了，既然是跑路，还是简单低调一点比较好。
    众人马上把行李全部转移到房车上，按雷勇的要求，每个人的行囊都要放在固定的位置，以便在必要的时刻及时拿取。
    至此，出发前的准备全部结束，不过暂时还不到出发的时候。
    棕熊市虽然是第一个爆发疫情的地方，可随着熊州其他地区陆续爆发疫情，如今的棕熊已经是全州最稳定的区域之一。
    如果有可能，以马志远为首的三人组更希望等外界的局势稳定一些再离开。
    可惜，不断扩散的孢子却不给众人继续等待的机会。
    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孢子云继续扩散，逃离市区的老米越来越多，供电始终没能恢复不说，就连供水也出了问题。
    连续的变化表明，棕熊市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三人组凑到一起商量几句，用房车上的发电机为通讯设备供电，最后一次与本土建立联系。
    不久之后，通讯结束，雷勇把所有人都叫到了通讯室：“刚刚接到本土的回复，同意我们撤出棕熊市，现在说明几个情况。”
    说到这里，他展开地图：“首先，我们的目标不是单纯的离开棕熊，而是怎么在保定安全的前提下脱离疫区。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大规模的撤侨已经结束，但在米国东西两岸的各大港口，仍有我们的舰船。”
    雷勇在地图的海岸线上做了几个标记，又在米国腹地画了个圈：“消息是好消息，麻烦的是我们位于米国腹地，怎么离开熊州都是问题，更不用说前往指定的港口。”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有一些情况，必须交待清楚，这也是我们一贯以来的习惯。”他缓了口气，指着地图说，“从棕熊市的位置来看，往西走，距离最近的海岸也有两千多公里，还是直线距离，实际距离最少也有三千多，除非能飞过去，否则没有任何可取性。”
    “向东，距离最近的港口也有一千八百公里左右，不过走东偏北方向，一千三百多公里就是安达略湖，再走水路出海，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指向米中南部的中间位置：“最合适的就是往南，从棕熊到羞诗炖，直线距离只有一千多公里，那里有我们的船。”
    欧扬忍不住问：“一千多公里，还是陆上距离，哪是那么好走的？”
    “这位小朋友的捧哏非常及时！”雷勇轻笑，“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没打算走这条路线，而是准备向北——从棕熊市出发，直线距离180公里左右就是州界，越过州界，另一侧就狮州的地界，继续向北120公里左右就是蜜酥荔河。”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从那里乘船顺流而下，向东进入蜜溪洗笔河再转向南，最终抵达新袄儿靓港，这是最方便，同时也是最安全的路线！”
    “走水路？”欧扬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必须承认，与漫长的陆路来说，水路确实优点多多。
    首先，一路顺流而来，就算没有动力的船只，也能依靠水流的推动不断前进，抵达目的地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水面上没有遮挡，任何人想要靠近都没那么容易，安全上更有保障。
    当然了，也更容易被人针对，但是相对而言利大于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论蜜酥荔蜜溪洗笔都不缺鱼，获取食物更加容易！
    只是想一想，都有一种明天就能抵达新袄儿靓港的错觉。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很意外，他们俩和欧扬一样，考虑的都是陆路，还真没往水路上想过。
    “别高兴得太早，计划是计划，实际是实际。”雷勇强调，“外面是什么形势不用我多说了吧？米军封锁州界，你们也知道吧？计划只是个大方向，到底该怎么办，还得随机应变。”
    马志远接过话语权：“和你们说这些，主要是为了确保每一个人都清楚行动方案，知道该往哪儿走。别看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只有一千多公里，可是水路的实际距离，最低也有三千公里，万一途中遇上意外走散了，就到袄州的新袄儿靓港七号码头，那里有我们的船接应。”
    雷勇继续说道：“这个计划已经得到本土的确认，但是我们的行动距离长，途中的意外因素多，没办法保证抵达时间，如果新袄儿靓港找不到接应人员，那就转道羞诗炖，整个墨洗哥湾的撤侨船只，都在那里集结……好了，我说完了，老马，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
    “宋磊？”
    “没有！”
    “你们几个呢？
    朱一鸣立刻举手。
    雷勇点头：“你说！”
    “滨湖区那个湖，不通蜜酥荔么？咱们在滨湖区上船，直接走水路多好？”
    马志远道：“滨湖区是棕熊的一部分，疫情初期，能下水的船都走光了，军方为了阻截船只封锁了水道，直到现在，通向蜜酥荔的河道里，还有数量不明的水雷。”朱一鸣立马收手：“我没问题了。”
    “你们呢？”
    “没有。”江雨薇摇摇头。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搞一点化妆品，从疫情爆发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天天素面朝天，皮肤都粗糙了。
    但是这话能说么？
    “我也没有，要是方便的话，多带一点椒大料什么的吧，这一路上天天吃鱼，咱们也别太为难自己。”欧扬说。
    大伙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志远说：“厨房里剩下的都带上，路上有机会再补充，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是生鱼也得吃下去。”
    “咱们这不还没到那个份儿上么！”欧扬嘿嘿笑，“电池组，电磁炉，太阳能板和逆变器，能不能搞一套？”
    雷勇：“等找到船之后，可以把车上那一套拆下来……你不是没问题了么？”
    欧扬赶紧说道：“这回是真没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上准时出发！”
    这个时候，时间还不算晚，但三人组还有一点收尾工作。
    他们先把所有电脑上的硬盘全都拆下来，再把带不走的设备全都拆散，重要零件全部毁掉。
    唯有卫星接收器，连支架一起拆下来，包装好后装到车上。
    最后封死所有房门屋门，准备好擅入者后果自负的警示标语。
    次日一早，房车驶出大门，马志远望着越来越远的领事馆，心情异常复杂：“这一走，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会有的。”雷勇说。
    马志远压低声音：“你感觉怎么样？没问题吧？”
    雷勇身上一件武器都没带，私下里还反复向马志远和宋磊要求，一旦他陷入幻觉行动失控，立刻采取果断措施处置，不要有任何犹豫。
    “没问题。”雷勇转动方向盘，“老米的药效果不错，我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马志远带回来的抑制剂数量不多，雷勇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自己能和队伍一起走完全程，他一心想着怎么把大伙送到船上，到那个时候，他的使命就彻底结束了。
    房车先向南走，离开城区后，避开下风头从城市东侧绕路向北。
    西侧整个城市的下风头，孢子云受风向影响，不断向西侧延伸。
    虽然可以戴面罩解决吸入孢子的问题，但自己人是不吸入了，却难保其他人不会陷入幻境，相比之下，东侧明显更加安全。
    回望远处的城市，欧扬回想自己的遭遇，同样感慨万千。
    在这个鬼地方滞留了整整两个月，如今终于踏出了离开的第一步，但愿今后的旅途一路畅通。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早太天真了，这条路的繁忙程度比想象中多得多，没多一会儿，已经遇上了好几波逃离市区的老米。
    非常时间，谁都不想惹麻烦，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安全距离。
    欧扬等人同样也不例外，遭遇第一波老米的时候，雷勇就提示大家做好准备，除他本人之外，所有人都把枪抱在怀里，子弹上膛做好射击准备。
    前后左右，各有专人警戒。
    雷勇的要求是一旦发现异常，不必警告也不必提醒，直接开枪没商量。
    宁杀错，不放过！
    他还特意强调，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心软，否则倒霉的就只会是自己人。
    意外很快出现，前方的路边出现一个衣衫单薄，全身脏兮兮的女人。
    她的怀里还抱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看着就让人心生同情。
    雷勇只是扫了一眼，一脚油门加速冲过去。
    副驾驶上的马志远抱着步枪，枪口始终隐隐对准那个女人，还不忘提醒负责这个方向的欧扬提高警惕。
    女人眼巴巴地看着房车呼啸而过，像根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哪怕车已经开出很远，欧扬的目光仍然忍不住往女人的方向瞄。
    同情吗？
    肯定的。
    但他同样清楚，自己能付出的，也只有同情而已。
    这时前方出现几台停在路边的车辆，一群老米聚集在车边，似乎正在争吵。
    雷勇果断将车停在路边，所有人高度警惕。
    雷勇甚至爬到额头床上，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把精确步枪架在天窗上：“宋磊，侦察！”
    “收到！”宋磊打开车窗，将无人机抛出窗外，无人机向前飞行的同时拉升高度。
    宋磊看到前方的路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伙老米停在路边：“有情况……前方四百米有一处简易路卡，有掩体，还有数量不明的武装人员看守！”
    我勒个去！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什么情况啊这是？
    “能看出是哪个势力的人吗？”雷勇问。
    路卡位于一处转弯后面，他的视线恰好被一片土坡挡住。
    如果对方躲的没那么严密，他只需要几枪就能把所有敌人全部狙掉。
    “看不出来。”宋磊说，“穿着很随意……有机场和迫击炮，注意，有重型武器！”
    “他们什么目的？”
    “好像是劫道。”宋磊不怎么确定地说。
    雷勇直咬后槽牙，房车没有越野能力，就算驶离路面，也没办法绕过去，除非从棕熊市的西侧绕行。
    但这边有路卡，另一边就没有了？
    (本章完)

 第141章 旅途见闻

    第141章 旅途见闻
    米国车多，房车也多，仅仅视线中这段路面上，超过三分之一都是房车。
    就算是跑路，大伙也都想尽量舒服一点，而不是窝在轿车或者皮卡里累得半死。
    前路暂时走不通，车辆越聚越多，很多不想和其他人产生交集的老米，干脆把车开出路面，拉开安全距离观望一阵。
    雷勇也随大流，把车驶出路面。
    马志远小声问：“强攻的话，能打过去吗？”
    “强攻不行。”雷勇说，“打黑枪没问题。”
    他虽有自信，能打穿路卡，然而情况不明，不想做出头鸟。
    得到想要的答案，马志远满意地笑了。
    尽管和附近的老米有足够的距离，但雷勇再次提醒，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麻痹大意。
    欧扬仔细观察远处的老米，还真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顿感大开眼界。
    几十米停着另一辆房车，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从车上跳下来，又从车上叫下来几个衣着暴露，顶多十七八岁的少女。
    络腮胡厉声喝斥，取出几个项圈，一一套在少女的脖子上，再把她们像狗一样拴在车上。
    木偶一样的少女完全不敢反抗，在他的逼迫之下扭腰摆臀，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
    络腮胡终于满意了，大声吆喝，招揽顾客。
    有意动的老米凑近了接触，讲好价钱之后，将其中一个少女拽到车上。
    目睹这一幕，欧扬心里堵得厉害，但他能付出的也只有同情而已。
    那么多老米都没人管，他出的哪门子风头？
    他干脆撇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欧扬知道，这才是疫情下最真实的社会，他以往接触的，已经是比较积极的一面，很多阴暗的东西，一直隐藏在他看不见的角落。
    这时一辆车厢上写着枪店名称的厢式货车停在路上，车尾冲着公路。
    车主跳下来打开尾舱门，露出摞满各种武器的后备箱，开始售卖各种武器。
    欧扬顿时生出几分兴趣。
    虽然目前还无人光顾，但在目的还不怎么明确的路卡前，向路过的老米兜售武器，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前面很可能遇到危险，没有武器的老米，必须搞几件防身，已经有武器的，也想加强一下火力。
    欧扬突然有种感觉，与其说是路卡成全了枪店，不如说路卡就是为了枪店设置的。
    说实知，他非常心动，很想过去看看，能不能买一支43回来。
    之前被血盟俘虏，他的随身武器都被血盟搜走，雷勇虽然找回了一部分，但其中并没有43。
    虽然欧扬得到43后一次也没用上过，但他习惯了咯吱窝里夹着一支枪，如今只剩下枪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安全感大打折扣。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这种时候乱提要求，影响的是所有人的安全。
    欧扬还不知道，雷勇也和他一样，始终关注那辆货车，很想搞一挺机枪回来。
    只有步枪，实在没安全感。
    前方的交涉似乎是有了结果，两台皮卡先后接受检查，通过路卡扬长而去。
    既没有付出刀乐，也没付出物资。
    就很出人意料。
    后面的老米看到这一幕，不禁安心许多，依次接近路卡，与守卡的老米交涉一番后，逐个通过。
    也有些老米一动不动，依旧处于观望之中。
    雷勇不打算凑这个热闹，耐心地继续等待。
    欧扬四处张望，恰好看到来时的方向，一辆轿车疾驰而至，突然刹车停在路边抱婴女身前。
    车门打开，跳下一男一女，两个带枪的老米。
    男人二话不说，举枪瞄准，女人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就要抢孩子。
    抱婴女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惊慌失措地后退，一不留神绊倒在地，左手依旧托着孩子，右手却探入襁褓之中。
    眼见女人已经冲到面前，抱婴女忽然举丰收婴儿挡住自己，男人投鼠忌器不敢开枪，抱婴女却握住襁褓里的手枪，向毫无心理准备的男人连开几枪。
    中弹的男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女人趁机冲上去，抓住襁褓和抱婴女争抢起来。
    撕扯中拉开了襁褓，一具腹部空空的婴儿尸体掉落在地。
    女人的天塌了，尖叫着扑到地上，紧紧抱住那个小小的身体。
    抱婴女一枪爆头打死了女人，想把婴儿从女人的怀里抢出来，可女人至死都不肯放手，抱婴女一时间居然抢不到婴儿。
    目睹这一幕，欧扬的心瞬间揪紧，他突然跳下车，瞄准抱婴女扣下扳机。
    哒哒哒——
    一个利落的短点射，抱婴女中弹跌倒，再不能抢夺女人怀里的婴儿。
    枪声引来众多老米的注意，欧扬立刻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其他人见状，第一时间下车，聚集到欧扬身边，以手中的武器回应老米的关注。
    片刻的停滞过后，一个老米率先鼓起掌来，其他老米紧随其后，或者鼓掌致意，或是伸出大拇指夸赞。
    若不是非常时期，大家都自觉保持距离，肯定有老米主动凑上来攀谈，高低得当面夸上两句。
    欧扬礼貌地予以回应。
    虽然事发突然，但枪声吸引了大量老米的关注，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腹中空空的婴儿。
    很多人都曾在抱婴女身边经过，看抱婴女的人并不多，但绝大多数人都曾关注过她怀里的襁褓。
    他们非常明确地记得，那个襁褓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别说是一把枪，就是一个鸡蛋都藏不住。
    欧扬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抱婴女一直把枪藏在婴儿的腹中。
    他不想知道抱婴女究竟有什么目的，只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该利用婴儿的尸体藏枪。
    欧扬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拐卖妇女儿童，此刻心头似有一团无名业火烈烈燃烧。不管抱婴女有没有苦衷，是不是被幻觉左右，只看她的行为，就该死一万回。
    一个老米从自家的车上摘下一柄铁锹，就在路边挖了个浅坑，将婴儿埋入土中。
    又有几个老米站出来，齐心协力挖了个大坑，草草埋葬那对男女。
    至于抱婴女，众人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一些老米还凑上去，简单地拜祭一番。
    朱一鸣敏锐地抓住机会，将这一幕从头至尾拍摄下来，感慨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换成我，也会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尽可能埋葬每一个人。”欧扬说，“无关好坏，只是希望万一我和他们一样曝尸荒野，也会有人把我埋起来。”
    朱一鸣收起手机：“没想到你还挺传统的，我就不一样了，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反正什么都不知道，入土也好，不入土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个世界，我已经来过了。”
    “你还挺洒脱，怎么跟得了绝症似的？”
    “嗨，有今天没明天的，没得也差不到哪儿去！
    枪声同样惊动路卡，几个老米带着枪，坐在皮卡上赶过来，和其他老米交涉几句之后，主动找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老米，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泛着另类的铁青色，非常精干的样子。
    雷勇示意众人保持警戒，主动迎上去打了声招呼。
    对方主动介绍自己：“棕熊市银行安保主管，瑞森。”
    “东大领事馆安保主管，雷勇。”
    “哇噢！”瑞森对雷勇的身份和职务都很意外，“冒昧的问一句，我注意到你们的队伍里有人没戴面罩，是免疫者吗？”
    雷勇很想吐槽，既然知道冒昧你还问？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瑞森说，“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和你们进行一点……嗯，合作。”
    雷勇满脑袋问号，怎么又提到合作上来了？
    他并没有立即拒绝，而是谨慎地问道：“能说说到底怎么合作吗？”
    “是这样。”瑞森组织了一下语言，“棕熊银行一位掌握金库密码和钥匙的主管也是免疫者，他昨天失踪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不是意外失踪，而是利用免疫者的优势躲了起来，董事会希望找到一些可靠的免疫者，尽快把他找出来……你们放心，事后一定会有让你们满意的感谢。”
    雷勇眉头一挑：“这就是你们设卡堵路的原因？”
    “对！”瑞森点头，“金库里有大量现金和黄金，董事会给我的命令是不惜代价，也要把人找出来！”
    雷勇吃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非常遗憾地说：“虽然我很想帮忙，但我们都不是本地人，甚至不知道棕熊银行到底在哪儿，只能说声抱歉了。”
    “没关系，可以理解。”瑞森看向房车，“方便看一下吗？”
    “没问题。”雷勇答应一声，主动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打开。
    瑞森从里到外，认真看了一遍，客气地退了出来：“打扰了。”
    说完交待几句，通知路卡放行。
    雷勇同样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招呼大伙上车后，将房车开回路面。
    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在卖枪的货车前：“欧扬，抓紧时间！”
    欧扬笑了，打开车窗问：“老板，格洛克43有没有？”
    “格洛克43？”枪贩嘟囔一句，“我更喜欢贝雷塔雄猫，或者金伯微型9。”
    “我只要43，有没有给外痛快话！”
    “好吧好吧！”枪贩妥协，跳进车厢翻找一番，没多一会儿就找出一把43：“还有最后一把，承惠3000刀！”
    欧扬脸都黑了：“抢钱啊，1000刀！”
    他特意了解过，这玩意平时的售价还不到六百刀，给一千，已经翻倍了。
    欧扬一点点往上加，枪贩一点点往下减，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雷勇不耐烦了，拍拍车门打断争执：“卖枪的，机枪有吗？”
    枪贩双眼放光：“我还有一挺pkm，三万刀，子弹另算！”
    欧扬心里一哆嗦，他那12万已经掉一部分，无论如何都负担不起这么贵的枪械。
    雷勇毫不犹豫地说：“三万刀，配一千发子弹，还有那支43，算添头附送。”
    枪贩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多带一个弹链……”
    “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雷勇干脆利落地说。
    “卖！”枪贩赶紧留住主顾。
    一挺pkm，平时也就六千多刀，如今足足翻了五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继续等下一人主顾？
    算了吧，机枪虽好，可能把机枪用好的又有几个？
    此刻的枪贩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这么大的主顾，为什么不把那挺马克沁带过来。
    双方达成一致，验枪结账，雷勇抱着上好弹链的机枪，心里缺的那一块终于补上了。
    房车继续前进，顺利通过路卡。
    欧扬看着逐渐远去的路卡好奇地问：“这些人真是银行的保安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爱是不是，跟咱们没关系。”雷勇说，“怎么，你还想打劫金库？”
    “我就是觉得奇怪，到底是多大个银行，才有这么多保安。如果每一条路都设卡，得多少人才够用？”
    “银行才不养保安，他们都是和安保公司签合同，由安保公司派遣人员负责安全，到底派多少人，是安保公司的事。”
    欧扬还是不理解：“规模搞得这么大，就不怕被其他势力盯上？”
    马志远忽然道：“关于这件事，我还听过另一个版本。”
    “怎么说的？”欧扬好奇地问。
    “据说那个银行主管，早就把金库打开了，里面的现金和黄金，也都搬出来了，但那个主管根本不是免疫者，后来感染发病彻底完蛋，这些东西到底藏在哪儿，就成了一个谜，前一段时间，银行董事会还秘密发过一次悬赏，大概意思是说，谁能找回那些现金黄金，帮银行挽回损失，就把总金额的十分之一当成奖金。”
    “嚯！”欧扬砰然心动，“那得多少钱啊？”
    “少说也得有几个亿吧。”马志远随口猜测，“不过你就别想了，就算真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拿到奖金，被黑白两道联手追杀倒是很有可能。”
    财帛动人心，别说是疫情后乱成一团的棕熊市，就算疫前的棕熊市，突然有人天降横财，也要被各路势力牢牢盯死，有的是挺而走险的亡命徒。
    (本章完)

 第142章 一路向北

    第142章 一路向北
    一行人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行程还算顺利，途中偶然会遇到停在路边的车辆和老米，但不管他们招手还是叫嚷，雷勇一律视而不见，一脚油门加速冲过去。
    每一次遭遇意外，不论有没有老米现身，众人都会在雷勇的提醒下提高警惕。
    虽然大家都知道，出事的概率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没事自然最好，一旦有事却因为疏忽大意没做好准备，最后倒霉的只会是自己人。
    老话说得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如今他们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兼济天下就别想了。
    旅途漫漫，最初大伙多少还能交谈几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可反复的警戒很快就把大家的耐心消磨干净，再没人张嘴说话。
    无所事事的欧扬，干脆把地图翻出来，有事的时候全神贯注，没事的时候趴在地图上临时抱佛脚。
    这个时候，房车已经离开棕熊地界，但通讯始终没有恢复的迹象。
    没有网络，没有定位，没有导航，只能靠最原始的办法，靠路边的指示牌引导方向。
    欧扬打算把接下来的路途全都记下来，既能打发无聊的时间，也为接下来的行程做一点必要的准备。
    路况比预想中好得多，房车一路向北，一个多小时后，顺利进入雪熊地界。
    还没靠近市区，路上的车辆明显增多，雷勇压根儿没有靠近市区的想法，直接走小路绕过雪熊。
    欧扬甚至没能近距离看一看这个闻名已久的地主，只远远地瞄了几眼。
    雪熊市的轮廓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外，朱一鸣忽然愤愤不平地说：“棕熊市出了疫情，米军直接封锁城市，雪熊同样出了疫情，为什么不用封锁？”
    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有欧扬习惯他时不时的脑洞大开，随口回应道：“封有什么用？能封住雪熊就不会爆发疫情。”
    “说的对，之前是米宫不了解真菌，现在了解了，自然就不用封了。”雷勇说。
    朱一鸣又道：“那我就不能理解了，既然封城封不住孢子，那封锁州界，就能挡住孢子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孢子不是病毒，却和某些病毒一样依靠空气传播，危险性没t病毒那么高，可传染性却比t病毒强得多。
    更重要的是，真菌无药可医。
    前方出现了一个加油站，还有几辆车正在排除加油，雷勇减速打方向，把房车开进加油站。
    视线范围内的有七八个老米，他们都戴着密不透风的面罩，其中一半始终握紧手里的武器，一看就知道是保安、打手之类的角色。
    雷勇也把面罩扣在脸上，打开车窗豪气地挥手：“加满！”
    加油员立马报出一个比平时高了十倍的价格。
    欧扬不禁感慨：“坐地起价，老米是专业的！”
    雷勇争执几句，试图把价格讲下来一点，但老米油盐不进，始终不肯松口：“整个熊州的燃油都断货了，我这里剩余的也不多，这个价格非常公道。”
    雷勇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加满！”
    不止加满油箱，还有行李舱里的几个油桶，足够房车跑上千公里。
    他不差这几个钱，但这里的老米不少，他不想给其他人留下人傻钱多的印象，该讲的价必须要讲，付钱的时候也不是掏出整齐的一沓，而是一把皱巴巴的散票。
    此外，还貌似无意地让pkm稍微亮了个相。
    总而言之，就是从各种细节上暗示老米：我是个危险的穷鬼，别打我的主意！
    房车驶离前，又有两辆车驶入加油站。
    欧扬诧异地说：“看这意思，雪熊市的秩序好像还不错。”
    “那也不一定。”雷勇说，“除了明面上那几个老米，暗地里还埋伏了几个，那才是他们的底气。”
    “不奇怪。”马志远说，“米国这种人人持枪的社会，平时枪可能是不稳定的因素，但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多少有一些稳定秩序的作用……当然了，我不是说持枪更好，而是在所有人都有武器的情况下，想惹事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欧扬不禁失笑：“还真是矛盾啊！”
    “不可是么，这个地界最不缺的就是矛盾……哎？宋磊，看看前边什么情况？”
    欧扬探头看过去，发现前方的路面上停满了车，一些老米交头接耳地观望。
    无人机起飞，宋磊立刻看清了前面的情况：“出车祸了，连环相撞，暂时过不去。”
    “那就绕路！”雷勇当机立断，指着地图说，“前面右转，有个小镇可以绕过去！”
    “收到！”马志远将车驶离路面，沿着只容得下两台车并排前进的双车道一路前行。
    没多一会儿，前方出现一个小镇。
    附近没有可以绕过镇子的小路，马志远把车停在路边，等雷勇爬到额头床上架好机枪，才重新启动引擎。
    继续出发，刚开进镇子，就看到路边有辆烧毁的轿车，临近大街的建筑，全都用木板封住窗口，通向小镇其他地方的岔路，也都用路障堵塞，只留下一条穿镇而过的主干道。
    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
    欧扬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却有种被许多双眼睛暗中窥视的感觉。
    房车一路疾驰驶离小镇，中间没出任何意外。
    大伙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可就在经过一处转弯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的路被一株倒下的大树挡住。
    不好！
    “有情况，准备战斗！”雷勇大声提醒，众人瞬间绷紧神经。
    警戒了一路，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马志远立刻倒车，准备退走。
    可车身刚往后蹿了一下，后方忽啦啦一阵响，被另一株倒下的大树挡住。
    前后都被树干堵死，树丛里接二连三，跳出来十几个拿着武器的老米。
    都很年轻那种。
    八成是年纪大些的老米更加稳重，都不想惹麻烦，但年轻的老米更冲动也更功利，忍不住在镇外搞起了没本钱的买卖。马志远活动活动腮帮子，忽然觉得脸疼。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一个最多二十出头的老米笑容灿烂，朝房车晃了晃枪口，那意思是车上的人赶紧给我下来！
    雷勇直接打开天窗，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长点射，子弹打在脚边，对方立刻停步。
    刚刚还一脸笑容的老米瞬间由晴转阴。
    两个小家伙还想跑，又引来了几声枪响，子弹同样打在脚边。
    这下，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再没人敢动弹一下。
    有自动武器，还是机枪，这特么是能随便招惹的？
    “把枪扔掉，树搬开！”雷勇大声命令。
    在机枪的威胁下，一群年轻人不情不愿地把枪扔在一边，老老实实地挪过去搬树。
    这里是米国，没人敢赌雷勇会不会开枪。
    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把大树搬开，马志远一脚油门冲出去。
    欧扬咂摸咂摸嘴，突然回过味来了。
    棕熊那边被疫情折腾了整整两个月，人口大量流失，所以只在出城的时候遭遇了一点点意外，此后一路畅通。
    雪熊市刚刚爆发疫情不久，人口流失还不严重，周边的准备也更充分，所以才会连续遭遇意外。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其他人听，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大伙不约而同地提高了几分警惕。
    就这样不时的绕行，一百八十公里的直线距离，只走了一多半，实际行驶距离已经超过三百公里。
    断断续续地又走了一段时间，前方忽然出现一辆对向而来的皮卡，以极快的速度与房车擦身而过。
    “这车什么情况？前边是不是出事了？”朱一鸣问。
    这里距离州界还有不短的距离，一路上只有北上的车辆，没有南下的座驾。
    继续前进，很快就在路边看到禁止通行的标志，上面还有前方200米无法通行的友情提示。
    开得近些才发现，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挖断了公路，留下一个接近三米宽，深度不明的大坑。
    马志远把车停在路边，几个人下车看了一阵，坑肯定是过不去了，左右两边也没有绕行的条件。
    大伙都有点头疼，难道只有调头返回一个办法？
    欧扬和雷勇一起凑到地图上，仔细研究半天也没找到可以绕行的小路，而且前后两个方向，都可以绕行，唯有这里不行。
    二人认定，把坑挖在这里就是故意的！
    人倒是能过去，问题是从这里到州界，还有整整六十公里的直线距离，实际距离差不多有一百公里，全凭两条腿，得走到什么时候？
    每个人还一堆行李呢？
    雷勇也认识到自己的失策，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哪怕准备几个超市购物车，也不至于这么头疼。
    就在众人打算原路返回，换一个方向试试的时候，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车上还顶着两块特别扎眼的过桥板。
    越野车面，跟着数十台大大小小的车辆。
    一个头戴牛仔帽，鼻梁上架着墨镜的老米跳下车，朝欧扬等人招呼一声：“能搭把手吗？”
    天无绝人之路啊！
    大伙马上帮忙，把沉重的过桥板搬下来。
    这玩意明显是自己动手diy制作，又重又结实。
    朱一鸣瞅瞅长度接近四米的过桥板，再看看宽度超过三米的大坑：“这怎么往上搭啊，光靠搬也搬不过去吧？”
    欧扬也没闹明白，但墨镜米早有准备，一群人先把过桥板搬过去，一头绑上绳子，另一头杵在地上，把过桥板竖起来，再一点点放绳子，直到另一端搭在对面的坑边。
    墨镜米得意地叉腰：“我都来过一次了，实在过不去，才回去做了这两板过桥板！”
    欧扬登时无语，一来一回少说也有大几十公里，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越野车率先过桥，房车随后，其他车辆再后，
    每一位通过大坑的车主，都会留下自己的感谢。
    可前面的车还没开走，后面的车又追上来，没多一会儿就排起来长队。
    墨镜米本打算撤掉过桥板，装在车上继续上路，结果这么一搞，愣是找不到机会撤板。
    有心放弃，却又担心前面再遇到类似的情况，顿时欲哭无泪。
    房车继续前进，距离州界越来越近，道路两侧的平原，渐渐被起伏不定的山丘取代，道路忽高忽低，时而行驶在山腰，时而行驶在山脚。
    风景倒是不错，可惜无人欣赏。
    前方出现一段夹在两山之间的道路，一辆皮卡歪倒在路边，四周鬼影都没有一个。
    似乎是意外驶出路面。
    雷勇照例开过去，却无人发现，皮卡车前方有个压弯的路牌。
    继续往前开，雷勇忽然发现不对，路边的树木植被，好像被霜打过一样蔫头搭脑，山顶的植被干脆枯黄了一大片！
    如今虽然是八月底，可还不到本地的秋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枯树？
    而且枯的植物呈带状分布，最初出现在山顶，然后从左右两侧逐渐向道路靠拢。
    难道是为了防止人员靠近州界，向植被抛洒了落叶剂？
    事出反常必有妖，雷勇立刻停车：“宋磊，侦察一下！”
    宋磊答应一声，开窗放飞无人机，欧扬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新中混合着些许焦味的特殊气味：“什么东西烧糊了？”
    朱一鸣一脸茫然：“没什么糊了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糊不糊欧扬不确定，但孢子的气味他可太熟悉了，望着窗外即将陷入夜幕中的丛林，疑惑地测量地图上的距离。
    经测算，直线距离二十多公里！
    欧扬顿时愕然，仔细瞅瞅，外面也没有风啊，那这里的孢子是从哪儿来的？
    附近就有一处孢子源，还是风从雪熊吹过来的？
    他忽然发现情况不对：“哎哎，你们听，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对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都这个时候了，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太奇怪了！”朱一鸣也说道。
    就算是城区，也不会如此安静，何况是植被茂密的丛林？
    说话间，无人机一路前飞，抵近观察枯萎的植物。
    宋磊忽然发现，屏幕上出现少量噪点，画面也有轻微的模糊。
    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不会吧？
    (本章完)

 第143章 无一生还

    第143章 无一生还
    宋磊立刻将无人机飞远，画面立即恢复正常。
    再靠近，噪点和模糊重新出现。
    宋磊面色瞬间惨白，一把扯掉飞行眼镜：“有辐射，核辐射——”
    仿佛晴天一道霹雳，所有人脸色剧变，切尔诺杯利，辐岛，死亡地带、生物变异，等等一系列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和画面瞬间进入众人脑海。
    雷勇厉声怒吼：“到中间去，都到中间去，离开窗口趴在地上，趴地上——”
    欧扬完全不经大脑，立刻趴在地上，朱一鸣和他来了个对头碰，江雨薇反应稍慢，直接扑在欧扬身上，压得他双眼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过去。
    两个人紧紧挤在一起，可心里已经被恐惧装满，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
    朱一鸣更惨，先宋磊再马志远，三个人从下到上叠在一起。
    房车里的空间太小，过道的宽度只能容下一个人。
    欧扬满脑子都只有一个疑问：怎么突然就遇上辐射了？
    如果辐射强度不高，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如果遭遇高强度辐射，这会儿怕是已经接受了超剂量辐照。
    他立刻想起了东海村，还有那位经历83天痛苦挣扎，才得以解脱的大内久。
    欧扬隐约记得，探测核辐射的设备叫什么盖伦计数器，可生化危机又不是核灾难，谁能带那玩意？
    还有这辆车，金属板对辐射有一定的防护作用，但车身到底是钢板还是铝合金？能不能把辐射强度降到安全线之下？
    全车六个人，只有雷勇还在驾驶位上，惨白着脸倒车调头，以最快速度原路返回。
    接触的时间越短，接收的辐照越少。
    再次遭遇皮卡，他才看到车下有个压倒的路牌，上面除了禁止通行的提示，还有扎眼的电离辐射标志。
    我日他八辈祖宗！
    道路两边恢复正常。
    “起来吧，没事了。”雷勇说。
    他表面平静，可心中已是怒不可遏，有对皮卡撞倒路牌的激愤，也有对辐射的无力和愤懑。
    但他既不知道是谁撞倒了路牌，也不清楚是谁布置了辐射，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辐射绝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布置在道路两侧！
    “普通人拿不到辐射源，这肯定是官方行为。”雷勇说。
    “太特么阴损了。”朱一鸣破口大骂，然而不管他如何口吐芬芳，都没法将心中的郁气发泄出来。
    其他人也都对这一行为口诛笔伐，恨不能把人揪出来当场打死。
    欧扬也不例外，不过他很快就想到那股清新中带着焦糊的气味：“不奇怪，孢子比空气重，在合适的位置布置放射源，可以有效灭杀孢子的活性，防止疫情继续扩散。”
    “不是，你哪一边的？”朱一鸣不满地问，“怎么还帮老米洗白？”
    “没帮谁洗白，就事论事而已。”欧扬认真分析，“辐射是把双刃剑，不到万不得已，老米使不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局势肯定比我们看到的严重得多，不然米宫下不了这个决心。如果老米只在下风头布置辐射带也就算了，我现在更担心其他方向是不是也布置了辐射带。”
    众人脑中同时浮现出一条巨型辐射带，把整个熊州包围起来的景象。
    朱一鸣咬牙切齿：“这也太特么丧心病狂了吧？”
    “丧心病狂的事情，老米还少干了？这种真菌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还说不定呢！”
    “不是阿拉斯加么？”
    “我觉得不像。”欧扬说，“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把矛头指向阿拉斯加，但我一直觉得不合理，很多东西根本解释不通。反过来说，如果这种真菌是在实验室里人工合成，那些别扭的地方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朱一鸣完全想不到任何不对的地方：“比如呢？”
    欧扬道：“我说几个特点，你看看能不能和真菌对上。”
    “你说！”朱一鸣点头。
    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欧扬伸出一根手指：“潜伏期长。”
    “也就一两个星期，也不算长吧？”
    欧扬没反驳，伸出第二根手指：“致病力强！”
    朱一鸣点头：“这个有！”
    第三根手指：“初期症状不明显！”
    “这个也有！”
    “致命率低。”
    “有！”
    “污染面积大！”
    “危害时间长！”
    “传染快！”
    “都有！”
    欧扬话风突然一转：“这些都是生物武器的特点。”
    此言一出，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愣住。
    如果说一项两项符合，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是每一项都符合，还是巧合吗？
    雷、马、宋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凝重，有愤恨，也有忧虑。
    他们三个很有默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错误，尽量不参与三个人的交流。
    “潜伏期对不上！”朱一鸣鸡蛋里挑骨头，勉强找到一项。
    “已经不短了，埃博拉听说过没有？潜伏期只有三天！”欧扬说，“一旦发病，只需要两天，病人全身的组织就会溶解，死亡率高达90%！”
    （ps：潜伏期实际上是2-21天，平均8-10天；发病后6-9天死亡，这里是主角记错了，考据党请勿纠结。）
    “我也听说过。”江雨薇罕见地发表意见，“731最初就是用烈性病毒制造细菌武器，但是投放病毒之后，没等传播开，感染者就死光了，所以小鬼子后来改用不那么致命的微生物制造生物武器，直到今天，鬼子留下的生化武器，还在残害我们的同胞。”
    所有人都用意外的目光看着她，欧扬更是惊奇不已：这都是我的词啊！
    朱一鸣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雨薇的回答言简意赅：“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
    听到这句话，欧扬看她的目光出现了些许变化。
    在他心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和一个心怀家国的女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这么说，你一直觉得真菌是实验室里流出来的？”朱一鸣问。
    “确实有这个想法。”欧扬坦然承认，“但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米国人搞出来的，那么他们应该对真菌非常熟悉，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除非是某个仇米势力搞出来的。”
    “仇米势力？那这个仇可结大了。”朱一鸣唏嘘不已，“要是疫情控制不住，还不知道得和多少个国家结仇呢！”
    大伙一听，不约而同地冒出同样念头：如果疫情彻底失控，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再也没有闲聊的心情。唯有朱一鸣，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拿胳膊肘顶了欧扬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还有没有机会回家。”欧扬勉强扯扯嘴角，“后悔来米国，哪怕早一天走，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一句话，又把朱一鸣干沉默了：“我本来应该4号走，临时有事耽误一天，结果就困在这儿了。”
    欧扬叹气：“你以为这么说，我心城就能好受一点么？心意领了，但是真没这个必要。”
    朱一鸣翻白眼：“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至于么我？”
    越是这么说，欧扬就越是觉得朱一鸣有意安慰自己，正要说话，宋磊身子一歪，忽然摘掉面罩，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车厢里顿时弥漫着呕吐物的气味。
    “宋磊！”马志远诧异地叫了一声。
    宋磊却像没听到了一样，笨拙地坐直了身体，想擦掉嘴边的污渍，胳膊却像半身不遂一般颤个不停，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情况不对！
    欧扬和朱一鸣一齐抢到宋磊身边，扶住他的胳膊。
    隔着衣服，宋磊手臂的颤抖异常清晰。
    江雨薇也跟过来，收拾满地的呕吐物，可还没等收拾干净，宋磊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回。
    他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光了，纯粹就是干呕。
    欧扬愕然发现，宋磊的意识竟然有些模糊，一连呼唤几声，才勉强抬起眼皮看一眼。
    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急性放射病？”
    马志远明明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立刻追问：“你说什么？”
    欧扬马上回答：“宋哥呕吐、意识不清，四肢颤动，会不会辐射病？”
    朱一鸣赶紧拽了他一把：“你是医生么，乱说什么？”
    欧扬摇头：“我不是医生，但是脑震荡的症状里有呕吐和意识障碍……”
    朱一鸣急了：“你怎么又扯脑震荡上头去了？”
    “脑震荡和脑部被射线照射，都是头部损伤。”欧扬说出自己的判断依据，
    雷勇急问：“欧扬，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不知道了。”欧扬说，“我不是学医的，就是觉得宋哥一没磕二没碰，总不会是脑子里长了个瘤，正好赶上这个时候发病吧？这种事情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
    朱一鸣顿时语塞，没话说了。
    “明白了。”雷勇猛踩油门，车速迅速提高。
    宋磊的情况非常严重，不管是不是辐射病，都得尽快就医，而距离最近的城市就只有雪熊。
    但那里已经是疫区了，医院里还有人吗？
    雷勇不知道，但不论有没有，都得试一试。
    “老马，抑制剂呢，给宋磊用上！”他说。
    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辐射病，但是摘掉面罩的后果，不比辐射病强到哪去。
    眼下宋磊只是刚摘到面罩，马上吸入抑制剂，没准还有一点机会。
    雷勇很清楚，这么想纯属自欺欺人，可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马志远答应一声，马上翻出抑制剂给宋磊吸上，结果一口没吸完，又吐了一回。
    对面开过来一辆轿车，雷勇一路按住喇叭，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和猜疑，避免进入辐射区域。
    人有亲疏远近，雷勇既没心情，也没工夫停下来解释，只能用这种方法做一点提示。
    接下来的几辆车，同样以喇叭声提醒，至于效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确实也有停下来观望的。
    那么大一台主心车，风驰电掣地往回跑，只要稍微有的点好奇心的，都会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一路飞驰，房车以最快速度赶到公路断点。
    这会儿依然有车排队通过，墨镜米已经放弃立刻回收过桥板的想法，正躺在放倒的驾驶坐上闭目养神。
    一路狂按喇叭的房车猛冲过来，立刻惊动墨镜米，他赶紧跳下来，想问问出什么事了。
    雷勇压根儿不给他机会，直接开上过桥板。
    对面也有一辆车开上来，车主的态度非常强硬，宁可耗着也不肯退让。
    雷勇没心情和对方磨蹭，二话不说亮出pkm。
    机枪的话语权就是比步枪大，看到杀气腾腾的雷勇抱着机枪站在车顶，一副你不让路我就立马突突死你的犯辣模样，对方立刻认怂退了回去。
    房车继续前进，临走前扔给墨镜米一句忠告：“往回走，前面危险！”
    说完也不管墨镜男听没听进去，一脚油门踩到底，房车绝尘而去。
    墨镜男连叫了几声，也没叫住房车，心里泛起阵阵迷惑：前面有危险？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
    他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其他人也是一样。
    如果天还亮着，其他车辆肯定也能看见道路两侧枯萎的植被，发现异常退回来是很正常的事。
    问题在于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车上的大灯只能照亮正前方的一小片区域，等发现路边的植物枯萎，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深入辐射地带，就算想退回来也没有机会。
    就这样，数十台车辆，上百个老米接连冲进辐射带深处，最终陨命于超高强度的辐射之下。
    最前面的十几辆，全部冲出公路之外，接二连三撞在一起。
    后面的车辆有了阻挡，全都撞在前面的车上。
    随着车辆的不断增多，连环相撞的车辆堵塞了公路。
    终于有人提前发现前面的路被堵住，根本没办法能行，才不情不愿地调头返回，还不忘提醒其他人别再往前走。
    直到看见路边的辐射标志，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两道鲜血从扶正路牌的老米鼻孔中流出来，嘴里更是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
    他只是及时停车，没撞进车祸现场，但身体已经遭到大剂量射线，身体机能遭到毁灭性破坏。
    入夜之后，凡是闯入辐射带的，最终无一生还。
    (本章完)

 第144章 初入雪熊

    第144章 初入雪熊
    房车一路飞驰，顺利抵达雪熊市郊外，黑暗中，灯火通明的城市遥摇在望。
    可无论正向还是逆向车道，都挤满了离城的车辆，就连路面外的空地上都挤满了车。
    房车在拥挤的车海中逆流而上，速度慢得像龟爬。
    偏偏侵占正向车道逆行的车辆，还都摆出理所当然的样子，宁可和房车干耗也不肯退让，甚至还挥舞着手枪，威胁房车退开。
    登时把马志远气得血压升高，雷勇怒火翻涌，欧、朱、江三人也都气得不轻。
    直到这个时候，形势依然可控。
    然而对方似乎是发现房车里都是东方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从车上跳下来七八个手持武器的老黑，晃着膀子围上来。
    四周的老米谨慎地观望，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多管闲事。
    为首的老黑只穿了件黑背心，他晃着手里的大号左轮，嚣张地命令：“下车，都给我下来！”
    “你想干什么！”开车的马志远沉声问。
    “哈哈哈，他问我想干什么？”黑背心放声大笑。
    “这车归我们了！”另一个歪戴棒球帽的老黑大声嚷嚷，嚣张得不得了。
    欧扬好歹棕熊市呆了两个多月，遭遇的老黑不算少，可态度这么张狂的还真是头一回遇上。
    下一秒，三支枪同时探出窗外，对准拦路的老黑。
    位于另一个方向的朱一鸣位置不合适，慢了一拍才打开窗口，加入威慑行列。
    江雨薇并没加入进来，而是抱紧p90，警惕地观察后方和侧方。
    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可他的脸色与黑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既看不清他的脸色，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说老黑和夜晚确实挺搭。
    “哇噢！”黑背心居然半点都不害怕，依旧不改张狂，“这几只黄皮猴子居然有枪？哈哈哈，来，朝这里开枪！”
    他用自己枪口狠戳额头，一副你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的混不吝模样。
    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黑背心吸引，另一个老黑悄悄摸向腰后，就在他拔枪欲射的一刹那，欧扬率先开火，171扫过一个扇面，将对面的老黑扫倒了四个。
    马志远和雷勇的速度也不慢，子弹击穿挡风玻璃后命中目标，包圆了余下的老黑。
    朱一鸣也开了枪。
    因为距离太近，担心误伤自己人，这一枪打得稍微偏了点，一大片钢珠全都糊在目标的大腿上，瞬间皮开肉绽，半条腿打成了筛子。
    本就中弹的老黑厉声惨叫，翻身摔倒在地，被马志远一枪打穿后脑彻底了账。
    其余的老黑不论死活，都被马志远和雷勇补枪。
    欧扬也补了一个，只是和马志远重复了，不知道究竟是谁打出的致命一击。
    硝烟未散，地上却多了几具尸体。
    副驾驶一脚踹开破破烂烂的挡风玻璃，直接把pkm架在身前，枪口直指正前方。
    在机枪的威胁下，原本堵在房车前方的车辆乖乖地让开，路上实在没地方就干脆开出路面，甚至不惜与其他车辆刮蹭，也要尽快让开。
    不让？
    房车上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些倒在地上的老黑，就是最好的榜样！
    就连本属于老黑的车，也被一个老米开走。
    马志远驾驶房车缓速前进，好似一柄利刃，缓缓撕开拥挤的车流。
    欧扬暗自感慨，换成棕熊市里的黑恶势力，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叫嚣，而是第一时间开枪，先下手为强。
    只能说雪熊爆发疫情的时间太短，很多人仍然抱着疫前的心态，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适应末日下的规则。
    但发生冲突的绝不止这一处，没走多远，前方忽然传来几声枪响，等靠近些才看到两个老米倒在地上，旁边几辆车连环相撞，一群老米正合力把撞烂的车辆推开。
    似乎是惹了众怒，被集火了。
    继续前进，前方的车辆突然变得稀疏许多，路面畅通不少。
    马志远趁机加速，开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前面有辆重型卡车冲破护栏，倾斜的车身横卧路面，双向八车道，被卡车挡住了六道半，逼得后面的车辆只能开出路面，从路下绕行才能越过障碍。
    马志远咬牙顶上去，对面的车和老黑一样，压根儿肯让开。
    雷勇没心思和他们扯蛋，举起pkm，朝天打了一个长点射。
    机枪再次证明自己的作用，前方的老米硬生生挤出一条可以通行房车的通道。
    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老米在心里破口大骂，可嘴上最多只敢小声哔哔两句。
    随着房车逐渐接近市区，附近的岔路越来越多，车总算没那么多了，加速度也慢慢提了起来。
    朱一鸣小声嘀咕：“这要是换成加特林，还不得一路飞过去？”
    他一直觉得三万刀买一挺机枪太贵了，可如今再看，简直血赚好吧？
    如果条件允许，他都想在左右两边各架几挺机枪，遇上事了根本用不着开枪，光是看着满车的枪管，就得老老实实让干嘛干嘛。
    车灯驱散黑暗，几个人同时看到路边有辆遍布弹孔的警车，两具警员的尸体就倒在车边，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了。
    接着又出现一辆烧得只剩车架的警车，隐约看到前座上有个焦黑的人影。
    继续走，渐渐进入繁华地段，枪声不时在耳边炸响，成群结队的老米，在夜色的掩护下砸开路边的店铺，明目张胆的大肆劫掠。
    还有两伙老米同时看中一间店铺，为所属权大打出手，最终发展为大规模枪击的戏码。
    欧扬甚至看到几个老黑冲进一间公寓，一个年轻女孩惊惶地逃出来，却被老黑拦腰抱住，毫无顾忌的当街掳人，却没有任何人出面制止。
    他一把抄起191精确步枪，瞄准掳人的老黑。
    欧扬从不因为肤色歧视任何人，老黑这个群体中也确实有一部分精英，但是和数量巨大的低素质老黑比起来，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直接拉低老黑的整体素质。
    被老白歧视，也不全是肤色的原因。
    瞄准镜套住老黑，可距离太远，房车又在运动之中，根本没把握命中，反倒有可能误伤人质。
    欧扬干脆瞄准笑呵呵旁观的同伙，压根儿没怎么仔细瞄准，全凭感觉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响，目标应声而倒。
    掳人的老黑放开女孩，屁滚尿流地跑向一边。
    欧扬连续开火。
    一枪。
    两枪
    三枪……
    直到第四枪才命中目标，而且只是打伤，情况不算严重。因为位置变化，目标被建筑遮挡，欧扬没得到开第五枪的机会。
    雷勇回头看了欧扬一眼，并没有对欧扬的行为说三道四。
    身处疫区，确实应该处处小心，时时防备，更得硬起心肠，随时准备扼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简单点说，必须杀伐果断，才能最大限度确保自身的安全。可杀伐果断并不等于泯灭人性，也不该是无视他人的遭遇和苦难。
    雷勇更希望看到一个以暴制恶却心存善良，以杀止杀又嫉恶如仇的欧扬，而不是铁石心肠，滥杀无辜的刽子手。
    所以，他只会鼓励，而不是阻止欧扬帮助他人的行为，哪怕这样做得不到正面的结果。
    “打中了吗？”他问。
    “中了。”欧扬说，“一死一伤。”
    雷勇挑了挑眉：“不错啊！”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打固定靶容易，打移动靶困难，移动打固定难上打难，移动打移动，简直就是灾难。
    刚刚马志远故意把车开得稳定一些，欧扬这个算不上移动打移动，但是能命中也很不容易了。
    欧扬把191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我想打的没死。”
    “已经很不错了。”雷勇犹豫了一下说，“欧扬，人力有时而穷，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不尽人意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欧扬叹了口气：“雷哥，我没事。”
    雷勇还是不放心：“真没事？”
    “真没事。”欧扬说，“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管的管，管不了就是管不了，真不用劝我。”
    “那就好。”雷勇并没有彻底放心，冲老马打了个手势。
    马志远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们发现了没有，雪熊的情况，比棕熊刚爆发那阵乱得多！”
    “不奇怪，棕熊有米军封城，起码能保证最基本的秩序，雪熊就跟没娘的孩子似的，既没人管又没人问，不乱就怪了。”雷勇说。
    大伙暗自点头，这话说的没毛病。
    论面积，棕熊比雪熊大得多。
    论人口，棕熊比雪熊多得多。
    论形势，棕熊也比雪熊严重得多。
    可论局面，棕熊又比雪熊稳定得多。
    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米军第一时间建立封锁线，把整个城市分割成块，从根本上遏制住可能出现的大规模混乱。
    还有就是警方。
    棕熊警方的情况虽然复杂，却始终有一部分警员恪尽职守，还有大量义警维护治安，城里多少还保留着一些秩序。
    可雪熊呢？
    袭警居然已经成为常态？
    难道警方已经沦落到彻底无法控制局面的地步了么？
    嗯，其实也不奇怪，相对于数量庞大且人手不止一支枪的老米，警方才有多少人手？
    没有米军的强力压制，棕熊的局势只会更乱。
    欧扬突然感觉，这里好像被米宫放弃了：“都乱成这样了，雪熊的医院还有人吗？”
    此言一出，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大伙都知道答案是什么，却始终不愿意面对，此刻被欧扬说破，每个人心里都异常的沉重。
    宋磊已经昏迷很长一段时间，苍白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也就比死人多一点呼吸。
    雷勇瞥开视线：“死马当活马医吧。”
    十多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找到一家医院，可是这里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医院内外到处都是尸体，每具尸体上都能找到最少一处弹孔。
    看得出，这个医院的环境很不错，建筑很现代，大楼前后的空地，却很有欧式园林的味道。
    但横贯院落的战壕，以及战壕附近的尸体，却把原本的安逸宁静破坏得干干净净。
    医院外的大街上，同样有一条用废弃车辆、轮胎等杂物垒成的掩体，同样有大量尸体倒在掩体附近。
    院内的尸体，大多身着警服或安保制服，武器也比较一致，明显来自同一个势力。
    院外的尸体，基本身着普通服装，手里的武器各式各样，一看就是临时聚集的草台班子。
    医院大楼灯火通明，可四周除了几声虫鸣，再也听不到多余的声音，安静得令人心悸。
    “这是出什么事了？”朱一鸣低声问。
    “不知道，进去看看再说！”雷勇背起宋磊，率先走向医院。
    走得近些才发现，面朝大街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激战留下的弹痕，斑驳陆离的墙面，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激烈。
    众人跨过满地的遗体，步入诊疗大楼，可目光所及之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所有人脑子都有点发懵。
    队伍里没有医生，只是推测宋磊得了辐射病，但推测只是推测，到底是不是必须得由医生来诊断。
    没有医生，究竟该怎么治疗，该吃药还是打针，有什么注意事项，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此时此刻，就连一向最冷静的马志远，心底都生出了几分急躁。
    路上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都到医院了还是束手无策，这不要命了么？
    “要不，咱们找找放射科？”欧扬谨慎地建议。
    “咱们是来治辐射病，找放射科干嘛？”朱一鸣不解地问。
    “放射科一天到晚和射线打交道，没准有应急的药品，说不定还能找到注意事项什么的……我就是随口一说。”
    雷勇叹气：“找找看吧！”
    大伙对这个地方没有半点了解，说是找放射科，实际上就是看着墙上的指引，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如果能遇上一个医生就好了，哪怕不擅长治疗辐射病，最少也能给出一点有用的建议。
    宋磊的情况越来越差，就在大伙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老米忽然从岔路里走出来，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进众人的视线。
    (本章完)

 第145章 医生，医生！

    第145章 医生，医生！
    意外来的太突然，双方视线隔空相对，老米转身就跑。
    欧扬等人不约而同地举枪，朱一鸣猛然一声厉吼：“站住……”
    砰——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天板，一盏灯带着电线坠下来，挂在半空摇摇晃晃，电火噼啪作响。
    老米一缩脖子，登时僵在原地，连手指都不敢动上一动，只有挂在肩上的大包像钟摆一样摇来晃去。
    欧扬诧异地看了朱一鸣一眼，心说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勇猛？是不是吃错药了？
    雷勇面无表情地戳戳朱一鸣的手背：“手指不准碰扳机！”
    朱一鸣赶紧把食指从扳机上挪开，老老实实搭在护圈上：“下次不会了！”
    众人为之绝倒。
    欧扬那叫一个无语，朱一鸣经历的太少，平时看不出什么异常，一到动真格的就有点拉胯，他还以为朱一鸣长进了呢，合着就是太激动，一不小心走火了？
    丢人啊！
    雷勇迈步走到老米面前，两只大手从上到下，在那人身体左右一捋，再摸前腰后腰，转眼就把老米搜了个底掉。
    最后把包扯过来打开，里头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药瓶，标签上全是不认识的单词。
    老米因惊吓而苍白的脸，迅速变成了猪肝色。
    雷勇把包还给老米，冲大伙点点头：“没武器。”
    众人垂下枪口，不再指向老米，但依旧保持应有的警惕。
    “你叫什么？”雷勇问。
    “罗，罗伯特。”老米战战兢兢地说。
    欧扬眉头一挑，这不巧了么……不对，他的化名改成克拉克了。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雷勇又问。
    罗伯特咽了咽口水，支支唔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就算他不说，大伙也能猜出他干了些什么。
    朱一鸣忍不住吐槽：“心理素质这么差，还出来当贼？”
    欧扬小声回应：“谁都有第一次，能理解！”
    江雨薇目光古怪：“你们俩差不多行了！”
    雷勇回头看了大家一眼：“罗伯特，我们不是警察，没工夫管你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但我有几个问题麻烦你，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明白吗？”
    “明白，非常明白！”罗伯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生怕慢了一点就要挨枪子儿。
    他早就看到宋磊，大概猜到这些东方人的目的，情绪多少稳定了一点。
    “非常好！”雷勇给予对方应有的肯定，“你能不能告诉我，医生都去哪儿了？”
    罗伯特的表情异常纠结：“都，都死了。”
    “死了？”
    “对，死了。”罗伯特点头，“没死的都跑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见鬼的答案？
    “到底出了什么事？”马志远问。
    罗伯特忽然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雷勇不答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不知道，肯定不是本地人。”罗伯特非常肯定地说。
    雷勇的目光沉重许多：“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能找到医生？”
    “抱歉，真找不到。”罗伯特说。
    “能说说出了什么事吗？”雷勇问。
    他知道眼下不是穷根究底的时候，可不问清楚，就不知道上哪去找医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追问。
    罗伯特马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说的并不全面，但大家连听带猜外加脑补，勉强搞清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简单点说，军方虽然及时封锁棕熊市，但整整两个月时间，多少都有些风声传出来，当地出现病例之前，雪熊市已经悄悄做了很多准备。
    比如拍一些与丧尸有关，病毒却是通过呼吸传染的短视频，通过挂羊头卖狗肉的方式普及防疫知识。
    再比如向民众发放面罩，建议市民适当储备水和食物等等。
    为避免引发混乱，雪熊当局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结果就是听进去的大肆屯积物资，没听进去的半点都不在意。
    老米中有很多奇葩，其中就有数量众多的生存狂，其中一些人的行为夸张到令人难以置信。
    比如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在胳膊上搭一件外套，一旦发生核爆，就会立刻将这件衣服披在身上，抵挡辐射尘。
    比如购买大量武器和食品，应对末日后的物资荒。
    比如储备足够烧几十年的木柴。
    再比如耗费巨资建造末日堡垒，并且公开出售。
    总之，类似的行为多不胜数，各种与末日有关的谣言也是应有尽有。
    毫不夸张地说，每隔一段时间，这片土地上就会出现一种新的末日谣言，老米早就习惯了，绝大多数人从一开始就没当回事。
    直到疫情爆发，众多老米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一次是真的！
    他们立刻把发病的感染者送到医院，然而直到雪熊爆发疫情，全米的科研部门依旧没找到治疗真菌感染的办法。
    面对感染者，医生同样束手无策，只能给予大剂量镇定剂，让患者保持安静。
    了解情况的，知道这种病无药可治，只能无奈地接受事实。
    可那些不了解情况的就不一样了，其中的一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知识水平又不怎么样，认为医生之所以不肯给予应有的治疗，不是没有办法，而是因为种族歧视、贫穷歧视和冷漠。
    也有些人是感染真菌，被致幻物质影响却不自知。
    总而言之，由于种种因素的影响，很多老米的情绪极度不稳定。
    根据罗伯特听来的小道消息，最初的导火索源自某个黑帮头子，不是他的弟弟就是儿子被真菌感染，送到医院后却得不到应有的治疗，在他再三要求治疗却被医生拒绝后，失控的黑帮头子掏出枪来，先枪杀医生再枪杀护士，最后无差别的胡乱射击，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骚乱。
    警方原本就在医院安排了大量人手，事件发生后，警方与黑帮激烈交火，医院转眼化做人间地狱。
    若袭击事件只是个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短短半天时间，市内各大医院多次发生伤医事件，哪怕医生身边就站在全副武装的警察，也不能阻止疯狂的袭击者。
    一时间，不论医生还是护士，所有与医疗有关的人员人人自危。
    听到这里，大伙全都想起楼外的掩体和无人掩埋的尸体，瞬间明白冲突到底有多么激烈。
    罗伯特最后总结：“最后的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医生能躲的都躲了，不能躲的也不敢暴露身份，为了避免遭到袭击，甚至连家都不敢回，也许有人知道还活着的医生藏在哪里，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说到这里，他的心里忽然浮现些许犹豫。
    雷勇放开罗伯特：“非常感谢，我们就不送你了。”
    说罢转身走回去，和其他人汇合在一起。
    罗伯特有些意外，他悄悄地松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
    回头看，没人注意他。
    再走几步，依旧没人关注。
    罗伯特总算相信，这些东方人是真的放自己离开，可他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犹豫：“那什么，还有件事。”
    雷勇回身，诧异地问：“你想到什么了？”
    罗伯特赶紧撇清责任：“我先声明，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没关系，你说。”雷勇立刻给予鼓励。
    罗伯特：“我听说医院瘫痪之后，还是有人把感染者往医院里送，因为没的医护人员，是警方出面接管医院，继续收治感染者。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方最后也放弃了。”
    “据说市立医院还收治感染者，那里说不定能找到医生！”
    市立医院？怎么又是市立医院？
    听到这个词，欧扬马上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其他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的，非常感谢。”雷勇郑重道谢，“还有其他的吗？”
    “没，没有了。”罗伯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转身匆匆离开。
    这一回是真离开了。
    雷勇严肃地说：“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情况大伙都看到了，现在的问题是该不该马上赶往市立医院……老马，你怎么想？”
    “宋磊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不管那小子说的是不是实话，咱们都得试一试。”马志远说。
    他很清楚，除非罗伯特没说实话，否则全市的医院都被波及，市立医院凭什么例外？就算是真的，全市的感染者都集中过去，市立医院还能展开正常的诊疗吗？”
    再说了，收治感染者需要医生吗？
    反正无药可治，把人收进院里，直接一针镇定剂放倒，接下来该隔离隔离，该束缚束缚，压根儿用不着专业的医护人员出手。
    可这话能说吗？
    欧扬瞅瞅窗外的夜幕，低声道：“咱们不知道市立医院在哪儿，宋哥的情况越来越差，能坚持到地方吗？”
    雷勇有点后悔放走罗伯特，可眼下后悔也晚了：“咱们马上出发，不知道地方还不知道问么！”
    “说的对，马上出发！”马志远说。
    一行人立刻行动起来，原路返回。
    途中欧扬顺手拽了一台平车，把宋磊放在上面推着走，速度立刻快了不少。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医院里的装修装饰都差不多，大伙都以为其他人知道正确的路，只顾着跑没注意方向，没多一会儿就走错了路。
    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搞不清究竟身在何处。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下楼！”欧扬建议。
    一楼的布局相对简单，更容易找到正确方向。
    几个人很快找到电梯，可不知道为什么，电梯不通一楼二楼，只通三楼以上，还有地下两层。
    雷勇直接按了负二层。
    如果没有意外，那里应该是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环境最简单、同时也是最容易脱身的地方。
    电梯启动，即将找到出路，大伙的心情多少放松了一点。
    可显示楼层的数字并没有减少，反而逐渐增加！
    欧扬立刻反应过来：“楼上有人！”
    只有其他楼层按键呼叫电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知道楼上什么情况，雷勇马上把所有的楼层全都按了一遍。
    不管停在哪里，先离开电梯肯定没错。
    下一秒，电梯停在六楼，两扇门缓缓滑开，一个表情呆滞，目光无神的老米进入众人视线。
    门刚打开一道缝隙，欧扬就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登时脸色一变：“不对！”
    音犹在耳，电梯门完全打开，门外听到声音的老米猛然扑过来。
    欧扬侧身踢腿，一脚把对方踹出电梯之外，压低声音提醒：“快走，是感染者！”
    雷勇立即按下关门键，可门关到一半，又毫无预兆地自己打开。
    再按再关，依旧如故。
    欧扬一个箭步蹿出去，立刻看到另一部电梯边，正有个痴痴呆呆的感染者正盯着呼梯按钮，一下又一下地按得起劲儿。
    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这特么都什么事啊？
    欧扬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一脚将对方踹翻。
    感染者倒地，发现一声惨叫。
    欧扬忽然觉得不对，一扭头，笔直的走廊里，数以百计的重度感染者同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住他这个外来者。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姥姥的，哪来这么多活祖宗？警方是把收进来的感染者全都集中到六楼了么？
    他扭头就往回跑，飞一样冲进电梯：“走，快走！”
    大伙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走廊里已经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一大群感染者争先恐后地冲过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雷勇拼命按关门键，可门就像焊死了一样，怎么按都没动静。
    事态紧急，欧扬举起171，向冲进视线的感染者扣下机。
    枪声炸响，目标应声倒地，可枪声同样惊动更多感染者。
    雷勇放弃关门的想法，举枪射击，更多感染者中弹倒地。
    江雨薇侧身半蹲，胳膊从雷勇身侧探过去，继续按关门键。
    电梯门终于开始合拢，欧扬立刻扣紧扳机猛烈扫射，摔倒在地的尸体又绊倒更多感染者，总算给电梯争取到一点时间。
    门终于关上，欧扬和雷勇交替更换弹匣，然而电梯依旧不是下行。
    雷勇差点咬碎了牙。
    刚刚他一着急，把所有楼层都按了一遍，这是要把所有楼层都走一遍的节奏么？
    (本章完)

 第146章 两面夹击

    第146章 两面夹击
    电梯抵达七楼，两扇门缓缓滑开，六个人五支枪，一齐对准门外。
    很幸运，门外空无一人。
    欧扬和雷勇一齐探出头去，枪口分别指住左右，确定无人后异口同声地通报：“安全！”
    两人率先走出电梯，其他人紧随其后，把宋磊从电梯里推出来。
    电梯门合拢，电梯继续上升。
    欧扬按下呼梯键，召唤另一部电梯。
    代表楼层的数字从3开始不断变化，可在变成6的时候突然停住。
    欧扬面色一沉，其他人的表情也都不好看，雷勇挥手低声下令：“往后退！”
    大家马上退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欧扬手指虚按呼梯键，用目光发出询问，看到雷勇点头，才又一次按下呼梯键。
    连按几次之后，数字终于从6变成了7，电梯停住，门开，一群感染者进入视线。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任何人指挥，众人不约而同地开火，纷飞的子弹覆盖梯厢，
    子弹打穿感染者的身体，顿时碎骨横飞，肉渣乱溅，鲜血更是喷得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充斥鼻腔。
    场面堪比屠宰场，视觉冲击极其强烈，
    尸体倒在地上，电梯门合拢，却被尸体挡住，被迫打开，再合拢再打开，如此反复。
    过去，这一幕只在电视里看到过，如今却真实地在眼前上演，欧扬的胃里阵阵翻涌，酸水涌到喉咙口。
    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吐出来，好不容易才把翻涌的胃酸咽回去。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雷勇和马志远心理承受力远超常人，心里只是稍有不适，基本没受影响；江雨薇脸色很不好看，但也能坚持，令人刮目相看。
    唯有朱一鸣毫无顾忌，哇地一声吐出来。
    “别吐了，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干什么？当然是把尸体拖出来！
    雷勇已经开始后悔，刚刚还是考虑的不够周全，要是退远一点，等感染者全都冲出电梯再开火就好了。
    众人齐心合力，很快就把尸体清出电梯，可梯厢里处处血迹，不论地面墙面，到处都是细碎的人体组织。
    朱一鸣又有忍不住的迹象，被雷勇一巴掌拍在背上，好不容易才勉强憋回去
    电梯门合拢，梯厢下行，数字变成6的一瞬间，所有人本能地握紧了手里的枪。
    好在电梯没在六楼停下，当数字变成5的时候，大伙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电梯一路下行，抵达一楼后停止。
    一行人涌出电梯，很快找到正确方向离开医疗大楼。
    房车依旧停在楼外。
    直到这个时候，雷勇才忽然意识到，就这么把车扔在外面是件非常冒险的行为，随便来一个老米，都有可能把车开走！
    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宋磊的事失去了方寸。
    好在房车既没遭到破坏，也没被开走。
    欧扬觉得之所以没出事，肯定是医院附近尸体太多。
    人类对死亡的排斥和恐惧灵魂深处，又是黑暗的夜里，没人敢靠近医院没什么奇怪。
    众人迅速登车，走在最后面的欧扬一只脚已经踏进车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身冲了出去。
    朱一鸣一脸迷惑：“哎哎，你干什么去？”
    “等我一会儿！”欧扬头也不回地喊。
    他几步抢到一具警员的尸体旁边，心里暗暗祈祷几句人死为大，但事出有因千万别怪罪之类的话，强忍不适在尸体上摸索起来。
    跟着他跑下来的朱一鸣眼神都变了：“欧扬，你没事吧？”
    不会是刚刚受的刺激太大，导致出现异常行为吧？
    欧扬搜完尸体却没有发现，目光一扫，立刻换了个目标。
    朱一鸣还想说话，却看到欧扬从尸体上翻出一部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瞬间点亮。
    他这才知道欧扬在找什么。
    欧扬一看是图形解锁，马上嫌弃地扔到一边，继续摸其他尸体。
    密码解锁？不要。
    面部解锁？脸都打烂了，没用。
    又是图形解锁？再扔！
    欧扬一连翻了七八具尸体，总算找到一部以指纹解锁的手机，用机主的手指解锁成功。
    他赶紧把自己的指纹录入系统，防止手机锁屏，然后调出导航软件，输入hospital点击索。
    离线地图立刻给出数个答案，欧扬如获至宝，冲进车里，献宝一样把手机递到雷勇面前。
    “聪明！”雷勇立刻竖起大拇指，在手机上找到市立医院的位置，立刻启动引擎出发。
    这下不用找本地人了。
    欧扬坐回自己的位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朱一鸣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运气吧。”欧扬说，“就是突然间灵光一闪。”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然而仅仅片刻，车外忽然传来几声枪响。
    “别聊了，注意警戒！”雷勇提醒。
    朱一鸣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瞪大眼睛观察窗外的情况。
    此刻的雪熊市，混乱程度堪比疫情初期的棕熊，到处都是枪声，而且越是深入市区，枪声就越激烈。
    大家的神经越来越紧张，不时闪入车中的灯光，隐约照亮一张张紧绷的脸。
    雷勇眼角的余光忽然闪过一个黑影，他本能地踩住刹车，疾驰的房车陡然减速，轮胎和地面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大伙只顾着观察外面的情况，压根没有准备，都在惯性的带动下猛然向前，顿时一片哀号。
    就在房车减速的瞬间，一辆suv从侧面的岔路里冲出来，擦着车头横超路面，一头撞在街边的墙上，车头严重变形。
    雷勇立刻加速驶离现场，半点没有停下来看一看的想法。
    刚开出去没多远，suv轰地燃烧起来，几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人影跳下来，拼命在地上打滚。这时岔路里又冲出来一辆车，一个甩尾停在路上，从上面下来几个老米。
    他们毫不留情地向满地打滚的火人开枪，火人立刻没了动静，只剩下火焰依旧烈烈燃烧。
    欧扬心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结果没多一会儿，前方的一栋高楼突然爆炸，一个人影从十几层高的地方坠下来。
    这一幕立刻让欧扬记起7月4号的棕熊市医院。
    接下来的路上，类似的事件轮番上演，枪击、打劫、爆炸，各种意外层出不穷。
    当初他被米军隔离在机场，没能亲眼目睹棕熊市的混乱，如今却在雪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混乱，什么是人命如草芥。
    这种鬼地方，欧扬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经历了一番波折，一行人总算赶到市立医院附近，然而还没靠近，就听到前方传来密集的枪声。
    雷勇习惯地命令：“宋磊，无人……”
    话说出口，才记起宋磊已经昏迷，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失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后舱，欧扬默默取飞行眼镜戴在头上，拿起无人机向外一抛，无人机顺利升空。
    他有些生疏地操纵无人机向上爬升，很快看清前方的情况：“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一道警方设立的防线，一群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正在和警方交火！”
    雷勇意外地看了欧扬一眼：“收到，保持关注，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收到！”
    雷勇锁紧眉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落到正在交锋的战场之上。
    前方危险，直接往前冲肯定不行，不仅警方要拦截，武装分子也不会放他们通过。
    绕行？
    他们已经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而且其他方向的情况未必比这边好到哪儿去。
    雷勇凑到马志远耳边，两个人低声交流几句，很快做出最终决定。
    “全体注意！”雷勇声音低沉而清晰，“咱们必须冲过去，所有人准备战斗！”
    他不想介入本地势力之间的冲突，可现在真的没有其他选择。
    雷勇停车，将马志远换到驾驶位上，检查机枪并把两根弹链连接在一起后，回身低吼：“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欧、朱、江三人齐声回应。
    “出发！”
    马志远轻踩油门，房车缓速前进，尽可能低调地接近战场。
    没多一会儿，几辆车进入众人的视线，但车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警方的防线上，压根儿没注意身后多了一辆房车。
    雷勇觉得，继续浑水摸鱼，肯定还能再往前蹭一蹭，但再往前走，就会深入武装分子之中，届时前后左右都是武装分子，一旦发难，就要被对方围在正中央。
    主动往敌人中间跑，岂不是找不自在？
    而且距离太近，很可能被警方误认成武装分子，直接躲在武装分子背后，捅敌人的菊不好么？
    他当机立断，架起pkm就向车外的武装分子开火，瞬间就把一辆车打成筛子，里面的人一个没剩，全都完蛋大吉。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以为房车里的是自己人，一个劲地朝警方的防线指，示意那边才是敌人。
    雷勇看都不看一眼，继续朝其他武装分子开火。
    欧扬、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在同一时间向各自的目标射击，就连马志远都把枪架在面前，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开火。
    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一挺pkm，一支191，两支171，加一把p90，五把自动武器组成的强大火力网，把武装分子的后方搅了个天翻地覆。
    武装分子本来就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摆出来的架势倒是挺唬人，实际上的战斗力非常有限，警方的防线虽然不是固若金汤，但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危险。
    再坚持一段时间，始终打不穿防线的武装分子自然就会离开。
    欧扬等人的加入，打破了脆弱的平衡，警方趁机发起反击，和突然出现的援军来了个两面夹击，打了个漂亮的配合，一举击溃武装分子。
    得益于有利的位置，又是突然袭击，再加上雷勇经验丰富，每每都能提前将试图反击的武装分子击毙，房车虽然挨了几枪，却没有任何人受伤，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枪声渐渐稀疏，扫清武装分子后，马志远并没立即靠近警方的防线，而是停在安全距离之外，空着手下车，主动释放善意。
    警方的防线中走出一位警官，非常警惕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他绝不会因为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帮忙打跑了武装分子，就放松警惕，万一是苦肉计呢？
    马志远立刻把外事护照递上去：“我们是东大驻棕熊领事馆的外事人员，我们的车上有人受了重伤，急需医疗求助。”
    “重伤？”警官递还护照，“我必须请示一下。”
    马志远点头：“请快一点。”
    警官快步走开，很快又走了回来：“上面同意你们进入医院，但不能携带自动武器，可以暂时交给我们保管，也可以留在外面，由你们自己人看管。”
    “没问题。”马志远痛快答应，“雷勇，你留下，我和……”
    “江雨薇吧，她比较合适。”雷勇说。
    他必须留下，是因为队伍里只有他才能用好机枪。
    而欧扬身份敏感，虽然警方控制的医院出问题的可能性不高，但能不冒险，还是别冒的好。
    朱一鸣的表现一贯如江雨薇，再加上她是个女人，相对来说更容易被警方接受。
    “我去吧。”欧扬说，“老爷们儿还没死绝呢！”
    江雨薇眉头一挑，看不起谁呢？
    “还是我去吧。”朱一鸣说，“我比你们俩合适。”
    欧扬还想说话，朱一鸣一把按住他：“别急了，要是你暴露身份，我们都得跟着完蛋！”
    “说的对，就小朱吧。”马志远做了最终决定，两个人只带手枪，架起宋磊步入警方的防线。
    欧扬目送几个人的背景消失在视线之外，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烦躁。
    想问会不会有事，又觉得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太合适，只能老老实实憋着。
    江雨薇的目光落在欧扬身上，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雷勇表面上没什么异常，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干脆叫上欧扬和江雨薇，大包小裹地离开房车，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暂时安身。
    房车目标太大，一旦战端重启，一定会被武装分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车没了可以再找，人没了就彻底没了，还是稳一手比较保险。
    (本章完)

 第147章 有备而来

    第147章 有备而来
    警方防线侧前方的一栋建筑里，一个敏捷的身影悄悄出现，把pkm机枪小心地架在窗边。
    窗子上的玻璃早就炸成满地碎渣，微凉的夜风迎面吹进漆黑的屋子里。
    欧扬小心地探头看了一眼。
    低沉的夜幕之下，一群警员缩头缩脑地藏在厚实的掩体后面，活像一群冻坏的鹌鹑。
    警方的防线后方，是一座东西走向，长度只有二三十米的桥，但就是这短短的二三十米，却让这道匆匆建立的防线变得牢不可破。
    至少那群临时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还打不穿。
    雷勇按着欧扬的头，把他推到一边：“小心点，乱看什么？”
    欧扬小声说：“咱们离防线太远了吧？这地方安全么？”
    雷勇扯扯嘴角：“我倒想躲到防线后头去，你说警方能同意么？”
    “那也不用跑这么远吧？”
    “这还远？再近，警方就不乐意了。”雷勇指着警方的防线现场教学，“最安全的地方肯定是防线后方，其次就是防线两侧，但是两翼既是警方的弱点，也是他们重点布防的位置，别说咱们手里有机枪，就算什么武器都没有，他们也不可能让咱们往那种敏感的地方凑。”
    欧扬恍然惊觉，对啊，电影电视里，动不动就是侧翼进攻，包抄迂回，说的不就是侧翼么？
    “咱们这个地方就不一样了，距离虽然不远，但窗口不对着防线，就算把机枪架在这里，也没有多大射界，对防线基本没有威胁，不然的话……”
    话说一半儿，意识突然有点恍惚，雷勇赶紧掏出抑制剂，深深地吸了一口。
    眩晕感缓缓消退，他的心头一片悲凉。
    虽然吸入抑制剂能让他保持清醒，可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越来越短。
    雷勇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那一天已经不远了……不行，这地方还是不够隐蔽，必须转移到足够安全的位置！
    同一时间，马志远和朱一鸣架着宋磊进入医院，但守在门前的警员挡住去路，不允许他们几个进入医疗大楼。
    视线中，所有的警员都戴着面罩，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
    还有很多警务人员，正把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感染者送进医疗大楼。
    马志远打心眼里不想和感染者接触，好在带跟的警员也没把他们往大楼方向带，而是把他们引到一旁，和那里的警员交流几句后，掏出平板与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医生建立远程通讯。
    显然，警方已经把剩余的医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出毛病的？远程通讯，算是给病人留下的最后希望。
    屏幕上的医生神情疲惫，一秒钟都不耽搁：“谁是病人，哪里不舒服？”
    镜头对准马志远：“病人遭到射线照射，目前已经昏迷……”他把情况尽可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医生露出意外的神色：“多次呕吐？意识不清？你确定是射线？”
    “非常确定！”马志远说。
    医生十分谨慎：“你确定病人接触过射线，而且头部没有任何磕碰？”
    “确定。”
    “那就好办了！”医生松了口气，“立刻说出一连串从来没接触过的单词，听得马志远一头雾水。
    他知道医生说的都是药名，但他只知道部分常用药的叫法，这些生僻罕见药，真是听都没听过。
    嗯，就算翻译成普通话，也肯定是一头雾水那种。
    不过没关系，医生很快发过来一份药单，照方抓药按医嘱服用就好了。
    马志远有点疑惑：“就开一点药就完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医生奇怪地问。
    “不需要其他治疗？”
    医生听懂了：“先生，这是辐射病，没有任何药物能治疗他的病情，只能用镇静剂和抗抑郁药，控制脑损伤带来的副作用。除去服药之外，就是休息、适当的锻炼和理疗。”
    “最后能不能恢复，恢复的效果如何，一是看辐射对他的损伤有多重，二是看他自身的恢复能力。除此之外，我们对辐射病没有更多办法……他什么时间被射线照射？昏迷多久了？”
    “有几个小时了。”马志远说。
    “那没事了。”医生立刻松了口气，“情况应该不算严重，否则坚持不到现在。”
    真的假的？
    马志远十分怀疑，总觉得对方太草率太敷衍，可又找不到证据。
    药品很快就送到马志远手里，他立刻撬开宋磊的嘴，把药灌进去。
    警员不耐烦地催促：“这里不安全，你们几个抓紧时间离开。”
    警员就是不催，马志远也不会多呆，招呼朱一鸣一声，架起宋磊就往回走。
    宋磊依旧昏迷不醒，和来时没有分毫区别。
    马志远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沉重几分。
    他是刺探消息的专业人士，心理素质非同一般的好，时刻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素质，很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看到朝夕相处的同事变成这副模样，心里哪能一点触动都没有？
    即将踏上桥面的时候，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忽然急匆匆地从左右两边冲了上去，其中一个停步转身，大声命令：“退后，退后，危险！”
    马志远脸色微变，赶紧拽了朱一鸣一下：“快走！”
    两个人立刻架着宋磊躲到一边，藏在一座石雕后面。
    还没等他们藏好，对岸陡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马志远探头瞅了瞅，眉间浮现一抹深深的忧虑。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马志远当机立断：“咱们必须躲远点，这边！”
    两人扶起宋磊，一边走一边利用沿途的障碍掩护自身，找了个远离防线的地方藏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冲突结束。
    桥东，成群结队的武装分子呼啸而来，又一次向防线发起冲击。没等武装分子靠近，防线上的警员率先开火，但不是开枪，而是向人群发射大量催泪弹。
    转眼之间，防线前方烟雾弥漫，到处都是催泪瓦斯的气味。
    这种气味已经不能说是刺鼻，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欧扬只是闻上一点点，顿时泪如泉涌，咳嗽连连。
    止都止不住那种。
    雷、江二人也和他一样。
    雷勇一手一个，一边咳嗽，一连把欧扬和江雨薇的脑袋往下压，生怕他们俩冒头暴露。
    躲在角落里都免不了涕泪横流，首当其冲的武装分子就更不必说了，原本的气势如虹转眼变成无法控制的混乱，若不是警方始终死守防线，没有主动出击的想法，只需要一个反冲锋，就能把现场的武装分子一网打尽。
    只能说警方还是太保守，没有军方那么锋锐的进取心。
    至此，武装分子的前锋全军覆没，可面的老米并没有退缩，精明的分散躲避，打警方的黑枪，不聪明的卯足了劲儿往上冲，不是一头钻进烟雾里吃瓦斯，就是被警方的火力打成筛子。
    警方虽然没有重火力，但人手一支自动武器，火力密度远超武装分子，论武力，双方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
    可武装分子也是有备而来，趁警方的注意力被前面的老米吸引，一辆货箱里焊了个钢架的皮卡悄悄靠近战场，抵达指定位置后，几个老米一通忙活，钢架转眼变成一台小型投石机。
    目睹这一幕，欧扬和雷勇的眼睛都直了，江雨薇也一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这是？
    就算老米亮出一门大炮，甚至多管火箭炮，他们都不会这么惊诧，可谁能想到武装分子的秘密武器居然是一台投石机？
    这玩意的结构倒是简单，对弹丸的要求也没那么严格，论气质，确实和武装分子很搭。
    就是材料太现代化，换成木头做的就更好了。
    不过投石机这个东西用起来太复杂，几个老米鼓捣了好一会儿才调试好，把一个油桶搁在上面。
    一个老米挥了下手，立刻有人点燃油桶，随即启动投石机，绷地一声，油桶高高地飞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欧扬的视线紧紧盯住空中那道火光，看着它坠向防线，又看着它落在桥面上，轰地一声变成一片燃烧的火海。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守卫防线的警员搞懵了。
    他们只是警员，不是军人，心理素质没那么强，虽然还守在防线上，可心里已经有点慌了。
    不慌的也有，却只是少数。
    一击未中，沾到投石机上的燃料还在燃烧。
    老米淡定地取出灭火器，喷灭了火焰之后调整配重，装上新的油桶点燃，再次发射出去。
    这一回，油桶准确落向防线。
    一群警员看到空中的火光，二话不说举枪就打，可枪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子弹打在油桶上，叮叮当当穿了好些个窟窿。
    原本只是桶在烧，打出一堆窟窿之后，油料甩出桶外，顿时变成飞散的火雨，覆盖了防线前后上百平方米的面积。
    不论警员还是武装分子，凡是被火雨淋中的老米，不无惨叫哀号。
    幸运的只沾上一点，拍打几下就熄灭火焰；不幸大面积燃烧，倒在地上翻滚不休却毫无用处；惨烈的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眨眼间变成烈烈燃烧的人形火炬。
    几个机灵的，飞跑几步纵身跳进河里，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说，火肯定是熄掉了。
    一击得手，武装分子顿时发出热烈的欢呼，老米抓紧时间继续投掷，又一个油桶砸在防线上。
    欧扬有点急了：“雷哥，咱们就看着他们扔吗？马哥还在西边呢！”
    “武装分子太多，咱们不能动！”雷勇紧紧咬住牙，想了想又补充道，“用不着担心老马，咱们几个绑一块都没他机灵！”
    欧扬多少有点怀疑这个说法。
    马志远天生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实在是没办法和机灵画上等号，可想想老马的职业，他又觉得自己不该以貌取人。
    不机灵，能搞消息收集么？
    雷勇和欧扬不一样，他半点不担心马志远的安危，却有些担忧房车的安全。
    他刚刚故意把车停得远些，希望能躲过这一劫吧。
    摆弄投石机的老米还想继续，却被其他老米叫停。
    好家伙，油多得没地方用了是吧？前面扔那几个，到现在火都没灭，再往上扔，这把火得烧到什么时间？还想不想过桥了？
    欧扬暗暗盘算，经过投石机的洗礼，防线上的警员最起码少了一半儿，剩余的也毫无斗志，要不是没地方跑，怕是早就撤到对岸去了。
    武装分子的秘密武器不止投石机，又是几台皮卡开过来，老米把盖在货厢上的苫布一掀，露出一挺不知道从哪个博物馆里抢来的手摇式加特林。
    欧扬眼睛都直了，这玩意了起码也得有一百大几十岁了吧？
    另一台皮卡后面，驮着一挺使用帆布子弹带的马克沁。
    两台车一左一右，向警方的防线发起进攻。
    手摇加特林就是那么回事，射速不是一般的差，基本没多少威胁。
    可马克沁就不一样了，这玩意虽然笨重老旧，可射速真不是吹出来的，给防线上的警员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如果与武装分子对阵的是军队就好办了，不管迫击炮、火箭筒、枪榴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有的是办法对付这几台破车。
    但平日里与警方对阵的，最多就是武装起来的黑帮分子，使用自动武器都是牛刀杀鸡，自然不会再有重型武器。
    正好催泪瓦斯也散得差不多了，大批武装分子像吃多了假药似的，嗷嗷叫着冲向防线。
    依旧紧守防线的警员并命开火，抵挡进攻。
    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桥上的火焰还没熄灭，根本撤不下去。
    趟河速度太慢，一旦下水就成了武装分子的活靶子。
    不过警方也不白给，就在防线即将崩溃的关键时刻，一辆警用装甲车冲破火海，出现在防线后方。
    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
    四台装甲车一字排开，车顶嗵嗵嗵一阵乱响，数枚催泪弹落入人群。
    与此同时，车灯光全开，照得冲击防线的老米睁不开眼睛。
    随后车顶的武器平台调转方向，机枪悍然开火，密集的弹雨瞬间就在人群中扫出一个漂亮的扇面。
    (本章完)

 第148章 东岸西岸

    第148章 东岸西岸
    眼见就能冲破防线，却被四辆装甲车挡了回来，冲击防线的老米像镰刀底下的麦子一样，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欧扬光是搁一边旁观，都免不了一阵牙疼。
    老米也太狠了吧，不论怎么打，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甭管警方还是武装分子，都没有收手的想法，而是不断的加码，再加码。
    武装分子手里，唯一能威胁到装甲车的武器就是投石机，那几个老米又忙碌起来，装弹开火。
    油桶飞上半空，又狠又准地砸在一辆装甲车上。
    轰地一声，火焰升腾，装甲车门打开，冲出来几个浑身浴火的警员。
    不论声光效果还是威力，都比燃烧瓶好得多！
    不仅如此，飞散的火焰还把附近的警员坑得不轻，好几个全身冒火的警员惨叫着跳进河里。
    稍候，车上的弹药在大火中不断殉爆，密集的响声堪比机枪。
    投掷油桶时的火光实在太明显，装甲车马上注意到投石机的位置，车顶的机枪一齐转过来，纷飞的弹雨瞬间就把皮卡车打得比漏勺还通透。
    车上的老米根本没有逃命的机会，几声惨叫，死伤殆尽。
    投石机也被打坏，不知道是什么位置中弹，就听到腾地一声，瞬间散了架。
    接着堆在皮卡后面的油桶也被子弹打穿，油料流出桶外，现场弥漫着汽油特有的气味。
    欧扬等人藏身的位置，就在投石机前方二十多米的位置，装甲车不管不顾地一通乱扫，子弹泼水一样打在墙面上，跳弹声不绝于耳。
    欧扬甚至能听到子弹在头顶飞过的嗖嗖声，哪怕明知打不到自己，仍然免不了心脏狂跳，双腿发软。
    投石机完了，另一辆皮卡上的马克沁趁乱扫了个扇面，打倒几个警员。
    机枪这个东西，在战场上本来就是最招人恨的目标，那挺马克沁还那么秀，理所当然地惹来装甲车的关注。
    弹雨立刻从投石机上挪过去，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马克沁彻底哑火。
    那挺手摇加特林也跟着倒霉，挨了一片子弹。
    这玩意太古老太笨拙，对防线的威胁还没老米手里的民用版步枪大，可谁让这东西是连射武器呢？装甲车只是偏了偏枪口，连带着就给收拾了。
    重点目标，自然要重点关照。
    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威胁，三辆装甲车就像三个门神，牢牢地守住桥头。
    老米也是轴，抽风似的往上冲，不知情的人看了这个架势，非得以为双方有多深的国仇家恨不可。
    警用车毕竟不是军车，武器只有一挺机枪不说，备弹也比军车少得多，看起来威猛，可没多一会儿就打光了子弹。
    一个警员试图换弹，立刻被冲来的武装分子打死。
    很多武装分子举着燃烧瓶，冲上去就是一通乱砸。
    余下的装甲车见势不妙，马上后退过桥，和疯狂的武装分子脱离接触。
    同一时间，西岸。
    马志远侧身远眺桥头的激战，眉头渐渐收紧。
    论战斗力，他远不及雷勇，可论眼力，他却不比任何人差，场上的局势尽收眼底，已经判断出警方八成守不住防线。
    目前的位置离医院不远，很可能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马志远当机立断，叫上朱一鸣，架起宋磊继续转移。
    他不准备留在医院附近，打算走远一点，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阵再说。
    朱一鸣早就六神无主，马志远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可这个决定还是让他懵了一阵：“咱们不过桥了？”
    马志远低声回应：“桥什么时候都能过，命丢了，桥还怎么过？”
    “那不和欧扬他们汇合了？他们还在对岸等着呢？”
    “等安全了再说！”马志远原本不想多说，可想想眼下的形势确实乱了点，又补充道，“要是出了意外，你就回最后分开的位置找他们，没找着也别着急，找个能看到那个方，还安全的位置，多等一段时间。”
    朱一鸣立刻把这段话牢牢记在心里：“哎哎，马哥，咱们停一停，实在走不动了！”
    马志远回身望一眼桥面，两辆装甲车已经退了下来，一批警员正堵在桥头阻击武装分子。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他说。
    “那也别架着走了，累死了。”朱一鸣抱怨一声，俯身把宋磊扛在肩上，感觉比架着走轻松得多。
    “跟我来！”马志远招呼一声，两个人迅速远离，没多一会儿，就沿着大街走到另一个路口。
    结果发现，这里早就被警方堵死，一群警员守着左右两侧的建筑里，居高临下朝进攻的武装分子开火。
    敢和警方对线的老米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开着两台正前方焊了钢板的推土机，充当装甲车顶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老米，玩起了步坦协同。
    看起来似模似样，和守在这里的警员打得有来有回。
    一辆装甲车冒着弹雨顶到最前面，铲头顶在封路的卡车上，车上的老米猛踩油门，拦路的卡车在引擎的轰鸣声中缓缓挪开。
    马志远直嘬牙子。
    不用问也知道，通向医院的每一个路口，肯定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想在双方交战的情况下离开，危险性不是一般的高。
    算了，一动不如一静，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他目光一扫，就近找了一栋建筑躲进去。
    也不进哪个房间，沿着楼梯往上爬，最后上到天台。
    没想到这里还躲着不少老米，胆小的只敢窝在女墙下面瑟瑟发抖，胆大的时不时冒头看一眼，密切关注战局发展。
    看到几个陌生人登上天台，一些携带武器的老米，立刻用不善的目光瞪过来。
    马志远摊开双手，表达自己没有恶意之后，将朱一鸣拽到角落里暂时存身。
    朱一鸣不安地四处张望：“马哥，你说这些老米是不是疯了，警方收治感染者不是件好事么？这些人跟警方作对也就算了，下这么大力跟警方对线，为的到底是什么啊？”
    就算是亲友被警方收治，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火爆吧？都快赶上武装暴动了……不对，就眼下这局面，已经是武装暴动了好吧？搁在平时，早就被米军毫不留情地镇压下去，也就是这个节骨眼上，米军顾不上疫区，才能搞出这么大的声势。
    马志远也好奇得紧，想了想说：“你等会儿，我摸摸情况去！”
    说完目光一扫选定目标，大大方方地靠过去搭茬套话。
    朱一鸣看着马志远靠近陌生且充满警惕的老米，几句话就和对方攀谈起来，没多长时间就让对方放下警惕，双方甚至有说有笑，心里简直都要佩服死了。
    不久之后，拿到了消息的马志远弓着身子挪了回来，往朱一鸣身边一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朱一鸣迫不及待地问：“马哥，问出来没有？”
    马志远点点头：“说是警方手里有治疗真菌的药，但是数量特别少，只给有钱人用，然后亲友里有感染者的老米就一起炸窝了。”
    “不会吧？真的假的？”朱一鸣压根儿就不相信，“真有药，还能等到现在？”
    “我也觉得是谣言，但是有人信了，信的人还不少。”马志远说，“还有，现在不叫f真菌了，不知道谁取了个名字，叫新型幻菌性肺炎，简称新幻肺。”
    朱一鸣无力吐槽：“这是哪个倒霉孩子取的破名字？还幻肺，怎么不换肺？”
    “谁知道，但是你不觉得，取个正式的名字之后，感觉都不一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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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一鸣一脸迷茫：“哪不一样了？没觉得啊？”
    马志远点拨：“之前咱们不是叫感染者，就是叫活尸，听着就有股生化危机的味儿，总让人有不好的联想；但是叫幻菌性肺炎就不一样了，听起来就是一种特殊的病，让人下意识地把那些感染者，当成特殊的病人。”
    朱一鸣挠挠头皮，忽然觉得自己要长脑子了：“哎，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但是这么干也没什么好处啊？”
    感染者本身就是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取个让人心生警惕的名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护无辜者的目的。
    若是所有人都把危险的感染者当成普通病人……这不是造孽么？
    马志远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想不明白，总觉得背后有什么阴谋。”
    朱一鸣欲言又止，很犹豫的样子。
    马志远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话，却还是鼓励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那么多阴谋诡计吧？又不是拍电影？”
    “你想说我这是职业病吧？”马志远轻笑，“这么说也没错，干我们这一行的，遇到什么事都喜欢穷根究底，挖一挖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朱一鸣道：“有什么事都跟咱们没关系，咱们拯救不了世界，也别跟着瞎掺和。”
    “哈哈，你小子，活的还挺通透……”
    楼外忽然传来巨大的欢呼声，马志远起身看了一眼，又立刻缩了回来：“老米打破了警方的防线，朝着医院去了。”
    天台上的老米，也都注意到这个新情况，没武器的立刻躲到相对安全的位置，有武器的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枪。
    马志远同样拔枪握在手里，朱一鸣赶紧照办，紧张地注视楼梯间。
    天台上这些老米，还有最基本的理智，可那些敢进攻警方防线的武装分子就不一样了，没人知道这些疯狂的家伙会干出什么。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用手里的武器，保护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百多米外的另一个天台上，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朱一鸣还以为是武装分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闯入天台的竟是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
    警员正与躲在天台上的老米交火，每一次枪响，都有老米中弹倒地。
    朱一鸣整个人都傻了：“他们疯了吗？”
    带宋磊求医那会儿，他还觉得这些警员都挺好的，和棕熊的警员不是一回事，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模样？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管这几个警员是不是特例，雪熊警方在朱一鸣心目中的印象，在这一刻直落千丈。
    附近的老米全都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大喊：“帮帮他们，快帮帮他们！”
    可老米手上的武器，基本都是手枪，有长枪的寥寥无几。
    而且双方隔着上百米的距离，只要对方不是刻意针对，子弹就打不到这边来，反之若是主动开火，就一定会遭到对方的反击。
    在自身的安全和陌生人的安全之间，老米们非常理智地选择了前者。
    至于那些吵吵嚷嚷的家伙，就让他们叫唤好了，反正枪也不在他们手里。
    不久后，远处天台上的枪声停了，那几个警员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满地尸体。
    马志远又起身看了一眼。
    马路上，各种满载武装分子的车辆飞驰而过，气势汹汹地冲向市立医院。
    原本守在院外的警员全都撤进医疗大楼，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马志远立刻了然。
    医院这种地方，格局虽然不复杂，但走廊多，房间多，设备也多。
    警员数量虽少，但有熟悉环境的优势，占据地利和武装分子打室内战，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而且医院里还有那么多感染者，若是在适当的时候把感染者放出来，再趁机打武装分子一个出其不意，彻底逆转局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得好几千人了吧？”朱一鸣半蹲在女墙后面，只把半个脑袋探出墙头，“多大仇多大怨那！”
    看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如果人的眼睛能跳出眼眶，这小子肯定得把眼珠子抠出来，举在手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马志远对双方的争端没多大兴趣，目光落到桥上，成群的老米正从对岸涌过来，加入包围市立医院的行列。
    看样子，这场对抗一时半会完不了，想从桥上返回对岸根本不现实。
    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袖珍手电，对准东岸极有规律地按动开关。
    反复几次之后，对岸始终没有动静，马志远心头一沉，暗暗祈祷雷勇千万别出事。
    他不死心地再次发出信号，这一回终于现出一点亮光，一闪，一闪，再一闪。
    (本章完)

 第149章 天台狙击

    第149章 天台狙击
    东岸，临时隐蔽点。
    欧扬率先看到对岸闪烁的亮光，赶紧回身叫了一声：“雷哥，有情况！”
    雷勇立刻从前窗转到后窗：“在哪儿呢？”
    “那里！”欧扬指向河岸。
    雷勇马上找到目标，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个方向。
    欧扬探头探脑地跟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雷哥，说什么了？”
    “闭嘴，别打扰我！”雷勇恼火地说。
    欧扬立马闭嘴，老老实实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雷勇总算松了口气：“没事，他们几个都很安全！”
    他只说了安全，可实际上，马志远提到了情况不明，隐蔽待机，保持联系等等。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了。
    欧扬一听，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雷勇也掏袖珍手电，朝对岸发送消息。
    欧扬摸了摸衣兜，那里也有支一模一样的。
    雷勇出发前交待过，有几样东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必须随身携带，这支小小的手电就是其中之一。
    可惜，这玩意在他手里，就只能照个亮。
    雷勇与马志远的交流还没结束，对岸忽然又出现了新的闪光，然后是更多闪光。
    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用手电筒或者其他类似的光源，但也有少数几个，用的是红蓝两色的灯光闪个不停。
    那玩意搁在夜里，不是一般的显眼。
    欧扬有点晕。
    什么情况这是？
    他扭头看雷勇：“这些都是传递信号的？”
    “大部分都是乱闪。”雷勇说，“只有几个是摩尔斯电码，三短三长再三短，就是最简单的求救信号，就是sos，我和老马用的也是这个。”
    欧扬懵了：“那你们俩说的话，不都让人知道了？”
    他还以为用这种办法传递消息，肯定得用某种秘码，合着是明码通讯啊？
    “那不能。”雷勇说，“我们俩发的不是单词，而是汉语拼音，洋鬼子根本看不懂。”
    对面有不少懂电码的家伙，一个劲地问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明明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一个个的倒是挺上心。
    谁说老米不八卦的？
    欧扬瞬间恍然，忍不住问：“我能学吗？”
    “当然能。”雷勇说，“一短一长是a，一长三短是b，一长一短重复两遍是c……你先把这些记住吧。”
    欧扬在心里默念几遍：“记住了！”
    雷勇有点怀疑：这么快就记住了？
    但他并没有质疑，而是继续往下教：“一长两短是d，一短是e……”
    雷勇原本只是随口说几句，压根儿没想过欧扬能在多长时间之内掌握，可实际上的情况是他只讲了一遍，欧扬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随便挑个字母，欧扬立刻就能答上来。
    雷勇知道欧扬的记忆力不错，可这速度实在有点不同寻常。
    江雨薇虽然没主动参与，但也默默记忆电码，可她不止速度比欧扬慢得多，事后提问，也要仔细想想才能回答上来，甚至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可惜马志远不在，否则用更专业的方法测试一下，就能得到欧扬的记忆力到底有多好。
    不过记住电码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碰上欧扬这么个让人特别有成就感的学生，雷勇也起了多多培养的心思：“用电码通讯，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规则，比如两个字母之间，一定要留下明显的停顿，方便对方判读。”
    “还有一些常用的短语，比如ar是停止、消息结束；as是等待；k是该你了，完毕或者over的意思。”
    雷勇也不管欧扬能记多少，自顾自地往下说，“发消息的时候，还有固定格式，通讯开始前，必须发送长短长短长，这个是开始信号；中途发生错误，用一连串短音表达一下，再重新发送正确信号；结束发送三短一长再一短……噢，对了，还有191519，这是隐蔽求救信号。”
    “怎么不用sos？”欧扬好奇地问。
    “这就是sos的意思，s是字母表上的第19个字母，o是15。”
    欧扬这才明白191519是怎么来的。
    对岸的枪声本已稀疏，这个时候又慢慢地密集起来，不过只有极少数分布在周边，绝大多数都集中在医院方向。
    欧扬很想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但他并没有问出口。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问也得不到答案，还是老老实实把嘴闭上比较好。
    雷勇分心教学的同时，大部分注意力仍放在对岸，他忽然看到马志远等人藏身的那档楼下，有点点枪焰毫无规律地闪烁。
    再仔细看，一伙逃窜，另一伙追击，双方互有伤亡。
    逃的那一支，好死不死钻进了马志远等人藏身的那栋楼，另一方毫不犹豫地追进去。
    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楼中不时出现射击的闪光，先是一楼二楼，再是三楼四楼，双方对抗的位置不断上移，越来越接近天台。
    中间不知道哪一边用上了手雷，还爆炸了一次，一个倒霉弹被冲击波震出窗外，挥舞着手脚摔落地面。
    进入雪熊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已经是欧扬第二次亲眼目睹坠楼。
    他忽然很想知道，棕熊市在疫情初期到底有多少人坠亡，是不是沿着大街从头走到尾，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坠落的身影。
    灾难大片里都是这么拍的！
    雷勇忽然抄起191：“跟我来，快！”
    欧、江二人赶紧跟上，三个人踩着楼梯，以最快速度往上爬。
    雷勇一马当先，欧扬紧随其后，江雨薇最初还能跟上，然而只爬了两层楼就累得气喘吁吁，再也跟不上。
    雷勇也不勉强，嘱咐道：“我先上，你们俩随后！”
    欧扬停步，回身伸手。
    江雨薇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一把握住欧扬的手，在他不遗余力的拉动下，继续往上冲。
    不过体质这个东西因人而异，欧扬自认已经非常迁就江雨薇的速度，可后者却还是累得几近虚脱。
    两个人一心往上走，都没注意到底爬到几楼，直到爬上天台，才看到雷勇将精确步枪架在女墙上瞄准对岸。
    江雨薇毫无淑女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欧扬只是深呼吸几次，就调整好状态，第一时间凑到雷勇身边。
    雷勇正握着手电，朝对面发送信号，提醒马志远注意隐蔽。片刻后，对面出现闪光。
    欧扬试着解读：“yi……yin……已隐蔽？”
    “还不错。”雷勇收起手电，眼睛凑到瞄准镜上。
    仅仅数秒后，一个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冲上天台。
    十几个带枪的老米，不约而同地举枪，试图警告对方别想在这儿撒野乱来。
    雷勇心中冷笑，都这种时候了，对面的老米还是改不掉平时的习惯，要他说，就该毫不犹豫地开枪，先把人解决掉再说。
    还警告，过家家呢？
    那俩武装分子毫无惧色，更没有投降或是缴械的意思。
    就在气氛逐渐紧张的时候，又一个武装分子抵达天台，但他并没有离开楼梯间，而是躲在那里悄悄开枪，打死了一个拿枪的老米。
    已经在天台上的武装分子趁机发难，两个人的配合异常默契，转眼就打死打伤数个老米。
    天台上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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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志远等人虽然躲在楼梯间后面，但是看对方的意思，好像没打算留活口，而且武装分子不断移动，很快就会发现马志远等人。
    老马还能保持冷静，单手持枪保持警戒，只要敌人出现在视线内，就会立即开火。
    朱一鸣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拿着枪，可浑身上下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如果不是被老马挡在身后，怕是早就冲出去了。
    东岸的天台上，雷勇通过瞄准镜里的线条，大致判断目标与自身的距离约在六百米左右。
    他用空心十字下方代表六百米的黑点，瞄准一个武装分子，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就在目标转到楼梯间后面，发现这里还藏着人的时候，果断扣下扳机。
    砰一地枪响，子弹瞬间飞越六百多米的距离，准确命中武装分子的腹部。
    与此同时，马志远同样开枪，而且是一连数枪，也不知道究竟命中几发子弹，总之那人抽搐两下就没了动静。
    枪声惹来其他武装分子的警惕，不过没等他们有所行动，雷勇再次开火，一枪击中目标胸部。
    马志远果断扑出去，侧躺在地，再次击毙一个敌人。
    或许会有人说雷勇太不专业，六百米击中敌人有什么了不起？怎么不直接爆头？
    这就是电影看多了，只有警方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时，才会追求一枪爆头，而且必须命中额前的三角区，只有一枪打断罪犯的脑干，才能让罪犯瞬间死亡。
    而且是一根小手指都不能动的那种死亡，从而达到击毙罪犯，解救人质或是中止犯罪的目的。
    狙击枪的精度再高，也不可能隔着几百米首发命中，还是击中眉心，所以警方的狙击手，开枪时的距离都比较近，通常在50到100米之间，极少数情况下，甚至会在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上开火。
    军方就不一样了，从来都不追求一击毙命，只求命中敌人。
    狙击需要考虑很多外来因素，比如温度、湿度、风力风向等等。
    雷勇没有副射手，在这个距离上，压根儿没有命中的把握，更不用说一枪爆头了。
    连续两枪都能命中，已经是超水平发挥。
    医院附近的情况太乱，到处都是枪声和爆炸声，武装分子压根儿就没想到，刚刚是被河对岸的狙击手打了冷枪，只当楼梯间后面躲着个高手。
    几个武装分子一合计，二话不说一起冲出来。
    雷勇正要开火，精神突然恍惚了一下。
    这一刻，他靠肌肉记忆保持姿势不变，全凭感觉扣下扳机。
    毫无疑问，这一枪打偏了，子弹在敌人头侧飞过，叭地一声打在墙上。
    差点被一枪爆头，那个武装分子整个人都吓傻了。
    但他只当是不知道从哪儿打过来的流弹，仍然没意识到真相。
    楼梯间后，马志远悄悄咽了口唾沫。
    河对岸，雷勇忽然放下步枪，从包里翻出装抑制剂的药瓶捂在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但他只吸了一半，药瓶就空了。
    恍惚得到了一些缓解，却没法让他恢复正常。
    雷勇慌了。
    马志远的单兵作战能力，自然远超普通人，可面对一群武装分子，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各种负面buff叠加在一起，若是没有自己的远程支援，后果不堪设想。
    没时间犹豫不决，雷勇立刻把步枪交给欧扬：“靠你了！”
    事态紧急，没有更多的语言，也来不及解释说明，雷勇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欧扬的理解能力上。
    不过此刻的局势又没多复杂，欧扬只愣怔了一瞬间，就明白了雷勇的意思。
    眼下不是推托啰嗦，瞎耽误工夫的时候，既然雷勇这样做，肯定就是有这么干的必要。
    欧扬二话不说接过步枪，迅速瞄准目标。
    江雨薇不由自主地露出怀疑的神色。
    她知道欧扬枪法不错，训练时也确实用191打出了很好的成绩，但训练是训练，实战是实战，能是一回事么？
    而且训练时，可没打过这么远的目标。
    他到底能不能行？
    欧扬根本没想那么多，果断开火。
    结果半点不出意外，打丢了。
    他虽然知道怎么打狙击，可都是纸上谈兵，本能地用十字分划瞄准敌人，子弹根本没机会飞上天台，直接打在墙壁上。
    幸好对面的武装分子没打算强攻，而是掏出手雷，准备投掷。
    这一瞬间的选择，给了欧扬补救的机会，他立刻抬高枪口，黑点与目标重合的一瞬间，立刻扣下扳机。
    目标的头侧突然爆开一个血洞，半个脑壳掀飞出去，刚拔掉保险的手雷脱手落地。
    另外两个武装分子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转身飞扑趴在地上，另一个武装分子倒是个胆大心细的，居然推了爆头的同伴一把。
    他回身扑倒的同时，尸体顺势压在手雷上。
    轰——
    尸体四分五裂，两个武装分子除了耳朵震得嗡嗡响，倒也没别的问题。
    欧扬的位置看不到这两个趴在地上的人，但马志远没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当机立断从藏身处冲出来，叭叭两枪结果了敌人。
    可笑的是，直到这个时候，都没人知道这几个武装分子为什么打上天台，又为什么大开杀戒。
    (本章完)

 第150章 钢铁意志

    第150章 钢铁意志
    马志远击毙两个武装分子，却不敢有丝毫放松，立刻将尸体上的步枪摘下来，还将其中一把扔给朱一鸣。
    朱一鸣慌忙接住，思绪停顿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该干什么，赶紧检查枪里的子弹，又在马志远的示意下，守在楼梯间侧面。
    朱一鸣很清楚己方的处境，也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可事到临头，却还是免不了紧张。
    还有一支枪，马志远干脆选了个幸存的老米，三个人各守一个方向，做好应敌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新的敌人出现，大家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有这点时间缓冲，朱一鸣总算做好了心理建设，握紧步枪做好准备。
    他只是经历的有点少，并不是真的怯懦软弱。
    六百多米外，欧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始终盯着河对岸的天台，直到马志远等人做好准备，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轻吐口气，放松一些后继续关注对面的情况。
    雷勇就坐在不远处，没有足够的抑制剂，他眼中的世界逐渐扭曲变幻。
    按说这个时候，雷勇早该陷入幻境，可他紧紧咬住牙，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假的，所有的扭曲都是幻觉，所有的声音都是幻听，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有半点动作！
    对，就是不能有半点动作。
    有什么大不了？老子都是死过几回的人了，还怕这点幻觉？
    为了对抗幻觉的影响，他干脆解下腰带自缚双手，硬是以坚韧的意志，抗住了幻觉的侵蚀。
    “欧扬！”雷勇的声音低沉沙哑。
    “嗯？”欧扬答应一声，眼睛依旧盯着目镜。
    雷勇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撕裂天空的闷雷一样响，强忍着剧烈的眩晕感说：“如果我失控了，别犹豫。”
    他说的每一个字，发音都比平时说话拉长很多，听起来特别奇怪。
    欧扬一愣，诧异地看了雷勇一眼，心说这是怎么了？
    仔细再看，雷勇浑身肌肉绷紧，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欧扬知道雷勇的状态不对，但他觉得雷勇既然还能正常说话交流，情况再严重，也重不到哪儿去。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表面上平静的雷勇，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天崩地裂。
    “还、还有！”雷勇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注意对面，有危险尽、尽力解救！”
    他眼中的天空飞速旋转，欧扬的身体在人类和妖怪之间反复切换，江雨薇好似一团彩泥，一会搓圆一会捏扁。
    雷勇一副交待后事的语气，欧扬再迟钝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但继续看时，雷勇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连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雷勇的情况并不比之前好到哪儿去，但他隐约间找到了一点窍门，不再以排斥的方式对抗幻觉，而是全身放松，不管看到、听到什么，一律选择无视。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他甚至还在心里唱起了军歌，主动幻想自己是阅兵仪式上的一员，一连给自己叠了几层buff。
    江雨薇听到雷勇一个劲地哼哼，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那是不成调子的军歌，小心地压低声音问：“雷哥没事吧？”
    “应该没事。”欧扬的注意力都放在对岸，随口回了一句。
    他们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雷勇正在他们俩的面前，以钢铁般的意志对抗幻觉。
    欧扬不止关注对面的天台，还抽空观察四周的情况，很想把对面的同伴接回来。
    可老米和警方的对抗仍在继续，战斗基本集中在医院附近，范围不大，但那座桥离医院太近，过桥有被流弹击中的风险。
    而且目前的形势还不明朗，绝对不能冒险。
    医疗大楼里枪声不断，虽然看不到现场，却也能判断战斗非常激烈。
    再看附近的街道，仍有老米不断从各个方向赶过来，支援医院方向的战斗。
    欧扬顿生疑惑：雪熊警方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蠢事，居然惹来这么多老米的一致讨伐？
    若没有疫情这个大背景，说老米的行为是武装暴动都不为过。
    欧扬的视线转回天台，可眼角余光里火光一闪，他立刻扭头看过去，只见医疗大楼三分之二处陡然蹿出一团烈焰。
    两秒后，闷雷般的爆炸声才传过来。
    雷勇眉头一紧，又迅速平复下去。
    欧扬和江雨薇面面相觑，猜不出医院里有什么东西能引起这么严重的爆炸。
    难道是警方提前准备的炸药？
    马志远也被突然出现的爆炸吸引，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数秒后，医院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那边的枪声一直挺密集，但那种对抗的枪声并不是始终持续，多多少少有些断续停顿。
    不管老米还是警员，枪里的子弹都是有数的，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一口气把子弹打光。
    可现在不一样了，感觉就像交战双方的所有人一齐陷入生死关头，还是不奋力拼搏一把就得死翘翘的险关，所有人都不要钱似的，拼命把枪里的子弹往外打。
    不过短短一小会儿，枪声迅速减少，甚至少到只有零星几声枪响的地步。
    随即，医疗大楼外面的老米忽然乱了起来，靠近大楼的老米忽然调转枪口，毫无节制地向四周的同伴开火。
    遭到袭击的老米立刻还以颜色，众多老米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动卷入冲突。
    许多人至死都不知道敌人在哪儿，更不知道自己被谁打了黑枪。
    那些侥幸没被第一轮乱枪打死的老米，忽然发现四周全都是敌人，为了自保，只能被迫开火。
    至于敌人是谁，又打中了谁，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必须还击，必须狠狠的还击。
    很多老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的都是自己到底击毙了几个“敌人”，只要不是毫无收获，就能安心地闭上眼睛，含笑九泉。
    反之就只能死不瞑目。
    观察发现，陷入混乱的老米肉眼可见地增多，从大楼开始，逐渐向外辐射。
    相似的场景在棕熊发生过太多次，欧扬脸色剧变。
    站直了深呼吸，夜风中隐约可以闻到淡淡的孢子气味。
    虽然欧扬早有猜测，可是闻到孢子的瞬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就是爆了个炸么，怎么就突然出现这么多孢子？难不成爆炸崩坏的中央空调，把滤网上的孢子放了出来？
    简直就是搞笑，就算是菌毯，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释放这么多孢子，滤网上哪积累这么多孢子？
    难道是孢子云？
    欧扬想到这个可能，立马就坐不住了：“情况不对，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立刻掏出袖珍手电，向对岸发信号。
    分布在不同位置的几栋楼里，数个光信号一起回应，气得欧扬直咬牙。
    这些老米都特么是猴子派来的逗逼么？老子又没跟你们发信号，丫的掺合什么？
    马志远第一时间收到信号，退开几步予以回应。
    欧扬看到之后，立刻发出一系列关键词：爆炸、孢子云、扩散、危险，速离！读懂了信号的含义，马志远也懵住了，刚刚就没法过桥，眼下聚集在医院附近的老米打成了一锅粥，连靠近都有危险。
    他赶紧打信号：哪里碰头？
    欧扬心说我哪知道上哪碰头？
    他赶紧问：“雷哥，咱们必须走了，上哪汇合？”
    声音钻进雷勇的耳朵里，忽大忽小，飘忽不定，他以无上的毅力吐出几个字：“巨，巨木大街！”
    欧扬秒懂，赶紧发信号，并在末尾要求对方复述。
    重要信息，复述是防止误读的基本操作。
    马志远迅速回复：巨木大街154号，不见不散！
    别的地方他不清楚，但这个位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了！”欧扬收起191背在肩上，“雷哥，你能走吗？”
    “能！”雷勇回了一句，撑着胳膊站了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他先是往左边倒，再是往右边撞，最后又往后仰，要不是欧扬手急眼快拽了一把，非从天台上掉下去不可。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都这样了还自己走呢，爬都找不到方向好吧？
    但就在欧扬拽住雷勇的一瞬间，雷勇的大手突然抓住欧扬的手腕，用的力气大得惊人。
    欧扬马上意识到，雷勇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空气中的孢子气味渐渐浓重，他既不能，也不敢把时间耽误在这里：“雷哥，放手，咱们得走了！”
    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雷勇不松手，就立刻打晕他……问题是怎么下手、到底用多大力气才能只晕不伤？
    伤脑筋！
    僵持片刻，雷勇的大手慢慢松开！
    我滴妈！
    欧扬长出一口气，他都准备动手了！
    “雷哥，你我带着你走，你别动，你千万别动啊！”说罢，欧扬毫不犹豫地把雷勇扛在肩膀上。
    雷勇出奇地配合，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软趴趴地挂在欧扬肩膀上。
    江雨薇端起p90，紧走几步抢到前面，拉栓上膛为两个开路。
    欧扬欣慰之余不敢怠慢，紧紧跟在江雨薇身后。
    孢子比空气重，越往下走气味越浓，幸好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抵达一层后，江雨薇谨慎地观察左右，确定没有问题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欧扬以最快速度把雷勇送到车上，又飞一样跑回去取回背包，这才坐到驾驶位上启动引擎。
    就在灯光点亮的一瞬间，前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几个老米，似乎是被灯光刺激到了，本来前往另一个方向的老米，居然不闪不避地走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欧扬没工夫跟他们啰嗦，端起冲锋枪猛然大吼一声：“让开！”
    对方自然不会轻易让开，同样举起了枪。
    可他们被灯光闪了眼，根本看不到欧扬在哪儿，更看不到他手里的枪。
    就在老米抬胳膊的一瞬间，欧扬果断开火，一口气清空弹匣，把挡在前面的老米全部击毙。
    之前都是雷勇挡在前面，现在雷勇倒下了，他必须把担子扛起来！
    江雨薇只比他慢了一线，但就是这一线，让她只开了几枪，就再也找不到目标。
    欧扬再次刮目相看，这小娘们儿可以啊！
    后面的雷勇被枪声惊动，腾地跳了起来。
    欧扬赶紧安抚：“雷哥，没事了，没事了！”
    江雨薇谨慎的保持距离：“雷哥，没事了！”
    她本能地感觉到一种毫没来由的危险，心脏几乎麻痹。
    雷勇胸膛剧烈起伏，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刚刚发现自己回到了战场上，若不是听到欧扬的声音及时惊醒，搞不好就朝江雨薇下手了。
    他努力克制着出手的欲望，重新坐了回去。
    江雨薇的心脏恢复跳动，腾腾腾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欧扬没那么直观的感受，迅速换上新弹匣后，顺手把空弹匣扔给江雨薇：“帮我装上！”
    说罢启动房车，朝远离医院的方向开出一段距离后，才摸出地图找到巨木大街的位置。
    一边开车，一边胡乱琢磨。
    他并没有出现幻觉，但身体的反应告诉他，刚刚离到的孢子，和菌毯散发的孢子属于同一个致幻层级。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这家医院里，也保存着菌毯？
    还是说，在雪熊爆发的疫情，不是由最初的真菌引起，而是一种出现了变异，致幻作用更强的真菌引发？
    可从真菌是真核生物，dna非常稳定，不是结构简单的病毒，短短的两个月就出现变异？
    有点想不通。
    河对岸，马志远深知孢子云扩散的严重性，立刻叫上朱一鸣：“快走，危险！”
    他并没有多说，相信朱一鸣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朱一鸣赶紧扛起宋磊，刚走出几步，就听到马志远大声嚷嚷：“这里危险，不能再呆了，快走，大家快走——”
    他不止自己离开，还鼓动天台上幸存的老米一起离开。
    倒不是纯粹的出于好心，而是觉得三个人离开比较显眼，大伙一起离开，多少是个掩护。
    然而老米对马志远非常警惕，根本没多少人响应，仅有的几个人，也是觉得情况不对，才打算一起离开。
    不听就不听吧，马志远没工夫管他们，和其他人一起消失在楼梯间里。
    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走，众人才发现之前的枪战比想象中更加惨烈，几乎每一层楼都有不止一具尸体。
    看得出，冲到天台上那几个武装分子运气不错。
    担心还有残留的武装分子躲在暗处，大家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时刻预防偷袭。
    好在意外并没有出现，众人顺利离开建筑，中途还有人主动离队。
    他们就住在这栋楼里，不过是回家罢了。
    到了街上，就更是谁都不顾谁了，大伙一哄而散，各奔前程。
    街上到处都是老米扔下的车辆，马志远随便挑了一辆顺眼的，招呼朱一鸣上车之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本章完)

 第151章 夜话

    第151章 夜话
    欧扬猛打方向盘，笨重的房车在漆黑的夜幕下穿插飞驰。
    他尽最大努力避开人多的地方，免得麻烦找上门来，因而无法选择最近的路线，只能绕路走。
    安全起见，绕就绕吧。
    后舱，江雨薇从包里翻出一罐抑制剂，直接塞到雷勇手上，用尽可能缓和的声音呼唤：“雷哥，吃药了！”
    雷勇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攥住了药瓶，却迟迟不肯放到嘴上，而是继续硬挺。
    戒烟很难，戒.毒更难，硬抗幻觉难上加难！
    雷勇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阵，咬着不肯用药。
    江雨薇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雷勇一次次举起药瓶，又一次次放下，搞不清雷勇到底是什么状态，不敢贸然靠近，更不敢帮雷勇吸药。
    她小胳膊小腿的，真让雷勇来一下狠的，非当场交待了不可。
    就这样反反复复，整整半个小时后，雷勇的视线渐渐恢复正常，耳朵里乱七八糟的声音也慢慢消散。
    他松开变形的药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此时此刻，他汗透衣衫，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浑身更是哪哪都疼，好似刚被坦克碾过一般，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但他终究是挺过来了。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生出无可比拟的自豪。
    谁说幻境不可战胜的？
    江雨薇发现雷勇恢复正常，又惊又喜：“雷哥，你没事了？”
    “没事了。”雷勇的声音又虚弱又沙哑，“给我口水喝酒”
    江雨薇赶紧照办，雷勇非常克制，只抿了两小口：“给我点吃的！”
    “哎！”江雨薇答应，拆了包应急食品递过去。
    雷勇拿了块甜度惊人的饼干，塞到嘴里慢慢地嚼，几口吃的下肚，再喝几口水，不禁发出源自肺腑的感慨：“活着真好，连跑十趟四百米都没这么累！”
    宁跑五公里，不跑四百米，只有当过兵的人，才知道跑完四百米障碍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欧扬偏头问：“雷哥，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雷勇说，“咱们到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一会儿就出市区，咱们得从外面绕过去！”
    “你等我一会儿！”雷勇专门挑高高盐的吃，没多长时间就填饱肚子，抄起pkm坐到副驾驶上，“甭绕了，直接开过去！”
    “那感情好！”欧扬答应得痛快，可开起来依旧非常谨慎，虽然没真开出市区，却仍然有意识地避开人员密集区域。
    这世道，真菌不危险，枪炮不危险，只有人才危险。
    将近两个小时后，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的欧扬，终于把车开到地头。
    这时已经是夜里十一时许，大概是时间太晚，就连市区的枪声和爆炸都明显减少。
    然而巨木大街的情况并不太好。
    这里是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路边的车辆不多，但很多建筑上都有火烧的痕迹，甚至有几栋建筑完全被大火烧毁。
    不晓得是人为还是意外。
    幸存的建筑里看不到半点灯光，更看不到分毫人影，整条街静悄悄的，活像空无一人的鬼域。
    欧扬仔细嗅了嗅，没有孢子味，只有焦糊的味道。
    房车缓缓开进巨木大街，街边都是那种面积不是特别大的小店，其中许多店铺的招牌上都是熟悉的方块字。
    “这地方是唐人街吗？”欧扬好奇地问。
    “不是，只能算个小聚集点。”雷勇的目光像雷达一样在黑暗中巡视，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
    数分钟后，房车停在154号附近，车灯照亮了老街东北菜的招牌，但五个字只能看清三个，另外两个已经被火烧没了。
    几个人同时生出不妙的感觉，但店铺的大门还算完好，只是被火焰熏黑了半边。
    欧扬和江雨薇一齐看雷勇。
    他们俩多少也算有点经验，知道这种情况贸然靠近不是好选择。
    雷勇并没有过多犹豫，放好机枪背起战术背包，端着191率先跳下车。
    三个人互相掩护，来到饭店门外，雷勇示意欧扬和江雨薇对外警戒，自己小心地走过去，准备敲门。
    就在他准备敲下去的时候，门却自己打开了，门后闪出满脸憨厚笑容的朱一鸣：“雷哥，你们总算来了！”
    雷勇笑着捶了朱一鸣一拳：“你小子，吓了我一跳！”
    朱一鸣嘿嘿笑：“快进来！”
    三人鱼贯而入，朱一鸣重新关好屋门。
    几个人这才发现，不论门窗，所有的玻璃都被糊住，怪不得外边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雷勇正要问其他人在哪儿，忽然听到包厢里传出一压抑的吼声：“放开我，放开我——”
    是宋磊！
    他又惊又喜，赶紧跑进去，一看就看到满脸无奈的马志远，还有绑在椅子上的宋磊。
    雷勇惊呼：“老面，你怎么不戴面罩？”
    马志远一脸丧气地指指宋磊：“让这小子扯掉了。”
    “什么？怎么会？”雷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跟进包厢的欧扬等人，也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马志远。
    摘了面罩就等于感染真菌，等于生命进入倒计时，不管谁遇上这种事，心情都绝对好不了。
    安慰？
    这种时候，语言是最苍白，最无力的东西！
    老马一看就知道大伙想了些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都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我就是面罩摘了，还没死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众人继续沉默，直到雷勇打破沉默：“宋磊怎么样了？”
    马志远叹气：“人是醒了，但是谁都不认识，记忆也有问题，而且情绪非常暴躁。”
    雷勇皱眉：“怎么会这样？”
    马志远：“大脑重创的后遗症，失忆很正常，就是不知道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众人继续沉默，心底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马志远吐出一口浊气，故做轻松：“不管怎么说，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话间，刚刚还不停挣扎的宋磊竟然安静下来，身子一歪没了动静。
    雷勇心头一紧：“这是怎么了？”“没事，他太闹了，我给他吃了两片药。”马志远指指桌上，“这两种是抑制情绪的，这个是镇定剂。”
    “医生怎么说？”
    “就是吃药观察一段时间，注意锻炼什么的，能不能恢复，全看运气。”马志远无奈地说。
    雷勇知道辐射病无药可医，但好好的人，一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还是令他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儿。
    他立即动手，把几张桌子拼成一张床，把宋磊放在上面：“老马，这里的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
    马志远摇头：“来的时候没看见人，门也没锁，我上楼看过了，不乱，应该是提前接到消息，主动撤走了。”
    “这样啊！”雷勇回头看看其他人，“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房车的挡风玻璃碎了，睡车里既不安全，也不方便。
    好在二楼有房间，主卧一张双人大床，次卧一张单人床。
    江雨薇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占据单人床，欧扬和朱一鸣睡双人大床。
    他们俩一想到要和大男人睡在一起，心里就怎么都不对劲儿，看对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互相嫌弃一番，两个人最终还是睡在一起。
    欧扬实在是累得狠了，身子刚沾到床就睡了过去。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好不到哪儿去。
    楼下，同样疲惫的雷勇和马志远却没那么好命。
    雷勇看着熟睡的宋磊，回想此前的遭遇，心有余悸地说：“老马，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发病间隔越来越短，次数越来越多，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是还有抑制剂吗？”
    “就剩下两罐了，根本没地方补充。”雷勇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本来我还想着，怎么着也得坚持到上船，或者把你们送出州界……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以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继续留在他们身边。而且宋磊的情况也不适合继续跟着走，我觉得，还是你陪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我和宋磊就不走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马志远不满地斥责。
    “我没说胡话。”雷勇认真地看着对方，“本来，我跟着走的想法是保护大家，如今却成了队伍里的不定时炸弹，你让我怎么跟着走？”
    角色转变给他带来的心理落差，真不是一般的大。
    马志远理解他的想法，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欧扬说，“和宋磊一起留在雪熊，过一天算一天吧……你呢？摘了面罩未必感染……”
    “哪有那么多未必？”马志远急躁地打断，“戴面罩都防不住，摘了还能不感染？”
    “说不定你也是免疫者。”
    “我可不敢想。”马志远叹气，“做最坏的打算吧。”
    “还有两罐抑制剂，你都带上，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多陪他们走一段。如果你的潜伏期比较长，再坚持个把月也不是不可能。”
    马志远愕然：“都给我了，你呢？”
    “不用了呗。”雷勇故做轻松，“我之前发病就没用抑制剂，这不也挺过来了？”
    “不是，真的假的？这玩意也能硬挺？”马志远不相信。
    “其实，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我已经尽力了，心里有更多的不甘也没办法。”雷勇目光盯着黑暗的角落，好像那里有一朵盛开的鲜。
    正是这一次的发病，让他意识到自己真正的病情比预想中严重得多，继续走下去，只会害人害己。
    马志远好像看到了今后的自己，沉默片刻才道：“我没你那么强的战斗力，跟不跟没区别。”
    “怎么能没区别？”雷勇有不同意见，“你没发现么，他们几个都二十好几了，还跟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成熟，有你坐镇是一回事，让他们自己面对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未雨绸缪，你这段时间辛苦一下，多培养培养他们几个。”雷勇语气落寞，“等到你也坚持不住，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这话让你说的，二十好几了怎么能算孩子？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你觉得他们不成熟，其实是咱们已经老了，没了那股朝气和冲劲儿。”
    雷勇仔细品味片刻，点头：“也对，甭管怎么说吧，咱们尽力就好，剩下的看天意吧。”
    “你还信这个？”
    “信与不信，有什么区别？”雷勇抬头看着天板，视线仿佛透过建筑，看到了满天的繁星，“你说，为啥他们就能免疫，咱们就不行？”
    马志远答不上来，同样觉得命运实在是不公平：“算了，别想那么多，你睡吧，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打听打听消息。”马志远说。
    雷勇很意外：“你在雪熊也有关系？”
    “没有，就不能试试了？”
    “那行，你去吧，小心。”
    马志远脚步稍顿，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店里安静下来。
    雷勇明明已经很困了，心思却重得根本睡不着，一会担心欧扬等人的安全，一会儿忧心自己的命运。
    过了好一会儿，才躺在宋磊身边睡下。
    天快亮的时候，一夜未睡的马志远，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返回饭店。
    听到开门的声音，雷勇腾地坐了起来。
    “是我！”马志远一屁股坐下，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个干净。
    雷勇放下枪：“打听到什么了？”
    “两个消息。”马志远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个，昨天的乱子是本地首富搞出来的，他唯一的儿子感染了真菌，被警方抓走关进市医院，他悬赏天价，谁能把他的儿子抢出来，直接奖励五百万刀！”
    “嚯，手笔不小啊！”雷勇赞叹，“结果呢？”
    “不清楚，八成是没指望了。”马志远说。
    “另一个呢？”
    “米军为了防止孢子扩散，沿着州界布设了大量辐射带，所有离开熊州的道路，都被辐射带切断，据说只剩西边的州际公路还畅通，但那里有米军驻守，根本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也得试试，总比无路可走好。”雷勇提着枪站了起来，“你休息一会儿，我也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
    雷勇微微一笑：“做一点必要的准备！”
    (本章完)

 第152章 填鸭式教学

    第152章 填鸭式教学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薄雾照在脸上，半梦半醒的欧扬翻了个身，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该起床了，可翻过来转过去，像条肉虫子一样拱了又撒，就是不想起床。
    直至摸到身边有个东西，手在上面拍了好几下，意识到是个人后，才腾地坐了起来，意识迅速清醒。
    喔，对了，昨晚是和朱一鸣睡在一张床上！
    没有限制级内容，欧扬又重新躺下，发怕睡不着也不想起床。
    雪熊的清晨出奇的宁静，就像昨晚的混乱压根儿没发生过似的，欧扬一直磨蹭到八点多，才打着哈欠爬了起来。
    朱一鸣依旧睡得香甜，欧扬没管他，自顾自地下楼，愕然发现宋磊依旧绑在椅子上，但比昨天安静得多。
    雷勇和马志远相对而坐，疲惫的脸上满是愁容。
    欧扬脚步停滞：“你们俩不是一宿没睡吧？”
    雷勇扯扯嘴角：“睡了一小会儿。”
    马志远点头：“是一小会儿。”
    欧扬感觉怪怪的，迟疑着走下来：“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马志远说。
    “确实有点事！”雷勇说。
    两个人说出两种答案，互看一眼后，都为彼此的默契叹了口气。
    欧扬懵了：“到底有，还是没有？”
    “算了，你跟他说吧。”马志远起身进了厨房，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
    雷勇瞅了眼楼上：“把朱一鸣和江雨薇都叫下来吧，我有几句话要说。”
    欧扬更奇怪了，却猜不透雷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跑到楼上又是推搡又是敲门，好一会儿才把朱一鸣和江雨薇叫下来。
    三个人坐在雷勇面前，欧扬忐忑，朱一鸣迷糊，江雨薇面无表情。
    雷勇未语先叹：“宋磊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我决定和宋磊留在雪熊。”
    欧扬抿住了嘴，江雨薇目光凝重，朱一鸣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凝固。
    他们几个都知道，分开是早晚的事，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说实话，欧扬打心眼里不想分开。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共同经历的事却不少，在此期间，更是被雷勇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欧扬心里，雷勇集勇气、责任、担当、毅力于一体，是除去父母之外，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抛开情感不谈，雷勇的战斗力也不是其他人可以取代，只要有雷勇在，安全问题就不需要考虑，遇到问题完全不用动脑，全听雷勇的安排就一定没有问题。
    朱一鸣嚷道：“雷哥，还不到这个份儿上吧？”
    “早晚的事。”雷勇说，“老马比我状态好，他会继续陪着你们。”
    “那你呢？”欧扬问，“一直留在雪熊？”
    “不留在雪熊，还能去哪儿？”雷勇反问，“你们几个都是免疫者，老米也许能放你们离开，我们几个都摘了面罩，老米根本不可能放我们走。”
    欧、朱、江三人神色黯然。
    “你们几个什么表情？我还没死呢？”雷勇不乐意了，“不用照顾你们几个，我也能轻松一点，再想办法搞来点抑制剂，没准能挺到老米研究出特效药，说不定能挺过去呢！”
    “雷哥！”欧扬认真脸，“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雷勇沉默，扯开嘴角微笑：“也对，我总是习惯把你们当成没长大的孩子，总是忘了你们是成年人。”
    从军多年，他看惯了令行禁止，坐卧有度的战士，但在他心里，这样的年轻人也只是稍微成熟一点。
    社会上的年轻人没经过军队的捶打，太张扬太跳脱，总给他一种幼稚、天真，没长大的感觉。
    自我反省一番后，雷勇道：“那好，咱们用成年人的方式交流，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点东西。”
    三个人都有点发愣，这转变也太生硬了吧？
    “我早上出去了一趟，给你们搞了一辆小房车，设施没那么全，但肯定够用了，幸亏雪熊还没彻底崩溃。”
    欧扬一点没觉得奇怪，原来那辆车一天都没住，挡风玻璃就打坏了，昨晚从医院开到巨木大街，差点没把他给吹死。
    “还有就是背包，重新优化了一下，凡是不必带的全都不带，从今往后，你们只需要区分必须随身携带，和必须放在背包里拿起来就能走，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抛弃。”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个变化可真不小。
    雷勇认真地介绍起来，简单点说，就是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尽可能不带，食物只带一包应急食品，以及适量的盐、和高热量食品。
    这些东西加上备用弹药，基本就是背包里的全部内容。
    必须随身携带的只有武器和求生包。
    “我还找到了这个！”雷勇翻出个小玩意，“这东西叫盖革计数器，测辐射用的。”
    用辐射对付孢子，确实是个好办法，但这一手实在太狠毒，手上没有探测设备，死了都得做个糊涂鬼。
    “还有这个！”雷勇又把几个水壶摆在桌上，打开卡扣拆开，“多功能水壶，这个是水壶，这几样是饭盒，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烤……对了，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放了一点大米，你们几个会不会做米饭？”
    “不会！”
    “不会！”
    欧扬和朱一鸣异口同声。
    “我会！”江雨薇轻声说，有点小小的优越感。
    雷勇叹气：“简单点说，一份大米，一份半的水，没有电饭锅就用水蒸，实在没条件，弄一节竹子什么的，灌里头直接用火烧也行。弄点肉啊，菜啊，火腿什么的，切碎了直接放里头，做好直接吃就成。”
    欧扬拿起饭盒：“用这个也行？”
    “也可以。”雷勇有点牙疼，“但是比较麻烦，必须水开之后放米，然后不停地搅，直到水完全被米吸收，多余的汤都倒出来，再盖上盖子小火焖一段时间……别问我焖多久，我也只是听说，没动手做过。”
    欧扬立刻对这个方法表示高度怀疑。
    不是说办法不行，而是这么笼统的介绍，他实在没信心复刻。
    朱一鸣就更不必说了，他连鸡蛋都炒不明白，从头到尾，全都没听懂。
    就连江雨薇，也是头一回听说这种办法，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饭是什么模样。
    看他们几个的表情，雷勇更牙疼了。
    科技发达了，厨具更好用了，可很多本来应该人人掌握的技能，如今已经变成了只有极少数人的专利。也就是在军队里，才会保留如此原始的烹饪方式，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几个知道米饭可以直接用明火来烧？
    “有机会多尝试吧。”雷勇也就是嘴上这么说。
    面粉是米国人最重要的主食，大米在这里只能算副食。
    这地方是中餐馆，所以储备了不少大米，离开这里之后，虽然不是找不到大米，但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马上又问：“面食呢？谁会做？”
    “不会！”
    “不会！”异口同声乘二，但这一次是朱一鸣和江雨薇。
    欧扬举手：“我会一点点。”
    “说说！”雷勇居然生出些许欣慰的感觉。
    欧扬很腼腆地介绍：“就是把面粉加水打成糊，倒进锅里煎成饼。”
    雷勇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行吧，现在不会，以后就会了。”
    欧、朱、江三人明白这句话隐藏着什么样的意思，一起陷入沉默。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厨房里传来一阵翻炒声，三个人一齐看过去，同时意识到究竟该上哪里去学。
    雷勇摘下自己的求生包打开：“本来想慢慢教你们，以后没机会了，只能突击一下，你们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听他这么一说，欧扬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难受了。
    荒野生存对现在人太遥远，却是摆在众人面前，必须面对的现实，而在野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就算面对满山的资源，最后的结果也一定是饿死。
    必须掌握足够的知识，才能在野外生存下去，而这就是雷勇的目的。
    雷勇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药，这个就不多说了；盐，必需品，省着用；鱼钩鱼线、刀片、指南针、净水片……这些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干什么的。”
    “重点来了，野外生存，怎么引火非常重要！”雷勇取出包里的打火机，“这玩意不靠谱，优先用；火柴，这个很重要，但火柴的用法不是直接点火，而是先点蜡烛，再用蜡烛点火！”
    为了方便储存，求生包里的蜡烛全都削成了方形，怪异得很。
    “还有电池，正负极接线，轻触放电，配引火物很好用；镁棒，先刮下来一点，再使劲刮擦，也是配引火物；还有放大镜也是。”
    欧扬一数，小小一个求生包，光是点火的办法就准备了五种！
    朱一鸣迷惑地问：“引火物是什么？”
    “就是特别容易着的东西，比如卫生纸、动物的毛、细碎的干草等等，平时注意收集，别等到用的时候找不着。”
    朱一鸣恍然：“懂了！”
    雷勇又从背包里翻出几把直刀折刀：“野外生存，刀比枪还要重要，你们几个，每人一把生存刀！”
    他拿起一把刀背接近半公分厚，刀刃差不多有手掌那么长的直刀：“你们需要用它砍柴、处理猎物、切削食物，甚至绑在棍子上做成长矛。”
    “总之在野外，一把好用的刀必不可少，那种里呼哨的东西只会给你添麻烦，只有这种简单的刀最合适……具体怎么用，等你们到了野外，需要的时候就知道了。”
    “注意，和枪一样，任何时候刀刃都不能对着人！”
    说到这里，雷勇把手里的小直刀递给欧扬，又拿起一把握柄非常厚的折刀：“这个巴克731，一种多功能工具刀，有刀、钳子、开罐器什么的，具体功能你们自己慢慢体会。”
    朱一鸣好奇地问：“用这个当求生刀不行吗？”
    “相信我，折刀当不了求生刀，这玩意太不结实。”
    朱一鸣觉得这款折刀看起来挺结实的，想不出什么的样环境，才能用坏这样一把刀。
    雷勇拿起一把工具刀，把钳子推出来，卡簧啪地一声轻响，锁住了小巧的钳子。
    “我再教你们一种比较特殊的引火方法。”雷勇拔出手枪，取出一颗子弹，用钳子捏住弹头掰了两下，将弹头拆下来随手扔掉，将火药倒在桌上的碟子里，另一半留在弹壳里，找了张纸塞住。
    然后，他把没了弹头的子弹塞进枪里，找好角度对着那一小堆火药扣下扳机。
    一声轻响，枪口陡然蹿出一道火舌，碟子上的火药瞬间点燃，蹿起一道十多公分高的火柱。
    没错，就是火柱，很集中。
    欧扬小时候点过爆竹里拆出来的火药，很清楚地记得黑火药点燃后的火焰非常分散，而且燃烧后的残留物特别明显。
    而碟子里连一点点灰渣都没剩下。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无烟火药的燃烧，感觉挺出乎意料的。
    嗯，这种方法搁在国内，除了军队还真没其他地方可以学。
    “直接用空包弹行不行？”欧扬问。
    “不行，威力太大了。”雷勇说，“普通子弹拆开，威力正好，还能利用火药引火。”
    空包弹只是没弹头，不是没有威力，距离太近甚至可以致命！
    接下来，雷勇又讲了一下怎么处置猎物，怎么设置陷阱，怎么分辨方向，如何塔建临时住所，怎么躲避风险等等。
    但野外生存这个命题实在太庞大太复杂了，他只能挑重要的东西讲，多给欧扬等人捞干货。
    即便如此，依旧听得欧扬一个脑袋两个大。
    朱一鸣和江雨薇就更不必说了，开始还能记住一点，后面完全就是鸭子听雷，脑瓜子嗡嗡直响。
    直到马志远做好早餐，这场教学才暂时告一段落。
    饭后，雷勇决定休息一会儿，让欧扬等人歇歇脑子：“来来来，咱们换换脑子，学一下战斗手语！”
    他摊开手掌举在肩上：“这是停止。”
    又朝欧扬比了一下：“这也是停止。”
    右拳举在肩上：“这是注意，有情况的意思。”
    “这是隐蔽……”
    “这是集合……”
    “长枪……”
    “手枪……”
    “有狗……”
    “掩护……”
    (本章完)

 第153章 露营区

    第153章 露营区
    飞转的车轮滚滚向前，渐渐将雪熊市甩在视线之外。
    车厢里，离别时的一幕幕仍在众人眼前浮现，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走就是再也无缘相见，心中充满失落和伤感。
    但这就是现实，残酷、冷漠、不近人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欧扬忽然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向西的路一路畅通，不止有同行的各种车辆，还有很多从对向驶来的私家车，时不时还能碰到大型货车。
    众人顿时生出几分希望。
    货车，说明这条路是真和外界相通啊！
    而且盖革计数器一直没有动静，也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立个警示牌，或者干脆挖断道路，所有的细节都预示着最好的结果。
    从早晨到中午，返回的车越来越多，直到前方的车辆排起长龙。
    马志远把车停在队伍的末尾，没多一会儿，后方同样排了许多车辆。
    雷勇给他们找的是台四驱越野房车，看起来就特别硬派那种。
    欧扬原本还觉得这台车太张扬，可前后看看，突然就不这么想了。
    只看队伍里，房车最少占四分之一，虽然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式，甚至不乏特别老旧的古董型号，但也有大巴改造的豪华房车，只看外表就给人一种钱都不是事儿的强烈视觉冲击。
    要不怎么说老米这边房车多呢，看这意思，凡是有房车的都开出来了。
    也就是房子固定在地面上开不走，否则肯定也要带在身边！
    队伍前进的速度非常慢，等得人心烦意乱，朱一鸣左瞅瞅右看看，忽然说道：“要不我下去看看？”
    “别了，还是放无人机吧。”欧扬说。
    无人机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四周也有不少无人起起落，欧扬老老实实地放飞无人机，沿着车龙不断向前，好一会儿才看到起点。
    “前面有个哨卡。”欧扬说，“守卡的像是正规军。”
    “他们把车都挡回来了？”朱一鸣问。
    欧扬观察一会儿，摇头：“一部分。”
    镜头里的画面似曾相识。
    哨卡位于桥头，桥前桥后的路边，都是大片空地。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片树林，新鲜的树桩上都是白色木茬。
    两台军车横在桥头，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守在两边，左右各有一个机枪掩体。
    即将上桥的车辆正在接受米国大兵的检查，一些车留下，开到旁边的空地上，但更多车辆在米军的劝阻下调头返回。
    两个老米似被米军拒绝，情绪顿时失控，激动地吵吵嚷嚷，其中一个钻进车里，不仅不离开，反而想驾车冲卡。
    米国大兵立即开火，一通乱枪把那辆车打成蜂窝煤，虽然看不到车里的景象，却能想象出那人的下场。
    留在外面的老米，也被米国大兵顺手干掉，鲜血在他身下缓缓洇开。
    短暂的冲突结束，一辆军车将蜂窝煤拖到一边，那里已经堆了很多遍布弹孔的车辆。
    老米的尸体也被米军拖走，只留下一摊鲜血。
    路上的鲜血不止这一摊，前后左右，半干不干，一层压一层。
    无数蝇虫放肆飞舞，却无人出面处理。
    排在后面的车被冲突波及，车身挨了好几枪，幸好没人受伤，经过仔细的检查之后被米国大兵劝住。
    前车之鉴不远，后续几辆车上的老米，全都老老实实地调头往回走。
    忽略路面上的鲜血和路边堆积的蜂窝煤，场面还挺和谐。
    米国大兵检查的速度很快，可挡不住车龙太长，房车走走停停，像龟爬一样缓慢，从中午一直排到黄昏，终于轮到欧扬等人。
    车停，米国大兵示意所有人全部下车。
    欧扬等人把长枪全都留在车上，只带手枪下车。
    带头的中士目光一扫，最终落在马志远脸上：“免疫？”
    “也许吧。”马志远说，“他们三个是免疫者。”
    中士回身喊了一声：“给他们几个测试！”
    还是那种与酒精测试仪十分相似的设备，几个人轮流吹，就连马志远都不例外。
    所有人都是绿灯。
    马志远心脏一阵乱跳，他也希望自己是个免疫病毒的幸运儿，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幸运。
    中士的神情明显放松不少：“好了，现在登记你们的个人信息。”
    “登记完了，就放我们过去吗？”
    “想的美！”中士朝旁边的空地指了指，“不愿意回去的，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等着；不想在这儿等，回去等一个星期再来……至少一个星期。”
    欧扬终于明白，为什么路边停了这么多车，原来是因为这个。
    几个人按中士的提示，把车开到一边，那里有个少尉军官负责登记信息。
    记录个人信息时，其他人拿出来的都是护照，只有欧扬递上那张假身份证。
    少尉诧异地看了欧扬一眼：“克拉克？”
    “对，是我。”第一次使用假证件，欧扬有些紧张。
    少尉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怎么到一起的？”
    “路上遇见的。”欧扬说。
    少尉没再说话，记好个人信息后，一人发了一个号码牌：“七天后再来。”
    欧扬忍不住皱眉，在他的印象里，真菌的潜伏期没这么短，只等七天压根儿没用！
    马志远把车开到路边的空地上，带好随身的武器跳下车，拍拍车门和其他人告别：“你们这几天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先回去了。”
    城是万万不能回的，雪熊市的疫情刚爆发不久，正处在最危险的上升期，这个时候，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危险。
    野外的条件虽然差一些，但安全性却比城里强得多。
    马志远转身要走，欧扬赶紧叫住：“马哥，一起等吧，万一你也免疫呢？”
    “万一？”马志远露出看透人生的洒脱笑容，“世上哪有那么多万一，再说了，免疫搁哪儿不是等，了不起七天之后我再来；要是不免疫……就省得折腾了。”
    “马哥，我开车送你！”欧扬打算把马志远送回市区。
    “不用了。”马志远大步离开，“省点汽油吧。”
    他直接在路边拦住一辆准备返回雪熊的车，左右拉扯一番，成功坐上了回程的顺风车。
    目送那辆车渐行渐远，欧扬忍不住一声长叹。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朱一鸣问。
    欧扬语气落寞：“早上告别了两个，如今又送走了马哥，我这心里空得厉害，就像小说看到最后一页，又像一个时代突然结束了。”
    朱一鸣惊诧地挑了挑眉：“这么矫情？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文艺青年！”欧扬立马不愿意了：“哎哎，你怎么还骂人呢？”
    “谁骂人了？是你自己想得歪！”朱一鸣二话不说，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让他这么一搅合，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伤感气氛不翼而飞。
    时近黄昏，哨卡前依旧排着一眼看不到头的车龙。
    米国大兵也没因为天色渐晚离开，而是换了批人继续检测。
    留下来露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房车只占很少一部分，更多人直接住在车里，也有一些带了帐篷。
    欧扬很不理解，帐篷这个东西几乎没有防护力，一旦遭遇袭击，不是等于活靶子么？
    车里怎么也比帐篷安全吧？
    所有人都非常默契，主动与其他人保持安全距离。
    但留下的不止是免疫者，还有很多未感染的普通人，以及不甘心的潜伏期，算得上鱼龙混杂。
    欧扬不敢大意，三个人商量几句，定下了值班的时间。
    第一班，晚9点到12点；第二班，12点到凌晨3点；最后一班，3点到6点。
    每个人三个小时，看似公平，但第二班显然更加难熬。
    定好时间后，欧扬立刻对值班顺利发表意见：“咱们俩男的辛苦点，女生值第一班吧。”
    江雨薇点头：“好，明天我值第二班。”
    她并没有说男女平等之类的屁话，也没觉得女生被照顾是天经地义，所以主动提出更加平等的轮换制度。
    朱一鸣看了欧扬一眼：“那今晚呢，谁第二班？”
    “抓阄吧。”欧扬说，“公平合理。”
    “行！”
    结果很不幸，朱一鸣值第二班。
    他什么也没说，立刻倒在床上，抓紧时间休息。
    车上只有两张床，三个人轮流休息，正好避开同床的尴尬。
    男女肯定没可能，男男……已经经历过一回的欧扬想想就直哆嗦。
    妈的，太可怕了！
    上半夜风平浪静，毫无异常，江雨薇和朱一鸣准时交班。
    刚开始，朱一鸣还能坚持，可午夜正是最困倦的时候，没多一会儿，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努力坚持，可眼睛还是慢慢地闭上。
    即将陷入梦乡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枪响，露营区的宁静被枪声打破。
    朱一鸣猛然惊醒，瞬间睡意全无。
    欧扬和江雨薇同时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抓起身边的武器。
    “哪里打枪？”欧扬问。
    朱一鸣茫然：“不知道！”
    他还迷糊着呢，瞪大眼睛盯着车外，可眼睛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漆黑。
    “注意警戒！”欧扬说。
    三个人分别负责不同的方向，既有交叉，又有侧重，保证不留观察死角。
    等了一小会儿，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打开车灯，接着其他人有学有样，明亮的灯光驱散黑暗，照亮露营区。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几个老米被枪杀。
    第二天，米军介入调查，最终结果却没向众人公布。
    有人说是意外，有人说是仇杀，也有人说是感染者发病被击毙。
    没找出凶手，一时间人人自危，每一个留在露营区里的人，都对其他人充满警惕。
    气氛越来越紧张，欧扬甚至生出了返回雪熊的想法，正打算和其他人商量，朱一鸣忽然拍了车门几下：“注意，有人过来了！”
    欧扬和江雨薇马上准备好武器，朱一鸣也躲到相对安全的后舱。
    观察发现，那个人来自近百米外的一个双人帐篷，还没靠近房车，就提前摊开双手。
    他的手里空无一物，只有胳膊上挂了个晃来荡去的空水壶。
    欧扬打开推拉窗，枪口探出窗外：“停步，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嘿嘿，别紧张！”那个慢慢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只想讨一点水喝。”
    “抱歉，没有，你问问其他人吧。”欧扬说。
    车上自然是有水的，但米式房车有个非常让人挠头的特点，就是水箱和电瓶不够大，不像国内那样流行大水大电。
    越野房车也不例外。
    三个人用，还得仔细节省，要给了外人……哼哼，只要给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其他人也会纷纷找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把水箱清空。
    那人没说什么，沉着脸离开了。
    欧扬收枪，想了想说：“咱们几个太宅了，必须走出去！”
    “啊？”朱一鸣有点懵，“宅点不好吗？我还以为，咱们得在车里躲一个星期。”
    欧扬解释：“这么大的车停在这儿，咱们又一直不出去，外面那些老米用屁股想，也知道咱们不缺水和吃的，要是大伙都不缺也就算了，但是这种时候，能不遭人惦记么？”
    朱一鸣和江雨薇顿时恍然，都觉得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朱一鸣问。
    欧扬摊开地图看了看：“咱们换个地方！”
    几分钟后，房车驶离露营区，开到几百米外的河摊上。
    这里是露营区边缘，勉强算得上人迹罕至。
    河面最起码有六七十米宽，岸边的河水一眼就能看到底，但只要深入十多米，河水就会迅速加深，人或许能游过去，但车绝对开不过去。
    三个人分工合作，江雨薇留在河边钓鱼，朱一鸣钻进树林砍柴，欧扬在车边的空地上挖了个土坑，又围了一圈鹅卵石，做了个简易灶坑。
    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为掩人耳目，欧扬甚至还过滤了一些河水，把水壶挂在灶坑上，打算过会儿点燃篝火烧上一壶。
    总而言之，就是努力装出物资缺乏的样子，必须通过种种手段予以补充。
    欧扬知道，三个人只在雷勇那里学了一些皮毛，肯定骗不过行家的眼睛，好在露营区里的老米基本都是普通人，骗过他们并不难。
    真正的行家更不用担心，他们在野外如鱼得水，压根儿用不着惦记这边……吧？
    (本章完)

 第154章 制度的锅

    第154章 制度的锅
    “哎哎，快来快来，有鱼——”江雨薇忽然一阵大呼小叫，紧紧攥住手线。
    欧扬一愣，撒腿冲了过去。
    江雨薇手里的鱼线绷得笔直，从指头缝里探出来，一直延伸到水里。
    那条鱼力气不小，一会往左，一会向右，江雨薇也跟着左左右右地晃个不停，几乎快要被鱼拽进水里。
    这是人钓呢，还是鱼抢人？
    欧扬惊诧得不得了：“真咬钩了？”
    江雨薇气急：“你发什么呆呢？”
    欧扬如梦初醒，赶紧把手线接过来。
    他只想搞搞战术欺骗，压根儿没指望有什么收获，钓鱼不过是做做样子，连鱼杆都没准备，就是随便找了根巴掌长的树根，系好鱼线之后让江雨薇握住，鱼钩直接扔在水里就完了。
    这已经不是简易，根本就是简陋，要不是江雨薇坚持，他甚至连鱼饵都不想准备。
    哪成想才这么一会儿，居然真有鱼上钩！
    欧扬完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哪个品种的傻鱼，才能让江雨薇这只菜鸟钓上来？
    江雨薇甩了甩酸胀的小手，跳着脚指挥：“快快，溜鱼，溜鱼啊！”
    她不是钓鱼佬，但也知道大鱼咬钩必须得溜，根本不可能直接提上来。
    欧扬狐疑地看她一眼，随便拉扯几下，没觉得多吃力。
    这还溜什么溜？
    没有绕线轮，欧扬随手捡了块鹅卵石，一手树根一手石头，两只胳膊上下下下抡成了大风车，没几下就把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提出水面。
    江雨薇眼睛都瞪圆了。
    好家伙，这条鱼和她的胳膊差不多长，重量看不出来，肯定不轻就对了。
    可欧扬提在手里，就跟没事人似的！
    江雨薇忍不住摸摸欧扬的胳膊，也没觉得有多粗壮啊！
    “你自己偷着进化了？”
    “什么？”欧扬没听懂。
    “没事。”
    欧扬也不追问，抡起鹅卵石砸在鲤鱼脑袋上，直接磕出半块石头那么大的坑。
    刚刚还拼命挣扎的大鱼，抽动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欧扬笨拙地摘下鱼钩还给江雨薇：“怪不得都说米国鲤鱼泛滥，你看看这鱼，都长成什么样子了？”
    江雨薇弱弱地问：“还钓么？”
    欧扬叹了口气：“够咱们几个吃好几天了，还钓个什么劲？”
    他不是钓鱼佬，体会不到大鱼上钩的爽感，可多少也觉得钓上来这么大一条鱼，确实很有成就感。
    “噢！”江雨薇答应一声，默默地收拾鱼线。
    看看江雨薇的背景，欧扬直嘬牙子。
    说句老实话，他是真不想要这条鱼，可刚刚动静不小，肯定有人注意这边的情况，要是把鱼扔回河里，还伪装个什么劲儿？
    别说米国人不吃鲤鱼，那是没饿着！
    “唉！”欧扬一声长叹，认命地提起那条倒霉的鱼，在河边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就着河水收拾鱼。
    那鱼也就是不会说话，否则非吐个槽不可：我在水里过的好好的，谁让你把我钓出来了？
    拾掇到一半儿，朱一鸣扛着半根还没有手腕粗的枯树出了树林，看到那条鱼，同样吃惊不小。
    “什么情况这是？”
    欧扬歪歪头，示意江雨薇的方向：“咱们江大小姐的收获，今儿晚上就吃它了！”
    “啊？”朱一鸣傻眼，“真吃啊？”
    “怎么着，看不上咱们江大小姐的劳动所得？”
    “那怎么可能。”朱一鸣矢口否认，“我就是想问问，你会做鱼吗？”
    欧扬动作一顿：“你会吗？”
    朱一鸣摇头，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两个人一齐看向江雨薇。
    江雨薇浑身不自在：“你们看我干嘛？”
    得，不用问，也是个四体不勤的。
    欧扬继续叹气：“算了，随便做吧！”
    说罢再加一把劲儿，把剩余的鳞片刮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他学着视频里处理金枪鱼的方法，把鱼皮鱼骨仔仔细细剔了个干净，只把肉留下来。
    就是手法没那么熟练，鱼肉不怎么完整，卖相……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总要给人进步的机会嘛！
    但在到底怎么吃这个环节上，三个人又出现分歧。
    欧扬说炖，朱一鸣说烤，江雨薇没意见。
    反正鱼肉够多，最后干脆炖一半烤一半。
    于是，朱一鸣弄来几根树枝，学电影电视里的样子把鱼肉穿上去。
    想想烤鱼的滋味，他不禁食指大动，几乎要流下口水。
    江雨薇从车里拿出平底锅和各种调料，帮欧扬做了一点准备。
    欧扬的任务更重，他把朱一鸣弄回来的枯树劈成一段一段的架在一起，又搞了些锯末堆在下面，打火机一点，很快就烧了起来。
    嗯，取火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嘛！
    接下来，朱一鸣搭了个架子，把鱼肉架在火上，刷了一遍油，又撒了两撮盐，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
    欧扬起锅烧油，椒大料微炸，酱油炝锅添汤，最后把鱼肉放进锅里。
    看他一副很熟练的样子，朱一鸣不解地问：“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欧扬微笑回应，“多试几次不就会了？”
    其实都是视频里看来的，实操经验为零。
    水开了，欧扬把锅挪开一点，加盐加味精，小火慢慢炖。
    他确实没什么经验，水添得太多，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收汤。
    欧扬念头一转，把看锅的任务交给江雨薇，自己跑进车里一通鼓捣，没多一会儿，拿了一个面团出来，分成几块拍进锅里，加盖继续炖。
    朱一鸣好奇地顺：“这是哪里的吃法？”
    “北方的。”欧扬说，“我有个室友是北方人，去他家里玩的时候吃过一回……哎哎，糊了糊了，你鱼糊了！”
    朱一鸣赶紧把鱼从火上挪开，翻过来一看，上面还是生的，下面已经烤成焦碳。
    没办法，朱一鸣只能用刀把糊的部分刮掉，架在火上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吸取经验，把鱼架得偏一些。
    很快又发现鱼肉太大不好熟，赶紧划几刀补救。
    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却也是错误频出，不得不放弃那块面目全非的鱼肉。
    欧扬嘿嘿直笑，一个劲冲着朱一鸣挑眉。朱一鸣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挑眉毛么？这是挑衅！
    他立刻开始第二次尝试，结果依旧以失败告终。
    朱一鸣想吃一口试试味道，立刻引来欧扬惊诧的目光：“你是觉得咱们带的药太多，想帮着减轻负担么？”
    “噗嗤！”江雨薇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神仿佛在说话：你是懂阴阳怪气的！
    朱一鸣不满地说：“咱们能好好说话么？”
    欧扬点头：“那好，你告诉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要是拉肚子怎么办？咱们可没多少厕纸，要是让你用光了，我们俩怎么办？”
    朱一鸣脸色泛黑：“这都挨得着么？”
    “你这心也太大了，出门在外，还是在野外，注意点行吗？”欧扬无奈地问。
    “哎，行，不吃了。”朱一鸣乖顺地放下烤鱼。
    他还在心里帮着找补：欧扬话是说的难听了点，但出发点还是好的，只是这个家伙不懂怎么表达。
    算了，原谅他了！
    烤鱼叉掉，就只剩炖鱼了。
    炖在锅里的鱼看起来倒是顺风顺水，就是那几块面饼根本没发起来。
    朱一鸣咬了一口，呲牙咧嘴地吐槽：“这是面饼么？鞋底都没这么硬！”
    “不吃拉倒！”欧扬脸都黑了。
    还好，鱼肉看起来不错。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快出锅的时候尝了一口，才发现盐放多了，咸得发苦，根本没法吃。
    欧扬赶紧补救，淡加盐感添汤，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终于可以吃了。
    可惜，炖的时间长不说，还换了几回汤，吃在嘴里没滋没味，那个难受劲儿，还不如饿着呢。
    至于鱼刺多，反倒算不得什么，反正也无事可做，多点时间慢慢挑就是了。
    好不容易对付着吃完，三个人都对鱼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这玩意真的太难搞了！
    那条鱼确实够大，除去祸害和吃掉的，最起码还得剩下半条鱼。
    欧扬大手一挥，发扬一下风格，把剩下的肉全都送给附近的老米。
    意思到了就行，至于吃不吃，那就是老米的事了。
    很快，一个消息悄悄在露营区里传开：河边有几个东方人，已经饿到不得不吃鲤鱼的地步！
    每一个说起这件事的老米，都是满脸的同情。
    这个时候，天色渐晚，欧扬原本还想在篝火边多坐一会儿，隐晦地表达一下燃料不足的处境。
    可河边的蚊子多得出奇，没多一会儿就挨了好几口，三个人赶紧熄灭篝火回到车里。
    不过是开门关门的工夫，车里就进了几只蚊子，了不少时间才解决掉。
    欧扬不禁感慨：出门在外处处艰难，他又一次生出返回雪熊的想法。
    年轻人都是夜猫子，这会儿还不到晚上八点，他们几个甚至连灯都没开。
    不是为省电，而是不想被外人看到车里的情况。
    干呆着实在没意思，朱一鸣开始四处翻找，哪怕有本杂志看看，也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三找两找，居然在坐位底下找到一台xbox！
    朱一鸣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迫不及待地接到电视上。
    这种时候还能窝在车里打游戏，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给个妹子都不换！
    电也不是问题，越野房车的电池容量本就比普通房车大一些，而且打个游戏又费不了多少电。
    再说了，头顶有太阳能，设备舱里还有发电机，了不起充就是了。
    车虽小，但该有的功能全都有。
    不过车里空间太小，麻烦也有不少。
    年轻人火力旺，每天早上，小兄弟都不大安分。
    三个人每天吃住在一起，自然不会毫无察觉，只是默契地方便都不提。
    但江雨薇的戒心从来没放下过，不论什么时候，枪都放在身边。
    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欧扬发现她居然还有一把小巧的左轮，只能装五发子弹，还是点22口径，威力小得可怜。
    不过，用来防身足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个人日出而做，日落而归，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别的不敢说，鱼管够，每天都要送出去一些，就是没见到哪个老米吃这玩意。
    留在露营区的老米每天都在增加，这天上午，一辆轿车停在距离房车只有四五十米的地方，一个满脸胡子的老米在车边搭了个双人帐篷，正式成为三个人的新邻居。
    除了男人，还有女人和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看起来像一家三口。
    这个情况立刻引起三个人的警惕。
    免疫者的比例那么低，一家人恰好全都免疫的可能性小得可怜，对方很可能是潜伏期的感染者。
    他们几个不担心感染，却不能不防备感染者发病后主动袭击。
    双方保持安全距离，只是远远地打了声招呼，就算正式认识了。
    男人叫托勒雷斯，女人叫黛思，孩子叫莉莉。
    欧扬觉得，这个孩子叫莉莉丝更好一点。
    大概是看三个人过的艰苦，也可能讨厌鲤鱼，托勒雷斯主动提供了一个消息——看守哨卡的警卫队，在哨卡后面有个物资转运中心，每天都有大量物资从外界运到那里，再从那里运到雪熊、灰熊或是随便什么熊。
    总而言之，那里承担着为整个疫区输送物资的重任，保障疫区最基本的物资供应。
    听到这个消息的朱一鸣脱口而出：“米宫还怪好的咧！”
    江雨薇忍不住翻白眼，都是老阴阳人了，怪不得这俩人能凑到一起。
    情况当然没那么简单，有充足拖拉我供应，疫区再乱也是小打小闹，而失去了物资供应，疫区里的幸存者就只能挺而走险，后果难料。
    敲黑板，重点来了！
    同样是为了安抚人心，警卫队还在哨卡附近搞了个小小的售卖点，吃的穿的用的，虽然说不上应有尽有，但也能解决最基本的需求。
    原来这才是露营区不缺吃喝的根本原因。
    欧扬尴尬死了，里里外外忙活这么多天，岂不是成了笑话？
    朱一鸣和江雨薇心塞之余，又忍不住笑。
    伪装来伪装去，最后伪装了个寂寞？
    吃穿用也就算了，甚至连枪械都有的卖，据说还十分火爆！
    朱一鸣那叫一个崩溃，这是嫌疫区还不够乱么？哪个老六闲着没事往疫区送武器？
    想赚钱想疯了吧？
    这就是典型的东方人思维，老米的想法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越是混乱，越应该用武器保证自身的安全。
    疫区已经有那么多武器了，没有武器的老米急需武器防身，偏偏枪店又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停业，这不就是商机和市场么？
    连最基础的背景审核和购枪限制，都因为疫情简化了许多。
    别问，问就是米国宪法赋予米国人民持有武器的权力！
    欧扬觉得，这个权力不要也罢。
    不过他同样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是不同的文化背景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观念。
    一定要分个是非，那就只能是社会制度的锅。
    (本章完)

 第155章 互帮互助

    第155章 互帮互助
    露营第四天，清晨。
    住在河边的老米发现，平日里早该忙碌起来的三个东方人，今天一反常态，一个都没现身。
    越野房车停在河滩上，毫无动静。
    老米们纷纷脑补到底出了什么事，比如某个东方人突然发病，三个人同归于尽；或者昨夜被偷袭之类的情节。
    可好奇归好奇，却没有一个老米主动往上凑。
    万一发病那个还没死透，主动凑上去岂不是自己找死？
    车里，三个人相对而坐，就补充物资的问题进行坦率而深入的交流。
    “去有去的理由，不去有不去的说法。”欧扬认真分析，“关键看哪一种选择对咱们更有利！”
    他们几个不缺吃喝，问题在于一直伪装物资缺乏，知道可以从警卫队手里买吃的，却留在河滩上毫无动静，是不是有点崩人设？
    选择不去，也可以解释成人越多的地方，出现感染者的可能性越高，为保证安全不去凑那个热闹。
    朱一鸣觉得一动不如一静，以不变应万变最安全。
    江雨薇认为营地里的老米多多少少都要补充一点物资，东方人本就容易遭到老米的歧视，这种时候特立独行不是件好事，与其他老米保持一致，被老米关注的可能性更小一些。
    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分头行动吧。”欧扬说。
    他倒不是单纯的为了补充物资，还想顺便打听打听消息。
    江雨薇猜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倒也没觉得意外。
    然后，在到底谁去的问题上，三个人又一次出现分歧。
    不管补充物资还是打听消息，都得建立在不被偷家的基础上，三个人肯定不能都去。
    朱一鸣的意思是江雨薇留守，他和欧扬一起去。
    欧扬觉得只留江雨薇一个女孩，不仅达不到守家的目的，还有可能招来意外，最好是他一个人去，朱一鸣和江雨薇一起留下。
    江雨薇坚决反对这俩人的意见，凭什么都让她留守？
    可反过来说，两个男人留下，让她自己走，也一样不安全。
    三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朱一鸣和江雨薇之间的争执尤其激烈，一个指责对方大男子主义，另一个痛斥对方女拳。
    欧扬被他俩吵得头疼，干脆霸气地挥手：“吵什么吵，咱们一起去！”
    说完将房车开向哨卡，打算就近找个地方停车。
    车就在警卫队员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吧？
    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被密密麻麻的帐篷挡住，而且越靠近哨卡帐篷就越多。
    在河边，两个帐篷间的距离最少也有五十米，可在哨卡附近，间隔甚至只有十米！
    不是不想更近，而是警卫队不允许，要求最少也要保持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谁都不傻，都知道越靠近哨卡越安全。
    往前数两天，甚至有老米把帐篷搭在哨卡边，。
    为了确保安全，警卫队不得不把哨卡附近的老米清走，规定五十米内不允许任何人露营。
    人太多了，老米之间没法保持足够的距离，只能祈祷身边的邻居不是感染者。
    若是实在受不了，也可以搬到远一些的地方去。
    比如河边。
    欧扬费尽心力，好不容易穿过帐篷区，离着老远，就看到哨卡南边用围栏圈出一块地，几辆货车一字排开，车屁股后面，各种商品堆积如山。
    不仅如此，围栏外甚至还画出一排停车位！
    限时计费那种。
    公路上排队的汽车依旧一眼看不到头，其中一辆被警卫队劝退后，直接开下公路，打算在售卖点外驻车。
    然而刚停下就被守在那里的警卫队员赶走，压根儿不允许停留。
    欧扬有点忐忑，开过去问了问才知道，这里只招待获准留在露营区的人，没通过检测的必须立即离开。
    闹事耍无赖不肯走的，警卫队也不介意多浪费几颗子弹。
    欧扬在出示号码牌，并且核对无误后，才能在售卖点外停车，预先缴费，且停车时间还有限制。
    第一个十分钟，五米刀。
    第二个十分钟，十米刀。
    第三个十分钟，二十刀。
    依次类推，每隔十分钟翻倍一次。
    一小时后还不肯离开，就不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翻倍，而是总数翻倍。
    理论上说，只要有足够的米刀，就算一整天都停在这里都没问题。
    欧扬简单算了算，六个小时的停车费就是一万多刀，第十六个小时的停车费已经达到一千多万刀，停满24个小时的费用是26亿刀！
    简直比抢银行还赚。
    这还只是单纯的翻倍，没把各个时间段的费用累加在一起。
    真有那么多钱，哪用得着在这个破地方等？直接砸他个千八百万，早就把哨卡砸开了。
    资本主义社会，一切向钱看，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买通守卫什么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钱。
    唏嘘一番，交了二十分钟的停车费后，三个人步入售卖区。
    放眼望去，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带着武器，空手的寥寥无几，不管长枪还是短炮，统统挂在身上，若是有支自动版，绝对是人群里最靓的崽。
    商品也是多种多样，食品药品、帐篷睡袋、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就连房车都停了几辆。
    本以为只是凑个热闹，谁料没几分钟，就被财大气粗的老米买走一辆。
    远眺露营区，同一个型号的房车居然还有不少！
    欧扬不禁发出感慨：“有钱的睡房车，没钱的住帐篷，老米还真是精明，就连露营都能搞得阶级分明！”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时间有限，三个人不敢浪费，先陪江雨薇买了些让小男生脸红的女性用品，又补充了一些新鲜食物，此行的目基本达成。
    正准备往回走，欧扬目光落在卖药的摊位上，忽然想到了雷勇。
    那里的人也不少，却是整个售卖区最冷清的地方。
    欧扬看了看时间，赶紧凑上去询问：“嗨，你这里有抑制剂吗？”
    守摊的老米是个谢顶的地中海，闻言顿时警觉：“什么抑制剂，谁要用？”
    欧扬赶紧安抚：“嘿嘿，别紧张，我的朋友感染了，不过他在雪熊。”
    气氛缓和，双方交流几句，才知道警卫队手里掌握着大量抑制剂，不过这东西都要送到疫区，向所有民众免费发放。就连老米都承认，这不是米宫好心，而是通过发放抑制剂，给疫区里那些穷途末路的感染者一点希望，否则彻底绝望的感染者，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也就是说，不管雷勇还是其他人，在彻底失去自主意识之前，不会缺抑制剂用。
    但在露营区，抑制剂却被视为违禁品，任何人不得携带使用。
    因为只有感染者才需要这玩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避免感染者用抑制剂蒙混过关。
    听罢，三个人都放心不少。
    眼瞅着二十分钟就快到了，几个人赶紧回到车上，返程的路上，忽然发现露营区边缘的空地上有个小型跳蚤市场，很多老米聚集在那里，有的售金卖银，有的兜售杂物，还有的直接卖枪。
    欧扬停车下去问了问，同样的商品比售卖点便宜得多，枪械直接拦腰砍，而且这里比售卖点灵活得多，除了米刀，还接受以物易物。
    食品和饮料最受欢迎，其他的都是陪衬。
    大概是因为露营区里都是免疫者或者未感染，这地方的秩序居然还不错！
    欧扬看到了一台与自己那台同品牌的手机，正想过去看看，空中一架无人机飞过，众多老米一哄而散。
    那是警卫队的巡逻无人机，每天都要在露营区上空巡查几次，维护一下秩序。
    绝大多数时候，只是做做样子，可要是大批老米聚集，搞不好就会惹来警卫队的突击检查。
    上午十点多，越野车返回河滩，发现又多了两个新邻居，不得不挪了个位置。
    不过没关系，这边有的是地方。
    连吃了几天的应急食品，三个人都有些倒胃口，好不容易搞到了新鲜的蔬菜和牛肉，大伙都想改善一下伙食。
    几个人凑一起商量几句，决定中午做个牛肉炖土豆，晚上直接烤肉。
    切好的牛肉刚下锅，托勒雷斯忽然找过来，在十多米外停下，大声喊道：“嘿，朋友，能聊几句吗？”
    欧扬小声嘱咐：“我去看看，你们俩警醒着点儿。”
    “放心吧。”朱一鸣放下削了一半的土豆，握住了背后的221。
    托勒雷斯看到朱一鸣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在意。
    这个时候，哪有不防备外人的？
    欧扬很自然地走到托勒雷斯面前：“有什么事吗？”
    他主动站到下风头，仔细嗅着四周的气味。
    托勒雷斯向后面指了指：“刚刚你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组织一个小团体互帮互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欧扬顿感意外：“怎么个互帮互助？”
    如果是那种有利的互助，他倒不介意掺一脚。
    “主要是值夜和遭遇袭击时安全互助，其他的一切照旧。”
    欧扬诧异地问：“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托勒雷斯实话实说。
    “这我就不理解了，你怎么保证他们是可靠的好人，如果有人不怀好意，夜里等所有人都睡着了偷袭我们怎么办？”
    托勒雷斯摊手：“我没法保证，但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欧扬叹了口气：“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如果周围的邻居，都是住房车的上等人，他倒不介意试一试。
    可托勒雷斯一家三口，只有一辆轿车，其他几个邻居，基本都是独自一人，有老墨有老黑，还都是壮年男性，这让他怎么能放心？怎么敢放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说老墨老黑就一定不是好人，但这两个群体良莠不齐，遇上王八蛋的几率，比遇上好人高得多。
    欧扬不是个多疑的人，可他始终觉得托勒雷斯目的不纯，联系互助的背后，是真的只想搞个小型的联盟，还是担心他自己成为其他人的目标，所以打算玩一手移接木，把欧扬等人拖下水。
    附近就只有这一辆房车，还是越野房车，心怀鬼胎的老米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那可太遗憾了。”托勒雷斯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欧扬也回到车上：“情况不对，咱们必须换个地方！”
    “怎么了？”朱一鸣问。
    欧扬把情况说了一遍：“附近的老米越来越多，最后别是互助没结果，反倒一起找咱们的麻烦。”
    “说的对，咱们走，赶紧走！”朱一鸣说。
    江雨薇忧心忡忡：“往哪走？”
    这里已经是露营区边缘，总不能直接把车开到河里去吧？
    欧扬想了想说：“两个选择，一是跟其他房车凑一凑，都是住房车的，多少有点保障；二是趁早离开，过几天再回来。”
    “回雪熊？”朱一鸣问。
    欧扬摇头：“太危险，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两天。”
    “我觉得人多的地方更安全。”江雨薇说。
    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不怀好意的家伙不用担心被发现，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换成人多的地方，哪怕没人多管闲事，心里也会生出几分顾忌。
    做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
    欧扬点头赞同：“我也觉得这边更安全，那咱们就换到房车区！”
    露营区里肯定有不少没被发现的感染者，但是经过警卫队的严格筛选，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换句话说，免疫者和未感人群，占了绝大多数。
    就算露营区有一定的风险，也比其他地方安全得多。
    两个人达成一致，一起看向朱一鸣。
    后者摊手：“你们俩都决定好了，还看我干什么？”
    说走就走，欧扬正要启动引擎，瞳孔陡然一缩。
    车外，两个老黑一个老墨，外加包括托勒雷斯在内的三个白皮，一共六个人挡在车前。
    那几个陌生人个个面沉似水，不怀好意，和旧时劫道的土匪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青天白日，说不定就要冲上来玩硬的。
    托勒雷斯躲在其他人后面，眼神闪烁，目光游移。
    黛思抱着莉莉躲在车里，满脸担忧。
    (本章完)

 第156章 风雨飘摇

    第156章 风雨飘摇
    欧扬幽幽长叹，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偏偏找上门来！
    朱一鸣咬牙切齿，一把抄起221：“妈.的，找死是吧！”
    欧扬一声不吭，掏出手机调成摄影模式放在驾驶台上，然后将弹链交叉胸前背在身上。
    接着打开车门，像兰博一样端着pkm跳下车，一手端机枪一手捋弹链，突突突一个长点射打在对方脚下。
    瞬间石屑飞溅，跳弹声声。
    不管托勒雷斯还是其他什么人，这一刻，挡在车前的就只有敌人。
    一个老黑被跳弹击中小腿，登时开出拳头大的血窟窿。
    老黑低头，看着缺了半边的小腿满眼茫然，随即一头栽倒，厉声惨号。
    其他人瞅瞅老黑再看看欧扬，个个面露惊恐。
    对方哪里来的机枪？
    如果事先知道东方人有机枪，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找麻烦。
    另一个老黑悄悄往老墨身后躲，还想找机会打欧扬的黑枪，不料车上又跳下来一男一女，一个端着p90，另一个拿着不认识的步枪。
    但他们一看那支枪的口径，就知道这玩意是一支众生平等器。
    机枪、霰弹枪、冲锋枪，要是再有个人，会不会扛着火箭筒跳出来？
    几个老米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老黑顿时打消了小心思，再也不敢乱动。
    远处听到枪声的老米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看清双方的肤色，马上就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既有刻板印象的影响，也有部分老黑老墨拉低整体素质的锅。
    他们立刻准备好自己的枪，却没人跳出来管闲事，而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警惕地守住自己的地盘。
    露营区确实比城区安全得多，但也没少出意外，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不劳而获打破道德底线。
    “枪放下！”欧扬厉声喝斥，“动作慢一点，别逼我杀人！”
    “嘿嘿，别激动！”老墨很识时务，率先放下枪。
    有人带头，其他人只能缴械，计有步枪两支，手枪三把。
    欧扬枪口一晃：“退后！”
    几个老米退开，欧扬低声道：“朱一鸣，缴枪！”
    “收到！”朱一鸣立刻把对方的枪拿回来，仔细一看，五支枪全都上好子弹，打开保险就能射击。
    欧扬一阵后怕，刚刚稍有犹豫，这会儿身不由己的就是他们三个。
    “上车，咱们走！”欧扬说。
    朱、江二人正要上车，忽然有两个老米从远处靠过来——前面那个身材高大，一头微卷的栗色头发，虽然满脸沟壑，却掩盖不住满身的成熟魅力。
    看起来，是个很有故事的中年帅哥。
    后面那个老米面无表情，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枪上，但只是按着，并没有拔出来。
    欧扬枪口一转，对准不请自来的老米。
    中年帅哥立即止步，不满地嚷嚷：“嘿，别用枪乱指人！”
    欧扬沉着脸不说话，既不挪开枪口，也不问对方的目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很多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中年帅哥心里直犯嘀咕，掏出证件亮明身份：“a.t.f！”
    欧扬眉头一挑，依旧不为所动。
    看他亮证件的动作和语气，似乎是某个联邦机构的执法人员，但他根本就没听过这个缩写，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部门。
    朱一鸣同样毫不知情，完全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只有江雨薇脸色变了变，小声提醒：“这人是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的。”
    欧扬想了想，放低枪口问道：“你有什么事？”
    他听过这个名字，可对这个部门没什么具体的概念，而且政府雇员也是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中年帅哥悄悄松了口气，瞅了瞅依旧倒在地上的老黑：“首先声明，我不针对任何人，但我们是临时执法队的成员，这里刚刚发生了枪击案，我必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谓执法队，是露营区里的老米自发成立的临时组织，由逃到这里的警员、退役米军及其他执法人员组成，是一支致力于维护露营区秩序的武装力量。
    “我听说过你们。”欧扬说，“这几个人不怀好意，我们打算换个地方，但是被他们挡住，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撒谎！”没爱伤的老黑怒吼。
    他正为受伤的老黑扎止血带。
    在老黑的印象里，东方人一向逆来顺受，就算被欺负被打被抢，也很少反击，他早就把越野房车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被东方人打成了残废。
    欧扬不屑争辩：“想看证据吗？”
    “不用了。”中年帅哥说，“我眼睛还没瞎，分得清是非对错。”
    “what？”老黑急了，“你怎么能偏帮这几个黄皮猴子？”
    欧扬针锋相对：“你有意见吗？黑鬼！”
    “嘿嘿，冷静一点！”中年帅哥及时控场，“你们几个，马上离开这里，别再惹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欧扬心中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这里不是秩序崩溃的城市，胡乱杀人要不得，否则刚刚那些子弹就不是打在脚下，而是把对方全都送去见上帝。
    说完转身看向欧扬：“年轻人，你多大了？”
    “什么意思？”欧扬警惕地反问。
    中年帅哥没再绕弯子：“你的pkm哪里来的，有正规手续吗？”
    欧扬皱紧眉头：“疫区乱成什么样子，不用我说了吧？没有这挺机枪，我已经死好几回了。”
    言外之意，机枪就是我的命，你丫甭想打它的主意。
    “所以，它并不合法，对吗？”中年帅哥追问。
    欧扬闭口不言。
    他是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对付米国的执法人员。
    “你放心，我很清楚疫区的情况，法律早就是一纸空文，所以没想追究你的机枪合不合法。”中年帅哥耸耸肩，“我只想提醒你，露营区多少还有一点秩序，没有绝对的必要，最好别把它拿出来。”
    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当场收缴机枪，而不是让它继续留在几个半大的孩子手里。
    但这几个孩子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自卫，有错吗？
    东方人脸嫩，在中年帅哥眼里，前眼这几个东方人就是还没成年的孩子。
    欧扬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点点头道：“谢谢。”
    “不必。”中年帅哥微笑，“不过，我还要提醒一句，你们只能在疫区拥有它，如果被允许离开疫区，你们必须上缴所有不合法的枪支。”
    他的目光扫过欧扬等人：“有问题吗？”
    “没问题。”欧扬说。
    “非常好。”中年帅哥正打算离开，转了个身又转回来，“对了，我建议你们最好换个地方。”
    “我会的！”欧扬说。回到车上，欧扬放下pkm，轻吐一口气。
    朱一鸣二话不说，立刻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干的漂亮，太帅了！”
    等朱一鸣松开，欧扬冲江雨薇挑挑眉，故意：“你的咧？”
    朱一鸣一脑袋问号：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江雨薇不屑地撇开视线：“幼稚！”
    “切，谁稀罕似的。”欧扬收起手机，将房车驶离河滩，停在房车区外围。
    他并没有靠得太近，因为这里的老米未必有多待见东方人，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不过附近的老米数量众多，特别是房车区，很多人打开遮阳棚，摆好桌椅凑在一起谈天说地，看上去压根儿就不像逃难，而是在这里渡假！
    “老米的心也太大了！”朱一鸣嘟嘟囔囔地评价。
    欧扬背起171：“你们俩看车，我下去转转。”
    “去哪儿？”朱一鸣问。
    “就附近。”话音未落，欧阳已经下车。
    他一露面，马上引来许多老米的关注。
    欧扬无视所有的目光，绕着房车走了一圈，仔细辨认风向，反复地深呼吸。
    乍一看，就是个在车里憋坏了，出来透透气的年轻人。
    实际上，欧扬是在辨别空气里有没有孢子的气味，防患于未然。
    在不同的位置试了几次，一丁点孢子气味都没闻出来。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欧扬满意地回到车里，正好赶上牛肉土豆出锅。
    “来，尝一口！”朱一鸣递给欧扬一双筷子。
    江雨薇的眼里仿佛有光芒闪耀，十分期待自己的厨艺首秀。
    一脸期待的欧扬挑了块肉送进嘴里，可只嚼了两下表情就变了：“怎么咬不动啊？”
    他印象里的炖牛肉，可不是这个口感。
    “不会吧？”朱一鸣试了一块，同样只嚼了两下。
    江雨薇不禁色变，不死心地吃了一块，顿时死了心。
    欧扬安慰道：“咸淡还可以，就是肉没炖到时候。”
    “那就再炖一会儿。”江雨薇把菜倒回锅里，可直到土豆炖成了泥，牛肉还是硬得嚼不烂。
    江雨薇傻眼，却也激起了不服输的劲砂，干脆把牛肉挑出来，添水继续炖，只要肉不烂就继续添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就这么反反复复，本该十二点左右吃的饭，硬是推到下午两点才吃进嘴里。
    欧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是当软烂的牛肉送进嘴里那一刻，所有的等待全都值了。
    “咱们还缺个高压锅！”他说。
    用而不备，怎么都比不上备而不用。
    埋头干饭的朱一鸣抬起头来：“谁说不是呢，问题是咱们也没想到还有机会炖牛肉啊！”
    “明天再去售卖点看看。”欧扬说。
    应急食品再难吃，也不至于为口锅跑一趟雪熊。
    三个人风卷残云，把整整一锅牛肉土豆泥吃了个干干净净。
    饭后，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出现朵朵白云，没过多久，稀疏的云朵渐渐连成一片，等到傍晚时分，已经是乌云满天，风雨欲来。
    一阵大风吹过，房车上的遮阳棚摇摇晃晃，自动版遮阳棚立刻缩了回去，非自动版只能靠人力收拢，刚刚还很悠闲的老米立刻忙碌起来。
    不止收遮阳棚，还得收桌椅。
    帐篷区也好不到哪儿去，到处都是加固帐篷的身影。
    就连沉重的越野房车，都在强风里摇摇晃晃。
    欧扬赶紧启动房车，将车尾对准风向，车身立刻稳定许多。
    计划中的烤肉因为天气突变泡了汤，只能在车里炖一锅牛肉土豆。
    不是不想炖点别的，只是能买到的食材有限，除了土豆，貌似只有西红柿可以炖，但三个人的厨艺不是马马虎虎，就是半瓶子醋，炖土豆还能拿出个章程，西红柿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欧扬不禁感染，但凡从前多看一点厨艺方面的视频，也不至于大眼瞪小眼。
    晚八时许，一声炸雷滚过天穹，酝酿了许久的雨终于落下，豆大的雨滴砸在车上，噼里啪啦的响。
    欧扬差点以为下的是冰雹！
    挡风玻璃彻底被雨水糊住，坐在驾驶室里，顶多能看到车外一两米的景象，再远就是一片模糊。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不会出事吧？”朱一鸣不安地说。
    欧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事，大雨下不长，最怕那种不大不小，下起来没完的雨。”
    朱一鸣翻白眼：“谁跟你说雨了，我是担心有人趁着大雨偷袭咱们！”
    欧扬指指四路监控：“没问题，这不看着呢！”
    监控镜头也被大雨影响，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扭曲，只能勉强看清附近的情况。
    不过，够用了。
    “你去睡吧，我盯着。”欧扬说。
    “睡不着，我陪你坐会。”
    “去去去！”欧扬一脸嫌弃，像撵狗一样挥手，“你个死宅男，我用你陪？”
    朱一鸣心领神会：“噢，嫌我是个男的对吧？”他忽然转身，一脸坏笑地喊，“江雨薇，欧扬叫你来陪……唔唔唔——”
    “滚滚滚！”欧扬扯住朱一鸣，一把捂住他的嘴。
    车后面传来江雨薇幽幽的声音：“你们俩怎么闹都行，别往我身上扯。”
    欧扬赶紧找补：“哎，你别多心啊，这小子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欠揍！”
    江雨薇翻了个身，没说话。
    朱一鸣乐呵呵地盯着欧扬：“呦呦，还不好意思了？”
    欧扬朱一鸣挥了挥拳头：“再敢乱讲，别说我揍你！”
    朱一鸣笑得更开心了，正要说话，表情忽然僵住：“什么声音？”
    欧扬也听到了，类似火车的轰鸣，仔细听又不像，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恰逢一道闪电撕裂夜空，天地之间一片通明。
    正前方，许多帐篷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几个淋成落汤鸡的老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帐篷，正站在没过脚面的水中，无奈地看着灌满了水的帐篷。
    还有人放弃帐篷，背着所有的家当趟水走向公路。
    甚至有几个帐篷，已经被上涨的河水冲走。
    目睹这一幕，欧扬和朱一鸣一齐色变，两个人异口同声：“洪水，是洪水——”
    (本章完)

 第157章 险死还生

    第157章 险死还生
    江雨薇腾地起身趴到窗边，可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哗哗的雨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房车打开大灯，光束驱散黑暗，照亮前方。
    接着更多房车启动，交错的光柱照亮露营区。
    江雨薇分明看到，水面已然没过老米的脚腕，视线中的每一个帐篷里，都有老米往外钻，无人的帐篷就像无根的浮萍，飘在水面上，被迅疾的水流带走。
    一些老米人出来了，仅有的家当还在帐篷里，拼了命的想要拉住帐篷，可成功的寥寥无几，甚至被飘走的帐篷带倒，只能眼睁睁看着帐篷消失在黑暗之中。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在暴雨艰难跋涉的老米，整个露营区一片风雨飘摇。
    水涨得太快了！
    朱一鸣猛拍靠背：“走走走，快走！”
    根本不用催促，欧扬也知道发动引擎。
    他的心中异常忐忑，若是引擎无法启动，甚至干脆进水，车完蛋不说，他们几个搞不好也得困在车上！
    欧扬抿住嘴辰，扭住钥匙不死松手，但启动机只响了两声，引擎就顺利启动。
    他神色顿时一松：太好了！
    欧扬喜出望外，赶紧打开车灯，准备驶离险地。
    灯光照亮前方趟水的老米，水面已经没过他的小腿肚，差不多有半个车轮那么深！
    欧扬正要挂档，远处一辆房车率先起步，边走边按喇叭。
    车灯照亮前方，众多老米认清方向，赶紧往公路上走，灯光所至，到处都是艰难跋涉的背影。
    房车里的老米才不管有多少人趟水，驾驶车辆猛轰油门，房车分开水流，在左右两侧留下不断向外扩散的波浪。
    一个来不及躲避的老米被房车撞倒在水中，再也没能出现。
    稍远些的老米同样被突如其来的浪头冲得立足不稳，好些个老米摔在水里。
    更多房车启动，留下一道道交错的水波，倒在水中的老米好不容易站起来，又被另一个方向的浪头冲得东倒西歪。
    也有人试图搭个便车，冒险冲到房车前方，可是这个时候，哪有人会停车？
    只要有人敢拦，所有车辆都是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也有聪明人从左右两侧接近，拼命拍打车门，结果因为靠得太近被浪头带倒，没等站起来，又被更多波浪拍在身上，只能在水里拼命扑腾。
    一些人幸运地站了起来，却也有一些人不幸地被洪水吞没，转眼之间踪影皆无。
    还有少量老米，连帐篷都没来得及出就被浪头卷走。
    睡帐篷的老米并不是没有车，但多是轿车和皮卡，他们纷纷抢到车上，准备驶离。
    然而皮卡还好一点，不止底盘高，车身也重。
    轿车就完蛋了，很多车压根儿就启动不了，发动机直接进水。
    再过一会，车都浮了起来，随着水流四处乱飘，撞在其他车上，砰砰地响。
    就连沉重的越野房车，被其他车辆带起来的水流冲得摇摇晃晃。
    欧扬赶紧挂档起步，越野车缓缓驶向公路。
    这时水面已经淹到膝盖上方，车轮完全泡在水里，甚至从门缝渗入车里。
    欧扬穷极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大片被大雨反复敲击的水面，压根儿看不清地面。
    他只能凭着来时的记忆往公路的方向开。
    没走多远，轮子底下不知道压到了什么，车头陡然拱起，又突然落下，底盘与障碍撞击，发出啌地一声闷响。
    但是这个时候，大伙只想着能不能顺利驶离危险区，哪还有人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一鸣紧张地望着窗外，侧面一辆房车忽然在水中熄火，车里的人试了几次都没能重新启动，最后只能爬到车顶，焦急地看着其他车辆驶离，甚至想跳到其它房车的车厢上。
    可这种时候，哪会有人跑过去救他们？
    少数途经此处的老米看到机会，七手八脚地爬到车上躲水。
    他们很清楚车顶不安全，但车顶足够高，只要有房车路过，就能跳上去搭个顺风车，不比自己趟水快多了？
    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但熄火的车辆越来越多，路过的房车虽然也有几辆，可距离还没近到可以跳过去的地步。
    大部分人还算清醒，立刻下车涉水离开，只有极少数人选择留下。
    欧扬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水已经淹到老米的大腿上方，车灯在起伏的水波中时隐时现。
    就连渗入车里的水也没过了脚面，油门刹车离合，全都泡在水里！
    车外，水流越来越急，向外走越来越难，一个绝望的老米突然向身边经过的房车开枪，毫无防备的司机身中数枪，顿时毙命。
    他走不出去，其他人也别想逃出去！
    别一辆车里立刻还以颜色，将那个老米打倒在水中。
    打死了始作俑者还不罢休，居然继续开火，将所有挡在前面的老米一一打倒。
    涉水的老米立刻还击，瞬间枪声大作。
    他们只是没有房车，不是没有枪！
    本该是同心协力逃离险境，却因为一小撮人的自私自利，演变成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枪战。
    突如其来的枪击令欧扬大吃一惊，赶紧关闭车灯，全凭其他房车的灯光继续向前。
    没走多远，水面淹没引擎盖，将挡风玻璃一分为二，上面三分之二在水面上，不断被雨滴冲刷；下面三分之一在水面下，水流卷着杂物疾速流过，和网络上那些车辆涉水视频十分相似。
    欧扬既看不清路，也看不到前面到底有没有人，沉重的车身像船一样摇来晃去，随时都有可能翻倒。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就连暴雨声音都像消失了一样，车里只能听到引擎的轰鸣。
    砰——
    一声不怎么清晰的闷响，欧扬心头一跳，不知道是撞了人还是撞了东西。
    接着又是一声。
    再是一声。
    应该是水下的杂物……吧？
    这时车头猛然一沉，挡风玻璃全部沉入水下，暴雨的敲击声瞬间远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可越野车不是潜水艇，门缝窗缝一齐向车里渗水。
    这一刻，所有人都慌了。
    欧扬下意识地打开大灯，却只照亮了前方一小块地方。
    完全就是水下。
    一个拼命挣扎的老米突然出现在车前，双方的视线隔着挡风玻璃对视在一起。
    玻璃内的欧、朱、江三人一脸惊愕，玻璃外的老米嘴里吐着泡泡，满脸绝望。
    但只是一转眼，老米就被湍急的水流冲走，消失在视线之外。欧扬下意识地抬手，却只抓在玻璃上。
    越野车出现了明显的飘动，三人心头同时一沉。
    欧扬猛踩油门，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四个车轮在水中飞转，车身却一动不动。
    完蛋了。
    欧扬还是不死心，继续猛轰油门，只要引擎还没熄火，他就不会放弃！
    在越野车即将被洪水冲走的危急时刻，车体在水流的冲击下出现明显的左倾，原本四个轮子全部脱离地面，但在这一刻，左前侧的车轮轻轻落在地上。
    虽然只有一只车轮触地，可飞转的车轮成功带动车身向前挪了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右前轮成功触地，带动车身再向前一点点。
    两个前轮成功抓地，带动全车继续前进，车头猛然抬升，哗啦一声冲出水面。
    紧接着，后轮也重新落地，越野房车猛然前冲，前方忽然出现一排亮着灯的汽车。
    那是在公路上排队等待检查的车龙！
    开出来了！
    三个人又惊又喜，欧扬一脚刹车踩到了底，越野房车停在路上，满是泥水的车身在暴雨的冲刷下焕然一新。
    欧扬盯着前面的车，嘴一咧，笑了。
    朱一鸣狠狠薅住欧扬的衣服，激动地来回拉扯：“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江雨薇同样激动，她又笑又叫，拼命拍打欧扬的后背，最后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欧扬，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朱一鸣不甘示弱，也凑上去要亲，吓得欧扬赶紧把他推到一边：“滚粗！”
    朱一鸣很受伤，恶狠狠地瞪江雨薇。
    江雨薇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顿时红透了脸。
    且不说他们，公路上的老米也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守卫哨卡的警卫队员并不想加班，一到时间就停止检测撤到桥的另一边。
    排队的老米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干脆留在路上，打算等到明天早上。
    谁料突降暴雨，河水疯涨，迅速淹没了露营区。
    他们看到了被洪水冲走的帐篷，看到了拼命开向公路的车辆，同样看到了卷入洪流的老米。
    公路上的老米们全都后怕不已，若不是担心位置被其他人抢了，他们八成也会把车停到露营区，此刻怕是已经被洪水冲走了！
    一部分人甚至是看着越野房车冲向公路，直到即将成功的时候才突然消失在水下。
    这个结局令很多老米扼腕不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不会有人逃出来的时候，水下忽然亮起两盏车灯，接着越野房车如同史前怪兽一般，忽然从水下钻了出来，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目睹整个过程的老米言论纷纷：“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有懂行的当场科普：“看到了吗？a柱边上那个东西叫涉水喉，只要这个东西还在水面上，就算全车都被淹没，引擎也能正常运转！”
    不过大多数车里，都只有一个老米，只有部分车里不止一个，了解真相的自然少之又少。
    越野房车里，三个人总算平静下来，回望露营区，就只能看到几点车灯，还有几个挤满了人的车顶。
    除此之外再无人迹，更看不到一个帐篷。
    三人不禁一阵后怕。
    刚刚只要稍慢一些，或者运气稍差一点，这会就算还没葬身洪流之中，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雨还在下，半点没有停止或者小一些的迹象，而水面还在往上涨，已经接近路面。
    远处的低洼地段，怕是已经被水淹没，不比公路下面强到哪儿去。
    等在路上的老米这会儿也有些慌了，很多人调转车头，以最快的速度开走。
    欧扬毫不犹豫地加入撤离行列：“这鬼地方太危险了，咱们回雪熊！”
    朱一鸣忧心忡忡：“这么大的雨，雪熊不会有事吧？”
    他在新闻上看过，现代城市就是一块巨大的水泥板，一旦在短时间内超量降水，就会因为排水不及时发生内涝，雪熊这会儿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欧扬恶狠狠地说：“雪熊不行，咱们就回棕熊，再不行还有灰熊墨熊，这么大的熊州，还能找不着个地势高点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
    如果马志远的消息没错，这条路是唯一可以离开熊州的道路，让这场大雨这么一搅和，公路肯定中断。
    关键是熊州内的大小城市，不是已经崩溃，就是处在崩溃的边缘，组织人力物力打通道路的可能性小得可怜。
    指望熊州，还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个搞不好，就只能等到洪水退下去，由外界出手打通公路，还有离开的可能。
    “唉！”朱一鸣恼火得不得了，“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啊？就差一点就能离开了啊！”
    “最起码，咱们还活着！”欧扬看向露营区，那里已经看不到半点灯光，不知道那些爬到车顶的老米怎么样了。
    公路上的车太多了，所有人都急着离开，却又只能慢慢地往前挪。
    欧扬随着车流开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段被水淹没的路面，前面的车正一辆辆通过。
    水已经很深了，每一辆涉水的车都小心翼翼。
    可怕什么来什么，眼见再有几辆车就轮到欧扬的时候，一辆排在后面的suv忽然冲出去，打算抢先通过涉水路段。
    这个时候还要求老米有序通过，本身就是扯淡。
    问题在于suv这么一抢不要紧，后面的车也都忍不住了，纷纷加速往前进冲。
    结果一辆轿车速度太快，冲入水中后突然熄火，被后面的suv追尾。
    在水流的阻碍下，两辆车的情况都不严重，但后面还有那么多车往前抢，前面的想刹车，后面的却不管不顾地往前挤。
    转眼之间，十几辆车冲进涉水路段的车就把路面挤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两台车太心急，一不小心开出路面，消失在洪流之中。
    这下没人敢再挤，却也彻底堵塞路面，没办法通过了。
    欧扬这个气就甭提了，恨不得提起pkm，把抢道的老米统统突突掉。
    很快，他就发现水面还在上涨，那些堵在涉水路段的车主，不得不抛弃爱车涉水上岸。
    欧扬有点沉不住气，按这个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条路就被被洪水彻底淹没！
    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冲破哨卡继续前进！
    (本章完)

 第158章 水中孤岛

    第158章 水中孤岛
    事态紧急，欧扬没时间犹豫，立即驾车调头原路返回。
    越野房车本就在哨卡附近上路，返程时处在最后面，身后没剩几台车，否则就是想调头都找不着地方，更不可能往回走。
    看到越野房车返回，无法通过涉水路段的十多台车里，立刻有几车跟着调头往回走。
    其中还有一辆十多米长的豪华版大巴房车！
    那辆车太长太大，没办法原地调头，不得不倒车一段距离，找到一处可以调头的路段才转过来。
    留下的老米多少有些侥幸心理，觉得往回走不是好主意，只要通过水淹路段，就能确保安全。
    脚底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没人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选择，就连欧扬自己也不例外。
    他只能在已知选项里，尽可能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暴雨依旧下个不停，欧扬心里像火烧一样焦躁，却碍于大雨，一直不敢开得太快。
    没多一会儿，前方出现水淹路段，有车头全淹依旧开出来的经历，欧扬根本不管水有多深，一脚油门涉水而过，飞溅的水比车身还高。
    后面那几台车也都顺利通过。
    连过几段涉水路面，终于回到哨卡附近。
    欧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打洪水出现到现在，一个警卫队员都没看到，哨卡早已名存实亡。
    他速度不减，撞开栏杆开上引桥。
    这是一座跨超百米的钢架桥，因为桥面比路面高得多，所以桥的两端是斜坡引桥。主桥左右都是高耸的钢架，和吃鸡游戏里那两座桥十分相似。
    房车冲上主桥，灯光一晃，一小群在大雨中瑟瑟发抖的老米出现灯光之内，欧扬猛打方向盘，又踩了一脚油门，房车堪堪避开挡路的老米，只差一点就把人撞倒。
    又冷又饿的老米早就看到车灯，他们故意挡在路边，越野房车一减速，立刻涌上来。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老米希望欧扬开放房车收留他们，不仅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搞点吃的。
    后面的车辆不知道房车为什么停下，一辆suv猛轰油门冲上桥面，从房车左侧疾驰而过。
    砰地一声，两个乱跑的老米被suv撞倒，车头变形，人飞出七八米远。
    suv开出去二三十米才停住，从车上跳下来个惊慌失措的老黑。
    欧扬看不清他的脸，感觉也就二十出头。
    老黑本以为要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可桥上的老米压根儿就不关心那俩伤者的死活，反倒有几个机灵的，越过老黑钻进suv。
    老黑懵了，顾不上那俩伤员，几步蹿回车上，试图将鸠占鹊巢的老米赶下车。
    然而车上的老米一致对外，反倒喧宾夺主，将车主赶到车下。
    老黑还想再试一次，却看到更多老米冲上去，全都拼命往车上挤，准乘五人的suv，转眼塞进去七八个人。
    实在挤不进去，还有老米打开后备箱，把老黑的行李一股脑地扔出去，腾出空间钻进去避雨。
    车主连自己的车都摸不着，眼睁睁看着suv被陌生的老米开走，只留下满地乱扔的行李。
    更多车辆冲上桥面，那俩生死不明的老米遭到二次碾压，彻底没救了。
    还在桥上的老米赶紧躲开，欧扬趁着脱离包围，继续往前开，将那群老米甩在身后。
    什么道德法律，在灾难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不论欧扬、朱一鸣还是江雨薇，心情都差到极点。
    他们都知道，人在灾难面前，总是会暴露出最无情，最残忍的一面，也早有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可知道和亲眼目睹，终究不是一回事。
    前方的车突然亮起刹车灯，几台车躲避不及，接连撞在前车的屁股上。
    豪华大巴一脚踩死刹车，抱死的车轮在湿滑的桥面上甩了个尾，车身横在桥上，就连暴雨都盖不住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欧扬急打方向避开前车，走前车与钢架间的空隙，顺利抵达桥头。
    然而在前轮开上引桥，车头向下倾斜的一瞬间，欧扬毫无预兆地猛踩刹车。
    朱一鸣和江雨薇半点防备都没有，失衡的身体同时前扑，前者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后者前胸磕在椅背上，疼得呲牙咧嘴。
    两个人都知道，欧扬不会无缘无故地停车，既没有质疑也没有抱怨，而是立刻抬头往外看。
    挡风玻璃一片模糊，摇晃的雨刷刮掉一片水渍，马上又被大雨模糊视线。
    可就是这瞬间的通透，朱、江二人看到车灯照出一片翻涌的汪洋。
    本该与道路相连的引桥，已经被洪水淹没大半。
    一道闪电撕裂天空，短暂照亮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翻涌的波涛，压根儿看不见道路的影子。
    位于大桥西侧的转运基地也被洪水淹没，半点踪影都看不见。
    欧扬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傻了眼。
    那台被老米抢走的suv跑得太快，一头冲进汹涌的洪流之中，正随着水流飘向下游。
    一个老米从天窗爬出来，在风雨中疯狂呼喊。
    可是这种时候，其他人自顾尚且不瑕，哪有本事救他们？
    除去suv，还有一台轿车和一台皮卡跑得太快，车头扎进水里。
    好在车身还在外面，后面的车正一一倒退腾出位置，就连追尾那几台都第一时间退开。
    皮卡顺利倒车脱离险境，轿车却在水中熄火。
    车主还想努力一下，但水面涨得太快，刚刚还只没过车头，转眼就淹没半个车身。
    车主不敢犹豫，赶紧从车上下来，匆忙中还不忘打开后备箱提上行李，跌跌撞撞地上了桥面。
    欧扬赶紧倒车，脱离即将被洪水淹没的引桥。
    看水面的高度，后方的引桥肯定也被淹没，他不禁一阵后怕，刚刚要是再晚一点，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洪水冲走。
    此时此刻，大桥就是滔滔洪水中的一座孤岛，那些选择离开的老米，此刻处境堪忧。
    不过是一瞬间的选择，就决定了生死两种命运，欧扬忽然生出极其强烈的宿命感。
    怪不得那么多人信仰宗教呢！
    大雨拍打车顶，噼里啪啦地响。
    朱一鸣担忧地看向车外：“雨这么大，这桥能坚持住吗？”
    “声音不太对！”江雨薇使劲瞪大眼睛，想看清大桥侧面的情况，可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欧扬当机立断：“你们俩看车，我下去看看！”
    说完翻出雨衣胡乱套在身上，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留在车上肯定比淋雨舒坦，但不搞清楚外面的情况等于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稍有失误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这一个结果，必须有清醒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才有可能夺取一线生机！
    一下车，冰凉的雨水当头浇下，把欧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视线也被雨水模糊。
    身上的雨衣根本就不管用，欧扬却不敢有半点怠慢，迅速冲向桥边，趴在护栏上往下看，汹涌的洪流自桥下穿过，发出阵阵雷鸣般的轰响。
    速度超出意料的快！
    姥姥个孙子，居然是下游！
    欧扬立刻回身，冲向桥的另一边。
    房车里，朱一鸣和江雨薇趴在窗上，最初还能看到欧扬的身影，可一转眼人就消失在黑暗里。
    “欧扬不会有事吧？”江雨薇担心地问。
    “应该……肯定不会！”朱一鸣心里没底，把心一横就要开车门，“我看看去！”
    “别去！”江雨薇赶紧阻止，“冷静，别自找麻烦！”
    电影电视里，遇到类似的情况都是一波波地出去，然后一波波地完蛋。
    从感情上说，朱一鸣的想法没错，可是从实际上讲，留下才是正确的选择。
    退一万步讲，如果欧扬都不行，加上一个朱一鸣，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朱一鸣急了：“我没你那么冷静……”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在车前一闪而过。
    朱一鸣愣住了：“欧扬？”
    “是欧扬，是他！”江雨薇肯定地说。
    说话间，欧扬的身影出现在大巴车的灯光之中，又迅速脱离灯光的范围，两个人穷尽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趴在桥边的影子。
    朱一鸣疑惑地问：“他看什么呢？”
    “不知道！”江雨薇同样好奇。
    桥边，欧扬俯视桥下的洪流，水面已经没过桥墩，隆起的浪头不断撞击桥边，用不了多长时间，洪水就会淹没桥面！
    黑暗中一声闷响，脚下的桥面颤了几颤，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在桥上。
    欧扬本就忐忑的心脏一下子冲到嗓子眼。
    不好，危险！
    他撒腿就往回跑，一个箭步蹿到车上：“走走走，拿背包雨衣，快走！”
    话音未落，已经把包背在身后。
    朱一鸣和江雨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欧扬这副样子，一定是情况严重到一定程度！
    两个人立刻翻出雨衣穿在身上，带好背包下车。
    欧扬迅速熄火锁门，仔细拿好车钥匙，然后从包里翻了一根登山绳，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另一头系在朱一鸣身上，江雨薇系在两人中间。
    “跟我来！”
    “去哪儿？”朱一鸣扯开嗓子大喊。
    欧扬一指钢架：“往上爬！”
    三个人迅速赶到桥头，欧扬第一个爬上斜梁，江雨薇紧随其后，最后是朱一鸣。
    钢架的宽度只有三十公分左右，被大雨浇得又湿又滑，好在坡度不大，勉强还能爬上去。
    天气好的时候，爬钢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个时候，每一步都异常艰辛。
    最前面的欧扬用上了攀岩的技巧，每一次只挪动一只脚或一只手，可为了克服湿滑，每一个动作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爬得异常稳健。
    中间的江雨薇就不行了，一路上跌跌撞撞，爬三步滑两步，全靠腰间的绳子带着动，否则根本爬不上去。
    朱一鸣只比江雨薇强那么一点，还因为太着急滑了一下，整个人摔在钢架上，要不是双手死死扣住钢梁，非掉下去不可。
    他先用膝盖后用腿，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想继续前进的时候，却发现指尖传来剧烈的疼痛。
    拿到眼前一看，指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轻轻一碰，钻心地疼。
    朱一鸣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松懈，更不能留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他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疼不疼，猛一咬牙，强忍剧痛扣住钢梁，继续往上爬。
    三个人的行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些老米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跟着往钢架上爬。
    也有老米觉得一旦大桥垮塌，桥面和梁架根本没区别，干脆躺平留在桥上。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钢架上更不安全。
    更有一些老米，不顾一切地抢占车辆。
    只有百多米长的大桥上，众多老米上演了一场场混乱到极点的人间悲喜剧。
    这时欧扬已经率先爬上钢架，找了个t字连接坐了下来。
    他的脑袋、袖口和裤子早就湿透了，阵阵寒意透进皮肤，可劲儿往骨头缝里钻。
    只有上半身勉强没被大雨淋湿，还能保存一点点温暖。
    欧扬顾不上自身的狼狈，拽住被雨水浸透的绳子，一口气把江雨薇和朱一鸣拉上来。
    他们俩也好不到哪儿去，若不是身上套着雨衣，怕是早就浑身湿透，冷入骨髓。
    朱一鸣本想寻求同伴帮助，可钢架上太窄太滑，犹豫了一下放弃救援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掏出急救包，摸了个创可贴粘住伤口。
    又一道闪电炸开，欧扬恰好看到一群老米排成一行，正攀着钢梁奋力往上爬。
    扭头看另一侧，同样一排老米。
    桥的另一端距离太远，看不到那边究竟什么情况，想必也是一样。
    然而这些人既没有过人的体力，也没有同伴的照顾，比起朱、江二人吃力得多！
    斜梁中断，一个老米脚下一滑，一脚踹在后面毫无防备的同伴身上。
    前面那个稳住了没掉下去，后面那个却一声惊叫滑下去，排在他后面的老米全都跟着倒了霉，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掉下去。
    运气好的只是蹭破点皮，扭伤个脚。运气不好的直接从斜梁上坠下去，摔在桥上没了动静。
    (本章完)

 第159章 人贱如蚁

    第159章 人贱如蚁
    事出突然，斜梁上的老米都不敢动了，个个心跳如雷，呼吸急促。
    片刻后，众人终于认清现实，一些人继续往上爬，另一些人打起了退堂鼓，却又因为后面有人退不下去，一些人为了避开挡路的同伴，不得不挪到横梁上。
    狭窄的钢梁上同样上演了一轮争执和混乱。
    再看另一边，留在桥上的老米不约而同地聚拢在豪华大巴左右，一些人猛拍车门，试图进入车中，可车里半点回应都没有。
    另一些人干脆爬到车顶。
    那里有个观景平台，一群老米挤在一起，勉强从同伴的身上获取一点点有限温暖。
    也有几个老米往越野房车上爬，可看看越野房车的高度，再看看豪华大巴的高度，立刻移情别恋。
    此时此刻，不论身在何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充满惶恐不安，就连已经在钢架上立足的欧扬等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天地，欧扬愕然看到，视线之内已是一片汪洋，只有大桥孤伶伶地探出水面，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渺小、飘摇、岌岌可危。
    欧扬的心脏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心底忽然生出阵阵无力和绝望。
    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在自然伟力造就的天灾面前，和一群蚂蚁，一撮灰尘没有任何区别。
    欧扬从不信奉仙神，可在这个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向所有知道或不知道的神明虔诚祈祷。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好不到哪儿去，心惊胆战六神无主。
    洪水还在上涨，水面高度超过大桥底面，汹涌的洪流持续冲击桥面，桥下的轰鸣陡然加剧。
    片刻后，洪水冲上大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淹没桥面。
    还在桥上的人全都慌了，有的拼命往大巴方向跑，有的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也有的抱住钢架死不松手。
    目光所及，一片混乱。
    欧、朱、江心里一阵后怕。
    原本打算放弃攀爬的老米都不吱声了，个个拼了命的往上爬。
    但越是着急就越是出事，一个老米失手坠落，掉进水里打了个旋，眨眼间没了影子。
    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个个心惊胆战。
    一些人干脆抱住钢梁留在原地，另一些老米恰恰相反，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几下就爬上来，各自寻找栖身之处。
    有人想往三人组身边凑，欧扬二话不说掏出枪来，朝天连放三枪再指住那人：“滚！”
    他才不管那些老米有意还是无意，都特么滚得越远越好。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都警惕地取出武器。
    那几个老米识相地挪到其他方向，其他人也不敢再往这边凑。
    洪水上涨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得多，没多一会儿就没过小腿，而且水流的速度非常快，冲得人站都站不稳，必须扶住钢架才能勉强行动。
    桥身已经被洪水淹没，桥边的护栏只能看到一点，除此之外，就只有钢架还在水中屹立不倒。
    低头往下看，水流快得出奇，令人有种眩晕的错觉。
    众人心中顿生忐忑：这座桥还能坚持多久？
    砰——
    黑暗中一声闷响，一截朽木撞坏护栏，怼在钢架转了个圈，把几个奔向大巴的老米撞倒在水里，又嗵地一声撞在大巴车上。
    本就立足不稳的大巴车摇晃几下，车顶的老米厉声尖叫。
    好在只是晃了几晃。
    但那截朽木却在水流的冲击下，塞进了大巴车底！
    水面继续上升，大巴车头忽然飘了起来，车头在水流的带动下横过桥面，重重撞向钢架，就像有个无形的巨人，握住车尾狠狠地挥了一下。
    欧扬瞳孔暴缩，立刻伏身抱住钢梁：“小心——”
    轰——
    大巴侧面撞上钢架，车顶上的老米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瞬间就被水流卷走，消失在黑暗之中。
    只有寥寥几人抓住车顶的边边角角，勉强留在上面。
    还在桥上的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几个紧紧抱住钢梁的幸运儿，其余的老米全都被洪水卷走。
    在欧扬等人眼中，前一刻桥上还有很多人，不过是一个浪头打过来，桥上的老米顷刻间全军覆没，只剩下几个抱着钢架的老米在洪流中苦苦挣扎。
    洪水往上涨一点，他们就往上爬一点。
    水中的每一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冲击，没多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被洪水冲得一干二净，只能赤着身体抱住钢梁。
    大巴车顶只剩下四男一女，一共五个人，趁着大巴被钢架挡住，立刻找了一道斜梁往钢架上爬。
    大巴车的天窗忽然打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老白男爬上车顶，车顶的老米顿时暴怒，连钢架也不上了，冲过去一脚就把中年老白踹进水里。
    如果不是车里的人死活不肯开门，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落水？
    身份、金钱、地位，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
    那人倒不是为了什么公平正义，只是为自己差点害自己落水出一口恶气。
    这么长的豪华大巴，车里肯定还有人，那人一转身，天窗里探出一根霰弹枪管，轰地一声将那人胸膛打得血肉模糊，尸体摔入水中。
    接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天窗里爬出来，他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大声咒骂着连续开火，将车顶的老米一一击毙。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怒火已经冲塌了他的理智，居然又向水中的老米开火，一个紧抱钢梁的老米头部中弹，松脱后消失在洪流之中。
    他还想继续开火，危急时刻，一个老米主动放手，同样被洪水冲走。
    还有一个老米缩进水下，打算利用水深挡住子弹。
    年轻人扣下扳机，枪却没响。
    他不依不饶，迅速装填子弹，向水中连开几枪之后，又把枪口对准钢架上方。
    欧扬心头一凛，抄起171打了个利落的短点射，年轻人身中数弹，霰弹枪脱手，一头栽进水里。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看向欧扬，却什么都没说。
    欧扬打心眼里不想，但年轻人已经失去理智，他不死谁死？
    况且害死老白男的只有一个老米，其他人不过是无辜受了牵连。
    现场的幸存者，同样对欧扬感激不尽。
    这个时候，没几个人身上带着枪，若不是欧扬，说不好谁是下一个受害者。
    洪水却越来越狂暴，大巴车被水流死死压在钢架上，停在桥上的其他车辆也被洪水冲走，有的翻倒之后被钢架拦住，也有的穿过钢架之间的空隙消失不见。
    就连沉重的越野房车都被水流推动，卡在两根钢梁之间。
    水面已经淹到车窗的位置！
    车灯渐次熄灭，桥面重归黑暗，只有大巴车尾，还有一点幽暗的绿光，犹如来自地狱的鬼火。
    欧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无语望苍天。
    这雨，到底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咚——
    欧扬屁股底下传来剧烈的震颤，坚固的钢架猛然晃了一下，两个没有防备的老米惨叫着掉进水里。
    更可怕的是，黑暗中居然传来钢铁变形的声音，屁股底下的钢梁，似乎有一点倾斜！
    欧扬脸色大变，出什么事了？
    “朱一鸣，朱一鸣，你有没有事”他放声大喊。
    “我没事！”
    “江雨薇，江雨薇——”
    “我也没事！”
    欧扬拼尽全力大吼：“抱紧钢梁，抱紧钢梁——”
    此时此刻，钢架是唯一的生还希望，不用他提醒，朱、江二人也直抱紧钢梁，不敢有半点松懈。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洪水的威力，仅仅几分钟后，钢架在撞击声中猛烈摇晃，欧扬只觉得身下传来一股巨力，身不由己地弹向空中。
    他拼命挥舞双手，一巴掌拍在钢梁上却没能抓住，却只有指尖轻轻碰触一下，噗通一声摔进水里。
    完了！
    欧扬心如死灰。
    但他立刻感觉到腰间被绳索勒紧，全身更是被洪水猛烈冲刷，每一寸皮肤都承受着难以抵抗的巨大冲击。
    还有希望！
    死灰中骤然爆起一朵火，欧扬一把捞住腰间的绳索，两只胳膊全力拉拽，将自己提出水面。
    就在出水的一瞬间，一股巨力陡然将他提向上方，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欧扬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危险。
    咔嚓一声脆响，一道闪电照亮天地。
    欧扬看到头顶一道钢梁越来越近，闪电消失的时候，已经近在眼前。
    他全凭本能张开四肢，整个人撞在钢梁上，疼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欧扬抱住钢梁死不松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他这才发现，腰间的绳索越勒越紧，都快把腰勒断了。
    黑暗中看不清发生什么，欧扬顺着绳索摸到钢梁，发现钢梁另一侧的绳索绷得笔直，而且不断地摇晃。
    不好，朱一鸣和江雨薇也落水了！
    欧扬在钢梁的这一边，朱、江二人在另一边，刚刚是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才把他从水里提出来！
    欧扬很想翻身坐起来，找个更结实的位置，用更适合发力的姿势把同伴拽回来，哪怕只找到一个横杈也好。
    可实在是太黑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能摸到合适的位置。
    朱一鸣和江雨薇根本等不起！
    欧扬扯住绳索，想把人拉回来，可他还倒挂在钢梁下面，这个姿势根本没办法发力，一点都拽不动。
    没时间犹豫，他把心一横解开背带，任由沉重的背包落入水中。
    背包虽然重要，但该扔的时候，绝对不能犹豫。
    欧扬一把抓住绳索，奋力拉扯的同时，身体以钢梁下方钻过去，等人坐到钢梁上，绳索也在钢梁绕了一圈。
    浸湿的绳索摩擦力极大，别看只是一圈，拉扯的力量却降低一大半！
    欧扬澉解开腰间的绳索，只能拽住了拼命往回拉，可两个人的体重再加上水流的冲击，力量不是一点半点的大，绳索一个劲地打滑，磨得掌心火辣辣地疼。
    他一边拉一边吼：“背包不要了，背包不要了——”
    人在湍急的水中，哪怕身上只有一件衣服，也会产生巨大的阻力。
    或许是听见了吼声，欧扬手里的绳索忽然轻了不少。
    他立刻加一把劲儿，终于将绳索一寸一寸地拽回来。
    冰冷的雨水不停落下，欧扬浑身冰凉，双手渐渐麻木，几乎失去知觉，全凭一股心气支撑，不断将绳索往回拉。
    二十米长的绳索，江雨薇在中最间，他在心里默数到十八下，摸到的终于不再是绳索，而是浸湿的衣服。
    欧扬摸索着把她放在钢梁上：“江雨薇，江雨薇！”
    “没事，我没事！”江雨薇紧紧抱住狭窄的钢梁，一动都不敢动。
    绳索没想象中那么长，她根本没落进水里，而是一直吊在半空。
    欧扬把收回来的绳索缠在梁上，继续拽朱一鸣。
    只剩下一个人就轻松多了，没多一会儿就把人扯了上来，可不管欧扬怎么叫，朱一鸣都没有半点回应。
    坏了！
    欧扬赶紧把朱一鸣横放在自己腿上，抡起巴掌猛拍后背，手指一通乱抠，控出口鼻中的泥水。
    然后立刻把人翻过来，一只胳膊托住后背，另一只手猛按前胸。
    这不是正确的胸外按压，可钢梁上根本没有平躺的条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不对，其实可以！
    欧扬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以极其粗暴的动作将朱一鸣平放在钢梁上，用绳索胡乱缠了几道权当固定，捏开朱一鸣紧闭的嘴，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凑上去，嘴对嘴连吹两口气，单手压在朱一鸣胸前，心里唱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跟着节拍用力按压胸膛。
    欧扬的姿势非常别扭，但他的力量弥补了位置的影响，每一次都能按下五厘米。
    唱到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时，朱一鸣终于有了动静，哇地吐出一大口泥水，接着不停地咳嗽，咳完后终于恢复自主呼吸。
    欧扬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差点虚脱：“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闪电划破夜空，江雨薇恰好看到欧扬俯身，两个大男人亲在一起的景象。
    短暂的光明迅速被黑暗吞噬，就连视网膜上的视觉残留也慢慢消失，然而这一幕却悄然印在江雨薇心底。
    (本章完)

 第160章 风雨中的宁静

    第160章 风雨中的宁静
    大雨依旧，欧扬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好，这是失温的前兆！
    人是恒温动物，一旦体温过低，就会出现剧烈寒战、多尿、判断力下降等一系列生理反应。
    若不能及时恢复体温，还会出现心率失常、呼吸减慢、精神错乱等严重反应！
    不仅如此，三人身下的钢梁，也有一些倾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钢架肯定出了大问题！
    欧扬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朱一鸣的胸口，触手一片冰凉：“江、江雨薇，你冷、冷不冷！”
    江雨薇上下牙一个劲地打架：“冷！”
    此时此地，她无比期待温暖的浴缸，或是一堆燃烧的篝火。
    “必、必须保持体温，否则必死无疑！”欧扬骑着钢梁，往前挪了挪，将朱一鸣扶起来抱在怀里，边摸索边问，“手电，有没有手电？”
    他自己的压根儿不知道掉哪去了，朱一鸣身上也没摸到。
    黑暗中传来江雨薇压抑的回答：“不、不见了！”
    欧扬心头一沉：“朱一鸣，朱一鸣——你怎么样，自己能动吗？”
    他能感觉到朱一鸣的心跳，却听不到他的回答。
    欧扬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趁着还有体力尽快脱身：“江雨薇，你就坐在这儿别动，看住朱一鸣等着我，千万等我，知道不？”
    江雨薇用力点头：“知道！”
    欧扬稳了稳心神，摸索着转了个身，手脚并用挪往大巴车方向。
    天降大雨洪水滔滔，除去钢架，就只有大巴车可以落脚。
    漆黑的雨夜之中，大巴车尾那一点幽绿的光芒，好似一座灯塔，为欧扬指引前进的方向！
    时间紧迫，欧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沿着扭曲的钢架一路前行，连续越过四道钢梁，成功抵达大巴车上方！
    他马上把登山绳系在钢梁上，拽着绳索滑到车顶。
    双脚触及车顶的一瞬间，欧扬双腿一软，差点摔进水里。
    欧扬扶住钢梁，从天窗进入车内。
    车中的情况比想象中好得多，水面只到大腿中部，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飘在水里。
    再看车外，来自上游的水已经淹到车窗下方，隐约可以看到水流不断冲刷车窗，却没有一滴水从窗缝渗入车内。
    下游方向的情况就好多了，水面至少还得再涨二十多公分，才有机会触摸车窗。
    那个发光的小玩意也不是什么氛围灯，而是一支荧光棒！
    除去已经点亮那支，还有不少飘在水面上。
    欧扬马上捞住几个，用力弯折几下，立刻又有红的绿的，好几种颜色幽幽点亮。
    他拿起一根荧光棒，趟水进入厨房拉开冰箱。
    面包火腿牛奶饮料，塞满了冷藏室。
    欧扬抓起火腿就往嘴里塞，随便嚼几下就吞入腹中，又撕开牛奶仰头灌了个痛快。
    虽然只是短暂脱离大雨，虽然只是吃了一点点食物，却能感觉到体力迅速恢复。
    欧扬一把抹掉嘴边的残渍，随手把一块巧克力塞进口袋，抓起荧光棒回到车顶，爬上钢架原路返回。
    荧光虽弱，却足以照亮身周三尺，速度比来时快得多。
    可来的时候漆黑一片，压根儿没人关注，返程时人人瞩目，走到哪里，呼救声就跟到哪里。
    欧扬这才知道，钢架上居然还有这么多老米！
    他一路返回原本的位置，看到江雨薇正伏在朱一鸣身上，用身体为后者遮风挡雨。
    江雨薇起身，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欧扬把两支荧光棒挂在江雨薇身上，再掏出巧克力递过去：“快吃，恢复一下体力！”
    江雨薇又冷又饿，立刻咬了一大口吞进肚子里。
    欧扬扶起朱一鸣：“你没事吧？”
    江雨薇摇头：“没有。”
    欧扬把朱一鸣背在身后：“能走吗？”
    江雨薇把剩余的巧克力全都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回应：“可以！”
    欧扬把登山绳拴在腰上：“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大巴方向挪，钢架上掀起又一轮呼救潮，有些人中气十足，有些人声音微弱。
    欧扬充耳不闻，直到顺利抵达车顶，才突然大吼一声：“别特么号丧了，都自己爬！”
    说完，自顾自地进入房车。
    说实话，车里并不安全，不论洪水冲破车窗，还是杂物撞击车身，都会带来难以预测的风险。
    但是这种时候，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车里的水位虽然不是很高，但沙发、座椅和床都被污水淹没，只有厨台、餐桌等少数几个地方还在水面上。
    欧扬把朱一鸣横放在厨台上，伏身听了听，心还在跳。
    他立刻把朱一鸣身上的衣服裤子扒下来，就连内裤都没留下。
    江雨薇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欧扬，不知道自己该矜持一点，还是视而不见。
    欧扬根本没管那么多，立即钻进卧室，从柜子里翻出几件干衣服，也不管什么颜色样式，随手递给江雨薇一套：“换上！”
    江雨薇愣怔：“去哪换？”
    欧扬随手一指餐桌：“别矫情了，我不看就完了。”
    说罢背过身去，为朱一鸣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
    江雨薇不死心从车头到车尾走了一遍，有些地方露出水面，却容不下她这个大活人，等她返回餐厅时，欧扬已经走向卧室，只有昏迷的朱一鸣躺在厨台上。
    “赶紧换！”欧扬头也不回地说。
    江雨薇咬了咬嘴唇，把朱一鸣朝外的脑袋扭过去面壁，觉得不保险又盖了件衣服，做好充分的准备后才爬上餐桌，用最快的速度换下所有湿衣服。
    “好了没？”欧扬催促。
    江雨薇扯了扯明显肥大好几圈的男式衬衫和牛仔裤，别别扭扭地回应：“好、好了！”
    衣物可以凑和，鞋袜却没有替换，江雨薇只是犹豫片刻，控了控鞋里的水，立即穿在脚上。
    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再难受也得把鞋穿在脚上，才能在意外来临的时候及时脱身。
    欧扬趟水出来，看见朱一鸣脸上的衣服，嘴角不禁抽了抽：“都这种时候了，至于么？”
    江雨薇毫不退避：“万一醒了呢？”
    欧扬没说话，当着江雨薇的面脱掉湿透的上衣，露出一身块垒分别，却又线条流畅的肌肉。
    江雨薇小心肝砰砰乱跳，脸上一阵红热：“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换衣服呗。”欧扬斜了她一眼，“转过去，别偷看，别说我没警告你！”
    厨台被朱一鸣占了，不想刚换上的干衣服湿透，就只能留在餐桌上。
    江雨薇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撇开视线：“稀罕！”
    话是这么说，可那一身肌肉却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闪个不停。
    欧扬只换了上衣，依旧穿着湿透的裤子，凑到朱一鸣身边，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朱一鸣，朱一鸣，醒醒！”
    江雨薇担忧地问：“他没事吧？”
    “不知道。”欧扬面色凝重，“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不是医生，但从自身的遭遇可以推测，昏迷的原因不是失温就是溺水，问题在于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救治。
    欧扬仔细回忆，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溺水者获救之后，必须预防肺部发炎，肯定不条例眼下的情况。
    那就只能是失温！
    这个好办，赶紧把温度提上来就是了……甭管对不对，死马当活马医吧！
    欧扬抱起朱一鸣：“让开点！”
    江雨薇退开几步，欧扬把朱一鸣放在餐桌上，掀开盖板试了试炉灶，顺利点燃燃气灶。
    欧扬大喜过望，马上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找到锅具热上，等温度差不多了，扶起朱一鸣准备硬灌。
    不就是失温么，换上干衣服，再加一杯热牛奶，内外一起加温，总该好起来吧？
    可朱一鸣还昏迷呢，全身软叭叭地，活像没骨头的鼻涕虫，欧扬扶住他的后背，脑袋却来回乱滚，找不到合适的姿势。
    “帮我扶住他！”欧扬说。
    江雨薇转到朱一鸣身后，扶住他的肩膀。
    欧扬托住朱一鸣的脑袋，忽然觉得手感不对，立刻凑上去仔细看。
    江雨薇好奇地问：“怎么了？”
    “后脑勺鼓了个包。”欧扬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是撞晕了！”
    只从包的大小，就能判断出撞得不轻，但再严重也是外伤，就算撞出脑震荡，只要不严重就没问题。
    失温和溺水却是内伤，属于欧扬完全不了解的范畴。
    把热牛奶送到朱一鸣嘴边，这小子嘴唇动了动，居然自己喝了下去。
    还能吞咽，好现象！
    欧扬更放心了：“没事，撞得不重！”
    大概是闻到奶香味，江雨薇的肚子忽然发出咕噜噜的腹鸣。
    欧扬呵呵一笑，什么面包火腿牛扒，统统从冰箱里拿出来，一边处置一边吩咐：“注意点外边，有动静赶紧跑！”
    “跑得出去么？”江雨薇撇了撇嘴，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就这样吧，别折腾了，当个饱死鬼也挺好。”
    躲在车里有危险，离开大巴又得面对失温，两死相权取其快，她宁可在车里死得痛快点，也不想在外面冻死！
    欧扬将牛扒放进锅里，滋啦一声响，浓郁的焦香迅速弥漫。
    江雨薇很不淑女地蹲在餐桌上，看着不断冲刷车窗的水流，忽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咱们刚刚还骑在钢架上要死要活的，这么一会儿就煎上牛排了，明明还没脱险，我怎么就不怕了呢？”
    “还能因为什么，看透了呗。”欧扬给牛扒翻了个面，“就是没轮到咱们几个。”
    房车虽然危险，可是和钢架上比起来，局面并没有那么紧迫，紧绷的心情自然就会舒缓下来。
    简单点说，就是在经历过生死危机后，心理承受的阈值提高了。
    “看不出，你还挺迷信。”
    “嗨，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无所谓迷不迷信。”欧扬起锅装盘，将一块香喷喷的牛排送到江雨薇面前，还顺手递上一副刀叉：“没筷子，将就点吧！”
    江雨薇又笑：“用筷子吃西餐都是异端，异端懂不懂！”
    欧扬继续煎自己那份：“都是吃进嘴里，刀叉就比筷子高贵？你这思想，有问题啊！”
    “才没有咧！”江雨薇切了一大块，送进嘴里猛嚼，决心一定要死亡来临之前把肚子填满。
    车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天窗打开，一个人影还没钻进车里，就闻到了牛扒的香味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趴在钢架上风吹雨打，你们躲在房车里煎牛排？
    天理何在！
    那人带着满腔怒火跳进大巴，欧扬刷地抽出43指住来人。
    那人立刻冷静下来，满腔怒火不翼而飞：“嘿，小心走火。”
    欧扬单手举枪，另一只手将牛排装盘：“就你一个人？”
    “不止，但其他人还在钢架上。”老米说。
    欧扬忍不住笑：“你这人还挺有意思，想吃吗？”
    老米咽了咽口水：“当然……呃，谢谢！”
    欧扬收枪让开位置，叉住牛排送到嘴边：“请自便！”说完狠狠咬了一口。
    嗯，火候没控制好，有点老。
    老米立刻抓起两片面包塞进嘴里，再给自己煎上一块牛排。
    这种时候能吃上一块牛扒，还有什么恩怨放不下呢？
    江雨薇轻笑：“我还以为你要请他吃呢。”
    “想屁吃，我自己还没吃上呢！”欧扬说，“反正都是慷他人之慨，没区别。”
    江雨薇用肩膀拱了拱欧扬：“哎，你就这么把他放进来，就不怕他给你一下子？”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欧扬呵呵一笑，“他们自己没胆子下来，怨谁？”
    “嘿！”老米忽然用蹩脚的普通话提醒，“别用我听不懂的方式说话，ok！”
    欧扬和江雨薇对视一眼，这家伙居然懂汉语？
    江雨薇好奇地问：“刚才你也在钢架上吧？”
    “当然！”
    “他没救你，你不恨他吗？”
    “恨？为什么要恨？”老米惊诧地反问，“你们是消防员吗？”
    江雨薇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们是超级英勇？”
    “肯定也不是。”
    “那不就完了。”老米耸肩，“就连警察都没有保护平民的义务，凭什么要求普通人在危险来临时救助他人？”
    江雨薇根本不相信：“一点怨恨都没有？”
    “好吧！”老米无奈地摊手，“我当然希望得到救援，心里也有一些不满，但更多的还是遗憾。”
    江雨薇歪头看欧扬，嘴里含着叉子，用含糊不清的普通话问：“这什么脑回路？进水了吧？”
    欧扬以同样的方式回应：“血战钢剧岭看过吧？没准也是信仰，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
    “血战什么？”江雨薇迷惑，“电视剧么？”
    欧扬懒得解释，老米再次抗议。
    闲聊几句，牛排总算煎好了，老米居然还用蔬菜围了个边。
    要不是站在水里，倒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一切准备就绪，居然还双后握在胸前祷告一番，才拿起刀叉享受美食。
    欧扬小声蛐蛐：“还挺有仪式感，最后的晚餐了呗？”
    江雨薇赶紧提醒：“这边都信这个，你别乱说话，不然容易挨打！”
    “行，我不说了行了吧！”欧扬吃完最后一块，随手一扔，盘子打了个旋没入水中。
    “你听？”江雨薇忽然站了起来，“雨是不是小了？”
    欧扬后知后觉：“好像是，有段时间没打雷了！”
    两人一起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这是挺过来了？
    (本章完)

 第161章 转变

    第161章 转变
    雨确实小了，但仍下个不停，水面也没有下降的迹象。
    欧扬掀开天窗，把两个荧光棒放在车顶，为还在钢架上的老米指引方向。
    非亲非故，他又不想再到钢架上冒险，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能不能爬过来，全凭他们自己的求生意志。
    关好天窗，欧扬在车里翻箱倒柜，寻找可以用的东西，把这辆房车翻了个底朝天，除去吃的，还找到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进水的手机，两把刀具，几个腕式救生环。
    卧室里还有个没上锁的保险箱，里面放着一把手枪、一些九毫米子弹和12号霰弹，肯定是拿枪的时候太着急，忘锁了。
    另外还有几万米刀的现金、四根1盎司的金条、以及一些支票证券之类的东西，都让水泡湿了。
    欧扬毫不犹豫地将现金和金条据为己有，手枪检查完枪膛和保险后别在腰上。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局势越乱，黄金就越值钱。
    现在肯定用不上，但是将来呢？
    至于票据什么的，谁爱要谁要。
    欧扬不动声色地返回餐厅，递给江雨薇一个救生环：“戴上！”
    江雨薇接到手里，笑了笑绑在手腕上。
    欧扬又递给老米一个。
    老米诧异地指着自己：“给我的？”
    欧扬没说话，只是又往上递了递。
    老米这才兴高采烈地接到手里，喜滋滋地连声道谢。
    欧扬也给自己和朱一鸣各绑了一个：“这么大的水，有没有这玩意没区别。”
    “那你还用？”
    “图个心理安慰呗！”欧扬晃了晃胳膊，觉得手腕上多了个东西多少有点不方便。
    老米忽然道：“我叫贝克，你们呢？”
    江雨薇正要说话，却被欧扬抢了先：“她是江，我是克拉克。”
    “哇噢，超人？”
    “同名。”欧扬叹气，“我要是超人就好了。”
    “哈哈！”贝克主动伸出右手，“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我还是要说，很高兴认识你们。”
    双方握手，这就算正式认识了。
    “我能问问，你们有什么计划吗？”贝克主动找话题，“说实话，我玩过很多逃生类游戏，我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求生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能原地等死，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从来没在游戏里遇上过。”
    “噢，你都玩过什么？”欧扬问。
    “很多。”贝克双眼放光，“辐射、生化危机、最后生还者，我觉得我在游戏里得到的经验很有用，所以比其他人更擅长应付瘟疫和感染者！”
    欧扬和江雨薇交换一个眼神，一个好像在说：这小子脑子有毛病吧？
    另一个像在回答：魔症了，这毛病得钱治了！
    贝克仍然说个没完，反复强调自己最擅长什么，有种你快来夸夸我的即视感。
    欧扬和江雨薇完全不用插嘴，感觉很是奇妙。
    嗵——
    车顶传来一声闷响，不像双脚落地，倒像整个人摔下来。
    贝克抬头，终于住了嘴。
    “上去看看！”欧扬招呼贝克一声，打开天窗上了车顶，没多一会儿扶下个全身脱力的中年人。
    女性。
    江雨薇马上给她一杯热牛奶，女人捧在手里喝了一口，一股热流涌进胃里。
    “感觉怎么样？女士？”贝克问。
    “好多了，谢谢。”女人说。
    “想吃点什么吗？”贝克又问。
    女人再次道谢：“什么都可以。”
    贝克马上行动起来，为女人做了一份简单的食物，态度热情得不得了，与刚刚那副滔滔不绝的模样判若两人。
    欧扬冷眼旁观：“这小子，属狗脸的。”
    江雨薇偏头，用好奇的目光看他：“什么意思？”
    “你没觉得他太热情了吗？”欧扬说，“刚才三个人，咱们俩一伙，现在四个人，这不就分成两伙了么？”
    江雨薇恍然：“那要是再来几个……”
    “没关系，等水退了，谁认识谁啊？”
    还真让江雨薇说中了，之后的一段时间，又陆续从钢架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两黑三个白。
    贝克面对白人时非常热情，面对黑人的态度就差了不少，只是他伪装的不错，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出来。
    仅仅八个人，却隐隐分成三个群体。
    老黑，老白，东方人。
    贝克对欧扬等人的态度更加冷淡，却和老黑相谈甚欢，虽然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都带着火的意思。
    最初并没有异常，可等这些老米缓过来一口气，气氛渐渐有了变化。
    一个老黑首先发难：“嘿，东方人，我觉得你们应该把餐桌让出来！”
    其他老米纷纷附和：“没错，没错。”
    “让出来！”
    豪华房车够大，可露出水面的地方就那么多，所有人都对三个东方人占据餐桌很不满。
    而且所有人都被大雨淋湿，就只有东方人穿着干爽的衣服。
    就问你，老米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再加上欧扬无视众人呼救的既往史，各种因素加在一起，引爆了所有老米的怒火。
    欧扬眉头一跳，这么快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嗨嗨，听我说，大家听我说！”贝克主动站出来打圆场，“这辆豪华房车不属于我们任何人，而我们必须在这里才能生存下去，所以我认为，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公共财产，谁赞同，谁反对？”
    几个老米立马投了造成票。
    贝克又道：“公平起见，餐桌不必全让出来，但你们只能占据一小部分，其余的应该让给其他人！”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欧扬不禁失笑：“你们几个没毛病吧，外头水还没退呢，就开始内讧了？”
    “这不是内讧，而是合理的要求。”贝克说。
    欧扬没心情和他们废话，直接把枪拍在餐桌上：“少特么废话，再逼逼给我滚出去！”
    车中瞬间安静，五个老米全都盯住那支枪。
    江雨薇悄悄握住腋下的左轮，指尖挑开束带，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仿佛是发令枪打响，贝克和一个老黑一齐出手，抓向桌上的手枪
    可欧扬的速度更快，闪电般抓住贝克的手，反方向掰住腕关节的同时抬脚猛踹。
    哗啦一声响，飞溅的水遮住了众人的视线，接着一声闷哼，抢枪的老黑哗在啦啦的声音中倒在水里。
    所有人都安静了，只有被欧扬擒住的贝克发出杀猪般的哀号。
    水不深，老黑扑腾几下站了起来，看欧扬的目光里已然多出几分畏惧，再也不敢靠近。
    “同舟共济是什么意思，懂不懂？先来后到是什么意思，懂不懂？”欧扬凌厉的目光扫过，没有一个老米敢和他对视，“都特么老实点，别逼我杀人，懂？”
    不论情不情愿，所有老米一齐点头，哪怕贝克都不例外。
    欧扬抬脚踹翻贝克：“都给我滚远点！”
    呛水的贝克扑腾几下站了起来，和其他老米一起，灰溜溜地离开餐厅。
    欧扬吐出胸中的浊气，一回身，江雨薇竖起两根大拇指，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霸气侧漏！”
    “快别闹了。”欧扬苦笑，收起桌上的枪。
    “没闹。”江雨薇认真脸，“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凶的一面？”
    “凶吗？”欧扬摸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没有吧？是他们太不识抬举。”
    江雨薇瞅瞅客厅方向：“要我说你还是心太软，就该把他们撵出去……”
    朱一鸣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睁眼就看到欧扬和江雨薇凑在一起说笑，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顿时有些宕机：“我错过什么了吗？”
    欧扬笑道：“没什么，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有没有恶心的感觉？”
    朱一鸣探手摸后脑勺，手指一碰，立马疼得哎哟一声，放轻了动作，呲牙咧嘴地揉了揉：“我这是断片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坠落的一瞬间，再往后就是脑袋一疼，一片混沌。
    欧扬将朱一鸣扶起来：“哎，你还真有福气。”
    他爬上爬下好几趟，几次差点摔进水里，这小子倒好，睡一觉就进到这里。
    朱一鸣环顾左右：“这是……豪华房车？”
    “正确！”欧扬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朱一鸣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江雨薇为他挡雨那段，朱一鸣立刻来了精神：“哎哎，姑娘大恩大德，小生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许你个蛋啊！”江雨薇一脚踹过去。
    朱一鸣笑哈哈地挡开：“不许就不许，踹人就太没素质了，还留学生呢！”
    “留学生怎么了，留学生吃你家大米了？”江雨薇凶悍地反驳。
    “没没没，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朱一鸣赶紧讨饶。
    欧扬也跟着凑热闹：“哎哎，我呢，我呢！”
    朱一鸣眨眨眼睛，忽然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来世衔草结环……”
    “滚滚滚，她就以身相许，我就得等下辈子是吧？”
    三个人又说又笑，好似完全不在意此刻的处境。
    实际上恰恰相反，他们很清楚危险还没过去，但历经磨难，却还好好的在这里，怎么想都觉得赚大了，与其愁眉苦脸哭天抢地，不如放松心情珍惜眼下。
    也正是因为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彼此间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江雨薇也撕开伪装，露出几分真性情。
    一墙之隔的客厅里，几个老米听着三个人吵吵闹闹，几双眼睛里同时露出嫉恨的目光。
    “贝克，都是你出的好主意！”一个声音指责。
    这个声音立刻引发其他人的声讨。
    “别这么说，我的朋友。”贝克镇定自若，“虽然我惹了一点麻烦，但是他并没有把我们赶出去，而且他不想杀人，这一点很重要，你们觉得呢？”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车里一共八个人，就只有那一男一女身上有枪，确实有必要试探一下。
    餐厅。
    三个人闹了一阵，江雨薇忽然看向车窗：“水好像退下去一点！”她在窗沿下方比了个一指多宽的高度：“刚才都到这儿了，现在才到这儿！”
    “是下去一点！”欧扬也说。
    “我勒个去，太好了！”生存有望，朱一鸣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别高兴得太早，一波洪峰，最少也得持续几个小时，这才哪儿到哪儿！”欧扬说。
    又等了一阵，上游的水位逐渐降到车窗之下，车里的水深也从大腿中部降到膝盖上下。
    等到天亮的时候，暴雨已经变成了濛濛细雨。
    桥面依旧被洪水淹没，但水位已经比豪华大巴的地板还低。
    透过车窗，一夜未睡的欧扬愕然看到大桥中部的钢架严重扭曲，甚至有数根钢梁直接断裂。
    朱一鸣啧啧称奇：“好家伙，这是哥斯拉拍了一巴掌么？”
    “肯定是什么东西撞的。”欧扬说。
    “什么东西能把钢架撞成这样？”
    欧扬仔细观察扭曲的钢架：“应该是一条船！”
    他终于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看钢架，整整一夜过去，居然还有两个老米趴在上面，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开饭了！”江雨薇煎了鸡蛋和火腿，夹在面包里做成三明治，三个人随便吃一口，草草填饱肚皮。
    没吃几口，隔壁冒出几个探头探脑的老米，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
    最后是那个中年女人站出来，局促地握紧双手：“能给我们一点吃的吗？”
    “切，让女人出头，没胆鬼！”朱一鸣不屑地撇嘴。
    欧扬打开冰箱，随便拿了些面包之类的东西扔给中年女人。
    他根本不想理这些家伙，本想说自己去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话要是讲出来，等于说随便拿什么都行，拿多少都可以，老米就会知道欧扬只想划清界线，无意掌控任何人，更没有控制资源的想法。
    反之，给什么、给多少都是欧扬说的算，老米就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欧扬的控制之下，他们只有服从的份儿。
    虽然欧扬没想过压迫谁，但洪水还没彻底退下去呢，给老米太多自主权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饭后，欧扬把豪华大巴重新搜索一遍，有用的东西没找到几样，红酒白酒倒是翻出来一柜子。
    三人组对这玩意没兴趣，最后全都便宜了老米。
    (本章完)

 第162章 基本盘

    第162章 基本盘
    天色大亮，雨总算停了，三人组和老米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只要不再下雨，洪水退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三人组迫不及待地将湿衣服挂在车外，包括脚上的鞋子，老米也在得到允许后，将房车里的床垫坐垫搬到车外。
    钢架上还挂着人，一个老黑主动爬上去，带回两个人早就死透的消息。
    众人不禁一阵唏嘘。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大家本就素不相识，都为自己的幸存欢庆，无人为逝去的遇难者悲哀。
    即便在看到钢架上的遗体时浮现片刻的兔死狐悲，一转身也就忘在脑后。
    昨天的营地早已被滔滔洪水淹没，水下的冤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共就那么几个幸存者，哪有那么多悲伤可以奉献？
    怎么活下去才是正理。
    欧扬指挥众人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能找到的食物全都翻出来，光是冷冻肉制品和各种罐头就堆了半个餐桌。
    看着满桌的食物，老米们心思复杂。
    这一幕太熟悉了，凡是和灾难有关的电影电视，都有食物管制的情节，后续肯定还有偷取食物，以及驱逐或者处决偷窥者的的情节。
    贝克抿了抿嘴唇：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欧扬分门别类，亲手将搜出来的食物分成大致相等的八份，模仿黑帮大佬的姿势双手按桌：“听着，我没时间和你们过家家，也不想控制或者奴役谁，所有能找到的食物都在这里，每人一份，自己想办法保管，省着点吃，没准能等到洪水退下去。”
    说完不等老米回答，从朱一鸣手里接过背包，将其中的三份扫进包里。
    五个老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想到这个结果。
    不该是反派集中保管，主角团开挂嘎嘎反杀么？
    目送三人组进入驾驶室，一个老黑率先下手，打算拿走自己那份。
    贝克一个箭步挡住老黑：“嘿嘿，别冲动，食物只有这么多，你们不觉得，统一管理统一分配更好吗？”
    “滚开！”老黑才不鸟他，肩膀一挺将贝克拱到一边，扯掉窗帘把自己那份打包背在身上。
    另一个老黑有学有样，同样带走一份。
    贝克还是不死心，想说服和他同样肤色的两个老米，可不管他怎样玩弄口舌，都不能阻止其他人的行动。
    “你们会后悔的！”贝克愤怒地大吼。
    “这小子什么毛病？”朱一鸣诧异地问。
    “游戏玩的太多，把自己当主角了呗！”欧扬把玩着大巴的车钥匙，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国内流行一键启动、无钥匙介入之类的东西，但凡上点档次的车都是标配；这边国情不同，就算是如此豪华的房车，也一样得用车钥匙。
    他现在特别想知道，除去车钥匙之外，剩余的钥匙都有什么用。
    “以自我为中心的游戏宅，剩下的自己想。”江雨薇说。
    “噢！”朱一鸣有点明白了，“这是被现实打击了呗！”
    “活该！”
    “这一手玩的真漂亮。”朱一鸣瞅瞅快气疯的贝克，啧啧赞叹，“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有八食散五米！”
    五个老米原本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可欧扬只是分了分食物，直接就打散了对方的队伍。
    “停停停！”欧扬赶紧阻止，“我勒个去，你不会说别硬编行不行？我耳朵都让你给污染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屁咧，我才没想那么多。”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算了，懒得跟你们掰扯！”欧扬也很无奈，怎么说实话还没人信了呢？
    后面忽然传来激烈的争吵，三个人听了几句，大概情况是两个老米为争一个有钥匙的柜子吵了起来。
    豪华房车虽大，但能藏东西的地方却没多少，这不就杠上了？
    朱一鸣看欧扬的眼神又有新的变化：“那个柜子，也是你故意留的吧？”
    欧扬翻白眼：“对，是我留的，行了吧？”
    “就是嘛，早点承认不就好了！”朱一鸣总算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你跟我们有什么好隐瞒的。”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欧扬总算知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含义是多么深刻。
    午时初，没于水下的大桥重见天日，但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
    除去变形的钢架，两侧的护栏也有不同程度的变形，桥上的边边角角积了一些泥沙，最厚的地方足有膝盖那么深。
    豪华房车下方本就塞了一根朽木，车底干脆被泥沙填满。
    但引桥仍然淹没在水下，大桥依旧是被洪水包围的孤岛。
    一个老米迫不及待，抱着属于他的所有食物跳出车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越野房车。
    显然是不想在大巴上呆了，打算另找个栖身之地。
    朱一鸣立马不干了：“我去，他想干什么？”
    欧扬扒住门，半个身子挂在车外放声大吼：“嘿，那是我们的车！”
    老黑脚步停滞，看看欧扬再看看越野房车，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欧扬再次强调：“我们的，懂吗？”
    老黑沮丧地转身往回走，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句脏话。
    其他老米也听到了欧扬的喊声，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贝克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就像开了个染坊，咬牙切齿地小声叨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恶的东方人！”
    “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吗？”贝克张牙舞爪，“越野房车怎么可能是他们的，他就是多吃多占，就是想把那台车据为己有！”
    “算了吧，贝克。”中年女人劝解，“他们有枪，而且食物分配得很公平，别像特靠谱似的喋喋不休。”
    贝克愕然：“你不相信我？”
    “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女人十分理智，“我们现在必须考虑怎么生存下去，而不是听你废话。”
    “说的对！”一个老黑鼓掌。
    “没错！”另一个老黑赞同。
    “太棒了！”
    贝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五个老米，居然没有一个支持他？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午后，云层渐渐稀疏，明媚的阳光洒落，晾在外面的衣服很快就晒干了。
    三人组立刻换上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地离开大巴，踩着还没干透的泥沙返回越野房车。
    绕着转了两圈，三人一阵惊喜。
    从表面上看，除去左侧车身与钢架紧密接触，右侧车厢多了个撞击留下的凹痕，倒是没发现其他损伤，就连车窗都完好无损。
    欧扬掏出钥匙打开车门，三人依次进入车内。
    始终关注这边的老米都很意外，本以为三人组打算使用暴力手段，没想到真有钥匙，坐实了越野房车的归属。
    车中依旧残留大量水渍，不论座位还是床铺，所有的东西都被水泡透了。
    三个人将车门车窗全都打开，再把所有能拆能卸的都搬下车，摆在地上晒太阳。
    随后，又将整台车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冰箱里的食物全都完蛋了，储存的米面也都泡了水，只剩下一些应急食品。
    这倒没什么，来自豪华大巴的食品足以填补空缺。
    备用弹药全部泡水，倒是不影响使用，问题是171、221和p90，都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朱一鸣不仅损失了221，原本固定在大腿外侧的手枪也丢了，只剩空空的枪套。
    江雨薇只剩左轮，欧扬只剩43。
    三人组的火力大幅度下降。
    欧扬二话不说，抽出那支叫不出型号的手枪拍在朱一鸣手里：“这个归你了！”
    说罢，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取出格洛克18。
    朱一鸣愕然：“你这枪没丢啊？”
    欧扬嘿嘿一笑：“这不是嫌沉么。”
    枪这个东西，刚拿到手里兴奋得不行，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这玩意太重了，偶尔带一带还凑合，天天挂在身上，简直就是折磨！
    开车的时候，挂在腿边也不方便，所以就摘下来，随手放在手套箱里。
    没想到歪打正着，把这支枪保留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191和pkm，这两支枪也都留在车里，被水泡透了。
    三个人分工合作，江雨薇晾晒弹药，欧扬和朱一鸣分工使用，把所有泡水的武器全都拆开，里里外外仔细擦拭一遍，每一个零件都涂上一层枪油好好保养。
    接下来就是重新分配火力，欧扬翻出闲置已久的战术配件，再给格洛克换上长弹匣，挂在身上暂时当冲锋枪使，略微弥补一点火力。
    至于191和pkm，谁爱要谁要，反正朱一鸣和江雨薇都不想沾手。
    191是高精度版本，枪管比普通版长一截，当普通步枪用太屈才了，而且三个人里枪法最好的就是欧扬。
    pkm更是重得要死，江雨薇的小身板根本顶不住，朱一鸣用是会用，但只能保证火力密度，不能保证准确度，还是力量最强的欧扬最擅长。
    再说了，谁也不能从早到晚背着那么长、那么重的枪到处走，与其招摇过市，还不如扔在车里。
    两害相权取其轻，经过一番慎重考虑，欧扬把战术格洛克交给江雨薇，朱一鸣拿191，他自己用pkm。
    总而言之，损失虽然不小，可通过合理的分配，依旧可以保证每人两支枪。
    生逢乱世，有枪才是硬道理，其他都特么是虚的！
    欧扬暗下决心，再有机会，一定要给所有人配齐防身手枪、战斗手枪、轻型冲锋枪和步枪！
    恢复基本的自保能力后，下一步就是解决车的问题。
    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被洪水冲了一回，不论返回雪熊还是继续前行，都需要代步工具。
    除非实在没有办法，欧扬不想劳动双腿。
    但车里的情况一言难尽，欧扬使劲挠挠头皮，目光投向朱一鸣：“你们俩谁会修车？”
    “不会！”
    再看江雨薇：“你呢？”
    “我也不会。”
    欧扬叹气：“这不麻烦了么？”
    “我去问问老米吧，说不定有人懂。”
    欧扬摇头拒绝：“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和老米什么关系，让他们来，我还怕他们动手脚呢！”
    “那怎么办？”
    “凉拌！”欧扬摊手，打开引擎盖，本以为一定塞满了泥沙，结果发现情况还算不错，泥沙确实有，但不多。
    再看设备舱，情况也都差不多。
    “没说的，先清理，再晾晒，晾干了试试车，实在不行再问老米！”欧扬定下基调，三个人立刻行动起来，能用工具的用工具，不能用工具的直接上手，凡是眼睛都看到的地方，全都清理干净。
    朱一鸣忍不住问：“这么干能行吗？”
    “也许吧。”欧扬说，“质量好的电器，泡水之后晾干，照样能用。”
    “车跟电器能一样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欧扬说。
    话是这么讲，但他一点都不敢大意，再三要求一定要等彻底晾干才能试车，否则电路必毁！
    他立刻扭松螺帽，把启动电瓶的正极螺母拆下来，碰了碰接线柱，毫无反应。
    欧扬脸色微变，再试还是一样。
    “这是亏电了？”朱一鸣问。
    欧扬点头：“走，看看电池组！”
    打开车身侧面的电池舱，里面的水还没干透，可他的电学知识再少，也知道被洪水泡了一夜，电池组幸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朱一鸣沮丧地坐在地上：“这不白忙活了吗？”
    “没那么严重。”欧扬说，“车上还有发电机，晾干之后肯定能用，如果电池没有问题，充电就完了。”
    “那要是发电机不行呢？”
    欧扬转头看向大巴：“那不还有一台车么？上面肯定有发电机……还有电池！”
    都是房车，缺什么拆就完了。
    “那还等什么！”江雨薇率先走向豪华房车。
    朱一鸣撑着胳膊站起来：“说的对，走，回大巴！”
    三个人走路都带着风，可就在抵达目的地时，一个惊慌失措的老黑突然从大巴车的侧门里摔出来，五体投地砸在地上。
    下一秒，手持厨刀的贝克紧跟着扑出来，一刀刀刺入老黑后心：“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三人同时色变，不约而同地拔出手枪。
    贝克发现不对，愣愣地扭头看着三人组，脸上的凶悍瞬间变成惊愕，其难度之高，速度之快，几乎可以和变脸媲美。
    他手一松，沾血的厨刀落地：“别，别杀我，我有钱，我给你们钱，我……”
    砰——
    (本章完)

 第163章 收获满满

    第163章 收获满满
    枪声远远传开，袅袅青烟随风飘散。
    贝克额头中弹，带着满脸的惊恐倒在地上，鲜血缓缓洇开。
    欧扬放下平举的43，面无表情。
    洪水未退，大桥依旧是水中孤岛，幸存者之间出现矛盾，发生口角甚至拳脚相加没什么大不了，可杀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论是什么原因，这种祸害都留不得。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都拔出了枪，只是速度没那么快。
    欧扬扭头看向车里，朱一鸣持枪看左，江雨薇举枪看右，在车门两侧构成交叉火力。
    二人先后先后点头，表示各自的方向安全。
    欧扬一个箭步冲到车上，客厅没异常，餐厅也没发现，但位于车尾的主卧房门虚掩，视线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朱、江二人进入车内，向车头方向搜索，很快传回没有发现的信号。
    欧扬缓步靠近卧室，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之后点点头。
    朱一鸣一把拉开房门，三个人同时色变。
    一个老黑趴在地上，颈侧有个将脖子割开大半的巨大伤口，鲜血喷得到处都是；一个白人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躺在床上，心口已被鲜血浸透；那个中年女人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有进气没出气。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中年女人还没死透，嘴唇微微蠕动，一边说help一边吐血。
    车里车外，五个人都齐了，欧扬没发现危险，收枪蹲在中年女人面前：“抱歉，我们都不是医生。”
    如果还有得救，欧扬不介意做件好事，可她的伤势太严重了，就算立刻送进医院，把全身的血换上几遍，也不一定抢得回来。
    女人再无希望，本就涣散的目光凝固，眼底仿佛透出一丝不甘和眷恋。
    朱一鸣关保险卸弹匣，拉套筒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到底是怎么搞的？”
    43可以c1携枪，但他手里这支不行，不用枪的时候，必须关闭保险，把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
    江雨薇弯腰拾起一张散落的文件，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不记名债券。”
    朱一鸣一愣：“什么玩意？”
    欧扬也一脸迷惑，他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东西，可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江雨薇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白痴：“你把这东西当成存折就行，不记名不登记，谁拿着都能取钱那种。”
    嚯！
    朱一鸣砰然心动，立马换了个新表情，瞅着满地乱扔的债券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债券，得值多少钱？”
    欧扬也想起来了，这东西在某个犯罪电影里出现过！
    他姥姥个舅子的，怪不得就那么点现金黄金，原来大头在这里！
    “不知道。”江雨薇摇头，“落款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基金会。”
    她放下文件，露出嘲讽的表情。
    朱一鸣觉得她情绪不对，好奇地问：“基金会怎么了？”
    江雨薇晃晃债券，“米国的基金会太多了，有公益慈善的，有私有投资的，也有财产管理的。不过基金会最重要的功能，其实是帮富人避税，替政.客洗.钱。”
    朱一鸣震惊了：“真的假的？”
    “在米国，这是公开的秘密。”江雨薇呵呵一笑，轻飘飘地撇清责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奇怪。”欧扬感慨一句，脑补了好几段五米发现债券，又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最后痛下杀手的戏码。
    能患难不能富贵的组合多了去了，何况是临时凑到一起的草台班子？
    朱一鸣忍不住问：“那这些债券值多少钱？”
    江雨薇摇头：“不知道。”
    朱一鸣再问：“上哪里兑换？”
    江雨薇继续摇头：“不知道。”
    “那不就是废纸么？”朱一鸣瞬间垮了肩膀，“要是为了黄金珠宝，拼个你死我活也就算了，为这么几张破纸把小命都送进去，值么？
    好么，合着这几个老米都是冤死的？
    “也不能这么说。”江雨薇纠正，“这个东西可以卖给懂行的人，怎么都能卖点米刀。”
    欧扬忽然咳嗽一声：“那什么，其实还有现金和金条，昨天让我收起来了。”
    “啥玩意？”朱一鸣眼珠子瞪溜圆，伸手就抓欧扬的衣领，“不是，你个浓眉大眼的，想吃独食是吧？”
    江雨薇吓了一跳，还以为朱一鸣要翻脸，下意识地想拔枪，却又觉得朱一鸣不是那么浅薄的人。
    “滚粗，看不起谁呢。”欧扬一把拍开朱一鸣的爪子，“本来想跟你们说来着，后来一忙活就给忘了。”
    “唬谁呢？黄金也能忘？”朱一鸣斜愣着眼睛，上下打量欧扬，摆明了不相信。
    江雨薇悄悄松了口气，不是翻脸就好。
    欧扬从兜里掏出一迭现金：“哪，别说我不想着你们，现金我不缺，这些你俩一人一半！”
    看厚度，一人起码上万刀。
    “甭扯没用的，金条呢！”
    欧扬嘿嘿一笑，又在兜里掏了一下，攥着拳头伸出来，突然翻手展开：“来吧，一人一根，多余那个归算公账！”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朱一鸣和江雨薇目瞪口呆。
    “啊？这么小啊！”朱一鸣发出失望的爆鸣。
    所谓的金条，其实是一块宽与指肚相仿，厚度却远远不如的金片，一面阳刻线条极其抽象的女性头像，另一面是“one ounce fine gold”、999，9和六个数字组成的编号。
    欧扬呵呵直笑：“1盎司的金条，你以为有多大？”
    朱一鸣马上比了个一把握住的手势：“电视剧里不都这样么？”
    “你都说是电视剧了！”欧扬说，“就这么几个玩意，要不我能忘么？”
    1盎司约等于31克，四根一共才120克，不过二两出头，与10发9毫米子弹等重。
    “嗨，这也不值几个钱啊！”朱一鸣泄气不已，活像个漏气的球，“这也太特么坑人了！”
    他不大了解黄金的价格，只记得有段时间价格疯涨，似乎达到六七百一克，31克差不多有两万块。
    而一万多米刀能换七八万块，几乎和四块金条画等号。
    想到这里，朱一鸣豪气冲天地大手一挥：“甭分了，都归你！”
    江雨薇的目光立刻透出几分凌厉：分不分的无所谓，但是你问过我的意见了么？
    “我没跟你们开玩笑。”欧扬收起笑容，“米刀可能贬值，但黄金不会，每人一块，好好保管，将来万一走散了，或者遇到别的什么事，可以拿着应急。最好缝内裤上，保险！”
    说完不管朱、江二人同不同意，一人手里塞了一块。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个团体，最忌讳的就是分配不均。
    “去你的！”朱一鸣仔细收好，不轻不重地捶了欧扬一拳，“谢了！”
    “客气什么！”
    江雨薇忽然有种基情四射的错觉，发现自己在这里好像有点多余：“你们俩非得在死人堆里说这些么？”
    “对对，说正事！”朱一鸣赶紧调整心态，“咱们说到哪儿了？”
    欧扬也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委实是见到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尸体，已经达到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免疫的层次。
    漠视生死，怎么看都不是褒义词。
    江雨薇翻白眼：“这些债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欧扬用看缺心眼的目光看着她，“当然是都拿走，找机会卖了平均分！”
    “尸体呢？”
    “搬外头扔水里吧。”欧扬说。
    朱一鸣立马提出不同意见：“要我说，还是扔这儿算了。”
    “咱们还不知道得在这儿困多久呢，搁在这里生苍蝇么？”欧扬立场鲜明，“出于对生命和死亡最基本的尊重，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体面点的结局。眼下没有入土为安的条件，扔水里，怎么也能算个水葬吧？”
    “你快拉倒吧！”朱一鸣压根儿不听这一套，“知道的是水葬，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咱们抛尸？“
    “我也觉得不该动。”江雨薇说，“咱们只拿债券就行了。”
    欧扬叹了口气：“行，少数服从多数，那就不动！”
    商量出结果，三个人马上把散落的债券收集起来，又按染血和未染血分成两份，了点时间清洗血迹。
    实在是污染得厉害或者字迹不轻，干脆就不要了。
    反正是意外之财，不心疼。
    趁天色还早，欧扬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位于车尾的行李舱，掀开舱门的一瞬间，三个人同时愣住。
    高度接近两米的空间里，赫然停着一辆四座smart，一旁的墙上还挂着一辆自行车。
    这哪是什么行李舱，明明就是个车库！
    更重要的是，这个小车库里几乎看不到水渍！
    “我去，有钱人真会玩！”朱一鸣那叫一个羡慕，“要不咱们还是放弃越野算了，直接开这台车走吧！”
    “算了吧。”欧扬十分心动，却还是理智地拒绝。
    江雨薇指指头顶：“上面还有好几位呢，你就一点不在意？”
    朱一鸣立马不说话了。
    说不在意是假的，不然凶宅为啥那么便宜？
    “我倒是不在意，但是这台车太高调了。”欧扬说。
    “咱们那台，也低调不到哪儿去吧？”
    “那不一样，豪华房车不是普通人能开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车来历不明，容易惹来麻烦。咱们那台就不一样了，租来的，正当合法，谁都挑不出毛病。”欧扬说。
    他低头瞅瞅房车的底盘高度，再看看smart的轮胎大小，确定这玩意肯定不是自己开上去的。
    继续观察，果然在墙上发现了控制器，还有挂在控制器旁边的车钥匙。
    欧扬有点牙疼。
    大巴车里的电路也被水泡了，不过想想车窗和车库的密封性，他决定试一试。
    于是，欧扬从侧面挤进车库，按了一下墙上的控制器。
    一阵轻响，轮下的机械结构自动把smart送出车库。
    欧扬摘了钥匙坐进车里，一次打火成功！
    熄火下车开引擎盖，立刻动手拆电瓶：“这个能用，换咱们车上去！”
    “好咧！”朱一鸣赶紧帮忙。
    欧扬却推了他一把：“别搁我这儿帮倒忙，你们俩看看电池舱，拆几块电池搬回去！还有其他的也看看，能用上的都打包带回去，咱们给越野车来个在升级！”
    “我看行！”朱一鸣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拍拍smart的车顶，“要是越野车动不了，咱们就开这个！”
    豪华房车高调，这个不算高调了吧？
    “等会儿！”江雨薇忽然阻止，“先别拆电瓶，先拆电池组，一会儿用这车拉回去！”
    欧扬一拍脑门：“说的对，我都忙糊涂了！”
    车用电瓶可不轻，从这边抬到那边，距离可不算近。
    豪华房车侧面一溜舱门，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
    打开第一个，空调外机。
    第二个，配电箱。
    第三个，发电机。
    配电箱紧挨着发电机，没毛病。
    第四个，总算找到电池舱。
    欧扬顺手打开最后一个舱门，这下总算找到真正的行李舱，而且是贯通左右那种。
    行李舱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欧扬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就打算拆电池组。
    可就是这一眼，发现行李舱深处，有几个散落的塑料瓶。
    什么东西？
    欧扬钻进去摸了一个，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瓶装水！
    他赶紧叫来朱、江二人，一起清理行李舱，搬出来七箱瓶装矿泉水。
    牌子压根儿没听过！
    朱一鸣乐得嘴都合不上了，扭开一瓶吨吨吨灌了个干净，惬意地抹掉嘴边的水渍：“我滴妈，还是矿泉水好喝，这车怎么跟宝藏似的，什么都能翻出来？要我说，咱们还得再仔细找找，没准还有好东西！”
    越野房车在河边停了好几天，水箱虽然还没见底，可天这么热，水质已经出现变化，全靠净水片撑着。
    这几箱瓶装水，算是解了三人组的燃眉之急！
    欧扬搬起一箱矿泉水放进smart后座：“先干正事，回头有时间再说。”
    他心里一样好奇，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时间有的是，不着急！
    三个人不止拆了电池，还顺手拆了发电机，先塞满后座，又堆满副驾驶，要不是必须有人开车，正驾驶一样不能幸免。
    一直忙碌到天色渐暗，三个人终于怀着满满的期待，带上所有收获返回越野房车。
    (本章完)

 第164章 哨卡，又见哨卡！

    第164章 哨卡，又见哨卡！
    翌日，天终于晴了。
    迎着久违的阳光，欧扬伸展四肢，让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得到阳光的洗礼，驱散全身积累的阴暗潮湿。
    朱一鸣打着哈欠，没精打采地走到欧扬身边，擦擦眼角的泪解开裤子，一边放水一边看桥下的水位：“霍，退下去不少啊！”
    公路依旧淹没在水下，但引桥已经露出一半，一些幸存的树木也从水里冒出来，上半截糊满泥沙，下半截仍在水下。
    因为流速不断下降，出水的路面上糊着厚厚一层泥壳，壳上有水流冲击留下的纹理。
    “再有个一两天，应该就能退下去了。”欧扬双手叉腰屁股画圆，左三圈右三圈，然后再来一遍。
    “那感情好！”朱一鸣目光向远处延伸，忽然发现有个沉没于水下的货箱，倔强地将一个箱角探出水面。
    他不禁有些惆怅，洪水不止冲垮了大桥东侧的露营区，西侧的营地同样没能幸免。
    “欧扬，你说，那台车里运的是什么东西？”朱一鸣面露期待，目测货箱与公路间的距离，“等水退了，咱们再看看营地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剩下。
    欧扬哈哈一笑：“我看行！”
    “你俩完事没？”身后传来江雨薇的喊声。
    “来了！”欧扬回了一句，转身往回走，“别磨蹭了，今天还有事呢。”
    匆匆吃了口早饭，三个人立刻赶到豪华房车，了一个上午仔细翻找，各种杂物淘出来不少，但有用的真不多。
    包括油盐酱醋，一共也没凑出多少东西。
    “这就是浪费时间！”朱一鸣失望地说。
    欧扬心态倒是平和：“不翻不找，怎么知道结果？”
    “就是，反正也走不了，就当消磨时间了。”江雨薇也说。
    朱一鸣诧异地瞅瞅欧扬，再看看一脸理所当然的江雨薇：“哎哎，你俩是不是有一腿，怎么净帮着欧扬说话？”
    “滚蛋，嘴上没个把门的！”
    “一边去，老娘给你嘴锁上！”
    朱一鸣闪身后退：“我去，还挺默契！”
    江雨薇恶狠狠地瞪了朱一鸣一眼：“我是帮理……谁有道理帮谁！”
    她想说帮理不帮亲，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虽然只是无心之言，可听在两个同伴耳朵里，会不会有亲疏有别的误解？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有病，之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想法，这几天却动不动就冒出稀奇古怪的念头。
    欧扬没说话，只递给他一个阴森森的眼神。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朱一鸣主动退让，“咱们什么时候试车？”
    欧扬抬头看看天：“我还是觉得时间太短，反正也走不了，再晾一晾吧。”
    电池虽然运回去了，不过他担心电路没晾干，一直没往车上装。
    “还晾啊！”朱一鸣失望地叹了口气。
    说说闹闹，时间过得飞快。
    原本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午后忽然风云突变，乌云又一次遮蔽天空。
    “天有不测风云啊！”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又要下雨吧？再来一次洪水，咱们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应该不会吧？”江雨薇同样忐忑。
    欧扬一阵牙疼，忽然起身下车：“不行，咱们得做一点准备！”
    朱一鸣赶紧跟下去：“准备什么？”
    欧扬头也不回地大喊：“来就是了！”
    朱、江二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两个人在欧扬的指挥下带齐工具，赶到豪华大巴将主卧的床板拆了下来。
    欧扬试了试床板的强度和重量，确定没问题后，用绳子吊到钢架上死死捆住，再把床单固定在床板上，搭了个遮蔽风雨的简易帐篷！
    他原本想把车门什么的拆下来，搭个坚固点的小屋，可手头的工具有限，床板也没那么结实，只能因陋就简，用床单凑合一下。
    “这玩意能行吗？还不一浇就透了？”朱一鸣担忧地说。
    欧扬挠挠脸颊：“好办，不是还有不少黄油么？咱们给它刷一下！”
    “啊？”朱一鸣和江雨薇风中凌乱，这什么鬼主意？
    欧扬不管他俩怎么想，还真给床单挂了一层黄油。
    江雨薇忍不住调侃：“防不防水不知道，香味儿倒是挺浓的！”
    “是挺浓的，苍蝇都招来了！”朱一鸣挥手赶走一只不长眼的苍蝇，目光绝望。
    “没事，下雨就没苍蝇了。”欧扬咬牙坚持，“万一洪水再来，咱们就不用再爬钢架，往帐篷里一坐，等着洪水过去就行了。”
    他已经开始想象，坐在帐篷里看滔滔洪流直泄千里的景象。
    危险肯定是有，但洪水淹没钢架的可能性非常小。
    搭好钢架小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三个人又在帐篷里存放了一些食物和水，足够三个人吃喝一个星期。
    本来没那么多吃的，可老米都完蛋了，分给他们的食物，自然不能浪费。
    而且欧扬特意把容易保存的罐头留下来，每人一份带在身上，万一走散了，至少不必为吃的发愁。
    正式完工后，欧扬仰头看着钢架上的床板，以及上下飞舞台的苍蝇咂摸咂摸嘴，心里直犯嘀咕：翻车了啊！
    “唉，确实简陋了点……你们俩怎么看？”
    “要不，还是再加固一下吧！”朱一鸣还是觉得黄油床单不靠谱。
    古代有油纸伞、油布什么的，但那都是桐油好吧？
    “行吧，明天拆几个门试试。”欧扬叹气，“江雨薇，你有什么意见？”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臭着脸，就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
    江雨薇指着钢架质问：“三个人一个帐篷，卫生问题怎么解决？”
    欧扬顿时语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排泄问题是个难以启齿，却又必须人人面对的问题。
    房车里有卫生间，野外可以钻草丛，可钢架上该怎么办？
    如果只有一男一女，同甘苦共患难，多少都能培养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感情，再加上没有第三个人旁观，豁出脸皮顺理成章也就完了。
    可两男一女，实在是豁不出去啊！
    朱一鸣笑呵呵地调侃：“没事没事，我们俩闭上眼睛，保证不偷看。”
    江雨薇又羞又气：“你给我死一边去！”
    欧扬头疼地抓抓脑袋：“不行就挡一挡吧，条件简陋，克服一下呗！”
    江雨薇更气了，刚要说话，欧扬赶紧解释：“我是说，水来不来还不一定，做这个就是做个预防，水不涨用不上，等水涨上来，命都要没了，就没必要顾虑那么多了吧？”
    “你们俩故意的是不是！”江雨薇一手叉腰一手乱点，摆出了标准的茶壶式。
    欧扬故意逗她，斜愣着眼睛撇嘴：“就你？谁稀罕似的！”
    江雨薇顿时暴走：“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欧扬哈哈大笑，拔腿就跑，江雨薇撒腿就追，留下朱一鸣风中凌乱：又没我什么事了是吧？
    说归说闹归闹，天色天晚原料也不够，肯定没办法修改，只能等明天再说。
    然而天黑之后，夜风一阵紧似一阵，空气闷得像洗桑拿，欧扬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不是真要下吧？”
    想起那一天的惊险，朱一鸣心有余悸：“要不现在就上钢架？”
    “没必要，等涨水再说。”欧扬说，“晚上必须留人值班！”
    “好！”朱、江二人异口同声。
    大约晚上八九点钟，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但雨势并不大。
    三人组在不安中睡到天明，雨渐渐地停了，水位也没再上涨，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欧扬终于同意安装电瓶，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电池安装到位，接着一次点火成功，排气管里喷出一股黑烟，引擎顺利运转。
    三人击掌庆祝，让发动机转了一会儿，确定一切正常后熄火。
    车没问题，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调头回雪熊，是继续往前走。
    那么大的洪水，欧扬很想知道雪熊受灾了没有，前后两个方向的道路是否被洪水冲毁。
    可他手里只有民用版交通地图，根本不标记等高线，看不出沿途的地形，更没办法判断洪水来自什么地方。
    几个人商量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前进。
    既然整个熊州都成了疫区，不管棕熊、雪熊还是别的什么熊，肯定早就乱成一团，如果再遭遇洪水，情况必然更加严重，这种时候不想办法离着远远的，还主动往疫区里钻，莫不是脑子进了水？
    换个角度想，警卫队设立的哨卡被洪水摧毁，前方必定一路坦途，一脚踩死油门，说不定能一口气冲出疫区？
    想想都觉得激动好吧？
    上桥第四天中午，水位终于退至道路之下，更多临时建筑的残骸出现在公路两侧。
    水下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但离开的时机已经成熟，没人想再等下去。
    欧扬启动越野房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身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与钢架脱离。
    车身一侧的漆面留下了几道扎眼的刮痕，磨掉底漆的厢板泛着新鲜的金属光泽。
    即将出发的时候，雪熊方向尘烟飞扬，朱一鸣爬上车顶，又立刻跳下：“来了一辆车！”
    “不管他。”欧扬砰地一声关紧车门，“咱们走！”
    引擎轰鸣，越野房车离开大桥，沿着满是泥沙的道路不断前进，途中虽然遇到几次路面损毁，但情况都不严重，全都磕磕绊绊地绕过过去。
    毕竟是越野四驱底盘。
    树木挡路的情况也遇上一次，但都不是大树，这车前后两个绞盘，一个挂倒木，一个挂大树，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扯开。
    没多长时间，路况出现明显好转，再前进一段距离，甚至连过水的痕迹都不见了。
    感觉也就开出几公路的距离而已。
    朱一鸣吐槽：“这都什么事啊，要是警卫队换个地方设卡，不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可不是么，到底哪个王八蛋选的破地方？”欧扬连声赞同。
    就连江雨薇也加入声讨行列。
    回首这几天的遭遇……算了，不堪回首，还是别回了。
    “哎哎，要是能直接开出疫区，咱们就直接找个机场，买票飞回去，你们说怎么样？”朱一鸣闲着无聊，乐呵呵地东拉西扯。
    欧扬斜了他一眼：“别想了，肯定没有直飞东方的航班，最多就是米国境内飞一飞。”
    “那咱们就直飞新袄儿靓！”
    “疫区禁飞，疫区附近能不能飞也不好说。”江雨薇语气失落。
    欧扬幽幽地说：“江雨薇还有点希望，咱俩都在机枪安检完了，安检记录一查就知道，老米能放咱们上飞机就怪了！”
    “你们俩能不能不这么扫兴？”朱一鸣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不知道飞不回去么？想想都不让啊？”
    欧扬和江雨薇都不说话了，朱一鸣的心情也很低落，但他很快就从负面情绪里解脱出来，继续畅想脱离疫区后的美好境遇。
    前方忽然出现急转弯标志，欧扬刹车减速，转过v型弯道，一座隧道进入视线。
    隧道入口外，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隧道口左右各种一个机枪阵地，一根黄黑相间的栏杆挡住公路，栏杆后面还停着两台威风凛凛的装甲车！
    目睹这一幕，三个人愣住一对半。
    若是把隧道换成大桥，再在公路上p一排看不到头尾的车龙，这不就是前些天的翻版么？
    朱一鸣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幻视了吧？”
    江雨薇心跳加速，“欧扬，咱们怎么办？”
    欧扬按对方的意思减速：“你们俩别说话，我来应付。”
    越野房车停在哨卡前，拿着测试仪米军中士来到车前：“全部下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欧扬觉得这个中士看起来特别眼熟：“我们都是免疫者！”
    “下车！”中士不为所动，要求三人挨个吹气。
    例行检测结束，中士又叫来负责登记信息的米国大兵。
    欧扬同样觉得眼熟，却又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他一直以为哨卡后面的营地和露营区一相被洪水冲毁，以为所有人都葬身洪流之中，可如今再看，警卫队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及时撤了出来。
    可你倒是说一声啊，自己走了却把露营区那么多人扔下不管，这是什么见鬼的操作？
    警察没保护平民的义务，警卫队也一样没有是不？
    欧扬越想越气，胸前好似有一团烈焰熊熊燃烧。
    (本章完)

 第165章 白枫镇

    第165章 白枫镇
    中士亲自核实了三个人的身份，立刻露出惊讶的笑容：“哇噢，真是不敢相信，你们一定是回雪熊了，是吧？”
    欧扬压抑着翻腾的思绪，回之以微笑：“是的！”
    “那你们还真是幸运。”中士将平板还给士兵，“来吧，七天已汇合，你们可以过去了！”
    说完向隧道口挥挥手：“放他们过去——”
    远处的米国大兵挥手示意收到，中士拍拍车门说：“一直往前开，隧道另一边有专人接待……嘿，停车，后面的，排队登记！”
    后视镜里，一辆轮式装载机停在安全距离之外，另有一个老米挂在驾驶室外，后面还有皮卡、suv、家用轿车、轻卡重卡，各种车辆一眼望不到头。
    前方，黄黑相间的阻车杆抬起，装甲车后退，让出个算不上宽敞的缺口。
    中士挥手示意前进，欧扬轻踩油门，越野房车通过缺口进入漆黑的隧道。
    黑暗中似有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就像钻进了史前巨兽的喉咙。
    打开车灯，光圈照亮前方，房车不断前进，直至驶出隧道。
    视线豁然开朗。
    没多一会儿，路边出现一处米军营地。
    以及另一处哨卡，还有火力配置更强的阵地。
    欧扬有些担心，但守在这里的米军十分友好，告诉他们这里还不是终点，沿着公路继续前进，很快就能看到目的地。
    友好地挥手告别，房车继续前进，朱一鸣不满地嘟囔：“终点？意思是又不能走了呗！”
    欧扬已经平静下来，低声道：“老米要是那么容易就把咱们放出去，就特么有鬼了。”
    “老米肯定给咱们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朱一鸣双手抱住后脑勺，一副看透了老米的模样，“不是全身检查，就是集中隔离，说不定还有切片实验！”
    欧扬一脚闷住刹车，房车陡然停住。
    猝不及防的朱一鸣险些一头撞玻璃上：“我去，你干嘛？”
    江雨薇也投过去不满的目光。
    欧扬目光凝重：“咱们三个，不会是最早出来的免疫者吧？”他是当过小白鼠的，在被研究这个问题上有过切肤之痛。
    朱一鸣叹气：“放心吧，我随便说的。”
    欧扬和江雨薇一齐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朱一鸣解释：“我在机场的时候听人提过，老米更需要白人或者黑人免疫者，咱们黄种人，最多当个对照组。”
    欧扬懵了：“什么意思，人种还有影响？”
    “我也不清楚。”朱一鸣摇头，“就是没头没尾的听了一嘴。”
    欧、江二人不约而同地生出同样的疑问：难道是不同人种的感染几率不一样？
    一辆皮卡从后方追上来，超越房车绝尘而去。
    欧扬启动房车：“咱们已经退不回去了，走吧。”
    朱一鸣继续抱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想了想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欧扬翻白眼：“快别贫了！”
    继续前行，路边出现了一段铁路，与公路并行一段距离之后，前方出现一座小镇。
    镇外的空地上停满了军车，三三两两的米国大兵来往穿梭。
    公路穿镇而过，位于小镇另一侧的出口被军方堵得严严实实，进入镇子的路边竖着一块公告牌，上面是所有居民必须在8月12日前撤离小镇的通告。
    欧扬仔细回忆，这个时间，应该是他刚到领事馆不久。
    那时米军还封锁棕熊，其他地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对，肯定是发现了疫情扩散的迹象，才会在这个时间点撤离民众。
    他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不知道雷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江雨薇轻声安慰：“吉人自有天相，你就别担心了。”
    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可不这么说，又能怎么讲？
    欧扬把车开进小镇，在士兵的指引下，停到铁路旁的空地上，空地边缘还有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铁轨。
    不用问，这里就是新的营地了。
    引路的米国大兵并没有离开，而是敲了敲车门：“克拉克是吗？”
    “我是！”欧扬说。
    “请跟我来。”士兵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头要见你们！”
    欧扬跳下车，警惕地问：“你们的头是谁？”
    “跟我来就知道了。”士兵说。
    朱一鸣紧走几步，凑到欧扬身边：“不会出什么妖蛾子吧？”
    同一时间，江雨薇也把战术格洛克递到他的手上。
    欧扬无语，这么多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就凭他们几个手里那几支枪，能翻起什么浪？
    但他还是接过战术格洛克，回应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如果他们想收咱们的枪，那就拼个你死我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一鸣点头，眼底多了几分沉重。
    江雨薇咬了咬嘴唇，很想回车上搬pkm。
    三个人跟在士兵身后走进中镇，来到一栋挂着旗子镇公署，将众人带进一间办公室：“少校，人来了！”
    办公室里，一个少校军官正在写什么东西，闻言抬头：“请进，各位随便坐，我马上就好。”
    他大概三十多岁，头发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亚麻色，弯曲的鹰钩鼻非常有特点，让人有种上去打一拳的冲动。
    朱一鸣递给欧扬一个眼色，那意思是没收枪。
    欧扬也回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见机行事。
    对方看没看懂没人知道，反正他们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
    少校在文件上签好自己的名字，交给勤务兵后，起身坐到三个人对面：“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杰迪。”
    “你好，杰迪少校。”欧扬客气地回应，“请问你找我们来的目的是……”
    “喔，是这样。”少校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听说你们来自一号营地……我是说，大桥西侧的露营区。”
    “没错。”欧扬点头。
    “非常好。”少校微笑，“据我所知，一号营地伤亡惨重，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欧扬毫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森森寒气，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我们比较幸运，出事那天和其他人起了争执，所以提前离开营地，避开了洪水……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是这样吗？”少校收起笑容，从办公桌上摸了几张照片扔在三人面前，“那这个你们怎么解释？”
    三人低头一看，登时心头一紧。
    那赫然是高空俯拍的大桥照片，四周洪水围绕，桥面上只有一大一小两台车。
    江雨薇面色微变，下意识地看欧扬；朱一鸣手指动了动，有拔枪的冲动；欧扬悄悄绷紧全身的肌肉，做好制服杰迪的准备：“喔，这几天，我们确实困在桥上。”
    少校手上没有武器，要么是故意试探，要么是早有埋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冒险！
    少校皱眉：“你们不是提前离开了吗？”
    欧扬把照片推回少校面前，身体微微前倾：“没错，但我说的是提前离开营地，本来打算回雪熊，但是公路被洪水截断，最后被困桥上。”
    他认真地看着少校的眼睛：“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少校抿了抿嘴：“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那请你告诉我，豪华大巴上的人去哪儿了……别说你们不知道！”
    欧扬双手一摊：“死了。”
    少校步步紧逼：“怎么死的？”
    欧扬无奈地搓搓大腿：“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雨太大了……”他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基本都是实际情况，只隐瞒了最后开枪打死年轻人的事实，推说不清楚是谁开的枪。
    后面搜刮豪华房车的事，他提都没提，打定了主意等对方开口。
    了不起把那些债券交出来就完了。
    少校思索片刻，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好吧，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多谢你们的配合。”
    欧扬很是意外：这就完了？
    他一脸困惑地站了起来：“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两个人的身份很特殊吗？”
    少校想了想说：“雪熊市的一位议员，请我们帮忙找一找他失踪的弟弟和侄子。”
    朱一鸣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这特么不是摊上事了么？
    江雨薇主动挽住欧扬的胳膊，又低头帮欧扬拉了拉衣襟下摆，借机掩饰自己表情。
    欧扬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实在是太遗憾了。”
    他的表情十分自然，不闪不避地看着少校的眼睛。
    少校与他对视几秒，露出和善的微笑：“是啊，确实太遗憾了……欢迎来到雪枫镇，希望你们在这里过的愉快。”
    欧扬客气两句，告别少校之后离开镇公署。
    拉开一段距离后，欧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妈的，吓死我了！”
    朱一鸣不满地说：“拉倒吧，我可一点都没看出你哪里害怕，我才快要吓死了。”
    欧扬晃了晃仍被江雨薇挽住的胳膊：“应付那个少校挺简单，关键是她突然来这么一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点就露了馅！”
    做戏做全套，江雨薇到现在都没松开他的胳膊，闻言顿时脸上一红：“初哥啊你，这么没用！”
    “呦！不是吧你？”朱一鸣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欧扬的目光就像看到了大熊猫。
    “初哥怎么了？初哥吃你们家大米了？老子这叫洁身自爱！”欧扬脸色泛红，愤愤地指责，“你自己满身脏水还笑话别人干净？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江雨薇也用唯恐避之不及的目光瞪着朱一鸣。
    “得得，我不对，我不对行了吧？”朱一鸣赶紧揭过这个话题，“咱不说这个了，那什么，我觉得那个杰迪解释的太房间了，说的肯定不是真话，你们说呢？”
    欧扬依旧用异常的眼神看着他：“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吧？”
    “有完没完！”朱一鸣吹胡子瞪眼，“不就开个玩笑么，差不多行了昂！”
    欧扬递给朱一鸣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走了几步说：“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没发现，那个少校根本就没想追究这件事么？”
    诶？
    朱、江二人都有点发愣。
    “米军有多黑暗，不用我多说了吧？”欧扬继续，“这里虽然不是疫区，但也在疫区边缘，他要是有心追查，不可能这么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朱一鸣认真地说：“也不一定，如今这地方一共就咱们三个外人，缺了少了太扎眼，没准是打算等人多了再下手也不一定。”
    欧扬点点头，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说的对，咱们必须小心点……哎？”
    他忽然看到，不久前还只有越野房车的空地主，这会儿已经停了十几辆车，另外还有几台车开到镇外。
    原本只有米国大兵的街上，也出现了一些普通老米。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时恰好迎面走过来一位六十左右的老米，他笑得阳光灿烂，不论遇上米军还是普通人，都主动挥手打招呼，热情得不得了。
    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相比之下，欧扬等人反倒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想想也不奇怪，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白枫镇的普通人，都是从雪熊、棕熊或者随便什么熊逃出来的免疫者。
    离开了疫区，就等于远离随时可能爆发的感染者、远离不可预知的各种危险，压抑的心情得到释放，笑一笑有什么奇怪？
    欧扬正把自己的分析说给朱、江二人听，结果就有一辆刚进镇子的车上，跳下来个二十出头的白皮女郎。
    她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哭，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旁有好心的老米凑上去劝导，女郎抽泣着述说自己的遭遇——她的父亲、母亲，弟弟和妹妹都不在了，好好的一家人，只有她一个人逃出来。
    一路上更是遭遇了种种不堪和磨难，几次险死还生才逃出疫区。
    四周的幸存者闻言，不约而同地想起自己的经历，所有人都感同身受。
    大家都是从疫区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冲破感染者的围追堵截，甚至亲手杀死被感染的亲人，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很多人身上，至今还有感染者撕咬留下的伤痕。
    想想一路上的艰辛，哪有人还笑得出来？
    一位女士抱住了痛哭的姑娘，轻声安慰：“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
    可真过去了吗？真安全了吗？
    欧扬默然无语。
    (本章完)

 第166章 小镇风云

    第166章 小镇风云
    几天后，清晨。
    值午夜班的欧扬正在车里补觉，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一阵细碎而又吵嚷的噪音。
    他翻了个身不予理会，可声音越来越吵，越来越闹，最后变作一阵紧似一阵的声浪，吵得人睡不安稳。
    欧扬腾地坐了起来：“外头吵什么？”
    狗造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一会了？
    朱一鸣瞅着窗外回了一句：“老米好像要搞个集会。”
    “集会？”欧扬诧异地下了床，趴在车窗上仔细观察，发现紧挨着停车区的街道上，已经聚集了大量老米。
    他们成群结队涌向镇子，一边走一边挥舞拳头喊口号。
    声音不大，也不怎么整齐，离着稍远一点就听不清楚。
    再看营地，几乎就是空的！
    欧扬挠挠头：“搞什么啊？”
    他掀开车窗，喊声立刻清楚许多：“我们要真相！”
    “我们要离开！”
    “我们要自由！”
    欧扬眼睛一亮：“走走走，咱们也去！”
    说罢兴冲冲地跳下车，加入游行的队伍之中。
    自打进入白枫镇，来自熊州各地的免疫者不断赶来，短短几天时间，原本空旷的空地上已经停满车辆，总人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原以为很快就能离开白枫镇，彻底脱离疫区回归正常社会，可驻军压根儿就没动静。
    这是滞留在白枫镇的老米忍不住了，主动串联发起抗议……嗯，抗议集会，也算是老米的血脉天赋了。
    人群很快抵达镇公署，一个老米在最前面领喊，众多老米齐声应和，欧扬等缀在队伍最后面，假模假样地凑热闹。
    声势还算浩大。
    镇子里的米国大兵虽然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也如临大敌。
    没多一会儿，杰迪就在群情汹汹的呐喊声中现身，向人群压了压手，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大声说道：“女士们，先生们，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跟我说！”
    “为什么不放我们过去！”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喊。
    “对，为什么！”许多人声音高呼。
    杰迪继续示意大家安静：“各位，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暂时还不能放大家离开……”
    人群又是一阵叫嚷，杰迪怎么压手也制止不住，直到对天鸣枪，才重新控制住局势：“女士们，先生们，请耐心听我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我的心情和大家是一样的，但是根据权威机构的研究，直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潜伏期的确切长度，如果使用抑制药剂，也有可能延长病程。简单点说，就是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免疫者，但不排除少数人携带真菌，所以，大家暂时还不能离开！”
    人群哄地一声乱了起来，众多老米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这一次，大家很快就安静下来：“那我们还得等多长时间？”
    “不知道。”杰迪实话实说，“可能是几周，也可能是几个月！”
    人群当场就炸了。
    欧扬心头一动，他和朱一鸣肯定是最早接触真菌的几个人之一，需不需要主动问一句？
    可还没等他下决定，已经有个老米站了出来：“我来自棕熊市，第一次接触感染者，已经是七月初的事了，这都两个多月了，还不能证明我免疫真菌吗？”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都想听听答案。
    杰迪无奈地说：“抱歉，我只是个军人，不是研究所里的科研人员，没有判断是否感染的能力。上面给我的命令就是在这里建立收容点，什么时候可以放大家离开，也要等上面的命令。”
    人群又乱了一阵，很快又有人问：“把我们留在这里也不是行，但是吃的喝的，哪一样都要钱，我们已经没钱了。”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杰迪说，“我们需要人手，向疫区输送物资，还需要人手装卸物资，就连镇上的厨房，都需要人手削土豆皮，只要你们愿意，人人都有工作，我保证每一个人都有优厚的待遇！”
    “不缺钱更好，我们这里准备了各种娱乐项目，电影、电视、各种球类运动，还有健身房，你们可以在这里慢慢的等。”
    “住宿呢？我已经在车里住了好几天了！”
    “镇上还有一些空房子，我们也准备了一些简易房屋，有需要的可以来镇公署租赁或者购买……”
    看得出，杰迪早有准备，不管老米问什么，都能马上回答。
    没多一会儿，集会的老米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表面全都接受了杰迪的解释，可心里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当天晚些时候，杰迪兑现承诺，面向所有免疫者招聘雇员。
    一是卡车司机，二是随车安保，三是车站的搬运工。
    镇上消耗的各种物资，都是用火车从外界运过来，火车站由军方管辖，不准任何平民接近，物资的搬运也是由米国大兵负责。
    但货场之外全都交给普通人，军方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每一天都有大量卡车驶入疫区。
    随后的几天，来自整个熊州的免疫者继续向白枫镇聚集。
    很多人离开停车场，住进镇子里。
    但进入小镇的老米更多，欧扬本来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可随着老米的聚集，营地渐渐分成了几个区域。
    一是白皮的聚集区，二是老黑的聚集区，双方泾渭分明，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把黑白两种皮肤隔开。
    最后是包括欧扬等人在内的东方人聚集区。
    没有人要求这样做，硬往其他肤色里凑也不是不行，但老白表面上不说什么，明里暗里的排斥从来不缺席；老黑没那么多肠子，表现得更直接。
    就算东方人单独聚集在一起，都免不了被针对。
    而且东方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东大人、南亚人、阿三、小日子……感觉凑一凑，都能召开联.合.国大会了。
    欧扬本着我不犯人的态度，从来不主动惹事；但同样本着人不犯我的原则，谁敢炸毛都当场怼回去。
    数天后，深夜。
    黑暗的苍穹上星光点点，茂密的森林里虫鸣声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吼叫。
    凌晨时分，几个黑影悄悄凑到一起，接着离开宿营区，沿着铁轨一路向西，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几分钟后，欧扬正睡得香甜，忽然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惊醒，镇里镇外，无灵敏灯光点亮，所有人都在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
    身在疫区，类似的情况多多少少都经历过，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出了意外，担心遭到感染者的袭击。
    几分钟后，镇公署传来消息，请所有人立刻前往镇公署。
    说得客气，可实际上就是命令。
    镇公署前灯火通明，三人组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米国大兵把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押回来。
    杰迪的起床气不小，直接向众人公布那几个人的罪行——这几个大聪明，打算偷偷潜入车站，扒火车离开白枫镇。
    计划很好，但军方怎么可能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
    还没到车站，就有个人踩中了米军布置的地雷，巡夜大米国大兵，立刻将这几个大聪明抓捕归案。
    “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但我必须强调擅自离开的严重性！”杰迪非常严肃地说，“鉴于疫区仍处于紧急状态，我宣布，山姆、爱德华、约阿希姆、克鲁兹和维克多的行为，危害公共安全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不，不——”那五个人立刻发出抗议，“你没有权力——”
    “不，我有！”杰迪不为所动，“军部已经得到司法部的授权，带走！”
    他猛一挥手，米国大兵马上把那几个人带走。
    没多一会儿，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几声枪响。
    众人死一般的寂静。
    想从铁路离开的免疫者不少，就连欧扬都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大家都没付诸行动。
    如今算是彻底掐死了这个念头。
    杰迪的情绪很不好，烦躁地挥挥手：“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人群里，几道阴冷的目光一直盯着杰迪的身影，只是他们掩饰的很好，没被任何发现。
    人群散去，镇里镇外重归平静，可真的平静吗？
    次日，欧扬惊诧地看到，一群老米在镇外搭了个演讲台，不禁有些奇怪。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都搞不清老米想干什么。
    直到午后，一架直升机突然出现在白枫镇上空，并且降落在镇外的空地上，立刻引来诸多关注。
    疫情爆发至今，这是欧扬第一次看到直升机。
    “禁飞令解除了？”朱一鸣诧异地问。
    “不可能！”欧扬下意识地否决，“可能是飞机本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是熊州内部可以飞。”
    “边界禁飞，内部不禁？”朱一鸣眨眨眼睛，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车外，很多老米涌向空地，凑过去看热闹，却被守在那里的米国大兵挡了回来。
    欧扬三两下爬到车顶，视线越过人群，看到几个黑西服黑墨镜的保镖，护着一个老米下了飞机，很快和等在附近的杰迪汇合。
    杰迪敬礼，接着双方握手，一起进了镇子。
    欧扬下车，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来的人肯定有点身份。”
    看到这一幕的老米不少，消息很多传来，众人纷纷猜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久之后，答案揭晓：新任州长即将发表讲话！
    欧扬恍然大悟，好么，来的居然是熊州州长！
    很快，众人聚集在演讲台四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春风得意的纳什州长走向演讲台。
    他微笑着环顾四周：“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想说，每一个排除万难，抵达白枫镇的人都是英雄，你们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让我们知道，瘟疫并非不可战胜……形势正在好转，我们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新州长的演讲激情四射，鼓舞人心，台下时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欧扬忍不住感慨，怪不得老米这么喜欢演讲，虽然有很多夸张的地方，但整体而言非常务实，都是捞干货，没多少虚头巴脑的废话，和某些人一开会就让人昏昏欲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欧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老米就很吃这一套。
    朱一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并没有和欧扬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才鬼鬼祟祟地跑回来。
    欧扬一边鼓掌，一边低声问：“你干什么去了？”
    朱一鸣嘿嘿一笑：“我打听到一点消息，想听吗？”
    欧扬斜了他一眼：“甭卖关子，有话就说！”
    这家伙嘴特别能说，还是自来熟，社牛属性点满，确实很适合打探消息。
    朱一鸣轻声道：“听说这个纳什，其实是老州长的秘书，本来州长根本轮不上他，但他是熊州所有州级官员里唯一的免疫者。”
    “秘书是州级官员？”
    “那人是这么说的，是不是我也不清楚。”朱一鸣马上把责任推了个干净。
    欧扬又看江雨薇，后者摇头：“我也不了解米国的官员制度。”
    “算了，是不是都跟咱们没关系……”
    台上，纳什州长顺利完成演讲，微笑着向台下的老米挥手致意，就在他即将走下演讲台的时候，肩头一晃翻身倒地。
    直到这时，众人才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
    杰迪马上指挥士兵维护局面，首先封锁会场，任何人不得离开，接着护送州长离开，最后派遣人员索敌反击。
    米国大兵迅速展开行动，欧扬看到州长在保镖和士兵的包围下站了起来，还不忘举起拳头，向众人示意自己没事。
    时一时间，一群士兵跳上军车。
    没等车开出去，欧扬前方一个老米头部中弹，脑袋像个西瓜一样陡然炸开，鲜血脑浆四处飞溅。
    四周的老米惊声尖叫，人群顿时一片混乱，四散奔逃。
    枪手继续开火，一个又一个老米倒在地上，持续制造混乱。
    军车被乱蹿的老米挡住，根本开不出去。
    数架无人机迅速起飞，很快抵达枪手的藏身地点，树林里传来激烈的枪声，混乱的人群在士兵的努力下渐渐安静下来。
    欧扬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想暗杀纳什，和朱、江二人商量，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直到半小时后，众人才被允许离开。
    据说州长穿了防弹衣，因而毫发无伤。
    当天镇子里所有的娱乐项目全部取消，恢复时间待定，不论镇里镇外，气氛都出乎寻常的沉重。
    晚些时候，镇公署建立了一个新的招募点，准备以免疫者为主体，建立一支直属州长指挥的特种分队，计划以这支部队为基础杀回疫区，在各个城市建立安全区。
    听到这个消息，欧扬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打算关闭白枫镇么？
    (本章完)

 第167章 这事没完

    第167章 这事没完
    警卫队的招募计划一公布，镇公署立刻被听到消息的免疫者围了个结实。
    朱一鸣啧舌不已：“老米参军的热情这么高吗？国内征兵也就这个水平了吧？”
    欧扬嘴里叨着根草杆，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你也不看看到底有多少免疫者，镇子都快装不下了，能不踊跃么？”
    如今的白枫镇，是熊州唯一的对外窗口，全州的免疫者都在向这里聚集，可镇子就那么大，工作机会就那么多，先来的把坑都占完了，后来的就只能干瞪眼。
    兜里有钱倒也没什么，关键在于绝大多数免疫者都是逃过来的，属于兜也空空胃也空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难人群。
    乱七八糟的人一多，偷鸡摸狗层出不穷，将还算安宁的小镇搅得乌烟瘴气。
    要不是免费发放的应急食品稳定人心，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疫区虽然危险，但特种分队待遇优厚，且建立安全区后，有的是升迁机会，对穷困潦倒的老米有不小的吸引力。
    欧扬觉得，米军留下白枫镇这个出口，目的就是聚集免疫者，组建特种分队杀回疫区，最终达到稳定局势的目的。
    “嘿，克拉克！”远处传来杰迪的喊声。
    欧扬就像个没事人似的，直到杰迪又喊了一遍，他才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撑着胳膊站了起来：“嗨，杰迪！”
    “你怎么在这里？”少校侧身，示意欧扬看招募点，“不去看看吗？”
    “抱歉。”欧扬像老米一样耸肩摊手，外加歪头撇嘴，一副十分遗憾的模样，“我们东方有句古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好不容易才从疫区的烂泥潭里脱身，脑子瓦特了才会再跑回去。
    杰迪继续劝解：“你不是问哪里能买到枪吗？加入特种分队，直接配发不用买。”
    欧扬露出礼貌的微笑：“我对成为你的下属没兴趣。”
    身为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只有手枪防身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一直想搞几支枪补充火力，但白枫镇太小，根本没有枪店。
    他就是找人问了问，没想到消息居然传到了杰迪耳朵里。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杰迪叹了口气，“如果你改了主意，随时欢迎来找我。”
    “我会的。”欧扬点点头，等杰迪走远一些才又吐槽，“军工复合体制造的武器？谁特么敢用啊！”
    大概是因为州长遇刺的关系，警卫队的效率高得惊人，短短一天时间，就召集了四百多人，而且都是有实验经验的退伍老兵。
    军方将他们编成了四个特种作战小组和六个战斗分队，立刻投入磨合训练。
    都是老兵，训练只是为了调整磨合，互相了解，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优化战斗能力。
    这支全部由免疫者老兵组成的队伍，被称之为a队。
    接下来的几天，又陆续组建了b队和c队。
    b队的成员，是有一定军事基础的免疫者，c队是纯粹的新兵蛋子。
    后续又追加了一个d队，成员是以女性为主的勤务人员。
    随着队伍的不断膨胀，更多消息流传出来。
    这支新组建的部队，番号为熊州警卫第七营，简称熊七营，字母缩写biq。
    观礼的朱一鸣现场吐槽：“制造质量？这什么破名字？”
    “应该是熊州免疫者卫队。”江雨薇小声纠正。
    欧扬立刻想到了三角洲、绿贝、海豹等一系列耳熟能详的番号。
    相比之下，biq确实差了点。
    不过话说回来，甭管多么精锐的部队，进入疫区执行任务都要冒感染真菌的风险，唯独由免疫者组成的队伍，才能在疫区自由行动……嗯，好像也没那么自由，第一不能遭遇大批感染者，第二不能遭遇孢子云。
    尤其是后者。
    总之一句话，只要是免疫者，统统来者不拒，主打一个饥不择食。
    还有一点与国内区别极大，那就是米军招募人员的时候，年龄放得很宽。
    同一支队伍里，既有二十出头的棒小伙，也有满脸皱纹的沧桑大叔；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身边或许就是个发福的中年大妈。
    对比十分强烈，简直辣眼睛！
    欧扬觉得，纳什州长遇刺一案，最大的贡献就是促进熊七营诞生。
    所有人都认为，熊七营最少也得训练十天半个月，才能执行任务，然而州长比想象中急切得多，不过短短几天，a队最出色的两个分队就接到作战任务，立刻赶赴疫区。
    坐的还是直升飞机！
    欧扬羡慕得不得了：“要是能坐这玩意离开就好了！”
    “省省吧，天还没黑呢！”朱一鸣毫不犹豫地戳穿欧扬的白日梦。
    坐上去倒是不难，难的是敢往疫区外飞，分分钟就得被米军揍下来。
    欧扬叹了口气，要是会开飞机就好了。
    想当年，一架来自西.德的赛斯纳单人小飞机穿过铁幕，大摇大摆地降落莫.斯.科，如果能搞一架运动小飞机，一路超低空飞行……算了算了，当年技术条件不成熟子，让鲁斯特钻了空子，如今无人机满天乱飞，除非土遁才能确保安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依旧是每天都有免疫者进入白枫镇，其中又有相当一部分人，迫于生计加入熊七营。
    熊七营不断扩大规模，针对疫区的行动越来越多，白枫镇里逐渐出现一些与任务有关的传言，比如某次行动，摧毁了什么什么组织的老巢；某个小组，遭遇了多少感染者的围攻；还有那个谁谁谁在任务中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等等。
    一进一出，既维持了白枫镇的稳定，又为熊七营提供了充足的兵源。
    时间悄然进入九月下旬，天气逐渐转凉，再有个把星期，滞留疫区的时间就满三个月了。
    午饭后，江雨薇收拾残局，刷盘子洗碗；欧扬拆开191，将每一个零件都擦得干干净净。
    车门突然打开，朱一鸣将手里的布袋一扔，沉着脸坐在欧扬对面。
    “怎么了这是？”欧扬把191放在脚边，提起pkm开始拆解。
    “你们俩没觉得老米排斥咱们么？”朱一鸣踢了布袋一脚，“仓库里明明什么都有，管库的就是不卖给咱们，好说歹说，就给了几包应急食品。
    欧扬把刚拆下来的弹链放在桌上：“还说什么了？”
    自从他明确表示不加入熊七营，就隐隐感觉到老米的排斥，最初做的非常隐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已是不加掩饰。
    “还能说什么，还是优先供应米军，咱们这些人只有应急食品。”朱一鸣愤愤不平，“要我说，这地方不能呆了，咱们趁早离开拉倒，就是回疫区，也比搁这儿受气强！”
    眼下的白枫镇，已经不是初来时的样子。
    凡是符合条件的免疫者，不是主动加入熊七营，就是被军方以优厚的条件打动。
    留下的人里，除了三人组这种一心脱离疫区人员之外，就是各种有前科劣迹，上不得台面的歪瓜劣枣。
    米军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贪污成风，滥用公款、权色交易，各种丑闻层出不穷。
    连米军都不肯收的人，人品之低劣可见一斑。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人越来越多，白枫镇的治安大不如前，不止夜里需要值班，就连白天都得时刻保持警惕。
    欧扬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疫区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疫区什么情况，咱们不进城市，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阵不行吗？”
    “那物资呢？吃喝拉撒怎么解决？”欧扬提高了调门，“这都立秋了，一天比一天凉，眼下问题不大，可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疫区物资紧缺，吃的怎么解决？穿的怎么解决？取暖怎么解决？”
    朱一鸣被问住了，一脸的沮丧。
    欧扬放缓语气：“我觉得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最起码，得先解决了衣和粮食的问题再离开，就算找个没人的野外躲着，也得有足够的弹药打猎吧？”
    说到这里，他看向江雨薇：“你说呢？”
    “我没意见。”江雨薇说。
    “你呢？”欧扬又问朱一鸣。
    朱一鸣沉默不语，心中在走与留之间不断权衡。
    窗外忽然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嘿，宝贝，我叫卡丁，你呢？”
    欧扬和朱一鸣同时愣住，什么情况这是？
    俩人一起往前边看，在后视镜里看到几个最多二十出头的白皮，每个人都穿得非常有个性，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领头的那个一脑袋黄毛，一撮撮竖在脑袋上，乍一看就跟超级塞亚人似的，
    江雨薇冷冷地瞄了车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挪回视线，一个字都没说。
    卡丁并没有因为江雨薇态度冷淡而放弃，又道：“你是东大人对吗？昆汀的访谈看过吗？你可以叫我的东方名字——扭哔！”
    他的发音非常别扭，可不管欧扬、朱一鸣还是江雨薇，全都愣怔了一瞬间。
    “他说他叫什么？”朱一鸣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我没听错吧？”
    欧扬使劲抓抓脑袋，整个人都绷不住了：“敢拿这个当名字，他不是叫牛逼，是特么真牛逼！”
    江雨薇也是一脸的扭曲，低头瞪着卡丁，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卡丁一点都没发现自己闹了个大笑话，见江雨薇看过来，立刻摆出自以为帅气的架势，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嘿，你不觉得，我和你很般配么？”
    江雨薇理都不理，直接关窗了事。
    欧扬笑着调侃：“不和你的心肝多聊几句？”
    江雨薇恶心得不得了，恶狠狠地瞪了欧扬一眼。
    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卡丁和他的狐朋狗友，是一群荷尔蒙极其旺盛的家伙，自打来到白枫镇，没少骚扰单身女性。
    名义上是找女朋友，实际上就是找个不用负责任的玩伴。
    由于疫情的关系，
    很多老米都觉得有今天没明天，彻底放飞自我，玩世不恭的老米多如牛毛，他们只有眼前没有未来，一心追逐感官刺激，因而被这些满脑子都是限制级的家伙一拍即合。
    本就是你情我愿，局外人不好说什么，可万万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把主意打到江雨薇头上。
    车外，卡丁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和他一起来的同伴笑成一团：“嘿，卡丁，你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无往不利的卡丁？搞笑！”
    “遇到对手了吧？”
    卡丁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转身用力拍打车门：“开门，碧池，你给我出来！”
    车厢里，三个人同时色变。
    车厢外，卡丁继续大放厥词。
    江雨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手已经摸到枪上。
    朱一鸣义愤填膺，开门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当谁好欺负呢？
    可门刚一打开，眼前人影闪过，欧扬已经像支利箭般射出车外，一脚将卡丁的帅脸踹得扭曲变形，整个人原地旋转四百五十度，狠狠摔在地上，两颗牙齿飞出去七八米远。
    谩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叫。
    几个老米同时色变，一齐冲上来。
    欧扬左一拳右一脚，动作快如闪电，力量又大得出奇，没有一个老米能挡住他的拳头，等朱一鸣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七个老米。
    这一幕惊呆众人，跑来看热闹的老米鸦雀无声。
    欧扬鹰视狼顾，目光锋利得如同剔骨尖刀，再没一个老米敢跳出来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一起泡妞的玩伴而已，一共也就认识三五天，哪怕被东方人打死，也是他自己嘴贱活该，何必为这么个东西强出头？
    欧扬只用一只手就把卡丁提了起来：“骂啊，你怎么不骂了？”
    卡丁眼中全是恐惧，含糊不清地哀求：“求你了，放我一马……”
    “放过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欧扬目光转冷，抡起胳膊，一个大巴掌扇在左脸上，卡丁的脑袋大幅度右转，就连身体都跟着向右偏。
    欧扬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拍在右脸上，卡丁的脑袋又大幅度左转，身体反向扭曲。
    没几下就把那张帅气的脸揍成了猪头，围观的老米心惊胆战，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东方人居然如此狠辣，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忌惮。
    而这也恰恰是欧扬的目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他不止要给江雨薇出一口气，更要利用这个机会，用这个蠢蛋立威！
    一个老米匆匆赶来，掏出手枪指向欧扬：“住手，放开我弟弟！”
    欧扬冷哼一声：“你说放我就放？”说罢又是一巴掌掌糊上去。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以他如今的力量，一巴掌就能要了卡丁的小命。
    来人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可他终究还是没敢开枪。
    就在他拔枪的同时，欧扬身后的朱一鸣也举起了枪。
    接着身上缠满弹链的江雨薇也从车上跳下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在场的老米，如同通往地狱的钥匙。
    面对随时可能开火的机枪，所有老米全都耸了。
    如果是在疫区，卡丁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但白枫镇在米军的控制之下，是个有秩序的地方。
    打架斗殴算不得什么大事，宿营区每天都得打上三五架，只要不出人命，压根没人管。
    可一旦动枪，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欧扬将意识不清的卡丁扔在地上：“管好你弟弟，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来人的脸色更黑了，既没有放下枪，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不该出面，更不该暴露在军的视野之下，可他总不能看着亲弟弟被打得不成人形却无动于衷。
    双方继续对峙，谁都不肯服软，直至接到消息的驻军派人过来，严厉警告卡丁别麻烦的同时，没收了pkm，这场冲突才在军方的压制下结束。
    但双方都很清楚，这事儿没完！
    (本章完)

 第168章 暗夜潜行

    第168章 暗夜潜行
    白枫镇宿营区，东南角。
    帕克架着卡丁的胳膊，将后者带进临时栖身的小屋，门一关上，立刻松开卡丁，凑到窗前，扒开百叶窗，警惕地观察四周。
    卡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捧着肿胀的脸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一个劲地要求帕克为他报仇。
    帕克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异常后，一个箭步蹿到卡丁面前，狠狠薅住他的脖子：“闭嘴！”
    卡丁吓坏了，赶紧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巴。
    帕克面沉似水：“卡丁，我警告过你了，别像只种马一样到处招惹是非，你听不懂是吗？”
    卡丁视线游移，不敢和帕克对视，却嘴硬地狡辩：“不就是几个东方人吗？有什么大不了。”
    “有什么大不了？”帕克火往上撞，“你让东方人打得跟猪头一样，还跟我说有什么大不了？你脑子除了女人还有什么？经.血么？”
    卡丁羞怒交加：“我一定会让那个东方人付出代价，一定……咝……”
    他的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狠话瞬间被痛哼取代。
    帕克恨铁不成钢：“就你这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能让东方人做出什么代价？”
    “帕克，我一定会的！”卡丁色厉内荏地诅咒。
    帕克叹了口气，按住卡丁的脖子：“看着我，看着我！”
    卡丁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直勾勾地看着帕克。
    帕克压低声音：“听着，记住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如果你再惹出麻烦影响计划，老大会亲手给你一个痛快，好吗？”
    卡丁倔强的目光里，立刻涌出几分恐惧：“好。”
    “很好。”帕克拍拍卡克的脑袋，“我没时间和你玩小孩子的游戏，受伤也不是什么坏事，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养伤，别再惹任何麻烦，ok！”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卡丁紧紧握住拳头。
    帕克一阵心累：“等我们控制了白枫镇，那几个东方人还不是随便你搓圆捏扁？到那个时候，你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那个东方女人也是，随便你怎么玩都行，懂？”
    “懂！”卡丁重重点头。
    “很好。”帕克在卡丁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再次强调，“但是，在那之前，别惹麻烦。”
    “我知道。”卡丁说。
    帕克又安抚卡丁几句，转身离开屋子，他的表情异常阴沉，把一个弟弟被打却无法报复，内心压抑的哥哥演绎得入木三分。
    屋子里，卡丁犹如一只暴躁的刺猬，一边咒骂，一边恶狠狠地摔打抱枕，就好像摔的是欧扬一样。
    宿营区西北角，越野房车。
    三个人分散在不同的位置，警惕地观察外面的情况。
    欧扬更是亲自盯着四路监控，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
    朱一鸣凝重地说：“欧扬，那小子不个好东西，这事儿肯定没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太被动了。”
    欧扬沉着脸没说话，江雨薇内疚地说：“都是因为我……”
    “胡说什么。”欧扬粗暴地打断，想想又觉得态度太恶劣，放缓语气说，“这事跟你有关系，但错的不是你。”
    “就是！”朱一鸣帮腔，“照你的说法，岂不就是受害者有罪论？我跟欧扬没那么是非不分。”
    听他们俩这么说，江雨薇的心里好多了：“谢谢。”
    “谢什么，咱们是同伴，这不是应该的么！”欧扬挥挥手，“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背。”
    朱一鸣立刻表示赞同，又反话题拉回正轨：“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我建议想个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我也正想这事呢。”欧扬眉心扭出一个肉疙瘩，“能用的办法我都想过了，没有一个是稳妥的。”
    朱一鸣不解：“稳妥？”
    “对！”欧扬点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今天刚起冲突，那小子就出事，是个人就知道是咱们干的。最好能想个所有人都是知道是咱们下手，又拿不出证据的办法。”
    “啊？”朱一鸣登时傻了眼，“这也太难了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下手就一定会留下证据，而且他们几个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像电影电视里那样，搞出完美的犯罪现场。
    他绞尽脑汁，把自己看过的电影电视全都捋上一遍：“那就只能让这小子出意外，还不能是跟咱们有关系的意外！”
    江雨薇弱弱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绝对不行！”欧扬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如果能让他和驻军起冲突就好了，有没有军方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朱一鸣和江雨薇同时开动脑筋，可还没理出头绪，敲击声突然停止，欧扬面露喜色：“有了！”
    朱一鸣嘿嘿一笑：“我也想到了！”
    江雨薇眨眨眼睛：“我也有个办法。”
    欧扬开心地笑了：“咱们是不是想一块去了？来来来，自己写自己的，一会儿对答案！”
    三人个分别写下自己的答案扣在桌面上，然后一起翻开。
    欧扬写的是孢子，朱一鸣写感染，江雨薇写疫情。
    内容虽然不同，实际上却是同一回事。
    看到其他人的答案，三个人一齐笑了。
    办法有了，可到底怎么干还得从长计议。
    白枫镇地处疫区边缘，根本没有感染者，更没地方收集孢子，必须通过卡车司机、随车护卫或者其他可以正大光明进入疫区的人，搞一些孢子回来。
    可一旦通过其他人获取孢子就有泄露消息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自己进疫区。
    欧扬看一眼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去招募点，就说钱用完了，申请加入车队，当随行的护卫。”
    “好，就这么办！”
    同一时间，镇公署。
    军士长塞基斯抱着pkm敲响开杰迪的办公室，把机枪放在办公桌上，弹链哗啦啦地响：“少校，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杰迪瞪大眼睛：“哪来的？”
    这是机枪啊，这特么可是机枪啊，还是毛制的！
    塞基斯把营地里的冲突说了一遍，最后解释：“这东西太危险了，而且不是合法持有，所以我就给带回来了。”
    杰迪整个人都懵了：“这东西是那几个东方人的？”
    “对！”
    杰迪想了想说：“东方人不爱惹事，那几个东方人一直很安分，对吗？”
    “是的！”塞基斯点头。
    “那个卡丁，是个坏小子，对吗？”
    “是的！”塞基斯继续点头。
    杰迪抓起弹链看了看：“我猜，卡丁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觉得呢？”
    “必然的结果。”
    “很好。”杰迪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宿营区，“警告一下卡丁和其他坏小子，我不想看到白枫镇出现任何恶性事件。”
    “yes sir！”
    “还有，把机枪还给东方人，动静搞大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东方人有机枪。”
    “还给他们？”塞基斯有点懵，“他们还有手枪，足够自保。”
    杰迪笑了笑：“我们应该给好孩子一点奖励，不是吗？”
    “好吧，我知道了。”塞基斯想不通，但不影响他执行命令，“需要我给东方人一个警告吗？”
    “可以。”杰迪点头，“去吧。”
    塞基斯敬礼，抱着枪机离开。
    杰迪为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轻轻啜了一口：“有机枪还想买枪？东方人到底怎么想的？”
    几分钟后，一辆军车驶入宿营区，塞基斯训斥几句之后，亲手将机枪还给欧扬。
    不论欧扬还是朱、江二人，都没想到被收走的机枪还能拿回来。
    消息迅速在宿营区传开，老米们纷纷猜测，这几个东方人究竟有什么来头。
    卡丁先是被军方警告，又得到归还机枪的消息，坏小子当场破防。
    愤怒冲溃了理智，居然和塞基斯吵了起来，军士长毫不犹豫地饱以老拳，揍得卡丁哭爹喊娘。
    帕克简直快要崩溃了。
    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这小子居然和米军讲道理？这不是撞枪口上了么？
    他一个劲地道歉说好话，总算把塞基斯安抚下来，否则卡丁不死也得半残。
    等塞基斯离开之后，帕克又狠狠数落了卡丁一顿。
    接连遭受打击的卡丁一声不吭，心里却是恨意滔天。
    不止恨东方人和军士长，就连帕克都被他恨上了。
    翌日，欧扬找到了招募点，但卡车司机和护卫早就超编，目前已经停止招募，仍在招募的只有熊七营。
    不死心的三人组，找到了刚刚返回白枫镇的卡车司机，用返回疫区寻亲的理由，希望能顶个班，同样遭到拒绝。
    消息传到杰迪耳朵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东方人想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东方人的胆子也太小了。”杰迪如是评价，完全不知道欧扬等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数日后，深夜。
    夜黑风高，有星无月。
    时针指向午夜零点，一个黑影悄悄脱离露营区，钻进镇外的树林。
    他非常警惕，每走一段就要停下来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再继续出发。
    0：28分，黑影准时抵达预定地点。
    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声响，黑影耐心等待，0：30分一到，立刻用手捂在嘴边，发出一串唯妙唯肖的夜枭低鸣。
    刷拉一声响，几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草堆瞬间掀开，钻出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来。
    领头的低声训斥：“我是指挥官伍德，你来晚了。”
    “我是帕克。”黑影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应，“没晚，时间刚刚好！”
    伍德并没有在时间的问题是过多纠缠：“开始吧！”
    帕克马上掏出一张手绘地图，伍德低声招呼：“雨衣！”
    马上有个武装人员从包里掏出雨衣，盖在帕克和伍德头上。
    确定严丝合缝之后，伍德打开战术手电照亮地图。
    散逸的灯光同样照亮了帕克的脸，但那哪是什么帕克，明明就是脸颊还没彻底消肿的卡丁！
    他指着地图说：“这里是宿营区，这里是军营，这里是军火库，这里是镇公署，指挥部在二楼……这里、这里和这里是哨塔；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暗哨，同时也是火力点……”
    “还有这里！”冒充帕克的卡丁在宿营区西北角点了一下，“这里有一辆越野房车，也是军方布置暗哨，三个东方人，有一挺机枪！”
    他胡编乱造，心脏砰砰乱跳。
    “什么时间换岗？”伍德问。
    “一小时一换！”
    “很好！”伍德将几个黑影叫到身边，“对时间，现在是0：47分整！”
    几个人同时按动表冠，同步时间。
    伍德压低声音：“a组，从南边走，目标镇公署；b组，走西侧，目标军火库；c组制造混乱；d组外围接应；e组负责阻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至少给其他小组争取十分钟时间，都明白了吗？”
    “明白！”几个声音同时回应。
    “好，各组自行清除行进路线上的岗哨，1：30准时发起进攻，行动吧！”
    卡丁听了半天，没听到哪个小组走西北方向，忍不住说：“对我宿营区非常熟悉，需要帮忙吗？”
    伍德想了想，点头：“你跟着b组。”
    卡丁嘿嘿一笑，敬了个不伦不类的搭额礼：“收到！”
    黑暗中，几个小组迅速分散，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靠近白枫镇，没多一会儿，先后抵达外围哨塔附近，隐藏在黑暗中举起了枪，瞄准镜里的十字分划正对哨兵额头。
    但他们并没有开枪，而是耐心地等待。
    1：00左右，换班的哨兵出现，简单交接后正式接管哨位。
    1：04分，下岗的米国大兵返回营区，始终保持静默的无线电里，传出轻微的敲击声，各种同样以敲击回应，迅速做好相应的准备。
    1：05分整，几个方向的小组同时开火，微声冲锋枪只发出极轻的声响，各个方向的哨兵同时中弹。
    各个小组立刻接管哨位，扒掉哨兵身上的军装套在自己人身上，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
    消除隐患之后，其他人迅速越过哨位，靠近各自的目标——他们都是来自疫区的退伍老兵，都有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都对米军的习惯了如指掌，不过是渗透途中收拾几个哨兵，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任务了。
    (本章完)

 第169章 夜袭

    第169章 夜袭
    干脆利落地解决哨兵，各个小组迅速进入镇内，从不同方位奔向各自的目标，途中每隔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一次，在路边、门前或者隐蔽的角落安装地雷，还有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罐状物。
    各个小组里，只有b组途经宿营区，一直跟组的卡丁发现队伍没有进入宿营区的迹象，赶紧扯住组长，指着越野房车说：“有暗哨，就在那个方向！”
    组长仔细观察一阵，没发现房车有什么异常：“不管它，继续前进！”
    潜伏渗透，重点在于渗透，双方接触的越少，越不容易暴露。必须解决的明哨暗哨绝不能放过，但不是没必须解决的，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卡丁急了：“那是暗哨！”
    组长冷冷地训斥：“闭嘴！”
    卡丁还想再说，可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之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队伍继续前进，卡丁越走越慢，悄悄落在队伍后面，想脱离队伍单独行动，可刚有一点动作就被组长发现，在阴冷的目光注视下，不得不回到队伍里。
    白枫镇不大，各个小组的动作极快，凌晨1：22分，b组率先抵达目的地。
    接下来的两分钟，各组陆续抵达，1：25分，a组赶到镇公署。
    这是最后一个就位的小组。
    镇公署里的灯依然亮着，a组悄悄靠近，打算埋伏在正门两边。
    不料几个米军恰好在这个时候走出来，a组的人赶紧躲进黑暗的角落，紧张地注视着公署门前的米军。
    那几个米军并没急着离开，凑在一起点燃香烟，吞云吐雾。
    黑暗中看不清那几个米军的长相，只能看到几个红点明灭不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a组的成员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结果了那几个家伙。
    时间快到了，门前的米军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隐藏在暗处的武装分子，悄悄举起了手里的枪。
    1：29分，一个米军扔掉烟蒂，率先登上停在公署前的军车。
    其他人也跟着上车，司机启动引擎，一脚油门驶离镇公署。
    a组组长悄悄松了口气，此刻的时间已经是29分26秒！
    没人知道离开的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机会重新高速布置。
    两支安装了消声器的冲锋枪瞄准镇公署外的哨兵。
    1：30分整，噗噗两声轻响，哨兵应声而倒。
    黑暗中迅速冲出几个人影，同时从左右两个方向靠近公署大门，一个人影做好开门准备，竖起三根手指倒数计时，收起最后一根手指的同时，猛然拉开大门。
    其他人立刻冲进去，大厅里值班的米军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消声武器打穿了额头。
    成功清除障碍的武装分子立刻散开，像一群游走于黑暗中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穿行于公署之内，逐个清理每一个房间，许多人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子弹打死。
    也有一些人发现异常，却没想到公署遭遇偷袭，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只有一个起夜的米国大兵，和肆意的武装分子迎面撞上，立即发出爹死娘嫁人的嘶吼：“敌袭——”
    噗噗噗！
    一连串子弹命中，米国大兵的尸体倒在地上，喊声戛然而止。
    余下的米军被喊声惊醒，偷袭变成强攻。
    但这一声喊来得实在太晚，而且米军从一开始就没想到会遭遇偷袭，米国大兵要么是武器不在身边，要么是枪里没有子弹。
    结果就是余下的米国大兵，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武装分子清剿一空。
    然而冲进指挥官的办公室，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武装分子立刻想到那辆离开的军车：“组长，没发现目标！”
    突袭镇公署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摧毁指挥系统，二是击毙指挥官。
    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但指挥官不在这里，任务已经失败了一半。
    a组组长大为光火，立刻打破无线电静默：“a组报告，任务失败，重复，任务失败！”
    伍德心头一沉：“a组，立即撤离！”
    “a组收到……撤！”
    伍德继续呼叫：“b组汇报情况！”
    军火库外，b组组长低声回应：“一切顺利，即将脱离！”
    就在他的身后，几个武装分子正在安装遥控炸弹，不远处，两个哨兵倒在血泊之中。
    “抓紧时间！”伍德说。
    “收到！”
    同一时间，宿营区。
    欧扬打开车门，轻手轻脚地跳下车，深深地吸了口微凉的空气。
    正值午夜时分，正是最困倦的时候，窝在车里上下眼皮一个劲打架，他干脆出来溜一溜，四处转转清醒一下。
    欧扬一边绕着房车转圈，一边伸展手臂，不论眼前的宿营区，还是远处的小镇，都没有任何异常。
    他完全想不到，镇子里正在发生什么。
    暗处，两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武装分子看到越野房车附近有个黑影，马上低声报告：“c3报告，宿营区发现暗哨！”
    “解决他！”
    “copy that！”
    一个武装分子端起冲锋枪，刚瞄准目标，欧扬正好转到房车后面。
    另一个武装分子同样端起枪，两个人一人盯一个方向，耐心等待欧扬现身。
    可左等不出现，右等还是没动静，两个武装分子渐渐失去耐心。
    不会是暴露了吧？
    潜入镇子里的同伴即将撤离，必须立刻解决这个潜在的隐患！
    二人交换眼色，跃出隐蔽点，同时从左右两个方向摸向越野房车两侧。
    房车另一侧，欧扬背靠车厢，仰望星空思绪万千。
    这个时间，家里还是白天，不知道老爸老妈正在忙些什么……
    片刻后，欧扬幽幽地叹了口气，收拾起惆怅的心情，打算回车上呆着，一转身，忽然发现车尾后方绕出来一个人影，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只看姿势，就知道那人正端着一支枪。
    什么情况？
    欧扬的第一反应，就是等了几天的报复终于来了！
    他立刻蹲下，探手摸了一块石头，甩手一扔，叭地砸在十多米外的另一辆房车上。
    黑影立刻转身，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是现在！
    欧扬腾地跳了起来，探手抓住枪管的同时侧身垫步，狠狠一脚踹在黑影的胯骨上。
    这一脚倾尽全力，黑影闷哼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又被脖子上的枪带挂住，整个凌空放平，重重摔在地上。
    欧扬顺手夺过冲锋枪，正要补上一记狠的，身后突地传来撞击的轻响。
    欧扬扑倒的同时后转，背朝下倒在地上，立即看到车头方向有个人影。
    他的立刻变了脸色，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藏了多少人，立刻扣下扳机，噗噗噗几声轻响，黑影中弹倒地。
    又朝另一个黑影连开几枪，登时将他了结。
    欧扬警惕地观察四周，却没再发现更多黑影。
    迷惑地掏出手机照了照，愕然发现这俩人脸上抹油彩，身上穿战术背心，耳朵上扣着降噪耳麦，不管穿的戴的，都不像流氓混混。
    就连他从敌人手里抢来的冲锋枪，都是带消音器的自动版！
    不对劲儿，大大的不对劲儿！
    欧扬赶紧开门上车，狠狠推了朱一鸣一把：“出事了，快起来！”
    朱一鸣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换班了？”
    欧扬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直接给他一脚：“起来，出事了！”
    说罢一个箭步蹿到车尾，又推了江雨薇两下：“出事了……”
    触手绵软，欧扬赶紧收手换了个位置：“快起来！”
    江雨薇腾地坐了起来：“怎么了。”
    “下车，快……”
    镇外，伍德在无线电中连续呼叫，却始终没得到c3的回复，他暗叫一声不好，立刻转换呼叫目标：“全体注意，b组立刻起爆，重复，b组立刻起爆！”
    尽管仍在撤离途中，接到命令的b组还是按下了遥控器。
    欧扬刚从车上跳下来，就看到远处光芒一兴，脚下一阵颤动，接着镇子里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闷雷般的轰鸣滚过天穹，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殉爆声。
    糟了，是军火库！
    他再也顾不上隐藏自己，背上191，抱着pkm，扯开嗓子大吼：“下车，快下车！”
    朱一鸣和江雨薇冲出车外，在欧扬的指挥下，将两具尸体上的武器装备扒了个干净，就连战术马夹都扒下来。
    正要套在身上，却被欧扬阻止：“别穿，拎着！”
    黑暗中本来难以分辨敌我，和再和敌人穿同款战术背心，被军方误会就麻烦了。
    欧扬早就把四周转了个遍，招呼一声，三个人立刻往南走。
    那边是铁路的方向，地势空旷又远离小镇，不仅可以避开主战场，路若不这能当掩体用。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欧扬都没有介入的想法。
    不止他这么想，许多老米也是同样的心思。
    他们被爆炸惊醒之后，立刻离开自己的小窝，逃出提前看中的隐蔽点，和欧扬同路的不在少数。
    不过短短一小会儿，偌大的宿营区乱作一团，到处都奔跑的人影，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四散奔逃，没人知道身边究竟是谁，只能勉强看到晃动的人影。
    所有人都闭紧嘴巴，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镇子里，两处军营第一时间发出警报，惊醒睡梦中的米国大兵。
    他们纷纷爬起来，拿起各自的武器冲出营房。
    值班军官拼命呼叫指挥部，可不管电话还是电台，统统没有回应。
    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派出部队支援镇公署。
    可满载的军车刚开出军营，埋伏在营区外的机枪陡然开火，交叉火力封锁营门，密集的弹雨摧毁车辆，车上的米国大兵伤亡惨重。
    米军立刻展开反击。
    武装分子准备充分，占了一波便宜之后，迅速转移阵地。
    获得优势的米军冲破阻挠，继续向镇公署推进。
    可没走多远，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就被地雷摧毁，安置在路边的阔剑也被武装分子引爆，无数钢球横扫街面，把后面的非装甲车辆打得千疮百孔，死伤狼藉。
    双方在小镇内外大打出手，激烈的枪声响彻夜空！
    忽然间，军方发射的照明弹在空中大放光明，小镇内外亮如白昼。
    欧扬愕然看到，侧前方有几个脸上涂满油彩，身穿战术背心，头戴降噪耳机的家伙。
    和袭击他的武装分子完全一致！
    欧扬突然停步，劈手夺过朱一鸣的冲锋枪，毫不犹豫地向那几个人开火，一片子弹扫过去，几个敌人中弹倒地。
    看到欧扬的动作，江雨薇也跟着开枪，同样击毙几个敌人。
    附近的老米目睹这一幕，立刻远离这几个杀星，但也有胆子大的，不声不响地冲上去捡尸体上的武器。
    欧扬没工夫管他们，叫上朱、江二人，径直冲向铁路旁的一处洼地。
    武器是好东西，可眼下不是摸尸的好时候，赶紧藏起来才是正经。
    赶到地头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老米藏在那里，三个人没管那么多，强势占据洼地一角。
    欧扬趴在地上，先把机枪架好，然后端起191，通过枪上的瞄准镜观察镇子里的情况。
    朱一鸣和江雨薇背靠土坡，警惕地盯着一起藏在这里的老米。
    “欧扬，看见什么了？”朱一鸣问。
    欧扬低声回应：“没角度，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能从密集的枪声，间接判断战斗十分激烈。
    没多一会儿，第一波照明弹熄灭，军方马上发射第二波，继续照亮战场。
    武装人员虽然在最初的交锋中取得一定优势，可随着战局的推进，驻军已经意识到敌人数量不多，因而稳扎稳打，发挥自身的人力和火力优势，很快就稳住阵脚，击毙的武装分子越来越多，胜利的天平不断向米军倾斜。
    米军很快掌握局势，将武装分子犁庭扫穴。
    凌晨1：44分，米军在付出数十人阵亡，上百人受伤的代价之后锁定胜局，枪声渐渐稀疏。
    1：47分，最后一个和米军交火的武装分子被击毙，援军终于赶到镇公署。
    但那里已经被武装分子炸毁，熊熊大火吞没一切。
    镇里镇外，所有躲避冲突的老米同时松了口气，但局势还不明朗，只有少数老米觉得没事了，三三两两地返回宿营区，大部分老米依旧躲在各自的藏身处。
    欧扬也松了口气，收枪正要说话，隧道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又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

 第170章 隧道攻防

    第170章 隧道攻防
    爆炸声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若有似无的枪声。
    欧扬有点愣神，镇子里的战斗刚刚结束，怎么山那边又打起来了？
    朱一鸣小声嘀咕：“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欧扬凝重地说：“我这心里慌得厉害，咱们再等一会儿，先不回去了。”他原本就没有马上回车上的打算，这会儿更是不能回去了。
    附近的老米同样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究竟出了什么事，那些打算返回镇子的老米也都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望着夜幕下的山岭——虽然看不到山的那一边发生了什么，却能看到一片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小镇方向，一队满载的军车疾驰而去，全速赶往隧道方向。
    镇外的树林深处，伍德面沉似水，看着车队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槽牙咬得咯咯乱响。
    按原本的计划，隧道方向的进攻，本该与斩首行动同步展开，两个方向同时打响，令驻军首尾不能相顾，一举摧毁驻军的防线。
    可镇子里的战斗已经结束，隧道方向不过是刚刚打响，整整晚了二十多分钟。
    同步？
    同他娘个姥姥！
    时间回溯到一个多小时前的隧道东侧。
    午夜时分，隧道外的哨卡早已撤回，只有两台装甲车堵住隧道口，四个哨兵坐在车顶，一人一支香烟，默默注视着远处的营地。
    自从水退路现，来自疫区的人员和车辆日夜不停，其中只有极少数人拿到进入白枫镇的资格，大部分人都被挡在隧道之外。
    很多老米哪怕不符合条件，也不肯离开，从隧道正东方向400米开始，帐篷、房车和各种家用车一路向东铺开，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那里既有焦急等待的免疫者，也有试图浑水摸鱼的感染者，还有兜售各种商品的大小商人，衣着暴露出卖自身的失足女。
    人数众多，鱼龙混杂，特别是晚上，篝火和灯光连成一片，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悸的畸形繁华。
    枪击、偷抢、谋杀、巧取豪夺，各种事件层出不穷，每天都在反复上演。
    最近这几天，从各地赶来的老米格外的多，哨卡上压力空前。
    为防止意外，驻军将哨兵数量增加一倍！
    不过哨兵只守着隧道口，从来不关心营地的情况。
    今天也不例外。
    然而看似宁静的营地里，众多老米正悄悄集结起来，其中有作战经验的老米占了一多半！
    他们有的是退伍老兵，有的是打散的正规军，也有的是不满军方封锁的普通人。
    为防止哨兵发现异常，集结的人员并不是一口气全都赶到指定地点，而是从零点开始，分时分段逐步集结。
    0：30分，完成集结的人员悄悄离开。
    1：00整，本该是完成集结时间，可及时赶到的人员只有预定人数的三分之二！
    “不能再等了，出发！”指挥官海姆一声令下，近百人兵分两路钻进路边的树林，利用黑夜和树丛的掩护，悄悄靠近隧道。
    直线距离四百多米，半个小时时间，就是爬也爬到地方了。
    然而海姆忽略了黑夜对丛林行军的影响，也错估了乌合之众的行军能力，半小时后，负责渗透的友军已经展开行动，本该同步展开进攻的两支队伍，却仍在丛林中挣扎前进。
    已经到了预定的进攻时间，海姆完全可以命令属下冲出丛林发起强攻，可他考虑了一下，认为友军率先打响，可以达到吸引驻军注意力，降低进攻难度的目的，因而并未下达进攻命令，而是让那两支队伍继续在丛林中艰难前进。
    直到这个时候，人员仍未集结完毕。
    海姆已经想好了，等a、b两支队伍抵达预定的进攻位置，剩余的人员也该凑齐了，届时直接通过公路发起强攻，与a、b两队打一个配合，就能一举拿下隧道！
    他的小算盘打得震天响，哪怕山的另一侧传来激烈的枪声，依旧我行我素。
    1：48分，白枫镇里的战斗结束，枪声停止。
    进攻隧道的队伍仍未抵达预定位置，海姆的脸色终于变了，立刻下达强攻命令！
    渗透已经失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隧道！
    隧道出口处的哨兵，并没有意识到大祝即将临头，其中一个面相青涩的米国大兵看了营地一眼，好奇地说：“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安静点好。”带队的下士窝在角落里，嘴里叼着一支烟，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另外两个哨兵，也都无精打采。
    四个哨兵都没发现，黑暗中正有一群人从道路两边的丛林里钻出来。
    一个武装分子扛起单兵无后坐力炮，瞄准隧道口。
    青涩大兵正要说话，黑暗中陡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爆鸣，还没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炮弹准确命中他身前的装甲车，击穿装甲轰然爆开。
    火光照亮了隧道，也照亮了几十米外的敌人。
    青涩大兵瞪大眼睛：“敌袭……”
    砰！
    一声枪响，他的头上爆开一朵血，失去生命的身体软软倒地。
    下士腾地跳了起来：“敌袭，敌袭——”
    音犹在耳，已经抄起步枪向来敌开火。
    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凭感觉向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开枪。
    另一辆装甲车忽然打开车灯，车顶的机关炮和并列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犹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敌人的生命。
    又是一发炮弹命中装甲车，冲击波吹倒下士，震得他耳朵里嗡嗡直响。
    等他恢复意识，才发现两台装甲车都完蛋了，几个同伴也都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
    不幸中的万幸，燃烧的装甲车堵塞隧道，殉爆的弹药不这地爆开，将敌人牢牢挡在隧道之外。
    隧道充满呛人的硝烟味。
    但下士知道，装甲车挡不了敌人多久。
    他强撑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隧道深处，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火焰似乎小了一些，殉爆的声音也稀疏很多。
    这时前方驶来一辆军车，那是听到爆炸声，从隧道西侧赶过来的友军！
    军车在下士面前停住，带队的少尉跳下车，一个箭步冲到下士面前：“出什么事了？”
    “敌袭，敌……”下士双眼一翻，软倒在地。
    少尉脸色剧变，立刻命令随着的士兵建立防线，与此同时，联系营地请求支援。
    刚说了两句，隧道口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仍在燃烧的装甲车被爆炸彻底摧毁，一群武装暴徒从炸开的缺口里冲了进来。
    少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不明白，对方的胆子怎么那么大，居然敢在隧道里用炸药。
    他们就不担心炸塌了隧道么？
    不过事实证明，武装暴徒确实有两下子，只炸开装甲车，却没伤及隧道。
    看到敌人的身影，少尉猛力挥手：“开火！”
    一声令下，车上的机枪和十一个米国大兵同时开火，将冲进隧道的敌人一一打倒。
    隧道一共就那么宽，只需要三五支枪，就能守得风雨不透，眼下十多个人守着，武装暴徒根本攻不进来。
    损失一批人手之后，武装暴徒没再强攻，而是立刻组织人手，在隧道外设下狙击点，利用黑暗的掩护向守军开火。
    少尉第一个被狙击手点名，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先后被狙击手狙杀数人。
    剩余的米国大兵几近崩溃，其中一个撒腿就往回跑，立时被狙击手击毙。
    其他人心惊胆战，其中一个急中生智，立刻投掷烟雾弹，阻挡敌人的视线，众人趁机撤出战斗。
    1：57分，匆匆赶来支援的米军，在隧道的西出口处与撤下来的残兵败将遭遇。
    指挥官简单询问之前的战况，非常清醒地认识到敌方有备而来，且战斗力不俗。
    他一边下令就地组建防线，一边向白枫镇求援。
    刚说两句，敌人已经出现在隧道之中。
    守在洞外的米国大兵立即开火，将敌人一一击毙。
    武装暴徒连续进攻几次，都被守军击退。
    形势非常明确，谁守着隧道口谁就占优势，反之主动进入隧道发起进攻，必定陷入劣势！
    暴徒迅速改变战术，不再用人冲锋，而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车辆开进隧道，向守军发起决死冲锋。
    这些车辆都进行过改装，车头焊了一层厚实的钢板。
    钢板不算太厚，别说炮弹，就算12.7毫米重机枪都挡不住，但米国大兵手里的小口径步枪，无论如何都打不穿这层钢板。
    土制装甲车在隧道里疾速飞驰，眼瞅着就要冲出隧道，才被军车上的m2重机枪摧毁。
    司机被子弹打成碎肉，土制装甲车停住，片刻后轰然爆炸，无数钢珠飞散，将隧道内的墙壁打得千疮百孔。
    更多土制装甲车冲进隧道，顶着前面的残骸继续冲锋。
    重机枪连续开火，纷飞的子弹落在车上乒乓作响，打在墙上火飞溅，掀开一片片墙皮，留下一个个弹痕，却不能阻止土装甲车前进。
    就在土装甲车即将冲出隧道的时候，来自白枫镇的援军赶到，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立刻向隧道里开火，30毫米机炮发出低沉的咆哮，将所有车辆全部撕碎！
    守生稳住阵脚，死守隧道，不论敌人发起多少次死亡冲锋，都无法冲破火力封锁。
    战局就这样僵持住了，守军紧绷的心弦放松不少。
    海姆见属下迟迟打不开局面，立刻下令抓捕露营区里的普通人，没多一会儿，就凑了上百人出来。
    海姆命令部下将抓来的老米押进隧道，又安排一群武装暴徒跟在无辜的民众后面。
    2：28分，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米进入守军的视线。
    面对这一幕，所有老米都傻了眼。
    米国大兵面面相觑，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生出同样的疑问：开枪，还是不开？
    面对两难的选择，现场指挥官毫不犹豫地下令开火。
    命令发出去了，可米国大兵愣是没一个开枪的。
    对武装暴徒开火，和对普通平民开枪，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指挥官气急败坏，一脚把掩体后面的机枪手踹开，接管机枪后猛烈开火，把平民和躲在后面的武装分子全部打倒。
    现场指挥官并不是冷血无情，而是只有这样做，才能令敌人知道这一手没用，防止敌人抓来更多无辜的平民。
    战局再次僵持。
    守军迅速策划，准备以装甲车为主体，组建一支突击力量，一举打破僵尸，将战线推到隧道东侧。
    成功达成第一阶段的目标后，再打出隧道，推平露营区！
    2：52分，就在驻军即将展开反击的时候，一队武装暴徒突然出现在隧道西出口外的山脊上。
    他们居高临下，向防线上的米国大兵拼命开火，密集的子弹如暴雨一般洒落，大批米国大兵中弹倒地，一时间死伤惨重，没死的也被暴徒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关键时刻，守军的装甲车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一边向山上的敌人开火，一边掩护幸存的米国大兵撤离。
    一边打一边退，一边请求更多支援。
    武装暴徒趁机冲破防线，不断有装甲车被武装暴徒的反装甲武器摧毁。
    还有不少武装暴徒越过守军，或向守军后方迂回，或直接进攻白枫镇。
    镇外，欧扬等人已经在土坑里藏了一个多小时。
    隧道方向的战斗一会儿激烈，一会儿平淡，搅得众人心里七上八下。
    不过，所有人都相信军方的实力，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驻军。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枪声越来越近，不论躲在镇外还是返回小镇，众人心里渐渐被躁动和不安填满。
    欧扬惊诧地发现，镇子里的守军并没有继续支援前方，而是就地布置阵地。
    就连宿营区都来了几个军官，号召老米加入守卫白枫阵的行列。
    众多老米纷纷响应，本以为参与守卫，最起码也得发一支制式步枪，可军火库已经被暴徒摧毁，驻军无枪可发，只能让自愿守卫小镇的老米自带武器弹药。
    凌晨3：16分，武装暴徒出现在小镇外，与守军接火。
    三人组以及一批老米依旧躲在镇外。
    战斗越来越激烈，欧扬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身下的地面怎么突然出现了微弱却又持续的震动？
    好像是……火车？
    (本章完)

 第171章 尸潮

    第171章 尸潮
    欧扬只当是自己搞错了，可震动越来越明显，没多一会儿，远处传来悠长的汽笛声，以及车轮碾压铁轨接缝的特有声响。
    漆黑的夜幕之下，一盏明亮的车灯出现在正东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向白枫镇驶来。
    车灯不仅照亮的铁轨，还有铁路两侧，那一张张苍白而惊恐的脸。
    转眼之间，列车抵达小镇之外，却没有半点减速的迹象，但小镇附近的铁轨早就被驻军拆了个干干净净！
    欧扬心头乱跳：“趴下——”
    话音未落，疾驰的列车脱轨，沉重的车头砸在只剩下枕木的路基上，顿时倾斜翻倒，压着路基向前滑动数十米才堪堪停下。
    车灯依旧明亮，一个惊呆的老米站在光柱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沉重的车头就停在他的面前，只要再往前滑上几十厘米，就能送他去见上帝。
    这个老米无疑是个幸运儿，但不幸的老米更多。
    数个站在铁路附近的老米躲避不及，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倾倒的列车压成肉饼。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车头停住了，后面的车厢速度不减，接边脱轨连续撞击。
    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听到连续的撞击和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趴在坑里的欧扬一抬头，正好看到一节脱轨的车厢前端触地，在惯性的作用下，整节车厢高高地竖了起来，又砰地一声砸在众多老米之间，凄厉的惨叫和惊慌的呐喊混杂在一起，在夜幕下远远传来。
    附近的老米四散奔逃，拼了命地往小镇方向跑，唯一的念头就是离铁路越远越好。
    这还只是能看到的，看不到的死伤还不知道有多少！
    又一节车厢冲出铁轨，撞在前面的车厢上，前端高高跃起，落下时砸在前面的车厢上，骑在车厢上继续向前滑动。
    刺耳的摩擦声中，一个巨大的黑影轰地砸在欧扬侧前方，直线距离也就二三十米。
    泥土石块四处乱飞，险些把欧扬等人埋住。等一切结束从土里拱出来，众人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风吹过，欧扬遍体冰凉。
    只差一点，小命就没了啊！
    朱一鸣大脑一片空白，瞪着车厢挪不开视线。
    江雨薇小脸煞白，浑身僵硬。
    缓冲片刻，几近凝滞的思绪重新开始运转，欧扬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像擂鼓一样快。
    朱一鸣先摸脑袋再摸身体，直到确定身上什么都没少，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欧扬忽然觉得胳膊疼得厉害，还以为自己受了伤，低头一看才发现江雨薇正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已经陷入肉里。
    他呲牙咧嘴地拍了江雨薇的胳膊一下：“哎哎，松手！”
    江雨薇回神，赶紧松开：“走走走，咱们赶紧走！”
    她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先是小镇再是隧道，如今又冒出来一列火车，后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本能地觉得，不论小镇、隧道还是列车，都代表着意外和危险，离得越远就越安全。
    欧扬拉了朱一鸣一把：“走……”
    正要离开，忽然在微凉的夜风中闻到了明显的孢子气味。
    他愕然看向脱轨的车厢，隐约听到一阵令人惊惧的嘶吼。
    惨白的车灯前方，一个个黑影爬出变形的车厢。
    他们有的吊着胳膊，有的拖着腿，有的只能用双臂爬行，完整无缺的少之又少。
    但那些黑影无一例外，离开车厢后立刻扑向距离最近的老米。
    黑暗中传来老米濒死前的惨叫，以及一阵凌乱的枪声。
    欧扬脸色剧变：“活尸，是活尸——”
    如此惨烈的事故，这些重度感染者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活尸的袭击，人群登时一片混乱，有的逃向小镇，有的拼命抵抗，有的四处躲避。
    都是从疫区杀出来的免疫者，对重度感染者再熟悉不过，根本用不着提醒，都知道感染者有多么危险。
    跑在最前面的，全都脱离险境，而那些开枪的全都落在后面，接连被活尸扑倒。
    也有一些人没向活尸开枪，而是朝附近的老米腿上开火，受伤的老米惨叫着摔倒，立刻就被冲上来的活尸淹没。
    利用他人抵挡感染者的老米并不是个例。
    欧扬等人所在的位置相对偏僻，可前方那节车厢里同样爬出一群黑影，纵身扑向距离最近的免疫者。
    三人组首当其冲，眼前一片晃动的黑影。
    欧扬脸色再变，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刻扣下扳机。
    pkm喷吐火舌，密集的子弹扫了个扇面，将迎面冲过来的活尸打倒一片。
    枪口的闪光照亮尸群，诸多活尸不断倒在枪口之下。
    7.62x54毫米机枪弹威力不凡，一颗子弹连续穿透数个目标毫无压力，哪怕击中的位置并不致命，也会带走一大块血肉。
    一只活尸身上连中数弹，身前只有几个血洞，身后却连续爆开一篷篷血雨，留下数个海碗大小的肉窟窿，几乎掏空了心肝脾肺。
    生命力再强的活尸，也不可能在掏空内脏之后存活。
    枪声惊醒了朱一鸣惊人和江雨薇，两个人立即开火——活尸实在是太多了，根本用不着瞄准，只要开枪就能命中。
    但他们俩手里是打手枪弹的冲锋枪，穿透力不值一提，命中后虽然可以造成致命伤害，却只限于第一个目标，即使子弹穿透，剩余的威力也没法对第二目标造成致命伤害。
    威力比pkm差了一大截！
    欧扬一边开枪，一边大吼：“交替掩护，交替掩护！”
    机枪虽好，可独木难支，一百发弹链只能坚持一小会儿，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活尸。
    江雨薇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冲出去一段距离后停步转身，向不断逼近的尸群开火。
    朱一鸣紧随其后，越过江雨薇后继续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开枪掩护。
    欧扬一口气打光弹链，提着机枪转身就跑，直到抵达掩护位置，才将新弹链装在枪上。
    拉栓上膛，掩护朱、江二人后撤。
    附近的老米发现这边有机枪，纷纷靠拢过来。
    他们只有手枪，步枪很少，自动武器更是少得可怜，那一点点火力面对大群活尸，跟挠痒痒没多大区别。
    只要能逃到机枪后方，就能得到机枪的掩护，逃生几率大幅度上升。
    但老米靠过来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挡不住感染者，结果就是其他方向的活尸也跟着冲过来。
    欧扬才不管来的是活尸还是免疫者，只要发现大片黑影靠近，一律扫射没商量。
    夜幕之下，他分辨不出哪个是正常人，哪个是感染者。
    就算有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时间，只能一视同仁，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混乱终于引起驻军注意，几发照明弹升空，强光绽放，照亮了感染者扭曲变形的脸，以及老米惊恐万状的表情。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疯狂的感染者，而且还有更多感染者从车厢里往外钻。
    敌人这是从疫区送出来整整一车感染者？
    欧扬一把拉住江雨薇：“快跑！”
    之前太黑看不清，既不敢，也不能跑得太快，如今照明弹升空，不跑的是缺心眼。
    他们不用跑在最前面，只需要比后面的老米跑得快一些，保证不被感染追上就能确保安全。
    三个人一口气跑到小镇外围，可尸群紧追不舍，始终没能拉开距离。
    房车没有装甲，回去不是个好主意，欧扬看到耸立在镇外的哨塔，立刻带着朱、江二人冲过去：“上！”
    江雨薇第一个，朱一鸣第二，欧扬回身向冲过来的活尸开火，打倒冲在最前面的感染者后，才猛地地向上一蹿，抓住铁梯三两下爬上去。
    哨塔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具扒光的米军尸体，角落里摞着几个弹药箱，还有一挺m249架在围栏上。
    一群感染者冲过来，团团包围哨塔，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欧扬爬上哨塔后，朱一鸣和江雨薇同时向下方开火，将几个往上爬的活尸击毙。
    尸体摔落，转眼淹没在尸群之中。
    “节约子弹！”欧扬大吼一声，机枪瞄准下方连续短点射，只打往上爬的感染者，不往上爬的一律不管。
    即便如此，剩余的子弹也坚持不了多久。
    眼看着剩余的弹链越来越短，朱一鸣马上把m249拆下来，抱在怀里送到欧扬身边：“给！”
    欧扬扣住扳机，将剩余的子弹打了个干净，立刻抛下pkm，接过m249继续开火。
    江雨薇把角落里的弹药箱拖过来，打开一看，只有两个机枪弹箱，余下的都是普通弹匣。
    整整三大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发子弹。
    另外还有一箱手雷。
    朱一鸣气急败坏，哨兵的步枪不知道哪儿去了，这么多子弹没法用，偏偏机枪弹就那么几箱，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江雨薇也急得不得了，却又毫无办法。
    欧扬压根儿没想到那么多，一心压制尸群。
    哨塔虽然不高，但有机枪压制，不是那么好爬的，聚集在塔下的活尸接连被欧扬击毙，但马上又有新的感染者冲上来。
    尸体越积越多，后来的感染者踩着尸体往上爬，越来越接近入口。
    “闪开！”朱一鸣嘴里咬着几个拉环，抖手将几枚手雷扔下去，哨塔下方连续爆炸，将聚集在下面的感染者炸翻了一大片，堆积的尸体也被炸开不少。
    朱一鸣又扔了几枚，直到彻底炸平尸堆，才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刚刚太着急磕坏了牙龈，流了满嘴的鲜血，他却半点不放在心上，先在身上挂了十几枚手雷，又在手上拿了两个，才稍稍安心一点。
    欧扬抽空看看外面的情况，第一波尸潮已经冲进小镇，镇子里到处都是枪声，就连哨塔下的活尸，都被镇子里的枪声引走不少。
    几辆装甲车停在穿镇而过的公路上，车顶的机枪猛烈开火，没有一只活尸能越过这道防线。
    装甲车后方，是由米国大兵构建的防线，他们躲建筑里查缺补漏，不断向落单的活尸开火。
    机枪负责扎堆的活尸，步枪负责落单的感染者，倒也分工明确。
    不仅如此，米军还在后方建立了炮兵阵地，迫击炮不停地开火，或是轰击尸群，或是发射照明弹。
    大批感染者的尸体在防线的前方堆积在一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欧扬诧异地发现，尸群分成非常明显的三个波次。
    第一波活尸都是在脱轨事故中没受伤害，四肢完整的感染者，他们动作灵活，奔跑速度极快，因而一直冲在最前面。
    他们也是第一批直面守军火力的感染者，冲得快死的也快。
    第二波活尸全是四肢受伤，行动不是那么方便的感染者，他们的速度慢了一些，这会儿刚刚冲到小镇外围。
    他们是迫击炮的重点打击对象，大量活尸在冲向小镇的途中死伤，要不是间距极大，过于分散，能不能冲到镇外都不好说。
    欧扬一点都不担心小镇的安全。
    第一波活尸都没成气候，第二波就更不用提了。
    至于第三波，基本是由重度残废的活尸组成，既不能跑也不能跳，全凭爬行活动，数量虽多，速度却慢，这会儿还像蜗牛一样，在铁路附近可劲地爬呢！
    毫无疑问，第三波活尸就是活靶子。
    哨塔下又聚集了一批活尸体，但它们并没有往上爬，而是聚拢起来，啃食被击毙的感染者。
    欧扬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再开火，就不会引来更多活尸。
    但他没打算做个无所事事的看客，而是放下m249，把江雨薇的冲锋枪拿在手里，快慢机调成单发，瞄准塔下的活尸，居高临下挨个点名。
    不得不说，微声武器就是好用，一连击毙十几个感染者，愣是没引来其他感染者的注意。
    可惜子弹不多了。
    欧扬把枪还给江雨薇后，又朝远处扔了几枚手雷，剧烈的爆炸掀翻了几个感染者，本以为爆炸声会把附近的活尸吸引过去，结果恰恰相反，周围的活尸反而逃远了一些。
    欧扬很是意外，觉得八成是活尸残留的本能认为爆炸危险，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难发现，尸群根本不是驻军的对手。
    然而就在驻军锁定胜局的时候，又一列火车驶入众人视线。
    (本章完)

 第172章 击落

    第172章 击落
    凌晨3：32分，第二列火车抵达白枫镇，与前一列火车只隔16分钟。
    第二列火车并不是全速飞驰，而是提前减速，只有最前面几节车厢脱轨，后面的车厢全都停在铁轨之上。
    随后，所有车厢全部打开，数不清的感染者蜂拥而出。
    它们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全力奔跑，如同汹涌的海潮，迅速淹没了原本的第三波次。
    目睹这一幕的欧扬瞪大眼睛，今夜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是样在他脑海中闪过，心里不禁生出一个念头：到底是哪个组织策划了这场进攻，又为这一战准备了多久？后面还有没有更多列车？
    他已经可以想象，疫区中的某个组织发动人手，把一节节车厢停在铁轨上，再通过声音将附近的感染全都吸引到车厢里，最后封闭车门，将列车开向白枫镇的景象。
    欧扬自问对疫区的情况还算了解，可在他的记忆里，就只有各大城市的官方，才有这样的组织能力。
    那么这场袭击是某个城市的官方手笔，还是几个城市的联合行动？
    最终目标是打破米宫对疫区的封锁，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欧扬想不到答案，只是觉得有一只巨大的黑手，隐藏在幕后推动这一切。
    奔涌的尸潮越来越近，驻军的火力突然停顿片刻，接着陡然增强，密集的子弹暴雨横扫过去，奔涌的尸群好似扑在礁石上的浪，被迎面扫过来的弹雨扫得支离破碎。
    欧扬也架起机枪，加入消灭感染者的行列。
    自从人类发明了机枪，人海战术就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尸群冲击是再标准不过的人海战术。
    毫不夸张地讲，只要驻军有足够的子弹，尸群就不可能冲破军方的封锁。
    更不用说，驻军吸收了大量免疫者，就算不戴面罩，也不怕散播的孢子——发起冲击的感染者确实不少，散发的孢子也很多，但还达不到令免疫者陷入幻境的浓度！
    守军的火力虽强，但尸群不惧生死，一心只往前冲，锋线不断向前推进，距离小镇越来越近。
    欧扬一口气打光弹箱，打得枪管都红了。
    江雨薇找遍了哨塔，也没找到备用枪管在哪儿。
    欧扬迅速换上新弹箱，拉出弹链卡在枪上。
    架起机枪正要开火，尸群的锋线恰好抵达远处的另一处哨塔，数以百计的感染者被枪声吸引，聚集在哨塔之下。
    塔上的米国大兵拼命开火，尸体在塔下不断堆积，后续的感染者踏着尸体，不断往上爬，又不断倒下。
    再这样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感染者就能爬到塔上。
    欧扬调转枪口，扫射塔下的尸群，为友邻减轻压力。
    大概打完半箱子弹的时候，尸群的锋线冲到附近。
    欧扬及时停止射击，抓起几枚手雷远远地扔出去，用爆炸声混淆感染者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冲到塔下的感染者忽略了哨塔，继续冲向镇子里。
    欧扬吐出一口浊气，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接下来不打算继续开火。
    他不介意帮守军一把，前提是自身不能陷入险境。
    越过哨塔的尸群冲进小镇，可速度却因为建筑的阻碍不得不慢下来，就只有公路上的感染者速度不减。
    但驻军在公路两侧布置了数挺机枪，密集的交叉火力有效遏制尸冲的冲锋，层层迭迭的尸体在镇外堆成了小山。
    其他方向的感染者就更不用说了，只能通过建筑间的空隙往镇子里挤，只需要很少的火力，就能把冲锋的感染者堵在狭窄的巷子里。
    都是守军占据绝对优势，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在现代化的军队面前，人海战术就是个笑话！
    欧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现在只要等着守军将感染者全部清除就行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哨塔陡然爆炸，塔身断裂倒塌，塔上的米国大兵无一幸免。
    欧扬瞳孔暴缩：出什么事了？
    炮弹？导弹？还是火箭弹？
    他一直觉得哨塔非常安全，才心安理得地躲在上面，可现在却有立刻离开哨塔的冲动。
    但塔下到处都是感染者，离开哨塔太危险，他只能祈祷敌人没注意这个方向。
    仅仅过了一会儿小，小镇边缘陆续出现几次爆炸，有的是炸开堆积的尸体，为冲锋的感染者打开通道；有的是摧毁小镇边缘的建筑，为尸群扫清障碍。
    欧扬看得分明，那不是任何一种远程火力，而是一些背着炸药包的感染者！
    感染者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同时，镇子里也出现意外，一群撤入镇中的免疫者突然向守军开火。
    欧扬发现其中的很多人，都是加入运输队或搬运队的免疫者。
    他这才意识到，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是策划袭击那个组织派进来的内贼！
    尽管军方立刻发起反击，将所有潜入镇中的敌人全部击毙，但是伤亡的米军数量不少，原本滴水不漏的防线上出现了数个火力缺口。
    大批活尸趁机冲进镇子里，背着炸药的感染者不顾一切地冲向装甲车，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将装甲车炸毁。
    原本牢固的防线支离破碎。
    危急时刻，小镇边缘的排水沟突然烧了起来，升腾的烈焰足有数米高，瞬间截断了冲锋的尸潮。
    那是守军点燃了事先倒进排水沟的汽油！
    一些活尸一头撞进火焰之中，登时变成燃烧的火炬。
    已经冲进镇子里的尸群成了无根的浮萍，没多一会儿就被守军消灭。
    驻军立刻调整部署，收缩防线，将所有人聚拢在一起，依托建筑封锁道路。
    哨塔也在火墙的保护范围之内，欧扬本想和守军汇合，但守军刚刚被内奸背刺过一回，他们三个很难取得守军的信任，贸然靠上去，遭遇冷眼排挤还是小事，万一被守军打黑枪该怎么办？
    可哨塔太危险，不适合继续藏身，欧扬权衡再三，最终还是离开哨塔冲进小镇，以最快速度冲进教堂。
    老米的房屋大多是木制建筑，教堂是整个镇上，为数不多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之一。
    欧扬等人没在大堂停留，而是一口气爬上钟楼。
    这地方居高临下，是镇子里最重要的制高点之一，只需要守住楼梯，就能保证安全。
    三个人刚安顿下来，一群老米就冲进教堂，他们迅速堵塞门窗，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可有之前的教训，欧扬吃不准这些人到底无辜的免疫者，还是残余的内奸。
    其中几个老米商量几句，分出两个人直奔钟楼，欧扬一看瞒不住了，立刻现身制止：“停下，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钟楼下的老米一脸愕然：“你们是守军？”
    “不是！”欧扬说，“和你们一样。”
    几个老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扬着头说：“嘿，我们都是一伙的，让我们上去，好吗？”
    “不好！”欧扬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认识你们，也不相信你们，最好保持安全距离！”
    老米知道欧扬说的是实话，无奈地回应：“好吧，我们不上去了，但是我们需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发现，麻烦你说一声。”
    “没问题。”欧扬痛快地答应，和对方达成一致。
    说实话，有这些老米挡在下面，对欧扬等人也是一层保护。
    欧扬极目远眺，发现镇外的烈焰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尸群就会再次发起冲击。
    这时远处再次传来悠长的汽笛声，第三列火车姗姗来迟。
    欧扬不禁有些担忧，守军这一次能挡住吗？
    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出头，再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同一时间，小镇西侧军营，通讯室。
    灰头土脸的杰迪守着电台大声呼喊：“指挥部，白枫镇呼叫空中支援，重复，白枫镇呼叫空中支援！”
    战斗打响后不久，他就赶到这里。
    虽然损失了军火库，人员也有不小的伤亡，但战局整体可控，杰迪并没有寻求支援，而是准备自行解决战斗。
    谁料敌人手段频出，守军又普遍轻视尸群，硬是把好好的顺风仗打成了这副模样，防线甚至有崩溃的风险。
    杰迪这才想呼叫支援，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实在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军营外的铁轨上，那里停着送物资的货运列车，一旦局势有变，他就会立刻登上火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正盘算着怎么离开，电台里收到回应：“白枫镇，空中支援已经出发，请为战机指示目标！”
    “白枫镇收到！”杰迪立即予以回应，放下听筒后大声吩咐，“听见了吗？马上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电台中传来呼叫：“白枫镇，这里是火烈鸟，请立即指示目标，重复，请立即指示目标！”
    “白枫镇收到，火烈鸟，优先摧毁镇东方向列车！”
    “火烈鸟收到！”
    杰迪大步走出通讯室，抬头环视夜空，寻找战机的踪迹。
    也就是几秒钟后，东南方向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杰迪有点奇怪，怎么是直升机？
    但他也没想太多，立刻通过数据链向援军发送目标的详细位置。
    直升机越飞越近，却没有向列车发起进攻，反而在小镇上空盘旋。
    镇外的火焰终于熄灭，尸群再次发起冲锋，守军立即开火，弹雨所及之处，冲锋的感染者像镰刀下的麦杆一样，齐刷刷地折断。
    杰迪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只要战机摧毁列车，余下的感染者就成不了气候，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彻底清除！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架直升机忽然向地面发射导弹，可打击的目标并不是尸群，而是守军盘踞的建筑！
    导弹准确命中，建筑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飞灰，激烈的枪声戛然而止。
    随后直升机再次开火，摧毁另一处守军藏身的建筑。
    杰迪差点当场疯掉，抓起话筒疯狂嘶吼：“火烈鸟，你们搞错了，那不是目标，不是目标！”
    电台里传来诧异的声音：“你说什么？我们还没到地方呢！”
    杰迪的表情凝固了
    火烈鸟没到地头，那天上的直升机是怎么回事？
    正要再问，另一架直升机已然飞到军营附近，压低机头发射导弹，接着就是机炮无情的扫射。
    停在铁路上的列车，营地里的车辆，还有营房接连被导弹命中，营地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接下来就是机炮的反复扫射，留在营地里的米国大兵抱头鼠窜，只要被炮弹刮上一点，最少也是四肢分离，若是命中躯干，瞬间就能把人打成一片纷飞的血雨。
    杰迪差点疯了：“敌袭，敌袭，那是敌人的直升机，给我把它打下来——”
    然而守军毫无防备，根本没想到敌人居然有直升机！
    没有防空准备，又被直升机打了个措手不及，军营里乱成一团。
    杰迪怒火中烧，抄起步枪就朝空中的直升机开火。
    飞机上的大口径机枪立刻扫了过去，子弹在地面上打出一串连续的弹痕。
    就在子弹即将命中杰迪的时候，一百多米外的钟楼上枪声炸响，一连串子弹准确命中直升机，在机身一侧打出一片不规则的弹孔。
    这两架不是有装甲的武装直升机，而是民用直升机的改装版，否则只凭一挺小口径机枪，根本不可能打穿机舱。
    机上有两个飞行员，一个当场中弹身亡，另一个猛拉操纵杆，直升机猛然上升，本该击中杰迪的炮弹从他头顶掠过，将杰迪身后的一个米国大兵拦腰打成两截。
    转身看向教学，来自钟楼的弹雨追着直升机跑，子弹连续命中机身，不知道是哪一发子弹命中要害，引擎忽然冒出大股黑烟，接着机身剧烈抖动，旋转着坠向地面。
    机身摔在地上的同时，飞转的螺旋桨扫在附近的木制建筑上，桨叶将墙壁扫向木屑纷飞。
    另一架直升机立刻向钟楼开火，子弹在墙面上炸出一片斑驳的弹痕。
    欧扬迅速缩回墙后，子弹连续命中，钟楼上石屑纷飞，沉重的大钟被子弹敲得当当直响。
    欧扬果断放弃m249，抱着脑袋冲下楼梯，端起191，瞄准飞机连续开火，子弹准确命中，再次击毙飞行员。
    (本章完)

 第173章 白枫镇陷落

    第173章 白枫镇陷落
    失去控制的直升机旋转着坠落，不知道摔在什么地方。
    欧扬收起191，长长地舒了口气。
    朱一鸣兴奋地捶了他一拳：“真有你的，打得好！”
    江雨薇没说什么，可看欧扬的时候，眼睛里亮晶晶的。
    教堂里也有一些老米目睹击落直升机的整个过程，震惊地看着钟楼下的东方青年。
    欧扬扯扯嘴角，拉着朱、江二人再次爬上钟楼。
    一边往上爬一边在心里反省，冲动了，太冲动了啊！
    他确实不想介入双方的冲突，可前提是守军占据优势！
    直升机的突然袭击，打崩了守军的防线。
    守军崩不崩溃跟欧扬没有关系，但策划这场进攻的敌人不止动用了武装分子和大批感染者，还出动了直升飞机！
    欧扬太清楚疫区里的情况了，绝大多数武装分子都是临时凑在一起的草台班子，既没有组织性，也没有纪律性，更谈不上长远眼光。
    然而这个组织，显然和从前那些草台班子不是一回事。
    疫区中大小组织多不胜数，绝大多数团体对免疫者的态度都不怎么友好，敌视甚至仇视免疫者的不在少数。
    特别是血盟。
    这里聚集了这么多免疫者，一旦落到敌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欧扬不想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自然不能看着白枫镇被敌人占领，所以才会在危急时刻主动开火。
    直升机坠落后，镇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杰迪已经意识到敌人的非比寻常，马上安排人手重建防线，把所有能找到的武器全都集中起来，阻挡尸群的冲击。
    他还有足够的人手和武器，虽然弹药不是那么充足，但空中支援即将抵达，挡住尸潮不是问题。
    只要坚持几个小时，援军就会抵达白枫镇。
    然而形势比想象中严峻得多，列车带来的不止是感染者，还有大量武装分子。
    武装分子驱使感染者发起冲锋，充当进攻的炮灰，而他们悄悄躲在后面，打守军的冷枪。
    守军的伤亡数量直线上升，就在驻军防线岌岌可危的关键时刻，两架战机终于赶到白枫镇上空：“火烈鸟呼叫白枫镇，请指示目标，重复，请指示目标！”
    接到消息的杰迪大喜过望，马上指出目标方位。
    战机掠空而过，几枚炸弹脱离机身。
    片刻后，停在铁轨上的列车率先被制导炸弹命中，立刻在剧烈的爆炸中四分五裂，车上的武装分子死伤惨重。
    一架战机沿着铁路往前飞，炸毁另一列火车的同时摧毁了一段铁轨，彻底斩断敌人继续增援白枫镇的可能。
    另一架战机在小镇上空盘旋半周，连续投下两枚集束炸弹，准确命中冲向小镇的尸潮。
    密集的炸弹从天而降，只是一瞬间，连续的爆炸覆盖尸群，数以百计的感染者在爆炸中丧生。
    随后，战机又投下了一枚温压弹，小镇外陡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火球，大批感染者在高温中化为灰烬，不仅杀伤大批活尸，就连小镇边缘的建筑，都被冲击波摧毁。
    虽然只有两架战机，却把整个战场狠狠清扫一遍，余下的感染者寥寥无几，再也不成气候。
    两架战机把所有炸弹全部扔完之后，打了声招呼飞离战场。
    小镇里，到处都是米国大兵欢呼的身影。
    欧扬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背靠军方，果然财大气粗，随便来两架战机扔几枚炸弹，就彻底粉碎了敌人的进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认为战局不会出现反复。
    小镇外的树林里，伍德目睹尸群被摧毁的全过程。
    他沉着脸掏出遥控器，拇指顶开保护盖，用力按了下去。
    镇子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罐子无声无息地打开，大量孢子喷出罐外。
    守军的欢呼仍在持续，可没多一会儿，刚刚沉寂下来的枪声又一次打响。
    欧扬先是听到远处传来杂乱的枪声，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教堂里也传来连续的枪响，听声音，还不止一种枪械。
    三个人都有点懵，尸群不是被战机摧毁了吗？怎么镇子里到处都是枪声？
    难道又是渗透的内奸？
    朱一鸣探头往下看，正好看到一个老米高喊着冲出教堂，但只跑出三五步，就被来自背后的子弹打倒在地。
    同一时间，欧扬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
    紧接着，孢子气味越来越浓，镇子里的枪声也越来越激烈。
    “不好，有人在镇子里释放孢子！”欧扬立刻意识到，守军已经因为超量的孢子陷入幻境，“守住楼梯，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话音刚落，钟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朱一鸣和江雨薇对视一眼，两支冲锋枪同时瞄准楼道。
    欧扬更干脆，直接把两枚手雷扔下去。
    钟楼下传来两声爆炸，脚步声消失不见。
    教堂里的枪声也停了。
    朱一鸣小声问：“怎么没动静了？”
    “都死光了吧。”欧扬说。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答案。
    朱一鸣摸了摸身上，却没找到任何能遮挡口鼻子的东西，干脆用衣服捂住口鼻。
    欧扬看了他一眼：“没事，孢子比空气重，咱们的位置高。”
    “还是谨慎点好。”捂在衣服下的声音有点沉闷。
    欧扬也不再劝，放下枪坐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
    江雨薇也抱着胳膊坐了下来，目光里满是忧郁。
    在高浓度孢子的覆盖下，不论感染还是免疫，都会陷入幻境，放眼整个白枫镇，钟楼都是最安全的位置之一。
    其他位置或许也有没陷入幻境的幸运儿，但数量不会太多，也不可能跑来钟楼。
    但残余的感染者，一定会被孢子吸引到镇子里来！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枪声渐渐地停了，整个镇子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朱一鸣心里慌得厉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几次想打破沉默，可担心说话声引来感染者，又不得不忍下来。
    暗色的天空终于明亮起来，东方现出一片鱼肚白。
    没过多久，火红的太阳跃出地平线，阳光驱散黑暗。
    欧扬撑着胳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观察四周的情况。
    钟楼附近没什么异常，但不远处有个步履蹒跚的重度感染者，正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另一个方向，一只断了双腿的活尸，呆呆地坐在路边，要不是脑袋时不时动一下，欧扬非以为是具尸体不可。
    视线向远处延伸，数量众多的感染者在镇子里游来荡去。
    欧扬还看到几具被感染者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江雨薇悄悄站了起来，抓住了欧扬的胳膊。
    朱一鸣低声抱怨：“这不完蛋了么？守军是不是全死光了？”
    欧扬目光朝不远处的军营看了一眼，没发现感染者，但也没找到活人，只有满地的尸体。
    也就是大门一直关着，否则那么多尸体，早就把感染者吸引过去了。
    朱一鸣的肚子里忽然发出一阵饥饿的肠鸣，他揉了揉肚子，扭头看欧扬：“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一直以来，三个人都按雷勇的教导，时刻准备好背包。但昨夜走的太匆忙，三个人只带了武器，把其他的物资全都留在车上。
    朱一鸣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
    欧扬轻声道：“再等等。”
    他仍然能闻到明显的孢子气味，说明孢子浓度仍然很高，这个时候离开，危险性太高。
    和孢子比起来，游荡的感染者反倒算不了什么。
    说实话，镇子里原感染者确实不少，随便数一数就有大几十个，没进入视线的还得翻上几番。
    和昨夜的尸群比起来，这点感染者不可是个零头，但昨晚对抗尸群的主力是驻军，如今他们三个只能靠自己。
    所以，最好等孢子浓度降下来再走。
    朱一鸣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节约消耗：“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江雨薇从兜里掏出几颗，一人分了一颗。
    朱一鸣顿时眉开眼笑，千恩万谢地接了，迫不及待地含在嘴里。
    欧扬正想说话，视线尽头忽然出现几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不是感染者那种诧异的行动方式，而是和普通人一样行动。
    欧扬立刻警觉起来，马上架起191。
    镜头拉近画面，他立刻看到那几个人脸上扣着防护面罩，每个人手上都端着加装消音器的冲锋枪，和昨晚抢来的那两支一模一样！
    凡是敢靠近这支队伍的感染者，都被对方用无声武器消灭。
    欧扬立刻确定对方的身份，但他们这个时候进镇子做什么？
    他立刻蹲下：“有敌人！”
    “在哪儿？”朱一鸣立马就想站起来。
    欧扬一把将他按住：“在镇口，九个人，不知道有没有更多人。”
    “朱一鸣压低声音：“咱们怎么办？动手么？”
    欧扬摇头：“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再说。”
    他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继续观察对方的行动。
    双方立场天然对立，欧扬没打算放过对方，但他更想知道敌人这个时候进入镇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等孢子浓度降下来，或者消灭了感染者再进入，不是更安全么？
    敌人沿着公路前进，时不时被沿途的建筑挡住，但镇子里的建筑密度很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重新出现在欧扬的视线里。
    没多一会儿，他就发现对方的目的好像是坠毁的直升机。
    难道飞行员还活着？
    钟楼的角度不好，看不到坠毁的直升机，欧扬也没想和敌人有什么冲突，确定敌人的的目标不是钟楼之后，立刻缩回来老老实实地躲着。
    再看时敌人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到了飞机那儿。
    又过了一会儿，敌人重新出现，还用担架抬了个人，看不见是生是死。
    欧扬有点纳闷那人是什么身份，看起来很重要的样子。
    他悄悄架起191，瞄准抬担架的武装分子扣下扳机：“九！”
    砰地一声闷响，目标应声而倒，担架落地，上面的人摔在地上，大声惨号。
    附近的敌人立刻隐蔽，欧扬枪口一转，手指轻动，又打倒一个目标：“八！”
    仅仅两枪，其余的敌人全都脱离视线，只有飞行员还倒在地上。
    他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奋力爬向路边隐蔽处。
    欧扬哪会给他脱身的机会，一枪打断飞行员的左臂。
    飞行员厉声惨叫，镇子里游荡的感染者突然停步，接着像收到命令似的，拔腿冲向事发点。
    那些藏起来的敌人，原本还打算给欧扬一点颜色看看，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到一群冲过来的感染者。
    他们立刻开火，将冲上来的感染者一一打倒。
    欧扬突然有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就在不久之前，每一个感染者都是他的生死大敌，可仅仅几个小时之后，感染者反倒成了他的助力！
    敌人忙着对付感染者，忽略了重伤的飞行员，结果几个活尸猛扑上去，大口撕咬起来。
    飞行员惨叫声声，敌人赶转枪口，将那几只活尸击毙。
    但飞行员的惨叫并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感染者被他吸引过来，搞得敌人非常被动。
    欧扬看不到敌人的位置，却能看到感染者倒在哪里，间接判断出敌人的大概藏身范围。
    朱一鸣忽然提醒：“欧扬，有人来了！”
    欧扬一愣，马上意识到是枪声引来了感染者：“能对付吗？”
    “没问题！”朱一鸣说。
    想上钟楼，就必须走楼梯爬上来，两支冲锋枪外加一挺m249，还能封锁不住宽度只有两米出头的楼梯？
    欧扬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一枪打在飞行员的屁股上，打算让这个倒霉蛋吸引更多感染者过去。
    冲过去的感染者越多，敌人犯错的可能性就越大，暴露的几率就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中弹倒地。
    友军？
    欧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得到陌生人的帮助。
    接下来就是连续的枪声，隐藏起来的敌人遭到欧扬和另一个方向的两面夹击，不得不离开藏身点。
    欧扬自然不会错失机会，不断向敌人开火：“七！”
    “六！”
    “五！”
    “四……”
    他最终数到了四，余下的敌人都被友军击毙。
    更多感染者出现在钟楼下，却都被朱一鸣和江雨薇解决。
    (本章完)

 第174章 要乱了

    第174章 要乱了
    日上三竿，小镇里的孢子浓度终于降下来了。
    总算可以离开，三人组走过满是感染者遗体的楼梯离开钟楼，还没进入教堂，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
    教堂里到处都是尸体和紫黑色的血液，成群的大头苍蝇围绕着尸体嗡嗡乱飞，吵得人心烦意乱。
    朱一鸣用衣领捂住口鼻，连声催促：“走走走，快走！”
    他不催，欧扬也不会多留。
    看江雨薇脸色不对，欧扬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江雨薇摇了摇头，没说话。
    三个人加快脚步，跨过地面上的尸体离开教堂。
    走出大门的一瞬间，朱一鸣猛吸一口气：“妈呀，憋死我了！”
    欧扬斜坡他一眼：“又不是没见过尸体，至于么？”
    朱一鸣十分坦然地说：“我就是闻不了这个味儿。”
    欧扬撇嘴：“矫情！”
    说罢，沿着大街往宿营区走。
    镇子里到处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放眼望去，建筑损毁严重，到处都是感染者的遗体，各种车辆残骸随处可见。
    没多一会儿，三个人顺利返回宿营区，可找到越野房车时，三个人一齐傻了眼。
    昨晚还好好的房车，半边车厢被火焰烧成了黑色，上面还有一片不规则的弹孔；右侧的车轮烧没了，只剩光秃秃的轮毂。
    欧扬满心的郁闷和无奈。
    拉开车门，车厢里乱七八糟。
    幸运的是背包还在。
    宿营区里房车不少，但大部分车辆都在昨夜的激战中摧毁，欧扬歪着脑袋瞅了半天，也没找到一辆完整的。
    朱一鸣背着包从车厢里跳下来，扭头看向昨夜的主战场，却只看到满地烧焦的尸体。
    江雨薇来到欧扬身边，捋了捋肩上的背带：“咱们去哪儿？”
    欧扬正要说话，两个抱着步枪的米国大兵走了过来：“嘿，你们好吗？”
    “还不错。”欧扬说。
    大兵指指后方：“少校正在召集人手，一起来吗？”
    欧扬叹了口气，点头：“当然！”
    房车毁了，三个人压根儿没地方去，凑凑热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人组跟着大兵离开宿营区，很快赶到位于小镇西侧的军营。
    这里已经集结了一些米国大兵，还有一些免疫者，大概几十个人的样子。
    他们正把遇难者的遗体搬到一起，摆放得整整齐齐。
    领路的大兵打开一间塌了半边的仓库，仓库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很多米军的伤员。
    脑袋上缠着纱布的杰迪少校，正捧着一盒罐头吃得香甜。
    大兵举手敬礼，动作很随意：“少校，我们又找到了三个人。”
    杰迪放下吃空的罐头盒：“一共多少人了？”
    “四十七个。”
    杰迪点了点头：“继续！”
    大兵转身离开，杰迪打了声招呼：“感谢上帝，你们还活着！”
    欧扬好奇地问：“就剩下这么点人了吗？”
    杰迪失落地叹了口气：“眼下就只有这么多。”
    他虽然幸存下来，但从早上到现在，听到的都是坏消息。
    整整一个营的驻军死伤惨重，如今能找到的不过十一个人。熊七营稍好一点，还剩十六个。余下的二十个都是非军事人员，
    此外，还有同等数量的轻重伤员。
    武器装备的损失同样巨大，如今只有百多支步枪，三挺机枪，以及少量弹药。
    只要敌人再组织一次小规模冲击，就能彻底占领白枫镇。
    沉默片刻，欧扬问：“少校，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杰迪深吸一口气：“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继续固守白枫。”
    “恕我直言。”欧扬说，“就这几个人，守得住吗？”
    “这几个人当然守不住，不过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杰迪低头看一眼时间，“再有一个……不，四十分钟，援军就能抵达。”
    “这样啊！”欧扬掩饰住心底的失落，“那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方便的话，帮忙清理一下尸体。”杰迪说。
    欧扬非常直白地说：“我们还没吃早饭。”
    “噢，这个简单，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杰迪回身取了几袋军粮和几听罐头，每人分了一份。
    欧扬道了声谢，三个人离开仓库，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吃了起来。
    朱一鸣一边吃一边问：“咱们怎么办？继续留在这儿吗？”
    欧扬低声道：“我本来想离开，现在么……看看再说。”
    “还看什么啊？”朱一鸣急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那你说怎么走？”欧扬质问，“往外走的路就两条，一个是公路，一个是铁路，自打到了这儿，我就没看见公路上来过人或者车，反倒是天天都有列车抵达，咱们要走就得走铁路！”
    “那就走啊！”朱一鸣偷眼看了看远处忙碌的米国大兵。
    “援军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这个时候走铁路，不是往枪口上撞么？”欧扬咬了一口饼干，“安全第一，不管什么时候，先保证安全再说别的。”
    朱一鸣立场鲜明：“那也比搁这儿干等着强吧？等援军到了，机会可就没了！”
    江雨薇也加入讨论：“一共就剩下那么几个人，全都集中到这边来，肯定是为了看住铁路，咱们根本走不了！”
    朱一鸣一听，顿时泄气：“算了，随你们的便吧！”
    三个人磨磨蹭蹭，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眼瞅着援军就该到了，可铁路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一鸣小声嘀咕：“这是忽悠咱们呢，还是记错时间了？”
    欧扬想了想说：“走，咱们问问去！”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愣住：这事儿还能直接问？
    欧扬直接走进临时指挥部：“少校，援军快到了吧？”
    杰迪疑惑地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一点！”
    话是这么讲，心里却直犯嘀咕：时间都到了，援军怎么还没来？
    军队不同于其他组织，守时是最基本的操守之一，没有特殊情况，援军绝不会迟到！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超过抵达时间数分钟之久，杰迪再也坐不住了，打开电台呼叫指挥部，询问援军到哪儿了。
    可杰迪呼叫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看手里的话筒，再瞅瞅摆在桌上的电台，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电台出问题了？
    他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这一回总算联系上了，部过援军的位置后，对方只回了句稍等，就又没了动静。
    差不多五分钟后，电台里总算传出一个听起来就特别沉稳的声音：“这里是指挥中心。”
    “这里是白枫镇！”杰迪立刻报上身份，“sir，计划九点抵达的援军，已经迟到了十二分钟，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枫镇，援军取消了。”
    “什么？”杰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长官，我这里只剩下四十多个人，还有一半儿是平民，没有援军，根本挡不住感染者的冲击……”
    “好了！”对面不耐烦地打断，“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总之就是没有援军！”
    说完不等杰迪说话就切断了通讯。
    杰迪整个人都懵住了，早上联系指挥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小宝贝就变成了牛夫人？
    就在所有人都理不出头绪的时候，一个伤员忽然指着电视说道：“嘿，少校，你最好过来看看这个！”
    白枫镇有电视但没网络，有电话但没手机信号。
    杰迪马上凑过去，欧扬等人也跟了过去。
    挂在天板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杰迪把声音放大，原本不怎么真切的声音，立刻听得清清楚楚：“昨天凌晨，南米多地爆发原因不明的大规模骚乱，大批暴徒冲上街头，打砸商店，抢劫路人，截止今天早上，骚乱已造成378人死亡，一千多人受伤，数以百计的商店、商场劫掠一空，下面请看前方传回的画面。”
    话音刚落，漂亮的播音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夜和晃动的镜头。
    可以看到，一群人正挥舞着球棒，肆意打砸街边的店铺。
    几辆警车停在附近，持枪的警员反复发出警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听从警方的劝阻。
    接着远处突然发生剧烈爆炸，本就不怎么稳定的镜头大幅度摇晃。
    随后画面一转，变成清晨的航拍画面，镜头里一栋别墅烟雾喷涌，没多一会儿，好好的房子就烧成了灰烬。
    镜头拉远，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滚滚浓烟，街头人群奔跑追逐，隐约还能听到刺耳的警笛声。
    接下来就是南米各大城市的闪回，各种骚乱、火灾和暴力事件。
    “上帝啊！”杰迪两眼发直，神情崩溃。
    外界或许不了解骚乱的成因，但他怎么可能看不见镜头闪过的感染者？
    看到这里，欧扬的心情复杂到极点。
    南米本身就不是什么稳定的地方，这场骚乱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播报完南米的新闻后，画面切换女主持：“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南米多个发生骚乱的国家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同时寻求国际社会的援助。”
    画面切换，一群男女老少大包小裹，奔向高高耸立的边境墙。
    边境墙的另一侧，大批警察和米军士兵严阵以待，地面有军车，空中有直升机，摆出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
    画外音：“由于骚乱不断扩大，治安严重恶化，大批南米民众逃离家园，涌向米国边境。米宫于今天早些时候宣布封锁国境线，任何人未经允许靠近边界，都将遭到米方的无情打击。”
    欧扬心念电转。
    在他的印象里，南米各地的官方，只比草台班子好上那么一点点，对本国的控制力非常有限。
    如果说米国凭着良好的综合国力，或许还有一线控制疫情扩散的可能性，南米干脆就不用提了，一旦乱起来，根本就控制不住。
    欧扬以为新闻播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谁料又换了新的画面，这一次不再是南米，而是悬挂米国旗帜的城市。
    画外音：“今天上午，南部各州先后进入紧急状态，各州召集警卫队严守边境……”
    详细介绍完米国的应对手段之后，画面返回播音室，播音员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米宫发表声音之后，亚、欧各国陆续发表声明，划定海上封锁线，凡是来自米洲的交通工具，不论飞机还是船只一律不准越线，否则飞机击落，船只击沉……米宫已于上午向各国表示抗议……”
    播报过程中，画面切换到海上，成群结队的军舰在海面上游曳，航母战斗群
    “这是怎么了？”朱一鸣喃喃自语，“真菌怎么就扩散到南米去了？”
    “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欧扬问，“已经扩散出去了！”
    原以为疫情只限于熊州之内，不论封锁州界还是别的什么手段，都是为了控制疫情。
    如今才知道，真菌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扩散出去了，而且是直接扩散到南米！
    欧扬想不明白，真菌是通过什么徐径散出去的，难道说这种真菌并不是来自阿拉斯加？
    还是说，进入洞穴并且带出真菌的不止一支团队？
    朱一鸣一拍大腿：“嗨，我的意思是，乱成这个样子，边境都封锁了，咱们还能回去吗？”
    欧扬也有同样的疑问，可他心里全是茫然，根本答不上来。
    ——
    数日前，雪熊市巨木大街。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天，马志远拉开154号的大门，闪身钻进门里。
    宋磊依旧绑在椅子上，雷勇坐在一旁，神色憔悴。
    看到马志远回来，雷勇立刻问道：“老马，有消息吗？”
    马志远摇了摇头，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露营地全毁了，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雷勇心中一沉：“没希望了吗？”
    马志远坐在雷勇对面：“很渺茫。”
    雷勇沉默，马志远不语，就只有宋磊嘴里呜呜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马志远看了看宋磊：“小宋没希望了，你呢？”
    “不知道。”雷勇长叹，“这里到处都是孢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换个没有孢子的环境呢？”
    雷勇苦笑：“就我现在这个情况，能去哪里？再说了，就算不接触孢子情况好转，但是现在哪哪都是孢子，再遇上怎么办？”
    马志远深吸一口气：“不管去哪儿都行，先找个没有孢子的地方恢复身体，然后再说别的……必须抓紧时间。”
    雷勇一愣：“怎么？”
    “听说，好几个组织打算联手打破封锁冲出疫区，最近正在招收人手。”马志远的神色异常凝重，“疫区，要乱了。”
    (本章完)

 第175章 信口雌黄

    第175章 信口雌黄
    午后，一场小雨不期而至，朦胧的雨幕笼罩小小的白枫镇。
    按杰迪少校的，所有幸存人员全都赶到仓库，欧扬非常意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卡丁。
    他不禁有些气闷。
    在欧扬的示意下，朱一鸣和江雨薇也看到了卡丁。
    朱一鸣脸色一沉：“妈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昨晚死了那么多人，这小子怎么屁事都没有？”
    欧扬冷声道：“注意点这小子！”
    卡丁早就看到了三人组，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心里早就骂翻了天。
    昨天他从背后偷袭干掉了帕克，顶替帕克在情报里夹带私货，唯一的目的就是弄死这三个东方人。
    昨夜全镇死伤无数，活到现在的还不到三位数，怎么这三个东方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硬是挺了过来？
    杰迪轻声问：“人都到齐了吗？
    “都齐了。”临时副官点头。
    杰迪的目光扫过众人，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卡住。
    电视里依旧播报新闻：“本台最新消息，今天凌晨，南部地区遭遇身份不明的势力袭击，警方与袭击者发生激烈交火，打死打伤多名袭击者，截止到目前为止，仍不清楚袭击者的身份。
    画面切换，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下，布满同样看不到尽头的铁丝网，数量众多的警员和米国大兵守在墙下。
    高墙另一侧，数以百计的袭击者倒在血泊之中。
    画面切回演播室：“鉴于边界的严峻形势，乔治总.统于今天上午签署总.统令，授权各州警方和边境部队，可以使用一切手段阻止难民越过边界。”
    这一次没有画面。
    “今天早些时候，陆战一师奉命向南开进，已于中午全面控制疤拿玛运河，将大批来自南米的难民挡在运河南岸。”
    画面上，军车奔驰，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米军封锁河岸。
    “来自八角大楼的消息，大量来自南米难民试图通过海路北上，警卫队已经封锁南部海岸地区，擅自靠岸，后果自负！”
    画面切换，无数大小船只铺满海面，向北而行。
    演播室：“南米各地爆发骚乱的消息传开，各地发生不同程度的混乱，犯罪案件激增，市民大量抢购物资，多位富商正从各地赶往位于坎撒斯的末日堡垒……”
    杰迪幽幽地叹了口气：“大家都听说了吧，真菌已经扩散。”
    众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消息，全都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压抑。
    杰迪目光复杂：“整个白枫镇就剩下这么点人，原本上午就该抵达的援军也因为真菌扩散，不得不派遣到其他地区。”
    “这里不用再守了吗？”一个老米诧异地问，“那我们之前努力什么？”
    “还有必要继续守下去吗？”杰迪反问，“我们的目的是阻止真菌扩散，但真菌已经扩散了，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所以……我决定放弃白枫镇！”
    杰迪继续：“但是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愿意走的，可以离开，不愿意走的，也可以留在镇子里。”
    “你呢？打算走还是留？”
    “我打算离开。”杰迪非常坦然地回答。
    “今后还有物资吗？”
    “不会再有了。”杰迪说，“真菌只限于熊州，米宫还能支持，扩散到这么多地方，肯定得改变计划……不过，已经运来的物资应该不会运走，离开的人带不走多少，剩余的物资都归留下的人，足够用上很长一段时间。”
    他顿了顿又道：“这不是末日核战，也不是外星人入侵，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等一切结束再出来不就行了？”
    “可多长时间能结束？”
    “不知道，短则几个月，长则三五年。”杰迪说。
    “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杰迪耸耸肩，“现在是南米多地大规模爆发，南部各州小规模爆发，其他地区暂时没有消息，应该还安全……不论离开还是留下，都是拿生命博明天，希望大家慎重考虑。”
    该说的都说了，杰迪闭上嘴巴，等待众人的选择。
    电视里，新闻已经结束，换上了一位防疫专家。
    主持人非常直白地提问：“请问博士，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骚乱有什么建议？”
    防疫专家从容地说：“首先纠正一点，这不是骚乱，而是一种新的传染病，卫生署已经把这种病正式命名为真菌性精神分裂症。”
    主持人一愣：“精神分裂症，不是精神上的疾病吗？怎么和真菌有关系？”
    “精神分裂症的病因非常复杂，一个非常重要的诱因就是滥用药物，造成精神分裂症的真菌在进入人体后，会产生一种致幻性非常强的物质，正是这种特殊物质，导致了精神分裂症。”
    主持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么您对真菌性精神分裂症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很简单。”专家紧盯包镜头，“尽量呆在家里，别喝没消过毒的水，发现其他人有异常行为，立刻躲避，立刻通知警方；发现自身出现异常，马上联系警方或卫生署，卫生部门将免费提供药品……最后，真菌性精神分裂症并不可怕，可以治疗，也可以预防，不要听信谣言……”
    “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朱一鸣撇了撇嘴，冷笑，“还真菌性精神分裂，怎么不叫新幻肺了？”
    “人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欧扬神色玩味，“就是没敢说大规模感染后的严重性。”
    一百个人里感染十个八个，甚至二三十个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正常人的比例足够大，感染者翻不起什么浪。
    可免疫者的比例只有百分之十一点四，而且其中的很多人，还会因为感染者的袭击而伤亡，实际的生存比例能达到理论数量的一半就烧高香了。
    免疫者的数量这么少，根本没办法维持社会秩序的正常运转。
    防疫专家发言完毕，主持人又问：“博士，有一种传言说致病真菌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为制造，对此你怎么看？”
    “是这样吗？”防疫专家一脸惊诧，“人工制造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难度非常大，我认为，自然形成的可能性更高……自从人类出现在地球上，人类与微生物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止过，比如黑死病，鼠疫以及西班牙大流感。
    防疫专家停顿片刻回了口气：“真菌是个非常庞大的家族，可以感染人类的真菌超过三百种，比如脚气、寻常疣和各种霉菌。幻肺真菌的致病机理比较特殊，但并没有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虽然我们对真菌的了解有限，治疗难度比较大……”
    主持人赶紧打断：“有能感染大脑的真菌吗？”
    专家有点磕绊，但马上就调整过来：“当然，真菌性脑膜炎可以导致头痛头晕、发热、认知障碍、癫痫发作和昏迷等症状。”
    主持人又问：“那真菌性脑膜炎和真菌性精神分裂症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前者直接作用于大脑，后者只是感染肺部引起的并发症……”
    “这是真的吗？”一个大胡子老米满脸震惊，“病毒也能制造出来？”
    “是真菌！”旁边的老米纠正。
    “以现在的技术，什么东西造不出来？我一直都说，生化危机不是编造，而是对全人类的警告！”
    “没错！”
    “太对啦！”
    看热闹不嫌事大，老米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言痛批。
    卡丁眼珠一转，忽然跳出来：“东方人，你说疫情爆发的时候，你就在现场是吧？”
    欧扬冷笑：“怎么，又想搞歧视那一套？”
    这小子虽然没直说，但已经暗示得非常明显。
    “不，没有！”大胡子老米立刻否认，“他只代表他自己，和我们无关！”
    其他老米一齐点头，迅速摆明立场。
    卡丁的笑容僵在脸上，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背弃他的老米，好像在说：咱们才是一伙的，你们怎么能背叛我？
    欧扬淡淡地说：“你们没看过棕熊官方的调查报告，是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胡子好奇地问：“调查报告？有这个东西吗？”
    欧扬一想也对，军方封锁棕熊的时候，不止封锁交通，通讯也是重点封禁的领域，外界不知道详细情况也很正常。
    “根据米军的调查，零号病人名叫艾米莉……”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虽然没提市立医院发生的事，也没说零号病人的最终结局，但时间线非常清晰，把在场的老米听得一愣一愣。
    “可笑，这么会编故事，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卡丁极力否决欧扬的说法。
    欧扬撇了撇嘴，直接无视。
    反倒是几个老米，一直帮欧扬说话。
    杰迪实在看不下去，大声阻止：“好了！”
    压根儿没人听。
    他提高调门：“好了！”
    还是没人管。
    杰迪怒吼：“好了！”
    这下总算听清了，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我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杰迪指着卡丁斥责，“都考虑好了没有？抓紧时间！”
    沉默片刻，一个老米率先举起右手：“我留下！”
    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在哪儿都是活着，与其冒险离开，不如在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躲。
    “我也留下！”另一个老米说。
    “我要回家！”第三个老米做出选择，“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我必须走……”
    人群很快分成两个团体，留下的和离开的，基本上对半开。
    见大家都做出选择，杰迪拍了拍手：“很好，大家开始准备吧！”
    欧扬看了卡丁一眼，卡丁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双方谁也没理谁，前后脚出了仓库。
    “盯着他点。”欧扬说。
    他很想给卡丁一个教训，不过眼下不是时候。
    “知道了。”朱一鸣说。
    江雨薇没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三个人故意等在仓库外，直到卡丁走远才离开。
    接下来就是尽快收集物资。
    欧扬道：“首先必须有台车，咱们先回宿营区看看，找台合适的房车，然后是武器、食物、燃料……”
    事有轻重缓急，准备也得先挑紧俏的来。
    三人组第一时间赶回宿营区，也没什么挑捡的余地，看到完整的房车就拉一拉车门，看看钥匙在不在车上。
    折腾一阵，找出几台有钥匙的，最终选择了一台小型房车。
    接下来是武器，昨晚已经搞到两支微声冲锋枪，今早又干掉不少武装分子，欧扬也为自己弄来一支。
    口径九毫米，有的是子弹。
    此外，战术灯、瞄准镜、各种小配件也全都配齐。
    米国大兵有自购武器的传统，自购配件更是普遍现象，凑齐一套并不难，只是要在阵亡的米国大兵身上翻找几次就能凑齐。
    欧扬不信鬼神，但出于对死者最基本的尊重，每一次都要认真地说声抱歉，摘下狗牌或者其他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自己自然不会保存，但收集起来交给杰迪处置还是能做到的。
    在此期间，
    除去冲锋枪，欧扬还把那挺m249放在车上。
    pkm没了，总得有个大家伙镇场子！
    他一直觉得冲锋枪威力太小，穿透力不足，射程也不够，但这东西是微声武器，最适合对付感染者。
    另外，欧扬还想搞一支狙击步枪。
    191不错，既能单发精度射击，也能连发扫射，就是子弹太少，打一发就少一发，搁米国的地界上，也没地方买去，不如换成子弹更容易找的本地武器。
    可转了一大圈，只找到一支栓动步枪，还是坏的。
    欧扬不死心，找到杰迪询问，结果驻军手里的枪械，没有一支符合欧扬的要求。
    最新型的m27倒是符合条件，但这种号称替换m249的步枪，目前只得装备海军陆战队，国民警卫队的主力装备还是m4和m249，以及少量装备的6.8毫米下一代班组武器。
    欧扬对6.8毫米枪械倒是有些兴趣，可惜这里同样没有。
    好在m249才是如今的主力，191也好，其他步枪也罢，都是锦上添，远非不可或缺。
    傍晚时分，决定离开的人员终于做好准备。
    四十多个人，二十多台车，其中房车占了一多半，剩余的全是军车，甚至还有两台装甲车。
    虽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看起来似乎是等到明天再出发更好，但杰迪不想耽误时间，大手一挥，率队出发。
    (本章完)

 第176章 走与留

    第176章 走与留
    时近傍晚，天空依旧乌云笼罩，淅沥沥的小雨下个没完。
    通向外界的路障打开，二十多辆车冒雨出发，杰迪乘坐的装甲车走在最前面。
    不是重达十几二十吨的战斗装甲车，而是添加了装甲的越野车。
    很多人都觉得，明早再出发也不迟，但杰迪认为，就算熬个大夜，也要先离开疫区再说。
    时局混乱，风云变幻，迟则生变！
    早走早安全，今晚还能走，明天未必还能离开！
    三人组的车排在中间偏后的位置，雨刷刮来刮去，前车的尾灯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朱一鸣开车，欧扬趴在桌子上看地图，先找到白枫镇，再把所有南下的路一一标记在地图上。
    江雨薇好奇地问：“咱们不坐船了吗？”
    欧扬低头继续画：“先找船，没船就开车往南走。”
    按他原本的想法，疫区外的秩序还算稳定，飞机虽然不能坐，但火车或者灰狗巴士也是不错的选择——米国的火车不安检，汽车更是随便上。
    可如今疫情扩散，疫区外的秩序虽然不至于崩溃，却也受到极大影响，通过正常途径南下充满不确定性。
    “船到桥头自然直。”欧扬放下笔，幽幽地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队继续前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欧扬打开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思绪跨越时间和距离，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
    “想什么呢？”江雨薇问。
    欧扬叹了口气，“真菌都扩散到南米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
    江雨薇安慰：“新闻上不也说各国联手封锁米洲了么？要是真菌扩散到米洲之外，还封锁什么？”
    前头开车的朱一鸣忍不住说：“哎，你们说真菌到底是怎么扩散到南米的？封锁熊州之前就传过去了，还是封锁之后出的事？我听说犯事的老米都爱往南米跑，是不是他们把真菌带过去的？”
    “我觉得，棕熊市封城之前，就有人带菌离境比较靠谱，要不就是其他探险队也进过阿拉斯加那个地洞……”
    窗外忽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距离很远。
    欧扬一怔：“前面出什么事了？”
    他早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已经可以凭经验断定闷响不是打雷而是爆炸，但声音并不是从后方传过来，可以确定与白枫镇无关。
    朱一鸣脑洞大开：“不能是前头还有个军管的小镇，正被感染者冲击吧？”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闷响，欧扬瞅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
    他觉得应该停下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前进，但前面的车都没停下的意思。
    半小时后，前面的车突然停了。
    欧扬看到灯光尽处，一段铁路被炸断，枕木和断裂的铁轨甚至飞到了公路上！
    清除路面上的杂物之后，车队继续前进，但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怕什么来什么，没多一会儿，前方的路面被爆炸彻底摧毁。
    杰迪下车观察情况，发现毁掉的路面长度足有三十多米，深度最低也有四米，左右两侧都是树林，徒步走过去没问题，但车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过去。
    “下车吧，咱们走过去！”杰迪说。
    先是铁路再是公路，这就是故意截断通向外界的交通，绝对不是民间的自发行为，只能是官方下的手。
    夜长梦多，必须尽快离开！
    副官答应一声，转身正要说话，噗地一声响，刚刚还好好的脑袋，像落地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鲜血脑浆放射状喷射出去，糊得车头车窗一片模糊。
    杰迪瞳孔放大，纵身扑到越野车后面。
    直到这个时候，远处才传来一声枪响。
    “狙击手，两点钟方向——”一个声音大喊。
    一个米国大兵抱着机枪钻出车顶，朝两点钟方向猛烈开火，枪焰闪个不停，枪声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开。
    可只打了一个长点射，机枪手猛然后仰，被子弹打穿的头盔下喷出一道血箭。
    “法克，法克！”杰迪连声怒骂，狼狈地爬起来，躲在车后不敢冒头。
    后面几台车上的米国大兵也都离开车辆，利用车辆掩护自身。
    欧扬脸色一变，腾地跳了起来：“关灯倒车，快！”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让老米和敌人对线去吧！
    战斗？别闹了，他是非战斗人员，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逞哪门子的能？
    虽然三个人都学过一点战斗技能，但也只是学过而已，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可方向还没转过来，车底忽然传来一声脆响，接着车身突然侧偏。
    欧扬立刻意识到是车轮爆了，一把扯住朱一鸣，把他从驾驶座上拽下来。
    啪地一声响，挡风玻璃上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蛛网裂痕，头枕上也钻出一个小窟窿。
    朱一鸣一阵后怕，如果他还坐在那里，这一枪就打他脑袋上了！
    欧扬恨得直咬牙，这是被敌人盯上了啊！
    前面忽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无线电，无线电！”
    欧扬立刻翻出单兵电台戴好，又把一顶米式头盔扣在头上。
    这不是三人组自行准备，而是杰迪的强制要求！
    无线电开机，立刻听到杰迪的呼叫：“机枪，机枪在哪儿！”
    欧扬暗骂：屁的机枪，老子又不是你爹！
    机枪太重太笨，队伍里大多携带步枪和冲锋枪，这明显就是叫他呢！
    但机枪一响，必定成为敌人关注的重点，欧扬又不缺心眼，怎么会听老米的？
    “你们俩留在车上，别暴露！”欧扬交待一声，抓起191挪到前面，打开驾驶室的门爬到车下。
    这台车横在路面上，副驾驶和后车门对着敌人的方向，只能从正驾驶下车。
    直到这个时候，欧扬才发现打算跑路的不止他一个，后面的车辆都在调头，位于队尾的几辆车成功撤离，只看到尾灯消失在远处；还有两台车轮胎打穿却不肯停下，轮毂在地面上磨出飞溅的火；还有的驾驶员被击中，一头扎进路边的树丛。
    欧扬谨慎地躲在前轮后面，利用发动机和轮毂挡住自己：“敌人在哪儿？”
    “两点钟方向！”
    欧扬叹气：“哪个方向是两点钟？”
    一群老米全都噎住，随即无线电中传来杰迪的声音：“公路的方向是12点！”
    “懂了！”欧扬趴在地上，视线通过车底观察两点钟方向，四周一片黑暗，树林里更是一片漆黑，别说远处的景象，就是近处都看不清楚。
    “我需要热像仪，有没有热像仪！”欧扬问。
    “没有！”
    “夜视仪呢？夜视仪有没有？”
    “我这里有，过来拿！”
    去你娘的，老子拿你姥姥！
    欧扬破口大骂，反正说的是普通话，老米也听不懂。
    但老米虽然听不懂，却也从语气里听出不是什么好话，另一个声音马上找补：“我有无人机！”
    片刻之后，一架贴地飞行的无人机，吊着一顶头盔飞到欧扬身边。
    欧扬戴好头盔，把夜视仪掰下来，屏幕自动点亮，漆黑的夜晚瞬间变成绿色的白昼，就连远处的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乌云已经散尽，空中的点点繁星特别的明亮。
    欧扬仍不满足，通过191上的瞄准镜观察两点钟方向，可视线里只有茂密的树丛，压根儿看不到敌人的影子。
    他极力回忆电影里的狙击对决，分析其中的要点。
    一是耐心，宁可等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也不能冒险。
    二是小心，没有足够的把握绝不出手。
    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人影爬出来。
    “谁？”欧扬问。
    “我！”朱一鸣下车，回身把m249拽出来。
    欧扬压低声音：“你下来干什么？”
    朱一鸣嘿嘿笑：“咱们是一伙的，不能让你一个人顶在前面。
    欧扬既窝心又恼火，但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把朱一鸣拽到身边：“躲在这儿，别乱动！”
    “行，听你的。”
    欧扬又探头看看车里：“江雨薇，别下来，没地方安排你！”
    江雨薇都快爬出来了，闻又言默默退了回去。
    无线电里传来杰迪的声音：“还没找到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示意身边的米国大兵注意观察。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希望放在欧扬身上，只想利用欧扬引诱敌人暴露位置。
    “没发现。”欧扬说，“给我一点时间！”
    杰迪看一眼时间，决定再等几分钟。
    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夜风吹过的沙沙声。
    欧扬爬进车底，依旧躲在车轮后面，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不对！
    夜风吹过，草木摇曳，但两点钟方向有一处草丛的摇动幅度比四周小得多！
    小时候，他在一本介绍侦察兵的书里看到过，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草丛里藏着人，但他不确定目标是不是真的在那个位置。
    “少校，能不能想个办法，吸引敌人开枪？”
    “你发现什么了？”
    “暂时还不确定。”
    杰迪再看一次时间，觉得不能再拖下去，马上示意身边的米国大兵诱敌。
    一个米军用步枪顶着头盔，伪装探头观察，但敌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杰迪又让另一辆装甲车做出撤离的动作，还是没有反应。
    他咬了咬牙，向队伍里唯一的飞手打了个手势，飞手立刻操纵无人机飞往两点钟方向。
    与此同时，包括杰迪在内的几个米国大兵同时冒头举枪，但只做了个假动作就立刻缩回来。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点闪光，杰迪头皮一凉，一颗子弹贴着头皮飞过去，差点就掀了他的脑壳。
    同一时间，欧扬的夜视仪中光芒一闪。
    找到了，就是那堆草！
    他果断扣下扳机，打了个三发点射。
    不知道打中没有，欧扬马上收起191，朝身后吼了一声：“枪给我！”
    朱一鸣马上把m249递过去。
    欧扬瞄准目标猛烈开火，弹雨覆盖目标，一口气打光半条弹链才停下来：“怎么样了？”
    “不清楚。”杰迪摸了摸头皮，依旧心有余悸，“无人机过去了。”
    片刻后，无线电里传来惊喜的声音：“发现目标，确认击毙！”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但不是完全放松。
    杰迪下达新的命令：“继续侦察！”
    狙击手一般都是两个人行动，虽然不清楚敌人的身份，可总得确认还有没有隐藏的敌人，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行动。
    无人机飞了一圈，没有更多发现。
    杰迪还想继续前进，但其他人都不赞成，就连同行的米国大兵，也纷纷表示反对。
    先炸铁路公路，再埋伏阻击，继续主前走，还指不定遇上什么。
    众怒难犯，而且杰迪本想抓紧时间离开，可从刚刚的遭遇来看，顺利脱身已成泡影，只能答应返回。
    损坏的车辆开始维修，几个米国大兵互相掩护，向敌人的位置前进，没多一会儿，就从树林里拖出一具尸体。
    有且只有一个人。
    欧扬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交待朱一鸣更换轮胎，抱着机枪凑了上去。
    那是个身穿吉利服的家伙，身上好几个血窟窿，致命的一枪位于颅骨右侧，从头顶射入，下巴打出。
    一个米国大兵扒开吉利服，杂乱无章的布条下面，是一身米军制服。
    在场的所有老米都沉默了。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米军愤怒地问，“不准我们离开疫区？”
    “应该是了。”杰迪一脸木然，目光萧索，“想离开就只能走丛林，而且必须要快！”
    “为什么？”
    “因为晚了，就会安置放射源，用辐射封锁州界，防止孢子扩散。”欧扬轻轻地说。
    他又想起了宋磊，心头思绪翻涌。
    “想通过也不难。”一个米国大兵说，“用少量炸药爆破两边，把断口变成斜坡就能过去。”
    “过去容易，但是你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咱们吗？”杰迪问，“就算是把坦克开过来，也顶不住一发导弹。”
    一个米国大兵从车里拽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走，愿意走的跟我来，不愿意走的就回镇子里去吧！”
    说罢，率先走向丛林。
    余下的人沉默片刻，又有几个人跟了上去，但是面对未知的危险，更多人选择留在原地。
    (本章完)

 第177章 穿插迂回

    第177章 穿插迂回
    晚九时许，一轮弯月升上天空，七台大小车辆返回白枫镇，径直开进位于车站旁的军营。
    先逃回来的车全都停在院子里，歪歪扭扭没个秩序，欧扬看着别扭，很想跳上去把那些车辆停放整齐。
    众人从车上跳下来，带着满身的疲惫走向仓库。
    暂时走不成了，下一步怎么走还得从长计议。
    还没走进仓库，前面的人毫无预兆地停住，欧扬微微一怔，突地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
    米国大兵立刻进入警戒状态，以欧扬为首的三人组也做好了应对意外的准备，但也有同行的老米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杰迪迅速打了几个手势，跟在他身后的米国大兵立刻端起步枪，兵分两路靠近仓库大门，然后突然冲进去。
    “clear！”
    前方传回安全信号，欧扬先把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才垂下枪口进入仓库。
    一进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面上、箱子上、桌椅上，到处都是死不瞑目的尸体。
    其中既有留下的人员，也有提前逃回来的老米，留在镇子里的伤员也全部遇难。
    目睹这一幕，众人不是惊呆就是沉默。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胡子愣愣地问。
    没人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他人呢？”欧扬问。
    他大致数了数，仓库里的遗体超过五十具，加上刚刚返回的十几个人，就是七十多人，另外还有十来人不在现场。
    难道是在仓库外遇害？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异响，好像是铁皮罐头掉落的声音。
    杰迪马上示意众人噤声，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几个米国大兵抬高枪口，谨慎地靠过去：“出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别开枪，别开枪！”角落里传出一个惊慌的声音，是个女人。
    众人心头登时一松，米国大兵却不敢松懈，停住脚步保持安全距离：“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慢慢走出来？”
    “我这就出来，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角落里的纸箱后面先是探出两只手，然后慢慢走出个颤栗的身影。
    个子一般，既瘦且脏，头发像鸡窝一样乱七八糟。
    幸存者中的女性极少，欧扬一眼就认出，这是个选择留在白枫镇的免疫者。
    米国大兵里唯一的女性走上去，从头到脚摸索一遍，回身点头：“没有武器！”
    “萨曼莎？”杰迪准确叫出了女人的名字。
    萨曼莎也看清了杰迪，本就处于临界点的情绪登时崩溃，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天哪，是你们回来了，太好了……”
    “别哭，别哭！”杰迪连声安慰，等萨曼莎的情绪稳定一点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萨曼莎勉强止住泪水，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杰迪等人离开后，留下的人开始讨论怎么分物资，有人主张按人头平分，也有人希望按需分配，还有人觉得没必要分，大伙应该抱团取暖，共度难关。
    众人最初还能心平气和地讨论，可分歧越来越大，先是口角再是争吵，火药味越来越浓，最后不知道谁开的第一枪，好好的商讨变成了枪战。
    那些人打死了反对者后还不罢休，又杀害了所有伤员。
    萨曼莎正好不在仓库里，听到枪声立刻躲起来，这才逃过一劫。
    之前那些人搬运物资离开仓库，她悄悄溜进来，打算弄一些物资离开，不料听到车辆的引擎声，以为是那些人回来了，这才藏到角落里，直到被发现。
    朱一鸣满脸的不理解：“一共才几个人，就是翻上十倍，这么多物资也够分了，至于搞成这样么？”
    “贪心不足蛇吞象。”欧扬唏嘘不已，“何必呢！”
    从外界运来的物资，大部分都送进疫区，但留在仓库里的也不少，光是一眼能看到的，就有数百箱可乐、水果罐头、肉罐头、各种军用口粮。
    不是一共数百箱，而是每一种都有数百箱。
    此外还有面粉、白、黄油，速冻牛肉、鸡肉等等，各种食物原料堆积如山。
    全都是留给驻军的物资补给，米军的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萨曼莎说完了，泪水又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杰迪面沉似水：“都有谁？”
    “鲁迪、波比、赫伯特……还有卡丁！”
    大部分是免疫者，米国大兵只有三个。
    仓库外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外面。
    轰鸣消失，但既没有声音，也没有人进来。
    欧扬暗叫一声不好：“躲起来，快躲起来！”
    他们的车都停在外面，不论来的是谁，一眼就能看出离开的人都回来了。
    杰迪闪身躲在一堆可乐后面：“准备战斗！”
    众人纷纷走避，拉动枪栓的声音响成一片。
    欧扬率领三人组，躲在仓库的最深处。
    他背靠纸箱侧身观察，门外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没跑了，就算萨曼莎没说真话，也是八、九不离十，否则对方为什么不进来？
    门里门外，两伙人就跟比赛谁更有耐心一样，既不出声也不冒头。
    僵持了一小会儿，门外忽然飞进来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一个靠近大门的老米惊吼：“fire in the hole！”
    轰——
    手雷爆炸，弹片纷飞，炸点上方的灯光熄灭。
    杰迪怒吼：“free fire，free fire——”
    接到命令的老米压根儿不管有没有人往里冲，立刻朝门外开火。
    仓库里还算空旷，但也顶不住数支步枪同时开火，枪声震得欧扬耳朵里嗡嗡直响。
    他也没客气，架起机枪就是一通乱打，能否击中目标不重要，关键是先把敌人挡在门外。
    打了一个长点射后，立刻收枪换地方，途中还往外头回敬了两枚手雷。
    炸没炸着人不清楚，反正动静挺大的。
    躲在外面的敌人也不含糊，纷纷向仓库里射击，杰迪身后的可乐箱连续中弹，可乐从打穿的瓶子里喷出来，滋得到处都是。
    耳朵里全是激烈的枪声，刺鼻的硝烟味充斥鼻腔。
    躲在后面的欧扬看得分明，一个米国大兵腹部中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大兵胸前中弹，生死不明。
    双方隔门互射，本该谁也看不见谁，可仓库里有灯光，仓库外一片漆黑，简直就是单方面对外透明！
    再这么下去，仓库里的人都有危险！
    欧扬立刻把机枪交给朱一鸣，贴在耳朵上大吼：“朝外头开枪，注意节约子弹！”
    朱一鸣回吼：“你干什么去？”
    欧扬拎着冲锋枪就往仓库深处跑：“穿插迂回！”
    什么玩意？
    枪声太响，朱一鸣没听清楚，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临阵脱逃。
    这间仓库塌了一半儿，欧扬记得角落里有个破洞，他以最快速度找到那个窟窿，打算从洞里钻出去。
    但他并没有马上往外钻，而是用一个类似滑铲的动作侧身倒下，枪口指向洞外。
    知道这个窟窿的不止一个人，万一对方也想搞偷袭呢？
    欧扬原本只是谨慎一下，不料恰好看到洞外有个人影弯腰往里钻。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交锋，空气中仿佛有火闪耀。
    对方蓦然瞪大眼睛，抬手就要开枪。
    欧扬抢先扣下扳机，敌人连续中弹，单脑壳上就挨了三枪，一声不吭栽倒毙命。
    就在敌人倒地的一瞬间，洞外枪声炸响，一串子弹在墙壁上打出一片不规则的弹孔。
    如果欧扬不是躺在地上，而是站在这里，胸腹之间最少也得挨上几发子弹。
    欧扬想都不想，立刻朝斜上方开火。
    冲锋枪的威力比不上步枪，但子弹足以打穿墙板，一墙之隔的敌人中弹倒地。
    欧扬抓住洞外那外死透的敌人，一把将他拖进来，看到外面倒着一个人，赶紧补上几枪，确认击毙后，用新弹匣换掉没打光的旧弹匣，这才从破洞钻出去。
    左右观察没发现异常，欧扬沿着墙根一路小跑，从侧面绕到仓库侧前方，躲在墙角后面小心观察。
    黑暗中枪焰频频出现，远的四五十米，最近的只有二十米左右！
    通过仓库的位置和射击方向，欧扬大致判断出敌人藏在哪里，枪都举起来了，想想又从身后摘下一枚手雷，扯开拉环扔过去。
    这一扔的力度恰到好处，手雷正好磕在敌人的脑门上，砸得对方眼前一黑，脑袋上立马拱出一个大包，差点当场昏过去。
    被一斤多重的铁疙瘩拍脑袋上，甭管是谁都好不了。
    这家伙也是被手雷砸懵了，愣是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轰地一声响，手雷在敌人脚下爆炸，纷飞的弹片将他炸成了一个血葫芦。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与此同时，另一枚手雷在四十多米外爆炸，距离有点远，欧扬看不到是否炸死敌人，但对方的火力确实因为连续两次爆炸而出现了小范围的混乱——从仓库里扔手雷，根本落不到刚刚这两个地方！
    扔完手雷的欧扬向枪焰闪现的位置连开数枪，似乎是命中了目标，其中两处枪焰再也没出现。
    余下的敌人还在开火，可他却看不到敌人在什么地方。
    要是有颗照明弹就好了！
    欧扬心安理得地躲在墙角后面，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掏出房车的遥控钥匙按下开锁键。
    车锁打开的同时，转向灯闪了几下，映出几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
    欧扬立刻朝那几个黑影开火。
    冲锋枪上的消音器不止压抑了声音，还限制了枪口焰，开枪时几乎没有闪光，黑暗的环境令欧扬如鱼得水。
    但他只是躲侧翼敲敲边鼓，半点往前凑或者迂回到敌人后方的想法都没有。
    开玩笑，步枪标准射程四百米，冲锋枪也有两百米，他要是冒冒失失地跑到正门方向，万一被友军的子弹击中，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么危险的勾当，还是交给老米比较妥当。
    欧扬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击中了几个目标，但从他赶到侧翼，敌人的噩梦就开始了。
    没多一会儿，仓库外的枪声就停了，只剩下仓库里的枪声依旧响个不停。
    片刻后，仓库里传出杰迪声嘶力竭的吆喝：“cease fire，cease fire！”
    仓库里的枪声渐渐停止。
    硝烟未散，仓库内外陷入诡异的宁静。
    欧扬猜测敌人应该是逃了，可他看不到敌人的位置，不敢乱动。
    一扭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辆打碎了车窗的悍马，车头正好冲向营地正门。
    他心里念头一转，马上弯腰弓身摸过去，拉开车门扭开车灯。
    雪亮的灯光照亮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欧扬以悍马为掩体，趴在车轮后面连续开火，不求击毙敌人，只求摧毁敌人的行动能力。
    双方的距离并不远，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米，欧扬如有神助，连续击中敌人的小腿。
    敌人一旦倒下，他就立即开火补枪。
    连续击毙三个敌人后，最后一个敌人狼狈不堪地躲到一辆卡车后面，脱离悍马的灯光。
    欧扬看不到敌人，迅速离开悍马。
    这时朱一鸣找到杰迪，迅速说明欧扬已经出了仓库。
    杰迪已经看到仓库外面倒着几个人，确定朱一鸣说的都是真话，立刻命令手下冲出去。
    朱一鸣和江雨薇跟在队伍后面，还没出仓库就放声大喊：“欧扬，你在哪儿！”
    躲在角落里的欧扬直翻白眼，心说万一还有敌人躲在暗处，我这一张嘴还没立马暴露了位置？
    他打定了主意不吱声，什么时候尘埃落定再说。
    很快，躲在卡车后面的敌人被米国大兵发现，立刻开火射击，可子弹打在那人身上，居然没有半点动静，靠近了才发现，那人胸部中弹，已经死透了。
    米国大兵大兵迅速清点尸体，一共十一个人，与萨曼莎的陈述吻合。
    他们立刻通报外面安全，直到这个时候，欧扬才嚷嚷一声：“我在这儿，别开枪！”
    离开藏身处，欧扬与朱、江二人汇合。
    他还看到了卡丁的尸体，脑袋上开了个血窟窿，身上插满弹片，看他那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就知道死得挺憋屈。
    欧扬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死的，只知道肯定是折在他的手里，不必强求，这就够了。
    (本章完)

 第178章 就地隐藏

    第178章 就地隐藏
    战斗结束了，可是杰迪并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凄厉的声音从仓库里传出来：“医务兵，医务兵——”
    欧扬不禁一怔，谁受伤了？
    仓库里，杰迪背靠可乐箱，中弹的左腿诡异地扭曲着，血流满地。
    几步之外，一个米军中士腹部中弹，脸色苍白如纸。
    稍远些的地方，还有一个光头老米右胸中弹，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大胡子跪在光头身边，使劲捂住冒血的伤口：“医务兵——”
    “有没有医务兵，有没有医务兵？”欧扬身后忽然传来江雨薇的声音，很急切。
    一个老米指了指角落的米国大兵：“他就是。”
    那人一动不动，早就断气了。
    江雨薇突然拽了欧扬一把：“快救人！”
    欧扬眼角乱抽，他也知道该救人，可是怎么救啊？
    没时间犹豫，他立刻蹿到杰迪身边，在大腿根部捆上一根止血带。
    单从严重性来看，杰迪在三个人里伤势最轻。
    不过战场急救看的不是伤势轻还是重，而是看哪个最有可能抢救回来。
    断腿虽然是重伤，但只要及时救治，危及生命的可能性极小。
    另外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中士腹部的伤口一个劲往外冒血，不知道子弹打坏了什么地方。
    光头老米的伤口里一个劲儿往外冒血沫子，显然是打穿了肺。
    这样的伤势，就算立刻送进医院，也不一定能抢救回来。
    欧扬扎好止血带的同时，江雨薇也跪在中士身边，冲着欧扬大喊：“记录时间！”
    欧扬一愣，直到旁边有人提醒，才知道是记录扎止血带的时间。
    江雨薇一把扯开中士的上衣，露出位于右腹下方的伤口，双手伸到伤员身下：“来帮忙！”
    立刻有两个米国大兵冲上去，给伤员翻了个身。
    江雨薇看到伤员背后有个拳大的伤口，马上说道：“贯穿伤，没伤到骨头，肝也没事，出血量不大，应该没碰到大血管！”
    众人顿时刮目相看，一个米国大兵惊喜地问：“你是医生？”
    “不是。”江雨薇摇头，“医学生。”
    欧扬恍然大悟。
    出于各个方面的考虑，他从没问过江雨薇到底是学什么的，直到此刻才知道她是个医学生。
    米国大兵仿佛抓到救命的稻草：“请你救救他，求你了！”
    “我刚上大二，没接触过手术，乱来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那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
    “止血。”江雨薇说，“然后听天由命。”
    从受伤的位置判断，子弹打破肠壁甚至打断肠管的可能性非常高！
    肠内容物含有大量的细菌和消化液，一旦泄漏到腹腔就会迅速引发严重的腹腔感染。细菌在腹腔内大量繁殖，释放毒素引发腹膜炎。
    若得不到及时治疗，还有可能引发败血症、多器官功能衰竭等，最终危及生命。
    江雨薇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马上有人把医疗箱送过来，她立刻取出止血凝胶覆盖伤口，又给伤员打了一针抗生素。
    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
    欧扬忽然想起雷勇的教导，战场急救，止血第一。
    在没有条件又必须止血的时候，可以烧热的军刀或其他金属制品烧烫伤口，达到止血的目的。
    还有一种方法，是把子弹里的火药倒在伤口上，点燃火药止血。
    但这两种方法都会造成二次伤害，只能在极端情况下使用。
    处置完中士的伤口，江雨薇立刻将目光投向光头老米。
    大胡子赶紧让开：“求你救救他！”
    江雨薇提着医疗箱来到光头老米身边：“我一定尽力！”
    她立刻检查光头老米的情况，发现只有胸前一个伤口，脸色立刻就变了：“有入口没出口，子弹留置体内，右肺打穿……来人，帮我按住他！”
    欧扬第一个冲上去，和其他人一起按住伤员的四肢。
    江雨薇戴上医用手套，给光头注射一针麻醉剂，二话不说将手指插进伤口，全凭触感寻找弹头。
    光头老米伤势严重，以江雨薇的水平和现有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救活。
    但人还活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等死，她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延长伤员的存活时间。
    麻醉剂还没起作用，手指在伤口中反复摸索，剧痛令伤员全身抽搐。
    江雨薇急得满头是汗：“好了，好了，就好了！”
    伤口里全都是血，又黏又腻还隔着手套，根本摸不出弹头在哪儿。
    终于，她的指尖碰到一个硬物，登时惊喜地叫了出来：“摸到了，我摸到了——”
    正想把弹头取出来，欧扬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江雨薇这才发现，伤员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大胡子失声痛哭：“不，噢不——”
    江雨薇一头扎进欧扬怀里，染血的双手紧紧扯住他的衣服，没有哭声，可她的身体却剧烈地抖动。
    欧扬不知所措。
    他对付敌人的时候，半点不曾心软，可不久前还活生生的同伴，就这么死在他的面前，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许多触动。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白枫镇呼叫指挥中心，白枫镇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有伤员急需转运，请马上派直升机……什么？没有直升机？喂喂，喂喂——”
    通话中断，通讯兵抬头，一脸的茫然：“我们被放弃了吗？”
    砰——
    一声枪响，惊呆众人，就连双眼红肿的江雨薇，都抬起了头。
    扭头一看，杰迪额头上开了个血洞，握枪的手无力垂下，尸体依旧靠着可乐箱。
    殷红的鲜血流下，染红半边脸颊。
    这就是米军么？
    欧扬心底一片悲凉。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小镇外的空地上多了几座新坟。
    十一个幸存者静立坟前，大胡子轻声问：“扬，你有什么打算？”
    欧扬仰望空中的云朵：“没什么打算，暂时走不了，找个地方躲一阵吧……你呢？”
    大胡子沉默片刻：“我打算回灰熊看看，那里还有熊七营控制的安全区。”
    欧扬很想说，没有白枫镇提供的物资，安全区坚持不了多久，可话到嘴边又吞回肚子里：“一路顺风。”
    “谢谢。”两只右手紧紧握在一起，互道珍重之后告别彼此。
    和大胡子一样，从疫区出来的免疫者，基本都选择返回疫区。而幸存的米国大兵，大多选择留在白枫镇。
    欧扬觉得留下不是什么好选择，叫上朱一鸣和江雨薇，在宿营区里挑挑拣拣，选了一辆车长接近八米的b型房车，装满物资后离开白枫镇。
    开出一段距离后驶离公路，沿着一条小路开进丛林，一路走走停停，最终把车停在位于半山腰的空地上。
    这是一处缓坡，背靠一块巨石，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百多米外还有一条小溪，可以提供充足的水源。
    山区露营的原则，第一不能在山顶，环境恶劣且有安全隐患；第二不能在山脚，可能遇到山洪、滑坡和泥石流。
    房车营地的环境自然是最好，但也最容易被发现，所以还是算了。
    三个人一齐动手，先给房车罩上伪装网，再搞一些树枝落叶盖在网上，把房车仔细隐藏起来。
    欧扬既不希望被普通人发现，更不希望和感染者遭遇。既然要在这里隐藏一段时间，肯定得好好做些准备。
    完工之后，房车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要拉开一点距离，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出这里藏了一台车。
    不过凑近的话，依旧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没办法，三个人都不是专业人员，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是超常发挥。
    另外，车顶的伪装还得是活动式的，平时打开，必要时覆盖。
    没办法，车顶上有太阳能板，不想停电，就必须让车顶多晒太阳。
    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源，三个人完全可以在这里隐藏一段时间，但欧扬觉得还不够，而且是非常不够。
    “我觉得，必须在四周设置一圈陷阱。”欧扬说，“既能防陌生人，也能防野生动物！”
    “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
    话说的简单，可陷阱这个东西，不是说搞就能搞的，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欧扬又考虑了一下，觉得陷阱可以先放一放。
    他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事情可以分成紧急且重要，紧急不重要，重要不紧急，以及既不重要也不紧急四种。
    设置陷阱明显属于重要却不紧急。
    那么有什么属于既紧急又重要的呢？
    次日。
    欧扬又返回白枫镇，弄因来一辆稍小些的房车，同样装满物资，但藏在另一处隐蔽地点。
    “一号营地常住，二号营地备用！”欧扬说。
    朱一鸣和江雨薇都以为，所谓的躲一段时间，应该是悄无声息的藏在山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但欧扬却不这么想，第三天再次返回白枫镇，又搞了一台拉货的皮卡，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孜孜不倦地搬运物资，收集各种有用的东西。
    吃的喝的只是基础，发电机、充气泵、汽油、炉灶……只要他觉得能用上，那就可劲儿往回搬。
    惊诧之余，朱一鸣终于看清了欧扬的真面目：“松鼠党啊？失敬失敬！”
    嬉闹之余，忽然在皮卡的车厢里，发现一部军用电台。
    朱一鸣又惊又喜：“哪来的？”
    “就那么来的呗！”欧扬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反正都是没人要的。”
    朱一鸣马上把电台搬出来，搁在地上一个劲地摆弄，可电台里从始至终，只有沙沙的噪音。
    欧扬蹲在一边：“你到底行不行啊？”
    朱一鸣撇嘴：“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他快速扭了几下，又仔细微调一番，电台里忽然传出来一阵悠扬的音乐。
    江雨薇好奇地探头看过来，欧扬也一脸的惊奇：“什么玩意这是？”
    朱一鸣嘿嘿笑：“广播呗，还能是什么！”
    欧扬是真的惊诧了：“这是电台还是收音机？”
    “全波段电台，当收音机那是大材小用。”
    “看不出来啊！”欧扬重新审视朱一鸣，“你还有这一手？”
    “爱好，爱好而已。”朱一鸣说的谦虚，脸上已经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他继续调整频率，忽然收到一个清晰的信号：“雪熊市安全区，这里是由免疫者控制的安全区，我们有充足的食物、干净的饮水、温暖的房间，还有医生和药品，我们本着团结、互助、平等的原则，欢迎所有免疫者加入……”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欧扬才说：“不知道雷哥他们怎么样了。”
    朱一鸣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回去看看？”
    欧扬苦笑，摇头：“算了吧，他们肯定不在巨木大街了，咱们就是回去也找不到人。”
    说到这里，他想起雷勇给他的几个地址，暗暗地琢磨，雷勇等人会不会转移到其他城市。
    可人海茫茫，无处寻找，而且疫区的局势一天一小变，几天一大变，回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如今的疫区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乱，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危险，贸然回去，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要是能和家里联系上就好了。”江雨薇轻轻地说。
    “谁说不是。”欧扬泄气，“之前就熊州有疫情，封锁消息就算了，如今真菌都扩散了，手机还是没信号，老米脑子都让驴踢了吧？”
    白枫镇有电视信号，有广播信号，就是没有手机信号。
    欧扬忽然看向朱一鸣：“哎，这电台的通讯距离是多少？能不能跟家里联系上？”
    “别做梦了。”朱一鸣拍拍电台，“理论上的通讯距离超过一千公里，实际上也就四五十公里。”
    “差这么多？”
    “主要看环境，还有就是天线，大型天线通讯距离就远。”
    “这样啊！”欧扬思索片刻，“你再调一调，看看能不能和疫区外联系上，哪怕广播也行。”
    虽然暂时出不去，但他觉得，很有必要多了解一点外面的情况。
    朱一鸣点头答应：“我试试！”
    (本章完)

 第179章 乌烟瘴气

    第179章 乌烟瘴气
    自打欧扬带回了军用电台，朱一鸣就一心扑在无线电上，可一连几天都没多少进展，只能收到几个来自狮州的广播信号。
    其中有两个音乐电台，一个娱乐频道，还有一个是交通广播。
    “这玩意也不行啊！”欧扬失望地说。
    “不是电台不行，是咱们的位置不好。”朱一鸣非常客观地分析，“最好加一组天线。”
    欧扬顿时来了兴趣：“怎么搞？”
    “简单。”朱一鸣说，“镇上就有。”
    说干就干，两个人马上开着皮卡返回白枫镇。
    谨慎起见，并没有直接开进镇子里，而是在镇外停下，徒步爬到附近的山脊上，通过望远镜观察镇子里的情况。
    东边的路障没有挪动的痕迹，西边的路障也没有变化。
    欧扬立刻确定没人进入小镇：“一切正常，走吧！”
    返回白枫镇，两个人驾车在废弃的军营里转了一圈，朱一鸣迅速锁定目标，指着一间屋子上的天线说：“就是那个！”
    有目标就好办了，两个人把车停在仓库后面，搭了个梯子爬上屋顶，把两人多高的天线拆下来。
    好在这玩意不是个整体，了点时间拆成零件，轻松装进车里。
    朱一鸣又钻进仓库，拆了好些电线电缆。
    白枫镇的电力供应早就停了，不管拆什么都没危险。
    欧扬有点懵，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该怎么用，不过没关系，朱一鸣懂就好。
    正准备离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引擎声，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默契地藏起来祈祷来人的目的地不是军营。
    可怕什么来什么，没多一会儿，几台车开进军营，一群带枪的老米跳下车，四下里一通乱翻，很快就找到了堆放物资的仓库，找到仓库的老米，兴奋得像掉进米缸的老鼠：“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欧扬和其他幸存者带走的物资不少，可留下的更多，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
    听到喊声，分散的老米一窝蜂地冲进仓库，欢呼声不绝于耳。
    吃的喝的全都搬出来，拿可乐当酒水，大肆庆祝。
    对方的队伍里不全是男性，一个看起来像头头的油腻老米，一把搂住身边衣着暴露的女郎，大笑着亲上去，咸猪手更是直接探入领口。
    女郎不仅不拒绝，还笑得特别开心。
    旁观的老米有的吹口哨，有的嗷嗷怪叫，整个现场乱作一团。
    微风吹过，欧扬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
    朱一鸣有点着急，悄声道：“这得藏到什么时候？”
    那些老米只顾着狂欢，压根儿没有离开的迹象，反倒有长期占据的意思。
    继续等下去，猴年马月才能离开？
    欧扬也觉得继续等不是办法，低声道：“咱们俩配合一下！”
    说完突然离开藏身处，趴在地上架起m249，朝没人的地方打了个短点射，随后机枪放平，瞄准狂欢的老米：“前面的人听着，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警告你们，马上离开！”
    所有老米都懵住了，油腻男一只手搂着女郎，一手攥着可乐：“你是谁？”
    欧扬根本就不理他：“最后一次警告，马上离开，否则我就开枪了！”
    说罢，为显示决心，又朝老米身边打了个长点射。
    子弹打在地面和墙壁上，乒乒乓乓地响。
    老米们下意识地护住头脸，抱住脑袋，嘴里一个劲地大骂：“法克，法克！”
    朱一鸣也在这个时候扔出一枚手雷，正好落在老米中间。
    几个老米吓坏了，狼狈不堪地奔逃躲避。
    朱一鸣窃笑不已：“离开我们的地盘，不然下一枚就拉开保险了！”
    老米们这才发现，落地的手雷没扯掉拉环。
    “ok，ok！”油腻男总算放开女郎，“别开枪，别扔手雷，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吗？”
    老米个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还搬走不少物资。
    欧扬没再节外生枝，只是监督他们离开军营，直到对方远离，才从地上爬起来。
    看方向是往西去了，似乎是打算离开疫区。
    确认对方确实离开后，朱一鸣开门上车：“搞这么复杂干什么，咱们直接冲出去不就行了？”
    “当然不行。”欧扬警惕地抱着机枪，“必须让他们知道咱们手里有枪，知道咱们不好惹，不然，他们未必愿意放咱们离开。”
    朱一鸣想了想，还真就是这样。
    如果一声不吭直接开车往外冲，对方肯定开枪拦截，指不定哪一枪就打在自己人身上。
    反之，先亮肌肉再强势驱逐对方，一来主动亮出肌肉，给予足够的震慑；二来则是试探，看看对方的态度。
    强硬、软弱、不卑不亢，不同的反应有不同的应对。
    甭管怎么说，这个小意外顺利解决，朱一鸣驾驶皮卡出了镇子，准备返回营地，却意外看到老米的几台车停在路边。
    欧扬马上把机枪架了起来，就像是来监视对方离开，颇有礼送出境的意思。
    老米默默地上车离开，很不甘心的样子。
    朱一鸣谨慎地说：“这还能往前走么？不是想打咱们的埋伏吧？”
    “没事，人数对。”欧扬说。
    朱一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什么时候数的人头？”
    欧扬呵呵一笑：“就刚才！”
    皮卡继续跟在对方身后，直到车队脱离视线，才悄悄返回营地。
    安全起见，还在离开公路之后，找了个隐藏的地方藏了一阵，防止老米跟过来。
    好在对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精明，确定没被对方盯住后，两人驾车进入丛林深处。
    快到地头的时候，江雨薇忽然打树丛里跳出来。
    朱一鸣停车，打开车窗笑嘻嘻地问：“美女，搭车么？”
    欧扬的目光越过朱一鸣：“你怎么出来了？”
    江雨薇开门上了后座：“我听见有枪声，不放心出来看看。”
    “嗨，没事，就是一点小意外。”朱一鸣漫不经心地说。
    欧扬把之前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白枫镇暴露了，来的老米肯定越来越多，咱们以后尽量少去。”
    “听你的。”朱一鸣说。
    江雨薇默默点头，把欧扬的嘱咐记在心里。
    回到营地之后，朱一鸣立刻组装天线，然后把这玩意固定在一号营地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通过几根电线和电台连接在一起。
    两个人忙完的时候，江雨薇也做好了午饭，朱一鸣一边吃，一边调整电台，很快就记下了几个频率。
    有了天线的加持，他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只用了半个下午，就先后确定了灰熊安全区、雪熊安全区以及棕熊避难所的通讯频率。
    这是疫区内部。
    对疫区之外，先后确定了雄狮广播电台、幼狮广播电台和联合广播电台等等，都是重要的新闻频道。
    此外，还和几个私人电台建立了直接联系，其中两个位于雄狮，一个位于长狮，甚至还有一个来自鹿州的模糊信号。
    其他的信号还有不少，但都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朱一鸣选中了一个位于雄狮市的信号，抓起话筒直接交流：“嘿，伙计，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你知道熊州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你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但不是特别清楚。”朱一鸣张口就来，“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没问题！”对方很热情，把他知道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真菌感染、疫情不断扩散、就连出现幻觉都谈到了，就是没提到重症感染者的危险性。
    显然，官方虽然公开了部分事实，但也隐瞒了一些重点。
    朱一鸣肯定了对方的帮助之后，又问：“那你们做了什么准备没有？我想参考一下。”
    “准备？当然有。”对方说，“官方向所有人发放了面罩，要求每个家庭都要储备充足的食物和水，我刚刚又买了两枝步枪，两把手枪，还有三千发子弹，足够应付意外了。”
    好么，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是吧？
    朱一鸣好心提醒：“我觉得还不够，最好打造一个避难所……你知道的，灾难一旦降临，危险的未必是疫情本身，而是人。”
    对方沉默片刻：“谢谢你的忠告，我会的。”
    通话结束，朱一鸣换下一个，继续聊。
    欧扬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玩意和早期的网络聊天有点像。
    转念一想，又十分唏嘘。
    疫情扩散了，米宫才知道全面准备，要是棕熊市当初有这么完善的准备就好了。
    天色稍晚，朱一鸣主动收工。
    不是不想继续联系，而是天色一暗蚊虫就多，不想喂蚊子就得老老实实回车上。
    “咱们还得再回去一趟。”吃晚饭的时候，朱一鸣说。
    欧扬皱眉：“回去干什么？”
    “我觉得应该搞几部单兵电台。”朱一鸣说，“再遇上今天这种事，可以直接联系，省得提心吊胆。”
    说着看了江雨薇一眼。
    江雨薇没说话，默默地吃饭。
    欧扬想了想问：“通讯距离够么？”
    “应该没问题。”朱一鸣说，“这不是有背负台么？”
    单兵电台的通讯距离不远，近的一公里左右，远的也就五六公里，覆盖范围有限，
    背负台不一样，这玩意是远距离通讯设备，百八十公里跟玩一样，如果有合适的天线，上千公里都不是问题。
    从营地到白枫镇，直线距离撑死不到十公里，有什么不行的？
    欧扬点点头：“那行，我不懂这个，听你的。”
    次日一早，两个人再度返回白枫镇。
    这一回一切顺利，没再遭遇意外。
    可朱一鸣搞回来的单兵电台，却大大出乎欧扬的预料。
    他以为这东西就跟电影上似的，跟耳机没什么区别，往耳朵上一扣就能用。
    之前遭遇袭击的时候，米国大兵给他的就是这一种。
    “那个其实就是个头盔对讲终端。”朱一鸣他晃了晃手里的单兵电台，“这个才是单兵电台！”
    他简单讲解一遍，欧扬总算搞懂了。
    顾名思义，头盔对讲终端，就是集成在头盔上的无线通讯设备，体积小，重量轻，通讯距离十分有限。
    而单兵电台就复杂多了，更像是对讲机或者大哥大的plus版，主机像块砖头，天线差不多有三十公分长。
    单兵电台是班组通讯的核心，所有通讯终端都得依靠单兵电台工作，是单兵电台的分支和触角。
    拿到设备之后，朱一鸣对欧扬和江雨薇进行了一次培训，教他们俩怎么使用电台，
    也不需要多复杂，记住几个空白频率，确保离开后还能和营地保持联系就行了。
    而且朱一鸣再三强调，不懂的功能不要乱试，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
    说实话，他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因为他虽然接触过电台，却没接触过米军的设备。
    这玩意不止能通话，还能定位、传输数据、加密通讯什么的。
    朱一鸣非常担心，背负台和单兵电台之间是不是同一套加密协议，万一不是，他可不知道怎么解决。
    好在他担心的情况没发生。
    几天后，一场小雨悄然而至，细细的雨丝飘了一天一夜。
    次日上午，天放晴了，可时间已经来到九月末，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随着这场雨的到来下降不少，早晚必须穿上外套保暖。
    欧扬每一天都早出晚归，先把四周转了个通透，哪个方向有山，哪个方向有河，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然后又开辟了一条从营地直通白枫镇的小路。
    但他没再返回镇上，而是悄悄藏镇外，观察镇子里的情况。
    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发现，那些突然出现在镇上的家伙，似乎只是偶然抵达。
    然而没过几天，更多来自疫区的老米出现在镇子里，他们拉帮结伙，很快就把仓库里的物资搬了个精光。
    虽然欧扬拿走的物资足够三个人消耗，却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所有出现在镇上的老米，都是打着离开疫区的如意算盘，没想着返回疫区。
    其中一些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有一些人灰头土脸地回到镇子里。
    一部分就在镇子里住下，一分部返回疫区，就这样不断循环，留在镇上的老米越来越多，发病陷入幻境，惹出各种麻烦的老米同样越来越多。
    整个小镇乌烟瘴气。
    (本章完)

 第180章 悔不当初

    第180章 悔不当初
    数日后，清晨。
    欧扬已经清醒，却不愿起床，把被子使劲往身上裹了裹，连下巴都盖住了，缩在被子里继续赖床。
    半梦半醒又睡了个回笼觉，实在躺不住了，才不情不愿地穿衣起床。
    打开厢门，湿润的凉气扑面而来，瞬间带走残留的睡意，顿时精神振奋。
    山间的清晨，缕缕阳光透过树梢，团团晨雾弥漫山间，悠然而又宁静。
    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欧扬先伸展四肢，再扭扭屁股，活动一下腰胯。
    依旧赖在床上的朱一鸣不满地嚷嚷：“又不关门，夹尾巴么？”
    欧扬双臂伸展：“换换空气，闻一宿了，你不熏得慌么？”
    房车里空间狭窄，再加上用水不便，白天开窗通风还没什么，夜里关门关窗再捂上一夜，气味虽然说不上酸爽，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欧扬但凡出了那扇门，不换换空气肯定不想回去。
    步行几十米，在自建的旱厕解决个人问题，一身轻松的欧扬返回小溪，狠狠洗了把脸。
    车里的卫生间里有马桶，最初都是在车里解决问题，但黑水箱的容量有限，装满就得找地方清空。
    每一次挪动房车，都是个不小的工程，干脆搞了个旱厕，车里的卫生间只在晚上用一用。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总算起床，江雨薇熬了一锅粥，三个人米粥配饼干，简单糊弄一顿。
    “咱们这也算中西结合了。”欧扬苦中作乐，幽自己一默。
    江雨薇有点不好意思：“我中午再试试。”
    自打三个人选择了驻扎地，她就成了后勤大总管，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为早中晚三餐劳心劳力。
    应急食品和罐头确实不缺，但这些东西偶尔吃一两回还凑合，一日三餐不间断，今天明天连轴转，可就太倒胃口了。
    大吃货帝国的民众，煎炒烹炸只是家常，蒸煮炖焖家常便饭，烤焗涮烧司空见惯。
    从小大到吃惯了细慷，老米的粗粮实在糟不住。
    三个人立足现有条件，尽最大努力解决吃饭问题，第一步就是蒸出合格的馒头。
    可试了几次都没能蒸出合格的馒头，打击委实不小。
    饭后，一架无人机飞出房车，先拉升高度悬停片刻，再以房车为中心向外搜索，最后低空飞到公路附近。
    确定营地周边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三个人带上工具钻进树林，很快就在几百米外看中一株大腿粗细的松树。
    “就这棵吧。”欧扬说。
    朱一鸣答应一声，两个人取出斧头，你一下我一下地砍起了树。
    树倒的时候，江雨薇也从营地把皮卡开了过来。
    几个人同心协力，将树干锯成合适的长度扔进车斗。
    天气越来越冷，一时半会又看不到离开的希望，三个人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储备一点物资。
    吃穿都不缺，唯一需要准备的就是燃料。
    出乎欧扬和朱一鸣的预料，在这方面，反倒是江雨薇这个北方大妞最有经验。
    “我爷爷奶奶都在农村，小时候经常回老家，那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人多高的柴垛。”江雨薇陷入回忆，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可她的情绪很快又低落下来。
    欧扬知道她的经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当年就把这门手艺练出来了对吧？如今远隔万里，又把小时候的手艺捡起来了……啧啧！”朱一鸣压根儿没发现江雨薇情绪不对，一边搬木头一边撇嘴：“皮卡也太不方便了，我老家用的拖拉机都是液压自卸！”
    欧扬不想再提老家的事，主动转移话题：“哎，你这几天没事就鼓捣电台，有收获没？”
    朱一鸣的情绪急转直下：“收获倒是有，但是没有好消息。”
    欧扬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说吧，有消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朱一鸣把一截木头扔在车上，扶着护栏歇了口气：“新闻上说，疫区还在继续扩大，特别是南米，沫吸鸽超过四分之三的领土沦陷，只剩不到四分之一苟延残喘；再往南，喂弟马拉、泥家辣瓜、红肚拉丝什么的，都是全境沦陷。疤拿玛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云河两边勉强维持。”
    俯身抱起一节树干，朱一鸣继续：“南米也好不到哪儿去，鸽抡比鸦半数国土沦陷，芭昔也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划成禁区……媒体集体看衰，认为南米彻底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欧扬幽幽长叹：“这么拉胯，我也能看出来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朱一鸣道，“也有个不那么坏的消息。”
    “甭卖关子，赶紧说。”
    “那边不是热带么，新闻上说赤道附近天气太热，不利于真菌生长，重度感染者死亡后，蘑菇还没拱出来，就让太阳给晒脱水了，所以那边的传播速度没想象中那么快。”
    “什么玩意？搞笑呢吧？”欧扬一脸不可思议，“从爆发到现在，一共才几天？这都离全境沦陷不远了，传播速度还不快？是不是全都死绝了才算正常速度？”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朱一鸣把最后一节树干扔进车里，“还有个新闻，说一艘装了几百个妇女和儿童的船，无意间越过国际封锁线，然后就被击沉上，落水好几百个，但是没人展开救援……没说开火的是哪边的军舰，也不确定消息的真假。”
    欧扬想了想说：“我觉得吧，这事肯定不是偶然，而是某个势力故意试探，要不然，船上不可能全是妇女儿童。”
    “说的对！”江雨薇赞同，“就算是逃，也轮不到女人和孩子吧？男人都死绝了？”
    赈灾粮为什么只发给女人，这个故事两个人都看过。
    “可惜。”欧扬只说了两个字就闭口不言。
    同情吗？
    自然是同情的，但疫情不同于战争和其他灾难，不论消息是不是真的，也不管船上的人到底感染没有，一旦放过船上的女人和孩子，后果很可能是病菌扩散，进而危及全球。
    这么严重的后果，没人负担得起，别说船上是妇女儿童，就算是满船祖宗，也不能越过封锁线半步。
    “还有，新闻上说幻肺真菌不能在海水里生存，不管菌体还是孢子，都不行。”
    欧扬总算露出一点笑容：“这倒算个好消息。”
    如果孢子或者菌丝啥的连海水都不怕，那就不是南米北米的事了，扩散全球也只是时间问题。
    朱一鸣把斧头收起来，一起扔在车上：“别说我了，镇上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就是人越来越多。”欧扬说。
    朱一鸣很意外：“都是免疫者？”
    “可能有，但不多，我看到好几回乱子了，应该是萌发期比较多。”欧扬转身，开门上车，“走吧，昨天来了几辆车，上面全都是重度感染者，一会儿我还得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江雨薇？”
    “行了，我知道。”江雨薇说，“别呆在车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皮卡开回营地，三个人把木柴整整齐齐地摞在车旁。
    日上中天，欧扬和朱一鸣连午饭都没吃，带了两包应急食品就离开营地，匆匆赶到隐藏在镇外的观察点。
    朱一鸣举起望远镜，立刻看到一大群老米：“嚯，这么多人？当初驻军的时候，也没这么多吧？”
    “看见镇外那几台货车没？”
    “看见了。”
    “里头装的都是感染者。”欧扬说。
    朱一鸣诡异地放下望远镜，瞅瞅欧扬又举起望远镜，找到了那几台货车。
    都是中型车，最多装几十人那种，但他没看到门、窗或者其他通风手段，搁里头捂一夜，还不早就憋死了？
    扩大观察范围，镇外的战斗痕迹还在，尸体也都在原来的地方，一股恶臭弥漫小镇。
    宿营区还有不少完整的车辆，不论完好还是毁坏，都被老米翻得底朝天，只要还能用，就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米出入。
    就连越野房车都不例外，里面最起码塞了七个老米。
    欧扬和朱一鸣都想不大明白，越野房车本来就小，车厢变形后，空间更加狭窄，塞四个人就顶天了，到底是怎么塞进去那么多人。
    再看镇子里，虽然没有尸体，可到处都是粪便和垃圾，大概是心理作用，哪怕远在镇外，都能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镇子里这些老米的素质实在是不怎么样，把好好的白枫镇祸害得像个大号垃圾堆！
    曾经堆物资的仓库，如今早就搬得空空荡荡，仓库外的垃圾堆成了山。
    也就是天气转凉，否则镇外的尸体和镇里的垃圾，不知道得引来多少蝇虫。
    观察一阵，镇子里的老米忽然有了动静，先是几台车开出镇外，接着是那些装满活尸的货车，最后是一大群步行的老米。
    欧扬眼睛一亮，立刻把身上多余的装备摘下来：“走，咱们混进去看看！”
    “啊？”朱一鸣愣住，“有这个必要么？”
    欧扬只留下一挺m249和格洛克，其余的装备全都压在观察点附近的石头下面：“带那么多活尸，肯定是为了打通公路，咱们怎么能不去看看？”
    朱一鸣立刻表示赞同。
    三个人之所以流落荒野，不就是因为公路被截断了么？
    要是镇子里那些人能打通公路，朱一鸣绝对跪地感谢他们的八辈祖宗！
    两个人的位置在白枫镇的西南方，离公路不远，以最快速度赶到公路附近，正好看到货车经过。
    趴在草丛里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步行的老米通过，才从路边蹿出来，远远缀在后面。
    没多一会儿，两个人就被前面的老米发现，几个奇装异服的莫西甘放慢速度，拦住两人上下打量：“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欧扬早就想好了对策：“我俩刚到，看见你们出镇子就跟上来了。”
    “从哪来的？”
    欧扬：“棕熊市。”
    领头的老米瘦得厉害，眼圈特别的黑。
    他夸张地瞪圆了眼睛：“哇噢，听说那里已经是一片死地，就连熊七营的免疫者进去了都没能出来，你们俩怎么出来的？”
    黑眼圈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得和蔼，原本准备的一点教训，也悄悄地压在心里。
    开玩笑，棕熊是什么地方？能从那种地方杀出来的狠角色，哪个是好惹的？
    欧扬暗暗皱眉，自打离开棕熊市，就没再关心过那里的消息，鬼才知道棕熊如今是什么情况？
    可他虽然不了解棕熊，却了解真菌，结合离开棕熊时的各种消息，心里立刻有了判断：“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市区比较麻烦，有面罩就能进去，就是时间不能太长……熊七营肯定是准备的不充分，吸多了孢子全都疯了才没跑出来。”
    顿了顿又补充：“换成我们本地人，绝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孢子？”黑眼圈一脸迷惑，“什么孢子？”
    看他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欧扬也是一愣：“你们不知道？”
    黑眼圈更迷糊了：“我们应该知道吗？”
    欧扬和朱一鸣面面相觑，不会吧？
    这不该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吗？
    “怎么了你们？”黑眼圈诧异地问。
    欧扬收起惊诧的思绪：“致病的是真菌，是一种真菌你知道吧？”
    黑眼圈摇头，其他老米一脸懵逼。
    欧扬索性来个竹筒倒豆子：“真菌就是蘑菇，蘑菇靠孢子传播，就算免疫真菌，吸多了孢子也会出现幻觉……你们真不知道！”
    黑眼圈依旧摇头：“不知道！”
    其他老米也是一样，表情十分真诚。
    欧扬极力回想，压低声音问朱一鸣：“官方公开消息了吧？”
    “公开了吧？”朱一鸣不怎么确定地说。
    “公开了么？”
    “好像开了吧？”朱一鸣都被欧扬咩得不自信了，“不对，肯定公开了，都上电视了，你忘了么？”
    “白枫镇能收到外边的信号，疫区可收不到。”欧扬迅速理清思路，“再说了，电视里只提真菌，可没提孢子！”
    仔细回忆，往事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事发的时候，他们俩就在机场，就不可能知道真菌的来历。
    要不是有被困地下研究所的经历，欧扬对孢子的了解就不会那么深入。
    换成其棕熊市的其他老米，还真不一定有他们俩了解的多。
    欧扬耐着性子，把真菌和孢子间的关系深入浅出地讲了一遍，又透露了一点和孢子云有关的情报，最后重点强调：“这些都是常识，棕熊市人人都知道的东西，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黑眼圈露出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差点当场哭出来。
    欧扬赶紧转移话题：“咳咳，我们俩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有吃的吗？”
    黑眼圈立刻警觉起来：“没有！”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可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欧扬手里的m249，所有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
    看欧扬没有动静，索性不装了：“你这支枪我很喜欢，枪给我，我给你们一点吃的！”
    欧扬差点气笑了，你丫想的倒是美：“抱歉，非卖品！”
    (本章完)

 第181章 雷场，雷场！

    第181章 雷场，雷场！
    车辆的速度不慢，很快就驶出视线，把步行的老米远远抛在身后，全凭脚板慢慢走。
    其他人不知道还有多远，欧扬和朱一鸣却一清二楚，都有点后悔没把车开过来。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朱一鸣不满地抱怨，“咱俩还是回去搞台车再过来吧！”
    欧扬十分意动，正打算答应，前面忽然开回来一辆货车，接上一批老米往前边送。
    朱一鸣更不满了：“镇子里有的是车，至于么？”
    欧扬笑了笑：“车不少，不是没钥匙就是没油，怎么开？”
    他一个人抽空的油箱就有二三十个，太清楚镇里那些车的情况了。
    余下的老米一看有车接，干脆停下等着。
    连续折腾了趟，才把所有老米送到地头。
    欧扬和朱一鸣也跟着蹭了一回车。
    一下车，两个人就看到路边有台翻倒的房车，认出这里就是那一晚遭遇狙击的地方。
    向前看，车辆和老米都停在路边，一台推土机引擎轰鸣，把树林里的地皮铲掉厚厚一层，不论泥土沙石，全都推过来填平断路。
    欧扬马上意识到，把大伙接过来的那台货车，就是装推土机的。
    不仅如此，老米还在树林里砍伐树木，简单修剪一下枝条垫在松软的泥土上，免得车辆通过时陷进去。
    欧扬和朱一鸣到的时候，工程已经完成大半，没多一会儿就彻底完工。
    一辆皮卡战战兢兢地开上去，速度很慢，轮下的原木不断下沉，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这里离目的地不远，车辆全部通过后不再返回，步行的老米再次踏上征程。
    但这一次只走了几百米，拐了弯就看到车辆就停在前面不远。
    更远些的路面上，摆满了各种型号的地雷，圆的方的扁的应有尽有，有的像公文包一样大，有的只和拳头差不多，头上还跟外星人似的支楞着几根分杈。
    雷场边缘倒着十几具已经腐败的尸体，其中的一部分已经被棕熊咬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的残尸惨不忍睹。
    怎么知道是棕熊？
    因为有只炸烂半边身体的棕熊，就趴在附近的路面上。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依旧臭气熏天。
    目睹这一幕的朱一鸣小声嘀咕：“地雷都摆在明面上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么？实在不行，绕过去不就得了？”
    欧扬也搞不清楚，但他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前面，一个四十出头的壮硕老白乍乍乎乎，其他老米把车辆排成一行，组成一道将公路拦腰截断的车墙。
    一辆货车屁股朝外夹在众多车辆之间。
    一切准备就绪，壮白大吼一声，一个老米打开车厢，飞身从一辆皮卡的车头方向跳过车墙。
    随后，一群活尸从车厢里涌出来，老米故意往雷区里扔东西，制造响动吸引活尸。
    但只有一部分活尸被吸引过去，剩余的活尸怎么走的都有。
    车墙后面，一排老米严阵以待，人手一支电击赶猪棒，隔着车墙可劲儿往活尸身上戳。
    被戳中的活尸发出嘶哑的惨叫，本能地往反方向走。
    朱一鸣眼角直抽：“哎，你说他们到底怎么想出来的？连活尸都能利用上，这脑子也真是没谁了！”
    “废物利用呗！”欧扬低声回应。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疫区最不缺的就是感染者，别说趟雷了，就算哪天看到老米赶着活尸拉磨拉车，他都不觉得奇怪。
    前面的活尸并不听指挥，虽然远离车墙，却只有一部分还在公路上，其他的全都散入丛林。
    老米压根儿不管活尸往哪边走，只要不过车墙就万事大吉。
    欧扬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活尸，居然主动绕开路上的腐.尸，不禁一阵错愕。
    什么情况？
    闻着味不对，主动远离？
    活尸虽然没有思考能力，但多少保留了一些本能，而臭这种气味对人类来说，往往意味着某种负面的东西。
    轰——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踩响地雷，爆炸瞬间掀翻几只活尸，血淋淋的感染者落在地上，附近的活尸立刻调转方向，扑过去又啃又咬。
    欧扬扯扯嘴角，一点也没有猜测被证实的喜悦。
    朱一鸣正要说话，丛林里同样传出一声爆炸。
    这下什么都明白了，雷场不止封锁道路，还封锁了丛林。
    老米肯定试探过，损兵折将之后才想出用感染者踏平雷场的办法。
    留在丛林里的遗体，没准比路上的还多！
    活尸的动作不快，但在老米的不断驱赶下，不断踏响地雷。
    有些活尸麻木不仁，就算爆炸近在咫尺也没有半点闪避的迹象；但也有点些活尸，听到爆炸声会本能地闪避，被赶猪棒使劲捅了又捅，才不得不返回雷场。
    如果忽略所有负面因素，场面还挺欢乐的。
    雷场里什么样的地雷都有，直接在脚下爆炸的普通地雷，弹到头顶爆炸的跳雷，一炸一片的阔剑，专门针对手脚的绿鹦鹉，主动发射的蜘蛛雷。
    还有怎么踩都没事，必须车压上去才会爆炸的反坦克雷。
    欧扬很快发现，每一种地雷爆炸的声光效果都不一样，就像每一种枪的枪声，都有细微的区别。
    有的清脆有的沉闷，还有的余音袅袅。
    到后来，欧扬只听声音，就能把爆炸的是什么雷猜个八、九不离十。
    第一车活尸很快就消耗一空，却只深入雷场大几十米。
    另一辆货车开到指定位置，又一车活尸赶入雷场，不过十来分钟，第二波活尸耗尽。
    路面上，到处都是感染者留下的残尸，许多炸断了手脚的活尸倒在雷场里。
    他们依然活着，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
    驱赶活尸的老米，也有两个不慎被地雷炸伤。
    然而耗费了那么多活尸，也只深入雷场二百多米。
    往远处看，雷场一路铺开，直到脱离视线也看不到尽头。
    不甘心的壮白剧烈喘息，忽然转过身来，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身后的人群：“今天必须打通公路！”
    在场的老米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压抑。
    欧扬皱紧了眉，这家伙这么偏执，精神状态肯定不对，不会是发病了吧？
    壮白又道：“我需要几个志愿者。”
    没人应声，更没人动弹。
    壮白挑了挑眉，随手指了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排雷！”
    被他选中的老米脸色狂变，其中一个当场拒绝：“不，我不会排雷，我不想送死！”
    砰！
    壮白一枪打死了拒绝的老米：“下一个！”
    被枪指住的老米生就一副驴脸，他咽了咽唾沫，目光绝望：“我排，我排……”
    壮白立刻收枪，换上一副和蔼的微笑：“哇噢，你能主动站出来，实在是太棒了。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排二十……不，十米就可以下来，怎么样？”
    峰回路转，驴脸又惊又喜：“真的？”
    壮白点头：“当然，说话算话！”
    说完他又看向人群：“其他人也一样，只需要排除十米雷场！”
    驴脸咬了咬牙，又狠了狠心，终于在壮白的威逼利诱之下踏进雷场。
    壮白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还保持微笑。
    他并不是随便乱选，而是故意挑了几个看起来好欺负的，果然达到了目的。
    壮白又看向他选中的其他老米，在死亡的威胁下，几个老米全都选择妥协。
    这一次，壮白并没有出手，可他的手下早就虎视眈眈，敢不答应，后果可想而知。
    驴脸不打算冒险，踏进雷场之后左右看看，忽然拖起半具残尸，狠狠扔向前方的地雷。
    轰地一声响，残尸四分五裂，却也排除了一枚地雷。
    驴脸立马乐开了，再接再厉继续扔尸体。
    另外几个老米又惊又喜，立刻学着驴脸的样子排雷。
    壮白及时提醒：“我说的不是进入雷场十米，而是把十米长的路面彻底清理干净！”
    几个老米面面相觑，哭丧着脸继续排雷。
    将各种可以排除的地雷解决之后，路面上还剩好多反坦克雷。
    驴脸胆战心惊地抱起一枚反坦克雷，小心翼翼地搬到路边放在地上，歇一口气后继续搬剩余的，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搬了个干净。
    第一个十米清理干净，驴脸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立刻撤出雷场。
    老白信守诺言，允许他返回人群，并且宣布已经完成任务的，不必再进雷场。
    驴脸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其他人看驴脸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和忌妒。
    欧扬撇嘴，这不就是捅一刀再给个甜枣么？
    他不想跟着掺和，扯了扯朱一鸣，悄悄退出人群。
    轰——
    一声闷响，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无意间触发地雷，还在雷场里的四个老米当场倒了仨，剩下的那个腿肚子转筋，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壮白叹了口气：“来吧，下一组。”
    人群陷入诡异的安静，就只有驴脸笑得没心没肺。
    地雷爆炸前，还有一些老米蠢蠢欲动；地雷爆炸后，所有人都掐灭了心思。
    壮白叹了口气，非得逼我是吧？
    他正打算再指定几个人，想了想又改了主意：“没有吗？那好，我也不说谁上了，你们自己选几个人出来吧。”
    欧扬冷哼一声，这人倒是转移的一手好矛盾！
    指定人员，就是壮白与其他老米之间产生裂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打了黑枪。
    可是让老米自己选人，明明还是壮白获利，可选谁不选谁，却成了老米之间的矛盾。
    人群之中，老白的视线全都往老黑身上瞄，老黑的目光又往其他少数族裔身上看，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欧扬和朱一鸣。
    “我选他！”一个声音说。
    “我也选他！”又一个声音说。
    壮白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他选人的时候，目光几次落在那俩东方人身上，也确实有过把这俩东方人挑出来的念头。
    但是看到欧扬怀里的机枪，他又把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
    没想到现场所有的老米，都有同样的心思。
    突然被所有人针对，欧扬恨不打一处来，趁壮白的手下都被老米挡住，猛地拽了朱一鸣一把，转身就往路边跑。
    他俩本来就在人群后面，又提前退开几步，本就离路边不远，不过七八步，就跳进路边的沟里。
    欧扬双脚还没落地，已经打开机枪的保险，回身把机枪架在路边，半点都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都想让他死是吧？那就谁都特么别想好！
    爆豆般的枪声炸响，子弹横扫人群，顿时打倒十几个老米。
    余下的老米瞬间炸锅，狼奔豕突四散奔逃。
    壮白一个利落的飞身，跳到车墙的另一边：“干掉他，干掉他！”
    老米正要还击，朱一鸣甩出两颗手雷，落在路上轰然爆开。
    本来就没打算开枪的老米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准备给东方人一点颜色看看的老米，被手雷炸翻了好几个，其他人也都生出几分迟疑。
    就连壮白的手下都不例外。
    欧扬和朱一鸣趁机撤出战位，担心树林里有地雷，不敢往里头跑，只能压低身体，沿着沟渠一路飞奔，一路水飞溅。
    老米终于开枪反击，但也只是开枪，追上来的一个没有。
    开玩笑，东方人用的是m249，近距离硬扛大菠萝？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再说了，大伙和这俩东方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和对方死磕。
    一边孤注一掷豁出性命，另一边你躲我躲畏缩不前，不过是耽误了一小会儿，欧扬和朱一鸣已经跑出去二三十米。
    欧扬率先停下来，架枪打了个长点射，也不管到底打中了没有，唯一的目的就是威慑追击的敌人。
    他压根儿就没发现，根本没人追上来。
    接着朱一鸣停步开枪，掩护欧扬撤退。
    两个人默契配合，没多一会儿就跑出去一百多米。
    好在转弯不远，过弯后顺利脱离对方视线，前方就是那段刚填好的公路！
    两个人一头扎进丛林，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
    为了填补路面，推土机不知道在树林里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有地雷的可能性非常小。
    然而等了一阵，一个追兵都没看到，反而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两个人不禁一阵迷惑。
    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

 第182章 秋去冬来

    第182章 秋去冬来
    情况并不复杂。
    欧扬和朱一鸣遭到所有老米的针对，本能地认为老米都是一伙的，约等于老米会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普通老米和壮白属下的矛盾大得惊人！
    欧扬虽然只打了几个长点射，而且都是胡乱开枪，造成的伤亡却不小，搅得老米狼奔豕突，一片混乱。
    顺便给了普通老米一个难得的机会，很多老米趁乱逃离，宁可钻进满是地雷的树林，也不肯留在公路上。
    其中一部分直接绕过车墙，本意是躲避子弹，却一齐看到躲在后面的壮白。
    壮白一心想拿东方人立威，一个劲催促手下追上去，哪成想一扭头，看到几个准备逃走的老米。
    壮白气不打一处来，他颐指气使惯了，从来不把普通老米放在眼里，立马招呼手下抓人。
    可老米也是人，刚刚被壮白压制胁迫，心里正窝着火呢，见他一个人躲在车墙后面落了单，几个老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举枪就打，一通乱枪把壮白打成了人肉筛子。
    中弹的壮白瞳孔放大，死不瞑目。
    至死他也没搞明白，低贱的老米怎么敢朝他开枪！
    几个老米立刻钻进树丛，逃之夭夭。
    发现壮白中枪死亡，他的手下一阵混乱，哪还顾得上追捕东方人，赶紧转移目标，追杀肇事的老米。
    老米愤而反击，顿时枪声大作。
    壮白的手下武器精良，老米人数众多，双方势均力敌，互有死伤。
    大部分人都忙着火拼，少数人忙着逃跑，就是没人忙着追击。
    其实也不奇怪，这些老米来自疫区的各个地方，都是为了离开疫区才临时凑在一起，相互之间根本谈不上交情。
    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不管谁都可以死，只要自己活着就行，没人会替死去的同伴报仇。
    要不是被壮白压迫，不得不反戈一击，他们绝不会团结在一起。
    阴差阳错之下，才给了欧扬和朱一鸣逃脱的机会。
    若是所有老米上下一心，就算欧扬一手一挺大菠萝，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地逃脱。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枪声就消失了。
    欧扬和朱一鸣继续躲在丛林里，半点离开的想法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转弯后走出来一小群残兵败将。
    两个人仔细瞅瞅，全都是普通老米。
    他们就像一群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这是怎么了？”朱一鸣好奇地问。
    “不知道。”欧扬也闹不清楚，心里不禁生出几分遗憾，如果把无人机带过来就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公路上始终没动静，朱一鸣有点忍不住了：“应该没事了吧？咱们现在走还是再等等？”
    欧扬想了想说：“等我一会儿！”
    说罢离开藏身处，出了树林之后，躲在路边的排水沟里往西走。
    不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放不下悬着的心。
    直到转过弯，才愕然发现路面、路边、还有树林边缘全都是尸体。
    死状各不相同，但都是中枪而死。
    枪声激烈的原因找到了。
    另外，所有车辆都满是弹孔，不用试也知道，肯定没法开了。
    欧扬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正打算回去，一转身就看到朱一鸣跟在后面。
    “走吧，回去了。”欧扬说。
    朱一鸣探头看了一眼，惊诧地瞪大眼睛：“全都死了？”
    “没死的也快了。”欧扬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朱一鸣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欧扬扯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朱一鸣不明白了：“没事你干嘛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欧扬走了几步才说：“就是觉得人命太脆弱了。”
    “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朱一鸣总算放心，再也不提这一茬。
    自己人还顾不过来呢，吃饱了撑的关心那么多。
    欧扬也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只是刚刚尸横遍地的那一幕，却被他深深地记在心里。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他忽然就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回程的路不算远，但是只靠两条腿走回去也没那么容易，再加上前面那伙老米一路走走停停，两个人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赶到岔路口。
    朱一鸣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累死我了，下回说什么也不听你的了！”
    欧扬也对自己的一时冲动懊悔不已，趁着天还没全黑，交待朱一鸣先回去，他自己躲到路口旁的树林里。
    虽然前后都没看见老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必须躲一阵，防止身后缀上尾巴。
    朱一鸣抱怨归抱怨，哪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两个人躲在树丛里耐心等待，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确信没人跟着，才重新上路返回营地。
    江雨薇早就准备好晚饭，两个人一上车，就不满地质问：“你们俩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甭提了。”朱一鸣一屁股坐下，“我算是让欧扬坑苦了！”
    他把今天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江雨薇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双手绞在一起，表情凝重眼神认真：“欧扬，我知道你还惦记着离开的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离开根本不现实。”
    欧扬搓了搓脸：“我保证以后都不冒险了。”
    江雨薇江雨薇抿了抿嘴唇，：“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安全比离开更重要，哪怕在这里隐居个三五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等疫情结束再出去。”
    欧扬沉默片刻：“希望有结束的那一天吧。”
    此言一出，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朱一鸣才打破沉寂：“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看哪，只有一种情况才能结束疫情，那就是感染者彻底死绝，只剩下免疫者。”
    江雨薇斜眼看他：“也不至于这么悲观吧？就找不到特效药么？”
    “我看啊，难！”朱一鸣叹气，“这都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新药哪是那么好研制的。”江雨薇说。
    “那不就得等感染者死绝么？”朱一鸣嘿嘿直笑，“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一会儿我还得把装备取回来。”欧扬说，“怎么结束疫情不是咱们能管的事，赚的卖白菜的钱，就别操的卖白粉的心了。”
    “干嘛？”朱一鸣眨眨眼睛，“大晚上的，你还是老实一会儿吧，万一遇上棕熊怎么办？”
    欧扬一听，也有点心虚：“也是，那不去了，明天再说。”
    “棕熊？”江雨薇吓了一跳，“你们遇见熊了？”
    “雷场里有一只。”欧扬说，“没想到这地方还有熊，不过没关系，天越来越冷，用不了多长时间，熊就该冬眠了。”
    “那也得小心。”江雨薇谨慎地劝导，“不管什么时候，枪都不能离身，上厕所都得带着……不行，以后不能一个人上厕所，最少得两个人！”
    想了想又说：“还有，没有必须办的事就别离开营地。”
    她还想再补充几句，可一时间却想不到还有什么该注意的。
    “用不着这么夸张。”欧扬苦笑，“明天开始，咱们集中精力搞些陷阱，先把营地保护起来再说。”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开始制作陷阱。
    可他们半点经验都没有，电影里那种既隐蔽又复杂的机关根本做不出来，只有陷坑最实际。
    挖个深点的坑，用树枝和落叶伪装一下就行了。
    既能防人又能防动物，完美！
    唯一的缺点是费时费工，每挖一个坑都要付出不短的时间。
    “要是有挖掘机就好了！”满手血泡的朱一鸣说。
    欧扬挠了挠脑袋：“算了，别挖陷坑了，咱们改良一下。”
    所谓的改良，其实就是把大坑改成小坑，大小只能容纳一只脚，踩进去也就膝盖那么深。
    但陷坑里没有任何额外的东西，就算掉进去，最多就是困在里头出不来。
    小坑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困不住人，只能在坑里竖一根削尖的木棍，增强杀伤力。
    为了避免自己人意外受伤，欧扬还在树上做了一些只有他才能看懂的记号，再仔细和朱、江二人说一遍，直到所有人都能准确辨认哪里有陷阱为止。
    说是不离开营地，可实际上，欧扬依旧保持原本的习惯，每天都要抽出一点时间观察小镇。
    不晓得壮白到底是什么身份，在他挂掉之后，白枫镇居然乱了好几天，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个领头的，才勉强控制住镇子里的局面。
    随后就是大批老米，前赴后继地往西走。
    在营地里，听不到地雷爆炸的声音，但在山脊上，却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欧扬没看到镇子里有感染者，所以接下来的排雷工作，全都由普通老米完成。
    这得死多少人？
    想到此处，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不过他还算听劝，再也没靠近过排雷的队伍。
    欧扬也动过用无人机看看排雷进度的想法，但无人机根本没那么远的遥控距离，最终只能罢手。
    天气越来越凉，微黄的树叶渐渐变成了全黄，落叶不停飘落，覆盖了森林的地面。
    公路仍未打通，老米慢慢失去了信心。
    镇子里原本人满为患，可始终看不到离开的希望，一些老米遗憾地返回疫区。
    留下的也只多坚持一阵，随着天气转凉，绝大多数老米渐渐离开镇子，最终只有二三十人留在镇子里。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白枫镇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大雪覆盖山野，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接下来，三个人躲在山里，度过了一段安静的时光。
    天太冷了，他们几个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从早到晚窝在车里，靠烧柴取暖。
    房车上有取暖装置，但不是用柴油就是用燃气，就车上剩余那点储备，最多坚持两天。
    烧柴的炉子是从一辆打坏的房车里找到的，长方体炉身以合金制作，左右两侧各镶一块透明的玻璃。
    第一次看到这个玩意的时候，朱一鸣怀疑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炉子，直到木柴在炉膛里烧起来，玻璃却半点问题都没有，才知道自己见识短了。
    为了把火炉安置在车里，三个人还对房车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造，拆掉车顶的换气扇，把烟囱探出去，最后用掺了草茎的湿泥糊住缝隙。
    这东西确实很好用，不止能取暖，烧水做饭也都没问题，就是太费柴，三个人的储备压根儿不够用，几个人一有空，就得补充补充。
    因为大雪，欧扬再不靠近小镇，免得留下痕迹暴露自身，最多就是操纵无人机在镇外转一圈，看看雪地上有没有可疑的脚印。
    结果人的脚印没发现，各种动物的脚印倒是不少。
    听到消息的朱一鸣腾地跳了起来，说什么都要打几只野味改善改善伙食。
    有无人机在，追踪变得非常容易。
    原本捕猎也不会太难，191的射程和精度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猎物，可谁让191的口径特殊呢，欧扬一颗5.8毫米子弹都不愿意浪费。
    m249的射程和威力也足够，但这玩意没有快慢机，只能一个劲地点射。
    5.56毫米子弹简直不要太多，欧扬一点都不心疼。
    正式捕猎第一天，就打了两只野鸡回来。
    更准确地说，是两只野生火鸡。
    这就很头疼了，都说火鸡不好吃，三个人在吃与不吃间左右权衡，最终决定试一试。
    结果结结实实地被毒打了一顿。
    欧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种肉能难吃到这种地步，发誓再也不碰这玩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兔子和野猪成了他的主要目标，特别是野猪，只要发现就不会放过。
    反正天也冷了，多余的肉可以冻在雪里，不必担心坏掉。
    说实话，野猪肉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比家猪差远了，江雨薇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没多少改善。
    但再差也比火鸡强得多，哪怕手艺差一点也可以接受。
    (本章完)

 第183章 荒山野岭

    第183章 荒山野岭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十二月，天气越发寒冷。
    天刚蒙蒙亮，朱一鸣从睡梦中醒来，向下拉了拉睡帽裹住耳朵，又把脖子往睡袋里缩了缩，像只结茧的蚕一样把全身捂得结结实实，只把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
    朱一鸣看看时间，又在床上懒了一会儿，直到早上六点，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把车窗打开一点，一股寒气透窗而入。
    他哆哆嗦嗦地点着一根油脂饱满的松木条，将几块木柴添进火炉，片刻之后木柴点燃，火焰在炉膛里摇曳跳跃，炉体透出的暖意逐渐散开。
    车厢里的温度快速回升，朱一鸣把结冰的水壶放在火炉上，等水烧开之后，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腾腾的速溶咖啡。
    轻啜一口，一股暖流淌进胃里，整个人从里到外温暖起来。。
    七点整，睡在后面的欧扬没起床，睡在额头床上的江雨薇也没有动静。
    朱一鸣打开电台，按通讯录上记载的数字调整频率，轻声呼叫：“精灵王呼叫骑士的龙，收到请回答！”
    电台里只有沙沙的噪声，半点回应都没有。
    “骑士的龙，能听见我说话吗？”朱一鸣继续呼叫。
    他的声音不高，但车厢就那么大，不论欧扬还是江雨薇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两个人就像聋了一样，窝在睡袋里毫无反应。
    第一次听到朱一鸣自称精灵王的时候，欧扬当场无语，江雨薇也诧异得不得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操作？你咋不叫齐天大圣？
    朱一鸣也有点不好意思，一再表示这就跟上网聊天取网名一样，没什么奇怪的。
    欧扬忍不住吐槽：“起网名不奇怪，我就是觉得，你都这么大了还叫精灵王，是不是太幼稚了？”
    十来岁的孩子起这么中二的网名还差不多。
    江雨薇立刻表示赞同。
    但两个人也就惊讶了那么一阵，听习惯后自然脱敏，也就没什么了。
    朱一鸣反复呼叫几次，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看看时间，就是昨天约好的时段；再看看频率，也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今天联系不上了。
    朱一鸣也不气馁，在记录通讯频率的小册子上画了个问号。
    随着时间的推移，能收到的广播越来越少，而且都对外界的局势避而不谈。
    现在还能联系上的，都是无线电爱好者，他们不是军人，没有那么强的境观念，哪怕约好了时间，也会说一句不一定有空。
    所以，无线电里的失联和复联是很常见的事，并不意味着对方出事。
    朱一鸣只能默默祝福对方平安。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调整频率继续呼叫：“精灵王呼叫虚空堡垒，收到请回话！”
    “虚空堡垒，能听到吗？”
    “有没有人在这个频段上？”
    电台里依旧无人应答，朱一鸣忽然开始怀疑，是不是电台出问题了。
    他只略懂一点无线电，用就没有问题，修就无能为力。
    看一看时间，朱一鸣正要换个频段，电台里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精灵王，虚空堡垒收到！”
    “谢天谢地，虚空堡垒，你还好吗？”
    “还活着，算是好吧。”
    “你那里怎么样了？”朱一鸣看一眼通讯录，对方位于雄狮城，狮州的首府。
    “糟透了。”虚空堡垒声音疲惫，“到处都是感染者，昨天晚上，附近的街区发现了一群活尸，所有人都吓坏了。”
    “太可怕了。”朱一鸣言不由衷地说，“最后怎么解决的？”
    “有人报了警，但警察还没到，活尸就被附近的居民打死了。”
    “尸体怎么处理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没人敢往活尸面前凑，就算戴着面罩也不行。”
    “可以理解！”朱一鸣又问了几句，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看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嘱咐对方，“给你一个忠告，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躲。
    虚空堡垒沉默片刻：“我会的。”
    交流结束，朱一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狮州的疫情已经持续一段时间，第一个发现感染者的就是雄狮城，如今扩散到四个大型城市，十几个中小城市。
    看起来形势非常严峻，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从最初到现在，狮州的疫情始终在官方的严密管控之下。
    简单点说，就是哪里发现感染者隔离哪里，尽最大努力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乍一看有些不可思议，孢子还能通过隔离解决？
    可实际上就是这样，而且效果还很不错。
    原因很简单，棕熊市爆发疫情的时候是七月，正值天气最热的夏季，到处都是适合真菌生长的环境。
    如今已经入冬，真菌压根儿就不能在室外生长，只能在有适宜温度的室内存活。
    季节的变化，令孢子数量大幅度降低，传染源少，感染者自然就少。
    不过狮州的形势仍然一天紧似一天，很多陷入幻境的感染者到处乱走，直至冻毙街头。
    和醉酒冻毙差不多，都在死前脱掉身上的衣物。
    也有一些活尸残留的本能比较多，会主动靠近温暖的所在，甚至闯入居民家中。
    老米的房子多是木制结构，被感染者破坏门窗的案例不在少数，居住在狮州的老米为了保障安全，不得不用木板钉死门窗。
    各种枪械更是卖得飞起。
    老米并不满足于保护自身，他们以社区和街道为单位组建巡逻队，不分日夜巡视街道，但凡发现感染者，立刻毫不留情地予以击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欧扬立刻点评：“这不就是狮州版的猎杀组织么？”
    根据朱一鸣了解的情况，狮州的猎杀组织手段过于激烈，数次将无辜路人当成感染者击毙，闹出了不小的乱子，狮州民众强烈要求解散民间巡逻队，由官方出面，组建更加专业、管理更加严格的猎杀队伍。
    总而言之，狮州面临的情况和熊州有相似之处，但不同的地方更多，熊州对抗疫情的经验，对狮州而言几乎没什么用处。
    朱一鸣继续调整，刚对上频率，电台里就传出一个急切而又恐惧的声音：“有没有人在这个频段上，有没有人在这个频段？”
    朱一鸣马上予以回应：“我是精灵王，出什么事了？”
    “精灵王？太好了！”对方喜出望外，却始终压低声音，“我在桉树街276号，门外都是活尸，求你救救我！”
    车尾，欧扬坐了起来。
    车头，江雨薇也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
    朱一鸣低声道：“抱歉，我不在幼狮，你为什么不报警？抓紧时间报警！”
    “我已经报过了，该死的警察根本就不肯出警……”
    无线电里忽然传出砰砰的砸门声，还有玻璃的碎裂声。
    “救命，救命——”
    砰砰……砰砰砰……
    “啊……啊……”
    “砰……”
    连续的惨叫和枪声结束后，电台里重归寂静。
    几个人完全可以想象，电台另一边刚刚发生了什么，心情多少都有些低落。
    朱一鸣幽幽长叹，在通讯录上的一串数字后面画了个叉。
    翻开下一页，一串串数字后面已经打满了叉。
    欧扬和江雨薇没了继续赖床的心情，配着朱一鸣煮的咖啡吃了一点饼干，就算吃过了早饭。
    欧扬抹抹嘴打开车门，一股寒气灌入车中。
    他立刻放出无人机，无人机从预留的雪洞飞出营地，迅速提升高度观察四周。
    营地附近没发现问题，无人机不断扩大巡查范围，仅仅几分钟后，忽然在白枫镇方向的山坡上发现两行脚印！
    脚印位于一片缓坡上，和营地的直线距离只一公里出头。
    由于昨夜下了一场雪，印记被积雪覆盖，只能确定是人类的脚印，却分不出个前后。
    欧扬控制无人机向更远处飞行，越过山脊后，脚印完全被积雪覆盖，彻底消失不见。
    坡底方向的脚印同样消失不见。
    朱一鸣忍不住挠头：“怎么还没头没尾的？”
    欧扬没说话，继续操纵无人机巡查。
    虽然已经躲进森林两个多月，但他从来不敢放松，更不认为这里有多安全。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人，躲在附近的老米其实不少。
    单是镇子里，就躲了二十多个老米。
    另外，之前狩猎的时候，欧扬不止一次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
    枪声并不激烈，最多就是连续两三枪，听起来不像火拼，狩猎的可能性更高。
    欧扬估计，对方也听到了自己开枪的声音。
    双方都知道对方存在，但都不清楚对方躲在什么地方！
    欧扬没打算和对方接触，也希望对方没这样的想法，但这串突然出现的脚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猜不透对方的意图，但灾难之下，人心浮动，对方主动跑过来提供帮助的可能性非常小，更大的可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方无意间接近营地的可能性也不高。
    不过欧扬也没多担心，这段时间始终留在营地，三个人一直没闲着。
    营地的位置不是乱选的，从一开始，就考虑到有可能长期停留，四周的树木以针叶林为主，就算是隆冬时节，也有很好的遮蔽作用，不像落叶林，秋风一过黄叶落尽，什么秘密都遮掩不住。
    此外，营地的伪装也在落雪前进行了一次升级，那个时候，离得近些还能看出破绽，但大雪一落，立刻遮盖了伪装，把营地变成一个大雪堆，雪下有一定的空间可以活动。
    就像一个超大号的雪屋。
    除非跳上去踩，否则基本不可能发现破绽。
    之所以说基本，是因为雪堆上有个冒烟的炉筒，太阳能板上的雪也被清空，天气晴好的时候，多少能为房车补充一点宝贵的电。
    房车上本身就有发电机，欧扬还从其他房车上拆回来两台，按说不该缺电，但他手里的油料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
    若是隔三差五就启动一回发电机，那点油料早就用光了。
    再就是营地被雪层覆盖，内部空间相对封闭，如果在雪下启动发电机，搞不好就得一氧化碳中毒！
    这玩意无色无味，等发现不对的时候，也没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熏死。
    欧扬和朱一鸣没这方面的经验，压根儿没想到这一茬，但江雨薇本身就是北方人，从小到大，冬天因为烧煤烧柴导致的一氧化碳中毒事件，不知道听了多少，耳朵里早就灌满，一提起取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预防中毒。
    这也是为什么朱一鸣点火之前，必须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的原因。
    无他，被江雨薇逼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三个人在车里窝了好几天，营地附近的脚印什么的，已经被雪覆盖，完全看不出人类活动的痕迹，被对方发现的可能性非常小。
    无人机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异常，这下欧扬可有点坐不住了。
    如今用电紧张，无人机不能一直在天上飞，他只能把脚印附近的情况都拍下来，然后收回无人机，把照片存到电脑里，再调出不同时间段的照片仔细对比，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这么一比对，还真发现了一些线索——那片山坡下，本是一个数米方圆的浅坑，落雪之后被雪填平，但在几天前的照片上，仍然可以看到一点点凹陷。
    可如今本该凹陷的地方，却鼓起来一点点。
    范围不大，也不明显。
    欧扬顿时松了口气，本该人过去仔细看看，可是考虑到潜在的危险，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不死心的欧扬在无人机下方挂了一颗手雷，飞到那处有疑点的位置抛下手雷，一声爆鸣之后，冲击波掀起雪层，一男一女，两个失去生命的人类遗体出现在画面上。
    他们俩只穿贴身衣物，紧紧抱在一起，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明显是因为寒冷失温而冻死。
    “没事了。”欧扬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江雨薇轻声道：“你们说，他们俩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怎么着，你是打算写个私奔殉情的剧本么？”欧扬收回无人机，“别傻了，咱们的经历不比他们曲折多了……”
    朱一鸣摸了摸脑袋：“嘿嘿，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说正经的呢！”江雨薇拍了欧扬一巴掌，“大冷的天，谁半夜不睡觉荒山野岭的乱跑？”
    欧扬和朱一鸣对视一眼：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本章完)

 第184章 不寒而栗

    第184章 不寒而栗
    寒风扬起雪沫，掩埋了脚印和遇难者的遗骸。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之后的几天，三个人一直留在车上，一步都没离开，只用无人机巡视领地。
    欧扬很快发现，出现在营地附近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他们穿着厚实的冬衣，每个人都带着武器。
    但他们并没有找人或者搜索的迹象，而是分成几队，有的砍伐树木，有的四处狩猎。
    砍树的倒是没什么，基本都在白枫镇附近，可狩猎的就不一样了，他们到处乱走，屡屡踏过三人设定的警戒线，雪地上到处都是脚印。
    意识到情况不对，欧扬立刻扩大侦察范围，结果发现不止营地方向留下大量脚印，其他方向的脚印也不少，靠近镇子的区域，已经有一小片树林彻底变成树桩。
    朱一鸣眼睛都直了：“这是又来人了？”
    留在镇子里的老米不过二三十人，可从脚印的数量和规模来看，镇子里最少也得有百八十人。
    多出来的老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到白枫镇？
    人数增加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意味着营地暴露的几率大幅度上升。
    欧扬危机感爆棚：“不行，必须做一点准备！”
    说干就干，三个人立刻爬到房车后面的大石头，用拍实的雪砖垒了个中空的雪屋，屋外再做好伪装。
    雪屋居高临下，不止能观察到小镇方向的情况，搬几块石头垒个掩体，还是个非常良好的机枪阵地，架起m249，百八十个敌人纯粹就是送菜。
    可欧扬还是不踏实，只犹豫了片刻就下定决心：“不行，必须搞清楚镇子里的情况！”
    快天黑的时候，无人机再次出航，巡视几圈没发现问题后悄然返航。
    欧扬悄悄离开营地，踩着用树枝diy而成的雪鞋走向小镇。
    抵达镇外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欧扬躲在一株大树后面，举起望远镜观察小镇，从头至尾数了数，一共有十多处民房里透出灯光。
    有的明亮，有的黯淡。
    欧扬清楚地记得，留在这里的老米只占了三间民房，如今的数量是当初的四倍！
    他立刻从东到西，给所有透出光亮的民房都编上了号。
    一号房窗口透出的火光突然闪了闪，欧扬立刻意识到那里有人，仔细观察，几个人影正在屋外劈砍切割，应该是在处置今天打到的猎物。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几个黑影就提着割好的猎物进了屋子。
    欧扬心中不忿，因为这些外来的老米，他都好几天没出门了，只能吃储存的冻肉。
    他还看到屋外停了和台皮卡，心里顿时一动。
    那几台车，不会是老米狩猎用的吧？车上会不会有没处理的猎物？
    欧扬立刻离开隐蔽点，在黑暗的掩护下靠近小镇。
    白枫镇外到处都是老米留下的脚印，他半点不担心被发现。
    欧扬非常熟悉镇子里的情况，轻车熟路地抵达位于小镇边缘的一处塌了半边的民房。
    他从一处民房到另一处民房，不断接近老米盘踞的地方。
    靠得近些才发现，老米在屋外放了一截看起来就特别结实的粗木桩，一柄斧头砍在桩上，隐约能看到一些劈碎的肉块。
    车就停在附近，欧扬正准备过去看看，一号房门打开，出来个背着双筒猎枪的老米。
    他几步走到暗处，解开裤带哗哗撒尿。
    尿完打了个哆嗦，转身一边系裤带，一边往屋里走。
    就在这个时候，三号房的门忽然从屋里用力扯开，一个全身不着片缕的女人赤着双脚冲了出来。
    老米吓了一跳，立刻把双筒猎枪拿在手里。
    就在他即将开火的时候，三号房里又出现个衣衫不整的老米，一边提鞋一边冲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追向女人。
    欧扬老老实实躲在暗处，只当是没看见。
    老米的内部矛盾嘛，内部解决就好。
    可他不想惹麻烦，麻烦却偏偏往他身上靠，那个女人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居然跑向欧扬藏身的地方。
    欧扬心头一紧，正想换个位置，老米已经追到女人身后，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
    女人惨叫着摔倒，恼羞成怒的男人拽住她的头发就往屋拖：“碧池，我看你往哪跑！”
    女人拼命挣扎：“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男人恨声道：“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女人痛哭流涕：“不，不要吃掉我，不要……”
    躲在暗处的欧扬愣住了，那女人刚刚说了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撒尿男收枪，露出嘲弄的贱笑：“嘿，布莱克，怎么让你的克里丝蒂娜跑出来了？需要帮忙吗？”
    说着做了个极其下流的顶胯动作。
    “谢了，用不着！”布莱克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女人几近崩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听到尖叫，附近几间屋子里的老米不约而同地钻出来，甚至还有人提了一盏明亮的露营灯：“出什么事了？”
    灯光驱散黑暗，照亮了四周的同时，也照亮了木桩上的斧子和肉块。
    在这一瞬间，欧扬的目光凝固了，脑子更是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大脑深处炸开。
    木桩上哪是什么肉块，分明是半个人头！
    地面上，冻结了一层厚厚的血冰，冰里还冻着两只胡乱扔在地上的断脚。
    欧扬终于明白，他看到的黑影分割的根本不是什么猎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早就下定了独善其身，绝不乱管闲事的决心，可是这一刻，一股邪火瞬间从脚底烧到头顶。
    以人为食，还能算是人吗？
    欧扬腾地站了起来，举枪扣住扳机向人群扫射……不，以人为食，连畜牧都不如！
    冲锋枪欢快地跳跃，打出一片无声的子弹，诸多老米中弹倒地。
    许多老米惊诧地发现，身边的同伴身上突然开了几个血洞，接着发现身上传来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自己也中了枪。
    可所有人都没听到枪声，子弹是从哪里来的？
    很快就有人听到暗处传来的咔咔声，那是枪机连续往复运动发出的声音！
    “在那里！”一个老米怒吼。
    这时欧扬已经打空枪里的子弹，转身躲进暗处，迅速换上新的弹匣。
    幸存的老米纷纷向暗处开枪，却不知道欧扬早就在黑暗的掩护下脱身，准备绕到敌人的身后，再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克里斯蒂娜忽然发现布莱克中弹倒地，其他人只顾着反击，压根儿没人注意到她。
    女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立刻把布莱克的手枪抓在手里，二话不说，立刻朝背对着她的老米开火。
    一共九发子弹，打死打伤六个老米。
    直到打空了弹匣，女人依旧举着枪，一下又一下地扣动扳机。
    逃过一劫的老米怒不可遏，调转枪口就要打死女人。
    欧扬正好绕回来，见状立即开枪，把剩余的老米统统打倒。
    不过片刻的交锋，地上躺满老米，但中弹重伤的，比当场死亡的还多。
    克里斯蒂娜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像做梦一样精神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欧扬并没有现身，更没出声提醒。
    救人是良心上过不去，不出面是为了自身的安全，不冲突。
    远处的屋子里，更多老米冲出来。
    克里斯蒂娜回神，连滚带爬冲进屋子里。
    欧扬本就藏身暗处，见状立刻远离是非之地。
    可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
    欧扬霍然回身，隐约看到一群老米包围三号房，不断向屋子里开火。
    屋里也不停地向外开枪，不时有老米中弹倒地。
    欧扬不禁生出几分敬意：这个米国娘们儿是个狠人！
    他立即停步，钻进附近的破房子，爬到二楼找了个能看到战场的窗口。
    和老米刚下面肯定不行，但躲在暗处敲敲边鼓还是没问题的。
    欧扬把冲锋枪的射击模式改成单发，瞄准场上的老米扣下扳机。
    几个老米接连倒地，却不是正面中弹，其他人立刻意识到暗处还有枪手，却怎么都找不到枪手究竟在哪儿。
    余下的老米立刻躲了起来，欧扬的视线里再也找不到目标。
    这时无线电里传出朱一鸣的声音：“欧扬欧扬，你没事吧？”
    欧扬按下送话键：“我没事。”
    朱一鸣瞬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镇子里出什么事了？跟你没关系吧？”
    “我很安全，放心吧……”
    正说话间，3号房里忽然冲出四女两男，他们不顾生死，疯狂地冲向围攻3号房的老米。
    可还没冲到老米面前，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倒，接着轰地一声巨响，登时尸骨无存。
    六个人里有四个冲锋，但只有一个冲进人群，炸死炸伤七八个老米，余下的都被老米打死在冲锋的路上。
    克里斯蒂娜和另一个女人躲在后面，不停地向老米开枪，直到打空了子弹打停下来。
    最后一声枪响渐渐散去，路上到处都是倒毙的老米，充斥鼻腔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欧扬距离比较远，自然闻不见什么气味，可两个女人都不开枪了，也没被老米打死，他不禁有些愣怔。
    敌人居然都被打死了？
    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仔细回忆，他先是偷袭干掉十多人，冷枪又打死七八个，加上克里斯蒂娜等人的战果，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多人。
    欧扬有点不自信了，不会是搞错了，镇子里一共就这么点人吧？
    寒夜的冷风中忽然传来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停手吧，我们之间没有仇恨，这里有的是尸体，足够我们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欧扬脸上就像开了染坊，一会儿黄一会儿绿，过段时间又变成了白。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男人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但是断断续续，听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
    双方继续交流，片刻后，两个女人走出掩体，但手里依旧握着枪。
    黑暗中又走出几个老米，神态非常克制。
    双方交流几句，很快达成一致。
    只不过后面的话都放低了声音，欧扬一个字都没听到。
    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双方讨论的无非就是利益互换那一套。
    欧扬狠狠抓了抓头皮：我到底救了个什么玩意？
    很明显，老米都不是好东西，克里斯蒂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入冬后，疫区的形势更加紧张，根本没有小白圣母婊的生存空间。
    换句话说，能从疫区里杀出重围来到白枫镇的老米，绝对找不出一盏省油的灯。
    就像克里斯蒂娜，原本已经走向绝路，不过是个偶然的事件，不止安全有了保障，而且翻身做了主人。
    尽管心中腹诽，可欧扬扪心自问，若是一切重来，他仍然会站出来，而非不是坐视克里斯蒂娜被老米杀害分食。
    问题是受害者华丽丽的转身，突然变成了加害者，这样的转变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然而这一切，就那么赤裸裸地在欧扬面前上演，令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算了，爱咋咋地吧，老子不管了！
    他悄悄离开镇子，消失在夜色之中，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带着满身的寒气返回营地。
    车厢里温暖如春，欧扬脱掉全身的准备，就像卸下满身的重担。
    “出什么事了？”江雨薇看出他状态不对，担忧地询问。
    欧扬摇了摇头，坐在火炉边取暖，好一会儿才说：“镇子里的老米，已经开始吃人了。”
    朱一鸣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惊诧地说：“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欧扬搓了搓手，“从白枫镇陷落到现在，都快三个月了吧？好几个月都没有物资输入，疫区里的剩余物资有限，这会儿也该吃得差不多了。”
    朱一鸣和江雨薇都不说话，默认了欧扬的说法。
    停顿片刻，欧扬又道：“疫区里肯定物资匮乏，不是没有吃的，而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手里还有存货，他们绝对不会把吃的分给其他人，我敢肯定，疫区里的绝大多数幸存者都在饿肚子。”
    “没有水可以用雪，但是没有吃的……哼哼，疫区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朱一鸣和江雨薇浑身冰冷，不寒而栗。
    (本章完)

 第185章 不可调和

    第185章 不可调和
    三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欧扬轻轻地说：“你们说，外面知道疫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江雨薇冷笑，“老米还有心思管疫区吗？”
    朱一鸣也说：“除了灰熊，其他城市的安全区都失联了，要我看，灰熊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知道老马和雷哥怎么样了。”欧扬情绪低落，翻出地图铺开。
    地图上画满了各种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标记，不论铁路还是公路，每一条离开熊州的路线都仔细地画在图上。
    朱一鸣和江雨薇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的神色。
    这张图欧扬已经看了很久。
    寒冷的冬季不适合真菌生长，但真菌依旧顽强地四处传播，一旦冬去春来，天气转暖，将不可避免地出现大范围扩散。
    欧扬一直想趁着冬天还没结束，想办法离开疫区，可他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却始终找不到安全的方法。
    朱一鸣觉得，这件事已经成了欧扬的心病。
    江雨薇认为，欧扬有轻微的强迫症。
    两个人都没阻止的意思，反而尽力配合，以免欧扬病情加重。
    然而朱、江二人做好了准备，欧扬却在看了地图一会儿之后，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算了，不看了。”
    如果放弃公路徒步离开，走出疫区并不困难。
    他们三个不是职业探险家，留在这里有房车、有燃料和食物，应付这个冬天并不困难。
    可没有住处，食物有限，没有燃料取暖，他们三个还能应付吗？
    毫无疑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带房车和物资，就只能走布满地雷的公路；放弃房车，就得面对各种困难和麻烦。
    死循环，无解。
    欧扬主动收起地图，朱一鸣和江雨薇同时松了口气。
    “吃点东西吧，别想了。”江雨薇轻声劝解。
    “不吃了，没胃口。”欧扬使劲搓了搓脸，却怎么都不能把今天的经历从脑海中赶出去。
    江雨薇立刻意识到欧扬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悄悄递给朱一鸣一个眼神。
    朱一鸣很是蛋疼，这是我能解决的问题么？
    但也不能明知道欧扬有问题，却不闻不问吧？
    他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猛药：“咳，欧扬，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身边什么吃的都没有，就只有人……肉，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江雨薇瞪眼睛，这种时候你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欧扬眼神茫然，语气低落，“我肯定打心眼儿里不愿意，但是饿得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住。”
    他很想回答不吃，但扪心自问，真到了那个地步，什么原则下限，怕是统统都要抛在脑后了吧？
    “真到那个时候，我说不定也和这些老米一样，为了活命猎杀无辜的陌生人……”欧扬的情绪更低落了。
    江雨薇恨不得给朱一鸣两拳：瞅瞅你都干了什么？
    她主动坐到欧扬身边，握住他的大手：“我相信你不会的。”
    “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欧扬苦笑，忽然坐直了身体，“要是我先死了，你们可以吃我的肉。”
    江雨薇目瞪口呆，狠狠捶了欧扬一拳：“你说什么呢？”
    朱一鸣也惊住了：“你没毛病吧？”
    “我没开玩笑。”欧扬的眼里重新出现坚定光，“只要我死在你们前头，就可以。”
    “去去去，谁特么吃你的肉啊！”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擦，你是想恶心死我么？”
    江雨薇也一脸的嫌弃，感觉自己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下去肉了。
    “算了算了，赶紧睡觉吧。”朱一鸣果断终结话题，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也得出精神问题。
    江雨薇赞同：“睡吧，睡一觉就都好了。”
    欧扬没有半点睡意，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三个人简单收拾一下，往火炉里塞了几块木柴，再把风口调到最小，尽可能延长木柴的燃烧时间，然后才各自躺下。
    然而不仅是欧扬睡不着，朱一鸣和江雨薇也一样毫无睡意，脑子里一直想着镇子里发生的事。
    身处疫区，三个人没少目睹各种各样的遗体，就连高度腐败的都没少见，早就有了不错的免疫力，可人吃人却是第一次出现。
    历史书里，这样的记载屡见不鲜，就连现代，也有坠机以及阿非利加暴君等以人为食的记载。
    但那都是书里的一段段文字，如今却是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身边，对心理的冲击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一鸣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身边的欧扬却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朱一鸣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怎么了你？睡毛了？”
    欧扬瞪大眼睛，看着黑暗的车顶：“一鸣，如果你是老米，会怎么办？”
    “什么我会怎么办？”朱一鸣懵住了，“不是，这大半夜的，又没头又没尾，什么毛病啊？”
    “我是说，如果你是镇子里那些老米，知道有个人躲在暗处，你会怎么办？”
    这下朱一鸣终于听懂了，认真地代入角色：陌生人，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有无声武器，一直监视着小镇……
    日了，这不就是妥妥的反派模板么？
    恐怖片里都这么演。
    想到这里，朱一鸣回应：“我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威胁，吃不下睡不着，从早到晚想着怎么消灭隐患。”
    “严防死守，还是主动出击？”欧扬又问。
    “那还用问，当然是主动出击！”朱一鸣毫不犹豫地回答。
    欧扬语气幽幽：“老米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脸色很难看，心里剧烈挣扎，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朱一鸣想了想说：“要不明天回镇里一趟，拆几个摄像头回来，咱们把四路监控向外延伸一下，就算不用无人机，躲在车里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没必要。”欧扬低声说，“那些老米不能留了。”
    朱一鸣心底一惊：“欧扬，你说真的？”
    欧扬点点头，但马上意识到对方看不清：“咱们没有选择。”
    双方看似没多少冲突，可实际上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欧扬之所以悄悄离开镇子，是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镇子里的老米不配称之为人，不想和对方有任何关联。
    疫区里，不知道多少老米以人为食，突破底线的数不胜数，反正吃的和被吃的都是老米，欧扬根本不可能，也没管那个闲事的必要。
    但疫区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白枫镇里发生的事就在他的身边，而且对三人组来说，余下的老米是不折不扣的威胁。
    但老米并不清楚欧扬已经主动退让，因此，主动寻找欧扬的可能性非常高。
    一旦被老米找上门来，不仅被动，还很危险。
    为了自身的安全，必须提前排除危险，所以欧扬只一个选择，那就是先下脾为强，把剩余的老米全都解决掉。
    欧扬把自己的考量说了一遍，立刻获得了朱一鸣的赞同，就连江雨薇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该怎么办。”欧扬说，“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打冷枪，或者用无人机偷袭。”
    朱一鸣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什么办法？”
    “我知道一个频段，但一直都没用过。”
    欧扬迷惑：“什么频段？”
    “米军的通讯频段。”朱一鸣解释，“如果以白枫镇驻军的名义呼叫支援，通报一下这边的情况，你说会怎么样？”
    他第一次打开这部电台的时候，旋钮就固定在这个频率。后来他又试了几回，偶然知道这个频率属于军方。
    欧扬愣住：“这个，能行吗？”
    “不知道，试试呗！”
    “那就试试！”欧扬使劲咬住后槽牙。
    不解决这伙老米，他觉得自己没法从阴影里走出来。
    “不能直说！”江雨薇忽然提醒，“如果以人为食的情况在疫区非常普遍，米军肯定没工夫理咱们。”
    欧扬迟疑：“你的意思是……”
    “最好换个更招人恨的说法！”
    次日，欧扬照例用无人巡视一周，没发现异常后，三个人带着电台离开营地，在雪地里走了好一会儿，从白枫镇的西侧绕到北侧。
    欧扬和江雨薇负责警戒，朱一鸣开启电台调整频率：“白枫镇呼叫指挥中心，白枫镇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over！”
    起初电台里并没有回应，朱一鸣又呼叫了两次，才传出一个惊诧的声音：“白枫镇？你说你是白枫镇？”
    “对，我是白枫镇！”
    “你是谁？”对方警惕地问。
    朱一鸣早有腹案：“我是熊七营的人，队伍被武装分子打散了，因为道路阻断，我们几个一直躲在白枫镇附近。”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对方信服：“熊七营？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朱一鸣说，“我加入的时间很短。”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我们联系上的，但是以后都别联系了。”
    “等等！”朱一鸣赶紧叫停，“我们需要支援！”
    “不可能！”
    “求你了！”朱一鸣装可怜，“我的同伴被占据白枫镇的武装分子抓住，他们以人为食，如果得不到支援，我的同伴就要被那些恶魔吃掉了！”
    “什么？”对方语气中透着震惊，“你说真的？”
    “当然！”朱一鸣挑了挑眉，觉得有了一点希望，“那些吃人的恶魔不配活在世上，请求空中支援，炸平白枫镇！”
    这一回，对方沉默片刻：“抱歉，我做不到，第一，白枫镇陷落的时间太长，早就不属于作战区域，我无权向白枫镇派遣作战部队；第二，我没办法确定你的身份；最后，希望你的朋友们安然无恙……over！”
    言毕，通讯中断。
    “狗屎！”朱一鸣愤恨地咒骂，“快，抓紧离开。”
    连电台都不要了。
    欧扬迷惑：“急什么？”
    朱一鸣拖着电台往回走：“米军可以定位电台的位置，我怕他们给咱们来一下子！”
    欧扬眉头乱跳。
    啥意思，不炸白枫镇炸电台是吧？
    呃，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米军一直想方设法隐瞒疫区的真实情况，炸掉白枫镇，也就弄死几个老米，疫区里依然有大把以人为食的老米，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炸掉电台，却能截断一条疫区和外界交流的渠道，避免真实的情况泄露。
    话说回来，近期爆发疫情的地方不少，米军未必有那份闲心管这部电台，抓紧时间离开，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几个人一口气跑出去上百米，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远远地看着留在雪地上的电台。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整整半个小时后，依然没有半点异常。
    很显然，米军根本顾不上这边，其他的不敢讲，电台应该是安全了。
    朱一鸣失落地叹了口气：“米军不管，咱们怎么办？”
    欧扬想了想说：“先混淆视听，其他的再说。”
    说罢离开掩体，返回营地开始准备。
    不是一号营地，而是一直封存的二号营地！
    当天晚些时候，欧扬再次来到小镇北侧，先把几块木板插在雪地上，木板上是欧扬亲手画的骷髅头。
    线条很抽象。
    骷髅头下面，还有两个字母加粗的单词：小心地雷！
    不过，这几块木板就是样子货，底下什么都没有。
    搞这个，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视线。
    实际上，欧扬手里有三枚阔剑，都是当初在镇子里收集来的，他把这几枚地雷全都布置在小镇西侧，也就是通向营地的方向，同样插上木板。
    趁着还有时间，又在镇南插了几块木板，只留下通往疫区的正东方向。
    如果地雷足够，欧扬不介意把所有方向变成雷场，将镇子里的老米活活困死。
    即便没有地雷只有木板，老米看到之后也会加几分小心，若是机缘巧合引爆了阔剑，老米还敢不敢进山可就难说了。
    欧扬打定了主意，从今天开始增加无人机巡航的次数，一旦发现老米冒头，就立刻打回去，直到打得老米再也不敢出来为止。
    至于直接打上门……呵呵，敌情不明，还是算了吧！
    (本章完)

 第186章 上强度

    第186章 上强度
    冬天的太阳落山的早，才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暗下来，白枫镇蒙上一层灰色的滤镜。
    三个贼兮兮的身影出现在镇外，钻进事先准备好的雪屋。
    欧扬先把一个小巧的取暖炉放在地上，又把牛皮纸包裹的c4塞进取暖炉点燃，火舌吞噬牛皮纸，灰白色的c4像柴火一样在炉膛里燃烧。
    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玩意不是炸药么？你拿着当柴烧？”
    他以为欧扬带上这个东西，是打算用在老米身上，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用来取暖。
    “你就不怕这玩意突然籺了，把咱们几个都送上西天？”
    “放心，炸不了。”欧扬关闭炉门，拍了拍手上的炉灰，“当初有个货车在高速上起火的新闻，车上装的就是炸药，但是没爆炸，新闻里提了一下安全炸药，我就上网查了一下资料。”
    “然后你就知道这玩意能当柴火烧？”
    “不止，tnt什么的，都能当柴火烧。”欧扬说。
    “不是吧？”朱一鸣还是有些怀疑，“怎么我看到的新闻，都是爆炸事故？”
    “你看的不是烟就是黑火药，那玩意不安全，一点就着。安全炸药不一样，必须用雷管才能引爆。”
    “真的假的？”朱一鸣还是有些不相信。
    欧扬朝火炉使了个眼神，c4正在炉膛里静静的燃烧。
    事实俱在，朱一鸣不说话了。
    欧扬看一眼时间，还不到五点。
    挪开一块雪砖，举起望远仔细观察，镇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屋子里还有火光。
    “开始吧！”欧扬说。
    朱一鸣和江雨薇立刻遮住火炉，避免火光外泄。
    欧扬取出无人机，将一枚手雷固定住，操纵无人机飞出雪屋，在空转了个弯飞进镇子里，随便找个看着顺眼的空地，将手雷投下去。
    手雷触地爆炸，一声闷响在黑暗中远远传来。
    镇子里唯一的火光立即熄灭，整个小镇隐没在黑暗之中。
    但所有的老米都被爆炸惊动，有的立刻抓起枪支，谨慎地躲了起来，也有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而不闻。
    过了一会儿，欧扬和朱一鸣石头剪刀布，输的人爬出雪屋，走远些后举高枪口连开几枪。
    这样的骚扰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一入夜就在镇子里搞出各种动静，搅得老米鸡飞狗跳，睡不安稳。
    欧扬最初的想法，是打冷枪消灭盘踞在镇子里的老米。
    敌明我暗，又不是正面交锋，欧扬有把握狙掉所有老米。
    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诫他不能这么干。
    虽然镇子里的老米个个双手沾满鲜血，没有一个无辜者，可是把所有老米全都消灭，真的有必要吗？
    不过，直接从身体上消灭老米并不是最佳选择，最起码不是那么合适。
    但欧扬也好，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好，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始终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说起来似乎有点可笑，都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原则？只有不顾一切，才有打破封锁，逃出疫区的可能。
    一路走来，欧扬也确实有过不少突破道德底线的经历，也确实打死打伤不少敌人，说他双手沾满鲜血也不过分。
    但欧扬每一次痛下杀手都事出有因，都是在双方立场对立，对方直接威胁自身或者他人的安全，特殊情况下不得不发起反击。
    他从来没有过无缘无故向老米，或者随便什么人开枪的过往。
    或许有人会说，世道都这么乱了，必须杀伐果断，才能闯出一片天地。
    可杀伐果断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迫不得已自卫反击，和主动找事伤人性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带给人的心理冲击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说句不中听的，排除职业因素之后，让普通人杀一只鸡，都未必下得去手。
    虽然鸡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家禽，可那种刀锋割在喉咙上，鲜活的生命在手中颤抖挣扎的感觉，带给人的绝不是什么享受——心理变态除外！
    更不用说斩断脖颈之后，失头的家禽还能挺着喷血的脖子极力挣扎，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小动物尚且如此，人就更不必说了。
    为了保护自身安全，无论怎么反抗都不过分，可在自身没遭遇威胁的情况下，纯粹为了杀戮而主动找老米的麻烦，委实有些突破欧扬的心理下限。
    不是没能力，也不是做不到，而是疫区本就混乱不堪，人命如草芥，必须师出有名，才能保持正常的心理状态。
    若是放飞自我，沉迷于杀戮，只会逐渐变成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杀人狂。
    所以欧扬始终谨守底线，一再告诫自己，必须对生命保持最基本的敬畏。
    救下克里斯蒂娜，也是因为她的生命遭到其他老米的威胁。
    双方不是一路人，但矛盾还没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能说是潜在的威胁。
    如果有可能，欧扬不介意主动离对方远一点，但房车没法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移动，对方也不可能主动离开白枫镇。
    而且老米非常谨慎，发现三个方向的警示标志之后，再不靠近南、西、北这三个方向，不管伐木还是狩猎，只敢往东边走。
    部分老米甚至像乌龟一样缩在镇子里，宁可拆房子烧火，也不肯出镇一步。
    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欧扬浪费不少脑细胞，才想出了这个疲敌之计，连续实施几天之后，镇子里的老米个个睡眠不足，精神疲惫，心态相当炸裂。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
    继续骚扰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盘踞白枫镇的老米就会主动离开。
    然而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
    午夜时分，就在三人组打算再搞点大动静的时候，镇子里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欧扬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半点端倪。
    后来才知道，镇子里的老米不全是免疫者，还有几个萌发期的感染者！
    持续的骚扰令老米的免疫力直线下降，感染者病情加重，出现幻觉后突然袭击身边的同伴。
    尽管感染者立刻被击毙，却还是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老米之间互相指责猜忌，甚至大打出手。
    本就是为利益走到一起的乌合之众，自此之后彻底变成一盘散沙。
    (本章完)

 第187章 克里斯蒂娜的复仇

    第187章 克里斯蒂娜的复仇
    天明时分，骚扰行动告一段落，三人趟着齐膝的积雪返回营地。
    折腾了整整一夜，不止老米疲惫不堪，三个人同样疲倦。简简单单吃一口早饭，欧扬立刻倒在床上补觉。
    晚上还得继续，只要把骚扰行动坚持下去，就能让盘踞小镇的老米主动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听到几声枪响，沉睡的欧扬瞬间惊醒，腾地跳了起来：“哪里打枪？”
    朱、江二人同样惊醒，三个人竖起六只耳朵，立刻听出枪声是从镇子方向传过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
    欧扬立刻放飞无人机，以最快速度飞到小镇上空。
    枪声已经停了，一台车厢里挤了十几个老米的皮卡正驶离小镇。
    朱一鸣和江雨薇同时看向欧扬：骚扰起作用了？
    但是离开的人也太少了吧？这是起了内讧，一部分老米不得不离开？
    车上那些老米的情绪很不稳定，离开镇子前，竟然点燃了几栋房屋，大火逐渐扩散，半个镇子陷入火海，大有一把火将整个白枫镇烧成白地的趋势。
    在火势蔓延半个镇子之后，火头被倒塌的房屋截断。
    已经被大火波及的房屋继续燃烧，木制的房屋在大火中接连倒塌，房屋四周的冰雪融化蒸发，升腾的水气和浓烟交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将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最后一齐散入空中消失不见。
    哪怕隔着屏幕，欧扬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度。
    “这是走光了？”朱一鸣问。
    “不应该啊！”欧扬说，“这才几个人？”
    “嗨，这有什么奇怪，你就不想想他们吃什么！”朱一鸣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欧扬一想也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正打算收回无人机，小镇西侧一栋完好的房屋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抱着一个男人的脚腕，像拖死狗一样男人拖到积雪覆盖的空地上。
    男人面相阴狠，最大的特点就是脸上有一道扭曲的伤疤，从额头到嘴角，几乎将左脸劈成两半！
    他衣衫单薄，肘窝和腿窝鲜血淋漓，所过之处染红了白雪，但他口鼻之间白雾喷涌，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是恳求还是咒骂。
    欧扬不禁愕然：“克里斯蒂娜？”
    “谁？”江雨薇瞪圆了眼睛，就像自家的领地受到了侵犯一般。
    欧扬指指屏幕：“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差点被吃掉那个。”
    屏幕上，克里斯蒂娜扔掉男人的腿，站在男人身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片刻，突然拔出刀子，一刀刺穿男人的上臂。
    男人拼命挣扎，可他重伤的四肢几乎丧失活动能力，就只有躯干还能扭几下。
    克里斯蒂娜死死压在男人身上，突然抽出短刀，狠狠扎进另一只胳膊。
    男人继续惨叫，嘴巴快速张合。
    欧扬完全可以想象，男人嘴里的咒骂究竟有多么恶毒。
    克里斯蒂娜继续抽刀，继续往男人身上捅。
    江雨薇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个女人好像是学医的。”
    咦？
    欧扬和朱一鸣一齐扭头，四只眼睛看着江雨薇：“你怎么知道？”
    江雨薇示意屏幕：“她下刀的时候避开了要害。”
    朱一鸣疑惑：“胳膊上哪来的要害？”
    “动脉不算要害么？”江雨薇反问，“你们看，她连扎了几刀，每一刀流的血都不多，肯定是故意避开血管，不然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欧扬和朱一鸣仔细一瞅，还真是这么回事！
    两个人都不淡定了，朱一鸣目光闪烁：“网上有个传言，说有个学医的女生连捅渣男十七刀，刀刀避开要害，最后只定了个轻伤，今天总算见识了……你们学医的女生都这么狂野么？”
    江雨薇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朱一鸣扯扯嘴角，心里打定主意，今后一定不能找学医的女朋友。
    欧扬倒是没想那么多，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女人，看着她一次次拔刀，再一次次插下去。
    下刀的位置也从四肢转到躯干，而且第一刀就插在下身。
    欧扬眼角暴跳：“我勒个去，多大仇多大恨哪？”
    “我也想说来着。”朱一鸣赞同地点头，“也就是米国娘们不知道啥叫凌迟，不然非剐了这个男的不可！”
    军用无人机的镜头非同一般，尽管距离不近，却能清晰地拍下两个人的表情。
    男人的表情是狠戾中带着怨毒；而女人的表情却是愤恨中含着畅快。
    克里斯蒂娜的复仇终于接近尾声，短刀从腹部到胸部，每一个肋内的间隙都留下不止一处刀痕。
    最后，克里斯蒂娜将短刀斜插在男人胸前，刀刃卡在肋骨间。
    她终于松开短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冷漠地看着男人：“小心，别呼吸，否则刀尖就会刺穿你的肺，空气会从肺里流进胸腔，压迫你的肺，让你无法呼吸，最后窒息而死。”
    说罢，她挺直了腰背，像只高傲的天鹅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却又昂首挺胸地走向镇外。
    男人呼吸急促：“不，不……”
    女人脚步坚定，没有半点迟疑。
    男人嘴里吐着血沫，呼吸越来越困难，最终一命呜呼。
    克里斯蒂娜一步步走向镇外，看到小心地雷的骷髅牌子，毫不犹豫地走进雷场。
    虽然她选对了方向，但那三枚阔剑早就被欧扬收起来了。
    朱一鸣瞪着惊诧的眼睛：“这女人什么毛病？不想活了？”
    “这还用问？”欧扬递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走，看看去……江雨薇，你去不去？”
    “一起吧。”江雨薇说。
    三个人离开营地，立刻赶往事发地点，远远的就看到克里斯蒂娜还在假雷场里转来转去，直至脱力倒在积雪之中。
    几个东方人恰好进入她的视线，她剧烈地咳嗽，咳出一团蠕动的菌丝后，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数月前，雨夜。
    雪熊市郊外，克里斯蒂娜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从天而降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她抱住胳膊，全身不停地颤抖。
    可身上的冷，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冷。
    她只有十六岁，几天前还拥有一个幸福的家，父亲母亲，哥哥亚历山大还有她，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郊外的农场里。
    那一天，家里的冰箱空了，她的父亲母亲一大早就开着皮卡出门购物，只把克里斯蒂娜和亚历山大留在农场。
    农场和与市区的距离不远，她的父母最多两个小时就该回来了，可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还是没有影子。
    克里斯蒂娜爬上农场附近的小山，双手搭在额头上远眺市区，寻找父母的身影。
    可她没看到父母，却看到市区上空浓烟滚滚，犹如末日。
    午后的阳光温暖依旧，克里斯蒂娜大惊失色，马上叫来哥哥。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亚历山大扭头就往山下跑，“克里斯蒂娜，哪里也不准去，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
    “你去哪儿？”
    “我去找……”
    “他们回来了！”克里斯蒂娜看到自家的皮卡从市区方向开了回来，马上冲下小山，和哥哥一起迎接父母。
    飞驰的皮卡停在兄妹身前，一身是血的父亲和脸色苍白的母亲一起下车。
    克里斯蒂娜愣住。
    亚历山大惊呆：“爹地，出什么事了？”
    向来和蔼的父亲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回屋里，马上回屋里……玛莎，带克里斯蒂娜去地下室！”
    说话间，父亲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霰弹枪，郑重交到亚历山大手里。
    “爹地？”亚历山大手足无措，“出什么事了？”
    父亲又取出一支步枪，还有一支手枪：“我不知道，只知道出事了，市区全都乱了，到处都是枪声和爆炸。”
    亚历山大怔住：“有危险？”
    父亲点头：“如果有什么意外，保护好你妈妈和克里斯蒂娜。”
    “你放心，我会的！”亚历山大敲敲自己的胸膛。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盼着市区的混乱早日结束，然而事与愿违，混乱不止没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一家人在忐忑和惊恐中度过了漫长的四天五夜。
    期间有几波人试图进入农场，但都被父子二人挡了回去。
    直到那一天，一伙暴徒出现在农场外，撞坏了栅栏冲了进来。
    父亲立刻开枪威慑，但暴徒根本不害怕，马上还以颜色。
    父子二人躲在屋子里，不断向外开火，来自外面的子弹不停打进屋里，母亲抱住克里斯蒂娜，泪流面满。
    又一次射击时，父亲忽然一声闷哼，中弹倒地。
    亚历山大失去理智，拼命向窗外开火，转眼之间身中数弹，吐血倒地。
    母亲尖叫着扑过去，一手抓住丈夫，另一只手抓住儿子。
    克里斯蒂娜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一旁，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
    屋外传来暴徒的咒骂威胁，痛哭的母亲忽然转身，带泪的脸庞毅然决然：“克里斯蒂娜，跑！”
    轰地一声，房门踹开，一个暴徒进入克里斯蒂娜的视线。
    她没看清暴徒的长相，只看到一道疤痕从额头一直到下巴，几乎把暴徒的脸劈成两半。
    母亲拾起霰弹枪，可还没等她开枪，就被暴徒打穿了胸膛，可她依旧拼尽全力转过身来，用口型说了一个字：
    “跑！”
    克里斯蒂娜如梦初醒，转身冲出后门。
    身后，濒死的父亲回光反照，突然开枪打倒两个暴徒，余下的暴徒愤而开枪，父亲身中数弹而亡。
    克里斯蒂娜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想父亲，不敢想母亲，同样不敢想哥哥。
    她不管不顾地一路奔跑，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直至绊倒在巨石之下。
    父亲母亲和哥哥的身影，不断在克里斯蒂娜的脑海中闪过。
    她痛哭，她嘶吼，她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暴徒的残忍。
    最后的最后，她脑中只剩下暴徒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
    暴雨来了又停，克里斯蒂娜狠狠抹了一把脸，抛弃了怯懦，只留下坚强。
    她认清方向，离开农场进入市区。
    从那以后，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而是混迹于疫情下的各个势力之间，靠出卖身体和色相，四处打探刀疤脸的身份。
    整整两个月后，她终于知道了刀疤脸的身份——独眼拜克，一个黑帮头目。
    克里斯蒂娜终于找到了目标，却怎么都找不到仇人的行踪，直到有一天，独眼拜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听说你在找我！”
    出卖她的人，昨夜睡在她的身边，此刻就站在刀疤脸身后，一脸贱笑。
    此刻的克里斯蒂娜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拜克压根儿没认出她，更没把她和当初那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但刀疤脸没打算放过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克里斯蒂娜交给手下看管。
    此后的一段时间，克里斯蒂娜被黑帮挟持，辗转各地。
    殴打和侵犯是家常便饭，为了生存，她不得不把仇恨压在内心深处，拼命讨好每一个人，只为了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直到不久前，她随着黑帮一起来到白枫镇，有限的食物很快就吃光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暴徒居然杀害了一个原本就躲在镇子里的老米，以人肉充饥。
    她绝望了，在即将被吃掉时找了个机会逃出去，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被神秘人救下，和几个同伴一起，豁出性命与暴徒拼了。
    同伴不是死在暴徒枪下，就是与暴徒同归于尽，但她最终苟活下来。
    她还不能死。
    仅仅几天之后，暴徒因为队伍里混入感染者而内讧，最终分道扬镳。
    她终于抓住机会，打死了拜克仅剩的手下，又废掉他的四肢，一连捅了他几十刀，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她的心愿已了，再不想留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怦嗵……怦嗵……
    心跳越来越慢，克里斯蒂娜看到亲人正在天堂冲她招手。
    爹地，妈妈，哥哥，我来了……
    弥留之际，她的耳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她的手腕被一只小手捏住，一个女人说：“还有脉搏，但是时断时续……咦？脉搏消失……呼吸停止，瞳孔散大，没救了。”
    怦嗵……怦……
    (本章完)

 第188章 交换消息

    第188章 交换消息
    克里斯蒂娜的生命，终结在冰雪覆盖的荒野之中，那一团蠕动的菌丝，也在寒风中迅速冻结。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如果知道她的经历，三个人多少都会生出几分同情，然而所有的过往和不堪，都随着她的逝去而消亡，犹如一粒尘埃，无声无息地湮灭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连一朵浪都不曾留下。
    相比之下，欧扬对她吐出来的吐丝更感兴趣，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敲两下，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再凑上去嗅嗅，也没闻到孢子气味。
    朱一鸣一脸嫌弃：“你干什么？变态啊？”
    死人吐出来的玩意，有什么好闻的？
    “滚滚滚，啥也不懂，瞎嚷嚷什么！”欧扬脸色一黑，摸摸空空的衣兜，“你们俩身上，有没有适合装这玩意的东西？”
    “没有！”朱一鸣摇头。
    江雨薇想了想，同样摇头。
    欧扬很挠头，想了想，干脆用树枝穿进菌丝团，挑起来往回走。
    “你干嘛？这先意可不兴带回去！”朱一鸣赶紧阻止。
    他虽然不怕感染，可一想到这东西是什么，心里就一阵阵恶寒。
    朱一鸣没怎么接触过菌丝，对这东西有天然的心理抗拒。
    欧扬淡定地说：“从来没见过这种形态的菌丝，带回去研究研究。”
    他和朱一鸣不一样，不论菌丝、孢子还是蘑菇，各种形态的幻肺菌全都接触过，早就脱敏了。
    “研究？”朱一鸣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哎哎，我不是怀疑你昂，但是你又不是学医的，能研究出点什么来？”
    欧扬叹了口气：“久病成医，听说过没？”
    朱一鸣点头，但疑惑：“甭转移话题！”
    欧扬幽幽地说：“同理可证，被研究得多了，肯定也懂怎么研究。”
    “什么玩意？”朱一鸣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转了几转才明白话里的意思。
    江雨薇反应快得多，盯着欧扬的背影咬住嘴唇。
    返回营地后，欧扬从车里翻出个塑料盒子，把菌丝放进去封好之后才带进温暖的车里。
    没多一会儿，菌丝解冻，晃晃塑料盒，柔软而不失韧性的菌丝在盒子里弹了几弹。
    静置片刻，丝团慢慢展开，好似海中的摇曳的珊瑚。
    朱一鸣好奇地问：“你就这么看着，能研究出什么来？”
    欧扬指指塑料盒：“短时间的冷冻，不能灭杀菌丝的活性！”
    朱一鸣一呆，有心反驳，却无话可说。
    人家说的对啊，这团菌丝解冻之后确实还有活性。
    在他的印象里，研究不是全副武装面对各种烧杯试管，就是谨慎小心摆弄各种仪器设备。
    不过是瞪眼看着，怎么能算研究？
    欧扬拿起盒子送到外面，找了个妥善的地方放好。
    “这又是研究什么？”朱一鸣问。
    欧扬理所当然地说：“多冻一阵，看看能不能恢复。”
    朱一鸣……
    合着你也就能研究个冷冻解冻是吧？
    “要我说，你还是别费那个事了，这玩意不是在冰川底下冻了一万多年么？”
    欧扬瞬间石化，尴尬挠挠头：“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雨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欧扬并没有放弃，仍然把塑料盒送到外面：“没关系，试试看，万一有收获呢！”
    随着克里斯蒂娜的死亡，占据白枫镇的老米一个不剩，三个组的日常回归正轨。
    伐木、狩猎，耐心等待春天的到来，平淡而充实。
    转眼已是次年一月中旬，一场大雪过后，气温骤降。
    朱一鸣打开车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瞬间从体表冷到骨子里。
    冷空气瞬间驱散了车中仅有的温暖。
    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鼻尖立刻没了知觉，就像不存在了一样；赶紧呼一口气，鼻尖温暖过来，留下针扎般的刺痛。
    朱一鸣几步冲下车，抱上木柴冲进车里，立刻关紧车门，哆哆嗦嗦地缩在火炉边，像只脱了毛的鹌鹑，一个劲地打寒战：“怎么……这么冷……啊？这是多少度啊？”
    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冷的天气。
    江雨薇很有经验：“零下三十五度到四十度之间！”
    “多少？”朱一鸣以为自己耳朵冻出毛病了。
    江雨薇指了指驾驶舱，“看前面，车里温度还可以，但是车窗上冻了那么厚一层冰，差不多就是这个温度。”
    朱一鸣愣住：“这也能看出来？”
    “在我老家，每年冬天的最低气温，都在零下三十以下。”江雨薇说。
    欧扬把一块木柴送进火炉：“这几天就别出去了，老实呆着吧。”
    天太冷了，他不幸中招感冒，声音干涩，鼻音沉重。
    炉火燃烧，温度缓缓回升。
    江雨薇取了两片药，托在手心递到欧扬面前：“吃药了。”
    “没事。”欧扬拒绝，“我挺得住。”
    “少废话！”江雨薇出奇地强势，直接把药片拍进欧扬的嘴里，又递上一杯水，摆出硬灌的架势。
    欧扬没再坚持，乖乖地吃药。
    江雨薇满意地说：“吃药不是为了治感冒，是为了防止并发症。”
    “行行行，我知道了。”欧扬无奈地说。
    江雨薇虽然只是个医学生，但在对待疾病这个问题上，异常的执着。
    朱一鸣嘿嘿一阵坏笑，感觉已经暖过来了，搬出电台调了个频段，一个低落的声音出现在电台里：“今天是1月12号，最新消息，水狮地区彻底沦陷，根据专家的估算，当地居民的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欧扬叹了口气，默默铺开地图找到水狮地区，将整个区域涂成红色。
    播报继续：“红狼地区发现感染者，列入高危名录……”
    欧扬又将红狼地区涂成了橙色。
    他的地图上，原本只标记离开疫区的路线，如今却是红、橙、黄、绿相间，每一个区域都有相应的颜色。
    红色代表疫情彻底爆发，社会秩序完全失控。
    橙色代表感染者大量出现，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黄色代表已经出现感染者，但局势还在控制之下。
    绿色不用说了，代表安全区。
    三个人身处荒野，与外界隔绝，电台是仅有的消息来源，听广播已经成为三人了解外界变化的唯一途径，也是每天的固定节目。
    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他们总算开始了解，老辈人为什么在某个历史时期，将收音机列为四大件之一。
    朱一鸣不断调整，欧扬不停涂抹，地图上的红色、橙色区域越来越多，就连黄色区域也增加不少，就只有绿色区域越来越少。
    欧扬不禁感染：“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啊！”
    朱一鸣恰好调到新的频段，电台里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嗨，大家好，这里是老约翰的电台广播。我这里有一个刚刚收到的消息，听说米宫已经秘密启动避难所计划，打算把医疗、科研、制药、生物等各个方面的顶尖人才撤向某个不知名的岛屿，准备在那个岛上建立对付幻肺菌的研究中心。”
    “天哪，真是难以置信，从七月到现在，疫情已经暴发半年多了，怎么还没研究出对付真菌的办法？米宫的官员都是吃屎的吗？原谅我的口不择言，但是我唯一想对米宫说的就是脏话，还有就是问问那个岛究竟在哪里……”
    “噢不，米宫打算在水里建一道包围小岛的城墙，把小岛和外界隔开……这是哪个狗娘养的想出来的主意？我有理由怀疑，米宫建的根本不是什么研究中心，而是某些大人物的避难所，只要把高墙建起来，将小岛与外界隔绝，他们就可以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哪怕世界末日也没关系……”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样的猜测虽然有点阴暗，但的确是某些大人物能干出来的事情。
    地下避难所虽好，却不能挪动位置，除非是秘密避难所，否则很难不被找到。
    再坚固的大门，也挡不住疯狂的老米，还是海上更安全一点。
    要是能把避难所建在水下就更安全了。
    欧扬的思绪突然有点跑偏：如果这个时候联系老米，会不会派飞机把他这个特殊的免疫者带出疫区，送到那个岛上？
    不过他也就是脑袋抽筋，随便想想。
    真联系老米，那就是出去容易，但到了岛上，想离开可就难了，搞不好就得被老米切片，还要美其名曰为全人类而献身。
    欧扬没那么伟大，他只想好好活着，不想落到任何人手里，更不想把身家性命交出去。
    老约翰依旧滔滔不绝：“噢，我的上帝，那些碧池养的大人物，不只要逃出去，还发布了交通管制命令，特别是通向疫区的道路，必须全部截断，桥梁全部炸毁……”
    接下来，他又对米宫的疫情处置进行了辛辣的点评，把米方的各种应对批得一无是处。
    语言虽然激进，但三个人听得连连点头，都觉得老约翰说得非常有道理。
    欧扬忽然问道：“能和这个人联系上吗？”
    朱一鸣一怔：“联系他干什么？”
    欧扬轻声道：“我想知道南米怎么样了，北边的枫叶国怎么样了，还有其他地区出现疫情没有……特别是家里。”
    “我也想知道。”江雨薇说。
    朱一鸣点点头：“我试试吧。”
    他又等了一会儿，等老约翰的广播快结束时，才忽然发出信号：“呼叫老约翰，能听到吗？老约翰请回答！”
    电台里一片安静，片刻后突地传出老约翰的声音：“这是谁在叫我？”
    欧扬眼睛一亮，和江雨薇交换一个眼神：有门儿！
    朱一鸣眉头舒展：“你可以叫我精灵王。”
    “哇噢！”老约翰语气夸张，只听到声音也能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夸张，“精灵王，你长得很帅吗？”
    朱一鸣一口气堵在胸口，但马上就调整过来：“以前很帅，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勉强活着而已。”
    “喔，听起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有什么事找我？”
    朱一鸣直截了当地说明恶意：“我刚听完你的点评，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有可行的消息渠道……”
    “没错，但我不会把渠道告诉任何人，注意，是任何人！”
    朱一鸣有翻白眼的冲动，这老头，还特么会抢答？
    问题是他根本就没答对啊！
    “我对你的渠道不感兴趣。”朱一鸣说，“我只想知道一些情况，比如南米的变化。”
    “哈，当然没问题。”老约翰一口答应，“但消息不免费，是你能为我提供什么？”
    朱一鸣微笑：“疫区的消息怎么样？第一手的。”
    “疫区？”老约翰有点意外，“你在疫区？”
    朱一鸣不置可否：“我对疫区还算了解。”
    “了解？”老约翰十分怀疑，“了解到什么程度？”
    朱一鸣递给欧扬一个眼神，后者轻轻点头。
    “七月五号，我在棕熊市。”他这样说不止是透露自己的情况，也是试探老约翰的成色。
    如果连疫情最早在哪里爆发，什么时间爆发都不清楚，那么对方的消息也未必有多么准确。
    老约翰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急切：“你确定？”
    朱一鸣毫不犹豫：“当然！”
    “那好，我要知道疫情爆发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成交，但我要先知道疫情的发展，南米的情况，再就是除米洲之外，其他地区到底出现疫情没有。”
    “南米的情况非常不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城市沦陷，剩下的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各方正府不是解散就是流亡，如今只有芝荔的局势还能控制……该你了。”
    朱一鸣痛快回应：“疫情爆发第一天，米军封锁棕熊，市区上空禁飞，隆斯克带保镖团抢了一架民航客机强行起飞，被军机击落。”
    “隆斯克？你说的是隆斯克？”
    “对，怎么了？”
    “不可能！”老约翰的语气十分笃定，“那段时间，隆斯克根本就不在棕熊市。”
    啥玩意？
    此言一出，三个人全都懵住了。
    好么，当初那个降斯克，居然是个西贝货？
    朱一鸣立刻追问：“你确定？”
    “不确定。”老约翰实事求是。
    朱一鸣想到一种可能：“隆斯克有没有替身？”
    “这我哪知道？”老约翰语气不善，“从七月到现在，和隆斯克有关的报道一直没停过，要么你看见的只是替身；要么是米宫搞出一个替身稳定人心。”
    我勒个去，老米这么会玩？
    欧扬脑子有点乱：“别跟他扯没用的，问正事！”不管死的是替身还是本人，都和他们几个外来户毫无关系。
    朱一鸣点头：“其他地区的情况怎么样？我是说，除了米洲。”
    “还好吧，暂时没听说米洲之外出现疫情。
    三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老家没事就好。
    (本章完)

 第189章 狼与人

    第189章 狼与人
    数日后，飞飞扬扬的小雪下了整整一天。
    雪后，寒潮结束天气回暖，三人组终于结束了蜗居生活，迫不及待地走出营地。
    阳光下，洁白的雪原一望无际。
    欧扬取出无人机，打算搞一次巡航侦察，却发现昨天忘记充电，电量仅剩四分之一。
    “哎，算了。”欧扬背上191，“走，打猎去！”
    他放飞无人机，提升高度寻找运动的足迹——冰封大地，出门觅食的大小动物，都会在雪地上留下足迹，是最适合狩猎的时节。
    朱一鸣眯住眼睛，仰望空中的无人机：“我赌今天能打着野猪！”
    欧扬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屏幕上出现一溜动物的足迹。
    无人机就在头顶，他豁然起身，立刻看到那行足迹就在远处的雪地上。
    “嘿，今天运气不错，走走走！”欧扬一边往前走，一边琢磨今天会有什么收获。
    走到近前才发现，雪地上的脚印是一个脚掌加四根脚趾，看起来特别的熟悉。
    江雨薇眨眨眼睛：“这是狗的脚印吧？”
    朱一鸣双眼放光：“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走走走，赶紧的！”
    欧扬认清脚印的行走方向，不由地一怔：“这是奔着镇子里去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镇子里那些尸体，脸色都不大好看。
    顺着脚印一路追踪，还没到镇子，就看到前面的雪地上有只灰色的动物，脑袋拱在雪里咬住了什么东西，片刻后抬起头来，警惕地四处观察。
    欧扬立刻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单膝跪地架起步枪。
    瞄准镜里，与只与阿拉斯加极其相似的动物进入视线，眼神锋利，面目阴狠。
    欧扬瞬间认出这东西的身份：北米灰狼！
    他立刻瞄准，一枪命中狼头，一篷鲜血喷溅，染红了莹白的雪。
    走近一些才发现雪里埋着一具尸体，胸腹之间被灰狼咬得面目全非。
    三个人立刻认出，这是克里斯蒂娜的遗体。
    欧扬把枪交给江雨薇，和朱一鸣一齐动手，以最快速度剥下狼皮。
    这头狼吃过人，他们三个又不缺吃的，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吃狼肉。
    但狼皮是好东西，留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只不过必须趁热剥下，一旦狼尸冻住，可就不好剥了。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但也没熟练到哪儿去，剥下来的狼皮上沾了不少血肉脂肪，任何一个专业人士看了，第一反应都得是狠狠摇头。
    没别的，太业余了。
    剥到一半的时候，欧扬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雪层下的残破尸体，目光突然定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朱一鸣不满地催促：“哎哎，看什么呢？”
    欧扬压根儿没理他，扔下狼皮，抓一把雪搓掉手上的狼血，凑到雪坑里仔细观察。
    “怎么了？”江雨薇问。
    欧扬指着灰狼留下的巨大创面：“你看这里，应该是肺吧？”
    江雨薇立刻点头：“对，是肺。”
    朱一鸣好奇地凑上来，却只看到一片乱糟糟的咬痕，狐疑地看着两人：哪个地方是肺？
    欧扬面色凝重：“奇怪，她的肺很正常，根本没感染真菌！”
    被困地下堡垒那段时间，他见过的肺部标本足有好几十人，而且都是被真菌感染过的肺脏，各种感染程度都有。
    欧扬虽然没见过正常人的肺是什么样子，但克里斯蒂娜的遗体被低温冷冻，一直保存完好，肺部的肌理完全看不到感染的迹象。
    江雨薇看着欧扬：“你怎么想的？”
    欧扬皱眉：“要么是真菌变异了，感染后的肺和我见过的不一样；要么就是她免疫幻肺菌！”
    朱一鸣总算听懂了：“免疫？那她吐的菌丝哪来的？”
    欧扬目光复杂：“有没有可能是她在嘴里含了一团菌丝，故意传染其他老米？”
    “不可能吧？”朱一鸣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一阵冷风吹过，掀起一片飞扬的雪。
    江雨薇反驳：“她差一点就让老米给吃了，不狠怎么能活下来？这都是逼出来的！”
    她最烦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张嘴闭嘴就把黑锅往女人身上扣的渣男。
    朱一鸣赶紧撇清：“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对自己也太狠了，就算免疫真菌，含在嘴里也太那个了吧？”
    欧扬也觉得这事太蹊跷：“免疫者都是免疫孢子，要是直接把菌丝吸进肺里，会不会感染？”
    江雨薇立马摇头：“不清楚，得做个实验才能知道结果。”
    不必开口，欧扬和朱一鸣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欧扬还想说话，忽然看到远处出现几头灰狼。
    他立刻站了起来，摘下江雨薇肩上的冲锋枪，保险推到连发上：“小心，有狼！”
    5.8毫米子弹不多了，这个时候，还是用冲锋枪更合适。
    狼群速度极快，朱一鸣率先开火，一个短点射打倒一只狼。
    然而其它灰狼并没有逃离，而是继续朝三个人扑过来。
    江雨薇紧张地抱紧191，犹豫着到底开不开枪。
    欧扬迅速摘下枪口上的消音器，瞄准另一只灰狼开火，连续的枪声震荡荒野。
    余下的灰狼被枪声震慑，但它们分毫没有逃跑的迹象，依旧冲向三人，速度惊人的快。
    狼怎么不怕枪声？
    欧扬脑中闪过疑问，却没时间多想，迅速调转枪口，连续几个短点射，打死三只灰狼。
    与此同时，朱一鸣也击毙两只灰狼。
    两个人齐心合力，将视线中的所有灰狼全部消灭。
    直到最后一只狼倒下，欧扬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从前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这玩意，现实里还是头回遇上。
    欧扬持枪警戒，朱一鸣迅速换上新的弹匣，然后欧扬换弹，两个实弹匣装到枪上之后，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欧扬环视一周，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狼隐藏在暗处：“走，马上回去！”
    三个人立刻往回走，直到返回车上，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这些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朱一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如果附近有狼，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发现。
    欧扬皱紧眉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雨薇却道：“这些狼不对劲儿，我听人说过，狼听到枪声就会逃跑，不会顶着子弹往上冲。”
    “真的？”朱一鸣十分怀疑。
    江雨薇：“不信拉倒。”
    欧扬没说话，忽然下车启动发电机，为电池组充电。
    冰天雪地，电池组受温度影响，功率大打折扣，用太阳能充电倒是没什么，反正都是没本的买卖，可用发电机，却是个赔掉底裤的勾当。
    回到车里，看一眼库伦计显示的充电功率，欧扬马上给无人机充电。
    军用设备的充电速度很快，但他还是觉得太慢，恨不得电量立刻充满：“狼群太危险了，咱们几个暂时别出去。”
    “还不能出去啊？”朱一鸣顿时哀号。
    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如果房车电力充足，还能玩玩游戏消磨时间，可电力始终处于短缺状态，必须优先供应电台和无人机，就连照明都得往后排，哪有多余的电玩游戏？
    “叫唤什么？”欧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回头看看情况再说！”
    一个多小时后，无人机满电，电池组也充到了百分之七十多。
    欧扬立刻放飞无人机。
    那几头狼尸仍然倒在雪地上，没有半点变化，四周也没出现其他生物。
    无人机以营地为中心转了一圈，没有更多发现。
    再飞到白枫镇上空，这下有发现了，镇子里最起码还有十几头灰狼出没，原本埋在积雪下的尸体被狼群扒出来不少，全都啃得面目全非。
    朱一鸣忍不住嘀咕：“冻得硬梆梆的，亏它们咬得动。”
    江雨薇低声道：“听老辈人说，旧时被狼吃掉的人，骨头都是碎的。”
    “嚯！这么厉害？”朱一鸣是真惊到了，想不出狼的咬合力到底是多大，才能把骨头嚼碎。
    他又看向欧扬：“是不是想个办法把镇子里那些狼都干掉？”
    欧扬想了想：“再观察观察。”
    如果只有镇子里那十几只狼也就算了，怕就怕还有更多狼隐藏在暗处。
    吃过晚饭，三个人早早上床，黑夜中隐约传来幽幽的狼号。
    朱一鸣担心地问：“这些玩意不会跑咱们这边来吧？”
    “来了就打死呗！”欧扬翻了个身，“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次日，欧扬再次放飞无人机，结果发现镇子里的灰狼多了一倍！
    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一大群狼，从其他地区迁到附近！
    为此，欧扬扩大了无人机的巡航范围。
    其他方向没什么发现，可是当无人机一路向东飞越山脊的时候，意外发现山的那一边正有一群老米踏雪而来。
    这可太出人意料了，上一批老米才离开几天啊，这就又来一群？
    出于好奇，欧扬控制无人机继续向东，很快就看到了隧道的东出口，发现隧道外有几个背着武器的老米看守，既有警员也有米军。
    这可就奇怪了，警方和军方什么时候合流了？
    不仅如此，距离隧道口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群老米砍伐树木，起码有三十多人。
    欧扬记得那里原本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埋在雪下的树桩。
    更远些的营地里，还有很多帐篷和房车，一些老米出没于营地之中。
    欧扬有点傻眼，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山那边的营地里居然一直有人……不对，也可能是最近才从疫区迁过来的！
    他很想知道，这群老米和那些以人为食的畜牲有什么关系。
    就在欧扬准备召回无人机的时候，一辆卡车从隧道里开出来，车厢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
    这样的碎石，在营地附近还有很多。
    继续观察，空车进，满车出。
    欧扬脑子里立刻拉响警报：这些老米，不会是在清理塌方，准备打通隧道吧？
    他实在放心不下，继续扩大巡航范围，没多一会儿又在不远处找到了一群老米。
    他们正用碎石填平铁路上的弹坑，一支由数辆卡车、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正等在铁轨上。
    欧扬在网上看到过一则趣闻，大概意思是说，米军有一种吉普车，轮距和铁路的轨距一致，二战结束后，东南亚某地的居民，把这种车放在铁路上开……
    嗯，好像在哪儿看过，最早的铁路上跑的是有轨马车，而不是蒸气列车！
    担心被老米发现，欧扬收回无人机，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放飞一次，观察老米的进度。
    当天晚些时候，老米垫平了铁轨下的路基，但没有重新铺设铁轨的意思，车队沿着铁路继续前进，很快抵达白枫镇外，被脱轨的列车挡住去路。
    一辆越野车驶离铁路，打算绕过阻碍，可刚离开铁轨就陷入积雪进退不得，最后还是靠绞盘回到铁路上。
    脱困的越野车似乎给老米提供了灵感，一辆改装过的卡车越众而出，前后两个绞盘，一头固定在附近的大树上，另一头固定在拦路的火车车厢上。
    卡车启动，绞盘回收钢索，原本停在铁路上的卡车被钢索拽得脱离原位，在雪地上一路侧滑，最终停在大树和车厢之间。
    车头方向的钢索深深勒进树干，另一头的车厢却纹丝不动，中间那辆自重起码有个五六吨的卡车却渐渐腾空。
    一台车根本不管用，老米赶紧停下来，以免损坏卡车。
    然后，更多有绞盘的车辆开出来，加入拉拽车厅的行列。
    看得出，老米早有准备。
    最终，在十多台车的共同努力下，沉重的车厢总算拖离轨道。
    接下来，那些车辆解下钢索，重新固定，继续拉拽另一节车厢。
    就这么不断挪动位置，一直忙到深夜。
    中间还有几只不知死活的狼，打起了车队的主意，结果被一通乱枪打死。
    第二天一早，车队继续拖拽车厢，直到午后才把沿途的车厢全部拖走，车队终于抵达白枫镇。
    老米有足够的人手，先是消灭了镇子里的狼群，再把街头的尸体全部清理掉，上百人的队伍正式入驻白枫镇。
    全程旁观的欧扬忽然冒出个疑问：这些老米，到底发没发现人吃人的秘密？
    (本章完)

 第190章 撤离，快！

    第190章 撤离，快！
    进驻白枫镇的一百多人只是第一批，后续还有更多老米入住小镇。
    大概是人类的侵略性太强，也可能是自然规律，镇子里的人多了，狼群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全都消失不见，不晓得是全被老米消灭了，还是因为惧怕人类逃之夭夭。
    住进白枫镇的老米越来越多，有限的房屋很快就不够用了，后来的老米不得不住在帐篷里。
    小镇周边的森林遭了殃，被老米大面积伐，供应镇子里的消耗。
    上百人一天三顿再加上取暖，木柴的消耗不是个小数字。
    白枫镇渐渐恢复了几分活力，欧扬却郁闷了：“我就想着，找个地方老老实实躲一个冬天，等天一暖就马上离开，以为没谁死盯着这地方不放，结果老米走一批就马上来一批，小小的白枫镇，为啥能招来这么多老米？”
    火炉上的平底锅里，几片半公分厚的肉正躺在薄薄的油脂中滋滋地响，朱一鸣抄起筷子，熟练地帮肉片翻了个身：“嗨，甭抱怨了，什么原因，你还能不知道么？”
    江雨薇道：“我猜，熊州的几个城市，情况怕是都不会太好。”
    想想几个人离开棕熊时的局势，大概就可以猜到其他城市的情况。
    虽然冬季对疫情的发展有一定的副作用，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种抑制十分有限。
    疫情发展至今，最可怕的既不是孢子也不是感染者，而是连免疫者也不能幸免的孢子云！
    想象一下，各个城市先后出现孢子云会怎么样？
    毫不夸张地讲，那就是人间地狱，而且人越多越危险。
    但凡有机会离开，谁愿意留下？
    再有就是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各个城市的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水、电、燃气、网络、通讯，现代人习以为常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乡村或许好一点，城市必定缺吃少喝，生存变得异常艰难。
    是继续留在城市里有今天没明天的苦苦挣扎，还是离开城市放手一搏？
    很简单的二选一。
    欧扬使劲揉着太阳穴，担忧地说：“营地离镇子太近了，来的人越多，咱们暴露的几率就越大。”
    朱一鸣挟出煎熟的肉，放在盘子里推到欧扬面前：“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了，快吃吧。”
    欧扬有一口没一口地勉强吃完，放下筷子说：“不行，我得再看看去！”
    说罢，带上无人机就往外走。
    朱一鸣和江雨薇交换眼神，都没阻止的意思。
    等欧扬离开了，朱一鸣才低声说：“欧扬这是魔怔了。”
    江雨薇看他一眼：“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朱一鸣往嘴里塞了块肉，“命运天注定，该死沟里的河里死不了。”
    江雨薇动作微滞：“这么消极？”
    “这不是消极，这叫随遇而安！”朱一鸣给自己正名，“我早就看开了，咱们呐，都是小人物，左右不了天下大势，甭管什么时候，努力活着就对了。”
    顿了顿又补充：“真到了实在活不下去那一天，死也死个痛快，别拖拖拉拉的死都死不利索。”
    “比如说，我要是落到血盟或者其他什么势力手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朱一鸣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就让欧扬帮个忙，给我一个痛快。”
    江雨薇本来只是觉得不对，这下更担心了：朱一鸣不是压力太大，有自我毁灭倾向了吧？
    出了房车的欧扬并没有离开营地，而是在出口处放飞无人机。
    人多眼杂，为了不被老米发现，欧扬故意压低飞行高度，无人机几乎是贴着地面，一路向西飞越山脊，绕到北侧再靠近白枫镇，悬停在一片树林的边缘，利用树木掩护无人机。
    白枫镇进入镜头，清理一空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镜头转动，欧扬很快发现车站里聚集了一群老米，他们拿着各种工具，有的切割有的焊接，很专业的样子。
    车辆小货车驶入车站，一群老米从车上卸下来两对铁轮。
    火车上用的那种。
    欧扬顿时生出了几分好奇，目光始终盯紧车站。
    那些老米一齐动手，先在轮轴上焊了点东西，再把车轮搬到铁轨上，将刚刚焊好的车架和车轮固定在一起，最后在车架上铺一层木板。
    一辆长不过五米的袖珍平板列车出现在轨道上。
    欧扬以为这就完事了，可实际上还没结束。
    老米又在木板上开了个窟窿，装了个翘翘板似的东西。
    这玩意的外形触动了欧扬的记忆：他在老电影里看过，这玩意就是那种用手一压，就能在铁路上走的巡道车！
    果不其然，几个老米试车，用力一压，简陋的巡道车在铁轨上挪动一段距离。
    一群老米欢呼雀跃，马上投入又一轮紧张的工作。
    没多长时间，他们就在巡道车上装了一台发动机，还有配套的方向盘，刹车离合什么的。
    重新试车，新组装的内燃机版巡道车在铁轨上进退自如。
    除了没有驾驶舱，其他的都很完美。
    欧扬再笨也知道，老米这是准备打通铁路了。
    他不禁生出几分担忧，米军在公路上布设了大量地雷，那铁路呢？不可能只是炸毁一段就不管了吧？
    要不是搞不清镇子里的老米是敌是友，他都想站出来提醒两句了。
    不是多管闲事，而不管铁路还是公路，不论打通哪一条，三人组都能借机跳出熊州这个大火坑！
    幻肺菌在整个米洲遍地开，疫区早已遍布各地，说脱离疫区既不合适也不准确。
    但熊州是第一个爆发疫情的地区，形势最严峻、情况最严重也是真的。
    说是火坑，过分么？
    欧扬压不住心中的想法，立刻冲进车里：“快快，有绳子没？”
    朱一鸣一头雾水：“你找绳子干嘛？”
    “我要量量这辆车的轮距！”欧扬说。
    朱一鸣呆住，仔细搜索记忆：“这车里应该没尺吧？”
    “我知道没尺，我找的是绳子。”
    朱一鸣有点闹不明白了：“不是，你找绳子有什么用？”
    欧扬看江雨薇：“你身高是多少？”
    “1米67，怎么啦？”
    “先量她的身高，按比例算一下，再量轮距不就行了？”欧扬说。
    “嗨，我当是什么呢。”朱一鸣拍拍脑门，“用不着这么费事，我42码的脚，正好26厘米！”
    “你这个不准确。”欧扬拒绝。
    朱一鸣不干了，脖子一梗：“哪儿不准确了？你给我说清楚？”
    “26厘米是脚长还是鞋长？”欧扬问。
    朱一鸣登时一窒，挠头：“我还真没想过……哎，你为什么量轮距啊？”
    欧扬把情况说了一遍，朱、江二人面面相觑。
    朱一鸣探手摸欧扬的额头：“你没毛病吧，是不是发烧了？”
    欧扬抬手挡开山之爪：“干什么你？”
    朱一鸣：“你都说了，老米就是从铁路上过来的，既然他们都能在铁轨上开车，有必要的时候，咱们直接把车开过去不就行了？量哪门子轮距啊你？”
    欧扬愣了一下才想起来。
    对啊，直接到铁路上去不就行了？
    房车的轮距肯定比铁轨宽多了，可再宽也不可能比枕木还宽吧？
    江雨薇观道：“欧扬，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欧扬沉默片刻，揉了揉额角：“哎哎，我也是糊涂了，看老米做轨道车，就想着也得把车放在铁轨上。”
    说到这里，他不禁苦笑：“是我想岔了。”
    话是这么讲，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没多一会儿又离开房车，继续观察镇子里的情况。
    不过短短一小会儿，镇子里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一辆卡车开进车站，从车上跳下来一大群老米。
    这些老米的精气神明显差了一大截，而且附近还有持枪的老米看守。
    他们在枪口的威逼下，麻木地挪到铁路上，用手、用胳膊、用脚或者路边捡的石头，或者随便用什么东西，一齐清理铁轨上的积雪。
    目睹这一幕的欧扬心头一紧。
    两批人都是老米，可身份地位差距明显，就像奴隶主和黑奴。
    可队伍里既有老黑也有老白，和米方以往的奴隶制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双方的身份差距？
    他暂时将地位高的称之为上位米，地位低的自然就是下位米。
    上位米的确像奴隶主一样苛刻，逼迫下位米沿着铁轨一路向西，沿途所有的积雪都必须清理干净，大几十个下位米像木偶一样，机械地执行命令。
    老米也懂消极怠工和浑水摸鱼，很多下位米出工不出力，其中一些被持枪的上位米发现，二话不说就是一枪托。
    成功蒙混过去的，个个一脸无辜。
    欧扬更闹不明白了，这都怎么个情况啊？
    上位米没有感染迹象，但下位米同样没发现感染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所有老米都是免疫者？免疫者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直到天色擦黑，守卫才把下位米带回镇子，把他们往仓库里一塞，胡乱给了些水就锁住大门。
    没有吃的。
    如果欧扬没记错，仓库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
    第二天上午，仓库里抬出十几具僵硬的尸体。
    上位米视而不见，立刻将幸存的下位米赶到铁路上，继续清理积雪。
    就这样，连续几补充了几次人手，冻死累死数百下位米后，终于清到了炸毁的路段。
    下位米又成了工人，在上位米的指挥下填平大坑，放好枕木，重新铺设铁轨。
    欧扬还发现，虽然老米已经通过铁路抵达白枫镇，但隧道方向的挖掘并未结束，依然有大批老米，在守卫的枪口下清理隧道。
    他有种镇子里全是免疫者的错觉。
    不久之后，欧扬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下位米沿着铁路一直向西，当他们抵达公路雷场附近时，忽然一声短促而响亮的爆炸，一枚地雷当场炸翻四个老米，另外还有两个轻伤。
    得，铁路上也布置了雷场。
    欧扬很期待老米下一步的抉择，然而老米的选择是继续驱赶下位米趟雷。
    不止铁路，还分出一半人手清理公路。
    秋天那会儿，地雷最起码还能看见。
    如今却都藏在积雪之下，肉眼完全无法分辨，成群的下位米像木头桩子一样缓慢地前进，直到踏响地雷为止。
    欧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死亡对他们来说，反倒像是一种解脱。
    但下位米为什么不反抗？老米不是最有反抗精神的吗？
    尽管欧扬十分小心，然而连续几天的不断侦察，不可避免地被老米发现。
    当他再次操纵无人机观察小镇时，镜头里忽然有个黑点冲天而起。
    无人机？？？
    这个时候，欧扬心底仍然抱着几分侥幸，觉得对方大概率不是针对自己。
    但对方的无人机飞到一定高度之后突然俯冲，明显是奔着欧扬的无人机来的。
    我去！
    欧扬再不敢心存侥幸，立刻操纵无人机躲在树下，高度还不到一米。
    来自空中的米机不得不减速，否则就会一头撞进积雪。
    米机迅速改变策略，压低高度飞向欧机……欧扬的无人机。
    欧机灵活地闪开，紧贴地面一路疾飞。
    米机紧追不舍，死死咬住欧机的屁股。
    欧扬在无人机方面也算有些天赋，却始终甩不掉身后的米机，立刻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高手。
    他马上更换战术，无人机陡然飞高。
    两架无人机在空中纠缠环绕，谁都奈何不了谁。
    许多老米注意到空中的异常，停住脚步仰头望天，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欧扬一时半会我拿不下对手，再这么僵持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无人机的电量就会报警。
    到那个时候，操纵系统强制回收无人机，一个搞不好，营地就会暴露。
    正想着是不是干脆撞上去，与敌机同归于尽，短暂稳定的镜头忽然拍到白枫镇西侧的雪原上多了一群老米。
    他们排成一行，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停在雷场标志前，似乎是在犹豫。
    然而只过了短短片刻，这群老米继续前进，不断逼近一号基地。
    欧扬浑身汗毛直竖，再也顾不上无人机，一把掀掉面罩：“马上撤离，快快快！”
    (本章完)

 第191章 猫鼠游戏

    第191章 猫鼠游戏
    意外来的太突然，朱一鸣和江雨薇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他们俩非常警觉，意识到情况不对。
    江雨薇抓起背包就往外跑，只带了随身的武器和必要物品。
    朱一鸣压根儿没拿背包，第一反应就是背电台。
    欧扬拉住朱一鸣，就把背包塞进他的怀里：“不要了，快走，上雪屋！”
    电台虽然重要，但背包更重要！
    朱一鸣还是不肯放弃，坚持带上电台，欧扬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敌人正往这个方向走，但营地和小镇有些距离，三个人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问题是头顶有对方的无人机，一旦离开这片松林，就会立刻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除了营地，雪屋是唯一的藏身之处！
    离开房车钻出营地，江雨薇和朱一鸣踩着巨石侧面的小路往山上爬。
    冰天雪地，从其他方向离开必定留下脚印。
    但营地后方的巨石恰好形成一块背风的夹角，平地上积雪足有三尺厚，这里却只有薄薄一层。
    欧扬特意在石下铺了一层枯枝，一号营地周边，就只有走这里不会留下痕迹。
    江雨薇和朱一鸣自下而上，快速离开。
    欧扬留在最后，将两枚阔剑安置隐蔽处，离开前还在入口处挂了个小心地雷的牌牌。
    完成一切之后，他三步并做两步冲追上去，钻雪洞进入巨石上的雪屋，反手一拉，坍塌的积雪埋住入口。
    雪屋里，三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欧扬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轻手轻脚地架起大菠萝。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慢慢平静下来。
    由于高度和角度，敌人不可能看到巨石上的情况，但两个人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出了意外？”朱一鸣低声问。
    欧扬摇了摇头，示意别再说话。
    他心里也很无奈，三个人在一号营地住的时间太久，四周留下的生活痕迹太多，包括但不限于木桩、狼尸、脚印等等。
    再加上最近反复出动无人机，被发现也算不上奇怪。
    敌人越来越近，欧扬手指展开，可听到巨石下传来的踏雪声，又攥紧拳头，放弃了为机枪上膛的打算。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敌人已经靠近，三个人同时绷紧神经，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石下，一群老米围住营地。
    梅森嘴里咬着一支没点燃的雪茄，抱着步枪停住脚步：“就是这里吗？”
    “是的！”另一个叫亚恩的老米指着雪包，“就是那里。”
    梅森左瞅瞅右看看，可怎么看都是个小丘，而不是什么营地：“过去看看！”
    亚恩答应一声，指着雪包挥挥手，几个面无表情的老米立刻趟着雪走过去，雪包后面很快传来一声大喊：“sir，入口在这儿！”
    梅森露出满意的微笑：“非常好，亚恩！”
    “收到！”亚恩清了清嗓子，扯开喉咙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没有恶意，出来吧！”
    巨石上，三个人一齐露出不屑的表情。
    没有恶意？白痴都不信！
    亚恩又喊了两回，嗓子都冒烟了，营地里依旧毫无动静。
    他耸耸肩说：“我猜，他们肯定吓坏了。”
    梅森叹了口气：“进去看看，小心点，别伤到人。”
    命令立刻传达下去，一个老米无神小心地雷的提示，二话不说闯进营地。
    轰——
    一声闷响，钢珠纷飞，闯进营地的老米被无数钢珠打成了肉筛子，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飞散的钢珠打在巨石上，炸出一片乒乒乓乓的乱响，一片雪沫纷飞。
    还有两个老米被爆炸波及，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梅森和亚恩吓了一跳，两个人交换个眼神，都对自己没往前凑庆幸不已。
    “没事。”梅林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安慰亚恩，“继续！”
    又一个老米进入营地，片刻后又是一声闷响，可怜的老米炸得面目全非，当场送了命。
    不过这一次都学精了，倒霉的只有他一个。
    雪屋里的三人组面面相觑，对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这么坚决地往里闯？
    什么仇什么怨啊？
    亚恩又挥了挥手，接到命令的老米咽了咽口水，异常迟疑。
    亚恩脸色一沉，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迟疑的手下。
    老米面露挣扎，却不敢违背命令，战战兢兢地进入营地，可直到打开车门也没出现意外。
    他左看右看，在亚恩的催促下犹豫再三，闭着眼睛踏进房车。
    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出现，他惊喜地瞪开眼睛，一眼看到火炉还有没烧完的炭火：“炉子里还有火，他们就在附近！”
    “找！”梅森说。
    余下的老米立刻行动起来，把一号营地内外翻了个底朝天。
    巨石上，朱一鸣手指勾住枪栓，随时可以上膛开火。
    欧扬悄悄按住他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
    一号营地没了，还能住二号营地，可一旦开火，就会和对方爆发直接冲突。
    敌众我寡，交火后果难料，必须暂时隐忍。
    敌人的脚步一会远一会儿近，三个人的神经高度紧张。
    不久之后，敌人扩大搜索范围，这下不止巨石下方，就连山坡上都传来敌人的脚步声。
    其中一个声音不断靠近，竟然出现在雪屋一侧，听起来就只隔着一层雪墙，只要对方的手稍微欠那么一点，往墙上一按，就能发现巨石上方的积雪不对。
    江雨薇死死盯着雪墙，就像目光能穿透雪层一样，手指甚至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幸好枪膛里没有子弹，保险也没打开。
    片刻后，脚步声逐渐远离，但没多一会儿又出现在雪屋上方！
    巨石后面还有块石头，看起来就像个两层的台阶，台阶上方才是通向山脊的斜坡。
    欧扬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肯定是敌人站在二阶上，居高临下俯瞰四周，要不是恰好还有一层，岂不是要站在雪屋上？
    三个人三把枪，不约而同地对准后上方，一个劲地在心里盘算，对方突然玩兴大发，从上面跳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好在没多一会儿，那人就不紧不慢地离开。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老米招呼一声，乍乍呼呼地搬这搬那，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欧扬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搞了点物资，这下好，全特么便宜老米了。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看着欧扬，用眼神询问能不能出去。
    欧扬毫不犹豫地摇头，示意二人耐心等待。
    听起来，外头已经没人了，可谁知道老米是不是正躲在暗处，等着他们主动跳出来？
    对方既然知道一号营地，四周又没有多余的脚印，就该猜到三人一直藏在附近。
    虽然没找到线索，可敌人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种时候，还是苟一点比较好。
    江雨薇谨慎地动了动身子，往欧扬身边靠了靠。
    这个小小的雪屋，原本只是为了对付盘踞镇上的老米搞的临时掩体，老米撤离后本打算弃用。
    但欧扬觉得这地方不错，放弃了实在可惜，干脆把雪屋当成一号营地附属的秘密营地来经营。
    为此，他重新搭建了雪屋。
    这玩意看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没那么简单。
    首先必须用压实的雪块做砖，雪砖还不能太薄，出口必须开在背风的方向，屋顶还得有个透气的天窗。
    这些都是欧扬从前在网上看到的，三个人严格按照记忆中的标准建筑雪屋，可建成之后，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反正也没打算在雪屋里常住，有些小缺点也不算什么。
    后来三人在雪屋里准备了一些食品和弹药，还在石头上铺了些树枝干草，前些天甚至还加了两张狼皮！
    一旦需要监视老米，不得不在雪屋里长时间滞留，狼皮什么的，多少能起到一点保暖的作用。
    然而没有热源，再充分的准备，也不可能提升雪屋里的温度。
    欧扬也冷得厉害，他示意朱江二人，先把能穿的能盖的全都准备好，三个人靠在一起，利用彼此的体温抵御严寒。
    这种时候，没人还能想到男女大防之类的狗屁玩意，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暖和起来。
    可寒意不断地从身下传下来，朱一鸣实在受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说：“再、再等下去，咱们就冻、冻死了！”
    欧扬知道硬挺不是办法，咬了咬牙，取出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铁盒放在雪屋中央，从一块c4上切下来一块放在铁盒里点燃。
    铁盒不大，c4也不多，但有了这个东西，三个人立刻觉得暖和不少。
    欧扬探出冻僵的手，稍微烤一烤就赶紧收回来，免得循环不畅，出现局部骚痒：“天黑之前，咱们必须离开。”
    生火虽然能提升温度，带来的隐患却也不小。
    白天没什么大不了，到了漆黑一片的晚上，微弱的火光就会透过雪砖，离着老远就能被发现。
    朱一鸣点了点头：“听你的。”
    江雨薇也表示同意。
    他们不知道离开雪屋有危险吗？
    当然知道，而且很清楚。
    可眼下就这个条件，不离开雪屋，不是暴露就是冻死，根本没有第三个选择。
    所以，哪怕冒险也得离开，转移到二号营地去。
    可没多一会儿，朱一鸣又担心上了：“欧扬，二号营地，不会也被发现了吧？”
    雪屋里的温度上来了，他说话也不那么抖了。
    “应该不会。”欧扬心里没底，但嘴上不能泄气，“那边藏得严实，目标又小，而且咱们一直在这边，暴露的可能性很小。”
    “噢！”朱一鸣答应一声。
    欧扬说的这些他都清楚，却还是想听欧扬亲口说出来。
    虽然一句保证什么作用都起不了，可心里却能安稳不少。
    朱一鸣想了想又道，“万一呢？”
    欧扬切了一小块c4扔进铁盒，看着炸药在火焰中缓缓融化：“那就只能投降了。”
    他也有些后悔，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把营地安置得再远一些就好了。
    二号营地的位置，不比这里远到哪儿去，就算眼下避开了敌人，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欧扬不由自主地打起了远离小镇的主意，问题是能转移到哪里呢？
    他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一个地方：“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转移到雷区附近那台房车上？”
    朱一鸣目光惊诧：“你是说，路边那台？”
    欧扬点头：“对！”
    “你快拉倒吧，那台车都翻了。”
    “翻了总比没有好吧？”欧扬抬起了头，目光十分坚持。
    “脚印呢？脚印怎么处理？”
    欧扬道：“好办，咱们从公路上走。”
    最近下等米忙着排雷，不知道在公路上留下多少脚印，积雪都踩实了。
    朱一鸣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还有个好去处，就是有点冒险。”
    “哪里？”欧扬问。
    朱一鸣朝镇子的方向努努下巴：“你说，镇外那些废弃的车厢怎么样？”
    “诶？”欧扬惊到了，“好像，可以吧？”
    不同于国内，米国人用的还是内燃机车，那些车头车厢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但从它们脱轨那天起，就没再有谁关注过。
    换句话说，车里的油料还在，设备没准也能用。
    而且铁轨紧邻镇外的房车营地，那里还有不少房车，虽然有些破损，但上面的设备修理一下，没准还能继续用！
    只要带上充足的物资，找个车头藏进去，完全可以浑水摸鱼，达到灯下黑的效果。
    就算老米发现了三个人的脚印也没关系，他们几个完全可以到镇子里走一圈，然后再走出去进车厢，如此一来，老米最多只能知道他们三个进了镇子，却很难知道他们到底藏在哪里！
    优点有，缺点同样不小，一旦老米盯上车厢，他们就是想跑都难。
    犹豫再三，欧扬还是下不了决心：“到底去哪以后再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二号营地！”
    三个人立刻行动起来，只把必须带的留在身上，可带可不带的，全都留在雪屋。
    欧扬第一个钻出去，小心观察四周，没发现异常才发出安全信号。
    三人排成一行，打算沿着山坡往上走，等越过了山脊，就能利用山体挡住敌人的视线，到时候再转换方向，朝二号营地进发。
    敌人在山坡上留下了许多脚印，随便怎么走都没问题，关键是对方的无人机收回去没有。
    为此他又在树林边缘仔细观察一阵，确认空中没有无人机，才继续往前走。
    然而在越过山脊的一瞬间，欧扬忽然发现雪地里有几个特别扎眼的雪包。
    他瞳孔一缩，立刻意识到不对。
    可还没等发出警报，雪包底下跳出一群老米，七八支枪一齐指了过来：“别动！”
    欧扬眼前一黑：完了！
    (本章完)

 第192章 神选之民

    第192章 神选之民
    欧扬手指动了动，想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可他的身体被低温影响，反应比平时慢得多，不过是稍慢一拍，就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敌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在雪底下藏了太久，个个脸色青紫，浑身直打哆嗦。
    不仅如此，左右两侧也有敌人钻出来，近的十多米，远的七八十米，大概数了数，足有二十多人。
    欧扬心头一沉，不过心里并没有彻底绝望。
    如果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是干掉他们三个，否则没必要搞的这么复杂，直接乱枪打死就完了。
    问题是这并不一定是好事，生不如死了解一下。
    为首的老米笑呵呵地说：“总算找到你们了，投降吧。”
    欧扬很想拒绝，可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从各个方向对准三人，他哪有第二个选择？
    他抿住嘴，一声不吭地放下大菠萝，摘下191，最后是两支格洛克。
    亚恩瞪眼睛，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家伙哪搞来这么多枪？
    朱一鸣和江雨薇就简单多了，一支冲锋枪，一支手枪。
    几个老米拿走了三人组的武器，亚恩微笑着挥挥手：“走吧。”
    三个人在一群老米的押解下走向白枫镇，心情异常沉重。
    欧扬忽然闻到淡淡的孢子气味，立刻抽了抽鼻子，发现气味来自一个面无表情的老米。
    亚恩貌似无意地问：“你们几个都是免疫者？”
    欧扬心不在焉：“你想怎么样？”
    他故意往对方身边凑了凑，仔细闻了又闻，却没嗅到孢子气味。
    换个新目标，熟悉的气味再次出现。
    很淡，但很清晰。
    欧扬有点迷惑，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亚恩保持微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人的态度并不恶劣，相反还挺和气。
    欧扬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更加警惕：这人莫不是个笑面虎？
    他布置的地雷炸死炸伤好几个敌人，不管怎么想，对方都不该是这个态度。
    众人沉默前行，天黑的时候总算抵达白枫镇。
    亚恩直接把三人组送到镇公署，一进门，就有个大胡子老米迎出来：“嗨，亚恩，你找到他们了？真是个大惊喜。”
    “嗨，梅森。”亚恩回应，“幸不辱命。”
    “好了。”梅森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ok！”亚恩痛快答应，转身离开。
    梅森朝楼上歪歪头：“跟我来吧。”
    他和亚恩一样，态度出奇的和蔼，而且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竟然把三个人扔在身后。
    一点都不怕三人组跑掉。
    朱一鸣心里直打鼓：“这俩老米什么毛病？”
    欧扬同样没底：“我也没闹明白呢。”
    两个人一起看江雨薇，江雨薇立刻瞪回去：“你们不知道，我就知道了？”
    梅森把三个人带到二楼，敲响了一扇门。
    欧扬一看，这不是杰迪那间办公室么？
    “进来吧。”屋里传出温和的声音。
    梅森推开门，恭敬地抚胸行礼：“神父，我们找到了三个免疫者。”
    “喔？”办公桌后面，头发白的神父抬起头来，“请他们进来吧，我的孩子。”
    梅森再次扶胸致意，回身示意邀请三人进来。
    这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个神父出来？
    欧扬整个人都懵住了，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把心一横，第一个走进办公室。
    神父是位满脸沟壑，大约六十左右的白人。
    看到欧扬，神父虽然有些惊诧，却立刻露出微笑：“东方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请坐吧。”
    三个人交换眼神，一齐坐下。
    欧扬心里有些担忧，对方特意提起东方人，难道是遇上了种族主义者？
    他立刻先发制人：“你们是什么人？”
    神父依旧微笑，矛盾中隐藏着高傲：“我们是神选之民。”
    什么玩意？
    三个人面面相觑，欧扬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是不是故意逗我？”
    “好像不是。”江雨薇说，“你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看也不像。”朱一鸣表示赞同，“这是搁哪儿蹦出来的疯子？还是他正好犯病了？”
    神父笑容不改：“几位，你们不觉得，用一种陌生的语言交流，对主人来说很不礼貌吗？”
    欧扬心说以双方此刻的关系，礼不礼貌重要吗？
    “抱歉。”欧扬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神父笑而不语，梅森主动接过解释的任务，低沉的语气中满是虔诚：“瘟疫是上帝为了净化污浊的尘世，赐与凡间的恩典，只有被上帝选中的神民，才能免疫疾病，并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
    啥玩意？
    欧扬一脸便秘的表情，脚趾尴尬得差点抠出两室一厅，有种当面问问这俩人，自己信不信这套鬼话的冲动。
    幸好理智还在，制止了他的冲动：“你们都是免疫者？”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
    神父微笑点头，没说话。
    梅恩继续充当传声筒：“那当然！”
    欧扬疑惑地问：“外面那些……清理轨道，还有排雷的人呢？”
    他差点把下等老米说出来，好在及时住口。
    神父忽然收敛笑容：“人？不不不，他们是注定要被淘汰和清理的贱民！”
    欧扬一直转不过弯来的脑袋，忽然就畅通了：原来是一群揣着极端主义的免疫者！
    怪不得亚恩和梅森的态度那么奇怪，而且半点不计较地雷炸死了人，原来在对方眼里，免疫者是人上人，感染者根本就不是人。
    他好奇地问：“如果我没理解错，他们……”
    神父眉头一皱，欧扬立刻改口：“我是说，那些贱民都是感染者？”
    神父眉头舒展，轻轻点头：“没错。”
    没错？错大了！
    欧扬心里疯狂吐槽。
    他已经观察小镇好几天了，镇子里的上等米也就一百出头，可下等米足有四五百人，而且这么多天了，一个发病的都没有，你跟我说这些人都是感染者？
    还有那些押送的人，身上都飘出孢子味了，你跟我说是神选之民？
    不过他总算是明白，恶恩和梅森为什么一直那么客气，敢情是因为三个人都能免疫病毒！
    然而神父并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而是按着办公桌站了起来：“你们愿意加入我们吗？
    欧扬很想说声抱歉，告诉对方自己是无神论者，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再蠢再笨，也能猜到拒绝加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学着梅森的样子抚胸致意：“不胜荣幸！”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赶紧站起来，摆出共同进退的姿态。
    神父重新坐下，却没再让三人组坐回去。
    欧扬才不管那么多，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下。
    神父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欧扬一眼，却没出声纠正：“梅森，通知下去，准备仪式。”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命令！”梅森抚胸，退出办公室。
    神父双手交叉，置于腹前：“能说说你们的经历吗？我的孩子们。”
    你特么才是孩子，你特么全家都是我的孩子！
    欧扬心中怒骂，表面上毫无异常，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细节自然不会往外讲，只说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就跟写简历似的。
    神父听罢点了点头：“你们呢？”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把自身的经历简单说了说。
    神父摸着下马考虑片刻，突然从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我觉得，你们应该看看这个！”
    欧扬疑惑地接到手里，立刻看清这是一份通告，大意是9月5日晚，奥维迪奥飓风影响熊州大部分地区，届时雪熊市周边将出现长时间的雷雨及超量降水，军方已经接管了位于蜜酥荔河上的赖莫尼大坝，计划于当天下午某个合适的时间开闸放水。
    在这段文字下方，有个手写的时间：9.5，17：00。
    欧扬仔细回忆：“那天洪水来的时候，好像是晚上八点多吧？”
    “对，就是八点多。”朱一鸣说，“我记得很清楚！”
    江雨薇也肯定了这个时间。
    欧扬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这么说，洪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一直以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疫区，回归社会，可米军都干了什么？
    先是封锁棕熊，再是封锁熊州，结果封锁根本算不了什么，为了阻止民众离开熊州，居然开闸放水。
    直到现在，欧扬都搞不清那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被洪水冲走。
    他很想知道这个消息一旦被媒体披露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
    不对，也不一定会轰动，因为米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疫情扩散，疫区的老米义愤填膺，但疫区外的老米，只会拍手称快。
    可惜，米军的行动没能达到阻止疫情扩散的目的，说不定还有感染者被洪水冲走，间接达到扩散疫情的效果。
    当然了，扩散也不会扩得太夸张，最多就是下游几个地区出现病例，南米方面的疫情，肯定和洪水无关。
    也就是说，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并不会因为没有洪水而改变。
    欧扬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把文件放回桌上。
    神父笑着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欧扬摇头：“我心里很乱。”
    神父：“其他人死了，但你们还活着，等于说你们是神选之民，不过还得通过仪式的甄选，才能确定你们究竟是不是。”
    朱一鸣小声嘀咕：“净说车轱辘话，也不嫌绕得慌！”
    江雨薇也小声提醒：“仪式不会有问题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拼了。”
    “你快拉倒吧！”朱一鸣说，“刚被逮住那会儿手里好歹还有枪，如今拿什么跟人家拼？”
    欧扬情绪低落：“一失足成千古恨……”
    朱一鸣翻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装13？”
    神父把三个人的交流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片刻后，梅森敲开了门：“神父，教友已经到齐了。”
    “很好。”神父起身，率先走出去。
    “三位，这边走。”梅森继续引路，将三人带到一楼的大厅。
    大厅其实不大，原有的桌椅全都搬空了，只在正西方向设置了一个类似于演讲台的东西，一群老米聚集在这里。
    他们穿着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脑袋上扣了半个麻袋。
    就跟国内某些地区披麻戴孝的模样差不多，搞得欧扬差点笑场。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忽然在人群里有道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
    两人对视，欧扬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眼角顿时一跳：莉莎？
    莉莎瞳孔闪动，有意外也有惊喜，但她很快平静下来，更没有任何声音和多余的动作。
    欧扬有点愣怔，相信对方已经认出自己，不过他同样没声张。
    他再笨也知道，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神父走上讲台，台下的教友在自动分列左右，不过每个人的位置都很随意，一点都不整齐。
    欧扬等人则在梅森的示意下留在中央。
    随后的仪式很简单，神父先发表了一通云山雾罩，热情洋溢却毫无营养的讲话，然后所有人一起低头向上天祈祷，再然后端上来一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圣水，用指尖蘸了，很随意地向左右甩了甩。
    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神父的目光落在欧扬等人身上，把他们叫到台前，一旁有个女教友，把一个托盘送到桌子上。
    托盘上放着一些白色的丝状物。
    欧扬一眼认出，托盘上放的是菌丝！
    神父目光慈爱，眼底却只有冰冷：“来吧，吃下去，只要证明你们免疫瘟疫，大家就会接受你们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
    吃下去？
    朱一鸣眼睛都直了，合着这些人，就是用这种方法鉴别是不是免疫者？
    这也太特么残暴了！
    欧扬不动声色：“如果被感染……”
    神父打断：“只有低贱的弃民才会感染瘟疫，来吧，时间不早了。”
    “这玩意能吃吗？”朱一鸣心尖尖都在颤抖。
    免疫者免疫的是孢子，直接吃菌丝，还能免疫吗？
    欧扬视线低垂，轻声提醒：“屏住呼吸，一口气下去！”
    说罢率先捏起一撮菌丝，毫不犹豫地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吞入腹中。
    不就是几段菌丝么？小意思！
    (本章完)

 第193章 无名教派

    第193章 无名教派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简短得就像闹着玩一样，完全没有宗.教仪式该有的隆重。
    但该有的程序一道都不能少，三个人依次吞服菌丝后，神父露出满意的笑容。
    菌丝有一股怪味，欧扬知道那是培养液的味道，江雨薇也很熟悉，唯独朱一鸣，根本受不了这股异味，闭着眼睛把菌丝塞进嘴里，结果还没吞下去，就出现了强烈的呃逆，抱着肚子吐个没完。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直到朱一鸣吐完，神父才不紧不慢地要求他再吃一次。
    朱一鸣差点崩溃，但不论神父还是普通教众，都没有放水的意思。
    朱一鸣试了三回，才勉强把菌丝吞下去：“我特么也是吃过菌丝的人了，我特么也是吃过菌丝的人了……”
    欧扬很想说一句：菌丝而已，算得了什么？我还见过吃幻肺蘑菇的狠人咧！
    神父终于满意了，宣布仪式结束。
    欧扬等人都以为走到这一步，就算正式加入这个……嗯，仪式都结束了，他们三个还不知道这个教究竟叫什么名字！
    免疫者至上？
    感染者都去死？
    末日来临，净化世间，神选之民幸存，保不准后面还得有个新世界大同什么的。
    欧扬忍不住腹诽，这些玩意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信仰该有的教义，反倒像是某个醉汉拍拍脑门搞出来的草台班子！
    甭管怎么说吧，这一步算是迈出来了。
    正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梅森出现在三人身边，把他们带出镇公园，安排到附近的房子里。
    他本想给江雨薇单独安排一个房间，但被她坚定地拒绝。
    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呆在一起更安全。
    进屋之后才发现，这栋房子的门窗都用钢筋加固过，门口还有人持枪守卫，和监狱没什么两样。
    而且房子里已经住了不少人，听梅森说，都是完成了仪式，还没正式入教的准教友。
    “这是什么意思？”朱一鸣不满地问。
    欧扬抱着头躺在床上，懒懒地说：“还能是为什么，咱们自己说免疫不算，这是等着看咱们到底感不感染，不感染的才有资格入教。”
    朱一鸣想起菌丝的味道，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恶心：“妈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种味道……对了，吃这东西不会感染，对吧？”
    “不会，又不是吃进肺里，就算普通人吃了也没事。”欧扬说。
    朱一鸣压根不信，扭头看江雨薇。
    江雨薇点头：“要是直接落进肺里，感不感染还真不好说，吃进胃里都让胃酸分解了，肯定没事。”
    朱一鸣还是不放心，还想再说，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三个人一齐看过去，却没有人说话。
    敲门声再响，确定没是幻听，欧扬扬声道：“请进！”
    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连帽外套的家伙，头和脸隐藏在兜帽之下，看不清长相，只能从身段判断来的是个女人。
    来人摘掉兜帽，露出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的面容，看着欧扬说：“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有些沙发哑，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欧扬已经猜出来的是谁，勉强笑笑：“是啊，好久不见。”
    打完招呼，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朱一鸣瞅瞅欧扬，再看看莉莎，八卦之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江雨薇也非常好奇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老情人重逢？
    她还没那么肤浅，只是觉得这俩人的表情不对，似乎很有故事的样子。
    欧扬总算挑起了话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你。”
    “不请我坐下吗？”莉莎问。
    “对对，看我这个脑子。”欧扬拍拍脑门，“请坐，快请坐……他是朱一鸣，她是江雨薇。”
    “你们好。”莉莎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朱一鸣和江雨薇礼貌地回应，很自觉地躲到一边。
    欧扬沉默片刻，犹豫着问：“大家都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都死了。”莉莎脸上露出几分悲伤，“安迪警长为救无辜，被黑帮打死了；亚历桑德罗病得越来越严重，清醒的时候吞枪自尽；医生发病之后自己离开，没人知道去了哪里……每个人的结局都不怎么样，我爷爷最起码得了善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欧扬皱眉：“你没去机场？”
    “去了。”莉莎垂下目光，“也把u盘给那个什么少校了，但他们拒绝治疗我爷爷。”
    欧扬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却还是免不了一阵黯然。
    莉莎露出温暖的笑容：“爷爷走的很安详，让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说声谢谢。”
    一旁的朱一鸣，想起了机场那些同伴；江雨薇同样想起了自己的导师。
    缅怀完过去，两人间的生疏感消失不少。
    欧扬回归现实，很想问问这里的情况，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和莉莎本来就不怎么熟悉，更不清楚她后来的遭遇和如今的立场，总觉得贸然开口不大合适。
    莉莎敏锐地察觉到欧扬的迟疑，突然压低了声音：“不用担心，不用多想，免疫者在这里就是人上人。”
    欧扬悄声问：“能说说这个教派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莉莎：“我了解的也不多，听说最初只是一群逃离棕熊的免疫者抱团取暖，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就慢慢壮大，成了现在的样子。”
    欧扬忍不住琢磨，也就是在米国这种地方，才会顶着个教派的名义。
    没办法，老米就吃这一套，君不见，米国总统就职的时候都得手按圣经宣誓。
    小道消息，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圣经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西方的道德标准！
    尽管在现代，这些标准大多流于形势。
    嗯，谁说西方人不搞形式主义？
    “那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莉莎：“听说白枫是唯一的出州通道，所以就来了这里。”
    “那些贱民呢？都是感染者？”
    “对！”
    欧扬很是惊诧：“我也观察好几天了，怎么没人发病？是找到新药了吗？”
    他太熟悉感染者的情况了，就算是刚进入萌发期，也不可能好几天都没反应。
    “没有新药。”莉莎摇头，神父其实是位医生，他发现用鸡尾酒疗法大量服用神经抑制药可以压制幻觉，能让萌发期的感染者保持理智，甚至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就是副作用有点大。”
    “什么样的副作用？”
    “麻木，药量越大越麻木，甚至连感情都被抑制住了。”
    欧扬心说这怎么能说是和普通人一样？没有感情和木头有什么区别？
    “对了，你们这个教派叫什么名字？”他问。
    莉莎的答案出乎意料：“有叫末日的，有叫胜疫的，也有叫胜菌的，还有叫新生的……教友间的争议很大，所以一直没决定到底叫什么。”
    “神父的意思呢？”
    “神父说，这是我们的信仰，没必要寻求外人的赞同。”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莉莎看时间差不多了，匆匆告辞离开。
    屋门关闭，几个人沉默片刻，朱一鸣才诧异地问：“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欧扬低声道：“这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广积粮缓称王，没听过么？”
    朱一鸣顿时恍然：“懂了！”
    江雨薇眼中同样闪过一丝了然。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三个人都是从疫区里走出来的，对疫区的情况还算熟悉。
    简单点说，疫区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感染者或是潜在的感染者，免疫者的数量少得可怜。
    从疫情爆发开始，各种组织对免疫者的迫害打压就没停下过。
    在这种情况下，打出免疫者至上的招牌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简直就是开嘲讽拉仇恨，神父除非是脑子瓦特了，才会不管不顾地开地图炮。
    反之，打着其他似是而非的旗号，又会让惊弓之鸟般的免疫者望而却步，同样不是好主意。
    眼下这种模棱两可的做法，反倒能给这个处于夹缝中的教派带来更多转圜空间，大幅度降低来自外界的压力。
    不得不说，神父确实走了一步好棋。
    这家伙根本不像个医生，倒像个玩弄手段的正客。
    隔离生活还算平静，三个人难得过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欧扬每天都要趴在窗台上，观察路过的感染者，确实看到部分人有吞服药物的动作，而且一吃就是一大把。
    “奇怪了！”欧扬目光闪烁，“这么多感染者，一人一大把，一天得吃多少？这么多药都是从哪来的？”
    “疫区里找的吧？”朱一鸣倒在床上，毫不在意地说。
    “不可能。”欧扬坚定地否定，“精神病又不是感冒发烧，有储备也不可能太多，再说了，怎么那么巧，这些药就正好落到神父手里？就算他是精神科的医生，也不该有这么多储备。”
    朱一鸣翻了个身：“那我就说不出来了……哎，别整天琢磨这些没用的好不好？你不累么？”
    江雨薇瞄了朱一鸣一眼，辣评：“没心没肺真好！”
    朱一鸣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欧扬若有所思，却捋不清头绪。
    隔壁忽然传来砰砰的撞击声，三个人打住话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那边的邻居又发病了，很明显，他根本不是免疫者，这会已经被真菌感染。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梅森就带着几个属下赶了过来，为隔壁那人服下大量神经抑制药，情况很快出现好转。
    梅森带走了那个人，从此以后，欧扬等人再也没见过他。
    转眼到了一月末，经过几轮非常专业的检测，确定三个人都没感染真菌，神父宣布三人正式加入教派，成为小镇里的人上人。
    虽说镇子里的条件有限，但神父还是尽量给予教徒一些优待，刚结束隔离，欧扬就收到了返还的私人物品。
    大菠萝威胁太大，被教派收归公有，只把191和两支格洛克还了回来。
    据说191本不该还，但这支枪口径太特殊，子弹也太少，所以最终还是还给欧扬。
    欧扬偷笑，191的子弹再少也有一百好几十发，够他用了。
    朱、江二人也拿回了自己的武器。
    朱一鸣还想把电台要回来，但被梅森拒绝，没说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不行。
    解除隔离后，梅森为三人安排了新的房间。
    教派对免疫者的优待确实不少，他们三人完全不必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值一天班就行。
    工作内容是看守感染者。
    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不论公路还是铁路，破坏得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虽然教派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可是从目前的进度来看，最起码还得几个月才能打开通往外界的道路！
    欧扬倒是不着急，他更关心外界的变化，以及不断扩大的疫情，会给接下来的行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谨慎起见，三个人没对任何人透露脱离教派的想法，打算等道路打通再说。
    走不出疫区，说什么都是扯蛋；离开疫区之后，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数日后，午夜。
    欧扬正睡得香甜，忽然听到一阵低沉的轰鸣，他立刻睁开眼睛。
    轰鸣声并未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听起来是从镇外传过来……不好，是直升机！
    他腾地跳了起来，套上衣裤就往外跑，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门。
    朱一鸣吓了一跳：“怎么了？”
    “赶紧起来，出事了！”欧扬大吼一声，又踹开了江雨薇的房间。
    江雨薇瞪着迷茫的眼睛，下意识地抱胸。
    欧扬急得不得了：“赶紧起来，快快快！”
    这个时候，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听到了螺旋桨特有的声音，两个人时色变，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齐，带好随身的装备。
    疫区里，只有几个有官方背景的大型势力有直升机；疫区外，也不是随便什么组织都有这玩意。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不管是哪个势力，大半夜突然出现在白枫镇，目的都不会太单纯！
    三个人正要冲出去，一架直升机呼啸着从三人的正上方飞过，一道明亮的光柱照亮小镇的街道。
    余光透进窗口，照亮三张惊慌的脸。
    欧扬脸色大变：“来不及了，藏起来，快！”
    (本章完)

 第194章 人生充满意外

    第194章 人生充满意外
    屋子里根本没什么躲避的地方，三个人立刻就往楼上跑，半路撞上几个从上面下来的老米。
    白枫镇住房紧张，这间屋子里不止住着欧扬等人，还有包括亚恩在内的七八个老米。
    他们的反应速度比欧扬慢了一拍，直到这个时候才冲出来。
    “你们去哪儿……”恶恩话只说到一半，屋外陡然传来激烈的枪声。
    欧扬立刻喊道：“上楼，快上楼躲起来！”
    窗外，整个小镇都乱了起来，数以百计的贱民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黑暗中跑来跑去。
    欧扬不想用贱民称呼他们，但他们既不是普通感染者又不免疫病毒，很难用一个准确的中性词汇定位他们的身份。
    空中，六架直升机绕着小镇盘旋不休。
    每一架直升机都打开舱门，武装到牙齿的老米单膝跪在门边，瞄准下方乱跑的人群连续开火，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贱民中枪倒地。
    他头上戴着全彩夜视仪，漆黑的夜晚与白昼无异，奔跑的贱民就是活靶子。
    也有一些人拿起武器，向空中的直升机开火，但敢于反击的老米无一例外，全都被来敌乱枪打死。
    冲上二楼的欧扬侧身躲在窗边，亲眼目睹这一幕。
    他无比痛恨这个该死的教派，如果大菠萝还在他的手里，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一架直升机进入欧扬的视线，他再也按捺不住，立刻举起191。
    正要开火，亚恩一把按住枪管：“不能开枪！”
    “为什么？”欧扬质问，“现在还有贱民吸引火力，等贱民死光了，死的就是咱们！”
    “不能开！”亚恩坚持己见，“开枪就会引来敌人的报复，咱们老老实实藏着，过会敌人就会离开！”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反抗就不受伤害是吧？这是哪门子的奇葩理论？
    他顿时气急：“这个时候不拼，以后就没机会了……”
    换成几个月前，他也和这些人一样，一直抱着独善其身的想法，可事实证明，乱世之中人不如狗，有些事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开的，积极面对不一定能收获好的结果，但消极逃避，一定不会有什么收获。
    见两人陷入争执，其他人赶紧劝解：“亚恩说的对，不能开枪！”
    “咱们小心点躲着，敌人看不到目标，自己就走了。”
    “千万别让对方注意咱们这边！”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这是跟一窝鹌鹑住一个屋？
    他试图据理力争，可亚恩等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都这种时候了，还把心思放在这种地方，而不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个教派只怕也没什么未来和希望！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被这一幕搞懵了，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举起手里的枪：“闭嘴，让开，都给我让开！”
    亚恩依旧攥着欧扬的枪管：“你们俩想怎么样？”
    “把枪放下！”
    “放下枪！”
    “你们怎么能用枪对着自己的教友！”
    朱一鸣气不打一处来：“教你妈的友，给我让开……”
    窗外的枪声突然稀疏许多，欧扬心头一沉，扭头往外看，街上只有满地的尸体，只有一个老米，站在满地的尸体中间茫然无措。
    他不禁一阵愕然，这才多长时间？好几百人就这么没了？
    空中，数支枪同时瞄准唯一的幸存者，可看到他身上显眼的识别标志，又默契地挪开枪口。
    二楼，欧扬再也压不住火，一脚踹开亚恩，却也失去了开火的机会。
    正要招呼朱、江二人离这些猪队友远一点，突然哗啦一声响，窗玻璃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砸了个粉碎。
    没等众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陡然一声巨响，强光暴闪，众人耳朵里嗡地一声，眼前只有一片白。
    只是一瞬间，众人同时失去听觉和视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等欧扬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地上，双手被塑料扎带紧紧捆住，几双军靴在他眼前毫无顾虑地踏来踏去。
    他扭动身体，头转到另一个方向，一块玻璃茬在他脸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口，他却半点都没察觉。
    几步之外，朱一鸣一脸茫然，江雨薇呆呆傻傻，像丢了魂一样被敌人捆得结结实实。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反抗。
    直到这个时候，欧扬脑子里才冒出一个念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再看这些不速之客，满身的装备堪称豪华，只看他们利落的手段，就知道这些人不好惹。
    窗外，忽远忽近的爆鸣不时响起，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朱一鸣和江雨薇先后回神，瞪着茫然的眼睛，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其他老米也都倒在地上，个个神态呆滞。
    不过倒没有人受伤，一个不差，全都活得好好的！
    一个暴徒忽然按住耳朵：“收到……动作快一点！”
    说罢，穿着皮靴的大脚毫不留情地踢在欧扬的肩膀上：“起来，起来！”
    武装暴徒连踢带踹，将所有人从地上叫起来，像赶羊一样撵出屋外。
    朱一鸣和江雨薇趁乱挤到欧扬身边。
    此时此刻，所有人全都落到敌人手里，再多人凑在一起，也只有送菜的份，不可能得到哪怕一分的安全。
    可有熟悉人在身边，多少是个心理安慰。
    一出门，午夜的冷风扑面而来，许多老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赤脚穿着单薄的睡衣，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欧扬等人稍好一点，却也只是一点。
    他悄悄观察四周，看到了很多只有一面之缘的教友，足有上百人之多，却没找到神父和梅森。
    几架直升机停在镇外，众人被赶走出小镇，登上直升机。
    一个衣着单薄的教友突然摔倒在地，引起一阵混乱，几个暴徒冲上去一通踢打，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混乱。
    另一个方向，一个叫托斯教友瞅准机会，撒腿就往森林里跑，可刚冲出去几步，暴徒就毫不犹豫地开枪。
    但暴徒用的不是手枪或者步枪，而是一种枪管非常细，声音也非常小，看起来和玩具一样的武器。
    只听啪地一声轻响，托斯的屁股上钉住了一朵红色的绒球，托斯像喝醉了一样踉跄几步，腿一软，像一滩烂泥般摔在雪地里。
    两个暴徒冲过去，拖死狗一样把他拽回来，直接扔进直升机。
    欧扬忽然有点迷惑，这些暴徒对待贱民毫不留情，像割草似的一个不留；对教友虽然也不怎么友好，却不像对待贱民时那样心狠手辣！
    人群中的混乱也很快平息，队伍继续往前走，一个接一地爬上直升机。
    朱一鸣和江雨薇率先上了飞机，跟在两人身后的欧扬已经抬起了脚，却突然被旁边的暴徒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欧扬怒目而视。
    暴徒戏谑地冷笑，又推了欧扬一把，将他推向另一架直升机。
    飞机里明明还有空间，却故意把三个人分开，这个暴徒就是故意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朱一鸣和江雨薇眼睁睁看着欧扬被带走。
    欧扬知道自身的处境，压住满心的怒火，登上另一架飞机。
    进飞机时还被暴徒踹了一脚，差点摔在机舱里。
    明明没有半点可笑的地方，可那个暴徒就像神经质一样哈哈大笑，声音和表情特别夸张。
    欧扬顿时起了疑心：这家伙莫非是个神经病？
    载有朱、江二人的飞机装满了俘虏，立刻升空飞走。
    欧扬所在的飞机还有很多空间，继续留在地上。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透过舷窗观察外界。
    至少几十个暴徒在镇子里进进出出，时不时揪出一个漏网的教友。
    偶尔发现一个贱民，就会立刻开枪击毙。
    欧扬身后，一个教友声音颤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抓咱们？”
    另一个声音讥讽：“闭嘴吧，像我们知道似的！”
    欧扬突然想笑，莫名地觉得很有喜感。
    更多的人根本不想说话，全都为接下来的命运担忧不已。
    欧扬扭了扭手腕，想试试能不能挣开，但塑料扎带很结实，而且是三根捆在一起。
    不过这个东西毕竟是塑料的，再结实又能结实到哪儿去？
    他不动声色地一通乱看，希望找到一处可以磨断扎带的地方，比如某个不起眼的突起，或者棱角之类的。
    但这架飞机的制造工艺比想象中精湛得多，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合适的地方。
    只凭蛮力挣脱？
    别开玩笑了，吸足了孢子没准能行，问题是机舱里全是免疫者，压根儿就找不到孢子！
    哪里有合适的……对了，铭牌！
    他的屁股兜上，钉了块只比硬币大些的金属牌，这玩意肯定能磨断扎带！
    可欧扬的双手绑在一起，想摸到屁股兜没那么容易，他左扭右转，怎么都摸不到屁股。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老米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别别扭扭地往远处挪了挪。
    另一个老米似是猜到他的想法，压低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欧扬呲牙咧嘴：“没事，尿急。”
    老米立刻嫌弃地躲开。
    又一次失败后，欧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jackie chan，不可能把捆在前面的双手挪到身后，可明明已经想到了办法，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欧扬的眼睛毫无目标地一通乱扫，视线突然落在一个抱着膝盖的老米身上。
    那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角落里。
    对啊！
    欧扬悄然大悟，解开腰带就脱裤子，把身边的老米吓得小心肝乱跳。
    这个东方人什么毛病？
    欧扬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把裤子脱到膝弯，总算把屁股兜上的金属片揪了下来。
    刚把裤子提好，舱门刷地打开，又送上来几个教友。
    欧扬悄悄摆弄手里的金属片，但这玩意太小，双手又捆在一起，根本够不到扎带。
    他干脆学那个小姑娘，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放在膝盖上，额头再顶上手上，一副情绪即将崩溃的样子。
    欧扬安静下来之后，其他人很快就不再关注这个东方人。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把金属片咬在嘴里，一下又一下地摩擦塑料扎带。
    磨几下就要停一会儿，避免被其他人发现。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所有人都以为这架飞机用不了多久就要起飞，可实际上用的时间经想象中长得多。
    暴徒每隔一段时间就往飞机上送几个人，每一次舱门打开，都意味着又有教友落到敌人手里，但剩余的教友显然不多了，直到天蒙蒙亮也没把飞机装满。
    舱门又一次打开，这一次上来的不是被俘的教友，而是四个全副武装的暴徒。
    欧扬马上停止，舌头一卷，就把金属片含在嘴里。
    暴徒抱着枪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握拳砸了两下机舱里的隔板。
    引擎的轰鸣逐渐强烈，飞机忽然颤了颤，慢慢脱离地面。
    一缕阳光照进机舱，舷窗外，莽莽雪原一眼望不到边！
    看阳光的角度，欧扬断定直升机正飞往西北方向，他尽最大努力观察地面的情况，试图判断飞机到了哪里。
    在困居荒原的几个月里，他早就把那张地图牢牢记在心里。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已经离开了疫区。
    一路直飞，地面偶尔可以看到一座小镇，或者一条道路，但都没有参考意义，具体到了什么地方实在说不好。
    这一刻，欧扬的心情异常复杂。
    之前是求而不得，如今却以这样一种做梦都没想到的方式离开……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啊！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人，很快就选中目标，悄悄把金属片塞到一个看起来就有几分桀骜的老米手里。
    老米又惊又喜，看了看欧扬，再看看手里的金属片，如获至宝。
    这哥们实在没什么表演天赋，要不是欧扬正好挡住暴徒的视线，非露馅不可。
    没多一会儿，桀骜米又把金属片递给另一个老米。
    前面的暴徒忽然觉得不对，视线落在一个眼神闪烁的教友身上：“你，就是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交出来！”
    欧扬心头一紧，不好，被发现了！
    形势不允许他继续犹豫，欧扬双臂一扭挣断扎带，陡然一声爆喝：“不想死的，拼了！”
    (本章完)

 第195章 冰山一角

    第195章 冰山一角
    欧扬一声怒吼，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放眼整个机舱，只有几个冲动的老米站了起来。
    但也只有几个而已，其中就有桀骜米。
    欧扬一把捂住脸。
    老米是懂利己主义的，关键时刻，真特么的掉链子啊！
    发现其他人没动静，这几个老米顿时麻了爪子，一脸生无可恋。
    枪打出头鸟，他们几个已经看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如何悲惨。
    桀骜米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他呆呆地瞪着欧扬，目光中充满惊愕、意外、悲愤和质疑。
    欧扬很想知道，桀骜米的内心戏到底有多么丰富，才能通过眼神表达这么多信息。
    奥斯卡影帝都演不出这种眼神。
    此时此刻，机舱里的气氛不止尴尬，还有点冷场。
    欧扬位于机舱最深处，面前有个身穿珊瑚绒睡衣的地中海。
    地中海背向欧扬，瑟缩着身体，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欧扬心说就是你了，毫无预兆地一脚踹在地中海的屁股上。
    地中海毫无准备，大叫一声摔向暴徒。
    欧扬身边的老米亲眼目睹这一幕，知道地中海身不由己，可看到真相的毕竟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老米只听到地中海一声大吼，不管不顾地扑向暴徒。
    暴徒二话不说，挥枪砸倒地中海，又狠狠补了两脚，踹得地中海门牙崩掉两颗，满脸鲜血人事不醒。
    暴徒的本意是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
    然而事得其反，地中海的遭遇不仅没能吓住其他人员，反倒激起了老米的愤怒和勇气！
    包括桀骜米在内的几个教友，毫不犹豫地扑向全副武装的暴徒。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那几个老米的带动下，更多老米冲向暴徒。
    欧扬狠狠地松了口气，恨不得抱住那几个冲上去的老米，狠狠亲上几口。
    突如其来的反抗令暴徒十分意外，但他们不慌不乱，立刻开枪拒敌。
    但他们拿的不是普通枪械，而是特制的麻醉枪。
    只听到啪啪几声响，几枚麻醉弹命中冲在最前面的老米。
    中弹的老米眼发直腿发软，不过片刻，已然无力地倒在暴徒脚下。
    更多老米冲上来，同样被麻醉枪打倒。
    欧扬前面的老米中弹，身子一软就往地上趴。
    欧扬一把抓住他，提在手里挡住自己。
    啪啪两声，肉盾又中两枚麻醉弹，本就虚弱无力的身子瘫上加瘫。
    欧扬知道，成败的关键就是能不能阻止敌人继续开火。
    他猛然上前一步，抡起手上的老米砸向距离最近的暴徒甲。
    暴徒甲本能地闪避，欧扬紧跟在老米身后冲上去，一个猛烈的膝撞顶在暴徒甲的双腿之间。
    欧扬隐约感觉到，膝盖似乎顶碎了什么东西。
    暴徒甲双眼泛白，脸色一变再变，先是毫无血色的白，接着迅速变红，鲜血似要从他脸上的毛孔里渗出来一样！
    这个时候，暴徒乙和暴徒丙被老米缠住，还有一个暴徒丁躲在同伴身后。
    暴徒丁原本还想压制众人，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形势难以控制。
    他立刻掏枪，准备先打死几个老米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欧扬抡起暴徒甲，狠狠地砸了过去。
    办法无所谓新旧，管用就是好手段。
    暴徒丁再蠢再笨，也知道被一个大活人砸在身上是什么后果，立刻闪身躲避。
    闪避的同时，顺势拔出手枪。
    眼看一场流血冲突不可避免，欧扬闪电般冲上去，左手稳稳抓住暴徒丁的右腕，右拳全力出手，狠狠一记下勾拳砸在暴徒丁的颌下，咔嚓一声打碎下颌骨。
    对方的脑袋大幅度后仰，欧扬回手一拳又砸碎了对手喉骨。
    暴徒丁顿时窒息，濒死之际，他不管不顾地扣动扳机，砰砰几声，连续打出数颗子弹。
    可他的手腕始终被欧扬牢牢攥住，没有一枪打向机舱，反倒击穿机舱与驾驶舱间的隔板，在飞行员身上凿了几个血窟窿。
    重伤的飞行员大量失血，转眼休克昏迷。
    飞机立刻失去控制，旋转着坠向地面。
    这一刻不论敌我，所有人都忘记了敌对，每一个人都手忙脚乱地找地方固定自己，机舱里充斥着惊恐的尖叫。
    可仓促之间，哪找得到地方？
    欧扬完全失去控制，他本能地抱住脑袋缩成一团，像只球一样在旋转的机舱里上下翻滚，不知道撞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整个人七荤八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轰地一声响，直升机重重砸在地上，失控的机身大幅度侧倾，飞转的螺旋桨扫在地上，带起一片飞扬的雪沫，中间还夹带着少许冰冻的土壤。
    欧扬只觉得身子一沉，压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然后就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
    有玻璃的碎裂声，也有金属的变形声，更多的还是各种惨叫声。
    似乎过了很久，冰冷的寒风吹进机舱，欧扬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意识。
    可他就像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似的，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身上还压着一个老米。
    很幸运，他身上只是有一些磕碰，并没有受伤。
    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推开身上的老米站了起来，脚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整个机舱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骨断筋折的老米，死不瞑目的不在少数。
    欧扬一阵后怕，现在想一想，刚刚还是太冲动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干这么危险的事！
    他立刻在人堆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敌人的尸体，四个暴徒死了个干干净净。
    欧扬松了一口气，马上选了个体型和自己差不太多的敌人，将他身上的衣服和装备扒下来，全都穿在自己身上。
    也不是所有装备都带上，认识的拿着，不认识的扔掉，特别是可能被对方定位的电子产品，一律扔掉没商量。
    很快他就发现，四个人携带的步枪完全一样，手枪有三支一模一样却叫不出型号，另一有支格洛克19。
    没什么好说的，欧扬毫不犹豫地选择格洛克。
    19虽然和18有一点区别，但这点区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人堆里陆续有几个幸运儿站起来，一些受了伤的老米，不断发出凄凉的哀求：“help……help……”
    欧扬只当是没听见，钻出变形的舱门，离开机舱。
    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又回身对那几个幸运儿说：“别发呆了，抓紧时间逃命吧！”
    说罢正要离开，忽然发现驾驶舱里的飞行员居然戴着一顶有米军标志的飞行头盔！
    欧扬登时愣住，什么情况这是？
    驾驶舱的玻璃已经摔碎，他钻进去瞅了一眼，那个头盔非常精致，看起来很先进的样子。
    他不禁生出几分疑惑，难道是从米军的基地里搞来的？
    还有，飞行员身上的装备也不少，看着不像水货。
    欧扬不禁生出大大的疑问：难道这架飞机属于米军？
    还是说，飞机和飞行员，都是从米军里跳槽过来的？
    他立刻往飞行坐椅下摸，摸到一根带子用力一拉，拽出来一个白色的背包。
    包不算大，但很重。
    欧扬来不及看包里有什么，背在身上转身就走。
    如果他没猜错，这玩意应该是老米的飞行员求生包，里面的东西他全都用得上……不对，包里肯定有无线电定位装置！
    这玩意应该不是自动激活，但欧扬还是赶紧停下，打开背包翻找起来。
    包里的东西很多，有吃的有用的，甚至还有一支拆散的步枪和四个实弹匣。
    他没工夫整理这些东西，只把手套戴上，然后迅速找出通讯设备，毫不犹豫地扔掉。
    处理完身上的隐患之后，欧扬立刻以最快速度远离坠毁的飞机，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欧扬急得直咬牙，这特么还往哪儿跑？扔不扔通讯设备又有什么意义？
    除非会轻功，能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从始至终双脚不落地！
    嗯，人猿泰山能做到，他不行。
    四下里都是荒野，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他剧烈地喘息，忽然扔掉背包，三两下爬到树上，登高观察附近的情况，
    数百米外就是一条大河，河面很宽，最起码也得有三百多米，而且数九寒天的，河面居然没有冰，而是泛着阵阵雾气的水！
    这个非同寻常的现象引起了欧扬的注意，他立刻向上游看过去，隐约看到西边有一座高耸的大坝！
    欧扬又惊又喜，有大坝就有公路，有公路就有逃脱追捕的希望！
    果然是山穷水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
    他不敢耽误时间，认准方向后立刻行动起来，大概走了两公里左右，果然找到了公路，而且路面上的雪都压实了，不会留下脚印。
    欧扬连滚带爬冲上公路，犹豫了一下，小跑着往大坝方向走。
    大概十多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忽然出现在大坝上方，欧扬瞳孔一缩，纵身跃出公路，落到路边的雪堆里。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趴在路边，死死盯着直升机。
    飞机向东飞了一会儿，忽然放慢速度，开始在空中盘旋。
    接着直升机降落，欧扬的视线被植被和地形挡住，看不到降落后的情况。
    要是有架无人机就好了！
    他暗戳戳地想。
    不久之后，更多直升机飞越大坝，落到失事的飞机附近，然后就是不断的起降，大约半小时后，远处传来几声枪响，欧扬心头一沉。
    这是逃走的老米被敌人找到了？
    欧扬自身尚且难保，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他始终趴在那里，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和环境融为一体。
    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既暖和又透气，然而一直趴在雪堆里，寒气就像活过来一样，想方设法往他身子里钻。
    欧扬咬牙硬挺，能不动就不动。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沿着脚印找过来，但他必须小心。
    幸亏这身衣服是雪地迷彩，就连步枪都是白色，否则就算趴着不动，也未必能有多少伪装作用。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直升机一一返航。
    其中一架飞机甚至飞往公路方向，而且还压低了高度，显然是在追踪他留下的脚印。
    欧扬的心脏不争气地一阵乱跳，但在飞到公路上方之后，飞机显然失去了目标。
    盘旋一圈，又沿着公路飞行。
    欧扬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悄悄拉动枪栓顶上子弹，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雪地迷彩能瞒过地面上的敌人，可从空中往下看，自然是一揽无余！
    但飞机并没有往欧扬的方向飞，而是朝远离大坝的方向搜索，明显是觉得目标不可能自投罗网。
    欧扬顿时松了口气，心说要是有张白床单就好了，往身上一盖，就算直升机也看不出破绽！
    暂时安全了，他并没急着离开，而是又等了一会儿，直至听到直升机返航的声音，才从雪坑里爬出来，继续前进一段距离，找了个桥洞躲了起来。
    桥洞两头透风，不是栖身的好地方，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搭建雪屋，只搞了一些雪块，在桥洞两头垒成挡风的雪墙。
    雪墙中间点上一小堆篝火，欧扬总算找回了久违的温暖，也终于有时间查看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特么阔气，吃的喝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金币、金戒指和现金！
    他身上就只有一根小黄鱼，这下身家暴涨，感觉喘气都粗了许多。
    欧扬再没见识也知道这是米军飞行员的求生包，也就是说，坠毁的飞机属于米军。
    那么扫荡白枫镇的暴徒属于哪里？也是米军的成员？
    欧扬可以肯定，对方袭击白枫镇，感染者一个不留，却把免疫者全都抓回来，八成又是为了研究免疫者，还有两成，是为了与免疫有关的其他实验。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累，怎么不管疫区内外，都盯着免疫者不放？
    还有，朱一鸣和江雨薇还在敌人手里。
    对方有那么多直升机，势力肯定不小，但欧扬仍然抱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希望，想把朱、江二人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
    此刻的欧扬还不知道，朱一鸣和江雨薇究竟遭遇了什么。
    (本章完)

 第196章 狮州避难所

    第196章 狮州避难所
    数小时前。
    漆黑的夜幕之下，几架直升机伴着低沉的轰鸣掠过荒野，机群正前方，一座大坝横亘于大河之上，坝顶星星点点的灯光，为夜航的飞机指明了航向。
    机群飞越大坝，封冻的湖面一眼望不到边，湖水南岸，一大片建筑进入视线——肉眼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必须戴夜视仪才能看清地面的景象！
    直升机一一落在建筑群前方的空地上，那里的冰雪早就清理得一干二净，平整的混凝土地面上，画着黄色的h型标记。
    远处的空地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飞机，既有直升机，也有小型支线客机，数量起码有二十多架。
    这地方难道是个机场？
    飞转的螺旋桨还没停下，一群全副武装的暴徒已经冲上来，拉开舱门，把惊恐的俘虏一个个拽下飞机。
    江雨薇和朱一鸣也不例外。
    凌晨的寒风，吹得众人直缩脖子。
    场面有些混乱，暴徒们毫不留情以最原始的暴力维持着仅有的秩序。
    老老实实配合的，最多被推搡几下，不那么老实的，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近百个俘虏被暴徒带进附近的一座方方正正的建筑，从外面看起来像个机库。
    暴徒将众人赶进一间与教室差不多大小的屋子，将拖在最后面的几个俘虏踹进屋里后，厚重的房门轰然紧闭。
    人群一阵骚动，大伙不约而同地生出不妙的预感，几个老米拼命砸门，可门外的暴徒动也不动，隐藏在防毒面罩下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波动。
    骚动渐渐平息，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头雾水，搞不清暴徒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朱一鸣和江雨薇自打进了这间屋子，就一直躲在角落里，尽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没办法，老米嘴上严禁歧视，可生活中的歧视无处不在，老白瞧不上老黑，老黑又看不起东方人。
    朱一鸣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大意是东方人的地位之所以最低，是因为东方人的脑子比老白和老黑好用，越是抽象复杂的领域，就越是东方人的天下，但这些领域的成就，往往难以被大众理解，多少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
    老白和老黑就不一样了，他们特别擅长简单粗暴的事情，比如篮球足球、电影什么的，而简单的粗暴的事往往具有极好的传播性，能为大部分人提供情绪价值。
    用东方的方式来说，就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近百个俘虏，东方人就只有他们两个，或许大多数老米不会找他们俩的麻烦，可一旦冒出个找麻烦的，其他老米未必会管这个闲事。
    门外那些暴徒就更指望不上了。
    他们俩只能靠自己。
    就在众人理不清头绪的时候，朱一鸣忽然发现，满身的疲惫正在快速减轻，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他立刻看向江雨薇：“有点不对，好像有孢子！”
    他们俩半夜被暴徒袭击带上直升机，担惊受怕了一路，如今依旧惴惴不安，那种紧张和疲惫一时半刻根本消除不了。
    朱、江二人虽然不像欧扬，能直接闻出孢子的气味，却可以通过身体的变化，推断出空气中含有孢子！
    他们俩立刻用肘弯捂住口鼻，拼命在脑中幻想自己是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
    这是欧扬传授的经验。
    两个人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可是这种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片刻后，江雨薇已经有陷入幻觉的迹象，朱一鸣也觉得眼前的景象一阵阵地模糊。
    但他们俩很快又恢复正常，所有的心理暗示都做了无用功。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敌人主动停手。
    江雨薇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地方对真菌的研究，比疫区里的草台班子深入得多，连多少孢子可以致幻都一清二楚。
    片刻后，房门打一工，全副武装的暴徒大吼：“出来，都出来，速度快，保持秩序！”
    被俘的老米之前有多么不愿意进来，此刻就有多么不愿意出去，但形势比人强，在暴力的胁迫之下，老米们再不愿意，也只能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不出意料，又有不少人被暴徒饱以拳脚。
    暴徒又将众人带到一处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一群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那里。
    一个身穿米军作战服的暴徒居中指挥：“你，左边；你，右边……”
    队伍被暴徒随机打散，男的剃头，女的剪发，外伤或者冻伤也有医生仔细处置。
    朱一鸣和江雨薇吊在最后面，一进来就听到有个声音循环广播：“这里是狮州正府建立的官方避难所，我们将为你们提供食物、住所和安全保障，请不要担心，服从工作人员的安排……”
    老米听到广播表情各异，有些立刻松了口气，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犹如决堤的洪水般陡然爆发；有些疑神疑鬼，始终不肯相信；也有一些人半信半疑，决定再观察一阵看看。
    没人管他们想什么，也没人出面解释说明，只有暴徒用漠然的目光盯着众人。
    朱一鸣有点懵，避难所不是在一座岛上么……喔，对了，那是米宫设立的避难所，这里只是州一级的避难所。
    很快轮到朱一鸣，工作人员客串的理发师，不仅帮他剪短了头发，就连胡须都一并剃了个干净，整个人瞬间变得清清爽爽。
    江雨薇也剪了个齐耳短发。
    她不心疼头发，但工作人员的手艺太潮，就是三两下剪短拉倒，不止没有层次，发梢还参差不齐，像狗啃的一样。
    江雨薇很想把剪刀拿过来，自己重新剪。
    可是这种时候，有再多的怨念也没法往外说，只能老老实实留下这个巨毁颜值的发型。
    剪完了头发，“狮州官方”给每一个俘虏都发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内衣鞋袜、衣外套，应有尽有。
    接下来，官方又对所有人进行细致的区分，男往左女往右，分别走进不同方向的岔路，然后就是彻底清洗全身，换上刚发到手里的新衣服。
    很多人都在疫区流浪了好几个月，期间吃不饱穿不暖，根本没有时间打理个人卫生，洗澡更是想都不用想。
    解决完卫生问题，却还不是结束。
    避难所为众人安排了全面体检，身高体重，血尿常规，心肝肾功能检查，几个自述身体疑似有问题的，甚至还安排了核磁共振。
    朱一鸣忍不住吐槽：“这也太夸张了吧？”
    可老米就是这么夸张，每一项都完成得一丝不苟。
    所有的检查全部做好之后，暴徒……狮州国民警卫队的队员，为获救的老米发放定位手环，最后送进各自的房间。
    独立房间！
    面积不大，但有干净且充满弹性的床铺，还有电视机和游戏机！
    除了不能出去，其他一切正常！
    一些老米发出抗议，工作人员交待，这是因为众人刚从疫区出来，无法分辨是否混入感染者，所以必须把所有人都分开，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朱一鸣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还分辨不出是否免疫，你们就是拿孢子分辨的？
    这不搞笑呢么？
    江雨薇也有同样的想法。
    但他们俩代表不了其他人，很多老米都认为避难所考虑得很周道。
    朱一鸣和江雨薇，分别得到一个房间，他们俩一个在男区，一个在女区距离虽然不远，可谁也看不到谁，更不用说凑在一起商量几句。
    然而很快就出现转机，所谓的避难所，早上还说必须隔离，可下午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然后所有人都被暴……警卫队员叫出房间，勒令众人必须在室内场馆内，至少活动一个小时！
    没有任何隐瞒歧意，就是强制活动一个小时。
    只要是有益身心的体育项目都可以做。
    朱一鸣和江雨薇重新碰头，分别讲述了各自的遭遇。
    说这里是避难所吧，实在与看到的情况不符，说是监狱吧，区别又大得那么明显。
    两个人商量了好一会儿，也没理出个令人信服的头绪。
    他们俩不想惹麻烦，但麻烦偏偏自己找过来，
    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老米突然靠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商议：“嘿，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出奇的默契。
    “那可太好了！”老米笑得阳光灿烂，主动伸出右手，“我是诺万，有幸认识你么？美丽的小姐！”
    江雨薇本能地觉得诺万油嘴滑舌，不是个好东西，毫不犹豫地拒绝：“抱歉，我不想认识你。”
    诺万的表情僵住了，笑容迅速收敛，眼中透出凶猛的光：“碧池，给你脸了是吧？”
    朱一鸣顿时色变，毫不犹豫地一记封眼锤砸在诺万的眼眶上。
    这里就只有他和江雨薇两个东方人，如果不强势一点，所有老米都会觉得他们好欺负，未来必然会出现无数的麻烦。
    诺万一声惨叫，捂着眼睛退开几步。
    四周的老米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没有人指挥也没有人干涉，自动围成一圈。
    谁说只有东方人喜欢看热闹，老米一样不能免俗，甚至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怂恿：“上啊，快上啊！”
    “打啊，快打啊！”
    诺万一声怒吼扑向朱一鸣。
    朱一鸣虽然比不上欧扬，但也跟着雷勇学了些皮毛，侧身避开诺万，一推一绊，这个找茬的家伙就立足不稳，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人群里，几个老米立刻冲出来，隐隐将朱一鸣和江雨薇围住。
    看热闹的老米马上退开几步，也没人再像之前一样乱喊乱叫。
    诺万恼怒地低吼：“给我打死他！”
    那几个老米刚要动手，人群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哨声，几个守卫穿过人群，锐利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现场。
    根本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首的家伙只说了一句话：“全部带走！”
    然后，守卫带走了朱一鸣、江雨薇、还有诺万，以及他的同伴。
    一个看起来像有些年纪的老米，自称是个主管，严厉地询问事情的经过，朱一鸣和江雨薇实话实说。
    诺万自然肯承认，反而倒打一耙。
    不过监控证明是他主动接近江雨薇，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足以证明究竟是谁率先挑衅。
    “给他一点厉害尝尝。”主管说。
    两个守卫领命而去，至于给了诺万什么样的教训就不清楚了。
    主管没说，朱、江二人也没敢乱问，守卫更不会随便透露，总之朱、江二人再也没见过诺万……还有他的狐朋狗友！
    主管并没有立刻放朱、江二人离开，而是非常严肃地说：“我必须让你们知道，在这里，打架是件非常严重的事，哪怕事出有因也不行！”
    朱一鸣据理力争：“是他们先挑衅……”
    “不管是谁挑衅，都不能打架，更不能伤害其他人的身体！”主管目光凌厉。
    江雨薇赶紧扯了扯朱一鸣：“抱歉，以后不会了，我们今天刚到，还不清楚这里的规则。”
    主管点点头：“可以理解，但不能打破规则，你们俩必须得到惩罚！”
    朱一鸣抿住嘴不说话，江雨薇立刻保证：“我们不会再犯了！”
    “你呢？”主管盯着朱一鸣。
    江雨薇捅了捅朱一鸣，后者终于松口：“我只是为了保护同伴，没有破坏规矩的意思。”
    “非常好。”主管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在一份文件上签下体字的签名，“我罚你们两个关七天的禁闭，有问题吗？”
    “没有！”江雨薇抢答。
    “我也没有。”朱一鸣看了江雨薇一眼，跟答。
    “你们俩可以离开了。”主管头也不抬地说。
    守卫立刻将二人带出去。
    朱一鸣不满地小声嘀咕：“这都什么事啊？”
    江雨薇劝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是说这个。”朱一鸣叹气，“说是隔离，可这一会儿运动，一会儿又放风的，算哪门子隔离？”
    江雨薇也想不明白，但她立刻想起对方主动散播的孢子：“隔离是假，看看咱们到底感不感染才是真的吧！”
    朱一鸣大感有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些老米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章完)

 第197章 冬夜独行

    第197章 冬夜独行
    桥洞。
    欧扬背靠墙壁，坐在求生包上。
    几根枯枝堆成的篝火在他身前静静地燃烧，跳跃的火焰上架着个打开的铁皮罐头，棕色浓汤冒着细小的气泡，一粒粒结实饱满的豆子在浓汤里翻滚。
    欧扬取下罐头，舀出一勺冒着热气的豆子小心地吹凉，等温度合适了，才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味道也就那么回事，主打一个甜香。
    也就米国人，会觉得这玩意是美味，对在吃货帝国的民众来说，也就勉强能吃。
    只吃了半盒，欧扬就彻底没了胃口。
    之前一心只想着逃脱敌人的追捕，他没工夫考虑那么多，这会儿闲下来了，思绪立刻像汹涌的海浪一样翻腾不休。
    他的大脑就像个满功率运行的cpu，不停地思考分析。
    敌人半夜偷袭，却能精准地干掉感染抓捕免疫，事先肯定知道白枫镇的情况。
    但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内鬼。
    不过有没有内鬼和欧扬没关系，他现在只想知道朱一鸣和江雨薇的情况！
    既然敌人的目标是抓捕免疫者，两个人的安全应该没问题，最起码短时间内没有问题。
    但怎么才能找到敌人的老巢，把他们俩救出来呢？
    毫无疑问，敌人不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而是一个非常庞大且实力雄厚的组织。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作对，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还没和敌人碰面，已经有种难以抑制的颤栗感，本能地想要逃走。
    现实不是电影，以一当十的猛男肯定存在，但欧扬自认没那个本事，而且敌人远远不止十个！
    他犹豫、仿徨、忐忑不安。
    可三个人一路走来，同吃同住，互相帮助扶持，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与家人无异，就算是块石头也早就捂热了，他再没心没肺，也没法抛下朱、江二人不管。
    或许有人会说，都这种时候了，先顾自己要紧。
    这话乍一听是没错，但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面对危机和困难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避，是怎么先保全自己，绝不会顾虑其他人的利益和安危，甚至为了自身的利益出卖他人。
    纵览史书，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然而同样也有那么一些人，会在困境之中咬紧牙关，不屈服不认输不放弃，顶住压力逆势而起。
    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青史传名，留芳千古。
    欧扬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不敢自比先贤，但他不想放弃，更不想在余生里受尽良心的谴责……
    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辗过头顶的公路渐渐远去。
    欧扬本能地抬头，目光好似透过路面，看到了飞驰而过的车辆。
    他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而是取出一块铝箔包装的蛋糕，搁在火上烤了烤，撕开咬了一口。
    求生包里的食物还算丰富，省着点吃大概能坚持三天，三天之后就得断粮。
    欧扬不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断粮危机。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洞外又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这一次不是车辆，而是一架直升机！
    欧扬立刻爬了几步，只把脑袋探出洞外，仰望空中渐渐远去的直升机。
    不是低空飞行，也没有搜索的迹象，不是冲他来的。
    他还是没多想，缩回桥洞继续发愁。
    然而没多一会儿，又是一架飞机经过，而且是一架喷气式飞机！
    欧扬的心再大也意识情况不对：又来？
    这么一会儿已经两架飞机了，而且昨天坠毁后，来救援的直升机速度也不慢！
    他立刻生出一个念头：难道敌人的巢穴就在附近？
    就算不在这里，也肯定能找到一点线索！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欧扬立刻振奋起来，马上着手检查武器。
    计有步枪一把，看得出是ar系列，认不出具体型号，只在弹匣卡口上看到m27几个字。
    大名鼎鼎的m16和m4他都听过，m27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这支枪的枪管比普通步枪长一点，自带消音器和八倍镜……嗯，只是外形看起来像，欧扬研究了一下，发现瞄准镜侧面有个旋钮，转动旋钮，就能在3倍、6倍和9倍之间循环切换！
    好东西啊，居然是传说中的变倍瞄准镜！
    5.56的口径，这很米国。
    配5个实弹匣，150发子弹。
    然后是飞行员求生包里那支枪，同样是ar系列。
    弹匣卡口上没找到型号，却在抛壳窗上方看到一行字母gua-5a asdw。
    欧扬寻思半天，也没搞清楚asdw是什么意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玩游戏用的方向键。
    这支枪非常特别，不止枪管与枪身拆开，就连握把都向后折迭。
    他把枪管怼在枪身上，卡扣锁紧，立刻得到一支完整的步枪。
    但这东西明显是给飞行员应急用的，没有光瞄更没有消音器，压根儿不能和m27比。
    欧扬十分怀疑，老米的飞行员一旦坠机，这么个玩意到底有多大用处。
    用来自我了断肯定够用，自卫拒敌就不好说了。
    好在重量比较轻，权当是备用枪带着好了。
    5a步枪只配了四个弹匣，欧扬试了一下，两支枪弹匣通用，如此一来，他就有9个弹匣270子弹。
    另外还有一支格洛克19，三个弹匣45发子弹。
    除了枪支弹药，还有一顶带四眼夜视仪的头盔、一把军刀和战术灯之类的小配件。
    看得出，原主人对这支枪非常在意，不过现在全都便宜了欧扬。
    他又把求生包仔细翻了一遍，没用的东西全都扔掉，只留下能用上的，减轻自身的负重。
    结果竟然在背包的夹层里，找到一副铝合金打造的雪地鞋！
    欧扬忍不住骂娘，老米财大气粗，装备真他娘的齐全！
    没说的，用上！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从白昼到傍晚，一共有十七辆车在欧扬的头顶驶过，平均一小时不到两辆，不算多。
    然而同样的时间里，却有二十四个架次的直升机和其他飞机从附近经过！
    飞机比车都多，这正常吗？
    欧扬更加确定敌人就在大坝后面。
    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他钻进桥洞仔细观察四周的地形，发现大坝南似有一座小山，是大坝附近的制高点之一。
    欧扬用心观察一阵，没发现山顶有什么异常，立刻下定决心，把山顶当做接下来的目标。
    耐心地等到天黑，欧扬迫不及待地奔向小山，在雪地鞋的加持下，他只在雪面上留下一串浅浅的椭圆形印痕，完全不用担心陷进雪里，速度也比不穿雪鞋快得多。
    没到一个小时，他已经爬到山顶，位于湖畔的建筑群进入他的视线。
    欧扬立刻趴在山脊的棱线后面，架起步枪，把瞄准镜当成望远镜，观察那群建筑的情况。
    建筑群占地极广，大部分都是机库之类的大型建筑，只在湖边有一溜独立建筑，似乎是一处度假村。
    欧扬从近到远，给所有大型建筑编上号码。
    建筑群前方的空地上，停着十几架直升机，还有二十多架小型支线客机，看得出，这里原本就是一座机场。
    这种不能起降大型飞机的小机场，在米国境内还有很多。
    或许是位置偏僻，也可能是其他某种未知的原因，这里的守卫并不严密，至少欧扬没发现守卫，也没看到围墙，只有一圈铁栅栏围住整个建筑群，而且只围南、西、北三个方向，东侧，也就是度假树的方向毫无遮拦。
    欧扬非常清楚，这地方的防卫只看起来松懈，实际上肯定没那么简单。
    只是距离还是有些远，很多细节看不清楚，他始终没找到监控镜头藏在哪里。
    别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欧扬收回视线，想找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靠近些看看，建筑群前方忽然点亮一片导航灯，勾勒出跑道的轮廓。
    一群老米从二号机库里涌出来，缩手缩脚地等在跑道尽头。
    片刻后，一架支线客机降落，机上下来一群老米。
    四个手持步枪的黑西装走在前面，显然是开路的保镖。
    随后正主出现，是个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一头白发的老头。
    接着飞机上又下来几个男女，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应该是老头的家人。
    刚刚还一个劲跺脚的机场人这会儿全都不冷了，个个热情扬溢，准备将贵客请进室内。
    说来也巧，两架直升机恰好在这个时候返航，缓缓降落在机场之内，与来客之间的距离也就七、八十米。
    舱门打开，一群老米被暴徒拽下飞机，欧扬的眼神瞬间凝固。
    直升机上下来的老米，显然是刚从疫区出来，欧扬太熟悉他们身上那种味道了。
    老头冲着刚下飞机的老米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机的老米立刻点头附和。
    欧扬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神态举止给他一种非常兴奋的感觉。
    双方的气氛非常和谐，只有被俘的老米很受伤。
    白发老头和他的家人则被工作人员请进二号建筑，俘虏被守卫带往其他方向，因为视线被挡住，没看到究竟进了哪一栋建筑。
    直升机没有再次起飞的迹象，夜幕下的机场安静下来。
    可到底安不安静，只有老米心里明白。
    欧扬继续观察，渐渐意识到靠近机场没那么容易。
    机场四周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直线距离少说也有三公里，这段距离很难不被发现。
    但天无绝人之路，大概是冰层下的水面不断起伏变化的缘故，本该平整如镜的冰面也变得高低不平，到处都是堆积在一起的冰块，将整个冰面分割得七零八落。
    只是越靠近湖岸，起伏就越不明显，岸边一百多米干脆就是毫无遮掩，再加上从岸边到建筑的距离，有接近三百米的开阔地。
    欧扬立刻在心里规划出几条安全靠近机场的路线，只是最后的开阔地实在没办法解决。
    他的目光忽然落到大坝上。
    大坝和机场的距离这么近，机场用电肯定来自水坝，如果先破坏大坝，切断机场的电源，再想办法潜入会不会简单一些？
    欧扬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大的机场，不可能没有备用电源，破坏大坝未必能打乱敌人的部署，一个搞不好，反而会令机场方面提高警惕。
    得不偿失，放弃。
    随后，欧扬的目光又落到机场里那些飞机上，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以。
    他立刻越过山脊，按事先观察好的路线向机场北侧迂回，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抵达距离机场只有八百米的位置。
    出枪观察，没找到监控。
    欧扬不知道m27的射程是多少，但是看枪管长度，八百米应该是个合适的距离。
    他立刻架起步枪，将瞄准镜倍数调到最大，用十字分划下方代表800米的黑点，瞄准了一架支线客机的引擎扣动机。
    啪地一声轻响，一颗子弹飞越八百多米的距离，准确无误地命中引擎，可以看到最外层的扇页上，忽然冒出个很不起眼的光点。
    枪声确实有，但声音不算大，附近能听清楚，但是八百米外肯定听不见。
    欧扬心里有了谱，觉得一发子弹不保险，又来了个短点射，三发子弹有两发命中。
    欧扬心情大好，瞄准另一边的引擎继续开火。
    就这样，他先给所有支线客机点名，而且是双引擎齐点，用了整整三个弹匣，才把能看到的飞机全都临幸一遍。
    包括直升机。
    只不过支线客机打的是引擎，直升机打的是桨叶。
    期间有个老米从三号建筑出来，似乎听到子弹命中的声音，但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就只听到北风呼啸的声音。
    继续前进，每靠近一段距离就停下观察一会，可直到只剩最后三百米，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欧扬干脆背靠冰堆坐下，仰望繁星点点的天穹放空大脑，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眼下不过九点出头，时间还有点早，等到下半夜，工作人员疲惫不堪的时候再行动更有把握！
    晚十时许，二号建筑忽然打开，盘桓了三个多小时的白发老头被机场的人送了出来。
    欧扬立刻盯住机场，做好应对准备。
    老头带着家人登上飞机，飞行员立刻启动引擎。
    仅仅两秒后，飞机右引擎忽然发生轻微的爆炸，一团明亮的火焰蹿出引擎，一股浓烟从引擎里窜出来，短短片刻，半个机翼都被火焰包裹。
    舱门打开，气急败坏的老头和他的家人一起冲出来，机场的人也乱作一团。，
    (本章完)

 第198章 根治

    第198章 根治
    欧扬眼睛一亮，机会！
    他双腿猛然发力，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向机场，
    为了尽快通过开阔地，他把包括金币在内的所有非必要负重全都丢下。
    三百多米的距离，全力冲刺只需要40秒，但松软的雪层和剩余的装备还是严重拖累了奔跑的速度，用了将近两分钟才冲过开阔地。
    机场内，混乱仍在持续，火焰迅速烧至机身，机场方面全力扑救，却无法阻止火势蔓延。
    白发老头暴跳如雷，一再要求查明真相，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可是定制版私人飞机，疫情之前也需要提前半年订购，以如今的局面，有钱都没地方买！
    机场方面据理力争，寸土不让。
    欧扬还以为老头是机场不敢得罪的存在，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知道直接狙掉白发老头，机场会有什么样反应。
    欧扬不知道自己到底暴露了没有，没敢在外面多逗留，闪身钻进一号建筑。
    一进门，就和一个守卫迎面撞上。
    守卫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欧扬有点意外，但他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打起了招呼：“hello！”
    很熟悉的样子。
    两个人穿着样式相同的外套，一个刚从外面进来，长相藏在防寒面罩之下；另一个从始至终戴着面罩，同样看不清相貌。
    针尖对麦芒了属于是。
    守卫仔细回忆，却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究竟属于谁。
    欧扬抬腿就往里走，守卫赶紧拦住：“你是谁？”
    “别闹！”欧扬避重就轻，压根儿不搭对方的话茬。
    守卫更迷糊了，但一点都没往外人身上想，起身准备和这人掰扯清楚。
    这里是实验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
    欧扬没工夫和他闲扯，见守卫不肯放行，突然暴起伤人，一拳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这一拳势大力沉，守卫的脑袋大幅度外飘，就连身体都被带动，一声不吭摔倒在地。
    欧扬也吃惊不已，抬头看一眼位于墙角的监控镜头，立刻将守卫拖到监控镜头正下方，猛然发力扭断了守卫的脖子。
    探头向建筑内部看一眼，没发现有人，立刻将守卫拖进去，随便找了一扇门推开，把守卫的尸体塞进去，想了想又把对方的面罩摘下来扣在自己脸上。
    有点憋闷，但能接受。
    他悄悄松一口气，装出毫无异常的样子，沿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不紧不慢地走向建筑深处。
    同一时间，监控室。
    一个小胡子老米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看着屏幕上熊熊燃烧的飞机，美美地轻啜一口。
    飞机烧与不烧与他毫无干系，因而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小胡子只顾着看热闹，没发现侧面屏幕上两个守卫发生肢体冲突，等到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欧扬已经把守卫拖出镜头。
    小胡子把见底的咖啡加满，又放了两块方，继续看热闹。
    欧扬从一个屏幕走到另一个屏幕，但那身衣服太有迷惑性，小胡子半点都没怀疑他的身份。
    不过这栋建筑太大了，内部像迷宫一样复杂，他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欧扬突然有点后悔直接弄死守卫，怎么着也得先问问情况……失策！
    经过一处转角，墙壁忽然变成落地玻璃，一排排装着各种内脏的玻璃罐摆在架子上，每一个罐子里都长满菌丝，一朵朵大小不一的蘑菇长势喜人。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欧扬不禁想起了当初的遭遇，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处研究真菌的实验室！
    和守卫说的实验舱对上了。
    正打算离开，一个全身罩着充气式防护服，脑袋上还有根通气管的老米出现在落地窗里。
    但他只是好奇地看了欧扬一眼，就不再关注外面的守卫，小心地打开一个长满菌丝的罐子，专注于眼前的实验。
    欧扬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趣，自顾自地走开。
    继续往前走，前方的一扇门忽然打开，一个老米推着平车走出来，车上躺着个蒙住头脸的……尸体？
    那人很随意地看了欧扬一眼，不声不响地推着尸体走远。
    欧扬好奇地推开那扇门，一排不锈钢解剖床进入视线，十几张解剖床上，就只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具尸体显然是刚解剖不久，巨大的刀口从颌下一直开到小腹，胸腔腹腔空空如也，所有的内脏都不见踪影。
    不远处的柜子里，倒是有几个泡着内脏的玻璃罐子，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人身体里取出来的。
    欧扬很快发现，这人的面相不大正常，似乎是个重度感染者。
    为研究真菌解剖感染者，没毛病！
    正想离开，解剖室深处忽然传出惊恐到极点的呼喊：“不、不、不——”
    欧扬心头一紧，立刻走了进去，很快发现这地方别有洞天。
    那是一个隐藏在解剖室深处的手术室，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一个老米四肢固定在手术床上，几个医生护士正围着他做术前准备。
    大概是被他叫得烦了，护士一针打下去，老米立刻安静下来，全身上下动弹不得，就只剩惊恐的眼睛转个不停。
    “开始吧！”主刀地医生说。
    助手把两根粗大的塑料管扎在老米身上，一根在脖子，一根在大腿。
    暗色的鲜血流进机器，很快又变成鲜红的血流回去。
    “好了！”助手说。
    欧扬诧异地挑眉，这玩意好像是传说中的体外心肺啊！
    医生满意地点点头：“汤比，你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
    “我也这么觉得。”汤比说。
    医生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刀，在老米的胸前下刀，一刀划到小腹下方。
    欧扬登时惊得眉弓暴跳，眼角抖个不停。
    他不是医生，但入冬之后闲着没事，没少从江雨薇那里了解医学常识。
    就说手术吧，这是一种有创治疗，一般来说，刀口越小，暴露的时间越短，恢复就越快，所以近些年微创手术大行其道。
    可是这个医生干了什么？这哪里是手术，分明就是解剖！
    但那个老米分明还活着，医生每一次下刀，老米的眼角眉梢都会出现剧烈的颤动，如果不是动弹不得，怕是早就疼得叫出来了。
    然而医生半点都不关心病人的情况，他的动作快得出奇，三两下就把心肺和肺脏取出来。
    护士接到手里，迅速清洗灌注，放到专门存放脏器的箱子里低温保存。
    目睹这一幕，欧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原以为这是为了研究真菌，从感染者身上取内脏，虽然感染者还活着，多少有些不人道，总归还可以理解。
    不过那个肺脏半点被真菌感染的迹象都没有，而且实验用的内脏要么泡福尔马森，要么泡培养液，清洗灌注是怎么个情况？
    只有器官移植才需要这样处理好吧？
    医生的继续取肝取肾：“抓紧时间！”
    护士答应一声，盖好装了心肺的箱子，匆匆走出手术室，一开门，差点和欧扬迎面撞在一起。
    护士吓了一跳，啊地一声，保存器官的箱子脱手落地。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医生厉声喝斥，“滚出去！”
    欧扬充耳不闻，一把掐住护士的脖子，将她推进手术室。
    医生顿时急了：“出去……”
    话音未落，m27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他的脑门上，医生已经到嘴边的脏话戛然而止，满腔的怒火不翼而飞，只剩下满头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同样噤若寒蝉。
    “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欧扬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医生结结巴巴：“和、和平时一样啊！”
    欧扬面沉似水，看了地上的箱子一眼：“这是移植给谁？供体为什么还活着？”
    医生不禁愕然，其他人也都露出诧异的目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是谁？”医生问。
    欧扬反手就是一枪托，砸得医生鼻血横流：“我让你问我了吗？我让你问我了吗？”
    问一次就砸一下，转眼就把医生砸得面目全非，牙齿断了七八颗，出气多入气少。
    其余人战战兢兢，不敢和欧扬对视。
    助手的情绪突然崩溃，毫无预兆地突然往外冲：“救命……”
    欧扬回手就是一枪，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枪声只是略有些响。
    护士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脚下一摊液体不断扩散：“别，别杀我，我是被逼的！”
    欧扬的胸膛剧烈起伏，一枪打穿护士的额头，尸体软倒在地。
    回身再看手术床上的老米，空空的胸膛里，几根大血管被止身钳夹住，摘到一半的肝脏肾脏胡乱摆在肠子上面。
    由于体外心肺一直在工作，失去了心肺的老米仍然活着。
    但他的五官已经接近扭曲，拼尽全力才勉强动了动嘴，看口型似乎在说help。
    欧扬简直无法想象，当老米目睹自己的内脏被无良医生摘出来时，心底是多么绝望。
    他硬起心肠摇了摇头：“抱歉，我救不了你。”
    以老米的现状，除非马上有个医术高超的医疗团人到场，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器官缝回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欧扬不是医生，没那个能力。
    老米绝望地闭上眼睛。
    欧扬一狠心，拔掉了体外心肺的电源。
    他没再看床上的老米，转身走出手术室。
    打死感染者，抓捕免疫者，活取心肺准备移植……他将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一起，心里立刻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趁感染还不深，把正常人的肺移植到感染者身上，可不可以算做治愈感染？
    还是最彻底的根治！
    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想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法子？
    他豁然回身，手术床上的老米已经死透了，鲜血在透明的塑料管中渐渐凝固。
    欧扬本打算直接离开，可想了想又转身拎上保管器官的箱子，大步离开解剖室。
    笔直的走廊空无一人。
    欧扬沿着走廊一路直行，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一扇紧闭的大门，上面写着显眼提示：感染区。
    下面还有几行小些的字体：非请勿入；生物危害警告；需穿戴防护装备！
    欧扬目光一凝，难道这里是关押肉票的地方？
    他试着推了推，紧锁的大门毫无动静。
    欧扬一把掀开面罩，打算开枪打碎门锁，却意外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孢子气味。
    凑到门缝上闻了闻，气味更加明显。
    趴在门上瞅一瞅，监狱般的铁栏杆关着一群或呆滞或颠狂的感染者。
    居然真是感染区？
    欧扬忽然有点不明白了，难道刚刚那个老米刚刚感染，所以肺部的病变还不明显？
    欧扬的目光闪了闪，大步走到不远处的消防箱前，打开箱门取出一把米式消防斧，抡起斧头砸开了感染区的大门，然后从头到尾，将所有关押感染者的牢笼全都砸开。
    他一个人势单力孤，营救同伴难度不小，既然如此，不如将这里的感染者利用起来，给敌人添点乱子！
    做完这一切，欧扬以最快速度离开实验舱。
    停机坪上，大火已经扑灭，半个飞机烧成残骸，远远看过去，简直就是一张阴阳脸。
    白发老头和他的家人都不见了，只剩一群工作人员善后。
    欧扬没理他们，提着装脏器的箱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二号建筑。
    一进门就看到门有有一行提示：c5病区！
    病区里，走廊南侧是病房，北侧是各种功能区，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时间已经很晚了，病房里早就关了灯，只有走廊灯火通明。
    欧扬走近一些，发现每一间病房的门上都有一张卡片，记录个的姓名、性别等基本信息，以及最重要的病情。
    他一路走过去，一号病人肺移植，二号还是肺移植，三号心肺联合移植……从头走到尾，就没有其他疾病。
    穿过c5，后面是c4、c3……然后是b病区、a病区。
    整个二号建筑，就是一个巨大在住院部。
    欧扬不禁为敌人的丧心病狂而震惊。
    这么多病区，这么多病人，每一个人都需要移植，但哪来那么多供移植的器官？
    这个神秘的组织，到底暗害了多少条人命？
    一号建筑是研究所，二号建筑是病房，那三号建筑呢？
    (本章完)

 第199章 供不应求

    第199章 供不应求
    欧扬越发担心同伴的安全，匆匆赶往三号建筑。
    还没到地头，迎面跑过来一个医生打扮的黄毛老米，看到欧扬手里的箱子，立刻质问：“怎么这么慢……你一个人？”
    “对，只有我一个。”欧扬压低了声音说。
    “箱子给我！”黄毛不容分说，一把将箱子抢到手里，转身就往回走。
    欧扬不争不抢，默默跟在医生身后，顺利进入三号建筑。
    依旧是从侧面进入，进门就是一处病房不是病房，牢房不是牢房的特殊病区。
    说牢房，是因为每一个房间都被铁栏杆封住，与牢房无异；说病房，是因为牢房外有护士站，还有值班的医护人员。
    欧扬留心看了一眼，牢房外同样贴着基本信息，不过没有病情，而是用药时间和药名。
    一路看过去，基本都是g-csf、少数是gm-csf，还有一个cxcr4。
    看得欧扬一头雾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是江雨薇在就好了！
    继续往前走，一扇门上挂着hla实验室的字样，里头的面积还不小，摆满了试管和设备，哪怕这个时间，依旧有一群医生在实验室里忙个不停。
    欧扬更迷糊了，不是研究真菌么？hla又是什么？幻肺菌的新代号么？
    他把疑问压在心底，继续跟在医生身后。
    不久之后，两个人顺利抵达手术区，黄毛第一时间把箱子交给等候的护士手里。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欧扬还在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黄毛不耐烦地挥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欧扬正要离开，一旁忽然蹿出个哭唧唧的白人大妈，她一把拉住黄毛的手：“医生，我儿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今天只有一半时间清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上手术？”
    黄毛温和地回应：“詹姆斯夫人，小詹姆斯的病情还算稳定，只要合理用药，再坚持一个星期不是问题……请您放心，今天又找到一批供体，只需要几天时间，就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欧扬瞳孔一缩，立刻想到了被抓的教友。
    “才一百多个？”大妈哭得更厉害了，“这么少？”
    黄毛继续安慰：“您也知道，免疫者本来就不多，干细胞的移植条件又比较苛刻，匹配的基因实在太难找了，迄今为止，一共只成功了四例，而且都是最低等级的点位匹配，效果并不理想，所以我建议，还是肺移植更保险一些。”
    白人大妈眼泪汪汪：“但是肺移植效果太差了！”
    “恕我直言，肺移植才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没有之一。”黄毛诚挚地建议，“干细胞移植太困难了，除非你的家人里有免疫者，但完全匹配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
    “上帝啊，为什么会这样！”大妈几近崩溃，拉住黄毛的手却始终不曾放开。
    欧扬……
    你特么到底是哭诉还是故意占便宜？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趁四周无人突然出手，掐住黄毛的脖子，把他推进一间空置的手术室。
    白人大妈惊呆，张嘴要喊，却被欧扬一拳打晕，同样拖进手术室。
    随手将大妈扔在一边，欧扬掏出手枪顶在黄毛的脑袋上：“供体在什么地方？”
    黄毛不答反问：“你是什么人？”
    他智商在线，立刻意识到这人不是自己人。
    欧扬收枪换刀，捂住黄毛的嘴，一刀插进黄毛的大腿。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黄毛瞪大眼睛，想喊又喊不出来。
    欧扬再问：“供体在哪儿？”
    黄毛知道，一旦说出答案，必定要被灭口，硬是忍着剧痛咬牙死撑。
    欧扬拔刀，换个位置再插：“供体在哪儿！”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从江雨薇那里了解过哪里是要害，哪里非要害。但他水平有限，只能避开大血管。
    黄毛目眦欲裂：你特么倒是放开我啊，捂着嘴我怎么说？
    欧扬敏锐地察觉到黄毛的变化，拔刀抵在对方的脖子上：“说”
    黄毛痛得嘴唇一个劲地哆嗦，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指着四号建筑的方向：“在那个方向，供体仓！”
    欧扬正要问个详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声。
    黄毛眼珠一转，张嘴就想喊。
    欧扬一拳砸晕黄毛。
    之所以不宰了黄毛，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纯粹就是不想溅一身血，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出于同样的考虑，刚刚都是大腿外侧下刀。
    欧扬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手术室，一边走，一边琢磨怎么进入四号建筑。
    前面几处建筑，不是实验仓就是病房，守卫肯定不会特别严密，但四号建筑是关押俘虏的地方，守卫必定十分严密！
    还没想出办法，却无意间进入隔离病房——一整排落地玻璃面，是一个个分隔开的独立病房，还都是门窗全部封闭的负压式病房！
    说得简单点，就是病房里的气压比外界略低，一旦密封失效，外界的空气就会持续流入病房，孢子也好，病毒也罢，都不可能从病房里跑出来，避免孢子扩散导致感染。
    负压病房里的环境极好，所有物品都牢牢地固定在地面或者墙上，边角不仅做成弧形，还用缓冲材料做了软包，最大限度保证病人的安全。
    所有的病房都住满了，大部分病人都在睡觉，但也有一些正在发病，那种陷入幻境的状态，欧扬再熟悉不过。
    用脚指甲想都知道，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是准备接受移植的感染者！
    欧扬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国度受资本支配，有钱的都是大爷，没钱的全特么是三孙子。
    但知道归知道，却始终没有直观的感受。
    直到此刻，他才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什么是资本的力量。
    它可以让被判死刑的感染者，重新拥有正常的肺，治愈无药可医的绝症。
    它可以让无辜的免疫者，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将自己的肺捐献出去，到死都是个糊涂鬼。
    它可以让一群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护士，毫无顾忌地杀害无辜的陌生人。
    这就是资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践踏法律、可以漠视生命，可以背弃世间的所有规则！
    欧扬心里沉甸甸的，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离开隔离病区，还没走出三号建筑，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
    是直升机！
    欧扬心头一动，立刻冲了出去。
    两架直升机先后降落，一群守卫一拥而上，把机舱里的老米一个个拽出来。
    欧扬盲猜，飞机上都是免疫者！
    正想着怎么混进四号建筑，机会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他马上小跑着凑上去，和其他守卫站在一起，用拳脚维护最基本的秩序。
    同一时间，二号楼顶层。
    宽敞的办公室里，装修简单而又朴素，一位穿着很是随意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咬着雪茄站在窗边，居高临下俯视机场发生的一切。
    敲门声响，洛林博士回身：“请进！”
    门开，一位身穿全套雪地作战服老米推门而入。
    “晚上好，威廉！”博士露出灿烂的笑容。
    “晚上好，博士。”威廉熟稔地打了声招呼。
    “欢迎回来，收获如何？”
    威廉一点都不见外，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很不好，只有三十四个，比前几天差远了。”
    洛林博士坐进老板椅，翘着二郎腿弹了弹烟灰：“这可太遗憾了，现有的供体最多只能用一个星期，但是登记的病人还有好几百个，供体数量存在极大的缺口，严重限制了我们的交易规模，董事会希望你能再接再厉，继续扩大供体来源。”
    “没那么容易。”威廉不禁苦笑，“集团在疫区里建立的13个免疫组织都被我抽干了，需要时间吸取新鲜血液，慢慢恢复。”
    “不受我们控制免疫组织呢？”博士问，“整个熊州几百万人口，哪怕免疫者只有百分之一也有好几万，还有非常深的潜力可挖。”
    “凡是能找到的免疫组织都找过了，能抓回来的免疫者也都抓回来了。”威廉无奈地耸肩，“免疫者虽然还有不少，但他们都像胆小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必须加大投入，扩大免疫组织的规模，才能吸引更多免疫者。”
    博士吸了一口雪茄：“得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威廉摇头：“最简单的就是开辟海外渠道，但各方联手封锁米州，我们没办法从其他大洲获取货源，只能从内部想办法……或者，想办法打通南米方面的渠道。”
    “这样啊！”博士皱紧眉头，“有把握吗？”
    “货源不是问题，关键是运输。”威廉说，“不论陆路、海路还是空运，都被严格限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潜艇，但是你也知道，潜艇运量有限，很难大规模运输。”
    博士将抽剩的雪茄按入烟灰缸：“数量少，总比没有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威廉点头，“如果能在当地建立一个医疗中心就更好了，先做好基因匹配再把货运过来，只要我们提供通往自由灯塔的机会，有的是好货自愿上钩。”
    博士点头：“我来说服董事会，但你必须保证货源质量，我们的客户非富即贵，很多人都对供体有特殊要求。”
    说到这里，博士的眼中现出几分嘲弄：“他们不愿意污染自己高贵的血统，不希望移植老黑或者其他有色人种的器官。”
    “上帝啊，亏他们起得出来！”威廉登时无语，“老黑的肺就不是肺，就不能救命了？命都快没了，哪来这么多穷讲究？”
    “我们是生意人，必须为客户考虑，只要客户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供体。”博士露出赞同的微笑，“牺牲免疫者救活精英，是人类进化的必经之路。”
    威廉也笑了：“就算不合适，我也能让他变成合适！”
    免疫者本就不多，找到一个合适的供体没那么容易，集团没少干以黑充白，李代桃僵的事。
    那些个权贵满脑子都钱和权，压根儿不知道器官移植是怎么回事，糊弄起来再简单不过——明面上给他们安排一个老白，指鹿为马说这就是合适的供体，等到了手术的时候，只有摘取器官的医护人员才知道真正的供体究竟是阿猫还是阿狗。
    博士夸赞：“非常好，这件事你要抓紧，眼下正是扩大经营的关键时期。”
    威廉认真地看着博士：“既然供求关系这么紧张，我觉得，价格必须上浮百分之二十，应该可以暂时缓解供应不足的问题。”
    “好办法，那就涨价一倍好了。”博士说。
    “哇噢！”威廉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以为自己已经够黑了，没想到博士比他更不是人。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集团疫前做的就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从里到外，早就黑透了，临时涨价算得了什么？
    没有集团，甭管权还是贵，得了幻肺病就只能等死，如今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就能拥有一个全新的肺和重新开始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博士起身，重新走到窗边。
    窗外，刚刚抵达的免疫者正被守卫押进供体仓。
    博士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这些免疫者里，究竟有多少个合格的供体！
    依旧是同一时间，监控室。
    小胡子困得狠了，正半躺在椅子上，幸福地打着小呼噜。
    但他的姿势实在不怎么舒服，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使劲揉揉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打算再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一抬头，愕然看到左手边的屏幕全是乱晃的感染者，满脑子的睡意瞬间不翼而飞。
    小胡子双腿一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集团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实验仓里的感染者脱离控制，他却没能及时发现，属于严重的失职，一旦被集团高层知道，他的小命就完了。
    小胡子仿佛看到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床上，被医生摘除内脏的景象。
    怎么办怎么办？必须尽快想办法弥补！
    小胡子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地乱转，却怎么都想不出补救的办法。
    他突然停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没办法了，还是逃吧！
    (本章完)

 第200章 斗智斗勇

    第200章 斗智斗勇
    供体仓。
    三十多个免疫者在守卫的看管下走进仓内。
    欧扬跟在队伍最后面，努力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不让自己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将所有免疫者送进密封舱吹孢子，留在舱外的守卫明显放松下来，瞄着舱里的免疫者指指点点。
    也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题，都是这个长得好看，那个长得对不起社会之类的废话。
    欧扬一声不吭，试图蒙混过关，可一旁的守卫头子忽然发现不对，队伍里怎么多了一个人？
    他的目光立刻落在欧扬身上：“嘿，你！就是你！”
    他们是供体舱的守卫，手里拿的都是麻醉枪，最多再配一支手枪。这家伙倒好，直接抱着一杆m27，当谁眼瞎呢？
    欧扬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可他又不能答应，立刻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通左顾右盼。
    这时孢子正好吹完，一个守卫打开舱门，正准备把免疫者带走。
    “看哪里，说的就是你！”守卫头子抬手指向欧扬。
    这下避不开了，欧扬诧异地指着自己，眼里透着疑惑。
    “对，就是你！”守卫头子语气严厉，“干什么的？”
    “帮忙的。”欧扬说。
    “帮忙？”守卫头子想起坠毁的直升机，顿时生出几分怀疑，“身份卡给我！”
    欧扬知道自己苟不住了，眼中陡然射出凌厉的目光：“我给你姥姥！”
    守卫头子顿时色变，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将身边的守卫拽到身前挡住自己。
    欧扬闪电般拔出大腿上的格19，砰砰就是两枪。
    击毙肉盾的同时，一枪爆了守卫头子的脑袋。
    剩余的守卫全都惊呆了，立刻开枪还击。
    欧扬一击得手，闪身撞开身后一扇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门，几枚麻醉镖啪啪啪地钉在门上。
    撞进门里的欧扬右腿一软，登时摔成滚地葫芦，回手又是砰砰几枪，挡住可能追上来的敌人，然后从小腿肚子上拔下一枚麻醉镖。
    他的小腿已经没了知觉，脚也没有任何反应，半条腿像木头一样僵硬。
    欧扬咬着牙站起来，拖着麻痹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跑。
    门外，一个中枪的守卫倒在地上，胸前的血窟窿里一个劲地往外飙血，余下的守卫目光惊惧，没人敢追上去。
    一个守卫冲着对讲机大吼：“所有人注意，这里是t队，有人混进来了，重复，有人混进来了！”
    仓促间，他只说有人入侵，却没来得及说明入侵者的特征，甚至连对方究竟往哪个方向跑都忘了说。
    供体仓守卫严密，入口又是重点部位，位于附近的守卫立刻赶过来，其中两个守卫恰好和欧扬撞在一起。
    这俩倒霉蛋压根儿没多想，结果被欧扬抢先下手，砰砰两枪了了账。
    欧扬从死不瞑目的守卫身上拿到无线电，空气耳机塞进右耳，立刻听到一个声音：“这边，这边！”
    欧扬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跑……他的右腿依旧麻木，只能拖着走。
    前方不远，两个守卫猛然撞开来时那扇门。
    欧扬立刻指着另一个方向：“在那边！”
    对方本能地转过去，欧扬立即开枪打倒敌人。
    门外人影晃动，欧扬连续开火封锁走廊，一口气打光了子弹，才连滚带爬地钻进一旁的房间，迅速换上新弹匣。
    他忽然发现，麻痹的右腿不良于行，但在地上爬，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欧扬轻轻吐出一口气，做好了和敌人血拼的准备。
    可奇怪的是，敌人并没有出现，反而传来一阵杂乱的枪声。
    出什么事了？
    欧扬半点头绪都摸不着，但他不想错过机会，立刻起身转移阵地。
    半分钟前。
    大部分守卫忙着围剿入侵者，只剩下几个人看守新到的供体。
    人群中，几个熟识的老米偷偷用眼神交流，看守卫看自己，再看守卫看同伴，默默分配好各自的目标。
    几秒钟后，一个高瘦的老白突然一声厉吼：“动手！”
    十几个免疫者同时扑向押送的守卫，平均一下，每个守卫都能分到三个人！
    暴起的老米分工明确，有的压胳膊有的压腿，最有力气的那个人负责掐脖子。
    他们早就合作惯了，动起手来默契得不得了。
    也是一直以来都没现出意外，守卫的心思都在入侵者身上，本能地忽略了身边的危险，结果一不留神，被暴起的免疫者给控制住。
    一个老米本该掐住守卫的脖子，慌乱间将手指塞进守卫嘴里。
    守卫立刻狠狠咬住，最后硬生是把老米的拇指齐根咬断。
    另一个守卫拼命扣动扳机，麻醉弹一发接一发地往外打，却不知道究竟飞到什么地方。
    没参与袭击的免疫者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约而同地一拥而上。
    有个机灵的家伙，第一时间抢到手枪，砰砰几声枪击毙了动弹不得的守卫。
    守卫已经被老米控制，完全没必要开枪，但他们刚吸完孢子，大脑多少受了一些影响，压根儿就没怎么考虑，全凭本能行动。
    附近的守卫闻声而来，立刻与抢到武器的免疫者交上了火。
    但免疫者是非常珍贵的供体，守卫只能用麻醉枪，不能用杀伤性武器，本来很容易就能解决的小麻烦，硬是搞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冲突。
    而欧扬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也不管前面的廊道通向哪里，拖着麻痹的右腿不断前进。
    3号建筑。
    连续的枪声惊醒了隔离病房里的感染者，没发病的忧心忡忡，正发病的躁动不安，拼命敲打落地玻璃。
    负责隔离病房的护士飞奔而来，立刻释放镇定气体，安抚感染者的情绪。
    等病房里的感染者安静下来，家属又找了过来，纷纷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要求院方保证患者的安全。
    本就毫不知情的医护人员应接不暇，场面异常混乱。
    2号楼顶层。
    枪声同样惊动了洛林博士，他立刻起身，站到窗边往下看：“出什么事了？”
    他回身拿起话筒，一个电话打到监控室，但始终无人接听：“该死，监控室没人接电话……威廉！”
    壮汉马上站了起来：“知道了，我亲自处理。”
    博士略有些急躁地催促：“一定要快！”
    “明白！”威廉转身离开，还没出门就在无线电里询问，“谁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马上有个声音回应：“d仓发现入侵者！”
    “详细情况！”
    “抱歉，不清楚，只知道有人混进d仓。”
    威廉大步前进：“谁发出的警报？”
    无线电里一片沉默。
    “事发地点呢？”
    “在孢子舱附近，刚到的供体袭击守卫，正在和我们的人对峙。”
    威廉皱紧眉头：“全体注意，所有人严守各自的岗位，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擅离职守；通知医护人员，好好安抚客户，特别是家属，一定要把客人的情绪稳定下来！”
    “从现在开始，所有对外通道全部封闭，d仓外封通道，内封走廊，逐步清理供体，必要时可以开枪击毙，重复，必要时可以开枪击毙……尽量别打胸！”
    供体虽然是集团的宝贵资产，但d仓的枪声已经对b仓和c仓的贵客造成了不良影响，必须以最快速度控制局面，展示集团强大的能力，才能赢得客户的信任。
    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客户怎么敢相信集团？
    所以，死几个供体算什么？了不起再出去找就是了。
    而且他已经强调了别打胸腔，只要死后及时摘取心肺，完全可以紧急移植。
    至于会不会有客户因为失去供体而陨落……呵呵，死不死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四号仓里的守卫严格执行威廉的命令，他们以各自的位置为基础，连续向指定方向推进，不断压缩对手的生存空间，没多一会儿，就把敢于反抗的老米堵在一处角落，彻底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监控室。
    两个接到消息的监控人员匆匆赶到，一开门他们俩就愣住了。
    值班的小胡子根本不在屋里，只有一只咖啡杯倒在桌上，泼开的咖啡正从桌边一滴滴落在地上。
    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脸色立刻变了，再也顾不上小胡子，立刻上报紧急情况：“d仓供体反叛，正在和守卫交火；a仓隔离区失控，大批感染者出逃，重复……”
    接到消息的威廉面沉似水，毫不犹豫地说：“立刻封闭a舱！”
    “什么？我们的人还在里面！”
    威廉的声音不容质疑：“我说封仓，你听不懂吗？”
    无线电里沉默两秒：“明白，立刻封闭a仓，任何人不得进出！”
    监控员b小声问：“没离开的医护人员怎么办？”
    监控员a关闭无线电：“还能怎么办，自求多福吧！”
    四号建筑。
    欧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转，麻痹的右腿渐渐恢复知觉。
    前面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他左右看看没地方躲，干脆直接躺在墙边，步枪压在身下，用只剩下一口气的神态指着来时的方向，一副拼命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
    欧扬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听朱一鸣和江雨薇提过当初在警署时的情况，在滞留荒野的几个月里，他不止一次地在脑海中模拟复盘，幻想再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如今，他不过是把早就想好的方案拿来用用而已。
    对方果然上当，立刻通报方位。
    欧扬等到机会，立刻撕破脸皮弄死这几个守卫。
    “是个难缠的对手！”接到消息的威廉不怒反笑，“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准单独行动，最少也得两个人一组，发现没有同伴的，立刻就地击毙！”
    沉默片刻，又在无线电里说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既然你想玩，我就好好陪你玩一玩！”
    欧扬很是无奈，老子性别男，爱好女，跟你有什么好玩的？
    他故意在身上抹了一点鲜血，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立刻进入表演状态，一边开枪一边后退，还配上崩溃的大喊：“啊啊啊——”
    刚刚赶到的守卫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被欧扬抓住机会一轮反杀。
    接着他又躺在刚咽气的守卫中间，又坑死一波守卫。
    不得不说，这身皮实在是太好用了。
    但守卫也在反复的挫折中不断成长，威廉一再调整部署，欧扬再也没找到坑敌人的机会。
    他在持续不断的追杀中四处躲避，无意间进入一处特殊的房间。
    这地方摆着很多像水晶棺一样的玻璃柜，每一个柜子里都躺着一具泡在透明液体中的人体。
    他们开膛破肚，腹中空空，明显是被摘走了内脏的免疫者。
    欧扬在一座水晶棺前停住脚步，里面尸体保存得非常好，脸上仍然保留着死亡来临时的表情，有惊恐、有痛苦、也有无尽的愤恨。
    联想起一号建筑里那个活摘器官的老米，欧扬完全可以想象他生前遭遇了什么。
    乱世人不如太平狗，但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欧扬默默地说。
    走廊里再次传来密集的脚步，欧扬目光凝聚，从众多水晶棺中快步穿过，连续转了几道弯，正面干掉了几个守卫。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找对了地方——一整排像牢房一样的房间，每一间都住着一个免疫者。
    虽然换了衣服又剃了头发，但其中的一些人看起来非常熟悉，赫然就是白枫镇里的教友！
    欧扬又惊又喜：“朱一鸣——”
    喊声惊醒了所有免疫者，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到门边，看着外面那个大喊的守卫。
    欧扬没听到回应，赶紧再喊一声：“江雨薇——”
    依旧没有回应。
    欧扬立马就急了，心里头跟火烧一样。
    他目光一扫，很快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马上摘下面罩走过去：“嘿，你还认识我吗？”
    教友也认出了欧扬：“哎哎，你不就是那个谁吗？”
    认识的时间太短，他根本叫不出欧扬的名字。
    “对对，就是我，克拉克！”欧扬兴奋地点头，“需要我放你出来吗？”
    “当然！”教友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你可以叫我帕姆。”
    (本章完)

 第201章 特殊感染者

    第201章 特殊感染者
    欧扬立刻在守卫的身上翻找，却没找到任何与钥匙相近或类似的东西，包括磁卡。
    帕姆指着墙上的配电箱提醒：“我觉得，你应该看看那个！”
    欧扬打开一看，那哪是什么配电箱，里面是上下两排开关，每一个开关下面都挂着一枚钥匙，还有个代表牢记的数字。。
    欧扬马上找到对应的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询问：“帕姆，我亲爱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儿？”
    “抱歉。”帕姆遗憾地耸肩，“他们因为打架被守卫带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欧扬早有预感，可闻言依旧心头一紧：“他们不在这儿？”
    门开，帕姆走了出来，非常肯定地说：“不在。”
    隔壁的老黑急不可耐：“嘿，老兄，能帮我也开一下门吗？”
    欧扬摘下把钥匙，一股脑地塞到帕姆手里：“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乐意效劳！”帕姆抚胸致意。
    他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将钥匙分发下去，众人自行打开牢门，重新获得自由。
    欧扬放开喉咙大喊：“有没有人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儿？有没有人知道——”
    他从走廊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却没有一个老米能回答他的问题。
    “或许你可以问问守卫。”一个陌生的老米斜了地上的尸体一眼。
    欧扬顿时恍然，开始后悔刚刚下手太重，要是留个活口就好了。
    另一边忽然传来激烈的争吵，两个年轻的老米为争夺守卫的配枪吵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还有几个老米一直呆在监牢里，死活不肯出来，还振振有词地规劝：“嘿，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官方的避难所，你们想和狮州官方作对吗？”
    甚至有个满脸刻薄上的老米，隔着铁栏杆大声指责欧扬：“你们没看见他杀了守卫吗？”
    一旁的老米嗤之以鼻：“你们眼睛瞎了吗？这里怎么可能是官司方避难所？”
    欧扬一阵头疼，挥舞着胳膊大声喊：“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
    掏出格洛克19连开两枪，众人总算安静下来。
    欧扬扯开喉咙大吼：“听我说，这里不是什么官方避难所，而是一个器官黑市，他们要把你们的心肺移植给有钱的感染者！”
    刻薄老米压根儿不信：“不可能！”
    仍在牢里的老米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但更多的老米选择相信，尤其是帕姆和其他教友。
    一个三十出头的络腮胡主动站出来：“我在这里两个星期了，向上帝起誓，比我早来的同伴都被守卫带走，没有一个能回来……有比我还久的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
    这下，最相信这里是避难所的老米，也出现了几分动摇。
    欧扬指向自己来时的方向：“不信的可以去那边看，解剖室里有很多摘除了内脏的人！”
    说罢，抬腿就走。
    “黑，克拉克，你去哪儿？”帕姆高声问。
    “去找我的同伴。”欧扬停步，犹豫片刻，拔出格洛克交到帕姆手上。
    帕姆一脸崩溃：“噢，别这样！”
    “我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欧扬目光复杂，“守卫就快过来了，保重！”
    帕姆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跟你一起！”
    络腮胡忽然凑了过来：“我知道这里有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你的同伴。”
    欧扬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
    络腮胡振奋地头前带路：“我叫弗格森，可以叫你克拉克吗？”
    欧扬赶紧跟上：“当然可以。”
    帕姆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其余的老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欧扬不希望这么多人跟着自己，却又没办法拒绝。
    独自一人简单方便，这么多人扎堆，很可能引来大批守卫的围剿。
    留下的老米也不少，他们打心眼里不相信东方人。
    短短片刻，一队守卫出现，留下的老米一部分事不关己，一部分化身带路党，迫不及待地为守卫指明方向。
    守卫二话不说，立马将所有留下的老米关进监牢。
    这个时候，欧扬等人在弗格森的带领下，找到一条隐蔽在角落里的通道。
    如果不是有人带领，不论欧扬还是其他老米，绝不会发现这条通道！
    一开门，欧扬就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儿，不禁生出几分警惕：这是什么地方？
    正准备扔点什么下去，试探一下有没有守卫，帕姆已经提着枪走了进去：“没有人，很安全！”
    其他人这才跟着进入地下室，结果发现地下室同样是一条笔直的走廊，两侧各有一排监牢。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是另一处关押免疫者的地方？
    欧扬示意众人留在后面，一个人凑近了观察，发现牢房里居然关一个浑身都是菌斑的重度感染者。
    菌斑是重度感染者身上特有的现象，简单点说，就是菌丝在皮肤下大量增生聚集，导致肤色出现变化。
    挑开表皮，就会有一丛丛菌丝暴露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感染已经非常严重，下一个阶段，菌丝就会钻出皮肤，把好好的人类变成全身长满菌丝的惊悚模样。
    欧扬以往只在资料里看过菌斑的介绍，亲眼目睹还是第一次。
    更让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监牢里的感染者看到外面来了个持枪的守卫，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缩进墙角，惊恐地大喊：“别杀我！”
    他的声音特别奇怪，就像两片木头用力摩擦，既干涩又沙哑，但发音没有异常。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对方上下打量，是重度感染者没错，可这种程度的感染者，怎么会有意识？
    帕姆和弗格森从后面凑上来，目光惊恐。
    更多免疫者凑过来，又分头去看其他监牢：“这边也是活尸！”
    “我这里也是！”
    面对外面的陌生人，感染者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的凑到门边，好奇地打量；有的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最多的还是瑟缩起来，惊恐万状。
    但所有的感染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仍然拥有自我意识！
    所有人都知道，重度感染者之所以称之为活尸，就是因为他们彻底丧失自我意识，只剩下纯粹的本能。
    可是些特殊的感染者是怎么回事？
    终于有个女性感染者忍不住了，双手攥紧栏杆：“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看身材，她应该是个正值妙龄的年轻女孩，本是最美好的年纪，如今却人不人鬼不鬼，令人无法直视。
    “抱歉。”欧扬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救你。”
    “你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是吃了什么新药么？”欧扬目光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如果出现一种能让重度感染者保持理智的新药，对人类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们不是感染者，也没吃任何特效药。”另一个感染者站了出来，高大且宽厚的身躯，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安德鲁叔叔！”女孩立刻看过去，目光里充满依赖和信任。
    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安德鲁慢慢扯开了身上的衣服，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长满白色菌斑的胸前，有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疤，一看就是手术留下的。
    安德鲁目光忧郁：“这里所有的人都和你们一样，是免疫者。”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有惊恐的，有迷茫的，还有立刻捂住口鼻的。
    难道这是一种新的变异真菌，连免疫者都不能幸免？
    帕姆脱口而出：“不可能！”
    欧扬谨慎求证：“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们移植了感染者的肺。”安德鲁低声说出答案，一旁的小女孩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可只有声音，没有眼泪。
    “卡罗琳，别哭了。”安德鲁低声安抚。
    欧扬目瞪口呆，就连呼吸都有些阻滞：“怎么会这样？”
    一路走来，他亲眼见到了控制黑市的势力是多么丧心病狂，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其他人也都满脸惊骇，给免疫者移植已经感染的肺，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欧扬觉得安德鲁是个可以交流的对象，马上问道：“移植了感染的肺，都会变成……这副模样吗？”
    “对。”安德鲁说，“只不过有的人速度快，有的人速度慢些。”
    “那意识呢？所有人都能保持清醒？”
    “不全是，能保持清醒的都在这里，不能保持清醒的，都不见了。”
    欧扬原本还想问问安德鲁在这里多久了，但是看看他身上的菌斑，就知道时间肯定不短。
    “能放我们出去吗？”安德鲁平静地问，“你虽然穿着守卫的衣服，但你肯定不是守卫，对吗？”
    欧扬迷茫了，想了一会儿才说：“我非常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放你们出来。”
    “理解。”安德鲁点点头，抬头往上看了看，“我听见了枪声，你们的处境不是很好，对吧？”
    “确实。”欧扬说。
    “这些该死的败类，在我们身上做了很多实验，给我们留下了无法解除的痛苦！”安德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变化，痛恨中带着狰狞，“我要报复，我要复仇，我要让那些败类生不如死！”
    “说的太对了！”
    “复仇，复仇——”
    许多感染者站了出来，齐声呐喊。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错过了今天，恐怕就再也找不到机会。
    在场的免疫者也被感染，挥舞着胳膊大声应和。
    欧扬下定决心：“开门！”
    做出这个决定，他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这地方除了免疫者之外，余下的没有无辜者。
    牢门打开了，几十个重度感染者站了出来。
    还有同等数量的感染者留在牢房里不肯出来，但没人对他们的选择指手划脚。
    不断生长的菌丝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健康，以至于他们的行动比普通人慢得多，充满了僵硬的机械感。
    一些感染者的眼球里已经长满菌线，视力严重受损，个别人的眼球甚至已经被菌丝涨破，看起来既惊悚又令人同情。
    但所有执意复仇的感染者，都义无反顾地向外走。
    刚走出地下室，一群守卫恰好赶到，目睹脱逃的免疫者和一群重度感染者站在一起，所有守卫都愣住了。
    他们知道这个基地是干什么的，却很少有人知道集团在免疫者身上做过什么实验！
    面对众多守卫，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安德鲁陡然一声嘶吼，狠狠撕掉了自己的衣服和……皮肤？
    失去皮肤的覆盖，大片菌丝暴露在空气之中，像有意识一样无风自动。
    众多守卫心惊胆战，正打算开枪，欧扬抢先开火，一通乱枪打死打伤十几个守卫。
    “快，拿枪！”欧扬大吼。
    免疫者们立刻行动起来，把守卫身上的武器搜刮一空，就连麻醉枪都没放过。
    即便如此，仍有许多免疫者赤手空拳。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刚刚是躲着守卫，如今却是主动找守卫的麻烦，尽最大努力消灭敌人，收集武器。
    守卫不止拥有武器上的优势，还能通过监控室了解欧扬等人的动向，可以说是占尽优势。
    可特殊感染者本就没剩下多长时间，剩余的理智完全被仇恨支配，个个不惧生死。
    有过生不如死的经历，他们对死亡没有半点畏惧，只有即将解脱的超然。
    而免疫者也被守卫逼到了墙角，不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在生与死的重压之下，爆发出极其强悍的战斗力。
    有军伍经历的免疫者数量不少，包括弗格森的十几个免疫者，甚至还上过战场！
    这个时候，威廉已经赶到d仓，本以为解决混乱是很简单的事，却没想到免疫者前赴后继不惧生死，硬是把他的清剿计划搅得乱七八糟。
    在付出数十人的伤亡之后，以欧扬为首的小团体终于抢到一批武器，把有战斗经验的免疫者全部武装起来。
    接下来就是有计划的反击，不断收割守卫的生命，继续壮大己方的实力。
    守卫的数量越来越少，被迫收缩防御，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
    威廉面沉似水，咬牙切齿地命令：“封闭d仓，放麻醉气，立刻，马上！”
    (本章完)

 第202章 雪上加霜

    第202章 雪上加霜
    不止守卫接到了威廉的命令，始终关注d仓的博士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情况。
    他本不想干预，可犹豫片刻又觉得不放心，最终还是拿起了对讲机：“威廉，我必须提醒你，每一个供体都是集团的珍贵财产！”
    d仓空间极大，屋室门廊众多，以麻醉气体灌注，用量很难掌握。
    少了不起作用，多了必然因为吸入过量而导致猝死，那绝不是集团看到的结果。
    与供体大量死亡比起来，博士宁愿先把d仓的问题放一放——每一个供体，都等于大量资源，还是有钱都买不到那种！
    “请放心！”威廉信心十足，说出自己的打算，“麻烦你让所有医生做好准备，如果有死伤，立刻手术摘取器官不就行了？”
    供体对集团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器官，只要拿到器官，供体的死活并不重要。
    博士严肃地提醒：“威廉，知道你自己正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醒。”威廉说。
    目前的形势并不明朗，继续束后束脚，事态很快就会变得难以挽回。
    只有放手一搏，尽快控制局面，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带着这样的想法，威廉率先走出d仓，走进风雪交加的寒夜。
    在他身后，一群守卫默默跟随，不知道多少人心底暗暗松一口气。
    这里的守卫都是集团麾下的武装人员，而他们之所以加入集团，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利益。
    打打顺风仗，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免疫者时个个生龙活虎，但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免疫者拼命，就太为难他们了。
    仓门在众人身后缓缓关闭，控制中心传来简短的通报：“开始释放混合麻醉气体！”
    控制中心其实就是监控室，从代表d仓的图形控制界布可以看到，d仓的换气设备正已经开启，麻醉气体正在向全仓扩散。
    电话铃响，一个戴眼镜的监控人员立刻拿起话筒：“监控室！”
    听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是洛林博士，麻醉气体释放了吗？”
    “已经在放了，博士。”
    “密切注意气体浓度，尽最大努力控制伤亡。”
    “好的，没有问题！”挂断电话，眼镜立刻招呼一声，“嗨，伙计，把释放速度降下来，博士说了，尽量控制伤亡！”
    “没问题！”负责释放气体的寸头老米答应一声。
    所有人各司其职，紧盯屏幕等待麻醉气体起作用，可不论哪一个屏幕上的供体都活蹦乱跳，没有半点被麻醉的迹象！
    寸头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查看数据：“嘿，出问题了，设备显示，d仓的空气成分毫无异常，未检测出任何麻醉成分！”
    “什么，这不可能！”眼镜立刻查看分析界面，果然与雨寸头说的一样。
    他立即切换镜头，查出故障原因，当切换到储存麻醉气体的地下室时，愕然看到一群免疫者正把装满麻醉气体的钢瓶从供气系统上拆下来，吃力地挪到入口处堆在一起。
    人群中，一男一女两个东方面孔特别扎眼。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寸头满脸愕然。
    “好像是拿钢瓶做堡垒！”眼镜目光惊诧。
    接到消息的威廉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冲进d仓的地下室，把拆钢瓶的免疫者统统干掉！
    同一时间，欧扬等人发现有一段时间没碰上守卫，进一步发现所有出口全部封闭，进不来也出不去。
    众人凑到一起商量一阵，没想出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所有人都清楚，己方的处境十分危险，大批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
    而大伙手里的武器一共就那么几件，根本挡不住敌人进攻。
    “当务之急是多搞一些武器！”弗格森建议。
    “所有守卫都搜过了，上哪儿搞武器去？”帕姆不满地问。
    弗格森微微一笑：“武器不一定非得是枪！”
    帕姆有点迷惑，武器不是枪，还能是什么？
    “酒精怎么样？”欧扬建议，“咱们可以做一批燃烧瓶！”
    这地方不缺酒精，同样不缺玻璃瓶，制定好目标之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收集酒精和玻璃瓶。
    欧扬本以为只能找到75%的酒精，没想到解剖室里居然有一批纯度95%的桶装医用酒精！
    进而发现，用来浸泡遗体的液体根本就不是福尔马林，而是酒精！
    众人大喜过望，立刻分装酒精diy燃烧弹，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令人奇怪的是，一等再等，守卫的进攻却始终不曾开始，让所有人都直犯嘀咕。
    威廉倒是有尽快解决问题的心思，但d仓的麻烦还没结果，b仓和c仓又闹起来了，他想从b、c两仓抽调人手的想法顿时落空。
    接到消息的博士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隔着老远就听到一个张狂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
    博士一眼就看到，大声咆哮那人满头白发，正是今晚的贵客：老牌议员杰克逊。
    持枪的保安组长极力安抚：“杰克逊先生，基地出了一点小意外，我们的人正在处置，出于安全考虑，请您稍等片刻。”
    “出事？还能出什么事？”杰克逊气势不减，“我的飞机降落时还好好的，离开时就出了问题，肯定是你们的机场管理不善，我今晚必须返回顿城，因为没能及时返回产生的任何后果，都由你们负全部责任！”
    “抱歉，杰克逊先生，安全起见，暂时确实不能离开。”博士及时介入，安保组长顿时松了口气，赶紧退到一边。
    杰克逊面无表情，眼底的倨傲毫不掩饰：“你又是谁？”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博士微笑，“议员先生，你可以叫我洛林，医学和生理学双料博士。”
    “喔？”杰克逊眼中的倨傲登时收敛些许，“很高兴认识你，洛林博士。”
    对于这位双料博士，他选择给予足够的尊重，而不是像那个傻乎乎的安保队长一样摆脸色。
    “相信我。”博士说，“麻烦很快就能解决。”
    他看得出，杰克逊并不是真有什么急事，而是持续的枪声令他感到了危险，所以想尽快离开。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后果不后果的，集团在乎么？
    如今的集团，早就利用肺移植经营起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假如杰克逊打算对集团不利，集团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位议员。
    杰克逊压低声音：“博士，你应该清楚我的身份，我必须尽快离开。”
    这里是器官黑市，全米的形势再严峻，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对外公开，一旦他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被人发现，必定名声扫地，后果不堪设想。
    博士郑重承诺：“我保证，不会等太久。”
    表达不满的远不止杰克逊议员，其他病人家属，也都对此刻的局势表达了必要的关心和不满，要求博士立刻解决问题。
    博士不断安抚，嗓子都快冒烟了，也没能把暴躁的客户们安抚下来，好不容易才抽了个空档联系威廉：“嘿，我的朋友，已经拖了这么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
    威廉一肚子老槽不知道往哪里吐：“我正在想办法。”
    博士语带威胁：“我相信你，但再拖下去，集团一定会质疑你的能力，我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你呢？”
    威廉气得险些咬碎后槽牙：“我会尽快。”
    他狠狠一脚踢飞了一片积雪。
    是他不想解决吗？是特么条件不允许好不好？
    说到底，这里也只是一处器官黑市，不是军事基地，守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除去必须留在b仓和c仓的人手之后，余下的守卫就只有那么多，还在d仓折损了一部分，他无法从b仓和c仓抽调人手，能够指挥的守卫非常有限。
    最重要的是，守卫做不到令行禁止，没人会在明知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硬往上冲，消极怠工才是常态。
    刚出意外的时候，明明己方占据优势，为什么会被供体翻盘？如果守卫无条件听从指挥，哪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博士继续施压。“如果你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寻求集团的帮助了。”
    威廉咬牙切齿，干脆破罐子破摔：“好吧，我知道了，那就请集团介入吧。”
    博士眉头一跳：“你认真的？”
    “对，老子不干了！”威廉二话不说，直接切断通讯，一边大声问候博士的女性直系亲属，一边用足力气，把对讲机远远地扔出去。
    附近的守卫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措。
    博士诧异地看看对讲机，再按下送话键喊了两声，却怎么都得不到回应。
    他也气坏了，马上叫来安保组长，交待他一定要控制住局面，然后匆匆离开，联系集团派遣援军。
    博士很快接到集团的通知：援军最晚天亮之前可以抵达！
    洛林立刻把心放回肚子里，十分自信地想：明天早上，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满打满算也就是等几个小时，那些客户再怎么躁动不安，也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他仿佛看到隶属集团的武装力量抵达基地，以摧枯拉朽之势镇压供体的景象。
    尽情狂欢吧，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博士想。
    然而打脸来的太快，博士的念头还在脑海中盘旋，窗外火光一闪，突然发生剧烈爆炸，玻璃窗险些震碎，脚下更是晃了几晃。
    博士一把抓起对讲机：“出什么事了？谁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无线电里什么声音都没出现，等于说压根儿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但博士很快说知道，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爆炸摧毁实验仓的部分外墙，大群感染者正源源不断地涌出仓外，先是b仓方向传来枪声，接着是c仓和d仓。
    由于a仓里始终恒温26度，藏在那里的感染者只穿着单薄的衣裤。
    虽然冲出仓外的不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感染者，在接近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面前畏缩不前，最终又退回实验仓。
    屋漏偏逢连夜雨，d仓的麻烦还没解决，a仓也出了问题。
    博士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不妙感觉，突然有种逃离基地的冲动。
    然而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就在这个时候，机场上的一架小型客机忽然启动，缓缓滑向跑道。
    博士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联系威廉，想交待他去处理，可拿起对讲机，才想起威廉已经不干了。
    难道飞机上是威廉？
    博士的脸颊狠狠地抽动。
    这个时候，威廉同样满脸懵逼。
    他本不想管接下来的事，但大批感染者涌出实验仓，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和一直等在d仓外的守卫。
    面对成群的感染者，守卫毫不犹豫地开枪，结果枪声又引来更多感染者。
    可笑的是，部分感染者听到枪声后，因为本能的畏惧而选择逃离，但更多感染者早就不知道何为恐惧，眼中看到的一切，只有能吃和不能吃两种区别。
    这下别说解决d仓的麻烦了，自保都成了问题。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地下室里的免疫者发现外面的枪声停了，部分人冒险离开地下室，成功地和欧扬等人的团体会面。
    双方成功会师，对方立刻认出欧扬，欧扬也认出这些人正是今晚抵达这里的那些免疫者。
    可他根本顾不上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免疫者寒暄，一眼就看到对方队伍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看到了欧扬，后者二话不说，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给了欧扬一个大大的拥抱。
    软玉温香在怀，欧扬意外之余，心里也有些暗爽，美中不足，这里的人太多了。
    目睹这一幕，有的老米怪叫怪笑，有的鼓掌吹口哨，就是没人主动回避。
    朱一鸣无奈地走上来：“哎哎，你们俩差不多行了！”
    江雨薇红着脸松开欧扬，恶狠狠地瞪了朱一鸣一眼。
    朱一鸣委屈得不得了：“哎哎，欧扬你看见了没，她还瞪我！”
    “行了行了，别闹了。”欧扬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你们俩去哪儿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朱一鸣双手一摊：“没去哪儿，就是关了个禁闭而已。”
    “啥玩意？”欧扬险些挖地三尺都没找到人，最后居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本章完)

 第203章 早有准备

    第203章 早有准备
    三个人分开的时间只有二十多个小时，满打满算也就一天零一点，但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意外，三人都有种劫后重逢的感觉。
    两个男人情绪虽然激动，但还能控制住情绪，可女人是非常情绪化的生物，江雨薇心绪激荡难以自抑，这才主动拥抱欧扬。
    等心情平复下来，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很想问问欧扬的遭遇，但眼下不是时候，只能把满肚子的话憋在心里。
    朱一鸣也是一样。
    其他老米并不怎么关注三个东方面孔，他们更关心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众人很快确定，所有离开的通道全部封死，全都有种大难即将临头的忐忑。
    人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生物，如果对外通道畅通无阻，被困的免疫者未必有离开的心思。
    可在无法离开的情况下，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怎么才能出去，压根儿就没想过为什么要出去。
    一群人聚集在完全封闭的防暴门处，七嘴八舌地争论怎么才能打开这扇门。
    有说破解密码的，有说找东西撞开的，也有说想办法制造一点爆炸物，直接炸开的，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欧扬听得尴尬癌都快犯了，忍不住提醒：“门打不开，就不能走窗户么？”
    激烈的争论瞬间停止。
    众人很快就在二楼找到处窗口，欧扬打开窗子，欧扬打开窗子，冷风立刻裹着大雪吹了进来。
    窗口与地面的垂直高度只有两米出头，地面又攒了厚厚一层积雪，只要纵身一跃，就能脱离樊笼重获自由。
    然而仓外的空地上到处都是游荡的感染者，看得三人直发愣。
    等在后面的弗格森忍不住嚷嚷：“嘿，要不我先出去？”
    欧扬等人目光诡异，一齐闪身让开位置。
    弗格森立刻来到窗前，等看到游荡的感染者，顿时浑身僵硬：“其实我也不那么急，嘿嘿，嘿嘿嘿……”
    “肯定是一号仓出问题了。”欧扬虽然看不到其他几处建筑的情况，但只看感染者破破烂烂的穿着，就知道他们和隔离病房半毛钱的关系都木有。
    “你怎么知道？”朱一鸣好奇地问。
    欧扬简单说了说自己的遭遇，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就在这个时候，风雪中忽然传来引擎的低鸣，一群人瞪大眼睛往远处看，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欧扬大声喊：“关灯，把灯关上！”
    灯光关闭，就连门都关上了，大伙立刻看到远处的风雪中，有一架飞机的轮廓逐渐加速。
    然而没跑多远，飞机右侧的引擎突然爆炸，机翼当场折断，大火迅速蔓延，没多一会儿就把好好的飞机烧成一堆焦黑的残骸。
    2号仓。
    同样目睹这一幕的博士目光阴郁，他非常恼火地发现，所有留在仓外的守卫全部失联。
    感染者那么多，失踪的守卫必定凶多吉少。
    此刻风雪正紧，如果他再早一些，不仅能看到感染者，还能亲眼目睹感染者猎杀守卫。
    但雪实在太大了，仅仅片刻，雪层就覆盖了血迹。
    博士的思绪异常混乱。
    今晚原本只有一个小小的意外，很轻松就能解决，可接连出现的意外，却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将局势推向无法控制的深渊。
    这让博士生出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局势即将失控，而且这种感染越来越强烈。
    仅仅片刻，博士就下定决心，低声打了一个电话：“布里克，我是洛林！”
    “我在听！”
    博士言简意赅：“情况不对，马上做好准备。”
    “明白。”
    通话内容很简单，但布里克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威廉受雇佣于集团，与博士之间只是同事关系，双方的交情并没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融洽。
    布里克才是博士真正的心腹，他刚到这个基地，就把布里克安插进来，位置不算重要，但负责飞机的调配，随时可以为博士安排交通工具离开这里。
    算是博士为自己留下的后手。
    什么集团、什么贵客，统统都见鬼去吧！有什么东西能比自身的安危更加重要？况且离开后，到底怎么讲还不是随博士的便？
    按博士的计划，他只带上布里克和必要的人手，乘坐一架小型支线飞机就可以。
    但今晚已经有两架飞机出了意外，博士认为这绝对不是巧合，谨慎起见，果断放弃支线客机，改乘坐直升机。
    不过外面都是感染者，暂时没办法离开，而且博士仍对局势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咬了咬牙，决定再坚持一会儿，等援兵抵达再做决定。
    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博士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风雪依旧，感染者很快就被冬夜的严寒带走身上的最后一丝温暖，裸露的皮肤表面出现大面积冻伤，继而发展成水泡。
    体温过低的感染者脱下单薄的外衣，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面带微笑迎来死亡。
    自此，各仓之间再无缓冲。
    只是不论2仓、3仓的守卫，还是4仓的免疫者，都没有顶着风雪出去搞事的打算。
    欧扬对此刻的局势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
    免疫者虽然占领4仓，但这个结果是多种因素互相作用的结果，并不是免疫者本身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恰恰相反，免疫者的总数不过百人，其中还有一部分直到现在还以为这地方是官方避难所，拎不清自身的处境。
    情况危急的时候，众人不得不齐心协力，共同对抗守卫。
    如今危机解除，一群人各有各的心思，又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有些人想鸠占鹊巢，消灭守卫后在这里安顿下来；有些人想尽快离开，以免陷入不可预测的险境；也有些人自认看透了一切，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怎么样都可以。
    最初还只是在心里想想，没过多久就开始互相串联，不管陌生还是熟悉，全都为了共同的目的渐渐走到一起，形成几个人数不等的利益团体。
    不过一百多人，却分成好几个势力，实在让人无语。
    也不是老米不够睿智，不论哪一方，都认为免疫者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对敌才能获取最终的胜利……嗯，当然了，他们不是这么说的，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还有就是以安德鲁为首的特殊感染者，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报仇。
    不论守卫、医生还是护士，都是他们报复的目标。
    总之，这时的4仓群龙无首，委实有点混乱。
    像米剧里那样站出一个人来，主角光环罩体一呼百应，彻底车翻对手？
    别闹了，认为自己是主角的老米不少，愿意听人指挥的却没几个。
    帕姆和弗格森暗暗戳戳地鼓动欧扬，希望他站出来登高一呼。
    欧扬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里是米国，隐形的歧视无处不在，虽然大多数老米对他这个东方面孔还算友好，但这并不意味着老米愿意接受欧扬的指挥。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欧扬没心思掺和老米之间的事情，拉上朱、江二人，躲在角落里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是走，二是留。
    眼下不过二月初，三月气温上升，四月勉强回暖，五月春暖开。
    从环境的角度来说，应该选择留下。
    这么大的器官黑市，背后的势力必定非常强大，免疫者虽然占据4仓，但以己方此刻的实力，绝对不是敌人的对手。
    而且免疫者内部还不团结。
    所以，最好尽快离开！
    想到这里，欧扬后悔不已，他怎么就把所有飞机的引擎都给打坏了呢？哪怕留一架也好啊？
    转念一想，就算飞机不毁他也不会开，实在没必要责怪自己。
    “趁着还有时间，咱们抓紧收集物资！”欧扬说。
    他没那么长远的眼光，看不到遥远的未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苟且比较重要。
    “对，别的都是扯蛋，多收集点有用的东西才是正经！”朱一鸣说。
    根本不用提醒，很多老米都意识到这一点，4仓还没封闭的时候，就已经有老米把守卫的衣服扒了个精光，高高兴兴地套在自己身上。
    武器更是抢手货。
    欧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老米抢，而是按照来时的记忆找到了更衣室。
    室外零下十几二十度，室内温暖如春，温差足有四十度，不论守卫、医生还是护士，进入室内都需要换一身薄些的衣服。
    这一点欧扬体会最深，他穿着全套冬季作战服折腾了这么久，早就热出一身臭汗，可他宁可继续捂着作战服，也不肯脱下一件。
    没别的，天寒地冻，一身保暖性上佳的作战服，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果然不出所料，撬开更衣室的衣柜，里面全都是各种防寒衣物。
    朱一鸣和江雨薇不禁发出惊喜的低呼。
    有了这身装备，就算在寒风里徒步几个小时都没有问题。
    至于是不是二手，这会儿谁还顾得上？
    欧扬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换上！”
    两个人顾不上那么许多，赶紧换上全套的防寒服装，就连鞋子都找了两双。
    他们俩穿的是到这里后统一发放的服装，也就在仓里穿穿，出去想都别想。
    但欧扬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咱们是不是找几根布条绑胳膊上？”
    朱一鸣和江雨薇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怎么了？”
    欧扬：“穿这个太像守卫，要是让老米误会了，挨了黑枪怎么办？”
    他的第一个念头其实是参考铁军的做法，统一在胳膊上绑白毛巾，但有没有白毛巾暂时不提，关键是这身衣服以白色为主，就是绑上了也不容易分辨，所以改成绑布条。
    江雨薇有不同意见：“不用吧？老米还扒死人衣服穿呢，不也是这个颜色？”
    “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欧扬非常明确地划清界线，“老米出不出事跟咱们没关系，关键是咱们自己不能冒险。”
    “那也得让老米一起绑布条吧？”朱一鸣说，“老米能同意吗？”
    他的目光看向那些还没撬开的柜子，思索能不能找些不一样的衣服。
    欧扬想了想，忽然脱下外套，翻过来反着套在身上：“咱们反着穿！”
    这个建议立刻赢得朱、江二人的赞同。
    作战服不是双面服，面料不止扛风还防水，但内衬就没那么多功能了，反着穿，防寒效果必定要打几个折扣。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暂时反穿是最简单的手段。
    三个人并没有停手，而是把剩余的柜子全部打开，凡是有用的东西统统拿上。
    比如背包。
    再比如风镜。
    还有打火机之类的小玩意。
    江雨薇运气好，甚至还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支手枪。
    朱一鸣也找到一把军刀。
    等搜刮完了，欧扬才叫来其他老米，把三个人用不上的衣物送作人情，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让人无语的是只有一部分人认同反穿的建议。
    众人瓜分衣物的时候，欧扬等人又开始搜索食物和水。
    没找到食物，却发现了很多软包装的葡萄注射液。
    欧扬在唯一的背包里塞了不少，三人又在身上带了一些，算是暂时解决了最紧要的饥渴问题。
    “不对，这地方应该有吃的！”朱一鸣咬开一袋，痛快地仰头畅饮，“上百个免疫者，还有那么多守卫，不可能一点储备都没有。”
    “也不好说。”欧扬有不同看法。
    4仓一共才多少人，2、3两仓又是患者又是家属，还有那么多医护人员，随便从嘴里漏出来一点，就够这一百多人吃个肚圆，为啥非得在4仓储备食物？
    反之，不储备才是最合理的。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胜在安全！
    最终，三个人也没找到吃的。
    部分老米找到了一点点，却也是零零散散，没多少东西，全给一个人或许能填饱肚皮，两个人肯定不够吃。
    相比之下，有葡萄喝已经十分不易，只是水饱的肚皮不经事，动一动就觉得胃里的水来回乱晃。
    一些老米不管不顾，就连氯化钠注射液都当成水来喝。还有些老米来了个一醉解千愁，猛灌医用酒精，醉得不醒人事。
    端地是五八门，千姿百态。
    (本章完)

 第204章 分崩离析

    第204章 分崩离析
    断断续续转了一大圈，肚子里那点葡萄转眼就消耗干净，三个人又累又饿，正打算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头顶的灯光闪了闪，随即所有光源一齐熄灭，只剩应急灯幽幽的绿光，勉强照亮漆黑的走廊。
    三人还在发愣，走廊尽头突地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是混乱的嘶吼。
    那不是一个人的吼声，而是很多人声嘶力竭的大吼。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中异常忐忑，搞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敌人打进来了？
    “别管那么多，先躲起来再说！”欧扬立刻做出选择，拉着朱、江二人躲进一旁的空房间。
    江雨薇紧张地看向窗外，结果发现整个基地漆黑一片。
    原来不是 4号仓单独断电，而是整个基地一起停电，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欧扬眉头紧锁，他本以为是敌人打进来了，如今再看，断电应该和守卫无关。
    他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走廊尽头。
    这里有个大房间，一百多个免疫者全都聚集在这里，只是隐隐分成几个小团体。
    虽然谁也不服谁，但大敌当年，各个团体之间非常理智的保持和平。
    断电的一瞬间，众人顿时愕然。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可某个取名叫复仇会的小团体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迅速而隐蔽地传达动手的信号。
    片刻之后，他们忽然暴起，一齐扑向有枪的老米夺取武器。
    惊叫声，吼叫声掺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其他老米大吃一惊，不晓得复仇会到底发生什么疯。
    持枪的老米自然不会放弃武器，其中的几个毫不犹豫地开枪，将参与抢夺的复仇会成员一一打倒。
    不过片刻，已经击毙十几个人。
    余下的复仇会成员知道大势已去，顿时一哄而散。
    但老米没有放虎归山的想法，毫不犹豫地背后开火，将剩余的复仇会成员一网打尽。
    灯光重新点亮，只是亮度没之前那么高，应该是应急电源自行启动。
    众人失落地发现，倒下的不止复仇会成员，还有几个无辜的老米在冲突中被子弹打倒。
    不久后，欧扬等人返回，看到这一幕，顿时被满地尸体惊呆。
    各个团体之间本就是表面上和睦，暗地里各怀心思，这下矛盾激化，没打起来就算阿弥陀佛了。
    欧扬立刻意识到这地方不能呆了，没别的，实在是这些老米太没谱。
    他和朱、江二人小声商量几句，统一了认识之后找了一扇窗，正准备离开，窗外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禁生出极度的疑惑：这又是怎么了？
    断电前，3号仓负压病房。
    一位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中年美妇大步流星，一脚踹开医生的办公室，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顿时怒火中烧，像个泼妇一样大声叫骂：“医生，医生在哪儿？护士，护士死哪儿去了——”
    跟在她身后的保镖个个面无表情，拼命控制脸上的肌肉，生怕一不留神露出不该出现的表情。
    保镖只是一份工作，没必要与雇主共情，但也不该幸灾乐祸，最起码不能表现出来。
    美妇猛然转身，用尖叫般的声音厉吼：“去，马上把医生给我找出来——”
    保镖领命而去，脱离美妇的视线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倒也不怪美妇发飙，她的宝贝儿子感染幻肺菌，原定于今晚手术，可预定的手术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仍然没有医护出面。
    美妇了大价钱来这里救治宝贝儿子，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保镖的效率很高，没多一会儿就找到一位医生。
    但这位医生拒绝前往负压病房，更不想面对一位即将失去理智的母亲。
    今晚发生的意外实在太多了，最初医护人员还能坚守岗位，可在d仓沦陷后，医生拿不到移植需要的心肺，计划中的手术不得不停止。
    患者一天到晚没多少清醒的时候，倒没提出什么意见，可患者家属就不一样了，各种苛责轮番上演，搞得医护人员无心工作。
    该管的病人没人管，该吃药的没药吃，贵客的怒火不断积累，美妇的暴发只是冰山一角。
    保镖才不管那么多，立刻把医生带到美妇面前。
    保镖嘛，当然是听雇主的。
    更准确地说，是听钱的。
    不过赚钱嘛，不寒碜。
    美妇张嘴就是一通斥责，医生虽然气愤，可在保镖的钳制下被迫保持理智。
    他极力解释：“女士，我不是负压病房的医生，更不是贵公子的医生，不了解贵公子的情况……”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马上把院长给我叫来！”
    医生连声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去找！”
    他打定了主意，甭管美妇说什么，先答应了再说，脱身之后谁还管她是谁？
    美妇当然没那么容易打发，随手指了两个保镖：“你们俩，跟他去！”
    保镖立刻点头，一左一右钳住医生。
    另一边，几个保镖找回一个护士，一群贵客马上围拢过去，这个问东，那个问西，你一言我一语，你斥责我喝骂，可怜的护士险些当场崩溃。
    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灯光突然熄灭，四周陷处一片黑暗。
    数秒后，众人的眼睛才适应昏暗的光线。
    众人一阵愕然：怎么停电了？
    医生忽然想起了什么，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保镖的钳制：“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声音很小却很焦急。
    保镖不为所动，医生顿时急了，眼珠一转换了个说法：“跟我走！”
    保镖放松钳制，医生立刻像中箭的兔子一样蹿出去。
    另一边的护士脸色大变，想离开却被众多贵客围得结实，完全无法脱身。
    黑暗中，一间病房悄无声息地打开，病房里的孢子悄悄扩散。
    病房外的众人哪里知道，停电对负压病房的影响超乎想象，首先就是电机停转，病房内外压力恢复平衡，限制孢子扩散的条件不复存在。
    气压还是小问题，关键在于这里的客户非富即贵，操纵黑市的为了迎合客户喜好，特意把病房搞得极其奢华，就连门上用的都是电磁锁。
    这玩意有电的时候，可以牢牢吸住房门，可一旦停电就是无用的摆设！
    而病患的家人太相信院方的宣传，压根儿就没怎么防护！
    众人迅速被扩散的孢子笼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孢子寄生。
    好在移植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病情不能太重，有机会住进负压病房的病人都是萌发期感染者，大多数人只是被幻觉影响，攻击性并不强。
    很快就有人发现病房打开了，顿时发出一声惊叫。
    其他人被叫嚷惊动，所有的镇定冷静全都消失不见，几十号人跑的跑逃的逃，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都到了这种时候，正常人都是跑得越快越好，可就是有这么一小撮人，哪怕火烧眉毛，依旧要把保镖召集到身边，必须被保镖围在c位才觉得安全。
    就像保镖能挡住孢子似的。
    一间病房里忽然蹿出个年轻的感染者，纵身扑向人群。
    很显然，他是极少数攻击性极强的萌发期感染者！
    看到一个黑影扑过来，保镖本能地掏枪开火，一枪掀开年轻感染者的头盖骨，鲜血和脑浆喷得到处都是。
    枪声未散，不远处陡然传来美妇的尖叫：“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刚刚死的那个，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美妇原本带着四个保镖，其中两个跟着医生跑了，剩余的两个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对面人多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开枪，很可能误伤其他人。
    美妇却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家的宝贝儿子没了，失去理智的美妇突然夺下保镖的枪，不管不顾地向对方开火。
    保镖暗暗叫糟，赶紧闪身避开。
    对方早就注意到美妇，发现她夺枪开火，立刻开枪反制，将美妇乱枪打死。
    混乱中，流弹不知道击中了谁，黑暗中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更多枪声炸响，子弹四处乱飞，原本就乱作一团的病区彻底变成胡乱开枪的战场。
    没人知道敌人在哪儿，只知道有人正在黑暗中开火，子弹随时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那么好吧，身为一个合格的老米，必立刻还以颜色，等开枪的人都死光了，活下来的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典型的米式思维。
    另一个方向，两个守卫正在负压病区维持秩序。
    停电的一瞬间，两个人立刻意识到不好，马上退到一边，背靠背拔持枪警戒。
    也是他们俩运气不好，一个感染者突然冲出病房，两个人果断开火击毙感染者。
    目睹这一幕，感染者的家人顿时暴跳如雷，他也没命令保镖开火，而是直接从腰里拔出手枪，打伤了一个守卫。
    另一个守卫不敢怠慢，马上开枪还击，不止打死了对手，还伤到了一个保镖。
    雇主身亡，这下算是结了死仇，所有保镖一齐开火，把两个守卫打成了筛子。
    这一幕又被几个匆匆赶来的守卫撞上，几个人看到保镖朝自己人下手，立即加入战斗。
    原本只是一伙人和守卫间的冲突，可这里的空间就那么大，乱飞的子弹同样波及附近的无辜者。
    墨菲定律实锤。
    两个方向的冲突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守卫和保镖加入战斗，没多一会就打红了眼睛，凡是出现在视线中的疑似目标，一律开火没商量。
    守卫都是一伙的，保镖却各有各的雇主，再加上时不时冒出个感染者搅局，整个负压病区打成了一锅粥。
    很多人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就被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子弹击中，当场毙命的不在少数。
    火拼的规模越来越大，枪声越来越密集，范围逐渐从负压病区向外扩展。
    4号仓，一群人躲在窗下探头探脑，个个莫名其妙，都想知道3号仓到底出了什么事。
    2号仓顶层。
    博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停电的一瞬间，他立刻就意识到情况不妙，形势的发展也确实和他的判断差不多。
    博士很想马上离开，但激烈的冲突迅速从c仓蔓延到b仓，这个时候离开太危险。
    他躲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地后悔停电之前为什么要犹豫，如果当时果断一点，他现在最少也在几十公里之外，早就安全了。
    此刻博士已经可以确定，不论集团派来多少援军，都不可能挽回局势，他牙一咬心一横，立刻召集附近的守卫，将他们集中起来，一起往外走。
    如果不是供电出了问题，博士完全可以联系控制室，不论封锁仓门还是释放麻醉气体，很容易就能解决问题。
    但供电一直没能恢复，备用电源电量不足，只能满足最基本的照明，其他的想都别想。
    博士只能亲自率队，从上到下一层层打过去，沿途收拢零散的守卫。
    在他的努力之下，队伍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一路平推出了b仓。
    布里克已经坐在驾驶舱里，做好了起飞前的所有准备。
    博士众星拱月般冲向飞机，虽然有些狼狈，但这点小小的瑕疵，在即将离开的喜悦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4号仓，欧扬忽然听到外面的枪声清晰许多，他好奇地探头往外看，发现一群守卫从2号仓里冲出来，一路狂奔冲向停机坪。
    一架舱门大开的直升机启动引擎，螺旋桨缓缓转动，只要登上飞机就能起飞。
    朱一鸣也探头往外看：“哎，那谁啊？”
    欧扬端起步枪：“不知道！”
    他不认识博士，可博士被一群守卫围在中间，就知道这个人身份不一般。
    想想这一天两夜的遭遇，欧扬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想都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
    就当是给自己收点利息！
    欧扬扭动光瞄侧面的旋钮，将低倍数增加视场，十字分划对准博士的头侧。
    博士压低身体，即将登上直升机。
    欧扬屏住呼吸，食指压在扳机上。
    就在他即将开枪的时候，直升机附近的几个雪包一齐掀开，纷纷扬扬的雪雾里突然冲出一群黑影。
    (本章完)

 第205章 死有余辜

    第205章 死有余辜
    欧扬松开手指，吃惊地抬头望出去。
    风雪正急，光线昏暗，除去一片模糊的黑影，什么都看不到。
    他立刻抬起步枪，光瞄里看得清楚不光，物镜圈住冲在最前面的高大的身影，赫然就是安德鲁！
    安德鲁满身的菌丝被低温冻得又脆又硬，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纷纷折断，不知道被寒风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欧扬思绪微乱，猛然惊觉以安德鲁为首的特殊感染者已经脱离视线许久。
    没人知道他们到什么时候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在雪堆里，更不知道这么冷的天，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
    一群特殊感染者在安德鲁的带领下一拥而上，不顾一切地发起自杀式袭击。
    本就绷紧神经的守卫立即开火，子弹穿透安德鲁和其他人身体，却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
    他们的身体被真菌侵蚀得七七八八，已经无血可流。
    安德鲁就像神话里走出来的战神，带着满身的弹孔撞倒一个守卫，用指甲、用牙齿，用所有能用的一切和对手拼命。
    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
    闪耀的枪焰像舞厅里的爆闪灯，映出特殊感染者不停变化的身影，每闪一次，姿势就变化一次。
    朱一鸣眼睛差点瞪出来：“这也太猛了吧？”
    江雨薇目光悲愤：“他们的身体一直被真菌侵蚀，血肉里长满菌丝，已经不是正常的生理状态，就算被子弹穿透也不会出现大出血之类的致命伤……但菌丝只是延缓伤势爆发的时间，他们看起来勇猛，实际上是在透支生命！”
    朱一鸣本来还想点评两句，听她这么一讲，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抛开身份和立场，他必须给予这些特殊感染者足够的尊重。
    欧扬低声道：“他们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透不透支又有什么区别？”
    瞄准镜里，那个爱哭的卡罗琳状若疯魔，扑到一个守卫身上，手脚死死缠住对方。
    可她的力量太小，根本限制不住对手。
    步枪太长不方便，守卫立刻拔出手枪，顶在卡罗琳的身上清空弹匣。
    小姑娘的背上炸开数个血洞，脊柱被子弹打碎，但她始终不肯放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抠碎了守卫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插入守卫的眼眶。
    守卫捂住鲜血直流的眼眶，惨叫着倒在地上，抽动几下没了动静。
    卡罗琳依旧缠住守卫，同样没了声息。
    冷风吹过，一层薄薄的雪盖在她的身上，仿佛是最后的送别。
    卡罗琳不是个例，为了复仇，所有特殊感染者不惧生死、，虽然赤手空拳，却拼上所有的一切，给守卫造成不小的伤亡。
    和他们比起来，复仇会就是一群既无能又无胆的懦夫！
    窗边，更多人探出头来，惊愕地看着这个令人震撼的场景。
    感染者们虽然勇猛，但只凭视死如归的勇气无法抵消装备上的差距，守卫很快就重整旗鼓，稳住阵脚，利用装备优势射杀感染者。
    欧扬眼中陡然射出锋锐的利芒，一声枪响，干脆利落地击毙一个守卫。
    枪声就是命令，手里有枪的老米如梦初醒，立刻加入开火行列，十几个守卫应声而倒。
    其中欧扬至少贡献了三分之一的战果，以及一半以上的击毙。
    局面迅速扭转。
    大家都是器官黑市的受害者，对安德鲁等人的悲惨遭遇感同身受，同病相怜同仇敌忾，怎么能不帮一把？
    混乱中，博士使出吃力地趟开积雪，手脚并用爬进机舱，慌慌张张地连续拍打驾驶座：“起飞，快起飞！”
    机外，保护博士出仓的守卫正与智尸纠缠在一起，却被博士选择性无视。
    博士是整个基地的负责人，自然知道仓的地下室里关着什么，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些该死的东西不止逃了出来，居然还有胆量袭击自己！
    顾名思义，智尸就是有智力的尸体！
    最初，新伊甸园只有移植业务，一次手术中博士灵机一动，要求医生把感染者的病肺，换到摘除肺脏的免疫者体内。
    他很想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免疫进的身体能杀死病肺中的真菌，完全可以等病肺恢复健康后再换回来！
    这可不是脱裤子放屁，移植的肺毕竟是别人的，不仅要匹配基因，还得终身服药，远远不如自己的好用。
    如果有机会换回来，任何人人都不可能拒绝。
    换肺的时候收一次钱，换回来的时候再收一次，病肺变好肺，同样得收一笔钱。
    如果这项研究取得成功，换肺业务的收入可以翻上三倍，绝对一本万利。
    注意，是至少三倍！
    博士对实验怀着万分的期待，可植入免疫者体内的病肺不仅没能恢复健康，反倒是病灶不断生长，最终侵蚀全身。
    失望之余，博士除了发现免疫者也能被真菌感染，还发现免疫者的病程比普通人慢得多。
    博士忽然想到，普通人感染真菌之后的病程也不一致，如果人类对幻肺菌的抵抗力分为十档，一档病程发展最快，十档是不惧孢子的免疫者，那么九档和十档之间到底差了什么？是不是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进免疫者的行列？
    能不能找到一个办法，刺激一下九档的免疫力，令他们变成免疫者？
    八档可不可以？七档是否可行？六档有没有希望？
    找不到战胜幻肺菌的手段，先让一部分人立于不败之地也是很好的嘛！
    意识到这一点，博士异常振奋，立刻投入没日没夜的研究。
    结果自然是毫无结果。
    幻肺菌肆虐米洲，全球的研究机构都在研究怎么对付幻肺菌，如果那么简单就找到办法，数以万计的科研人员日以继夜是为了什么？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进一步研究发现，移植病肺的免疫者进入成长期后，智力基本不受影响。
    哪怕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菌丝侵蚀得千疮百孔，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也不例外。
    因此，博士将其命名为智尸，意为保存了智力的尸体，这一情况被他称之为智尸现象。
    博士确信，自己是第一个发现智尸现象的人，只是碍于过程违逆人伦，研究成果无法公开发表。
    为此，博士设计了几个实验，打算通过正常的方式制造智尸，达到公开发表成果的目的。
    可实验发现，就算免疫者把菌丝吸入肺中，也不会感染幻肺菌，只有移植病肺才会出现智尸现象。
    博士虽不甘心，也只能死了这份心。
    对智尸的研究并没有因为挫折而停止。
    换成普通人，第一反应八成是把所有智尸全部消灭，再销毁所有研究资料，至死都不透露这个秘密。
    但搞研究的脑洞就是不一样，博士很想知道智尸现象属于个例还是普遍现象，更想知道智尸保留智力的原因是什么。
    众所周知，免疫者只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在疾病面前，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全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如果能搞清智尸出现的原因，是不是能创造一种新疗法，让无药可救的感染者在进入成长期后，依然可以保留应有的思维？
    从全人类的角度来讲，博士的想法就是大逆不道，效果也肯定不如换肺，可对那些有钱有势却又感染真菌的一小撮人来说，未必不是一根救命稻草。
    没有思考能力，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退一万步讲，万一这项研究能揭开幻肺菌感染人类的秘密，甚至抛砖引玉，找到治疗这一顽疾的办法呢？
    科研史上的很多伟大发现，都是偶然间的误打误撞。
    比如青霉素。
    弗莱明可以，洛林为什么不行？
    于是，博士一边推动集团的换肺业务，一边进行秘密研究，为此不惜制造数以百计的智尸。
    集团也对他的研究给予充分支持，直接或间接死于博士之手的免疫者不下千人。
    又有几个人能想到，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洛林博士，其实是个血债累累，双手沾满免疫者的鲜血的刽子手？
    博士发现，免疫者的体质不同，移植病肺后的效果也不大一样，部分人与普通人无异，病程快速发展，进入成长期后丧失智力，完全没有研究价值。
    大概占总数的15%。
    余下的85%病情发展速度不一，好在都能保存智力，直到菌化期，部分人由于体内的菌丝长入大脑，智力才会受到影响。
    大概占总数的37%。
    最后的48%，直到死亡都能保持智力。
    他们是研究的重点，为了拿到想要的结果，不管人道的还是不人道的方法，都被博士用在他们身上，很多人不堪折磨，惨死于实验台上。
    博士把能做的一切都做过了，关于智尸的研究始终毫无收获，完全找不到原因。
    关在4仓里的智尸都被博士研究过，可谓仇深似海。
    博士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面对固定在实验台上的智尸时，他冷血无情，然而面对脱困的智尸，他的心里只有惊恐畏惧，恨不得立刻躲到太平洋底。
    布里克接到博士的指令，压根儿没考虑其他守卫安全与否，立刻操纵直升机起飞，飞转的旋翼掀起大片积雪。
    几个试图靠近的智尸被雪糊了一身，等抹掉脸上的雪，飞机已经关闭舱门，缓缓起飞。
    飞机脱离地面，博士顿时松了口气，所有的惊惧不翼而飞，心中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开始盘算返回集团之后该怎么推托责任，重启研究。
    仍在与智尸搏斗的守卫差点疯掉，全都在心里亲切问候博士的女性亲属……为了应付智尸不畏生死的袭击，他们连破口大骂的时间都没有。
    直升机越飞越高，眼瞅着就要离开。
    4号仓里，欧扬深吸一口气，瞄准直升机扣住扳机，打了个精确的长点射。
    七发子弹全部命中，至少三发集中在驾驶位，不论飞行员趴着还是躺着，最少也得命中一发！
    硝烟未散，平稳上升的直升机陡然右偏，不升反降。
    朱一鸣使劲拍打欧扬的肩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打得好，打得好！”
    飞机里肯定是个大人物，怎么能让罪魁祸首跑掉？
    倾斜的机舱里，博士狠狠撞在舱壁上，他惊恐地抱紧座椅，嘴里不断发出毫无意义的尖叫。
    直升机继续侧倾，大角度偏转的螺旋桨不断接近地面，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守卫和智尸被桨叶扫中，像塞进了绞肉机一般，转眼就被飞转的螺旋桨打成肉沫。
    瞬间血肉横飞，断裂的骨头和破碎的内脏飞得满天都是，雪地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红，宛若盛开的寒梅。
    不论场上的守卫，还是4仓里的免疫者，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全都被惨烈的景象吓呆了。
    欧扬自认也算见多识广，近距离接触过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这样的死法听都没听过。
    吸入喷气式发动机，也就这个程度了吧？
    场上，剩余的守卫全都懵住了，抛下智尸拔腿就跑。
    智尸不约而同地扑向守卫，抱住目的死不撒手。
    螺旋桨越来越近，守卫发出惊悚的吼叫，智尸斑驳的脸上，却只有解脱的微笑。
    螺旋桨扫进积雪，掀起大片雪雾，继而扫中不愿逃避的智尸，还有想逃却逃不掉的守卫。
    一连切碎了十几个人后，螺旋桨末端触地，桨叶从中折断，纷飞的碎片又穿透了几个守卫。
    欧扬忽然听到连续的啪啪声，吓得他一缩脖子。
    那是螺旋桨的碎片击中仓壁的声音！
    一声闷响，直升机砸在地上，引擎停止运转，只剩翼根的螺旋桨又转了两圈才停下。
    机舱变形，玻璃碎裂。
    大概是坠落的高度不够，飞机并没有发生爆炸。
    七八个智尸立刻抛下对手冲上去，险死还生的守卫连滚带爬，以最快速度逃离现场。
    可他们没跑出去多远，就被4仓里的枪手一一击毙。
    智尸爬进变形的机舱，揪出重伤垂死的博士，拼命拉扯撕咬，当场把博士活生生地撕成碎片，终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安德鲁站在坠毁的直升机上，攥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肉，塞进嘴里狠狠咬住，不断撕扯咀嚼，癫狂地嚼几下笑几声，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嗜血恶魔。
    可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免疫者！
    博士和他背后的新伊甸园，才是真正的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其余的智尸也都咬着博士的肉，或是狂嚎怒喊，或是哭天抢地，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积累的郁气。
    目睹这一幕的人很多，也有一些心肠软的不忍直视，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
    但欧扬和绝大多数免疫者，对博士的遭遇都生不出半点同情，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杀得好！”一个老米愤恨地说，“所有器官黑市的人都该死！”
    也有人怀疑智尸是不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但他们马上就看到，满身都是弹孔的安德鲁弯下了腰，崩溃地号啕大哭。
    没有眼泪，可悲伤没有半分虚假。
    此刻的安德鲁油尽灯枯，哭号声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动静，满是弹孔的残躯跪在风雪之中，渐渐被冰雪覆盖。
    (本章完)

 第206章 暴风伞降

    第206章 暴风伞降
    亲眼目睹安德森的死亡，欧扬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虽然他不清楚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可心里多少能猜到一点，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一曲苍凉的悲歌。
    2号仓方向，一群保镖涌出仓外，后面还跟着一小群雇主。
    守卫和贵客之间原本非常和谐的关系，在极短的时间内转变为尖锐的对立，为对付守卫，雇主们以惊人的效率达成一致，把所有保镖集中在一起，组成临时保镖团，齐心协力对抗守卫。
    不过，保镖团毕竟是临时纠集在一起，彼此之间毫无信任，默契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大家都是为钱卖身，不是为钱卖命，真正下死力气的愣头青少之又少，能浑水摸鱼就绝不多出一点力气。
    用一盘散沙来形容保镖团，已经是极大的褒奖。
    保镖团在与守卫的对抗中节节败退，雇主们气得直跳脚，不断许下重奖，用物质和金钱刺激毫无斗志的保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手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保镖们总算稳住阵脚。
    没人指望保镖团发起反攻，不知道多少雇主咬牙切齿，盘算着回去之后，怎么换一批更值得信赖的保镖。
    随后，本就占据优势的守卫忽然主动撤离，搞得雇主们疑神疑鬼，直至听到仓外的枪声，才知道守卫遇上了麻烦。
    痛打落水狗这种有益身心的运动，老米也是很乐意参与的，于是继续追加重奖，士气大振的保镖团转守为攻，悍然追出仓外。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冲出仓外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幕，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直升机失事也就算了，可那群浑身长满菌丝的感染者是怎么回事？
    活尸全凭本能行动，根本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你告诉我那个跪在雪地里哭泣的家伙是个活尸？
    这个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保镖和雇主都知道这地方是干嘛的，立刻脑补真相——无非就是做实验玩崩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出了有智力的活尸！
    虽然与事实有些距离，但偏差并不是很大。
    幸存的感染者同样看到了保镖和他们的雇主，顿时双眼充血，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器官黑市是所有这一切的祸源，但没有买卖流水没有杀害，这些权贵同样是智尸的死仇！
    保镖团立即开火，雇主纷纷躲避，冲在前面的智尸接连中弹。
    可还一些不那么冲动的智尸，第一时间捡起守卫遗留的武器，与保镖团激烈交火。
    而且他们不是独自战斗。
    躲在4仓的枪手迅速加入战斗，给予保镖团迎头痛击，只一轮齐射，就打死打伤二十多个保镖。
    惜命的金主像受了惊吓的甲鱼，立刻缩回2号仓，再也不敢冒头。
    保镖团后队变前队，一阵风似的刮回去，同样缩在仓里不出来。
    不论雇主还是保镖团，都没人在意胜负，他们已经吸入孢子，感染已成定局。
    关键在于新伊甸园已毁，所有金主都和背后的势力结下血仇，想换肺？发有那么容易？
    当然了，只是不容易，而不是没希望。
    资本社会，一切向钱看，只要钱给得够足，甭管什么样的仇怨都可以抛在脑后。
    经过连续两轮激战，智尸伤亡惨重，十不存一。
    幸存的智尸也没打算活下去，抱着抢来的武器冲进2号仓。
    仓中传出激烈的枪声，不过只一小会儿，枪声就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智尸凶多吉少，可死亡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风雪依旧不停，不论智尸、守卫还是保镖，所有遗留的尸体都被大雪掩盖，再也不分彼此。
    感慨于人性的复杂，欧扬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朱一鸣忽然站了起来：“欧扬，掩护我！”
    欧扬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去？”
    朱一鸣示意战场，压低声音说：“我去弄两支枪！”
    “不行！”欧扬坚决反对，“太危险了。”
    江雨薇也不赞同：“听欧扬的，别冒险！”
    “只靠你这一支枪，保护不了咱们三个。”朱一鸣说，“我需要枪，江雨薇也是。”
    欧扬还想再劝，朱一鸣迅速脱下外套，翻过来穿在身上：“咱们是一个团队，我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相信我！”
    看着朱一鸣坚定的眼神，欧扬犹豫了。
    江雨薇张了张嘴，想再劝，却被朱一鸣用眼神拒绝。
    朱一鸣刷地一声，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颌下，单手按窗台，纵身跳了出去。
    欧扬立刻换上一个新弹匣，双目紧盯窗外。
    江雨薇一咬牙，也想往外跳。
    欧扬和朱一鸣总是下意识地把她挡在身后，但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需要保持的瓶，只要力所能及，就要体现自身的价值，而不是心安理得地躲在两人身后。
    一个团队想要走的长远，互相帮助必不可少，但也绝不能视其他人的付出为理所当然。
    欧扬一把抓住她：“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帮我看着身后！”
    一个朱一鸣，就已经让他压力山大，再加上一个江雨薇，他哪顾得过来？
    江雨薇闻言立刻停了下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这里这么多老米，确实需要一个人帮欧扬守住身后。
    窗外，身穿冬季作战服的朱一鸣趴在雪地上，衣服的颜色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再加上黑暗的掩护，几乎看不出地上趴着个人。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站起来，挪动四肢迅速往前爬。
    朱一鸣的行动落在其他人眼里，马上又有几个老米站出来，接二连三跳出仓外。
    有的像朱一鸣一样，小心翼翼地往战场方向爬；也有的大大咧咧，就那么直挺直了身躯往前冲；也有一些人犹豫不决，压根儿不想冒险。
    是个人就知道，这种时候手里必须有枪才能保护自己，却不是所有人都有豁出去拼一拼的勇气。
    朱一鸣跳窗之前，就已经选好目标，可一个朝天鼻老米也选中了同一个目标，奋力趟开积雪，打算抢在朱一鸣的前面拿到武器。
    经过朱一鸣身边的时候，朝天鼻心中不禁冷笑，你丫趴地上爬，还能快得过老子两条腿？
    而且他完全没有避开的想法，打算从朱一鸣身边走过去！
    两点之间直线最近，朝天鼻压根儿就没打算绕路。
    朱一鸣哪忍得了这口气？一把捞住朝天鼻的脚腕狠狠一扯，这个倒霉的家伙脚下一滑，当场表演大劈叉。
    毫无基础的朝天鼻哪受得了这个？
    扯着了蛋的巨大痛楚，令他情不自禁地了出不似人类的惨号。
    朱一鸣压根儿没工夫管他，撑着胳膊站起来，猛冲几步扑到一个雪包附近，双手扒开积雪，从早就死透的守卫身上把所有能用上的东西统统摘下来。
    整个过程都没回头看朝天鼻一眼……他相信自己没必要这样做。
    朝天鼻翻身倒在雪上，捂着剧痛的大腿内侧，咬着牙站起来，就要找朱一鸣的麻烦。
    谁料身后砰地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朝天鼻顿时愣住，泥塑木雕一般，再也不敢动一下。
    欧扬枪口一挪，枪口对准朝天鼻的后脑勺。
    留在仓里的老米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却只看到欧扬如磐石般坚毅的背影，以及江雨薇冰冷的目光。
    还有她手里那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手枪。
    众人收回视线，没有任何人为朝天鼻发声。
    就连仓外的老米，也都识趣地避开朱一鸣所在的方向。
    朱一鸣选的位置有好几个目标，他摸完一具尸体之后，立刻扒开另一个雪包，可惜这一回没什么收获。
    不久之后，朱一鸣返回4号仓。
    他只找到一支步枪和三个弹匣。
    一楼的出口仍然封闭，窗口位于二楼，他根本爬不上去。
    欧扬干脆和江雨薇跳出来，三个人在仓外汇合。
    4仓回不去了，欧扬也不想和陌生的老米混在一起。
    不是他戒备心重，而是人心经不起考验。
    虽然大伙刚刚还齐心协力对抗敌人，可欧扬再天真，也不可能把所有老米当成可以信赖的伙伴。
    没看弗格森和帕姆都不往他面前凑了吗？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没办法，这就是人性。
    “咱们去哪里？”朱一鸣看了2号仓一眼，目光警惕。
    欧扬目光落在覆盖厚厚一层积雪的飞机上，想说上飞机躲一阵，可想想又觉得不安全：“有个好地方，跟我来！”
    说罢，立刻带着两人隐入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其他出仓的老米，也都拿到武器，其中一部分返回4仓，但也有一些人悄悄离开。
    朱一鸣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去哪儿？”
    “桥洞。”欧扬说，“我把不少东西都扔那儿了，吃的喝的都有。”
    嗯，虽然数量不多，但足够三个人饱餐一顿，至于吃完之后怎么办，欧扬暂时想不出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朱、江二人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那里，饥肠辘辘的肚子立刻开始造反。
    朱一鸣脸都黑了：“你说什么不好，非说吃的？”
    “就是，你故意的吧？”江雨薇也出发不满的抗议。
    欧扬正要说话，空中忽然传来引擎的呼啸：“不好，快走！”
    听声音，肯定是固定翼飞机。这个时候出现在基地上空，绝对不是什么好路数！
    他走的是来时的路，此刻刚刚脱离基地踏足冰面，还需要一段距离才能得到冰堆的掩护！
    积雪严重限制了三人的行进速度，欧扬咬了咬牙：“快走！”
    这么大的风雪，不管来的是谁，都没那么容易发现他们三个，必须以最快速度脱离开开阔的冰面。
    欧扬瞬间下定决心：实在躲不了就特么的拼了！
    “你们看！”江雨薇突然指向夜空，黑暗中有两个微弱的红色光点，在空中迅速移动。
    还不止一架？
    欧扬举起步枪，瞄准镜对准目标，却看不清飞机的轮廓。
    朱一鸣忍不住道：“这么大的风雪还出来飞，也真够可以的！”
    “你就别感慨了，赶紧走！”江雨薇催促。
    引擎声一直在空中响个不停，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三人个抓紧时间，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一座冰丘后面。
    距离虽然不远，却把三个人累坏了，朱一鸣一屁股坐在冰丘后面，抱着枪直喘粗气。
    江雨薇也没有半点矜持，整个人倒在雪地上。
    欧扬回身趴在冰丘上，瞪大眼睛寻找飞机的位置，发现一个红点正在基地上空绕飞，而另一个红点的位置越来越低，而且方位有点熟悉。
    他不禁脱口而出：“这是想降落？”
    欧扬记得很清楚，白发老米的飞机降落时，就是个方位。
    “这么大的雪？不可能吧？”朱一鸣爬到欧扬身边，一脸不可思议，“飞行员疯了吧？”
    飞机并没有降落，而是低空通场后重新拉高，绕飞一周后再次通场。
    三个人都有点懵，闹不清这两架飞机到底想干什么。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欧扬正打算离开，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基地上方。
    他立刻举起步枪，瞄准镜里出现几个从天而降的伞兵。
    他们的降落伞在狂风中大幅度摇摆，哪怕成功落地，伞里依旧兜满了风，拖着伞兵在雪地上到处乱滑。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懂跳伞却有常识，这么大的风雪从至少几百米高的空中跳下来，这是嫌命长了么？
    伞兵训练有素，不慌不乱，迅速抽刀割断伞绳，降落伞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欧扬大致数了数，视线里能看到的大概有二三十人。
    可落在基地附近的只是少数，更多伞兵被狂风吹离目标，散落在基地周围，更有甚者，伞面被狂风吹翻，像块石头一样从几百米高的空中摔落下来，一个接一个地砸在雪地上，漫天雪粉飞扬。
    摔下来的伞兵没有一半也有三分之一。
    三个人看傻一对半，思绪像冻住了似的完全无法运转——他们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敢在这种天气跳出飞机？
    (本章完)

 第207章 还得回去

    第207章 还得回去
    欧扬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止不住地直冒凉气。
    宁可承受接近半数的损失也要从飞机上跳下来，这是要干什么？
    那可是活生生的几十、甚至上百条人命！
    别说是人，就算是鸡鸭鹅狗，上百只堆在一起，也能让人情不自禁地挪开视线。
    更不用说，这些人还都是训练有素的伞兵。
    训练一个合格的伞兵需要费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
    器官黑市背后的势力，宁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也要把一批人送下来，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些从天而降的伞兵，又是为了什么，才肯拼上性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跳出飞机？
    欧扬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心里好像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远离是非之地。
    他立刻翻身站了起来：“咱们走，快！”
    欧扬奋力趟开积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朱一鸣和江雨薇紧紧跟在后面，踏着欧扬的脚印前进……这样能为他们俩节省不少体力。
    三个人在冰丘的掩护下迅速远离，可没走多远，基地方向就传来连续的枪声，很激烈。
    枪声好似催命符，欧扬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绕过一座冰丘，前方突然传来烈烈的风声，就像在风吹动旗子的声音。
    欧扬警觉地停步，凝视前方的黑暗，尽最大努力放大瞳孔，让更多光线进入眼睛。
    天太黑了，视野不是一般的差，虽然还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好不了多少。
    跟在后面的江雨薇一头撞在欧扬绷紧的背上，立刻意识到不对，转身示意朱一鸣停步。
    片刻后，欧扬放松下来，轻声道：“没事了，走吧！”
    “欧扬？”江雨薇疑惑地挑高尾音。
    欧扬没说话，自顾自地前进，又走了一段距离，江雨薇和朱一鸣才看到一座半人多高的冰丘上，挂住一张在风中烈烈作响的降落伞。
    冰丘一侧，趴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伞兵，鲜血染红了冰雪。
    欧扬毫不避讳地趟开积雪凑上去，从伞兵身上摸到两枚手雷和六个弹匣，其中有四个弹匣摔变了形，只能收集一些子弹。
    看他身上的装具，至少还应该有两枚手雷、一支手枪和相应的弹药，但欧扬仔细摸了一遍，却只有这么多，八成是不知道摔哪儿去了。
    “不是吧？就这么点收获？”朱一鸣不满地嘀咕。
    他还以为遇到一个全副武装的伞兵，能把全身的装备都换一遍呢。
    “你就知足吧。”欧扬将一把子弹塞进口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剩点有用的就不错了。”
    朱一鸣一想也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半小时后，三个人仍在冰丘中绕来绕去，基地方向的枪声渐渐稀疏。
    欧扬爬上附近最高的冰丘，把光瞄的倍数调到最大，悄悄观察基地的情况。
    建筑之外，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欧扬一阵牙疼，转身跳下冰丘。
    “怎么样了？”朱一鸣急切地问。
    “不知道，快点走吧。”
    朱一鸣心说谁不走了，不是你非要看后头什么情况么？
    但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肯定不能说出来。
    欧扬并不关心基地的情况，甭管哪一个势力的人都是老米，不论发生什么都是老米内部的事。
    他更担心敌人追上来——风雪虽大，但三个人留下雪地上的脚印却没那么容易被遮盖，一旦被敌人发现就麻烦了。
    两个多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大坝附近的小山。
    雪已经停了，只有寒风依旧怒号。
    天穹之上，启明星闪闪发亮。
    欧扬趴在山脊后面，再次观察基地，这一回终于看到几个身穿雪地作战服的人影。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空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很明显，他们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所以神态举止才会那么轻松。
    欧扬居高临下，仔细观察雪原冰面，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大概是安全了。
    不过雪地里，到处都是随风飘动的降落伞，一个又一个。
    有些已经半埋在积雪之下，有些挂在树木植被上，也有些被风吹得来回乱晃。
    其中一部分，肯定挂着摔死的伞兵，但也有很多，是割断伞绳四处乱飘留下的。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直升机特有的轰鸣，两架支奴干出现在微亮的晨曦之中。
    它们缓缓降落在跑道上，强劲的下降气流把降落区的积雪吹得干干净净。
    伞兵们迅速登机，随即支奴干起飞远去。
    然而只飞出几百米，基地方向陡然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几栋建筑里浓烟滚滚。
    看不到明火，只有越来越浓的黑烟。
    欧扬一动不动，静静观察，几栋建筑里，一个活着逃出来的人都没有。
    他心头一沉，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
    朱一鸣小声问：“人都走光了吧？咱们怎么办？”
    欧扬看一眼大坝方向：“那边，咱们过去瞅瞅。”
    朱一鸣疑惑地问：“瞅什么？”
    欧扬调整方向，仔细观察那边的情况。
    大坝本身毫无异常，南侧岸边的一片空地上，停着大大小小几十辆车。北侧同样有一片空地，但被高高的铁网圈了起来，里面竖着高高的铁架，赫然是一处变电站。
    让人意外的是，几台架在空中的变压器上，居然挂着早已被电流烧成焦炭的尸体。
    欧扬立刻想起昨夜基地突然停电！
    看起来，似乎是有人把尸体扔在上面，设备短路导致停电。
    昨夜基地打得那么热闹，大坝方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欧扬忽然很想知道，昨夜的电厂是不是也出了意外！
    “看出什么来了？”朱一鸣问。
    “没看到人。”欧扬收枪，凝神思索。
    “有什么想法？”
    “那边有车，我打算过去看看，能不能搞一台车回来。”欧扬说。
    他原计划等天气转暖再出发，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出了这么一档子烂事，他们总不能回白枫镇再住两个月吧？
    被迫离开了属于是。
    在白枫镇的时候，三个人的准备还算充分，只要条件允许，随时都能驾车离开。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他们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抢来的，既没有补给也没有交通工具。
    想走？
    哪有那么容易？
    “你有把握？”江雨薇担忧地问。
    “没有。”欧扬实话实说。
    “车不车的，回头再说吧。”朱一鸣揉揉一个劲造反的肚子，“不是有吃的么？咱们先吃饱了再说别的，成不？”
    半小时后，桥洞。
    左右两边的洞口都被雪砖封死，一小堆篝火在桥洞正中央燃烧，三人围坐在篝火旁，每人一盒刚热完的罐头。
    江雨薇秀气地细嚼慢咽；欧扬心事重重地食不下咽；只有朱一鸣没心没肺地狼吞虎咽。
    “想什么呢？饭都不好好吃？”朱一鸣诧异地问。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一直认为，吃东西的时候就得全心全意好好吃，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好好吃饭。
    江雨薇看了欧扬一眼：“怎么，还想车的事呢？”
    “没有。”欧扬摇头，“我原以为这个黑市是某个私人组织或者财团搞出来的，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哪个私人组织有这么多伞兵？”
    朱一鸣咀嚼的动作停住：“什么意思，你想说这地方是老米官方搞出来的？”
    欧扬点头：“就算不是，肯定也有非常密切的联系。”
    他指了指江雨薇屁股底下的求生包：“这玩意就是我从直升机上找到的，还有这支步枪，米军飞行员标配！”
    朱一鸣忽然觉得嘴里的罐头不香了，顿时郁闷得不得了：“咱们就不能等吃完了再说这些倒胃口的东西么？”
    “行行，先吃，等吃完了再说！”欧扬满口答应，可脑子里还是想着心事，“先是求生包，再是伞兵，如果黑市和米宫没关系，我欧字倒过来写！”
    朱一鸣无奈地叹了口气：“欧扬，你是怕我吃的太多，还是魔怔了？”
    欧扬回神，尴尬地笑笑：“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朱一鸣叹气：“还吃什么啊，胃口都没了。”
    话是这么讲，但他的胃口没的快来的也快，一盒罐头很快就吃了个干净，又就着葡萄水吃了几大块饼干，这才满足地拍拍肚皮。
    欧扬忍不住道：“好家伙，没胃口都能吃这么多，要是有胃口，咱们这点东西还不一定够你吃的！”
    朱一鸣背后墙壁闭上眼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吃饱喝足，哪来的力气干活？”
    “别睡，一会儿先去大坝看看！”欧扬说。
    折腾了整整一夜，三个人都很疲倦，但桥洞里的环境太恶劣了，吃点东西烤烤火不是问题，想睡觉就只能躺在冰雪上，最多就是找些干草枯枝铺一铺，着凉的可能性非常大。
    求生包里有应急的药品，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拿健康不当回事。
    “没事。”朱一鸣说，“我就眯一会儿。”
    欧扬几口吃完剩余的罐头：“咱们马上出发！”
    朱一鸣压根儿不睁眼睛，身子一歪靠在欧扬身上：“先让我睡一会儿！”
    欧扬赶紧把他扶住：“哎哎，别搁这儿睡，咱们找个地方！”
    “让他睡会吧。”江雨薇忍不住劝，“睡眠不足，注意力不集中，反应速度也比平时慢，太勉强了。”
    欧扬无奈叹息：“那好吧……你也睡会吧。”
    他的左肩被朱一鸣占据，用眼神示意自己还有右肩。
    江雨薇笑笑，一点都不扭捏地坐在欧扬身边，脑袋靠住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欧扬本想坚持一会儿，可上下眼皮一个劲地打架，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篝火已经熄灭，身上有点冷，但不是很明显。
    朱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到另一边，靠着洞壁睡得正香。
    江雨薇依旧靠在他身上，呼吸轻盈而均匀。
    仿佛是感觉到欧扬的注视，江雨薇的呼吸突然乱了起来，随即睁开眼睛。
    欧扬笑笑：“睡的怎么样？”
    江雨薇摇头：“腰酸背痛，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欧扬低声道：“就算找不到房车，也得搞一点垫子之类的东西。”
    说着推了推朱一鸣：“还睡，赶紧起来！”
    江雨薇偷笑：“降落伞就不错。”
    “什么？”欧扬没听懂。
    “我是说，用降落伞做几个吊床。”
    “好主意！”欧扬大加赞赏。
    且不说吊床舒适与否，最起码不用睡在地上，而且这玩意体积小重量轻，带在身上也不费什么事。
    朱一鸣揉揉惺忪的睡眼：“什么主意啊？”
    “没事，还没睡够是不是？你给我清醒清醒！”欧扬抓起一把雪，帮朱一鸣洗了个脸。
    “我去，你想冻死我啊！”朱一鸣惊叫。
    欧扬坏笑：“清醒了没有？”
    “怕了你了！”朱一鸣抹掉脸上的雪，恨得牙根都痒痒，抓起一团雪就要报复回来。
    “停！”欧扬立刻阻止，“说正事呢，别闹！”
    朱一鸣不满地嚷嚷：“双标啊你！”
    欧扬看一眼洞外，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大概是中午：“检查装备，一会儿就出发！”
    欧扬m27，朱一鸣m416，江雨薇gua-5a总算达到了人手一支枪的水平。
    三支枪型号虽然不一致，却都是ar系列，弹匣完全通用。
    另有手枪两支，欧扬直接把自己那支递给朱一鸣：“这个给你，我用不惯。”
    他更喜欢格洛克，可惜之前那支被帕姆拿走。
    不过没关系，这玩意数量众多，再搞一支不是难事。
    除去武器，还有少量食品，下一顿肯定吃不饱；弹匣九个，平均一人仨；米刀若干，金币数枚……
    朱一鸣和江雨薇都有点愣怔，拿着金币翻来覆去地看个没完，还放在手心里掂了掂。
    分量十足！
    “这玩意哪来的？”朱一鸣惊诧地问。
    这可不是只有一盎司的小号金条，而是实打实的金币！
    “求生包里带的。”欧扬说。
    他忽然愣住，想到了坠毁的直升机，脸上像开了染坊一样连续变幻：“咱们还得回基地一趟！”
    朱一鸣诧异得不得了：“回那个鬼地方干嘛？”
    欧扬故做神秘地嘿嘿一笑：“秘密！”
    (本章完)

 第20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20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午后，欧扬把剩余的食物分一分，三个人勉强吃了个半饱，带上各自的装备钻出桥洞。
    冷风扑面而来，飞扬的雪粉层层落下，阳光照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莽莽雪原之上，白得耀眼。
    通向大坝的路面上，积雪起码有半个轮胎那样厚，雪面平整如新，令人不忍破坏。
    唯有路边的雪地上，一行脚印从桥洞一直通向小山，看得欧扬直嘬牙子。
    大意了！
    若是有人经过，必定发现桥洞里藏着人。
    摘下护目镜扣在脸上，欧扬踩着来时的脚印赶往小山。
    朱、江二人紧随其后，虽然没说什么，可看着那行脚印，心里多少都有些庆幸。
    半小时后，三人爬上小山，欧扬架起步枪认真观察。
    公路直通坝通，贯通南北两岸，路面积雪平整无车痕，也无人迹。
    大坝下方的水面结了薄薄一层冰，有点不大正常；北岸，那几具焦黑的尸体仍然挂在变压器上。
    不论大坝主体还是南北两侧，和早晨观察到的完全一致，没发现任何区别。
    可到底有没有区别，欧扬也说不清楚。
    那会儿他又饿又累，身体和精神都极度疲惫，很多细节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能用来参考。
    朱一鸣见他一直没动静，忍不住问：“欧扬，你到底想看到什么时候？”
    欧扬低声说道：“有点不对劲儿！”
    朱一鸣探头瞅瞅大坝，再缩回来看看欧扬：“没啥区别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欧扬收枪：“变压器上还挂着人呢，晚上还能说是光线不好，怕出意外不敢动手，这大白天的，怎么还不派人修理？”
    朱一鸣愣住：“怎么个不对劲啊？那咱们还过不过去？”
    “过，怎么能不过！”欧扬斩钉截铁。
    富贵险中求，除了大坝，就没第二个找车的地方，怎么能不去？
    而且天气这么冷，必须抓紧时间，否则电瓶亏电，就算搞到了车也开不走。
    三个人走走停停，每隔一段距离就要停下来观察一会儿，顶多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拖成一个多小时。
    大坝南北两端各有一个警卫室，还有面对各个方向的摄像头。
    欧扬一直担心有没有人隐藏在暗处，偷偷关注三人的行踪。
    靠近了才发现，警卫室玻璃碎裂，门也半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却有许多血迹。
    玻璃的断面看起来很新，警卫室里的积雪也不多，没有那种长期无人看管的陈旧感。
    欧扬拍拍朱一鸣，指了指大坝北岸的电厂，做了个警戒的手势，然后朝警卫室里指了批，示意江雨薇查看情况。
    江雨薇闪身进入警卫室，很快又钻出来：“血冻住了，但是很新鲜，时间不会太久。”
    欧扬立刻想到昨晚停电，难道是伞兵偷袭大坝？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公路上没有车轮印，肯定不是乘车而来；大坝附近的积雪也很完整，唱歌有直升机降落……不，不必降落，哪怕只是悬停于大坝之上，强烈的下降气流必然掀起大片积雪，留下一片圆形的空地。
    既不是乘车也不是机降，伞兵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欧扬想不出答案，但他不是来查案的，马上就把疑惑抛在脑后，指了指停在警卫室后面的雪地摩托：“钥匙在不在？”
    这可是好东西！
    江雨薇转身进入警卫室，很快就拿着钥匙出来：“是不是这个！”
    欧扬又惊又喜，接到手里仔细收好，却没动那台摩托：“互相掩护，交替前进！”
    说罢，欧扬第一个往前冲。
    可刚越走几步，就在雪地摩托后的雪地上看到一溜浅坑。
    欧扬瞳孔一缩，立刻停步。
    那是脚印被新雪覆盖后留下的痕迹！
    “怎么了？”朱一鸣问。
    欧扬示意过来看，两个人立刻走上来。
    见到满地的雪坑，朱一鸣低声道：“这么多脚印，不止一个人吧？这个是什么？”
    除去脚印之外，雪面上还有一道凹痕，从警卫室一直通向大坝边缘。
    欧扬在大脑中复原警卫突然遭到袭击的场景：“难道是把尸体扔大坝底下去了？”
    他紧走几步，站在大坝边缘往下看，却没有任何发现。
    朱一鸣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烧掉了：“哎，怎么什么事都让咱们遇上了？”
    江雨薇有些犹豫：“还往前走吗？”
    欧扬的目光追逐脚印，从警卫室一直向前，最终延伸到大坝另一侧的电厂。
    “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看看吧？”欧扬也没底，心里直犯嘀咕：要是有无人机就好了！
    “不会有危险吧？”朱一鸣谨慎地说。
    欧扬目光复杂：“但愿没有。”
    他们穿着守卫的衣服，而电厂与基地的距离这么近，互相间肯定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三个人继续前进，十多分钟后，顺利抵达电厂。
    进入厂房的门半开着，灌进去不少积雪，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令人心慌。
    欧扬正准备做个尖兵，朱一鸣毫无预兆地抢先冲进去。
    欧扬赶紧跟上，立刻看到走廊的尽头，倒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那是个栗色头发的老白，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脖颈左侧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地面墙面，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
    朱一鸣警惕地观察左右，第一个赶过去。
    可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尸体上，而是一直盯着尸体身边的血迹，示意欧扬和江雨薇一起来看。
    两人对视一眼凑上去，发现冻结的血泊里有个十分清晰的脚印。
    脚跟脚掌脚趾，界限分明！
    三个人面面相觑，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冰天雪地的，什么人会光脚在地上走？
    发病的感染者？
    寒风呼啸，一阵微风从厂房里吹出来，欧扬忽然闻到淡淡的孢子气味。
    他还以为是错觉，仔细嗅了嗅，气味更加明显，思绪随之灵动许多。
    我勒个去！
    欧扬警觉拉满，马上打了几个手势，提醒同伴这里有感染者！
    朱、江二人立刻握紧了枪。
    欧扬在衣兜里摸索片刻，翻出个中间带孔的反光镜。
    这玩意是从求生包里翻出来的，欧扬觉得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于是揣进兜里应急。
    他悄悄挪到走廊尽头，小心地躲在角落里，只把反光镜探出去，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
    厂房既高大又宽敞，高高的穹顶之下，几台大型水力发电机组一字排开。
    它们的直径没有十米也有八米，与墙壁之间的空隙却只容两人并肩。
    可就在这狭窄空隙前，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具尸体。
    其中既有身穿各种保暖外套的普通人，也有头脸长满菌斑菌丝的感染者。
    欧扬刷地站了起来，迈步跨进厂房。
    更多尸体进入视线，最起码有二十多人，普通人占一多半，智尸只占三分之一！
    几个身穿警卫制服的老米，手里依旧握着枪。
    地面上到处都是弹壳，墙壁上到处都是弹痕，窗玻璃上也有不少弹孔。
    朱一鸣和江雨薇马上跟进，两个人都被电厂中的景象惊呆。
    实锤了，昨晚之所以停电，就是因为特殊感染者袭击电厂。
    欧扬仔细回忆，却记不起救出智尸的具体时间，同样记不起什么时间停电，只能确定两个时间点的间隔不是很长。
    他从小山到基地，绕了两个多小时，即便智尸不绕圈子，也没那么快抵达电厂吧？
    嗯，不对，他们并不需要进入电厂，只要以最快速度赶到变电站，破坏输电设备就行。
    欧扬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那几具挂在变压器上的尸体未必是就地取材，也有可能是从4号仓带过来的。
    甚至，有可能是为了报复，自愿献身的智尸！
    欧扬怀着沉重的心情，小心跨过地面上的尸体，发现每一个智尸身上都留下不少弹孔，少的三五个，多的十几二十个。
    仔细观察，绝大多数智尸都是头部中弹而毙命。
    欧扬来到一号发电机和墙壁之间的空隙旁，继续用反光镜观察情况。
    一号与二号机组之间的空地上，同样倒着不少尸体，大概七个普通人，四个感染者。
    其中两个人至死都纠缠在一起。
    确认没有危险后，欧扬冲后面的朱、江二人打了个代表安全的手势，打算穿过空隙继续前进。
    刚抬起脚，又停下来，从死去的警卫手里抽出一把手枪。
    套筒上刻着格洛克的标志，后面还有数字47，以及9乘19的口径标识。
    能找到格洛克，欧扬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这玩意在米国警用市场的占有率高达65%，以格19为代表的紧凑型手枪，其销量曾占米国手枪总销量的三分之二！
    所以，在老米这里，不仅执法人员手里的格洛克多，民间的格洛克也不少，大坝的警卫也是执法人员，十个人里起码有五个用格洛克。
    朱一鸣和江雨薇对视一眼，都觉得欧扬对格洛克太过执着。
    他们也知道这种枪好用，但也不至于非格洛克不用。
    欧扬卸下弹匣看了看，弹匣里还有十一发子弹，拉动套筒，枪膛里还有一发。
    他又在警卫身上摸了摸，没找到备用弹匣。
    扩大搜索范围，在不远处的地上找到几个空弹匣，其中属于格洛克的有四个，容量都是17发。
    欧扬把所有弹匣都带在身上，顿时心满意足。
    米国民间有的是九毫米子弹，一会儿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备用子弹，足够他把所有空弹匣装满。
    穿过空隙继续前进，越往前走尸体就越少，四号机组后面甚至一具都没有。
    一路上遇见的警卫足有十几个，其中至少一半身上有枪，他根本不用特意去找，只靠尸体身上的子弹，不止把空弹匣全部装满。
    不仅找到了足够的子弹，还额外找到七个弹匣和三把格洛克，两把17，一把小号的26。
    欧扬毫不犹豫，当场给朱一鸣和江雨薇换枪。
    六号机组……也就是最后一个机组后面，电厂的控制室进入视线，欧扬刚把反光镜探出去，就立刻收回来，冲身后的同伴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他看到控制室外倒着数具尸体，而控制室里不仅有火光，还有晃动的人影！
    欧扬不禁犹豫了，连打几个手势，三个人退到五号机组后面，把声音压到最低：“没看见人，但是有人影，对方手里有枪的可能性非常高！”
    “肯定是感染者。”朱一鸣说，“不然没必要藏着不出来。”
    “那也不一定。”江雨薇持反对意见，“那么大一个基地都毁了，逃出几个人不正常吗？”
    朱一鸣一想也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江雨薇看欧扬：“你怎么想的？”
    欧扬目光中隐藏着一丝凌厉：“不管是敌是友，都得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咱们不能在身后留尾巴！”
    三个人迅速达成一致，欧扬重新来到六号机组后面，轻轻吐出一口气，突然出声喊道：“里面有人吗？”
    其实他更想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之类的话，但这么干容易激化矛盾，还是别冒险比较好。
    喊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悠悠回荡，控制室里的人影立刻远离篝火，虽然看不到他们究竟躲在哪里，但可以推测，门的两边肯定藏着人。
    “谁在外面！”控制室里传出一个正常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感染者。
    欧扬立刻松了口气，声音立刻强硬不少：“给你十秒钟，报上你们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
    里面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惊疑：“你是什么人？”
    欧扬压根儿不回答，自顾自地倒计时：“十、九、八……”
    “fk，去死吧！”控制室里传出几声枪响，子弹打在发电机厚重的外壳上，响声清脆。
    欧扬长出一口气，掏出一枚手雷，用足力气扔向控制室。
    既然是对方先开火，他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哗啦一声响，手雷砸碎玻璃落进控制室，轰地一声闷响，枪声停止。
    欧扬叹了口气，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的？
    虽然是形势所迫，可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先顾自己比较重要！
    (本章完)

 第209章 柱哥同款

    第209章 柱哥同款
    欧扬继续躲在六号机组后面，拿着反光镜耐心观察。
    朱一鸣好奇地探头探脑：“这是等什么呢？”
    “反派不止死于话多，同样死于对手的垂死反扑。”欧扬用眼神示意控制室，“咱们得引以为鉴。”
    朱一鸣不乐意了：“不是，咱们什么时候成反派了？”
    “闭嘴！”江雨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嘴咋那么碎呢？你就非搁这种时候说这个？”
    朱一鸣立马投降：“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答应的痛快，扭过头来却一个劲地撇嘴：这对公母还挺有默契？我惹不起还不行吗？
    几分钟后，欧扬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忽然起身往外跑：“等我一会儿，看住通道！”
    朱一鸣一脸愕然：“他干什么去？”
    江雨薇迷惑地摇头：“不知道啊！”
    朱一鸣……
    你俩刚才的默契哪儿去了？
    不过片刻，欧扬去而复反，手里还提着一具早就冻硬的尸体，举在身前充当肉盾，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空隙，一步步逼近控制室。
    朱一鸣白眼一通乱翻，这已经不是小心谨慎了吧？
    不过有一说一，也只有这个家伙，才有那么大力气举着肉盾随便走，换个人哪有这个本事？
    欧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他先挪到窗边，单膝跪地举起肉盾，在窗边晃了晃，看起来就像有个人凑过来。
    控制室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他又挪到门前，继续举着肉盾引诱敌人开枪。
    依旧没有声音。
    欧扬这才用肉盾把门顶开，先看到一个人背朝上倒在地上，接着又看到另一个老米仰面朝天。
    然后，他看到了那堆燃烧的篝火。
    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盆，里头装了几块木头，正泛着暗红的辉光。
    接茬往里看，角落里还有一个。
    墙面地面，到处都是钢珠留下的浅坑，密密麻麻，层层迭迭。
    三具尸体也是满身窟窿，特别是没有衣物遮盖的手掌脸面，布满了细小的血洞。
    眼珠子都给打碎了。
    身边的步枪也是遍布坑洞，肯定不能再用。
    欧扬有点牙疼，这到底是多少颗钢珠啊？老米的手雷也太特么变态了！
    他身上还有一枚手雷，想想这玩意突然在自己身上爆炸的后果，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有种立马摘下来扔大坝底下的冲动。
    欧扬轻轻放下肉盾，双手合什举过头顶，念了几句承蒙国际友人遗蜕护佑，等回了国，清明十五必定多烧黄纸之类的蠢话，转身离开控制室：“好了，没事了，所有房间都找一遍，所有人身上都摸一摸，把所有车钥匙都找出来！”
    “收到！”
    三个人立刻行动起来，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找到了十几把车钥匙，数个弹匣、几盒子弹、少量罐头和应急食品。
    此外，还有一些御寒衣物和几个用过的睡袋。
    江雨薇嫌弃得不得了，一再要求朱一鸣把衣服和睡袋拿远一点。
    她是学医的，对卫生特别敏感，这会儿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属于陌生人，但不论里外都很干净。
    这一点倒没什么奇怪，黑市的客户非富即贵，不把个人卫生搞一搞，影响了客户的观感岂不是因小失大？
    大坝就不一样了，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警卫也好，工作人员也罢，全都满头乱发，胡子拉茬，脏兮兮的衣服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睡袋更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老白的体味重，老黑的体味更重，而且这种气味很难形容，一定要说的话，就是穿了几个月的袜子，扔进垃圾桶腐败后再被挖粪车挖出来直接放在了脸上。
    熏得江雨薇眼睛鼻子全都皱在一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写满拒绝。
    欧扬看她那副绝不妥协的样子，还劝江雨薇特殊时期条件有限，忍一忍就过去了。
    久在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习惯之后就好了。
    但江雨薇意志坚决：“我宁可冻着也绝不妥协！”
    欧扬还想再劝，可刚凑近一点，就被刺鼻的恶臭劝退，赶紧跑远一些，大口呼吸几次才觉得好一点。
    他用感同身受的目光看着江雨薇：“不是，这也太臭了吧？老朱，你是怎么忍住的？”
    要不是凑在一起好几个月，知道朱一鸣是什么样的人，他非以为这家伙有恋臭癖不可。
    朱一鸣笑得十分恶劣：“我也觉得臭，但是洗洗不就没事了？”
    “屁，我还不知道你！”欧扬立马反驳，“你丫就是故意的！”
    这家伙肯定是找到了老米的卧室，被臭气熏过之后心理不平衡，故意把老米的寝具弄出来。
    “你们怎么能这么看我？”朱一鸣死不承认，嘴里说得委屈，心里想的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欧扬和江雨薇忍无可忍，同时抬腿踹向朱一鸣，后者笑哈哈的躲开，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欧、江二人一边数落朱一鸣，一边为空弹匣压子弹，直到全部压满才返回警卫室，把雪地摩托开过来，带上所有战利品返回停车场。
    一整夜的大雪，所有车辆都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
    朱一鸣瞅着左右两边造型各异的雪堆一阵无语，完全看不出雪来埋的到底是什么车，只能从积雪的外形勉强辩认车型。
    “开始吧。”欧扬说，“房车优先，越野其次，实在不行再选轿车。”
    “那货车呢？”朱一鸣指指远处，那里有两台未被积雪掩埋的大型货车。
    也只有大型货车的高度，才能避免掩埋。
    欧扬斜眼瞄着朱一鸣：“你会开？”
    “不会！”朱一鸣立马摇头。
    “我也不会。”欧扬说。
    朱一鸣看江雨薇，后者恶狠狠地瞪回去：“看我干什么，我也不会！”
    她这会儿还没消气呢，自然不会给朱一鸣好脸色。
    “哎哎，至于么！”朱一鸣立刻陪了个笑脸，“都是刹车油门离合，不会可以学嘛！”
    “别闹了，抓紧时间！”欧扬说。
    卡车他不是没考虑过，可不止驾驶是个问题，那么大的车，油耗肯定高得离谱，上哪儿找那么多油去？
    再说了，小型车辆目标也小，被人盯上的可能比较低。
    开那么大一辆卡车上路，所有人都会觉得车厢里有东西，遇上麻烦的可能性比小型车辆高得多。
    路况、涵洞什么的，对大型车辆的限制也比较多，欧扬又没有毛病，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三个人一共找到十四把车钥匙，传统遥控各占一半。
    遥控的好办，腿着溜一圈，走几步按一下，哪台车有动静，就在车头的积雪上打个大大的勾就得。
    钥匙就麻烦了，得先把车头上的积雪抹掉，露出车标之后看有没有同品牌的钥匙。
    没有直接略过，有对上的，再把车门清出来，捅进钥匙孔里试一试，能打开就在引擎盖上画对号，打不开直接画个叉。
    找到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启动一下，看看能不能打着火，引擎运转是否流畅，尾气明不明显。
    发动机是汽车的心脏，从常识的角度来讲，发动机的状态越好，油料的燃烧就越充分，尾气也就越小。
    没办法，没有专业知识，只能用间接方法判断车况。
    十三把钥匙，先后找到七辆车，其中三辆轿车两辆suv两辆皮卡，
    其中两轿一suv是新能源，直接被欧扬放弃。
    一路向南万水千山，没电了上哪儿充去？
    欧扬的目光不断在suv和皮卡之间游移，很快就停在suv上。
    “行了，就它吧。”欧扬拍拍刚清理完积雪的引擎盖，“抓紧时间把油箱装满，再找几个油桶，尽量多带点汽油！”
    停车场里虽然有辆房车，但没有钥匙，suv内部空间更大，相比之下略胜皮卡一畴。
    朱一鸣晃了晃挂在手里的遥控钥匙：“我这儿还有一把！”
    欧扬接过来一看，钥匙上刻着从来没见过的标志：“这是什么车？别费那个事了，就这台吧。”
    说完，随手就要把钥匙扔掉。
    “别啊！”朱一鸣赶紧阻止，“万一这台更合适呢！”
    他一边说，一边按下开锁键，一辆大卡车转向灯亮了一下。
    这是一台和柱子哥同款的米式车头，而且只有车头停在这里，没有车厢。
    朱一鸣一脸惊喜：“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就应该选卡车……你先别急着反驳，欧扬，这是米式卡车，不是咱们国内那种平头卡。走走走，跟我上去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朱一鸣根本不给欧扬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卡车上钻。
    开门上车，宽敞的驾驶室进入视线，发现这台车居然是自动档！
    但驾驶台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仪表开关，压根儿就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着就让人眼。
    “这玩意你会开？”欧扬问。
    朱一鸣朝驾驶舱后面努努嘴：“你是不知道米式卡车的后舱吧？”
    “切，这有什么……”欧扬扭头一看，剩下的话立马堵在喉咙里。
    他这才注意到，后舱的空间居然比驾驶舱还大，舱里有上下两张床铺，左右两侧还有冰箱、微波炉和衣柜，简直就是梦中情车！
    看欧扬一脸呆相，朱一鸣嘿嘿直笑。
    江雨薇好奇地凑过来：“你们俩看什么呢！”
    欧扬一拍大腿：“就这台了！”
    “什么就这台了？”江雨薇一头雾水，直到登上卡车，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错，就这台了！”
    有上下两张床铺，还要啥自行车啊？
    三个人立刻化身油耗子，撬开另一辆卡车的油箱，抽空了柴油灌到柱子哥的油箱里。
    多出来的全都装到油桶里当成储备。
    欧扬坐进驾驶室里，试着启动这辆车。
    引擎不情不愿地哼哼几声，忽然发出低沉的轰鸣。
    好家伙，还真就打着了！
    欧扬猛打方向，轻踩油门，偌大的车头缓缓驶出停车场，他很快发现，这玩意的操控感虽然没有小型车那么好，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他很想把车开进基地，但没有通向那边的道路，谨慎起见，只能放弃。
    将卡车停在路边，三个人下车锁门，开着雪地摩托直奔基地。
    这一次直接取直线，不必绕行冰湖，没开出多远，就看到一顶降落伞挂在一棵大树上，还有个人倒在树下，身体基本埋在积雪之下，只把一只胳膊和半条腿露在外面。
    欧扬停住雪地摩托，走到那人身边扒开积雪，立刻看到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面孔。
    江雨薇简单检查一遍：“应该是摔伤了，又被降落伞拖到这里，最后冻死在这儿。”
    欧扬不关心这人是怎么死的，几下挖开积雪，把老米身上的装备全都取下来。
    步枪手枪电台夜视仪，该有的一样都没少，而且只看做工和样式，就知道价格不低。
    没说的，挑挑拣拣一番，能用的全都带上，不能用的留下陪老米。
    雪地摩托继续前进，没多一会儿抵达基地。
    之前这里倒下了很多智尸守卫，可如今一具都看不到了，一道道拖痕从停机坪一直通向2号仓。
    欧扬直接反雪地车停在坠毁的直升机旁，跳进驾驶舱摸索片刻，顺利找到一个同款求生包！
    打开再看，步枪、弹匣、食物、药品……装的东西也完全一致。
    欧扬取出金币，把求生包扔给朱一鸣，又爬上一架完好的直升机，求生包再加一！
    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出了疫区，米刀也不像平时那么好用，黄金才是真正的硬通化，走到哪里都能继续使用，而且价值比疫前还要高得多！
    也就十来分钟，欧扬把停在这里的直升机摸了个遍，一共找到六个求生包。
    别的先不说，光是食品就够三个人吃个四五天。
    欧扬将所有求生包全都清理一遍，步枪只留一支备用，余下的全都扔掉，各种工具也都适量保留，多余的直接抛弃，唯有食品照单全收。
    金币分成四份，三个人各带几枚，余下的全都当成公共经费，比如半路上有加个油、买个水之类的需求，都用公账解决。
    把所有收集到的物资全都扔在雪地摩托上，欧扬的目光重新落在2号仓上。
    求生包里那点吃的，不过是小打小闹，仓里储备的食物，才是他返回基地的真正目标！
    (本章完)

 第210章 双丰收

    第210章 双丰收
    欧扬第一个进入2号仓，朱一鸣紧紧跟随，江雨薇留在最后面。
    可她还没走进仓门，前面两个人一齐转身，欧扬按住她的肩膀就往外推：“走吧走吧，不进去了。”
    江雨薇莫名其妙，怎么就不进去了？
    朱一鸣脸色苍白，大步冲出去，哇哇地把肚子里那点吃食吐了个干净不说，还一个劲地念叨：“完了完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江雨薇……这是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欧扬脸色一黑：“什么玩意你就眼睛？”
    江雨薇禁不住好奇：“你俩到底看见什么了？”
    欧扬赶紧阻止：“别进去，听我的，千万别进去！”
    朱一鸣总算吐完了：“欧扬说的对，千万别进去，死的太惨了。”
    江雨薇翻白眼：“嗨，我还当是什么呢，我是学医的知道不？什么样的尸体我没见过！”
    说着绕过欧扬钻进2号仓。
    朱一鸣惊诧不已：“这娘么这么生猛？”
    “奇怪么？”欧扬斜了他一眼，“你也不想想她是哪里人！”
    朱一鸣一脸恍然：“有道理……用她那里的家乡话该怎么说着？虎那个啥娘们，对吧？”
    欧扬扯扯嘴角，刚刚看到的景象如在眼前，实在是说不出来。
    这时江雨薇已经走进仓里，一抬头，就看到数不清的尸体堆迭在一起。
    所有尸体的表面都被大火烧焦，扭曲变形的肢体纠缠在一起，你压着我我挨着你，难分彼此。
    地面上，因寒冷而凝固尸油足有一指多厚。
    低温冻住了尸体，鼻端只能闻到淡淡的焦糊味，可江雨薇的脸色先变白再变青，最后变成铁灰色。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离开现场，回神时人已经到仓外。
    欧扬和朱一鸣一左一右迎上来，前者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江雨薇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怕自己和朱一鸣一样，一张嘴就吐出来。
    从疫情爆发到现在，不过半年出头，可惨死的尸体他见得太多了。即便如此，她依然被刺激得浑身不对劲。
    朱一鸣脸上全是苦涩：“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全是里头的景象，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江雨薇深有同感，努力了半天，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总算压下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已经知道，伞兵撤离时那一把火，烧的不是仓体本身，而是堆积如山的的尸体。
    “可能是为了销毁证据。”欧扬说。
    他不比朱、江二人强到哪儿去，只是一直硬撑着不肯吐出来罢了。
    “证据？什么证据？”江雨薇没听懂。
    欧扬不答反问：“黑市背后的势力能用伞兵收拾残局，你觉得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做到？”
    朱一鸣怔住：“这地方不会真是官方避难所吧？”
    这事儿就不能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先不提规模如何，就说医术吧，摘除器官简单，移植器官却没那么容易，没点水平连门槛都摸不着。
    这地方呢？居然可以成批移植。
    还有各种医疗设备，哪一样都不是普通人能接触，想把这么多医疗资源集中在一起，是件容易的事么？
    即便背后不是官方，也肯定是个规模极其庞大的财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官方很清楚这件事，只是乐见其成，所以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开方便之门。
    如果只是狮州官方堕落还没什么，若是连米宫都堕落到这个地步……朱一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谁知道。”欧扬的目仿佛透过墙壁，落在堆积的尸体上。
    又像看到来历不明的伞兵，把尸体一层层摞在一起，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燃……其中的很多人还没死透，在大火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
    “就算是官方设置的避难所，也不是给普通民众准备的。”欧扬目光复杂，眼里透着说不出的讥讽。
    朱一鸣胃里依旧很不舒服，抬头看看2号仓：“咱们还进去么？”
    “你还敢进？”江雨薇惊诧地瞪大眼睛。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朱一鸣面目狰狞，“一回生两回熟，吐啊吐的，习惯就好了。”
    江雨薇看欧扬，像在问他怎么想，又像让他劝劝朱一鸣。
    欧扬思索片刻，忽然把目光投向那些遗留在停机坪上的飞机。
    这里除去自用的直升机，还有十几架各种型号的私人飞机或支线客机：“走，咱们上飞机上看看去！”
    大型客机都得为乘客准备吃的喝的，这些小飞机的使用者非富即贵，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朱一鸣和江雨薇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对啊，飞机上肯定有储备！
    几个人马上转场，靠近了才发现，所有飞机的舱门都开着。
    不同的机型，登机方式也不一样，有的自带舷梯，有的需要小型登机车，还有的是简易登机梯。
    每一架飞机都能直接进入，欧扬选择距离最近的飞机，端着步枪踏上舷梯，和朱一鸣一左一右，配合进入。
    舱门里，落着一小堆雪，变形的舱门上还有爆炸留下的焦痕。
    舱门内，豪华的真皮座椅分列左右，过道上散落着一小堆弹壳。
    欧扬目光延伸，在几个座位上找到了数个弹孔。
    地面、座位和舱壁上，到处都是冻结的血迹。
    说实话，这个现场触目惊心，极具视觉冲击力，可是和2号仓里的景象比起来，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经过2号仓的洗礼，三个人对机舱里的景象完全无感，自顾自地穿过廊道走向机头。
    在欧扬的印象里，飞机上的厨房一般都在机头，这架飞机也不例外，而且厨房比想象中大得多，各种厨具应有尽有。
    朱一鸣迫不及待地拉开冰箱，看清里面的情况之后，两只眼睛亮得像一对二百瓦大灯光，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欧扬和江雨薇马上凑过来，也被满冰箱的食物惊呆。
    朱一鸣一样样地数：“哇，牛排……哇，三文鱼……哇，还有龙虾！”
    欧扬嫌弃得不得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朱一鸣嘿嘿笑：“小地方来的，眼皮子浅，别介意昂……哎，这个是什么？”
    他指着冰箱里几个扁圆形的铁皮罐头，感觉这玩意挺不起眼的，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冰箱里。
    “好像是鱼子酱。”欧扬不确定地说。
    “这个呢？”朱一鸣又找到几朵蘑菇，“有钱人真会玩，我现在看见蘑菇就有应激反应。”
    欧扬摇摇头：“不认识。”
    他对西餐没什么研究，平时也不喜欢吃蘑菇，确实不认识。
    江雨薇犹犹豫豫地说：“这个应该是黑松露吧？”
    “这个呢……咦？这个是蜗牛吧？”朱一鸣总算找出一样认识的。
    江雨薇露出欧扬同款的嫌弃模样：“歪果仁就不能吃点正常的东西么？”
    “咱们挑正常的拿不就行了！”欧扬迫不及待地下手，先把牛排取出来，再是各种认识的、比较能接受的食物。
    比如三文鱼、肉肠、奶制品和龙虾。
    鱼子酱、蜗牛之类的东西就算了，根本填不饱肚皮，而且味道也就那么回事。
    这玩意做好了，味道肯定没得说，可他们三个既没那个厨艺，也没相应的设备，所以都是挑烹饪方式简单、热量相对较高，营养还丰富的拿。
    冰箱之外也有很多好东西，比如红酒、咖啡、瓶装水。
    只一架飞机就获得了大丰收，三个人干劲十足，立刻奔向下一个目标。
    没多一会儿，各种食物就装满了雪地摩托。
    三个人就像一窝勤劳的仓鼠，一趟又一趟地来回搬运，很快就塞满了卡车。
    还有好几架飞机没搜过呢，三个人都不想放弃。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鬼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什么时候才能搞到吃的，所以必须尽可能多带一些食物。
    而且世道越乱，食物就越是硬通货，多带一些不吃亏。
    再就是车厢里的温度比较高，冷冻食品不能长期保存，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麻烦。
    欧扬脑洞大开，觉得没有车厢的拖架足够大，完全可以安置一台车。
    大型的不行，小型的肯定没问题！
    朱一鸣和江雨薇仔细瞅瞅，好像还真可以！
    三个人再次忙碌起来，找来板材搭了个桥，再把suv倒上去，前轮正好和拖架后端平齐，车头还要探出去一些，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看起来就像只背着幼崽的史前巨兽。
    这下总算有地方了，三人组先把suv仔细固定好，再把各种食物塞进车里。
    天热的时候，根本不敢这么干，可如今还是冬季，这辆suv就是台天然大冰箱！
    除去食物之外，欧扬还从4号仓里搞来一批酒精。
    这东西是极好的燃料，不仅可以煮饭，还可以取暖。
    除去食物之外，三个人还有额外收获。
    比如在某架飞机上找到一本宣传图册，里面详细介绍了器官黑市的各种业务，封面上印着一行精美的体字：新伊甸园，欢迎您的到来！
    三个人终于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里已经毁了，知不知道名字都无所谓。
    欧扬更想知道，新伊甸园背后到底是哪一个势力。
    不论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再比如每一架飞机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枪支弹药。
    最初，三人组的目标只是食物，压根儿就没打枪械的主意。
    可欧扬无意间找到一个塑料箱子，就和国内装手钻的塑料箱差不多大小，看起来很精致，分量也够足。
    纯粹是出于好奇，他打开箱盖一看，里面装的居然是把银光闪闪的m1911！
    镀铬枪身犹如镜面，象牙手柄触感极佳。
    这玩意哪里是武器，简直就是艺术品！
    “嘿！”欧扬晃了晃1911，“看这个！”
    “我去！”朱一鸣一把抢到手里，爱不释手地摆弄个没完，“这是礼品枪吧？值老钱了……快看看还有没有！”
    两个人一通乱翻，还真找出几个枪盒。
    其中既有全枪刻满纹的左轮，也有镶满宝石的袖珍枪，最夸张的是一把黄金沙漠之鹰！
    嗯，肯定不是纯金，但也足够奢华。
    显而易见，这些枪的主人是一位爱好收集礼品枪的发烧友。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藏品便宜了欧扬和朱一鸣。
    江雨薇对武器没什么爱好，所谓的礼品枪更是不屑一顾，压根儿就没打算跟这俩幼稚鬼掺和。
    再到其他飞机上的时候，欧扬和朱一鸣有意寻找，倒也有些收获，可惜都是普通枪械，没再找到礼品版。
    不过除去手枪，还找到一些步枪、冲锋枪和霰弹枪，最让人惊喜的就是两把mp7和一把短剑。
    “你俩差不多行了！”江雨薇不满地说。
    对她来说，枪这个东西够用就行，能通用弹匣就更好了，其他的完全没要求。
    这俩人倒好，看到枪都快走不动步了，这玩意有那么吸引人吗？
    “这可是好东西！”朱一鸣将一把mp7背在身上。
    好不好用暂且不谈，关键是游戏里经常用，有感情。
    欧扬深以为然，哪怕少带一些食物，也要多带一些武器。
    老话说得好，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手里的食物再多也得有自保的手段，否则就只能任人鱼肉，为他人做嫁衣。
    回到卡车之后，欧扬和朱一鸣以最快速度将食物塞进suv，然后一头钻进卡车里，但凡有点空隙，就要想办法塞一支枪。
    “我们的目标是不管在什么位置，伸手就能拿到枪！”朱一鸣振振有词地说。
    江雨薇险些崩溃：“你们俩行了吧？”
    欧扬非常赞同地点头：“嗯嗯，这就差不多了！”说着将一把手枪塞到座位底下。
    江雨薇肩膀一垮：“算了，随你们的便吧！”
    天黑的时候，欧扬和朱一鸣总算完成了他们俩的世纪工程，兴致勃勃地向江雨薇介绍哪里藏着武器，一旦遭遇意外，怎么才能以最快速度反击。
    安全感大幅度提升有木有？
    但江雨薇却不这么认为。
    车头空间就那么大，塞进这么多武器弹药，跟坐在火药桶上有什么两样？
    还安全感，扯啥呢！
    (本章完)

 第211章 窥视

    第211章 窥视
    翌日，天刚蒙蒙亮，朱一鸣坐进驾驶位，调整好座椅，还使劲往下坐了坐，感受一下座椅的回弹。
    欧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心说你至于么？
    朱一鸣启动引擎轻踩油门，引擎发现沉闷的低吼，沉重的卡车开上公路，一路向南。
    副驾驶上的欧扬用胳膊支住下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雪景，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自打离开白枫镇，他就一直绷紧神经，直到此刻才放松下来。
    路面的积雪很厚，隔着车体也能听到车胎辗压积雪的声音，咯吱咯吱地响。
    朱一鸣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得意地嘿嘿直笑：“还是我选的对吧？这么深的雪，也就卡车能走，suv非陷里头不可！”
    “快拉倒吧你。”欧扬毫不留情地拆台，“你顶多就是歪打正着，走了狗屎运。”
    “嗨嗨，怎么能是狗屎运呢，这是实力，实力你懂不懂？”朱一鸣内心十分强大，半点不受打击，“哎，对了，咱们到底往哪儿走？我就这么一直往前开？”
    “一直开。”欧扬说，“第一个岔路右转就行。”
    “那第二个呢？”朱一鸣诧异地问。
    欧扬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到时候再问我。”
    白枫镇位于熊州西北方向，被新伊甸园的人掳上飞机后，又向西北方向飞了一段时间，可以断定，三个人目前的位置约在狮州西南方向。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眼前这条公路与熊州边界的距离并不算远，前面的第一个岔路，向左走是熊州，右转进入骡州。
    从疫情爆发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困在熊州，欧扬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那个鬼地方扯上关系，更不想靠近危险的州界，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向东，横穿狮州进入蛙州，再转道南下前往新袄儿靓。
    二是向西，走骡州径直向南，直奔羞诗炖。
    若是春暖开，进狮州找一条船自然是最佳选择，可如今还是冬季，水面封冻无法行船，先过狮州再过蛙州，也不一定能找到解冻的河面。
    这一绕就是好几百公里，与目的地的距离却没拉近多少。
    走骡州就不一样了，最起码能穿越两个州的距离，走完整个路程的三分之一！
    嗯，陆路上的麻烦肯定少不了，不像水路那么轻闲，但欧扬不想再等下去，朱一鸣和江雨薇也是。
    至于麻不麻烦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千里之外，贝州卡维角基地。
    这是一个位于荒郊野外，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也从未出现在任何公开文件上的军事基地。
    地面上的建筑和得可怜，看起来和军事基地完全不塔边，可地下却像蚁巢一样庞大复杂，数以千计的米军在这里工作。
    六点整，斯蒂文斯中尉端着两杯刚冲好的咖啡，准时进入情报中心。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值夜的同伴：“早啊，路易斯！”
    “早！”路易斯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
    斯蒂文斯坐下，把椅子往前拽了拽：“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一切正常。”路易斯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往外走，“交给你了。”
    “ok！”斯蒂文斯答应一声，抬手握住鼠标，屏幕上的画面随着他的按动不断切换，前一张还是热带风光，下一张就换成滚滚黄沙，再下一张又变成了莽莽雪原。
    端起咖啡正要喝一口，忽然在新切换的画面上看到一辆疾驰的卡车。
    更准确地说，是车头！
    斯蒂文斯立刻放下咖啡，放大画面仔细观察，接着猛然蹬地，座椅快速后滑，抓起电话拔出号码：“喂，boss，我是斯蒂文斯！”
    听筒里传出威严的声音：“你最好有正经事。”
    斯蒂文斯赶紧回答：“boss，卫星发现有辆卡车，不久前开出翠湖基地！”
    “什么？”听筒里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你确定？”
    “确定。”斯蒂文斯说，“我已经看过了，公路上全都是雪，只有从基地离开的痕迹，没有进入基地的印记，可以确定，那台车不是从外面开进去的！”
    “还有什么发现？”
    斯蒂文斯：“我查阅了昨天的记录，发现有翠湖基地里有三个人活动，都穿着冬季作战服，可能是基地的守卫。”
    “守卫？不可能还有守卫。”听筒里的语气斩钉截铁，“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向南。”斯蒂文斯舔舔嘴唇，想起了昨天凌晨的行动。
    外层空间的卫星太多了，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盯着米国，毫不夸张地说，不管己方有什么样的行动，相关的信息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世界。
    若不是暴风雪席卷狮州，遮蔽了卫星的视线，己方根本不可能派遣伞兵摧毁翠湖基地。
    些许漏网之鱼，成不了什么气候，但上面要求一个不留，那就一定要斩草除根。
    听筒里的声音低沉些许：“把详细信息传给我。”
    “yes sir！”斯蒂文斯赶紧答应，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
    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接下来就不归他管了。
    基地深处，威廉姆斯中将只是随便扫一眼，就把目标的详细信息转发作战部门：“派遣一个作战分队，做好伪装，尽快解决目标，绝不能让目标和奥斯汀的人接触！”
    短短数秒后，狮州境内的一支作战分队确认命令。
    西海岸，蝠州，泛得宝基地信息中心。
    一条来自卡维角的通讯引起了值班军官的注意，他立刻将破译后的信息报告给中心主管埃罗斯上校。
    破译后的信息并不完整，埃罗斯上校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道命令还是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一次针对非军事目标的行动？有意思！”
    他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非常恶趣味地说：“这样，以卡维角的名义，取消之前的作战命令，或者把消灭改成保护，能做到吗？”
    “当然没问题。”
    “非常好，就这么办吧……还有，我不认为卡维角会那么无聊，查一查目标的详细信息，要快！”
    “yes sir！”
    (本章完)

 第212章 硬通货

    第212章 硬通货
    日上三竿，卡车拖着飘扬的雪粉疾驰而过。
    开车的人已经从朱一鸣换成欧扬，江雨薇也想试试，但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拒绝。
    卡车不止宽，且沉，哪怕有助力，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开。
    再加上路面积雪，把车交给女司机，他们俩实在放心不下。
    “这是歧视！”江雨薇挥舞着小拳头，不满地嚷嚷。
    女司机并不都是马路杀手，最起码她认为自己的驾驶技术还可以。
    “抗议无效。”欧扬轻踩刹车，低速通过转弯，“等到了没雪的地方再说。”
    “这可是你们不让我开，不是我自己偷懒！”江雨薇主动请缨，主要是为了表明同甘共苦的态度，而不是真对驾驶卡车有什么兴趣。
    欧扬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你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我开！”
    “你还是歇会儿吧！”欧扬敬谢不敏。
    说话间，前方出现一个小镇，欧扬立刻减速停车，举起步枪观察镇子里的情况。
    米国的公路都是穿城而过，很少绕过城镇，前方的小镇也不例外。
    透过瞄准镜，欧扬发现街道上的积雪十分平整，就只有两行不知道什么动物留下的脚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痕迹。
    另外，临街的房屋不是屋门大开，就是窗玻璃破烂不堪，整个镇子死气沉沉，看不到半点人类活动的迹象。
    “这地方好像没人。”朱一鸣说。
    这样的小镇在熊州多不胜数，可这里是骡州啊，难道熊州外的疫情，也这么严重了吗？
    欧扬点头：“准备通过，你们俩做好准备！”
    积雪太厚，看不到路面的真实情况，万一有人在路面铺设钉板扎穿轮胎，那可真是哭都找不着调。
    “放心。”朱一鸣把步枪抱在怀里，猛拽拉机柄顶上子弹。
    除去步枪，还有一支mp7放在腿边。
    江雨薇也坐了起来，做好战斗准备。
    她平时没少看末日题材的米剧，但凡进入小镇或是加油站，多少都会遭遇一点意外，通常不是感染者就是劫匪。
    艺术源自于生活，米国人这么拍，肯定是有原因的。
    卡车速度逐渐提升，呼啸着开进小镇。
    欧扬精神高度集中，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描前方。
    他已经做好准备，就算爆胎也绝不停车，哪怕直接用轮毂也要把车开出去！
    朱一鸣和江雨薇同样高度戒备，直到卡车驶出镇外，三人才悄悄松了口气。
    出镇并不意味着安全，朱一鸣依旧抱着步枪，只是把子弹退了出来。
    行程继续，路面的积雪越来越薄，半个多小时后，卡车遭遇此行的第二个小镇。
    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小镇的入口处还立着一根横杆，上面挂着十几个在风中摇摆不定的人。
    有点像中世纪时，吊死在海港外的海盗。
    三个人都有点麻爪，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从路边跳出几个蒙面的老米。
    路面上的积雪只有薄薄一层，但雪面同样平整。
    卡车驶入残破的小镇，远离公路的废墟深处，隐约可以看到晃动的人影探头探脑地偷窥。
    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跳出来。
    而且镇上的老米虽然让出了道路，却把公路两侧的岔道全都封死，摆明了拒绝外人进入。
    欧扬等人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这样互不干扰才最好。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不是担心接触外来者感染幻肺菌，老米不可能这么老实。
    内心深处，欧扬很想把这些城镇的居民抓出来好好问一问：难道你们不知道，幻肺菌的孢子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么？
    躲在家里根本没用，你得有过滤设备才行！
    什么？没有？
    那就简单了，要么感染变活尸，要么扛过去成免疫者！
    十点出头，卡车连续行驶四个多小时后，遇到了第一座大些的城镇。
    欧扬记不起这里叫什么，幸好路旁竖着路牌：欢迎来到卡迈德。
    卡迈德比前面那些小镇大得多，放眼望去人来人往，镇外还有个规模特别大的跳蚤市场，摆摊售卖的老米一眼望不到头，有种超脱疫情之外的朝气和繁华。
    欧扬驾驶卡车缓缓靠近，还没进入城区，已经有一群老米跳出来拦住道路。
    领头的是个满头卷发的家伙，看起来像个老墨。
    叼着一支烟凑上来，仰头拍拍车门：“嘿，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欧扬降下车窗：“从北边来。”
    “狮州？”
    “算是吧。”欧扬说，“两州边界附近。”
    卷毛指指小镇：“进城？”又指指跳蚤市场，“还是换东西？”
    不等欧扬说话，卷毛又补充道：“不管你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帮忙，不过进城和进市场是不一样的价码！”
    “what？”欧扬满脸惊诧，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打劫么？
    “我想继续往直走，什么价？”欧扬皱着眉问。
    卷毛一听就乐了：“那得看你能付出什么价。”
    欧扬的眉心扭出一个肉疙瘩：“直说吧，多少刀？”
    看得出，这家伙根本没有官面上的身份，说得好听了是个中介，说得不好听就是二道贩子，仗着自己地头熟，专门坑外地人那种人。
    换成以往，欧扬绝不会和这种人废话，但干这一行的，个个消息灵通，多交流几句，对了解卡迈德，甚至整个骡州都有好处。
    “米刀？”卷毛立马笑开了，露出满嘴大黄牙。
    和他一起的老米，也都笑得很开心。
    等笑够了，卷毛才耸耸肩说：“在这里，用米刀擦屁股都嫌硬，我们要的是别的东西。”
    “比如呢？”
    “黄金、珠宝、叶子、药品，漂亮女人，帅气的男人，都可以！”
    江雨薇闻言，悄悄往后缩了缩。
    欧扬摸了摸下巴：“我打算先换一点东西。”
    “哇噢，这个我熟，你需要什么？”
    “不必了。”欧扬说，“我先自己转转。”
    “你确定？”卷毛嘿嘿一笑，目光落在欧扬穿的作战服上，“你们是军方的人吧？我觉得你们最需要的是一些普通点的衣服！”
    欧扬知道挑了挑眉：“然后呢？”
    他们三个穿着米军的冬季作战服，身上却没有任何标志，对方肯定是把他们当成了米军的逃兵。
    “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卷毛信心十足地说。
    欧扬还是摇头：“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有。”
    卷毛不想放过这单生意：“其他的也行！”
    欧扬想了想说：“我有一瓶红酒……”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卷毛迫不及待地点头，生怕欧扬反悔。
    欧扬不紧不慢地补充：“换三套衣服，怎么样？”
    卷毛的表情凝固了：“你开什么玩笑？”
    欧扬试探着加码：“那两瓶呢？”
    “三瓶，一瓶换一套衣服！”
    “没门，我只有两瓶，你不同意我就找别人！”
    卷毛一咬牙，痛心疾首地跺脚：“行，两瓶就两瓶，成交……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暂时不需要了。”欧扬说。
    “那好，请给我一点时间。”卷毛指向市场外的空地，“你可以把车停在那边！”
    “好的，谢谢！”欧扬礼貌回应，小心地将卡车开到空位停好。
    这里停满了各种型号的车辆，光是房车就有好几十台，豪车更是多如牛毛。
    但卡车还真就只有这一辆，车后面的suv更是吸引了无数眼球。
    “走吧。”欧扬带好武器，“咱们下去看看！”
    说罢，掏出口罩戴在脸上。
    江雨薇很想说，自己留在车上守着，就不跟着下去了，可女人天生的购物欲战胜了理智，她非常从心地放弃留守。
    三个人下车，还没走进市场，几个枝招展的女郎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围上来，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甚至主动抱住欧扬和朱一鸣的胳膊，用胸肌可劲地蹭：“先生，玩玩吗？我只要一条面包。”
    欧扬被劣质香水的气味熏得连打几个喷嚏，想把胳膊抽出来，对方却紧紧抱住，怎么都不肯松手。
    朱一鸣就不一样了，十分享受地一脸贱笑。
    江雨薇沉着脸上前一步，将围住欧扬的几个女郎推开：“滚一边去！”
    女郎踉跄几步，立刻变了脸色：“碧池……”
    话音未落，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了过来。
    女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还是没敢再骂。
    几个高壮的男性老米见状凑过来，可看到三个人手里的步枪，也都没敢说话。
    他们从小就和武器打交道，随便看一眼，就知道东方人枪上装的是30发弹匣，立刻断定那是一支军用自动武器。
    而且这三个人不止带了步枪，还有冲锋枪和手枪，简直就是武装到牙齿！
    欧扬解脱了，围住朱一鸣的女郎也忙不迭地退开。
    江雨薇瞪了意犹未尽的朱一鸣一眼：“你跟她们走得了！”
    “嗨嗨，哪能啊！”朱一鸣干咳掩饰尴尬，“这地方还真特么乱！”
    欧扬摇了摇头：“走吧。”
    他知道这地方必定鱼龙混杂，却没想到居然乱成这样。
    欧扬迈步进入市场，立刻看到不远处一个老白面前摆着几部手机。
    再往远处看，卖手机或者其他电子产品的摊位还不少！
    他立刻走过去，看似随意地翻看起来：“还能打吗？”
    “当然能！”摊主是位四十出头的老白，他满脸的胡子，脸色憔悴。
    “多少刀？”
    “我不要米刀，有抗生素吗？我要抗生素！”
    欧扬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准备离开。
    他确实有抗生素，除去从求生包里搞了一些，江雨薇还在新伊甸园搞了个医疗箱。
    但卷毛都把药品和黄金珠宝列在一起，可见抗生素的价值，他怎么敢随便暴露家底？
    卖手机的那么多，换一家就是了。
    正打算离开，一个满脸堆笑的地中海突然凑上来，指着欧扬背在身后的mp7：“先生，冒昧的问一句，这个换吗？”
    欧扬十分意外：“你想要？”
    “当然！”地中海笑得更加灿烂，“你需要手机，对吗？”
    “没错。”欧扬点头，“不过一部手机肯定不够。”
    言外之意，你丫别想把我当凯子！
    “当然不够！”地中海赞同地点头，“我觉得，你们还需要一身……嗯，普通一点的衣服！”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我都可以帮忙！”
    欧扬……
    合着这又是一个掮客！
    他想了想说：“一支mp7？”
    “对，一支！”地中海点头，“最少两个备用弹匣，还有相应的子弹……必须成套才能卖出好价格！”
    欧扬忽然很想知道，车上那些收藏版礼品枪价值几何：“我要指定品牌的手机，必须有足够的通话时间和流量，能满足我的要求，这支mp7就是你的。”
    “没问题，我一定找个靠谱的通讯公司！”地中海拍着胸脯保证。
    三个人轮流报出自己想要的品牌，地中海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怎么都是小品牌？来三台最新款的果子怎么样？”
    “不！”欧扬坚决拒绝，“我只用这个牌子。”
    “我也是。”朱一鸣说。
    地中海还想再说，又有几个掮客凑上来，打算截地中海的胡不说，还不断地向上加码。
    地中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撕了这些无良的友商。
    欧扬等人这才知道，一把mp7，价值居然这么高！
    不只是mp7，就连步枪和弹匣也有人询问。
    欧扬不禁有些恍惚。
    他一直以为疫情之下，食物才是硬通货，谁料老米对枪械和子弹的需求竟然比食物还高！
    原来武器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三个人一人好几支枪，还有满身的弹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跳蚤市场，简直就和行走的金库没什么区别！
    身上这些已经很显眼了，车上那些又值多少？
    几个掮客互不相让，最后不得不妥协，合作共赢，一起吃下欧扬手里的mp7。
    于是，地中海留下守着欧扬，其他人一哄而散，分头寻找合适的货源，没多一会儿，就把手机和其他物资带了回来。
    验过手机没问题，欧扬痛快地交出一支mp7。
    三人达成目的，立刻返回卡车。
    还没到地方，就看到一群老米围住卡车，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正指着卡车，兴奋地口沫横飞。
    欧扬在人群里看到了卷毛，不禁心头一沉，端着步枪走过去：“各位，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雀斑脸指了指卡车：“这是你们的车？”
    “对，怎么了？”
    “我要了。”雀斑脸说，“开个价吧！”
    嚯，强买强卖啊？
    “好啊！”欧扬痛快答应，反正也是捡来的，而且卡车确实太不低调了，“给我们找一台合适的房车，这台卡车就归你了！不过只是卡车，不包括其他东西！”
    雀斑脸不屑地撇嘴：“切，谁稀罕似的，就这么说定了！”
    欧扬……
    你不稀罕，主动跑来干嘛？
    (本章完)

 第214章 持续通话

    第214章 持续通话
    欧扬失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一瞬间，他已经在心里脑补无数种可能。
    听筒里传出一阵轻笑：“我是大使馆二秘，我叫罗晖。”
    三个人还是不敢相信，欧扬谨慎地求证：“大使馆还能正常运作？”
    “还在运作，但说不上正常。”罗晖的视线投向窗外，蓝色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大部分人都转移到咱们自己的船上了，使馆里只留少数人看守。”
    朱一鸣用口型说：“和棕熊领事馆一样！”
    欧扬点点头：“棕熊领事馆的人也在船上吗？”
    “是的，都在。”
    欧扬突然问道：“撤离时谁留下了？”
    罗晖对答如流：“雷勇、马志远和宋磊……你见过他们？”
    “见过！”欧扬说。
    罗晖的语气立刻带上几分急切：“什么时候见到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欧扬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低声把情况讲了一遍。
    听说雷勇感染，宋磊意识丧尸，情况不明的马志远主动留下照顾他俩，罗晖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欧扬凝重地问：“罗秘书，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最后一次联系还是离开棕熊之前，熊州的通讯封锁一直没解除，后面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罗晖的语气低落，从记忆深处翻出几个名字，“你是欧扬还是朱一鸣？”
    三个人一听，同时松了口气。
    如果是外人冒充，不可能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情况。
    “我是欧扬。”
    “我是朱一鸣。”
    “我是江雨薇。”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处境怎么样？”罗晖关心地问。
    “情况还好吧。”欧扬说，“有车，有武器，有吃的，暂时也还安全。”
    罗晖立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们的情况比其他人好多了。”
    欧扬下意识地问：“其他人的处境很不好吗？”
    “很难。”罗晖实话实说，“虽然米宫求着咱们，但是现在这种局势，米宫对下面的掌控越来越差，到处都是打劫、歧视、还有各种不堪的情况……事后还能重新联系上的，已经十分幸运，很多人莫名其妙地就失去联系，根本没人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朱一鸣忽然插话：“我们知道一些人的去向！”
    “真的？太好了！”罗晖话里话外，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你等等，我记一下……好了，你说吧！”
    回忆起被困机场的经历，朱一鸣失落地叹了口气：“7月5号那天，我和欧扬被困棕熊机场，一起困在机场的还有几个同胞，他们后来都被病毒感染。”
    罗晖满心的欢喜不翼而飞，沉默片刻才道：“都有谁？”
    朱一鸣：“四九城的郭淑芬；津门的胡宏伟；东北的张宇；江南的何倩倩……就这么多了。”
    每说一个名字，那些刻意遗忘在内心深处的就会清晰几分，令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不堪的回忆。
    罗晖认真地记下每一个名字，收起纸笔郑重地说：“朱一鸣，谢谢你提供他们的消息，我代表他们的家人，向你表示感谢！”
    朱一鸣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用了。”
    欧扬拍拍朱一鸣的肩膀，很用力。
    在他的印象里，朱一鸣每天嘻嘻哈哈，是个非常乐观的人，可他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表面上越是大而化之满不在乎的人，内心深处就越是敏感脆弱，越是不愿意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其他人面前。
    朱一鸣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听筒里传出罗晖的声音：“请你们放心，我会通过官方渠道，尽快把消息通知他们的家人。”
    朱一鸣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可坏消息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却总比一直没有消息强得多——对苦苦等待的家人来说，最怕的就是生死不明，杳无音讯。
    那种始终没有明确消息的漫长等待，是最折磨人的结果。
    罗晖稳了稳纷乱的心情：“欧扬、朱一鸣、江雨薇，根据组织程序，我必须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们如实回答。”
    “好的，没问题。”欧扬基本确定对方不是冒充，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们目前在什么位置？”
    “骡州。”
    罗晖语气严肃：“据我所知，熊州的封锁还没解除，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别提了！”朱一鸣抢答，“前几天被一个叫新伊甸园的组织绑架出来的，差点就把小命送掉！”
    “新伊甸园？”罗晖仔细回忆，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组织的印象，“详说！”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各自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得电池都发烫了才勉强讲完。
    罗晖道：“一会儿我就把个情况报上去，不过就算大使馆出面交涉，大概也得不到米宫的正面回应。”
    “为什么？”
    “因为米宫已经分裂，只是消息还没传出去。”
    罗晖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将三人惊呆。
    欧扬急问：“分裂了？怎么分的？”
    罗晖：“这么跟你们说吧，米宫的一把手乔治，本身就是个普通人，他代表绝大多数老米的利益，从疫情爆发到现在，一直全力支持研究幻肺菌，截止到目前为止，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只是始终没找到消灭幻肺菌的有效手段，隔离也没什么效果……我个人认为，新伊甸园就算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也和那些支持他的财团有解不开的关系。”
    “然后呢？”朱一鸣问。
    罗晖：“米宫的二把手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幸运的免疫者，不久前，二把手公开和一把手决裂，带着少数免疫幻肺菌的官员另立中枢。”
    “我去，这么钢？”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像在听天方夜谭。
    罗晖怕三人听不懂，又解释道：“乔治代表米国各大财团的利益，而二把手代表免疫者和一部分普通人的利益。为了应付恶劣的局面，二把手和他的团队得到了部分米军的支持，他们对免疫者大开方便之门，正在着手建立一支脱胎于旧米军，拥有大量免疫者的新米军。”
    “相信你们也知道，像新伊甸园这样的旧势力，对免疫者的打压迫害是多么严重，双方的对立非常严重，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欧扬立刻抓住重点：“新伊甸园属于乔治的势力范围？”
    “是的。”
    朱一鸣好奇地问：“只是米宫分裂，米军呢？？”
    “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罗晖有点头疼，后悔说起这个话题，“超过三分之二的米军支持乔治，支持二把手的只有三分之一，目前双方没有直接开战的迹象，二把手已经取得部分地区的支持。”
    “好么，这不就跟大选差不多吗？”朱一鸣说。
    “有点类似。”罗晖谨慎地嘱咐，“这个你们知道就好，别和其他人讲。”
    “咱们支持哪一边？”欧扬问。
    罗晖：“没有支持哪一边的说法，咱们不干涉米国的内政。”
    欧扬抽抽嘴角，这回答，还真够官方的。
    江雨薇也问：“12308为什么能打通，这个不是国内的号码吗？”
    欧扬和朱一鸣登时为之侧目。
    好么，这么长时间了，她还纠结这事儿呢？
    “很简单，局势一天比一天混乱，米宫焦头烂额，一直在寻求东大的支持。你们也知道，抗疫不是老米一家的事，而是涉及全人类安危的大事，最近这段时间，来自东方的抗疫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到米国，让米宫给咱们行个方便，是很简单的事。”
    听罗晖这么一讲，江雨薇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欧扬用口型询问：“这下不纠结了吧！”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罗晖问。
    欧扬沉默片刻：“罗秘书，我想知道咱们的同胞都撤出去了没有，上面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啊，有点复杂。”罗晖明白欧扬想知道什么，“这么和你说吧，在米同胞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抢在疫情扩散之前撤出米洲，但没返回本土，而是在太平洋上借了几个岛屿临时安置。”
    “疫情扩散之后，撤离行动中止，一部分同胞滞留米国，目前主要聚集在东海岸的啵思炖、西海岸的舅金衫，以及南部的羞诗炖，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米宫在这几个地方划出部分地区，租借给我们一段时间，直到疫情结束。”
    欧扬一听，顿感失望：“我听说羞诗炖有咱们的船接应。”
    “确实有，但是你幻肺菌太危险了，上面不敢冒险把人撤回本土，只能就地安置。不过用不着担心，我们已经在米建立了研究中心，正在全力研究这种真菌……欧扬，你提供的研究资料，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必给你记上一功！”
    欧扬满脸苦涩：“功不功的无所谓，关键是什么时候才能研究出结果。”
    “目前还没有结果。”罗晖遗憾地说。
    “那我们几个能不能回国？”欧扬迫不及待地问，“我们三个全都免疫幻肺菌！”
    “暂时不行。”罗晖咬了咬牙，“不管哪个时间段撤离的同胞，都不能返回本土，其他国家也是一样的决策，在找到对付幻肺菌的有效手段之前，所有来自米洲的人都不能离开。”
    三人顿感失落。
    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果倒好，上面居然直接把滞留的同胞就地安置在米国的土地上。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本土的安全更加重要。
    朱一鸣忽然问道：“罗秘书，疫情没扩散出去吧？我是说，没散到米洲之外吧？”
    “目前还没有……你们有什么打算？继续前往羞诗炖吗？”
    “对！”欧扬说，“我们离羞诗炖最近，东西两边太远了。”
    罗晖记得欧扬刚刚提过他们几个有车：“你们打算开车前往羞诗炖吗？”
    “对！”
    “没那个必要。”罗晖从电脑里调出骡州的地图，“骡城……就是骡州首府的情况还算稳定，那里的机场还能正常起降，我们在那里有一架专机，计划后天起飞，把聚集在那里的同胞送出来一部分，我把你们几个录进乘客名单，你们直接到机场坐飞机就行。”
    “真的！”欧扬喜出望外，差点当场跳起来。
    朱一鸣兴奋得直搓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雨薇也露出掩饰不住的微笑。
    从这里到羞诗炖，直线距离超过一千公里，实际距离一千五百公里都不止，一路上还不知道得遇上多少意外。
    骡城就不一样了，最多几百公里，然后坐上飞机，当天就能抵达羞诗炖。
    行程不要太简单！
    三个人瞬间陷入巨大的幸福之中——这就是背后有依靠的感觉啊！
    太特么爽了！
    欧扬真诚地对着手机道谢，然后是朱一鸣和江雨薇。
    罗晖终于露出笑容：“不用不用，这都是我该做的，电话保持畅通，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沟通！”
    “一定会的！”欧扬说到这里，忽然问道，“罗秘书，大使馆有办法联系本土，是吧？”
    “对，你有什么想法？”
    欧扬期待地问：“能把我的电话转给国内么？我想和家人报个平安。”
    “抱歉哈，暂时不能转接，如果到了船上，倒是可以用卫星电话联系国内，不过通讯时间和内容都有限制。”
    欧扬登时失望到极点。
    罗晖又道：“不过，我可以把你们平安无事的消息转给国内，再通知你们的家人。”
    “那就麻烦罗秘了！”欧扬赶紧答应。
    他很想和父母说几句话，但是客观条件不允许，报个平安总比毫无音讯强吧？
    “不麻烦，应该的……对了，如果遇上老米的正规军，你们可以报出自己的身份，老米正求着咱们，甭管哪一边的正规军都得给几分方便。”
    “非正规军呢？”
    “隐藏身份，一个字都别提！”
    “懂了！”欧扬又客气几句，双方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通话。
    电话已经热得烫手，让人怀疑再打下去，电池会不会突然爆开。
    朱一鸣忍不住道：“跟女朋友煲电话粥，都讲不上这么长时间！”
    “那能一样么？”欧扬插上充电器，手机开始充电，“煲电话粥是没话找话，这是说的正经事，能是一回事么？”
    江雨薇哭笑不得：“你们俩行了，抓紧时间出发！”
    她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误，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直接飞到骡城机场。
    (本章完)

 第215章 误中副车

    第215章 误中副车
    “出发出发，go！go！go！”确立了新的目标，欧扬兴奋地猛拍车门，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
    朱一鸣启动引擎：“往哪边走？”
    “回卡迈德！”欧扬意气风发同，“过了卡迈德继续往南，然后往西走，全程也就二石晓铭公里，顺利的话，今天下午就能到地方，还有时间吃个晚饭！”
    朱一鸣哈哈一笑，驾车返回卡迈德。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方向，房车又被卷毛拦住。
    他仰头呲牙，露出大大的笑脸：“嘿嘿，咱们又见面了。”
    朱一鸣还没说话，欧扬的脑袋就从副驾驶探过来：“抱歉，你没什么能帮我们的。”
    “不不不，你们当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卷毛非常不认同地摇着手指，“你们不是想过去吗？我有关系和渠道，只需要你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
    欧扬二话不说，把suv的钥匙扔给卷毛：“车归你了！”
    卷毛愕然，提着钥匙晃了晃：“车在哪儿？”
    “出城向北两公里左右，路边那台就是。”
    卷毛毫不犹豫地将钥匙扔进车里：“车不值钱，我要的不是这个！”
    欧扬重新扔出去：“拿着吧，算补偿你的。”说到这里，他用眼神示意依旧停在原地的卡车，“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卷毛一阵猛摇头：“我可不这么认为，小杰森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但你们只是想通过城镇而已，走我的关系，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但找小杰森就没那么简单了，至少要多付出几倍的代价！”
    他先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然后又张开，示意二者区别极大。
    欧扬和卷毛你来我往，谁也不肯退让。
    这时两台越野车从城区开出来，一左一右停在卡车附近。
    车里坐着一群身型彪悍的老米，个个手里攥着自动步枪，悄悄将枪口对准卡车。
    只等指挥官下达作战命令。
    一个满脸胡茬的老米探头探脑地观察一阵：“头儿，车里没人！”
    领头的老米是个戴墨镜的大胡子，脑袋上扣着浅灰色的棒球帽。
    他按住隐藏在衣服下面的无线电：“各单位注意，准备下车，分散警戒，注意别惊动目标！”
    “2号车收到！”
    “行动！”大胡子命令下得利落，可动作却不紧不慢，十分悠闲地下车。
    其他人也是一样，晃着膀子来回乱逛，却始终不离卡车左右。
    跳蚤市场里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出哪个才是正主。
    两个队员迈步走向市场，做出打算换点什么的样子，但隐藏在墨镜下面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寻找目标。
    附近的失足女双眼放光，不约而同地凑上来：“嘿，帅哥，玩玩吗？”
    这俩人浑身的肌肉，精壮得令人小心肝乱跳，哪怕倒贴都是赚的。
    个头稍高些的队员满脸不耐烦，一把推开凑上来的庸枝俗粉：“走开，别来烦我！”
    失足女一脸忧伤，玻璃心碎了满地。
    个子稍矮些的队员完全不同，二话不说搂住凑上来的女郎，嬉笑着上下其手，占足了便宜的同时还不忘问价：“快餐怎么算？包夜呢？两个一起又是什么价？”
    高个子冷声提醒：“别玩了！”
    矮个子无奈地耸耸肩，依依不舍地和女郎告别：“抱歉，现在不是时候，过会儿我再来找你们！”
    大胡子一阵心累，低声下达新的命令：“留两个人看守卡车，其他人分散搜索！”
    胡茬老米低声道：“头儿，我找个人打听打听！”
    “去吧！”大胡子点头。
    胡茬米左右看了看，选中一个顶多十七八岁，稚气未脱的少年：“嘿，你，对，就是你，过来一下！”
    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少年人相对单纯，不管问什么都不会想太多。
    反之，一个拥有大量人生阅历的成年人就不一样了，遇到问题第一个想的，大概率是应不应该回答，给出答案之后会不会引发不好的结果。
    前者心直口快，后者利益为先。
    少年忙不迭地跑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胡茬男抽出一张富兰克林，塞到少年的手里：“我有几个小问题。”
    这玩意的价值虽然不如疫前那么坚挺，但也没夸张到擦屁股都嫌硬的地步。
    少年立刻收起绿油油的米刀：“先生，您选对人了，我是整个卡迈德最出名的包打听！”
    胡茬男指了指卡车：“知道这台车是谁的吗？”
    “这台？”少年诧异地反问。
    “对，就是这台。”胡茬男露出惊喜的笑容，“柱哥同款，一台新车接近四百万刀，我想知道他的主人是谁。”
    少年顿时恍然：“喔喔，那是小杰森的车！”
    “小杰森？”胡茬男一脸向往，“他在哪儿？”
    少年挠挠脑袋，忽然向人群里一指：“那边！”
    胡茬男抬头看过去，雀斑脸带着一群跟班进入他的视线：“哇噢，原来是他……多谢你了！”
    说话间，他悄悄打了几个手势，又指了指雀斑脸，示意那就是此行的目标。
    大胡子接到信号，立刻低声命令：“各单位注意，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接到命令的行动队员不动声色，但全都行动起来，抢占有利位置。
    雀斑脸越走越近，脸上的张扬完全不加掩饰。
    大胡子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小子和他想象中的目标差距太大。
    不过他接到的命令只是消灭目标，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消灭目标，所以也没多想，只是耐心地继续等待。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冷静。
    很遗憾，泛得宝基地的假命令没起作用。
    胡茬男的目光同样落在小杰森身上，示意少年可以离开。
    但少年并没有那样做，唏嘘不已地唠叨：“嘿，我跟你讲，小杰林赚大了，他只用一台房车，就换到了这台卡车……”
    胡茬男脸色僵住，一把薅住少年的衣领：“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换到的？”
    少年还以为胡茬男是因为忌妒才这样气愤，半点都没觉得怕：“就是不久之前的事……你看，就是那台车！”
    胡茬男……、
    他心头猛跳：“头儿……”
    胡茬男想阻止行动，可是已经迟了，大胡子的声音钻进耳鼓：“行动！”
    砰——
    不知道谁第一个开火，停车场上枪声大作，小杰森和他的一群跟班被来各个方向的弹雨集火，只一瞬间就被打成了肉筛子，鲜血崩得满地都是。
    价值近四百万刀的卡车，也被乱枪打得满身都是窟窿。
    下一秒，所有人都乱了，男人跳，女人叫，所有人狼奔豕突，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跑，个个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混乱像瘟疫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整个跳蚤市场，城里的行人纷纷走避，以最快速度躲进附近的建筑里。
    靠近跳蚤市场的建筑，更是立刻关门关窗，缩进屋子里不肯冒头，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这特么是事先练过么？
    附近的守卫更是第一时间冲过来，立刻向行动队员开火还击。
    小杰森死不足惜，但老杰森位高权重，必须彻底解决这群暴徒，给老杰森一个交待！
    枪声更加密集，人群更加混乱！
    卷毛的动作飞快，一听到枪响，立刻像乌龟一样缩住脖子抱头鼠窜，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那些拦车的家伙，也都跑得干干净净。
    欧扬猛拍驾驶台：“走走走，快走！”
    说话间，已经把步枪抓在手上。
    朱一鸣猛踩油门，引擎轰鸣一声，带动房车冲进城区。
    冲突现场，胡茬男一边狼狈不堪地躲避着子弹，疯狂地大喊：“错了，错了，后面那台房车才是真正的目标！”
    然而行动队员正和守卫交火，而且守卫人数众多，火力也足够凶猛，队员们不敢恋战，迅速撤回车里准备撤离。
    子弹打在车上乒乒乓乓地响，但这两台是防弹车，子弹打在车身上，只能留下弹痕，却打不穿车身。
    可谁料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胡茬男居然传回了找错目标的消息，而且目标已经冲进城里！
    大胡子眼睛都红了，可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追上去！”
    两台越野车一前一后，不管不顾地追进城区。
    胡茬男没来得及上车，差点没气疯了，在诸多车辆之间一阵乱跑，看到一台轿车上有人，立刻冲上去用枪指住车玻璃：“下车！”
    车主不敢争辩，赶紧从车上滚下来。
    胡茬男上车，一脚油门……没进城，而是猛打方向远离城区。
    开什么玩笑，都特么把老子扔下来，老子还能主动凑上去？回见吧您呐！
    朱一鸣一脚焊死油门，房车好似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埋头扎进城里，在混乱的街头横冲直撞，朱一鸣左臂探出窗外，一边猛挥一边大喊：“闪开，闪开——”
    他也不想想，这么喊到底有没有人能听到！
    一群准备支援跳蚤市场的守卫，恰好与房车遭遇，刚冒出拦截的念头，房车已经冲到眼前，只能狼狈不堪地跳开，只差一点就被房车撞倒。
    惊魂未定的守卫还没稳住心神，两台越野车又冲过来。
    新仇旧恨一齐上涌，七八个守卫立即开火。
    越野车根本不管守卫，闪电般冲破拦截，缀在房车身后。
    “自由开火！”大胡子一声令下，两边的车窗全部打开，队员们身体探出车外，向前面的房车开火。
    欧扬等人听到一阵密集的枪声，车门车厢噼里啪啦地打出几十个透明的窟窿。
    一颗子弹从江雨薇的耳边飞过，吓得她惊声尖叫，像受惊的刺猬一样团成一团，缩在驾驶座后面。
    欧扬眉头一跳，看后视镜，对方明显就是冲他们三个来的！
    他转身拍拍朱一鸣的肩膀：“稳住，报位置！”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后舱，趴在狭窄的过道里架好m27。
    这枪也挺有意思，居然自带两脚架，倒是挺方便。
    不是191那种多功能握把式的支架，而是和真正的轻机枪一模一样！
    朱一鸣放声嘶吼：“正后方！”
    欧扬果断扣下扳机，一口气打光弹匣。
    枪声在窄小的房车里回荡，震得他两只耳朵嗡嗡直响。
    子弹穿透后车门，大部分都落空了，只有三五发命中越野车，挡风玻璃上炸开两片蛛网纹。
    欧扬把装弹匣的旅行包拽到身边，扯开拉链，枪身向侧面一歪，迅速换上新弹匣。
    朱一鸣再喊：“左边！”
    这一次欧扬没再开火，而是立刻挪到车后，突然打开车门。
    半辆越野车进入视线。
    欧扬顺手一推，堆放在车尾的杂物翻倒，什么牛排啊、三文鱼啊，接二连三地落在车外，钻进越野车下。
    不仅如此，欧扬还抽出一瓶红酒当手榴弹，使足了力气甩出去，正好砸在挡风玻璃上。
    玻璃倒是没碎，只是被红酒短暂挡住视线，不得不打开雨刷扫清视线。
    可刚刷两下，一个白生生圆滚滚，足有婴儿脑袋大小的东西又砸过来，砰地一声炸开，挡风玻璃上又是蛋黄又是蛋清，车内的视线彻底模糊，不得不减速清理。
    欧扬喜出望外。
    他早就在网上看过鸡蛋砸车玻璃的传言，刚刚看到一个鸵鸟蛋，想都没想就扔出去，不料效果如此拔群。
    清理蛋液不需要多长时间，但对房车来说，已经足够拉开一段距离。
    但另一辆越野车立刻补位，欧扬顿感蛋疼。
    他找不到第二枚鸵鸟蛋，立刻趴在地上架起m27，瞄准敌车就是一通扫射。
    自动步枪射速极快，一眨眼就打空弹匣，在2号越野车上留下一片弹痕，特别是驾驶位，半数子弹集中在只有巴掌大小的位置上，但也只是留下一片弹痕，并没有击穿玻璃。
    可驾驶室的视线受到极大影响，没办法像之前一样紧紧跟住房车。
    行动队员打开车窗，探出步枪连续开火。
    子弹到处乱飞，其中一发在欧扬胳膊上开了道血槽，顿时一阵剧痛。
    欧扬迅速换上新弹匣，啪啪几枪打飞了一支步枪，枪口一挪又打穿了一条胳膊，最后崩飞半只手掌。
    敌方的火力被迫中断。
    (本章完)

 第216章 坚强后盾

    第216章 坚强后盾
    欧扬以一己之力遏制住敌人的进攻，弹匣也基本打空，他继续更换，又是一个连续三十发的长点射。
    打空弹匣后，枪管上方的空气都扭曲了。
    他极力瞄准越野车的驾驶室，整整三十发子弹，倒有一多半落在挡风玻璃上，炸开一片又一片裂痕，层层迭迭，彼此交错。
    虽然没能打穿，玻璃上却遍布裂痕，大大影响车里的视线。
    车上的行动队员面面相觑，虽然双方的距离比较近，可两台车都前后追逐，不停地变化位置，这么复杂的位置变化，还有那么多子弹打在挡风玻璃上，这枪法也太特么变态了吧？
    欧扬更换弹匣继续开火，子弹依旧集中在挡风玻璃上，同一块玻璃多次中弹，防弹玻璃再也坚持不住，数发子弹成功穿透，将司机当场击毙。
    要不是其他人反应迅速，立刻握住方向盘，失控的越野车非撞墙上不可。
    不止行动队员很意外，就连欧扬也没想到。
    防弹玻璃这么不经打？质量这么差，肯定不是东大出产！
    双方迅速拉开距离，然而清理完蛋液的1号车又追了上来，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房车。
    这一次，敌人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敢逼得太近，而是拉开距离，不断向房车开火。
    不止打人，还打车轮。
    拉开距离之后，欧扬的命中率直线下降，没多一会儿，右后轮就被子弹打穿，砰地一声爆开了。
    车身陡然向左倾斜，朱一鸣死死攥住方向盘，才险险避免失控。
    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停车，踩住油门不敢放松，漏气的轮胎很快就被轮毂碾碎，轮毂边缘直接接触地面，磨出一片飞溅的火。
    欧扬肺都快气炸了，弹匣一个接一个地往上换，压根儿顾不上枪管到底受不受得住。
    事实证明，m27确实是一支非常可靠的步枪，一连打了十几个弹匣，一人一枪揍得敌人不敢靠近。
    房车甩不掉越野车，越野车也不敢靠得太近，三台车一前两后，在卡迈德街头上演了一场危险到极点的飞车追逐，所过之处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驾车的朱一鸣焦头烂额，开始的时候，看哪宽敞就往哪开，不想撞到行人，但他很快意识到路面越宽，敌人腾挪的空间也越大。
    他把心一横，猛打方向钻进一条只容两车并行的辅路。
    后面的欧扬猝不及防，整个人陡然向左滚动，后背紧紧贴在厨柜上，直到房车恢复直行，才重新趴回去，架起步枪继续开火。
    打空弹匣之后，欧扬并没有更换，而是从包里摸出两枚手雷，扯掉拉环扔出车外。
    手雷落地，骨碌碌地向前滚动。
    后方的司机一脚踩死刹车，越野车陡然刹住，手雷在越野车前方爆炸，只差一点就能钻进车底。
    欧扬悲愤地猛捶地板，又是两枚手雷扔出去，然后才换上新弹匣，准备继续和敌人死磕。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已经把储备的弹药打光一半！
    房车驶出窄路，又是一个急转，本就因为缺一个轮子而侧倾的房车大幅度倾斜，车厢撞在路边的建筑上被弹回来，才没当场侧翻。
    这一回欧扬有了准备，及时反向翻滚，抬起左脚蹬在厨台上，始终稳稳地控制步枪。
    可房车并没有恢复直行，而是继续急转，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横在街心——冲出窄路的一瞬间，朱一鸣愕然看到前方的道路被一辆大巴车封锁，根本开不过去。
    朱一鸣本想调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可房车太笨重了，拼尽全力也只是横在路面上。
    他迅速挂倒档，踩住油门调头，刚开出一点距离，一号越野车猛然冲出窄路，重重撞在房车侧后方。
    房车猛然一震，被越野车撞出个大幅度甩尾。
    欧扬差点被这一撞震散了骨头，可车身刚刚稳住，他就立刻翻身跳出车外。
    越野车近在眼前，里面的老米同样被撞击震得七荤八素，没有一个恢复过来。
    欧扬一个箭步冲上去，枪口捅进车窗，顶在司机的脑袋上。
    司机瞪圆眼睛，瞳孔散大。
    欧扬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子弹打穿司机的头颅后，又命中副驾驶的肩膀。
    欧扬干脆再补一枪，打穿了副驾驶的额头。
    后座上的两个老米，一个开门滚下车，另一个迅速掏出手枪。
    欧扬动作更快，拔出格洛克连开数枪，击毙胆敢反抗的老米。
    正要解决最后一个敌人，二号车偏偏在这个时候冲出窄路。
    及时下车的老米正是大胡子，他立刻指向欧扬：“开火！”
    二号车里立刻探出两支枪，同时向躲在一号车后面的欧扬开火。
    欧扬矮身躲在车轮后面，将m27高举过头一通乱扫。
    这个时候，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回过神来，两个人抄起步枪，突然向二号车开枪，密集的子弹扫中车身，吓得车上的老米直缩脖子。
    欧扬抄起一枚手雷扔进二号车下，亲眼看到手雷滚入车底的大胡子拔腿就跑，可跑出去几步，手雷轰然爆炸。
    二号越野车陡然跳起，又重重落下，将车里的老米震得头昏眼。
    欧扬猛冲上去，把最后一枚手雷扔进车窗。
    车上的老米刚回神，就看到一个冒烟的东西落在车里，意识到那是什么，几个上老米魂都吓飞了，第一反应就是下车躲避。
    然而他们终究慢了一步，轰地一声闷响，二号车里肉血横飞，四个老米死了一对半，剩下的那个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就不行了。
    大胡子同样被爆炸波及，落在地上连打几个滚，卸去冲力后，立刻翻身爬了起来。
    步枪扔在车上，压根儿没带出来，大胡子马上拔出手枪，但他的胳膊还没抬起来，欧扬已经率先开火，格洛克轻快地跳跃，大胡子的右肩飙出一道血箭。
    欧扬大步走向大胡子，后者还想举枪，行进中的欧扬再次开火，一枪打穿后者的胳膊肘。
    大胡子依旧不肯放下武器，还想把枪交到左手。
    可欧扬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啪啪枪声打穿手腕，手枪脱手掉在地上。
    欧扬一脚将大胡子踹倒：“说，谁让你们来的！”
    大胡子怒视欧扬，咬紧牙关不说话。
    欧扬毫不犹豫，一枪打碎大胡子右膝。
    大胡子放声惨叫。
    欧扬双眼喷火：“嘴巴还挺硬，你说是不说！”
    砰——
    又一枪打碎了左膝。
    就算大胡子侥幸活下来，下半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可大胡子不仅不回答，还咧开了嘴，冲着欧扬嘿嘿地笑了起来，目光更是锋锐得如同两支利箭。
    欧扬火往上撞，举枪还想继续逼供，房车里陡然传来江雨薇的尖叫：“欧扬——”
    欧扬目光一紧，枪口上抬，砰地打穿大胡子的脑壳，随即拔腿冲进房车：“怎么了……”
    刚上车，就看见朱一鸣倒在地上，江雨薇双手交迭，死死压住朱一鸣的腹侧。
    欧扬没看见伤口，却看到那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江雨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朱一鸣中枪了！”
    “我看到了！”欧扬闪身冲进车厢，迅速翻出医疗箱，“你能解决吗？”
    江雨薇继续按压伤口：“不行，必须手术！”
    “知道了！”话音未落，欧扬已经飞身跳进驾驶舱，不管不顾地驾车向前开，目光不断巡视左右。
    这么大的城镇，肯定有医院！
    欧扬很想找个人问问医院在哪儿，可刚刚的枪战太激烈，所有居民都躲在家里，街上一个鬼影都看不见。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忽然一脚闷住刹车，
    朱一鸣的身体向前晃了晃，顿时疼得脸都绿了。
    江雨薇惊叫：“欧扬，你干什么？”
    欧扬也意识到不对，他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件，输入关键词点击搜索：“sorry sorry……找到了！”
    在网络的支持下，地图上立刻显示出距离最近的医院。
    就在两条街外！
    欧扬启动汽车，厉声嘶吼：“朱一鸣，你给我坚持住，你给老子坚持住，咱们马上就到医院！”
    朱一鸣颤抖着嘴唇：“老、老子还没死呢，你丫甭、甭跟我整那个死出！”和江雨薇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的口音严重东北化。
    欧扬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一半：“还能回嘴，肯定死不了。”
    江雨薇气不打一处来：“废什么话，你特么快一点！”
    都什么时候了，这俩二货还有心情斗嘴？
    朱一鸣的伤处虽然算不得什么要害，可血却流了不少，再耽搁下去，也是要死人的！
    欧扬大声回应：“已经是最快了！”
    缺了个车轮，确实没法再快了。
    好在医院并不远，转了两个弯就到地头，欧扬直接把车停在院门外，抱起朱一鸣就往里冲：“医生，医生，救命啊——”
    喊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回荡，刚刚还认为一切都会好转的欧扬突然开始害怕。
    这里并不在双方追逐的路线上，更没被枪战波及，可是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这边！”江雨薇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辆平车，“把他放下来，轻一点！”
    欧扬赶紧照办，可是没有医生，怎么救人？
    江雨薇推着平车就跑：“这边！”
    欧扬赶紧追上：“去哪儿？”
    “急救室！”江雨薇推着朱一鸣，撞开一扇对开门。
    门里是个面积非常大的房间，七八张病床一字排开。
    躲在这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全都被突然发生的意外惊呆。
    终于见到活人，欧扬放声大吼：“医生，医生在哪里，我的同伴中枪了——”
    几个医生模样的老米终于站出来：“这边！”
    江雨薇把人推过去，两个护士拦住欧扬：“请不要大专喧哗。”
    不是青春靓丽的小护士，而是满脸褶皱的大妈。
    欧扬一把抓住护士大妈的胳膊：“请你们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请你小声一点！”护士说，“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另一边，医生已经掌握了朱一鸣的情况：“必须立刻手术清创，请你们把医药费交一下！”
    欧扬勉强压低声音：“在哪里交款，米刀收不收？我还有黄金，枪械和子弹！”
    护士大妈都懵了，赶紧回应：“米刀就可以，如果是其他物资就更好了。”
    “没问题！”欧扬转身就往外走。
    只要能保住朱一鸣的命，付出一点物资算得了什么？
    江雨薇想跟过去，却被欧扬阻止：“你留下，守着老朱！”
    他拉住江雨薇的手，在自己腿侧的格洛克上碰了碰。
    直到江雨薇轻轻点头，欧扬才放开她的手，大步走出急救室。
    可还没等他走出医院，外面的街上忽然开过来十几台警车，一群警察从车上跳下来，躲在车后瞄准医院大门。
    欧扬立刻警觉地躲在墙后。
    外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妈的！
    欧扬愤恨不已，这是把他和江雨薇当成什么人了？不知道越野车上那些老米才是始作俑者么？
    咱们是一伙的啊，老铁！
    如果只是欧扬自己，逃出医院并不算难，加上江雨薇也没什么，可朱一鸣伤得那么重，不手术必死无疑。
    就算手术立刻完成，那么重的伤也折腾不起。
    怎么办？
    怎么办！？
    劫持医护人员和病人，逼警方让步？
    是个办法，却不能解决问题，甚至有可能激化矛盾。
    欧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院外再次传来警方的喊话，欧扬突然灵机一动，掏出电话拨打出去，依旧是只响一声就接通：“喂，我是罗晖！”
    “罗秘书，我是欧扬。”欧扬侧头看了外面一眼，没发现警方有什么动作，“我这边出了点事，很棘手。”
    罗晖语气一沉：“什么事？”
    “我现在在一个叫卡迈德的地方……”欧扬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着重强调，“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地，现在我们几个困在医院，外面都是警察，情况非常紧急。”
    “明白了。”罗晖已经调出卡迈德的资料，“除了敌人，你们伤到其他人了吗？”
    “应该没有……也许有误伤。”欧扬极力回忆，“实在是记不清了。”
    “那就好。”罗晖松了口气，“欧扬，你千万别冲动，别和警方起冲突，卡迈德已经倒向二把手，我们和两边的关系都不错，可以疏通关系解决问题，但前提是你不能跟警方打起来，明白吗？”
    “明白的，拖延时间呗，这个简单！”欧扬心里直犯嘀咕，米宫已经分裂，可己方和两股势力的关系却都不错。
    这是两不相帮？待价而沽？还是左右逢源？
    “你明白就好，等我的消息！”
    “收到！”欧扬挂断电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背后有靠山，整个人的底气都不一样了。
    (本章完)

 第217章 李代桃僵

    第217章 李代桃僵
    欧扬侧身往外看，封锁医院的警车更多了，甚至还有一群防暴警察，穿着全套装备等在外面。
    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冲进医院，横扫魑魅魍魉。
    欧扬不禁一阵头疼，惴惴不安地在心里盘算，罗晖到底需要多久才能联系上二把手……嗯，未必是二把手，大概率是其中的某个实权人物。
    但他并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罗晖身上，一则老米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二来也有可能表面上答应，实际上阳奉阴违。
    在欧扬的心里，老米的信誉早已崩塌，所以必须做两手准备！
    他立刻拔出格洛克，半拉套筒露出枪膛里黄澄澄的子弹，松开套筒轻轻吐出一口气。
    欧扬肩上还挂着ma27，但这玩意枪管太长，搁外头倒是没什么影响，可在室内未免有些不利落。
    正思索一旦警方硬攻该怎么应对，楼上忽然传来几声枪响，接着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虽然欧扬只看到窗外闪过一个坠落的人影，但堵住入口的警员，却都满脸惊骇，齐齐仰头，不知道看向哪一层。
    带头的警官不再喊话，隐约听到楼上有个声音大喊：“都特么的滚开，别搁这碍事，否则我就继续杀人质！
    欧扬一脸问号，什么情况这是？
    合着外头那些警察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都是奔着楼上那人来的？
    好家伙，居然会在这种时候，遭遇米式警匪对峙？
    一路行来，其他城镇全都因为疫情民不聊生，就只有这里与众不同，居然还能出动警车围剿歹徒，实在出乎欧扬的意料……
    接下来的情节，不会是挟人质以令警方，要车要钱要飞机吧？
    正满肚子糊涂心思，不远处的安全通道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蒙面的持枪壮汉突然冲出来。
    他满身彪悍的杀气，蒙脸巾上印着一只坏笑的兔八哥。
    欧扬和兔八哥目光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迸射。
    二人同时出枪开火，啪啪啪的枪声连成一串。
    兔八哥立刻退入安全通道，欧扬闪身躲在两步外的承重墙后面。
    事发突然，两个人只顾着开枪拒敌，准头差得一塌糊涂，谁也没伤着谁。
    欧扬暂时安全，第一时间换上新弹匣，压根儿不管换下来的弹匣里到底还剩几发子弹。
    外面的警员全都懵住，还没接到强攻的命令呢，里面怎么就打起来了？
    难道是某个悍勇的同僚悄悄潜入医院，打算做一回孤胆英雄？
    指挥行动的警官咬牙切齿，那台几乎打烂的房车就停在医院外，医院里那些支持人质的蛆虫，必定是此行的目标无疑！
    但和暴徒交火的又是什么人？
    医院内，欧扬正在犹豫是打还是躲，急救室的大门忽然打开，江雨薇和几个医生护士，进入他的视线。
    欧扬急得跳脚，这个时候出来凑什么热闹？
    江雨薇急道：“老朱必须马上做手术！”
    欧扬眼前发黑：“手术室在哪儿？”
    江雨薇向上指了指：“楼上！”
    欧扬咬紧后槽牙，行吧，没得选，必须打了！
    然而楼上又传来两声枪响，又一具尸体坠落：“滚开，都给老子滚开，否则我就继续杀人质……”
    欧扬悚然一惊，楼上还有人？这是遇上团伙作案了？
    啪啪啪——
    后方枪声大作，子弹接连命中欧扬藏身的墙壁，顿时墙皮乱飞。
    医护人员一齐变色，江雨薇立刻把朱一鸣推回急救室。
    欧扬抽冷子还了几枪，一个箭步冲进急救室：“一楼有没有手术室？”
    几个医护一齐摇头。
    欧扬脑袋上火星子乱冒：“能不能想想办法？”
    一位中年医生站出来：“可以在这里试一试，但风险比较大。”
    欧扬看向脸色苍白的朱一鸣：“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不好说。”医生摇头，“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外面枪声又响，而且明显是两种……不，三种不同的枪声，敌人最少有三个！
    欧扬整个人都麻了，回身连开几枪，暂时挡住敌人：“那就在这儿手术……江雨薇，守好老朱！”
    江雨薇早就把枪握在手里：“交给我！”
    欧扬不知道江雨薇行不行，但这个时候，他只能相信她。
    医护人员清楚利害，马上把朱一鸣推到一边，拉上帘子隔绝其他人的视线。
    这里的卫生条件肯定不能和手术室比，但再不手术人就要没了，虽然有感染的风险，可死人没有被感染的资格，活人才有！
    两害相权取其轻，医生知道该怎么做。
    欧扬一口气打空弹匣，换上新弹匣后没继续开枪，而是插进枪套，反手摘下肩上的步枪，躲在墙角后面深吸口气，突然后仰躺在地，身体半左转，枪托顶着左肩，用这种看着就让人觉得别扭的姿势连续开火。
    冲出安全通道的敌人立刻闪避，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但仓促间难免失误，其中一人半只脚落在外面。
    欧扬压低枪口，啪啪两枪打碎了那人的半个脚掌。
    敌人脚掌剧痛，一声惨叫失去平衡，身体倒向地面……这家伙脑袋上扣着棒球帽，蒙面的黑布上画着白色的骷髅。
    兔八哥反应迅速，一把薅住白骷髅胳膊，将暴露的同伴扯了回去。
    但敌人快，欧扬更快，扣住扳机打了个短点射，白骷髅腹部中了一枪，胸前连中两弹。
    等兔八哥把人拽回去，才发现白骷髅背后开出三个海碗大小的血窟窿，喷得墙壁地面，到处都是鲜血和碎肉断骨。
    透过血洞，甚至能看到白骷髅胸腹中破裂的内脏。
    兔八哥知道白骷髅活不成了，一连几枪打在白骷髅的脑袋上，把好好的一张脸炸得面目全非。
    同一时间，急救室里的医生有条不紊地剪开朱一鸣的衣裤，接着清创消毒，切开腹腔……医生发现他的肠子被子弹打碎一截，好在没伤到大血管，虽然出了些血，但还不致命。
    医生立刻清理污染的腹腔，切除坏死的肠管后吻合断端。
    帘外，江雨薇紧紧握住手枪，攥得指节泛白。
    门外，欧扬一击得手迅速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气。
    失去一个同伴的敌人躲在掩体后面，只把枪口探出来一通乱打。
    欧扬同样使出信仰射击大.法，半点不给敌人复仇的机会。
    而且他有意降低射击的频率，避免子弹消耗得太快。
    之前飞速危急没想太多，身上只有步枪和手枪弹匣各四个，刚刚与敌人交火一小会儿，身上的子弹已经消耗近半，再不加以控制，这点子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江雨薇很快意识到不对，目光一扫，看到朱一鸣剪碎的衣物。
    她立刻在染血的衣物中翻找，很快摸出两个弹匣。
    三个人用的都是格洛克，弹匣完全通用。
    欧扬定的规矩，步枪不必时刻带在身上，但手枪和备用弹匣不论什么时候都得随身携带，哪怕拉屎撒尿都得带着，片刻不得离身！
    但只有这几个弹匣还不够，江雨薇的视线忽然落在角落里的柜子上。
    片刻后，欧扬为步枪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利用有限的子弹破局。
    江雨薇忽然从急救室里探出头来，把两个装满透明液体，瓶口还塞了纱布的玻璃瓶递出来。
    欧扬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点燃纱布后甩手扔出去。
    至于会不会引起火灾，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
    哗啦一声响，医用酒精制做的燃烧瓶摔在兔八哥脚下，火焰随着崩散的酒精迅速蔓延。
    兔八哥一时不查，一只鞋和裤脚被酒精点燃，他立刻跳开，大叫着脱掉鞋子，坐在地上拼命拍打燃烧的裤脚。
    躲在另一边的同伴急得直跳脚：“脱掉，快脱掉！”
    这人的蒙面巾倒没什么特别，却在手腕上纹了一圈枝叶繁茂的纹。
    兔八哥只想着灭火，根本顾不上脱裤子。
    好不容易拍灭了明火，才发现手心里阵阵剧痛，举手一看，手心里沾了几块焦黑黏稠的玩意，已经把掌心烫出了血泡。
    也是他倒霉，裤子不是纯或其他阻燃材料，而是一种化学纤维。
    火一烧，原本柔软的布料迅速收缩，如果不是天冷穿得厚实，隔绝了热量，他的小腿最起码也是二度烧伤。
    兔八哥虽然拍灭了火焰，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身体早就脱离掩体，等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来不及再躲。
    欧扬砰地一枪，击穿了他的身体。
    手腕心惊胆颤，不敢再战，立刻冲向二楼。
    与此同时，走廊的另一头突然蹿出来个蒙面的家伙，江雨薇恰好挡在两人中间！
    “小心！”欧扬厉声大吼，猛拉江雨薇的同时抛下步枪，闪电般拔出手枪。
    毫无防备的江雨薇失去平衡，整个人撞进欧扬怀里的同时，欧扬的格洛克也在她的胳膊底下开火。
    枪声炸响，欧扬的胳膊在江雨薇的胳膊底下一连震动几次，敌人中枪倒地。
    危急时刻，两个人谁也没多想，欧扬立刻推开江雨薇：“快回去！”
    江雨薇点头，掏出几个弹匣塞进欧扬手里，这才返回急救室。
    欧扬侧身看一眼前方，没发现敌人的踪迹，再回身看一眼后方，同样没发现异常。
    他迅速俯身拾起步枪，直到步枪拿在手里，才把手枪收好。
    视线里暂时没发现敌人，可他心里却半点不敢放松，一个劲地琢磨，该不该追到二楼去。
    但欧扬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急救室，等朱一鸣的手术结束，而不是追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拱出来的敌人！
    这场冲突来的莫名其妙，直到现在，欧扬仍然一头雾水，搞不清敌人是什么身份。
    不过没关系，他压根儿就不关心敌人的来历。
    枪声停了，但楼上那个挟持人质的家伙依旧嚣张，封锁医院的部分警员悲愤不已，都觉得潜入医院的同僚已经殉职。
    现场指挥官伍迪安排的狙击手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开火击毙目标。
    指挥官正要下令，忽然接到来自镇公署的电话，要求他围而不攻，不要激化矛盾。
    克拉特肺都要气炸了：“为什么不能进攻？我需要一个理由！”
    “目标和东大有关，我接到了上面的电话。”
    “东大？”克拉特一脸迷惑，“怎么又和东大扯上了？那家伙明明就是个米国人！”
    “你确定？”另一边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当然确定，我已经查到一些线索，很快就能搞清楚劫匪的身份！”
    “这不对啊，上面明明跟我说，三个东大人在医院里被警方围住！”
    “要不，再核实一下？”克拉特谨慎地建议。
    “好，你等我的消息，没接到消息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
    “明白！”电话收线，位于三楼的暴徒又将一个人质拉到窗前，“时间到……”
    人质情绪崩溃，放声大哭。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他就要打穿人质的脑袋。
    克拉特哪里肯继续拖延，猛然一声大吼：“开枪！”
    砰——
    早就忍不住的狙击手一枪打穿目标的额头。
    手腕恰好赶到，亲眼目睹同伴的脑袋炸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溜。
    剩余的人质疯狂尖叫。
    欧扬不知道楼上出了什么事，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这时欧扬的电话也响了，他先观察左右，确定没有异常后才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出罗晖的声音：“欧扬，你还好吗？”
    “还没死。”欧扬继续观察，“就是遇到点意外。”
    “你们几个没事吧？”罗晖关心地问。
    欧扬低声道：“我和江雨薇没事，朱一鸣正在抢救。”
    罗晖本想说没事就好，可朱一鸣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说这个：“消息已经转达过去，你放心吧，很快就会有结果。”
    欧扬低声道：“我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
    他用最简练的语言，把刚刚的遭遇说了一遍，最后总结：“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外头那些警察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欧扬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才是警方的目标！
    (本章完)

 第218章 特殊身份

    第218章 特殊身份
    听筒里，罗晖突然压低了声音，用极其郑重的语气说：“欧扬，你听着，你们三个都是正式的外事人员，有豁免权那种，懂吗？”
    欧扬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事人员？我们三个？还有豁免权？”
    “对！”罗晖非常肯定地回应，“记住，你们的外事身份不是刚刚才有，而是在棕熊的时候就有！”
    欧扬整个人都懵住了：“这也行？”
    “我说行就行！”罗晖霸气侧漏，“老米又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只要咱们口径一致就没问题！”
    欧扬脑子有点痒。
    我这就混上编制了？进的还是外事部门，这要是传回老家，小伙伴们还不羡慕死？
    “我和朱一鸣都是来旅游的，问题不大，江雨薇是来留学的……”
    “那就你和朱一鸣是外事人员，江雨薇是被你们保护下来的同胞！”罗晖一锤定音。
    “明白了！”欧扬说。
    罗晖加快语速：“听我说，按我们和米宫达成的协议，我方外事人员在紧急情况下，自动拥有持有武器的权力，不论米军还是米警，都没有权力要求我方外事人员放下武器！”
    “我去！”欧扬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脑瓜子嗡嗡直响，“这种条件，老米也肯答应？”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罗晖语气不屑，“米宫还能有效控制的区域非常有限，甭管什么时间的限枪令，都比不上第二修正案！”
    局势一天比一天乱，民间持有的武器又多，还能因为没有持枪证，就不让米国的老百姓持枪自卫了？
    “明白了。”欧扬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因为擅自持枪的问题被老米责难，这下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不止身上的枪不会交出去，就连留在房车里的武器弹药，也得给老子一颗子弹都不差地还回来！
    “还有，现任主使高存义，副使巩静，武官谢晓飞，参赞祝怀真、徐卫华……”罗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名字，“记住了没有！”
    欧扬一个头两个大：“这怎么记得住啊？”
    “我再说一遍，主使高存义……”
    欧扬恨不得立马吸一口孢子：“你还是发我手机上吧！”
    “也行，千万记住了！”
    “我尽力！”欧扬忽然有点不想要这个外事人员的头衔了。
    “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优先保证自身的安全，有协议也得防备老米私下里不认账，不管对方提什么要求，合理的答应，不合理的一律拒绝，有事直接联系我！”
    “好，我记住了！”欧扬说。
    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就算在老米这里也一样通用。
    罗晖还想再说，欧扬忽然听到大厅方向传来玻璃密集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说完立刻把电话揣起来，却没挂断。
    大厅方向，两队防暴警察冲进医院，最前面的举着防弹盾牌，后面的一个跟一个，每一个人都紧紧跟着前面的同伴。
    深入大厅后，警员立刻兵分两路，左边那队立刻发现安全出口外倒着两个人，右边那队也发现一个。
    只看那几个人脸上蒙的面巾，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警员立刻上报情况，却没人离开队伍，而是继续向前推进。
    急救室外的欧扬迅速掏出反光镜，看到来的是一队警员，紧绷的神经立刻……更紧了几分。
    没办法，他被棕熊市的警员坑过，至今仍有心理阴影。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欧扬突然大喊：“别开枪！”
    左边那队警员继续推进，右边这队陡然停步，迅速靠向一边隐蔽起来，动作出奇地一致。
    嗯，至少在隐蔽这项训练上，没少下苦功夫。
    片刻后，一个警员大喊：“把双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慢慢走出来！”
    欧扬先把步枪放在地上，轻轻一脚踢到警员能看到的地方：“我是东方大国的外事人员，不是歹徒！”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既然罗晖已经帮他背书，那这个身份就必须拿出来用一用！
    果然，听闻对面是来自东大的外事人员，在场的警员多多少少都放松了一些。
    但米国的警员，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放松警惕，依旧喊话：“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慢慢走出来！”
    还是一样的话，但语气中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点温和。
    虽然只是一点点，却也是不小的变化。
    欧扬深知米式执法的厉害，这个时候绝不能拿鸡蛋撞石头。
    他先把两只手探出墙外，再慢慢走出去。
    不是高举双手投降，而是摊开双手，让对方看到他手里没有武器。
    看到出来的确实是个东方人，警员们又放松了一点，马上和留在医院外的指挥官取得联系。
    克拉特很意外，马上命令警员在保持警惕的同时维护好东方人的安全。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得走，不能因为身份特殊就给予特殊待遇。
    几个普通警员奉命进入医院，以最快速度来到欧扬面前。
    防暴队继续推进，把欧扬交给后面来的同事。
    出现在欧扬面前的是两男一女，三位警官。
    为首的警员身高足有一米九，胖得如同橡木酒桶。
    他看看依旧挂在欧扬大腿上的格洛克，再看看欧扬的长相，和手机上的照片比对了半天，又和同伴商量好一会儿，才最终确定欧扬的身份：“你是欧，还是朱？”
    欧扬险些笑场：“我是欧，朱正在手术。”
    “噢噢噢！”胖警官终于知道眼前这个东方人究竟是谁，“非常抱歉，你们东方人长的太像了，我实在是分不出来……把手放下吧，没关系的。”
    “你确定？”欧扬谨慎地问。
    “当然。”胖警官点头。
    欧扬看看他身后那俩一直把手按在枪上的警官，慢慢把手放下一些，交叉抱在胸前，不论哪只手，都绝不接近腿上的枪。
    开玩笑呢，万一对方误会他的动作，当场上演米式居合，他找谁说理去？
    胖警官注意到欧扬的谨慎，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更没让同伴松开枪柄。
    他回身示意倒在地上的尸体：“都是你干的？”
    “对！”欧扬点头，“我的运气还不错。”
    “这可不是什么运气。”胖警官扯扯嘴角，“我们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但是是你动了枪，还打死了人，所有该走的程序不能少，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署，还有，你的枪也要暂时交给我们保管。”
    “抱歉，我拒绝！”欧扬说。
    胖警官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开什么玩笑？”
    欧扬挺直了脊梁：“我是东大的外事人员，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有合法持枪自卫的资格，之前的情况符合协议规则……我完全可以配合调查，但以目前的局势，不能认定危机已经结束，所以我不能跟你们走，更不能交出武器！”
    一通利落的官腔，直接把胖警官说懵了，他回头看男同事：“有这回事么？”
    男同事耸肩，没说话。
    胖警官再看女同事：“有这回事？”
    女警官无奈地点点头。
    胖警官摘下警帽，使劲挠了挠头。
    相对于他的胖脸来说，那顶帽子不是一般的小，欧扬十分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把帽子扣在脑袋上的。
    他不敢答应，马上联系克拉特：“嘿，头儿，那个东方人很不配合。”
    “怎么回事？”
    “他拒绝交枪，一直拿协议说事。”胖警官实话实说。
    “该死的东方人！”克拉特气不打一处来，“他还说什么了？”
    “可以配合，但不交枪也不离开医院。”
    克拉特强忍给欧扬两枪的冲动：“按他说的办吧。”
    “你认真的？”胖警官惊诧不已。
    “上面需要东大的支持。”克拉特说。
    胖警官恍然：“明白了！”
    他回身面对欧扬，露出无奈的苦笑：“好吧，你赢了，枪就不必收了，配合调查就好……不过为了你，还有朱和江的安全，我们必须跟在你们的身边！”
    欧扬顿时恍然，怪不得来的是两男一女，原来是打算贴身盯梢？
    “没问题！”欧扬一口答应，“我能把手放下了么？”
    “当然可以。”胖警官点头，“放心吧，他们不是针对你，我们在办案的时候，从来都是手不离枪。”
    欧扬拾起m27背在身上，推开急救室的门。
    江雨薇腾地站了起来，看到欧扬身后的警员，不禁有些惊诧。
    警员也看到了江雨薇，却对她手里的枪视而不见。
    欧扬轻声问：“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江雨薇情绪低落，“还需要一点时间。”
    欧扬叹了口气：“我去外面守着。”说完离开急救室。
    胖警官主动开口：“欧，你们虽然是受协议保护的外事人员，但在武器这个问题上，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我并不想持有武器，但是形势不允许，如果安全有保证，我又何必打生打死？”欧扬幽幽叹息，“就拿之前来说吧，我们几个被两台越野车从城外追到城内，一连追了好几条街，不是运气好，我们几个早就没命了！”
    胖警官轻轻点头：“我都听说了，他们为什么追你们？你们之前有过……冲突吗？”
    “不，没有。”欧扬摇头，“从来没见过他们，也没有任何冲突。”
    “这就怪了。”胖警官皱眉，“他们不袭击别人，一直盯住你们不放，肯定是有原因的！”
    欧扬点头：“那就得看你们的了……对了，我能提个问题吗？”
    “当然，你说吧。”胖警官点头，“别问他们俩为什么听我的，问就是我比较胖，能为他们俩挡子弹！”
    “嘿，这一点都不好笑！”男警官不乐意了。
    “得了，别那么死板！”胖警官搂住男警官的肩膀，后者明显不堪重负。
    欧扬好奇地问：“我们一路上遇见好些城镇，但不是空无一人，就是没人出面，到处都是废弃和破败，只有卡迈德依旧繁华，而且这里不止秩序保持的好，也没看到有人戴口罩或是面罩，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原因？”胖警官耸耸几乎和脖子融为一体的肩膀，“没什么特别的，疫情再厉害，日子也得继续过下去，不是吗？”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很多人都离开了，但卡迈德是骡州东部地区最安全、最有秩序的城市，所以很多离开的人又回来了，还有更多人赶到这里，慢慢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欧扬点了点头。
    疫情波及的地方越来越多，但老米也不是一味的流亡逃避，至少一部分老米，正在学会怎么在疫情的重压之下生存。
    “你们不怕被感染吗？”欧扬又问。
    “当然怕，怎么不怕！”胖警官坦然承认，“有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戴着面罩，但是孢子无孔不入，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一直戴着，吃饭喝水都不能摘，后来就没人再戴这个东西了。”
    欧扬恍然，原来这也是有原因的。
    “还有就是面罩越来越贵，谁也不可能一直戴在脸上，都是备几个存着，大概要等到感染者出现才舍得戴上。
    欧扬被这句话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诧异地问：“面罩不是免费发放的吗？怎么还得自己买？”
    “确实免费发放过一批，但也只有一批，根本不够用。”胖警官脸上闪过一丝嘲弄，“最初只是面罩，后来这个公司出孢子防护衣，那个公司出过滤器，还有杀灭仪，抗孢子喷雾之类的东西，卖的一样比一样贵，想不被感染，就得把所有装备都备上。”
    “这些……都是米国自产？”欧扬诧异地问。
    胖警官看得通透：“进口的也是本地代理商出售，怎么定价，还不是代理商说得算？”
    欧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合着抵御幻肺菌的装备，也能成为某些人的敛财工具？
    他实在想不出来，那些老米到底是昧了多少良心，才会在这种时候哄抬物价！
    难不成是想让普通老米统统感染幻肺菌，以免疫者为主体重建秩序？
    虽然米宫已经分裂，但相互之间的分歧再重，也不至于如此不择手段吧？
    正思索间，江雨薇忽然推开急救室的大门：“欧扬，手术结束了！”
    欧扬马上抛开所有疑问：“老朱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江雨薇说。
    (本章完)

 第219章 绝不是巧合

    第219章 绝不是巧合
    傍晚，一场小雨不期而至。
    卡迈德东郊，老杰森站在落地窗前，失焦的瞳孔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
    自从接到小杰森出了意外的消息，他就独自一人站窗前，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挪动一步。
    此时此刻，老杰森的脑海中全都是儿子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从婴儿到幼儿，从少年到青年。
    诚然，他这个儿子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但小杰森虽然有些高傲跋扈，但也只是有些嚣张。
    这么一丢丢缺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老杰森的思绪，他收回视线，低声回应：“进来吧。”
    声音像锉刀一样沙哑。
    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合体正装的地中海。
    他面容清瘦，腰背挺直，恭谨地微微躬身：“先生，我回来了。”
    “查的怎么样了。”老杰森问。
    “我们在袭击者身上找到了狗牌。”管家说。
    老杰森豁然转身：“军方的人？查出来具体的身份没有？”
    “已经和军方联系过了，但是一直没收到回应。”管家面无表情，“从我们调查到的情况分析，对方好像是冲着东方人来的。”
    “东方人？”老杰森眉头皱紧，现出一个深深的川字，“就是医院里那三个？”
    “是的。”管家说，“袭击者和东方人飞车大战，一共追逐了七条街，最后死在东方人手里。”
    老杰森的眼睛眯了起来，瞳孔中透出危险的光：“原来是这样，这么说，还是东方人替我报了仇？”
    管家抿住嘴唇，什么都没说。
    身为一个合格的管家，一定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必须记住，什么必须忘记。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是东方人惹来的麻烦。”老杰森心中犹如烈火烹油，燃起了难以压抑的怒火，“找人把那几个东方人解决掉。”
    管家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提醒：“杰森先生，那几个东方人，是上面指定要保住的人。”
    老杰森语气淡漠：“我不管是谁保他们，我只知道我唯一的儿子因为东方人死了，必须有人为小杰森的死付出代价……相信我，东方人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管家躬身：“明白了，杰森先生。”
    “去吧，做得干净一点。”老杰森说。
    不过是几个东方人罢了，点小钱，找几个和杰森家族没有任何关系的帮派分子，随随便便就能把这件事办好。
    而且事后绝不会和杰森家族扯上任何关系。
    “好的。”管家离开，马上着手安排。
    他知道，老杰森已经疯了，只不过有些人疯在表面，有些人则疯在内心。
    既然小杰森的死和东方人有解不开的关系，那就让东方人去死好了。
    同一时间，卡迈德医院，住院部。
    手术虽然成功，但朱一鸣仍未苏醒。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不止连着一堆电线，还插了几根透明的塑料管，苍白的脸扣在氧气面罩之下。
    床头的监护仪器，实时监控他的心跳、血压和血氧。
    欧扬看不懂仪器上的数字，只能侧头问行家：“他怎么还没醒过来？麻药应该过劲儿了吧？”
    “医生给他用了一点镇定剂。”江雨薇说。“他的肠子被子弹打穿，肠内溶物污染腹腔引起继发性腹膜炎。这个病的典型症状有腹痛、发热、恶心呕吐……”
    “得得，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听着头疼。”欧扬一副即将崩溃的模样，“你就跟我说，老朱到底有没有事吧。”
    江雨薇想都不想地说：“应该没事，等脱离了危险期，休养一阵就行。”
    在急救室里手术，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已经很令人欣慰了。
    “你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么。”欧扬顿时松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守着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欧扬今天对这句话有了全新的理解。
    根据警方的调查，劫持人质的犯罪团伙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被欧扬击毙，一个被狙击手打死，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再加上欧扬以一己之力击毙了八个武装暴徒，警方在完成初步调查之后，立刻给予欧扬应有的待遇。
    包括要求院方全力救治伤员，为欧扬和江雨薇安排住宿，提供一日三餐。
    房车坏得太厉害无法修复，警方甚至直接给找了台新的！
    欧扬很想知道，罗晖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本地警方如此卖力。
    当然了，所有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突出一个你情我愿。
    欧扬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铃声虽然不大，可在安静的走廊里却异常的清晰。
    他赶紧掏出来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出罗晖的声音：“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欧扬惆怅不已：“朱一鸣必须休养一段时间……”
    话说一半，他递给江雨薇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回应：“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半个月。”
    “最快也得一个星期才能下床。”欧扬说。
    罗晖顿时一阵蛋疼：“后天的飞机，你们还赶得上么？”
    欧扬叹了口气：“肯定赶不上了，下一趟什么时间？”
    罗晖也跟着叹气：“没有下一趟了。”
    “啊？”欧扬愣住，“为什么？”
    “撤离的飞机不是固定航班，而是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临时安排。”罗晖语气沉重，“米宫为了限制幻肺菌的传播，搞了很多禁飞区，每一次安排飞机，都得提前和米宫打招呼，还得和米军交涉飞行时间和航线，整个过程既繁琐又复杂，错过这一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下一架。”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怎么说的，我还以为这边没有疫情，机场可以正常运转！”
    “整个米国，民航基本全停，只有军用飞机能上天。”
    欧扬记起电影里的情节，突发奇想：“能不能搭老米的军机飞过去？”
    “能也别坐。”罗晖赶紧阻止，“你忘了米宫分裂的事了么？”
    欧扬登时泄气。
    对了，米军已经因为米宫而分裂，不知道如今是什么形势。
    如果隶属乔治派的米军，和效忠二把手的米军起了冲突，岂不又一场南北战争？
    “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欧扬说，“既然赶不上后天的飞机，那我们就暂时留在卡迈德，等朱一鸣好转之后再说……嗯，给我个建议，到底是继续南下，还是往别的方向走？”
    “抱歉，暂时没有更多飞机。”罗晖明白欧扬的意思，“等朱一鸣伤好之后，也许有转机。”
    欧扬一阵牙疼：“明白了，等朱一鸣好转，我们再继续南下。”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他和江雨薇总不能扔下朱一鸣离开吧？
    罗晖也很无奈，只能没什么营养地交待：“有事随时联系。”
    “好！”欧扬挂断电话，扭头看江雨薇，“要不，明天你先走？”
    江雨薇一愣，随即脸色一沉，瞬间捏紧拳头：“姓欧的，你什么意思？”
    “哎哎，你别急眼啊！”欧扬苦笑，“你也听见了，就这一架飞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江雨薇目光不善：“你还挺为我着想，用不用我谢谢你？”
    “哎哎，眼神别这么凶好不好？”欧扬嘻皮笑脸，半点都不害怕，“我和老朱两个大老爷们，吃点苦遭遇点罪没什么大不了，你一个女生，跟着凑什么热闹？”
    江雨薇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的心情，抿住嘴不说话。
    欧扬撞了撞她的肩膀：“怎么了，说话啊？”
    “你想让我说什么？”江雨薇怒目而视，“答应你的鬼主意，一个人坐飞机走吗？那我成什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欧扬叹气，觉得江雨薇比一群感染者还难对付：“咱们一路走过来，为的不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完完整整地回家么？现在有个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下一次还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先走，我留下陪老朱，等他伤好之后……”
    “要走你走！”江雨薇气哼哼地扭开视线，胸膛剧烈起伏。
    什么人哪这是？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
    欧扬还想再劝，可看江雨薇那副即将暴走的样子，就知道再劝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火上浇油。
    “行行，不走就不走，咱们都不走，行了吧？”欧扬终于改了口风。
    江雨薇气仍未消，忽然转身，用直透人般的目光盯着欧扬：“姓欧的，你故意试探我是吧？”
    欧扬赶紧摇头：“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机会难得，咱们仨出去一个是一个，没必要全都留下。”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骗鬼去吧你！”江雨薇抬腿就走，可刚走出去两步又突然停下，转身回到欧扬面前，毫无预兆地一脚踹在欧扬的小腿上。
    欧扬一声痛叫，赶紧跳开：“你干什么你？”
    江雨薇扬着脸哼了一声，像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离开了。
    欧扬咧咧嘴，放下并不怎么疼痛的腿：“不走就不走，神气什么！”
    话是这么讲，可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雨薇也没走远，转过墙角就停住脚步，背靠着墙壁叹了口气。
    她真的不心动吗？
    当然不是。
    从棕熊到卡迈德，中间经历过多少波折，几次都差点把小命扔在异国他乡，她做梦都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后天就有一架飞机，能把她带出这里，虽说暂时不能回家，但是能离开这个漩涡，回到同胞身边，已经是个不小的步。
    可她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吗？
    如果欧扬和朱一鸣平安无事，安全有绝对的保障，她或许会考虑一下，但也只是考虑一下。
    她在米国没几个熟人，欧扬和朱一鸣，已经是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了，若是就此离开，意味着她必须和一群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生活在一起。
    那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所以，她决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也许不久的将来，江雨薇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但她和欧、朱二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已经非常了解他们俩，与其独自离开，面对一群陌生人，她宁愿和熟悉的人在一起。
    哪怕必须面对层出不穷的风险，也甘之如饴。
    对，就是这样！
    江雨薇理清了思绪，坚定了决心，内心深处再无一丝犹豫。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准备休息好了，再回来替换欧扬。
    江雨薇刚刚离开，另一个方向出现一位推着护理车的男护士，两个人恰好错过。
    护士从容不迫地走向病房，守在病房外的欧扬立刻看过来。
    护士友好地打了声招呼，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候欧扬：“厉乞勒芒！”
    欧扬一脸便秘的模样，连蒙带猜才想到，对方说的似乎是“你吃了吗”这四个字。
    好家伙，谁教他的？
    欧扬露出万金油式的微笑，回应护士的问候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些许疑问：“你是哪位，我怎么没见过你？
    因为罗晖给朱一鸣扣了个外事人员的帽子，因而住的是vip病房，这里的医生经验丰富，护士年轻漂亮，无论软件硬件都比普通病房好得多。
    虽然也有几个男护士，但眼前这个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换做从前，欧扬绝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可遭遇的危险多了，对陌生人提高警惕已经成了本能的应激反应。
    “噢，我刚换班！”护士面露微笑，从容回应，他指了指病房，“我能进去了吗？”
    欧扬回以微笑：“当然！”
    纯粹是出于习惯，欧扬瞄了护士的胸牌一眼，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
    胸牌上贴的确实是眼前这人的照片，可名字却是阿尔瓦雷斯。
    欧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它属于一位个子不高的拉丁裔小伙。而眼前这个，却是地地道道的老白。
    如果只是重名也就算了，可职务和其他信息全都一模一样！
    欧扬瞬间做出判断：这绝不是巧合！
    (本章完)

 第220章 反杀

    第220章 反杀
    欧扬警惕瞬间拉满：“你是谁！”
    男护士脸色微微一僵，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掩饰住真正的表情，貌似无事的捏住胸前的衣服，抖了抖胸牌，示意欧扬自己看。
    他的神态非常自然，半点看不出紧张和忐忑，可他的视线突然挪向欧扬身后。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欧扬的精神高度紧张，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异常，脑子仿佛炸开一道闪电，毫不犹豫地向前扑倒。
    呜地一声，他的脑后闪过一道恶风，差一点就砸在后脑勺上。
    欧扬扭腰转体，后背着地的同时拔出手枪指向身后。
    所有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直到这个时候，欧扬才看到那是个身高足有一米九，浑身都是肌肉的大块头，看上去比州长还要强壮。
    壮汉手里攥着一根米式警棍，抡空的动作还没收起来。
    欧扬瞳孔暴缩，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
    刚刚要不是他躲的快，这一棍就砸他脑袋上了。
    以壮汉的块头，挨上一下不死也得变成植物人。
    枪声炸响，壮汉躬身躲避，几步蹿到墙角后面，动作灵活得不可思议。
    但壮汉也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溜血点，显然是被欧扬击中。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男护士本以为壮汉这一棍十拿九稳，谁料只是一眨眼，壮汉就中枪逃走。
    他猛然发力推倒护理车，从车底摸出一把手枪。
    沉重的车身砸向欧扬，欧扬骤然发力，侧滚两圈避开护理车，后背撞到墙上的一瞬间，全凭感觉向男护士连开五枪。
    其中一枪打空，三枪命中躯干，最后一枪打穿男护士的下唇，磕掉两颗牙齿后击穿上颚，最终切断脑干。
    男护士一声没吭，倒地身亡。
    欧扬不敢大意，双腿发力来了个后滚翻，脱离壮汉视线的同时，又补了男护士两枪，把半个脑袋打成了烂西瓜。
    不过他好像是白担心了，壮汉并没有开枪射击。
    欧扬不敢大意，抓住男护士的脚腕，拖着他猛冲几步，把男护士当成一件人形冷兵器，狠狠砸向拐角后面。
    男护士的大腿砸在墙壁的拐角上，大腿骨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上半身砰地一声砸在拐角另一侧。
    欧扬听到一声痛叫，手枪探过拐角连开数枪，直到打空弹匣才探头过去看看情况。
    壮汉软倒在地，身上几个弹孔一齐往外冒血。
    欧扬迅速换上新弹匣，迅速补枪确保击毙。
    然后他看都不看尸体一眼，立刻观察其他方向，确定没人之后迅速退进病房。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到一阵后怕。
    两个老米，一个正面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个背后偷袭，要不是男护士没忍住看了壮汉一眼，他这条小命就交待了！
    朱一鸣依旧躺在病床上，睡着死沉死沉，刚刚的枪声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欧扬那叫一个羡慕，恨不得把自己换到床上。
    当然了，他也就是闪了个念头，真换上去，必须得中枪不说，还得切掉一截肠子，怎么想怎么不划算，还是拉倒吧。
    欧扬定了定心神，渐渐冷静下来。
    卡迈德治安还不错，最起码警署还在正常运转，枪声一响，肯定有人报警，用不了多长时间，警员就会找过来，他只要守住病房，坚持到警员赶到就安全了。
    欧扬枪里有十八发子弹，身上带着三个备用弹匣，够他坚持一段时间，不过身为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只有这么一点子弹让他非常焦虑。
    他立刻把男护士的枪捡回来。
    这是一支小巧轻便的女士手枪，比格洛克43还要小一些，圆润的造型居然还有些可爱！
    欧扬退出枪膛里的子弹，把枪别在后腰上，充当关键时刻的备用枪。
    还有江雨薇，她刚刚离开，听到枪声会不会赶回来？
    还有，侵入医院的敌人若只有那两个倒是没什么，要是还有更多敌人藏在暗处，独自离开的江雨薇可就危险了！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江雨薇的电话，担心铃声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刚接通就立刻挂断，心里不停祈祷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然而江雨薇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回拨电话，欧扬越来越焦虑，第二次拨出电话，这一回没再挂断。
    连响数声，却始终没人接听，欧扬的心脏好似被无形的绳索捆住，而且不断地抽紧。
    就在他即将按捺不住的节骨眼上，电话终于接通，却没有人说话，只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欧扬压低声音：“江雨薇？”
    依旧无人应答，只传来两次微弱的敲击声。
    欧扬顿时松了口气，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不方便说话的时候用来传递消息。
    虽然不知道江雨薇遇到了什么情况，但她应该没事。
    欧扬立即叮嘱：“出事了，你别回病房，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不管出了点事什么事都别出来！”
    依旧是两声敲击。
    欧扬回头看了看朱一鸣：“我马上过去找你，我到之前，什么人你都别相信，就算是警察也一样！”
    听筒里突然传出连续的敲击声，不是事先约好的任何一种信号，但能听出一种焦虑和急切。
    欧扬猜测，这是江雨薇试图阻止他，但从始至终，江雨薇都没出过声音。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欧扬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等我！”
    说罢，他迅速探头观察，确定外面没人之后，立刻冲到病床边，把连接在朱一鸣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电缆电线全都摘掉，床上只留挂水的输液架。
    一通折腾，居然把朱一鸣折腾得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只是稍微动一动，腹侧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醒了！”欧扬直接把缴获的女士手枪塞在他手里，“小心点别走火！”
    朱一鸣整个人都懵住了，我这么严重一个伤员，刚睁开眼睛你就给我这个？
    合适么？
    欧扬迅速介绍情况：“有人袭击，我解决了两个，不知道还有没有，江雨薇不在这儿，可能有危险，咱们俩必须找她去！”
    朱一鸣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攥紧手枪做了个冲出去的手势。
    欧扬深吸一口气，推着病床就往外冲，咣当一声撞开房门，朝江雨薇离开的方向冲。
    朱一鸣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折腾，但对方既然找上门来，说明已经知道朱一鸣住在哪间病房，继续留在病房，很可能被更多敌人找上门。
    要是被一群敌人堵在病房里，敌人有太多不用露面就能解决他们俩的手段，所以离开病房不止为了寻找江雨薇，同样也是保护朱一鸣和欧扬自己。
    (本章完)

 第221章 又蠢又笨

    第221章 又蠢又笨
    另一边，枪声传到江雨薇的耳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可转过身来，又止住了即将迈出去的脚步。
    她虽然在雷勇那里学过一些与战斗有关的知识，但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让她拥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不至于在遇到意外时手足无措，却从来没把她当成作战的主力。
    江雨薇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更知道不能像电影里那样，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冒冒失失地跑回去。
    那不是帮忙，而是添麻烦。
    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殁于作死！
    保护好她自己，别被敌人逮住拖同伴的后腿，就是她能做的最大贡献。
    江雨薇虽然担心欧扬和朱一鸣的情况，会不会陷入危险，需要自己的解救。
    但她很快就摆正心态。
    欧扬能应付的，用不着她帮忙；欧扬应付不了的，多一个她也是送菜。
    江雨薇使劲咬住后槽牙，勉强压抑冲动，拔出手枪紧走几步，推开了不远处的杂物间，冲进杂物间最深处。
    不料角落里已经躲着个五十左右，却依旧浓妆艳抹的保洁大妈。
    她瞪大眼睛，看着江雨薇和她手里的枪，目光惊恐，虽然也是听到枪声躲进来的。
    江雨薇竖起食指，示意对方别出声，迅速躲到另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既能看到保洁大妈，也能看到杂物间的门。
    保洁大妈的长出一口气，但也只是放松了一点点。
    两个人相隔数米，互相都不放心对方，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对方身上。
    片刻后，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在寂静的杂物间里奏响，声音虽然不大，而且只响了一瞬间，却也吓了两个人一跳。
    江雨薇手忙脚乱，赶紧把手机掏出来设置成免打扰。
    保洁大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击静音。
    两个人像一对受惊的兔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好一会儿才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
    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对视一眼，忽然有点惺惺相惜。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晃过一个人影，二人又同时屏住呼吸。
    不论经过的是敌还是友，她们都不想惊动对方。
    偏偏欧扬再次来电，江雨薇的心刷地提了起来，好在开了免打扰，手机没有半点动静。
    她犹豫着到底接不接电话，可欧扬始终不肯挂断，担心欧扬重复来电，她只能悄悄接通电话，并把通讯的声音调到最小。
    免打扰不是灵丹妙药，三分钟之内重复来电，铃声会响！
    欧扬的声音传出来，江雨薇不敢说话，只能轻轻敲击予以回应。
    听到欧扬打算找过来，江雨薇立马就急了，苦于没办法传递明确的消息，只能一阵乱敲，希望对方明白她的意思。
    通讯中断，江雨薇心烦意乱。
    她不知道欧扬会怎么做，但他说不放弃任何一个人，肯定要先把朱一鸣安置好，甚至直接带在身边，这要是和敌人迎面撞在一起……
    江雨薇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下去，她稳了稳心神，轻轻拉动套筒，确认枪膛里有一颗待击发的子弹，又慢慢松开套筒。
    她目光一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玻璃瓶，放在地上轻轻一推，玻璃瓶慢慢滚向出去，直至撞到门边，发出叮地一声轻响，原地转了半圈停住。
    保洁大妈险些当场窒息，要不是顾忌江雨薇手里的枪，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掐住江雨薇的脖子，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人影闪动，一个身穿警卫制服的高大身影推门而入……是个双手持枪，面相憨厚的老黑！
    江雨薇本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个警卫。
    保洁大妈看清来人，激动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她立刻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亨德利，到底出什么事了？”
    亨德利也看到大妈，却没看到江雨薇，他立刻收枪：“苏姗，你没事吧？”
    江雨薇一直瞄准老黑，发现两个人认识，才屈臂抬高枪口。
    人生地不熟，除了欧扬和朱一鸣，她不相信任何人。
    苏姗大妈还要说话，亨德利立刻摆手，低声道：“别出声，我也是听见枪声找过来的。”
    苏姗立刻指向角落：“里面有个持枪的外国女人！”
    江雨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么，外国女人这几个字居然用在自己身上了！
    亨德利立刻举枪：“谁！”
    “别激动！”江雨薇站出来，让老黑看清自己的样貌。
    她这个举动非常冒险，如果对方是敌人，完全可以一枪打死她。
    可在这个时候，她要么不管不顾打死老黑，要么亮明身份争取同盟，不可能既隐藏身份，又取得老黑的信任。
    这个时候，她必须冒一点险，就算被老黑打死，枪声也能提醒欧扬。
    好在老黑马上垂下枪口：“你没事吧？”
    “没事。”江雨薇摇头，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赌赢了。
    苏姗大妈疑惑：“你认识她？”
    亨德利心说你非得在这个时候问这种事吗？
    嘴里却不得不回应：“没发现她是个东方人吗？”
    苏姗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三个有豁免权的东方人！”
    “好了苏姗，别再说了，你最好继续躲起来！”亨德利说。
    苏姗连忙点头，用口型询问：“那你呢？”
    亨德利扯扯嘴角：“我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姗大妈眼里仿佛冒出了星星，乖乖地躲进角落。
    亨德利冲江雨薇点点头，转身离开杂物间，可走到门前突然停住脚步，愕然看着门外。
    砰——
    一声枪响，亨德利后脑炸开，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苏姗大妈失声尖叫，江雨薇脸色大变，举枪闪进角落，单膝跪地连开数枪。
    枪声掩盖了苏姗大妈的尖叫，同样震得江雨薇耳朵里嗡嗡乱响，枪声消散之后，尖叫仍未停止，肺活量惊人的高。
    江雨薇没空管她，心里牢记短兵相接的要点，开枪后立刻换了个位置。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掩体，她干脆躲在清洁车后面。
    敌人比想象中更难对付，并没有贸然进入杂物间。
    江雨薇呼吸还算平稳，可心里却有些紧张。
    之前不论哪一次冲突，她都不是一个人，欧扬和朱一鸣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给予她充足的底气。
    可是这一回，却是江雨薇首次独自面对敌人，她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可事到临头才发现，她比想象中紧张得多。
    江雨薇反复深呼吸，紧张的情绪却没得到多少缓解。
    她拼命回忆从雷勇那里学到的知识，又赶紧补了两枪，并且在心里默数枪里还剩多少子弹。
    刚刚欧扬开枪的时候，江雨薇听得一清二楚，现在轮到她开枪，欧扬肯定也听见了，只要她坚持一小会儿，欧扬就能及时赶到。
    对，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枪响的时候，欧扬就在附近，与现场只隔一处转角。
    他脚步一顿，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扯动病床旋转180度，改推为拉。
    朱一鸣转得头都晕了，扶着床边一个劲地在心里叫唤：慢点，慢点！
    可他也就在心里叫唤两声。
    欧扬背靠墙壁探头观察，立刻看到拐角后面有两个穿黑色风衣的老米。
    这俩人一胖一瘦，正拿着枪冲杂物间比比划划，似乎在商讨怎么打进去。
    杂物间里忽然传出两声枪响，听起来像格洛克。
    欧扬故意弄出一点动静，那俩人立即调转枪口，二话不说就是几枪。
    欧扬迅速卧倒，趴在墙角后面，脑袋探出去一点，只有手里的枪和一只眼睛越过拐角。
    影视剧里不论主角配角，都是横冲直撞，但那是为了视觉效果。
    现实里敢这么干，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正确的做法是在尽量隐藏自己的情况下消灭敌人。
    欧扬眼下的位置和姿势，能最大幅度降低身体暴露的面积，而且人的眼睛习惯注视比较高的地方，趴在地上又只露出一点点身体，可以最大限度隐藏自己。
    像电影里那样躲在拐角后面，突然冒头开几枪再缩回去，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瘦米进入视线，欧扬毫不犹豫地打火射击，一击得手立刻缩回去。
    敌人腿部中弹，惨叫着倒在地上。
    拐角后面啪啪几声枪响，子弹打在欧扬刚刚趴的位置，留下几处不规则的弹痕。
    欧扬起身，忽然看到走廊对面的窗玻璃上，不仅照出自己和朱一鸣，拐角另一侧的胖米也被照出来。
    这个家伙很聪明，他知道杂物间里还有个人，压根儿就没往前凑，而是退到杂物间后面，免得被两面夹击。
    欧扬正想用信仰射击法，看看瞎猫能不能碰上死耗子，杂物间里的江雨薇忽然站了起来，用力一推，将沉重的清洁车推出杂物间，砰地一声撞在对面墙上。
    欧扬心头一跳，立刻探身开火。
    与此同时，江雨薇也从杂物间里探出头来。
    胖米的枪原本指着杂物间，看到欧扬冒头，立刻挪了过去，结果还没开枪，江雨薇探出杂物间。
    砰——
    三把手枪同时打响，来自欧扬和江雨薇的子弹，一齐打中目标。
    胖米在即将开火的时候，本能地把枪口转向距离更近，对自身更有威胁的杂物间。
    可他同样在本能的支配下扣动扳机，结果就是枪口只挪到一半，这一枪就打响，子弹打碎窗玻璃，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江雨薇压根儿不管子弹究竟击中哪里，一口气清空弹匣，把剩余的子弹全都打在目标身上，彻底解决对方。
    与此同时，欧扬迅速压低枪口，向腿部中弹的敌人补了几枪。
    没打要害，只打碎了瘦米握枪的手掌。
    杂物尖里，传出保洁大妈刺耳的尖叫。
    江雨薇实在受不了，猛地暴喝一声：“别嚎了！”
    尖叫戛然而止，保洁大妈眼泪汪汪地看着江雨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姑娘刚刚开枪打死人了啊，实在是太可怕了！
    欧扬回身把病床拉过来，直接送进杂物间。
    和江雨薇擦身而过的时候，欧扬递给对方一个微笑，小声夸赞：“干的漂亮！”
    “那是！”江雨薇有点小得意，“不看看姐是谁！”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欧扬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打击江雨薇：“对对对，咱们薇姐是谁啊……看着点老朱。”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朱一鸣倔强地说。
    江雨薇点头：“没问题。”
    欧扬几步走到重伤的老米身边，二话不说一脚踩在断手上：“说！”
    他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冬般冰冷。
    瘦米疼得全身直哆嗦：“说什么？”
    欧扬眯起眼睛：“不说是吧！”
    他毫不犹豫地把枪口塞进瘦米大腿上的血窟窿里，瘦米猛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你让我说什么……”
    “我让你说！”欧扬就像吃错药似的，可劲折磨对方。
    他不是个凶残的人，可刚刚遭到不明身份的老米袭击，三个人仍未脱离险境，眼下敌暗我明，想搞清楚敌人的情况，就必须硬起心肠。
    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硬骨头，欧扬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撬开这小子的嘴巴。
    保洁大妈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不能这样……”
    江雨薇马上怼回去：“不能怎么样？你就不想想，要是我们几个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苏姗大妈一听，立马不说话了。
    瘦米疼得实在受不了，干脆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我们老大收了钱，让我们来杀几个东方人。”
    大妈一听，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干嘛那么多嘴，瞎掺和什么？
    欧扬继续：“还有呢？”
    瘦米差点哭出来：“还有什么？”
    “谁给的钱？”
    “不知道！”
    “来了多少人？”
    “就我们俩！”
    欧扬目光凌厉，下手更重几分：“多少人？”
    就来两个，那前面那俩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那俩还算有头脑，最起码策略得当，只是运气不好。
    胖瘦组合就不一样了，还特么的穿一身风衣耍酷，当是拍电影呢？
    简直就是又蠢又笨！
    “我们俩，就我们俩，真的只有我们俩，求你了……”瘦米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声音像筛糠一样颤抖。
    欧扬还要再问，四周骤然一暗，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街边路灯的光芒照进窗台，勉强驱散浓郁的黑暗。
    (本章完)

 第222章 未知关联

    第222章 未知关联
    杂物间里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走廊里稍好一点，勉强可以分辨人影。
    几个人一齐愣住，同时看向灯火通明的窗外。
    正想问问出什么事了，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
    欧扬脸色大变，暗叫一声不好：“快走！”
    先是搁病房外解决两个，刚刚又干掉一双，两波人不是一伙，接下来突然停电且传来枪声，他忽然有种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被暗处跳出来的敌人打黑枪的危机感。
    刚刚不止开枪，还对瘦米上了手段，那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很可能把暗处的老鼠引过来！
    江雨薇没想那么多，但也知道情况危急：“往哪走？”
    “先走再说！”欧扬拉上病床就走。
    江雨薇立刻跟上，保洁大妈一声不吭，小心翼翼地缀在后面。
    她可不想继续留在杂物间，停没停电倒是小事，门里门外倒着三具尸体，才是她不敢不离开的关键。
    临走前，她无意间踢到了亨德利的身体，顿时惊得心慌意乱，一连在胸前画了几个十字，又在心里连说几次抱歉，这才稍稍安心一点。
    欧扬借助窗外的灯光，勉强能辨认前方的走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分析。
    医院已成是非之地，最佳选择自然是立刻离开，可他心里一直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放他们离开！
    欧扬忽然停步，江雨薇一不小心，直接撞在他的背上。
    她小声抱怨：“你干什么？”
    欧扬却没理她，而是回身问苏姗大妈：“哪里有空房间？”
    保洁大妈一愣：“问，问我吗？”
    “对，就是你！”欧扬焦急地催促，“随便什么房间都行！”
    “前边就是空病房……”
    “带路，快！”欧扬说。
    “啊？”大妈心惊胆战，脚底下就像生了根似的，怎么都挪不动步。
    欧扬恨不得给她两巴掌：“快点，走廊不安全！”
    六神无主的苏姗大妈总算回魂：“这边，这边走！”
    她一路小跑，推开一扇门，把几个人带进空无一人的病房。
    房门关闭，锁死，欧扬终于松了口气。
    苏姗大妈惴惴不安：“这里真的安全吗？”
    欧扬随口安慰：“这么大的医院，来的杀手再多，也不可能把所有房间都走一遍，乱走遇到意外的几率更高。”
    他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对翅膀，直接飞出这个鬼地方，可眼下这种情况，外面很可能躲着一群杀手，只要他冲出医院，就会立刻死于乱枪之下。
    像老鼠一样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灯下黑嘛，又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
    苏姗大妈拍拍胸口：“上帝保佑……”
    “别上帝了。”欧扬粗暴地打断，“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苏姗大妈又是惊惧又是恼火，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东方人说的对，不敢朝对方发脾气。
    在反驳与妥协之间犹豫再三，她终于选择后者，一个人躲进角落里生闷气。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江雨薇凑到床边，用气声询问朱一鸣的情况：“你感觉怎么样？”
    朱一鸣呲牙咧嘴：“伤口疼得厉害。”
    “放心吧，这是正常现象！”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轻，几步之外就听不到半点动静，不必担心暴露位置。
    江雨薇很想检查一下伤口，但病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没有检查的条件。
    欧扬躲在门边，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后悔不该听警员的鬼话。
    朱一鸣的手术结束之后，胖警官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全程陪同，直到欧扬身上的嫌疑被警方排除，才道歉离开。
    在此期间，胖警官不止一次地提醒欧扬，虽然三个人有豁免权，但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比如在医院、学校等公共场合，只有警员、警卫等身份特殊的人员才能随身携带枪械，其他人一律禁止带枪。
    哪怕有豁免权也不能例外。
    欧扬差点气得乐出来，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警官，你在开玩笑吗？现在不是疫情爆发之前，如今是什么形势，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不带枪拿什么保护自己，靠警方吗？”
    “当然！”胖警官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
    “快拉倒吧，你们米国警察只打击犯罪，连本国民众都不必保护，指望你们保护我们？”欧扬连连摇头，不必再继续说，只看表情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胖警官干巴巴地反驳：“并不是所有警员都那么没有职业道德！”
    欧扬郑重回应：“比起你们的承诺，我更相信手里的枪！”
    换成普通老米，胖警官有的道理可讲，可谁让这三个东方人是外事人员呢，而且上面有求于人，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放低姿态恳求：“最起码，也得把步枪收起来吧？”
    骡州是枪械管制比较宽松的州，可环境再宽松，也没到公然带着自动步枪在医院里乱逛的程度。
    欧扬仔细考虑了一会，终于点头同意：“好吧，我可以不带步枪，但只是步枪！”
    言外之意，手枪一定要带在身上。
    胖警官十分蛋疼，却也没什么办法：“好吧，但是……”
    “没有但是！”欧扬很不礼貌地打断。
    和歪果仁说话，不必那么委婉，直来直去更有效率。
    “我是想说，请你们稍微隐蔽一点。”
    “可以。”欧扬点头。
    就这样，他把步枪放回车上，身上只带手枪。
    此时此刻，欧扬无比相信自己的m27，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得再搞一套卡宾套件应急。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关键是眼前这一关该怎么过！
    欧扬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幽幽的光芒驱散黑暗。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欧扬身上。
    欧扬迅速来到江雨薇身边，看了看床上的朱一鸣：“如果咱们现在就离开医院，你有没有把握护理老朱？”
    “没有！”江雨薇毫不犹豫地摇头。
    朱一鸣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不是，你都不考虑一下么？”
    欧扬心说这是重点么？这特么是这个时候该关心的事么？
    但凡朱一鸣没受伤，他肯定当场就怼回去。
    江雨薇：“我学的是临床医学，不是护理，医生和护士不是一回事！”
    欧扬顿时头大，如果江雨薇能把护理朱一鸣的重任担起来，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搞一批药品，带着同伴离开医院，甚至离开卡迈德，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朱一鸣把伤养好。
    可江雨薇根本不知道怎么护理病人，哪怕现在离开了，过后也得乖乖回来。
    病房里安静下来，门里门外都没有半点声音，欧扬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个情冲，一门心思躲着不冒头。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楼外的大街上忽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十几辆警车迅速堵住正门，没多一会儿，更多警车赶到，将所有通向医院的道路控制起来，开始疏散附近的居民，以及医院里没被袭击波及的人员。
    但从始至终，没有一个警员踏入医院，就只是摆开阵势封锁道路，一个劲地冲医院里喊话。
    这已经是一天里第二次包围医院，好在白天已经疏散过一次，凡是能离开的，能出院的，全都不在医院里，留院人员比平时少得多。
    苏姗大妈听到警笛声，顿时喜出望外，突然站了起来：“警察来了！”
    她的声音同样很小，却引来欧扬和江雨薇的死亡凝视。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话了，因为警方的喊话声分贝极高，哪怕声音再大一些，也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苏姗大妈的表情僵住：“咱们不出去吗？”
    “当然不。”欧扬说，“这里很安全，我们为什么要出去？”
    苏姗大妈如遭雷击，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欧扬补充：“咱们继续藏在这里就好，等彻底安全了再出去。”
    苏姗大妈知道欧扬说的对，可她心里对这几个东方人毫无信任可言，心里转的全是怎么甩开东方人的念头。
    警方的到来，也让欧扬多少松了口气，但也只是一口，他的神经依旧紧绷，时刻关注外面的情况。
    不是他对警方有看法，而是从枪响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警方拖了这么久才赶过来，说其中没点猫腻谁能相信？
    之前连续遭遇意外，欧扬没时间想那么多，眼下才有心思仔细琢磨——截止到目前，已知的杀手就有三波，未知的还指不定有多少。
    问题是他们三个今天才到这里，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这么大手笔，直接买凶杀人？
    欧扬仔细回想，这一路上也没得罪谁啊！
    他实在是想不通，己方为什么遭到针对。
    利益？
    仇视？
    反社会？
    东方歧视？
    但也不至于下这么大本钱吧？
    欧扬想不出个所以然，心说难道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他忽然想起了苏姗大妈，立刻决定从本地人身上找一找线索：“我问你，本地今天出什么大事没有？”
    苏姗大妈一脸你逗我的表情：“医院被袭击算不算？两回呢！”
    欧扬想摇头，可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虽然他干掉的老米个个死有余辜，但他们的家人未必这么想，而且三人组留在医院也不是什么机密信息，对方买凶报复倒也说得过去。
    “除此之外呢？”欧扬又问。
    “跳蚤市场枪击，还有街头追逐，死了七八个人呢！”苏姗大妈越说，目光越是不对。
    她很清楚，飞车追逐与这三个东方人有关。
    江雨薇用普通话说：“这些杀手和白天那些老米是一伙的？”
    “也有这种可能。”欧扬同样用普通话回应。
    “来的会不会是新伊甸园的人？”朱一鸣忽然提醒。
    欧扬心头一跳：“有可能！”
    他在心里羞愧了三秒。
    刚刚还想着一路上没得罪谁，现在想想，简直就是个笑话！
    如果是财大气粗的新伊甸园在背后出力，那么雇佣一群杀手就很合理了。
    “还有！”苏姗大妈忽然想了起来，“听说小杰森死了。”
    欧扬立刻想起跳蚤市场外的那场袭击，那些来历不明的老米先打死了小杰森和他的跟班，然后才像疯狗一样追上来。
    仔细想想，这里面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关联！
    他诧异地问：“小杰森是什么人？”
    苏姗大妈目光鄙夷：“小杰森是老杰森的独生子。”
    欧扬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老杰森很有势力？”
    “很有势力？”苏姗大妈失笑，“他是这里最有钱的人，整个卡迈德，起码有一半人直接或者间接为他工作，就算在整个骡州，老杰森也是数着得的富豪。”
    停顿一下，苏姗大妈又道：“你以为卡迈德为什么这么安宁，就是因为有老杰森在这里！”
    欧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合着这么大的卡迈德，最少有一半儿属于老杰森？
    这势力可真是不小。
    他立刻切换普通话：“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白天那些人就算知道老杰森，也肯定不认识小杰森，否则不可能向小杰森开枪……那些老米肯定是外来的，难不成真是冲咱们来的？”
    “不像！”江雨薇觉得不对，“他们打死小杰森的时候，咱们就在旁边，要是冲咱们来的，怎么不朝咱们开枪？”
    欧扬揉揉太阳穴：“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冲着小杰森来的，不知道因为什么盯上了咱们；还有一种可能是冲咱们来的，小杰森只是个意外！但是我想不明白，咱们几个和小杰森，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想不通就别想了。”江雨薇说，“总之这个卡迈德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几个最好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欧扬更加头疼：“这不又绕回来了么，老朱伤好之前，咱们哪儿也去不了！”
    “我没事！”朱一鸣硬挺着强调。
    “别倔了，这不是嘴上说两句的事，你丫不想死就把嘴闭上！”欧扬没好气地说。
    江雨薇犹豫再三：“我可以试试，但是风险很大。”
    “再大也比留在这里安全。”欧扬说，“老朱，不是我不在乎你的命，实在是留在这里更危险！”
    “没事，我明白。”
    “那咱们就决定了。”欧扬说，“搞一批老朱用的药品，咱们尽快离开！”
    (本章完)

 第223章 勾心斗角

    第223章 勾心斗角
    三人组外带苏姗大妈躲在病房里，警方包围医院，冒雨疏散人员，楼里已经有段时间没传出枪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东郊别墅，老杰森依旧站在窗前等消息。
    他的双脚几乎失去知觉，稍微动一动，脚底就像针扎一样疼；双腿麻木僵直，腿筋撕裂般剧痛。
    可老杰森恍若未觉，就像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减轻心中的痛楚一般。
    敲门声响，打破了持续很久的寂静。
    老杰森低声回应：“进来！”
    他的声音嘶哑，犹如两片干燥的木块互相摩擦。
    门开，管家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进入房间。
    “事情办好了吗？”老杰森问。
    管家低眉顺眼：“抱歉，还没有。”
    老杰森霍然转身，僵硬的双腿一扭，差点摔倒在地：“为什么？几个东方人就那么难对付？”
    管家的头更低了：“情况有点复杂。”
    “那就长话短说。”
    “我找了冈撒雷斯当中介，许给他十万刀的物资，为撇清关系，只说了目标是谁，没提更多要求。他自作聪明，私吞七万刀之后公开悬赏，每个东方人开价一万刀，为了这三万刀的物资，全城的混混和黑帮都动起来了。”
    冈撒雷斯是个很有信誉的地下掮客，但这也是他唯一的优点，除此之外，这个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老杰森更加暴怒：“军方的秘密行动小组，都被东方人干掉了，几个混混能干什么？”
    管家垂头不语，默默承受风暴的洗礼。
    老杰森胸膛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说：“继续！”
    “我们的人发现，至少有七波人进入医院，另外还有几波人埋伏在医院之外……医院里传出几轮枪响，但没有人离开。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可以肯定东方人还在医院里……只要他们敢露面，枪手就能立刻干掉他们。”
    “然后呢？解决东方人了吗？”
    “还没有。”管家额头见汗，越说越是不安，“警方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赶到现场，他们来的太快了……”
    他太了解老杰森的手段了，如果顺利解决东方人，他最多就是受些责难，可要是没能完成目标，那等待他的下场必将是尸骨无存。
    老杰森语气森寒：“听着，我不管你和冈撒雷斯用什么办法，总之给我解决东方人，否则……滚吧！”
    他没说后面的话，可管家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默默鞠了一躬退出去。
    老杰森目光幽冷，注视管家离开的背影。
    管家的后背都让冷汗浸透了，直到脱离老杰森的视线才松了口气，一把抹掉额头的冷汗。
    他谨慎地走远了一些，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拨出一个号码，只响了一声对面就接起来：“hello，冈撒雷斯竭诚为您服务！”
    “别扯没用的，是我！”
    “哇噢，又有什么生意照顾我？”冈撒雷斯非常专业，明知管家的身份，却绝不在电话里提起。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我给了你五万刀，怎么连几个东方人都解决不了？我的老板很生气，你知道再不解决问题会有什么后果吗？”
    冈撒雷斯脸色一变：“不是还没结束吗？”
    管家一字一顿地说：“我的老板要看到结果，越快越好，懂吗？”
    “抱歉，这就是五万刀的速度，不可能再快了。”
    管家更加气愤：“你搞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冈撒雷斯油盐不进：“什么价格，什么速度，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管家咬牙切齿，“我再给你两万刀，马上解决问题，我说的是马上！”
    好好的五万刀，一下子就没了两万，他的心都在滴血。
    冈撒雷斯立刻来了精神：“喔，没问题，物资到位，我马上就安排！”
    “现在就安排，东西少不了你的。”
    “小本买卖，概不赊欠！”
    管家气疯了：“我说马上安排，就是现在，立刻！”
    “哇噢，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态度！”冈撒雷斯半点不肯松口，“现在是什么形势，你比我更清楚，我烂人一个烂命一条，比不上你身娇体贵。我们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的就是那一点收获，你说是吗？”
    管家呼吸急促，无比痛苦地说：“你现在安排，我也一样安排，收到东西，马上做掉东方人！”
    “ok，没问题！”冈撒雷斯痛快答应。
    管家气愤地挂断电话，稳了稳心神，立刻联系心腹，给冈撒雷斯送一批价值两万刀的物资。
    所谓的两万刀，指的不是现在的米刀，而是以疫前的米刀价值为标准，这已经成为各大势力之间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具体有什么东西，也早就商量好了，小头是方便食品和各种罐头，大头是用来抽的叶子。
    都是市场上难得一见的紧俏货。
    诺尔这个老不修，还想让管家为他安排几个年轻火辣的漂亮妞，管家毫不犹豫地拒绝。
    有吃的用的，还怕没有漂亮妞送上门来？
    冈撒雷斯这个该死的家伙，纯粹就是恶心管家！
    卡迈尔城区，某公寓地下室。
    冈撒雷斯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那些笨蛋到底在搞什么？三个东方人都解决不了？
    三万刀的物资已经够多了，但管家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这么着急，确实有必要给全城的老鼠们上上强度。
    冈撒雷斯很清楚管家背后是什么人，他可以不顾管家的想法，却不能不考虑老杰森的态度。
    他盘算片刻，马上打出一个电话：“嘿，伙计，你好吗？不不不，我知道事情还没解决，我改主意了……
    “不，我没打算取消悬赏，而且要换个玩法……谁第一个干掉东方人，一万五千刀；第二个，一万刀；第三个就只有五千刀！”
    “还有，从现在开始，十分钟内解决东方人，我再追加一万刀；二十分钟，五千刀；半小时只有两千；超过半个小时，取消追加……你也知道，最近实在是太无聊了，好不容易遇上几个东方人，必须玩点刺激的……”
    “好了，别废话了，就这么办吧！”
    挂断电话，冈撒雷斯咬了咬牙，又拨通一个号码：“嘿，克拉特警长，是我，你的老朋友冈撒雷斯！”
    医院外，沐浴在小雨中的克拉特面无表情：“喔，再见！”
    他是卡迈德警方的二号人物，而冈撒雷斯只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双方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完全没必要理会这个浑身恶臭的家伙。
    克拉特始终认为，哪怕一只老鼠，也有老鼠的用处，但冈撒雷斯显然不大明白自己的位置。
    警官怎么可能和一只老鼠成为朋友？哪怕只是口头上的都不行。
    冈撒雷斯看看挂断的电话，脸色一连数变，可最终还是咬牙再次拨过去，刚一接通就赶紧说道：“别别，别挂，克拉特警长，我出一万刀，拉兄弟一把！
    “哇噢！”克拉特语气夸张，“好大的手笔，再见！”
    话是这么说，可他半点没有挂断的意思。
    “别别，求你了！”冈撒雷斯连声恳求，“我很有诚意，真的很有诚意。”
    克拉特慢慢走到一边，冈撒雷斯没听到声音，忍不住催促：“警官？警官你还在吗？”
    克拉物避开其他人，低声道：“一万不够。”
    冈撒雷斯怒火上涌，恨得牙根都痒痒，嘴上却不敢泄露一分一毫：“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你在开玩笑吗？你当我不知道冈撒雷斯是谁？”克拉特冷笑，“一口价，五万！”
    “what？”冈撒雷斯差点疯了，“我只能拿出一万刀……”
    克拉特直接打断：“那是你的问题！”
    “一万五，真的不能再多了……”
    “再见！”
    “别别，两万，两万还不行吗？”
    克拉特毫不退让：“我说了，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三万……”
    “喔，谈判破裂，再见……”
    电话再次挂断。
    “你妹啊！”冈撒雷斯破口大骂，用最下流的语言反复问候克拉特的女性亲属，可他不敢耽误时间，第三次拨通电话：“一口价，五万！”
    这一刻，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一共只拿到七万刀，前面许诺出去四万，还得给克拉特五万，超支整整两万刀，就算把所有的家底都搭进去，也填不平这个窟窿。
    “早这样不就完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冈撒雷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我需要你给我一点方便……”
    “没问题！”克拉特痛快答应，挂断电话后，快步返回岗位，“人员都疏散了吗？”
    “差不多了。”随行的警官说。
    “那好！”克拉特看了一眼时间，“留下几个人守着，其他人都回去吧。”
    消息传开，立刻引起一阵压抑的欢呼。
    大晚上的，还下着雨，谁愿意在这里耗着？
    很快，接到命令的警员迅速撤离，生怕克拉特反悔。
    一些有经验的老警员，已经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但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揭穿阻止，全都选择沉默。
    开玩笑，如今不是疫情之前，警方早就沦为某些人控制卡迈德，以及谋取不正常利益的工具。
    不久后，该撤走的警员都走光了，留下的警员聚拢在一起，对四周的一切视而不见。
    黑暗中，一些人影悄悄现身，胆大的无视警员，大摇大摆地进入医院；胆小的犹豫再三，从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溜进去。
    拉克特点燃一支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盘算着五万刀需要分出去多少，能落到自己口袋里的又能有多少。
    另一边，冈撒雷斯挂断电话，越想越气不过，犹豫再三之后，把心一横拨出一个电话：“我是冈撒雷斯……不，不改了，我要追加目标……我出两万刀，解决掉东方人之后，给我弄死克拉特……不不，只有两万刀……别跟我讨价还价，克拉特就在医院外面，很容易解决，肯定有人愿意干……就这样！”
    挂断电话，冈撒雷斯仰倒在沙发里，心情异常愉快。
    但他很快就坐了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古至今，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几个东方人只是匆匆过客，弄死就弄死了，克拉特却是地头蛇，还是警方的二号人物，弄死他容易，善后却难。
    一旦被警方知道是自己下的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这地方不安全，必须马上离开！
    冈撒雷斯立刻取出一个包，带好贵重物品和随身的武器，匆匆离开地下室钻进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在夜色的掩护下驶离老巢。
    至于东方人会怎么样，克拉特到底会不会死，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远走高飞！
    不过冈撒雷斯并不后悔，卡迈德虽然安稳，却不是世外桃源，他不想在小心翼翼的周旋在各大势力之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承诺的物资……呵呵，他都不在卡迈德混了，爱特么谁谁去吧！
    医院外，克拉特抽完一支烟，狠狠吸了口潮湿的空气，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把暖风开到最大。
    其他警员见状，也都钻进车里。
    医院里陡然传出激烈的枪声，克拉特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刚刚进去那么多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解决那几个东方人……
    啪！
    一声轻响，车玻璃上炸开一个指着大小的孔洞，克拉特的脑袋上炸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尸体缓缓歪倒。
    至死，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同车的警员大惊失色，立刻呼叫支援。
    看方向和角度，这一枪似乎是从医院里打出来的，警员们搞不清是流弹误伤致死，还是某些人有意为之。
    刚刚离开不久的警员接到求救，立刻像火烧屁股一样往回赶，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恼人的警笛声。
    克拉特不仅是警方的二号人物，还是局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对参与行动的警员来说，克拉特在这种时候遭遇枪击身亡，简直就和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
    (本章完)

 抱歉，遇上一点小麻烦，请假一天

    抱歉，遇上一点小麻烦，请假一天
    月初头一天，本来没打算请假，但是遇上一件特别无语的事，经过是这样的。
    大概是晚7点左右，店里来了个醉汉，说找隔壁店的店主。
    我认识邻居，但不认识这个人，又是个醉鬼，问我邻居大哥在哪儿。
    第一隔壁大哥没告诉我他去哪儿了，第二一个醉鬼大晚上的找人，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所以我直接告诉他找错地方了，他找的人我不认识，结果那人口出不逊，出口成脏。
    我问他骂谁，会不会说话，他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意思是问路怎么怎么样，他就是骂了，又能怎么样？
    我报警，警察到场，那人马上改口，再无嚣张气焰，最后把人劝走了事。
    这种事太讨厌了，我不想占用公共资源，可要是脑子进水了和醉鬼争辩，没准事件就会升级。
    他的妻子是邻居大哥的表姐，大姐五十多岁，一直跟着他……这事儿也挺无语，闹事时没出面，警察来之后才出来道歉。
    给隔壁大哥打电话，没人接听。
    事不大，我以为就过去了，结果没多长时间又来了，意思说闹事了，买点东西之类的。
    平时和隔壁大哥处的不错，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把他们俩劝走了。
    万万没想到，快九点的时候那人又来了，非要买鞋带鞋垫，还要开发票盖公章，说他是某某局的，已经和同事打听过了，明天要实名举报我偷税漏税，让我家的店开不下去。
    虽然没说脏话，但我真有动手的心思。
    甭管他做不做得到，我工资不高，稿费也没几个钱，全家老小都指着小店生活，真特么想活撕了丫的。
    我不想他再闹下去，打算把人送出去就完了，毕竟是开门做生意。
    不过，我还是高估了醉鬼这种生物的节操，这个家伙先是赖着不走，然后又和他老婆吵了起来，抬腿就是一脚。
    女方也急了，上去就是一巴掌。
    然后，冲突升级。
    又是离婚，又是打骂，最后女方躺在地上，要求我报警。
    男的也较劲，也说报警。
    搞得我十分无语。
    人这种生物，年纪一大考虑得就多，隔壁大哥的姐姐躺在地上不起来，总不能真扔下不管吧？
    不知道大伙家里的气温是多少，我们这里今天的实时温度，也就零上2-3度，事出突然，我穿的不多，冻得直哆嗦。
    后来就是在双方的反复要求下报警，警察来劝，120也来了，最后把夫妻俩带回去做笔录。
    本来就卡文，这么一闹，彻底没状态了，勉强码了一千多字，实在没法看，只能说声抱歉。
    哎，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本章完)

 第224章 去而复返

    第224章 去而复返
    医院。
    众人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天真地打算一直躲到天亮。
    苏姗大妈又是惊吓又是疲惫，上下眼皮一个劲地打架，脑袋像臼米似的一点一点，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没多一会儿，角落里就传出幸福的呼噜声。
    欧扬一阵牙疼，这种时候都能睡着，这心到底是有多大啊？
    江雨薇立刻摸过去捅了苏姗两指头：“你不要命了！”
    大妈立刻清醒过来，脸颊抽动几下，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抱歉，我有尿病。”
    “嘘——”江雨薇立刻制止。
    病床上的朱一鸣同样没坚持住，好在没打呼噜。
    苏姗瞅瞅朱一鸣，心里那叫一个羡慕，为啥他就能睡，我就不行？
    走廊里光影晃动，隐约还能听到踹门的闷响，
    欧扬悄悄扭开门，立刻听到走廊左侧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到底是哪个傻缺断的电？”
    又一个声音说道：“别抱怨了，赶紧找东方人，别让其他人抢了先！”
    话音未落，又一次传来踹门声……距离已经很近了！
    欧扬牙更疼了，继续躲下去根本不现实，他立即翻身躺在地上，只把脑袋和右臂探出门外，瞅准机会抢先开火。
    啪啪两声枪响，黑暗中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中弹倒地。
    欧扬立刻缩回病房，走廊里瞬间枪声大作。
    对方压根儿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凭感觉瞄了个大概的方向就开始搂火，走廊里子弹乱飞，在墙壁、地面和天板上留下一个个杂乱无章的弹痕。
    欧扬脸上的肉直抽抽，这特么到底是来了多少人？
    他还不知道，眼下这几个敌人根本算不了什么，眼下卡迈德所有地下势力都盯着这间医院，潜入的枪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朱一鸣被枪声惊醒，却一声都不吭，避免干扰同伴。
    江雨薇悄悄来到欧扬身后，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欧扬冲她摆摆手，正打算用信仰射击法还击，走廊右侧突然传来愤怒的谩骂：“法克，迈伦中弹了，还击，还击——”
    密集的枪声炸响，但这一回来自右侧，并不算长的走廊里，两侧人一左一右隔空交锋，火力还挺密集。
    欧扬赶紧缩手，推着江雨薇退进病房。
    江雨薇诧异得不得了：“这是跟谁打起来了？”
    欧扬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警方吧。”
    他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枪声传开，所有潜入医院的枪手，都以为是其他人捷足先登，率先找到东方人。
    他们二话不说，迅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此刻的形势非常微妙。
    所有枪手都是冲着东方人来的，可他们分属不同的地下势力，目标虽然相同，彼此之间却是竞争关系。
    他们的想法惊人的雷同。
    悬赏只说弄死东方人，可医院里这么乱，鬼才知道究竟是谁第一个干掉东方人。
    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只要干掉其他竞争者，就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或者抢到东方人的尸体也行。
    简单一句话，遇上东方人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谁能笑到最后！
    嗯，黑吃黑而已，这活地下势力常干，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卡迈德讨生活的地下势力不多，但彼此间的竞争十分激烈，明里暗里冲突不少，相互之间矛盾重重。
    平时各有各的地盘，还经常爆发冲突，正好今天遇上了，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欧扬越听越不对劲儿，枪声原本只出现在走廊两侧，也不是特别密集，可枪声越来越密集不说，范围也在逐渐扩大，似乎整个医院都变成了战场。
    难道是警方正和暴徒交手？
    有胆量和警方钢正面就算了，关键是火力分毫不落下风！
    欧扬不禁赞叹：不愧是米粒坚的活力组织。
    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怎么到处都是警笛声，而且都是由远及近，似乎正从其他方向赶过来？
    欧扬赶紧凑到窗前往外看，愕然发现楼下居然只有区区四台警车，警员更是一个都看不见。
    欧扬顿时色变。
    就现在这种火力密度，最起码也得两队满编的防暴警员吧？
    可防暴车在哪里？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欧扬头皮发麻，触电般的战栗贯穿全身，就像屁股底下坐着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惊悚。
    他立刻把空床上的床单扯下来，用力一扯，嗤啦一声撕成两半：“快帮忙！”
    所有人都懵住了，江雨薇迷惑地问：“帮什么？”
    “系在一起！”欧扬迅速将撕开的床单系在一起，变成一根数米长的布绳。
    苏姗大妈双眼放光，这是要从窗口爬下去？
    可她马上又陷入绝望，以她的体型和力量，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能力爬下去。
    江雨薇低声提醒：“老朱下不去！”
    “我知道。”欧扬说。
    “我是说，背着也不行！”江雨薇知道欧扬力气大，还以为他想背着朱一鸣下去。
    想了想又说：“我也不行。”
    欧扬把布绳紧紧系在窗子上，掏出手枪递给江雨薇：“我去去就来！”
    说罢，纵身跃出窗外。
    苏姗大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冲过去才看到，欧扬正拽着布绳快速下滑。
    医院的规模不大，位于三层的病房并不算高，但布绳也没多长，欧扬下到二楼的窗口位置就到了头。
    江雨薇暗暗着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欧扬只是用力蹬踏墙面，然后突然松手，从接近四米高的地方落下去，双腿触地的时候整个人向前栽倒，就势滚翻卸力，迅速站了起来。
    江雨薇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随即心里又有些诧异。
    欧扬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
    苏姗大妈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地omg：“这是功夫？”
    “对，功夫！”江雨薇懒得跟她解释，随口敷衍一句。
    朱一鸣担心欧扬却看不到情况，急得一个劲地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没事！”江雨薇将一把枪塞到朱一鸣手里，又把病床挪到卫生间后面，尽可能把朱一鸣藏得严实一点。
    最后，她悄悄躲在角落里，双手持枪盯住房门。
    苏姗大妈悄悄咽了咽口水，突然在东方女孩身上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很淡，但很清晰。
    楼下。
    欧扬翻滚起身之后，飞一样冲进停车场，打开房车冲上去。
    这是一辆b型房车，外型和国内的救护车类似，内部空间比较小，两个装满武器的旅行包，就放在车门里。
    欧扬穿好战术背心，背上gua-5a带上五个双联装弹匣，又把mp7和备用弹匣带在身上，站起来试了试，没感觉到多少负担，想想又多带了两组弹匣。
    7组14个弹匣，一共才420发，加上mp7的四个弹匣，也才580发。
    身为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欧扬觉得这点子弹随便打打就没了，根本不够用！
    此时此刻，他忽然非常怀念p90和大菠萝。
    就没有一种好用，装弹还多的枪么？
    他只关心够不够用，却没想过普通人带这么多弹匣，光是体积就足够让人头疼，负重也是个很麻烦的问题。
    欧扬却不管那么多，又在战术背包里塞了一把拆开的gua-5a和六组弹匣，这才觉得心里有了点底气。
    说实话，m27比5a好用得多，但前者加装了太多附件，在短兵相接的环境下，这些战术附件的用处有限，反而会增加额外的负担。
    5a就不一样了，没有多余的附件，更加轻巧方便，就连精确度不足的缺点，也因为距离问题可以忽略不计。
    欧扬起身试了试，有点重，但还可以承受。
    他立刻就要返回医院，可一下车就看到几辆警车冲到医院外，从车上跳下来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员。
    他们并没有冲进医院，而是以车辆为掩体堵住入口，和电影里那些米警差不多。
    欧扬没工夫管他们，转身就想往医院里冲。
    可他身后忽然钻出个人胖胖的身影：“嘿，米斯特欧！”
    欧扬回身，看到来人正是白天接触过的胖警官。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举起右手轮翻摆动手指，算是打了个招呼。
    欧扬点点头就要离开，胖警官再次出声：“你要回医院里吗？”
    “对，有什么事吗？我很急。”
    胖警官欲言又止，最终只叹了口气：“我想劝你别再进去，但是……”说到这里他摊了摊手，“我应该是劝不住你。”
    欧扬分得清好赖，回应道：“我的同伴还在里面！”
    胖警官点头：“好吧，我只想提醒你，我们已经疏散了无关人员，现在，这间医院里除了你和你的同伴，没有一个好人！”
    欧扬眉头一跳：“多谢！”
    说罢不再犹豫，飞一样地冲回去。
    胖警官看他背了一身的装备，还能跑得飞快，眼中全是羡慕。
    一个警员来到胖警官身后：“不阻止他吗？”
    “阻止什么？”胖警官收敛笑容，“他自己愿意回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始终跟随欧扬的背景，只见他一口气冲到住院楼下。
    胖警官还以为东方人想打碎窗玻璃钻进去，哪成想欧扬突然起跳，带着一身沉重的装备跃起一米多高，一脚踏在一楼的窗台上来了个二段跳，双手搭住二楼窗台，像表演杂技似的，蹭地蹿上二楼！
    胖警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omg，omg！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警员连连点头：“看见了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其他警员也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这还是人吗？”
    “蜘蛛侠？”
    “我看是东方队长才对！”
    这时欧扬已经抓住垂下来的布绳，双手迅速交替，整个人快速上行，转眼消失在三楼的窗口。
    “wtf！”胖警官惊为天人，脑中迅速闪过布鲁斯李、杰特李、杰基陈的身影，“哇噢，打赌，那些黑帮枪手有麻烦了。”
    警员耸耸肩，根本不上钩：“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更多警车赶到，警员好奇地问：“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胖警官呵呵一笑：“等到打出结果为止！”
    他虽然不是警方的三号人物，却也是boss的心腹之一，此时此刻，他非常感激那个打死克拉特的枪手，所以打算在职权范围内稍稍拖延一下时间，给潜入医院的枪手一点机会。
    欧扬钻进窗口，看到病房里的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样，顿时松了口气。
    苏姗大妈只看到窗外钻进来一个黑影，险些吓出心脏病。
    江雨薇也吓了一跳，但她立刻就认出这个熟悉的身影。
    朱一鸣瞅瞅欧扬再看看窗口，特别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上来的。
    欧扬压根儿没管那么多，手里的枪扔给江雨薇，脱下背包扔在地上，取出备用枪组装好卡上弹匣，猛拽拉机柄顶上子弹。
    朱一鸣不满地小声抗议：“我呢？”他也是个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没枪就没安全感。
    至于他手里那把手枪……手枪算枪吗？最起码也得是把冲锋枪吧？
    欧扬看都不看他一眼：“没你的。”
    病号就好好养病，要枪做什么？
    朱一鸣气得直哼哼：“不是，我是站不起来，但也不至于连枪都打不了吧？”
    欧扬犹豫一下，摘下mp7放在病床上，拿回格洛克塞枪套里，闷闷地说：“要是我们俩死你前头，你就得靠它了。”
    朱一鸣嘿嘿一笑，从备用弹匣里退出两颗子弹，捏在手上晃了晃，珍而重之地装进口袋。
    宁死不做俘虏，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饮弹自尽。
    三个人都很清楚，落到地下势力手里，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想新伊甸园，就知道落在黑暗势力手里会遭遇什么。
    生不如死，已经不足以形容。
    “欧扬！”朱一鸣把mp7抱在胸前，冷硬的钢铁让他觉得安全，“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带我回家，我不想留下这个鬼地方。”
    欧扬翻了个白眼：“屁话，我肯定死你前头，甭跟我扯那些没用的。”
    朱一鸣还想说话，可他体温又上来了，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我想回家，回家……”
    病房外的枪声渐渐稀疏，欧扬烦躁地回应：“回回回，咱们都回，谁不想回似的！少废话，轮到我们了，我打头，薇姐掩护，那个谁，对，就是你，推床走中间！”
    (本章完)

 第227章 进退维谷

    第227章 进退维谷
    “没事就好！”欧扬把旅行包拉到身边，想要补充一点弹药，却发现包里只剩最后一组弹匣。
    他咂摸咂摸嘴，对刚刚那场对抗的激烈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欧扬又开始牙疼，忍痛将弹匣留给江雨薇，从敌人的尸体上摸到一支叫不出型号的喷子，还有三十多发12号霰弹。
    可惜不是aa12。
    他对霰弹枪的了解不多，最熟悉的就是aa12，不过是在游戏里。
    另外还摸到两个ar系的弹匣，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收获不多，成就感却不小，欧扬美滋滋地钻进隔壁，把被褥窗帘之类的易燃品一股脑地堆在走廊上，毫不犹豫地点了一把火。
    嗯，这样就不用担心背后的安全了，至于医院会不会烧毁……呵呵，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算把他打死，这把火也是枪手放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欧扬没等到火烧起来，立刻返回病房，大手向外一挥：“咱们走！”
    姿势豪气万丈，可真出了病房，却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
    病床这个东西，平时都是走电梯，可现在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电给断了，他们只能走楼梯。
    “抬吧！”欧扬咬了咬牙说。
    江雨薇差点一个趔趄摔楼底下去：“抬？亏你想得出来，你知道这床多重不？”
    欧扬还真不知道，诧异地问：“多重？”
    江雨薇伸出两根手指：“二百多，公斤！”
    我去！
    欧扬吓了一跳，这玩意这么沉？再加上朱一鸣的体重，不得奔三百公斤去了？这特娘的哪个抬得动？
    朱一鸣虚弱地说：“扶我下来，我自己走！”
    刚刚那场乱战，折腾出一身的汗，这会儿烧得没那么厉害，人也清醒不少。
    欧扬知道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弯腰就想给朱一鸣一个公主抱：“薇姐，靠你了！”
    如果伤在其他位置，还能扛在肩膀上，偏偏伤在腹部，根本没法扛，只能抱着走。
    江雨薇心中忐忑，咬着牙点了点头。
    辅助晋升主力，心里有点慌怎么破？
    朱一鸣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不行！”
    公主抱他就忍了，但欧扬是队伍中的绝对主力，抱上他，整个队伍的战斗力直接腰斩大半，一旦遭遇意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苏姗大妈忽然说道：“杂物间里有轮椅，需要吗？”
    三个人一直用普通话交流，她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她又不傻，看得出这几个东方人正为怎么下楼而头疼。
    争执瞬间停止，欧扬又惊又喜：“轮椅在哪儿？”
    苏姗大妈指指走廊尽头：“我去拿！”
    片刻后，苏姗大妈取来一辆轻便的折迭轮椅，欧扬小心翼翼地把朱一鸣放在上面。
    朱一鸣一头冷汗，疼得直哼哼，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叫出声来。
    轮椅没法直接推下楼，欧扬想都不想，反推轮椅倒退着往下走，很快下到二楼。
    江雨薇持枪警戒，欧扬继续往下走，一行人顺利抵达一楼。
    轮椅脱离楼梯的一瞬间，欧扬立刻松开，重新端起步枪。
    他的脑门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不是累的，而是因为手里没枪，紧张的。
    “药房在哪儿？”欧扬问。
    “这边！”苏姗大妈主动推上轮椅，把几个人带到药房。
    还没走到地方，欧扬就看到药房外倒着几具尸体，走近再看，半开的房门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弹孔。
    侧身躲在墙，用枪口推开摇摇欲坠的门，又在门里发现几具尸体。几个药柜的玻璃门被子弹打穿，各种药品损坏不少。
    药架上那些不需要冷藏的药品，也有很多损失。
    一行人迅速进入药房，
    欧扬躲在门边，时刻关注外面的情况：“能用上的都带上，越多越好！”
    医院打成这个鬼样子，还被他放了一把火，肯定是不能呆了。
    而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其他医院和诊所也不可能收留这几个丧门星，三个人不可能在卡迈德获得更多的医疗资源，所以必须拿到足够的药品。
    至于江雨薇的水平如何……死马当活马医呗！
    “知道了！”江雨薇拉开背包，把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取出手机照明，在药房里一通翻找，不停地将合用的药品塞进背包。
    退烧的消炎的镇痛的，统统都要，其他的常用药也拿了不少。
    江雨薇很清楚自身的处境，选的都是口服药，可想想朱一鸣的情况，又拿了一些注射器和针剂。
    没多一会儿就塞满了背包，可她还是觉得不够用，干脆找了个纸箱，把装不下的药品装箱放在朱一鸣怀里。
    就连苏姗大妈，也被江雨薇安排得明明白白，身上挂了好几个袋子。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江雨薇不断深入，逐渐接近一处黑暗的角落，灯光一晃，忽然照亮一张人脸。
    那人露出带着恳求的尴尬笑容，本想打个友好的招呼，可这个老米人高马大，最起码比江雨薇高一个头，灯光从下方往上照，映出两排悬浮的牙齿，以及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
    黑暗中毫无预兆地冒出一张人脸，半点没有心理准备的江雨薇吓了一大跳，登时发出一场尖叫，连手机都摔地上了。
    那人赶紧做了个别出声，我没危险的手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欧扬像中箭的兔子似的冲过去，步枪一抬就要开火。
    他已经打出了一身的杀气，这会儿完全不必思考，下意识地就想开枪。
    那人赶紧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威胁：“嘿嘿，别冲动，我没威胁！”
    欧扬的手指在即将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抬了起来：“你是谁？”
    “无名小卒！”那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惊魂未定的江雨薇捡起手机，照亮老米的面孔。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老黑，黝黑的肤色与四周的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若不是光线直接照在脸上，根本看不清角落里藏着人。
    欧扬心里疯狂吐槽，这特么是什么先天隐藏圣体？
    老黑求生欲满满，确定眼前这几个就是被所有地下势力追杀的东方人，立刻说道：“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
    江雨薇确定眼前的老黑是人不是鬼，总算镇定下来，可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本能地站到欧扬身后。
    欧扬压根儿不相信老黑的狡辩：“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只是个被迫来这里的倒霉蛋！”老黑极力解释，“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谁给的太多了？”
    “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人悬赏要你们的命。”老黑说。
    鉴于一行人进入药房已经有段时间，这个隐藏在暗处的老黑却一直没动静，欧扬觉得对方不像说谎，但他不想拿己方的安危做赌注，枪口始终瞄准对方：“薇姐，药齐了吗？”
    “差不多了。”江雨薇说。
    “咱们走！”
    江雨薇马上背好背包，抄起步枪对准老黑，眼神凶狠。
    老黑的心脏腾地跳到嗓子眼儿：“嘿，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闭嘴！”江雨薇恶狠狠地斥责。
    欧扬转身，率先离开药房，苏姗大妈推着轮椅跟上，江雨薇倒退着离开。
    直到一行人脱离视线，老黑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犹豫着是不是换个交换机的藏身地点，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继续藏在这儿。
    欧扬原本打算脱险后立刻离开医院，可老黑的话让他改了主意，把众人带进急诊室。
    苏姗大妈有点奇怪：“怎么不出去？”
    “暂时不出去！”欧扬随口回了一句，无缝切换普通话，“你们都听见老黑说什么了吧？”
    江雨薇点头，朱一鸣虚弱地回应：“听见了。”
    欧扬恼火地说：“咱们现在就能离开，但是老黑说有人悬赏咱们的命，就这么出去，我担心遇到意外。”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江雨薇担忧地问，“你都把上边点着了！”
    欧扬也有点头疼，可后悔药没地方买去：“别的倒是没什么，我就怕外面那些警员里有黑警，万一让黑警打了黑枪，咱们上哪儿说理去？”
    “那你说怎么办？”江雨薇问。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欧扬心乱如麻，烦躁地抓抓脑袋。
    按说他已经亮了几次相，都没出现意外，离开应该不会出现危险。
    可他取枪那会儿，一共也没几个警员。
    从他返回医院到现在，时间虽然不长，可警笛声一直就没断过，赶到的警员越来越多，大有将整个医院彻底包围的趋势。
    那个时候或许没有黑警，可如今到底有没有可就不好说了。
    江雨薇想说咱们不能一躲着，又觉得这么说有怂恿欧扬冒险的嫌疑，咬了咬牙说：“我是女人，我先出去！”
    “别闹！”欧扬根本不答应，“老米管你是不是女人呢！”
    “那你说怎么办？”江雨薇又把皮球踢回去。
    欧扬呼吸粗重，拼命压抑不安的情绪：“首先，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卡迈德肯定不能呆了，咱们必须尽快离开！”
    这鬼地方看起来安宁稳定，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让他有种身陷龙潭虎穴的感觉。
    “要不，打电话问问罗晖？”江雨薇建议。
    欧扬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罗晖虽然为他们三个解决了身份的问题，可大使馆天高皇帝远，若是本地势力铁了心要对他们三个不利，罗晖就是推平了米宫，也解决不了问题。
    死马当活马医吧！
    欧扬掏出电话，正要拨出号码，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枪响。
    很突然，也很密集。
    即将点击屏幕的手指停住了。
    欧扬好奇地扭头：“又出什么事了？”
    他和江雨薇一齐看向苏姗大妈，只有朱一鸣的目光投向窗外。
    可惜只有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苏姗大妈一阵莫名其妙：“你，你们看我干什么？”
    欧扬指指传来枪声的方向：“那是什么地方？”
    苏姗大妈不怎么确定地说：“好像是镇公署，也可能是警署……”
    欧扬皱眉：“那个方向还有什么重要部门？”
    “很多，那边是城中心方向，银行、供水、食品仓库，大部分重要部门都在那个方向！”苏姗大妈说。
    欧扬还要再问，忽然发现围住医院的警员似乎有些骚动。
    开始还不怎么明显，但他很快就确定自己的判断，一部分警员突然脱离岗位，飞一样冲进警车，警笛声再次拉响，飞一样驶离医院。
    看离开的方向，正是赶往城中心。
    欧扬确定，肯定是出事了，只不过没有任何头绪，无法判断到底出了什么事。
    片刻后，更多警员登车撤离，这一次走的更多，转眼之间，就只剩下数辆警车，二三十个警员。
    其中就有胖警官。
    欧扬舔了舔嘴唇：“我出去看看，你们等我的消息！”
    他本来想说，咱们仨不能都死这儿，可想想觉得不吉利，又吞回肚子里。
    江雨薇赶紧阻止：“不行……”
    欧扬挥手阻止：“只有我最合适，放心，我有把握！”
    朱一鸣面色潮红，声音虽然虚弱，气势却半点都不弱：“你有个屁的把握！”
    江雨薇神色坚定：“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要死一起死！”
    欧扬心说这种时候，你就别排比了！
    他用力按了按江雨薇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根本不给江雨薇机会，转身冲出急诊室，用英语喊了一声：“拉住她！
    “欧扬——”江雨薇急得大叫，抬腿就要追出去，却被苏姗大妈一把扯住胳膊。
    “放开，你放开！”江雨薇急了。
    苏姗大妈知道欧扬才这是个小团体的主心骨，正不知道听谁的才好，朱一鸣虚弱地抬起mp7：“放开！”
    苏姗大妈立刻举起双手。
    江雨薇拔腿就往外冲，朱一鸣险些崩溃：“诶诶，我呢！”
    声音不大，江雨薇压根儿没听清，但知道是朱一鸣说话，赶紧跑回来，推上朱一鸣就往外跑。
    于情，三人组一路走来，互相扶持，也算同生共死，江雨薇没法自己躲在安全的角落，眼睁睁看着欧扬送死；
    于理，欧扬是小团体的武力担当，没有欧扬，一个女人外加一个重伤员，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去。
    (本章完)

 第228章 念头不通达

    第228章 念头不通达
    江雨薇推上朱一鸣，撒开两条腿一通猛追，赶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欧扬走出门外。
    江雨薇脸色大变，却没再追出去，而是回身把朱一鸣藏在安全的位置，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把枪架在桌子上，不动声色地瞄准外面的警员。
    她不相信任何一个老米，如果欧扬出了什么意外，她就让所有老米统统为欧扬陪葬！
    走出医院的欧扬同样绷紧了神经，但他半点都没露在表面上，从容不迫地来到胖警官面前。
    胖警官跟死了爹似的，表情严肃中带着阴沉。
    这副模样搁别人脸上，肯定是给人一种沉痛的感觉，可放在胖警官这张大脸上，却只能让人觉得滑稽，就像个硬装成熟的小屁孩儿，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你总算出来了。”胖警官说。
    欧扬登时愕然：“你特意等我？”
    “对！”胖警官点点头，“我们就要撤走了，你的麻烦解决了没有？”
    欧扬回头瞅瞅一片漆黑的医院，再看看烈焰熊熊的三楼：“应该是解决了吧。”
    胖警官上下打量欧扬：“你的运气不错。”
    欧扬扯扯嘴角：“确实不错。”
    “我说的不是这个。”胖警官摇头，“更准确地说，不止是这个。”
    欧扬疑惑地收敛笑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胖警官总算不再卖关子：“悬赏你的人是老杰森，他是控制卡迈德的三巨头之一，也是我们警方最大的对手。”
    “老杰森？”欧扬想起苏姗大妈的话，立刻把那些零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之前想不通的地方瞬间有了答案。
    原来是因为小杰森的死，被老杰森迁怒！
    真是没有道理，那小子又不是老子打死的，丫的讲不讲点道理？
    胖警官有些意外：“你知道他？”
    “听说过……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所以才特意留下？”
    “对！”胖警官坦然承认。
    欧扬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手超乎想象。”胖警官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把一张纸条递给欧扬，“这是老杰森的地址。”
    欧扬这一回是真惊到了：“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你还是个警察么？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而是接过纸条，牢牢记住上面的内容。
    能不能用上再说，先记住就完了。
    胖警耸耸肩：“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
    欧扬目光惊诧：“借刀杀人？”
    胖警官双眼放光：“哇噢，这个形容真贴切，没错，我就是想借刀杀人。”
    欧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家伙脑子有毛病是吧？居然直接承认了？
    他忍不住问：“能不能告诉我，老杰森到底干了什么？”
    胖警官抿了抿嘴唇：“他趁我们包围医院，署里警力空虚，派人偷袭警署。”胖警官肉嘟嘟的脸上乌云密布，“其他人都回去支援了，只有我们几个，为了见你多留一会儿。”
    听到这里，欧扬思绪有些恍惚：“你的意思是，老杰森早有预谋，故意搞出悬赏吸引警力，趁机夺权？”
    话说到最后，他都快忍不住笑了。
    卡迈德规模不小，可再大也只是个城镇而已，至于为了这么个小破地方勾心斗角吗？
    “也可能是因势利导。”胖警官实话实说，并没有因为双方的关系恶劣就贬低对方，“但不管到底是为什么，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说到这里，胖警官深深地看了欧扬一眼：“你们东方人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你如果想找他的麻烦，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反过来说，如果你没有报复的打算，那我也给你个忠告！”
    说到这里，胖警官上前一步，声音突然降低：“尽快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
    欧扬顿时愕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会这样说。
    难道是打算搞一个欲擒故纵？可又觉得老米的脑容量玩不出这么多活。
    就挺纠结。
    该说的都说完了，胖警官转身走向警车，其他警员立即跟上。
    欧扬突然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谢谢！”
    胖警官脚下一顿，微笑：“不客气。”
    “我是说，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欧扬说。
    胖警官的笑容有些僵硬，回身给了欧扬一个电话号码，随后所有警员全部登上警车，拉响警报绝尘而去，只有渐行渐远的尾灯慢慢远去。
    江雨薇推着朱一鸣来到欧扬身边：“他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还能怎么样？”欧扬深吸一口气，“上车，咱们也走！”
    甭管真情还是假意，有句话胖子没说错，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房车就停在不远处，两个人先把朱一鸣送上车，江雨薇立刻检查伤口，测量体温，从背包里取了几片药给朱一鸣喂下去，并且在小本本上详细记录吃药的时间和药量。
    很专业的样子。
    欧扬下车找来一辆不知道属于谁的自行车，牢牢固定在房车屁股后面。
    苏姗大妈出离开医院，看着忙碌的欧扬欲言又止。
    欧扬本打算立刻离开，可想了想又来到苏姗大妈面前：“能聊聊吗？”
    苏姗大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聊什么？”
    “警方和老杰森是什么关系？”欧扬问。
    苏姗大妈顿时松了口气，小声说了起来。
    疫情爆发之后，卡迈德和其他城市一样，遭到了极大的冲击，权力结构重新洗牌。
    目前的情况类似三权分立，但不是立法、行政和司法那么高端，而是警方、镇公署和老杰森为首的资本势力，牢牢控制卡迈德。
    按欧扬的理解，警方维护秩序，公署负责政务，资本掌控经济，多少有点互相制衡的味道。
    只是疫情之下物资短缺，结果就是资本势力逐渐壮大，警方和镇公署不得不联合起来，才能与之抗衡。
    简而言之，三方分别代表一部分人的利益，既互相利用又互相防备，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
    警方和镇公署一直想压制资本势力，却因为资源不足始终不能成功；老杰森也有控制全城的想法，却又被警方和镇公署强力抵制。
    三方始终没撕破脸，一直维系着脆弱的关系。
    说到这里，欧扬就全明白了。
    肯定是小杰森的死打破了平衡，老来丧子的老杰森彻底疯狂，抛开顾虑发动袭击，准备一举解决掣肘，彻底控制全城！
    甭管怎么说吧，欧扬总算对卡迈德的局势有了全新的认知，他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卡迈德可能要乱上一阵。”
    他本想说卡迈德就要乱了，话都到了嘴边，又临时改了口。
    前一种混乱是暂时的，而后一种是持续的。
    欧扬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地方，却也不希望这个安定小镇乱起来。
    苏姗大妈点点头：“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一路小心！”
    欧扬微笑着与苏姗大妈告别，转身钻进房车，启动引擎快速驶离。
    苏姗大妈不等房车开远就返回医院，卷了一大包药品匆匆离开。
    出了这么一档子烂事，死了这么多人，医院肯定开不下去了，失业不可避免。
    她必须为今后的生活考虑，这些药品多少值点米刀。
    城中心方向的枪声越发激烈。
    欧扬驾驶房车驶离医院，一路向南而行，顺利开出卡迈德。
    出城后，欧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突然驶离公路，把房车开到岔路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把包括夜视仪在内的装备一一带在身上：“薇姐，我打算回去一趟。”
    江雨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欧扬叹了口气，把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江雨薇：““这是老杰森的地址，就是他悬赏买咱们的命。”
    江雨薇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疯了？”
    欧扬平静地摇头：“我没有。”
    江雨薇急了：“欧扬，咱们都出来了，还回去干什么啊？咱们继续走不行吗？听我的，别去！”
    “报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没什么比咱们自己的命更重要，咱们抓紧时间，还能赶到骡州机场……”
    “薇姐！”欧扬平静地打断，“我知道报复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我必须走一趟。”
    “为什么？”江雨薇都快疯了，很想敲开欧扬的脑袋，看看脑壳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欧扬竖起一根手指，“咱们几个差点就把命搭进去，不知道罪魁祸首也就算了，既然知道就不能这么算了。”
    “第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太祖他老人家说得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咱们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掉，必须给敌人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以后还不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冲咱们下手？”
    “第三！”他竖起第三根手指，“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不报复回来，我念头不通达！”
    “还念头不通达，你小说看多了吧？”江雨薇满头黑线，“你和我扯那么多理由干什么？难道你就不能理智一点思考问题？”
    她实在没办法理解，男生的报复心就这么强吗？
    “我很理智。”欧扬语气平静，“薇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有最后一个理由，你想听吗？”
    江雨薇抿着嘴不说话，欧扬自顾自地说：“你也知道，这地方聚集了这么多人，你觉得有多少同胞？”
    不等江雨薇回答，欧扬又道：“走很容易，但是老米会怎么说？东大的外事人员连夜逃出卡迈德？会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甚至故意打压欺侮我们的人？”
    江雨薇愣住了。
    她在这边的时间更长，更清楚东方人的处境，可人有远近亲疏，她还是劝道：“咱们又不是真的外事人员……”
    “可老米不知道，留在这里的同胞也不知道。”欧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虽然身份是假的，但是出门在外，如果连咱们这些人都不知道维护咱妈，那还能指望谁呢？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江雨薇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看向欧扬的目光难以形容的复杂。
    欧扬故做轻松地吐出一口气：“这该死的荣誉感！”
    说罢晃了晃手机：“保持联系，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回来……就不用等我了！”
    说罢跳下车，取下自行车飞身而上，一通猛蹬消失在黑暗之中。
    江雨薇目送欧扬远去，激荡的情绪难以平复。
    这就是男人啊，不管多么落魄，都有一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心。
    欧扬没多一会儿就返回卡迈德，拨通了胖警官的电话：“我是欧扬！”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清晰的枪声：“你想好了？”
    “想好了。”欧扬说，“我需要一些装备。”
    “都有什么？”胖警官问。
    欧扬半点都不客气：“我需要头盔、防弹衣、足够的弹药、战术耳罩、格洛克18或者连发改装件……”
    他一口气报出一大串装备，胖警官都听傻了：“不是，你搁这儿进货呢？”
    “你就说有没有吧！”欧扬语气强硬，“不给我点好处，我凭什么帮你们？”
    胖警官深深地叹息：“好吧，我尽量帮你找齐……你在什么地方？”
    “出城的路口，正南方向。”
    胖警官回应：“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
    挂断电话，欧扬就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了起来，思考对方到底能给他找来多少装备。
    全拿来肯定不现实，只要能有三分之二就很满足了，实在不行，一半也能接受。
    半小时后，一辆普普通通的越野车驶出卡迈德，慢慢停在路边。
    片刻后，欧扬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听筒里传出一个声音：“欧扬先生吗？我是塞克王，雷恩叫我来的！”
    塞克王？
    欧扬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是有东方血统的米国人：“我是欧扬，雷恩是谁？”
    “就是那个最胖的警官。”塞克王说。
    欧扬顿时恍然，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从藏身处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要的东西在后座！”塞克王提醒。
    欧扬又挪到后面，拉开座位上的旅行包，露出各种各样的装备。
    其中不仅有格洛克18、加长弹匣、各种战术附件等容易搞到的装备，甚至连格洛克43都有一支！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久违的老朋友啊！
    胖子……雷恩的办事能力真不是吹的，他要的装备几乎全都送过来了。
    一波肥了属于是！
    欧扬迫不及待地脱掉外衣，把装43的腋下枪套穿在身上：“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找来的？”
    白天还好办一点，大晚上的，枪店都不敢开门好吧？
    “证物室里找来的。”塞克王说，“还有一架无人机在后备箱里。
    欧扬喜出望外：“能开枪吗？”
    “抱歉，纯警用，不是战术无人机。”塞克王遗憾地耸耸肩，“不过有夜视仪和热成像。”
    “非常好！”欧扬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走吧，跟我说说目标附近的情况！”
    “没问题！”塞克王调转车头，一溜烟开进卡迈德。
    (本章完)

 第229章 再等等

    第229章 再等等
    午夜，一辆平平无奇的越野车停在空无一人的街边。
    车外，断断续续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飘扬的雪粒，落在地上车上，立刻化成冰冷的雪水，车窗很快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
    城中心方向的激战仍未停止，仍然可以听到零星的枪响。
    “前面就是老杰森的别墅了。”塞克王指向这条街的尽头。
    这里是典型的富人区，街道两侧都是独栋小别墅，老杰森的老巢说是别墅，更准确地说是一处庄园。
    庄园四周都是开阔地，最近的建筑也在几百米外。
    越野车与庄园的直线距离，最起码有七八百米。
    塞克王又取出平板电脑，调出别墅附近的电子地图，上面已经做好很多标记：“别墅的防卫非常严密，屋顶有狙击手，四周还有暗哨，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早就想收拾老杰森，已经提前摸清别墅附近的情况。”
    他指着屏幕上的标记：“这里，这里和这里有暗哨；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摄像头；这里、这里和这里有红外警报装置……别墅里除了守卫，还有七只有四分之一郊狼血统的恶狗！”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特么是别墅还是堡垒？
    塞克王切换地图，屏幕上显示出一条直通别墅的路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就在别墅里安插了卧底，你按图上的路线走，可以避开监控，不会遭遇任何意外和危险！”
    欧扬挑了挑眉，顿时生出几分疑惑。
    准备工作搞得这么完备，警方完全可以自行解决老杰森，怎么非得让他这个外人动手？
    塞克王放大地图，指住别墅侧面的小门：“你可以从这里进去，那里有人接应，他会告诉你老杰森在哪儿！”
    欧扬再也忍不住：“你们都把人送进去了，解决老杰森不是很简单？”
    “那不一样。”塞克王收起平板，“你有豁免权，而且是外面来的，解决老杰森之后可以远走高飞，我们就不一样了，家人都在这里，不能冒这个险！”
    欧扬心中冷笑，塞克王的理由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却根本经不起推敲。
    在他看来，解决掉老杰森之后，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警方和镇公署联手控制卡迈德，原本属于老杰森的资本势力树倒猢狲散，就算有几个死忠，也不影响大局。
    二是老杰森死后，另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为坐稳屁股底下的位置，决心为前任复仇，三方继续对抗。
    试问，如果资方下决心报复，会因为塞克王只做后勤支援工作，没直接参与战斗就放过他吗？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再说了，米国乱成这个鸟样，豁不豁免有区别吗？
    欧扬知道对方肯定是在利用自己，如今只不过是实捶了此前的猜测，倒也没感觉到什么负面情绪。
    互相利用而已，认真就输了。
    “还有吗？”欧扬问。
    塞克王摇头：“没有了。”
    “你们的人呢？不打算帮忙吗？”欧扬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还有，解决老杰森之后，我怎么撤出来，你们就没安排接应？”
    塞克王的表情有点僵硬，但他很快就掩饰好真实的想法：“我们的人都被拖在城中心，暂时抽不出更多人手。”
    “接应呢？别告诉我没有！”
    塞克王很想说确实没有，又担心欧扬撂挑子，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编了个说辞：“我不清楚别墅里的情况，到底该怎么撤出来，你得问接应的人。”
    欧扬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塞克王，后者不闪不避，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充满真诚和坦然。
    片刻后，欧扬收回视线：“好吧，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塞克王顿时松了口气，他差一点就坚持不住了：“当然是实话，我们非常有诚意。”
    他的表情毫无破绽，至少欧扬没看出来。
    欧扬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只不过他始终想不通警方怂恿他对付老杰森的真正目的。
    时针指向十二点，车外的风雪更急。
    欧扬带齐装备下车，放飞后备箱里的无人机。
    无人机紧贴地面，沿着大街一路直飞，即将抵达别墅上空时突然升高，绕着别墅飞行了一圈，位置忽高忽低，距离时远时近，偶尔还悬停一会儿。
    通过无人机的镜头，欧扬把别墅内外摸了一遍，电子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都没放过。
    结果发现，塞克王提供的情报都是真的，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别墅外的几处暗哨更是他观察的重点，每到一处都要悬停一会，直到把所有镜头能捕捉到的情况全都记住，才继续飞向下一个目标。
    侦察完别墅之后，欧扬并没有立刻把无人机收回来，而是扩大观察范围，又绕着别墅飞了一圈，把附近的道路和建筑牢牢记在心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警方提供的资料太少，他必须尽可能掌握不足的部分。
    内心深处，欧扬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冲动，该不该及时抽身。
    他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但也没大度到以德报怨的傻缺境界。
    平时那些小事不会放在心里，可老杰森的悬赏差点要了他的命，就像一根锋利的刺插在心里，不拔出去，只会越扎越深。
    一切准备就绪，欧扬敲敲车窗，示意自己即将出发。
    塞克王立刻伸出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代表什么意思。
    欧扬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塞克王收敛笑容，立刻取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货已送出，注意查收！”
    片刻后，对讲机里传出声音：“一号报告，发现目标，正在沿预定路线向别墅前进！”
    塞克王立即听到雷恩……也就是胖警官的声音：“注意隐蔽，别暴露。”
    欧扬若是听到这番对话，一定会吐槽：不是抽不出人来么？这些人是从你家锅里蹦出来的么？
    半分钟后，对讲机再响：“二号报告，发现目标，路线不变！”
    “收到，注意观察！”
    又过了一会儿：“三号报告，发现目标……噢，雪特，目标脱离预定路线，目标脱离预定路线！”
    雷恩的语气有些急促：“目标去哪儿了？”
    “往北走了，去向不明！”
    “三号不动，谁能看到目标？”雷恩问。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话。
    雷恩压抑怒火：“马上给我想办法，立刻把目标找出来！”
    “无人机，无人机可以！”一个声音建议。
    “那就赶紧用无人机！”雷恩的怒火已经压不住了。
    数秒后，数架小巧的无人机起飞，迅速赶到欧扬脱离监视的位置。
    它们分散开来，四处寻找欧扬的身影，很快就有了发现：“九号报告，发现目标！”
    “位置！”
    “别墅正西方向，正靠近四号暗哨！”
    “what？他想干什么？”
    “不用管他。”雷恩迅速冷静下来，“盯住目标，别跟丢了就行。”
    塞克王忍不住了：“雷恩，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用担心，他逃不出去的。”
    同一时间，欧扬已经悄悄摸到四号暗哨附近。
    这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双层别墅，独立小院，开放式草坪，一面朝向庄园，其他方向也都有一定的空间。
    一切都很米式。
    欧扬控制着无人机飞过来，绕着小别墅转了一圈。
    小别墅里漆黑一片，但无人机的热成像镜头，成功捕捉到几个热源。
    二楼一个，位置靠近窗口，看姿势好像是仰倒在椅子上睡着了；一楼三个，两个躺倒，一个四处走动。
    欧扬不禁有些诧异，城中心都打成一锅粥了，这几个人居然半点都不紧张？
    无人机又转了两圈，确实没遗漏任何细节之后，陡然发力，以百米冲刺的再度穿过空地，腾身跃起扣住二楼的窗檐，用力一翻爬上去，打开窗子钻进屋里。
    整个过程没发出声响，目睹这一幕的警员个个瞪大眼睛。
    这还是人吗？
    窗子里是个空荡荡的小房间，墙上贴着陈旧的壁纸，看起来像间婴儿房。
    欧扬扭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很快就在正对大街的窗边找到那个昏昏欲睡的老米。
    老米面前架着高倍望远镜，还有一支压好弹链的m60，只要一人一枪，就能封锁道路。
    嗯，通向别墅的半条街。
    听到声音的老米立刻清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
    他的脑子还不大清醒，下意识地问：“你是谁？”
    欧扬晃了晃手枪：“认识这个吗？”
    “别杀我！”老米立马就怂了。
    这家伙瘦得皮包骨头，深陷的眼窝像大熊猫一样泛着青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欧扬面无表情：“我问，你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米的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四个！”
    “包括你？”
    老米连连点头。
    欧扬眯起眼睛：“其他人呢，在哪里？”
    “在一楼！”
    这家伙很老实，交待的情况都对上了。
    “你最好别骗我！”欧扬一拳打晕黑眼眶，利落地将他捆了起来，正要找点什么塞老米嘴里，身后忽然传来开门的轻响。
    欧扬猛然转身，枪口指向来人。
    门外站着个蒜头鼻，他的脸颊抽了抽，识趣地举起双手。
    枪口的威胁下，蒜头鼻老老实实地走了进来。
    欧扬照例询问：“别墅里有几个人？”
    “六个！”
    欧扬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继续询问：“其他人呢？”
    “在楼下。”
    “睡了没有？”
    “不清楚。”
    “你来做什么？”
    “换班！”
    照例一拳打倒，三下五除二捆了个结实，欧扬大大方方地下楼，俘虏了两个睡梦中的老米。
    他又转了一圈，却没找到更多老米，可以确定这里只有四个人，但是看房间的布置，确实还有另外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这个没什么难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床铺数量。
    蒜头鼻倒也不算说谎。
    欧扬不关心那俩人到底哪儿去了，随便挑了个老米泼醒：“老杰森在哪儿？”
    老米一脸懵逼：“我不知道！”
    欧扬抽出军刀，刀尖虚指老米的大腿：“现在呢！”
    老米哭丧个脸：“我真不知道！”
    欧扬在老米的子孙根上比了比，这回干脆问都不问了，直接递了个眼神。
    老米秒懂，差点哭出来：“我真……唔唔……”
    欧扬不等说完，一把捂住老米的嘴马，军刀狠狠插在对方的大腿上：“说不说！”
    老米剧烈挣扎，可欧扬的胳膊好似铜浇铁铸一般结实，根本就挣不开。
    直到老米放缓挣扎，欧扬才松开捂住对方的手：“现在知道了吗？”
    老米直接哭了：“我是真不知道哇……”
    “那他平时最喜欢哪里？我说的是庄园里！”
    “我不知道……我只是具小喽啰……”老米哭得更厉害了，哭得欧扬心烦意乱，干脆打晕了事。
    继续询问其他俘虏，同样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有熊猫眼提起管家肯定知道老杰森的下落。
    问起管家的下落，就只知道在庄园里。
    欧扬忽然有种耗子拉龟的感觉。
    他虽然想报复回来，也跟警方达成了合作，但他很清楚自己依旧是肉体凡胎，挨了枪子儿一样得完蛋。
    所以欧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冒险，最初或许还有潜入庄园的想法，可了解的越多，就越清楚秘密潜入难度，渐渐打消进入庄园的想法。
    没别的，太危险。
    如果是一群人打进去还好一点，只让他一人个进去，这不就是忽悠二傻子么？
    警方都在庄园里插好了钉子，难道还解决不了老杰森？
    欧扬始终闹不清警方的目的，但他认准一点，那就是必须按自己的方法来，绝不能被警方牵着鼻子走。
    他放弃继续清理其他暗哨的想法，把望远镜挪到正对庄园的方向。
    结果发现庄园的外墙太高，就算爬到阁楼上，也看不到别墅里的情况。
    无奈，欧扬只能再次启动无人机。
    雪夜的黑暗中，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问：“那个东方人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干掉他算了！”
    雷恩立刻摇头：“暂时别动他……咱们再等等！”
    (本章完)

 第230章 反目成仇

    第230章 反目成仇
    无人机在庄园内外飞来飞去，可欧扬躲起来后始终没有动静，搞得一群老米心浮气躁，就连最镇定的雷恩都坐不住了：“他到底在等什么？”
    在他的观念里，欧扬那么好的身手，已经有点超级英雄的意思了，电影里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开足马力冲进目标的老巢，横冲直撞大杀四方么？
    这个东方人怎么这么苟？
    雷恩甚至的冲进去用枪顶住东方人的脑袋，把他押进庄园的冲动！
    在场的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出声的都没有。
    雷恩一再提醒自己有点耐心，可转眼已是凌晨一点出头，他再也压不住火：“想个办法，把那小子引到别墅里去！”
    一群警员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都叫苦连天。
    他们要是有办法，能等到现在么？
    “怎么都不说话？”雷恩十分不满，肉眼可见的低气压笼罩着所有人。
    “要不，咱们换一个方案？”一个警员小心翼翼地建议。
    雷恩立刻看过去：“仔细说说！”
    “我觉得，咱们可以再灵活一点……”
    别墅外围，欧扬的战术耳机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欧先生，能听到吗？”
    欧扬很意外，但马上回应：“塞克王？”
    “对，是我！”
    “噢噢，请讲！”
    “是这样，城中心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打算派遣两组防暴警察协助你。”
    什么玩意？
    欧扬有点懵，不是说抽不出人手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上赶着不是买卖，对方不止提供装备和情报，连人手这块短板都给补上了，一步接一步的，这是非把他弄进别墅不可？
    然而对方越积极越上心，欧扬心里就越是没底，那种正酝酿阴谋的感觉更加强烈。
    本着不跟对方走，必须打乱对方节奏的原则，欧扬立刻回应：“太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有足够的人手，那就交给你们好了，我就不参与了。”
    雷恩差点吐血，当场爆了粗口，脸红脖子粗地反复问候欧扬的女性直系亲属。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胖脸上乌云密布：“不管他了，留一组人看着，别让他跑了，其他人立刻行动！”
    “收到，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二分，各小组注意，准备行动！”
    “a组收到！”
    “b组收到！”
    “c组收到！”
    “d组收到！”
    “三、二、一，行动！”
    一声令下，庄园四周同时冲出几队全副武装的黑影，每一个方向的警员都排成一行，紧贴街边快速前进，迅速抵达预定位置，并在事先选好的位置上安装炸药。
    “a组就位！”
    “b组就位！”
    “c组就位！”
    “d组就位！”
    “狙击小组做好准备，三、二、一，行动！”
    噗噗噗！
    几支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同时扣响，别墅天台上的狙击手一声没吭，就被子弹截断脑干。
    同一时间，四个战斗小组按下遥控器，或是在院墙上炸开一个洞，或是直接炸开大门，爆炸硝烟还没散尽，举着防弹盾牌的警员已经冲进别墅。
    其他人紧紧跟在后面，一个跟着一个，就像一只巨型蜈蚣。
    四支队伍快速前进，被爆炸声惊醒的守卫从暗处冲出来，但刚一露面，就遭到了警方的强势压制。
    外围狙击，内部清扫。
    所有警员默契配合，每一个小组都是一台无情且高效的杀戮机器，走到哪里，就把死亡带到哪里，枪口所指，一命不留。
    无人机的镜头忠实记录这一幕，看得欧扬目瞪口呆。
    他虽然学了一些单兵作战技巧，也和朱、江二人磨合出一些默契，自认有些战斗力。可是与这些把以暴制暴为职业的警员比起来，确实还有一定差距。
    说实话，欧扬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可差距就在那里，并不会因为他不承认就不存在。
    他没有自欺欺人的毛病，正视差距才能弥补不足。
    相比之下，别墅里的守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有限的反击零散且短暂。
    各个战斗小组的动作非常迅速，没多一会儿就抵达庄园主体，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可就在即将进入别墅的时候，冲得最快的警员突然停住，保持着跨步的姿势一动不动：“小心，有地雷！”
    话音未落，别墅里枪声炸响，踩雷的警员身中数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后方警员飞扑过去，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即将抱住同伴的大脚丫子时，叮地一声轻响，一个拳头大小的玩意在他面前弹入空中。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东西已经在一人多高的地方轰然爆炸，数以百计的钢珠和弹片四下飞散。
    防暴小组的五名成员无一幸免，全都被飞散的钢珠和弹片击中，浑身上下血雾崩散，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多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别墅的门窗全都被快速下降的护板遮盖，偌大的别墅瞬间变成坚固的堡垒。
    隐藏在建筑里的枪手通过预留的射击口向外开火，压得警员抬不起头来。
    转眼之间，刚刚还一往无前的攻势彻底哑火。
    目睹反转的欧扬头皮发麻，想想潜入庄园的后果，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姥姥个锤子的，老杰森也特么是个人才，居然在自家的庄园里埋地雷！
    警方也没安好心，纯粹就是想坑他个大的。
    隐藏在暗处的警员也都傻了，无线电里全是雷恩愤怒的吼声：“老杰森哪来的地雷，他是从哪里搞来的地雷，他打劫了军火库吗？”
    依旧没人能回答他。
    同一时间，无线电里还有另一个声音：“b组，b组——”
    很遗憾，b组已经没有人能回应他的呼叫。
    b组全军覆没，a、c、d三个小组也被对方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雷恩很想下令强攻，可警员不是军人，打顺风仗没问题，明知有地雷还命令他们顶着子弹往上冲？
    别闹了，这只是一份工作，真敢乱下命令，警员不仅会拒绝执行，甚至有可能调转枪口，打他这个指挥官的黑枪。
    他咬着牙问：“咱们的重武器在哪儿？”
    “目前只有一些炸药，而且数量不多……”
    “马上去找，快！”
    “明白！”马上有个警员走远一些，打电话联系警局，但只说了几句就放下电话，“证物室还有一些炸药，马上就能送过来，另外，已经安排人联系警卫队，他们有合适的武器。”
    “那就尽快，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等……还有，封锁全城，一只耗子都不准离开！”雷恩说。
    虽然别墅看起来很结实、很安全，但老奸巨猾的老杰森不可能躲在里面等死，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雷恩想的没错，下令封闭别墅之后，老杰森留下一批人手拖住警方，他本人立刻带上心腹进入地下室，打开秘道悄悄离开。
    秘道通向数百米外几处不起眼的民房，那里早就准备好车辆、黄金和充足的武器，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卡迈德。
    这是老杰森最后的退路。
    如今大势已去，是时候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一辆不起眼的轿车驶出民房，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又过了一小会儿，数台警车率先抵达，警员从车上押下来一群老米；接着两台军车疾驰而至，从车上卸下几门古斯塔夫，还有两门迫击炮。
    几分钟后，战斗再次打响，炮弹不断轰在别墅的门窗上，只用了一小会儿，就轰碎了看似坚不可摧的乌龟壳。
    然后，警员逼迫老米冲向别墅，踏响了埋藏的地雷，登时血肉横飞。
    欧扬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他猜测那些老米都是老杰森的手下，被警方送过来戴罪立功。
    方法既冷血又残忍，但效果确实拔群，不过片刻就打开通向别墅的通道，一群警员顺利冲进别墅。
    惨烈的室内战开始了，但警方压根儿就没打算和对方拼命，而是充分发挥火力优势，继续用炮猛轰，很快就粉碎守卫的抵抗，彻底掌控局面。
    大批警员涌进庄园，寻找秘道追查老杰森的去向。
    胜负已定，欧扬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他不想惊动警方，只想悄悄离开，可刚出门就遇上两个警员，拦住他死活都不让走。
    意识到情况不对，欧扬立刻退进屋里，锁住门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夜视仪卡在头盔上。
    两个警员想跟上，却被房门挡住。
    这时欧扬已经上了二楼，操纵无人机观察四周，发现警方已经包围这里，不管哪个方向都有人监视。
    他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将头盔上的夜视仪翻下来，黑暗立刻变成白昼。
    欧扬依旧从来时的窗口钻出去，双手扣住窗台翻身跃下，轻盈地落在地面。
    那俩警员正好撞开门，冲进屋子里。
    欧扬微微一笑，迅速冲进黑暗之中。
    但他的行动全都被无人机看在眼里，雷恩马上在无线电里大吼：“后面，后面，东方人已经出去了，在你们后面！”
    刚进屋的警员赶紧冲出去，其他方向的警员也都围过来。
    一个警员拔出手枪，厉声大吼：“停下，否则我就开枪了！”
    欧扬哪肯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与此同时拔出格洛克，全凭感觉向后方连开数枪，防止对方靠近。
    警方的不怀好意已经不加掩饰，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枪声惹得雷恩更加不满：“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别伤到他……包围，马上包围，把他逼进别墅！”
    在场的几个警员一齐腹诽，都这个时候了，还打东方人的主意呢？
    欧扬为了甩掉追兵，猛然发力跃上一堵两米多高的墙，穿过一座院落之后，再次跳墙跃出去。
    跟在后面的警员没这个本事，只能在无人机的指引下绕路追赶，累得和三孙子一样，可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但只是拉开距离，不是彻底脱身。
    奔跑中的欧扬忽然藏了起来，抬头往天上看，很快发现两架无人机。
    用步枪打无人机就是浪费子弹，命中的几率极小，可除此之外，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正绞尽脑汁思索解决脱困的办法，庄园方向陡然传来一声巨响，地面犹如地震一般剧烈摇晃。
    欧扬脚步踉跄，下意识地扶住身边的墙壁。
    回头再看，庄园上空火焰冲天，偌大的建筑几乎被爆炸夷为平地。
    不知道多少警员掩埋在废墟之中，无线电里全都是呼救的声音。
    雷恩再也顾不上隐藏，发疯一般冲出去，傻呆呆地望着别墅方向，用力撕扯头上的乱发：“不——”
    其余的警员也跟着跑出来，杂乱无章地站在雷恩身后，个个目瞪口呆。
    雷恩差点疯了，恨不得立刻将老杰森千刀万剐：“救援，快救援，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快！”
    愤怒的喊声震动四方，数十米外的欧扬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听起来，距离很近啊！
    他马上换了个方向，绕过一栋小别墅后，立刻看到街边的草坪上站着一群老米。
    为首的赫然就是雷恩那个死胖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欧扬立刻架起m27。
    就在他即将开火的一瞬间，一个警员冲出别墅：“隐蔽，隐蔽，他就在那儿——”
    欧扬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心说一声晚了！
    砰！
    枪声炸响，一个警员胸前中弹，仰面摔倒。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狼奔豕突。
    欧扬连续开火，每一声枪响都有一个警员倒下，许多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那个东方人究竟有多么危险！
    雷恩在生死之际爆发出全部的潜力，用和他体型完全不相衬的速度冲向别墅。
    可刚踏出两步，一枚子弹准确命中他的小腿，钻心的剧痛袭来，雷胖子像座肉山一般摔倒在地，想抱住中弹的小腿，可满身的肥肉严重阻碍他的动作，不管怎么屈腿，都只能勉强摸到膝盖，压根儿够不着小腿。
    “救命，救命——”雷恩发现惊恐的哀求。
    可距离近的警员死的死逃的逃，压根儿没人敢露面。
    距离远的警员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还在赶来的路上。
    欧扬冷笑收枪，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本章完)

 第231章 南下北上

    第231章 南下北上
    欧扬并没有离开，只是换到更隐蔽的位置。
    听说有种残忍而又高效，且十分考验人性的战术，叫做围尸打援，今儿他想当一次反派，试试老米面对人性的拷问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现场安静下来，只有雷恩的惨叫远远传开。
    几个警员躲在欧扬看不到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时间缓缓流逝，雷恩的声音逐渐沙哑，聪明老成的的警员依旧老老实实地躲着，不那么聪明的年轻警员已经动起了小心思：“东方人是不是走了？”
    “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八成是走了！”老成警员目光闪烁，语气非常肯定。
    年轻警员舔了舔嘴唇，突然冲出掩体，奔向惨叫不止的雷恩。
    老成警员故意喝止：“别去，别出去——”
    雷恩双眼放光，仿佛看到自己脱离险境的景象。
    砰——
    一声枪响，打倒了狂奔的年轻警员，也打碎了雷恩的幻想。
    惨叫x2。
    依旧躲在暗处的老成警员，用特别睿智的语气感慨：“都说别出去了，怎么就不听话呢？年轻人啊……啧啧！”
    年轻警员大腿中弹，可他并没有放弃，咬牙爬向隐蔽处。
    欧扬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又是一枪打穿了年轻警员的胳膊。
    雷恩脸色惨白，用爹死娘嫁人的声音怒吼：“狙击手，狙击手——”
    欧扬听到喊声，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有此前的经历，他半点不敢小看警方的狙击手，如果被对方盯上，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过庄园院墙那么高，四周的建筑又普遍矮小，能看到庄园内部的制高点就那么几个，只要注意位置角度，直接暴露在对方枪下的可能性并不大。
    欧扬悄悄挪动几步，躲在墙角后面掏出反光镜，观察远处的制高点。
    但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他目光一扫，快步蹿进房子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取出遥控器，操纵无人机起飞侦察。
    刚飞起来，几架警用无人机立刻撞过来，欧扬反应极快，操纵无人机飞出一条完全找不到任何规则的路线，连续避开数次撞击，瞅准机会扶摇直上，把几处制高点全部纳入视线。
    夜视仪镜头什么都没捕捉到，热成像也没有任何发现。
    欧扬操纵无人机飞向一处制高点，随着距离不断拉近，夜视仪渐渐勾勒出两个人形轮廓，热成像仪也发现了两处热源。
    但是以欧扬的位置和角度，对这处制高点上的敌人没有丝毫办法。
    他的脑中闪过《狙击手》和《兵临城下》的经典情节，但并没有思考怎么对狙，而是确定哪里是对方的观察死角，什么地方能被对方发现。
    警方的无人机又跟上来，欧扬直接把无人机飞进无人的别墅，随便找了个角落藏起来。
    他本人则小心挪到一个能看到草坪的安全位置，发现年轻警员已经不见了，雷恩也不再乱叫，正拖着伤腿爬向隐蔽的角落。
    欧扬立刻补了一枪，子弹命中右上臂打碎肱骨。
    雷恩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号，但只叫了几声就破口大骂，反复问候欧扬的女性亲属。
    欧扬再次开枪，打穿了雷恩的面颊，牙齿被子弹崩掉一半，鲜血糊了一嘴。
    雷恩彻底绝望了，先冲着隐蔽点大叫，含糊不清地请求同伴救救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谁敢胡乱冒头？
    老成警员不停地安抚：“你别乱动，支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他说的没错，欧扬已经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再不走恐怕就没机会了。
    欧扬再次开枪，废掉雷恩的左臂和另一条腿。
    接着再次启动无人机，将警方的无人机引走后立刻离开别墅，利用各种障碍物阻挡狙击手的视线，悄悄脱离现场。
    时间是凌晨两点零六分。
    遥控器依旧握在他的手里，一根手指始终按住操纵杆，无人机像脱缰的野狗似的一直往上飞，往上飞，直到升无可升为止。
    欧扬选择的路线十分复杂，途中不止经过几处高矮不一的墙壁，还得通过几处别墅，换成其他人，连那几道墙都翻不过去，更不用说及时脱身。
    大概走出二三百米，数辆警车呼啸而来，他立刻止步，等警车开远才继续行动。
    片刻后，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几声犬吠。
    狗屎！
    欧扬立刻钻进一间小别墅，隐藏在二楼窗口后面，观察来时的方向。
    他已经可以想象，警方的支援赶到之后，胖子气急败坏的样子。
    几分钟后，七八警员进入欧扬的视线，两条警犬跑在最前面。
    欧扬眯起眼睛，m27瞄准跑在最前面的警犬。
    然而它们只追了一小段距离，就被一堵墙挡住去路，前爪搭在墙上一通抓挠，可不管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只能悲愤地叫个不停。
    随行的警员也很崩溃，只能带着警犬绕到墙的另一面，接上气味之后继续追踪。
    欧扬登时失笑，他原本还打算打个伏击干掉警犬，可就这种追法，他有的是办法甩掉尾巴，完全没必要暴露自身的位置。
    收起m27跃出窗外，欧扬继续行程。
    这时他已经抵达来时的位置，一墙之隔，就是塞克王停车的地方。
    到了这里，已经可以视做脱离战场，欧扬打算找个代步工具，尽快离开城区。
    郊外。
    沉沉的黑暗之中，一辆房车停在隐蔽的角落。
    又困又累的江雨薇再次检查朱一鸣的情况，烧已经退了，说明炎症已经得到控制，她不禁松了口气，目光投向一片漆黑窗外，又开始担心欧扬。
    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一十六分，欧扬已经离开两个多小时，再有四个小时，天就该亮了。
    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明早欧扬还没回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没有答案。
    她不想抛弃欧扬，却不知道欧扬的情况，几次想打电话问一问，又担心引起意外，只能把担忧压在心底。
    就在这个时候，江雨薇忽然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她马上趴到车窗上，立刻看到数十米外的公路上有几个光点。
    那是几辆驶往卡迈德的汽车！
    她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可短短几分钟后，更多车辆进入视线，接着就是绵延不绝的车流，数不清的车灯组成看不到尽头的长龙，一直延伸到视线之外。
    江雨薇心头剧震：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立刻拨打欧扬的电话，拨通之后立刻挂断，如此反复几遍。
    放下电话，担心房车被发现，江雨薇将一支步枪抱在怀里，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车外。
    接到电话的欧扬初时并未在意，可电话反复震动，他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找了个地方回拨。
    江雨薇秒接电话，把声音压到最低：“欧扬，你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吧。”
    “出事了，南下的路上出现很多车辆，看方向，是冲卡迈德去的！”
    欧扬一愣：“什么车？民用还是军用？”
    “看不清。”
    “夜视仪呢？用夜视仪！”
    江雨薇马上翻找背包，找到夜视仪套在头上：“看到了，是民用车，什么车都有！”
    “难民？”欧扬猜测。
    “看不出来，但是车上架着枪。”江雨薇心头一阵乱跳，“咱们的车离公路太近了，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肯定不会。”欧扬安慰道。
    说话间，江雨薇看到一辆皮卡驶出公路，车上跳下来几个带枪的男人，站在路边解开腰带，纷纷为鼓胀的膀胱解压。
    放完水之后，对方有的活动四肢，有的点火抽烟，只休息了片刻就重新回到车上，重新加入北上的车流。
    江雨薇长长地松了口气，直到这时才发现身上冒出一层冷汗：“欧扬，你……自己小心，安全第一！”
    她本想催促欧扬快点回来，话到嘴边又突然改口。
    催一句很容易，可一旦欧扬失了方寸，出了本不该出现的失误该怎么办？
    欧扬猜到了江雨薇的意思，低声道：“我尽快回去，家里就交给你了！”
    他完全没经过大脑，说出家里两个字，才觉得似乎不大妥当。
    但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再解释修改。
    欧扬又道：“还有，给罗晖打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好！”
    通讯结束，欧扬腾地站了起来，准备找一台车。
    可转念一想，南下的路上已经塞满了车，就算找到了车，能开出去吗？
    算了不管了，先找了再说！
    同一时间，卡迈德城北。
    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街驶向北出口，车灯尽处，照出几辆警车，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员。
    司机立刻放慢速度：“有警察，boss，怎么办？”
    后座上的老杰森脸色一沉，从怀里掏出1911，拉套筒顶上子弹：“什么怎么办，开过去！”
    同车的保镖立刻取出各自的武器，刀出鞘枪上膛，悄悄放在车外看不到的位置。
    一个警员单手持枪站到路中间，示意司机停车。
    老杰森低声道：“试试能不能混过去！”
    司机点头，停车降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警官！”
    警员十分警惕，并没有靠近，而是在安全距离之外喊话：“回去吧，出城的路都封锁了，许进不许出。”
    司机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跟着变了，好在是晚上，根本看不清：“为什么？”
    “不为什么。”警员生硬地回答，“立刻退回去！”
    “ok，ok！”司机连声答应，升起车窗隔绝内外，“boss，怎么办？”
    “退回去！”老杰森不想和警方拼命，“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天亮再说！”
    嘴上这么讲，心里却一阵冷笑。
    他本想等离开卡迈德后再给警方一个惊喜，既然走不出去，他不介意提前把惊喜送给警方。
    老杰森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中控台，上面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二分。
    城南方向，封锁道路的警员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他们立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这么晚了还往卡迈德跑？
    片刻后，南下的道路上出现一辆车，但这台车并没有开过来，而是停在远处。
    然后是第二台，第三台……所有赶到的车辆都停下来，各式各样的车灯排成一行，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所有车辆。
    几个警员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为首的警官放声大吼：“隐蔽，隐蔽——”
    话音未落，从远处飞来的子弹打穿他的胸膛，中弹处血肉模糊，血雨飞溅。
    剧痛瞬间传遍警官全身，直到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才听到一声枪响。
    其余的警员一阵大乱，纷纷躲避。
    远处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雨点般砸过来。
    警员立刻还以颜色，双方激烈交火。
    尽管警员训练有素，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守在这里的警员一共只有十几个人，对方却不知道有多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赶到的车辆越来越多，初时还能还击的警员被对方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对方终于有所行动，几辆车越众而出冲向路口，来历不明的老米和封路的警员短兵相接。
    前者不管不顾，完全就是以命换命，后者畏畏缩缩，胆战心惊。
    结果毫无悬念，不过片刻，警员就被全部消灭。
    但几个警员已经在死前，把消息传递出去。
    还在处置伤口的雷恩接到消息，顿时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庄园和东方人，立即命令所有人支援城南。
    不仅如此，他还向全城下达总支援令，要求居住在卡迈德的所有居民，协助警方阻击来自南边的不明势力。
    这个时候，欧扬已经在一栋别墅的车库找到一辆摩托车，正四处翻找车钥匙。
    听到城南方向传来的激烈枪声，顿时心头一紧。
    南北方向，司机刚把车头调过来，同样听到城南方向传来的枪响。
    老杰森的目光闪烁，掏出电话拔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城郊工厂里的几个大型不透钢球罐的控制设备接通电源，飞转的手轮迅速打开紧闭的阀门。
    (本章完)

 第232章 逐渐疯狂

    第232章 逐渐疯狂
    呜——
    高亢的防空警报陡然拉响，为本就不平静的深夜再添几分紧张。
    还在翻找车钥匙的欧扬立刻停手，迅速来到窗边，愕然看到四周那些漆黑的房屋突然点亮灯光，但只过了一会儿，又一一熄灭。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在夜视仪中却能看到那些漆黑的窗子后面，已经多出一双、两双，或者很多双警惕的眼睛。
    每一个躲在窗后的老米手里，都握着冷冰冰的枪械，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窗外。
    不过短短一小会儿，寂静的城市仿佛活过来一般，每一栋房屋都是一个火力点，每一个居民都做好了参战的准备。
    欧扬忍不住皱眉，老米的动员水平这么高吗？
    城南方向的枪声越来越密集，范围越来越大，用屁股都能猜到，城中的变化必然和那支来历不明的车队有关。
    正处于激战中的城南肯定不能通行，想离开城区就只能走其他方向，绕开战场与同伴汇合。
    他仔细回忆来时看到的景象，记得城北文秘有森林也有农田，但靠近城市的地方，就只有宿营的帐篷。
    而且如今不过早春时节，积雪还没融化，再加上恶劣天气，乡野之间到处都是水洼烂泥，绕行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欧扬不禁一阵头疼，老米怎么就没有修环城公路的好习惯？
    他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忽然记起无人机的遥控器还在身上，立刻拿出来查看，惊喜地发现此刻依然能收到无人机的信号！
    欧扬原以为无人机不是失控坠毁，就是被警方的无人机撞坏，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小家伙依旧完好。
    嗯，这东西失去控制信号后，不是失控坠落，而是自动悬停。
    八成是因为那个时候，警方被城南方向的变故转移了注意力，这架无人机才逃过一劫。
    欧扬大喜过望，立刻操纵无人机飞往南飞。
    不过片刻，无人机飞抵城南，镜头对准战场。
    欧扬愕然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龙正不顾一切地开进卡迈德，车队的最前方，是由十几台表面焊着钢板的皮卡和越野车组成的突击集群，这些自制装甲车好似一群愤怒的公牛，沿着并不算特别宽敞的大街一路狂奔。
    如果把车龙视为箭杆，那么最前端的装甲车队无疑就是箭头！
    躲在车里的老米不停向外开火，车队开到哪里，就把死亡带到哪里。
    大街两侧的居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停向车队泼洒弹雨，子弹乒乒乓乓地砸在钢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弹痕，没多一会儿，钢板早已然遍布大大小小的凹痕，错落有致，层层迭迭。
    少数弹头甚至直接镶在钢板上。
    幸亏预留的射击孔只有拳头大小，否则车里的人早不知道死过多少遍。
    警方的动作同样迅速，大批警员从各个方向赶往城南，以最快速度连续组织数道防线。
    最初只是用警车拦路，结果直接被装甲车队撞开。
    第二道防线是校车，第三道是卡车，到了第四道防线，干脆把几台推土机一字排开，推土铲连在一起，彻底堵住道路。
    除非会飞，否则别想过去。
    警方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但他们高估了自制装甲车的强度。
    当顺利通过第一道防线的装甲车队遭遇校车的时候，一路横冲直撞的装甲车陡然来了个集体急刹，甚至因为躲避不及连环追尾。
    即便如此，也没有一辆车硬往上冲。
    开玩笑呢，米式校车的强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论强度还是质量，自制装甲车都远远不如，硬往上撞不过是自取其辱。
    躲在校车后面的警员立刻开火，数不清的子弹泼洒过去，在钢板上敲出一片又一片密集的火。
    犹如暴雨中的水面。
    更多车辆抵达封锁线，但新来的车辆并没有往前冲，而是悄悄取出提前准备的重武器，瞄准挡路的校车开火。
    欧扬看到装甲车后方突然冒出几道火光，眨眼之间，不知道是导弹还是火箭弹的玩意连续命中校车，在结实的车身上轰出几个边缘烧成红炽状态的大窟窿。
    躲在校车后面的警员伤亡惨重，一些警员抓住机会，扛起伤亡的同伴撤离防线，随后不知道躲去哪里，从此不再出现。
    命是自己的，卡迈德却是所有人的，后面还有好几道防线呢，搁这儿拼什么命啊？
    狂飙突击的前锋受阻，整个车队的速度都慢下来，已经进入卡迈德的车辆堵在路上进退不得。
    街道两侧的居民与堵在路上的老米激烈交火，许多车辆被当地居民打得大窟窿小眼当场趴窝，中弹毙命的老米不在少数。
    甚至还有居民向车队投掷自制的鸡尾酒燃烧弹，燃烧的玻璃瓶砸在车上，烈焰轰地一声裹住车身。
    车里的老米立刻开门下车，少数幸运儿毫发无伤逃过一劫，运气稍差的身上沾些火焰，及时扑灭不过是受点轻伤。
    但也有一些人不那么幸运，全身大面积燃烧，甚至被熊熊烈焰包裹全身，一个个挥舞着四肢的火人从燃烧的车里冲出来。
    他们奔跑、翻滚、挣扎，却扑不灭身上的火焰，最终失控倒地。
    附近的同伴想帮他们，然而不管怎么扑打都没有用处。
    也有人往他们身上泼水，可几乎没什么作用。
    还有人用灭火器喷，虽然成功扑灭了明火，然而人烧到这个地步，最低也是全身百分之七、八十的大面积烧伤。哪怕在疫前，及时送医也不一定能救回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灭火不过是延长伤者的痛苦而已。
    那些被同伴好心救回来的烧伤者实在承受不住，喉咙又因为吸入高温气体烫伤说不出话来，想恳求同伴给自己一个痛快都做不到。
    其中一个摸索着拔出手枪，顶在下巴是扣动扳机，一声枪响自我了断。
    另一个找不到自己的枪，用手比着枪的样子，反复戳自己的太阳穴。
    附近的老米感同身受，其中一个再也看不下去，举枪瞄准烧伤的同伴，闭上眼睛撇开视线，忍痛扣下扳机。
    类似的情况在只有几百米长的大街上反复上演，许多老米以最惨烈的方式，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这些老米立刻红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向街边的房屋发起反击，一些失去理智的老米，甚至驾驶车辆直接撞进街边的建筑。
    经过短暂的激战，人数占优的外来势力占领了街边的数栋建筑，其中一些人直接把屋子里的居民打死，却还不肯罢休，硬是把尸体拖出来，浇上燃料焚尸。
    也有一些抓到了活口，直接拖到街上点燃，咬牙切齿地看着仇人在烈焰中丧命，却还是难以解心中的愤恨。
    更有甚者，干脆点燃街边的建筑，熊熊烈焰吞没房屋，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附近的居民也被对方的残忍惊呆，逐渐陷入疯狂。
    放眼望去，人打死、车打烂、房烧毁。
    镜头所至，车毁人亡，到处都是死状凄惨的尸体，鲜血和半融化的雪泥混在一起，遍布整条大街，几乎与真正的战场无异……不，这就是真正的战场！
    虽然交战的双方都和欧扬扯不上关系，可欧扬仍被这一幕惊得喘不过气来，有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惊悚感贯穿全身。
    人怎么能对同类如此残忍？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直接冲突还算好的，最起码当场就能分出生死，再痛苦也只是一小会儿。
    而新伊甸园里那些毫无人性的实验，不仅给人留下了身体上的漫长折磨，对心灵的摧残更是惨无人道，罄竹难书。
    由于无法前进，外来的车队只能向左右两翼拓展，交战的范围越来越大，枪声越来越密集，反倒是最初交火的位置逐渐安静下来。
    欧扬觉得，如果有一架可以承载他身全重量的无人机，完全可以飞越战线，抵达卡迈德南出口，继而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源源不断的车龙仍在涌进卡迈德，甚至有一批老米专门清理路面上的障碍，保持路面畅通。
    就算真有架飞机，他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不久之后，欧扬激荡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一个新的疑问涌上心头。
    这支北上的车队到底是哪里来的？卡迈德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拼命阻拦？
    看双方那副不顾一切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接触……算了，没必要想那么多，有那个闲工夫，还是想想怎么离开比较靠谱！
    正想收回无人机，找一条离开城区的安全通道，西北方向又传来密集的枪声。
    最初并不明显，完全被城南方向的激战掩盖，但交火越来越激烈，很快就变得清晰可闻。
    欧扬不禁有些好奇，难道是有一部分北上的老米绕到了城区侧翼？
    他手指一动，无人机飞往西北方向，镜头很快就捕捉到交战的区域。
    结果发现并不是当地居民和外来人员交火，而是一辆停在路上的警车被附近的居民集火！
    纯内讧了属于是。
    车上的警员全身都是弹孔，早就死透了，可居民半点没有停手的迹象。
    不仅如此，附近的居民之间也起了冲突，或是邻里之间你死我活，或是隔着街道大打出手。
    更远些的地方，还有两台隶属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一边和警方交火，一边和居民互射。
    放眼望去，一片混乱，让人搞不清空间有多少人、多少人势力参与混战。
    最初，混乱的交锋只局限于西南方向的一小块区域，可混乱就像会传染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向四周扩散。
    欧扬亲眼看着原本安静的区域，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激烈交锋的战场。
    原本是两方对决的，忽然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另一股势力加入，单挑秒变二打一。可得以帮助的一方不止不领情，还把来帮忙的一起带上，转眼变成三方混战。
    也有根本不加入任何一方的，默默扭开家中的燃气阀门，片刻之后主动点火，连人带屋，瞬间被爆炸摧毁。
    然而四周的人就像没看见一样，依旧沉浸于激战之中。
    那些老米仿佛进入了无法自控的狂化状态，不知疼痛，不顾生死，不分敌我，就只知道开枪，所有人打成一团。
    枪声不断，爆炸不断，到处都是火焰、流弹、死亡、鲜血和尸体。
    欧扬为之愕然。这种状态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只会在孢子云里出现的场景。
    可卡迈德不是没有感染者么？怎么会出现孢子云？
    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吸入过多，就算他这个免疫者都不能幸免。
    欧扬立刻打开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分辨空气中是否存在孢子。
    结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类似孢子，但清新感更加清晰。
    与此同时，所有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整个人焕然一新。
    实锤了，就是孢子云！
    他不禁有些疑惑，棕熊市的孢子云河，是长时间积累，量变导致质变的结果。
    卡迈德不是一直没有感染者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孢子云？
    难道是所有感染者都被藏起来了，卡迈德的某个角落里积累了大量孢子，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早不爆发晚不爆发，怎么偏赶在这个时候？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不是天灾，唯一的解释就是人祸！
    同一时间，城北。
    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隐藏在黑暗之中，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遥望西北方向，片刻后缩回车里，迅速关闭车窗：“boss，已经乱起来了！”
    老杰森闭目养神，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封路的警员呢？走了没有？”
    “还没动静。”司机说。
    “那就再等一会儿，都把面罩给我戴好！”老杰森伸出手，立刻有人把自带氧气瓶的面罩交到他的手上。
    老杰森把面罩扣在脸上，仔细调整束带，严厉地警告众人：“从现在开始，直到离开卡迈德为止，任何人都不准摘下面罩，就算是死，也给我扣在脸上……都听懂了没有！”
    “懂了，boss !”
    (本章完)

 第233章 背叛

    第233章 背叛
    车上都是老杰森的绝对心腹，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表面上，那几个球罐里储存的是危险化学原料，可实际上，装的是从幻肺菌里提取出来的强效致幻物质。
    老杰森把这种物质命名为幻菌素。
    说起来也是凑巧。
    去年秋天，疫情大范围扩散，由于官媒始终没有声音，各种小道消息满天乱飞，把幻肺菌描述成一种拳打天、脚踢鼠疫、秒杀埃博拉的超级病原体！
    众所周知，人类与微生物的战争从未停止，
    有史以来，天曾造成3至5亿人死亡，具体死亡人数无法考证；鼠疫三次大流行，造成2.5至3亿人的死亡；流感病毒造成的死亡人数在5千万至1亿之间！
    此外，还有艾滋、霍乱、伤寒、疟疾、结核……
    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卫生体系的不断进步，那些危险的微生物逐渐远离人群，脱离绝大多数人的视野，普罗大众对它们了解有限，甚至完全没听过。
    还有人觉得史书上的记载不过是夸大其词，天鼠疫不过如此。
    幻肺菌却不一样，它是实实在在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威胁，数不清的老米谈菌色变。
    很多人认为，幻肺菌已经超过了天和鼠疫，是人类历史上危害最严重的微生物，没有之一。
    就连专业人士，都觉得幻肺菌完全有资格与天和鼠疫掰掰手腕，甚至可能是人类发现的首个五级病毒。
    咳嗽，幻肺菌是真菌不是病毒，更准确地说应该叫五级病原体，但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幻肺菌以超高的传染性、百分之百的致病性，以及超过百分之百的死亡率，将各种烈性病原体远远甩在身后，确实有坐上五级宝座的资格。
    要知道，在幻肺菌出现之前，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只有t病毒才有资格竞争五级病原体的宝座。
    简而言之，经过一段时间传播和发酵，各种谣言越传越夸张，在全米各地引发大范围恐慌，再也捂不住盖子的米宫不得不出面辟谣。
    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米宫在疫情爆发后的一系列拙劣表现，令其在民间的支持率大幅度下降，哪怕说的都是真话，也没几个老米相信。
    他们同样不相信谣言，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断！
    老杰森同样被各种谣言搞得满头雾水，不得不动用自身的人脉，搞到第一手资料，结果看到资料上说幻肺菌的致幻作用很单纯，如果抛开寄生这个事实，几乎对人体无害！
    老杰森也是个鬼才，灵机一动，立刻打起了小算盘。
    众所周知，米国是全球最大的叶子消费市场，就连那些副作用极其致命的化学物质都有无数老米趋之若鹜。
    如果能推出一款对人体无害，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新产品，会不会受到广大瘾君子的欢迎？能不能抢占本属于其他化学品的市场？甚至完全垄断叶子市场，打出一片新的天地？
    想到这里，老杰森心潮澎湃，立刻组织人手潜入疫区，取回菌种细心培育，抽调人手秘密实验，很快就从粉碎的幻肺菌粉中提炼出高纯度幻菌素。
    经过技术处理的幻菌素粉末性质稳定，常温可长期保存，唯一的缺点是受潮后易分解。
    随后进行的人体实验发现，这东西可以通过肺部快速吸收，只需要很少的剂量，就能令人飘飘欲仙，五官和触感更加敏锐。
    但使用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剂量，也只是加深幻觉的持续时间，对健康的损害微乎其微。
    最起码，老杰森的团队没在实验中发现明显损害。
    至于使用幻菌素形成的心理依赖……呵呵，跟他有一米分的关系么？
    实验中同样发现，适当使用只会产生幻觉，超量使用不止产生幻觉，还会产生极强的暴力倾向。
    用量越大，倾向越强。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控制好用量不就行了？
    然而就在老杰森踌躇满志，准备大展拳脚一统幻界的时候，现实兜头盖脸浇了他一头凉水。
    凡是试过幻菌素的道友，全都对这东西的效果赞不绝口。
    可在得知这个东西是从幻肺菌里提炼出来的，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
    这玩意好是好，可原料也太特么危险了，提炼的时候万一疏忽大意遗留几个孢子，不知不觉间感染幻肺菌，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管老杰森如何保证提炼技术绝无问题，绝不残留孢子，也没有任何转变。
    老杰森肠子都悔青了，说啥不好，非得说实话？
    结果就是投入大笔资金准备幻菌素市场惨淡，十几吨货只卖出个零头，剩下的全都砸在手里。
    销毁不舍得，卖又卖不掉，只能暂时存在罐子里。
    原本还打算再等等机会，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正好为这个疯狂的夜晚再添一把干柴。
    老杰森表面上不动声色，可那么大的家伙说扔就扔，心里免不了生出几分失落。
    不过没关系，他有资金，有人脉，更有技术，只要给他时间，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
    可离开经营多年的老巢，等同于老鹰折了翅膀，不论往哪里走，不管投奔谁，都免不了寄人篱下……
    老杰森心神不属，坐在他左右两侧的保镖也心怀鬼胎，隔着老杰森，一个劲地互相使眼色。
    没多一会儿，挡路的警员终于离开，但不是入城参战，而是兵分两路，一路入城，另一路离城远遁。
    老杰森露出睿智的笑容，拍拍司机的肩膀：“行了，走吧！”
    司机启动引擎，可就在轿车驶出卡迈德的一瞬间，左右两个保镖忽然钳住了老杰森的胳膊。
    没等老杰森回过神来，两个保镖的枪口已经指住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同伴。
    “停车！”左面的保镖说。
    司机大惊失色：“嘿嘿，别冲动！”
    “我说停车！”
    司机不仅没停车，反而猛踩油门狠打方向，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甩尾，车还没停稳，已经开门跳出车外，撒腿就往远处跑。
    车里的人身体大幅度倾斜，保镖左一只手按住老杰森，另一只手举枪欲射，可司机已经跑远，黑暗中根本看不真切，只能愤愤地收手。
    副驾驶上的保镖顿时瞪大眼睛，心说兄弟，你倒是招呼一声，咱们俩一起跑啊！
    老杰森脸色大变：“你们俩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保镖左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伸直胳膊拉住手刹，“下车！”
    老杰森脸色铁青：“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保镖左冷漠地说：“你的势力已经完蛋了，你也快完蛋了，我们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是不是？”
    保镖右赞同地点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少废话，下车！”保镖左不耐烦地呵斥。
    “放我走，车上的东西都归你们！”老杰森当机立断，舍财保命。
    保镖左不再废话，一把将老杰森从车里拽出来，枪口顶在老杰森的脑袋上：“放过你，死的就是我们！”
    老杰森神色巨变，想说什么，可嘴还没张开，保镖副忽然一声大吼：“等等，放过我，我对你们没有威胁，我可以交投名状！”
    左右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投名状是什么东西？
    没等他们俩琢磨出个所以然，保镖副已经已经从车上跳下来，一脚踹倒老杰森：“我杀他，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放过我！”
    还有这种操作？
    完全不了解东方文化的左右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保镖右轻轻点头，保镖左抽了一柄折刀扔给保镖副：“可以，动手吧！”
    保镖副持刀站在老杰森面前，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
    话音未落，一刀刺穿老杰森的颈动脉，随即抽刀后退。
    抽出折刀的一瞬间，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老杰森死死按住颈侧，踉踉跄跄地逃走，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三个保镖不追不赶，就那么默默地看着老杰森跌跌撞撞的身影。
    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昂的家伙，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片刻后，流干了鲜血的老杰森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保镖左冷哼：“真像一条狗！”
    保镖副小心翼翼：“我可以走了……吧？”
    他愕然发现，保镖左手里正拿着手机，把他捅死老杰森的整个过程全都拍了下来。
    保镖左笑了：“当然可以！”
    说罢，一枪打穿保镖副的脑袋。
    你不讲信用！
    保镖副卒。
    “走吧，你开车！”保镖右说。
    保镖左点点头，开门还没上车，保镖右突然举起了枪，
    保镖左浑身僵硬，一脸愕然。他想要说话，保镖右却没给他机会，一枪击中额头。
    保镖右轻声说了句抱歉，跨过保镖左死不瞑目的尸体，从容不迫地驾车离开。
    老杰森死了，其他保镖也都死了，从此他就与从前的过往划清界线，一切从头开始。
    不过没关系，老杰森在后备箱里准备的黄金和米刀，足够他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至于究竟去哪儿……先找个地方换些物资再说！
    欧扬完全没想到，城北方向刚刚上演了一场弑主大戏，更不知道老杰森已经彻底完蛋。
    他确定混乱与孢子有关后，立刻拨通江雨薇的电话。
    江雨薇秒接：“喂！”
    “是我。”欧扬说，“听见城里的枪声没有？”
    “听见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听我说。”欧扬看了一眼窗外，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发出警告，“马上戴好面罩，千万别离开车，听清楚没有！”
    江雨薇立即重复：“马上戴面罩，不离开车！”
    欧扬稍稍放心一点：“我一会儿也得转移，你给罗晖打完电话没有？”
    “打过了，他说骡州南部出现疫情，而且是大面积爆发，大批老米为了躲避危险北上……他还说卡迈德非常危险，让我们尽快离开。”
    “机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波及，但罗晖说机场受疫情影响，随时可能关闭，飞机会在机场关闭前起飞，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欧扬心头一沉：“路上还有车吗？”
    江雨薇将目光投向公路：“有，一眼看不到头！”
    欧扬吐出一口浊气：“从卡迈德到机场，必须走城南这条路，现在这种情况，咱们根本没法上路……赶不上就赶不上吧，咱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继续往南走！”
    江雨薇心中失落：“嗯，老朱的情况不是很好，必须卧床静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空气中的孢子气味更浓几分，欧扬赶紧说道：“我现在必须转移，老朱就靠你了，我尽快赶回去！”
    “好！”江雨薇答应一声，主动挂断电话。
    她看看手机，再瞅瞅遍地硝烟的卡迈德，忽然生出几分担忧。
    这么严重的冲突，会不会波及通讯基站？
    欧扬收回电量即将见底的无人机，根据乱战最初发生的地点和扩散的方位，大概判断孢子来自哪个方向，立刻朝相反的方向走。
    很巧，居然是原路返回，往庄园那边走！
    那里空旷无人，建筑也少，就算被孢子云覆盖也没关系——连人都没有，能搞出什么乱子？
    那里的安全性，可比城区强太多了。
    如果庄园周边的环境合适，从那边绕道城南也不是不可以！
    为了不被街道两侧那些神经过敏的老米打黑枪，欧扬摘掉夜视仪，避开大路，像只幽灵一般，在建筑之间的阴影里快速穿行，没多一会儿就赶到庄园附近。
    孢子气味越来越淡，可在跃过一堵矮墙后，欧扬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走近一看，墙边倒着一个双眼空洞无神的警员。
    他忽然有点愣神，这好像是想救雷恩那个死胖子，被他打了两枪的警员！
    再看面前这栋小别墅，嚯，不就是死胖子落脚的地方么？
    探头一看，草坪上停着两台装甲车。
    再凑到窗边观察，恰好看到四肢裹满纱布，像个木乃伊一样的雷恩，正半躺在宽大的沙发里发号施令，七八个警员不断将来自雷恩的命令传达下去。
    欧扬咧咧嘴，丫的都伤成这副样子了，居然还搁这儿指手画脚？
    不是冤家不聚头，得勒，今儿个欧哥就给你上一课！
    (本章完)

 第234章 特殊价值

    第234章 特殊价值
    突突、突突突……
    窗外枪声炸响，小别墅里的警员纷纷中弹倒地，转眼之间，所有警员全部丧命，就只剩下动弹不得的雷恩还活着。
    他像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转过头看，惊骇地看着窗外的人影。
    是谁？
    胖子心里翻江倒海：这人把其他人全都打死，唯独把他留下来，到底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目的？
    欧扬并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立即补枪，打爆了所有警员的脑袋，这才撑着胳膊跳进屋里。
    看清来人的长相，雷恩的脸上好像开了个染坊，先是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
    他的目光里既有忌惮，也有惊惧，但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这个东方人怎么敢回来？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欧扬无视雷恩的惊骇，咧嘴露出灿烂的微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以他平时的性格，肯定说不出如此跳脱的话，肯定是受了孢子的影响，才会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
    没错，就是这样！
    雷恩的怒火几乎快要溢出眼眶，活像要生吞了欧扬一样，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
    欧扬根本听不清他骂的是什么，半点没往心里去。
    看着雷恩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他不仅不同情，反而有种想笑的感觉：“你丫还挺敬业，都这个鬼样子了，还搁这儿指挥，怎么？警方除了你就没别人了？”
    欧扬特别好奇，那些警员救下雷恩之后，为什么不把他送进医院治疗。
    卡迈德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真不算小，即便没有第二家医院，也该有几间诊所吧？
    而且毁的只是医院，又不是医生死光了。
    欧扬哪里知道，不是警员不想送，而是雷恩拒绝离开。
    这家伙是个权力欲极强的人，宁可强忍伤痛，也要亲自坐镇指挥，死活不肯将指挥权交给其他人。
    大小也是个奇葩。
    欧扬拽了一张椅子坐到雷恩对面，忽然有种世事真奇妙的感觉。
    这是两个人的第三次会面，第一次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以二人如今的关系，可以说是王对王。
    只不过一个完好无损战斗力爆表；另一个四肢俱断，下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雷恩怒不可遏，含糊不清地咆哮：“来啊，杀我啊，打死我啊，来啊！”
    欧阳像看到滑稽的小丑一样，神态悠然地说：“我来找你算一笔账。”
    说着身体前倾，笑容逐渐收敛：“说吧，为什么针对我？
    雷恩一怔，随即咧开缺牙的胖嘴，张狂地大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欧扬头疼地挠了挠额角：“你还是说了吧，我省事你也痛快！”
    雷恩目光戏谑，“哈哈哈，痴心妄想！”
    欧扬叹了口气，这事儿有点麻烦，但不是不能解决。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鼻子里渐渐闻到孢子的气味儿，立刻盯住雷恩的眼睛：“为什么针对我？”
    雷恩闭口不言，轻蔑地瞥开视线。
    欧扬双等了一会儿：“为什么非要让我进庄园。”
    雷恩干脆闭上眼睛：“别浪费口水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这家伙还真是油盐不进！
    欧阳继续等，直到孢子的气味更加浓郁才又问道：“为什么针对我？”
    这一回，雷恩没再一口拒绝，而是露出挣扎和犹豫的神色。
    欧扬眼睛一亮，有门儿！
    他马上绕到雷恩身后，像个老神棍一样，用极具蛊惑力的语气低声问：“雷恩……雷恩……你为什么针对东方人？”
    “东方人？”吸入少量幻菌素的雷恩意识游离，下意识地重复。
    大概是因为幻菌素有一定的镇痛作用，雷恩的发音吐字清晰了不少。
    “对，东方人！”欧扬赶紧加一把劲儿，“你想让他干什么？”
    雷恩声音缥缈：“我想，我想让他进庄园……”
    “进庄园干什么？”
    “拍下他在庄园里。”
    欧扬皱眉，这家伙，怎么问一句说一句，就不能一口气说清楚？
    孢子这个东西，可不是吐真剂，少量吸入有麻痹的作用，可继续吸入，就只会产生各种幻觉，他必须抓紧时间，抢在过量之前问清楚。
    “拍他有什么用？”
    “让东方人打死老杰森。”
    “然后呢？”
    “抓住他，和东大使馆交涉，换取利益。”
    什么玩意？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问题是他身上虽然有些特殊的地方，但雷恩是怎么知道的？
    欧扬不禁有些担忧，立刻连声追问。
    孢子气味越来越浓，留给他的赶时间不多了！
    雷恩的麻痹程度越来越深，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欧扬很快就从他嘴里了解了全部的真相。
    按雷恩的说法，在米的东方人虽多，但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已经入了藉的最没用处，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仍是东大藉的平平常常，也就那么回事。
    但有外事身份的东方人就不一样了，特殊的身份，令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倍受瞩目。
    没法子，东大是全球最大的出口国，无论数量、产量还是品类，全都高居榜首。
    深陷疫情漩涡的米国，全赖东大不遗余力的支持，才能坚持抗击疫情。
    虽然米宫没能阻止疫情蔓延，但对各种物资的需求却从未减少。
    而东大的使馆，掌握着所有援助物资的支配权！
    名义上，物资的分配权在米宫手里，可随着疫情的发展，米宫对全米的掌控力越来越差，好些个州早已听调不听宣，说起来还是一个国家，实际上已经脱离米粒坚。
    只剩下一个名义而已。
    凡是有点影响力的州，都和东大使馆保持密切联系，想尽办法多搞一些物资回来。
    骡州也不例外。
    只要得到使馆的首肯，卡迈德就能得到物资方面的倾斜。
    不论对东大还是米国，这点物资都是九牛一毛，可对卡迈德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天降横财。
    听到这里，欧扬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崩了雷恩这个王八蛋。
    打他的主意就算了，居然还想坑援助物资？
    丫特么的还是个人吗？
    雷恩也是进入状态了，又主动吐露后续的计划。
    按欧扬的想法，无非就是抓住他打死老杰森的把柄，然后联系使馆，说欧扬打死了谁谁谁，触犯了什么什么法律，只要谈好条件，就可以帮忙隐瞒之类的。
    但雷恩比想象中聪明得多，他的计划是联系使馆，而是主动帮忙捂盖子，绝口不提物资的事。
    甚至托关系想办法，把欧扬送回大使馆。
    以东方人的习惯，必定投桃报李，越是不说穿，得到的回报就越大。
    ……
    欧扬心底疯狂吐槽，有一万句mmp想要讲。
    这个死胖子，还真特么是个人才！
    孢子气味越来越浓，雷恩的声音越来越低，满身的暴躁越来越明显。
    欧扬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正想解决掉死胖子，角落里忽然蹿出一只吱喳乱叫的老鼠。
    这个小东西出奇的快，直奔欧扬而来。
    欧扬抬脚踢飞头铁的老鼠，并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里。
    可一转身，更多老鼠涌出来，怪叫着横冲直撞。
    欧扬吓了一跳，差点吓出密集恐惧症。
    他飞身跳上桌子，避开了鼠群的锋芒。
    数以百计的老鼠蜂拥而入，有的扑在死亡的尸体上，有的扑在雷恩身上，又撕又咬又叫。
    涌动的鼠潮看得欧扬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怎么了？孢子对鼠类应该没有作用才对，否则在棕熊、雪熊，还有其他地方，鼠群早就冒出来了，不可能等到今天。
    欧扬的意识非常清醒，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雷恩已经彻底陷入幻境，不晓得把老鼠看成了什么东西，居然挥动勉强固定住断骨的胳膊，抓起一只老鼠送进嘴里，用残留的牙齿连毛带血地硬嚼，吃的满嘴是血不说，每嚼一下，老鼠就在他的嘴里吱吱乱叫几声。
    胃口还挺不错，吃了一只又一只。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儿。
    这家伙到底陷入了什么样的幻境，也太特么重口味了吧？
    窗外忽然传来凶悍的犬吠声，还有人类的惨叫。
    欧扬回身跃出窗外，落地的瞬间立刻看向脚下，没看到鼠群才悄悄松了口气，赶紧把小别墅的门窗关好。
    让雷恩和他的小朋友们互相伤害去吧！
    再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过几十米外，一只警犬扑在一个警员身上，死死咬住警员的脖子不松口。
    欧扬想都不想，一枪打爆警犬的脑袋。
    虽然他和警方有些仇怨，但看到警犬咬人，还是忍不住出手。
    欧扬的心里更加惊骇。
    先是老鼠再是警犬，这是幻肺菌发生变异，开始感染人类以外的各种动物了吗？
    已知变异后的孢子对老鼠和狗都有作用，那其他哺乳动物呢？鸟类呢？其他种类的动物呢？
    这是全面向t病毒靠拢的节奏么？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欧扬不敢多呆，立刻将目光投入草坪上那两台装甲车。
    这玩意可比其他类型的车辆安全多了，之前根本没机会接触，如今就摆在眼前，肯定不能错过！
    警用装甲车比军用型号小得多，更像加长版的大号越野车，一辆双开四门，另一辆只有左右两个门。
    欧扬一眼就看中了四门版，本想看看双门那台车里有没有能用上的物资，打算在搜刮一波，却意外发现双门版的后车厢特别宽敞，左右两排座椅，可以直接当床用。
    把过道也利用起来，睡三个人都没问题！
    四门版的内部空间也不小，可是和双门版比起来就差多了。
    欧扬立马移情另恋，跳上四门版装甲车一通搜刮。
    有一说一，警用装甲车里的好东西还不少，四把步枪、六把冲锋枪、两把霰弹枪以及配套的弹药，车顶还有一挺m249。
    双门版的枪械比较少，却多出药箱、担架和氧气罐，似乎是辆装甲救护车！
    欧扬又惊又喜，这个好，这个好！
    没有比这台车更适合的车辆了！
    枪械够用就行，他并没有多拿，倒是弹药搬了好几箱，多了不敢说，几千发是有的。
    机枪也没放过，拿到手里一看，还是三路供弹的版本，没有弹链的情况下，插个弹匣也能将就着用。
    以最快速度完成搬运，欧扬坐上驾驶位，调好座椅启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极具力量感。
    欧扬欣喜不已，可他从来没接触过装甲车，本想打开车灯，结果无意间触动一个开关，车顶的警灯突然亮了起来，刺耳的警笛声远远传开。
    他赶紧关掉警笛，好一通呲牙咧嘴。
    这玩意太复杂，暂时别动那些功能不明的开关按钮，等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他也不开什么车灯了，直接把夜视仪扣在脑袋上，轻轻一踩油门，装甲车顺利起步。
    看似笨重的装甲车，开起来却比想象中轻盈得多，而且这个大家伙居然还是自动档，着实令人惊喜。
    美中不足，车窗小了点，视野比较狭窄。
    但瑕不掩瑜，无伤大雅的小缺点完全可以克服！
    欧扬认清方向，驾驶装甲车避开交火的区域，一路向南。
    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电话，先报了个平安，随后立即打给罗晖。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出罗晖疲惫的声音：“欧扬？你还好吗？”
    “目前还不错。”欧扬没工夫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我这里有些不同寻常的发现！”
    “你说！”罗晖振作精神，马上做好记录的准备。
    欧扬把鼠群和警犬被孢子影响的事说了一遍，罗晖残余的睡意顿时不翼而飞：“你确定？”
    “亲眼所见！”欧扬信誓旦旦，半点都没怀疑，更不知道自己搞出了一个乌龙。
    “明白了，我现在就报上去！”罗晖说。
    “等会儿！”欧扬赶紧叫停，“如果别的地方出现类似的情况，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你放心，有消息一定马上通知你！”
    通话结束，欧扬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始担心变异幻肺菌会不会感染免疫者。
    就在他分神思考的节骨眼儿上，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辆烈烈燃烧的轿车，轰地一声顶在装甲车侧面。
    你妹啊！
    欧扬顿时火冒三丈，一脚油门加速脱离。
    理论是不可能理论的，这种时候根本掰扯不清楚，唯一的选择就是有多远跑多远！
    (本章完)

 第236章 命如草芥

    第236章 命如草芥
    房车。
    狭窄的厨台上，火焰舔砥锅底，桶帽式的不锈钢锅里水气升腾。
    江雨薇调成小火，等水凉一些，撕开一个小小的纸包，把葡萄粉倒进水里，再把一颗维生素片扔进去，完全化开之后端到床边：“来吧，开饭了，用不用喂你？”
    朱一鸣翻了个白眼：“谢了，在下无福消受，我自己来！”
    江雨薇扶着朱一鸣坐起来：“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的，不是我不管！”
    说罢，将水递过去。
    朱一鸣接到手里，只用勺尖舀了一点，仔细吹凉后送进嘴里抿了几下，点点头说：“还不错。”
    江雨薇担忧地说：“你悠着点，要是哪里不舒服，抓紧时间告诉我！”
    虽然已经排过气了，可手术的时间太短，这个时间不该给朱一鸣吃东西。
    但这里条件有限，没有注射营养药剂的条件，只能给他喝点葡萄水。
    但水只能补充能量，不能补充营养，让江雨薇很是头疼。
    突突突……
    窗外陡然传来一阵枪声，朱一鸣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又来？”
    江雨薇叹了口气：“没事，吃你的。”
    朱一鸣继续：“这都第三波了吧？怎么还不长记性？”
    “还能因为什么，没打疼呗！”江雨薇也有些头疼。
    紧挨着房车的装甲车上，欧扬正操纵m249，朝公路方向打出一个长点射。
    几个试图往这边走的老米听到枪声，立刻停住脚步，乖乖退了回去。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回来。
    遗弃在公路上的车辆那么多，好东西着实不少，除去食物之外，欧扬还想再收集一些有用的东西，为即将开启的远行提前做一点准备。
    比如卡式炉，比如丁烷气罐，再比如汽油柴油。
    未雨绸缪总比临时抱佛脚要好。
    然而他正在一辆车上翻找，江雨薇忽然发现远处的公路上出现一群老米。
    她立刻拿起对讲机：“欧扬，有人来了！”这玩意是在装甲车上找到的，一共四台。
    欧扬立刻停止翻找：“哪个方向？”
    “南边！”
    欧扬从车里跳出来，往南一看，几十个老米正在车辆的空隙之中往北走，速度不快，男女老少皆有，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但大批人马很快就进入他的视线，初步估算，最起码也有几百个，而且除去年纪太小的孩子，所有人都随身携带武器，长枪短炮，不一而足。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欧扬立刻离开公路，迅速上车撤离。
    返回临时营地，他把装甲车开到房车侧面，两辆车并排停在一起，用结实的装甲车挡住房车。
    装甲车更安全，但房车更舒适，欧扬哪一个都不想放弃。
    停车的位置虽然不远，但是因为地形的关系，看不到公路的全貌。
    欧扬立刻冲进房车，把正在充电的无人机取出来，通过镜头关注公路方向的情况。
    人群自南而来，向北而去，径直涌向卡迈德。
    大包小裹，拖家带口。
    很多老米一边走，一边钻进路上的车辆中翻找。
    没锁的车直接打开，锁上的当场砸开，一路上不知道打碎了多少车玻璃。
    一个面带凶相的老米，刚砸碎一辆越野车的玻璃，后方忽然有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匆匆赶过来，男人二话不说摘下步枪，激动地大喊大叫。
    凶相米举起双手后退，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退开后死性不改，又去砸其他车辆的玻璃。
    那对夫妻一脸愤恨，取出钥匙打开车门，先把孩子送上车，又从后备箱里取出胶带，勉强封住车窗。
    很明显，这些老米就是昨晚逃走的那些人。
    人流很快抵达岔路口，绝大多数人继续前进，但包括凶相米在内的几个家伙突然离队，踩着装甲车留下的脚印，往临时营地走来。
    欧扬脸色一沉，立刻钻到后面打开车顶盖，架起m249，等离群的老米进入视线，立刻扣下扳机，朝公路方向打了个长点射。
    子弹嗖嗖飞过，几个老米立刻乱作一团，一秒后枪声传来，他们才知道究竟哪里开的枪。
    凶相米怒目而视，毫不犹豫地开火还击。
    间隔不过二三百多米，几颗子弹打在装甲车上，乒乓乱响。
    早就缩回车里的欧扬脸色一沉，打开装甲车侧面的射击孔架起m27，手指都压住了扳机，又突然松开：“捂上耳朵！”
    江雨薇一怔：“什么？”
    欧扬拿起一个战术耳机：“这个。”
    江雨薇顿时恍然，赶紧给朱一鸣戴上，发现朱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江雨薇扯出一个笑容，紧紧地捂住耳朵，点头示意可以了。
    欧扬再次架起步枪，瞄准一个探头探脑的老米扣下扳机，砰地一声闷响，目标应声而倒。
    余下的老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开，欧扬又开枪击倒两个老米，看着其他人脱离视线。
    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赶尽杀绝。
    与此同时，公路上的老米也都听到枪声，全都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但没人离开公路。
    片刻后，逃过一劫的老米返回公路，个个心有余悸，挥舞着胳膊激动地说着什么。
    凶相米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不断指向临时营地。
    一些人停下来听了一阵，但大多数人只是默默经过，半点不关心那几个老米的遭遇。
    越接近卡迈德，找回爱车的老米就越多，也有的人直接鸠占鹊巢，抢占其他人的车辆。
    部分人和抢车的老米发生冲突，甚至为此动了枪，打死了几个抢占他人车辆的老米。
    少数车辆发动起来，沿着装甲车撞出来的通道开向卡迈德，逐渐接近城区。
    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么走太慢了，一个老米站出来，组织起一大群老米清理挡在路上的车辆。
    能开走的开到一旁，开不走的掀到一边，严重堵塞的公路渐渐畅通。
    然而包括凶相米在内的几个家伙，却没跟随人数前往城区，而是继续留在岔路口，口沫横飞地说个不停，时不时从人流中揪出个人来。
    绝大多数人只是听了几句就表示拒绝，重新回到人流之中，只有极少被说动的老米选择留下。
    欧扬一阵无语，心说这些老米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苏醒的朱一鸣看看欧扬，再瞅瞅江雨薇：“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有有！”江雨薇马上取出些吃的，但她马上发现，没有一样适合现在的朱一鸣。
    她立刻扭头看向欧扬：“能回房车吗？我给老朱弄点容易消化的。”
    欧扬点头：“可以！”
    装甲车上有副担架，打开后门两人一抬，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朱一鸣送进房车。
    江雨薇留下照看伤员，欧扬返回装甲车继续监视老米。
    这个时候，凶相米和他的狐朋狗友，已经纠集了一群老米，大概十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下了公路，又一次摸过来。
    而且对方吸取了上一回的教训，没再凑成一堆，而是搞了个不伦不类的散兵线，分头寻找掩体，悄悄躲在各自的隐蔽点后面偷偷窥视。
    这一幕全都被无人机拍下来，完完整整地展现在欧扬面前。
    正琢磨对方想干什么，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忽然出现剧烈的摇晃，一连转了好几圈才重新稳定下来。
    欧扬心头一跳，赶紧把无人机收回来，发现螺旋桨护圈上有道清晰的弹痕，只差一点就击中螺旋桨。
    对面的老米也有了动作，但不是发起无脑冲锋，而是躲在各自的藏身处，朝装甲车打黑枪。
    命中率还不低，乒乒乓乓地响。
    欧扬心里窝火，抄起m27搜索目标，立刻在一道土坎后面发现小半个脑袋。
    瞄准开枪，一气呵成，土坎后面的敌人应声而倒，脑壳都被子弹掀开半边。
    其余的老米立刻还击，其中几发子弹打开射击口附近，差一点就打进装甲车。
    欧扬不为所动，很快又在十多米外的树桩后面，发现一点点异常，好像是有个人趴在地上，只把一只眼睛探出来，也就一个巴掌那么大的面积露在外面。
    二百好几十米，那么一丁点大的目标，是个不小的挑战。
    担心目光缩回去，欧扬不敢犹豫，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瞄准目标上方扣下扳机。
    子弹命中树桩，炸开一片干燥的树皮，一根崩飞的木茬扎进老米的眼睛，疼得他满地打滚，哇哇乱叫，捂着眼睛不敢放开。
    附近的老米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往掩体后面缩了缩。
    他们本打算跟过来占点便宜，哪成想点子这么扎手，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很快，七八个老米宣布退出，灰溜溜地回到公路上，加入北上的人流。
    还有六个凑在一起商量几句，都不想放弃，于是回到路上继续拉人，各种好处许下一大堆，很快就拉起一支20多人的队伍。
    欧扬有点不耐烦了，抄起m249就是一个长点射，接着左左右右，连续开火。
    子弹嗖嗖地从老米头上飞过，一群人大惊失色。
    这是机枪啊，机枪！
    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这是对方发出的警告，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就得面对机枪的无情打击。
    老米都是从小就和枪械打交道，非常清楚机枪的威力，不止新来的立刻退出，就连之前那六个，也都头皮发麻。
    这特么可是机枪，别说这二十几号人，就是上百人一起往上冲，能不能冲过去都不好说。
    思前想后，还是小命更重要，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欧扬再次放飞无人机，镜头里的人流继续向北挪动。
    城南已经烧成一片白地，诸多老米对此视而不见，一路穿城而过。
    欧扬……
    合着这些老米只想通过城区？那还打什么阻击啊，放他们过去不就好了？
    但他很快就得到答案。
    穿成而过的老米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老米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撒进城中，像蝗虫过境一样四处搜索，见到一处完好的建筑就要冲进去看看，大肆搜刮一番。
    很多人进城的时候身无长物，离城的时候盆满钵满。
    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很多老米一脚踢在铁板上，被本地居民当场打死。
    经过一整夜的混乱，当地居民死伤惨重，却还是有一部分人幸存下来。
    他们或是躲在家中，或是藏在暗处，昨夜的经历让他们不敢相信任何人，都是独自一人默默舔砥伤口。
    就像一群受伤的孤狼，星星点点地隐藏在破败的城市之中。
    若是无人招惹也就算了，偏偏有一群不长眼睛的老米主动撞到枪口上。
    稀疏的枪声重又变得密集，就连那些只想赶紧通过城区的老米，都被这场交锋波及，不少人倒在横飞的流弹之下。
    原本的卡迈德说不上有多好，但起码还有最基本的秩序。
    如今的卡迈战火纷飞，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死亡。
    放眼望去，城市里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烧毁的房屋和惨死的尸体。
    哪怕隔着屏幕，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欧扬说不上同情哪一方，但亲眼目睹这一幕，心中不免生出人命贱如草芥的感慨。
    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
    只有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混乱和动荡，才会明白和平是多么的可贵。
    沉默半晌，欧扬幽幽地开口：“要是有机会回去，打死我我都不再出来！”
    江雨薇闻言，沉默良久：“咱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已经撤出去的同胞全都安置在岛屿和船上，根本没送回本土，他们几个凭什么例外？
    “一定有的！”欧扬表面上说给江雨薇听，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咱们几个免疫病毒，只要坚持到底，早晚有一天能回去。”
    幻肺菌毕竟是真菌，而不是病毒，只要环境合适，很快就会生根成长，潜伏期最多也就个把月。
    不像病毒，潜伏期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都不罕见，潜伏期只有几个月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原则上来说，只要隔离一段时间，确定没被感染就能返回本土。
    不过理论只是理论，实际上，必须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
    欧扬觉得，除非找到对付幻肺菌的有效手段，否则上面绝不会贸然把撤出米国的同胞接回本土。
    无他，太冒险了。
    一旦本土出现感染，哪怕是从其他渠道传播的孢子，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把感染归罪于归国的同胞身上。
    就算查清事实，仍然会有那么一些人固执己见。
    所以，回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的时间，必定比想象中长得多。
    (本章完)

 第237章 我这里有个情况

    第237章 我这里有个情况
    整整一个上午，自南而来的老米络绎不绝，人车始终不曾中断。
    绝大多数人无心停留，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他们对所有的一切都高度警惕，不主动接近任何人，同样允许任何人擅自接近自己，人群中的气氛十分诡异。
    欧扬大概算了一算，短短一个小时就有数百辆各种型号的车辆经过，短短一个上午，通过卡迈德的总人数最少也有好几万。
    对东大来说，几万人真心算不了什么，一场大型演唱会，就能聚集三五万人，压根儿不叫个事。
    可对老米而言就不一样了，这边地广人稀，人口最多的州也就三千多万，和国内人口最多的市差不太多。
    人口超千万的州只有十个，甚至有五个州的人口不足百万。
    东大呢？人口超百万的县都有小一百个。
    骡州的人口数量，在全米只能排到中游，小小一个卡迈德，一上午就有几万人经过，可以想象到底有多少老米逃离家园。
    至于疫情本身，倒未必有那么严重。
    可不断扩散的病菌，真假难辨的流言、人心惶惶的环境、急转直下的治安……所有的一切，都对原本的社会秩序造成极其严重的打击。
    欧扬觉得，这才是大量老米争相逃离的根本原因！
    留在城区的老米只占总人数的很少一部分，可对如今的卡迈德来说，人数还是太多了。
    这些人进入城区之前，全身上下除了枪没有任何财产；进入城区之后，就像耗子掉进米仓，瞪着发红的眼睛疯狂劫掠本地居民。
    双方的冲突越来越激烈，枪声像潮水般一阵紧似一阵，大有赶超昨夜的趋势。
    一上午的时间，觊觎临时营地的不速之客足有十几波。
    欧扬打光六条弹链和二十几个弹匣，消耗一千多发子弹，留下几十具尸体。
    搞点子弹容易么？他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堆迭的尸体震住了后面的老米，勉强吓退后来者的贪婪。
    一个手欠的老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块木板，在路边竖了个警示牌，警告后面的老米别跑过去送死，更别打临时营地的主意。
    午后，天终于晴了，温暖的照耀大地。
    但卡迈德的形势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更进一步——外来者不再小打小闹，而是一大群人联合起来，一路平推过去，将沿途的所有房屋全部劫掠一遍。
    纵火烧毁房屋的不在少数，浓烟再度笼罩卡迈德。
    即便远在城外，也能闻到淡淡的烟气。
    欧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郑重警告江雨薇和朱一鸣：“这些人已经不是逃亡的难民了，而是不折不扣的土匪，流寇！
    他的脸上笼罩一层阴影：“记住了，遇上这些人，千万别留手！”
    朱、江二人深以为然。
    迫于匪帮的强大攻势，幸存的本地人不得不逃离自家的房屋。
    似乎是有人提前组织安排，他们并不是胡乱逃窜，而是纷纷撤往西北方向，最终在一处占地面积颇大的厂房里集结。
    钢筋水泥结构，外墙上方镶着几个斜体单词：杰森生物化工！
    没多长时间，厂房里就聚集上百个悲愤至极的本地人。
    他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打出去，所入侵的匪徒全部干掉，可敌众我寡，又缺乏强有力的领导和严密的组织，他们也就是想想罢了。
    匪帮敏锐地发现情况不对，很快摸到工厂附近。
    知道厂房没那么好打，匪徒们只是聚集在厂房附近，并没有发起进攻。
    厂房里，一个年轻的老白实在气不过，从窗子里向远处的匪徒开火。
    众人的情绪本就处于临界状态，听到枪声，一大群本地人纷纷加入，一阵乱枪，打死打伤十几个外来者。
    枪声引来更多匪徒的关注，没多一会儿，大批匪徒呼啸而至，没多一会儿，就在工厂附近集结了数百人。
    很多匪徒早就认识，熟稔地打起了招呼，老其中的黑像对暗号似的，各种式拍手撞拳。
    光是这套动作，就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出来的。
    聚集而来的匪徒虽多，但明显不是一伙人，其中的头头脑脑很快凑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起来。
    不久之后，一个汇合脸卷毛胡子的老黑站出来，躲在一辆越野车后面，双手卷在嘴边，扯开嗓子冲厂房里喊话。
    他的声音太小，无人机又飞得太高，没听清他喊的到底是什么。
    回答卷毛胡的是一串来自厂房内部的子弹！
    没打中谁，但所有匪徒都很愤怒。
    几个头头脑脑又凑在一起商量起来，不过还没讨论出个结果，一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从车上跳下几个嘴巴都快咧到耳根，笑得跟二傻子没什么区别的老黑。
    不是欧扬有意贬低，而是那个老黑的长相就跟没进化好似的，残留着猿类的面部特征，配上那副智障般的笑容，一看就让人觉得应该给他们一点特殊关怀。
    猿黑凑到卷毛胡身边说了几句话，后者一阵猛点头，从警车里扯出拖着弹弓线的送话器，拿到嘴边说了几句。
    卷毛胡狐疑地看猿黑，后者赶紧钻车里鼓捣几下，回身打出ok的手势。
    卷毛胡试了一下，警车的电喇叭里传出呼呼的吹气声。
    他总算满意了，敞开嗓子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交出食物、水和弹药，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否则等我们打进去，你们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见你的鬼去吧，你们这些该死的臭虫！”厂房里的本地人针锋相对，随即又是一串子弹。
    卷毛胡脸都黑了，回身冲其他人摊了摊手，意思是我没办法了，你们看着办吧。
    那几个黑势力头子都有点挠头，这个说本地人逃得匆忙，根本没时间带走物资，根本没必要打进去，建议围而不攻，先把除工厂外的其他地方搜一遍比较好。
    也有人说本地人逃得虽然匆忙，但最重要的物品肯定随身携带，必须打，而且要狠狠的打。
    还有人说现在的人手太少，最好再多叫一些人来，以绝对优势的实力一口气拿下工厂。
    一群人你说你的，我讲我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在此期间，越来越多的匪徒聚集过来，个个虎视眈眈。
    没人知道厂房里到底有什么，只是出于从众心理聚集而来。
    远在郊外的欧扬不禁对厂房里的本地人生出几分同情。
    然而还不等那些黑势力头子商量出个结果，厂房里忽然滚出几个开了盖的塑料大桶，透明的液体洒满地面。
    液体上方烟雾升腾，一股极其刺激的酸味，把周围的匪徒呛得纷纷走避。
    还没等匪徒跑远，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剧烈反应，液体上方出现一层黄绿色的气体。
    气体随风扩散，附近的匪徒再没有见识，也知道情况不对，个个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争先恐后地逃开。
    跑得快的安然无恙，跑得慢的吸入黄绿色气体后剧烈咳嗽，涕泪横流。
    欧扬顿时恍然：“这是氯气？”
    “好像是！”江雨薇点头。
    除了氯气，应该没别的气体是这种颜色。
    “好家伙，化学武器都用上了？”欧扬感慨不已，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生物化工也是化工，肯定储备了不少化学药品。
    对外行来说，各种化学药品的名字就跟天书一样，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对内行来说，随便找几样原料，就能搞出各种有毒气体。
    欧扬觉得搞些易燃易爆气体更简单，不过没有合适的容器，乱来必定伤人伤己。
    氯气就不一样了，这玩意比空气重，就算没有防毒面罩也没关系，找个高点的地方躲一阵就没事了。
    匪徒的学历普遍偏低，不知道什么是氯气的大有人在，最后还是一个老白站出来解释了一番，众人才知道刚刚那玩意是一种有毒气体。
    几个头头脑脑的意见原本就不统一，经过这一番波折，他们彻底死了打下工厂的心。
    鬼才知道里头还有什么，万一打进去了，再放一波毒气该怎么办？
    那玩意可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于是，围困解除。
    匪首们带上各自的伙计继续搜刮，工厂里的本地人也不敢往外走，双方居然在不经意间达成一致，形成了诡异而又脆弱的平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北上的人流始终不曾断绝，只是流量没之前那么大，数量持续走低。
    欧扬和江雨薇也后续乏力，精神越来越不济。
    从昨天到现在，两个人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早就满身疲惫。
    欧扬还能坚持，江雨薇已经到了极限，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你去睡会儿吧，睡够了再来换我！”说罢，欧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的状态也不怎么样，很想搞点孢子闻一闻。
    江雨薇半点都没推托，也没回房车，闭着眼睛摸到装甲车后面躺下，脑袋刚沾到座位上，就立刻陷入梦乡。
    欧扬忍不住投过去羡慕的目光。
    真想蒙住脑袋，睡他个昏天暗了啊！
    他很快就又想了朱一鸣，这小子倒是一通好睡，凭什么受伤了就能一直休息？
    欧扬愤愤不平，大有把朱一鸣揪起来放哨的冲动。
    后厢的江雨薇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欧扬不禁一阵暗笑，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呼噜声就像催眠曲似的，只听了一小会儿，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差一点就睡着了。
    欧扬狠狠搓了搓脸，站起来走了几趟，防止自己无意间睡过去。
    眼下的形势太复杂也太危险，就算躲在装甲车里也不能保证安全，必须有个人保持清醒。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欧扬硬是撑了几个小时，直到江雨薇爬起来换班。
    她还没睡够，也是强撑着爬起来。
    欧扬一点没客气，刚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欧扬忽然被听到江雨薇的声音：“欧扬，醒醒，快醒醒！”
    沉睡的意识骤然清醒，欧扬腾地坐了起来，吓了江雨薇一跳，连拍咚咚乱跳的心脏：“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欧扬揉揉惺忪的双眼，脑袋依旧昏沉。
    看一眼时间，不禁一阵无语：“大姐，才一个小时你就叫我？”
    江雨薇指指城区：“出事了！”
    欧扬瞬间清醒，递给对方一个充满疑问的眼神。
    江雨薇解释：“刚才有一批老米从北边过来，刚进城没多久！”
    什么玩意？
    欧扬本就混沌的脑袋更迷糊了：“是北上的又回来了，还是从北边来的？”
    这要是南边的往北逃，北边的又往南跑，那可就有意思了。
    江雨薇摇头：“不知道！”
    欧扬操纵无人机飞到城北方向，立刻看到大批车辆从北边的公路上开过来。
    与此同时，从南边开过来的车辆依旧不断进入城里，来自两个方向的车辆都往一处钻，没多一会儿就塞满了城中的道路。
    如同一块难以去除的血栓，堵住了最关键的大血管。
    即便如此，涌入城中的车辆依旧源源不绝，后续车辆只能离开主路，逐渐向整个城区扩散。
    欧扬头更疼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罗晖打过来的。
    接通之后，立刻吸到熟悉的声音：“欧扬，有个情况和你说一下。”
    “嗯，你说！”
    “刚刚收到上面的消息，迄今为止，除了卡迈德，没有任何地方发现人类以外的生物幻肺菌。”
    欧扬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所以呢？”
    “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能不能想办法搞一点样本回来？”罗晖的声音有点虚，“这不是命令，看你那边的具体情况，有办法就搞一搞，没机会就算了。”
    欧扬想了想说：“我能问问搞这个东西干什么吗？”
    “当然是搞研究！”罗晖说。
    欧扬叹了口气：“我尽力，但不保证成功。”
    “没关系，尽力就好。”
    江雨薇忽然碰了碰欧扬，后者凑到屏幕上，立刻看到一队齐装满员的军车出现在城北方向的公路上。
    他们像撵鸭子一样，把北上的老米统统赶回卡迈德。
    欧扬目光一凝：“老罗，我这里也有个情况！
    (本章完)

 第238章 死刑，立即执行

    第238章 死刑，立即执行
    军方的车队不算大，也就十几二十台车，以车顶架着机枪的装甲车居多，另外还有几台挂了装甲的越野车和卡车。
    它们一路横冲直撞，沿途的老米纷纷躲避，一辆轿车速度稍慢，被追上来的装甲车撞得旋转一百八十度，差点冲出路面。
    车上的老米敢怒不敢言，附近的老米也只能投之以同情的目光。
    欧扬十分惊奇：这么嚣张？
    队车一路疾驰，很快进入卡迈德。
    但他们并没有深入城区，而是在城北出口设下哨卡，十几台装甲车一字排开，枪口炮口指向城区。
    更准确地说，是指向打算北上的人群。
    老米们愕然发现，每一个米国大兵都穿着全套的防护服，全身上下密不透风，隐藏在面罩下的眼睛冷漠而又无情。
    随即，米国大兵驱散靠近哨卡的老米，他们就像卡在路口上的单向阀，南下的老米可以进入城区，北上的老米却不允许通过，只能望哨兴叹。
    最初还只是拒绝，可越来越多的老米涌进卡迈德，他们想方设法赶到哨卡，希望守卡的米军网开一面。
    结果自然是毫无妥协余地。
    一些老米明目张胆地绕过哨卡，守卡的米国大兵就像没看见一样。
    可不走公路，车辆无法通行，绕路的老米只能靠双脚丈量土地。
    即便如此，也有大把老米宁可劳动双腿，也要继续北上。
    在此期间，越来越多的老米从南北两个方向涌进卡迈德，城区中人满为患。
    一些机灵的，立刻呼朋唤友占据无人的空房，先给自己找个住处再说。
    没多长时间，全城空房就住满了外来的老米。
    一些老米从房子里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死的尸体，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扔在街上，路过的人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守卡的米军依旧不闻不问，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人多屋少，矛盾很快爆发，一些老米为争夺住房的所有权动枪打了起来，输的死赢的住。
    欧扬很想问问那些纵火烧房的家伙，这会儿到底后悔了没有。
    匪帮再次把主意打到杰森生物化工的厂房上，一大群人纠集起来发起进攻，城中再度爆发激烈的冲突。
    躲在厂房里的本地人退无可退，豁出性命死守最后的阵地。
    外来的老米没那么拼命，可挡不住他们人多，打跑一波又来一波，没完没了的折腾个没完。
    本地人手中的弹药迅速消耗，不得不再次祭出毒气这个杀手锏。
    匪帮马上撤回来，随即改变战术，同时从几个方向发起进攻。
    他们有足够多的人手，多点进攻不是问题。
    厂房里的本地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人手有限，弹药也不足，不得不分散兵力对付各个方向的敌人，结果就是越分散火力越弱，很快就捉襟见肘，出现本不该有的伤亡，不得不放弃外围火力点，主动收缩战线，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
    双方的冲突十分激烈，激烈的枪声就连郊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哨卡上的米国大兵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欧扬和江雨薇面面相觑，猜测这些米国大兵接到的任务，就是封锁北上的道路，可对城区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也太过分了吧？
    匪帮终于冲进厂房，可冲在最前面的匪徒没看到半个人影，只瞧见几个倒在地上的大号塑料桶，还有满地乱淌的不明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匪徒们顿时色变，撒腿就往外跑。
    但是这一回并没有毒气或者别的什么意外发生，匪徒们很快又被各自的大佬赶回去。
    这一次，匪徒们进入的时间长了很多，然而只平静了一小会儿，厂房里陡然传出密集的枪声。
    匪帮头子们立刻兴奋起来，像赶鸭子一样把匪徒往厂房里赶。
    开枪了好啊，开枪了等于说找到隐藏的本地人，等于说很快就能肃清残余的敌人，彻底掌握这栋建筑！
    厂房再不好，也是钢筋混凝土建造而成，只论强度，就不是普通的木头房子能比。
    几个匪帮完全可以联合起来，把杰森化工打造成一处坚固的堡垒！
    就在黑帮头子们乐滋滋地做着美梦时，成群的匪徒惊慌失措地逃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喊：“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匪帮头子们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一群匪徒冲出来，他们红着眼睛，见人就开枪，压根儿不管打死的是不是同伴。
    所有人同时色变，他们太熟悉这种情况了，这不就是失去理智的感染者么？
    没人探究厂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匪帮头子们立刻喝令匪徒们开火，将陷入疯狂的前同伴全部击毙。
    城北哨卡。
    一个米国大兵手里的探测设备，忽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与此同时，红色的警示灯闪个不停。
    在场的米国大兵全都紧张起来，指挥这支部队的上尉大手一挥：“发现孢子，立刻驱散人群！”
    虽然军方不允许北上，但不死心的老米大有人在，他们聚集在哨卡附近，期待转机出现。
    一个声音响彻四周：“所有人注意，立刻远离哨卡，否则后果自负……重复，立刻远离哨卡——”
    一些老米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走远一些。
    一部分老米不信邪，依旧留在原地。
    更多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完全就是随大流。
    喊话效果不佳，上尉又一次挥手，装甲车上嗵嗵几声响，一个个发烟罐投入人群，释放催泪瓦斯。
    人群登时一片混乱。
    军方继续喊话：“所有人远离哨卡，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开枪，子弹打在装甲车上，溅出几点火。
    上尉脸色一变：“指挥中心，e队遭遇枪击，请求开火；重复，e队请求反击！”
    “e队，允许有限度反击！”
    “e队明白！”上尉失望地下令，“警告射击！”
    一声令下，一台装甲车向天鸣枪，沉闷的枪声远远传来。
    人群更加混乱，更多老米趁乱开火，哨卡四周枪声不断，子弹连续命中装甲车。
    米国大兵全都缩进车里，车外一个人都没留下。
    上尉继续呼叫：“指挥中心，e队遭遇大批暴民围攻，请求无限度反击……重复，探测器发现孢子，请求无限度反击！”
    无线电里沉默片刻，上尉心头惴惴不安。
    好一会儿才传出一个声音：“允许反击！”
    上尉顿时松了口气：“全体注意，自由射击——”
    一瞬间，四周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消失了，然而下一秒，十几台装甲车一齐开火，纷飞的子弹横扫人群，顿时血肉横飞，死尸遍地。
    围拢在附近的老米一哄而散，再没人了往前凑。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上尉冷笑，心里暗暗为自己辩解：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长眼睛，非要凑过来！
    其实他早就接到命令，必要时可以便宜行事，意思是控制不住局势的时候，可以不经请示以武力解决。
    但上尉留了个心眼，先请示再开火。
    这毕竟是冲普通老米开火，哪怕对方先开枪，事后也很难说清楚。
    若是他直接下令开火，事后搞不好就要扛上天大的责任，替人背了黑锅。
    先请示再开火就不一样了，所有通讯都有记录，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上头都别想把屎岔子扣他脑袋上。
    上头不下命令也没关系，弟兄们躲进装甲车里就完事了，哪怕暴民冲破封锁也不是他的责任。
    不过指挥中心显然知道轻重，没搞出不肯下令的乌龙事来。
    驱散人群之后，上尉继续呼叫：“指挥中心，人群已驱散！”
    “立刻查明孢子来源！”
    “指挥中心，e队实力不足，请求支援！”上尉压根儿就不答应。
    开玩笑呢，他接到的命令是守在这里，阻止人群北上，若是分出一批人手调查孢子来源，被暴民冲破封锁怎么办？
    再说了，守在路口，只需要关注来自前方的危险就好，若是进入城区，四面八方都可能出现危险，万一被暴民摧毁几辆装甲车，算谁的责任？
    这一回，指挥中心没有妥协，以非常强硬的语气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查清孢子来源！”
    上尉嘴角抽了抽，无奈地回应：“明白！”
    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能讲条件，什么时候必须服从。
    片刻后，米军分成两队，三分之二留在原地，继续卡住路口，另外三分之一组成调查分队，开进城区调查孢子来源。
    根据军方掌握的情报，截止到昨天下午，卡迈德仍未发现感染者，才一天时间就在空气中发现孢子，九成九是逃离疫区的老米之中有感染者。
    一行五辆装甲车在街巷之中穿梭，车里的米国大兵时刻关注附近的情况，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枪炮伺候。
    附近的老米十分警醒，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候挑衅军方，全都悄无声息地躲起来，实在没地方躲的，也都老老实实站在路边，绝不敢有半点异动。
    老米太了解米国大兵的尿性了，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该动手的时候绝不手软。
    调查分队走走停停，很快赶到工厂附近。
    聚集在附近的匪徒个个噤若寒蝉，匪帮头子们看装甲车的眼神先是火热，再是滚烫，据为己有的心思完全不加掩饰。
    但他们也就是想想而已，除非不要命了，才会袭击军方的装甲车。
    调查分队很快查明，孢子来自于这间工厂，车上的米国大兵压根儿没有下来的意思，直接撞开大门开车厂房。
    不久后，大兵们在厂房深处的实验室里，找到大量人工培育的幻肺菌，其数量之多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到一些正在鼓捣幻肺菌的老米。
    大兵们立刻向上尉汇报这一情况，上尉差点疯掉，赶紧联系指挥中心。
    说明情况后，指挥中心回复：“由你负责，按米宫签发的七号令处置。”
    上尉目光一凝：“明白，按七号令处置……支援什么时候到？”
    “马上！”
    几分钟后，b队抵达，上尉立刻移交哨卡的控制权，率领麾下的部队赶往工厂。
    调查分队已经控制住工厂，特别是实验室的情况。
    上尉赶到后，立刻把鼓捣幻肺菌的老米押出厂房，随后，又在厂房里找出几十个老米。
    问起幻肺菌，有的说不不清楚，有的说今天躲进工厂才知道，也有闭口不言。
    上尉根本问对错，把有嫌疑的，特别是在实验室里逮住的老米挑出来，狠狠一顿收拾，很快就得到一批不知真假的消息。
    不过没关系，上尉根本不想知道消息的真假，只要能和上面交差就好。
    他挥了挥手，对看管俘虏的米国大兵说：“可以了，按七号令处置吧。”
    大兵们出现片刻的愣怔，但马上就恢复正常，把所有涉及幻肺菌的老米全部带到厂房前的空地上：“双手抱头，跪下，跪下！”
    上尉大步走到众多老米前方，沉声道：“根据米宫发布的紧急状态七号令，我宣判所有人死刑，立即执行！”
    跪在地上的老米一片哗然：“什么七号令，哪来的七号令！”
    他们一边质疑上尉的说辞，一边嚷嚷着不关他们的事，还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身后的米国大兵狠狠踢在腿弯里。
    “不服气吗？”上尉面无表情，“紧急状态七号令的内容很简单，所有擅自接触、研究、培育幻肺菌或孢子的人员，全部以判国罪论处，签发即刻生效……我和你们无怨无仇，可谁让你们和幻肺菌有联系呢，抱歉了，各位！”
    说罢挥了挥手，转身看遥望其他方向。
    砰砰砰……
    枪声连续响了几十声，数十个老米倒在血泊之中。
    随后，大兵们把工厂内外的尸体全都集中起来，浇上汽油点了一把火，将所有可能吸入孢子的尸体全部烧毁。
    那间培育幻肺菌的实验室，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就连附近的匪徒，都被军方勒令不得离开，等待甄别。
    不久后消息传开，滞留卡迈德的老米一片哗然。
    (本章完)

 第239章 袭击

    第239章 袭击
    轰——
    一声闷响，弥漫的烟尘冲天而起，城区边缘腾起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郊外，欧扬忽然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微弱的晃动，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令人惊悚的念头：地震！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抬头遥望城区，立刻看到那朵蘑菇云。
    出什么事了？
    欧扬立刻取来望远镜，愕然看到本地居民藏身的厂房已经被爆炸夷为平地。
    几台装甲车正缓缓驶离现场。
    江雨薇从房车里探出头来：“出什么事了？”
    欧扬放下望远镜：“好像是军方炸毁了杰森生物化工的厂房。”
    江雨薇一头雾水：“他们疯了吗？”
    欧扬摇摇头，同样迷惑不解。
    两个人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不是进入城区打探消息，而是在装甲车上的电台里听到一些支离破碎的消息，最终拼凑出还算完整的过程——滞留城区的老米手里有太多对讲机，串台是常有的事。
    n多老米在电台里提醒其他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招惹军方。
    紧急状态七号令，也在老米之中广泛传播。
    不论欧扬、江雨薇还是朱一鸣，都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虽然从棕熊市开始，军方扮演的角色就不怎么光彩，可军方一口气处决几十个老米，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然而欧扬等人还不知道，发生在卡迈德的处决事件并不是个例，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在全米各地反复上演。
    说起来也是奇葩，幻肺菌明明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致命病原体，可研究这玩意的机构不在少数。
    其中真正得到官方允许的只是极少数，毕竟全米的高端实验室就那么几处，哪怕在疫区中的实验机构，也得符合最基本的研究条件。
    可私下里研究幻肺菌的机构，远比明面上多得多！
    半年多的时间，从各种渠道拿到菌种并加以培养的案例数以百计，像老杰森这种，只是从孢子中提取幻菌素，且没出现过任何泄露的只是极少数。
    很多人根本不具备研究这东西的能力，也没有必须的研究设备和环境，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下里培育幻肺菌。
    由此而造成的泄露事件多达几十起。
    不幸中的万幸，大部分泄露事件发生在人迹罕致的区域，没能造成严重后果，但也有一些泄露事件发生在城市或人口密集区域，造成了大范围的传播和感染。
    执法部门虽然查处了一批涉菌案件，可暗地里研究幻肺菌的风气不仅没得到扼制，反而愈演愈烈。
    许多老米都认为，自己一定能研究出解决幻肺菌的手段，从而成为结束这场瘟疫的英雄。
    可在米宫的眼里，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简直就是添乱！
    还有一些人，纯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甚至故意在非疫区散播孢子，以达到不可靠人的目的。
    没人知道多少疫区是自然发展，又有多少疫区是人为创造。
    最初，米宫还是只是秘密调查，毕竟涉及幻肺菌，一个搞不好，就会引起大范围骚乱。
    可盖子捂得太严实的结果，就是消息始终不曾传开，达不到震慑的效果。
    乱世用重典。
    米宫最终忍无可忍，才会拿出如此强硬的手段。
    幻肺菌的自然传播，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还有人私下里搞小动作，加速疫情的扩散。
    如果再不控制住幻肺菌的传播，恐怕米国就要不复存在了！
    欧扬确认消息的可靠性之后，本想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告诉罗晖自己没办法取得样本，然而解锁之后才发现，电话根本没有信号。
    问江雨薇和朱一鸣，也都一样。
    欧扬猜测，肯定是城区的冲突打坏了基站，从而导致通讯中断。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条件允许再和罗晖联系。
    欧扬思过片刻，忽然问江雨薇：“老朱的情况怎么样，要是咱们现在离开，对他有没有不利影响？”
    “离开？”江雨薇诧异得不得了，“现在？”
    “嗯！”欧扬点头，“卡迈德聚集了这么多老米，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早晚得出事，咱们最好早点离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如今的卡迈德看起来平静，但那是军方强势镇压的结果，表相之下早就暗流涌动，和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没什么区别。
    江雨薇摇了摇头：“老朱的情况还不稳定，最好卧床静养。”
    “这样啊！”欧扬凝神思索，“那就再等一等！”
    他觉得城区怎么也能安稳几天，到时候朱一鸣的情况就能稳定下来，届时再讨论离开的问题也不迟。
    然而欧扬错了，军方虽然封锁了道路，却没办法阻止老米向卡迈德聚集，虽然北上的老米没有初时那么多，但一直都没停止。
    结果就是滞留在城区的老米越来越多！
    众所周知，一座城市可以容纳的人口是有限的，卡迈德本就是一座小城，且在连续的冲突中千疮百孔，基础设施遭到了严重破坏，可以容纳的人口就更有限了。
    就比如水源，干净的饮水是所有人都需要的必须品，但城中的净水设备根本没无法支撑这么多人的消耗！
    再比如食物。
    再比如排泄。
    这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话题，却是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麻烦。
    城中的房屋有限，卫生设施同样有限，除去少数占据了房屋的老米，其他人只能就地解决，结果就是整个城区，到处都是排泄物。
    欧扬虽然没再进入城区，可卡迈德的变化却让他唏嘘不已。
    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世外桃源般的净土，可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满地都是无人处置的尸体、各种垃圾和便溺。
    整个城区已经变成一处巨大的垃圾场。
    也就是天气还没转暖，否则单单是腐烂的恶臭和滋生的细菌，就能让聚集在这里的老米好好喝上一壶。
    然而资源短缺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环境恶化。
    原本发生在城区的冲突，主要源自本地人和外来者之间的矛盾，但随着军方的强势出手，本地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众多外来者鸠占鹊巢。
    如今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外来者之间不断爆发冲突，仇杀、暗算、抢夺、凌虐，各种突破底限的行为反复上演。
    跳蚤市场也重新出现，但买卖双方都不是原来那批人，而是滞留的外来者。
    在这个新的市场里，不论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商品。
    跳蚤市场附近的房屋全都成了香饽饽，只要付出一点点食物或者干净的饮水，就能在出卖自身的失足女身上发泄一通。
    一些男男女女，甚至在房屋外面排起了队。
    甚至还有等不及的，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十八禁。
    军方依旧对所有的一切视而不见——守卡的兵力，已经增加到整整一个营，五十多台各种型号的装甲车，另外还有三十多台其他用途的军车。
    别说把守小小一个路口，就是把公路塞住都没问题。
    短短一天后，一些老米离开城区，沿着公路往南走，但他们并不准备离开，而是将所有车辆搜刮一遍，绝不放过任何一点可以利用的资源。
    欧扬惊诧地发现，这些人背后居然还有匪帮的影子，不论找到吃的还是用的，都得把大头交给控制这门“生意”的匪帮，自身只能留下很少一点点。
    欧扬忽然间就想通了，军方之所以不闻不问，恐怕是已经不把这些老米当成人来看待了。
    一部分老米再度把主意打到欧扬等人头上，连续丢下几批尸体，才熄了劫掠一番的心思。
    很快，就出现了第一批坚持不住的老米，他们放弃北上的想法，南下离开卡迈德。
    没人阻止，反倒全都乐见其成。
    发生在卡迈德的一切，都让欧扬蛋疼不已，他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必须赶紧离开，而且是越早越好。
    碍于朱一鸣的伤势，欧扬只把营地挪到远一些的地方，与城区的直线距离大概四公里，和公路的距离也有一公里出头。
    这个位置偏僻许多，相对而言更加安全。
    但欧扬还是放心不下，很想在营地四周布上一圈地雷。
    虽然他手里一颗地雷都没有，却还是搞了几块破木板，画上代表死亡的骷髅之后，写上小心地雷的提醒，竖在通向临时营地的必经之路上。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甚至还把多余的枪械拿出来，布置了几处“枪雷”！
    简单点说，就是固定好枪械之后，把绊线系在扳机上，若是有人拉动拌线，枪械就会击发。
    咳嗽，手段确实差了一点，但总比没有好，多少是个预警。
    布置完的欧扬看着简陋的陷阱，忽然很想用铁丝网把营地围起来，再搁铁丝网上挂上足够多的空罐头盒子。
    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笑了，摇着头返回装甲车。
    天色渐暗，混乱的一天即将结束，但愿明天会是个新的开始。
    事与愿违。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卡迈德方向陡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欧扬深深地叹了口气，心说又怎么了？
    有心装没听见，可身处漩涡边缘，若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漩涡吞没。
    为此，他不得不强打精神放飞无人机，尽量提升高度，观察卡迈德的情况。
    江雨薇和朱一鸣也被惊动，三个人凑到屏幕前，愕然看到大量老米隐藏在哨瞳附近，从各个方向朝守卡的米军开枪。
    而且还和更多老米，不断向城北聚集，大有一鼓作气冲破封锁的架势。
    可老米人数虽多，手里却只有轻武器，子弹打在装甲车上，跟挠痒痒没什么两样。
    再看军方就不一样了。
    遭遇袭击之后，米国大兵并没有立刻还击，而且老老实实躲在车里，直至接到命令，才悍然发起反击。
    但也只有顶在最前面的十几台装甲车开火，余下的车辆毫无动静。
    即便如此，军方的火力依旧充沛，十几挺机枪一齐扫射，其中半数是12.7毫米的大口径机枪。
    米式建筑的木制墙壁，根本挡不住大口径枪弹的穿透，弹雨扫到哪里，都是一片密集的弹孔，躲在后面的老米血肉纷飞，比屠宰场还要血腥。
    更严重的是装甲车上还有小口径速射炮！
    若是运气好，躲在坚固的掩体后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得到速射炮的重点照顾，一通炮弹轰过去，不管车辆、沙袋还是人体，全都炸得支离破碎。
    没多一会儿，军方就彻底掌握局势，把所有胆敢参与袭击的老米揍得找不着北。
    不过老米也不是毫无准备，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居然搞出了几台小型投石机，准备向哨卡上的装甲车投掷装满汽油的燃烧弹。
    但是很可惜，现代战争证明，无人机是非常重要观察手段，军方的无人机一直悬浮在空中，老米刚开始集结，就被军方发现。
    此刻在后方组装投石机，也被无人机看在眼里。
    哨卡上的装甲车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但一直躲在后方没参战的装甲车里，却有几台突然发出嗵嗵的声响。
    那是安装在车顶的迫击炮正在开火！
    片刻后，数枚炮弹从天而降，准确覆盖还没装好的投石机，不止把投石机打了个稀烂，还引爆了堆放在一旁的燃烧弹，顿时烈焰冲天。
    距离实在太近了，炮手甚至不必校准，根据无人机反馈的数据，只一轮齐射就成功摧毁目标。
    接下来，炮火向远处延伸，专门打人最多的地方，连续几轮炮击，把涌向城北的人群打得溃不成军，不知道多少老米哭爹喊娘地逃离现场。
    附近的建筑也被炮弹接边摧毁，损失惨重。
    米军打定主意，给不安份的老米一点教训，不止炮击继续，还有一群挂着微型炸弹的无人机升空，给逃蹿的老米送去春天般的温暖。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米军不止粉碎了攻势，还干掉了数百个袭击哨卡的老米。
    但这只是死在哨卡附近的数量，死于炮击和无人机袭击的老米，远远超过这个数量。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居然敢袭击米军？这些老米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屎么？
    (本章完)

 第240章 腌入味

    第240章 腌入味
    欧扬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可以说米军坏，但不能说米军菜！
    米军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受到疫情的严重影响，这支军队依旧是全球最顶尖的军事力量之一。
    虽然只有一个不满编的营，满打满算不过四五百人，滞留卡迈德的老米却有数万人之多，二者完全不成比例。
    可米军的装备水平摆在那呢，几十辆装甲车，数十挺机枪，十余门迫击炮，再加上足够的弹药，如此豪华的阵营摆出来，谁看了腿肚子不抽筋？
    无论火力、防护还是后勤补给，都不是同一个层次。
    收拾一群武装平民，说牛刀杀鸡都是抬举老米。
    滞留的老米，也不是完全的乌合之众，其中有许多上过战场，实战经验丰富的退伍老兵，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肯舍命一搏，也得有个炸药包才能往上冲吧？
    可惜，他们并没有。
    论组织性和纪律性，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指望一盘散沙攻破米军的防线，这不闹呢么？
    结果就是袭击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锁定胜局的米军仍不停手，而是继续炮击，直到将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建筑全部摧毁，在哨卡与城区之间开辟出一片空旷的隔离地带。
    米国大兵也发了狠，别说是人，就算是条狗，进了隔离区也要挨上两发炮弹。
    米军的富裕可见一斑。
    大概是米军的狠辣，让余下的老米看到了军方的决心，许多持观望态度的老米放弃北上的想法，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默默离开卡迈德。
    天大地大，却不知道能去哪里，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苍凉悲怆弥漫全城。
    离开的老米各有去处，一部分返回疫情肆虐的家中，从此听天由命；一部分随意选了方向，走到哪里算哪里，活了算运气好，死了也只怪自己倒霉；还有一部分绕过哨卡，步行北上。
    哨卡上的米军只管守住公路，不允许车辆通过，对绕路的老米视而不见。
    北上的老米哪里知道，军方的封锁并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止封锁卡迈德，继续向北，每一个重要的交通节点都被米军严密封锁。
    卡迈德属于封锁线的最前沿，由于直接面对大量逃难的老米，所以这里只是阻挡，没有其他激烈手段，只在遭遇袭击的时候辣手还击。
    后面的哨卡就不一样了，位置越靠北，手段就越激烈，甚至已经到了完全不讲道理的地步，只要敢出现在哨卡的视线之内，一律无条件射杀。
    残忍么？无情么？冷血么？
    米宫也不想这么干，可经过半年多的发展，全米已经有半数地区出现感染病例，再这么发展下去，只需要几个月，米国将全境沦陷，成为第一个被疫情摧毁的国度。
    全米各地，不知道多少人指责米宫应对不利，手段过于软弱，要求乔治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控制疫情传播。
    疫情的压力、反对的浪潮、外界的声音，甚至还有内部的背刺，自乔治以下，整个米宫焦头烂额。
    痛定思痛，乔治下定决心，在全米各地实施最激烈的手段，控制疫情传播。
    如果还是没有效果，他就彻底没办法了，只能引咎辞职，把对付疫情的重任交给后来者。
    具体一点，就是通过层层递进的方式，在疫区和非疫区之间，打造一道宽达数十、乃至上百公里的隔离地带！
    研究表明，孢子比空气略重，虽然能在空气中飘浮，但在无风的环境下，传播距离只有数十米，最多不过百米。
    微风条件下，七百米左右。
    和风三公里出头。
    强风十一到十四公里。
    但是风力再大就不好说了，若是遇上强对流天气，几十公里都不保险。
    因此，米宫制定了严格的隔离规范，要求来风方向的隔离宽度不低于六十公里，下风头不低于一百公里。
    所有位于疫区的人员，不论感染与否，也不管是不是免疫，一律不准离开。
    一刀切确实容易出现意外情况，很多老米并不在感染区内，却在隔离区里，有极其微小的感染几率。
    但这些人也只能留在隔离区，既不可能进入疫区，更不可能进入安全区。
    此外，安全区的防护也得到了大幅度加强，来自全球各地，特别是东大的空气净化设备大行其道，所有未感民众，出门必戴面罩，家中必装过滤器。
    探测孢子，以及灭杀孢子的设备更是无处不在。
    米宫非常清楚，已经出现感染的区域很难挽回，不论投入多少人力物力，都是杯水车薪，因而不得不壮士断腕，彻底封锁疫区。
    说到底，人才是一个国家根本，只有掌握住足够的人口，才能在疫情结束之后继续维系这个国家。
    否则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有什么用？
    老米风光了这么多年，得罪的势力不计其数，真到了无法维持的那一天，必定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不仅米宫控制的区域，严格执行隔离法案，就连自立山头的二把手，都对这一决议表示赞同，同样在自身控制下的区域打造隔离带。
    双方甚至以此为契机，逐渐展开接触，看到了重新走到一起的希望。
    于是，不过短短数日，全米各地都被米军层层封锁，道道阻隔，偌大的领土被隔离带分隔成一座座互不相连的孤岛。
    只有运输物资的车辆和交通工具，可以在孤岛之间穿行。
    但不论走到哪里，都要执行严格的消毒程序，驾乘人员更是全程不准穿脱防护装备。
    种种措施，搞得老米怨声载道。
    人就是这么矛盾，米宫顾虑重重，不肯下重手的时候，一群人站出来指责米宫不作为，可动了真章的时候，又有一群人冒出来跳脚谩骂米宫侵犯人.权。
    违宪了属于是！
    当然了，压根儿没人理会这些家伙。
    这个时候站出来，不是蠢就是坏！
    由于通讯中断，欧扬等人和罗晖断了联系，半点不知道外界的变化。
    两天后，临时营地。
    欧扬正用无人机监视公路，看着南来和北往的老米错身而过，感慨这个时候还有不理智的老米继续赶往卡迈德。
    江雨薇来到装甲车外，轻轻敲敲车门：“欧扬，咱们的粮食不多了。
    欧扬一怔：“还能吃几天？”
    “两天吧，最多三天！”
    欧扬搓搓脸，一阵头疼。
    他们现在吃的食物，还是从新伊甸园带过来的，种类虽然丰富，数量却不是很多。
    欧扬最近一直把心思放在怎么保证安全上，食物的分配和使用，全都交给江雨薇负责，压根儿没注意还剩多少。
    “老朱怎么样了？”欧扬问。
    “比前两天好多了。”
    “能走吗？”
    江雨薇摇摇头：“最好静养。”
    这下欧扬不止头疼，牙也跟着疼：“我知道了。”
    江雨薇目光苦涩：“欧扬，我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也知道不该把难题扔给你一个人……”
    “哎哎，好了好了，咱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你让我想想。”欧扬听不了这个，赶紧阻止。
    江雨薇默默离开，欧扬使劲揉太阳穴。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套方案，只是都不怎么合理。
    最简单的就是收拾收拾，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两天之内赶到其他城市，量骡南地区疫情肆虐，能不能找到吃的不大好说。
    再就是潜入卡迈德，老米的手里肯定有吃的，直接抢就完事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欧扬不想这么干。
    最后，这边的自然环境还不错，客串一回猎人，弄点野味回来，坚持到朱一鸣痊愈不是问题……野生动物不好找，鱼类资源却出奇地丰富，随便哪条河，都能搞到大批亚洲鲤鱼。
    不过他既没有船，也没有合适的捕捞工具，这个办法只能当做备用手段。
    相比之下，欧扬更愿意走一趟卡迈德。
    滞留城区的老米，肯定没多少吃的，但那电车之狼可不止有老米，还有米军！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沤了肥的野草一样疯长，怎么都抑制不住。
    看天色还早，不是行动的时候，欧扬从车里翻出工具箱，开始拆装甲车上的警灯。
    顶着这么个玩意，n多人把他当成逃离卡迈德的警员。
    警灯的结构并不复杂，没费什么力气就顺利拆掉，随手扔在一边。
    这还没完，车身上还喷着白色的s.w.a.t字样。
    欧扬很想搞点自喷漆，在车上胡乱涂抹一番，只要看起来不像警车，甭管涂成抽象派还是印象派，他都能接受。
    可跳蚤市场已经和卡迈德一起完蛋了，根本没地方买去，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从地上捡起一块表面十分粗糙的石头，认命地打磨车身，很快就磨了那几个字母，不过还是能看出原本写的是什么。
    欧扬有点挠头，干脆绑了支火把，直接用火烧黑。
    咳嗽，装甲车嘛，烧就烧了，稍微注意一点，肯定不会引起严重后果。
    若是普通车辆就别尝试了，费车。
    忙碌一番之后，
    忙碌一番之后，威武霸气的装甲车被他搞得面目全非，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欧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哪怕老米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辆装甲车，心里却没办法将这台车和警车联系起来。
    虽然还不满意，但现有条件只能达到这个水平，将就看吧。
    时间刚过中午，欧扬胡乱民吃了些东西，破天荒地倒头就睡，直到接近傍晚才爬起来：“薇姐，我出去一趟。”
    江雨薇一脑袋问号：“这个时间？你干什么去？”
    “搞点吃的。”欧扬嘿嘿一笑，钻进车里收拾一番。
    没拿扎眼的m27，只拿一支带消音器的apc-9，还有两把格洛克。
    最后还搞了个面罩遮住相貌。
    他没直接上公路，而是走远一些，挑了个不惹眼的地方加入北上的人流。
    这会虽然还有老米北上，但离开的更多，很多人拖家带口，面有菜色。
    一路来到南出口，还没进入城区，就看到几个不像好人的老黑站在路边，不怀好意的目光不停扫过人群。
    欧扬不想惹麻烦，偏偏麻烦自己找上门，那几个老黑看到欧扬，顿时像见了腥的猫一样跳上公路，其中一个二话不说就往欧扬身边凑：“嘿，兄弟，好久不见！”
    说着张开双臂，看那意思是打算给欧扬一个拥抱。
    欧扬闪身避开：“滚远点，别特么碍事！”
    这家伙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浑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骚臭，就像刚从下水道里爬出来似的。
    老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转眼乌云密布：“你特么说什么？”
    若是换个人种，肯定是脸色一黑，可老黑的肤色本就和黑炭没什么两样，压根儿看不出脸色变化。
    其余的老黑同时大笑，其中一个瘦高的家伙吹了个很不正经的口哨：“嘿，汤米，你连个黄皮猴子都搞不定，我三岁的女儿都比你强！”
    欧扬立刻回以中指：“你特么才是猴子，你全家都特么是猴子！”
    和这些找事的老黑没什么道理可讲，越是退让，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
    “法克鱿！”汤米眼露凶光，探手摸向手腰。
    可还没等他摸到枪把，欧扬已经用闪电般的速度拔出格洛克，没有半句废话，一把抓住汤米的胳膊，将他拽到身前，充当肉盾挡住自己。
    与此同时手腕翻转，格洛克喷吐火焰，一连几个短点射，把所有找麻烦的老黑全部打倒在地。
    最后一脚踹翻汤米，一枪打碎这家伙的脑壳。
    欧扬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从容不迫地换上新弹匣，迅速进入城区，脱离众人的视线。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工夫和这些人渣浪费时间，
    反正这段时间，城里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多死几个老黑压根不算事！
    但他并没走远，而是转了一圈又绕回来，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观察路口。
    敢在路口搞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背后肯定有某个势力支持！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一会儿，一群老米匆匆赶来，一水的老黑。
    欧扬觉得领头的那个有点眼熟，但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实在想不起来。
    他不关心对方是谁，架起冲锋枪，一个短点射撂倒对方。
    余下的老米四散奔逃，活像一群受惊的兔子。
    欧扬见好就收，立刻远离是非之地，在隔离带附近找了栋烧毁半边的房屋，三两下爬了上去。
    这栋屋子只烧了半边，一楼二楼都有完整的房间，挤进了二十几个老米。
    阁楼也残存大半，但通向阁楼的梯子坏了，所以上面空无一人。
    有没有梯子对欧扬来说没区别，他无声无息地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米军的阵地。
    最前面是一排严阵以待的装甲车，后面是另外几排装甲车，挤满本就不算宽敞的公路。
    车阵后方，停着十几台功能不一的军车，还搭了一排帐篷，一些老米在车辆和帐篷之间来来往往。
    恰好是吃饭的时间，观察米国大兵的行动，欧扬很快就判断出哪个帐篷是营房，哪个又是厨房。
    更远些的地方还有一排木板房，应该就是厕所了。
    营地外围，还有几层铁丝网。
    虽然因为距离远，天色暗，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但欧扬相信，营地里肯定还有其他防御手段。
    欧扬又躲了一阵，等时间晚一些才悄悄离开阁楼，从始至终，都没有老米发现他躲在上面。
    来到城区边缘，加入一群即将步行北上的老米，一群人离开城区。
    抵达米军营地的侧后方之后，欧扬悄悄脱离队伍，在夜幕的掩护下摸到营地附近。
    营地外围的铁丝网有两层，中间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边缘还竖着警示牌，上面画着代表死亡的骷髅，以及小心地雷的提示。
    欧扬不禁有些想笑，临时营地那个牌子是假的，但米军这边肯定是真的！
    他不知道铁丝网后面还有什么手段，目光忽然落在野战厕所上。
    厕所附近应该没有探测器吧？
    欧扬找了块半米高的后退一段距离，看准方向后突然发力助跑，即将撞上铁丝网的时候猛然起跳，好似一只轻盈的雨燕，腾身越过雷区。
    落地时还凌空翻了个身，恰好避开铁丝网。
    这一手是他在白枫镇外的雪地里练出来的，就连江雨薇和朱一鸣都没见过。
    营地里，监控设备忽然发出短促的警报，值班的米国大兵看了屏幕一眼，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出什么事了？”军士严肃地问。
    “什么都没有！”米国大兵耸了耸肩，“你知道的，这东西太敏感了，可能是老鼠或者其他小动物。”
    “别走神！”军士不满地离开。
    米国大兵朝军士的后背竖起中指，军士突然转身，正好看到这一幕。
    米国大兵尴尬地收回手指，换上无辜且清澈的眼神。
    军士露出恶毒的微笑。
    欧扬还不知道自己险些暴露，迅速隐藏到厕所附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靠近了才发现，木板房下面排着一排从中间锯开的汽油桶，上面还用白色油漆写了一行字：abandon hope all you who enter here！
    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放弃希望？
    这是什么恶趣味？
    正要离开，营地方向忽然走过来一骂骂咧咧的米国大兵。
    四周没什么地方可以藏，欧扬干脆躲进一个隔间。
    大兵没进厕所，而是不情不愿地把装满排泄物的汽油桶拖出去，往桶里倒了些汽油之后一把火点燃。
    桶里立刻冒出浓重的黑烟，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米国佬什么毛病？大晚上的跑出来烧屎？
    那气味太特么绝了，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然而他很快发现，这只是个开始，那个米国大兵不止用汽油烧，还不停在搅拌、搅拌、再搅拌……
    欧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抗拒，心底全都是立刻逃离的冲动——再躲下去，非腌入味了不可！
    (本章完)

 第241章 夺路狂奔

    第241章 夺路狂奔
    欧扬实在受不住，正要冲出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不满的指责：“嘿，你非得在这个时候烧这玩意吗？”
    声音很闷，明显是戴着防护面罩。
    另一个同样憋闷的声音回应：“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得了，别扯没用的，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又一个声音出现。
    欧扬心头发紧，好家伙，厕所里居然蹲了这么多米国大兵！
    幸亏没撞上。
    等其他人都走远了，欧扬才推开隔间。
    米国大兵还以为是没走完的战友，抬头一看，顿时愕然：这人怎么没戴面罩？
    下一秒，他看清了欧扬的装束，瞬间联想起刚刚的警报。
    米国大兵脸色剧变，掏枪的同时就要大喊。
    欧扬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冲出隔间，一拳凿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大兵一声没吭，软软倒在地上。
    欧扬目光一扫，没发现附近有其他人，迅速把米国大兵拖到厕所后面，立刻下手扒对方的衣裤。
    解开腰带正往下扒裤子，一个吹着口哨的大兵忽然从前面转过来，看他的姿势和动作，似乎是想在厕所后面放个水。
    他愕然看到地上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其中一个正跪在另一个的两腿之间，裤子刚刚扒到一半。
    “嘿，我不歧视同性交往，但你们就不能换个地方？不嫌味大么？”他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开闸放水。
    黑暗中看不真切，这家伙只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没发现欧扬装束不对。
    欧扬脸都黑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是直男，直男，你丫才是同性恋，你丫全家都是同性恋！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欧扬陡然暴起，击倒口哨男。
    将扒来的衣服套在身上，欧扬长出一口气。
    大了点，勉强能穿。
    面罩也摘下来扣在脸上，顿时一阵气闷。
    不过没关系，有了这玩意，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面孔，谁也别想看清面罩底下到底是什么人。
    为防止这俩倒霉蛋醒过来乱喊乱叫，欧扬就地取材，先用腰带捆住胳膊，再用臭袜子堵住嘴，最后把这俩人塞进同一个隔间，摆出一个相亲相爱的姿势。
    这下齐活了！
    欧扬嘿嘿一笑，大步走向厨房。
    他不打算拿应急食品之类的东西，有单兵口粮的话可以搞一点，有罐头就更好了！
    可没走出几步，迎面就来了个米国大兵，这家伙衣服上贴着各种意义不明的标志，胸前的魔术贴上画着好几个倒v字，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军衔。
    名牌倒是看清了，上面写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亨利。
    欧扬不知道米军相遇该怎么打招呼，正打算随便说点什么应付过去，对方突然挡在欧扬面前，用不满的语气质问：“屎烧完了吗？”
    沃特？
    欧扬有点懵，合着烧粪那小子是你派过去的？
    用什么办法处置不好，非得用火烧，你丫跟屎有仇还是怎么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亨利得理不饶人，手指用力点击欧扬胸口：“我问你话呢，你……咦？你不是弗兰克？”
    他忽然发现，这人的体型小了点，可胸前的名牌上明明就是弗兰克。
    营地里还有第二个弗兰克吗？
    欧扬暗叫不妙，突然上前欺身靠近，胳膊一横搂住人高马大的亨利。
    看起来是两个人搂在一起，实际上是勒住对方的脖子。
    亨利奋力挣扎，欧扬一拳捣在他的肋下，疼得他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过去。
    欧扬夹住亨利的脑袋，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厕所后面，依旧打晕了塞厕所里，和另外两个倒霉蛋做了邻居。
    他知道厕所人来人往，不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必须加快速度，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他一路小跑来到厨房外，正想着进去之后，遇上其他人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帐篷里忽然钻出一个满身油腻的胖子
    “嘿，你！”
    欧扬一愣，左顾右盼。
    “嘿嘿，瞅什么呢，就是你！”胖子不满地说。
    欧扬指向自己，目光疑问。
    胖子转身就走：“跟我来！”
    欧扬很想拒绝，可看看胸前仅有的一个倒v，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再没常识，也知道这是最低军衔，说得好听些是军队的基石，说的难听些就是低层的牛马。
    和胖子对着干，很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暴露就亏大了。
    可耽误得越久，暴露的几率就越大！
    欧扬一个劲地咬牙，恨不得一脚踹翻死胖子，再捶上一顿狠的。，
    胖子毫无察觉，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欧扬含恨跟在胖子身后，目光在胖子身上反复巡梭，可劲琢磨到底往哪个位置下手最方便。
    胖子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卡车，掏出钥匙打开车厢：“过来搭把手！”
    欧扬很是惊奇，凑近了才发现，车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袋子和箱子，还有一辆steed战术手推车。
    两个人齐心合力，把手推车搬下来，然后又从车厢里搬出几个袋子和几个箱子，全都堆在手推车上。
    “送厨房去！”胖子说，“我在这儿等你！”
    欧扬什么也没说，心里盘算，怎么才能把手推车弄回去。
    胖子搓了搓胳膊，转身钻进驾驶室，启动引擎打空调。
    欧扬……
    你丫挺会享受啊？
    就在这个时候，厕所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欧扬眼角一抽，心说坏了！
    胖子好奇地瞅了一眼，却没放在心上，催促道：“看什么呢，快点！”
    欧扬嘬了嘬牙子，双臂猛然用力，居然把堆满箱子和袋子的手推车重新塞进车厢。
    胖子眼睛都直了，这特么还是人么？举重冠军也没这么大力气吧？
    欧扬迅速关好车厢，扯开车门，像捉鸡一样把瞪大眼睛的胖子扯出来，纵身钻进车里。
    胖子摔了个七荤八素，却也回过神来，扯开嗓子大喊：“你干什么？”
    欧扬送给胖子一根竖起来的中指，狠狠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卡车陡然加速，沿着空无一人的公路直奔卡迈德，只留下两个逐渐远去的尾灯。
    胖子彻底懵住了，什么情况这是？
    源自厕所方向的混乱正在扩大，一个消息很快传到胖子耳朵里：有人潜入营地！
    他面色大变，赶紧把丢了一辆卡车的事情报告上去。
    虽然耽搁的时间不长，可营地本就不大，欧扬又把油门踩到了底，卡车已经以接近每小时一百公里的速度，冲到哨卡附近。
    守卡的米国大兵还没接到消息，见是自家的车，压根儿就没多想。
    直到丝毫都没减速的卡车撞断道闸上的升降杆，附近的米国大兵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这时后方终于传来消息：卡车被抢了！
    已经来不及阻拦，指挥官一声令下：“追！”
    两台装甲车越众而出，咬着卡车的尾巴追了上去。
    还没接到消息的大兵一头雾水，这是执行任何任务，怎么把卡车开出来了？
    冲破哨卡的欧扬，立刻将卡车开上大街。
    不久前，他曾在这条街上，与来历不明的武装分子火拼，如今梅开二度，体验也算新奇。
    不过他的逃亡之旅也不是一帆风顺，城外的公路毫无阻碍，可以踩住油门可劲儿加速。
    但隔离带里的建筑全都被摧毁，路面上到处都是垃圾杂物，高速行驶的卡车一路压过去，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欧扬压根儿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置，想起网上那些军车过障碍的视频，立刻有学有样，把住方向盘的同时，油门继续往死里踩。
    沉重的卡车好似一阵狂风，以近百公里的时速刮过无人的街道。
    穿过五百米宽的隔离带，只需要短短二十秒。
    这个时候，米军的装甲车刚刚起步，速度还没提起来，被卡车远远甩在后面。
    无线电里，气急败坏的指挥官厉声嘶吼：“开火，给我开火，截住他！
    米国大兵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装甲车上的机枪发出致命的怒吼，密集的子弹首相连，好似恶魔手里的火焰长鞭，狠狠抽在卡车的屁股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但卡车也加挂了装甲，子弹打在上面火乱蹿，却没能打穿车厢。
    欧扬猛打方向盘，车速太快太突然，内侧的两个车轮陡然离地，车厢撞在路边的墙上，才没侧翻倾倒。
    车厢里，没固定住的手推车，带着满车的箱子袋子，一齐撞在仓促关闭的车厢门上。
    一声闷响，厢门打开，手推车飞出车厢，落在地上打了个转，一头撞在墙边翻倒。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箱子袋子飞出车厢，摔得满地都是。
    卡车脱离装甲车的视线，可射击并没有停止，而是追着转弯的卡车横扫过去，毫不费力地打穿路边的建筑。
    鸠占鹊巢的老米躲的好好的，谁料祸从天降，被一阵乱枪打得血肉横飞，死不瞑目。
    同一时间，几发炮弹落下，不止命中路面，还炸塌了一栋房屋。
    意外的情况出现了，遗落在路面上的面粉在爆炸中飞散，形成的更加剧烈的粉尘爆炸，一口气将街道两侧的数栋房屋全部摧毁，更远处的房屋也被爆炸波及，玻璃碎了满地。
    就连跟在后面的装甲车，都差点撞进爆炸现场，不得不急刹停住。
    等爆炸结束，车上的米国大兵愕然发现，左右两侧只剩一片废墟，原本平坦的大街，炸出个一人多深的大坑，旁边还有数个脸盆大小的弹坑。
    众人面面相觑，粉尘爆炸的威力这么大么？
    再仔细看，才发现不是爆炸留下了弹坑，而是路面塌陷，把下水道露了出来。
    车上的米国大兵望坑兴叹，这是彻底没法走了。
    欧扬从后视镜里看到一方的爆炸，顿时喜上眉梢，还以为甩掉了追兵。
    可他高兴得太早了，空中的无人机早就盯住卡车，不断把坐标发回后方。
    刚刚闯了祸的迫击炮再度开火，炮弹不断落在卡车左右。
    欧扬大惊失色，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不断在心里问候米军的女性直系亲属。
    真正的战场不过如此，在下何德何能，值得米军如此厚待？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抢车，可是这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欧扬不敢减速，只能不断变换方向，利用建筑暂时遮挡卡车的踪迹。
    可应付得了一时，应付不了一世，卡车不可能脱离无人机的视线，也许下一发炮弹，就会准确无误地砸到卡车上。
    继续躲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后视镜里打开的车厢，欧扬心头一动，转弯的同时忽然急刹，好些个箱子袋子在惯性的带动下飞出车厢。
    欧扬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立刻打死方向盘，卡车一头撞进街边的房屋。
    车刚停住，欧扬就纵身跳出车外，摘掉面罩扯开嗓子大吼：“快跑！”
    一边跑一边脱掉上衣，随手扔在一边。
    奔跑中没办法脱掉裤子，他干脆扯住裤腰猛然发力，硬生生扯碎了裤子。
    欧扬里面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全身黑色，在夜里的伪装效果比抢来的军服更好。
    占据房屋的老米压根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枪炮声响了好一阵，虽然被突然撞进来的卡车惊呆，可听到一声快跑，立刻冲出家门。
    不是信任欧扬这个陌生人，而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一群炸窝的老米刚冲出去，头顶已经传来炮弹坠落的呼啸，欧扬纵身一跃跳过墙壁。
    轰地一声闷响，身后的房屋被炮弹击中，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欧扬脚步不停，飞一样冲到不远处的路口，以最快速度，把数个散落的箱子袋子搬到最近的屋子里。
    占据这里的老米顿时愕然。
    欧扬立刻指向外面：“街上还有，再不抢就抢不到了！”
    老米哄地一声开了锅，一齐涌上街头，抢夺散落的食物。
    也有老米打起了欧扬的主意，被欧扬毫不犹豫地开枪击毙。
    外面同样传来枪声，那是老米在争夺食物。
    不仅是附近的街道，远处同样传来连续的枪响。
    欧扬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正愁没有运输工具，忽然发现角落里有辆不知道从哪个超市顺来的购物车。
    就是它了！
    欧扬把箱子袋子全都落上去，又扯下窗帘盖在车上，从后门离开房屋，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黑暗之中。
    (本章完)

 第242章 紧急撤离

    第242章 紧急撤离
    欧扬推着购物车，在午夜的街头撒腿狂奔，逐渐激烈的枪声越来越远。
    他有心多带一些食物回去，可是这个时候，哪怕一点点犹豫或者贪婪，都会带来无法预测的致命后果。
    既然已经达成目的，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轰——
    身后忽然传来闷雷般的巨响，激烈的枪声戛然而止，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画下了一个大大的休止符。
    欧扬心里陡然打了个突，脚下更快几分。
    路面到处都是杂物，不得不频繁变向避让，严重影响奔跑的速度。
    此刻的欧扬精神高度集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已经打好了腹案，万一遇到打劫的老米，第一时间放弃购物车，然后迅速开枪击毙敌人，再推车离开。
    妥妥的购物车版人地皆存。
    不过直到冲出城区，也没遭遇意外。
    八成是不明真相的老米被米军的火力吓住，都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
    时至午夜，笼罩在黑暗中的公路上空无一人，欧扬总算能喘一口气，放慢了速度，在众多车辆之间信步穿行。
    一些老米就睡在路边的车里，他们发现了欧扬的行踪，却都老老实实躲着不肯出来。
    老米人人持枪，安全起见，大多数人的习惯都是天一黑就不再出门，必须出门的时候也一定是开车，绝对不能步行。
    这些老米远离家园，习惯却保留下来，哪怕欧扬只有一个人，也没人敢找麻烦。
    万一是诱饵呢？
    离城越远，光线就越暗，欧扬没带夜视仪，心里不禁有些焦虑，本能地放轻脚步。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唔唔的声音，还有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按住她！”
    中文他她同音，但这里是米国，那个男人说的是she！
    欧扬目光一凝，立刻抄起步枪，轻轻一按打开战术灯。
    明亮的灯光驱散黑暗，照亮一辆停在路边的supervan，一个老黑正要关车门，被战术灯一照，顿时浑身僵硬。
    车里还有两个男人，正按住一个挣扎不休的女人，两条白的大长腿，在灯光的映照下亮得晃眼。
    “法……！”老黑被灯光照得眼，脱口骂了半句脏话，才看到对方端着一支冲锋枪，后面半句立马吞回肚子里。
    车里那俩男的，一个看到欧扬，呆住了。
    另一个依旧始终控制女人，嘴里骂骂咧咧。
    欧扬叹了口气，这是有多急色，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欺负女人？
    “住手！”欧扬声音平淡，可那个急色的老米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像木偶一样僵硬地转过身来。
    女人趁机脱离钳制：“help！”
    欧扬猛拽拉机柄，咔啦一声顶上子弹：“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动作慢一点！”
    话音未落，只剩内衣的女人一脚踹开压住她的老米，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正好挡住枪口。
    欧扬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关灯闪到一边，全凭记忆向车里连开数枪，枪焰短暂照亮四周，每一次都出现在不同的位置，就好像拿枪的是个幽灵。
    子弹打穿车窗，碎玻璃哗啦啦地响，女人立刻抱头蹲在地上。
    车中同样闪了几闪，但马上就没了动静。
    枪声传开，附近那些躲在车里的老米，立刻探头观察这边的情况。
    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观察这边发生了什么，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判断依据！
    欧扬一口气打光存弹，全凭手感换上新弹匣后，重新打开战术灯。
    发现地上趴着个近乎一丝不挂的女人，旁观的老米立刻猜出发生了什么。
    类似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多到很多人早已麻木不仁的地步。
    判断出开枪那人不是危险源，众多老米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死死盯着现场。
    欧扬看向车内，一个黑两个白，每一个人都身中数弹，两个老白已经见上帝去了，只有重伤的老黑还剩一口气。
    一黑两白都拿着枪，只不过他们的动作太慢，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欧扬击毙。
    砰砰……砰！
    女人正想爬起来，枪声再度炸响，她又一次趴在地上。
    欧扬开枪打爆一黑两白的脑袋，确保三个人彻底完蛋，这才收枪蹲在女人面前：“你没事吧？”
    女人没说话，坐在地上摇了摇头。
    “能站起来吗？”欧扬又问。
    女人点头，扶着车门站了起来。
    欧扬瞄了一眼，身材还不错，长相一般般，也就那么回事吧。
    “这车是你的吗？”欧扬问。
    他虽然出手救人，但没有不该有的想法，也没打算给自己找个新同伴。所以既没问女人姓字名谁，也没管她到底有没有同伴，保持着应有的边界感。
    “不，不是。”女人摇头。
    “那归我了！”欧扬立刻把车上的尸体拽下来，“快走吧，以后小心点。”
    现实不是电影，差点坠入深渊的女人没打算和欧扬发生任何纠葛，她道了声谢谢，迅速钻进不远处的一辆车里。
    欧扬把好不容易抢来的物资全都挪到车里，一脚油门开走了supervan。
    嗯，这玩意其实就是小型厢式货车，和国内的面包车差不多。
    接下来一路畅通，欧扬没多一会儿就赶回临时营地，先用战术灯发送事先约好的暗号，收到江雨薇的回应之后，才把车开过去。
    要是不对暗号就靠过去，非让m249突突了不可。
    车一停，江雨薇就迎出来：“欧扬，你没事吧？城里又是枪又是炮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自打欧扬离开，她就一直心绪不宁，看见欧扬安然无恙，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老朱呢？”欧扬把抢来的箱子搬上装甲车。
    “早就睡了。”江雨薇主动帮忙，抱住一个箱子，却没搬起来。
    她不禁一怔：“什么东西这么重？”
    看欧扬搬的时候，也没感觉有多沉啊？
    “我搞到了两袋面粉，一箱午餐肉，还有两箱单兵口粮。”欧扬很轻松地把箱子抱在怀里，“这个应该是午餐肉。”
    江雨薇瞪大眼睛，面粉？罐头？还有单兵口粮？
    这里头的哪一样都不好搞吧？
    “赶紧的，把老朱叫起来，咱们马上就走！”欧扬连声催促。
    “现在？”江雨薇本来就有点晕的脑袋更迷糊了。
    “对！”欧扬钻进房车，把该搬的东西全都往装甲车上搬，第一个搬的就是朱一鸣。
    没多一会儿，还算宽敞的车厢就塞满杂物。
    欧扬舍弃了房车，只把装甲车开走。
    说实话，他心里确实很舍不得舒服的房车，但这个时候必须有所取舍，而安全显然比舒适更加重要。
    担心被米军发现，欧扬没敢开车灯，而是戴上夜视仪，驾车沿着公路一路向南。
    满肚子疑问的江雨薇想起城中的枪炮声，忍不住问道：“欧扬，你到底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欧扬呵呵一笑，很矜持的样子，“就是从米军手里抢了一台装给养的卡车……我跟你说，要不是米军死追着不放，我最少也能搞回半车吃的，可惜啊，让老米给毁了，就拿回来这么多。”
    江雨薇都听傻了，搁米军手里抢车？真的假的？
    朱一鸣也听不下去了：“不是，你凡尔赛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谁跟你凡尔赛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欧扬一脸严肃，“你以为我这么急着走是为什么？”
    朱一鸣和江雨薇四眼懵逼，合着这是捅了马蜂窝，怕招来米军的报复，所以才抓紧时间开溜？
    欧扬安慰道：“放心，咱们走远点就找个地方停下，保证不影响你养伤。”
    他虽然没露出相貌，但身形被不少人看到，而且从头至尾都没下狠手，米军若是有心调查，肯定能找到线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朱一鸣翻白眼：“我关心的是这个么？”
    欧扬不理他：“薇姐，老朱能坚持多久？”
    江雨薇想了想说：“慢点开，别太颠簸，问题不大。”
    “行，我知道了！”欧扬说。
    “放心开，我没事！”朱一鸣大唱反调。
    “快拉倒吧你。”欧扬一脸不屑，“你懂个锤子！”
    说话间，装甲车将卡迈德远远甩在身后。
    距离越远，停在路面上的车辆就越少，但始终都有车辆，路边的空地上还能看到帐篷，似乎有老米露营。
    欧扬突然意识到，离开的老米未必就是真的离开，很多人只是离开卡迈德这个是非之地，躲在远一点的地方继续观望。
    不过老米怎么打算都和他们三个无关，欧扬半点都不关心。
    渐渐地，路边再无车辆和帐篷，如果说没拉开距离的时候，多少还有些担心被米军追上，这会儿就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欧扬还是觉得，走远一些更安全，硬是强撑着继续开，途经一座小镇，两个加油站，狂奔近百公里后，才在路边找了一处空地。
    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欧扬实在有点坚持不住，把所有车门全都锁好之后，窝在椅子里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就陷入睡梦之中。
    临睡前，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没有什么地方卖科幻电影里那种电子围栏？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
    欧扬在椅子里窝了一夜，姿势始终不对，结果睡得落枕，被脖子疼醒了。
    他一边揉脖子，一边小声蛐蛐车厢里装的东西太多——除去食品，还有三个人的背包、多余的枪械弹药，以及从房车上拆下来的各种设备。
    炉灶、气罐、逆变器、锅碗瓢盆，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应有尽有，把本来可以睡三个的地方，挤得只能勉强睡俩。
    恶劣的居住条件可以忍受，但吃不上满意的食物那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炊具必须带上，而且必须齐全！
    “醒了！”江雨薇递给欧扬一份早餐，浓汤里飘浮着一个个白色的面疙瘩，还有切成小块的午餐肉。
    “香，真香！”欧扬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哎，要是再搁点葱香菜就更好了！”
    “那也得有算！”江雨薇没好气地把碗塞进欧扬手里，“赶紧吃吧，给你做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意见？”
    朱一鸣嘿嘿直笑，自顾自地往嘴里送了一勺面疙瘩：“哎，以前在家里，我都不稀吃这玩意，现在啊，能这么吃上一口，全身都舒坦。”
    欧扬也吃了一口，温度恰到好处，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
    抬眼看窗外，发现距离不过区区百多公里，卡迈德那边的冰雪刚刚开始融化，这边却已是草木萌发的早春时节，四下里郁郁葱葱，一派生机昂然。
    欧扬边吃边说：“在我们老家，这个时间就是挖野菜的季节，可惜不知道这边有什么能吃的！”
    “我家那边也是。”江雨薇说，“小时候总往山上跑，没少挨草爬子叮……草爬子知道吧？就是蜱虫。”
    “知道！”欧扬点头，“我老家那边也有，年年都得打疫苗，说是预防什么森林脑炎！”
    朱一鸣一脸茫然，你们俩说什么呢？不带我了是吧？
    欧扬转了一圈，又把话题扯了回去：“哎，你在这边呆的时间长，知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野菜？咱们手里不是罐头就是饼干，怎么着也得搞点绿叶菜吃吃吧？”
    “我也没来过这边啊！”江雨薇有点头大，“一会儿下去看看吧，别的不敢说，婆婆丁肯定有！”
    朱一鸣又懵了：“婆婆丁？有没有公公丁？”
    欧扬眉头一挑，公公这俩字儿，能和丁联系在一起么？你丫这是开车呢吧？肯定是开车呢吧？
    江雨薇恍若未觉：“就是蒲公英啦！”
    “噢！”两个人一齐恍然。
    东大地域广阔，方言众多，同一种东西在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叫法，不奇怪。
    甭管从前视若珍宝还是弃如敝履，眼下想起来，都是一嘴的口水。
    没办法，搞点绿叶菜实在是太难了！
    欧扬一口气吃光了自己那份儿，把碗底都刮得干干净净，半点都不肯浪费。
    长长地打了个饱嗝，又拍拍肚皮，称赞道：“好吃！”
    虽然不是很完美，但能吃到家乡的味道，必须给足情绪价值！
    朱一鸣正要曰上几句，百多米外的树丛里突然钻出来一头无角黑牛！
    (本章完)

 第243章 绞尽脑汁

    第243章 绞尽脑汁
    “牛？”三个人六只眼，一齐瞪得滴溜圆，每一只眼睛里，都释放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希冀和渴望。
    那可是头牛啊！
    红烧牛肉、水煮牛肉、牛肉土豆、黑椒牛柳、煎牛排、烤牛肉……
    无数种吃法瞬间闪过脑海，欧扬腾地跳了起来，四肢并用爬进后车厢：“枪呢，我枪呢，我m27呢？”
    江雨薇急得猛拍欧扬肩膀：“快啊快啊，快点啊！”
    朱一鸣连声催促：“还找啥啊，这不有大菠萝么，你用大菠萝啊！”
    欧扬主打一个听劝，立刻掀开顶盖，将大菠萝架上车顶，纯靠肌肉记忆就瞄了个八九不离十。
    被枪口指住的黑牛对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毫无察觉，哞地叫了一声，牛脸上忽然露出极度拟人化的欢喜模样，跳着欢快的步子冲到公路另一边，将硕大的牛头塞入一片青草，迫不及待地低头啃食。
    欧扬搭扳机上的手指愣是没扣下去：“哎哎，你们看见没有？这头牛有表情哎！”
    江雨薇眼睛瞪得更大了，脑子忽然有点短路：“怎么跟动画片似的？”
    “哪儿呢哪儿呢，在哪儿呢？”朱一鸣扶住椅背，脖子抻得老长，却什么都没看到，“哎哎，管它有没有表情呢，你倒是赶紧开枪啊！”
    不爱了，毁灭吧！
    欧扬口舌生津：“放心吧，跑不了！”
    正要开枪，黑牛突然扬起脑袋，哞地一声嘶鸣。
    明明只是一声牛哞，可听在三个人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欧扬的眉头瞬间扭在一起：“怪了，我怎么听着，这牛叫唤得这么满足呢？”
    朱一鸣赞同地点头：“这一声听起来是挺爽的！”
    江雨薇脸色泛黑：“你们俩没毛病吧，那是牛，不是人，你们俩倒是给我翻译翻译，它到底说什么了？”
    话音未落，黑牛忽然翻身躺在地上，四个蹄子来回乱蹬，好一通撒欢。
    而且它的动作，一看就让人有种玩得特别投入，特别嗨皮的感觉。
    几个人面面相觑，欧扬整个人都懵住了：“不是，这什么情况？”
    朱一鸣目光呆滞，使劲揉揉眼睛：“这是牛还是狗？”
    “当然是牛！”欧扬非常肯定地回答。
    “牛的身子，狗的灵魂？”
    欧扬……
    这话他还真不好反驳！
    说话间，黑牛又换了新姿势，整只牛趴在地上，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可劲在地上磨肚皮。
    这又是什么癖好？
    江雨薇忍不住评价：“这到底是什么牛啊？也太奇葩了吧？”
    “行了行了，赶紧的，打不打痛快点！”朱一鸣再度催促。
    砰——
    欧扬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扣下扳机，子弹敲碎黑牛的脑壳，这个欢脱的家伙扭扭身子抽抽腿，彻底没了动静。
    收起大菠萝，欧扬提着军刀跳出车外，几步来到黑牛身边，一连几刀，总算捅穿牛脖子上的大动脉，新鲜的牛血像喷泉一样滋出来，淌得满地都是，浓重的血腥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不欧扬躲得快，非喷一身血不可。
    他曾在网上看到一个说法，大意是欧罗巴的某些组织矫枉过正，认为宰杀动物太残忍，在这个组织的大力倡导下，欧罗巴不论杀猪还是宰羊都用电击解决，而且还不放血，所以欧罗巴的肉类巨难吃。
    欧扬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但国内不管杀什么，就没有不放血的！
    所以他立刻冲上去给牛放血。
    只不过他只在网络上看过宰杀牲畜的视频，从来没亲手实践过，属于典型的眼高低，所以连续捅了几刀都不找对地方。
    要是在国内，是个人就不会这么浪费，肯定得把牛血收集起来，装盆撒盐，做成各种美味。
    但在这里就不行了，一来没人会做，二来也没那个条件，只能任由牛血白白流掉。
    浪费啊！
    欧扬叹了口气，看血已经不怎么流了，正琢磨从哪里下刀比较顺手，忽然抽了抽鼻子，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
    他狐疑地转身，意外地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一片白色的菌丝，上面还有啃食的痕迹！
    欧扬先看看匮乏丝，再瞅瞅黑牛，恨不得给这头牛点个赞。
    好家伙，真是社会我牛哥，牛狠话不多。
    合着它刚刚吃的不是什么青草，而是一小片长出了蘑菇的幻肺菌！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头牛不吃草也就算了，还特意跑过来呼蘑菇，一看就是惯犯。
    可它为什么这么爱吃蘑菇？
    从牛的表现推测，这东西肯定被幻肺菌影响了。
    想到这里，欧扬整个人都是懵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我这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吗？
    “丫的还挺会吃！”
    江雨薇正好凑过来，闻言迷惑地问：“你搁这嘀咕什么呢？”
    欧扬指指地上的死牛：“你知道它吃了什么吗？”
    江雨薇一愣：“什么？”
    欧扬朝路边的草丛里努努嘴：“你自己看吧！”
    江雨薇看着熟悉的丝愣住了，片刻后陡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幻肺菌？”
    欧扬赶紧捂住耳朵：“别喊别喊，震死我了！”
    江雨薇一把抓住欧扬的胳膊：“它吃的是幻肺菌！”
    “我知道！”欧扬迷惑地挠挠后脑勺，“怪了，孢子怎么对牛也起作用？”
    按罗晖的说法，除了卡迈德之外，其他地区没发现孢子对动物起作用，看来这个结论并不正确，对动物起作用的变异菌株不是卡迈德独有，而是早就扩散开了。
    他把自己的推测简单说了一遍。
    江雨薇茫然摇头：“我不造啊！”想想这头牛的表现又说，“不过我还真听说过，自然界里确实有动物上瘾的记录！”
    “啥玩意儿？”欧扬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还有这事儿？”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
    “比如呢？”欧扬满心好奇，心说这还真是离了个大谱。
    “说个最简单的，猫薄荷听说过没有？”
    欧扬点头：“听过，我还一直觉得奇怪，薄荷对猫到底有什么作用？”
    江雨薇也不知道猫薄荷和薄荷究竟有什么区别，继续道：“还有澳洲的狗特别喜欢舔蟾蜍背上的有毒分泌物，为了帮狗戒掉毒.瘾，还有专门的戒蛤中心……蛤蟆的蛤。”
    戒掉癞蛤蟆？
    名副其实啊这！
    欧扬脸上的肉抽了抽，诧异地看着江雨薇：“你不是故意编故事逗我呢吧？”
    “逗你干嘛！”江雨薇翻了个白眼，“还有呢，毛子把n多空燃烧桶扔在无人区，据说桶里多多少少还有些飞机燃料，那边的棕熊不知道怎么回事，喜欢上燃料的气味，后来桶里的燃料跑光了，那些棕熊为了闻一闻燃料的气味，敢追着直升机的屁股跑。”
    欧扬更懵了：“这也太扯了吧？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雨薇认真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吸.毒成瘾不是人类的专利，这头牛肯定是个惯犯！”
    “这样啊！”欧扬若有所思，“这么说，这边肯定是疫区，没跑了！”
    牛都吃幻肺菌吃上瘾了，数量能少得了么？
    江雨薇踢了踢脚边的牛，目光犹豫：“它吃了那么多幻肺菌，肉还能吃吗？”
    “没问题。”欧扬蹲下，将一只牛蹄塞进江雨薇的手里，“我吃过！”
    江雨薇惊讶地不得了：“这种肉你都吃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两个人在棕熊市的时候就认识了，如果欧扬吃过，她也应该吃过才对！
    欧扬用刀在牛蹄下方环切一周，锋利的刀刃切开牛皮，露出皮下的筋键：“我说的不是肉！”
    “那是什么？”江雨薇好奇地问。
    欧扬手上顿了顿，脑中又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幻肺菌。”
    江雨薇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你，你吃过幻肺菌？”
    欧扬刀锋一剌，从蹄腕一路划到腿跟：“这事挺复杂的，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你吃完了没感觉？”
    “没有……”欧扬恍然惊觉，自己吃的时候，确定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牛吃了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可能是人和牛的结构不一样吧！”欧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着攥住蹄腕下的牛皮，猛然用力撕扯，立刻扯下大片牛皮，露出大块红嫩的牛肉。
    江雨薇整个人的晕乎乎的，如坠云端。
    欧扬又切了几刀，顺利卸下一条牛腿，提在手里突然有点挠头。
    江雨薇刚缓过神来，忽然发现欧扬没了动静，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呢？”
    欧扬晃了晃牛腿，语气十分惆怅：“这么大一头牛，怎么着也得出几百斤肉，咱们仨撑破了肚皮才能吃多少？剩下的总不能扔了吧？必须想个法子多保存一点。”
    保存？
    江雨薇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个念头：“那也就是盐腌、烟熏，再不就是蒸好了密封起来，做成罐头。”
    她能想起来的保存方法就只有这些
    欧扬摸了摸下巴：“你说做成牛肉干怎么样？”
    据说几百年前，成吉思汗的大军就是用牛肉干当军粮，这东西肯定能保存很长时间。
    江雨薇犹豫不决地说：“好是好，你会做吗？”
    “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牛肉干么？”欧扬豪气干云地说。
    话是这么讲，可到底该怎么做，他还真没了解过，只知道网上有人卖风干牛肉干。
    隐约还记得有段视频，是把牛肉切成条挂起来。
    “风干嘛，不就是像挂衣服一样晾起来，等肉干透就行了？”欧扬非常自信地说，“这个简单！”
    说话间，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加工顺序。
    首先肯定是把牛肉切成大小合适的肉条，然后用盐腌好，最后挂起来风干！
    完美，就是这么简单！
    “谁跟你说牛肉干是晾出来的？”朱一鸣一脸便秘般的表情。
    欧扬一怔：“什么意思？风干牛肉干不是晾出来的？”
    朱一鸣叹了口气，一副败给你的模样：“我有个大学室友，家里就是草原的，每次放假回来，都给我们带正宗的草原牛肉干。我听他说过，牛肉干其实是烤出来的！”
    “烤的？”欧扬和江雨薇异口同声。
    欧扬挠挠额角：“我一直以为牛肉干是先把肉晾干了再做熟，合着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江雨薇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哪有那个条件？”
    “没关系！”欧扬大手一挥，信心十足，“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就是没法烤么，咱们做不用烤的牛肉干不就行了？”
    朱一鸣有点愣神：“不烤就是生的，怎么吃啊？”
    “笨！”欧扬斜了老朱一眼，“不是我说你，怎么那么愚呢，咱们的目的不是吃牛肉干，而是尽可能多保存一些牛肉！”
    朱一鸣还是没转过弯来，满脑子疑惑：“吃的时候呢？”
    欧扬脸都黑了：“搁锅里煮不就完了，还能让你吃生的？”
    “噢噢！”朱一鸣拍拍脑袋，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不转个了呢？
    欧扬不理他，扭头问道：“薇姐，咱们还剩多少盐？”
    说干就干，欧扬钻进附近的树丛，没多一会儿，就用剥了皮的树枝树干，搭起了几个木架。
    接下来，欧扬负责切，挥舞军刀将牛肉劈成比手指略粗的肉条。
    江雨薇一边嫌弃欧扬切的肉条太多顺丝，一边给切好的肉条抹上盐，抹好之后直接挂在架子上。
    等盐用得差不多了，就干脆省略这一步，直接把肉条挂上去晾晒。
    烤是不可能烤的，必须立足现有条件。
    不加盐的干肉也能保存很久，等将来吃的时候再加盐就完了。
    实在没有盐的话，直接煮了也能充饥，真到了那个地步，有一口吃的让渡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也就是当地刚刚回暖，蝇虫还没出现，否则直接把牛肉晾在路边，还不知道得招来多少苍蝇臭虫。
    朱一鸣帮不上忙，欧扬和江雨薇一直忙到下午，才勉强把几个木架挂满。
    大约只占总数的一半，剩下的还有很多。
    来不搭更多木架，欧扬干脆找了棵树，爬上去剥掉树枝上的皮，直接把肉条挂上去。
    他还想试试烟熏。
    没别的，实在是不确定风干的牛肉到底能保存多久。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
    可烟熏的步骤一样没人清楚，欧扬只记得在哪里看到过，好像也是搭个木架子，半米多高就行，把肉挂在架子上，用大片的植物叶子盖住，底下用燃烧的松枝慢慢熏制……
    算了，不熏了！
    欧扬一头黑线。
    木架好办，松枝也不难，可是这个时节，上哪找新鲜的大片的叶子去？
    (本章完)

 第244章 苦中作乐

    第244章 苦中作乐
    日头西斜，装甲车四周的木架，还有不远处的枝枝上，都挂满了手指粗细的肉条，风一吹摇摇晃晃，看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欧扬忙了一整天，初时还特意切得均匀一些，可时间越久就没心耐心，到了最后干脆就是切出来就行，粗的粗细的细。
    即便如此，还还有小半头牛没来得及切割。
    看一眼偏西的日头，欧扬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这就不切了？”江雨薇十分不舍，“还这么多呢！”
    “多也不要了。”欧扬扭了扭屁股，活动酸账的腰椎，“这么多肉，收也得收一段时间，再过一会天可就黑了！”
    江雨薇一想也是，只能遗憾放弃。
    这个时节虽然没有蝇虫，可是各种小动物绝不会少，天一黑就跟野草似的可劲往外冒，什么老鼠啊、黄鼬啊、浣熊啊，指不定就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这些小家伙可不管肉是哪来的，绝对不会和欧扬客气。
    了一整天才切出来的肉条，真让这些小东西给祸害了，上哪儿哭去？
    所以必须抢在天黑之前，把肉条全都收起来。
    不仅如此，眼下也没有天气预报什么的，要是半夜刮个风下个雨，这一整天就白忙活了。
    装甲车上塞满了杂物，没剩下多少地方，不过没关系，欧扬早就想好了，把炉灶气罐之灰的杂物全都搬出来推在车边，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怕咬。
    挪出空间之后，再把纸箱拆散了铺在地上，最后把肉条摘下来整齐地摆好，尽可有少占些地方。
    两个人一通折腾，忙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晚餐没动储备，欧扬兴致勃勃地点燃一堆篝火，切下几条牛肉用剥了皮的树枝穿好，架在火上不停地翻动：“咱们今晚吃烤肉！”
    江、朱二人一听，顿时食指大动，口水都快流出来的。
    然而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
    欧扬架势摆得挺足，可动起真格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先是翻动不及时，火候没掌握好，肉烤糊了。
    换几块肉重新来过，这一次翻得够勤，可一不留神，穿肉的树枝又被火焰烧断，半生不熟的牛肉落进火堆，彻底没救了。
    好不容易烤出来几块，又因为时间太长，老得根本咬不动。
    欧扬都快崩溃了：“烤几块肉怎么就这么难啊？”
    江雨薇忍不住说：“是不是方法不对？”
    “应该没问题吧？”欧扬认真地分析，“武侠剧里那些大侠，露宿朝外的时候不都是这么烤的么？怎么到了我的手里就不一样了？”
    江雨薇和朱一鸣一齐垮了肩膀。
    你也是说影视剧里的情节了，拿这个当标准，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欧扬也知道短自己的想法有点傻，不禁一阵瘪笑：“行了行了，我承认翻车了，想笑就笑吧！”
    江雨薇不轻不重地拍了欧扬一巴掌：“影视剧里是篝火，但是烧烤店里都是用碳，要不等火再烧一会儿，烧成碳了再烤？”
    朱一鸣也跟着出主意：“就咱们这条件，烧烤有点勉强了，要我说，不如借鉴叫鸡的做法，搞点泥裹一裹，扔火里头闷熟！”
    欧扬立马摇头：“泥倒是好办，但是荷叶上哪儿找去？”
    “用锡纸，咱们有锡纸没？”朱一鸣立马给出答案。
    江雨薇翻白眼：“上哪儿找锡纸去，应急毯倒是有不少。”
    “别闹，那玩意是塑料的！”朱一鸣赶紧拒绝，“哎，要不咱们还是吃火锅吧！”
    江雨薇也跟着建议：“要不煎个牛排？”
    “不行！”欧扬倔脾气上来了，“我今天还非吃烧烤不可！”
    他又切了一块肉回来，一部分重新穿起来，但吸取此前的教训，没再直接搁火上烤，而是架到篝火旁边，利用侧面的余温烘烤。
    然后用军刀薄薄地切了一片牛肉下来，把刀身当成炊具放在火上燎，稍稍洒一点盐，肉片变色之后立刻送进嘴里。
    嚼了几口，欧扬发出满足的叹息：“哎，总算是吃嘴里了！”
    “不是吧你，就这么好这一口？”朱一鸣不解地问。
    欧扬摇头，又燎了一片递给江雨薇：“就现在这情况，咱们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地头，我这是未雨绸缪，先练练手。”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江雨薇和朱一鸣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如今虽然有炉灶也有气罐，可燃料是有限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用处。
    点一堆篝火烤肉，是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提前掌握，总好过时抱佛脚好吧？
    欧扬又燎了几片，和江雨薇分着吃了。
    朱一鸣登时不乐意了：“哎哎，你俩怎么只顾着自己吃？我的呢？”
    欧扬斜了他一眼：“你是伤员，牛肉不好消化，下回吧。”
    “不是，你们俩也太残忍了吧？”朱一鸣差点疯了，“这都好几天了，你们俩想饿死我么？”
    “好几天也不行。”江雨薇态度强硬，“你给我老实点！”
    欧扬轻咳一声，求情道：“要不，给他吃点？”
    江雨薇依旧摇头：“他做的是肠道吻合，最低也得十天左右才能吃东西，实在没办法，才冒险给他喝点水！”
    欧扬耸耸肩，给朱一鸣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朱一鸣顿时变成泄了气的皮球：“你也不早说，我搁这儿跟着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话音未落，空空的肚子里又咕噜噜地一阵乱响。
    空无一物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馋虫已经钩起来了。
    哪成想江雨薇又补了一刀：“十天之后也不能马上吃肉，必须从稀到干，慢慢适应，不好消化的一律不准吃！”
    欧扬郁闷得不得了：“你快弄死我算了！”
    江雨薇不满地瞪眼：“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怕就随便吃，看最后是谁遭罪！”
    “老朱啊，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你可千万别冲动，万一再把肠子挣开线喽，可找不着地方再给你缝上！”欧扬也跟着劝，“也怪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确实有点后悔，搞什么不好，非烤啥肉啊？
    这不影响团结么？
    “得得，我不吃了还不成么？”朱一鸣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蔫了。
    “等你好利索的。”欧扬拍拍朱一鸣的肩膀，“到时候肯定弄点好吃的，让你好好解解馋！”
    朱一鸣勉强扯扯嘴角：“得，不跟你们扯了，我回车睡觉去，睡着就不饿了！”
    欧扬和江雨薇都没说话，没多一会儿，肉串也烤好了，欧扬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薇姐，给老朱嚼两块行不行？尝个味，不往肚子里咽那种。”
    江雨薇小声回复：“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能不能忍住啊？”
    欧扬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冒险，叹了口气说：“还是算了吧，别冒这个险！”
    他拿起一串烤牛肉，恶狠狠地撸下来一块，坏笑着招呼：“老朱，你放心吧，你那份我们俩替你吃了！”
    车里立刻传出朱一鸣愤怒的声音：“姓欧的，你做个人吧！”
    然后就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嘀咕，大概意思就是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也让你尝尝干瞪眼吃不着的滋味什么的。
    欧扬只当没听见：“放心，我肯定不给你这个机会！”
    撸掉几串牛肉，总算填饱肚皮。
    天已经全黑了，可时间还早，欧扬一点都不困，干脆把锅取出来，洗干净之后装上水，切几块肉扔进锅里，架在篝火上慢慢的煮。
    没多一会儿水就开了，肉香随风飘散，远远地传开。
    欧扬和江雨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寂静的夜幕下忽然传来几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欧扬立刻探手按在枪上。
    脚步声消失，远处传来一声叫嚷：“嘿，你们好，我没有恶意！”
    欧扬的手依旧按在枪上，小声对江雨薇说：“回车里去！”
    江雨薇没吭声，立刻钻进车里。
    “别开枪，我出来了！”说话间，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老米走出黑暗，举着摊开的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这人没戴面罩，神情有些忐忑拘谨。
    欧扬警惕地问：“有事？”
    老米抽了抽鼻子，目光落在炖肉的锅上：“能给我一些肉吗？”
    没等欧扬回答，又赶紧解释：“放心，我不白要，我可以换……我的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
    欧扬依旧警惕：“孩子在哪里？”
    “后面。”老米往身后指了指，“我一个人过来的，你能理解吧？”
    欧扬点点头，没打算探究对方说的是真还是假：“你有刀吗？”
    老米一愣：“什么？”
    “我是说，你有刀没有！”欧扬朝装甲车前方指了指，“你自己去割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剩余的肉还有很多，反正他们三个也消化不了，就当做好事了。
    老米双眼放光，他绕过装甲车，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几个小东西飞一样地逃开了。
    老米不以为意，三两下切下一大块牛肉，千恩万谢地走了。
    直到老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欧扬才悄悄松了口气，暗暗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大意，如果来的是个心怀恶意的老米，没准就得被人打了黑枪！
    这种事就不能多想，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正要回车里，刚刚离开的老米又来了。
    欧扬心里有些不满，贪得无厌啊这是？
    可是和他想的不一样，老米并没有再次索要牛肉，而是把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地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
    欧扬看不出纸包里到底是什么，但是出于最基本的谨慎，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不用了，拿回去吧……你是一个好父亲。”
    “谢谢。”老米再次道谢，留下纸包转身离开。
    欧扬没再推让，但也没去拿那个纸包。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里面装的是剧烈物质该怎么办？他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没心思继续留在车外，端起汤锅放到车顶，然后缩回车里躺下。
    “没事吧？”江雨薇担忧地问，“用不用换个地方？”
    如果对方有备而来，装甲车并不保险。
    退一万步说，对方原本可能没什么坏心思，可看到装甲车之后，没准就临时起意，打起了装甲车的主意。
    朱一鸣也觉得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个时间这个地界，再怎么小心都不算过分。
    欧扬想了想，摇头：“还是轮班守夜吧，外头那么多东西，总不能扔掉吧？”
    破家值万贯，搁在平时，随便找一家小店，几个米刀就能把这些东西置办齐全。
    可如今别说疫区，就是在安全区，想把这些东西买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物资可以给食物让路，但绝不能随便抛弃！
    “那就守吧。”朱一鸣说，“我守第一班。”
    “算了吧你。”欧扬当即拒绝，“还轮不到你！”
    “我没开玩笑。”朱一鸣严肃地说，“你们俩忙一天了，我就不一样了，一天到晚净搁这儿躺着，既不累也不困，我不守谁守？”
    欧扬还想说话，却被朱一鸣打断：“薇姐，你说，我能不能守？”
    江雨薇点点头：“可以！”
    手术也有几天了，已经可以下地活动，守个夜而已，又不是别的，有什么不行的？
    “这样啊！”欧扬动摇了，“那行，我第二班，薇姐最后一班！”
    定下了值守的顺序，朱一鸣主动挪到副驾驶，把后车厢让出来。
    欧扬也没客气，躺过去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的欧扬忽然感觉到有人推：“欧扬欧扬，快醒醒！”
    欧扬腾地坐了起来，一扭头，就看到朱一鸣将手指竖在嘴前：“嘘——外边有东西！”
    欧扬脑子还不在清醒，闻言看向车外，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有什么？”
    朱一鸣摇头：“我听见外边有动静，隐约看见个黑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欧扬爬到前面，摸出夜视仪戴在头上，打开电源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被明暗不一的绿色取代。
    侧前方，两个绿色人影正趴在剩余的牛肉上，大口啃食。
    (本章完)

 第245章 魔鬼和羔羊

    第245章 魔鬼和羔羊
    夜视仪的清晰度没想象中那么高，看不清那俩人的长相，从身形上判断，那是一个成年的女人，和一个半大的孩子。
    欧扬眼角跳了跳，心底忽然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朱一鸣小声问：“看见什么了？”
    欧扬摘下夜视仪递过去：“你自己看吧！”
    朱一鸣的表情也变了：“成长期？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附近有城镇吗？”
    欧扬仔细回忆附近的地图，摇了摇头：“整个骡南地区的老米都往北边走，有没有城镇重要吗？”
    朱一鸣一想也是：“咱们怎么办？干掉它们吗？”
    欧扬继续摇头：“不管他们，等明天再说！”
    解决这两个感染者不难，万一附近还有其他感染者游荡，枪声一响还不全都被引过来？
    看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欧扬搓了搓脸：“时间差不多了，换班吧。”
    朱一鸣也没客气，小心翼翼地爬到后面。
    看着那俩感染者，欧扬的思绪慢慢发散。
    白天在这地方折腾了一整天，感染者身上的毛都没见着一根，可以断定，附近应该没有感染者，不然那么重的血腥味儿，早就把感染者给引来了。
    所以说，这俩货就是偶然游荡过来的。
    想到这里，欧扬的心思安定不少。
    他还想在这儿把牛肉晾出来呢，就算接下来都是好天气，也得上三五天时间。
    这条路虽然不是北上的必经之路，也是贯通南北的主要通道之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肯定会有老米路过这里！
    遭遇个把感染者或是老米没什么大不了，可要是遇上大批感染者或是老米，那可就麻烦了啊！
    不行，必须换个离公路远些的地方！
    正思索间，那俩感染者总算吃饱了，挺着鼓胀的肚子地站了起来，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附近晃来晃去，碍眼得很。
    然后，这俩货不知道怎么着，居然对装甲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步三摇地晃过来，前后左右地围着车转，甚至凑到车窗上瞅个不停。
    仅仅一窗之隔，欧扬的目光透过夜视仪，落在这俩感染者形容枯槁的面孔上。
    女人大概四十多岁，左脸上有一道被利器割出来的豁口，令本就扭曲的面容更添几分狰狞。
    半大孩子的面相和女人有五分相似，看起来应该是对母子。
    欧扬不禁叹了口气。
    一路上，类似的情况见过太多太多，他早已麻木，生不出多余的同情。
    曾几何时，同情和怜悯只是最廉价，最普通的东西。
    可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看过了那么多悲欢离合，对如今的欧扬来说，同情和怜悯已经变成一种必须压抑在心底的奢侈。
    他摘下夜视仪，望着车外的黑暗放空大脑，假装听不到车外的动静，就这样一直守到天明。
    整整一夜，不知道多少小动物跑出来分一杯羹，把余下的牛肉啃得面目全非，所剩无几。
    江雨薇睡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还记得换班的事，立刻爬了起来，埋怨道：“欧扬，你怎么不叫我……”
    话说一半，就看到依旧在车外徘徊的感染者，脑子嗡地一下，愣愣地盯着外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们是搁哪儿冒出来的？”
    车外那对母子，好像听到了江雨薇的声音，一齐转头看过来。
    青天白日，枯槁的容貌比夜里清晰得多，四肢和身体也都枯瘦不堪，一看就是被幻肺菌榨干了身体。
    只有肚皮高高地鼓起来，跟身怀六甲差不多。
    那是昨夜吃了好几顿才撑出来的。
    江雨薇高度怀疑，若是这俩货再吃一顿，会不会把肚皮撑破。
    “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朱一鸣也醒了，把昨晚经历简单讲了一遍。
    欧扬忽然指指后视镜：“你们看，后面有台房车！”
    江雨薇立刻想起昨晚那个老米：“你是说，昨天那人？”
    欧扬点头：“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启动装甲车，沉寂的引擎陡然发出低沉的咆哮。
    车外那俩感染者立刻支棱起耳朵，飞一样冲上来。
    欧扬轻踩油门，装甲车迅速后退，一直退到房车附近，将感染者远远抛下。
    房车的门开着，一具尸体倒在车里，正是昨夜那个索要牛肉的老米。
    他的身上遍布抓痕咬痕，干涸的鲜血从车里流到车外，在路面上留下一片紫黑色的血迹。
    很明显，那俩感染者和这个老米脱不了干系，三个人很快就脑补出一条清晰的因果线——男人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感染，为了生存不得不逃离家园，甚至心存幻想，期盼着母子二人并不是感染幻肺菌，希望两个人会在不久的将来痊愈。
    但两个人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终于发展到成长期，所有的期待全部幻灭。
    男人仍然不肯放弃，始终照顾妻儿，哪怕明知没有任何希望，依旧期待奇迹降临。
    只不过他没等来奇迹，最终命丧妻儿之口。
    欧扬和朱一鸣都是男人，虽然很同情这个老米，但也只是同情而已。
    江雨薇就不一样了，不止同情，还生出了许多的感伤。
    女人嘛，肯定比男人更加感性一些。
    感染者挺着膨胀的肚子越跑越近，欧扬开门下车，干脆利落地开枪，两具尸体倒在一起。
    转身走进房车，很快又走出来，怀里抱着几包盐，两块黄油和半罐蜂蜜。
    返回原本的位置，把堆在车里的肉条搭在架子上继续晾晒，还利用刚刚得到的盐，多腌了一些肉条。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还算不错，欧扬为了加快速度，还搞来一些木材点起篝火，像烤肉一样烘烤肉条。
    当天晚些时候，三个人收获了第一批烤出来的牛肉干。
    欧扬切了一块送到嘴里，有点咸了，不过没关系，咸了更容易保存！
    接下来每天都能收获一批肉干。
    第四天的时候，没抹盐的牛肉还没干透，却已经有了变质的迹象。
    尽管十分不舍，欧扬还是无奈地放弃剩余的牛肉。
    已经做好的肉干也得小心保存，欧扬把它们切成手指长短，装在塑料袋里细心保存。
    几百斤肉，最后只出了几十斤肉干，正好装满三个纸箱。
    虽然有些遗憾，但面对收获，三个人依然充满成就感。
    就算敞开了吃，这些肉干也能吃一阵子，不出意外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必再为食物发愁。
    又一个清晨，搬到车外的物资重新回到车里，装甲车重新踏上旅途。
    一小时后，三人抵达此行的第一座城镇。
    这里破败不堪，垃圾遍地，发现远来的装甲车，街上寥寥几个老米立刻躲藏起来，临街的建筑迅速关闭门窗。
    欧扬可以肯定，这个时候，每一间屋子里的老米都握紧了自己的枪。
    装甲车穿城而过，毫不停留。
    接下来的两个城镇，也是同样的破败萧条，冷漠排外。
    直到午后，才终于遇到一座稍微有些人气的小镇。
    装甲车还没开进镇子里，就看到一群居民聚集在路边一栋房屋外面，一些人看到装甲车，但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用愤恨的目光看着那栋屋子。
    几十个老米，有的咒骂有的怒吼，其中一个突然振臂高呼：“烧死他，烧死他！”
    更多手臂举了起来，一边挥舞一边高喊：“烧死，烧死，烧死……”
    喊声最初杂乱不堪，但很快就变得整齐划一，每一个老米的目光都充满仇恨和狂热。
    装甲车里，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
    下一秒，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神父打扮的家伙站了出来，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燃烧瓶，点燃塞住瓶口的布条，狠狠丢向窗子。
    燃烧瓶砸碎玻璃落进屋里，顿时火焰升腾，黑烟从打碎的窗子里透出来。
    振臂欢呼的人群齐声欢呼，更多燃烧瓶扔进屋里。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半边身体燃烧着火焰的男人冲了出来，举起手中的转轮手枪向人群开火。
    枪声炸响，一个老米应声而倒。
    没等男人开第二枪，人群中传出几声枪响，连续开火将男人击倒。
    四周的老米勃然色变，迅速退开。
    一个燃烧瓶砸在重伤的男人身边，烈烈燃烧的火焰迅速转眼吞噬男人。
    燃烧的房屋里传出惨绝人寰的悲呼，一个神色憔悴的女人冲出来，同样被老米开枪击倒。
    女人缓缓倒在燃烧的男人身边，和男人一样被大火吞噬。
    欧扬陡然色变：这些人都特么疯了吧？
    朱一鸣和江雨薇的脸色也难看到极点。
    聚集而来的老米纷纷散开，只有神父，面带微笑走向装甲车，身后是逐渐吞噬房屋的熊熊烈焰。
    神父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来到装甲车边：“下午好，我的孩子们！”
    欧扬翻了个白眼：你特么才是我的孩子，你全家都是我的孩子！
    “有何指教？神父！”欧扬尽力维持最基本的礼貌，语气却透着无法掩饰的生硬。
    神父依旧微笑，回身看一眼燃烧的房屋：“是不是吓到你们了？请放心，我们并不是暴徒，这家人已经被魔鬼附身，必须用火焰才能净化！”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江雨薇和朱一鸣：“魔鬼？还净化？他以为是中世纪呢？”
    这也太特么扯了，半点原由都不讲就把人打死烧掉，你还有理了是吧？
    神父听不懂普通话，笑容多少有些僵硬，却依旧极力维持。
    他探头往车里看：“只有你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了吧？”
    欧扬语气转冷：“你什么意思？”
    神父依旧和蔼：“我只想知道，你们接触过被魔鬼附身的羔羊没有？”
    “抱歉，我们是无神论者。”
    这一回，神父的表情变了，但马上又恢复笑容：“主会原谅你们的，也会引导你们这些迷途的羔羊，投入主的怀抱！”
    欧扬差点气笑，没心思和这个脑子坏掉的宗教疯子浪费时间，干脆利落地回怼：“你特么才是羔羊，你全家都特么是羔羊！”
    神父躬身：“多谢夸奖。”
    我特么……欧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真是左脸挨了打，主动把右脸凑过去？
    “抱歉，麻烦你让一让，我们要走了。”欧扬说。
    他本想在这里停一停，看看能不能补充一点物资，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
    神父表面上彬彬有礼，可看似平和的表相之下，却隐藏着一个极度疯狂的灵魂。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其他人被魔鬼附身？
    恰恰相反，欧扬觉得神父才是真正的魔鬼，其他老米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全特么是神父的帮凶！
    要不是没闻到孢子气味，他非以这些人都被感染了不可。
    “抱歉，你们还不能走！”神父收敛笑容，目光阴鸷。
    欧扬根本不鸟他，关上车窗就想走。
    神父立刻大声呼喊，刚刚散开不久的老米，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重新集结，一群人虎视眈眈地挡在装甲车前。
    欧扬脸色剧变，立刻挂倒档快速后退，与聚集而来的老米脱离接触。
    神父和他的追随者并没有追赶，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装甲车远离。
    欧扬直接把装甲车开出镇外，找了个空地停下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个神父肯定有问题！”朱一鸣忿忿不平，“老米这边很奇葩，不止信教的多，各种乱七八糟的教派也多，一个个的嘴里都是上帝，心里都是生意，鬼才知道刚刚那个神父到底怎么回事。”
    江雨薇低声道：“烧毁的房子可不是一栋两栋，那个神父八成是借宗教的名义忽悠老米，把感染幻肺菌说成魔鬼附体。”
    欧扬道：“我猜也是。”
    朱一鸣一脸便秘的模样：“不是，老米也太好忽悠了吧？”
    江雨薇解释：“文化水平越低越好忽悠，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朱一鸣听迷糊了：“老米？文盲？”
    “别把老米想的那么高大上，这边一直搞精英教育，但真正的精英只有那么一小撮，文盲率21%，半文盲14%。”江雨薇语气感慨，“而且就连真正的精英都信教，你说普通老米信不信，好不好忽悠？”
    “不会吧？”朱一鸣都快听傻了。
    国内肯定也有文盲，但完全不识字的少之又少，而且大多是年纪很大的老人。
    至于年轻人……说没有太绝对，但比例肯定不会那以离谱。
    话说回来，在忽悠这个问题上，还真不是有文化就能免疫，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诈骗事件？
    (本章完)

 第246章 忍无可忍

    第246章 忍无可忍
    深入浅出地剖析一番，欧扬再看向镇子里的老米时，目光已经带上几分怜悯。
    嗯，只是可怜他们不长脑子扛不住忽悠，不是同情。
    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既然选择相信神棍，那就得承受错信的后果。
    虽然前路被挡，但三个人都没提绕路的事，只是留在镇外，远远盯着小镇。
    三人组没打算管老米的闲事，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通过小镇——绕路实在太麻烦了，不止浪费时间，更浪费燃料，除非没有旁的选择，否则欧扬不会考虑。
    以神父为首的小团体并没有追出来，而是一直守在镇口，轮流盯着装甲车。
    朱一鸣看了看时间：“这都九点了，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吧？”
    欧扬呵呵轻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对方人数不多，不可能一直守着，等他们松懈了，咱们抽冷子冲过去就完了。
    “要是他们一直不让呢？”江雨薇担忧地问。
    欧扬笑容更冷：“惯的毛病，咱们的机枪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对方真那么不知进退，一而再，再而三地跳伞鼻子上脸，他不介意给对方一点必要的教训。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突然有辆车身斑驳陆离，连挡风玻璃都碎了半边的轿车从北边开过来。
    三个人脑子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卡迈德来的？
    破烂轿车驶入小镇，立刻被镇民拦住。
    车上的老米也不是好欺负的，前座后座两男一女一少年，全都抄起了枪，猛轰油门打算硬闯，但马上就被十几支枪指住，引擎依旧轰鸣，车轮却没再前进哪怕一厘米。
    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车上的老米也算不上什么强龙。
    “下车！”为首的教徒穿了一身警服，却没佩戴任何标志，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山寨感。
    车上的老米沉默不语，但在枪口的威胁下，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山寨警员取出检测设备，言简意赅：“吹！”
    四个老米面面相觑，老老实实地挨个吹了一遍。
    山寨警员看到结果，冲其他教徒点了点头。
    众人立刻放下枪，紧张的气氛迅速缓解。
    警员代表其他教徒致歉，虚惊一场的老米也一再表示理解，随后迫不及待地离开小镇。
    整个过程只了几分钟。
    随后的一段时间，路过小镇的车辆也都照此办理，但不是每一辆车都顺利过关，其中一辆车上发现了感染者，教徒们立刻鼓噪起来，把感染者拖到一旁的空地上活活烧死。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神父再次出现，宣布火焰已经净化了附身的魔鬼。
    似乎是认定装甲车暂时不会有异动，也可能是有其他原因，神父领头祈祷一番后，向神色恭敬的教徒们说了几句话。
    随后，除了两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教徒留在镇口继续监视装甲车外，其他人成群结队地涌进镇子里，取出检测幻肺菌的设备，挨家挨户敲门检测。
    朱一鸣放下望远镜，讥讽道：“张口闭口万能的主，怎么检测感染还得用科技设备？要点b脸不？”
    欧扬忽然想起流行一时的电脑算命，不禁有些想笑：“用玄学忽悠老米，有科学探测危险，分工明确各取所需，宗教也得与时俱进嘛！”
    朱一鸣也忍不住笑：“你是懂阴阳怪气的！”
    “一般一般！”
    “哎哎，有情况！”江雨薇拍拍欧扬的肩膀。
    镇子里，一个四十出头的白人屋主吹完检测仪后，突然脸色大变，山寨警员一声高喊，附近的教徒立刻围拢过来。
    再次，结果依旧。
    众人一齐色变，全都用愤恨到极点的眼神看着屋主。
    屋主身后，还有个四十多岁的白人女子，以及最多十几岁的男孩。
    这对母子同样吹了检测仪，不过他们都没问题。
    至少现在还没有。
    屋主极力分辨，可没人听他的，在场的教徒全都围上来，个个虎视眈眈。
    面对众人的逼近，屋主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突然掏出一把左轮，与逼近的教徒对峙。
    形势一触即发，神父却在这个时候现身，排开众人来到屋主面前：“山姆，你已经被魔鬼标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魔鬼附身。”
    “不，不，不，不是的！”山姆极力争辩。
    神父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山姆，你知道被魔鬼附身是什么结果，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儿子！”
    屋主的表情一变再变，左轮脱手落地，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他的妻子紧紧抱住孩子，一声不吭。
    神父耐心地等待，直到山姆的情绪安定一些，才再次开口：“山姆，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山姆回望妻子，却只看到一张疏离的冷漠面孔，但她始终紧紧抱住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山姆惨笑，踉踉跄跄地走远一些，最后看了妻子和孩子一眼，双手紧握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忏悔。
    山寨警员将半桶汽油浇在山姆身上，扔下打火机远远退开。
    山姆颤栗着捡起打火机，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山姆！”神父挥了挥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几个教徒举起了枪，但不是对准山姆，而是指向他紧紧抱在一起的妻儿。
    山姆的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地看了一眼妻儿后，闭上眼睛咬住牙，拨动打火机的钢轮。
    火点燃汽油，轰地一声，山姆瞬间变成人形火炬，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但山姆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翻滚惨叫，而是强忍剧痛，一直跪在地上，始终保持祈祷的姿势。
    小山姆崩溃了，怒吼挣扎，试图冲向父亲，可他的母亲始终紧紧抱住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一滴眼泪从空洞的眼中缓缓流下。
    不久之后，山姆被烈焰烧成人形焦炭，却依然跪在那里，保持祈祷姿势。
    神父满意地点点头，宣布山姆已经赎罪后，带领教徒继续检测。
    山姆的妻子转身，强忍着冲动，把男孩拉进屋子，直到关闭的房门阻绝门外的视线，泪水才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
    镇外，装甲车里的三个人默然不语。
    虽然不清楚神父到底说了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说句老实话，三个人同样痛恨感染者，但他们可以接受隔离，可以接受监禁，甚至把感染者统统拉出去枪毙，死后再焚烧也一样没有问题。
    但逼迫感染者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自焚，就太刷新底限了。
    这不是控制疫情，而是利用疫情造成的恐慌，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欧扬越想越气，抄起m27放在门边：“我心里堵得慌，你们呢？”
    “我也是。”
    “干他丫的！”
    (本章完)

 第247章 复仇

    第247章 复仇
    欧扬提起m27开门下车，弓身钻进车底，架起步枪瞄准镇内。
    车顶位置更高视野更好，但也更容易被敌人发现，一旦遭遇袭击，中弹的几率更大。
    车底视野虽然受限，但也足够用了，而且车身和车轮都是不错的掩体，既不容易被发现，也不容易被击中。
    车里的朱一鸣也打开射击孔，架起一支步枪。
    装甲车侧对小镇，车内的角度不是很好，只能看到半个镇子。
    但他马上就被江雨薇阻止：“你伤还没好，我来！”
    朱一鸣乖乖交出步枪，拿起望远镜充当观察手。
    不能亲自出手，指引一下目标多少也有些参与感。
    车里车外，三双眼睛盯着小镇，可神父就像预感到危险一样，不知道躲去哪里，视线中只能看到满街乱蹿的教徒。
    欧扬有些焦虑，很想立刻把神父揪出来，但他知道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
    不论电影还是小说，狙击手都是个特别需要耐心的职业，为了一个目标等上几个小时再平常不过，一天半天也不奇怪，甚至在普通人看起来绝对不能隐藏的地方，一躲就是一整天。
    这才等了几分钟？
    欧扬深吸几口气，浮躁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可他毕竟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狙击手，明知道必须集中精神关注目标，可没多一会儿，思绪就开起了小差。
    而且眼下还是早春，地面的温度比想象中低得多，刚趴在地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没过多久，寒气就穿透外衣，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钻。
    再然后，长时间保持卧姿据枪，让他的胳膊和头颈先后出现不同程度的酸胀疲累，虽然还能坚持，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动一动。
    盛名之下无虚士。
    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和没经历过训练的普通人，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不知不觉间，欧扬的思绪再次发散。
    这时情况忽然有了变化，山姆家侧面的窗子忽然打开，小山姆背着一个小包，从窗子里跳出来，悄悄摸向镇外。
    小镇外围既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教徒人手有限，小山姆完全可以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地离开小镇。
    但小山姆突然停住，转身看向已经烧成焦炭，却依旧跪在那里的父亲。
    泪水夺眶而出。
    就是这么一耽搁，守在镇口的教徒恰好看到小山姆，立刻大声嚷嚷起来：“站住，干什么去！”
    小山姆转身就跑，一个教徒迅速追了上去，只剩一个人守住镇口。
    其他方向的教徒接到消息后，也朝这个方向赶过来。
    仗着人小灵活，小山姆一会儿钻栅栏，一会儿跳墙头，一群教徒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围追堵截，却没人能逮住这个油滑的小家伙。
    就在小山姆即将冲出包围的时候，山寨警员忽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把薅住小山姆的背包，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往哪儿跑！
    小山姆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山寨警员紧紧攥住小山姆的胳膊，拖着他往回走：“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里去！”
    除了神父和他的教徒，这个小镇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行动。
    镇外，欧扬已经瞄准了山寨警员的脑袋，只要他有任何异常动作，就会立刻打爆山寨警员的脑袋。
    江雨薇也想这么干，可双方的距离远了些，她对自己的枪法也没那么高的信心，甚至不敢瞄准山寨警员，生怕一不小心走火，误伤了小山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熊孩子的离家出走时，小山姆的妈妈忽然从家里冲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支雷明顿。
    她就像一只暴怒的母熊，疯狂地嘶吼：“放开你的脏手！”
    双手一错，子弹上膛，山姆妻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轰！
    完全不同于步枪的低沉巨响声中，一发独头弹命中山寨警员的左肩下方。
    这个可怜的家伙中弹后，左胸瞬间消失不见，化为一片纷飞的血雨，拽住小山姆的胳膊与身体分离，而且只剩半条。
    生命的最后一瞬，山寨警的脸上只有茫然和难以置信。
    她怎么敢开枪？
    若是这一枪偏上那么一点点，就会击中近在咫尺的小山姆，
    无论镇内镇外，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
    女人再次开火，在另一个教徒身上开出一个透明的血窟窿：“跑，快跑——”
    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想吸引教徒们的目光，让小山姆趁机逃出去。
    小山姆一把扯掉断臂，飞一样朝镇外跑去。
    女人还想开火，但回过这是来的教徒已经举起了枪。
    就在他们即将开枪的刹那间，远在镇外的欧扬抢先开火，一个牛仔打扮的教徒后心中弹，胸前开出个碗大的血洞。
    一击得手，欧扬立刻转换目标，轰鸣的枪声连成一串，前后不到两秒，居然击毙了三个目标！
    与此同时，江雨薇同样用犀利的短点射打翻一个教徒。
    女人并没有躲避，而是继续开火，斩获第三个战果。
    她已经豁免出去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余下的教徒四散奔逃，女人趁乱逃回家中。
    部分教徒意识到袭击来自镇外，马上调转枪口，朝装甲车开火。
    欧扬冷静还击，虽然速度极快，但每一次都是瞄准目标后才扣下扳机，几乎每一发子弹都能击中目标，命中率高得吓人。
    短短一小会儿，视线中再也看不到一个敌人。
    小山姆顺利逃出镇子，一个教徒似乎是想打小山姆的黑枪，被欧扬一枪崩碎脑壳。
    失去目标的欧扬和江雨薇暂时停手，视线里倒着十几个教徒，其中只有两个战果属于江雨薇，另有三个属于山姆的妻子，余下的七个全都倒在欧扬枪下。
    但冲突并没有结束，反而是刚刚开始！
    教徒们奈何不了装甲车，全都躲在装甲车看不到的地方，一致决定拿拿山姆的妻子开刀。
    很快，一个二十出头的家伙，将半桶汽油泼在山姆家的房子上，点一把火迅速退开。
    火焰迅速蔓延。
    已经逃出镇子的小山姆停住脚步，抱头跪倒在地。
    欧扬被教徒的恶毒惊得浑身冰凉，立刻离开车底，钻进车里：“老朱，能开车不！”
    “没问题！”朱一鸣大声回应。
    “冲进去！”欧扬把m27扔在一边，抄起m249。
    引擎轰鸣，装甲车冲向进小镇，开向正被火焰吞噬的山姆家。
    欧扬和江雨薇一左一右，不断向视线中的教徒开火。
    与此同时，附近那些屋子城的老米，也都提着枪躲在窗边，谨慎的抽冷子开一枪，冲动不停向街上的教徒开火。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小镇上的居民早就受够了，此前神父纠集了一群教徒，而且打着对付感染者的名义，无力反抗的居民只能默默承受。
    如今看到了推翻神权的希望，众多老米立刻加入混战，没多一会儿就把街上的教徒全部歼灭。
    此时此刻，不论是否参与战斗，所有居民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爽爆了！
    山姆的妻子也从燃烧的房子里逃出来。
    劫后余生，她对所有人千恩万谢，还特意来到装甲车前，激动地说：“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听得出，她确实不怎么擅长表达。
    感激的话还没说完，逃出小镇的小山姆又跑了回来，一头撞进母亲的怀里，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装甲车里，江雨薇小声问：“咱们不下去吗？”
    欧扬反问：“咱们应该下去吗？”
    朱一鸣立马不干了：“哎哎哎，别打哑谜昂，下还是不下，给个痛快话！”
    欧扬抽了抽鼻子，一股淡淡的孢子味钻进鼻孔。
    他的视线落在车外那对母子身上，目光复杂：“他们俩都感染了。”
    江雨薇和朱一鸣的表情同时僵住。
    欧扬又道：“其他人的情况也不好说。”
    教徒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接触过感染者又去敲其他人的门，这是唯恐幻肺菌不扩散传播么？
    可以肯定，除去极少数感染者外，这个镇子里的绝大多数居民，都已经被幻肺菌感染。
    欧扬等人虽然免疫，但他们只免疫幻肺菌，不免疫老米，万一哪个倒霉蛋在这个时候陷入幻觉，偷着打三人组的黑枪该怎么办？
    安全起见，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车上比较好。
    “那神父呢？罪魁祸首还没逮住呢！”朱一鸣不甘心地说。
    欧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刚干掉了一群帮凶，他心里的戾气已经发泄不少，可没找到神棍，确实是个不小的遗憾。
    “没关系吧。”江雨薇的心态更加平和，“狗腿子都没了，剩下的就让老米自己解决吧！”
    欧扬也觉得，没必要非得亲手解决神父，正想说话，远处的老米一阵骚动，接下来就是悲愤的声讨和辱骂，更有甚者，冲上去拳打脚踢。
    几个人很快就看到，老米将不知道从哪里逮到的神父押了过来。
    一个快有两米高的壮汉抬腿踢在神父的腿弯里，一直高高在上的神父狼狈不堪地跪倒。
    欧扬忽然发现神父的状态有些古怪，他立刻说道：“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儿！”
    他们对这种情况太熟悉了，朱一鸣一脸不可思议：“不会吧，这家伙到处找感染者的麻烦，结果他自己就是个感染者？”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雨薇冷笑，“不戴面罩就敢接触感染者，不传染他传染谁？”
    “天道好轮回啊！”欧扬感慨万千。
    车外，聚集而来的老米越来越多，控诉的声音越来越大，神父就像失了魂一样，任凭众人打骂，既不躲避也不吭声。
    镇上的居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不知道谁在人群里高喊一声：“烧死他！”
    这个提议立刻获得了众多老米的赞同，更多人一齐大喊：“烧死他！”
    混乱的叫嚷很快变成了整齐的呐喊，曾经出现过的情节正在重演，只是调换了角色。
    很快就有居民搞来了油料，全都倒在神父身上。
    众人争抢着，都想亲手点火。
    最后的最后，一个孩子站到众人面前：“我来，我要亲手烧死他，亲手！”
    众人默然，一个声音劝阻：“小山姆，你太小了，我们不能让你变成杀人凶手！”
    “他害死了我的父亲！”
    “小山姆，你不能！”
    “他害死了我的父亲！”
    “小山姆，去你母亲那里，她需要你！”
    “她需要我的父亲！”
    小山姆倔强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不肯退让半分：“如果不这样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让给他吧。”欧扬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只有朱一鸣和江雨薇知道，欧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镇居民终于被说服了，一个打火机递到小山姆手里：“离远一些，点火之后马上退开！”
    小山姆点点头，轻轻一按，打火机上升起一缕火苗。
    他看着目光呆滞的神父，眼中除了仇恨，再没有其他情绪。
    众人安静下来，小山姆轻轻一扔，火机落在神父身边，立刻点燃汽油。
    直到火焰烧到身上，神父才从幻境中醒过来，陡然发出惨烈的嘶吼。
    “闭嘴！”小山姆愤声怒骂，“你为什么不跪下祈祷，为什么！”
    “你的上帝为什么不解救你！”
    “罪人……”
    没人知道神父能不能听到众人的谩骂，只知道向来标榜在火焰中祈祷净化的神父，在净化之火烧到他自己身上的时候，从头至尾没有一秒钟的祈祷。
    直至彻底倒下。
    围观的老米群情激愤，声震四野。
    欧扬沉默良久，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吧。”
    说罢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离开小镇。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虽然神父和他的追随者全部覆灭，可真菌已经在居民之中扩散开了，用不了多久，感染者就会逐个进入成长期。
    到那个时候，这个小镇会是什么样子？镇子里的居民，又会有多少幸存？
    神父的手段或许是个例，但以宗教名义招摇撞骗绝不是个案，那么其他地方，又会是怎么样的景象？
    欧扬说不清楚，心里只有一片茫然。
    (本章完)

 闲谈几句

    闲谈几句
    我一直觉得，2025年不是一个好年景，因为春天来得特别的晚。
    往年的五月，早已草长莺飞，今年的五月，不过是刚脱下保暖的衣物，每日里仍要忍受寒气的侵袭。
    有阳光的地方，满身温暖；没有阳光的地方，依旧遍体生寒。
    许多老书友都知道，在下家中有个小店，平日里的吃穿用，基本都出自店里。
    没有办法，宇宙的尽头是编制，没有编制，名义上的工资是3200，实际开到手里只有1600+，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更不用说全家人。
    前些年，稿费足够使用，最近几年，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的我十分迷茫，不知道书友到底喜欢看什么样的题材和写法。
    不擅长快餐文，习惯的写法又不出成绩，一直在二者之间不断徘徊，继而迷失自我。
    从前每天六千，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如今每天四千，却总是力不从心。
    奔五的老家伙，黄土已经埋了一多半，剩下的时间已经可以开始倒数。
    最近总是想起当初，后悔少年时没好好学习，否则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后悔参军后没及时退伍，错过了最后一次分配的时间；又后悔从军的时间太短，已经坚持了八年，再坚持几年，就能拥有编制……
    都说人老了，特别喜欢追忆过往，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辈子，已经可以看到尽头，如今除了盼着孩子平安长大，就是盼着亲人身体康健，我自己也要多活些几年，最起码，要把交上去的养老钱全都挣回来。
    没办法，全是自己出的，挣不回来心里亏得厉害，死了都闭不上眼睛那种。
    总而言之吧，人到中年，满地鸡毛，始终觉得这辈子错过太多。
    然后，一个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同事，今天出事了。
    据说早上还正常上班，中午人就没了。
    跳楼，自杀，只有四十出头，留下一个孩子，家中尚有老人。
    他自己一跃而下，一了百了，老人呢？孩子呢？
    人生在世，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我这么说，谁支持？谁反对？
    叹气——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平时看起来性格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走了极端？
    随后听到不知真假的传言，大意是他老婆抽叶子，欠了几百万吧啦吧啦的。
    再次声明，截止到目前为止，仍是传言，不确定真假。
    不过所有人说起这件事都十分感慨，人一旦沾上了赌和毒，结局实在难以预料。
    可怜吗？
    多少有点。
    可悲吗？
    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说咎由自取好像有点过了，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很想知道他纵身一跃之前，心里到底有多少后悔，多少遗憾，又有多少不舍和挣扎。
    又是怎样的绝望，才能令一个人放弃来之不易的生命。
    如果及时戒除，如果他娶的是另一个人，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终生伴侣……呵呵，这样的伴侣不要也罢！
    说这些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说现实往往就是那么参差，那些总是出现在故事里的情节，看起来似乎离我们很远，可看似遥远的故事，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恍然间发现，自家的媳妇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来都没行差踏错，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往往舍不得吃穿，不过去除了所有的浮躁之后，平淡的日子其实也有平淡的幸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虽不甘于平凡，却无力改变现实，无奈，只能放平心态，如此一来，人生必定会快乐许多。
    在此，祝福各位书友都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另一半，白头偕老，患难与共。
    其次，珍爱生命，远离赌.毒！
    最后，大家跟我念：我与赌.毒不共戴天——破音！
    (本章完)

 第248章 一击中的

    第248章 一击中的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满身灰土的装甲车缓缓减速，最终停在路边。
    车里的三个人一齐往路边看，那里有个玻璃全碎，货架全跪，破败不堪的加油站。
    里外如一那种。
    朱一鸣舔了舔嘴唇：“这么个破地方，还能有油吗？”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欧扬让开驾驶座，“薇姐，你来！”
    两个人交换位置，欧扬和朱一鸣拿好武器，分别守在车厢两侧。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江雨薇轻踩油门，装甲车驶向加油站，缓缓停在加油机与便利店之间。
    拉近距离后，站里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楚，四敞大开的店门里，几个货架倒在地上，店铺一角残留着焦黑的痕迹，似乎是被火烧过。
    就连店门上，都开着十几透明的窟窿。
    不难想象，这里肯定遭遇过暴徒的洗劫。
    三个人对能不能找到油完全不抱希望，却还是按约定展开行动。
    便利店近在咫尺，而且有可能藏着危险的武装暴徒，因此交给欧扬警戒。
    朱一鸣看管反方向，防止意外。
    江雨薇下车拿起油枪，加油机没有什么反应。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不行，还是没电！”
    离开小镇后，三人一车一路向南，但车里只剩下半箱油，所以都急着补充燃料。
    然而越是深入疫区，物资就越是匮乏，而且经常遇到莫名其妙的袭击。
    第一个加油站一滴油都没剩。
    第二个加油站里藏着一伙武装暴徒，要不是装甲车防住了突如其来的弹雨，三个人就交待了。
    三人组立刻反击，一口气干掉了所有暴徒，可油却没找到一滴，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下是第三个，八成也是没戏。
    一路走来，装甲车顶住了暴徒的多次袭击，为三人组的人身安全立下了汗马功劳。
    虽然只是一辆车，可在三个人的心目中，却已经拥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舍弃它！
    欧扬一阵头疼，环顾四周，没发现油罐，也就是说油料全都储存在地下。
    他利落地跳下车，朝朱一鸣打了个手势：“薇姐看车！”
    说罢，两个人一左一右，互相掩护靠近便利店，确定屋里没人后，绕到店铺后面，并且在那里找到了地下油罐的舱口。
    可惜，锁住了。
    换成别的地方，用枪打也好，用锤子砸也好，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能给它弄开，可这是油罐，运气不好的时候，一点火星都能引起爆炸。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进屋里找一圈，也没发现钥匙。
    垂头丧气地回到车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剩下的油可不多了，能开到下一个加油站不？”朱一鸣问。
    “能开到又能怎么样，就算有油，能不能加上还不一定呢！”欧扬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明明脚底下就是油罐，可就是没办法把油弄出来。
    “要不，咱们把加油机拆了试试？”朱一鸣实在想不出办法，出了个馊主意。
    欧扬翻白眼：“油都是泵出来的，没电什么都白扯。”
    车里倒有台逆变器，还是从房车上拆下来的，但他觉得这玩意带动加油机问题不大，但能不能带动油泵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房车，大不了试一试，反正电池组容量够大。
    但装甲车只有车用电池，没有生活电源，万一试出问题毁了电池怎么办？
    这里可找不到修车的地方！
    欧扬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江雨薇：“薇姐，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江雨薇苦笑，“要不咱们拆个试试？”
    为了减少消耗，来时的路上，但凡碰上可能使用柴油的废弃车辆，都会停下来仔细看一看。
    也是运气好，在一辆卡车里搞到了一些柴油，否则装甲车根本开不到这里。
    但这种偶然可遇而不可求，若是接下来的旅途中得不到补充，用不了多久就得抛弃装甲车。
    欧扬叹了口气，仰头望着车顶出神，思绪像搜索引擎一样，不断在记忆中翻找可以利用的线索。
    片刻后，他忽然坐直身体，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件，反复收放离线地图。
    “找什么呢？”朱一鸣好奇地问。
    欧扬指住手机屏幕：“这里，前面有条岔路，通向一个小型机场，那里应该有油！”
    “机场？”朱一鸣顿时愕然，“飞机用的是航空煤油吧？”
    欧扬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机场能没有特种车么？肯定有烧柴油的！”
    朱一鸣还是有点犹豫：“小机场有吗？”
    欧扬摊手：“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江雨薇瞅瞅地图：“那就去机场！”
    “得咧，少数服从多数！”朱一鸣果断妥协。
    从地图上看，两地的直线距离撑死也就二十来公里，剩余的燃料完全可以支持。
    除此之外，两地之间还要经过一座小城，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城里就能解决燃油问题！
    三人一车继续前进，十多分钟后抵达小城，欧扬把车停在城外，举起望远镜观察城里的情况。
    他可不希望再遇上意外情况。
    如果有可能，欧扬更愿意绕过城区，但公路穿城而过是老米的特色，必须穿过城区才能抵达机场。
    根本绕不开。
    “怎么样？”朱一鸣问。
    欧扬放下望远镜：“连个鬼影都没有。”
    朱一鸣把望远镜架在眼前：“是没人还是躲起来了？”
    “这哪看得出来？”
    “路上没几台车，咱们一口气冲过去就完了！”朱一鸣的视线向远处延伸，“你这是犹豫什么呢？”
    欧扬道：“电影里遇到这种情节，肯定是出点意外，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
    “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朱一鸣十分无奈，这家伙也太谨慎了。
    江雨薇也道：“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那行，咱们走！”
    装甲车开进城区，担心路上有埋伏，速度并不快。
    这时路边一栋公寓的四层突然打开一扇窗，一个二十出头的老白拼命朝装甲车挥手。
    发现装甲车没有停下的迹象，他回身抓起个空酒瓶扔下去。
    啪地一声响，酒瓶落在车前摔了个粉碎。
    但欧扬依旧没停车，而是镇定地避开碎玻璃，继续前进。
    然而响声已经传开，江雨薇忽然回身抓住欧扬的肩膀。
    没说话，但抓得很紧。
    欧扬侧头一看，路边的建筑里，迅速涌出一群重度感染者。
    稍远些的地方，也有感染者从建筑里冲出来。
    扔酒瓶的老米早就缩回去，若是仔细观察四周就能发现，每一栋建筑的窗子后面，或多或少都躲着几双或是惊恐，或是期待的眼睛。
    欧扬猛踩油门，装甲车骤然加速，抢在感染者冲上来之前绝尘而去，一群感染者笼罩在飞扬的尘土之中。
    窥探的目光转瞬变成了失望和悔恨，他们躲回屋子里，不切实际地期待着救援的到来。
    也有食物即将耗尽的老米，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一直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让其他人把感染者引走，给自己创造逃出去的机会。
    中间发生了多少爱恨情仇的故事，多少尔虞我诈纠葛，又有多少人命丧感染者之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装甲车快速前进，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幸存的居民试图搭便车，快出城的时候，一个没能拦住装甲车的老米，愤恨之下突然向装甲车开枪，子弹打在车屁股上，乒地一声响。
    欧扬早有心理准备，压根没理那人，径直开出城外。
    这地方那么多感染者，会帮他教训那个老米该怎么做人。
    小城被装甲车甩在身后，很快不见踪影，前方出现了一条岔路，路边的道牌上标记了机场的图样。
    没多一会儿，装甲车赶到机场。
    结果发现，这就是一座再简易到连围栏都没有的小机场，一座二层建筑就是航站楼，几架早已损坏的小飞机停在跑道边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鬼地方居然有个机库！
    不是很高大，但面积也不算小，装个七八架飞机肯定没问题！
    机库的大门开了一道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缝，欧扬直接把装甲车开过去，一头撞开大门。
    下车往里走？
    别闹了，有装甲车，为什么要用那么危险的方式？
    大门敞开，一架连机翼都没装好的小飞机进入三人视线，一旁还停着工具车，各种型号的螺栓扳手摆了一车。
    但三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飞机上，而是不约而同地看向角落。
    那里停着一台漆成银色的油罐车，罐体上还印着公司标志和警示标识。
    朱一鸣抿了抿嘴：“是柴油么？”
    欧扬直接把装甲车开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装甲车开到油罐车前，欧扬三两下爬到油罐车上，打开了顶盖。
    一股略臭的气味冲进鼻孔，欧扬立刻屏住呼吸合拢顶盖。
    “怎么样？”朱一鸣问。
    欧扬吐出胸中的浊气：“这味道没闻过，肯定不是柴油！”
    “那就是航空煤油了！”朱一鸣大失所望，一屁股坐了回去。
    油箱已经见底，再得不到补充，就真要和装甲车说再见了。
    欧扬回到车里，低声道：“我想加一个试试。”
    啥玩意？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看过来。
    “你要给柴油车加航煤？”朱一鸣探手摸欧扬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欧扬拍开他的爪子：“来米国的时候，我身边坐个着大叔，飞机刚起飞就吵吵有汽油味儿，问空姐，说航空煤油就这味儿，还说这东西和柴油相似！”
    朱、江二人面面相觑：“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真假。”欧扬说，“反正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加上试试呗！”
    成了更好，不成也不会比眼下的处境更惨。
    “那就试试！”朱一鸣说。
    欧扬提着油桶下了车，正要动手放油，角落里忽然传来当地一声响，像是扳手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谁！”欧扬猛然转身，闪电般掏出格洛克，“出来……来……来……”
    回声在机库里回荡，欧扬迅速闪到装甲车后，轻轻敲了敲车窗。
    江雨薇马上把m27递出来。
    欧扬换上步枪，再次警告：“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别开枪！”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一个满身油污，又高又壮，还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老白举着双手站出来。
    最少也有二百多斤，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
    “别开枪！”络腮胡再次提醒，晃了晃手机里的遥控器，“这里有个会爆炸的小玩意！”
    欧扬心头一凛：“你是什么人？”
    他依旧举着枪。
    络腮胡挥手示意：“我不习惯被枪指着，放下枪，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欧扬咬了咬牙，垂下枪口。
    他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炸弹，但他不敢赌。
    “你们想给这台大家伙加油是吗？我这里还有些柴油！”说罢走向机库的角落。
    欧扬并没有没放松警惕，两只眼睛紧紧盯住络腮胡。
    后者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将一只油桶打斜滚出来：“不过来帮帮忙吗？”
    欧扬侧头看到抱着枪的朱一鸣，后者轻轻点头。
    欧扬心里顿时安定不少，收起步枪走过去，和络腮胡一道把油桶滚装甲车边。
    “加吧，别客气。”络腮胡说。
    欧扬依旧不敢放松：“为什么帮我们？”
    络腮胡耸耸肩——这个动作放在他的身上，看起来特别滑稽。
    “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他说，“搞点航空煤油不容易，可不能让你们给祸害了。”
    虽然对方说的很可能是大实话，可欧扬脸颊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抽搐。
    他的视线落在那架拆散的小型飞机上：“你打算坐这个离开？”
    络腮胡知道瞒不过去，很光棍地点头：“确实有这个想法……飞机上有12个位置，还有足够的空位，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欧扬砰然心动，但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络腮胡把遥控器塞进兜里，主动伸出右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欧扬抿了抿嘴，啪地一声脆响，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本章完)

 第249章 最高礼节

    第249章 最高礼节
    老米主动示好，对立情绪得到缓解，双方暂时达成一致。
    络腮胡主动介绍自己：“我叫贝里，你们呢？”
    “欧扬，你可以叫我欧，他是朱，她是江。”欧扬说。
    “你们好！”贝里挥挥手，随即向着江雨薇微微躬身，“非常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女士。”
    欧扬偷偷翻了个白眼儿，暗骂一声渣男。
    江雨薇微笑点头，但半点没有离开装甲车的意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安全起见，三个人里必须有且至少有一个人留在装甲车里。
    贝里指指身后那架折散的小飞机：“我必须修好这个小美人，一起来吗？”
    “好！”欧扬点头答应，跟在贝里身后来到飞机附近。
    贝里抄起一个扳手，钻到飞机下面开始鼓捣。
    他半点都不见外，一会儿要个钳子，一会儿要个螺丝，拆了装装了拆，反反复复。
    很不专业的样子。
    欧扬忍不住问：“你真在这里装了炸弹？”
    “哇噢！”贝里狡猾地笑了，“你希望我说是，还是说不是？”
    “我想听实话！”
    “我的回答当然是装了。”贝里放下钳子，“我们才刚认识，就算是假的，我也一定会说是真的，所以！”
    说到这里，他又耸了耸肩：“何必问得那么清楚？”
    欧扬也笑了：“说的也是……我可以给车加油了吗？”
    “当然，你随意就好。”贝里笑得很阳光，“不过——”
    他指了指还没修好的飞机：“我们可以一起坐它离开，加不加其实没区别。”
    “还是加上吧。”欧扬笑呵呵地说，“就像你说的，我们才刚认识，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和你一起离开！”
    装甲车是三人组最重要的保障，绝不会因为有了退路就放弃装甲车。
    贝里大笑：“你真风趣，我喜欢真诚的人！”
    欧扬对这个大块头的观感也不错，只不过国人没有歪果仁那么张扬，所以不会直接说出来。
    他示意朱一鸣可以加油，之后又道：“军方不是禁空了吗？还能飞？”
    “是有这么回事。”贝里点头，继续鼓捣飞机，“不过飞得低一些，不飞出疫区就没问题，军方忙着呢，没工夫管疫区里面飞不飞。”
    他目露憧憬：“我们可以飞到疫区边缘，再找机会离开。”
    欧扬心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军方给不给你离开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抽了抽自己，倒是没闻到孢子气味，不晓得是免疫、未感染还是仍在潜伏期。
    他好奇地问：“疫区边缘？你知道疫区的边界在哪儿？”
    贝里诧异地看欧扬：“当然知道，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这么激动干嘛？”
    欧扬忽然指向正在加油的装甲车：“要是开车去呢？”
    贝里立马摇头：“太危险……当我没说！”
    话讲到一半儿，他才想起那是辆装甲车，这玩意的安全性可比飞机高多了！
    “加好了！”朱一鸣的喊声远远地传过来。
    欧扬挥挥手示意收到。
    贝里好奇地问：“你们从哪儿来？”
    “北边。”欧扬说。
    “卡迈德？”贝里立刻来了兴趣，拍拍飞机说，“要不是有这个小美人，我早跟着一起北上了！”
    “幸亏没有！”欧扬想起在卡迈德的种种经历，依旧心有余悸，“军方封锁了北上的道路，还把所有已经北上的人都赶了回来，中间又出了几次意外，城镇烧毁三分之二，还有好几万人滞留在那儿……唉，总之，幸亏你没过去。”
    贝里眼中的光消失了：“这样啊！”
    他没再说什么，继续修理飞机：“这么说，北边不能去了。”
    欧扬叹道：“我觉得，其他方向也都差不多……对了，跟我说说疫的事呗！”
    “喔喔！”贝里扭紧一个螺丝，“疫情嘛，肯定是熊州最厉害，听说几个大城市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危险的感染者，乡村也都毁得差不多了，幸存者不是逃进山里，就是躲在野外，总之挺惨的。”
    “狮州的局势也非常不好，然后就是蛙州，骡州，还有蜜酥荔河下游的几个州，都出现了大范围的疫情……”
    通过贝里的描述，欧扬渐渐在大脑里勾勒出米国如今的大致形势。
    简单点说，南方的情况比北方严重得多，那边气候温暖湿润，适合真菌生存，因而情况尤其严重。
    中部地区主要是熊州和熊州周边，情况特别严重，但继续往北，情况就要好上很多，东西两个方向，只有零星的疫区。
    中部与南部的疫区已经连成一片，总面积占据全米的半壁江山。
    此外，贝里还提供了一点额外的消息。
    东北方向，目前仍在米宫的控制之下；西北方向三分之二是二把手的基本盘，另有三分之一听从米宫的调遣。
    再就是阿拉撕家，那边有也爆发疫情的传闻，但不确定真假。
    最后是虾威夷，那里不仅远离大陆，甚至还在各国联合布置的封锁线后面，是全米最安全的地方。
    “那是我最想去的地方！”贝里眼里闪着希冀的光。
    虾威夷啊……
    欧扬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
    大门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
    欧扬立即转身，闪电般掏出格洛克。
    另一边的朱一鸣也迅速举起步枪。
    “嘿嘿，别紧张，放下枪！”贝里赶紧叫停，“蕾丽，是你吗？”
    几秒钟后，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提着个篮子，慢慢从门外挪进机库，大大的眼睛满是胆怯。
    欧扬和朱一鸣心头一松，舒了口气放下枪。
    贝里蹲在地上招招手，用特别温柔的声音呼唤：“蕾丽，别害怕，进来！”
    小女孩先看看欧扬，再瞅瞅朱一鸣，小心翼翼地走进机库，还特意绕了个圈，避开欧扬躲到贝里身后，小手扯住贝里的衣襟，怯生生地看着欧扬。
    欧扬的表情僵住了：“我这么可怕吗？”
    贝里使了个眼色，示意欧扬别再说了，伸开粗壮的胳膊，把小蕾丽搂进怀里：“嘿，看看我的小公主，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蕾丽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点浅浅的笑容，从篮子里取出一个煮熟的土豆，献宝似的递到贝里面前。
    贝里连皮都不剥，接到手里一口咬掉半边，像吃到什么山珍海味似的一通猛嚼，还不忘夸奖小蕾丽。
    “抱歉，你们来的太突然，没准备你们的食物！”贝里说。
    “没关系，我还不饿。”欧扬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块果，朝小蕾丽晃了晃，“想吃吗？”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欧扬，用力点了点头。
    欧扬把果递过去，小蕾丽却看向贝里，直到贝里点头，才一把夺下果，开心地又蹦又跳，挪着小短腿跑了出去。
    贝里目送小女孩慢慢走远，笑容渐渐收敛。
    欧扬好奇地问：“你女儿？”
    “邻居家的孩子。”贝里说。
    “怎么这么……嗯，内向？”
    贝里叹气：“她本来是个非常活泼的孩子，疫情爆发之后，她双腿瘫痪的老祖母第一个感染，后来，蕾丽亲眼目睹老祖母用枪打死了她的父母，打那以后，这孩子就再没开口说过话。”
    欧扬沉默，心绪翻腾。
    尽管早就见惯了疫区的各种生离死别，可是听到这样的故事，心里依旧难以平静。
    贝里深吸一口气：“抱歉，不该和你说这个。”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欧扬说。
    习惯？
    贝里若有所思。
    骡州大规模爆发疫情是最近的事，他身处漩涡之中都没习惯，这个东方人是怎么习惯的？”
    他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欧扬好奇地问：“怎么了？”
    贝里摇头：“不，没什么。”
    欧扬无奈地笑了：“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吧。”
    贝里立马换了副面孔：“你们真是从卡迈德来的？”
    欧扬实话实说：“我们是从熊州逃出来的，棕熊市。”
    “哈？”贝里震惊地瞪大眼睛，“棕熊？是我知道的那个棕熊吗？”
    欧扬扯扯嘴角：“如果你说的是最早爆发疫情的地方，别怀疑，就是那里！”
    “我的上帝啊！”贝里抱住脑袋，“你们真的来自棕熊市？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从熊州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熊州不是被军方封锁了吗？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贝里像得了多动症似的，抱着脑袋满地乱走，不等欧扬说话，又再次问道：“从熊州到骡州，还没戴面罩，你们是免疫者，对吧？肯定是免疫者，对吧？”
    看贝里的样子，欧扬忽然想起了血盟，心中立刻生出几分警惕：“我们确实免疫幻肺菌。”
    贝里一把握住欧扬的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能把黛米托付给你们吗？还有蕾丽！”
    “沃特？”欧扬被贝里搞懵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贝里表情凝重，紧紧攥住欧扬的手不肯放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脸颊憋得通红。
    欧扬赶紧安抚：“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压抑不住！”贝里放开欧扬，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我听说过免疫者，但从来没见过，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欧扬一头雾水，免疫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想起新伊甸园，不禁有些唏嘘：“免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怎么？”贝里没听懂，却不妨碍他感觉到这句话背后有故事。
    “没什么。”这一次轮到欧扬摇头了，压根儿没打算提换肺的事。
    虽然双方的交流还算愉快，可换肺是目前唯一可以救治感染者的手段，如果对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该怎么办？
    不论什么时候，交浅言深都是大忌，算不上秘密的消息，说多少都没问题，可真正核心的机密，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贝里识趣地没再追问，而是用交待遗言般的语气说：“欧，我不知道你们眼里的疫情是什么样的，但在我的眼里，一旦感染幻肺菌，死亡就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欧扬记起在机场时的经历：“我能体会……”
    “不，你不能！”贝里突然打断，“你经历的生死，和感染那种绝望的等待，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欧扬沉默，再次点头：“我确实没经历过，只能想象。”
    贝里闭上眼睛，深呼吸：“但是我自己、我的妻子，还有其他同伴，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焦虑之中，也许下一个感染的就是我，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可以想象。”
    贝里的目光异常复杂，突然单膝跪在欧扬面前：“欧……”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欧扬吓了一跳，赶紧扶住贝里。
    远处的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抻直了脖子，好奇地探头探脑：怎么跪下了，还是单膝跪，就差捧一束玫瑰了！
    有八卦，是大瓜！
    贝里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要往下跪，可欧扬的胳膊就像铁铸的一样，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下沉半分，最后只能悻悻地站起来：“这不是你们东方的最高礼节吗？”
    欧扬挑了挑眉：你一定是对东方的礼节有极深的误解！
    “从前是，但我们已经站起来小一百年了，除了天地父母，不跪任何人。”
    嗯，求婚的时候例外……不过这个就不必细说了，忽略，忽略！
    “是吗？”贝里十分迷惑，“怎么和我了解的不一样？”
    欧扬心说你看到的一定是棒子或者小日子，这两个地方特别喜欢跪米爹！
    “好吧，这不重要！”贝里跳过这一茬，“欧，我知道这对你和你的同伴来说非常突然，但我恳求你，还有你的同伴……”
    “别介，别说求不求的，你先说到底什么事。”
    贝里目光哀伤：“如果我感染了，请你照顾我的妻子黛米，还有小蕾丽！”
    欧扬不禁苦笑：“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照顾其他人的能力？”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贝里赶紧解释，可声音却比之间低沉许多，“如果黛米或者小蕾丽也被感染，那就当没有这回事，我想说的是，万一黛米或者小蕾丽也是免疫者……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说着又拍拍还没组装好的飞机：“或者，我可以送你们到疫区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欧扬目光闪了闪：这个……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

 第250章 无序扩张

    第250章 无序扩张
    “沃特？你要学开飞机？”
    听完欧扬的要求之后，贝里一脸惊诧。
    他本以为这个东方人就算不提某种过分的要求，也会狮子大开口，要些比较麻烦的东西。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听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要求。
    欧扬非常肯定地点头：“对，可以吗？”
    贝里挠挠脑袋：“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有多余的燃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能教你怎么开，不过不保证你能学会，更不可能驾机升空！”
    “这样啊！”欧扬有点失望，“也行。”
    他从来没接触过飞行，只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顺嘴就提了出来。
    欧扬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贝里还真答应了。
    贝里没想到欧扬竟然同意，突然露出便秘般的表情：“不是，你接触过飞行吗？”
    “没有！”欧扬老老实实地摇头。
    “那你知道培训一个飞行员为什么那么难吗？”
    欧扬继续摇头：“不知道！”
    “上帝啊，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贝里狠狠抓抓头，“开飞机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和开车不一样！非常的不同！”
    “我知道！”欧扬淡定地说。
    “不，你不知道！”贝里咬牙切齿，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这么和你说吧，陆上行车很平稳；船行水面上下颠簸；可是到了天空上，简直就是乱搅！”
    欧扬好奇地问：“然后呢？”
    “然后？”贝里的声音陡然高亢许多，“各种气流、风向、你听都没听过的特殊天气，都是影响飞行的重要因素，一不留神就会机毁人亡！”
    欧扬眨眨眼睛：“所以，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强调学飞行非常困难？”
    “不是难不难的事，我想说飞行是件非常严肃的事，必须有足够的理论基础，以及足够的飞行时间，知道怎么处理意外情况，只有做到这一切，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飞行员！”
    欧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差点气死贝里：“如果时间够用，我不介意好好学一学，但我没打算做一个飞行员。”
    贝里有点绷不住了：“那你还要学飞行？这是亵渎，亵渎你懂不懂？”
    身为一个飞行从业者，他不允许任何人轻慢飞行。
    “别这样！”欧扬拍拍贝里的胳膊，“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嘛，我先学会怎么起飞，以后有机会再学怎么降落不就行了？”
    贝里还想争辩，却被欧扬打断：“怎么？不想教？你不是说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吗？”
    贝里顿时语塞，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好一会才点了点头：“那好吧！”
    欧扬呵呵一笑：成了！
    艺多不压身嘛，老米这边小型机场又多，指不定哪一天就遇上需要这门技术的时候。
    至于降落……当初玩模拟飞行的时候，倒是成功过几回，也算有些经验。不过现实不是游戏，就算他真有机会把飞机开上了天，也不可能冒险降落。
    欧扬已经想好了，真有驾机起飞那一天，必须提前准备好降落伞，飞到地头直接往下跳就完了。
    贝里十分敬业，双方达成一致后立刻进入角色，一边维修一边向欧扬介绍飞机的情况，各种机械部件的功能、各个管线的作用、起飞前的检查事项、降落后如何保养……
    只要他能想到的，全都讲给欧扬听。
    这种方法的优点是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向欧扬灌输大量知识点。
    缺点是东一鳞西一爪，不成体系难以记忆。
    欧扬像干燥的海绵一样来者不拒，一个劲地嗯嗯嗯，却不提出任何问题，搞得贝里很没成就感，终于忍不住问：“你都记住了吗？”
    他非常怀疑，欧扬是故意耍他。
    欧扬目光惊诧：“当然记住了，怎么？”
    贝里更加确定，欧扬就是耍他，立刻问了一个刚刚提过的知识点。
    欧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说出了正确答案。
    再问再答，依旧毫无问题。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但基本上大差不差。
    贝里看欧扬的目光都变了，这还是人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欧扬矜持地说，“我只是脑子稍微好用一点。”
    和最强大脑比起来，他还差得远。
    贝里郁闷地回应：“这叫稍微好用一点？那我岂不是个白痴？”
    也就是他不知道什么叫凡尔赛，否则高低得评论几句。
    一个继续讲，一个继续听，然而没多一会儿，前者又发现欧扬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贝里被欧扬托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东方人的力气不小，可直到搬运机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差了。
    这个来历不明的东方人，居然一个人就抬起了半边机翼，惊得贝里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虽然只是一架12座小型飞机，机翼的重量接近一吨半，单翼超过700公斤，哪怕只承受一半的重量，也有350公斤。
    而且东方人还是抬起比较重的那一端！
    贝里数学不好，算不出究竟承受多少重量，但他非常确定，欧扬抬起的重量绝对不止350公斤！
    他隐约记得，硬拉的世界记录好像是500多公斤，但创造记录的都是胳膊比腰还粗，躺下不比站起来矮多少的肌肉壮汉。
    遇上黑熊都能正面硬刚一波那种。
    贝里自认也能搬起来，但绝对没这么轻松……好吧，不一定能搬起来，而且一定非常吃力。
    欧扬呢？
    看起来平平常常，胳膊不粗腿也不壮，动作很轻松，一点都不吃力。
    贝里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捏捏欧扬的胳膊，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嘿，你是坐时间机器，从未来回来拯救世界的吗？”
    啥玩意？
    欧扬思绪转了几转，才明白这家伙说的是什么，不禁为之失笑：“你看我像机器人吗？”
    贝里毫不犹豫地点头：“像！”
    “对，我就是t9000，最新型号！”欧扬翻白眼，“你也太有想象力了！”
    在欧扬的协助下，贝里的进度飞快，不过半个下午就修好了飞机。
    他迫不及待地坐进驾驶舱，顺利启动引擎，位于机头的螺旋桨快速旋转，发出特有的嗡嗡声。
    时间还早，在欧扬的要求下，两个人钻进驾驶舱，贝里仔细讲解起飞的过程和注意事项。
    欧扬比对记忆，居然和游戏中的过程基本一致！
    怪不得都说玩模拟飞行可以学会怎么开飞机！
    有一种说法，大意是某11劫机的恐怖分子，就是在游戏里学会怎么开飞机！
    欧扬忽然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没静下心来，好好玩一玩这款游戏！
    天色渐晚，小蕾丽再次出现，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女子。
    贝里马上迎过去：“黛米，你怎么来了？”
    黛米温柔浅笑：“我不放心小蕾丽……不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
    贝里立刻为双方介绍，打过招呼之后，黛米从篮子里取出晚餐。
    烤土豆、煎土豆，还有一罐不知道用什么炖出来的洋葱土豆浓汤。
    吃的喝的都是土豆，欧扬只是看看，就觉得胃里直返酸水。
    就这烹饪水平，还不如应急食品呢！
    黛米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们只剩下土豆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一点？”
    欧扬心说就这么点东西，哪够六个人吃？
    他痛快地答应下来，回头招呼一声，朱一鸣留在车上，江雨薇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单兵口粮，和一份应急食品。
    贝里顿时双眼放光：“mre！”
    黛米也愣住了，只有小蕾丽一脸的天真懵懂。
    江雨薇撕开包装，取出面包、饼干、芝士酱、速溶饮料……一样样摆在众人面前，贝里和黛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小蕾丽也被果吸引视线。
    “请吧！”欧扬说。
    尽管双方相处的很愉快，可相识的时间太短，欧扬依旧警惕，不想吃对方带来的食物。
    贝里搓搓手：“合适吗？”
    “当然合适！”
    几个人把食物分一分，简单吃上一顿。
    贝里没问朱一鸣为什么不下来，欧扬也没提。
    江雨薇还额外塞给小蕾丽一块牛肉干。
    小女孩试着咬了一下，立刻皱紧眉头，露出苦恼的小模样，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小蕾丽没打算放弃，咬住牛肉干使劲地嚼，总算成功吃到嘴里。
    贝里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目光温柔：“黛米，我打算明天早上就出发。”
    黛米一愣，目光投向飞机：“这么快？”
    贝里看向欧扬：“有帮手，速度自然就快，所以我们可以提前离开！”
    “太好了。”黛米露出高兴的笑容，“我早就受够这个鬼地方了。
    欧扬和江雨薇交换眼神。
    这里是鬼地方，其他地方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甚至远远不如这里。
    选择留下，最起码环境熟悉，说不定能度过难关，挺到转机出现。
    离开看起来是个好选择，可又冲不出疫区，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新环境，不仅避不开幻肺菌的威胁，衣食住行也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不过他们俩都没说话。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难得糊涂，人生至理！
    “一会儿我就通知其他人。”贝里说。
    欧扬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
    说实话，他打心眼里排斥其他老米。
    没别的，人越多意外就越多，如果聚集几百上千人，吃喝拉撒全都是问题。
    但飞机是人家的，他不好说话，了不起不坐就完了。
    吃完晚饭，约好时间，贝里带着家人离开机库。
    欧扬也很识相地把装甲车开出去，就停到机场附近。
    目送装甲车离开，黛米低声问：“突然增加三个人，还是东方人，其他人会答应吗？”
    “为什么不答应？”贝里反问，“不是还有位置吗？”
    黛米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没再说话。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迟钝了。
    同一时间的装甲车里，江雨薇也在问欧扬：“咱们真会他们的飞机走？”
    朱一鸣担忧地帮腔：“就是啊，平时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坐飞机，太冒险了！”
    车坏了大不了走路，飞机要是从天上掉下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尸骨无存都是轻的。
    欧扬手指轻敲方向盘：“我是挺心动的，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走。”
    “那咱们还搁这儿等什么？”朱一鸣问。
    欧扬呵呵轻笑：“不是还有半桶柴油么！”
    他完全可以拒绝贝里的提议，直接索要剩余的柴油，用吃的或者黄金交换也可以。
    不过考虑到双方缺乏信任的基础，欧扬觉得答应对方的条件，拥有共同的利益之后，建立信任关系会更容易一些。
    次日一早，装甲车按时抵达机场，直接停进机库。
    朱一鸣和江雨薇留在车上，只有欧扬跳下车，和贝里打了声招呼。
    没多一会儿，一辆老爷车开进机场，从车上下来两个中年老白。
    贝里顿时色变：“霍华德，这位是……”
    “伯恩斯，我的好朋友。”霍华德说，“飞机上不是还有位置吗？伯恩斯准备和我们一起走！”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就像在说邻居家的狗逮了只耗子：“这位是谁，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这是欧，他们有三个人，准备和我们一起走。”
    “哇噢！”霍华德语气一变，“只剩七个，再加上他们四个，倒是坐下了。”
    说话间又有辆车开进来，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这下不止贝里，霍华德的表情也变了。
    他主动迎过去，看似热情地招呼：“温迪，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先生应该不属于我们的团队，是吗？”
    “没错。”温迪非常坦诚地点头，“不过飞机上不是还有位置吗？”
    话音未落，又从车里牵出一条大狗。
    长相很是憨厚，但体型也大得惊人，活像一头小牛犊！
    霍华德整个人都不好了，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温迪，你别告诉我，这条狗也要跟着上飞机！”
    “不然呢？”温迪很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怎么能和温妮宝贝分开？”
    霍华德气笑了：“你带个人来，我就不说什么了，连狗都要占一个位置，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哪里过分？”温迪依旧如故，“温妮是我的家人！”
    “家人？”霍华德崩溃捂额，“我的天哪，贝里，你说怎么办？”
    贝里还没说话，又是两台车开进机场，车上下来五个人。
    欧扬一数，好么，除了贝里家的三个人外，其余的四个都带了人来，原本的七人团队瞬间扩张到十五个人，另外还有一条狗。
    这特么妥妥的超员了啊！
    合着除去贝里一家，其余的四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撞车了不说，还是连环车祸！
    欧扬很不厚道地抱起胳膊：这下有乐子看了！
    (本章完)

 第251章 黄雀在后

    第251章 黄雀在后
    包括贝里在内的五个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每个人都在讲自己的理由，有的出钱，有的出力，也有的出物资和技术。
    说完自己的道理之后，就是指责其他人擅自透露消息，把不相干的人带过来。
    但这个环节很快就被揭过，毕竟大家都泄露了消息，也都带了人来，指责别人就等于指责自己。
    总之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肯让步。
    欧扬有点牙疼。
    这个时候，不该率先排队感染者么？
    争吵很快取得了第一个成果，首先排除大狗温妮的乘机资格。
    人还可以商量，狗绝对不行！
    欧扬对此很是欣慰，虽然所有人都在气头上，但最基本的善恶观念还是有的，除了温迪，没人觉得狗上飞机的优先权比人高。
    如果飞机上有多余的空间，带上大狗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然而如今的情况是人都不够坐，怎么能带上狗？
    只能说，某些人的脑回路实在奇葩。
    温迪自然不肯妥协，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喊大叫，可压根儿就没人理她，就连她带来的那个男人都不例外。
    大狗无忧无虑，还吐着舌头汪汪叫了两声，很欢快的样子，一点不知道它的命运刚刚被改写。
    最开始，还只是贝里、霍华德，以及温迪等人之间争吵，没多一会儿，他们带来的人也都加入其中，纷纷为自己争取乘坐飞机的权力。
    这种时候，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成全他人。
    欧扬几次想说退出，都没机会插嘴，还被霍华德顶了一句：“闭嘴，东方人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虽然他没说黄皮猴子，但也很不礼貌。
    欧扬没惯着他的毛病，一拳就把这个油里油气的家伙打翻在地。
    霍华德被这一拳打懵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霍华德虽然不像贝里那么强壮，但也是个非常壮实的人，欧扬看起来瘦弱得多，纯看体型，东方人不可能是霍华德的对手。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霍华德毫无还手之力，一拳就趴下了。
    唯独贝里心中暗爽，恨不得大叫一声打得好！
    倒地的霍华德羞愤交加，探手摸向腰间。
    欧扬瞬间拔出格洛克，指住霍华德的脑门：“手拿出来，慢一点！”
    霍华德脸色苍白，慢慢把手收回来。
    欧扬在他腰里摸了两下，拔出一把1911，顺手递给贝里：“归你了！”
    贝里双手捧着枪，一脸问号：给我干什么？”
    欧扬收枪，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你们吵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完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继续看热闹。
    只要他说一句退出，剩下的人就刚刚好，可这些人的态度让他很是反感，所以决定让众人再吵一会儿。
    几个老米面面相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被东方人一拳打没，这会儿情绪都不连贯了，想接着吵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一个老米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看着欧扬开口：“我觉得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欧扬不为所动：“有一种交流，叫能动手就败吵吵！”
    除去贝里，其他人对欧扬的观感更差了，都觉得他是个暴力分子，打心眼里不想跟欧扬坐在同一架飞机里，都想解除欧扬的乘机资格。
    但是看看霍华德的下场，又全都识趣地闭上嘴巴。
    阴差阳错，本该退出的人，反倒第一个默认得到乘机资格。
    众人继续争论，但公路方向突然腾起大片烟尘，引擎的轰鸣远远传来。
    大家放弃争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贝里脸色大变，崩溃地抱住头：“谁，到底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欧扬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白长这么大的块头，也太特么天真了！
    谁都有个三亲六故？这种消息只要传出去，就一定会有人外传，知道的人越多，消息传播的速度就越快。
    真以为所有人都能保守秘密？
    片刻后，十几辆车陆续抵达，车上下来二十几个本地居民。
    小城不大，大伙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熟人，见面后互相打着招呼，一点都不见外。
    贝里的脸色已经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只有一架小飞机，不是有架747！
    欧扬收敛笑容，吸了吸鼻子，立刻闻到淡淡的孢子气味。
    人群中肯定有人被感染，而且已经进入萌发期。但这里已经聚集了三四十人，根本没办法分辨到底哪个被感染。
    贝里主动站出来：“嘿，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他人也都闭口不言，期待着贝里能糊弄过去。
    一个满头脏辫的老黑站出来：“贝里，我听说你有架飞机，可以离开这里，有这么回事吗？”
    “没有，当然没有！”贝里矢口否认，“如果我有飞机，早就离开了，还用等到现在？”
    这话倒是在理，但老黑没那么好糊弄，立刻看向温迪带来的男人：“拉米雷斯，你怎么说？”
    拉米雷斯耸耸肩：“当然是真的，而且想坐飞机的人太多了，我们刚刚就在吵，到底谁坐谁不坐！”
    贝里恨不得一拳捶死这个反骨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拉米雷斯挑眉轻笑：“反正你们也没打算带我走，我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和老黑站在一起。
    其他人还没说什么，没想到温迪先忍不住了：“拉米雷斯？你们什么关系？”
    拉米雷斯亲热地搂住脏辫的肩膀：“你说呢！”
    温迪崩溃了：“谁都可以上，但黑鬼不行，绝对不行！”
    嚯！
    一心吃瓜的欧扬眼睛都瞪圆了，这个女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是个歧视狗？
    包括脏辫在内的所有老黑一齐色变，握拳的拔刀的掏枪的，眼瞅着就要围殴温迪。
    大狗温妮压根儿不知道保护主人，依旧吐着舌头汪汪叫。
    温迪落荒而逃，一不留神还绊了个跟头。
    欧扬心说这娘们也是真的勇，就连他这个东方人，都知道不能在老黑面前提黑鬼这个词，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老黑的面叫嚣，委实是个人才！
    人群后面也传出来一个声音：“对，东方人也不行！”
    欧扬气笑了，居然是霍华德！
    这家伙什么时候爬起来的？
    刚刚还是揍得轻了！
    “嘿嘿！”贝里站出来，挡住即将群殴温迪的老黑，“你们想怎么教训她，我都不反对，但是别在这里，好吗？”
    脏辫看看温迪，再瞅瞅贝里，勉强点头：“看在你的面子上！”
    话是这么讲，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是看在飞机的面子上。
    毕竟这里除了贝里，找不出第二个会开飞机的人。
    场上的气氛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没人继续争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
    “要不，拍卖吧！”一个声音提议。
    “不，绝对不行！”
    “抽签怎么样？”
    “鬼扯，肯定不行！”
    “多飞几趟……”
    “要不还是打一架吧，赢的走输的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奇葩想法层出不穷，甚至有人提议回城杀感染者，看谁杀的最多！
    欧扬都没心思吐槽了，这都什么人啊？
    继续争下去，就算明天这个时候也争不出个结果！
    “够了！”实在忍不下去的脏辫突然掏出枪来，砰地打倒一个中年老白。
    除去温迪，他是最歧视老黑的人，话里话外都是排斥。
    脏辫开了个极其恶劣的先例。
    枪声一响，所有人纷纷走避，就近隐藏。
    就连欧扬都不例外。
    脏辫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自己这一枪镇住了局势，然而在场的老米几乎人人带枪，立刻有人向脏辫开火反击。
    接下来就是老米喜闻乐见的枪战时间，乒乒乓乓的枪声响个不停。
    脏辫的反应极快，居然躲过一轮弹雨，但他犯了众怒，此刻被一群老白盯住了打，缩着身子躲在一辆轿车后面，头都抬不起来。
    欧扬并没有加入枪战，而是躲在贝里身边。
    老米都知道贝里是唯一的飞行员，因而开枪的时候，全都避开这个方向。
    枪击很快变成乱战，参与其中的老米没一个留手，在场的车辆都跟着倒了霉，玻璃碎，车胎废，人更是倒了一地。
    空气中充满刺鼻的硝烟味儿！
    听到枪声的朱一鸣，立马就把大菠萝架在装甲车顶，险些从机库里冲出来，直到看见欧扬冲这边摆手，才了下来。
    枪战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渐渐停止，好些人一齐大喊：“cease fire，cease fire！”
    不晓得老米到底用什么办法达成一致，总之没人继续开枪，而是众人陆续各自的掩体后面站起来。
    不过短短一小会儿，在场的人员死伤过半。
    脏辫这个始作甬者遭到众人的合力打击，身中七弹而亡，致命的一枪打在心口下方。
    脏辫身前，拉米雷斯背靠车轮，垂着脑袋气息皆无。
    看他中弹的位置，似乎是脏辫中弹后，无意识地扣动扳机，给了他两枪。
    只怕他至死也想不到，居然是被好基友坑死。
    另一边，温迪身上中了两枪，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倒在地上。
    大狗温妮也中了一枪，趴在温迪身边呜呜哀叫，没多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霍华德背后中枪，早已气绝，而打死他的人，就是他带来的那个老米。
    同样中弹身亡。
    欧扬猜测，肯定是这家伙打霍华德黑枪的时候被其他人看到，由于正义感过剩，或是讨厌这个阴险的家伙，所以干脆开枪弄死丫的。
    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欧扬不胜唏嘘。
    何必呢？不就是飞机上的一个位置吗？
    他终于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贝里，我们几个，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贝里愕然看向欧扬，脑袋上一排问号：“为什么？”
    他更想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若是欧扬早点退出，余下的12个人岂不是正好坐满飞机？这会说不定已经飞走了！
    当然了，贝里很清楚，起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算众人达成一致，也没那么快起程。
    东方人主动退出，一下子就空出三个位置，可在场的人还是太多了。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再次扬起烟尘，又是几辆车冲进机场。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飞机的消息？
    车停，十几个人端着枪从车上下来，为首的中年老白一脸欠揍的贱笑：“喔喔喔，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来的太晚了，不是吗？”
    贝里面沉似水：“皮克，这里不欢迎你！”
    “是吗？”皮克眉梢一挑，很随意地打了个手势。
    立刻有个跟班钻进车里，很粗鲁地拽出一个人来。
    贝克大惊失色：“黛米！”
    紧接着又是一个，贝克继续喊：“蕾丽！”
    欧扬嘴都快合不上了，很想问问贝克，不是在机场集合吗，你老婆怎么不在机场？
    皮克笑得更贱了，从跟班手里接过一支枪，顶在黛米的脑袋上：“我觉得，我应该得到了优先权，对吗？”
    黛米呼吸急促，惊恐的目光使劲往皮克的里的枪上瞄。
    “别伤害她，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贝克说。
    其他老米被皮克的手下用枪指着，个个敢怒不敢言。
    之所以停火，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子弹打光了，此刻面对以逸待劳的皮克等人，自然没有反击的底气。
    即便是欧扬，被十几支枪指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机库里，朱一鸣已经架好机枪，但欧扬也在人群里，他没那么好的枪法，担心误伤同伴，不敢胡乱开枪。
    “走吧。”皮克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走！”
    贝克脚下生根：“先放了黛米！”
    “没问题！”皮克立马答应，把黛米推到贝克面前。
    贝克抱住妻子，深情凝视：“你没事吧？”
    黛米摇头，身躯轻颤。
    “走吧，飞机在哪儿？”皮克问。
    “在机库里。”贝克说，“还有蕾丽！”
    “会还给你的，但我要先看见飞机！”
    贝克拍拍黛米的肩膀：“留在这里等我！”
    黛米抓住贝克的胳膊不松手，后者拍拍她的手背：“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
    说罢又深深地看了欧扬一眼，大步走向机库。
    (本章完)

 第252章 不是意外

    第252章 不是意外
    皮克在一群暴徒的簇拥之下走进机库，与之同行的还有贝克、黛米和蕾丽，其他老米都被排除在队伍之外，更不用说欧扬这个东方人。
    众人虽心有不甘，可面对一群手持自动武器的暴徒，所有人都闭紧嘴巴，最多就是小声蛐蛐两句。
    大概是出于绝对的自信，也可能是不想耽误时间，皮克的手下并没有收缴众人的武器，只是分出几个人，一直盯着在场的老米。
    一进机库，皮克就看到停在角落里的装甲车，顿时惊叫出声。
    但他也就是叫了一声而已。
    若不是能坐飞机离开，皮克一定会把这辆装甲车抢到手里，不过现在么，自然是不屑一顾。
    朱一鸣和江雨薇正抱着枪躲在车里，一点露面的打算都没有。
    江雨薇有点担心欧扬的情况，但朱一鸣觉得以欧扬的身手，这点小场面根本不够看，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
    皮克将视线从装甲车挪到飞机上，怀疑地眯起眼睛：“贝里，这架飞机已经修好了，对吧？”
    “当然！”贝里虽然讨厌皮克，但绝不允许任何人怀疑自己的专业性。
    “已经可以飞了？”
    “当然可以！”
    “非常好！”皮克连打几个响指，“那我们还等什么？”
    一群手下齐心合力，把飞机推出机库，停在跑道起点。
    随后把加油车开过去，将油箱加满。
    一切准备就绪，皮克招呼手下上飞机。
    人数原本就超出飞机的承载力，可为了控制贝里，皮克还要带上黛米和蕾丽，登机人数瞬间膨胀到十九人。
    “不行，绝对不行！”贝里毫不犹豫地拒绝，“最多只能上十二个人！”
    皮克脸色泛黑：“不，所有人都得上去！”
    “不可能！”贝里极力争辩，“这架飞机没那么大的承载力，十二个人就是极限，再多就会影响飞行安全！”
    皮克目光怀疑：“你唬我？”
    “信不信由你！”贝里立场坚定，“你们可以都上去，但恕我不能奉陪！”
    皮克终于确定，贝里不是乱讲，沉吟片刻说道：“我需要几个人留下，有自愿的吗？”
    一群手下眼巴巴地看着他，没人说话。
    皮克又道：“谁留下，我留下的财产就归谁！”
    话音刚落，立刻站出来几个手下。
    皮克满意地笑了：“贝里？”
    “好吧，没问题了。”贝里的目光落在小蕾丽身上，突然推了小女孩一把，“滚一边去！”
    小蕾丽呆住了，她不知道贝里为什么这样对待她，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立刻站起来拽住贝克的衣角。
    “我说，滚一边去！”贝里声色俱厉，一把推倒小女孩。
    黛米惊住了：“贝里，你干什么？”
    “飞机上没有多余的地方。”说罢，拉着黛米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把眼泪汪汪的小蕾丽留在飞机外。
    不知道为什么，贝里上飞机之前，忽然看向欧扬，目光中似有深意。
    小女孩不哭不闹，像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
    贝里登机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皮克笑了笑，想拍拍贝克的肩膀，却因为个子太矮只能拍拍胳膊：“夜长梦多，抓紧时间！”
    贝克答应一声，低头钻进驾驶舱。
    皮克嘿嘿一笑，一把搂住黛米的纤腰，大手向下游走。
    黛米脸色一变，赶紧拍开咸猪手，故意抬高了音调：“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这个白痴，想死吗？贝里一转身就能看到这边好不好？
    皮克在黛米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占足了便宜才双手插兜，悠闲地走进机舱：“问你的贝里去吧。”
    黛米酝酿了一下情绪，装出不满的样子跟进驾驶舱，“贝里，我需要一个解释！”
    贝里熟练地做着起飞前的各种检查：“解释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皮克串通好的？”
    贝里神色淡然：“就和你看到的一样。”
    黛米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压低了声音指责：“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皮克！”
    贝里的动作一顿，但马上就恢复正常：“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明明约好了只有我们七个，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没遵守约定。”
    “你提前听到消息了？”
    贝里点头：“也不是我听到消息，而是皮克听到消息，主动找上我……你知道皮克是什么样的人，我没办法拒绝。”
    “上帝啊！”黛米一副即将崩溃的模样，“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吗，他抓住我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贝克启动引擎，位于机头的螺旋桨旋转起来：“我不敢告诉你，否则你一定会露出破绽。”
    黛米皱眉：“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黛米，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贝克叹了口气，“必须起飞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好吗？”
    黛米深深地看了贝克一眼，很勉强地说：“好吧。”
    说罢起身离开。
    贝克看着她摇曳的背影，目光中没有半点温情，只有深深的怨恨。
    碧池，当我不知道你和皮克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吗？就连飞机的消息，都是你告说出去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果黛米只是因为疫情来临，无力对抗风险，不得不找个靠山，贝里倒也无话可说。
    但黛米和皮克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贝克了解的不多，但足够了。
    他缓推油门，螺旋桨转得更急，飞机加速滑跑，最终腾空而起。
    地面上，众人目送飞机起飞，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异常复杂。
    他一点都不羡慕飞机上的老米，除非其中有免疫的幸运儿，否则有一个算一个，最终都是被感染的下场。
    命运早已注定，何必多做挣扎？
    欧扬叹了口气，来到小蕾丽面前，牵着她的小手，把小女孩拉起来。
    蕾丽垂着头，顺从地跟在欧扬身边。
    欧扬看着小女孩，心里一个劲地叹气。
    造孽啊……
    看贝克也不像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啊，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留在机场的老米没了盼头，三三两两地离开。
    可那几个暴徒并没有离开，而是快步走向机库！
    欧扬脸色一沉，暗道一声不知死活。
    他面露讥笑，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家伙钻进机库。
    然后，机库里陡然传出密集的枪声，还没离开的老米愕然转身，却只看到一个浑身染血的暴徒冲出机库。
    但只走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机库里传出一阵低沉的轰鸣，装甲车撞开大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仍然留在现场的老米心头发紧，纷纷加快脚步。
    欧扬牵着小女孩，不紧不慢地走到车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咱们也走……”
    轰——
    空中陡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鸣，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愕然看到空中炸开一团烈焰，无数碎片自空中坠落。
    “怎么爆炸了？”朱一鸣诧异不已，“这飞机也太危险了，幸亏咱们没坐上去！”
    欧扬忽然想起贝里上机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冒出个想法：“应该不是飞机的事。”
    “什么？”朱一鸣没听懂。
    欧扬目光复杂，没头没脑地问：“车出了故障会怎么样？”
    “抛锚呗……”话一出口，朱一鸣马上就明白了。
    如果是飞机出了问题，可以是失控，也可以是从天上掉下来，唯独不会是突然爆炸！
    朱一鸣指了指空中那团硝烟：“那这是……”
    “你忘了吗？”欧扬神色惆怅，“贝里说，他在飞机上装了炸弹。”
    朱一鸣顿时恍然：“这也太倒霉了吧？”
    他本能地以为这是炸弹意外爆炸。
    欧扬没说话，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意外！
    怪不得贝里托他照顾小蕾丽，怪不得贝里会在上机前抛下小蕾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欧扬忽然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然后，他忽然看到空中绽开一朵白色的伞！
    欧扬脸色一变：“望远镜呢，望远镜给我！”
    江雨薇马上把望远镜递到他的手里，欧扬举起望远镜快速调整焦距，很快就在降落伞下边，看到贝克的身影。
    “是贝克！”欧扬放下望远镜，抱着小女孩钻进车里，兴奋地拍打车门：“go go go！”
    装甲车立刻驶离机场，驶向贝里降落的方向。
    其他老米也有人发现贝里，但他们只是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并没有接应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离开。
    不久之后，降落伞消失不见。
    装甲车一路疾驰，了十几分钟才赶到地头，可时间过得太久，压根儿不知道贝克到底落在什么地方。
    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挂在树上的降落伞，以及吊在伞下的贝克。
    欧扬不禁笑出了声：“嘿，帅哥，需要帮忙吗？”
    话说出口，才想起只看到一朵伞，也就是说，黛米没能逃出来，这种时候，怎么能和贝里开玩笑？
    贝里脸色苍白：“当然需要，麻烦你快一点！”
    欧扬目测了一下高度，放弃用枪打断伞绳的想法，像只灵活的猴子似的，三两下爬到树上，把贝克救了下来。
    贝克人高马大，下树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最后还是把装甲车开到树下，才顺利脱身。
    “谢谢，非常感谢！”贝克说。
    欧扬扯扯嘴角：“黛米的事……我很遗憾，节哀！”
    贝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家丑不可外扬，他只是不想提起黛米。
    欧扬误以为他是刚刚失去妻子不想多谈：“如果我告诉你，黛米已经感染了幻肺菌，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贝里一愣：“你说真的？”
    欧扬点头，表情真诚。
    “你怎么知道？”贝里一脸狐疑。
    “我懂一些医术……你可能听说过，我们东方的医生不需要检测设备，通过望、闻、问、切这几种手段，就能掌握病情。”欧扬瞪着眼睛说瞎话……也不全是说谎，毕竟他确实能闻出孢子的气味，从而断定是否感染。
    贝里诧异得不得了：“你是医生？”
    “不是！”欧扬摇头，“只是略懂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这也不是假话，他曾因为好奇查过什么是喜脉，按网上的资料，喜脉说的其实是滑脉，简单点说，就像有珠子在指尖上滚动一样。
    此外，还在小说里了解过雀啄脉。
    欧扬也很想知道，感染幻肺菌后是什么脉象，但他不是专业人士，就算一群感染者排队让他慢慢感受，也号不出究竟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贝里有呆住了：“那我呢？”
    “你暂时没事。”欧扬实话实说，“有可能是免疫。”
    更大的可能是已经感染，但仍在潜伏期，所以闻不出来！
    不过这些细节就没必要解释了。
    今天到场的很多老米都被感染，全是行走的感染源，贝里要么免疫要么感染，没有第三种可能。
    贝里扯扯嘴角，勉强笑笑：“没关系，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蕾丽呢？”
    “车上！”欧扬随手一指。
    打开车门，贝里看到小蕾丽，立刻露出亲切的笑容：“嘿，我的小公主，想我了吗？”
    小女孩缩了缩身子，眼神惧怕，目光躲闪。
    “嘿，是我，我回来了！”贝里耐心地安抚，“之前我身边都是坏人，我只是不想你接触他们，故意把你留下，懂吗？那不是真的！”
    小蕾丽显然没那么好哄，欧扬搁一边看着，都替贝里头疼。
    好在贝里有的是时间，好说歹说，总算又把小女孩哄好，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欧扬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贝里，我们就要离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贝里苦笑：“没什么打算，好好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欧扬犹豫了一下：“我们打算继续往南走，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贝克同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这里是我的家，我最熟悉的地方。”
    他转身看向城区：“皮克留下的资产，足够我和小蕾丽使用……对了，你们需要什么？也可以补充一下！”
    欧扬顿感意外，还有这好事呢？那还犹豫什么！
    (本章完)

 第253章 第三类感染

    第253章 第三类感染
    引擎轰鸣，沉重的装甲车碾碎满地凌乱，砰地一声撞入一处西式庄园。
    镂空的雕钢门扭曲变形，陡然向两侧弹开。
    庄园空无一人，除了引擎的轰鸣，再无一丝声响。
    装甲车片刻不停，继续驶向庄园深处，最终停在主建筑前。
    欧扬侧身降低视线角度，诧异地观察三层高的主建筑：“这是皮克的地盘？”
    这地方占地颇大，围墙最少也有两人多高，墙头还回着电网。不论面积、建筑还是设施，都不比老杰森的庄园差到哪儿去。
    皮克不是地下组织的头目么？米国的地下组织这么赚？
    “鸠占鹊巢而已。”贝里感慨地回应：“这里是某个大人物的产业，就是那种一年都来不了几回，甚至几年都难得出现一次的大人物。”
    欧扬等人顿时恍然。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疫情爆发后，这里的人病的病逃的逃，无人照看打理，最后被皮克趁机占据。
    欧扬看向贝里：“咱们往哪儿走？”
    贝里反问：“你们最需要什么？”
    欧扬想了想，一时间竟说不出答案。
    武器？
    三个人早就配齐了全身的装备，真不缺这玩意，总不至于配一门大炮吧？
    吃的？
    存货虽然不是很多，也够三个人吃上一阵子。
    饮用水？
    这个倒是需要补充一些，如果有净水片就更好了。
    至于其他的，暂时没想出来。
    “先看看再说！”拿想m27，想了想又放回去，换了一支冲锋枪，“雷明顿也给我！”
    带齐了武器和弹药，欧扬又问：“老朱，你行不行？”
    朱一鸣竖起大拇指：“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长时间的高强度运动肯定不行，但低强度的活动早就没问题了。
    “那好，薇姐看车，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小蕾丽留下还是带着？”
    贝里犹豫一下，正要说话，小蕾丽忽然拽拽他的衣袖，眼中满是乞求，就像即将被抛弃一般。
    贝里叹了口气：“带上吧。”
    小蕾丽满足地笑了。
    “那行！”欧扬完全没有意见，率先开门下车，双脚踏足地面的一瞬间，冲锋枪已经拿到最顺手的位置，保证遇到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开枪。
    除了冲锋枪和霰弹枪，居然还带着格洛克的改装套件，简直就是武装到牙齿。
    贝里不知道，欧扬咯吱窝里还有支格洛克43。
    朱一鸣的配置就正常多了，只有手枪和冲锋枪，但他多带了一倍的弹匣。
    贝里觉得，要不是身上实在没地方塞了，朱一鸣还能带更多子弹！
    他不禁好奇地问：“欧，这地方已经没人了，你们俩用不用这么夸张？”
    贝里也有一支枪，但只是手枪而已，弹匣不过两个。
    欧扬斜了贝里一眼：“这是我的东方特有的心理疾病。”
    “沃特？”贝里搜遍了所有的记忆，也没记起哪种心理疾病是这种表现。
    欧扬微微一笑，目光隐含深意：“火力不足恐惧症，听说过没有？”
    “没有！”贝里诚实地摇头，“我只听过幽闭恐惧症。”
    欧扬语气幽幽：“这个毛病跟你们有关系。”
    “我们？”贝里更奇怪了，“我为什么没有印象？”
    “更准确地说，是半岛战场上的米军。”欧扬说，“你可以查一查伤心岭和范弗里特弹药量。”
    贝里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欧扬没再解释，而是和朱一鸣一左一右守在门边，然后突然破门而入，两支枪分别指向左右两边。
    互道安全后，两个人相续进入。
    贝里翻了个白眼儿，心说东方人都这么谨慎么？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没人！”
    欧扬和朱一鸣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
    这么大的别墅，犄角旮旯藏几个人太容易了，他们俩不可能把所有的角落都看一遍，只能始终保持足够的警惕。
    屋里确实没看到人影，而且摆设很乱，地上散落着不少空酒瓶、罐头盒以及包装袋，甚至还有呕吐物。
    看得出，皮克等人在这地方过得很嗨皮。
    几个人兜兜转转，很快找到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
    门没锁，四个人进入地下室，发现这里比想象中大得多，还分成好几个房间。
    有卧室、厨房、储藏室和卫生间，角落里还有个小型武器库！
    只要把楼梯堵死，就是个小型地下堡垒。
    “这家伙，肯定是个武器发烧友！”朱一鸣站在武器库里，看着满墙的枪械评价道。
    欧扬看到了闻名已久的沙漠之鹰，拿在手上试了试，没觉得重，但尺寸有点大，远没有格洛克那么舒适。
    朱一鸣也拿起了一把大号左轮，旁边还有一把同样型号的短枪管款式：“哇噢，m500，真带劲儿！”
    贝里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几支枪么，东方人真是少见多怪！
    欧扬目光一转，又在角落的玻璃柜子里看到了awm和巴雷特。
    他对随身武器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一是威力足够，二是装弹量不能太少。
    从这两点来讲，狙击步枪不适合他。
    但欧扬还是带上了awm。
    反正车上有地方。
    几个人翻找一番，又找到不少吃的用的，欧扬抱着两箱矿泉水就往外走，搬第二趟的时候，刚出地下室，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欧扬立刻放水拿枪，指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结果发现几个老米，正在隔壁的厨房里搬东西。
    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孢子气味儿。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欧扬，老米也吓了一跳，全都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开玩笑，欧扬手里端着枪呢！
    右侧传来脚步声，欧扬退步藏到门后，枪口指向一侧，又是几个搬东西的老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这几个老米同样呆傻。
    “嘿嘿，别冲动！”贝里赶紧出面说和，“他们都是本地的幸存者。”
    其中有认识贝里的，立刻打起了招呼：“嗨，你怎么在这儿？”
    还有脸色大变的：“贝里，你的飞机不是炸了么？”
    贝里压根儿不理他们：“欧，不要这样！”
    欧扬沉着脸说：“地下室是我们的！”
    “当然！”贝里说，“我们先来的！”
    所有人都表示赞同，甚至没问地下室里究竟有什么。
    三人组需要的东西本来也不多，欧扬达成目的后不再纠缠，抓紧时间搬运物资。
    为防止夜长梦多，欧扬冲进卧室，一把扯下床单，返回地下室后，把各种罐头往床单上一扔，打了个超大号的包裹。
    然后，他前面抱着矿泉水，身后背着大包裹，一次就把需要的物资搬了个七七八八。
    结果发现，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空地上已经停满了车辆，数以百计的老米在庄园里四处乱蹿，部分老米还为找到的东西起了争执。
    也有老米凑在一起讨价还价，做起了交易。
    欧扬眉弓暴跳，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来的？
    “这地方不能呆了！”欧扬低声对朱一鸣说，“咱们回车上，马上走！”
    “好！”朱一鸣点头。
    二人正在返回装甲车，耳朵里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嘶吼。
    欧扬和朱一鸣脚步一顿，其他老米的动作也都停住：这是什么声音？
    没等众人搞清楚声音的来源，楼上忽然传来惊恐的大吼，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
    下一秒，哗啦一声响，一个人影撞破三楼的窗玻璃摔落地面，四肢抽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直到人影落地，众人才看清那是个五大三粗的老黑。
    大伙不约而同地抬头往上看，又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正踩在之前掉落的老黑身上，登时肠穿肚烂。
    那人身材高大，身上却穿得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灰白，与深度感染的活尸完全一致！
    贝里满脸震惊地放下小蕾丽：“沃特法克？”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声音，活尸突然纵身扑向贝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贝里本能地架起双臂，整个人像被卡车撞了似的倒飞出去。
    小蕾丽也被摔出去的贝里带倒，但她既不哭也闹，立刻爬向贝里。
    活尸锁定目标，一击得手之后，再次扑向了过去。
    小蕾丽张开小手挡在贝里身前，贝里厉声狂吼：“闪开——”
    就在活尸即将扑倒小蕾丽时，又一个迅捷的身影冲上来，一个大脚踹在活尸腰上，把它踹得横飞出去，落到七八米外滚了几圈停住。
    附近的老米本能地叫出了声。
    然而活尸屁事没有，立刻爬起来扑倒出声的老米。
    直到这个时候，贝里才发现踹飞活尸的正是欧扬，他瞪大眼睛，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东方人看起来也没多强壮，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砰砰砰——
    朱一鸣扣扳机，子弹命中活尸，活尸转身就逃，撞碎玻璃钻进室内。
    地上那个老米捂着脖子想站起来，可鲜血渗出指缝，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其他老米如梦初醒，再也顾不上抢来的东西，纷纷逃向自家的汽车，个个都恨自家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建筑里传出连续的枪声和刺耳的尖叫，欧扬一把拉起贝里：“快走……老朱！”
    这头活尸不仅速度快，动作也更加灵活，远远胜过以往见过的活尸，他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难道在重度感染者和智尸之外，又出了一种新的感染类型？
    “知道了！”朱一鸣撒腿就往回跑，还没到地方，江雨薇已经打开车门。
    朱一鸣纵身跳上装甲车，贝里抱着小蕾丽冲过来，把小女孩塞到江雨薇怀里。
    他自己正要进去，哗啦声响，活尸又撞破玻璃冲出来，正落在装甲车前。
    贝里动作停顿，没再往车上爬，而是掏出手枪向活尸开火。
    活尸矮身避开，迅速绕到装甲车的另一侧。
    “上车！”欧扬大吼一声，纵身跃上车顶，冲锋枪朝活尸洒下一片弹雨，只一瞬间就打空了弹匣。
    他明明看到活尸被子弹命中，却像毫发无伤一样绕着装甲车奔跑，枪声一停，立刻扑向欧扬。
    咔啦……轰！
    欧扬及时摘下背后的霰弹枪，一枪轰在活尸身上。
    活尸厉声尖啸，却没再逃跑，而是继续扑过去。
    欧扬连续开火，密集的弹丸接连轰在活尸身上，最后一枪更是直接轰在脸上，半张脸上的血肉消失不见，只剩下镶满钢珠的骨头。
    即便如此，活尸依旧往上冲，欧扬双手握住滚烫的枪管，像打棒球似的猛力挥枪，狠狠扫在活尸体头上。
    一声闷响，枪身碎裂。
    活尸的脑袋的大幅度后仰，半边脑壳凹陷，摔在地上挣扎不休。
    欧扬不敢大意，扔掉雷明顿拔出格洛克，一口气把所有子弹全都打在活尸脑袋上，留下十几个弹孔。
    搁正常人身上，一发就得没命，可活尸依旧挣扎不休。
    欧扬发现这东西的鼻孔、耳孔和嘴巴里，全都长满菌丝。
    他心跳如擂鼓，抄起awm拉拴上膛，一枪打爆活尸的脑袋。
    没有鲜血，更没有脑浆，只有崩碎的菌丝散落四周……这下总该死透了吧？
    然而活尸的身体仍然不肯停下，一会站起来一会儿摔倒，疯狂地挥舞着手脚。
    无意间撞到一车轿车之后，立刻疯狂地踢打撕挠，折腾了好一会儿，依旧活力十足。
    一些大胆的老米，躲在远处悄悄往这边看，个个神色惊惧。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怪物？
    “欧扬！”朱一鸣打开装甲车的顶盖，“快进来！”
    欧扬摇头，把awm递给朱一鸣：“等我一会儿！”
    说完大步走进建筑，没多一会儿，带回沙鹰和m500，走到仍然闹腾个没完的活尸身前，先打光一个沙鹰弹匣，又打空一个m500弹巢。
    这两把枪的口径都是12.7毫米，前者威力稍小，但也远超其他手枪，却只能在活尸身上留下鸡蛋大小的伤口。
    m500更好一些，但也只能留下拳大的窟窿。
    欧扬先朝四肢下手，打断了活尸的胳膊和双腿，这玩意居然还能行动，只是活动能力大幅度降低。
    再向身体开枪，最初没什么效果，直到一枪打碎脊柱，才令活尸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实验结果让欧扬直嘬牙子，这玩意也太特么变态了吧？
    (本章完)

 第254章 解剖

    第254章 解剖
    欧扬收起两把大威力手枪，却忍不住咧咧嘴。
    打今儿起，他的随身武器就是m500了！
    说句心里话，他还是更喜欢格洛克，不止重量轻，装弹量也多，关键时刻，哪怕枪里多一发子弹，都可以救命。
    但是对这种新型感染者，就连m500都没想象中那么致命，继续用格洛克简直就找不自在。
    这个时候，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实用才是最关键的。
    不止手枪，步枪也一样！
    不论m27还是大菠萝，全都是5.56毫米口径，打人没问题，对付普通感染者也可以，但是对上新型感染者，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实践出真知，欧扬立刻回到车上，把步枪、机枪和霰弹枪一齐拿出来。
    这个时候，闯进庄园的老米都逃得差不多了，没跑了的也都远远躲开，没一个敢往这边凑。
    开玩笑呢，那可是没了脑袋还能继续动的感染者，鬼才知道是不是真完蛋了，万一又活过来怎么办？
    还是躲远些安全！
    欧扬先用m27崩了两枪，在尸体上留下了两个不起的弹孔，视觉效果远逊大威力手枪！
    换大菠萝，也是一样。
    欧扬强忍心理不适，把破布娃娃般的尸体掀起来，打算看看小口径步枪弹打穿尸体后的效果，结果发现他想多了。
    小口径步枪弹压根儿就没能打穿！
    这个太出乎意料了，欧扬怎么都想不明白，感染者的身体怎么能坚韧到这个地步？
    有心继续试独头弹，想想又放弃，把枪交给同伴：“你们等我一会儿！”
    说罢冲进建筑，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内脏特有的腥臭味。
    探头一看，几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散落四周，墙面地面，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
    欧扬眼角抽了抽，跨过尸体钻进厨房，翻出两副清理卫生用的橡胶手套，又从刀架上取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
    他也不走门了，直接用厨房里的桌子砸开窗户，人和桌子一齐跳出窗外。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欧扬：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欧扬大步走到感染者的尸体旁，放好桌子之后，将尸体搬到桌上。
    然后他回头看向江雨薇：“薇姐，来帮忙！”
    江雨薇有点懵：“帮什么？”
    朱一鸣闻言，非常主动地躲回车上，抱着大菠萝警戒四周。
    贝里好奇地探头探脑，很想凑近了看个清楚，可小蕾丽绝对不适合看这玩意，最终他还是选择照看小蕾丽。
    “解剖！”欧扬戴上一副手套，“你不是学医的么？”
    江雨薇立刻戴上另一副手套。
    嗯，她对这个感染者也挺好奇的，很想知道这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雨薇本想亲自主刀，可手都伸出去了，却被欧扬抢了先：“我来吧，你指导就好……顺便记录！”
    欧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江雨薇动手。
    江雨薇愣了愣，点头：“好！”
    欧扬掂了掂剔骨刀：“从哪里开始？”
    “等下！”江雨薇的目光落在残存的半个脑袋上，找了根木棍戳了戳，“脑部发现大量菌丝，大脑强度大幅度提高！”
    欧扬好奇地用手指捅了两下，触感居然十分坚韧：“我去，怎么跟鞋底似的？”
    他好像在哪儿看过，正常的大脑好像跟豆腐差不多
    江雨薇又仔细瞅了瞅：“脑干四周发现大量菌丝……有点意思！”
    欧扬也看出门道来了，脑组织中的菌丝长得有些杂乱，彼此勾连在一起，就像一团乱麻。
    脑干附近的菌丝就不一样了，基本都是从上到下垂直生长。
    “这玩意代替神经了吗？”欧扬诧异地问。
    “你也太看得起医学生了！”江雨薇直起身子，“可以了，开始吧！”
    “怎么切？”欧扬问。
    “这样！”江雨薇用手刀在尸体身上比了两下，先从肩膀到胸前，再从锁骨的连接处一直划到底，“别太深，差不多就行！”
    欧扬点头示意明白，左一刀右一刀，最后一刀径直划到腹下。
    剔骨刀非常锋利，可落刀的时候，欧扬感到了明显的阻力。
    牛皮不过如此！
    在江雨薇的指点下，欧扬连续几刀剥开外皮，又截断肋骨，感染者的腹腔和胸腔暴露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半点都不意外，这个感染者的内脏同样爬满菌丝。
    欧扬对人类的内脏不感兴趣，找到小口径步枪打出来的孔洞，往里面挖了挖，发现这枚子弹只打穿了三分之二的身体，造成的空腔也很小。
    相比这下，沙漠之鹰虽然比不上m500，好歹打了个对穿。
    而且大威力手枪造成的伤口，空腔也比步枪大得多。
    这下欧扬就有谱了，再遇到相似的情况，手枪优先打四肢，步枪……步枪还是算了。
    如果确实来不及更换，那就照着脑袋可劲招呼吧。
    欧扬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想把尸体重新组合起来，继续实验霰弹枪。
    可江雨薇却不这么想，而是继续研究感染者体内的菌丝。
    内脏、肌肉、骨骼，所有身体组织里，都能找到菌丝的踪迹，区别只在于多少。
    江雨薇觉得，感染者体内的菌丝比例刚刚好，再少就达不到强化身体的作用，再多就会影响运动能力。
    此外，她还认为不同部位的菌丝，作用也不一样，为此还特意找了几个小瓶。杀菌消毒后，取不同位置的菌丝装进瓶子里保存。
    希望不久的将来，能找到个有条件做实验的地方，验证一下这些菌丝的作用！
    直到江雨薇满意，欧扬才把尸体移回地面，用独头弹猛烈轰击，只一枪就在拼好的胸膛上炸开个汤碗大小的窟窿。
    欧扬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没说的，以后霰弹枪就是主力副武器了，随时装填独头弹那种！
    至此，所有实验全部结束。
    欧扬自认掌握了新型活尸的第一手资料，还给这种从来没遇见过的东西，取了个十分贴切的名字：力尸！
    力气大是主要特征，灵不灵活的，只是力量的副产品。
    江雨薇更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可她水平有限，能够掌握的信息极少，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她忽然冒出个想法：“欧扬，要不咱们多找几个感染者解剖一下？”
    欧扬怔住：“咱们大半年了，就碰上这么一个力尸，上哪儿找第二个去？”
    要是这种水平的感染者多了，人类岂不是危险了？
    “我说的是普通感染者！”江雨薇说，“我想看看，两种感染者到底有什么区别。”
    欧扬想了想说：“有机会吧！”
    他已经开始想象，普通重度感染者体内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
    接着他又联想起自己的情况，难道也是菌丝长满了全身，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忽然有种立刻离开这里，以最快速度南下的紧迫感。
    必须尽快找个靠谱的地方，做个详细的检查，全面掌握自身情况的同时，再看看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发展到类似的程度。
    朱一鸣不知道欧扬心里想什么，眼巴巴地问：“物资还搬么？”
    欧扬毫不犹豫地点头：“搬！”
    其实也没什么好搬，装甲车里原本就没多少空间，塞了几箱矿泉水，再加上各种罐头，剩余的空间十分有限。
    即便如此，欧扬还是走了几趟地下室，把所有能找到的大口径子弹全都带回车里。
    很可惜，数量并不是很多，两种子弹加在一起，不过勉强破百。
    看欧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贝里主动建议：“走吧，去机场！”
    欧扬诧异地问：“干什么去？”
    贝里卖了个关子：“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装甲车轰鸣着开出庄园，一路飞驰返回机场。
    开进机库后，贝里取出焊接设备，还有一些钢管钢筋：“车里都堆满了，我在车顶焊个围栏怎么样？”
    “围栏？”欧扬总算明白贝里的想法，“好是好，但是车顶装了什么，不是一眼就看见了？我觉得，最好是焊个铁箱子什么的，要是能焊个铁皮屋子就更好了！”
    “铁皮屋？”贝里整个人都不好了，用不用我再给你焊个阁楼？
    “对！”欧扬说，“最好能把射击点围起来！”
    “抱歉，我做不到！”贝里摇头，“装甲车本身就重，焊个围栏多少能带点东西，要是加的东西太多，光是负重就能让油耗提高一大截，你觉得划不划算？”
    “这样啊！”欧扬咂摸咂摸嘴，“那就栏杆吧！”
    贝里答应一声，马上开始动手，很快就在车上焊了个结实的围栏，还额外固定了两个铁皮箱子。
    欧扬在箱子里放了些备用弹药，以及少量食物和饮用水，算是个应急用的物资箱。
    改造就此结束。
    欧扬十分遗憾，他是真想好好改造一下装甲车，比如前后左右各加一块钢板什么的。
    可惜，条件实在不允许。
    分别在即，欧扬再次邀请贝里和他一起走。
    贝里抱着小蕾丽，微笑摇头：“算了，我还是留下吧。”他的目光看向机场的角落，“我打算修一修那些飞机，看看能不能凑出一架能飞的，到时候直接飞走，可比装甲车快多了。”
    欧扬笑着伸出右手：“那一天不会太远！”
    “多谢！”
    两只大手再次握到一起，片刻后分开。
    欧扬转身，回到装甲车上。
    贝里依旧抱着小蕾丽，朝逐渐远去的装甲车挥手。
    “咱们去哪儿？”开车的朱一鸣问。
    “还能去哪儿，继续往南开呗！”欧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有压力了？”江雨薇微笑着问。
    欧扬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这身力气和幻肺菌有关，但我一直都没仔细想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就像皮肤底下，早就长满了菌丝一般。
    “嗨，要我说，你就是杞人忧天。”朱一鸣乐观地劝解，“你自己说，从机场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要是真长菌丝，不早就把像长成一朵大蘑菇，还能让你活蹦乱跳的等到现在？”
    欧扬一想也对，掩饰道：“哎，我也就是随便想想。”
    朱一鸣没再说话，但江雨薇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欧扬，总觉得他怪怪的。
    接下来，车中陷入沉默，装甲车径直开进城区，又从城市的另一侧钻出来，沿着公路继续向南。
    欧扬很快收拾好心情，把朱一鸣替换下来，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心里到底怎么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这样一路南下，每隔一段距离，欧扬就要掏出手机看一看。
    午后，装甲车已经深入骡州南部，途经的每一个城市村镇，都不见半个正常人的影子，就只有成群结队的感染者到处乱晃。
    装甲车片刻都不停留，全都一口气冲过去。
    每当这个时候，车里的三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担心出现另一个力尸。
    好在，力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常见。
    很多地方的道路都堵住了，不得不撞开拦路的阻碍。
    期间更是不止一次地遇到试图打劫的老米。
    三个人没心情为民除害，都是冲过去就算了。
    可老米也不是毫无章法，最初还只是小打小闹，到了后来，不止挖坏了道路，连阻车钉都用上了！
    这玩意可不是普通的钉子，而是在足有巴掌那么长的三棱钢钉上打出镂空的气孔，再安装到可经伸缩的金属带上。
    往路上一铺，就算装甲车也不敢硬往上冲。
    欧扬一脚刹车停在阻车带前，只差一点就压上了。
    三个人立刻做好迎敌准备，只要敌人敢露面，就直接用机枪招呼。
    然而设置阻车钉的老米，大概也没想到会拦住一辆装甲车，愣是没敢冒头。
    就这样，一种走走停停，傍晚时分，一行人已经跑完二百多公里的路程，脱离骡州地界！
    然而欧扬等人却在这里，再次遇到米军的严密封锁。
    这边的封锁比卡迈德严格得多，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没有任何空子可钻。
    欧扬甚至还看到封锁线后方，有一群米军正在建造足有数米高的隔离墙！
    他忽然有些蛋疼：这是要把整个疫区都都圈起来么？
    (本章完)

 第255章 向南 向南！

    第255章 向南 向南！
    欧扬非常警惕，停车的位置与封锁线有足够远的安全距离。
    然而车顶虽然焊了个架子，可整体外形并没有太大变化，封锁线上的米军一眼就认出这是辆装甲车，顿时如临大敌。
    先是一个米国大兵架起机枪，给了装甲车一个长点射，接着封锁线后方嗵地一声响，一枚迫击炮弹飞向装甲车。
    车里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车身突然被子弹击中，三个人立刻住嘴。
    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落在车前的炮弹轰然炸开，飞溅的泥土扬在车上，挡风玻璃糊了一片！
    欧扬顿时色变，以最快速度挂档倒车，迅速远离是非之地。
    装甲车刚开出去，后方接二连三落下数枚炮弹，若是再晚上那么一点，装甲车就要被轰成残骸。
    朱一鸣脸色泛白：“用不用这么敏感啊？咱们离封锁线最起码也得有六七百米吧？”
    欧扬低声道：“米军跟你讲道理么？看着不顺眼给你两炮能怎么着？”
    江雨薇头疼地说：“米军封锁这么严密，咱们怎么过去？”
    欧扬不禁一阵头疼：“换个方向试试吧。”
    封锁线上不止有枪，还有炮，也就是离着远，若是再靠近些，肯定还有更多手段。
    那可是米军，不是米警，装备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别说是区区一辆警用装甲车，就是一台m1a1，也甭想冲破封锁。
    既然硬冲没希望，换个方向就是唯一且仅有的选择。
    欧扬也知道，米军既然这么大力气封锁疫区，就一定是所有通向外界的通道全部封锁，不管换多少次方向，都不可能有例外情况。
    可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驾驶装甲车奔行近百公里，赶到另一条南下的公路。
    毫无悬念，同样被军方的哨卡挡了回来。
    柴油只剩多半箱，而且找不到补充的地方，根本不允许他们继续寻找封锁线的破绽。
    “怎么办？”朱一鸣问。
    欧扬咬了咬牙：“既然车过不去，咱们就走过去！”
    半小时后，装甲车停在一处大型超市外面。
    停车场内，几辆车翻倒在地，另外还有两台车烧得只剩下骨架，座位上还能看到烧焦的残骸。
    除此之外，就是满地的垃圾和包装袋。
    超市的门大开着，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在电影和电影剧里，这种地方一般都挺危险的，一旦入内，肯定遇到意外，所以欧扬等人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熄火后打开顶盖，朝天空放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远远传开，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不过片刻，一群感染者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冲出来，可是因为枪声已经消散，他们找不到目标在哪儿，只能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停车场上漫无目的的兜来逛去。
    欧扬等人耐心等待，二十多分钟后，游荡的感染者逐渐稀少。
    有的就地找个阴凉的地方倒下，有的隐藏到无人的角落，也有的干脆不知去向，主打一个随性自由。
    欧扬再开一枪，感染者又一次暴动，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三人基本确定，这里没有特殊感染者，于是欧扬将大菠萝架到车顶，开始清理游荡的感染者。
    连续的枪声引来更多感染者，就连那些不知去向的，都重新冒出来。
    用热武器对付笨拙的感染者，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没多长时间，装甲车四周就堆满了感染者的尸体。
    打空一个弹链之后，欧扬缩回车里休整。
    他倒不觉得累，但打红的枪管必须冷却一会儿。
    几分钟后，大菠萝继续开火，直到打光第二个弹链。
    至此，大菠萝的弹链全部耗尽。
    车外的尸体堆积如山，仍然可以行动的感染者所剩无几。
    换上步枪又打了两个弹匣，视线里一个能站起来的感染者都看不到了。
    装甲车绕过尸堆，停在超市大门外。
    依旧是江雨薇看车，欧扬和朱一鸣互相掩护进入超市。
    超市里空无一人，一股令人不安的气味直冲鼻孔。
    由于没有灯光照明，除了大门附近，其余的地方全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戴上夜视仪才看清超市里的情况。
    货架空无一物，地面一片狼藉，收银台附近散落着一堆人骨。
    不用问也知道，那是一个被感染者啃食干净的遇难者。
    两个人进入超市，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几辆购物车。
    没错，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补充物资，而是为接下来的行程，准备一些合用的工具！
    达成目的后，两人本该立刻离开，但欧扬想了想，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小心翼翼地走向超市深处。
    这种大型超市都是综合购物中心，不仅有吃、穿、用等生活用品，甚至还出售各种型号的子弹！
    m500的子弹不多，欧扬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存货。
    结果没找到子弹，却在角落里发现了几辆婴儿车！
    二人如获至宝，购物车立刻成了抛在脑后的牛夫人。
    没别的，拉下来的行程，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野外跋涉，购物车的轮子那么小，走非铺装路面，甚至是野地，想想就知道有多难。
    婴儿车的轮子更大，对复杂地形的适应力更好。
    当然了，也就比购物车强些，并不是真的好到哪儿去。
    欧扬忽然想起自己曾短暂拥有过一辆steed战术手推车！
    两人又转了一圈，没什么新收获，即将离开前，欧扬又在运动区薅了几副滑雪板，还有一些绳子什么的。
    朱一鸣满头雾水：“你拿这玩意干什么？用得上么？”
    这边的纬度更低，早就春暖开，万物复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欧扬把收获塞进婴儿车，“走吧！”
    两人带着收获离开，装甲车又一次开向封锁线。
    不过这一次不是开向哨卡，而是随便找了个远离米军的地方停车。
    天色已晚，他们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
    这个季节的白昼已经十分温暖，可夜里依旧寒深露重，野营是件很麻烦、也很危险的事。
    可入夜之后，附近居然出现一小群老米，他们成群结队地离开公路，踏进荒野向南方进发。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欧扬忽然有点怀疑等到明天再走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穿越封锁线嘛，甭管哪个时代，都是在夜里能见度低的时候行动，哪有大白天顶着太阳走的？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并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思。
    次日一早，三个人做好准备，欧扬一脚油门，装甲车开出公路。
    在油料彻底耗尽之前，欧扬还不想抛下这台车。
    路外并不好走，不止速度慢，还特别颠簸，整整半个小时后，前方忽然出现一条乡村土道！
    欧扬大喜过望，赶紧把装甲车开上去，沿着土道继续向南。
    又过了半个小时，仪表盘点亮油料不足的警告灯，三个人做好了弃车的准备，结果装甲车又继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彻底耗尽燃油。
    欧扬拍拍方向盘，和老伙计告了个别，三个人下车，开始往婴儿车上装各种物资。
    食物和水是最重要的，必须优先装载。
    然后是每人一个睡袋，三人共用的一个帐篷。
    武器也是必不可少，但目前拥有的武器过多，必须进行大幅度精减。
    首先就是大菠萝，这玩意威力虽强，可弹药消耗太高，舍弃。
    awm很好，欧扬万分不舍，忍痛舍弃。
    冲锋枪也不错，然而综合考虑威力和射程，同样只能舍弃，只有江雨薇留下mp7防身。
    最后，欧扬留下五支枪，分别是m27，雷明顿、m500、格18和格43。
    其中雷明顿和m500纯粹就是为了防备力尸才不得不带在身上。
    欧扬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格洛克18继续放在腿边，m500插在腰间。
    毕竟还是面对普通感染者的时候多，遭遇力尸的时候……嗯，将来会不会再遇上力尸都不好说！
    朱一鸣则是步枪、雷明顿和格洛克。
    他很想带上沙漠之鹰，可拿在手上试了试，又重又不合手，最终只能放弃。
    江雨薇就简单多了，mp7、随身手枪加贴身手枪。
    除去婴儿车外，每个人还有个背包，里面装满最重要的东西。
    包括一部分子弹、三天的食物和水，药品、净水片之类的。
    对了，还有一卷手纸！
    没有这玩意，菊可就要受罪了。
    总之一句话，一旦遭遇意外，必须放弃婴儿车的时候，至少能靠背包里的物资再坚持三天！
    该精减的都减掉了，能带的也都带上了，每个人的负重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然而三个人只能带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不管哪一个人，看到车厢里的剩余的物资都充满了不舍，有种小刀子割肉的感觉。
    “走吧，别看了。””欧扬说。
    朱一鸣叹了口气，踢了踢绑在婴儿车边的滑雪板：“带这玩意有什么用？”
    “以防万一。”说罢，欧扬推上婴儿车，率先出发。
    朱一鸣和江雨薇不舍地看了装甲车一眼，默默跟在欧扬身后。
    从此以后，就要劳动两条腿走路了！
    朱一鸣紧走几步，和欧扬并排前进：“咱们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
    欧扬想了想说：“应该已经出了骡州，按咱们走的方向，这地方不是墨州就是马州，继续往东南方向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进入克州……穿过克州就是羞诗炖！”
    朱一鸣双眼放光：“还有多远？”
    欧扬抿了抿嘴：“大概一千公里左右，大概吧。”
    “多少？”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整整一千公里？这不开玩笑么？
    虽然他相信，靠两只脚走路只是暂时的，三个人早晚能再搞来代步车辆，可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提了起来。
    “你干嘛？”欧扬斜了朱一鸣一眼，“才一千公里，万里长.征听说过没？”
    “那能一样么？”
    “事在人为。”欧扬回头看了江雨薇一眼，“薇姐，你怎么说？”
    江雨薇笑笑：“走呗！”
    “得得，我说不过你们俩，行了吧！”朱一鸣举手投降。
    毕竟是大病初愈，虽然只走了一小会儿，但他已经有些疲惫。
    好在欧扬也没打算一开始就搞什么强行军，很快就宣布休息。
    三个人喝了几口水，又吃了点东西，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一种走走停停，最初还能说几句话，可没多长时间就累得不想说话，充其量也就个把小时，朱一鸣的两只脚又酸又麻又胀，感觉还没装甲车开五分钟的距离远。
    看欧扬，半点不见疲惫。
    这家伙就是个变态，不能比不能比！
    再看江雨薇，始终一声不吭地坚持。
    朱一鸣忍不住在心里哀号：大姐，你就别硬撑了，叫唤两声休息一会儿不好么？
    可一等再等，江雨薇就是没动静。
    一个女人都不吭声，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叫苦叫累？
    没办法，继续坚持吧。
    一路上，欧扬始终走在最前面，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观察四周。
    没有装甲车的保护，他的心里特别没有安全感。
    前方忽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欧扬紧走几步，眼中立刻看到一条小河，一座钢架桥连通两岸。
    欧扬踏上桥面，无意间瞄了桥下一眼，目光瞬间凝固。
    河水中，赫然飘着几具已经膨胀的尸体。
    另有几具尸体或趴伏或仰倒，横七竖八地倒在岸边。
    若只是尸体也就算了，三个人早就脱敏，绝不会有任何不适。
    然而以岸边那几具尸体为中心，大片菌丝已然覆盖地面，硬是在以绿色为主的草地上，长出了几片斑驳的灰白。
    发现欧扬不大对劲儿，朱一鸣和江雨薇立刻看向桥下，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
    “这条河是从骡州流出来的吧？”江雨薇问。
    “就算不是骡州，也肯定是别的疫区。”欧扬说。
    朱一鸣不满地问：“米军不是封锁疫区么，他们就是这么封锁的？”
    欧扬的目光投向小河下游，一块块菌丝进入视线，有些地方已经连成一片。
    他原以为，米军下了那么大的力气封锁疫区，再怎么样也能延缓一段时间，只要给老米点时间缓一口气，说不定就能挺过去。
    如今再看，老米的封锁线就是漏洞百出的笑话！
    (本章完)

 第256章 不寒而栗

    第256章 不寒而栗
    三个人站在桥上，默默看着桥下诡异的景象。
    一阵风吹过，并不寒冷的天气，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冷意深入骨髓。
    欧扬无法想象，流经疫区的大小河流，究竟带出了多少感染者的尸体，又有多少孢子在疫区外生根发芽。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断扩散的感染源！
    每一条河流最终的命运都是汇入大海，幸运的是孢子和菌株都不能在海水中生存！
    “照这么发展下去，整个米洲怕是都保不住了。”欧扬感慨地打破沉默。
    幻肺菌不仅感染人类，还能在适宜的环境下扎根生长，也就是说，不管投入多少人力物力，都不可能把这玩意彻底清除。
    可以预见，如果找不到特效药，疫情必定会继续扩散，将来只有免疫者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幻肺菌将遍布整个米国……不，是遍布整个米洲，届时，唯一还称得上安全的米国领土，就只有远离米洲大陆的虾威夷。
    接下来，各国必须持续不断的隔离米洲，不能让任何原本生活在米洲的人踏足域外，否则一旦有所疏漏，幻肺菌扩散到米洲之外，必然是一场波及全球的巨大灾难！
    百分之十的免疫率，全球人口将在短短数年之内锐减到不足八亿……不对，能活下来四亿都是往好了想，最后能有一亿人幸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进一步想，如果免疫可以遗传还好，幸存的人类可以继续繁衍，逐渐适应有幻肺菌的世界。
    若是免疫不能遗传……就等于说从今往后，每一个新生儿都要接受幻肺菌的考验，只有挺过这一关才能获得生存和成长的权力。
    成年人的免疫比例是百分之十，那么婴儿的免疫几率是多少？
    十个婴儿只能活一个？
    还是二十甚至三十个婴儿才能活一个？
    一对夫妻终其一生，又能生育几个孩子？
    想到这里，欧扬不寒而栗。
    他犹豫着该不该把自己想法说给同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那是直升机的声音！
    欧扬立刻绷紧了神经：“快走！”
    三个人撒腿就跑，一口气冲到桥对面的树丛里躲起来。
    片刻之后，一架轻型直升机沿着河道飞掠而过。
    直到飞机飞远，欧扬才探头望了一眼。
    原来老米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
    也对，老米虽然被疫情重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丰厚的底蕴仍旧远超全球绝大多数国家，就算每天24小时不间断地用卫星盯着疫区都不是问题，怎么可能忽略这么严重的问题？
    也不对，如果老米的监测真的那么严密，感染者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河道里？
    这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算了，爱咋咋地吧！
    欧扬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走吧！”
    他忽然有点担心，就这么从疫区走出来，会不会被老米的卫星发现。
    可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个人继续前进，步伐却都有些沉重。
    朱一鸣看看欧扬，再看看江雨薇，故意找个轻松的话题：“哎，欧扬，你这滑雪板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也没用上啊？”
    欧扬勉强笑笑：“咱们现在是有路走，才没用上，要是没路了，我就把这玩意绑在车轮上，肯定比直接用轮子更省力。”
    “嗨，我还以为是干什么呢！”答案揭晓，朱一鸣顿时恍然，”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滑草听说过没？”欧扬提起一个比较小众的娱乐项目，“反正吧，我就是看见雪橇就想起来……”
    话说一半，欧扬忽然闭嘴，警觉地连打几个手势。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怔，立刻躲进路边的树丛，盯着前方的道路，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紧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欧扬，朱一鸣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欧扬两下。
    欧扬轻轻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只能压下疑惑，老老实实继续躲着。
    又过了几分钟，远处出现几个持枪的老米。
    他们头戴面罩，但没穿军装，而是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背着最普通的包。
    七个人排成一行，目光像雷达般不停扫视四周。
    欧扬直嘬牙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老米对疫区的封锁比想象中严密得多！
    也对，老米的军队虽然不少，但疫区那么大，只靠军队根本没办法完成封锁，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动员普通民众，参与到封锁行动中来。
    老米普遍持枪，军方连枪都不用发，给个名义，老米就能自发地组织起来。
    开玩笑，谁不担心疫情扩散？
    这不就是米版的汪洋大海么？
    最擅长这一招的就是东大，说不定这个主意不是东大出的！
    欧扬忽然有种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还真不一定和东大有关，因为老米的民兵同样历史悠久，一分钟人的鼎鼎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
    当然了，这些人未必就是协助米军封锁疫区的民兵，也可能是另有其他目的。
    可不管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欧扬都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他悄悄摸出格洛克，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
    朱一鸣咽了咽口水，同样架起步枪。
    江雨薇同样攥紧手里的枪，眼角余光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动，斜眼一看，一条全身长满暗色斑纹的蛇进入她的视线。
    一瞬间，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尖叫已经冲到嘴边，却被她硬生生地止住。
    江雨薇很清楚，蛇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不论这条蛇有没有毒，只要她不乱动，被咬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
    可知道归知道，那种源自骨子里的恐惧却不会减少半点，全身上下都出现了无法抑制的生理性变化。
    但这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欧扬和朱一鸣！
    他们俩的注意力全在老米身上，根本没发现身边的潜在危险。
    江雨薇瞪着那条蛇，一个劲地用意念传递想法：“走开，上一边去，滚远点！”
    可惜，人和蛇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率，江雨薇越想赶它走，那条蛇就越是往欧扬身边凑。
    眼瞅着蛇就要爬到欧扬身上，江雨薇死死咬住嘴唇，拼命克服心中的恐惧，突然用冲锋枪将蛇挑开。
    看到挑飞的蛇，欧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顿时惊出半身冷汗。
    路上的老米也发现不对，立刻把枪横过来，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欧扬抢先开火，啪啪两枪打倒威胁最大的老米，接着一口气打光弹匣，视线中的每一个敌人都吃了他两发子弹。
    最少两发。
    与此同时，朱一鸣也开了枪，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击中几个目标，反正视线中不能有站着的老米，否则就会不由自主地瞄准，开枪！
    说起来复杂，可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欧扬迅速换上新的弹匣，确定所有老米都丧失反击能力，才有工夫扭头看江雨薇：“薇姐，你没事吧？”
    江雨薇叉着腿坐在地上，像木头人一样僵硬地摇摇头。
    就在刚刚，一发来自老米的子弹擦着她的额头飞过，只差一点就能在她的脑袋上钻个窟窿。
    江雨薇自认经历过不少危险，可距离死亡如此的近，还是头一回。
    朱一鸣也关心地问：“没伤着吧？”
    江雨薇也不知道自己伤没伤着，赶紧看看身上，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没事，应该没事。”江雨薇依旧心有余悸，说话都结巴了。
    “没事就好！”欧扬立刻蹿出去，确定所有老米都完蛋之后才收起枪，在老米身上摸索起来，找到了几个格洛克弹匣，顺便拿了几个面罩。
    朱一鸣打开老米的背包，结果发现包里居然全都是巴掌大小，装满白色粉末的塑料盒。
    “不是吧，这些老米是卖面粉的？”他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都这种时候了，疫区里还有人吸这玩意？”
    他更诧异的是这几个老米胆子够肥。
    “薇姐！”朱一鸣把一个塑料盒递给江雨薇，“这玩意是面粉不？”
    江雨薇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
    直到现在，她的腿肚子还转着筋呢，别说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没心情管。
    欧扬把其余的背包一一打开，全都装满塑料盒子。
    他顿时松了口气，好家伙，还以为是协助米军封锁疫区的民兵，原来只是一群偷运面粉的老鼠！
    “别管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赶紧走！”欧扬本想把尸体扔进树丛，看到面粉后又改了主意，就这么把尸体扔在路上。
    三个人迅速离开，但没走多远又躲进树丛，确定没有更多老米后才继续上路。
    一路走走停停，天色渐晚，欧扬不等天黑就开始找地方宿营。
    最佳的宿营地点肯定是山洞或者类似的地方，但这里虽然还是山区，却没能在天黑前找到山洞，最后只能在一块巨石后面扎营。
    按说天黑之后，应该点一堆篝火，既能保持温暖，又能驱赶野兽。
    可这地方实在不安全，担心暴露位置，三个人不敢冒险点火，吃一点自热食品后，立刻钻进帐篷里休息。
    两米乘两米的双人帐篷，硬是挤进去三个人，老爷们睡两边，把江雨薇夹在中间。
    没别的，这样最安全。
    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睡袋，也不存在睡熟了故意占便宜之类的问题。
    另外，夜里必须轮流值班，宁可第二天晚点起程少走一会儿，也得保证晚上的安全。
    “要是半夜遇上野兽怎么办？”朱一鸣担忧地问。
    “还能怎么办，用枪打呗！”欧扬说。
    一般来讲，野兽不会主动进攻帐篷，因为它们不认识这玩意，也不会把帐篷和猎物联想在一起，靠近帐篷只是因为好奇，或许会抓挠甚至嘶咬，但直接发起进攻的可能性非常小。
    他们手里的枪不是玩具，只要给一点缓冲时间，哪怕来的是头熊，也只有饮恨枪下这一个结果。
    走了大半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江雨薇和朱一鸣很快陷入梦乡，只剩值第一班岗的欧扬瞪大眼睛盯着帐篷顶。
    他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因为朱一鸣还没完全恢复，这一路上并不是一直走，平均一个小时左右就得停下休息一阵，三到四个小时就得休整个把小时，结合步行的速度计算，每天最多也就行进20公里左右。
    这个结果实在出乎意料，令欧扬忍不住咬牙。
    一千多公里呢，得走五十多天才能赶到羞诗炖？
    这还没算找食物、找水，解决个人卫生或者其他日常事务耽误的时间。
    别以为接下来就是一帆风顺，指不定什么时候，路边就跳出来几个剪径的毛贼。
    帐篷里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欧扬的眼皮开始打架。
    他强打精神，掏出电话开机，想看看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结果发现刚刚才八点。
    正要关机，忽然发现原本是个叉的信号栏忽然一跳，出现了一格信号。
    欧扬腾地坐了起来，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地方有信号，这地方居然有信号！
    虽然只有一格，但那可是信号！
    欧扬高兴疯了，立刻钻出睡袋，拨通罗晖的电话。
    拨号界面沉寂了很长时间，欧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那一格信号消失不见。
    似乎有几分钟那么久，听筒里终于传来悦耳的音乐声。
    罗晖几乎秒接电话：“欧……你……哪里？”
    信号太差，罗晖的话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欧扬干脆钻出帐篷，大步冲向高处：“老罗，我是欧扬，我和薇姐都没事，老朱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应该是出疫区了，我打算继续往羞诗炖走，咱们的船还在那边吧？喂，喂喂——”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人也来到高处，可信号却突然中断，不管他怎么跳怎么摇，却怎么都找不到信号。
    没多长时间，电话也断了。
    欧扬很想再试，可有限的电量不允许他继续尝试，只能郁闷地关了电话返回帐篷。
    不过没关系，既然有信号，说明基站就在附近，大不了明天再找就是了！
    (本章完)

 第257章 排斥

    第257章 排斥
    说句老实话，欧扬从里到外，都有一种继续尝试，直到再次拨通电话的冲动。
    自打离开卡迈德，就没再和上面联系过，再这么下去，他都快成风筝了。
    可手机剩余的电量有限，又没地方充电，不可能一直找下去，必须及时止损，保存电量。
    带着满身的压抑，欧扬转身拉好帐篷门的拉链。
    黑暗中传来江雨薇迷糊的声音：“欧扬？你干什么去了？”
    “没事，出去转转。”欧扬随口应付一句。
    这事他一个人兜着就行了，说出去，只会多一个睡不着的人。
    江雨薇钻出睡袋，从背包里掏出手纸：“陪我出去一下！”
    “好！”
    江雨薇没说干什么去，欧扬也没问。
    离开帐篷，江雨薇走到大石头下面，背靠巨石处置生理问题。
    欧扬头戴夜视仪，却背向江雨薇，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个是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替江雨薇望风也早就不是第一回了。
    最初江雨薇窘迫得根本张不开嘴，都是自己偷偷解决，但人在野外，什么情况都可能遇上，不得不求到欧扬这里。
    一回生两回熟，如今早就习以为常。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犬吠，听起来数量还不少，欧扬心里陡然打了个突，立刻警惕起来：“好了没有？有点不对劲儿！”
    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不大正常。
    “马上就好！”江雨薇迅速收尾起身。
    还没回到帐篷，欧扬已经在夜视仪里看到一群奔跑的狗，大小不一，品种各异。
    其中不仅有大型犬，还有几只小型宠物狗。
    可不论体型大小，都像疯了一样往上冲。
    跑在最前面的好像是条二哈，很大一只。
    它们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上放肆奔跑，径直冲过来。
    欧扬目光一凝，毫不犹豫地举枪开火。
    直觉告诉他，这些狗不对劲我和。
    砰地一声响，二哈应声而倒，可其余的狗并没有逃跑，而是继续往上冲。
    欧扬连开几枪，大吼：“回帐篷，快！”
    江雨薇矮身钻进帐篷里，被枪声惊醒的朱一鸣已经抓起了枪：“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已经听到杂乱的狗叫。
    他不禁一怔，什么情况这是？
    大半夜的，怎么跟狗杠上了？
    江雨薇顾不上回话，抄起冲锋枪就往外走。
    两人刚钻出帐篷，正好看到一只大狗爬到巨石上头，突然纵身扑向欧扬。
    “小心！”两人异口同声。
    欧扬迅速回身，一枪托砸在大狗身上，回手就是两枪，打烂了狗头。
    朱一鸣和江雨薇立刻加入战斗，三个人互相依靠，不过片刻就把十几只狗全部击毙。
    血腥味远远地传开。
    朱一鸣不满地啐了一口：“他姥姥个锤子的，这地方没法睡了！”
    血腥味容易引来食肉动物，不是闹着玩的。
    可眼下黑灯瞎火，另找地方根本不现实，而且附近都被三个人走遍了，根本没有合适的位置。
    “没事。”欧扬拖走一只死狗，远远地扔掉。
    余下的也都照此办理。
    就算有野兽出没，也会被死狗引走，不会对帐篷有什么想法。
    返回帐篷之后，三个人睡意全无，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这群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狗肯定都吃过人肉。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欧扬迷迷糊糊地睡着，半梦半醒直到天亮。
    起床再看，扔到远处的死狗身上多少有些噬咬的痕迹，不过都是小型动物。
    由于睡眠不足，三个人都没有早起出发的打算，都想睡个回笼觉。
    欧扬惦记电话的事，打开手机绕了一大圈，依旧找不到信号。
    爬到附近的制高点上，居高临下俯视远处，也没找到类似信号塔的东西，最后只能失望地收起手机，一个劲在心里怀疑昨晚是不是出了幻觉。
    直至日上三竿，几个人才再度踏上旅途，走走停停直到日头西斜。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三个人沿着崎岖的山路翻过一道山脊，走在最前面的欧扬忽然停步，探头探脑地观察一会儿：“你们看，那边有个房子？”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朱一鸣立马来了精神。
    昨晚的意外虽然没惊险，却有不小的惊吓，有个遮风避雨的屋子，不比露宿野外强得多？
    顺着欧扬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一座小木屋。
    可看清那里的情况之后，朱一鸣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咳，欧扬，那什么，你不觉得这个地方，特别像恐怖电影里那种小木屋么？”
    欧扬认真地想了想：“你别说，还真是！”
    虽然记不住那些电影的名字，但他立刻就能想起几部与小木屋有关的恐怖电影。
    欧扬忽然有些忐忑，反复环顾四周，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悄悄窥视。
    朱一鸣率先发现他的异常：“怎么了，瞅什么呢？”
    欧扬煞有介事地说：“你们看哈，电影里要么是年轻男女遭遇变态杀手，要么是年轻男女遭遇凶猛野兽；要么是年轻男女遭遇变异病毒；要么是年轻男女遭遇丧尸或者恶魔之类的东西……”
    “小木屋、年轻男女，基本要素已经齐了俩！”
    朱一鸣补充：“你还没算幻肺菌呢，仨！”
    江雨薇气不打一处来，不满地瞪过去：“你们俩有完没完！”
    “哎，不是吧，这也害怕？”朱一鸣一脸惊诧，表情就像头一天认识江雨薇似的。
    “行了行了，不说了。”欧扬及时止住话题，“走走走，咱们过去看看，没啥意外，咱们今晚就睡这儿了！”
    女生嘛，难免些奇奇怪怪恐惧。
    三个人准备好武器，谨慎靠近小木屋，发现这地方虽然有些陈旧，但屋子本身还算完整，没有明显破损。
    绕屋一周，也没发现其他异常。
    凑近再看，铁将军把门。
    欧扬毫不犹豫地撬开门锁。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木屋虽小，却也分成客厅厨房，两个独立的卧室以及必不可少的卫生间。
    江雨薇几乎要忍不住欢呼起来。
    她实在是受够了野外的恶劣环境。
    但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来了，地面和家具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透着一股浓重的腐朽气味，潮湿的角落里甚至长出了几朵蘑菇。
    趁时间还早，三个人立刻行动起来，把小木屋稍稍打扫一遍，吃过晚饭后马上躺下休息。
    但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睡在客厅，而不是独自留在卧室，免得夜里出现意外。
    咳嗽！
    小木屋不大，不管哪个卧室出现意外，其他人都能及时支援，可分开就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哪怕卧室里有舒服的床。
    小木屋有灯没电，江雨薇在壁柜里找到一盏煤油灯，但没人觉得应该点这玩意。
    暗点更安全。
    在木屋的庇护下，三个人踏踏实实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有种焕然一新的轻松。
    只有江雨薇迈着沉重的脚步，苦着脸从卫生间里挪出来，不安地绞着双手：“我亲戚来了，咱们今天能不走了么？”
    朱一鸣翻了个白眼儿：“我还当是怎么了，没事！”
    “对，今天不走了。”欧扬说罢，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行就多呆几天。”
    朱一鸣挑了挑眉：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暖男？
    接着又补充一句：暖男排在狗后头！
    既然不准备走，也没必要急着收拾，仍然是出于安全考虑，三个人没用小木屋里的炊具，防止炊烟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吃了点自热食品，无所事事的三个人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居然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朱一鸣感慨万千：“自从离开白枫镇，咱们就一直脚打后脑勺，多少时间没这么清闲了？”
    “可不是么，这段时间一天到晚连轴转，突然闲下来，反倒浑身不自在了。”欧扬扭了扭肩膀，给人一种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
    说罢掏出手机，依旧是没有信号。
    又过了一会儿，无事可做的欧扬决定出去转转，然后，他就在房顶上发现了一块太阳能电池！
    这把他给兴奋的啊，一溜烟冲出屋子里：“我就说嘛，既然有灯，就一定有电！”
    江雨薇继续休息，欧扬和朱一鸣很快就找到了隐藏在地板下的电池组，剩余的电量不是很多，但足够手机消耗。
    欧扬这下来精神了，二话不说爬到附近最高的树上，试图利用高度增强信号。
    很遗憾，他又一次失败了。
    欧扬就想不明白了，昨晚的信号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最终还是没能达成目的，欧扬不得不与自己和解，放弃寻找信号的想法。
    “要是有卫星通讯功能就好了。”欧扬无奈地吐槽，“听说咱们的卫星定位，可以无信号发短信，可惜咱们这几台手机没这功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朱一鸣翻了个身，瞪着眼睛看屋顶。
    欧扬叹气，放弃了，直接躺平。
    原计划只在小木屋停留一天，可江雨薇的情况有点严重，三个人干脆多等几天，直到江雨薇彻底恢复才离开小屋。
    两天后，翻过一座小山的三人组，发现前方不再是一重又一重的山峦，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还有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道路！
    继续向前，路边的植被越来越稀疏，杂乱的树丛渐渐被整齐的田垄取代，但附近并没有看到人家。
    直到几个小时后，才在路边看到几栋木制建筑，既有米式乡间别墅，也有谷仓马厩、以及各种农业机械。
    农场里一片寂静，听不到分毫动静，更没有半点生气。
    朱一鸣小声问：“这地方是不是废弃了？”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欧扬把枪放在最顺手的位置，随时准备应付意外。
    然而还没靠近，就听到别墅方向传来低沉的犬吠。
    三个人立刻停住脚步。
    随即一个中年老白提着双管猎走出别墅，冷冷地看着远处的欧扬等人。
    “巴迪，闭嘴！”老米吊着嗓子吼了一声，狗立刻就不叫了，夹着尾巴逃开。
    老米握紧了枪，高声喊道：“嘿，你们好吗？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吗？”
    欧扬高声回应：“我们想找个地方住一晚！”
    老米反复打量几个人的装束，立刻警觉起来：“你们是从疫区来的？”
    欧扬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朱一鸣和江雨薇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没错，但是请你放心，我们几个都是免疫者。”
    老米毫不犹豫地举枪：“我不管你们到底免不免疫，你们爱去哪儿和去哪儿，别靠近我的地盘儿！”
    “嘿，别冲动！”欧扬示意己方没有威胁。
    气氛骤然紧张。
    他能理解对方的激动，换成他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没直接开枪，已经是对方非常克制了。
    “我非常冷静！”老米低声咆哮，“退后！”
    就在欧扬等准备离开的时候，别墅里走出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别这样，达拉斯。”
    欧扬嘴角一抽，这家伙叫什么玩意？听着怎么比巴迪还像条狗？
    达拉斯依旧举枪，胸口剧烈起伏。
    老太太不满地喝斥：“达拉斯！”
    老米冷哼一声，放下猎枪。
    老太太微笑着邀请：“过来吧，孩子们。”
    欧扬看看老太太，又看看达拉斯，慢慢走到别墅前，礼貌地致谢。
    “请进吧！”老太太转身走进屋里。
    达拉斯冷冷地横了欧扬一眼，也跟着进去。
    欧扬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脸色顿时一变。
    跟在达拉斯身后走进屋里，孢子气味更浓了。
    源头不是达拉斯，而是老太太，从孢子的浓度判断，最起码也是个萌发中期，一天至少被幻觉控制12个小时那种。
    灶上的水正好烧开，老太太提起水壶冲了几杯速溶咖啡：“抱歉，我们现在只有这个。”
    “已经非常好了。”欧扬看她的目光里，已经带上几分怜悯和同情。
    老人一转身，又端来个装满饼干的盘子，“尝尝我自己烤的饼干。”
    “谢谢。”欧扬答应得痛快，心里的警惕却没放松，不论咖啡还是饼干，都没往嘴里送。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什么都没说。
    达拉斯赌气似的，拿起饼干吃了几块，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欧扬叹了口气：“抱歉，我们遇到过一些非常不堪的经历，所有神经有些过敏。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几个不是感染者，也没有任何传播幻肺菌的危险。”
    (本章完)

 第258章 冷与热

    第258章 冷与热
    达拉斯冷哼一声，所有的不满和排斥全都写在脸上：“直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达拉斯！”老太太不满地呵斥，转回来时又换上慈祥的微笑，“别介意，我的达拉斯没有恶意，他只是有些敏感。”
    说到这里，老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前些天，也有一群从疫区逃出来的人到我这里，但他们比较冲动暴力，和我们起了一点冲突，所以达拉斯有些敏感。”
    她没说到底起了什么样的冲突，但可以肯定，经过肯定不怎么愉快。
    “非常理解，是我们太冒昧了。”欧扬看向达拉斯，“我们并没有其他目的，只想借宿一晚，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谷仓或者马厩都可以。”
    达拉斯正要说话，却被老太太抢了先：“怎么能让客人睡在那种地方？我们有客房。”
    “不不，不用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行。”欧扬赶紧拒绝。
    他不想睡得舒服一些吗？
    当然想。
    可达拉斯的神经原本就非常敏感，三个外人住进来，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可预料的麻烦？
    相比之下，谷仓和马厩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那怎么行！”老太太根本不同意，“达拉斯，送我们的客人去客房！”
    达拉斯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把三个人送进客房，而且是两间！
    离开前，达拉斯沉着脸警告：“晚上别乱走，呆在你们的房间里！”
    说罢就要离开。
    欧扬立刻叫住对方：“嘿！”
    达拉斯停步，转身，看向欧扬的目光里充满警惕。
    欧扬认真地说：“抱歉，我们没打算给任何人添麻烦，更不是你的敌人。”
    达拉斯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天不早了，抓紧睡吧。”
    欧扬咂摸咂摸嘴，回身看同伴：“这人有点意思！”
    “算了吧，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朱一鸣整个人扑到大床上，舒服得直哼哼，“反正就一宿，老子忍了！”
    江雨薇掏出一份自热口粮：“饿了没，吃点东西吧。”
    达拉斯提供了两个客房，但人生地不熟的，三个人就没打算分开，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凑在一个房间里睡下。
    临睡前，欧扬还搬了个柜子把门顶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甭管老太太看起来多么人畜无害，欧扬都不会放下戒心。
    说实话，江雨薇很想好好洗个澡，再把衣服都洗一洗，可是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
    老实点，别在这个时候瞎折腾！
    然而还没等仨人睡着，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风，那小动静听起来就让人打心眼里瘆得慌，搁鬼片当音效都没问题。
    江雨薇听着就觉得亲切。
    小时候一到冬天，刮的风都是这个动静。
    朱一鸣往黑漆漆的窗外瞅了瞅：“变天了？”
    欧扬趴在窗台上往外看了两眼，却只有一片黑暗：“看不清！”
    他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温度饱满的空气立刻涌进来。
    关紧窗户，欧扬点头：“看样子是要变天……”
    轰隆——
    滚滚惊雷由远而近，自头顶掠过。
    “嚯，还打上雷了？”朱一鸣腾地坐了起来，“这才几月份啊？”
    “少见多怪啊你，冬天打雷见过没？”
    “你见过？”
    “肯定的啊，还不止一次！”江雨薇得意地扬了扬脖子。
    欧扬忍不住想笑，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还不止呢！”江雨薇心情好，居然滔滔不绝地讲上了，“这几年气候一直不对劲儿，冬天的气温一年比一年高。有一年十二月……忘记中旬还是下旬了，下了一整天的雨，下的时候还没什么，第二天马路上冻了那么厚一层冰，停在外面的车全都裹了一层冰壳子，倒霉点的，整台车都冻在冰里，刨都刨不出来。”
    “真的假的？”暖冬朱一鸣听说过，可东北那疙瘩出了名的冷，十二月怎么会下雨？
    “还不止一次呢，最近这几年，哪一年冬天都得下两场雨。”江雨薇陷入回忆之中，“也是奇了怪了，整个冬天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冷，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气温就会突然掉到零下三十几度，我老家那边，最冷的时候足有零下四十几度。”
    “这么冷？还不冻成人干了？”朱一鸣完全无法想象，零下四十度是什么样的体验。
    “也不至于，但是这种极寒天气，从小到大也就碰上过一回。”江雨薇说，“一般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非出门的话，全身上下都得裹得严严实实。出门在外，吸一口气，鼻尖马上就冻得没知觉了，呼气的时候，才会恢复过来……”
    又是一声闷响炸响，打断了江雨薇的话。
    欧扬幽幽地说：“要不是全球气候变暖，幻肺菌还封在阿拉斯加的冰洞里呢。”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听，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朱一鸣打破沉默：“你们说，要是气候一直这么不正常，会不会有其他远古微生物跑出来？”
    “应该不会。”江雨薇说，“可能出现远古微生物，但是恰好是种能感染人类，而且非常致命的可能性不高。”
    想了想又补充道：“幻肺菌只是特例。”
    “但愿吧。”朱一鸣说。
    欧扬接过话语权：“微生物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极端天气很可能引起全球性的气候剧变……有个叫后天的电影，看过吗？”
    “没有！”
    “我也没有……讲的是什么？”
    “大概就是全球气候变暖，导致气温断崖式降低……”
    “等会儿！”朱一鸣赶紧叫停，“全球变暖，怎么会导致气温降低？”
    “这个我还真知道，就是说起来有点复杂。”欧扬仔细梳理记忆，“洋流知道吧？”
    “知道！”x2。
    “洋流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从赤道到两极是暖流，从两极往赤道方向是寒流，但是这个洋流吧……哎，怎么说呢？这玩意又叫温盐环流。”
    因为时间太久，已经记不太清了，欧扬只能用自己的理解继续阐述：“大概意思就是靠温度和盐度保持循环，从热带到寒带，再从寒带返回热带，欧罗巴冬天为什么那么温暖，就是因为北大西洋暖流，不断把热量输送到北欧！”
    “然后呢？”朱一鸣好奇地问。
    欧扬想了想说：“洋流是海水循环，是不是觉得这玩意没办法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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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江雨薇也忍不住催促。
    “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这玩意比想象中脆弱得多，据说，历史上北米有个大湖，因为溃堤，大量淡水流进海洋，稀释了海水的盐度，然后这个循环就被打破了，结果就是全球气温大幅度下降，到底持续多长时间实在记不住了，反正挺长的。好像冰河时代，也跟这个有关系。”
    淡水？
    盐度？
    朱一鸣马上提炼出几个关键词：“你是说，气温上升导致两极冰川融化，大量淡水稀释盐度，一旦洋流被截断，就会出现全球性的大降温，甚至进入冰河时代？”
    欧扬点头：“基本正确！”
    “我去！”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事了，全球变暖的结果，居然是全球变冷？”
    “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欧扬还不忘撇清责任，“不过这些都是网上看来的，到底对不对我也不清楚。”
    “对不对都让你说了。”朱一鸣扯扯嘴角，“但愿别出现这种事，要出也等到我死之后再出！”
    欧扬不禁为之侧目：“你这觉悟挺高啊？”
    “那当然！”朱一鸣摆出牛气冲天的姿势，“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豆大的雨点敲击窗玻璃，仅仅片刻之后，暴雨倾盆而下。
    空中陡然炸开一道电蛇，照亮了暴雨冲刷的大地。
    欧扬下意识地退开两步，忽然想起暴雨中的铁桥，心里直泛嘀咕：这么大的雨，不会闹洪水吧？
    他虽然担心，却没说出来，免得两个同伴跟着担心。
    事实证明，欧扬多虑了，暴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半个多小时就变成了小雨，但空中的云层并未消散，反倒一个劲地电闪雷鸣。
    欧扬趴在窗上仰头望天，每隔一小会儿，就能看到空中闪过一道电蛇。
    大的横贯半边天空，甚至看着劈到地上。
    小的就在云层里，扭曲蜿蜒，什么走向的都有。
    欧扬渐渐看得出了神。
    他还从没在一场雨中看到这么多闪电。
    嗯，据说有些地方气候特殊，全年一多半的时间都电闪雷鸣的，场面极其震撼。
    有机会一定要亲眼瞧瞧去！
    午夜，雨彻底停了，一轮弯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欧扬总算能安心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准备早餐，欧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没打算留下吃早饭。
    老人自然不肯答应，立刻叫来达拉斯。
    没叫名字，喊的是达令。
    欧扬很是惊诧，昨天的老太太，怎么看都是一位慈祥的长者，可今天却给人一种正处在热恋中的感觉。
    这俩人的年纪，也太特么辣眼睛了。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睛了，扭头看江雨薇：“我英语不好，这个词是不是只能用在情人之间？”
    “亲人也可以。”江雨薇小声回应。
    欧扬轻轻摇头：“不对，你看老太太的表情，不像叫儿子，倒像叫情人……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老太太年纪太大了，只看面容，实在看不出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三个人坚决拒绝老人的挽留，迫不及待地离开。
    达拉斯跟着在三人身后，说是送一送，可落在三人组眼里，怎么都像是监视。
    可能是看出三个人表情不对，也可能是憋得久了，达拉斯忽然说道：“之前也有一伙从疫区逃出来的人到过这里。”
    欧扬目光惊诧，这个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那些人里有好几个感染者，我的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感染。”达拉斯语气失落，“她一旦发病，就会把我当成我的父亲。”
    三人顿时恍然，心中唏嘘不已：原来是这样！
    达拉斯耿直地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收留你们，只是为了我的母亲才勉为其难……”
    欧扬忽然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你发没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达拉斯脸色一变，“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欧扬严肃地说，“很遗憾，你的母亲被感染，而且这个病直到现在也没办法治疗。不过你并没有被感染，你真的很幸运。”
    达拉斯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你想说我免疫病毒吗？我早就知道了。”
    话是这么讲，但他的表情却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不少。
    欧扬叹了口气：“多陪陪老人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达拉斯愕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们几个是怎么走出来的？”欧扬不答反问。
    达拉斯表情挣扎：“那你知道我的母亲，还剩下多少时间吗？”
    欧扬想都不想就给出答案：“如果我没看错，也就七天左右，最多不超过十天。”
    达拉斯惊呆：“这么短？怎么会这样？”
    欧扬劝道：“老人身体弱，病程的发展比年轻人更快。”
    达拉斯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欧扬想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又放弃，正打算离开，身后忽然传来达拉斯的声音：“谢谢！”
    欧扬意外回身，看到达拉斯满脸别扭的表情。
    他不由地叹了口气：“我们走了……对了，能麻烦你件事吗。”
    “你说！”
    “这里已经不是疫区了吧？或者说，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脱离疫区？”
    老太太本身就是个感染者，不知道这几天接触过外人没有，如果有，那么附近彻底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继续往南走。”达拉斯说，“到底走多远我也不清楚，不过别靠近西南方向，那里有米军的封锁线……还有，小心无人机！”
    欧扬深深地看了达拉斯一眼：“知道了，谢谢。”
    (本章完)

 第259章 死亡封锁

    第259章 死亡封锁
    清晨，云开雾散。
    初升的太阳驱除夜里积累的寒气，欧扬从一辆只剩残骸的suv里探出头来。
    他的身边坐着一具烧得只剩骨架的遗体，焦黑的骨头勉强连在一起，随时都能散掉的样子。
    欧扬目光透过没了玻璃的车窗，落在车外的公路上。
    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公路，几天前刚到这里的时候，这条路还畅通无阻，可仅仅数日，路面上已经遍布残骸。
    远处的空中，一架无人机低空飞掠，欧扬立刻缩回车里，整个人缩成一团，用一块破布盖住自己，一只眼睛透过破布上的窟窿，紧紧盯住只剩半边的后视镜。
    破损的后视镜视野很窄，却是他观察车外的唯一渠道。
    片刻后，无人机自空中掠过，公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异常。
    欧扬重新探出头来，立刻看到不远处的车辆残骸中爬出几个人来，与此同时，车底、树丛，排水沟……十几个老米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沿着公路向南奔跑。
    谨慎的，利用沿途的车辆残骸不断躲避；莽撞的，干脆撒开大脚丫子无脑狂奔。
    欧扬扯扯嘴角，这特么不是找死么？
    念头还在脑中徘徊，无人机去而复返，恰好躲起来的老米暗自庆幸，没来得及躲避的老米像受了惊的兔子，不管不顾地四散奔逃。
    无人机迅速锁定目标，将飞逃的老米一一击倒。
    几个老米一齐举枪，向空中的无人机开火，无人机灵活地躲避，伺机开火反击。
    片刻后，路上路下多了十几具尸体，公路重归寂静，余下的老米全都老老实实地躲着，没一个敢冒出来。
    无人机并没有飞走，而是降低高度，从侧面观察车辆残骸中的情况，一旦发现躲避的老米，立刻开火击毙。
    欧扬又一次缩回车里，握紧上了膛的雷明顿。
    不晓得是不是幻听，欧扬隐约听到无人机飞过的声音，心脏不争气地一阵乱跳，却耐着性子没敢动弹。
    砰砰几声枪响，欧扬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十几分钟后，他才悄悄起身。
    车外依旧寂静，令人胆寒的寂静。
    欧扬起身，不小心碰到身边的骨架，焦黑的下颌骨半边脱落，颤微微地晃了两晃，一声轻响掉在欧扬腿边。
    “骚锐！”欧扬抱了声歉，托起下颌骨，想再装回去，可试了两下，不仅没能成功，脑袋一歪，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只剩半截颈骨突兀地支在那里。
    欧扬咧咧嘴，把下颌骨轻轻扣在原本的位置，看了一眼时间，双手扳住光秃秃的窗框，稍一用力，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全凭双臂放平身体，灵活地从车窗钻出去。
    悄无声息地落地，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地往回走，每隔一段距离，就找个地方躲一阵，直到确定没有危险再重新出发。
    就这样走走停停，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走完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停在一辆翻倒的小货车边，极有节奏地敲了敲车厢。
    吱丫一声，横过来的车厢门打开，欧扬弯腰钻进车里。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齐迎上来：“怎么样了？”
    欧扬叹气摇头：“不行，还是老样子。”
    虽然早有预料，可朱、江二人仍然免不露出失望神色。
    三个人已经被无人机堵在这里好几天了，亲眼目睹一波又一波老米惨死在无人机的枪口之下。
    观察发现，无人机的巡逻间隔比想象中密集得多，最短12分钟，最长也只有28分钟，还动不动就打个措手不及的回马枪。
    这点时间，根本来不及穿过米军的封锁线，哪怕开车都不行。
    朱一鸣泄气地靠在厢壁上，满脸都是沮丧：“咱们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不等能怎么办？你有办法？”江雨薇反问。
    欧扬也坐下来，脑子里全都是横行无忌的无人机，好一会儿才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绕行？
    不止路途遥远，时间上来不及，而且食物不多了，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要不，咱们给老米上点强度？”朱一鸣谨慎地建议。
    欧扬好奇地看过去：“怎么说？”
    “敲山震虎，调虎离山……”
    “说人话！”
    “给老米找点事干，然后咱们趁机冲过去！”朱一鸣做了个代表果断的手势。
    欧扬顿时泄气：“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
    “怎么就不是好主意了？”朱一鸣不干了，“这是老祖宗的智慧好吧？”
    “算了吧，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欧扬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咱们连老米的哨卡在哪儿都不知道……再说了，咱们手里就这么几支步枪，和武装到牙齿的米国大兵对上，能有好？”
    袭击哨卡很简单，在适当的距离上找个位置隐藏起来，打米军的冷枪就完了。
    就算没打中人，只要米军知道据点附近隐藏着一个随时可能要了他们性命的狙击手，也会产生一定程度的恐慌。
    但是以米军的装备，只怕还没摸到哨卡附近，就先被米军发现。
    接下来就是枪、炮、无人机，甚至空中力量的轮番打击，挖地三尺都不足以形容那种。
    “就是，太冒险了。”江雨薇表示赞同。
    “那你说怎么办？”朱一鸣摊手，“反正我是想不出别的主意了。”
    “继续躲着总比丢了命好，实在不行咱们就退回去！”欧扬忽然说出一个出人意料的想法，“咱们来个以退为进，回山里躲一阵子。”
    朱一鸣立刻叫起了屈：“你这不也是老祖宗的智慧？”
    “你那个危险，我这个安全，能一样么？”欧扬递过去了个嫌弃的眼神。
    “哎哎，你那是什么眼神？”朱一鸣吹胡子瞪眼。
    “别闹了。”江雨薇制止，“退回去有用吗？”
    “你没看见这几天有多少老米往南边跑么？”欧扬深入分析，“你们也知道，老米的封锁线没那么严密，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走出来，之所以出现这么多老米，肯定是封锁线出了问题，大批老米逃出疫区。再就是封锁区内的老米数量也不少，发现疫区逃出来这么多人，他们肯定也坐不住，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往南跑。”
    朱一鸣诧异地问：“老米往哪儿跑，跟咱们往不往回走有什么关系？”
    欧扬抿了抿嘴唇：“我的想法是主动和老米接触，把封锁线的消息放出去，聚集一批老米一起冲破封锁。”
    “太危险了吧？”朱一鸣皱紧眉头，“米军手里有的是大炮，人再多也不够炸的。”
    “那就组织一批人手冲击米军的据点，咱们趁机冲过去！”
    朱一鸣看了江雨薇一眼，点头：“这个听起来倒是有点靠谱，但是怎么才能把老米组织起来？咱们三个出面，八成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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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薇提醒：“老米不蠢，别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欧扬揉揉太阳穴：“最好是咱们几个隐身幕后，让老米自己组织起来。”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一起头脑风暴，绞尽脑汁地琢磨怎么能把在不暴露自身意图的情况下，把老米组织起来。
    “这事儿也太难了！”朱一鸣头疼地说。
    欧扬揉了揉太阳穴，完全捋不出头绪。
    都说指挥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连敌人一起指挥，历史上也确实有很多大牛能做到这一点。
    但他们三个充其量也就是捡捡老祖宗的牙慧，距离大巧不工的至高境界最少也有十万八千里。
    全凭谋略手段？没那个水平；以金钱物资召集人手？没那个底蕴；用声望登高一呼？没那个名声。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结果依旧是束手无策。
    欧扬无奈地掏出手机，开机看一眼时间，可目光落到右上角时，眼睛登时瞪直了。
    居然有一个信号！
    他又惊又喜，可到底打不打又成了新的问题。
    信号这么差，要是再和上回一样，刚拨通就断掉怎么办？
    正犹豫不决，两格三格，然后变成了满格！
    欧扬忽然有点头晕，心说这不是做梦吧？
    二话不说，赶紧抱着电话冲出车厢，把朱一鸣和江雨薇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这是？也没发现欧扬有感染幻肺菌的迹象啊！
    俩人马上追出去，欧扬大幅度挥手：“别过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出什么事了？
    只见欧扬把手机扔在几十米外，又飞一样跑出来。
    “怎么了这是？”朱一鸣疑惑地问。
    “手机突然有信号了，而且是满格！”欧扬神情凝重，谨慎地躲在货车后头。
    朱一鸣更糊涂了：“满格不是好事吗？”
    欧扬反问：“这么多天都没信号，你怎么知道不是米军用手机定位幸存者？”
    朱、江二人一听，也都生出几分不安。
    手机定位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要是被米军掌握位置……接下来是远程炮击，还是空中打击？
    然而想象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仅仅片刻之后，欧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会是发现手机附近没人，故意打电话过来钓鱼吧？
    电话响了停，停了又响，持续几遍之后，终于没了动静。
    江雨薇忽然说道：“听说就算手机关机，也一样能定位……”
    朱一鸣差点跳起来，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就要往远处扔。
    欧扬一把抓住，示意朱一鸣先别扔，不安地取回自己那部手机，解锁屏幕一看，居然是罗晖打来的电话！
    他甚至来不及和同伴分享这个消息，立刻拨打回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欧扬？是你吗？”
    “是我是我！”
    罗晖瞬间松了口气：“不是，你怎么不接电话？”
    欧扬那叫一个尴尬：“哎，这不是担心手机被定位么，没敢接。”
    罗晖哭笑不得地安慰：“放心，老米还没那个本事，定位不了你们的电话。”
    欧扬惊诧不已：“真的？”
    “当然。”罗晖说，“知道信号是怎么来的吗？”
    江雨薇和朱一鸣看欧扬开始打电话，一齐走过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欧扬。
    欧扬好奇地问：“怎么来的？”
    “上面安排我们用无人机当中继站，巡航整个疫区，定位所有困在疫区的我方人员！”罗晖耐心解释，“前几天收到你的信号，后来又找不到了，知道你们的大致位置，所以无人机最近一直在那一带巡航，这不就把你们给找着了！”
    “还能这样？”欧扬登时唏嘘不已，“这么干老米同意吗？我们的位置不会被老米发现么？”
    “放心，没问题的。”罗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用技术手段，在后台屏蔽了老米的权限，他们只能收到老米的定位信号，收不到咱们的。”
    欧扬立刻冒出一脑袋问号：还能这么干？见识了见识了！
    罗晖又问：“你们几个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正在南下途中，米军封锁疫区，把我们几个卡在这儿了。”欧扬说，“我们几个能不能用外事身份通过封锁？”
    “恐怕是不行。”罗晖给出令人失望的答案，“米宫决心很大，虽然你们几个免疫幻肺菌，但也不能例外，至少明面上不行。”
    欧扬心中一动：“那暗地里呢？”
    “暗地里当然可以，问题是你们几个怎么通过封锁线！”
    “除非挖地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安全通过的办法……对了，老米用的无人机，是咱们生产的吗？”
    “不全是……你问这个干嘛？”
    欧扬失望不已：“嗨，这不是你说，用技术手段能屏蔽定位吗？我寻思着，能不能也用技术手段，把我们几个也屏蔽掉！”
    “你想的倒是简单！”罗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目前的形势非常复杂，米军的封锁没那么严密，你们再等几天，或许会有转机。”
    “什么样的转机？”
    “暂时还不好说，等我的电话吧。”
    “不行。”欧扬有点急了，“我们这儿没有充电的地方，剩余的电量也不太多……”
    “那咱们就约定时间，每天早晚八点各开机一次，有什么变化及时沟通！”
    “好……要是遭遇意外，不能开机呢？”
    “顺延一小时，一小时后还不行就继续顺延，直到联系上为止！”
    “行，就这么办！”挂断电话，欧扬振臂挥拳，朱一鸣和江雨薇也满脸喜色。
    终于又和上面联系上了！
    (本章完)

 第260章 秘密潜入

    第260章 秘密潜入
    两天后，黄昏。
    夕阳的余晖下，一对白人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在满是车辆残骸的公路上艰难地往南走。
    大些的是个男孩，约摸十一二岁，背着个小包跟在父母身后，小的那个也就四五岁，趴在男人的背上，早已沉沉睡去。
    男孩看向妹妹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
    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脚底触地，都像有无数根细针一齐扎进脚底。
    可男孩知道，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必须靠自己的双脚继续往前走，不能像妹妹那样趴在父亲或者母亲的身上。
    女人心疼地牵着男孩的手，憔悴的脸上满是疲惫。
    远眺即将落山的太阳，女人低声提醒：“戴森，时间不早了！”
    男人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三个晃动的人影，脑子里立刻拉响警报：“有人，躲起来，快躲起来！”
    男人迅速离开公路，女人拽着男孩紧随其后，一家四口以最快速度躲到路边的树丛里。
    男人把背上的女孩交给女人，女人抱紧女孩，轻轻捂住女孩的嘴，又冲男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千万别说话！”
    男人从腰里抽出一支银色的左轮，呼吸渐渐急促。
    他只有一把手枪，而且只有四发子弹，对方却每人一支步枪，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和女人不停地在心中祈祷，祈祷对方没看到他们。
    近了，更近了！
    男人看到那三个蒙着脸的人不止有步枪，还有雷明顿和手枪，简直就是武装到牙齿！
    他的手心沁满汗水，手掌不断地开合，生怕攥不住枪。
    好在那几个人并没有发现戴森一家，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直到三人走远，戴森才长出一口气，把枪塞回腰里：“没事了，没事了！”
    “那些是什么人？”女人压低声音问，“怎么往北边走？”
    “也许是巡逻的民兵。”男人胡乱猜测，“这地方不安全，咱们快点走！”
    一家四口返回公路，趁着天还没黑又走了一段距离，找了辆还算完整的轿车，准备过夜。
    哪成想车里已经躲了两个老米，车门一开，枪口立刻顶出来。
    戴森赶紧举起双手后退。
    车里的老米看夫妻二人带着孩子，也没为难他们，只是重新把车门关上。
    夫妻俩对视一眼，只能继续看其他车辆，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辆车窗碎了一半的suv勉强栖身。
    可那三个人的身影，却总是往夫妻俩的脑子里钻。
    如果他们也有那么好的装备就好了……
    这个时候的三人组，正踏着来时的路走向农场，完全不知道他们成了老米夫妇羡慕的对象，更没把刚刚的偶遇放在心上。
    一路走来，他们遇上了太多老米，大部分人都像惊弓之鸟一样，看到他们就立刻远远地躲开。
    不过，并不是所有老米都那么谨慎，神经大条的傻大胆也不少，他们有的只是擦身而过，有的主动攀谈打探消息，还有的想从三人组手里买武器弹药。
    主打一个不见外。
    三个人也从老米那里，打听到一些未经证实的消息。
    一路走来，南下的老米足有几十个，可往北走的，满打满算就他们仨。
    天色全黑的时候，三人组总算赶到农场。
    没人愿意走回头路，可他们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而且还得继续耽误下去，直到目前为止，仍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通过封锁线。
    随身携带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必须尽快解决食物短缺的问题，否则就算等到机会，也未必能通过封锁。
    这段时间，死在封锁线上的老米最少也有几百个，如果把他们留下的食物收集起来，倒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但那不是长远之计。
    除此之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来时的农场——达拉斯还养着狗呢，肯定不缺吃的！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他们手里虽然没有现金，却有不少黄金，换些粮食应该没有问题。
    可还没靠近农场，三人就发现老别墅里灯火通明，十几个老米在院子里架起烧烤炉，放肆地笑闹喧哗。
    每个人都带着枪！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谁都有个三亲六故，没准是达拉斯请来了亲友户外烧烤联络感情。
    可欧扬目光一凝，忽然打手势示意躲起来。
    三个人迅速藏到一边，朱一鸣低声询问：“怎么了？”
    欧扬目光如刀：“我看见了巴迪的皮，他们吃的是狗肉！”
    “不会吧！”朱一鸣瞬间变脸，“在哪里？”
    “那边！”欧扬指向烤场边缘。
    朱、江二人一齐探头望过去，可天色太暗了，瞅了半天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欧扬从包里掏出望远镜，朱、江二人轮流观察，总算看出一点端倪。
    “肯定出事了！”朱一鸣说。
    他对老米的了解再有限，也知道绝大多米国人都把宠物当成家人，吃狗肉的不是没有，但只是极少数。
    达拉斯不可能宰掉巴迪招待亲友！
    “咱们怎么办？”江雨薇问。
    欧扬毫不犹豫地说：“你们俩留在外面接应，我摸进去看看！”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夜视仪。
    换个时间，完全可以退走不管，但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食物问题，自然不能就这么走开。
    朱一鸣点头答应：“收到！”
    江雨薇不希望欧扬冒险，想阻止却说不出口，最终只能担忧地嘱咐：“小心！”
    “放心，我没问题的。”欧扬把m27递给江雨薇，“冲锋枪给我！”
    他放下背包和雷明顿，只带冲锋枪和格洛克，几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朱一鸣和江雨薇各自占据道路左右，姑且算是封锁通向农场的道路。
    他们俩很清楚，欧扬一个人摸进去有危险，可论起单兵作战能力，欧扬早就远远地把他们俩甩在身后，硬要跟着不止帮不上忙，反倒有可能拖后腿。
    欧扬迅速接近农场，通过夜视仪可以看到，占据农场的老米并没有设置岗哨，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他不敢大意，反复观察几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从侧后方悄悄靠近别墅。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欧扬并没有太靠近别墅，而是隐藏在二三十米外的黑暗中耐心地观察。
    在这个距离上，老米很难发现他，可老米在夜视仪里一览无余。
    欧扬看到一楼的厨房里烛光点点，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老米围着炉灶忙忙碌碌，不知道正在做什么。
    他还看到客厅里有几个老米举杯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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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夜风吹过来，烤肉的焦香一个劲往欧扬的鼻孔里钻，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阵阵鸣响。
    他姥姥个锤子的！
    欧扬暗骂一句，小心翼翼地挪到别墅外，纵身一跃翻身爬上二楼。
    一个房间的窗口透出些许灯火，但窗帘挡住视线。
    他双手扣住窗沿吊在窗下，立刻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两个女人打闹的声响，听着像是两个女人正在洗澡。
    欧扬双臂猛然发力，整个人凌空越过两米多的距离，挂到另一个窗口下。
    这一次，窗子里没有灯光，更没有声音。
    探手试了试，窗子锁着，根本推不开。
    欧扬想了想，干脆踏住窗台继续向上，翻身上了屋顶，三两下撬开阁楼的提拉窗，翻身进入别墅。
    阁楼里堆了很多杂物，一股尘土味扑面而来。
    欧扬小心地移动，防止木制地板发出声音，找了个顺眼的位置，用军刀在地板上撬开一道缝隙。
    下面是个漆黑的空房间，同样堆着不少杂物。
    欧扬计算距离，换了个位置正打算动手，忽然看到通向下方的伸缩楼梯，立刻挪到楼梯附近下手，总算看到了走廊。
    依旧空无一人。
    欧扬迅速放下楼梯，下到二楼之后又马上把楼梯收起来。
    正要离开，一旁的房间忽然打开，一个二十出头、满脑袋卷毛的白人男子赤着上身探出头来，看到全副武装的欧扬，顿时瞪大眼睛，张嘴就想叫。
    欧扬手疾眼快，一把掐住老米的脖子，把他推进屋里。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家伙不止脑袋上的毛卷，全身更是长满又粗又硬的卷毛，就跟人猿进化成人时把他忘记了似的。
    卷毛脸憋得通红，拼命地拍撕扯，欧扬的胳膊却像铜浇铁铸般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床上还有个同样一丝不挂的非主流白妞，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味。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欧扬一点没客气，瞪大眼睛看了个遍。
    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确实够火够辣！
    看到自家姘头被陌生人掐住脖子，白妞张嘴就想尖叫。
    欧扬刷地抽出格洛克，枪口指住白妞的脑袋。
    一个字都不必说，白妞老老实实地把尖叫咽回肚子里。
    她丝毫没有遮挡身体的意思，稍稍缓过了神之后，还悄悄摆出个比较诱惑的姿势，故意展示自己的本钱。
    欧扬嘴角直抽，这都什么人呐？
    他再饥渴，也不至于在这个时间地点胡来。
    手劲稍稍放松一点，已经翻了白眼的卷毛总算回了口气，贪婪地大口呼吸。
    像一条窒息的狗。
    可只喘了两口，欧扬再次捏住卷毛的脖子，厉声质问：“达拉斯在哪儿！”
    卷毛拼命挣扎，一个劲给白妞打手势使眼色。
    白妞一脸茫然：“谁？”
    “达拉斯，这里的主人！”
    白妞脸色一变，眼珠子一阵乱转。
    欧扬突然上前一步，用枪柄砸晕白妞，然后松力审讯卷毛：“告诉我，人在哪里？说出来，我饶你一命，不说……”
    他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卷毛赶紧点头：“我说，我说——”
    “在哪儿？”
    卷毛战战兢兢地指向走廊尽头：“就在杂物间里！”
    “老太太呢？”
    “也在杂物间里！”
    “算你识相！”欧扬信守承诺，打晕卷毛和白妞扔在一起。
    开门，观察左右没有异常，欧扬闪身出门，几步冲进杂物间，立刻看到达拉斯和老太太背靠北捆在一起。
    老太太倒是没发现什么外伤，但达拉斯脑袋上开了个血窟窿，半边脸被鲜血染红，连眼睛都被干涸的鲜血粘住，既凄惨又狰狞。
    听到开门的声音，达拉斯猛然抬头，仅剩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欧扬。
    “嘿，你不记得我了么？”欧扬摘下夜视仪，立刻发现杂物间里比想象中还要黑暗，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枪上的战术灯，照在自己的脸上。
    达拉斯一怔：“怎么是你？”
    随即脸色大变：“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欧扬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地敲敲达拉斯的脑壳：“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看不起谁呢？”
    达拉斯的脑子确实笨了点，压根儿没转过来这个弯。
    欧扬不想跟他废话，立刻割断绳索：“老太太，你没事吧？”
    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很无语。
    这些老米也真够背的，往哪儿钻不好，偏偏一头钻到这里来，这下好，除了免疫者，其他人一个都跑不了，肯定全都感染。
    达拉斯总算知道欧扬是来救他的，可心里还是存着几分怀疑。
    他回身扶住老太太，正要说话，欧扬脸色一变，忽然探手扣住老太太的下巴，用力扳向一边：“撒手！”
    达拉斯立马急了：“你干什么！”
    “你自己看！”欧扬把战术灯怼到老太太的脸上，“她已经进入成长期，知道什么是成长期吗？”
    达拉斯的脸色先是赤红，再是苍白，像抽掉了骨头似的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噢不，噢不……”
    欧扬利落地将老太太捆起来：“我很抱歉，也很遗憾，但是没办法，成长期的感染者太危险了……你很幸运，很幸运你知道吗？”
    老太太也就是刚刚才彻底失去控制，如若不然，达拉斯早就完蛋了，根本不可能等到现在。
    达拉斯整个人都崩溃了，捂着脸坐在角落里抽泣。
    欧扬彻底无语，心说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不知道？还有空搁这儿哭鼻子？
    他一把就将达拉斯提了起来：“你想哭到什么时候？外面……”
    “啊——”门外陡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
    (本章完)

 第261章 就在今晚

    第261章 就在今晚
    欧扬一个箭步蹿到门边，含住力气，只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恰好看到一个白妞匆匆下楼的身影。
    目光一转，刚刚那间卧室的门敞开着，卷毛和白妞依旧昏迷。
    欧扬立即回身：“快走！”
    然而达拉斯居然又坐回角落里，依旧抱着脑袋满脸崩溃。
    圈圈你个叉叉！
    欧扬差点没气晕过去，这特么是什么型号的猪队友，真心带不动啊！
    他再次提起达拉斯：“你特么还想哭到什么时候，赶紧的，再不走来不及了！”
    达拉斯看看欧扬，再看看老太太：“mom……”
    欧扬一口气憋在胸口，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
    说达拉斯不对？
    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从古至今，咱家最讲孝道，肯定不能说不对。
    可这么关键的时候，这个家伙却跟一滩烂泥似的，让人忍不住想k他一顿狠的。
    欧扬也知道，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遇上同样的情况，说不定还不如人家。
    然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实在是太特么着急上火了。
    时间不等人，欧扬没工夫慢慢劝解，眼珠一转，干脆扯块布勒住老太太的嘴，拉着她就往外走。
    达拉斯瞬间回神：“你想干什么！”
    欧扬压根儿不理他，拽着老太太出了门，用最快速度打开通向阁楼的伸缩楼梯，把老人家带上去。
    达拉斯紧随其后，也跟着爬上阁楼：“你要干什么！”
    欧扬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别特么废话，看好你的母亲，听懂了没有！”
    或许是欧扬的强势起了作用，达拉斯总算点头，把老太太带到角落里。
    楼梯方向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柱晃来晃去，欧扬立刻离开阁楼，闪身躲进杂物间。
    达拉斯顿时愣住，东方人自己跑了，却没把伸缩楼梯收起来，这是想干什么？把他和老太太当成诱饵？
    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达拉斯腾地站了起来，顺手抄起一根球棒，几步蹿到楼梯口，握紧球棒等着敌人冲上来。
    杂物间，欧扬透过门缝，看到几个气势汹汹的老米冲上二楼，三个老白，一个老黑。
    后面还跟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白妞，似乎就是刚刚逃下去那个。
    一群人上了二楼，立刻看到降下来的伸缩梯，他们马上举起手里的枪，放慢速度谨慎前进。
    四个人十分专业，四把枪分别对准不同方向，其中也包括杂物间。
    欧扬嘬了嘬牙子，单手撑地侧躺在地，冲锋枪调成单发模式，率先开火射击。
    老祖宗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对，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连续扣动扳机，子弹在算不上宽敞的走廊里打出一个扇面，当场搁倒两个老米。
    跟在后面的白妞很幸运，听到枪声一脚踩空，尖叫着摔下楼梯。
    愿上帝保佑她！
    另外两个老米比较机灵，枪声一响就缩成一团，也不管对手在哪儿，瞄准大致方向拼了命地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擦着欧扬的脸颊飞过去，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带来的灼热。
    但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继续开枪，将一个老米击倒在地。
    最后一个老米飞身扑进卧房，脱离欧扬的视线。
    欧扬扳动保险，将冲锋枪调成连发模式，照着墙壁就是一通乱扫。
    木制的乡间别墅，从里到外都是用木头制成，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道木板墙而已，这玩意厚度有限，根本挡不住子弹。
    不过冲锋枪威力比较小，打穿木板后无法保持原本的弹道，能不能命中敌人全凭运气。
    欧扬打空了半个弹匣，猛一翻身站了起来，冲出杂物间后猛然跃起，从卧室的房门上面探出头来。
    老米只顾着防备杂物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欧扬会从上方出现，刚想开枪，欧扬已经一枪打穿他的额头。
    再看床上，卷毛背后中了两枪，生死不明。
    白妞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看不清到底中弹没有。
    欧扬迅速补枪，将所有敌人彻底击毙。
    同一时间，外面同样传来激烈的枪声。
    别墅里枪声一响，屋外狂欢的老米瞬间安静，惊疑不定地看向屋里，压根儿没人觉得是出了意外，只当是某个不小心的家伙枪走了火。
    然而接下来的枪声愈发激烈，而且不止一支枪。
    到了这个时候，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肯定是出了意外，人群瞬间乱作一团。
    有的拿起枪就往屋子里钻，也有的撒腿就往一边跑，还有的迅速躲进隐蔽的角落。
    远处的朱、江二人同样听到枪声，知道是欧扬和敌人交上了火，啪啪两声枪响，二人几乎同地开火，各自击倒一个敌人。
    这下老米更乱了，不论屋里还是屋外，全都以最快速度寻找掩体，并在第一时间发起反击。
    此刻天色已经全黑，他们根本看不到朱、江二人躲在什么地方，全凭耳朵判断枪声来向，没头没脑地一通乱打，子弹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一颗都没打中。
    双方的距离不算太远，也就二百多米，三百不到。
    若是知道目标的具体位置，或许还有命中的可能，可在夜幕的掩护下，压根没人知道敌人在哪儿。
    瞎猫碰死耗子，哪有那么凑巧？
    反观朱、江二人，就不一样了。
    首先，烧烤现场虽然没有电灯，但又是篝火又是火把，照亮了老米的身影。
    其次，两支步枪都装着瞄准镜，特别是m27，要精度有精度，要射速有射速，江雨薇连开数枪，命中率差不多有七成！
    两个人通力合作，没多一会儿就把视线中的老米全都干掉，余下的全都躲了起来。
    欧扬知道，肯定是同伴和敌人交上了火，他几步冲进阁楼，一冒头，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嘶吼，达拉斯拼尽全力，一棒砸向欧扬的脑袋。
    欧扬闪身避开，一把攥住球棒：“你疯了！”
    达拉斯有点懵：“怎么是你？”
    欧扬没工夫和他瞎扯，随手一推，达拉斯连退几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再看欧扬，已经蹿到窗前，用战术灯向朱、江二人藏身的方向打出一串灯光信号。
    大意是别乱开枪。
    潜台词是千万别误伤友军！
    这一刻，恰好是老米全都躲起来，朱、江二人停止射击，刚刚还枪声不绝的农场忽然安静下来。
    欧扬刚发完信号，再次听到走廊里传出杂乱的脚步。
    他念头一转：这是冲我来的，还是打算占据制高点对付朱、江二人？
    欧扬纵身冲到伸缩楼梯前，单膝跪地侧身弯腰，身子弯成拱形，脑袋直接顶在地板上，这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瞄准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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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敌人并没有冲上来，而是躲在楼梯上小心观察，有点引而不发的味道。
    欧扬很想开枪，透一透墙壁，看看能不能蒙死几个。
    但从他的位置开枪，必须穿透两层木墙，而且这两面墙互相垂直，其中一面墙就像坦克的倾斜装甲，本身虽然没那么厚，但子弹打上去，肯定穿不透。
    最起码冲锋枪不可能穿透。
    欧扬有点牙疼，忽然后悔没带步枪。
    哪怕带上m500，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正面硬刚不是办法，他眼珠一转，立刻起身蹿到窗边，居高临下发现几个躲在暗处的老米。
    没说的，欧扬立即开火，将视线中的敌人一一击毙，刚刚平静下来的院落再次乱作一团，每一个人都疯狂地寻找掩体。
    下面依然没有动静。
    欧扬不禁生出几分好奇，这几个家伙挺能忍啊！
    他咬了咬牙，迅速换上新弹匣，接着突然蹿出窗外，踩着屋顶纵身一跃，敏捷地落在地面。
    四周的老米还没反应过来，欧扬已经跳了起来，一边快速挪动位置，一边猛烈开火。
    而且是右手冲锋枪，左手格洛克，双手同时开枪，将视线中的老米一一击毙。
    屋里那些爱躲到什么时候就躲到什么时候，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阁楼上，目睹这一幕的达拉斯眼睛都瞪直了，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欧扬不管那么多，闪身脱离达拉斯的视线，但枪声始终不曾间断。
    期间也有来自老米的枪声，但欧扬没打算跟他们刚正面，而是几步冲进屋里。
    一进门，就和那个掌勺的老米撞上。
    这家伙又高又壮，手里的雷明顿就跟一根烧火棍似的。
    看到欧扬，这家伙很意外，张嘴想叫的同时抬起了枪。
    欧扬甩手一枪，打穿了这家伙的手掌，又连补两枪将老米击毙。
    不等余下的老米反击，欧扬又跳出门外，脱离视线的同时，还朝角落里开了两枪，打伤了躲在那里的敌人。
    一声惨叫，躲在屋子里的老米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向欧扬开火。
    欧扬飞一样逃开，路过烤架的时候，还顺手抓了一片刚烤好的狗肉，直接塞进嘴里。
    嗯，味道稍差一点，但火候非常好。
    屋子里的老米没敢追出来，可还是挨了江雨薇两枪，造成一死一伤的结果。
    欧扬本想返回二楼，伺机解决敌人，可冲锋枪实在不趁手，干脆一头钻进夜幕之中，飞一样跑回朱、江二人的藏身处。
    朱一鸣愣住：“你怎么回来了？”
    欧扬把冲锋枪还给江雨薇，又把m500插回腰里：“回来换枪！”
    “换枪？”朱一鸣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询问，欧扬已经带好弹匣，抄起m27又跑了回去。
    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哎哎……什么情况这是？”
    他们三个是来找食物的，不是解救人质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江雨薇抿抿嘴没说话，只把冲锋枪小心收好。
    这玩意射程太近，接下来的战斗，她八成是插不上手了。
    欧扬去而复返，却没靠近别墅，而是爬到谷仓顶上，居高临下俯视别墅。
    屋子里的灯火早已熄灭，但有夜视仪的帮助，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欧扬半点都不客气，立刻向视线中的目标开火，连续干掉几个敌人之后，余下的老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迅速远离窗口，躲到更隐蔽的角落中去。
    秉承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基本原则，欧扬马上离开屋顶，算了算敌人的位置，一把抄起烧烤炉，狠狠甩向窗子。
    哗啦一声响，沉重的烧烤炉撞破玻璃，咣当一声撞在墙上，满炉炭火天女散，飞得到处都是。
    一个老米恰好在附近，眼瞅着炭火砸过来，一把将身边的白妞拉到身前，挡住散落的炭火。
    白妞被烧红的木炭烫得连声尖叫。
    欧扬连开几枪，老米和白妞同时中弹，转眼没了声息。
    余下的老米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生出退意。
    外面那个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时二楼传来几声枪响，欧扬也不管究竟是谁开的枪，立刻换到正对楼梯的窗口，朝楼梯连开数枪。
    他也不管到底打中了没有，纵身爬上二楼，随便找了扇窗子钻进去，击毙两个老米后将二楼的敌人全部清空。
    余下的老米彻底胆寒，再也不敢留下，纷纷翻窗逃离别墅。
    他们知道正面有人埋伏，全都从别墅后面逃走。
    欧扬没管他们，返回阁楼下方。
    这一次他吸取教训，上楼前先喊了一声：“达拉斯，是我，下来吧，没事了！”
    达拉斯冒出头来，攥着球棒下了阁楼，马上从一个死透的老米手里捡了把枪。
    重新拥有武器，他那颗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这些都是你干的？”
    欧扬耸耸肩：“是我。”
    “上帝啊！”达拉斯简直无法想象，东方人这么小的身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是兰博吗？”
    欧扬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解释：“算是吧。”
    达拉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看满地的尸体，再想想自己曾经用枪指着这个心狠手辣的东方人，心脏就不由自主地砰砰一阵乱跳，有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感觉。
    思索片刻，达拉斯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你是来……嗯，救我的吗？”
    “算是吧。”欧扬点头，“更准确地说，是来找你的，就是正好碰上了。”
    达拉斯有些意外，又有些庆幸：“找我？有什么事？”
    欧扬直截了当地说：“我需要一些粮食，你这里应该有吃的，对吧？”
    “这样啊！”达拉斯瞬间松了口气，虽然很是肉疼，却不敢拒绝，只有强笑，“当然没问题！”
    “太好了！”欧扬露出开心的笑容，忽然想起时间已经不早，赶紧掏出手机打开。
    此刻已经过了八点，他赶紧拨打罗晖的电话。
    拨号音一响，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听筒里传出罗晖压抑的声音：“欧扬，机会来了，就在今晚！”
    欧扬霍然抬头，认真地看着达拉斯：“可能用不着粮食了！”
    (本章完)

 第262章 哨卡，哨卡！

    第262章 哨卡，哨卡！
    晚十时许。
    一轮残月斜挂天穹，几朵浮云随风而动，悄悄遮住清冷的月光。
    路边的一株大树上，跨坐在树杈上的朱一鸣紧了紧衣领，焦虑地小声嘀咕：“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动静？”
    背靠着树干，坐在另一根树杈上的欧扬小声说：“好饭不怕晚，急什么！”
    “我能不急么！”朱一鸣抱住胳膊，“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行你就下去睡一觉，回头有动静了我叫你们！”欧扬举起望远镜，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哨卡的轮廓。
    与以往不同，今夜的哨卡不见一丝灯光，更没有分毫动静，就连往日反复巡逻的无人机都不见踪影，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朱一鸣立马摇头：“算了吧，下去也睡不踏实。”
    欧扬放下望远镜，又在不经意间想起了达拉斯。
    接到罗晖的电话之后，欧扬立刻离开农场，达拉斯却选择留下，打算继续照顾他的母亲，直到她的生命彻底结束。
    对于他的选择，欧扬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
    从达拉斯的角度来讲，照看重病的母亲天经地义，任谁也不能说出个不字来。
    然而老太太是个进入成长期的重度感染者，是个一呼一吸之间就能释放大量孢子的移动感染源！
    对欧扬等人来说没什么伤害，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呢？
    这特么就是个毒源啊，最好的归宿就是给她个痛快，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达拉斯不忍心这样做，执意照顾母亲，却不管这么干究竟会坑害多少普通人。
    想到这里，欧扬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达拉斯这个人，他没什么好说，只是直到现在，心里仍然无法平静。
    而且达拉斯只是普通老米的一个缩影，疫情之下，不知道多少人在亲情和良知之间难以抉择，乃至于引火烧身。
    类似的情况之前有，以后仍然会有！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欧扬立刻收回发散的思绪：“有动静了！”
    “哪里哪里？”朱一鸣立刻站了起来，可黑夜笼罩大地，他抻直了脖子瞅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在哪儿呢？”
    “你听！”欧扬闭上眼睛，轰鸣立刻清晰不少。
    朱一鸣依旧满脸疑惑：“听什么？也没什么啊！”
    同一时间，哨卡正北方向，一辆装甲车缓缓停在路边。
    车长通过观瞄设备看到了远处的62号哨卡，立刻传达命令：“所有人，检查武器，准备战斗！”
    车厢里，尼尔森的心脏不争气地砰砰乱跳，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心里立刻浮现那个高大而温和的身影。
    尼尔森双手握在一起，虔诚地向心中那个身影祈祷：牧师，我又要参加战斗了，但这一次，我是自愿的，愿上帝保佑我们，正义必胜！
    每一次战斗开始前，他都控制不住紧张的情绪，从前都是牧师劝解开导，可如今牧师已经不在了……
    尼尔森是第71机步旅的一名二等兵，米军中无数普通士兵的一员。
    了解米军的人或许会疑惑，71机步旅是哪个单位？
    这支部队确实名不见经传，因为它是为封锁疫区紧急组建的临时部队，隶属国民警卫队。
    幻肺菌对米国社会的影响是全方位的，疫区里感染者遍地，幸存者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安全区也好不到哪儿去，交通中断，物资匮乏，物价居高不下。
    尼尔森还是个学生仔，可是因为疫情爆发，他的学业不得不中断，一家人的计也因为疫情的影响没了着落。
    他从没想过加入米军，直至看到召集令上优厚的待遇，才毅然决然地加入其中，成为训练营里再普通不过的新丁。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严格的训练，通常而言，米军的新兵训练时长是六个月。
    然而尼尔森只接受了一个多星期的突击训练，就被编入71机步旅，开赴骡州南部执行封锁任务。
    最初，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
    尼尔森和他的战友们乘车赶到指定位置，建立哨卡截断公路，每天的任务就是守着哨卡，不允许任何人通过。
    很轻松，也没什么难度，面对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试图通过哨卡的民众只能选择返回。
    而且他们只需要截断公路，只要不从哨卡通过，驻守在这里的米国大兵就不必操心。
    此外，不论个人防护还是营房防护都十分到位，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有感染的风险。
    可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一天夜里，几个无法通过的暴民袭击了哨卡，打死了一个中士。
    尼尔森知道那个中士叫什么，但没有多少接触，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暴怒的指挥官立即下令，凡是敢在夜里靠近哨卡的，一律击毙。
    打那时起，哨卡上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一到了晚上，不论哨卡内部还是外部，所有人都绷紧神经，稍有动静就会立刻开火。
    仅仅数日，暴民就在哨卡外留下了几十具尸体。
    尼尔森并不想向普通老米开火，但暴民不管那么多，只要人在哨卡又身穿作战服，就是他们的敌人和目标。
    他不得不开火还击，亲手击毙两个暴民。
    事后，尼尔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他一枪打翻暴民的场景。
    为了寻求内心的安宁，尼尔森找到了随军牧师，诉说自己的苦恼。
    在牧师耐心的开解，反复强调感染者的危险性，以及封锁疫区的必要性。
    想到远在家中的亲人，尼尔森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一段时间里，米军的强硬态度确实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敢于靠近哨卡的民众越来越少，就连白天都不例外。
    所有人都天真地以为，没人敢再靠近哨卡，包括尼尔森。
    然而一天夜里，警报突然拉响，大批武装暴民冲击哨卡，指挥官命令所有人自由射击，消灭所有敢于靠近哨卡的暴民。
    枪声响了一整夜，天明时分，袭击停止，数百具暴民的尸体堆积如山，肠穿肚烂者有之、四分五裂者有之，尸骨不全者亦有之。
    其中的许多人，还只是半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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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升的朝阳之下，尼尔森站在哨卡上，手里的步枪脱手摔落在地：“我们都干了什么，我们到底干了什么？”
    他没得到答案，因为其他人也和他有一样的疑问。
    牧师照例安慰所有人的情绪，可当尼尔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能用其他办法阻止疫情扩散时，牧师也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尼尔森想不通，这么大的米国，这么强大的国家，怎么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是没有，是不想，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他很快就无暇思考，因为暴民又来了，再一次向哨卡发起冲击。
    这一次的规模更大，人数更多，持续时间也更久。
    战斗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堆积的尸体多达上千具。
    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战场是多么的残酷，
    米军也有二十多人伤亡。
    其中还有几个，既没受伤也没死亡，但他们的防护面罩在战斗中被掀开，暴露在充满孢子的空气之中。
    指挥官毫不犹豫地收缴武器，将他们逐出哨卡。
    牧师试图阻止，但指挥官毫不动摇，结果牧师主动摘下面罩，成为被驱逐的一员。
    唯一的心灵寄托就这样离开了哨卡，尼尔森的天塌了。
    指挥官也清楚牧师的作用无法替代，立刻向所有人宣布，新的牧师已经在路上，很快就能抵达哨卡。
    指挥官想尽办法鼓舞士气，可士气还是越来越低落。
    尼尔森觉得，自己虽然还没感染，却已经和重度感染者没什么区别，都是行尸走肉。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新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讨论自己能不能信任新牧师。
    然而新牧师还没到，新的冲击又来了。
    这一次不止是暴民，被驱逐的战友和牧师也在其中。
    他们在亲眼目睹疫区的悲惨之后，选择加入暴民之中。
    指挥官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刻将以牧师为首的被逐渐人员打入叛徒的行列，断然下令开火。
    可大兵也是人，而且像尼尔森这样，只经过短时间训练就被派到战场上来的新丁占了绝大多数。
    如果冲击哨卡的暴民很少，或许没什么大不了，可为了生存，数以千计的暴民不计生死发起冲击，哨卡外尸山血海，无数尸体堆积如山，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老兵或许不在意，但包括尼尔森在内的士兵们，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当指挥官再次命令开火时，一个叫维里的新丁承受不住良心的拷问，拒绝向暴民开火，公开表示这不是封锁，而是一场屠杀，并且鼓动其他人和自己站出来，和他一起反抗霸权。
    包括尼尔森在内，许多新丁蠢蠢欲动。
    乱世用重典，维里在暴民即将发起冲击的关键时刻煽动其他人抗命，触犯了指挥官的逆鳞，他要求所有人立刻返回自己的战位，无条件服从命令，否则军法从事。
    而且指挥官还大声质问所有人：“我的家人就在疫区，他们全都被感染者杀死了，你们也想自己的家人，惨死在感染者的手里么？”
    维里依旧拒绝，指挥官立刻举起了枪。
    然而还没等他开枪，另一个人率先开火，一枪崩碎了指挥官的脑袋。
    开枪的是尼尔森。
    指挥官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直到尸体倒下，尼尔森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激烈的战斗瞬间爆发，哨卡里的米军分成两派，一派决定坚守，另一派选择放弃，原本同在一个战壕里的米军爆发激烈的交锋，死在自家人手里的冤魂数不胜数。
    暴民趁机发起冲击，一举攻占哨卡。
    很幸运，尼尔森毫发无伤，但维里身中七弹，当场惨死。
    牧师也被流弹击中，死不瞑目。
    封锁派多数当场阵亡，少数被俘虏或打散。
    占据哨卡后，暴民立刻组织打扫战场，把所有还能利用的武器全都收集起来，除去各种轻武器外，还有两辆坦克，八辆装甲车，十几台其他军用车辆，以及大批军用物资。
    暴民迅速组织起来，接收装备，很快就利用抢来的武器武装自身，不仅组建了一支装甲分队，还有数以百计的步兵。
    直到这个时候，尼尔森才发现暴民的组织比想象中严密得多，而且参战老兵的比例出奇的高。
    随便挑出一个，都能吊打他这个菜鸟。
    如果不是装备太差，这些人攻打哨卡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接见了尼尔森等人，希望他们站到正义的队伍中来。
    尼尔森好奇地问起暴民之后有什么打算，单纯的占据哨卡，还是继续南下。
    大胡子非常肯定地回答继续南下。
    尼尔森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托词考虑一下。
    大胡子并没有为难他，暴民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立刻集结队伍离开哨卡。
    尼尔森也跟着队伍进入疫区，亲眼看到了不同阶段的感染者，也目睹了幸存者的艰难，心中好似地震一般，出现了巨大的震动。
    天亮后，所有人都隐藏起来，尼尔森也分到一张床，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被他打死的平民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不断在他脑海中循环。
    实在睡不着的尼尔森终于翻身坐了起来，使劲搓搓脸叹了口气：好吧，你们赢了！
    很神奇，在他做出了加入的决定之后，那些扰人清梦的身影再也没出现过，尼尔森一觉睡到傍晚。
    随后队伍集结出发，一口气赶到62号哨卡，再过一会儿，进攻就会打响。
    尼尔森知道，他就要和曾经的战友兵戎马相见，情绪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车长的吼声在耳畔回响：“距离2640，预备……fire！”
    轰——
    战斗正式打响。
    尼尔森深吸一口气，猛然握紧了步枪：我来了！
    (本章完)

 第263章 同室操戈

    第263章 同室操戈
    一声令下，炮声轰鸣，几道亮线穿透夜幕，准确命中一片漆黑的目标，哨卡内外烈焰升腾。
    欧扬疑惑地放下望远镜，眉心扭成了个肉疙瘩。
    叛军都打上门来了，哨卡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朱一鸣同样一头雾水：“人都哪儿去了？这是唱空城计呢？”
    欧扬脑中灵光一闪：“搞不好还真就是空城计！”
    话音未落，哨卡侧后方忽然出现几点稍闪即逝的火光，几道亮线划过夜空，落入叛军之中轰然爆开。
    炮弹数量不算太多，但威力着实惊人。
    爆炸的一瞬间，炸点附近的老米全部人间蒸发，稍远些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被冲击波掀飞，落地后无人生还，就算尸体依旧完整，内脏却都被爆炸震碎，更远的有些幸运逃过一劫，但更多的是被弹片击伤击毙。
    一时间，残肢断臂满天乱飞，黑暗遮掩了视线，只能听到遍地哀号，却没人知道究竟死伤多少人。
    原本挤满了人的公路，出现了几处无人的空地。
    一辆不走运的装甲车也被炮弹穿透，弹头在车中爆炸，藏在车里的十几个叛军尸骨无存。
    尼尔森很幸运，与炸点有些距离，没死没伤，却依旧被爆炸震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除去嗡嗡的鸣响，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黑暗中不知道什么东西飞过来，恰好砸在他的脸上，一股血腥味和内脏特有的臭味同时钻进他的鼻孔。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内脏是什么气味，问就是在战场上闻到过！
    脸上更是滑腻腻的糊了一脸。
    尼尔森探手一抓，握到手里才恍然惊觉，拍在他脸上的居然是一段肠子。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哇地吐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远在战场之外的欧扬和朱一鸣才听到反击的轰鸣。
    叛军被来自哨卡的炮火打懵了，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上过战场的老兵大声呼喊：“散开，散开，全都散开——”
    也不知道是喊声起了作用，还是被大炮吓破了胆，原本集中在公路上的叛军撒丫子就跑，迅速分散到公路两侧的田野之中。
    尼尔森整个人都是懵的，还没吐完就不知道被哪个遭瘟的推了一把，差点摔在他的呕吐物上。
    踉踉跄跄地逃出公路，又被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摔在一摊血泥里，一抬头，隐约看到半具残破的尸体。
    内脏被他压在身下，肋内的断茬还在他脸上戳了一下。
    尼尔森的身上又黏又湿，他能猜到究竟沾了什么东西，可他不敢往深处想，硬是掐住了险些脱缰的念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而且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打哨卡？
    别逗了，要不是枪带一直挂在肩上，他怕是就是不知道把枪扔哪儿去了，这会儿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得越远越好，哪记得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逃过一劫的坦克和装甲车，也在第一时间启动引擎，以最快速度冲向哨卡。
    倒档太慢，只有全速前进，才有可能避开守军的炮击。
    哨卡方向火光再闪，第二轮炮弹落下，一些还没逃离公路的老米当场变成空中飞人。
    冲击波扩散，尼尔森觉得背上好像被谁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前扑倒，摔进一个冰冷的烂泥坑，本就脏乱不堪的身上又裹了一层泥巴。
    尼尔森使劲吐出嘴里的稀泥，又狠狠抹了一把脸，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前方的公路上火光一闪，那是行进中的坦克向守军的阵地开炮。
    装甲车紧随其后，也用速射炮和机枪向守军开火。
    一些人影跟在坦克和装甲车附近，时不时向哨卡开上几枪。
    那是上过战场的老米，在搞步坦协同。
    尼尔森简直无法理解，这种时候还往上冲？活腻歪了么？
    他哪里知道，根本不是那些老米愿意往上冲，而是他们知道身后没有退路，不冲不过苟活三五日，最后肯定是个死；冲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条活路！
    尼尔森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去，可就是没那个胆子，心里有两个声音激烈争吵。
    最终，他选择趴在泥坑里装死摆烂。
    类似的老米还有不少，他们有的逃向远处，有的就地隐藏，敢在这个时候向哨卡开上几枪的只是极少数。
    多少是个心理安慰，怎么说也是为叛军的行动贡献了一点点力量。
    尼尔森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地方与哨卡的直线距离超过两公里，步枪的有效射程才四百米，丫的都以为自己手里拿是巴雷特呢？
    守军的火力异常凶猛，随着叛军的不断前进，战死的老米越来越多。
    哨卡后方，指挥官莫里少校通过无人机的镜头，将叛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传我的命令，不用节约弹药，给我把所有炮弹全都砸出去！”
    接到命令的米国大兵毫不犹豫，以最快速度装填发射，炮弹不要钱一样可劲儿往敌人头上砸。
    毫无疑问，守军早有装备！
    前方的哨卡失联之后，指挥部立刻通过各种手段展开调查，很快发现哨卡已经沦陷，不仅如此，还发现有一批暴徒正向62号哨卡前进！
    消息确定无误后，指挥部马上向各个哨卡通报这个消息。
    莫里接到命令是不惜代价守住哨卡，绝不允许任何一个潜在的感染者通过！
    但他并没有死守的想法，而是从容不迫地安排部队撤出哨卡，利用有利地形隐藏起来。
    叛军人数虽多，但装备不足，劳师远征，更重要的是完全没有情报来源，不可能知道哨卡的变化。
    莫里率领的守军就不一样了，以逸待劳装备精良，士气十足还能得到指挥部不遗余力的情报支持，叛军到了哪里、有多少重装备、大概要有多少人，所有的信息一目了然。
    对于守军来说，战场已经单向透明，就算来条狗指挥战斗，都能赢得胜利。
    不仅莫里这么想，守军从上到下，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虽然占尽优势，可莫里并没有选择主动出击，而是等到叛军发起进攻，才不紧不慢地展开反击，果然打了一个开门红。
    接下来就更不用说了，连续几轮炮击，打得叛军伤亡惨重。
    就连冲在最前面的m1a1都被守军集火，硬挨了几炮之后，被一枚反坦克导弹击中侧面，弹药殉爆，炮塔掀飞，落到数米之外。
    那可是个20多吨重的大铁砣子！
    然而叛军并没有被打垮，反而更加勇猛。
    其中一队叛军始终游离于主力之外，既不冲在前面，也不冒头出挑。
    可就是这区区数人的队伍，利用混乱的局面，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到守军侧翼，架起迫击炮就是一通乱轰，以最快速度把所有炮弹打了个精光。
    除此之外，还有叛军躲在后方，用无后座力炮和单兵导弹向守军开火。
    甚至还有无人机冲击守军的阵地的。
    一连串组合拳打下来，守军不止付出了伤亡的代价，士气更是一落千丈。
    莫里差点气疯了，一再命令守军全力开火，利用火力优势压制叛军。
    叛军的火力确实差了点，可他们人多啊，哪怕有相当一部分人摸鱼，人数仍然远超守军。
    在不惜代价的猛攻之下，莫里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他立刻联系指挥部：“这里是62号哨卡，请求空中支援！”
    他本想凭守卡部队解决叛军，却不得不在叛军强大的攻势下选择放弃。
    没多一会儿，远处传来直升机特有的轰鸣，暗红色的导航灯在夜幕下闪个不停。
    片刻后，四架武装直升机出现在战场上空，空中火光闪耀，地空导弹从天而降，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叛军剩余的坦克和装甲车全部摧毁。
    机腹下的航炮更是反复扫射，叛军死伤惨重。
    但叛军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十几个一直埋伏在战场边缘的家伙突然冒出头来，举起肩扛式防空导弹，锁定直升机立即开火。
    地面忽然出现几处火光，直升机立刻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飞行员迅速机动规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十几枚便携式防空导弹的全力打击下，两架直升机凌空爆炸，另有一架坠落，只有一架匆匆逃离。
    双方的交锋比想象中还要激烈，欧扬和朱一鸣看得目瞪口呆。
    飞机大炮全都用上了，相比之下，不论白枫镇还是新伊甸园，都特么是小打小闹。
    继而，二人又振奋起来。
    眼下是叛军占据优势，哨卡里的守军肯定没工夫再管这边的情况，对吧？
    两个人立刻行动起来，叫上江雨薇，准备冲破封锁。
    然而这样想的并不止他们两个，藏在附近的老米也都纷纷行动起来，以最快速度向南进发。
    欧扬愕然发现，黑暗中到处都是老米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叫住朱一鸣和江雨薇：“等会儿！”
    朱一鸣诧异不已：“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走？等什么啊？”
    “不能和老米一起走，咱们换个方向！”欧扬紧张地说。
    这个时候往南走的，个个都想脱离疫区，可他们是未感染的普通人，还是不会感染的免疫者？
    统统不是，其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感染幻肺菌，只是病情不深，症状还不明显罢了。
    但不明显不等于未感染，鬼才知道会不会有哪个感染者突然发病。
    甭管陷入什么样的幻境，对同行的人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所以这个时候，最好别和其他老米凑成一堆。
    人越多就越危险。
    而且危险不仅来自于感染者，同样来自于其他人——说不定哪个老米看三个人不顺眼，悄悄打他们几个的黑枪。
    朱、江二人知道欧扬说的对，三个人迅速达成一致，立刻离开公路隐藏起来。
    哨卡方向的交锋依旧激烈，稍微晚一点再走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欧扬赶紧把夜视仪扣在脸上，立刻看到空中出现两架大型无人机。
    看飞行方向，赫然是冲着这边来的！
    欧扬心里打了个突，撒腿就跑：“快跑，快！”
    朱、江二人想都不想，跟在欧扬身后埋头猛冲。
    仅仅数秒后，一架无人机降低高度，机头对准满是老米的公路，将挂在机腹下的重型炸弹投掷下来。
    那玩意还没落地，就在空中解体，短短片刻之后，数以千计的小型炸弹同时触地。
    巨响声中，长达数十米的公路上瞬间火光冲天。
    那不是一声爆炸，而是成百上千声爆炸汇集在一起，产生的巨大声浪。
    所有位于爆炸范围内的老米，全都当场丧生。
    三人组躲在几百米外的一株大树后面，依旧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流。
    欧扬脸色惨白：“集束炸弹，这是集束炸弹！”
    集束炸弹又叫子母弹，顾名思义，这玩意是把几十枚，甚至成百上千枚小炸弹组合成大型弹药，最大的特点就是毁伤面积大。
    而且弹体中的子炸弹，并不全是落地就炸，其中的一些干脆就是地雷，其样式和颜色极具伪装性，甚至有战区的孩子把这些地雷当成玩具，酿成了无数悲剧。
    因此，曾有一百多个蓝星小伙伴共同签署禁用集束炸弹公约。
    不过然并卵，签署公约的小伙伴都没有制造集束炸弹的能力，而有这个能力的小伙伴，依旧我行我素，鸟都不鸟。
    还是那句老话，手里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朱一鸣惊得嘴都合不上了：“老米拿这玩意对付自己人？”
    用集束炸弹封锁疫区？那下一步是不是要用白磷燃烧弹、温压弹甚至蘑菇弹？
    江雨薇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并不了解集束炸弹，只知道威力大，却没那么多联想：“咱们怎么办？”
    欧扬看着无人机飞远，又回头看看死伤遍地的路面：“公路不能走了，咱们必须走野地！”
    被炸弹犁过一遍算不了什么，怕就怕还有未爆的炸弹留在路上！
    (本章完)

 第264章 收尾

    第264章 收尾
    米军特别喜欢搞延时定时之类的玩意，当年在半岛战场上，没少吃这方面的亏，必须小心防备！
    说话间，无人机已经飞到哨卡北方，即将把炸弹投到叛军头上，斜刺里忽然飞出来几架大型军用无人机，毫不犹豫地迎头撞上去。
    意外来的委实突然，隶属守方的无人机立刻投下炸弹，随后疯狂躲避。
    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接连闪过两次撞击后，双方的无人机凌空相撞，黑暗的天穹下爆开一团灿烂的烈焰。
    守军目瞪口呆，叛军士气大振。
    可仅仅数秒后，集束炸弹落在叛军头上，登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暂停键，刚刚还十分激烈的枪声忽然变得稀稀落落。
    叛军主力死伤惨重，士气一落千丈，余下的人员虽然不少，却都是酱油党，打顺风仗尚且偷奸耍滑浑水摸鱼，此刻守军逆风翻盘，这些原本就躲在后面的墙头草，更不可能参与进攻。
    无奈之下，叛军只能停止进攻，收拢残兵以图再战。
    也就是天比较黑，看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否则一群临时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早就因为惨烈的伤亡崩溃了。
    可天这么黑，叛军又那么松散，重新组织人员的难度简直就是地狱级！
    包括尼尔森在内的许多叛军，明明一根毛都没伤到，却一直躲在角落里不吭声。
    主动站出来？
    败闹了，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自己的命却只有一条！
    守军阵地。
    莫里想趁叛军休整的机会，组织队伍反攻一波，可守军的伤亡也不小，根本无力追击。
    气得他前列腺都快堵塞了。
    但损失了一架无人机的米军，显然没打算给叛军重新组织队伍的时间，没多一会儿，十几架无人机抵达战场，向叛军发起空中打击
    叛军同样放飞一批无人机，数量比米军还要多，但型号不一，大小不同，整体质量差了不止一筹。
    这些无人机，都是叛军在疫区的米军基地里找到的，为了摧毁封锁，叛军孤注一掷，把手上的所有无人机一口气全部投入战场。
    接近四十架中大型无人机，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然而叛军的机群刚刚抵达战场，米军的无人机同时发射四十多枚导弹，数十道尾焰横越天穹，夜幕下绽开一朵朵炫丽的焰火。
    前后不过片刻，叛军手上的无人机损失殆尽！
    疫区某军事基地，控制室内一片寂静，所有的屏幕都在提示失去无人机的信号。
    叛军的无人机都是从这个基地起飞，控制人员原本都是驻守在这个基地的米军，只是为了逃出疫区，才不得不加入叛军。
    一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压抑着心底的怒火低吼：“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飞机呢？我的导弹呢？为什么不发射导弹？”
    他叫罗森，叛军的首领之一。
    这批无人机的型号虽然复杂，一多半无法挂载导弹，但也有几架可以发射导弹的综合作战平台。
    他亲眼看着地勤把导弹安装到无人机上，怎么一枚都没发出去？
    一个平静的声音回应：“因为米军开了敌我识别。”
    罗森立刻看向说话的人：“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西蒙。”
    “敌我识别是什么意思？”
    西蒙扯扯嘴角，很想问问叛军是不是没人了，居然派了这么个二百五过来：“敌我识别是一种装置，打开之后，可以防止误击友军。”
    “你们没开？”罗森迅速抓住重点，“回答我！”
    西蒙叹了口气：“开没开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对方开了敌我识别，我们的控制系统默认对方为友军，无法发射导弹。”
    罗森不依不饶：“对方怎么能发射？”
    “因为军方使用技术手段，把原本双向的敌我识别改成单向识别。”西蒙尽力解释，“我们的飞机把对方飞机认定为友军，无法发射导弹，而对方却没有这个限制。”
    罗森总算是听懂了，皱着眉问：“你们也是搞无人机的，怎么不想想办法？”
    西蒙实在忍不住了：“罗森先生，现实一点吧，这里只是一处军事基地，我们只会使用，不知道怎么制造无人机，更没有修改程序的能力，懂吗？”
    罗森冷冷地看着突然暴发的西蒙，突然扯开嘴角，笑了：“原来是这样，懂了。”
    “你们已经没用了。”他转身就往外走，并且朝守在门外的几个叛军挥了挥手，“解决他们。”
    四个枪手点头答应，立刻举起步枪。
    西蒙立刻大吃一惊，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倒在控制台后面，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很多人立刻摸枪，准备反击。
    可他们刚拔出枪来，两枚手雷扔进控制室，巨响伴着强光同时出现，众人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枪手立即开火，子弹打在控制人员的身上，鲜血飙飞。
    很多人直到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巨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中弹。
    可这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西蒙也不例外，他趴在控制台后面，好一会儿才恢复视力，嗡嗡直响的耳朵里，隐约听到密集的枪声。
    他翻了个身，愣愣地着看着一个同伴身中数弹，软软地倒在地上，四肢还连续抽搐几次，无法瞑目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西蒙脑子里仿佛崩断了一根弦，他嘶吼着拔出手枪，猛然站起来还击。
    可只开了两枪，就被门外的枪手集火，身上连中数弹。
    他低头瞪着胸前的伤口，像是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可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令他无法自控。
    又是几枪打在西蒙身上，他的表情凝固，目光涣散，仰面摔倒在地。
    控制室外，罗森摸出烟，抽出一支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屏住呼吸，让烟气在肺里徘徊片刻，才狠狠地吐了出来。
    枪声渐渐停止，一个枪手大声吆喝：“头儿，都解决了！”
    罗森又吸了一口，掐灭火头，珍而重之地将剩余的半截烟收好：“处理好手尾！”
    说罢，双手插兜离开控制室。
    还没走远，后方传来一声巨响，偌大的控制室被爆炸夷为平地，负责收尾的枪手很快回到罗森身边。
    “走吧。”罗森仰望夜空，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一行人迅速离开基地，却不是向南，而是向北进入疫区深处。
    仅仅几分钟后，数枚来自疫区之外的导弹准确命中，将整个机场彻底摧毁。
    (本章完)

 第265章 羞刀难入鞘

    第265章 羞刀难入鞘
    清晨，62号哨卡。
    战斗已经结束，但战场上的硝烟仍未散尽。
    首次进攻失利后，叛军又在凌晨和黎明前组织了两次进攻，可都被守军打退，攻占哨卡的意图始终没能实现，损失惨重的叛军已经没有再次发起进攻的能力。
    然而叛军的头头脑脑并不甘心失败，他们躲在一辆装甲车的残骸后面，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
    没多一会儿，新的命令下达，叛军中的骨干立刻散开，到处寻找还能参与进攻的同伴，特别是那些躲起来摸鱼的老六。
    可是因为主力伤亡太重，剩余的叛军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免得激怒老六，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不许强迫，就只能好言相劝，可老六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哪个都不想往守军的枪口上撞，召集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就在公路不远，双眼通红的尼尔森依旧趴在烂泥坑里。
    夜里温度太低，湿漉漉的衣服糊在身上，不止不舒服，还令他损失了更多体温，这会儿已经浑身冰凉，都快感觉不到身体了。
    可他依旧咬着牙趴在烂泥坑里一动不动，对叛军的召唤充耳不闻。
    每当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紧闭的眼睛就会睁开一条缝，看看公路上堆积的残肢断臂，就会立刻生出坚持下去的毅力。
    同样一夜未睡的欧扬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等了一夜，也没等到脱身的机会。
    头脑风暴了好几轮，依旧想不出安全通过封锁的方法。
    时间缓缓流逝，早七时许，叛军终于集结了一批人手，向守军发起第四轮进攻。
    欧扬对叛军的做法嗤之以鼻，之前装备更好，装备更精良，人数更多，士气也更好。
    可连续三次进攻都失败了，第四次凭什么成功？
    说穿了，这就是连续的失败，令叛军高层羞刀难入鞘。
    不过叛军确实吸取了此前的经验，数以千计的叛军拉开散兵线，同时从几个方向发起进攻。
    但叛军的散兵线既不是米式的交替前进，也不是东大的三人一组，而是每个方向各有特点。
    正面的队形太紧密，一发炮弹就能带走一群；左翼的又过于松散，简直就是一盘散沙；右翼相对好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至于掩护、支援、配合之类的战术，不能说一点没有，只能说完全看不出来。
    很明显，叛军的指挥层确实有点想法，可一来指挥体系不完善，二来单兵素质实在是提不上嘴，主打一个你指挥你的，我执行我的，虽有瓜葛，却无配合。
    欧扬十分感慨，但草台班子，又能期待些什么？
    换个角度想想，临时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敢于发起进攻，而且还是连续发起四轮进攻，已经难能可贵，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欧扬的判断没错，夜里都没拿下哨卡，天亮之后还敢进攻，简直就是找死！
    叛军还没靠近，哨卡上就枪声大作。
    天还没亮，守军就主动放弃阵地，在黑暗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回哨卡，而叛军仍把空无一人的阵地当成进攻的目标，结果就是被守军从侧面打了个措手不及。
    发现叛军发起进攻的米国大兵，甚至连命令都没等，二话不说直接开火。
    远的机枪扫，近的步枪打，还有装了瞄准镜的枪械定点清除，叛军纷纷倒在守军凶猛的火力之下。
    剩余下的叛军躲的躲藏的藏，看起来声势不小，可转眼就偃旗息鼓，只剩下零星的枪声。
    别看哨卡只有两人多高，但这玩意是用装甲钢焊接而成，墙头还设置了机枪掩体，叛军的子弹打上去，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等守军做好开炮准备，叛军已经散开，连开炮的机会都没逮着。
    欧扬放下望远镜，无奈地叹了口气。
    按原本的计划，就该利用双方交火的时机冲过封锁线，可叛军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真在这个时候往前冲，非让叛军坑死不可。
    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八点，但手机收不到任何信号。
    他不禁有些焦急，暗暗猜测是不是昨晚的无人机大战误中副车，把负责信号中继的无人机也给打下来了。
    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朱、江二人马上凑过来问情况。
    欧扬摇了摇头，把情况说了一下：“别指望了，咱们必须往回走！”
    “啊？怎么又往回走？”朱一鸣的思维有点跟不上欧扬的脑回路，眼里全是迷惑。
    欧扬耐心解释：“如果叛军打下了哨所，那没什么好说，咱们抓住机会冲过去就完了，可现在的情况是叛军根本没那个本事。”
    “那也不用往回走吧？”朱一鸣还是不理解，“了不起多等几天呗！”
    “不是那么回事。”欧扬说，“对米军来说，叛军出现在这里，等于说从哨卡向北都被幻肺菌污染，为了继续封锁疫区，米军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派遣援军，而且这个方向的封锁线已经被老米渗透得千疮百孔，接下来肯定要修补封锁线。”
    “但这个修补绝不是把沦陷的哨卡全都恢复过来，而是把已经污染的区域全都划成疫区，再以眼前这个哨卡为起点，向南设置新的封锁线。现在不抓紧时间离开，等援军抵达，咱们就得继续面对米军的无人机！”
    “哎，这事儿闹的！”朱一鸣一阵心累，“我特么也是醉了，要是疫情刚爆发的时候就扔一颗蘑菇弹，不早就彻底解决问题了？哪还有这么多烂事？”
    江雨薇瞪了朱一鸣一眼：“你快算了吧，老米真往棕熊扔蘑菇弹，还不把咱们都炸死了？”
    “死了也比折腾强，这来来回回的，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欧扬把望远镜装进背包，认真整理随身装备：“米宫也是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吧？而且疫情爆发的时候，幻肺菌已经传播好些天了，就算炸了棕熊，也解决不了疫情。”
    “哎哎，你怎么还帮米宫说话咧？”朱一鸣不满地嚷嚷，“这事儿不是明摆着么，米宫要么下定决心，把疫区彻底化为一片焦土，要么不惜代价，发起饱和式救援，就这么整天封锁来封锁去，治标不治本，迟早完蛋！”
    “实事求是而已。”欧扬背好背包，调整背带长度，“我觉得吧，米宫肯定有他们自己的打算。”
    朱一鸣好奇地问：“什么打算？”
    “应该是在等转机出现。”欧扬猜测，“人类和微生物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几百万年，幻肺菌并不是百分之百致死，只要样本足够多，早晚能出现不怕幻肺菌的超级免疫者。”
    “咱们不就免疫么？”
    “咱们只是免疫，却不是超级免疫。”说到自己的专业，江雨薇马上接过话头，“米国有位超级免疫者，血液稀释一万倍后，仍然可以灭杀百分之九十的新.冠病毒。”
    这么一说，朱一鸣就明白了。
    免疫者虽然不会感染，但血液却没有杀死幻肺菌的作用，所以他们三个只是免疫，却不是超级免疫。
    朱一鸣忽然想起小说里的情节，顿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养蛊么？”
    “差不多吧。”江雨薇说。
    朱一鸣嫌弃地说：“封锁来封锁去的，就算出了超级免疫者，也走不出疫区，有屁用啊！”
    “甭扯没用的，抓紧时间！”说罢，欧扬率先走出货厢。
    天色已经大亮，他有点后悔走得太晚，天亮之前就该离开！
    还没走出多远，兜里的电话突然发出嗡嗡的震动，欧扬赶紧接起来：“喂！”
    听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欧扬吗，你们在哪里？”
    欧扬打了个手势，示意同伴离开公路：“还在哨卡附近，昨晚打成了一锅粥，还有无人机扔炸弹，实在是没有机会。”
    “机会马上就来了，你们做好准备！”罗晖说。
    “什么？”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们是不是说两岔去了？我也没发现有什么机会啊？”
    “有一批北上的老米，即将抵达62号哨卡！”罗晖揭开谜底，“到时候，应该就能通过了。”
    “北上？人哪来的？”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几个词单拿出来都能看懂，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明白了？
    朱一鸣和江雨薇诧异地看过来，不明白欧扬的反应怎么那么大，一起打手势，要求他开免提。
    欧扬马上切换接听模式。
    罗晖怕欧扬听不明白导致误判，详细地解释：“是这样，米军的军舰出了问题，海上封锁出现漏洞，昨天早些时候，一队从南米来的难民船在克州南部靠岸，好几个千个难民涌进克州，如今克州南部地区谣言四起，一些老米听到消息之后北上避难，用不了多久就该到你们那儿了。”
    欧扬愣住了，朱、江二人也愣住了。
    “那封锁不封锁还有什么意义？”欧扬问。
    “当然有意义。”罗晖说，“米方正全力剿灭上岸的偷渡者，疫情并没有扩散，或者说暂时还没爆发，这些老米只是接到消息，承受不住压力才选择北上。”
    朱一鸣忍不住插嘴：“这不就是病急乱投医么？”
    “确实是。”罗晖说，“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暂时还不知道米方是怎么安排，所以我建议你们等到老米抵达，看看62号哨所的反应再做决定。”
    这下三个人都明白了，意思是哨卡放行，他们就继续南下，不放行就继续等机会！
    欧扬问了个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克州南部有爆发的风险吗？”
    罗晖答非所问：“风险一直都存在，但是能不能控制局面，还得看米宫的决心。”
    欧扬懂了：“所以我们还得继续往南走？”
    “对！”
    欧扬又问：“咱们的船还在羞诗炖？”
    “对！”趁着还有时间，罗晖介绍一下己方的船只情况，“咱们在这边的船也分成好几种，从安全到危险分成四级，一级代表没有任何感染风险，只有经过严格筛选隔离之后，才允许登船；二级是隔离观察，算是一级船的预备版；三级是诊疗船，专门收治已经感染的轻症病人；四级是研究船，收治重症病人的同时研究幻肺菌。”
    “还有研究船？”欧扬这回是真意外了，可随即又忍不住叹气，“这都大半年了，你也研究，我也研究，也没见研究出什么成果。”
    “也不能这么说，成果还是有的，只是现有的研究成果无法终结疫情。”
    欧扬顿时生出分几好奇：“这个能详细说说吗？”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很想知道究竟有什么进展。
    罗晖话头一转：“咱们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也不清楚，就不跟你们瞎说了，但是前阵子，联合实验室搞出了免疫血清。”
    欧扬下意识地看了朱一鸣一眼：“是我理解那种免疫血清吗？跟蛇毒血清差不多那种？”
    他忽然想起博士在地下堡垒做的那些实验。
    “不一样。”罗晖否认，“这玩意治不了感染。”
    “那这东西是干嘛的？”
    “给正常人注射一针，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保证不被孢子感染，但效果只能持续一段时间，要么及时脱离危险环境，要么抓紧时间补一针，不然一样得玩完。”
    “给感染者注射呢？什么效果？”
    “能让萌发期的感染者短暂清醒，没别的作用。”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欧扬顿时生出几分自豪。
    这个免疫血清八成和博士的研究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而己方拥有的研究资料是他交给上面的，这里头高低得有他一份功劳！
    嗯，米军突袭地下堡垒的时候拿到了另一份资料。
    当然了，血清又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玩意，博士能研究，其他人自然也能研究。
    他只是很想知道，这项研究是联合实验室自己搞出来的，还是将博士的研究成果发扬光大。
    决定搞这项研究的时候，是不是双方一起拿出同样的研究资料。
    若是米方当宝贝似的捂着资料，却发现东大早就耳熟能详，米方那些研究人员的表情必定十分精彩！
    (本章完)

 第266章 南来北往

    第266章 南来北往
    欧扬忽然问道：“免疫血清是用免疫者的血搞出来的吧？”
    “对”
    “那得多少免疫者，才能造出足够的血清？老米手里的免疫者够用吗？”欧扬冷笑，“免疫血清的研究离不开免疫者，我更想知道这项研究到底祸害了多少免疫者！”
    免疫者数量那么少，先被感染者祸害一波，再被新伊甸园之类的地下组织坑害一批，最后落到米宫手里，再送进实验室收割一批，最后还能剩下多少？
    真特么搞笑，解决疫情的希望和重担，居然全都寄托在免疫者身上，却没人想着保护免疫者，更没人着力提高免疫者的社会地位，反倒想尽办法拼命压榨免疫者。
    不过也不奇怪，资本主义社会嘛，一切向钱看，谁还不是个利己主义了？
    “肯定不够。”罗晖说，“搞出免疫血清之后，老米已经改变策略，设立贯通封锁区的绿色通道，确认身份的免疫者，可以走绿通离开疫区。”
    什么玩意？
    欧扬脑袋上立刻冒出一串问号：“这又是什么骚操作？老米的目的不单纯吧？”
    “不奇怪。”朱一鸣小声说，“幻肺菌对普通人的杀伤力太大，老米想控制住疫情，就离不开免疫者。”
    江雨薇担忧地问：“不会又把人搞去换肺吧？”
    “还真不好说。”欧扬有点牙疼，“如果我们几个走绿色通道，能顺利离开疫区吗？”
    罗晖想了想说：“可以去看看，但不建议走绿通，因为这玩意刚出来不久，具体怎么运作还不清楚。但是老米搞这个是为了是召集免疫者，既然走了绿通，肯定得帮老米干点什么。比如抽点血造血清，或者当雇佣兵，深入疫区执行点见不得光的任务什么的。”
    “使馆能把人捞出来不？”
    “暂时还不行。”罗晖说，“上面正在和米宫交涉，希望米宫转交我方免疫者，但米宫一直不松口……缺口实在太大了。”
    “缺口？”欧扬很不喜欢这个词，“这是把免疫者当成资源了啊！”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从某个角度来讲，免疫者就是资源，而且是不可或缺的战略资源！”罗晖坦然承认，“你想试试？”
    “我就算了，老朱和薇姐倒是可以试试。”欧扬说。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一旦落到老米手里，被扣住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百，就是被老米切片，也不是不可能。
    “拉倒，谁爱去谁去！”朱一鸣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被米军困在机场那么久，太知道老米什么德行了。
    江雨薇也不例外，她虽然没有切身经历，却没少从欧扬和朱一鸣那里听说落到老米手里那些事，更在新伊甸园里亲眼见识过老米如何折磨免疫者。
    “对了，还有个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下。”罗晖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欧扬好奇地问：“什么事？”
    “去年冬天，阿拉斯加曾经爆发疫情，你知道这事吧？”
    “听说过。”
    “根据米国人的调查，阿拉斯加爆发的疫情并不是幻肺菌。”
    “什么？”欧扬顿时瞪大眼睛。
    如果幻肺菌不是来自阿拉斯加，那么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米国的实验室？
    罗晖猜出欧扬的想法，解释道：“准确地说，出现在阿拉斯加的病原体，是变异前的幻肺菌。这东西快速致病，快速死亡，根本等不到疫情扩散，感染者就死光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欧扬急忙追问：“那现在的幻肺菌是哪儿来的？”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猜测，会不会是米国人在原始幻肺菌的基础上，搞出了变异版。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零号病人感染之后，因为某种目前还不清楚的原因，导致了幻肺菌变异。”
    欧扬忍不住道：“上面相信？”
    “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米方伪造资料。”罗晖用了个委婉的说法，“我记得你接触过零号病人，对吧？”
    “对！”
    “联合实验室已经拿到了零号病人的组织标本，不过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成果。”
    欧扬忽然想起了海拉细胞：“活的细胞？”
    “怎么可能，当然是死的！”
    “那从零号病人身上提取的菌株呢，这个总是活的了吧？研究出什么结果没？”
    罗晖愣了一下，突然有点挠头：“这个，应该是活的吧……哎，我说你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都让你绕迷糊了。”
    他更想说，你要是再问下去，我就说不上来了。
    哨卡方向忽然传来几声枪响，三个人同时怔住，随即异口同声：“老米来了？”
    “快快快！”朱一鸣急得直蹦，“快看看是不是老米来了！”
    欧扬摘下背包，三两下爬到树上，可距离实在太远了，哪怕用望远镜，也看不清哨卡的情况。
    同一时间，62号哨卡。
    虽然打退了叛军的进攻，但守军丝毫不敢松懈，始终保持警惕，防止叛军卷土重来。
    可哨卡上的游动哨忽然发现，南边的公路上尘土飞扬，似乎正有人靠近！
    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立刻向莫里汇报：“少校，南边有情况，应该是援军来了。”
    “这么快？”莫里很是意外。
    他虽然呼叫了援军，但如今人手不足，不论组织人手还是调拨装备都需要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立刻登上墙头，望远镜里看到一排民用车辆正朝哨卡方向驶来，车上的也不是军人，而是普通民众的装束。
    什么情况这是？
    莫里放下望远镜，大声吆喝：“警戒，所有人警戒，准备战斗——”
    四周的米国大兵全都懵了，怎么还警戒上南边了？
    但命令就是命令，大兵们立刻冲到南边，只留少数人监视北边的叛军。
    没多一会儿，车队抵达，但没有一辆车贸然靠近哨卡。
    在这个奇葩的国度，如果四周没有危险，那么米国警察和米军就是最大的危险源。
    米军不是铁军，别以为米国大兵有多好的军纪，恰恰相反，这些人的军绿向来败坏，丑闻更是层出不穷，早就臭名远洋，和影视剧里的光辉形象截然相反。
    眼下是特殊时期，绝不能拿身家性命考验米军的善良，所以老米全都老老实实地停在安全距离之外。
    莫里顿时松了口气，最起码这，这些南来的老米仍对米军心存敬畏，应该不会爆发冲突。
    怕就怕南北两个方向的老米是一伙的，若是两面夹击，哨卡两面受敌，未必能坚持到援军抵达。
    莫里很随意地点了一个下士：“你，去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下士一脸不情愿，却又不敢抗命，生怕暴露在外，遭遇枪击或者别的什么危险。
    正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这个倒霉的任务推出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有情况！”
    向南一看，一辆车顶挂着白旗的皮卡越众而出，用绝不会引起误会的速度开向哨卡。
    如果欧扬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十分迷惑：米国的民众在米国的土地上，向米国的军队打白旗？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莫里心里又安定了几分，从容地命令道：“放那台皮卡过来，所有人注意警戒！”
    说罢叫来机枪手嘱咐几句。
    片刻后，机枪手忽然开火，一串子弹打在皮卡前方的路面上，激起一溜烟尘。
    一发跳弹击中挡风玻璃，留下拳头大小的蛛网纹。
    虽然没伤到人，可车里的两个老米吓了一跳，小心肝一阵乱跳。
    “在这里等我！”副驾驶上的中年老米低声嘱咐。
    看面相，这人也就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整齐，衣着同样利落，给人一种十分严谨的感觉。
    黑人司机赶紧拦住：“弗林先生，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吧！”
    弗林扯扯嘴角：“我们没有退路，不是吗？”
    说罢开门下车，迈着从容而又自信的步伐走向哨卡。
    莫里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有点意思，把他带上来！”
    下士不愿意离开哨卡，把人接进来却是愿意干的，很快就把弗林带进哨卡。
    莫里大马金刀地质问：“你是谁，你们为什么靠近哨卡，打算干什么？”
    “我是州议员弗林。”弗林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目光落在对方的名牌上，“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这里的指挥官，对吗？”
    莫里语气里透着不耐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议员先生！”
    弗林没打算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打算通过哨卡，继续往北走。”
    话音刚落，四周已是一片哗然，大兵们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们听知道疫区里的老米，想尽了办法往外走，还是头一回听说，外面的老米主动往疫区里钻。
    这是什么见鬼的操作？
    在这一瞬间，莫里想到了很多可能，比如说这些人被某个上不得台面的教派洗脑；或者原本就是思维不正常，打算给疫区里受苦受难的同胞送一些物资之类的。
    他用十分生硬的语气拒绝：“抱歉，不可能，你知不知道，哨卡后面就是疫区？”
    一旁的上士立刻凑到莫里耳边，小声提醒：“北边已经被感染者污染，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叛军就在哨卡的另一侧，没人知道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感染，米军虽然截断了道路，却无法阻断幻肺菌的传播。
    严格地讲，从昨晚开始，哨卡附近就不再安全，这些老米在靠近哨卡的那一刻起，已经是潜在的感染者，这个时候将他们驱离，等于给防线以南的安全区域，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
    莫里的表情顿时僵住，正可劲儿琢磨怎么才能把话圆回来，弗林却抢先说道：“少校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南边也是疫区了吗？我们就是为了躲避瘟疫，才要继续北上！”
    沃特？
    所有人都呆住了。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南边也成疫区了？难道是叛军从其他方向打破了封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莫里下意识地否决，“南边怎么可能是疫区？”
    弗林的目光中现出几分怜悯，正要说话，却被莫里挥手制止：“你别说话，别说话！”
    说完立刻进入指挥室：“62号哨卡，呼叫指挥部，收到请回话，欧沃！”
    电台里毫无动静，原本只是不肯相信的莫里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62号哨卡呼叫指挥部，收到请回话！”
    他不死心地继续呼叫，一遍又一遍。
    克州指挥中心。
    来自62号哨卡的呼叫持续不断，通讯兵一语不发，半仰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考尔中将。
    他是整个克州的最高指挥官，克州防线的总负责人。
    “还不接吗？”通讯兵忍不住问。
    “再等等。”考尔中将说。
    又过了一会儿，呼叫仍在继续。
    考尔中将看了一眼腕表：“多长时间了？”
    “七分半，快八分钟了。”通讯兵说。
    “接吧。”考尔说。
    通讯兵立即照办：“这里是克州指挥中心，请讲！”
    莫里终于松了口气：“指挥中心，62号哨卡正南方向，出现一批打算北上的普通民众，他们说克州已经是疫区，打算北上躲避瘟疫，有这回事吗？”
    考尔沉默数秒，最终还是点头承认：“有！”
    莫里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天不到，南边就成疫区了？”
    考尔叹道：“我们的防线出了漏洞，有一批南米人偷渡上岸，而且是连夜分散。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可靠消息，整整一天时间，走的最远的偷渡客，恐怕已经离开克州。”
    莫里有点绷不住了：“北边的疫区还在，现在你告诉我，南边也成疫区了？”
    “偷渡的南米人触发了熔断协议……你知道的，在这件事上，我也无能为力。”
    “熔断？断个屁啊断！”莫里终于爆发，“两边都是疫区，我们夹在中间算什么？我们挡了叛军整整一个晚上，死伤那么多人又算什么？”
    “抱歉，莫里。”考尔同样无奈，“我也不想这样，但你我都身不由己……哨卡上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说罢切断通讯。
    莫里无语问苍天，仿佛抽掉了全身的骨头。
    (本章完)

 第267章 情报有误

    第267章 情报有误
    午后，62号哨卡。
    堵塞公路的装甲板已经拆开，截断的道路恢复通畅，几个老米仗着胆子，像做贼一样通过哨卡。
    莫里面无表情地站在墙头，低垂的目光俯视往来的老米。
    身为指挥官，他很想继续坚持，但如今的哨卡已是疫区中的孤岛，继续卡住公路没有任何意义。
    更无奈的是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情绪过于激荡，一不留神没控制住音量，结果就是消息外泄，并在守军之中快速传播。
    大兵们情绪崩溃，无心再战，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都这个时候了，继续坚守还有什么意义？
    偏偏南北两个方向都被老米挡住，大兵们不想和他们接触，只能暂时躲在营房里当鸵鸟。
    或者说缩头乌龟也很贴切。
    虽然南边的疫情刚刚开始，只在小范围传播，但疫情就是疫情，昨夜的打生打死就像一个拙劣的笑话。
    更让莫里难过的是，得知疫情扩散的消息之后，不论他如何呼叫指挥部，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很明显，指挥部已经放弃62号哨卡，留在这里的米军，已经成为一支无依无靠的孤军。
    算了，心累，毁灭吧！
    莫里仰望天穹，心如死灰。
    哨卡下方，欧扬等人混在一群老米之中，不紧不慢地通过。
    他原本的想法是绕过哨卡，后来才发现，那条看似可以绕过去的小路，不止多走几公里的冤枉路，最后还是得走哨卡。
    哨卡北侧，更多叛军躲在路边，仍然选择观望。
    忧虑、担心、忐忑，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当看到其他人顺利通过，心里多少有些蠢蠢欲动，可他们并没有失去理智，更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分波分次，有序通过，一次最多只过二十人左右，防止被守军一锅端掉。
    欧扬原以为，成功通过哨卡之后，必定会心情愉悦，天地顿宽，可他看到的却是一大群戴着防护面罩的老米。
    他们尽可能远离公路，警惕地看着南下的叛军。
    不过一卡之隔，南侧毫无异常，北侧是尸横遍野，难以形容的诡异气味浓得隔着哨卡都能闻到。
    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老米后悔不该往这边走。
    面对来自疫区的老米，一些人打起了退堂鼓，悄悄离开往别的方向去了；也有一些人选择观望，打算等叛军通过之后再北上寻找出路；还有一些人彻底迷茫，不知道哪里才有一条活路。
    欧扬正想找个老米问问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枪声，几个南下的老米被路边射来的子弹击中，几个人当场惨死，另有数人受伤，倒在地上哀号不止。
    包括三人组在内，后方的叛军立刻警觉起来，迅速离开公路。
    趴在路边仔细观察，很快发现几个老米正躲在一片乱石堆里，向公路上的老米放冷枪。
    都是老米，可仅仅一哨之隔，此刻却像累世积怨的世仇一般，实在令人唏嘘。
    欧扬心中一阵感慨，看向其他老米的目光里不禁多出几分警惕。
    嗯，南下的叛军确实来自疫区，而北上的却是逃离疫区，确实有不小的区别。
    一群叛军立刻展开反击，双方隔空交火，没多一会儿，就把参与袭击的老米全部击毙。
    冲突加剧了南北两个群体的对立，气氛陡然变得极度紧张，所有北米都瞪圆了眼睛，看哪一个南米，都像潜在的敌人。
    大部分南米也很意外，他们虽然仇视北米，但还不至于直接开枪。
    没人想被冲突波及，本就远离公路的南米如同惊弓之鸟，纷纷行动起来，向更远的位置转移。
    也有一些南米虽无心袭击，但也不想示弱，因而选择不动，他们聚集在一起，冷冷地看着路上的北米。
    双方短暂地对峙片刻，发现南米没有开枪的迹象，北米再次行动起来，分出一批人继续前进。
    直到确认这些南米没有威胁，北米才继续行程。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连遭遇数次袭击，北米才通过了南米聚集的路段。
    欧扬等人也混在北米之中，成功通过。
    他突然停步，回望店里耸立在公路中央的哨卡。
    “怎么了？”江雨薇问。
    “没什么。”欧扬回身，继续前进，“没过来之前，一直觉得哨卡这一边天高海阔，结果过来之后，这边也成了疫区，真是……造化弄人！”
    他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形容，只能把小说里看到的词拿来用一下。
    “过来了就行，反正咱们也没打算留在这儿……哎，也是奇了怪了，咱们走到哪儿，疫情就跟到哪儿！”朱一鸣说得没心没肺，完全不过脑子。
    江雨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诅咒谁呢？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朱一鸣立刻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两下：“呸呸呸，算我没说！”
    女人嘛，多多少少都信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江雨薇也不例外。
    欧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说几句而已，又不会变成真的。
    三人继续前进，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说来也巧，欧扬远眺哨卡的时候，莫里也在看这边。
    之前的冲突他也看见了，却没有半点介入的意思，这会儿看到北米成功通过，心思不禁活泛起来，准备再等一等就离开。
    愿意一起走的就一起离开，不愿意的就随便他们吧，莫里的心气已经散了，没心情管那么多闲事。
    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兵忽然冲出来：“少校，指挥部的通讯！”
    莫里眉头一皱，呼叫指挥部的时候一点回应都没有，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有了消息？
    他打心眼里不想理会，可出于好奇，还是接了过来：“我是莫里。”
    无线电里传出熟悉的声音：“莫里，我是考尔，马上封锁哨卡，快！”
    “封锁？”莫里惊诧不已，“为什么？”
    考尔急道：“情报部门搞错了，克州南部的情况没那么严重，马上封闭哨卡，绝不能放任何一个感染者通过！”
    莫里怔住，心中生出几分萧索：“封闭？抱歉，晚了！”
    如果他熟悉东方文化，一定会当场驾怼：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早干什么去了？
    考尔惊叫：“我命令你，立刻封闭哨卡！”
    莫里忽然有仰天大笑的冲动：“命令？我们困在这里，进退不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命令？别傻了，叛军已经通过哨卡，已经过去了你懂吗？”
    “莫里少校！”考尔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哇噢，真是吓死我了！”莫里彻底放飞自我，“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好了！”
    说罢，直接收线，切断通讯。
    通讯兵诧异地看着莫里：“少校，这样好吗？”
    莫里摘下头上的钢盔：“有什么不好的，我受够了这样的军队，我宣布从现在起脱离米军，从此以后就是个普通人，再也不是什么见鬼的少校！”
    一回身，一群米国大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过来，把莫里围在正中间。
    莫里一愣，正想说点什么，上士忽然带头鼓起掌来，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鼓掌，还有人大声嚷嚷：“少校，你说的太对了！”
    “没错，从指挥部把咱们扔在这儿不管开始，我就不想干了！”
    “对，去他娘的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畅所欲言，好似狂欢节一样快活。
    “好了好了，咱们抓紧时间离开吧，再不走，没准炸弹就得落到咱们头上了。”莫里说。
    他绝对不敢高估指挥部那些官僚的良心，为了掩盖错误消灭证据，那些黑透了心的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众人闻言，立刻严肃起来。
    在场的都是职业军人，很清楚米军到底什么尿性。
    “都听到了吗！”上士大声吆喝，“都动起来，快快快！”
    人群一哄而散，以最快速度冲出去收拾行李。
    莫里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突然有种解脱了束缚的轻松感。
    但他很清楚，这只是个开始，如果指挥部铁了心铲除后患，有的是办法将这些人从地图上抹掉。
    不过形势也未必有那么严峻。
    先是偷渡客上岸，再是哨卡开放，这会儿指挥部肯定焦头烂额，未必有时间理会哨卡里剩下的小虾米……
    脑子里正想着乱七八糟的糊涂心思，空中陡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啸。
    莫里下意识地抬头，立刻看到空中出现两架叫不出型号的无人机。
    他顿时瞳孔暴缩，撒腿就跑：“走走走，快走啊——”
    哨卡内一阵大乱，众人纷纷抢出营房，拼了命地往外逃。
    莫里冲在最前面，然而面罩限制了空气的流通，没跑多远，就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就像沉入水里的溺水者。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些大兵为了逃命，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一把揭开面罩，大口呼吸，飞步奔跑。
    莫里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
    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揭开面罩绝对不能揭开面罩，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令他呼吸困难，脚步踉跄，眼前发黑。
    他的手已经按在面罩上，只需要轻轻一掀，就能揭开面罩，却被他以极大的毅力压制住冲动。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莫里这样告诉自己。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空中，无人机腹下的集束炸弹悄然脱离，沉重的炸弹从天而降，准确命中哨卡。
    瞬间火光冲天，哨卡前后化为一片火海，数十个老米化为燃烧的人形火炬，成为轰炸的牺牲品。
    摧毁哨卡后，无人机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向哨卡南北两侧的老米投掷炸弹，公路左右登时浓烟滚滚，不管南下还是北上，无数老米丧生于轰炸之中，到处都是尸体和伤员。
    欧扬等人走得远，幸运地逃过一劫。
    眼见无人机仍在空中盘旋，众人好似惊弓之鸟，瞬间化作鸟兽散。
    所有人都用飞一样的速度冲向远处，个个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三人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远处的树丛，从不相信神仙的几个人临时抱佛脚，不约而同地向满天神佛祈祷，希望冥冥中有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影响炸弹的落点。
    又是几声沉闷的爆炸，地面传来强烈的震动。
    三个人躲在树丛里，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好一会儿才惊疑不定地爬起来，探头观察公路上的情况。
    硝烟未散，公路左右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缺的尸骸，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朱一鸣哇地吐了出来：“老米疯了吗？这是他们自己的民众啊！”
    “自己的民众又怎么了？”欧扬眉心扭出一个川字，“谁会指责他们？”
    朱一鸣不说话了。
    轰炸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阻止感染者离开疫区。
    感染者没人权，毫不夸张地说，如今的疫区已经被米宫放弃，身在安全区的老米不会关心疫区发生了什么，只关注幻肺菌是否继续扩散。
    屁股决定脑袋，他们听不到来自疫区的抗议，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反而会赞扬米宫英明果断。
    “咱们还是抓紧走吧。”江雨薇说，“万一飞机再回来，咱们未必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对对对，快走快走！”朱一鸣连声催促。
    三个人以最快速度回到公路，撒腿就往南跑。
    欧扬很想找个代步工具，可附近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劳动这两条腿了。
    而且一辆行驶在公路上的车，肯定比步行的人更惹眼，一旦无人机飞回来，肯定优先轰炸车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步行更安全。
    幸存的老米也从各自的藏身之处冲出来，再也不管南边北边，放羊似的一通乱跑。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老米不知道这句话，但懂这个道理。
    哨卡附近，莫里幽幽醒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翻身坐了起来，身边一个同伴都看不到，只在远处发现几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公路上更不必说，坚固的哨卡已被轰炸摧毁，变形的装甲板倒在地上，无法想象就在不久之前，它还死死地挡在路上。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
    莫里撑着胳膊站了起来，认清方向后，深一脚浅一脚地默默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268章 欢迎来到沙莱顿

    第268章 欢迎来到沙莱顿
    三人组继续向南，同行的还有一些老米。
    所有人都本能地拉开距离，避免凑成一堆，免得引来无人机的轰炸。
    欧扬等人很快发现，命丧轰炸的人数虽多，但逃过一劫的也不少，回望来路，视线里最起码也有上百个老米。
    离哨卡越远，众人心中就越安定，若是途中遇到岔路，很多老米都会立刻离开，于是人群越走越分散，没多长时间，就只剩包括三人组在内的二三十人，零零落落地拉开数百米的距离。
    最初，所有人都往南走，时间久了，偶尔也能遇上几个北上的老米。
    南下的老米个个风尘仆仆，面露疲惫；北上的老米大多装备齐全，脸上扣着面罩。
    双方一旦遭遇，前者大多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进，而后者往往隔着老远就匆匆忙忙地离开公路，离得越远越好。
    就像南下的老米是洪水猛兽一般……从某个角度来讲，来自疫区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移动的传染源，约等于极度危险。
    仅仅一个面罩，就能把人区分开来，欧扬干脆找出面罩戴在脸上。
    几个北上的老米太惊恐慌张，只顾着往远处跑，却把车扔在公路上。
    南下的队伍之中，立刻有个老黑大笑着想接管皮卡，却被同伴一把拉住，指了指远处的树丛。
    欧扬好奇地望过去，隐约看到车主和他的同伴，正躲在树后面瞄准公路。
    老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虽然不想放弃，可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走了。
    几番经历生死，老黑不想再和任何人起冲突，凡是有可能产生矛盾的行为，全都尽量避免。
    众人逐渐走远，可车主和他的同伴担心路上残留孢子，愣是一直躲在树丛里，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从车厢里取出消毒设备，又是互相喷，又是互相照，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出发。
    类似的情况并不是个例，途经一处建在路边的别墅时，门外的紫外线消毒灯大白天都一直开着。
    欧扬心里直犯嘀咕，一直这么照紫外线，就不怕得皮肤癌么？
    下午三时许，队伍路过一座废弃的小镇，一群老米涌进镇子，没多一会儿，居然开了一辆校车出来，把所有人全都叫到车上。
    总算不用再劳动这两条腿，所有人都有种死而复生的解脱感。
    有车代步，速度直线上升，仅仅一个来小时，前方已然出现一座小城，道边的路牌上写着一行体字：欢迎来到沙莱顿！
    欧扬立刻想起不久前的遭遇，心说这地方不会像卡迈德那么坑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路边出现了几辆私家车，还有几顶帐篷，和十来个老米。
    远处也有一些露营的老米，仔细看，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把他们挡在这里，不敢越雷池半步那种。
    欧扬敏锐地发现，只有部分人脸上戴着面罩。
    校车停在路边，一个老黑探头询问：“嘿，兄弟，你们怎么停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安全。”对方懒洋洋地回应，“劝你们一句，别靠的太近！”
    说完，自顾自地离开了。
    车上顿时议论纷纷。
    欧扬掏出望远镜，立刻看到小城外围已经建了一圈城墙。
    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城墙，而是用砖石、钢板、铁架甚至摞起来的车辆，把建筑之间的道路甚至空隙全都堵死，保证没人能偷偷进去。
    此外，墙头、屋顶还有窗口，到处都是警惕的武装人员。
    他们穿的既不是军服也不是警服，但每一个人都有全套的装备，最低也有件挂满弹匣的战术背心。
    欧扬放下望远镜，忍不住嘬了嘬牙子吐槽：“怎么跟棕熊似的？”
    怪不得外来的老米全都在安全距离之外停下，城墙上的守卫肯定都是本地人！
    他不禁感慨，老米居然也知道与时俱进了！
    以封锁线分隔疫区，似乎是个好办法，但需要的人力物力也是个天文数字。
    反之，守卫城市就简单多了，一圈城墙而已。
    压根儿不用军方出手，只要把当地人、特别是有家人和孩子的壮年男子组织起来，就能把这道墙守得固若金汤——墙外是疫区，墙内是家园，事关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只要脑子没毛病，就知道该怎么做。
    嗯，发动群众是东大的看家本领，东大又给了米宫很多卓有成交的建议，用本地人守墙，没准就是东大出的主意。
    朱一鸣接过望远镜看了看：“错了，棕熊是不许出，这里是不让进！”
    欧扬翻了个白眼，不想跟杠精说话。
    掏出手机按住开机键，屏幕上出现开机画面，可桌面还没出现，屏幕就重新黑下去。
    这是彻底没电了。
    欧扬叹了口气，把手伸到朱一鸣面前：“手机给我！”
    朱一鸣把手机递过去：“电不多了，你悠着点儿！”
    “知道了。”欧扬很随意地挥挥手，开机后，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四。
    不多，但够用了。
    信号很弱，同样够用了。
    欧扬迫不及待地拨打罗晖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喂，我是欧扬！”
    罗晖看一眼来电号码，马上猜到欧扬八成是电话没电了：“你们过来了？路上顺利吗？”
    “不算顺利，但运气还不错。”欧扬说，“我们现在到了……一个叫沙莱顿。地方，这里建了一圈围墙，把整个城市都围上了，根本过不去！”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搁在国内，甭管多大的城市都有个外环线，绕一圈就过去了。可在米国，公路大多直通城内，想绕过去都没地方走。
    “沙莱顿？”罗晖的声调陡然提高半个八度，“你说的是沙莱顿？”
    欧扬一阵莫名其妙：“对，就是沙莱顿！”
    “那就没问题了。”罗晖说，“沙莱顿东边有个缓冲区，其实就是进入城市的绿色通道，你们表明身份……注意，我说的是免疫加外事的双重身份，我们在那里有个办事处，我马上通知工作人员出城接你们！”
    “我去，真的假的？”欧扬立刻振奋起来。
    朱一鸣捅了捅他的胳膊：“什么真的假的？”
    “好事！”欧扬挂断电话，“跟我来！”
    三个人立刻下车，几个老米交换眼色，也跟着下了车。
    但大多数人仍然心存顾虑，并没有跟着走。
    欧扬等人刚下车，就发现身后跟着几个老米，立刻递过去个询问的眼神。
    “嘿，兄弟，我都听见了，知道你们有门路，带我们一起，我们有买路钱！”为首的老白用蹩脚的汉语说。
    欧扬扯扯嘴角，乐了：“我们确实有办法，但只适合我们自己。”
    都说汉语是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怎么就越来越不保密了呢？
    “歪？”老白不解，把刚刚听到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我说的虽然不好，但我确定没听错。”
    欧扬叹了口气：“你们愿意跟就跟着吧！”
    朱一鸣诧异地问：“就让他们这么跟着？”
    “跟呗！”欧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冲朱一鸣使了个眼色。
    不让跟，这些老米肯定不干，解释八成也不会听，还得以为他们几个弊帚自珍，与其浪费口舌，不如让他们跟在后面。
    朱一鸣似有所悟，闭上嘴巴跟在欧扬身后。
    沙莱顿面积不小，一行人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城市东侧。
    这边果然有个缓冲区，还没靠近就看到一处哨卡，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本地人守在哨卡后面，稍远些的地方，还有几辆diy版装甲车，车顶架着机枪，牢牢守住公路。
    欧扬看见哨卡心里就直犯嘀咕，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他注意到露营的老米没人靠近哨卡，而且守卡的老米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异常，都把背上的枪放下来抓在手里，一副随时准备开枪的模样。
    随即后面的机枪也架了起来。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的，谁敢随便靠近？
    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一辆车头挂着旗帜的黑色轿车从城内驶出来，缓缓停在哨卡后面，一个高大的东方人开门下车，和哨卡上的负责人说了几句。
    负责人点点头，挥挥手，如临大敌的守卫放低枪口，不再剑拔弩张。
    虽然还没解除警戒，但已经比之前放松不少。
    东方人越过哨卡，举起电喇叭朝欧扬所在的方向招招手：“过来吧！”
    三个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迈步走了过去，老米咬了咬牙，迈步跟上。
    可刚走出两步，哨卡上的守卫就立刻看过来，重新举起了枪。
    欧扬等人立刻停步，一齐回头看跟过来的老米。
    老米无辜地摊摊手：“你们看我干什么？”
    欧扬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老米脸色变了又变，心不甘情不愿地后退几步，和三人组拉开距离。
    守卫的枪重新放下。
    老米差点气疯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欧扬平平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因为我们是东方人，因为我们是外事人员，因为我们是免疫者，你呢？”
    一连三问，句句暴击，老米好似连中三枪，死死捂住胸口，差点心肌梗塞。
    同来的另一个老米愤恨不已，悄悄握紧了枪。
    可看看哨卡上的守卫，他又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他们为什么能进去，为什么他们就能进去？”
    他没想得到答案，旁边却有个声音回应：“因为他们是东方人。”
    “东方人怎么了？”
    “东方人不怎么，但米宫需要东大的支持，抗疫同样需要东大的支持。”那人叹了口气，“别想了，除非你是免疫者才有机会进城。”
    欧扬若是知道身后的老米到底在想什么，恐怕连表情都要管理不住。
    来的时候是你们自己要跟着，如今被守卫挡在外面，却要忌恨几个无辜的路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人心不足啊！
    好在，他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顺利来到哨卡外，几个守卫拿着检测设备迎了上来，送到三人嘴边。
    吹气，绿灯，守卫回身点头。
    负责人露出欣慰的笑容，示意守卫放人。
    高大的东方人迎上去，主动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段书勋，临时办事处副主任，奉命来接你们。”
    “你好，我是……”
    段书勋挥手阻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说罢，将三人引到车上。
    他自己坐进副驾驶，轻声对司机说：“走，回去！”
    轿车调头返回，段书勋不说话，三人组也没吱声，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路边的店铺都开着，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不少，只是不论男女老幼，每个人都面罩不离身。
    而且面罩也有不同，最常见的就是防毒面具款，半个脑袋捂在面罩里，滤毒罐在左右两边。
    另一种是把滤毒罐挂在腰间，通过软管连接到面罩上。
    这也不是什么新发明。
    还有一种是头盔款，整个脑袋扣在头盔里，看不到滤毒罐在哪里，想必是集成到头盔里。
    也就是这个季节的天气还不算热，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头盔恐怕就戴不住了。
    朱一鸣向后靠了靠，舒服地吐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这么正常的街景了，真是怀念啊！”
    在疫区挣扎了这么久，每时每刻都要防备潜在的危机，哪的再放松的时候，也总有几根神经紧紧地绷住。
    这里就不一样了，城市依旧正常运转，那种安逸和安全，令人全身上下彻底放松下来。
    久违的、遥远的放松！
    “是啊！”欧扬低声赞同，“上一次还是在棕熊市。”
    “卡迈德吧？”朱一鸣纠正。
    欧扬笑了笑没说话，江雨薇提醒：“咱们自从到了卡迈德，就一直被追杀，哪有这么舒坦的时候？”
    朱一鸣咂摸咂摸嘴，点头：“也是！”
    轿车拐了个弯，停在一处算不上多么高大的建筑前，几个警卫持枪守在大门边。
    警卫上前，敬礼。
    欧扬的目光落在警卫的191上，眼中露出怀念神色。
    段书勋出示几份证件，指了指后座上的三人组：“这是我的，这些是他们的。”
    三个人脑袋上立刻冒出一串问号：还有我们的呢？
    警卫认真核对之后，敬礼放行。
    车停，众人下车，欧扬猛一抬头，恰好看到斜照的阳光落在楼顶飘扬的红.旗上，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如同历尽磨难，终于回到家里的孩子。
    (本章完)

 第269章 闲话大局

    第269章 闲话大局
    段书勋见欧扬呆呆地仰头出神，心里立刻生出几分猜测。
    他不知道三个人经历过什么，但每一个能横趟疫区的人都不简单。
    直到欧扬收回视线，段书勋才微笑着说：“到这里就算到家了，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先体检，再洗澡吃饭，其他的回头再说！”
    “体检？”朱一鸣脸色有点不好看，“我们全都免疫，有必要吗？”
    “跟幻肺菌没关系。”段书勋耐心解释，“这是必要的程序，请你们理解。”
    朱一鸣还想说话，却被欧扬挡住：“没事，能理解。”
    段书勋笑容不减：“主要是疫区秩序崩溃，不管卫生还是医疗，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大好，对身体肯定有影响，检查一下更安心。”
    他越这么说，朱一鸣就越是觉得接下来的体检没那么简单。
    段书勋头前引路，三人组跟在后面，朱一鸣凑到欧扬耳边质问：“为什么不让我说？”
    欧扬压低声音：“没听他说么，这是程序，这玩意约等于规定，人家也是按规矩走，你较那些没用的劲做什么？”
    “我还是觉得……”
    “对了！”段书勋打断了朱一鸣的话，“还有个事，你们这长枪短炮的，太扎眼了，最好是把不必要的武器存到枪库。”
    “什么？”朱一鸣险些原地爆炸。
    欧扬立刻拽了朱一鸣一把：“段主任，如果这里是国内，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不会随身携带武器，但这里是米国，沙莱顿虽然不是疫区，但你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吗？”
    “误会了。”段书勋说，“你们也看到了，大门外有警卫看守，不敢说绝对安全，但是遇到感染者或者其他危险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在办事处里，一般只携带随身武器，多余的武器弹药必须统一交到枪库保存，需要用枪的时候再从枪库领取……你们的枪，来源正规吧？”
    “算不上正规，疫区太乱了，这些枪要么是抢来的，要么是捡来的，还有一些是从警察局搞来的罪证。”欧扬实话实说。
    “这样啊！”段书勋头疼了，虽然米国乱成一团，应该没人会在意丢失的枪械，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管那么多，可一旦被人发现，大小也是个麻烦。
    他试探着问：“那些有问题的枪，能不用吗？”
    “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还是谨慎点好。”段书勋坚持。
    “如果我们拒绝呢？”欧扬正色道。
    “拒绝？为什么？”段书勋很不理解。“在疫区是没办法，既然已经出了疫区，放弃有问题的枪械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因为我们有很多不愉快的经历，没有枪就没有安全感。”欧扬说。
    “可是你们走到哪里都带着枪，其他人也会觉得没安全感！”段书勋尝试说服，“你看看咱们这儿，除了警卫，哪有人长枪短炮的？”
    欧扬想了想说：“我们也不想坏了规矩，这样吧，我们可以不带枪，但是枪不能放存在枪库，给我们找个保险柜，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我们自己保管行不行？”
    “没这个先例……”
    朱一鸣不耐烦地打断：“这里是人手不止一支枪的米国，又不是本土，用不着那么教条吧？”
    段书勋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好，但是你们得答应一个条件。”
    “你说！”
    “枪可以交给你们自己保管，但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取枪之前，必须和我，或者其他人通个气，有问题吗？”
    “可以！”欧扬痛快答应。
    “那好，就这么定了。”段书勋马上安排人手搞了个专门放枪的保险箱，带着三个人先把枪收好，然后才开始体检。
    也没啥特别的，无非就是口腔、视力、血压什么的。
    毕竟这里只是个办事处，医生只有一个，只有简单的医疗设备，化验都得找当地医院帮忙。
    即便如此，依旧查出不少问题，特别是特别是口腔，欧扬一张嘴，医生就问道：“多长时间没刷牙了？”
    欧扬很不好意思：“有段时间了，主要是没条件。”
    医生点了点头：“问题很严重，必须尽快处理，今后必须注意口腔卫生！”
    “哎，没问题！”欧扬立刻点头。
    他的情况还算好，朱一鸣直接查出牙周炎，必须洗牙才能解决问题。
    当然了，不是现在。
    体检结束后，医生当场宣布，三个人的身体还算健康，只是有些小问题需要调整。
    具体到人，欧扬有点神经衰弱，推测是长期处于疫区，心理压力过大，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朱一鸣身体比较虚弱，听说他不久前做过手术，医生立刻做出术后没休养好的判断，同样需要好好休息。
    江雨薇的问题比较尴尬，精神压力大导致的内分泌失调，又导致例假不调。
    口腔是所有人的共同问题。
    医生宣布结果后，段书勋安慰道：“没关系，你们刚出疫区，按规定必须隔离一段时间，正好养养身体。”
    “行，你看着安排，先把澡洗了再说！”朱一鸣迫不及待地催促。
    不说洗澡没感觉，一说洗澡，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儿！
    上一次洗澡还是在白枫镇的时候，如今不止身上脏，衣服也脏得厉害，灰尘泥土甚至血水，那叫一个应有尽有。
    先冲再搓，再冲再搓，等从洗澡间出来，欧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了松了，最少搓下来五斤泥！
    换上干净的衣服，三个人重新聚在一起，不由地相视一笑。
    嗯，头发也该理一理了，不过天已经黑了，下一项安排是吃饭。
    办事处有自己的食堂，伙食标准不算高，六菜一汤两荤四素，自助。
    两荤是牛肉炖土豆和红烧肉，四素是肉炒圆葱、木耳炒白菜、鱼香茄条和西红柿炒鸡蛋。
    汤是紫菜蛋，主食是米饭。
    光是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三个人就食指大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们都快记不清，上一次好好吃饭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段书勋热情地招呼：“哎，这边条件有限，除了土豆就是圆葱，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大伙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吃这么好，有什么见怪的！”闻着熟悉的味道，朱一鸣肚子里咕噜噜乱叫，满满地给自己盛了一大盘。
    欧扬和江雨薇也好不到哪儿去，等到一口家乡菜送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绽开，仨人感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从来都没想过，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这么好吃！
    没办法，实在是太想这一口了，搞得其他人全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狼吞虎咽地吃了个七分饱，三个人才放慢速度，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朱一鸣满足地拍拍肚皮：“哎，也是咱们运气好，出来遇见的第一个城市就有咱们的办事处！”
    段书勋微笑回应：“不是运气好，是每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米国城市，都有咱们的办事处，你们去了别的地方也一样。”
    三个人头顶同时冒出问题，惊诧地看向段书勋。
    “每一个城市都有？”欧扬有点不敢相信，“老米愿意？”
    老米一天到晚防这防那，怎么可能允许东大的办事处遍地开？
    段书勋吃了口茄子：“老米当然不愿意，但是老米愿不愿意重要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呢？
    江雨薇也问：“这得派驻多少人啊？你们就一点不担心感染？”
    “没事，我们的防护做的非常到位，除了个人防护装备，车上和室内也有相应的防护设备。”说到这里，段书勋指向角落，“看那边！”
    三个人一齐转身，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台和空调外机非常相似的设备。
    “那是什么？”
    “是孢子的过滤器，同时也是探测器和报警装置。”段书勋喝了口汤，“办事处的主要工作，就是给老米安装和维护这些设备。”
    他自豪地说：“老米的城市能坚持到现在，全靠我们的产品支撑！”
    三人组顿时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欧扬立刻追问：“那收集到的孢子呢，都哪儿去了？”
    “沙莱顿还不是疫区。”
    欧扬一拍额头：“抱歉抱歉，我这是在疫区呆习惯了。”
    “没关系，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段书勋说，“收集到的孢子，少量灭活之后用于科研，绝大多数都是集中起来，密闭之后高温销毁。”
    欧扬更好奇了：“这么大的城市……我是说，和沙莱顿规模差不多的城市，一天得收集多少孢子？”
    “几十公斤吧。”
    “这么少？”
    “不少了，这东西比还轻，几十公斤就不少了。”段书勋放下筷子，餐盘里空空荡荡，“基本上，所有的安全区域都用我们的设备，从年初到现在，已经创造产值260多吨。”
    “吨？”朱一鸣又迷糊了。
    有用吨来衡量产值的吗？
    段书勋赶紧解释：“我说的是黄金。”
    “我去！”朱一鸣懵了，“二百多吨黄金？这是多少刀啊？”
    “没多少，也就一千多亿米刀。”段书勋笑容矜持，“米刀贬值贬得厉害，要是按疫前的币值，没一千吨也得有八百吨！”
    这是凡尔赛吧？肯定是凡尔赛！
    一千多亿米刀呢。
    好家伙，真是太不起眼了，老米一共才多少黄金储备
    “不是，老米就甘心让咱们把钱赚走？他们就没仿制同类产品？”朱一鸣疑惑地问。
    是个人就知道老米什么尿性，这么大的利益，哪有拱手让出去的道理？
    “有，但价格高，产能低，完全没有竞争力。”段书勋明白朱一鸣想问什么，继续解释，“而且米国乱成这样，米宫有的是求咱们的地方，根本不敢得罪东大，更不敢用盘外招。”
    “能详细说说么？”欧扬问，“你也知道，我们刚从疫区出来，这段时间基本上与世隔绝，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变化。”
    “当然没问题。”段书勋还不清楚三个人的具体身份，但是能让大使馆主动打招呼，身份肯定没那么简单，所以他也想和三人组搞好关系，“用黄金结算是因为米刀贬值，而米刀贬值又引发了全球性的经济危机……”
    “我能提个问题吗？”朱一鸣弱弱地问。
    “问就是了。”
    朱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米刀贬值为什么会导致经济危机？”
    欧扬和江雨薇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欧扬知道经济危机，可更深层次的东西从来没了解过，江雨薇则是完全不关心这方面的事，只是说到这儿了，才生出几分好奇。
    “这个啊，怎么说呢？”段书勋有点挠头，“米刀是全球货币，国际结算都得用这玩意，米刀一旦贬值，物价就会上涨，成本畸高，从而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大概就是这样吧。”
    “噢！”朱一鸣点头。
    虽然还是不太懂，可又像听明白了。
    欧扬强不到哪儿去，但他知道物价上涨，购买力下降，必然会导致一系列社会问题。
    比如公司裁员，失业率上升之类的。
    历史书上说过，大萧条时期，领取救济的老米排成长队什么什么的，不就是失业导致的么？
    段书勋继续：“因为米刀贬值贬得太厉害，各国不约而同的抛售米债，搞去米刀化，又加剧了经济动荡，以米刀为基础的国际结算体系彻底崩溃，而且是无法挽回那种。”
    “毫不夸张地说，老米的影响力已经降到最低点，欧元和软妹币强势崛起，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但是老米为自保打出黄金这张牌，勉强算是缓了一口气，否则这个国家早就撑不住了。”
    欧扬纳闷了：“老米有那么多黄金？不是挪用其他国家的黄金了吧？”
    虽然老米用米刀收割全球，但老米的消耗也大，应该没那么厚的家底吧？
    他曾在网上看到过，很多小伙伴都把黄金储备存在米国，所以，用黄金结算确实惹人怀疑。
    “不知道，反正咱们的黄金都取出来了，结算金也从不拖欠，至于挪不挪用不关咱们的事。”
    “其他国家没意见？”
    “谁知道老米还有多少库存。”段书勋嘿嘿一笑，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别的地儿要么不敢来，要么被老米拒绝，但是咱们的账……老米还不、敢、赖！”
    (本章完)

 第270章 垄断与竞争

    第270章 垄断与竞争
    “啊——舒服！”欧扬大字形摔在床上，夸张地叫出声来。
    柔软的床、温暖的被，安全的屋，每一样都是在疫区里难以获得的享受，如今重新拥有，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朱一鸣把脑袋埋在被子里，使劲蹭了蹭，浑身上下透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舒畅：“哎，说多了都是眼泪，搁疫区里那么长时间，咱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叫失而复得，这就是了。
    “谁说不是呢！”欧扬既唏嘘又感慨，“你说人这东西，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朱一鸣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你又有什么人生感悟？”
    “贪心不足呗！”欧扬翻身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平时习惯的人啊，东西啊，总是觉得理所当然，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突然发现，哎哟，我从前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朱一鸣眨眨眼睛：“听你这意思，怎么跟失恋了似的？”
    “去你的，我说的是那个么？”欧扬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这床，这被，还有这屋子！”
    “那倒是。”朱一鸣赞同地点头。
    和疫区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不过欧扬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哪怕这里是自己人的地方，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存着几分警惕，因而始终把配枪带在身边。
    特别是43。
    除非离开米国，他才会交出配枪。
    然而他自己，不说不明白，习惯了面对各种危险之后，需要多久才能重新适应平静的生活，若有机会返回国内，会不会出现创伤障碍之类的玩意。
    回想疫情刚爆发的时候，他总是想着合不合法，会不会惹来麻烦什么的，可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之下，没多长时间就把所有的顾虑统统抛在脑后。
    为了活命，不论杀人还是放火，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如今安宁下来，反倒有点不大适应。
    欧扬一阵胡思乱想，越琢磨越睡不着，干脆起床来到窗边，拉开窗帘注视窗外。
    办事处的建筑不算高大，窗外的视野很窄，看不到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只有三五点灯光驱散些许黑暗，点缀着寂静的夜晚。
    欧扬静立片刻，心底的不安慢慢平复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抄起手机，拨通罗晖的电话，一连响了几声之后，对方才接起电话：“欧扬？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遇上什么问题了吗？”
    罗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欧扬看一眼已经睡下的朱一鸣，低声道：“没事，我们已经到了办事处，和你报个平安。”
    “没事就好。”罗晖松了口气。
    “没事吧你？”欧扬问，“听着声音不太对。”
    “没事，就是有点累，回头好好睡一觉就好了。”罗晖说。
    大使馆的事务太多，包括罗晖在内，所有人从早到晚连轴转，说不累是假的。
    欧扬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老罗，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方便吗？”
    罗晖叹了口气：“明天我帮你申请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说罢，欧扬挂断电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现实往往比故事更有戏剧性，疫情爆发前，欧扬不仅可以给家里打电话，还能发视频，哪怕分处东西两个半球，也能随时随地无障碍交流。
    后来虽然和家里断了联系，但在疫情扩散后，国内运营商第一时间宣布，所有在疫区里的通讯设备全部无限期续航，哪怕欠费也不停机。
    再后来，这项服务扩展到所有在米人员，不论是否身在疫区。
    数不清的在米人员因此受益，及时联系到远在大洋彼岸的家人。
    可谓功德无量。
    可电话不停机，却不是所有通讯基站都能正常运转，人在疫区，哪怕有电话都没机会拨打。
    另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网络业务全部单方面中断。
    不是不能上网，而是无法和国内联系。
    欧扬曾和罗晖谈起这件事，他觉得既然疫情已经扩散，就该一五一十地把真实的情况反馈回去，而不是掩耳盗铃，搞什么单向网络。
    只有家里知道真实的疫区是什么样子，普通人才会有足够的危机感，继而团结起来，共同面对疫情的冲击。
    然而罗晖告诉他，这样做是为了稳定局势。
    在米同胞太多了，已经确定平安的人员倒是没什么，跟家里联系就联系了，可是那些残疾的、被困的、遇难的、下落不明的同胞呢？
    残疾的还好说，最起码人还活着，可另外几种情况呢？
    当他们在家中的亲人看到真实的疫区是多么残酷，这些人会怎么想？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会不会失去理智，闹出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乱子？或者提出各种不切实际的要求？
    所以，对外通讯必须加以限制。
    只有确定安全的人员，才能在规则之下与国内通讯。
    放下电话，欧扬毫无睡意，正琢磨干点什么打发时间，街上忽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朱一鸣腾地跳了起来，一把从枕头底下拽出格洛克。
    “别紧张，没事。”欧扬说。
    朱一鸣冷静下来，却没放下枪：“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欧扬摇头。
    警察笛声由远而近，两个人又紧张起来，但警车只是经过办事处，又飞一样跑远。
    不久之后，警笛声停止，欧扬隐约听到几声枪响。
    他想打开窗户听个清楚，却发现窗口早就封死，根本打不开。
    枪声很快消散，夜幕下的城市渐渐安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下不止欧扬，朱一鸣也睡不着了，一个猜测可能是有外来的人员闯入城区，另一个觉得就是一次普通的出警。
    忽然间敲门声响，欧扬闪身躲到门边，手本能地按在腋下的枪上：“谁？”
    不论他本人还是朱一鸣，都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是我！”门外传来江雨薇的声音。
    欧扬开门，一身睡衣的江雨薇闯进来，毫不避讳地坐在欧扬的床上。
    朱一鸣好奇地问：“怎么了，你也睡不着？”
    江雨薇扁扁嘴：“你们俩还有个伴，我一个人住，睡得着才怪！”
    朱一鸣表情夸张：“噢，我还以为你是想欧扬想得睡不着呢！”
    “去你的！”江雨薇抡起枕头就砸了过去，心虚地瞄了欧扬一眼。
    朱一鸣笑着挡住，一个劲地挤眉弄眼。
    欧扬恶狠狠地瞪着朱一鸣：“睡不着就搬过来住吧。”
    江雨薇笑容灿烂：“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直接躺在欧扬的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换作以往，顾忌其他人的眼光和看法，欧扬不会说这样的话，江雨薇也不可能答应得这么痛快。
    但是经历过那么多，特别是在生死线上趟过几回之后，几个人的心境完全不同以往，很多事约定俗成的东西都不那么重要了。
    其他人怎么说怎么看没必要关心，自己人的观感更加重要！
    话说回来，很多人就是太在意外人的看法，才会出现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朱一鸣半点不长记性，揶揄道：“哎哎，你怎么躺那儿，上我这边啊！”
    江雨薇实在找不到可以扔的东西，只能愤愤地骂道：“滚！”
    朱一鸣眨眨眼睛：“那我出去？”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嬉闹，江雨薇一把掀开被子，老老实实坐在床边。
    欧扬再次闪到门边：“谁？”
    “是我！”门外传来段书勋的声音。
    欧扬开门，段书勋看到江雨薇后，立刻松了口气：“哎，吓我一跳，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呢！”
    “怎么了？”欧扬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这个时间找过来，不可能毫无原因。
    “是这样，之前是我疏忽了，有些事没交待清楚。”段书勋解释，“沙莱顿夜里宵禁，除了警察和换班和警卫，其他人一律禁止外出。”
    “噢，知道了。”欧扬点头，“放心吧，我们不是隔离七天么？不会出去的。”
    “还有，刚才的警报听见了吧？”段书勋问。
    “听见了，怎么？”
    “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几个街区之外，发现了感染者……”
    朱一鸣本能地挺直了身体：“沙莱顿不是安全区么？”
    段书勋叹了口气：“是安全区，但这个安全区是相对的。”
    三人组面面相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地方总体上安全，但不是没有感染者。”段书勋继续解释，“简单点说，这里的安全是用各种净化装置，把感染控制在最低。”
    朱一鸣顿时恍然：“合着这地方不是没感染，而是控制得好？”
    “对！”段书勋点头，“我不是说了么，探测装置同时也是警报装置，一旦检测到孢子，就会立刻发出警报，相应的人员会立刻赶到现场，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感染者。”
    “而且消灭感染者只是第一点，接下来还得无害化处置尸体，封闭建筑，全面消毒等等一系列程序，就连下水道里都安装了处置孢子的设备，确保孢子不会扩散。”段书勋用胳膊画了个圈，“我们的设备遍布城区，把这个城市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只有这样，才能有效控制局势。”
    “这么严格？”朱一鸣满脸惊诧，“老米就这么舍得？”
    “必须值得，不然控制不住感染。”
    欧扬感慨万千：“当初要是有这么严格的控制体系，疫情哪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话是这么说，但他非常怀疑，这种方式到底能坚持多久。
    不是说设备不可，而是这么多人生活在被疫区包围的孤岛之上，人吃马嚼的，短时间可以靠物资储备，时间长了，储备的物资够用吗？
    难道靠空运？
    还有，城墙确实把外来人员挡在了外面，但也把沙莱顿人困在了城里。
    这些人的生计，不可能全在城里解决，肯定有一部分人必须出城才能解决生计问题。
    他们又该怎么办？
    当然了，老米如何生存不关他的事，可能老米早就有预案，早就解决了问题，根本用不着他杞人忧天也不一定。
    “米国已经不是当初的米国了，出问题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努力解决，”段书勋难掩心底的不屑，“我们就不一样了。”
    不必细说，三人组都知道东大在疫情来临时是怎么做的。
    全国一盘棋，不仅当家人给力，民众也是不遗余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全球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欧扬好奇地问：“沙莱顿还有多少咱们的人？”
    “不多。”段书勋明白欧扬想问什么，“能撤的都撤了，余下的都在办事处。放心吧，这里很安全，等隔离结束，就可以送你们离开……我知道你们不需要隔离，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们几个免疫就例外，不然这个口子一开，肯定有人钻规则空子，万一被感染者蒙混过关就麻烦了。”
    三人组深以为然。
    “没事，不就是七天么，就当放假了。”朱一鸣说。
    欧扬忽然发现盲点：“哎哎，不对吧，你们一台设备多少钱？”
    “看型号，大型设备怎么也得几十万刀，小型家用三千到五千，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对？”段书勋反问，心里已经做好反驳的准备。
    欧扬立刻指出问题：“这么大的城市，得用多少设备？全米那么多城市，又得用多少设备？就值二百多吨黄金？也太少了吧？”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回过味来，对啊，疫区虽然占了全米的半壁江山，但还有一半儿是安全区，这么大的地盘得安装多少净化设备？区区二百多吨黄金，够用吗？”
    东大可不是来这边扶贫的，而且老米家底那么厚实，哪用得着东大来扶？
    “你说这个啊！”段书勋笑了，“做净化设备的不止我们一家。”
    “嚯，内二百多吨全是你们一家的利润啊？那做这个的一共有几家？”朱一鸣顿时惊了。
    “三家。”段书勋伸出三根手指，嘿嘿地笑，“不过用的都是一家的技术。”
    朱一鸣迷惑不解：“那还分三家？”
    段书勋一本正经地说：“一家叫垄断，三家叫竞争，能是一回事么？”
    (本章完)

 第271章 乌烟瘴气

    第271章 乌烟瘴气
    欧扬忍不住笑：“还是你们会玩！”
    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太特么对他的胃口了。
    “一家二百六，三家就是小八百吨？”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
    平时提起黄金都是三克五克的，几十上百克就已经觉得很多，突然用吨来计算，还是大几百吨，他怎么都想不出，这么多黄金搁在一起会是多么大的一堆。
    物以稀为贵，就算是黄金，数量一多也有一种不值钱的错觉，让人觉得这玩意也就那么回事。
    “也没那么多。”段书勋说，“加一起也就六百来吨，三十多个立方，别说装满一艘船了，就是大点的船舱都塞不满。”
    凡尔赛，又特么凡尔赛，人言否？
    段书勋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复述一个事实：“而且我们卖的设备虽多，但也就是刚普及靠近疫区的城市，远些的城市还得慢慢来。”
    言外之意，米国市场远远还未饱和，是片大有作为的蓝海。
    欧扬好奇地问：“这都六百多吨了，米国人的黄金够用吗？”
    “暂时还没拖欠，不过一直有消息说米国人的家底快空了，还说米宫打算卖掉虾威夷筹集资金！”
    “我去，真的假的？”朱一鸣双眼放光，已经开始想象东大买下虾威夷，海滩上挤满国人的景象。
    “小道消息，但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段书勋立刻撇清责任，“听说小日子特别想买，但是压价压得太厉害，米宫不肯卖。”
    欧扬思绪飞动：“米宫不是想卖给咱们吧？”
    段书勋打了个响指：“有这个传闻，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清楚真假。”
    朱一鸣好奇地看着欧扬：“这也能猜到？怎么就不是卖给欧罗巴？”
    “也不算猜吧。”欧扬认真分析，“首先，除了咱们应该没人买得起；其次，老米有求于东大；再次，东大和西大，一直在对抗中合作，既是朋友也是对手，可以视为对等关系。”
    他单手平移，做了个代表平的手势：“综合这几项条件可以得出结论，如果这事儿是真的，老米也不是真打算卖了虾威夷，而是既想要东大的支持，又不想出钱，所以打算用这个岛抵债！”
    “这算啥？米版的宁与友邦不与家奴？有意思！”朱一鸣顿时恍然，突然有种霍然开朗的感染，“老米都开始断腕求生了，怎么不直接卖本土？”
    “本土疫情肆虐，谁买啊！”江雨薇弱弱地插了一句。
    等疫情彻底结束，没准能卖出去，但那个时候，就该轮到老米不肯卖了。
    欧扬又道：“而且虾威夷的价值不在岛屿本身，还有附带的各种利益，比如专属经济区，这才是大头！”
    “没错！”段书勋露出欣赏的目光，“所以价格不可能压得太低，而且能不能成交不好说。”
    “这事儿没准就是老米为了试探东大的想法，故意放出来的风。”欧扬继续分析。
    这个不用解释，大伙都能想明白——上赶着不是买卖，米宫官宣出售虾威夷的消息，和东大听到小道消息找上门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前者主动权在买家手里，后者是米宫掌控主动权，条件合适可以交易，若是觉得东大给出的条件达不到心理预期，完全可以说消息是假的。
    进可攻退可守。
    “不过我个人觉得，东大接手的可能性不大。”欧扬说。
    “为什么？”朱一鸣不解，“这可是开疆拓土啊，肯定能载入史册的。”
    “那可是虾威夷，大洋上最重要的战略枢纽之一，说是老米的门户也不过分。”欧扬的语气突然严肃许多，“真接手看似占了大便宜，但费用肯定是一笔天文数字，你觉得六百多吨黄金够么？”
    “肯定不够啊！”
    “六千吨呢？”
    朱一鸣想了想：“应该也不够吧？”
    “等于说，不止前期的收益得全搭进去，后面还得耗费海量人力物力，往米国这个大窟窿里填，值得么？”
    到了米宫那个层面，考虑问题的深度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欧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摸不到米宫真正的想法。
    而东大，只会比老米想得更深，看得更远。
    欧扬坚信东大绝不会做出短视的选择，肯定早就洞悉了老米真正的目的！
    朱一鸣想了想，点头：“好像是不太值。”
    “退一万步说，咱们这几十年的变化天翻地覆，史书里肯定大书特书，真不差这么一个岛。”
    啪啪啪……
    “不错不错，非常精彩！”段书勋鼓起掌来，“我觉得你说的对，老米就是想卖，也得先卖不重要的小岛，不可能直接卖虾威夷。”
    “嗨，我就是乱说的。”欧扬有点不好意思，“见笑了。”
    “没没，说得很好。”段书勋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
    欧扬主动转换话题：“老米的国际地位大幅度下降，那国内呢？”
    段书勋立刻回应：“也好不到哪儿去，疫情扩散之后，各州纷纷指责米宫，米宫与各州的矛盾加剧，特别是熊州。”
    “熊州？”朱一鸣有点懵，“熊州不是全境都沦陷了么？”
    “熊州是沦陷了，但有几个自称熊州人的老米，搞了个熊州流亡正府。”
    “流亡正府？”朱一鸣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州，还有流亡正府？搞笑呢吧？”
    “他们自己可不这么觉得。”段书勋说，“熊州流亡正府公开指责米宫抗疫不力，说米宫肯定知道幻肺菌的严重性，所以才会在疫情爆发后，第一时间封锁棕熊市，还不提醒周边的城市，这才导致疫情扩散到整个熊州。”
    段书勋回了口气，继续：“若是从一开始就积极面对，就算无法控制疫情，也不至于搞得像现在这样严重，还说米宫就是故意的。要求米宫必须公布真相，公开道歉，妥善解决熊州的善后问题。”
    “我去，这么钢？”
    段书勋扯扯嘴角：“不止熊州，还有好些个州公开宣布，不再听从米宫的调遣，虽然还没脱离，但除去名义，已经和独立出去没多大区别。”
    “原来是这样！”朱一鸣唏嘘不已，脑子里总算对如今的局势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又是封锁又是截断的，我还以为老米为了对抗疫情，早就拧成一股绳了呢！”
    “那可是你想多了。”欧扬调侃，“老米自有国情，别拿他们跟家里比。”
    朱一鸣翻白眼：“怎么可能，我又不傻！”
    “确实是这样。”段书勋笑着说：“像沙莱顿这种靠近疫区的地方还好一点，有外来的压力，老米就是有怨言也都憋在心里不敢闹腾，远离疫区的城市动不动就乱成一团。米宫与各州，米宫与民众，民众与各州之间的矛盾层出不穷，要不是各方联手封锁米州，有办法逃出去的早就逃出了。”
    三人组……
    如今的米国，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吗？好像马上就要崩溃一样！
    欧扬好奇地问：“老米乱成这样，周边是什么情况？比如北边。”
    “你说红叶国？情况也不大好，北上的老米太多，把那边搅得一团糟，去年的时候，红叶国就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封锁边界，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越境，不仅当场抓获就地处决，就算进入红叶国后被抓住，一样可以当场处决。”
    “听说不少非法移民都跟着遭了殃，不过，只要能证明是疫情爆发前入境就没问题……那边的非法移民也有不少，因为封锁米洲，就算查到非法移民也没法送回原籍，倒是遂了那些移民的愿。”
    朱一鸣撇嘴：“算了吧，米洲有什么好的，搁我啊，巴不得赶紧回去。”
    段书勋一针见血：“你这就是典型的东方人思维，米国确实不是天堂，但对很多不发达地区来说，这里还真就和天堂没什么两样！”
    “有道理。”欧扬赞同地说，“咱们这些年发展的好了，有的是外国人削尖了脑袋往咱们家里钻，但是咱们控制得严，入籍简直就是地狱难度。换成这边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移民组建的国家，这边可比东大宽松多了……南米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之前听说，那边也挺严重的。”
    “确实很严重。”段书勋叹了口气，“已经有好几个地区沦陷，秩序彻底崩溃，已经和生化危机没多少区别。”
    三人组闻言全都沉默下来，他们刚从疫区走出来，比任何人都了解秩序崩溃后是什么情况。
    段书勋又道：“每一个崩溃的国.家，都有在外人员组建流亡正府，其中一部分是外事人员搞出来的，还有一部分干脆就是不知所谓的家伙，拍拍脑袋搞出来的。不过不管哪一种情况，基本都得不到承认，存在感几乎等于零。”
    欧扬点头：“我觉得也是。”
    朱一鸣搔搔头：“为什么不承认？”
    “因为太麻烦了。”欧扬说，“打个比方，如果得到东大的承认，然后向东大提出某种要求，那就是国际层面的正式交流，你说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噢！”朱一鸣懂了，“对对对，谁爱承认谁承认去，咱们不跟着参与！”
    正常的国际交流，自然没有问题，双方完全可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展开对话。
    可流亡正府有什么？凭什么平等对话？
    “还有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段书勋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不止南米那些小伙伴搞流亡正府，就连米国，也在欧罗巴搞了个流亡正府！”
    “啥玩意？”欧扬瞪大眼睛，“这是搞什么？恨米宫不早点完蛋？”
    不在米洲的老米也这么癫？不是幻肺菌已经传到欧罗巴去了吧？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米宫发表声明强烈谴责，有人说是流亡米国的老米乱来；也有人说，是仇视老米的小伙伴使的手段，故意恶心老米；还有人说是老米未雨绸缪，为防止局势崩盘提前做的准备。”
    “扯蛋去吧，真到了彻底崩溃那一天，普通老米逃不出去，米宫还能没办法？”欧扬压根儿不相信传言，“实在不行，坐上船搁海面上飘着总没问题吧？”
    “也不好说。”段书勋摇头，“就在昨天，封锁海面的米国舰队出事了，具体情况不大清楚，只知道是连环相撞，就连航母都挨了一下，不少来自南米的船只冲破封锁，趁机上岸，搞得整个克州都乱了。”
    欧扬登时恍然：“我还奇怪呢，南米的船到底是怎么上的岸，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有一种说法是船上有感染者，要不是有敌我识别系统，就不是开船撞击，而是直接发射反舰导弹了。”
    朱一鸣不解地问：“军舰一直搁海面上飘着，哪来的感染者？”
    “不可能一直飘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补给一次，就跟沙莱顿似的，看起来与外界隔绝，实际上不可能一点不交流，不然城里的感染者是从哪儿来的？”段书勋呵呵一笑，“我猜啊，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收到米军的订单。”
    欧扬……
    这生意让你做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米军不差钱，肯定是宁可用昂贵且毛病贼多的米国制造，也不在战舰上用东大产品。
    朱一鸣正想说话，窗外陡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很激烈，也没听到警笛声，不像是发现感染者。
    段书勋的脸色微微一变：“咱们有空再聊，我先撤了！”
    说罢不等三人回应，转身就走。
    朱一鸣跳下床，躲在窗边悄悄观察外面的情况：“出什么事了？”
    欧扬拉紧窗帘：“离窗口远点！”
    想了想又打开枪柜，将各自的武器分发下去：“都警醒着点！”
    朱、江二人接过武器，熟练地检查武器，清点弹药，就像在疫区时一样。
    “不会这么倒霉，到哪哪崩溃吧？”朱一鸣担忧地说。
    欧扬侧耳倾听：“应该不是，枪声全都集中在一个方向，我猜是守卫和外来的老米接上火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但愿吧！”朱一鸣说。
    (本章完)

 第272章 BUFF迭满

    第272章 buff迭满
    翌日清早。
    半梦半醒的欧扬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瞬间惊醒，下意识地抓起步枪。
    朱、江二人同样机警，立刻睁开眼睛。
    三人互视，同时放下心来。
    仔细倾听，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敲门声再响，欧扬提着枪闪到门边：“谁？”
    “我，段书勋！”段副主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这几位也太警觉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这仨人在疫区遭遇了那么多不堪的经历，没点警惕性，指不定哪一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能走出疫区，靠的不止是运气，还有实力！
    欧扬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却没放松警惕，扭开一道门缝，确定没有异常后才把门打开。
    段书勋看到全副武装的欧扬，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欧扬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眠不足的鬼样子：“哎，枪声响了一夜，我们仨都没睡好，见笑了。”
    段书勋点点头：“可以理解，放心吧，没事。”
    欧扬眉头一扬：“真没事？”
    “没……算没有吧。”段书勋叹了口气。
    明明昨天聊得挺好，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难搞？
    “是外边打过来了吧！”欧扬问。
    段书勋半点没觉得奇怪，语气唏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是和外面的老米交上火了，交火一直持续到天亮才停下。”
    欧扬嗯了一声：“可以想象。”
    一方是被生存所迫，一方是为守护家园，两边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战斗自然激烈。
    段书勋见三人都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忍不住问：“想过去看看吗？”
    “算了吧。”朱一鸣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疫区里到处都是尸体，没什么好看的。段主任，你知道真实的疫区是什么样子吗？”
    段书勋摇头：“没亲眼见过。”
    朱一鸣还想说话，欧扬却抢先一步：“希望你永远没有机会……相信我，这是个祝福。”
    段书勋沉默片刻，点点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欧扬见段副主任的视线一个劲往m27上瞄，立刻心领神会，“好了，赶紧把枪收了！”
    “对，收起来吧，马上开饭了。”段书勋说。
    早餐很简单，大白菜包子配小米粥，再加几样普普通通的咸菜。
    三人组双眼放光，像饿死鬼一样大快朵颐。
    味道或许不是那么合口，但比甜到齁嗓子的米式食品好了太多，而且能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吃到熟悉的味道，还都是热食，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目睹这一幕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投之以好奇的目光。
    不是觉得三人组吃相难看，而是听说昨天有三个同胞从疫区走出来，好奇这几个牛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那可是疫区啊！
    餐厅里的电视上，正播报本地新闻，一个年纪略大的女性黑人，身穿着一套得体的正装站在讲台后面，表情既严肃又沉重：“来特森安得杰特们，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令人惋惜的意外事件，一群来自疫区的流民试图潜入我们的城市……”
    欧扬诧异地看着屏幕：“她是谁？”
    “她是塔丽维亚。”段书勋说，“沙莱顿的市长。”
    “女市长？”
    “不仅是女的，还是个蕾丝边。”段书勋很平淡地谈起女市长的八卦，“她公开承认过。”
    好么！
    欧扬都惊了：“女性，黑人、蕾丝边，这是把米式正致正确的buff迭满了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也就是感慨一下罢了。
    女市长继续在电视上挥斥方遒，先强调外来人员的险恶用心，再称赞守卫的英勇顽强，最后夸奖民众的不遗余力和，总之所有人都在昨晚的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每一个人都是这座城市的英雄云云。
    还说市政厅将一如既往的为民众服务，全由本地人组成的守卫，也会继续守护所有人的安全。
    最后，鉴于目前的严峻形势，女市长希望有更多壮年男性加入守卫家园的行列中来，哪怕一天只抽出一个小时，也是对守卫工作的极大支持。
    现场的气氛出奇的好，女市长的发言不时被热烈的掌声打断，还有人高喊口号，场面一度乱糟糟。
    就很米式。
    然而现场也不是一直那么和谐，突然有个老米一脸严肃地站出来，大声质问：“女士，外面那些也是米国人，为什么不放他们进城！”
    此言一出，不止现场一片哗然，就连电视机前的欧扬等人也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惊天言论，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这种缺心眼？
    好吧，欧扬不得不承认，女市长的buff还没迭满，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满级人类！
    屏幕上的女市长一脸震惊：“你在开玩笑吗？你难道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疫区出来的？不知道他们很可能携带病原体？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全都生活在这个城市，你想他们和外来人生活在一起吗？”
    那人死不悔改，依旧固执己见：“给他们提供一个栖身的地方，再提供一点吃，不和本地人接触不就行了？”
    女市长都气笑了，其他人也是一阵无语，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傻蛋？
    塔丽维亚认真地说：“你真这么想？”
    “当然！”
    “很好。”女市长俯视傻缺，“他们也是米国人？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我成全你！”
    塔丽维亚忽然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议员们：“把这种不知所谓的人留在城区，很可能危害其他人的安全，我建议由在场的议员投票表决，是否将他逐出城外……身为发起人，我就不参与投票了，同意这项建议的议员，请举手！”
    在场的议员齐刷刷地举起手来。
    傻缺终于意识到不对：“不，你不能这样做！”
    女市长压根儿不理他，点头道：“高票通过，那么现在，我们来表决是否将他驱逐出去！”
    “不——”那人惊恐地高喊。
    可是已经晚了，议员们再次举起手臂。
    “全票通过！”女市长转过身来，依旧俯视傻缺，“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警卫，把他带走，送出城外！”塔丽维亚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各位，我不允许任何危害这座城市、以及损害所有人利益的行为出现，从我个人的角度讲，我非常同情城外那些外来人员的境遇，但是身为市长，我必须优先考虑本地居民的安危！”
    她的表情异常真挚，话语掷地有声，充满感染力。
    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中间还夹杂着口哨声，那个乱劲儿，哪像市政厅的发布会，活像某社的相声剧场。
    就在这个时候，角落里突然站出来一个老米，掏出一支小巧的左轮瞄准塔丽维亚：“去死吧，碧池！”
    附近的老米惊声尖叫，却没有一个人冲上去阻止，全都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
    欧扬等人看到这里，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老米的精神状态也太非同凡响了吧？
    塔丽维亚非常警觉，那人一站起来，她就立刻缩到讲台之下。
    砰砰砰几声响，一个倒霉的议员腹中弹。
    附近的警卫立即开枪，一口气清空弹匣，不仅击毙了枪手，连带着附近的老米也跟着倒霉，被流弹误伤了七八个。
    发布会被迫中止，警员立刻疏散民众，女市长和议员团迅速撤离，只留下一群警员善后。
    不过节目并没有结束，而是换上个前凸后翘的米国大妞，开始报道现场的情况，介绍枪手的身份，分析枪手的目的，以及背后隐藏的阴谋。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绝不能让一小撮心思叵测的家伙，破坏了本地的大好局面。
    欧扬看得津津有味，早饭还没吃完，就接到罗晖的电话，通知欧扬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了。
    不过手机不行，必须通过办事处的专线才能往家里打。
    欧扬当然没有问题。
    用什么办法联系家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联系。
    欧扬已经很久没和家里联系过，忐忑不安地拨出熟悉的电话号码，拨号音响过几次之后，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喂，你好。”
    “妈……”只说了一个字，欧扬就哽咽了。
    “儿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个电话啊，都快急死我了……”欧母二话不说，立马就是一通数落。
    欧扬静静地听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面对其他人，他可以坚定，可以强硬。可他毕竟只有二十出头，在父母眼里，依旧是个孩子。
    好一会儿，欧母才停下来，问起欧扬的近况。
    “我挺好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就是人还在米国，通讯不方便，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
    “没事没事，人没事比什么都强，你不用惦记家里，我和你爸都好着呢！”
    “我爸回家了？”欧扬又惊又喜，“不是说上船了么？”
    滞留米国的船只不少，他一直担心老爹被困在某一艘船上无法回国。
    那样一来，家里就只剩下母亲一个，儿子和老伴都不在身边，很难想像老娘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忧虑成疾。
    如今父亲回去了，他也能放心一点。
    “回来了，早就回来了。”欧母又开启了唠叨模式，详细说起欧父的遭遇。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段时间大量船只派往米国，接回大批人员，欧父乘坐的那条船走的晚，还没到米国就被拦回来。
    那个时候，东大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国的同胞都被集中起来，必须隔离足够长的时间，反复检查确定没问题后才能离开。
    事实证明，老米封锁棕熊市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在疫情初期有效控制了幻肺菌的扩散，给东大撤侨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至于在太平洋上安置同胞，那已经是后期的事了。
    欧扬听了一阵，才找个机会打断：“妈，我爸呢？我想跟他说几句。”
    “你爸没在家。”欧母叹了口气，“他到侨办听消息去了。”
    “听什么消息？”欧扬愣愣地问。
    “还能是什么消息，当然是你的消息！”
    经过欧母的解说，欧扬总算了解，家里并不是完全隐瞒所有在米同胞的消息，如果确定生还或是死亡，侨办会派专人将在米人员的情况告知家属。
    但这种通报限制极多，死亡自不必说，必须有确凿的证据，只有证言或者其他证据不足的情况，只会列为疑似遇难。
    生还也不是有消息就马上通知，而是必须回到东大的船上，在自己人的地盘才算生还。
    如果还在疫区就迫不及待地把消息通知家里，万一过几天又失联该怎么办？算失踪还是遇难？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确定感染。
    这个就比较麻烦了，最初都是将情况直接通知家属，问题是幻肺菌无药可治，医护人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程逐渐发展，直至病人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仔细考虑实际情况了，如果当事人处于萌发期，会在清醒时安排他们和家里联系，交待一下遗言遗嘱什么的。
    每一次联系都很残忍也很揪心，但不得不这样做。
    至于已经进入成长期的感染者，通常的做法是尽量隐瞒，直到病人死亡再通知家属。
    最初，找到成长期的感染者也会通知家属，一些情绪失控的家属指责救治不力、财产遗失、要求见最后一面什么的，总之就是闹出不少乱子，将大量宝贵的人力物力白白浪费掉。
    痛定思痛，才形成了成长期不通报的潜规则。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才在欧母依依不舍的嘱托中挂断电话。
    朱一鸣和江雨薇，也分别与家人通了电话。
    和欧扬一样，两个人不敢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反复强调此刻已经安全，只要疫情结束就能回家。
    两边都知道，疫情没那么快结束，然而话里话外所有的不切实际，都寄托着疫情早日结束的愿望。
    一场疫情，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悲剧和终身遗憾，正如那句话所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本章完)

 第273章 寒潮

    第273章 寒潮
    接下来的几天，沙莱顿上空的枪声始终不曾停止。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零星的老米想钻城防的漏洞，被守卫发现后的短暂交火，一般结局都是外来老米被击毙或打退。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会纠集一大群老米发起进攻。
    而夜里的枪声又远远高于白昼。
    不知道多少老米，在激烈的交火中殒命，站在沙莱顿的城墙上往外看，到处都是倒密密麻麻的尸体。
    其中的一些已经开始腐烂，恶毒的气味飘入城中，连防护面罩都挡不住。
    女市长几乎每天都会在电视上发表讲话。
    欧扬最初还觉得挺新鲜，可没几天就腻歪得不行，看到屏幕上出现女市长的身影，就有换台的冲动。
    没办法，三人组三人组也被持续不断的枪击影响，夜里几乎睡不着，只能等到枪声稀疏的白昼才能安心睡一会儿。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顺遂，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不必为任何杂事操心。
    “活像是头猪！”朱一鸣犀利地吐槽，惹得欧扬和江雨薇一齐怒视。
    你丫才是猪，你丫全家都是猪！
    年轻就是好，身体恢复得特别快，短短几天，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疲惫全都消失不见，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每一个细胞都十分饱满。
    欧扬有种浑身的肌肉都在生长，每天力气都在增加的感觉，他人试了试，力量确实有所增长，但没有专业设备，不晓得到底涨了多少。
    悠闲的时光像烟般转瞬即逝，一转眼，三个人的隔离正式结束。
    第八天清晨，段书勋一大早就敲开了门：“恭喜，你们的隔离正式结束了！”
    所谓的隔离，并不是把人单独关起来，只要不出办事处就没问题，三人组压根儿没有隔离的感觉。
    欧扬礼貌地回了一句：“多谢，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段书勋笑道：“下午有架送设备的直升机要过来，上面安排你们直飞羞诗炖。”
    三个人的眼睛一齐亮了起来，朱一鸣嘴角都压不住了：“这个好，这个好！”
    欧扬好奇地问：“什么设备，还得用直升机送？”
    “就是一批净化设备。”段书勋说，“以前都是走陆路，这不是疫区扩散了么，陆路走不通了，只能用直升机送进来。”
    “噢，原来如此！”欧扬点点头。
    米国的城市，特别是靠近疫区的城市，净化设备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刚需，陆运达不到的地方，空运也能理解。
    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有老米买单。
    段书勋离开后，朱一鸣振臂欢呼，满心都是期待。
    虽然还不能回国，但是那边有自家的船，上面全是自己人，从此以后，再也不必为疫情或是感染者操心，坐等疫情结束就好。
    欧扬和江雨薇也很高兴，很快就把各自的行李收拾好。
    其实也没什么，除了武器就是一些应急食品，以及少量牛肉干。
    没错，就是吃的，还是他们从疫区带出来的。
    虽然办事处什么都不缺，但在疫区里过惯了苦日子，不缺吃的也没舍得扔。
    武器什么的，到了船上八成也不能再随身携带，三个人同样没打算放弃。
    最起码，也得等到了船上再说。
    接下来就是煎熬的等待，自我感觉，隔离的七天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个上午漫长。
    可午饭后风云突变，上午还万里无云的天气，忽然间阴云密布，铅云低得几乎要压到头顶，呼啸的风声让江雨薇误以为自己回到了寒冬腊月的老家。
    街道上本就不多的行人，转眼消失不见。
    就连一直都没中断的枪声，都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
    室内光线昏暗，欧扬顺手开灯。
    窗外，狂风卷着垃圾满天乱飞，朱一鸣趴在窗前，一脸严肃地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敢问，哪位道友在此渡劫！”
    江雨薇假装没听见，这家伙，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中二？
    欧扬叹了口气，配合地嚷嚷一声：“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赶紧领回去！”
    朱一鸣撇嘴：“你们俩可没意思。”
    欧扬呵呵轻笑：“我们俩岁数大了，真没你这么童真。”
    朱一鸣翻了个白眼：“想说我幼稚你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哎，我这不是担心刺激你幼小且脆弱的心灵嘛？”
    说话间，房门敲响，段书勋沉着脸走了进来：“刚刚收到的消息，天气太差，飞机中途返航，不来了。”
    欧扬登时松了口气：“嗨，我还当怎么了，不就是晚几天么，没事。”
    话音刚落，窗外已然飘落如纱如幕的绵密雨丝，把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蒙蒙细雨之中。
    乍一看，似乎沾了点江南烟雨的意境，可狂风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愈发地凶猛起来，吹得窗口呜呜地响，有种玻璃即将被吹破的感觉。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直到呼啸声减弱，朱一鸣才担忧地问：“不是吧，这么夸张？”
    欧扬也有点悚头，转身看段书勋：“本地的风这么狂野的吗？”
    段书勋摇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天气……”
    “你们看！”江雨薇突地指向窗外。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往外看，朱一鸣诧异地问：“怎么了？”
    欧扬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是冻雨！”
    这下朱一鸣总算发现异常，细密的雨丝不管落在什么地方，都会立刻凝固成冰，前后不过片刻，不论草地、树木、墙头还是停在路边的车辆，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层薄冰覆盖。
    而且时间越久，冰层就越厚。
    欧扬把窗子打开一条缝，一股寒气立刻涌进来，冻得朱一鸣抱紧了胳膊：“关上关上，快关上！”
    欧扬关紧窗子：“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算什么？”江雨薇撇撇嘴，一副姐见多识广，这点小风小浪根本不是事的模样。
    欧扬继续看段书勋：“突然变天就没个预报？”
    “有预报，只说是降温，有雨，没说降得这么厉害。”段书勋面色凝重，“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说罢匆匆离开。
    朱一鸣好奇地问：“这种时候，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这可是冻雨，搁北方根本不是事儿，但是克州算南方吧？”欧扬说。
    他隐约记得，某一年寒潮袭击南方，道路结冻，电线上也全是冰，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似乎还有人牺牲。
    朱一鸣扭了扭脖子：“哎，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越来越冷吧？”
    “是有点冷。”江雨薇爬上床，把被子捂在身上。
    欧扬忽然将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
    朱、江二人屏息凝神，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
    片刻后，朱一鸣轻声问：“听什么？”
    “枪声！”
    呼啸的风声恰好减弱，江雨薇隐约听到模糊的枪响：“对，是有枪声！”
    “哎哎，你俩干嘛，这地方哪天不打枪？”
    “之前是为了进城，如今是为了活命，能一样吗？”欧扬凝视窗外，狂风裹挟着雨丝不断落下，树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出一层光洁透亮的冰凌。
    和他推测的一样，突如其来的寒潮将聚集在城外的老米打了个措手不及。
    至少半数以上的老米，压根儿没有存身之处，余下的也能依靠帐篷或是残破的车辆栖身。
    也有一些人，住在自建的简易住所里。
    风雨一来，缺乏防护的老米立刻浇成落汤鸡，在冷风冻雨的双重打击下，身体的热量迅速被带走。
    这个时候，不论帐篷还是车辆的作用都非常有限，没有房屋的庇护，滞留城外的老米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每一个人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生死关头，一些老米成群结队地冲向最近的帐篷或者车辆，理智点的，只是要求共同使用，度过难关。
    但理智的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毫不犹豫地驱赶原本的主人。
    没人肯在这个时候离开，双方立刻爆发激烈的冲突，一时间，城外各个方向都是密集的枪声。
    本该是一条战壕里的老米，却因为天气突变大打出手，不知道多少人惨死枪下，鲜血染红了帐篷。
    胜利者占据帐篷和车辆，将失败者的尸体扔在外面。
    但帐篷和车辆就那么多，很多老米刚刚抢到地方，就被后来的老米盯上，一通乱枪过后，成为帐篷或是车辆的新主人。
    没过多久，被众多老米反复争夺的帐篷和车辆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车辆还好一些，弹孔虽多，影响却小，找点东西堵一堵，多少都能挡住点风雨。
    帐篷就不一样了，前后左右遍布孔洞，风一吹摇摇欲坠，冻雨直往帐篷里灌。
    如果没人争抢，把帐篷撑好固定一会儿，落在上面的雨滴就会冻出一层冰壳，将里面的人护住。
    问题是争抢帐篷的老米源源不绝，破损的帐篷根本等不到固定，就被打成一片片碎布，彻底失去作用。
    争夺的焦点转到车辆上，内讧更加激烈。
    城墙上，守卫还以为是外来的老米又一次发起进攻，马上发出战斗警报，一大群守卫顶着风雨，以最快速度冲上城墙，可等了半天都不见敌人冲上来。
    好在城墙原本就是依托建筑修成，面对恶劣的极端天气，守卫赶紧撤回室内，通过窗口监视敌人的动向。
    说实话，室内也强不到哪儿去，可有个挡风的地方，比直接暴露在狂风之中好了太多。
    接到消息的女市长，赶紧组织人手往城墙上送御寒的衣物。
    然而事先缺乏必要的准备，车辆在结冰的路面上一个劲地打滑，根本没办法正常行驶。
    欧扬亲眼看着一辆装满车厢的皮卡滑出马路，撞倒路边的电线杆。
    扯断的电线噼里啪啦，电火爆闪。
    办事处立刻停了电，屋子里登时又变得又昏又暗，就跟天快黑了似的。
    “坏了！”欧扬猛拍大腿，立刻出门找段书勋。
    米国这边都是用电供暖，温度越来越低，偏偏这个时候断电，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朱、江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跟上去。
    越是这种混乱的时候，越容易出意外，三个人必须共同进退。
    找到段书勋的时候，他正联系市政厅，询问什么时候能恢复供电，但没多一会儿，就一脸愤愤地挂断电话。
    欧扬暗叫不好，赶紧问道：“市政厅怎么说？”
    正在气头上的段书勋口不择言：“还能怎么说，一推三四五，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不清楚。”
    欧扬看向狂风肆虐的窗外：“咱们能自己修吗？”
    “不行。”段书勋摇头，“天这么差，没有防护装备，更没有专业电工，太危险了……哎哎，那个谁，通知下去，所有人做好防寒保暖……组织一下，做好两手准备，把能取暖的东西集中起来，人也集中起来……”
    欧扬原本不想说话，可他忽然看到角落里的净化设备，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段书勋。
    后者叹了口气：“欧扬，你没看我正在忙吗？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他已经非常克制了，换成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这会儿怕是已经骂上了。
    欧扬指向角落：“停电对净化设备有没有影响？”
    “当然有！”段书勋毫不犹豫地说，“没电怎么工作？”
    “已经收集的孢子呢？会不会扩散？”
    段书勋摇头：“没有外力破坏的话，不会。”
    欧扬点了点头，放开段书勋后，立刻招呼同伴回刻意，取出配枪带在身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时候，还是谨慎点好。
    没多一会儿，三个人就接到通知，除去部分警卫之外，其他人立刻撤入地下室！
    三个人毫无异议，马上赶往地下室。
    还没到地头，就看到一群工作人员，正大包小裹地往地下室里送各种物资。
    衣被，饮水食物，桌椅板凳……凡是能用上的，统统往地下室搬。
    直到进入地下室，三个人才发现，这里居然有电，不过只能照明，而且亮度不是很高，不过勉强够用而已。
    再仔细看，这哪是什么地下室，明明就是一座防空洞！
    (本章完)

 第274章 明战暗战

    第274章 明战暗战
    “好家伙，这准备可够充分的！”朱一鸣盯着拱形的穹顶赞叹不已，“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进防空洞！”
    欧扬随便找了个角落，放下背包坐在上面：“这地方肯定安全，除非米军正好把钻地弹扔在咱们头顶上！”
    米军有钻地弹，但城外的老米肯定没有，所以这地方的安全性毋庸置疑。
    江雨薇坐在欧扬身边，好奇地问：“这地方怎么会有防空洞？”
    欧扬倚在墙上，扭扭身体找到最舒服的姿势：“要么是原来就有，所以上面特意把办事处安置在这儿，要么是办事处进驻之后改建……你们俩搁这儿坐会儿，我去帮忙！”
    “我也去！”朱一鸣跟着站起来，“老规矩，薇姐看家！”
    江雨薇哑然失笑，点点头：“去吧！”
    欧扬和朱一鸣主动加入搬运队伍，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将必要的物资搬进防空洞。
    没多一会儿，搬运结束，吃的喝的用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从地面一直摞到天板。
    而且防空洞里原本就储备着不少物资，欧扬大致看了一下，若是省着点用，就算所有人都躲进来也能坚持一个月。
    最少一个月！
    防空洞里条件有限，没什么消磨时间的东西，大伙三个一群，五个一组，或是高谈阔论，或是窃窃私语。
    还有几个实在没事可干的，干脆拿出扑克牌斗地主，没多一会儿，牌局就被一群无聊人士包围。
    当然也有人关注三人组，时不时地看上几眼。
    他们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大伙主要还是好奇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
    米粒坚自有国情，又处在疫情肆虐的特殊时期，办事处人人配枪，只不过这玩意带在身上太沉，所以非必要情况下，并不是人人都随身携带。
    此外，只有警卫才装备长枪，其他人只装备防身用的手枪。
    而警卫又恰恰是对武器最敏感的一群人，没多一会儿，就有一高一瘦两个警卫凑上来套近乎，想看看三个人手里的米式武器。
    欧扬痛快答应，摘掉弹匣现场验枪，确定枪膛里没有子弹后，倒持步枪递给对方。
    这是递枪时的规则，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才会把枪口往对方身上怼。
    警卫兴奋地接到手里，里里外外地研究上了，一边鼓捣一边小声嘀咕。
    欧扬听了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枪还在其次，他们主要是想看看枪上的各种附件，不仅是看，还要和191上的附件做横向比对。
    承认米式装备优秀的同时，也绝不贬低自家的装备，而是绝不掺杂半点个人情绪的客观分析，且一一记录下来。
    欧扬……
    这是要给191的改进型提供思路么？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不像普通警卫。
    好一会儿，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归还m27。
    欧扬好奇地问：“别的还看吗？我这里还有m500、求生步枪和mp7。
    两个警卫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m500？是我知道的那个m500吗？”
    欧扬拔出左轮递上去：“短管的。”
    两个人更吃惊了，接过m500翻来覆去地看，高警卫好奇地问：“这个打活尸不好用吧？”
    他的目光落在朱一鸣腿边的格洛克上。
    欧扬点头：“确实不好用，但是我们遇上了一种特殊活尸，速度很快，力量也出奇的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总之格洛克很难造成致命伤害，必须用这玩意。”
    警卫愕然，异口同声：“第三类感染？”
    这回轮到欧扬愣住了：“你们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高警卫语气感慨，“我们前几天才收到的通报，说有一种特殊的感染者什么什么的，还要求各地发现类似的情况必须及时上报，原来就是你们发现的！”
    欧扬迷糊了：“还有这事儿？”
    他确实和罗晖提过，但是大范围通报是怎么个情况？
    “快快，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瘦警卫双眼放光，跟见着新玩具的小孩似的。
    欧扬这会儿反倒不好开口，不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讲，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就是意外遇上，死了不少老米，我们几个运气好，不止活下来了，还干掉了活尸。”
    “怎么解决的？”高警卫追问，“我是说，怎么对付这种新型感染？”
    欧扬想了想说：“拉开距离，用远程火力，主要是这东西速度快，距离远不好到，距离近了又危险。”
    两人一听，顿时轻松许多，瘦警卫笑着说：“那就好办了，直接用狙击榴不就完了么！”
    他还有句话埋在心里：如果是最先进的观瞄系统，可以直接捕捉目标的速度和方向等信息，瞬间给出精确的提前量！
    战士们只要按系统提示开枪就完了，既不需要超强的战斗意识，也不需要过人的枪法，完全就是傻瓜式操作。
    欧扬顿时惊呼：“你们有狙击榴？”
    这玩意他可没少听说，但实物一回都没见过。
    不等二人回答，又诧异地补充：“这里不是商务办事处么？装备怎么这么齐全？”
    “嗨，这有什么。”高警卫云淡风轻，“这里不是紧靠着疫区么？肯定得防备着点，装备好些不正常么？”
    欧扬大小眼：正常么？
    好吧，你说正常那就正常，我相信了！
    同一时间，城外。
    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越来越多的老米惨死在风雨之中，到处都是尸体和死亡。
    最严重的是，一些即将被赶出庇护所的老米，在最后关头选择破坏帐篷或是车辆，城外的帐篷数量迅速减少。
    车辆没那么容易破坏，但砸碎车窗之后，仅凭车身无法抵御风雨，最终只能沦为鸡肋。
    随着帐篷和车辆的减少，内讧的老米渐渐恢复理智。
    他们个个全身湿透，站在寒风苦雨中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举起了枪，大吼着冲向沙莱顿，其余的老米齐声呐喊，迈着沉重的步伐冲破风雨，向城市发起最后的冲锋。
    反正都是个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高度警惕的守卫立刻发现外界的异动，躲在建筑里的老米迅速出击，占据城墙上的有利位置，做好迎敌的准备。
    其他方向都是垂直的墙面，只有城东有一处出口，那里也是双方争夺的重点。
    守卫早就做好准备，两台diy版装甲车并排停在路上，将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公路堵得严严实实。
    可外面的老米不管不顾，疯狂涌向这里。
    数不清的子弹穿过战场，无情地收割双方的生命。
    一方为了生存，一方为了家园，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双方在雨中激战不休，冰冷的冻雨打在脸上、身上，打湿了衣服头发，带走了身上的热量，甚至冻成了冰凌冰壳。
    守卫冻得手僵脚麻，浑身冰冷，一些人实在坚持不住，转身钻进建筑里取暖。
    城外那些老米的处境更加窘迫，他们机械地迈着僵硬的步伐，像一根根圆木一样缓缓地往前挪，撑着他们前进的唯一动力，就是城市城的建筑。
    只要进了城，就有温暖的房子和可口的食物，就能活下去！
    近了，更近了！
    温暖的房屋就在眼前，他们迫不及待地冲进去，顿时如沐春风。
    没多一会，温暖就变成燥热，意识已经不怎么清醒的老米如同置身火炉之中，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一件件脱掉全身的衣物。
    很快，寒风和雨水带走了最后的热量，弥留之际的老米，脸上却露出诡异的微笑，随即生命消逝，只留下下赤裸的尸体。
    风雨依旧，尸体上渐渐结出一层冰壳。
    倒毙在冲锋途中的老米只是一部分，更多人不顾一切涌向城墙。
    还没进入射程，守卫已经迫不及待地开火，枪声刺破风雨，子弹击中冲锋的身影。
    鲜血飙飞，尸体倒地，伤者倒在地上痛苦哀号，却无人多看一眼。
    来自进攻方的子弹同样致命，不时有守卫被击中，早有准备的救护队马上冲进去，将中弹的守卫拉走。
    伤者送去急救，死者及时后送，不论条件还是待遇，都比城外的老米好了太多。
    激战之中，几台车从远处飞驰而来，穿过挪动的人群，撞向堵住大门的装甲车。
    车辆立即被守军集火，跑在最前面的suv立刻被弹雨打成了筛子，车辆失控冲出公路，撞翻了十几个老米。
    接下来是第二台，第三台……
    没有一台车能冲破守卫的火力封锁。
    但车辆吸引了大量的火力，为老米的冲锋创造了有利条件，一些老米趁机冲到城墙附近。
    距离越近，命中率就越高，双方的伤亡率直线上升。
    风更紧，雨更大，却吹不灭心中的怒火，洗不清蒙蔽双眼的仇恨。
    办事处，段书勋裹着厚实的大衣站在窗边，枪声穿透风雨钻进耳鼓。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他问。
    “不清楚。”刘秘书无奈地回应，“无人机放不出去，市政厅又一样联系不上，除非派人去看。”
    段书勋皱着眉看一眼腕表，又朝窗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通知警卫分队，马上进入战时状态，抢占制高点！”
    刘秘书立刻绷紧了表情：“是！”
    命令迅速传达，警卫分队迅速集结，就地建立临时指挥部，四个作战小组顶着风雨，带着全套装备冲出办事处，分头赶往不同方向。
    七分钟后，无线电里传出一个声音：“二组就位！”
    此后的一分多钟里，另外三个小组依次就位。
    至此，四个小组全部抵达预定位置，占领办事处周边的四处制高点。
    段书勋命令道：“问一问，哪个组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刘秘书马上照办，仔细倾听片刻，抬头道：“一组和四组能看到一点。”
    “马上汇报情况！”
    刘秘书询问一番，很快回应：“四组看不太清，只知道北边有冲突，一组说东边的战斗非常激烈。”
    “命令各组放飞无人机，尽可能收集情报！”
    “是！”刘秘书立即将命令传达下去。
    无法放飞无人机的根本原因，是雨丝落在无人机上结冰，飞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掉下来，滞空时间极短。
    在办事处里放飞无人机，肯定没办法飞到战场上空，可在周边的制高点上放飞，多少都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这不是己方的战争，但双方的胜负，对办理处是否安全有直接的影响，段书勋必须拿到第一手资料，精确判断战场上的局势。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市政厅来电。
    段书勋清了清嗓子，手指一划接听电话：“喂，我是段书勋。”
    听筒里传出塔丽维亚沙哑的声音：“段，我需要你的帮助！”
    段书勋警觉地回了一句：“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塔丽维亚声音急切：“段，城外的敌人正在进攻我们的城市，形势十分危急，我需要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为这场战争出一把力！”
    段书勋眉头皱得更紧：“需要我们做什么？”
    “把你们的人都派出来，帮助我们抵御敌人的进攻！”
    “不可能！”段书勋毫不犹豫地拒绝，“你知道的，我们不能介入你们的内部事务。”
    塔丽维亚急了：“这不是内部事务，而是所有人共同保卫我们的家园，唯一的家园！”
    “不，这就是你们的内部事务。”段书勋坚定地回应，“根据我方和米宫达成的协议，我们既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介入贵国的内部纷争，我们虽然装备了武器，但只能在我方人员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为保护我方人员的安全才能使用，这一点你也十分清楚，不是吗？”
    “段，我真的需要帮助！”塔丽维亚打苦情牌，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出她的表情，“我不需要你们的人参战，只要你们能帮忙运送一下伤员什么的，做一下后勤支援就好！”
    “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段书勋针锋相对，绝不越雷池半分。
    塔丽维亚不肯放弃，继续努力说服，可段书勋咬定了协议，半点不肯退让。
    拉扯了好一会儿，塔丽维亚终于放弃：“好吧，我明白了。”
    说罢挂断电话。
    段书勋看着手机，冷笑：“什么段位，跟我来这一套！”
    乍一看，女市长只是因为情况危急，病急乱投医，希望办事处帮一把。
    可东大的办事处，东大的人，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介入老米之间的纷争，这是什么性质？
    若是被有心人借题发挥，段书勋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他再没敏感性，也不至于被这么浅白的计谋套进去。
    (本章完)

 第275章 雪夜

    第275章 雪夜
    段书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塔丽维亚的非分之想，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老话说得好，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从本质上来说，己方与老米不过是互相利用的交换。
    己方需要老米的市场，老米需要己方强大的工业实力。
    办事处虽在沙莱顿，可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双方都不可能是一条心。
    说句不好听的，设立办事处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卖设备，在疫情的大背景下，不论谁占据这个城市，都离不开东大提供的净化设备。
    当然了，他们更想获得东大的支持！
    可东大会公开支持老米的某个地方势力吗？
    开玩笑，米宫还没崩溃呢，在这片土地上，东大唯一会公开支持的势力就是米宫，和二把手那边的交流，都得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
    一拉一踩搞平衡，向来是老米惯用的手段。
    风水轮流转，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东大自然也要玩一玩平衡手段。
    支持地方势力？
    滚粗，自己找个旮旯玩蛋去！
    办事处一旦参战，中立地位将不复存在，塔丽维亚打赢了，不过是一切照旧。反之若是打输了，必定被占据沙莱顿的新势力各种针对。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老祖宗诚不欺我！
    不对，搞正治的心都黑，塔丽维亚那个娘儿们可不是什么好鸟，虽然己方明确拒绝，可她若是真想拉办事处下水，完全可以安排一批人，伪装成东大人上战场。
    如此一来，那可真就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
    段书勋越琢磨越没底，侧头问道：“我们的人都在吧？”
    刘秘书一怔：“除了撒出去的四个战斗小组，其他人都在。”
    “再确定一下，必须确保一个人都不能少！”
    刘秘书一头雾水，不明白段书勋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半点不打折扣地完成命令，很快就带回了确切答案：所有人都在！
    段书勋沉着脸点点头：“通知外派的战斗组，一旦发现疑似我方人员出没，必须第一时间上报！”
    “收到！”
    段书勋的视线投向远方，暗忖：但愿那个女人足够聪明，别做出失去理智的傻事。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同一时间，市政厅。
    被拒绝的塔丽维亚破口大骂，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把她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句全都堆在段书勋身上。
    可东方人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又有什么办法？
    塔丽维亚就想不明白了，感染者明明是所有人的敌人，为什么东方人不肯加入进来？
    因为东大和米宫的协议？
    别开玩笑了，需要的时候，那是协议，不需要的时候，那就是废纸！
    可她也确实拿捏不住办事处，只能熄了请外援的心。
    暗地里，塔丽维亚确实想过冒充东大人这个办法，但她只是想了想，就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塔丽维亚不蠢，知道自己承受不住后果，与其事后遭到清算，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做——表面上看，她这个市长干得有声有色，可实际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屁股底下的位置。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一群人模狗样的议员个个面带笑容，可她非常清楚这些人想的是什么。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一旦塔丽维亚犯下不可饶恕的失误，一定会有大把人跳出来，将她从市长的宝座上拽下来。
    我绝不能行差踏错，绝不！
    塔丽维亚暗暗下定决心，陡然扬起了头：“继续组织人手，绝不能敌人打进来！”
    当地时间下午十五时许，激烈的枪声渐渐稀疏，守军伫立墙头，俯视城外满地的尸体，个个心有余悸。
    虽然他们守住了城市，可敌人的疯狂攻势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最危险的时候，敌人甚至已经冲进城里。
    幸好，在所有老米的共同努力下，将敌人打出墙外，守住了岌岌可危的防线。
    反观城外的老米，在丢下大批尸体之后仓皇撤出战场。
    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些离开的老米，多半活不过今晚，但是让他们让出温暖的房屋，瓜分有限的食物，而且做这一切还得冒被敌人传染的风险。
    试问哪个傻缺会干这种事？
    这就是现实，同情归同情，却也只有同情而已。
    段书勋同样收到战斗趋近结束的消息，顿时偷偷松了口气。
    刘秘书问能不能把人放出来，段书勋犹豫了一会儿摇头：“现在情况还不明确，通知一下，今晚所有人都留在防空洞！”
    “明白了！”
    其他人全都留下，但厨师却不一样，几个人匆匆赶回厨房，用最快的速度做好足够的饭菜。
    一荤三素四个菜，外加一个汤，管够！
    虽不丰盛，但在这种时候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所有人都非常满意。
    可饭菜送进防空洞，却不是所有人一起吃，而是警卫优先开饭。
    对此，大伙毫无意见，因为警卫吃完之后立刻出发，前往周边的制高点，将那里的战友替换回来。
    警卫出发之后，大伙一商量，都觉得不差这一会儿，干脆等换下来的警卫回来一起吃吧！
    于是大伙又等了一会儿，当撤下来的警卫进入防空洞，立刻受到所有人的热烈欢迎，众人立刻把热腾腾的饭菜送到警卫的手上。
    尽管警卫们穿着厚实的防寒衣物，可在风雨中冻了一个下午，许多人都冻透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根本端不住盘子。
    没说的，大伙直接上手，把饭菜喂进战士们的嘴里。
    三人组也逮着一个高个子警卫，还是老熟人。
    欧扬不容拒绝，一把拉住高警卫冰冷的手，攥在手里用体温捂热。
    高警卫连声拒绝，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挣脱不得，只能被动接受三人组的好意。
    不过类似的情况不止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等他恢复一些，欧扬才找了个机会问起外面的情况。
    高警卫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一听战斗已经结束，而且是守军胜利，所有人都把心放回肚子里。
    不就是在防空洞里窝一晚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句老实话，欧扬特别想出去看看，但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却没有行动。
    这种时候，最好的行为就是服从安排，任性胡为，只会给人添乱。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城外，一群老米踏着光滑的冰面，在风雨中艰难地行进，队伍中不时人有倒下，从此再也爬不起来。
    回望越来越远的城墙，众人心底只有凄凉。
    没有庇护所，也进不了城，只能选择离开，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度过难关。
    只要挺到雨停，或许就能活下来！
    然而士气已经跌破地板，很多人甚至生出自杀的念头。
    一枪打爆脑袋，死也死个痛快，总比在风雨中慢慢冻死好。
    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哪怕一个避风的位置都没找到。
    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雨丝变成了纷飞的雪粒，打在麻木的脸上，居然还能感到一阵阵刺痛！
    众人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风雪浇灭，不断有人脱离队伍，在绝望中扣下扳机，了结自己的生命。
    余下的人更加绝望，他们看不到希望，更看不到未来，似乎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出路。
    风雪中，一群人迷失了方向，不知道究竟走到哪里。
    前方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铁架，众人心底立刻生出几分希望，可走近一看，就只是个高压电塔。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底都一片凄凉，很多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打算任由风雪埋葬自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喊了一声：“毁了电塔，毁了电塔，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毁了电塔！”
    声音迅速淹没在风雪之中，可人群却被这句话鼓动起来，众多老米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挪向电塔。
    老米冬季全靠电力取暖，在这样的天气里，一旦断电，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躲在屋子里，又有御寒的衣物和被褥，冻死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给沙莱顿人找一些麻烦，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们也愿意去做！
    一群老米很快挪到高压电塔之下，却发现他们手里没有任何可以破坏电塔的工具或是设备。
    几个老米急红了眼，直接把枪口怼在钢架上开火，想用子弹打断钢架。
    “没用的，上塔，把电线打断！”一个声音这样说。
    好些个老米立刻自告奋勇，开始攀爬电塔。
    已经身处绝境，还有什么好怕的？
    位置越高风越大，本就冻透的身体更难坚持，但所有在场的老米都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断掉城中的供电。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什么都肯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反正都要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个老米爬到一半儿就没了力气，僵在铁梯上动弹不得。
    另一个老米紧随其后，发现前面的同伴没了动静，顿时进退两难。
    爬爬不上去，绕绕不过去，退下去又不愿意。
    最后，他干脆扯着同伴的脚腕，将他扯得坠落地面。
    打开了通道，继续往上爬，直至爬到塔顶，粗大的电缆就在眼前。
    这个老米没有半点电力知识，看着塔上的各种设备一脸懵逼，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掏出枪来就是一通乱打。
    子弹打穿了铁架，打碎了绝缘子，但可直到打光子弹，也没能截断哪怕一根电缆。
    老米不甘地怒吼，纵身扑向电缆，却只在线上刮了一下就坠向地面。
    更多老米登上电塔，把身上剩余的子弹全都打出去，也不知道哪一发子弹起了作用，还是线路上结的冰太厚太重再也承受不住，总之就是噼啪一声响，电缆忽然断裂，带着冻结的冰层坠向地面。
    塔下一片欢呼，塔上的老米举目远眺沙莱顿，整个城市漆黑一片。
    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塔上的老米亢奋到极点，一个早就坚持不住的，失手从空中坠落。
    其他人有心退回地面，可他们上塔时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爬下去的体力，最终没有一个人活着下塔，不是冻死塔上，就是摔落地面。
    不过，地面上的狂欢刚刚开始。
    断电了，沙莱顿人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派人出来维修，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埋伏起来，打沙莱顿人的伏击！”一个声音大喊。
    “打伏击，伏击！”众多老米齐声应和。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生出几分希望，想象着击败维修队后，开着沙莱顿人的车冲进城里的景象。
    哪怕是死，也要让沙莱顿人付出代价！
    他们分头寻找掩体，忍住风雪的侵袭，只为反戈一击。
    很多老米直到冻死，也没等到维修的队伍。
    沙莱顿市政厅。
    灯光熄灭的一瞬间，塔丽维亚脸色漆黑：“怎么又停电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停电了，冻雨肆虐一个下午，城中大量电线结冰，很多线路不堪重负，在重压之下断裂。
    塔丽维亚第一时间安排人手维修。
    她给段书勋打电话的时候，一直说人手不足，可实际上哪有那么凄惨？
    沙莱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可能所有人都上城墙。很多人不愿意和城外的老米战斗，但在安全的位置搞一搞维修还是愿意的。
    当然了，前提是市政厅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否则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在这种天气跑出去修什么见鬼的电线。
    可话说回来，对付城外的老米，只需要拿起枪扣动扳机，但是维修损坏的电路，却需要专业的人员。
    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在没有木柴储备的城市，所有人都面临着寒冷的侵袭，不修绝对不行。
    她必须考虑支持率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必须尽最大努力，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塔丽维亚很快就得到消息，这一次不是城里的电线断裂，而是城外的高压输电线路出了问题！
    女市长的脸更黑了，她立刻想到了残余的敌人。
    “这不是意外！”塔丽维亚说，“我需要自愿者！”
    。
    (本章完)

 第276章 塔丽维亚的疯狂

    第276章 塔丽维亚的疯狂
    沙莱顿城东。
    应急灯昏暗的光线，勉强照亮路面，一群守卫站在道路两边，不停在跺脚搓手。
    一阵引擎的轰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片刻后，远处出现一支车队，十几台车一字排开，车灯驱散了沿途的黑暗。
    然而等车队驶过，黑暗重新笼罩四周。
    早就接到消息的守卫立刻挪开挡路的装甲车，十几台各种型号的越野车缓缓驶出城外。
    距离拉得很开。
    不是不想走快些，实在是路面太滑，不敢提高速度。
    车辆的排序也很有讲究，几辆载满护卫的越野车走在最前面，负责维修的电力工人跟在后面。
    车队出城的同时，不甘心的塔丽维亚再次拨通段书勋的电话，希望办事处派出一些专业人员，协助米方修复电力设施，恢复全城的供电。
    段书勋毫不犹豫地拒绝，再次重申，办事处绝不会介入老米之间的矛盾冲突。
    塔丽维亚毫不避讳地强调，办事处同样需要电力取暖，恢复供电，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能恢复，所有人都要度过一个寒冷的、难以忍受的雪夜。
    不管她说什么，段书勋就是不肯答应。
    塔丽维亚实在没办法，只能选择放弃。
    可挂断电话，可段书勋心底却泛起阵阵不安。
    这个黑娘们儿到底想干什么？她应该知道段书勋不会答应，却还是打了这一通电话，到底有什么样的算计？
    城外，缓速前进的越野车队慢得像蜗牛爬，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
    即便如此，仍然时不时有车辆飘移侧滑，甚至冲出路面。
    克州属亚热带气候，冬季降雪少且短暂，眼前这种极端天气，多少年都碰不到一次，压根儿就没人准备雪地胎。
    没有合适的装备，再昂贵的越野车也免不了打滑。
    可这些越野车，已经是搜遍整个沙莱顿才凑出来，最合适出城的车辆。
    而且绝大多数克州人都没有冰雪路面的驾驶经验，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复杂的路况。
    虽然磕磕绊绊，不过车队始终在前进，没多长时间就驶离公路，来到一座高压电塔附近。
    视线被风雪阻挡，能见度非常有限，头车几乎撞到钢架上，才发现到了地头。
    车队缓缓停下，守卫率先下车警戒，然后才是负责检修电力设施的工人，甚至还专门放飞两架无人机，近距离观察线路是否完好。
    通过摄像头可以看到，线路虽然没有问题，但线缆上结了厚厚一层冰，感觉线缆已经到了极限，随时可能被沉重的负担压断。
    “必须把冰清理掉！”队伍里唯一的电力工程师斩钉截铁地说。
    随行的工人立马摇头，死活都不肯上塔。
    开什么国际玩笑，供电虽然中断，但电塔上结满了冰，已经与冰塔无异，想爬上去千难万难。
    这种情况上塔，不是清理结冰，而是玩命！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这种天气硬逼人上去，也太不人道了。
    前方的情况第一时间回报市政厅，接到消息的塔丽维亚险些崩溃，死死咬住后槽牙，好一会儿才忍住骂娘的冲动，叫来几个议员商量对策。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的决定居然是用点22口径的枪械射击结冰的电线！
    这样做确实有一定的风险，但点22口径的子弹威力很小，结在线缆上的冰又是一层天然的防护，击断线缆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虽说有点冒险，但这确实是速度最快，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塔丽维亚权衡再三，终于把心一横：干了！
    她立刻抽调人手，组成一支除冰队，带上点22口径的枪械和大量子弹，以最快速度赶往事发地点。
    接下来就简单了，发现哪里结冰朝哪里开枪就完了。
    冻雨已经变成了飞雪，不必担心再次结冰。
    半个小时后，车队来到距离沙莱顿六公里的位置，无人机的镜头里，出现了一段断裂的线缆。
    “找到了！”工程师兴奋地大叫。
    他猛拍飞手：“快快，找断点的位置！”
    工程师兴奋得过了头，用力难免大了一些，拍疼了飞手的胳膊。
    飞手本能地躲避，手上的动作随之变形，本该沿着线路直飞的无人机歪向一边，不小心撞在断裂的线缆上。
    本就摇摇欲坠的线缆陡然掉落，轰地一声，重重砸在前方一辆皮卡上，砸得车顶扭曲变形。
    两个坐在车斗里的护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腾地摔出车外。
    几个护卫勉强推开变形的门，其中一个脑袋上开了个血洞，鲜血流了一脸。
    然后，他们几个又从车厢里拽出一个昏迷不醒的同伴。
    后面赶紧分出一辆车，把昏迷和受伤的老米送回城里救治。
    其他人继续巡查路线，寻找断点。
    结果发现，断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更前面的电塔之下。
    无人机很快找到断点，而且还在断点附近找到了数十具冻毙的尸体，很多人至死仍保持着埋伏的交接。
    另外还找到几个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家伙，他们想扣扳机，手指却不听使唤。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只不过命运之神并没有给他们更多幸运，还活着的老米，最后都在绝望中被守卫击毙。
    他们擅长这个。
    甭管怎么说，断点总算找到了，可攀爬电塔依旧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地面上临时搭个支架，先把线缆接上再说。
    就这样，一群人忙到午夜，终于接上了电缆，欢呼声瞬间响彻雪夜。
    然而乐极生悲，仅仅过了几分钟，远处的铁塔上忽然升起一道蜿蜒的电弧。
    电弧像蛇一样扭动伸展，既神秘又危险。，
    片刻后，黑暗中火爆闪，一阵短路特有的噼啪声传来，刚刚恢复的电力再次中断。
    又饿又冷又累的守卫和工人差点崩溃。
    消息传回市政厅，塔丽维亚欲哭无泪。
    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线路结冰。
    塔丽维亚只能继续派遣更多人手。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这一次，她吸取了此前的教训，优先清理线缆上的冰，然后才是修理线路。
    凌晨五点，在寒夜中冻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沙莱顿，终于恢复供电。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担忧地等待着，直到十几分钟后仍然有电，才慢慢放下心来。
    清晨，雪终于停了，只有呼啸的寒风依旧肆虐。
    当初升的太阳洒下第一缕光芒，照亮冰雪覆盖的大地，城墙上的守卫愕然看到城外的空地上，到处都是隆起的雪包。
    一些雪包上的雪被风吹开了，露出早已冻硬的尸体。
    这一幕深深地刻进守卫的心里，在他们的余生之中，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冰原上一眼望不到边雪包，还有那场风雨中的激战。
    直到生命终结，都不曾忘记。
    办事处的情况还不错，大伙虽然在防空洞里窝了一晚，但睡得很踏实，早上起床之后精神都不错，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投入工作之中。
    除了警卫。
    他们夜里换了几次班，每一个人都非常疲惫。
    段书勋原本打算安排警卫轮班休息，谁料端起碗来刚想吃口饭，刘秘书就匆匆找过来，压低声音道：“主任，出事了！”
    段书勋立刻放下碗筷：“出什么事了？”
    刘秘书使了个眼色：“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段书勋马上来到窗边，立刻看到办事处的大门外聚集了几十个老米。
    他们抱着各种手写标语，站在街上奋力呼喊。
    己方的警卫已经进入警戒状态，一旦发生异常情况，会毫不犹豫地使用武力。
    段书勋有点绷不住了：“他们想干什么？”
    按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彻底解决了沙莱顿城外的老米，堪称逆转局势，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该松一口气才对。
    怎么就突然这么暴躁？
    刘秘书也很无奈：“抗议咱们什么都没干。”
    段书勋登时愕然：“特么的没长脑子么？两伙老米打架，咱们能干什么？拉偏架么？”
    “但是老米不这么想啊！”刘秘书说，“他们要求我们解释。”
    “解释？屁！”段书勋差点原地爆炸，“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不知道咱们是东大人么？不知道咱们不能介入么？扯蛋呢，他们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恶心咱们！”
    他双眼冒火，恨不得冲出去，把所有参与抗议的老米全都给突突掉。
    刘秘书低声提醒：“不能这么放着不管，是不是抓紧时间想想办法？”
    段书勋面沉似水：“通知警卫加强警戒！”
    “好！”刘秘书点头。
    段书勋也没心情吃饭了，掏出电话打给市政厅，电话接通的瞬间，所有的焦虑急躁瞬间消失不见：“塔丽维亚市长，你好呀，恭喜你赢得胜利，你可真是沙莱顿的救星！”
    恰好路过的欧扬等人听到这句话，一齐竖起耳朵。
    什么情况？有奸情？
    “谢谢。”塔丽维亚礼貌地回应，语气淡漠，“我很忙，就不和你多说了。”
    “等待！”段书勋咬牙，这娘们真特么麻烦，“塔丽维亚市长，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办事处外聚集了一些老米，他们有一些不太利于双方友好的言论，希望贵方尽快予以解决。”
    “喔？什么样的言论？”
    段书勋也不绕圈子了：“无端指责我们在昨天的冲突中不肯出力。”
    塔丽维亚冷笑：“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其他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也不清楚吗？”段书勋的语气也冷了下来，“那我再强调一遍，我们是东大驻沙莱顿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我们是东大人，必须在老米之间的冲突中保持中立和克制！”
    “去你的中立克制，你不肯帮我，就是背叛我，背叛沙莱顿和所有沙莱顿人！”
    “沃特？”段书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我没疯，我非常冷静，从来没这么冷静！”塔丽维亚的语气又冷又硬，“段，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我发誓！”
    “简直不可理喻！”段书勋口气同样变得冷硬无情，“我们不搞事，但也绝对不怕事，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好，我奉陪到底！”
    塔丽维亚没再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
    段书勋的脸色已经像锅底一样黑：“特么的，什么玩意！”
    “主任？”刘秘书用目光询问。
    段书勋深吸一口气：“塔丽维亚疯了。”
    “啊？”刘秘书有点懵，这从何说起？
    段书勋沉默片刻，认真思考权衡：“刘秘书，记录一下。”
    “好的！”刘秘书马上掏出纸笔，做好记录准备。
    “第一，即刻起，所有人进入作战状态，人不离枪，枪不离人，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
    刘秘书目光一凝，立刻写下一行潦草的文字。
    “第二，销毁所有不重要的文件，重要文件做好销毁准备。”
    刘秘书再写一行。
    “第三，联系上级说明情况，尽可能通过外事手段解决问题……而且要快，防止对方切断通讯。”
    刘秘书同步书写，停笔后抬头：“还有吗？”
    “没有了，马上去办吧。”
    刘秘书马上把记录递上去，段书勋一目十行地浏览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时间。
    没多一会，整个办事处都忙碌起来，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只有三人组无所事事。
    说句老实话，欧扬并不赞同段书勋的处置方式。
    都让人打上门来了，还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手束脚的，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
    还有，办事处而已，哪来那么多文件？
    他从很早以前就觉得奇怪，电影里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销毁文件，还特么净是要命的秘密文件，甚至为了销毁文件连命都不要了。
    这算什么？传统么？
    至于联系上面……
    天高皇帝远，欧扬觉得就算段书勋自己，都不敢指望上面能解决什么问题，通报的用意，无非就是提前说清楚这边的情况，让上面心里有个数，一旦发生直接冲突，不至于毫无准备。
    嗯，应该是这样……吧！
    (本章完)

 第277章 不和你们玩了

    第277章 不和你们玩了
    段书勋很快就收到了上面的回复，内容很简单也很模糊：以不变应万变，有理有据有节，必要时坚决反击。
    似乎什么都讲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其实也没什么难以理解，全米那么多东大办事处，沙莱顿第一个被老米堵门抗议，而且背后的情况还不怎么单纯。
    因此，上面必须拿出一个合适的态度，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不然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想碰一个瓷，各地的办事处只能忙着应付意外，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甭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段书勋深知这几句话的精髓：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不出格，那就放手去干，出了事上边给你兜着！
    段书勋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所有的不安和焦虑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各种流言也在办事处里逐渐传开，比如这些老米为什么出现在门外，背后究竟是谁支持，到底是为达成什么样的目的等等。
    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分析起来更加头头是道，有条有理。
    朱一鸣听了一圈，也琢磨开了：“听这意思，这些人是那个女市长故意安排的，为了逼办事处站队才搞了这么一出！”
    欧扬也没少听，摇头道：“好像没那么简单，还有点转移矛盾的意思。”
    “矛盾？什么矛盾？”朱一鸣问。
    江雨薇也一脸好奇地听着。
    “我也没怎么听明白。”欧扬挠挠发痒的脑子，“大概意思就是这段时间死的人太多，而且本地人不全是自愿的，还有不少是被那个塔什么亚抓壮丁逼上去的，自愿的死就死了，那些非自愿的肯定得找她讨个说法，所以故意搞点事出来转移矛盾。”
    朱一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挨得着么？”
    “我也糊涂着呢。”欧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脑子确实不擅长这个，“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矛盾既不会诞生也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方面转移到另一个方面……是这么说的吧？”
    朱一鸣点头：“好像是。”
    江雨薇也给予肯定：“应该是。”
    “总之主不是这么个意思吧。”欧扬跳过过程，直接阐述结论，“沙莱顿内部肯定有矛盾，只是在外来老米的压力下被掩盖过去，如今外在压力消失，内部矛盾变成主要矛盾，所以塔市长打算找个目标转移一下注意力！”
    朱、江二人被这段话绕得一齐笑出了声。
    欧扬也有点尴尬，赶紧假咳两声：“那什么，你俩想笑就笑吧！”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朱一鸣一本正经地瞎扯，“话说的没毛病，我就是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反差挺大的。”
    江雨薇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欧扬斜眼看朱一鸣：“看不起谁呢？”
    “别别，我可没这意思。”朱一鸣赶紧澄清，“哎，这黑娘们儿还挺会玩儿！”
    “常规操作而已，老米常这么干。”欧扬说。
    这可不是他乱讲，老米动不动就打击这个打击那个，为的是什么？维护世界和平？
    别逗了，老米自己都不带信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更直白一点，为了钱！
    手段么，无非就是胡萝卜加大棒，一边是强悍的军事实力，一边是以米刀为主导的全球经济体系。
    二者结合，收割全世界。
    具体的欧扬也说不上来，只记得在网上看到过这方面的评论。
    正躲一边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刘秘书快步走到段书勋身边：“主任，刚接到市政厅转过来的报修电话，说咱们的设备出问题了。”
    段书勋眯起眼睛，心里明镜一样：堵门抗议是第一招，报修就是第二招！
    刘秘书又道：“目前已经接到三个不同位置的报修电话，后面可能会更多。”
    段书勋仔细品味，有点明白塔丽维亚的意图了：“这是打算赖账？”
    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提供给老米的净化设备，并不是装好就万事大吉，后续的维护保养同样重要。
    收集到的孢子需要处置，相应的耗材也需要及时更换。
    安装是一笔费用，维护是一笔费用，耗材同样是一笔费用。
    是不是觉得熟悉？
    熟就对了，这些都是当年老外用在东大身上的手段，风水轮流转，如今恰好反过来，用在老米身上。
    也就是疫情还没扩散，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这种经营模式推广出去。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凡是当初坑过东大的，全特么加倍坑回来！
    按说，眼下这种情况属于不可抗力，按合同不属于违约，但塔丽维亚那个老黑娘们肯定憋着坏呢。
    “这样！”段书勋说，“安排下去，让技术人员做好出发准备，但车停在院子城别出门，然后联系市政厅，就说眼下局势不明，风险太高，咱们的人没办法出去维修。”
    刘秘书答应一声，又迟疑地问：“如果她把门外的老米撤走呢？”
    “那就让她派人护送，多简单的事。”段书勋拍了秘书一把，去吧！”
    不久之后，几辆车停在院子里，摆出了准备出行的架势。
    接下来就是双方沟通，听说办事处要求撤走门外的老米时，塔丽维亚矢口否认，坚持说抗议的老米和她本人，以及市政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粹是出于个人自愿。
    这样一来，情况就很明确了，连事先准备的借口都没用上。
    就这样从早到晚，报修电话接到十几个，但段书勋一个人都没派出去。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塔丽维亚又有了新的想法，堵门的老米越来越少，但段书勋还是毫无动作。
    把人派出去简单，可万一被老米控制住，反过来威胁办事处该怎么办？
    或许有人会说，好歹也是米方的一级行政机构，不至于干出那么下作的事吧？
    然而段书勋绝对不敢相信老米的节操。
    他们在疫前就横行霸道惯了，看谁都不用正眼。此刻又是非常时期，就算那个疯女人干出点出格的事，事后也有的是借口可以推托。
    沙莱顿是人家的地盘，办事处再有理再强势，也不可能车翻了市政厅。
    除非发生大规模孢子泄露，所有人都染上幻肺菌。
    咳嗽。
    办事处倒是存了一批孢子，问题是谁有胆子把这玩意撒出去？
    不仅不敢，还得防止老米搞破坏！
    入夜后，堵门的老米全都跑光了，一个都没剩。
    可次日一早，又冒出来一群，数量更多，声势也更大。
    段书勋沉着应对，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只有三人组无所事事地瞎琢磨。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欧扬觉得之前的猜测，多少都有点站不住脚，却又想不出更加贴合实际的理由。
    最初，老米只是抗议，没提出任何要求，可不知道哪个家伙脑抽，居然喊出了要求办事处道歉的要求。
    段书勋差点气笑了，开什么玩笑，道歉？道哪门子的歉？办事处有什么错处？
    退一万步说，办事处代表的是东大，就算真有问题，也不能随意开口。
    转眼到了第三天，老米的数量更多了。
    在此期间，上面一直与米宫沟通，希望通过交涉解决沙莱顿的问题，米宫也有这个想法，然而天高皇帝远，再加上米宫对各地的控制力大不如前，实在鞭长莫及。
    上面联系米宫的同时，还与克州进行了密集的交流，可惜同样没能取得任何成果。
    另外，上面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当天晚些时候，办事处收到来自上面的秘密通报：鉴于沙莱顿的环境不断恶化，局势存在失控的可能性，经研究决定，撤离驻沙莱顿办事处！
    简简单单一句话，闹去吧，老子不和你们玩了！
    既然你敢摔盘子，我就敢掀桌子！
    段书勋第一时间将命令传达下去，但只传达给核心人员，暂时对其他人保密。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准备，已经安装的净化设备拆不走，但备件和耗材不一样，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的全部毁掉，一件也不留给老米。
    该处理的文件也都及时处理掉，电脑拆掉硬盘带走，就算没储存重要信息也不能放过，总之就是什么都不给老米留下。
    恨不得连房子都给拆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段书勋才向其他人宣布即将撤离的消息，大伙立刻收拾简单的行李，同样只挑最重要的带上，其余的全都毁掉。
    另外，办事处还有两个米方雇员，拖家带口的，段书勋询问两个老米的意见，他们俩立刻恳求，希望段书勋允许他们带上家人。
    整个办事处也就四十多人，撤离的位置并不紧张，段书勋痛快地答应下来。
    那副场面，让欧扬想起老米撤离帝国坟场时，那些扒飞机的当地人。
    段书勋特意找来三人组：“欧扬、朱一鸣、江雨薇，你们三个情况特殊，就不用跟着一起走了。”
    “什么意思？”朱一鸣急了，“还想把我们几个扔下？”
    “当然不是，上面准备派飞机把你们接回去。”段书勋看了一眼腕表，“看时间，飞机也快到了，抓紧时间准备吧。”
    说完转身就走。
    后院里，十台车一字排开，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越野，另有两台中型客车。
    表面上看都是很普通的车辆，但每一台车都配了不止一个警卫，以及相应的武器。
    说不上武装到牙齿，但对付一般的小麻烦肯定没问题。
    欧扬心中挣扎，忽然低声道：“你们俩先坐飞机走，我留下。”
    朱一鸣惊呼：“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欧扬忽然抬高了声音，“老段！”
    段书勋停步，回头。
    欧扬语气平静：“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当逃兵。”
    他不是真正的军人，但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正确的三观，做不出这种临阵脱逃的事。
    “这怎么能叫逃兵？上面这么安排，自然有上面的道理。”段书勋苦口婆心地劝导，“欧扬，别让我为难。”
    欧扬不论内心还是表面都毫无波澜：“让飞机把他们俩带回去就行，我自愿留下。”
    “哎哎，说什么呢，合着就你自愿？甭扯没用的，咱们一起从疫区出来，就得一起回去！”朱一鸣毫不犹豫地和欧扬站在一起。
    “老朱说的对。”江雨薇不满地瞪了欧扬一眼，“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段书勋头疼了：“哎哎，你们几个差不多行了，我可没时间跟你们闲扯……”
    说话间，远处传来直升机特有的轰鸣。
    他立刻转过去，立刻看到远处飞来的直升机：“你们看，飞机都到了，赶紧走，别搁我这儿添乱。”
    欧扬什么也没说，随便挑了一辆车，当着段书勋的面爬上车，窝在车里死活不肯出来。
    段书勋还想再劝，欧扬始终不为所动。
    最后干脆说了一句：“我担心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不敢坐，谁敢谁去吧。”
    段书勋……
    这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欧扬还真没说假话，当初被新伊甸园带出熊州，他可是经历过一次空难的。
    大难不死，有点心理阴影不过分吧？
    朱一鸣跟着瞎起哄：“对对，我能证明！”
    段书勋彻底没话说了。
    说实话，他觉得三人组主动留下是件好事。
    车队离开沙莱顿后，将一直向南，直到抵达羞诗顿，直线距离大几百公路，实际距离怕是要超过一千公里！
    换作不久之前，走也就走了，可如今整个克州都处于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虽然还没到彻底失去控制的地步，但各种乱象此起彼伏，且多地发现感染者出没。
    三人组经验丰富，有他们在队伍里，说不定能起到意料不到的重要作用。
    问题是消息传回去，上面会怎么想？
    他赶紧联系上面，说明情况，很快接到上面的回复：尊重本人意见。
    段书勋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飞机已经抵达沙莱顿，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机回去。
    于是段书勋从自家的队伍里，挑出几个年纪大的，又找了几个身体弱的，让他们坐飞机回去。
    两全其美。
    飞机降落又起飞，段书勋跳上最前面的头车，用力挥舞手臂：“出发！”
    (本章完)

 第279章 离境

    第279章 离境
    塔丽维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刘秘书，胸口剧烈起伏。
    她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东大人，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思绪才平静一些：“刘，请问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刘秘书冷笑，丫的还真特么会说，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在其职谋其位，身为一个合格的秘书，他绝不会把心里的想法摆在脸上。用网络上流行的语言来说，就是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没办法，没点城府真干不了这一行，某些时刻，必须给自己戴上一副合适的面具。
    于是他用非常真挚的语气说：“没什么误会，就是上面的命令，所以必须离开。
    你丫不是天高皇帝远，谁说话都不听么？既然你做了初一，那我们就做十五，谁也不欠谁的。
    塔丽维亚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提堵门的事，哪怕是为了解释或者道歉也不行，一旦提起来，就只会让她陷入被动。
    心思一转，她马上找到新的切入点：“这个时候离开太危险了，还是再等一等吧。”
    虽然只过了短短三天，虽然气温还没回升，但城外又聚集了一批来自疫区的老米，他们更加饥饿，也更加凶悍，这个时候离开确实很危险。
    刘秘书颔首致意，矜持中带着几分疏离：“多谢关心，我们已经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不怕任何危险，而且……”
    他笑着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留下未必安全。”
    塔丽维亚的黑脸更加难看几分，绷着脸不说话，一个劲地在心里盘算，怎么才能把人留下。
    甚至开始琢磨，若是打黑枪下黑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车队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段书勋抬腕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没时间和塔丽维亚那个蠢娘们干耗。
    他叫来一个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给刘秘书传了几句话。
    刘秘书的态度立刻强硬起来：“塔丽维亚女士，还不肯让你的人让开吗？”
    塔丽维亚不说话，以沉默应对疑问。
    刘秘书面露微笑，什么也没说。
    塔丽维亚很是诧异，这人什么毛病？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一群警卫从车里冒出来，有的跳下车，扛在肩上的无后坐力炮正对大门；有的从车窗里探出胳膊，端着狙击榴瞄准墙头；还有的从车顶探出半个身子，打开单兵火箭筒下的折迭握把，发射口指向挡路的装甲车。
    欧扬跟着凑热闹，扛了个双联装。
    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玩意，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就是凑热闹摆个唬人的姿势。
    就这，其他人还抢不到机会呢。
    塔丽维亚不认识这玩意，城墙上却有参过战的退伍老兵，看见这玩意二话不说就往后躲。
    太特么吓人了，这是要干什么？有必要用这玩意么？
    单兵火箭啊，最起码也得配个高爆杀伤弹头，杀伤半径直逼三十米那种，若是恰好在身边爆上一枚，瞬间就得被无数钢珠打成肉筛子。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车队里一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货车忽然打开后门，一个个涂着黑色亚光漆的长方体金属块进入众人的视线。
    最上面的金属块忽然开始变形，前腿一蹬后腿一弹，变成一只背负枪管的机器狗！
    第一批六只机器狗完全伸展后，轻盈地跳出车外，迅速占据左右两侧的有利地形，背上的步枪闪着幽暗的光芒。
    另外，还有数十枚自带旋翼的手榴弹飞出车外，悬浮在车队四周……的老米头顶！
    不仅如此，一个事先得到命令的警卫，突然向城外的空地发射单兵火箭，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烟落到远处。
    片刻后，落点轰然爆炸，掀起一朵肉眼可见的小号蘑菇云。
    欧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居然是单兵云爆弹！
    局势顿时有些控制不住，在场的守卫发出阵阵骚动，甚至有人大声吆喝，宣布自己绝不参与双方的冲突之类的话。
    守卫的士气一落千丈。
    塔丽维亚面色大变：“刘，这是什么意思？”
    刘秘书冷笑：“你以为我们是谁？东大如今的装备水平，岂是你们可以想象？”
    塔丽维亚的脸颊难以抑制地抽个不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说普通老米，就是武装到牙齿的精锐米军来了，面对暴走警卫心里也得先打个突。
    这什么装备水平？
    再想想自己手上的武器，认真考虑一下，有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
    单兵云爆弹听说过没？警卫扛着单兵火箭就是这个东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可实际上，却是威力最强悍的单兵武器，没有之一！
    就算坦克来了，也只有扑街的份儿。
    塔丽维亚哆嗦着嘴唇，很想质问小小一个办事处，为什么会拥有这些武器？谁允许东方人把重武器带进城里来的？
    可她又不敢开口，一旦东方人愤羞成怒，准备拼个鱼死网破，那可就糟了啊！
    都不用别的，只要悬停的手榴弹落地，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事后只要把责任推到城外的老米身上就完事了。
    如今的局势这么乱，上面根本不可能派人过来勘察现场。
    此时此刻，塔丽维亚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非得招惹东方人！
    只能说心脏的人什么都脏，没多一会儿，塔丽维已经帮着脑补了好几种摆脱干系的手段。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一架直升机飞越沙莱顿。
    塔丽维亚犹豫再三，终于死了留下车队的心思，好似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有气无力地吩咐：“放他们走。”
    在她身边的老米没听清，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塔丽维亚暴怒，扯开嗓子大吼：“我说，放他们走！”
    没有老米打算阻止车队，他们迅速让开道路，挪走挡路的装甲车。
    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远离飞行手榴弹的覆盖范围。
    刘秘书撇撇嘴：“早这样不就好了！”
    说罢压根儿不理塔丽维亚，转身上车。
    塔丽维亚目送车队驶出城外，眼神绝望到极点。
    出城后，车队短暂停留，撒出去的机器狗敏捷地跳上车，重新变成长方体，一层摞着一层，摆在车厢里。
    飞行手榴弹也都收了回来，整整齐齐地摆进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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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辆车里，欧扬意犹未尽地放下双联装单兵云爆弹，感慨：“哎，我还以为那个黑娘们儿胆子那么肥，没准能硬刚到底，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就怂了？”
    “刚到底？你也太看得起她了。”段书勋笑呵呵地说，“别看她是个女人，这种米式正治生物最擅长权衡利弊，而且这个女人只有小聪明，没有大局观，搞得这么幼稚，根本上不得台面。”
    大伙一听，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欧扬好奇地问：“那怎么才算上得了台面？”
    “这个啊，那说起来可就复杂了。”段书勋不想多说，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
    欧扬很识趣地没再追问。
    他很快发现，几架无人机始终伴飞在车队上方，时不时就有一架飞得快些远些，好一会儿才回来。
    欧扬，这肯定是用无人机探测前方的路线！
    有件事塔丽维亚没说谎，城外确实又来了很多老米。
    这些人的装备比前几天那些人强多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下场，盘踞在城外，看车队的眼神说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有种即将冲上来，把所有人都撕碎的感觉。
    悄悄握紧枪械的不在少数。
    东大人怎么了？劫就劫了，和生存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车队继续前进，但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段书勋更是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看着探出车窗的枪口炮口，不论老米心里打着什么样的小算盘，全都瞬间哑火，就连挡在路上的路障，都被老米默默地挪开。
    见过大炮顶在脑门子上么？
    刚刚就是了。
    打劫东大人的车队？
    别闹，活腻歪了也不能这么找死。
    段书勋命令车队快速通过，双方相安无事，各奔前程。
    他不打算为难这些老米，更不想给塔丽维亚减轻负担，而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没多一会儿，车队就把沙莱顿远远地抛在身后，同时抛下的，还有城墙内外两波老米的冲突。
    虽然整个办事处从上到下，没有任何人准备介入双方的冲突，可继续留在那里，说不定哪一天，就得被迫与敌人交手。
    接下来还有大几百公里要走，段书勋把所有人分成三班，一班值守两班休息，如果不出意外，只需要轮一遍，就能抵达目的地。
    这还不算完，他还跟其他人凑在一起，铺开地图仔细研究，在沿途的每一个城市和乡村的下方，都做上不同的标记。
    有的代表安全，有的代表废弃，也有的代表危险，但更多的还是未知。
    嗯，规模越大，情况就越明确；越是不起眼，就越是慎重。
    为了应付意外情况，段书勋又组织了应急小组，专门负责应付紧急情况下的意外。
    其他人也被分成支援、救护等好几个组，可谓是各司其职。
    直到这个时候，车队才形成了头顶有无人机，车上有机器狗，全体人员共同参与防御的格局。
    说所向披靡夸张了，但确实把所有的一切都利用到极致。
    欧扬都快佩服死了，以小见大，要不怎么说东大的组织能力全球第一呢，换成其他人，哪想得到这么多？
    细节决定成败，此刻在欧扬等人的面前具象化了。
    直到安排好一切，段书勋终于松了口气，一回头，正好撞上欧扬探寻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随口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欧扬立马摇头，“没有，上面怎么安排怎么算……老段，你知道羞诗炖到底什么情况不？”
    “了解一点。”段书勋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羞诗炖的情况。”欧扬说。
    “羞诗炖啊！”段书勋咂摸咂摸嘴，“哎，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说起这个地方，实在是有点复杂。
    对大多数东大人来说，这里只是个符号，提起羞诗炖，就会立刻想到这是老米的航天发射中心。
    可对这地方稍有了解就会知道，那里还是克州第一大城，全米第四，南部海岸最大的经济中心，常住人口超过二百万。
    换成东大，二百万人口不过是马马虎虎，可在这边，却是实打实的超一线城市。
    众所周知，人口越密集、气候越温暖湿润，就越适合幻肺菌的传播，而这几个条件，羞诗炖全都具备，一旦疫情在这里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可话说回来，放眼全米，羞诗炖的经济实力都是排得上号的，那地方根本不缺钱，又是南部海岸最重要的港口。
    毫不夸张地说，每天都有来自东大的船只在羞诗炖靠岸，抗疫物资在码头上堆成了小山。
    整个克州以及周边地区的净化设备，统统都在羞诗炖港上岸。
    试问，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可能缺乏净化设备？
    不仅不缺，而且是全米净化设备最普及的城市之一！
    此外，那里还是与东大合作最紧密的地区之一，严格执行各种源自东大的抗疫手段。
    为此，市政厅用隔离墙把整个羞诗炖分成数百个隔离区，每个隔离区都安排专人负责，层层监督层层看管，出现任何问题都能第一时间锁定责任人。
    欧扬听得目瞪口呆。
    好么，这是把自家抗役那一套全都搬过来了啊？
    说到这里，段书勋耸了耸肩：“不过这种强制隔离，用在老米身上的效果没那么好。”
    “为什么？”欧扬好奇地问。
    “还能是为了什么，太散漫了呗！”段书勋叹了口气，“咱们是能搁家里窝着，就绝不出来，老米是能出来就绝不闷在这里，你要是敢用强制手段，老米就敢聚集一群人集会抗议，那可是集会啊，真不知道老米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欧扬也晕了，好家伙，这种时候搞集会？
    真特么太米国了！
    (本章完)

 第280章 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

    第280章 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
    欧扬脑子里已经开始有画面了：繁华的街道被一人多高的彩钢板隔开，墙左边，一群老米摆开烧烤架，举着满杯的啤酒大声欢笑；墙的另一边，另一群老米举着写满标语的纸板抗议隔离。
    气氛烘托到位，喝酒的也跟着喊上两声，抗议的干脆翻墙过去，吃几块肉喝几杯酒，再翻回去继续游行。
    欧扬也知道，这是自己对老米的刻板印象，可心里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实际上，老米虽癫，但发癫的只是少数人，典型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汤。
    在疫情的威胁下，全米的大城市都出现了人口外流的现象，这些老米主动离开城市，躲在乡村避祸。
    不过离开的只是一部分，留下的占大多数，而且选择留下的老米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清楚疫情的严重性，能躲在家里就绝不出门。
    只有极少数脑子里缺根弦的傻缺，才会在这种时候四处乱蹿。
    “老米的情况是宽出严进，想离开没人拦着，但是想进入城市千难万难。”段书勋说。
    欧扬立刻想起己方的行程：“那咱们能进去？”
    “进去？”段书勋失笑，“当然不能，咱们就是路过羞诗炖，直接奔码头……咱们在码头附近租了一片地，既是临时营地，也是物流中心。”
    欧扬顿时恍然：“我还以为所有人都在海上飘着！”
    “那边又没爆发疫情，还没到那个份儿上。”段书勋解释一句，想了想又说，“往前推几个月，确实都在海上飘着，这不是跟老米合作么？”
    说话间，前方出现一条岔路，一架无人机脱离队伍，前出侦察。
    没多一会儿，无人机传回画面，刘秘书小声汇报：“主任，岔路通向一座农场，但是……唉，还是你自己看吧！”
    段书勋疑惑地看了刘秘书一眼，目光挪到屏幕上，立刻看到一处烧毁的米式小别墅，隐约间还能看到废墟里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
    看起来，这场大火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随后，无人机又在废墟里找到数块几乎烧成灰的人骨。
    段书勋皱紧眉头：“扩大搜索范围！”
    无人机提升高度，将别墅四周的景象拍进镜头。
    “这里！”欧扬指着屏幕提醒。
    大伙立刻看向他指的位置，看到了一片杂乱的脚印。
    “最少也有七八个人！”刘秘书脸色阴沉，“这不是意外，是人祸！”
    段书勋点点头：“再添两架无人机，密切监视周边情况！”
    他不是来查案的，更不是来给老米主持正义的，虽然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却必须把自己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收到！”刘秘书答应一声，马上把命令传达下去，空中很快又多了两架无人机。
    搜索范围也比之前扩大不少，特别是正前方，一架无人机前出一公里开路。
    好在并没有发生意外，车队顺利通过农场，继续向南行驶。
    然而这一路上注定不会那么平静，也就半个多小时后，无人机飞手忽然发出警报：“有情况！”
    昏昏欲睡的欧扬立刻精神起来。
    “怎么了？”刘秘书问。
    飞手展示画面：“前面的路被人堵死了！”
    “停止前进！”段书勋一声低吼，这才仔细看屏幕。
    屏幕上，还算宽敞的屏幕被几台破车拦腰截断，路障的这一边什么都没有，但另一边却堵住了七八台车，三十多个老米被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暴徒围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闪着危险的光。
    “这是遇上劫道的了？”朱一鸣语气惊诧。
    一路走来，正宗的拦路抢劫还真没遇上几回。
    段书勋沉着应对：“继续放飞无人机，扩大侦察范围！”
    更多无人机飞上天空，把公路两侧翻了个底朝天，很快就得出没有埋伏的结论。
    “还真是劫道的？”段书勋摸了摸下巴，“命令警卫前出，尽快打通道路！”
    时间紧迫，没时间搁这儿瞎耽误工夫。
    三台越野车立刻脱离车队。
    欧扬注意到，其中一辆正是装机器狗那台车！
    他不禁有些惊诧，这是杀鸡用牛刀的节奏啊！
    果然不出所料，即将抵达目标路段时，前出的越野车减速停在路边，第三台车后厢门打开，机器狗接二连三地从车里跳出来，钻进路边的草丛后消失不见。
    越野车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机器狗就位才重新出发，大摇大摆地冲到路障后方。
    不管劫道的还是被劫的，都被突然出现的越野车闹懵了，这种情况还敢贴上来？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啊！
    被劫的老米之中，不少人都悄悄松了口气，眼底涌出几分兴奋和希望，不怀好意地想：赶紧抢这些人去吧！
    一个懵懂的小男孩扬起小脸：“妈妈，那是来救我们的吗？”
    女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嘘，别说话！”
    暴徒立刻分成两波，一部分继续看守被劫的老米，另一部分绕过路障，打算和前出的警卫好好说道说道。
    领头的队长就是那个和欧扬交流的高警卫，名叫俞志恒。
    他的嘴角露出了丝冷笑，拿起对讲机说了句话。
    下一秒，三台车同时打开车窗，两挺机枪和四支自动步枪瞄准了前方的暴徒。
    “别动，谁动打死谁！”俞志恒不紧不慢地跳下车，嘴角依旧带着讥讽的冷笑。
    对面的暴徒有老有少，武器杂乱不堪，一看就是群乌合之众。
    暴徒齐齐色变，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的黄毛眼中凶光外露，抬手就要开枪。
    俞志恒闪电般拔出腿侧的手枪，砰地一枪打穿黄毛的前额。
    所有暴徒都被震住了，虽然手里还握着枪，却像石化了一样，不敢有半点动作。
    这些东方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远在后方的欧扬目睹这一幕，也觉得十分意外。
    他自认出枪速度还不错，但是和俞志恒比起来，好像还差那么点意思……这位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会是从国内来的吧？
    俞志恒从容不迫地收枪：“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说完了才觉得不对，怎么一时嘴快，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要是让老米传出去，还不立马暴露了身份？
    好在暴徒并没有想那么多，但也没人主动缴枪。
    留下路障后面的暴徒发现情况不对，其中一个绿豆眼示意同伴看住肉票，压低身体往路障后面凑，似乎是想解救被控制的同伴。
    可绿豆眼刚抬起腿，脚还没落地，路边树丛里砰地一声枪响，绿豆眼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炸开。
    在场的老米惊声尖叫，随即就看到冰雪覆盖的树丛后面，蹿出几只白色涂装的机器狗。
    暴徒们更慌了，连这玩意都有，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人啊？
    被抓的肉票完全相反，陡然间欢声雷动。
    甭管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总之他们得救了！
    俞志恒叹了口气，心说算了，没时间搁这儿浪费。
    他冲身后的警卫摆摆头：“就地解决！”
    话音刚落，所有警卫同时开火，子弹从俞志恒身边飞过，准确命中不肯投降的暴徒。
    短短数秒，所有暴徒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路障另一边的暴徒，也都被机器狗击毙。
    肉票集体失声，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些东方人如此心狠手辣，不会把大伙全都干掉吧？
    几个心惊胆战的老米，已经悄悄摸向自己的车。
    俞志恒大步回到车上，两个警卫凑到路障旁看了两眼：“队长，不好挪啊！”
    “挪什么挪，别跟我扯没用的，赶紧解决问题！”
    那俩警卫嘿嘿直笑，立刻掏出塑胶炸药安置在路障之下，跑开后按下遥控器，轰地一声响，挡路的旧车被爆炸掀翻，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之后，重重砸在路边。
    俞志恒抄起对讲机：“动幺，路障已清除！”
    刘秘书回复：“动幺收到，维持好现场秩序，我们马上就到！”
    “明白！”俞志恒放下对讲机，叫来一个警卫交待几句。
    欧扬小跑着来到众多肉票前方：“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一群老米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相信。
    “等什么呢，走吧！”警卫催促。
    还是没人动弹。
    警卫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不理他们了，直接回到车上。
    但也只是回到车上，包括俞志恒在内，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防止老米夺头突然冒出个隐藏的暴徒。
    几个胆大的老米回到车上，率先离开。
    其他人一看，个个有学有样，没多一会儿，所有老米都千恩万谢地离开，只剩下暴徒的遗体留在路边。
    直到车队通过，俞志恒等人才驾车归队。
    经过这段小插曲，看到了差距的欧扬一个劲地在心里感慨：这就是正规军和游击队的区别啊！
    他暗下决心，等找到机会，一定和俞志恒讨教一下，到底怎么才能练出那么快的出枪速度！
    若是纯粹以出枪的速度来看，欧扬自认不比俞志恒慢到哪儿去，但他用的是格洛克，可以枪膛带弹随身携带的世界名枪。
    他只需要把枪拔出来，扣动扳机就能开火。
    俞志恒用的却是最普通的制式手枪，拔枪之后必须上膛，如果保险没打开，还得多一个打开保险的步骤。
    虽然只是一两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但对速度的影响却是致命的！
    欧扬觉得，若是给俞志恒换一支格洛克，速度还会更快一些！
    要不是对方正在另一辆车上，只怕他现在就要迫不及待地找俞志恒好好交流一番。
    队伍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没再遇到糟心事，最多就是遭遇一些老米。
    既有南下的，也有北上的，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方向。
    欧扬唏嘘不已：眼下的克州也是多灾多难，北边打破封锁的疫区，南边是来自南米的难民，本地人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还真没那么容易！
    朱一鸣和江雨薇，同样感慨跟着大部队走就是安全，若是和从前一样只有他们三个，这一路上还指不定遇到多少麻烦。
    随着车队的不断前进，公路两旁的冰雪渐渐消失，稍晚些时候，甚至可以看到成片的绿地和草坪！
    欧扬有点迷糊，这气候也差太多了吧？从沙莱顿到这里究竟有多远？二百还是三百公里？
    午后，前方出现一座城市，车队减速停在城外。
    这里是离开沙莱顿后遇到了第一座城市，但和沙莱顿不同，这里没有城墙，也不禁止出入，大批老米进进出出。
    段书勋掏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我们到了……嗯，嗯，就在城外……嗯嗯，我等你！”
    欧扬好奇地问：“这里有人跟咱们一起走？”
    段书勋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笑道：“没人跟着走，我这是联系这里的办事处，让他们把咱们带的耗材拿走。”
    欧扬诧异地眨眨眼睛：“这地方有咱们的办事处？不像啊！”
    “感觉没墙不适应？”
    “对！”欧扬坦诚地点头。
    段书勋道：“你误会了，不是每一个城市都有城墙，你别看这里看似不设防，实际上跟沙莱顿一样，安装了大量净化设备，老米必须通过检验，确定没感染没携带，才允许进入。”
    “噢！”欧扬恍然，“是这样啊！”
    朱一鸣好奇地问：“就不怕感染者溜进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段书勋说，“据我所知，老米好像是想试验一下，到底哪一种方式，更适应疫情下的局势，所以才搞出了这种内紧外松的城市。”
    朱一鸣挠挠脑袋：“这是把老米当成实验品了啊？”
    一方面是全面封锁，一方面是随意进出，老米还真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的！
    段书勋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没多一会儿，几辆车从城里开出来，段书勋下车迎接，双方亲切地握手交流。
    非常时期，没什么虚头巴脑的玩意，简单说几句就把车队里带的耗材转交当地办事处，一并转交的还有十几个工作人员。
    交接完毕后，车队轻装上阵，继续往南走。
    欧扬好奇地问：“怎么还把人留下了？”
    “回去干嘛，有个地方发挥余热不好吗？”段书勋叹了口气，解释，“羞诗炖是我们在米国南部的大本营，那边有的是人，我们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在撤到羞诗炖的同胞里招募来的。”
    欧扬立马就明白了。
    也对，在米的同胞太多了，撤都撤不完，肯定不能再从老家往外派，从没能撤离的同胞里找人，既方便又快速，还能分担一点压力，何乐而不为？
    欧扬忍不住问：“俞志恒也是？”
    “对，怎么？”段书勋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欧扬摇头，“我就是奇怪，他身手那么好，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
    “这个啊！”段书勋笑了笑，“那么多同胞，挑几个有本事的很难么？”
    欧扬……
    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好了！
    (本章完)

 第281章 看着办就完了

    第281章 看着办就完了
    车队继续南下，途中数次发现隐藏在路边的老米，但都在无人机的预警下无所遁形。
    如果只是单纯躲在路边，段书勋一律视而不见，可一旦发现老米有袭击或者埋伏的迹象，车队就会立刻进入临战状态。
    不止是警卫，其他人也都一样。
    如果确定存在威胁，段书勋会根据情况采取不同的应对方式，或是长枪短炮一齐上阵，摆出我很不好惹的姿态，迫使对方放弃袭击；或是先下手为强，用无人机或机器狗发起进攻，打击对方的有生力量。
    不过总体而言，还是采取攻心为上那一套，以安全通过为第一目的，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虽然每一次都能做到防患于未然，但反反复复的警讯一惊一乍，仍然搞得大伙疲惫不堪。
    但没人抱怨，每一个人都尽最大努力，做好自己的事。
    欧扬不禁有些奇怪，警卫十分专业不奇怪，可其他人怎么也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世道这么乱，没点防身的本事，怎么能安排到那么靠近疫区的地方？”段书勋似是看出他的想法，语调意味深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虽然比不上警卫那么精通，但军事基础还是有的。”
    欧扬脑子转了好几转，才抓住一丝模糊的头绪：什么叫军事基础？
    既然所有人手都是从在米同胞里头挑选，上面肯定不会选不可靠的，又是派到那么靠近疫区的地方，那么在背景可靠之外，必定还要兼具一些其他方面的特质。
    什么样的人，才能不畏感染幻肺菌的巨大威胁？
    咳嗽，不能再想下去了。
    下午四时许，车队已经飞驰几百公里，走完了总路程的三分之一。
    离开沙莱顿的时候，大伙还捂着衣，越往南温度就越高，这会儿只穿外套都没问题。
    长时间的乘车令欧扬昏昏沉沉，和江雨薇靠在一起睡了一路，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一个压抑的声音：“主任，出事了。”
    欧扬猛地打了个机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说话的刘秘书。
    除了轮值的警卫和驾驶员，其他人全都昏昏欲睡，只有刘秘书一路上都精神奕奕。
    这家伙看起来平平无奇，骨子里也不是个普通人。
    段书勋使劲搓搓脸：“出什么事了？”
    刘秘书看了欧扬一眼，却没有隐瞒：“一架探路的无人机失联了。”
    说着把平板递到段书勋手里：“这是失联之前收到的画面！”
    欧扬赶紧托住江雨薇的小脑袋，瞪着眼睛凑上去，立刻看到屏幕上出现一支车队。
    江雨薇揉揉眼睛：“你干嘛？”
    欧扬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段书勋皱紧眉头：“这是米军？”
    从车辆和装备上看，确定是米军，然而不论车辆还是人员，看起来都很狼狈，就算是米军，也是一股溃兵。
    欧扬心里直犯嘀咕：这些米国大兵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段书勋也有同样的疑问：“话都不说一句就敢打咱们的无人机？通知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
    非常时期，米军和土匪之间的界限十分模糊，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米军的善良上。
    米军有善良吗？
    也许有，但绝对不多！
    基本可以忽略。
    刘秘书立刻把命令传达下去，所有车辆马上停止前进，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几架无人机迅速升空，对四周进行补充侦察。
    特别是前方的道路。
    但这一次不是低空飞行，而是提升高度，远距离观察。
    镜头拍到米军车队的时候，恰好拍到对方放飞无人机。
    “击落它！”段书勋毫不犹豫地下达摧毁指令，一架小巧的穿梭机闪电般飞上天空，一头撞将对方的无人机撞得四分五裂，自身却毫发无伤。
    这玩意是专门对付无人机的设备，最外面有个结实的护圈，只要角度找得对，无伤撞毁目标不过是基操。
    与此同时，车队也分成前后两组，后面那些车里坐的都是普通工作人员，虽然他们都有军事基础，但都是技术人员。
    遇上事了，肯定得先把技术人员保护好。
    前面的车上自然都是警卫，可冲在最前面的仍然是机器狗，也就是它们不会说话，否则高低得吐槽两句。
    机器狗后面才是警卫，前后两道防线，做好了应对意外的准备。
    段书勋并不想和米军对抗，所以两道防线都是以守为主——他并没有派人与对方交涉，因为对方只要看到机器狗，猜也能猜到己方的来历，到时候再接触也不迟。
    不过，已经做好交涉的准备。
    甚至还在己方布置防线的时候，抽空给上面打了个电话，请上头尽快和米宫联系，问问对面到底是哪部分的。
    在线等，加急！
    可情况并没有向段书勋预计的方向发展，对面的米军吃了个小亏之后，确实谨慎不少，但看到机器狗之后并没有停下来，反倒有人开枪，击中了机器狗。
    若不是提前做好了设置，机器狗这会儿非开枪反击不可。
    段书勋脸色一沉，目光都凌厉不少。
    办事处的机器狗身上都打着醒目的东大logo，只要还长眼睛，就能看出它们属于谁。
    明知道是东大的装备还敢开枪，挑衅是不是？
    直到这个时候，段书勋仍然不想和对方交火。
    不是怕了谁，纯粹是因为没好处——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南下，不是跟米军死磕。
    可己方的忍让，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停火，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开火，一个劲儿往机器狗身上招呼。
    段书勋的眉头扭成一个肉疙瘩。
    刘秘书怒骂：“给脸不要脸！”
    这时段书勋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接了起来：“我是段书勋！”
    “老段，我已经和米方联系过了，米宫说你们那个位置，没有成建制的米军行动。”
    段书勋马上提醒：“二把手那边呢？”
    “也联系过了，不是他们的人。”
    段书勋有点吃不住劲了：“既不是米宫的，也不是二把手的，这些米军难道是从地里头冒出来的？”
    “爱从哪儿来从哪儿来，反正两边都不承认，你看着办就完了。”说罢，挂断了电话。
    段书勋握紧了手机，猛然抬头：“反击，最快速度解决战斗！”
    (本章完)

 第282章 推测

    第282章 推测
    一声令下，却没有任何人展开行动，而是谨守各自的岗位，半点没有发起进攻的意思。
    已经撤到后面的欧扬，愕然发现队伍里一辆很不起眼的越野车打开了后门，小巧的液压装置将多管火箭巢似的东西顶出车外，四十五度角朝天。
    尺寸只比车厢窄那么一点点，既小巧又精致。
    这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袖珍单兵导弹？
    欧扬忍不住站了起来，抻着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然而下一秒，一架只有巴掌大小的无人机高速弹出发射巢，凌空展开折迭机翼，以极高的速度在空中盘旋。
    然后是第二架、第三架……一转眼，数十架无人机已然在空中组成了盘旋的机群！
    嚯，居然是蜂群！
    欧扬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家里好像还没正式装备这玩意，远在米国的办事处，怎么会有这个？
    没人给他答案，所有无人机全部升空后，立刻调转方向。
    铺天盖地肯定说不上，但大几十架总归是有的。
    大概是蜂群太有迷惑性，米军压根儿就没在乎突然出现的无人机，一心对付机器狗。
    蜂群转眼飞到敌方上空，在先进算法的支持下，无人机锁定各自的目标，随即压低机头，义无反顾地开始俯冲。
    俯冲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短短数秒已然落地，落到哪里，爆炸就延伸到哪里，顿时炸得米军人仰马翻，死伤无算。
    被爆炸掀翻的车辆倒扣在公路上，转眼就被烈焰包裹。
    遭遇重创的米军两极分化，一部分调头就跑，怂得毫无下限；剩下的则是完全反过来，个个都和打了鸡血一样，或是拼命朝机器狗开火，或是不管不顾地向空中射击，如同集体兰博附身。
    蜂群就算了，这玩意本身就是消耗品，可顶在前面的机器狗，居然被米军打坏不少，可把段书勋心疼坏了。
    欧扬等人面面相觑，前面这批米军的战斗力居然这么强？
    米军不菜，但也没有电影电视里那么强悍，这种明明已经陷入极度劣势，却还有人继续坚持的情况十分罕见。
    段书勋不想浪费时间，立刻催促几句。
    接到命令的警卫队员二话不说，从车里扛出来一枚单兵云爆弹，瞄准敌军的方向扣下扳机。
    弹体飞出发射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敌军所在的公路一侧，陡然爆开一团烈焰，眨眼之间，弥漫的烟雾笼罩敌军。
    蜂群是精确打击，云爆弹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全面覆盖。
    位置远些的米军倒是没什么，距离近的要么被高温烧成焦炭，要么被冲击波掀翻，就算躲在装甲车里，也要被高温烤成焦炭。
    亚核武器不是吹出来的，虽然只是单兵版，却也不容小觑。
    如果说云爆弹上场前米军的战斗力是十成，一炮轰下来，米军的战斗力最多只剩五成。
    还是往多了说。
    剩余的无人机一拥而下，顶在最前面的机器狗同样发起突击，不过片刻，就把胆敢抵抗的米军收拾得七七八八，彻底解决战斗。
    直到再无危险，一直躲在后面的警卫们才顶上去。
    嗯，已经不需要他们战斗了，纯粹就是上去打扫战场。
    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欧扬心潮翻涌，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装备落后的己方面对武装到牙齿的米军，只能用命去拼。
    如今时过境迁，咱们已经可以远远地躲在安全的所在，用先进的装备可劲儿收拾老米。
    对方连人影都没看见一只，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他突然就有种扬眉吐气，居高临下俯视老米的膨胀感，有伸出大拇指，狠狠夸一夸的冲动：牛b，我的国！
    警卫打扫战场的效率也惊人的快，只要还堵在路上的车辆，一律爆破没商量。
    不是把车炸毁，而是用精准的爆破，把沉重的军车掀出路面，为车队开辟通道。
    米军不是被无人装备击毙，就是被云爆弹干掉，幸存下来的米军全都被警卫抓了俘虏。
    东大没有虐待俘虏的习惯，哪怕是这种时候，仍然把还能救治的米军挑出来施救。
    欧扬等人抵达战场的时候，通道已经打开，十几个扒光了全身装备的老米躺在路边，两个背医疗箱的警卫正在消毒包扎。
    手速快得拉出了残影，一转眼，清创消毒包扎就全完事了。
    欧扬十分怀疑，这两位是不是故意拿老米练手，再急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吧？
    他本来没怎么关注俘虏，可就是因为好奇，多看了那俩警卫几眼，无意中发现被俘的米军个个目光呆滞。
    再仔细看，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灰白。
    不对劲儿！
    欧扬一把抓住段书勋胳膊：“停车！”
    段书勋愣住：“怎么了？”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停车！”欧扬坚持。
    段书勋深深地看了欧扬一眼：“停车！”
    车还没停稳，欧扬已经跳下车，几步凑到俘虏面前，先观察那几个清醒的，再扒开那几个昏迷俘虏的眼皮。
    眼白充血，眼圈泛黑，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俘虏身上都发现同样的症状！
    段书勋来到欧扬身后，诧异地问：“怎么了？”
    欧扬深吸一口气，立刻闻到淡淡的孢子气味，顿时警觉起来：“不对劲儿，有孢子！”
    段书勋脸色一变：“刘秘书——发现孢子没有？”
    刘秘书从车里探出头来：“没发现！”
    段书勋安慰道：“欧扬，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车上有便携净化设备，时刻监测车内车外究竟有没有孢子。
    欧扬不搭话，目光四下里乱扫，很快就在一辆翻倒的越野车下面发现了一枚银白色的小钢瓶。
    钢瓶只有保温水杯那么大，但做工非常精致，风一吹，孢子气味更加浓郁。
    没错了，孢子就是从钢瓶里飘出来的！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发现，总不能说鼻子与众不同，能闻出孢子的气味吧？
    欧扬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俘虏说：“你看他们的样子，和疫区里的感染者一模一样！”
    朱一鸣和江雨薇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哪里相似？我怎么没看出来？
    欧扬继续拿俘虏说事，不再强调空气中有孢子，而是说米军的孢子，都吸入了大量孢子，看起来，仍然深陷幻境之中。
    听了他的话，段书勋也觉得这事儿越来越蹊跷，但他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而命令警卫以最快速度打扫战场，最短时间脱离战场。
    甭管有没有孢子，他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
    即将动身前，刘秘书请示：“主任，俘虏怎么办？”
    段书勋犹豫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上吧！”
    于是，警卫队员把十来个俘虏全都搬到车上，在搬运的过程中，两个米军跟中了邪似的，不顾自身的伤势，拼了命地挣扎。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挣裂，鲜血浸透了纱布。
    没办法，医务兵干脆下黑手打晕那俩老米，这才将所有俘虏全部顺利装车。
    一切准备就绪，车队继续赶往羞诗炖。
    留下调查？
    那是不可能的，首先没那个能力，其次没那个时间。
    前因后果什么的，还是交给上面头疼好了。
    傍晚，车队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打算在这里休整一会儿再继续出发。
    从上午到现在，车队已经走完了五百多公里，接近总行程的一半儿。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凌晨就能赶到羞诗炖。
    听到这个消息，朱一鸣唏嘘不已：“这速度，咱们自己走快多了！”
    欧扬心说这不废话么，也不看看警卫到底都装备了啥。
    要是把这些传说中的装备全都给他，他又怎么会在白枫镇困守一个冬天？早特么炸开一条通道，脱离熊州了。
    “警卫注意警戒，其他人尽快解决问题！”
    在段书勋的指挥下，一群老爷们儿嘻嘻哈哈地涌到路边，解开裤带放水。
    为数不多的女性躲在另一个方向，由专人负责守卫。
    就在欧扬提着裤子往回走的时候，刘秘书忽然从车上跳下来，冲到段书勋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段书勋露出诧异模样：“真的？”
    刘秘书使劲点头，还看了欧扬一眼。
    欧扬莫名其妙，心说这又是怎么了？
    段书勋回身：“欧扬，你跟我来！”
    说完就往车上走……装俘虏的那台车！
    上车后，几个俘虏一齐看过来，欧扬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
    他们的目光灵动，恐惧取代了呆滞。
    段书勋来到一个米军面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米军又惊又惧，避开段书勋的视线，使劲摇了摇头。
    他的年纪不算大，撑死了二十出头，看他那副胆怯的样子，若是背上有个壳，这会儿怕是早就缩进去了。
    段书勋又看向另一个老米：“知道我们是谁吗？”
    同样摇头，同样恐惧。
    段书勋站了起来：“分开审问，对口供！”
    一群警卫涌上车，将所有俘虏全都带出车外，分头审问。
    不久之后，俘虏的口供集中反馈到段书勋这里——所有俘虏异口同声，全都宣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询问记不记得双方发生冲突，答案也出奇地地一致，都说不记得。
    段书勋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人迷糊也就算了，怎么所有人都一起犯迷糊？
    再问之前发生过什么，这一次总算有了不同的答案，一个说自家的队伍遭遇巨龙袭击，因而死伤惨重，以为自己落到食人魔手里，即将被吃掉，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欧扬忍不住吐槽，神特么食人魔。
    还有一个说，毛子登陆米国本土，开启了三战，自家的队伍遭遇毛子的战机袭击，死伤惨重。
    更离谱的是有人说遭遇外星人的飞碟，其他人都死了，就他们几个被外星人抓住。
    欧扬继续吐槽：神特么外星人，老子还特么天顶星人呢！
    段书勋脑子乱成一团。
    他再没经验，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陷入幻觉，可明明没发现孢子，怎么会陷入幻觉？
    欧扬想得更深远一些，虽然没发现孢子，但肯定和孢子有关。
    而且他知道致幻作用，来自于孢子中蕴含的致幻成分，脑子里立刻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有人把孢子中的致幻成分提炼出来了？
    所有俘虏都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与那些长期抽叶子的家伙差不多，这也算个很有力的佐证。
    他立刻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警察需要证据，但欧扬不是警察，段书勋也不是，所以只需要猜测就够了。
    换句话说，这些米军是被有心人用致物质控制住了！
    进一步的询问证明了这个猜测，至少三分之一的俘虏，发现幻境太离谱后，意识到自己正深陷幻境，只是无力挣脱，而且理智很快就被幻境吞噬，直到清醒过来，才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而且真相多少有点复杂。
    欧扬分析道：“这个人或者势力，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有提炼的技术和实力；第二是有大量原料！”
    段书勋赞同地点点头。
    欧扬目光炯炯：“但是原料从哪里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段书勋深知这个发现的重要性，低声道：“米方怎么样无所谓，只要提炼的原料不是从咱们这儿流出去的就行了。”
    欧扬有些挠头：“咱们的摊子铺得那么大，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段书勋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可能的情况有三种，一是己方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这是最好的结果；二是提炼用的孢子来自己方，这就有点麻烦了，多少得负点连带责任；最恶劣的情况，就是不仅孢子来自己方，就连提炼也和己方有关，那样一来，己方就太被动了。
    想到这里，段书勋的眼里透出刀锋般的凌厉，立刻向所有人下达封口令：“所有人，不准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包括自己人也一样！”
    说罢独自走到一边，一个电话打给东州号——那是一艘排水量一万多吨的战舰，撤到海上的大使馆，此刻就安置在东州号上！
    (本章完)

 第283章 苦尽甘来

    第283章 苦尽甘来
    段书勋拨出号码，电话里却没有任何声音，他疑惑地看了看电话，一格信号都没有。
    他立刻回头，冲刘秘书晃了晃手机。
    刘秘书立刻从车里拿了卫星电话，送到段书勋手上。
    再次拨出号码，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东州号，请讲！”
    “你好，我是段书勋！”段副主任肃然道，“高大.使在吗？”
    对面小声道：“在，但是大使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刚躺下，很急吗？”
    段书勋犹豫了一下：“不急，但是很重要！”
    对面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犹豫：“那我去看看……”
    “算了，巩副使呢？在不在？”
    “巩副使在！”对方明显松了口气，“稍等！”
    电话转接，很快有人接听：“你好，我是巩静。”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
    “巩副使您好，我是段书勋……”
    “我知道你。”巩静打断，“沙莱顿办事处的，对吗？”
    “对，您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们应该正往羞诗炖走吧？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巩静问。
    沙莱顿办事处是全米第一个全面撤离的城市，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确实遇上麻烦了，我们遭遇了一支米军，而且交上了火。”
    巩静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米军？还交火了？”
    “对，之前我和上面联系过，询问这支米军的来历，回复我说，米宫和老米的二把手，全都否认与这支米军有关。”
    “噢，有印象了。”巩静顿时恍然，“你来电的意思是……”
    “我方击溃了这支米军……”段书勋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等待东州号的指示。
    巩静思考片刻：“把俘虏带回羞诗炖，注意保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段书勋几步蹿上车：“走吧，带上俘虏，通知所有人，不准谈论和俘虏有关的事。”
    刘秘书疑惑地说：“主任，就这样带回去，合适吗？”
    在老米的地盘上和米军发生冲突，抓了十几个俘虏不说，还要把俘虏带回去？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支米军是谁覆灭的么？
    段书勋叹了口气：“我也是刚知道，这已经不是米军一次失控，好几支本在疫区之外，或者是驻扎在隔离带的米军，莫名其妙的就跑进疫区，米宫指责二把手搞事情，二把手说是米宫搞的鬼，偏偏哪一边都拿不出证据。”
    众人面面相觑，这都什么跟什么？
    欧扬忍不住问：“两边不都说和这支米军没关系么？”
    “说是这么说，谁知道是真是假，你想想看，如果你是米宫或者二把手，麾下有一支米军突然失控，你会承认吗？”
    欧扬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段书勋继续说道：“东州号说，有个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这些失控的米军是被某个地下势力用新型毒.品控制住了。”
    “不会吧？”刘秘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毒.品控制米军？这也太扯了吧？”
    三人组听到这里，一齐竖起耳朵。
    这个所谓的地下势力，不会是新伊甸园背后那伙人吧？
    刘秘书明白了：“上面打算从俘虏身上找到突破口？”
    段书勋点头：“上面的意思，必须尽快搞清楚米军失控的真相。”
    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既然这种新型毒.品能够控制米军，那么其他人呢？
    此刻的欧扬完全可以确定，这种新型毒.品绝对和孢子有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异样。
    绝大多数人一提到孢子，想起来的都是传染和危险，居然有人想得到利用孢子，这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此时此刻，欧扬还不知道新型毒.品的源头就在卡迈德，更不知道就是这玩意摧毁了卡迈德。
    否则，北上的老米未必能从当地居民手里讨到便宜，也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系列意外。
    车队穿过战场，继续向南行进。
    天色越来越暗，众人的神经也越绷越紧。
    如今这个局面，白天的遭遇只能说普通平常，夜里才是真正的考验——这么大一支车队，还打着东大的旗号，青天白日的，隔着老远就能认出这些车辆的来历，只要脑子没抽筋，九成九都会主动避免冲突。
    晚上就不一样了，光线不足，视野有限，只能看到一溜车灯，却认不出车辆来自哪里，发生冲突的可能性远远大于白昼。
    段书勋恨不得搞一个人靠太阳，悬挂在车队上方。
    所有人都希望一路畅通，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天色刚黑下来没多久，无人机就发现前方的路上横着一辆皮卡。
    车队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案，立刻停止前进，所有人进入警戒状态，无人机扩大搜索范围寻找目标，很快就在路边的树丛里，发现一对年轻的老米，看起来像一对情侣。
    无人机继续侦察，没再找到其他人。
    一架无人机开启灯光，照亮这对小情侣。
    男青年身上带着枪，但他毫不犹豫举起双手，嘴巴不停地开合。
    声音没传到车队，但通过口型来看，他说的好像是help。
    警卫谨慎地与男青年接触，很快传回消息，那不是什么情侣，而是兄妹两人，说是妹妹突然发起了高烧，不得不拦路向途经此处的路人求助。
    一路上不是抢劫就是激战，遇上个求助的，大伙全都有些意外。
    段书勋同意给予对方必要的帮助，一个警卫送给对方半盒退烧药，男青年千恩万谢地挪开皮卡。
    经过皮卡时，欧扬恰好看到男青年把退烧药喂进妹妹嘴里，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当初他也是高烧不退，这个女孩不会是个免疫者吧？
    不过对方又不是自己人，欧扬没有节外生枝的想法。
    接下来的行程比想象中顺利得多，欧扬始终坚持着不肯睡，但发动机的轰鸣就像催眠曲，搞得他眼皮一个劲打架，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眼睛一闭就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欧扬在轻微的摇晃中睁开双眼。
    车里只有司机和值班的警卫保持清醒，其他人全都沉浸在睡梦之中，身体随着车身的律动轻轻摇晃。
    看窗外，晨光刚刚破晓，暗色的天空上，启明星闪耀天穹。
    但仅仅片刻之后，天色就已大亮，仅有的星光隐没不见。
    欧扬静静地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飞驰的景象，自然而然地放空大脑，思绪犹如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
    片刻之后，旭日初升，薄薄的晨雾升起，视线尽头，一座隐藏在晨雾中的城市进入视线。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车身忽然晃了一下，朱一鸣抻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发现欧扬正往外看，也跟着凑了过来：“瞅什么呢？这么专注？”
    欧扬指指远处的城市，朱一鸣的睡意不翼而飞：“这是羞诗炖么？是羞诗炖么？”
    江雨薇掏出手机打开电子地图，冲朱一鸣晃了晃：“没错，就是羞诗炖！”
    “我的天哪，真是羞诗炖！”朱一鸣兴奋得整个人都趴在车窗上，贪婪地看着窗外的一切。
    包括段书勋和是秘书，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看朱一鸣的眼神都充满了惊诧：这人到底什么毛病？脑子瓦特了吧？
    刘秘书捅了捅欧扬：“他没事吧？”
    欧扬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太激动了。”
    岂止是朱一鸣，江雨薇面色潮红，一只手紧紧攥着欧扬的胳膊，连眼眶都红了。
    欧扬心里同样激荡不已，只是不像朱、江二人那么外露。
    他低声道：“疫情爆发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棕熊市，阴差阳错凑到一起，八月底的时候，我们离开棕熊，那个时候定下的目标是找一条船，沿着蜜溪洗笔河一路南下，先到新袄儿靓，再转到羞诗炖……”
    说到这里，欧扬脑海中闪过这一路上的遭遇，想起了雷勇、老马和宋磊。
    一时间，心头感慨万千：“哎，计划不如变化快，我们先到雪熊，再到白枫镇，从夏天到秋天，再从秋天到春天，好不容易出了熊州，几次差点送了命，今天总算、总算是到地方了……”
    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只有他们三个才知道，哪怕行差踏错一步，今天都没有机会坐在这里。
    刘秘书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段书勋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给三个人一点时间就好，安慰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一会儿，欧扬率先收拾好心情，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哎，见笑见笑，实在是这一路走过来，太不容易了。”
    “理解，换成我，肯定比你们更激动。”段书勋说。
    他不清楚三人组究竟有什么样的经历，可他们是从棕熊市一路走出来的，经历的危险肯定少不了。
    不看别的，就看三个人始终枪不离身，就知道他们到底是多么缺乏安全感。
    “不过呢，羞诗炖不是咱们的目的地。”段书勋面露微笑，“别太失望，将来肯定有机会再来。”
    “谁失望了！”朱一鸣不解地反问，“咱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自己人！”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段书勋：“对对，没错！”
    这个时候，车队已经到了城市外围，欧扬甚至可以看到城市边缘站着荷枪实弹的米军。
    但车队没再靠近，而是绕道南下，没多一会儿就抵达港口。
    虽然时间还早，但码头上已经停了一艘巨型货轮，高大的吊机不断地上上下下，把货轮上的集装箱一个个吊下来，整齐地摞在一起。
    码头一侧，还排着一溜大货车，驮上集装箱后，立刻驶向城区。
    车队绕过码头，继续向前行驶，随着角度的变化，欧扬愕然看到码头上那条船上漆着显眼的两个字：银河！
    我去！
    欧扬使劲揉揉眼睛，这是他知道的那艘银河吗？
    此时此刻，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弱国无外交。
    三十多年前，老米无中生有，无端指控这艘船运载化学.武器原料，引发震惊世界的外事冲突。
    风水轮流转。
    三十多年后，老米却要靠着这艘船运载的物资续命，别说船上运的都是物资，就算真装上满船的化学原料，老米有没有胆子扣船？
    借他俩胆！
    欧扬发散思维：上面不会是为了打老米的脸，故意把这艘船派过来的吧？
    车队渐行渐远，货轮巨大的身影逐渐脱离视线，欧扬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绕过港口之后不久，一大片预制板房出现前方。
    段书勋长出一口气：“到了！”
    三人组立刻抻直了脖子，一个劲地往外看。
    预制板房没什么好看的，和国内用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在于远处的海面上停着一艘船，各种管道从码头上一直延伸到居住区。
    段书勋介绍道：“所有的板房都是从国内运来的。”
    欧扬好奇地问：“那艘船是干什么的？”
    “那个啊，是咱们的后勤保障船。”段书勋说，“这边远离城区，基础设施为零，住进来的同胞又多，上面把这艘船安排过来，一是为了解决供水和供电问题，这第二么，也是咱们不相信老米，万一他们的供水系统出了问题，咱们还不得跟着遭殃？”
    欧扬赞同地点了点头。
    供电还在其次，供水确实是个大问题，万一被孢子污染却没检测出来，非出大事不可！
    很快，车队被居住区外围的警卫拦住，早就等在这里的一队警卫，开走了装俘虏的车。
    欧扬立刻开始脑补审讯俘虏的画面，但愿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实在不行，给俘虏搞一点孢子，再加上一点点适当的引导，问出真相并不难。
    嗯，一会儿就把这个办法告诉段书勋！
    带走俘虏之后，其他人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确定没被孢子感染就算合格，但也不能立刻进入居住区，而是安排到外围的隔离区。
    如果查出感染幻肺菌，或者疑似感染，就必须送到远离营地的另一片板房隔离。
    欧扬很快发现，不论隔离区还是居住区，空地上都看不到半个人影，所有人都老老实实躲在各自的房间里，最多趴在窗子上看看热闹。
    干净、整洁、有序，就是这里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本章完)

 第28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28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检测的队伍不长，很快就轮到欧扬。
    身穿全套防护服的小姐姐，把探测器怼到欧扬面前：“吹，使劲吹！”
    欧扬照办，脸红脖子粗。
    小姐姐看一眼结果：“正常，这边走！”
    这就完了？
    欧扬有些诧异，还以为进入营区的检测会严格一些。
    不过检查正常并不等于结束，后面还有一道关卡，同样是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你好，请把武器交出来。”
    欧扬一听就不乐意了，浑身上下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能不交吗？这可是老米的地界，怎么能没武器防身？”
    工作人员一看，就知道这是在老米的地盘上呆的时间长了，有点武器依赖症，勉强算是一种心理疾病：“抱歉，不能……姓名？”
    “欧扬，欧洲的欧，扬州的扬。”
    工作人员正要在平板上记录，闻言霍然抬头：“你是欧扬？哪个欧扬？”
    欧扬好一阵莫名其妙：“我这名字，应该没有重复的吧？”
    “不是！”工作人员的态度有点奇怪，“我是说，你就是新伊甸园那个欧扬，对吗？”
    欧扬迟疑：“是我，怎么？”
    “哈！”工作人员站了起来，主动伸出右手，却主动压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吧？根据你们提供的消息，米方捣毁了二十多个肺移植据点，解救的免疫者数以千计，咱们的人也有上百个。”
    附近的工作人员，看欧扬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他们完全可以想象，搞到这份情报的过程，必定步步危机。
    欧扬和朱、江二人交换眼神，都没想到当初的经历，居然引起了这样的结果，不禁有种引发了蝴蝶效应的奇妙感觉。
    欧扬抓住机会，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那什么，能不能商量一下，枪不交行不行？”
    工作人员的态度虽然有了变化，却依旧坚持原则，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请放心，营地有警卫保护，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欧扬那叫一个挠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他也相信对方的能力和决心，可心里还是难舍难分。
    武器是战士的第二生命，让他交枪，跟要了他半条命有什么区别？
    欧扬郑重地问：“如果不交，会怎么样？”
    “也不能怎么样。”工作人员说，“但那样的话，就只能拒绝入内了。”
    欧扬叹了口气：“我打个电话，好吧？”
    “没问题，请便！”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扬走到一边，拨通了罗晖的电话，把自己遇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老罗，你知道我的情况，枪必须交吗？”
    罗晖毫不犹豫地回复：“必须交，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就不能通融通融？”
    “不能！”
    “可没有武器，万一……”
    “没有万一！”罗晖毫不犹豫地打断，“欧扬，我知道你们一路从疫区走出来不容易，也理解你们的顾虑，但你现在已经不在疫区了，而是在咱们自己人控制的地方，你没来米国之前，天天带着枪么？”
    “当然不带，但那不是在家里么？”欧扬极力争辩，“如果回到本土，甚至咱们自己人完全控制的地界，交了我也没话说，但这地方本身就在老米的地头上，旁边就是老米的地界，手里没枪，万一遇到点意外……”
    “欧扬！”罗晖提高了声调，“请你相信我们的警卫，他们的装备，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详细的不方便多说，我只能告诉你，天上有卫星和无人机，地上有机器狗和各种探测装备，任何人想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近营地，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家里派来的战舰，就在十二海里之外，就算所有的手段都失效，还有来自战舰的远程火力！”
    “战舰？”欧扬差点咬了舌头，“在这里？羞诗炖？”
    “对，就在羞诗炖。”
    欧扬诧异得不得了，目光转向海面，却怎么都看不到军舰的影子：“老米在这边的领海是12海里么？”
    有一种说法，是老米的领海只有3海里，但那都是老黄历了，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已经改成了12海里。
    “问到点子上了。”罗晖语调轻快，“不过航行自由嘛，特殊时期，靠近一点情有可原。”
    欧扬恍然大悟：“懂了！”
    很多人都不大了解航行自由这个说法，简单点讲，老米每一次往咱们家门口钻，用的都是这个借口。
    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就问老米郁不郁闷就完了。
    欧扬还想再争取一下：“那这样，步枪上交，保留手枪可以吗？”
    罗晖气笑了：“欧扬，你怎么就这么轴呢？规定就是规定，不能因为任何人而例外，懂吧？”
    欧扬沉默，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好吧，抱歉，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就是……就是……”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能理解。”罗晖安慰，“把我换成你，也一样没安全感。”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终于挂断电话。
    转身走回去，欧扬迎上朱、江二人的目光，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交吧。”
    江雨薇感觉交不交枪没什么大不了，痛快地交了上去。
    工作人员详细询问姓名，登记枪支型号和枪号，连究竟有几发子弹都数得一清二楚。
    朱一鸣忍不住道：“用得着吗？收起来不就得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其他人交枪的时候，简简单单登记一下就完了，怎么轮到他们几个就这么费事？
    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回答：“当然用得着，只要还在老米这里，这些枪就是你们的私人财产，只是集中到我们这里保管而已，什么时候离开米境，才是你们彻底和它们告别的时候。”
    朱一鸣不禁莞尔：“你还挺幽默！”
    说着把枪放到桌上，发现这是一支只装备老米飞行员的gua-5a，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能说一下这支枪的来历吗？”
    “这个啊，是从老米一架失事的直升机里找到的，和枪一起还有个救生包。”
    “时间地点呢？”
    “新伊甸园。”欧扬说，“这支枪是在新伊甸园的飞机上拿到的。”
    几个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压住心中的好奇，不再询问这支枪的来历。
    夭寿，这特么是我们能知道的么？
    欧扬交出步枪，不等对方询问就主动回答：“新伊甸园……”
    “好了，不用说了！”工作人员赶紧阻止，迅速登记枪号。
    欧扬又交出m500和格洛克，最后依依不舍地拔出藏在腋下的43。
    枪离手的一瞬间，他的心里空空荡荡，就跟缺了一块似的。
    “这么多？”工作人员很是不可思议，很想知道欧扬身上是不是还藏着没交出来的武器。
    “这算什么？”朱一鸣一副你也太见多怪的模样，“我们还有巴雷特和大菠萝，可惜，都在路上扔了。”
    几个工作人员又懵住了，这几个家伙哪来那么多武器？这是打劫了武器贩子么？
    他们没再问，却都把三人组的信息记在心里，交班后立刻打了一份报告，详细说明三人组的情况。
    他们了解的情况有限，无法作出客观评判，这种让人头秃的事情，还是交给上面头疼好了。
    交出武器后，欧扬等人总算进入营地，不过即使是在隔离区，三个人也是单独隔离。
    朱一鸣抱着脑袋，整个人倒在床上：“欧扬，你说你瞎说什么大实话，你看看，把咱们当成危险分子了吧？”
    “去你的，枪都交了，危险啥？”欧扬也躺下来，始终有种众目睽睽之下扒光了衣服的感觉。
    极度缺少安全感。
    “我是提醒你！”朱一鸣强调，“不该说的就别往外说！”
    “好了好了，你们俩吵什么，咱们都心平气和的，冷静一点好吗？”江雨薇无奈地叹气，“你们俩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一样怄气？”
    朱一鸣压根儿不承认：“谁怄气了？”
    欧扬正要说话，屋门忽然被敲响，三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欧扬腾地坐了起来：“谁呀？”
    “欧扬，是我！”段书勋的声音。
    打开门，除了段书勋，另外还跟一个人。
    那人戴着面罩，看不清长相，但露在外面的肤色偏黑，短发，眼睛非常有神，令人印象深刻。
    段书勋先介绍了欧扬等人，然后才介绍身后那人：“这位是陆维，上面派来的……小路，有什么话你们自己交流，我就先走了。”
    路维非常客气：“您忙您的，甭管我。”
    “那好！”段书勋又和欧扬等人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关，路维开门见山：“你们好，上面安排我来接你们。”
    “接我们？”欧扬怔住，“不是隔离吗？”
    “是隔离，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隔离，也不是在这儿。”路维说，“我是华佗号上的工作人员，奉命接你们到船上去。”
    欧扬一脑门子问号：“华佗号？医疗船？”
    用古代名医命名，这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对，就是医疗船。”陆维点头。
    “那是不是还有扁鹊号？”朱一鸣好奇地问。
    陆维笑了：“不止，还有李时珍号、张仲景号和孙思邈号，一共五艘，都在老米这边。”
    欧扬虽然相信段书勋，可心里多少有点不托底：“我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陆维说。
    欧扬再一次把电话打到罗晖那里，立刻得到罗晖的确认。
    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三个人带上随身的行李，跟在陆维身后出了隔离区，登上一架白色涂装，画着红十字的救援直升机。
    陆维关紧舱门，直升机立刻起飞。
    朱一鸣感慨：“刚到就走，也真是没谁了。”
    陆维看了一眼探测器上的读数，一把掀开面罩，露出一张黝黑且精悍的脸。
    朱一鸣眨眨眼睛：“你就不怕被我们几个传染？”
    陆维笑了，很阳光：“我也是免疫者，戴这个东西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而是为了保护其他人。”
    朱一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陆维脱掉防护服：“咱们在这边有五艘医疗船，但只有两艘承担医疗任务，余下的三艘，都是打着医疗的名号研究幻肺菌。”
    三个人多少都有点吃惊，欧扬立即问道：“船上的人呢，都是哪儿来的？”
    两艘三级船，三艘四级船是吧？这事他知道！
    陆维反问：“你说的是工作人员，还是研究对象？”
    “当然是工作人员。”
    “都是从国内来的志愿者。”
    “自愿？”欧扬肃然起敬。
    医疗船不是普通船，只有军方才有这东西，不用问也知道，船上的工作人员，都是东大派过来的。
    这么严重的疫情，万里迢迢的赶到这边，什么时候疫情结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就算是铁石心肠，心中也得生出几分悸动。
    飞机越飞越远，海岸线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舷窗外只剩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没多一会，一艘大船进入视线，船头挂着己方的旗帜，还能看到甲板上有人活动。
    但甲板被彩钢板分隔成一个个小小的方格，一个方格里只有几个人。
    陆维主动介绍：“这是一艘二级船，正在接收岸上送过来的人员，等人齐了就往板岛上送。”
    “板岛？这什么破名字？”朱一鸣诧异地吐槽。
    “就是收留在米同胞那个岛，都说那里是回家的跳板，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噢，这样啊！”朱一鸣明白了，“还挺贴切！”
    说话间，一艘从头到尾漆成白色的大船进入视线，它比刚刚那艘船小得多，但船头船尾画着超大号的红十字，左右两侧挂着求生艇，船上还有各种设备，以及停机坪，一看就比刚刚那艘船先进得多。
    “这就是华佗号了。”陆维自豪地说，“一会儿降落之后，先带你们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再说别的。”
    朱一鸣立刻警觉起来：“检查什么？为了研究我们几个做准备么？”
    陆维顿时无语，如此清奇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
    (本章完)

 第285章 工作安排

    第285章 工作安排
    朱一鸣的话吐槽直击痛点，或者说，每一个遇到这种情况的免疫者，或多或少都会有相似的怀疑。
    陆维叹了口气，强忍翻白眼儿的冲动：“研究你们干什么？你们的情况我们都了解过，确实也有一些研究需要你们配合，但是研究的短期目的是如何预防幻肺菌，长期目的是治愈幻肺病，和免疫者有关的研究，只占所有研究项目的很少一部分，懂吗？很少！”
    “哎哎，你急什么！”朱一鸣没心没肺地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没急。”陆维稳定情绪，“实话跟你们说，咱们这条船上收治了大量感染者，他们才是真正的研究对象。”
    他顿了顿又道：“船上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你们也知道，普通人接触感染者太危险了，就算穿上全套的防护装备，也有可能被感染，所以我们非常需要你们这样的免疫人员参与研究工作……放心，不白干，同工同酬，另外还有补助。”
    朱一鸣很是意外：“这么好？”
    “没办法，免疫者太少了。”陆维说。
    说话间，飞机已经飞到华佗号上空，缓缓降落在飞行甲板上。
    甲板上空无一人，三人组在陆维的带领下进入船舱，一边走一边介绍：“船上的规矩，向前的时候走右舷，向后的时候走左舷，走舷梯的时候先上后下，晚上必须走内通道，没有紧急情况不准跑，晕船必须随身带塑料袋，夜里不准上甲板，不然掉海里都没人知道……”
    一大堆规定听得三人组头昏脑胀，欧扬斜了陆维一眼，心说这是连装都不装了是吧？
    陆维刚刚说的那些规定，都是军舰上的规则，华佗号的身份当场实锤。
    进入船舱后，沿着通道走了几分钟，总算见到其他人。
    在陆维的陪伴下，三个人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不管常规的还是不常规的，统统查了一遍，连ct和核磁共振都体验了一次。
    结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江雨薇的问题最小，依旧是内分泌失调。
    朱一鸣的情况有点复杂，医生拿到检查结果后，立刻询问他肚子上的刀口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挨了一枪，还切除部分肠道后，在场的几个医生全都皱紧了眉头。
    朱一鸣忐忑地问：“大夫，我没什么事吧？”
    医生在刀口上轻轻按了几下：“你没发现手术前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确实有。”讳疾忌医要不得，朱一鸣像个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地回答，“刀口里面总是有那种暗暗的疼，不明显，但一直有，再就是刀口愈合之后，总是拉肚子。大夫，我没事吧？”
    “问题不大，就是手术后没休息好，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调整。”
    朱一鸣立马松了口气：“哎，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话间，医生的目光落在欧扬身上：“你就是欧扬？”
    欧扬有点莫名其妙：“对，我就是。”
    医生笑了：“我们一直都知道你，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
    朱、江二人一齐看欧扬，心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欧扬也很奇怪，难不成和岸上的工作人员一样，也知道他在新伊甸园干了什么？
    不会吧？
    “你们先出去一下！”医生非常自然地说。
    包括陆维在内，所有医护人员全都离开。
    朱一鸣和江雨薇没走，医生立刻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他说。”
    二人对视，只能离开。
    医生亲自关好门，转身伸出右手：“认识一下，周济民。”
    欧扬看到他的胸牌上写着主任医师的字样，礼貌地握手：“你好，周医生。”
    姓周的医生，叫济民还真是再合适不过。
    “坐吧。”周济民叹了口气，“你曾向上面提供过一批研究资料，对吧？”
    欧扬很是意外，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其中一部分资料和你有关，对吧？”
    欧扬从来没提过这件事，闻言不禁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上面都知道了？”
    “上面还不知道。”周济民敲了敲检查结果，“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欧扬顿时恍然，原来是检查结果，暴露了自己。
    “你放心，把你留下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几句。”周济民先喂了一颗定心丸，“你也知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你的体内不产生孢子，但能找到菌丝。严格地讲，你其实是个病毒携带者。”
    他的目光里透着一股炙热：“我们接触过的感染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你本身拥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
    欧扬忍不住道：“周医生，您就别铺垫了，还是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周济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希望你配合我们，做一些必要的研究，可以吗？”
    欧扬反问：“怎么配合？切片吗？”
    周济民笑了：“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所谓的研究就一定是切片？”
    “不是吗？”
    “当然不是。”周济民笑得更开心了，“没切片那么夸张，最多就是在你身上取点组织样本，打个比方说，一只活的恐龙和一具恐龙的尸体，哪一个研究价值更高？”
    欧扬点点头：“懂了，我可以配合，但是我这种情况不是个例。”
    周济民笑不出来了：“什么意思？”
    “我们遇到了一只特殊的感染者。”欧扬说，“速度非常快，力量超乎想象的大。”
    周济民顿时愕然：“你是说，有一个和你相似的人，只是你没感染，而他感染了？”
    这句话的用词不算严谨，但意思表达的还算清楚，欧扬立刻点了点头：“没错。”
    周济民倒吸一口凉气：“能详细说说吗？”
    欧扬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讲到感染者体内遍布菌丝时，不禁担忧地问：“我会不会像他一样，全身长满菌丝？”
    周济民拿起检查报告看了看，摇头：“目前还不确定，但是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菌丝应该是和你达成了某种共生，而且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小半年，所以我觉得恶化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会太快。”
    欧扬嘴角直抽，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周济民放下报告：“那就更有研究的必要了，只有解开你身上的谜题，才能找到菌丝继续成长的办法。”
    欧扬不知道说什么好，合着我这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周济民又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给欧扬加了个基因测序：“你放心，我会尽快展开研究。”
    欧扬哀叹，我要的是这个么？
    “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是要求么？”周济民问，“提出来，我尽量帮你解决。”
    “没什么。”欧扬摇头，“不管怎么研究我都配合！”
    虽然他体内的幻肺菌和其他人不一样，但只要菌丝存在，就有产生孢子的可能。
    他想回东大，而不是留在米国，而消除体内的菌丝，是一切的前提！
    周济民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离开的时候，欧扬心事重重。
    朱一鸣和江雨薇看出他情绪不对，默契地选择沉默，谁都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人组刚到船上，陆维充当向导，带着他们熟悉华佗号：“这艘船的排水量超过一万吨，有工作人员二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医生护士和研究人员。”
    “因为幻肺菌的特殊性，船上分成四个大区，若干分区。”陆维边走边介绍，“四个大区是生活区，研究区，隔离区和保障区，生活区又分成前区和后区，其中前区住的都是普通人，后区住的是免疫者，为了防止感染，后区的人在进入前区之前，必须进行全面的消毒。”
    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没有歧视的意思，纯粹是为了安全。”
    欧扬道：“不用解释，我们都明白。”
    朱一鸣和江雨薇一起点头。
    他们比船上的任何人都更清楚幻肺菌的危险性，消毒可入，已经非常难得，若是激进一点，干脆不让进也算不上过分。
    “研究区不用多说了吧，就是搞研究的地方；再就是隔离区，所有的研究对象都在那里。”
    陆维表情沉重：“隔离区的情况比较复杂，那里同样分成左右两个区，右区关着上百个已经进入成长期，彻底失去意识的感染者，他们离不开人的照顾，你们的工作就是照顾他们吃饭喝药，观察并记录每天的变化。”
    “啥玩意？”朱一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开玩笑呢，成长期的感染者怎么照顾？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肯定不是直接接触。”
    “不是直接接触也不行。”朱一鸣十分抗拒，“不是，我就不明白了，照顾感染者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陆维正色道，“研究的目的，就是看各种药物对感染者有什么样的影响，两阶段的目标是找到最有效的药物组合，长期目标是想办法让成长期的感染者恢复正常。”
    “开什么玩笑？都成长期了，怎么恢复正常？”
    “目前确实看不到希望，但总不能因为没有头绪就不去做吧？”陆维不满地瞪了朱一鸣一眼，“要是遇到困难就放弃，就退却，1v17能打赢吗？两弹一星能成功吗？国人的脊梁挺得起来吗？”
    朱一鸣顿时没话讲了，不是说不过，而是这些没法怼回去。
    欧扬适时打岔：“左区呢？住的萌发期？”
    “对，不过萌发期比成长期好得多，他们可以互相照顾，需要我们插手的地方不多。”陆维叹了口气，“不管哪个区，所有参与实验的感染者都是自愿来船上，事先也都签了遗体捐献协议。”
    “我们很想把所有感染的同胞都治好，但是直到现在为止，仍然找不到治疗幻肺病的办法，只能给他们吃各种疗效还不明确的药物，尽最大努力延缓病情……还有就是，为了观察药效，一部分人是实验组，另一分部是对照组。”
    “还有对照？”欧扬惊了，“这么干是不是太残忍了？”
    陆维深吸一口气：“为了研究，没有办法，而且这是上面定下来的。而且我们找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个例，据我所知，他只吃了一些针对大脑的常见药物，所有人都以为他肯定没救了，可奇就奇在他的病情居然控制住了！”
    三个人一起愣住，欧扬好奇地问：“怎么控制住的，是吃对了药么？”
    “不是。”陆维摇头，“他吃的那几种药，我们都试过了，根本没用。上面推测说，可能是他体质特殊，正好处于免疫和非免疫的临界点上，所以感染了孢子，却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欧扬有点晕，还有这种情况？
    后来他才知道，船上的免疫者不仅需要照顾成长期，还得安抚萌发期的情绪。
    陆维忽然看向江雨薇：“你是医学生，对吧？”
    “对！”江雨薇脸色一红，“但我只上完了大一。”
    “没关系。”陆维轻笑，“我们这里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医生，你可以继续你的学业。”
    江雨薇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一鸣！”陆维转换目标，“你可以继续直播，把感染者、把疫区，把米国最真实的一面传递给国内。”
    朱一鸣也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这个也可以？”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必须让国内知道真实的疫情是什么样子，让所有人都做好对抗疫情的心理准备。”
    “这么严重？”欧扬心头一沉，“疫情已经传开了？”
    针对幻肺菌的研究还没结果，若是这个时候疫情扩大的其他地区，后果不堪设想！
    “那倒没有。”陆维摇头，“防患于未然罢了，提前了解，总比灾难来的时候手忙脚乱好吧？”
    话是这么说，但那可是真实的疫区，或许没有电影电视里的生化灾难那么夸张，但残忍和血腥犹有过之。
    前者只是艺术加工，后者却是真实的世界，感官上的冲击力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而且欧扬觉得，若不是疫情有再次扩大的风险，上面只会向家里反馈修饰过的情况，绝不会把真实的疫区赤裸裸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本章完)

 第286章 舰船内外

    第286章 舰船内外
    翌日。
    美美地睡了一觉的欧扬，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睁开双眼，手指一划关闭闹钟，洗脸刷牙收拾利落，看着镜子里那一头清爽的短发，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已经记不清究竟多久没收拾过头发了，只知道在棕熊的时候，还是个帅气小伙，出疫区的时候，却是满脸胡茬加满头乱发。
    欧扬也曾尝试自己修剪，但不管修还是剪，都跟狗啃出来的没多大区别，令他不得不感慨一句隔行如隔山。
    穿好新发的工作服，欧扬和朱一鸣来到餐厅，吃早饭的同时汇合江雨薇，三个人在陆维的带领下进入左区。
    今天是加入华佗号的第一天，没安排具体工作，以熟悉环境为主。
    左右两区是完全与外界隔离的独立区域，进出的通道跟宇宙飞船似的，搞了个双层的隔离门。
    内外两扇以气压封闭的隔离门，给人一种十分科幻的感觉。
    进入隔间，外门关闭，系统自动运行消毒程序，又是吹又是照，等了整整五分多钟，嗤地一声响，内门缓缓打开。
    欧扬立刻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
    陆维道：“为了防止孢子泄露，隔离区里的气压一直比外面低。”
    欧扬点头：“跟四级生物实验室差不多，对吧？”
    “对！”陆维说，“你也可以把隔离区，看成一个大型负压箱。”
    通道不算长，尽头是个面积不大，但非常热闹的活动间。
    一眼看过去，满满的人头，起码上百人挤在一起，围着一对新人嬉笑调侃。
    男的大概三十出头，女的也就二十五六。
    看到陆维，众人立刻打起了招呼，很熟悉的样子。
    陆维一脸惊喜：“呦，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你们俩动作还挺快！”
    新郎露出憨厚的笑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新娘倒是干脆得很，热情地邀请陆维参加二人的婚礼。
    陆维笑着答应，并且为众人介绍欧扬等人的身份。
    大伙纷纷表示欢迎，气氛融洽而热烈。
    欧扬心有所悟：这些人只能在隔离区里活动，不能离舱，更不能上甲板，虽然舰方尽可能给众人提供必要的娱乐，可始终憋在船舱里，再坚韧的人也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坐牢还有放风的时间呢，可他们连见一见阳光都是种奢望，好不容易有个热闹，妆点一下单调的生活，自然是卯足了劲儿使劲闹腾。
    若不是始终萦绕鼻端的孢子气味，提醒欧扬这里住的都是感染者，看起来就和普通人没多少区别。
    朱一鸣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这么早就开始操办，时间是不是太早了？”
    他的声音很小，但被旁边一位中年大叔听了个清楚，大叔笑着解释：“小伙子，我们都这样了，哪还有那么多穷？随意一点，自己高兴就好。”
    朱一鸣有点尴尬，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大叔笑容和蔼，“我们这些人啊，有一天没一天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吧？”
    朱一鸣沉默了，欧扬和江雨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健康的人，永远无法体会身染不治之症是什么心情，感同身受什么的，全特么是扯蛋。
    这时一对新人请陆维讲上几句，陆维乐呵呵地站在新人身旁，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同胞，大家好，今天是一对新人大喜的日子，我谨代表华佗号全体同仁，向新人献上诚挚的祝福……今天来的突然，事先没有准备，不过大伙放心，回头我一定补上一份贺礼！”
    众人立刻鼓掌，大声叫好。
    欧扬在心里点评，虽然这段讲话语调有些官方，内容也有些空泛，但态度十分热情，语气也非常诚恳，还算合格吧，评价不能再高了。
    新娘突然捅了新郎两下，新郎的脸立刻就红了，登时惹来一阵调侃。
    眼见新郎抽身不得，新娘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叫住陆维：“陆哥，贺礼就算了，能不能给我们俩批一点小雨伞？”
    什么玩意？
    大伙一听，闹腾得更欢了。
    新娘不理这些动不动就往下三路走的无聊人士，难过地说：“你看我们俩这个样子，要是万一怀上了……”
    陆维笑不出来了，郑重点头：“我想想办法，一定帮你们解决。”
    “谢谢。”新娘微笑着感谢，可笑容背后，却是难以言述的辛酸。
    欧扬从来没想过，可这个时候脑子里却冒出个念头：如果两个感染者在一起怀上了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毫无疑问，感染者怀孕，本身就是对后代的极度不负责任，就算孩子本身没有问题，父母却等不到孩子长大，一生下来就成了孤儿，这不就是天生的人间悲剧么？
    反过来说，如果菌丝长进婴儿体内会发生什么？
    对于某些疯狂的人来说，或许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研究项目，但对欧扬来讲，只是想想就令他不寒而栗。
    米国这么大，感染者那么多，感染幻肺菌的孕妇肯定不少，说不定已经有人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别说什么人不人道，在某些人眼里，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甭管人权还是人道，都特么是狗屁！
    离开左区后，欧扬忍不住问道：“他们怎么选在这个时候结婚？”
    “结什么婚啊，搭伙过日子罢了。”陆维叹了口气，“新娘叫张晓，今年二十六，来老米留学的高材生，家里还不知道她感染幻肺菌；新郎叫盛子晨，三十五岁，老婆孩子都让老米害死了，他自己也感染幻肺菌，整个人都垮了。”
    “他们俩凑在一起，其实就是同病相怜，上面对这种结合也非常鼓励，怎么说也是个伴，就算将来人没了，也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
    一番话，说得几个人心头沉重，就像压了块石头。
    陆维又道：“疫情之下，各种人伦惨剧数不胜数，我劝你们一句，别太往心里去，同情归同情，千万别共情，否则迟早抑郁。”
    欧扬知道他说的对，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可思前想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离开左区后，三人又跟着陆维进了右区。
    这边完全不同于左区，一条笔直的走廊，两侧全是铁笼，面积小得可怜，吃喝拉撒都在那一小片空间，空气里充满尿骚屎臭，还有食物腐败的酸臭味。
    配上孢子的气味，呛得欧扬直扭脖子。
    这时已经有几个免疫者开始工作，他们穿着全套的防护装备，逐个清理笼子里的污秽。
    朱一鸣忍不住吐槽：“这环境也太差了吧？”
    陆维叹道：“不是我们不想搞好环境，舰上的空间本来就小，这边又全是不能自理的重度感染者，控制不了吃喝拉撒，只能这么将就着。”
    说罢，他叫来两个免疫者：“这几位是新来的同事，出两个人，演示一下工作内容。”
    立刻有两个人站出来，带齐了装备站在铁笼外，一个人用钢叉控制感染者，另一个人用工具撬开感染者的嘴，先灌药再灌水，最后是流质食物。
    欧扬脸颊直抽：“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对！”陆维面无表情，极力保持人设，“这边不少人，都是从左区转过来的，千万注意，别提起这边的情况。”
    欧扬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能理解舰方的苦衷，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仿佛是看出他的想法，陆维重重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啊，解释的再多，也掩饰不了真相，而且重度感染者十分危险，舰上的免疫人员又有限，因陋就简不可避免。
    而且喂食只是工作的开始，接下来还要观察感染者的情况，情绪有没有变化，对声音、光线以及碰触是什么样的反应。
    同样的药物，一些人吃过之后会比较安静，可另一些人用药之后却跟没吃一样，必须通过大量的对比，才能获得获药效的第一手资料。
    而且不是所有感染者都要硬喂，其中一些状态好的，只要把食物送进去就会自己吃。
    只是吃相太难看，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随意。
    看着笼子里胡吃海塞的感染者，朱一鸣突然问道：“欧扬，你说他在想什么？”
    陆维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提这样的问题。
    欧扬想了想说：“如果他还有意识，只是陷入幻觉，一定觉得自己正在吃山珍海味；如果它彻底没了意识，就只剩下最基础的本能，那就无所谓想不想。”
    不论环境还是话题都太沉重，朱一鸣猛地吐出一口气，故做轻松地说：“第一次看到成长期的感染者这么安静，我这心里还有点不太适应，哎，人啊！”
    欧扬一想，还真是这样。
    从前不论在哪里，遇到重度感染者都得拼死拼活。现在想想，能走到今天还真挺不容易。
    既有实力的因素，也有运气的加持。
    详细了解完免疫人员的工作内容后，一行人总算离开隔离区，包括陆维在内，四个人迫不及待地冲上甲板，靠着船舷远眺一望无际的大海。
    烈烈海风扑面而来，吹掉了身上沾染的气味，却怎么也吹不掉心中的压抑，理不顺混乱的思绪。
    等情绪平静下来，陆维又带着他们参观了研究区。
    这里的环境比隔离区好了太多，干净、整洁，处处透着秩序，就是各种标本和器官令人不适。
    欧扬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地下堡垒被研究的那些日子。
    不仅如此，角落里有个玻璃隔间，里面有个彻底菌化的感染者，又把三个人的思绪拉回了棕熊大学。
    随着陆维的介绍，深入了解研究区后才知道，这里其实不比隔离区好到哪儿去。
    隔离区是环境令人窒息，研究区则是气氛极度压抑。
    没办法，幻肺菌太难搞了，研究人员始终找不到头绪，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遍遍地尝试，甚至连化疗和放疗都在实验范围之内。
    简单点说，就是把肺里的菌丝当成肿瘤，或者其他类似的疾病来治，比如在肺里植入碘125微型放射源。
    试来试去，结果发现唯一能彻底根治幻肺病的办法就只有肺移植。
    嗯，不论华佗号还是其他什么号，压根儿就没人往这个方向想，还是从欧扬那里得到消息，才展开这方面的研究！
    “如果菌丝已经扩散怎么办？”朱一鸣好奇地问。
    “那就把被侵犯的器官一起换掉。”陆维说，“如果所有器官都被侵染，那就全换！”
    “全身都换？”朱一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能行，哪有那么多器官供应？”
    就算上黑市买，也买不到合适的吧？
    “不用移植。”陆维说，“我们的研究方向是自体干细胞培育，然后以3d打印的方式制造新器官，再移植到患者体内……但是培育干细胞太慢了，又必须抢在病情发展到二期之前移植，简直就是解不开的悖论。”
    “二期？是萌芽期么？”朱一鸣问。
    “当然不是。”陆维摇头，“萌发成长这种粗糙的分法，只适合平时说说，不合适搞研究，我说的二期是指医学上的分类，这是研究部门为了方便，自己搞的分类。”
    说着，他把三人组带到一排玻璃罐子前，罐子里泡着各种泛白器官标本。
    陆维指着一个泡着肺脏的罐子说：“一期就是菌丝仍在肺里，未侵蚀其他器官。”
    接着指向另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肺：“二期是菌丝已经长满肺部，有长出去的风险。”
    然后是菌丝已经探出肺脏表面，探入其他器官的标配：“这是三期！”
    “还有这个！”陆维又指向几块剥离肌肉的骨头，“四期就是菌丝已经长进肌肉骨骼……非常神奇的是，达到四期之后，病程的发展反而会减慢，似乎是真菌不希望宿主死的太快。等到宿主的身体彻底崩溃，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真菌又会突然爆发，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摧毁宿主的身体……而这就是第五期！”
    “这还不是结束，接下来的六期！”陆维指向角落，“人体完全、彻底的菌化！”
    (本章完)

 第287章 三段式运输

    第287章 三段式运输
    毫无疑问，绝大多数人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都是震撼和惊悚，但三人组曾亲眼目睹完全菌化的零号病人，虽然免不了心理不适，却也不至于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陆维没看到应有的异常，不禁有些诧异，继续说道：“从感染到二期，平均时间只有一个月左右，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培育新的器官，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研究，就是找到一种控制病程发展的方法，延迟进入二期的时间。”
    “找到了吗？”欧扬问。
    “还没有。”陆维有点泄气，不过并没有气馁。
    欧扬又问：“就不能想想办法，加快克隆器官的速度？”
    “这也是研究的重点方向之一。”一个熟悉的声音插入对话，“不管哪个方向取得突破，都是划时代的发现，到那个时候，不论肺移植还是多器官联合移植，都能彻底解决问题。
    欧扬扭头一看，说话的居然是周济民。
    可他并不像研究人员那么乐观。
    想象一下，身体被彻底掏空，然后换一套五脏六腑的场景，就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就算明知道是为了救人，还是浑身不对劲：“我不是学医的，移植肺或者心肺联合移植，我还有点概念，但是所有的内脏一起移植，这得吻合多少血管？多少神经？要是手术的时候出了意外，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血管还在其次，关键是神经，这玩意但凡出点问题，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轻则下肢瘫痪，重则高位截瘫，甚至像植物人一样动弹不得。
    周济民坦诚地说：“问题肯定会出现，也只能一项项的解决，我们也更倾向于肺移植。”
    朱一鸣忽然说道：“一个个往肚子里塞也太费事了，还不如克隆一个新的身体，直接移植大脑更容易。
    “小伙子很有想法，是个不错的思路。”周济民登时失笑，耐心地解释，“从理论上来说，移植大脑肯定更简单，但是你想过没有，成年人的肺，平均重量只有一公斤出头，只需要一公斤干细胞就能打印一个肺，心肺加在一起也不到两公斤。”
    “但是一个完整的人，最低也得有五十公斤左右，等新的身体培育出来，患者的骨灰早就扬了。”周济民摊摊手，表情无奈，“而且克隆器官只是研究的一个方向，目前还有很多技术难点没能克服，比如怎么让打印出来的器官工作起来，而且可以工作，不代表能长期工作，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难点。”
    说到这里，周济民叹了口气：“医疗不是儿戏，任何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让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所以呢，我们这些人的脑子必须清醒，该搞的研究，再困难也得搞，但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克隆器官之类的研究上，怎么用药物和技术手段控制病情，甚至治愈疾病，才是最稳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研究方向。”
    “总而言之，我们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现阶段，感染者最缺的就是时间，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手段，为感染者争取时间。”
    一直没说话的江雨薇，忽然说道：“周教授，假如研究取得突破，这些新技术能用在普通人身上吗？”
    一句话，问得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肺移植并不困难，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术式。
    问题在于3d打印器官这项技术，就算成功发明出来，克隆一个肺的成本是多少？手术的费用是多少？控制病情的药物和人工又是多少？
    救治一个人就要费海量资金和大把时间，几千几万个感染者排着队等待救治，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救完？
    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好一会儿，周济民才说：“首先，必须找到治疗的办法，然后才能说治或不治的问题。”
    这同样是个异常沉重的话题。
    欧扬也跟着问：“周教授，科幻电影里有一种叫逆转录基因病毒的东西，能不能利用基因技术杀死幻肺菌？”
    “有这方面的研究，但研究团队不在华佗号，我也不搞这方面的研究，具体情况确实不清楚。”说到这里，周济民感慨不已，“近些年，全球的医疗技术高速发展，出现了许多颠覆传统的新技术新方法，可是这些技术想要发挥作用却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他又向三人组介绍了一下其他的研究方向。
    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凡是能想到的方法，医疗团队都试过了。
    比如有一种说法，是赤脚在晒热的沙子上走，可以治愈脚气，原理是真菌不耐高温。
    一般来说，真菌最适宜的生长温度是22至37度，虽然所有人都觉得提高体温不可能治好幻肺病，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展开这方面的研究，提高感染者的体温，看看能不能消灭体内的菌丝。
    结果发现低烧根本没用，40度同样无效，最后直接把体温搞到42度，幻肺菌依旧不受影响。
    另外，研究发现感染者的病程发展到一定程度后，菌丝会逐渐与肌肉及骨骼融合，难以分离。
    这个时候，菌丝反而会对人体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说到这里，周济民意味深长地看了欧扬一眼，好像在说你身上的情况非常有研究价值。
    欧扬不禁有些异样，合着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pua我，是吧？
    离开研究区后，三个人的情绪更加压抑，朱一鸣忍不住叫住陆维：“哎，我们几个又不是搞研究的，你带我们看这些干什么？”
    “搞不搞研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即将成为研究团队的一分子，必须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还有就是这样做的意。”陆维严肃地说，“如果说疫情是一场战争，那么这艘船上的每一个人，包括隔离区里的感染者，都是冲锋陷阵的战士。”
    朱一鸣忍不住撇嘴，心说这话术也太老套了，搁几十年前没准能把人忽悠得热血沸腾，放在如今，还是省省吧！
    陆维好像没看到朱一鸣的表情：“三流的军队，只能用金钱或是暴力手段维持凝力，但我们的队伍是不一样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并且愿意为之而努力，这既是我们战无不胜的法宝，也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精神内核……”
    朱一鸣立刻收敛思绪，肃然起敬。
    为什么其他国家的军队伤亡百分之三十就会崩溃？而铁军某连原本不到200人，在上甘岭战役中不断被打光重建，累计阵亡近1000人，阵亡率超过500%，可阵地依旧在铁军手中。
    陆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双手扶住护栏，目光投向远方的大海：“其实家里都知道，上面和我们也知道，接下来的研究很难，但努力就有希望，你们说是不是？”
    “说的对！”欧扬拍了拍栏杆，由衷地说。
    或许是如今的社会太浮躁，或许是现代的资讯太发达，也可能是人的思维太复杂，总而言之，如今的人早就没有当初的那份纯粹。
    然而你可以不认同，可以觉得傻，但面对陆维这样的人，却不能不生出几分尊敬。
    “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正式开始工作。”陆维说。
    但三人组并没有等到第二天，而是当天就投入工作……主要是欧扬和朱一鸣，江雨薇被周济民安排进实验室，给其他人当助手。
    刚接触这份工作，难免磕磕绊绊，好在两个人早有默契，欧扬负责控制目标，朱一鸣负责喂饭喂药，很快就掌握方法。
    不仅顺利完成自身的任务，还能帮其他同伴一把，等一天的工作结束，还有时间上甲板上透一口气。
    华佗号并不是始终停在一个位置，而是根据天气的变化，不断调整停留地点，三人上舰的第四天，就因为风急浪大，不得不随船转移。
    最后停船的时候，压根儿不晓得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船摇得厉害。
    如果是有规律的摇也就算了，一会前后一会儿左右，浪头动不动就打到舷窗上，每一次都拍得钢板砰砰地响。
    朱一鸣抱着垃圾桶吐了一路，江雨薇也好不到哪儿去，躺在摇来荡去的床上，半死不活地直哼哼。
    欧扬虽然没吐出来，胃里同样摇得翻江倒海，嗓子眼里直冒酸水。
    呕吐间隙，朱一鸣气乎乎地吐槽：“这是人过的日子么？是人过的日子么？”
    等到摇晃减弱，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可三个人胃里空空，却什么都不想吃，最后还是陆维生拉硬拽，才把三个人弄到餐厅，多少吃了点东西。
    “没事，刚上舰都这样，吐啊吐的，习惯就好。”陆维笑着说。
    两天后，华佗号返航。
    抵达羞诗炖的时候，正好遇上一艘刚刚赶到的特种运输船。
    船上摞满集装箱，却一个船员都没有，整个航程全靠卫星遥控航行方向。
    到了地头也不进港，而是停在海面上，将船上的集装箱转移到银河.号上，再进港卸货。
    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接触。
    合着每一次靠港的都是一艘船？实锤了，这就是故意恶心老米！
    卸完所有的集装箱后，欧扬亲眼看到几架无人机从船舱里飞出来，从头飞到尾喷洒消毒剂。
    据说，这样的消毒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回，绝不给孢子蒙混过关的机会。
    欧扬以为这艘船是从国内来的，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上面在大洋上搞了十几个转运点，搞的是三段式运输。
    从国内出来的船，只走国内到一级转运点之间的航线；另外有一批船只，只在两个转运点之间来回跑；最后就是走二级转运点到米国之间的特种运输船。
    听说一级转运点上，还有一些人守着，到了二级转运点就开始无人操作，一水的工程机器人，不论装卸都不需要人类插手。
    欧扬都听傻了，现在的技术这么强了吗？
    这要是哪个倒霉蛋遭遇海难流落岛上，会不会以为天网已经接管了人类世界？
    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二级转运点虽然没有人，但所有设备都是远程操控，岛上没有人是真的，无人参与却是以讹传讹。
    另外，二级转运点的位置，就在各国联合设置的封锁线上，特种运输船的每一次往返，都在各方的严密监控之下。
    特别是返程的时候，必须对全船进行数次不留死角的反复查验，确保没有人藏在船上才允许靠港。
    为此，每一艘特种运输船都经过特殊处理，把甲板上所有不必要的设备全部拆除，而船舱不仅完全封闭，还充满氮气，人工制造无氧环境。
    欧扬脑补一下登上特种运输船的结果，甲板上到处都是摄像头，根本没地方躲，就算混进船舱，也会在不知不觉间缺氧窒息，哪怕没被任何人发现，也只会留在船舱里慢慢腐朽，压根儿没有上岸的机会。
    闲聊时说起特种运输船，陆维又提起一件事。
    疫情之初，各方既要向米洲输送必要的物资，又不想冒疫情扩散的风险，搞出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手段。
    比如船到了米国就直接扔在港口不要了，让老米补一笔船钱了事。
    再比如挑海况好的时间，用最简陋的船只转运。
    甚至还有人在集装箱底部安装充气浮筒，在远离海岸的安全海域将集装箱放到水面上，用简单的推进装置，把集装箱送上海滩。
    飞艇空投、热气球运输之类的手段也没少搞。
    那段时间，国内的造船业接到海量订单，工人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才勉强吃下来自全球各地的订单。
    其中至少一半是老米直接下订单，连船带货一起送到米国。
    直到搞出特种运输船和三段式运输，各种乱象才逐渐消失。
    想坐飞艇或者热气球离开米洲的大聪明也不少，可惜各国联合打造的是立体防线，水下有声呐，水面有雷达，天上有预警机，就连太空的卫星都是监控系统的一部分，简直就是天罗地网。
    最终，不管飞艇还是热气球，都被参与封锁的舰队击落。
    想溜出去？做梦！
    (本章完)

 第288章 紧急动员

    第288章 紧急动员
    数日后。
    午后的阳光洒落海面，几朵白云悬浮天际，时不时遮住毒辣的太阳。
    华佗号舰尾，数十人在飞行甲板上整齐列队，随着一声响亮的口令，所有人立正站好。
    周济民和船长徐毅，一齐捧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用堪称慢动作的步伐走到甲板边缘，郑重其事地将盒子扔入海中，溅起一朵不起眼的浪之后，慢慢沉入水底。
    那是一个骨灰盒，里面装着一位菌化感染者的骨灰。
    这位感染者已经被幻肺菌彻底驻空身体，遗体完全看不出人类的外形。
    到了这一步，所有该记录的数据，都已经记录完了，对研究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华佗号依照惯例将遗体火化，并为其举行海葬仪式。
    欧扬也在送行的队伍里。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感慨万千，却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是骨灰，其实就是遗骨和菌丝混在一起烧成了灰，不过从微观的角度来讲，菌丝是吸收人体组织长起来的，原本确实是人体的一部分，所以烧成灰之后，也确实是原本那人的骨灰。
    没毛病！
    此外，隔离区里的感染者，也通过闭路电视全程目睹葬礼的整个过程。
    虽然人死如灯灭，不论怎么处置留下的皮囊，逝者都不会知道，但葬礼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给活人看的。
    尤其是隔离区里的感染者。
    这样的葬礼并不是第一次举行，而这样做的目的之一，就是安抚感染者的情绪。
    船上的每一个感染者，都是自愿参与研究实验，如果舰方对逝去的感染者不够尊重，不能给予应有的哀荣，必定导致人心浮动。
    那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也绝不允许发生的结果。
    仪式结束，徐毅宣布解散，众人三三两两地返回船舱。
    欧扬心头压抑，没和大部队一起走，而是走到甲板边缘扶住栏杆，看着起伏不定的海面出神。
    “想什么呢？”朱一鸣凑到欧扬身边，好奇地问。
    “没什么。”欧扬扯扯嘴角，很勉强。
    “算了吧，我还能不了解你？”朱一鸣毫不隐晦地戳穿，“不想说就算了。”
    “其实也没什么。”欧扬幽幽地叹了口气，仰望空中的白云，“搁棕熊那会儿，老米就研究幻肺菌，现在不只老米研究，咱们和你其他国家肯定也在研究，但是投入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怎么就找不着办法呢？”
    “嗨，我还以为你琢磨什么呢！”朱一鸣立马放心了，“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了，打算跳下去呢！”
    “去你的，你才想跳海！”欧扬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人那这是？
    江雨薇扭头看欧扬：“其实也不奇怪，现在的科技是发达了，但有的是治不好的绝症，还能因为治不好，就不研究了？”
    朱一鸣的视线越过欧扬，好奇地问：“癌症都能治，还有什么病治不好？”
    “多了。”江雨薇脱口而出，“狂犬、艾滋、尿病、高血压、类风湿……这些都是常见的，还有渐冻症、早衰症、马凡氏综合症……”
    “不是，这些病不都能吃药么？”朱一鸣问。
    “吃药只能控制病情，不是治愈，不用吃药才算治好！”
    “噢，懂了。”朱一鸣恍然，“要是能发现一种治疗幻肺病的药，光卖药就赚翻了。”
    欧扬打趣道：“你要是有这个本事，根本用不着卖药，不止奖金就让你几辈子都不完，历史书上必须单开好几页！”
    “哈哈，那感情好！”朱一鸣笑得没心没肺，“可惜啊，咱不是学医的……薇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不用多，回头多少分我一点儿，够我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江雨薇翻白眼：“想的美，我要是有那个本事……”
    轰——
    一声闷雷滚过天际，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也没变天啊？
    其他还没进入船舱的人，也都停住脚步。
    “那边！”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一齐向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看到羞诗炖方向升起一朵蘑菇云。
    大伙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疑问：出什么事了？
    “陆维！”徐毅大声吆喝。
    “到！”陆维急匆匆地从船舱里冲出来。
    徐毅指向码头：“马上问问岸上，到底出什么事了，快！”
    “是！”陆维转身就跑。
    徐毅扯开嗓子大吼：“其他人各就各位，别聚集，别乱跑，也别乱讲！”
    虽然没有任何征兆，可大家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就连还没彻底融入华佗号的三人组，都生出了几分紧迫感。
    所有人迅速分散，返回各自的岗位，欧扬和朱一鸣也进入隔离区，准备完成每日的工作。
    可刚进隔离区，就听到舰内广播传出一个急促的声音：“所有免疫人员甲板集合，快！”
    二人对视一眼，转身又进了隔离门。
    “早知道还得集合，折腾什么啊？”朱一鸣不满地嘟囔。
    欧扬低声道：“嚷嚷什么，肯定出事了。”
    一行人抵达甲板，徐般和陆维已经等在这里。
    前者眉头紧锁，背着手来回踱步；后者表情严肃，笔直地立正站好，一动不动。
    “全体注意，列队！”陆维发出口令，众人马上在陆维面前排成两行。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行伍经历，但从小到大没少接触军训，虽然动作不标准，速度也不快，可好歹是把队列排出来了。
    欧扬扫了一眼，一共二十多人。
    舰上的免疫者一共有四十多人，二十多个男的，十来个女性。
    “向右看……”
    “好了！”徐毅打断，“入列！”
    “是！”陆维跑进队伍。
    徐毅站在众人面前：“各位，废话就不多说了，刚刚接到消息，羞诗炖发生连环爆炸，多处隔离墙被毁，位于市区的联合研究中心也被爆炸波及。。”
    欧扬纳闷不已，这跟自家有什么关系？至于如此郑重其事地传达么？
    徐毅继续：“我舰切入当地警方的通讯频率，据说用于实验的上千只小白鼠，还有上百只实验猴及其他实验动物逃出实验室。爆炸发生后，部分区域陷入混乱，市政厅已经发布紧急预警，要求所有人留在家里，严禁擅自外出！”
    欧扬眼睛瞪得溜圆，好家伙，老米拿小白鼠和猴子实验幻肺菌是吧？
    孢子感不感染鼠类还不明确，但在实验室里搞研究，肯定得用人工手段让实验动物感染幻肺菌。
    猴子也就算了，这玩意数量不多，体型也容易发现，不论抓捕还是猎杀都很容易，可那一千多只小白鼠呢？
    特么的，那就是一千多个移动的感染源啊！
    还是会打洞那种！
    若是通过小白鼠，将幻肺菌传染到本地的鼠群身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徐毅继续：“根据上级的研判，发生在羞诗炖的连环爆炸，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破坏行为，鉴于港口堆积了大量物资，混乱很可能波及居住区，因此，上级要求我们不惜代价，以最快速度将滞留在岸上的同胞接出来！”
    他重重地挥了一下胳膊，远处的海面上，一艘特种运输船等不及转运，竟然直接把船上的集装箱抛入海中。
    欧扬顿时惊呆，这是要腾出空间装人么？得多少运输船，才能把岸上的人全都装走？
    “同志们，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为了保证滞留同胞的安全，我需要你们立刻上岸。”徐毅目光坚毅，“我们的任务有三个，第一，维持秩序，保护滞留同胞的绝对安全；第二，建立防线，防止混乱波及营地；第三，防止实验动物进入营地……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回答声稀稀落落，只有寥寥几个人用撕破喉咙的声音大吼。
    徐毅很不满意，用爹死娘嫁人的声音怒吼：“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短促有力，整齐响亮！
    艇毅看了一眼腕表：“时间紧迫，我就说到这里，陆维！”
    “到！”
    “马上组织换装，带齐装备上岸！”
    “是！”陆维答应一声，转身面对众人，“全体注意，跟我来！”
    说罢，带头跑进船舱。
    其他人立即跟上，虽然步伐不怎么整齐，但没有一个人犹豫。
    直到这个时候，欧扬才回过神来，这是战前动员啊，这是传说中的战前动员啊！
    很快，众人抵达船舱深处，等待发放装备……有点耽误时间，但磨刀不误砍柴工，再着急，该做的准备也得提前做好。
    这个时候，欧扬非常想念自己的格洛克。
    朱一鸣突然凑到了耳边小声嘀咕：“怎么不问问咱们愿不愿意啊？”
    欧扬嘴角抽了抽：“大伙都去，你好意思不去？”
    朱一鸣泄气不已：“哎，谁说不是呢？”
    没时间换衣服，在徐毅的命令下，直接向所有人发放武器。
    轮到欧扬的时候，陆维并没有直接把枪发到他的手上，而是郑重地问：“会不会用枪？不会用千万别逞能！”
    “会！”欧扬的回应斩钉截铁，“我的枪在这儿吗？”
    陆维一愣：“你的枪？”
    “对，一把m27，一把m500，两支格洛克，到羞诗炖的时候上交了。”
    陆维立刻回头：“岸上移交武器了吗？”
    “交了！”枪械员立刻打开角落的柜子，颇为不舍地取出欧扬上交的配枪。
    欧扬熟练地把三支手枪带在身上，却拒绝了m27：“给我一支191，精确版！”
    他对m27没有执念，而且大伙都是5.8毫米的191，只有他自己用5.56口径，打光了子弹都没地方补充去。
    陆维的脸颊不自然地抽动两下：“至于带这么多吗？”
    欧扬熟练地验枪：“可以不用，但不能没准备！”
    他把m500插进枪套，接过191背在身上。
    枪很快就发完了，陆维正要组织人员离开，却发现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熟悉身影走了过来：“给我一把！”
    “舰长？”陆维一脑袋问号，“你这是……”
    “我和你们一起去。”徐毅说。
    陆维立马就急了：“不是，你又不免疫，按规定，不允许上岸！”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徐毅接过枪，“再说了，把你们都送到岸上去，我自己躲船上，算怎么回事？”
    陆维还想再劝，徐毅挥手阻止：“好了，别扯没用的，我命令你闭嘴！”
    朱一鸣忽然笑了：“哎，刚才我还不大平衡，现在好了。”
    欧扬看他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虽说早就知道华佗号隶属军方，但船上的人，大部分都和军方无关，特别是在隔离区工作的免疫人员。
    不是军人，却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一点怨气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但徐毅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和大伙一起上岸，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跟我上和给我上能一样么？再多的怨气也得消散大半。
    一行人返回甲板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启动，桨叶飞转，气流吹得人站立不稳。
    飞机上空间有限，徐毅带先带一组人离开，接着马上有另一架直升机降落。
    这架飞机就不是白色涂装的医疗机了，而是灰中带着一点点蓝色，机身上的标志，清晰地传达着它的身份。
    这是一架真正的军用飞机！
    陆维立刻组织剩下的人登机：“弓身，放低重心，跟上——”
    欧扬猫着腰上了飞机，陆维最后一个上机，关闭舱门后拍拍驾驶员的靠背，做了个可以起飞的手势。
    直升机脱离甲板，凌空急转一百八十度，低空掠海飞向营地。
    陆维扯开嗓子大吼：“都注意了，上岸之后听从指挥，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千万别走散了，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报告，都听懂了没有！”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注意，任何情况下枪口不准对人，没有命令不准上膛，更不准开枪！”
    “遇到特殊情况呢，也不准开枪？”朱一鸣不满地问。
    陆维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上岸的目的是转运人员，是安定人心，而不是打生打死。”
    说到这里，他突然指向窗外：“你们看，瞅见了没有？”
    大伙一齐望向窗外，立刻看到一架无人机后发先至，超越直升机飞向港口。
    “咱们头顶上不止有无人机，还有雷达和卫星，意外还没到你们眼前，消息就先传回来了！”
    (本章完)

 第289章 火拼

    第289章 火拼
    直升机降落在营地之外，众人下机之后，飞机立刻升空返航。
    此刻的营地，已经变了另一副模样。
    那艘为营地供水供电的大船，已经脱离码头，开到几百米外的海面上，一艘从不靠岸的特种运输船取而代之。
    几辆驮着集装箱的大货车停在营地外，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围住车尾，正从打开的集装箱里取出各种防护装备，由专人送进营地，挨家挨户的送。
    换好防护装备的同胞，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序离开，依次登船。
    部分工作人员荷枪实弹，分散在营地里维持秩序。
    营地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叫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陆维脸色微变：“不好，出事了，跟我来！”
    说罢率先冲进营地。其他人赶紧跟上。
    距离算不上远，没多一会儿就跑到地方，只见两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一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妻，老太太脸上挂着谁也不服的嚣张表情，蛮不讲理地嚷嚷：“凭什么让他们先走呀，我们为什么就得等啊？”
    得，只听这一句，欧扬已经把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工作人员坚决不让步，一再要求老夫妻回屋里等，但这俩老巨婴就是不同意。
    朱一鸣都看不下去了：“什么人呐，又来谁闹谁有理那一套是吧？这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
    “还用说吗，肯定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鸟。”欧扬非常肯定地说。
    他们自己闹还不算，还一个劲地叫嚣：“哎哎哎，大伙都出来评评理，凭什么我们就得排在后面呀！”
    特殊时期，本就人心浮动，被老太太这么一撺掇，已经有些人打算开门出来。
    发现苗头不对，徐毅的脸色黑如锅底，突然一声厉吼：“闭嘴，来人，给我拷起来！”
    老太太愣住了，随即陡然爆发：“你敢……”
    “嘴堵上！”
    附近的工作人员都憋着一口气呢，二话不说立马铐人，嘴也给堵了个严实，唔唔唔地发不出声音。
    那些本打算跟着闹的，立刻缩了回去。
    徐毅大喊：“陆维！”
    “到！”
    “给我看住了，凡是敢破坏秩序的，一律从严处置……这俩人最后上船！”
    “是！”
    一应一答，没说怎么严格，也没提到底怎么处置，但把上船的顺序排到最后，足以震慑绝大多数人。
    那些怀里揣着小心思的，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值不值。
    徐毅连续深呼吸，剧烈起伏的胸膛很快平静下来：“给我找个电喇叭！”
    东西是现成的，一个工作人员飞奔而去，很快就把东西拿过来。
    徐毅定了定神，举起电喇叭：“同志们，同胞们，请你们听我说，就在不久之前，羞诗炖市区发生爆炸，上级认为，本地局势可能出现变化，因此要求我们把大家撤到海上！”
    “不过请大家放心，就算局势恶化，也不至于马上影响到这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就算发生意外，我们也有保护大家安全的信心和能力，请大家不要相信任何别有用心的煽动，务必服从工作人员的管理，保持良好的秩序……”
    徐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维持住营地的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一味的高压并不可取，说明实际情况，争取绝大多数人的理解，才是维持稳定的不二手段。
    论发动群众，东大敢说第二，哪个敢说第一？
    平息了小小的插曲，一行人迅速撤出营地，带队守住通向羞诗炖的公路。
    和当初撤出沙莱顿时差不多，最前面是由机器狗组成的第一道防线，欧扬等人心安理得地躲在后面，勉强算是第二道防线。
    但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空中交叉巡航的无人机。
    不是旋翼机，而是大型无人机，两个尾巴那种。
    虽然自身也是防线上的一环，可欧扬却半点都不担心，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全感——前有机器狗，上有无人机，远处看不见的海面上，自家的战舰怕是早已雷达满功率，发射井全开。
    这样的防线，说固若金汤有点夸张了，然而就算是米军来了，想打穿这道防线也没那么容易。
    欧扬不禁感慨，当初在疫区时要是有这么豪华的配置，早就一路平a冲出来了，又怎么会耽误那么久？
    背靠国家的感觉，真特么爽！
    一回头，看见陆维手里托着平板电脑，正和徐毅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表情很是凝重，还时不时朝市区方向指上两下。
    欧扬没望远镜，还是用老办法，举起枪把光瞄当望远镜用，可惜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建筑的轮廓，细节一概看不清楚。
    侧耳倾听，隐约能听到密集的枪声，令他想起当初的棕熊市。
    这时，第一艘特种运输船已经装够了人，撤下舷梯离港。
    空出泊位后，另一艘运输船马上靠岸。
    海面上还有一艘刚刚赶到的特种运输船，一边往这边赶，一边往海里扔集装箱。
    朱一鸣看一眼营地：“这么长时间了，连十分之一都没撤完，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慢慢等呗，急什么？”欧扬不紧不慢地说。
    聚集在营地里的同胞那么多，怎么着也得三五个小时才能全都撤出去吧？
    陆维一直在平板上划来划去，切换到一副画面时忽然顿住：“舰长，有情况！”
    “怎么了？”徐毅接过平板，屏幕上是无人机从空中拍摄的俯视画面，可以看到一大群老米冲出羞诗炖。
    陆维说道：“他们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我觉得奔港口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能排除来营地的可能。”
    羞诗炖港是全米第二大港，来自东大的物资在码头上堆积如山，吃的穿的用的，防护用具以及各种药品，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只要能抢占港口，就能拥有海量物资，而且米宫已经为这些物资买过单了，不论运输、分发还是使用，都是米宫的事，甭管被什么人抢走都和东大无关。
    如果己方有多余的力量，徐毅不介意保护一下物资，但此刻人手有限，必须优先保证人员的安全。
    但也不能排除对方觊觎营地的可能性。
    道理很简单，即使占据码头，也只是拥有物资，仍然要面对不确定的局面。
    胳膊扭不过大腿，万一再有其他势力，特别是官方盯住港口，他们就只能乖乖让出来。
    营地就不一样了，这边有船，只要上了船就能离开羞诗炖，彻底远离不确定的危险。
    徐毅和陆维一直盯着老米的动向，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奔着港口去的。
    可没等松一口气，老米的队伍里又分出一部分人，奔着营地来了！
    徐毅那个气就甭提了，恨不得把这群老米逮起来排成一行，一脚一个全都踢回去！
    “别等了，发警告！”徐毅说。
    陆维答应一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远处，一架旋翼无人机迅速飞到老米的队伍前方，悬停在十多米高的空中，机腹下突然投下一道光束，落在地面上，变成一条截断道路的红色亮线：“注意，前方同东大驻羞诗炖临时营地，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擅自越线，后果自负！”
    无人机反复播放警告内容，为了增加说服力，几十米外的草丛里接二连三地钻出二十多只机器狗。
    它们并不是单独行动，而是分成几个小组，各自划定活动范围。
    如果站出来的是一群人，老米还不一定会停下，可现身的是一群冷冰冰的机器，老米心里全都犯起了嘀咕。
    这玩意是遥控的，还是程控的？
    遥控还好，就算越线也不一定会开火，万一是程控的就麻烦了，机器这个东西又不知道什么叫善恶，更不知道什么是考量，一旦越线是真敢开枪！
    一群人停在红线之外畏缩不前，队伍后面的几个老米互相传递眼神，其中一个忽然大声叫嚷：“东方人肯定是吓唬咱们的，他们绝对不敢开枪，否则就是国际事件！”
    “对，肯定不敢！”他的同伙大声附和，“没人敢在米粒坚的土地上，向米国人开枪！”
    “没错，绝对不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只是毫无根据的揣测，最后愣是让他们说成了事实，貌似只是谈论，实际上已经在其他人心里种下了东大不敢乱来的种子，令众人心底蠢蠢欲动。
    不过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脑子里的想法再多，身体却很诚实，始终不肯越过红线。
    僵持了几分钟，那几个老米口水都说干了，也没人尝试一下。
    再这么下去，自家的计划必定胎死腹中！
    几个人继续用眼神传递消息，为首的老米是个秃脑门，他朝前面使了个眼色，一个长着一对三角眼的手下轻轻点头，不动声色地往前挤，立刻引发一阵抱怨。
    然后，三角眼挤到了第二排，站在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的中年人身后，出其不意地推了格子一把。
    人不是乱选的，这群人已经观察了一路，非常确定格子没有任何同伴，和其他人也不熟悉，就算事发，也不会有人为格子出头。
    柿子就得挑软的捏！
    格子毫无防备，踉跄着冲出去几步，恰好踏过红线。
    所有人瞬间安静，全都死死盯住格子。
    格子瞪大眼睛，慢慢地抬头，仰望空中的无人机。
    警告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机腹下，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格子。
    格子大脑一片空白，但强烈的危机感令他陡然爆发惊人的力量，蹭地跳了回去：“不是我，不是我——”
    然而无人机并没有开枪，远处的机器狗也没有半点动静。
    秃脑门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没开枪，好现象！
    他立即疯狂打眼色：再试！
    然而返回队伍的格子，一把抓住三角眼，大声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把他推出去。
    格子极力辩解，坚持说自己只是无意。
    其他人全都抱着事不关己的想法两不相帮，毕竟试探出东方人的底线，对大家都有好处，又有谁会站出来帮一个陌生人呢？
    其中少不了秃脑门等人的推波助澜。
    格子敏锐地发现自己被众人孤立，三角眼又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格子又气又急，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左轮手枪，一口气把九发点22子弹全都打在三角眼身上。
    事发突然，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三角眼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点22子弹的威力确实比较小，但威力再小也是子弹，近距离足以打穿人的身体甚至骨头！
    连续被九发子弹击中，而且枪枪不离左胸，三角眼的心脏至少被三发子弹命中，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软软倒在地上，嘴巴动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秃脑门气疯了，但他仍然保有几分理智，立刻给另一个塌鼻梁的手下使眼色。
    平日里，这俩人的关系最好、
    塌鼻梁不负所望，立刻拔出枪来，砰砰几枪打倒了格子。
    结果忙中出错，一发脱离目标的子弹击伤了其他人的手臂。
    中枪的老米可不是孤家寡人，他的同伴见状，立刻拔枪还击，结果又把更多人牵扯进来。
    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被点击波及的老米越来越多，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众人纷纷奔逃，而且是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开，一边掏枪还击。
    很多人开枪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管自己瞄准的人到底冲没冲自己开枪，总之就是以最快速度把所有子弹全都打出去。
    你打我我打他，他又打你，彼此牵扯循环，不管怎么绕都能形成闭环，只要自己不中枪，打谁都没差。
    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俩赚一个！
    短短片刻，就有二十多个老米中枪倒地，余下的老米秒变没头苍蝇，什么红线绿线的也没人再顾得上，警告线形同虚设。
    冲破红线的老米越来越多，徐毅一阵牙疼：“陆维！”
    “到！”
    “开火，用催泪瓦斯！”
    “是！”
    一声令下，砰砰几声响，催泪弹在奔跑的老米身边爆开，鼻涕眼泪瞬间一齐流下来，咳嗽声立刻响成一片。
    魔幻的是，枪声居然没弱多少！
    (本章完)

 第290章 紧急事件

    第290章 紧急事件
    一大群老米在催泪瓦斯里狼奔豕突，却仍不忘开枪互射，如此超越现实的场景，令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目瞪口呆。
    慌乱中，一部分不辨方向的老米冲破红线，徐毅立刻命令：“再打一轮！”
    又一波催泪弹打出去，落在跑逃的老米前方。
    与此同时，空中的无人机迅速后撤，重新投下红线。
    欧扬眼角抽动两下，心说无人机退得还挺丝滑！
    不仅如此，一直没动静的机器狗突然有了动作，起码一个排的机器狗从不同方向钻出来，在红线后方排成一行。
    几个老米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径直冲向红线，可还没靠近红线，机器狗突然开火，子弹准确落在老米脚边。
    那些老米虽然心慌意乱，但不可能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威胁，登时一齐止步，反应快的扭头就往其他方向跑，反应慢的愣在原地，直到回神才赶紧逃开。
    不论一心逃命的普通老米，还是别有用心的秃脑门等人，都不敢再往营地方向冲。
    鸣枪等于最后的警告，敢无视警告，接下来子弹就会打在身上。
    看着老米四散而逃，徐毅悄悄松了口气。
    幸亏逃了，若是发展到必须开枪的地步，就算顺利完成撤离任务，后续也会惹来一大把麻烦。
    无人机实时追踪所有老米的行踪，徐毅沉吟片刻，低声命令：“机器狗前出，一直推进到岔路，我看谁还敢往这边来！”
    “是！”陆维答应一声，将命令传达下去，一大群机器狗快步向前，很快抵达前方的t字路口，毫无感情的探测器冷冰冰地盯着道路。
    左边通向羞诗炖，右边通向港口。
    一些刚从城区逃出来的老米途经路口，个个又惊又惧，远远绕开。
    不少人还一个劲地念叨着天网，机器杀手之类的话。
    按下去葫芦起来瓢，这边刚把路口堵住，无人机发现新的问题。
    “舰长！”陆维切换港口方向的监控画面，“有情况！”
    徐毅低头一看，差点当场骂娘。
    已经赶到港口的老米，并没有聚集在一起，只有一小撮人到处撬集装箱，更多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蹿，明显是在找船。
    毕竟是老米的第二大港，停靠在码头上的大小船只数量不少，但这些船早在几个月前，就被米宫的一纸命令束缚在码头上，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海。
    否则，有可能被米方的舰队击沉，哪怕挂米方的旗帜也不能幸免。
    倒不是老米神经过敏，不允许自家人逃亡，而是因为克州与南米隔海相望，平时就有大把人偷渡南米人，在疫情肆虐的大背景之下，偷渡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跑一趟就能赚到大把米刀。
    至于南米人是否感染，谁在乎？
    码头上的船只停得太久，缺乏保养不说，还被米方处理过，老米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一艘能开的。
    涌向码头的老米越来越多，指不定哪个老米身上就带着孢子。
    第一批赶到码头上的老米又气又急，却又毫无办法，一些人想办法躲到船上，来了一个上船抽梯，让后来的人找不到办法上船，从而避免接触。
    也有一些人觉得船不能离港，躲在上面也不安全，也不知道哪个老六一时冲动，纵身投入海中，闷头游往营地方向。
    既然岸上走不通，那就从水里走好了，就不信游到地头，东方人敢不让他上岸！
    其他老米一看，立刻恍然大悟，跟下饺子似的可劲儿往海里跳。
    徐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老米脑子有毛病还是怎么着，就不看看两边到底多远？
    从港口到营地，水面上的直线距离超过七公里，能游过来的肯定不少，但绝大多数人八成没这么好的体力。
    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徐毅头疼地敲了敲脑壳，指尖在屏幕上画了一道线：“安排一艘船，沿着这条线多跑几趟，有人问就说系统失灵，明白没有？”
    “明白！”陆维重重点头，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一艘等待靠港的特种运输船突然转向，径直冲向岸边，一边冲一边往下扔集装箱。
    接近岸边时，运输船及时减速，调转一百八十度后又往回开。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跑个没完，没多一会儿，海面上就飘满了集装箱，船只尾流掀起的浪更是一波接一波。
    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离得太近，说不定会被浪头卷入水底，还能不能上来，就得看运气了。
    再加上随波逐流的集装箱，更是凭添了几分危险。
    见状，很多原本想下海的老米都打起了退堂鼓，已经下海的老米，也有不少人往回游。
    开玩笑，感染了幻肺菌还能再活个把月，游到一半儿淹死了，那就是当场死透，连一个月都没有。
    成功遏制水陆两个方向的渗透，徐毅悄悄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看撤离进度，立刻小声吩咐：“太慢了，通知下去，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给我加快速度！”
    他从不相信那些鬼啊神啊的东西，但严峻的形势却让他心底异常焦虑，总有一种夜长梦多的紧迫感。
    陆维刚把命令传达下去，突然捂住耳朵上的降噪耳机，仔细倾听片刻，扭头看向徐毅：“舰长，出事了！”
    徐毅心头一跳：“出什么事了？”
    “刚收到华佗号转过来的消息，咱们在市区的六个办事处，有四个遭遇袭击，工作人员闭门据守，正在呼叫支援！”
    徐毅脑子里嗡地一下：“还有两个呢，怎么样了？”
    “上面已经下达撤离命令，其中一个撤出来了，但在路上遭遇不明势力的拦截，说是躲在路边的一栋公寓里，急需支援；另一个根本联系不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徐毅急了：“马上联系市政厅，我不管老米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我方人员的安全！”
    陆维答应一声，第一时间找到营地里的工作人员，拨打市政厅的电话。
    华佗号情况特殊，不允许随身携带电话。
    然而连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工作人员换了几个号码，终于听到熟悉的拨号音。
    他立刻把电话递给陆维：“通了！”
    陆维把降噪耳机推到脑后，抢过电话贴在耳朵上，连响数声后，电话终于接通：“hello！”
    声音既疲惫又嘶哑。
    陆维主动表明身份：“你好，我是东大营地的工作人员，我们在市区的办事处遭到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围攻，我方要求贵方必须保证我方人员的安全！”
    “喔，上帝啊！”对方深深叹息，“抱歉，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我们也有心无力，请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陆维还想再说，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再打，干脆拒接。
    “妈的！”陆维愤愤地咒骂，一路飞跑赶到徐毅面前，“舰长，市政厅联系上了，但那边说城里太乱抽不出手人，让我们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徐毅想了想，立即通过华佗号联系上级，说明此刻的处境。
    然后陆维就听到他一个劲地点头，嘴里嗯嗯嗯地不停答应。
    直到通讯结束，陆维才急切地问道：“舰长，上面怎么说？”
    徐毅中气十足：“上面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人救出来！”
    陆维愣住了，不惜一切代价，是怎么个不惜法？
    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舰长，咱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再分出一部分人进城，营地这边怎么办？”
    徐毅也很头疼：“大规模进城肯定不现实，派一支精干的小部队吧。”
    陆维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但是派谁去？”
    徐毅的目光落在欧扬等人身上，鼻孔里重重喷出两道浊气：“把所有免疫人员都给我集合过来，快！”’
    “是！”陆维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三十多个没穿任何防护装备的免疫者迅速集结。
    徐毅站到队列前方，举手敬礼：“同志们，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刚刚接到消息，我们在城区的办事处出事了……现在，我需要一支队伍，进入城区解救被困的同胞！”
    队伍里一片寂静。
    “城里的情况很复杂，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个任务的危险性，所以我只要免疫人员，最好是有军事基础的志愿者！”说到这里，徐毅停顿片刻，似乎是给众人考虑的时间，“好了，全体注意，愿意加入的，向前一步走！”
    话音未落，整齐的脚步声踏响，三十多人的队伍，起码有二十多人上前一步。
    欧扬的心脏陡然漏跳一拍，忽然间热血上涌，也跟着踏前一步。
    朱一鸣瞪大眼睛，心里狂吼我靠，你丫怎么就出去了？没听说只要有军事基础的么？这是跟还是不跟？
    可欧扬都迈出去了，只有几个人没动地方，他把心一横，也跟着上前一步。
    他姥姥个锤子的，不就是混乱么，又不是没接触过，豁出去了！
    徐毅欣慰地点头：“陆维，抓紧时间挑人，就一个七人小组好了。”
    朱一鸣在心里疯狂吐槽，六个办事处，才派七个人进去？这是支援么？这是送死好不好？
    “是！”陆维答应一声，立刻叫了几个人的名字。
    眼见名额就要满了，欧扬再次踏前一步：“我去！”
    其他人不甘示弱，纷纷出言争取。
    欧扬根本不废话，一手一个提起俩同伴甩到后面，再一手一个继续甩，三两下就把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全都扔到一边，连已经被陆维选上的都被他扔出去一个。
    “不服单挑！”欧扬横眉立目，鹰视狼顾。
    他没提自己在疫区里的经历，但徐毅和陆维不可能不清楚，这份经验也是其他人不具备的闪光点。
    徐毅双眼放光，好小子，只看这一身力气就是个好苗子！
    众人面面相觑，有心比划几下的不在少数，可看欧扬一手提一个那么轻松，又不甘地打消了念头。
    一力降十会。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不知道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号称千古无二么？
    “算他一个！”徐毅一锤定音。
    “还有我！”朱一鸣也站了出来。
    “别闹了，你不行。”陆维直接拒绝，指指朱一鸣的腹部，“你还没好利索，而且缺乏军事基础。”
    朱一鸣不乐意了，立马指向欧扬：“那他怎么行？”
    陆维压根儿不回应：“行了，上一边去，别搁我这儿瞎耽误工夫。
    朱一鸣……
    圈圈你个叉叉，你才耽误工夫，你全家都瞎耽误工夫！
    加上欧扬，已经选出六个人，陆维一个利落的转身，面对徐毅敬礼：“最后一个是我！”
    “好！”徐毅点头，“马上换装，最快速度！”
    “是！”陆维立刻朝众人吼了一嗓子，“跟我来！”
    朱一鸣懵了，你倒是让我说两句话啊！
    “哎哎，不是，带上我啊！”
    徐毅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小伙子，精神可嘉，但是别捣乱了！”
    朱一鸣瞬间红温：说谁捣乱呢？
    他不甘心地跟上去，发现欧扬等人正在更换防弹衣，然后把一块块防弹插板塞进去，把躯干完全包裹，只有脸和四肢露在外面，整个人瞬间肥了一大圈。
    欧扬把随身装备取出来，一一带在身上。
    因为防弹衣的阻碍，格洛克不能插在腰上，陆维给他找了个挂在胸前的枪套。
    43塞在胳膊底下，也不大好拿，干脆把腋下枪套穿在外面，明晃晃的43就那么挂在胳膊底下。
    朱一鸣想搭话，欧扬却顾不上理他，抓紧时间询问：“咱们带不带机器狗和无人机？”
    “都不能带。”陆维说，“根据上面和米宫达成的协议，咱们的技术装备只能用于保护营地，不能进入米方城市。”
    欧扬不满地问：“都这个时候了，还讲那么多？”
    陆维表情无奈：“如果我们不遵守协议，等于给米方不遵守协议的借口，这个责任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欧扬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己方有多少在米利益，不过只是他知道的，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利不利益还在其次，关键是不能给老米留下借口。
    陆维收拾好装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心，咱们舰长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大型无人机不能用，小型的肯定没问题，如果有必要，肯定也能把机器狗派进去。”
    其他人也收拾好了装备，欧扬拍拍朱一鸣的肩膀：“放心，等我回来！”
    朱一鸣嫌弃地避开：“甭跟我来这套，我又不是薇姐！”
    欧扬还想再说，却被陆维打断：“来了！”
    七架旋翼机正贴着海面飞过来，直径没有一米五也得有一米四。
    欧扬无语地瞪着陆维：开什么玩笑？你管这叫小型无人机？那什么是大型？
    (本章完)

 第291章 低空突击

    第291章 低空突击
    七架无人机快速下降，停在欧扬等人面前。
    陆维亲手示范，打开机腹下的暗格，三两下就搞出个简易到极点的折迭椅，还有配套的五点式安全带。
    托臀绕腿那种。
    朱一鸣嘴巴都合不上了，什么邪门歪道这是？
    欧扬也好不到哪儿去，天灵盖嗡嗡直响。
    陆维一屁股坐在无人机下方，迅速將安全带捆在身上：“所有人，动作快！”
    欧扬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你丫跟著凑什么热闹？
    “这玩意也太简陋了吧？能行吗？”他不安地问。
    “放心，绝对没问题……来两个人，帮咱们的新同伴上机！”
    两个战士立刻凑上来，把欧扬固定在无人机下，坐在上面的一瞬间，压得无人机向下一沉。
    欧扬一脸生无可恋。
    所有人全部做好准备，陆维一声令下，无人机陡然提升功率，欧扬只觉得屁股底下传来强劲的托力，低头看时，双脚已经脱离地面。
    头顶的无人机运行平稳，一点都没觉得吃力。
    朱一鸣双手搭在眼眶上，仰望升空的无人机，那个后悔就甭提了。
    以前总听说无人机吊运，什么沙子水泥化肥，全都能用无人机运送，可直到今天才知道，物资什么的都是小意思，直接把人掛上去，才是无人机的正確用法！
    无人机越升越高，地面上的一切越来越小，欧扬的本就不安的心也跟著往上走，转眼已经提到嗓子眼。
    他不止一次坐过飞机，可这玩意真没玩过！
    但无人机並没像他想的那样一直往上飞，而是一边升高一边加速，在二十多米的高度改成平飞。
    换成平时，欧扬绝不会认为这个距离太高，二十多米而已，不过是七层楼的高度。
    可人在楼里脚踏实地，跟吊在无人机底下双脚悬空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令他有种隨时可能掉下去的紧迫感。
    “別往下看，看前面！”陆维提醒。
    欧扬收回视线投向前方，城市的轮廓尽入眼底，感觉確实很不一样，呼吸不再急促，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下来。
    嗯，適应之后，確实没那么惊悚了，迎面扑来的风打在脸上，他忽然找到了当初玩射击游戏的感觉。
    就是那种角色坐在直升机上，向地面开火的感觉。
    接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无人机本身，心里一个劲地感慨：我去，还能这么玩？
    这些年里，单兵飞行器的消息一直就没断过，但不论哪个类型的单兵飞行器都很不成熟，要么续航太短，要么根本不实用。
    唯一实用的就是动力翼伞。
    无人机既解决了单兵飞行器的两个痛点，和动力翼伞比起来，也有方便快捷、適应性强的优点，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已经是单兵飞行的最优解。
    一路低空疾飞，没多一会儿就看到通向港口的公路，一排机器狗堵住岔路，虎视眈眈地盯著路过的老米。
    放眼望去，涌向港口的老米越来越多，很多老米看到欧扬等人，立即发出阵阵惊呼。
    没人管他们怎么想。
    欧扬的战术眼镜上忽然出现由复杂的黄色亮线组成的电子地图，图上有六个闪烁的绿色光点。
    这玩意太熟悉了，不就是游戏里经常出来的任务地图么？
    哪怕只是简单的线条也太科幻了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家的技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展到如此惊人的水平了么？
    再这么发展下去，过些年是不是就能组建机动步兵了？
    陆维的声音钻进耳鼓：“任务简报：我们在市区的六个办事处，有四个遭遇不明势力的袭击，我方人员已经回撤据守，暂时没有问题。”
    “位於城区正东方向的肯顿街办事处，在接到命令后全员撤离，在撤离的过程中遭遇不明势力袭击，目前躲在帕克大街拐角处的一栋公寓楼里，但那边由友军负责，不是我们的任务。”
    地图右侧的绿色光点变成了灰色，与此同时，下方一条大街的拐角处出现一个闪烁的红色光点。”
    “我们的任务是位於城区西南方向的逸林街办事处！”地图左下角的光点闪烁两下，变成了红色，“舰队呼叫逸林街办事处，但没得到任何回应，目前还没清楚那里的情况，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都清楚没有？”
    “清楚！”欧扬跟著其他人一起回应。
    陆维严厉地提醒：“趁还有时间，有什么不清楚的马上问，不懂装懂害人害己！”
    其他人都是军方的人，说清楚就肯定清楚，只有欧扬一个人例外，他不禁在心里嘀咕：你这是点我呢吧？
    沉默片刻，见其他人不说话，欧扬才提出疑问：“陆队，进城之后什么章程？什么情况下可以开枪？”
    他必须知道己方的底线在哪里。
    陆维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的偽装身份是僱佣兵，只要发现威胁，隨时可以开枪！”
    欧扬恍然大悟，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標誌。
    他立刻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我们出了事，上面会怎么说？否认我们的身份？”
    “对！”陆维没有半点迴避，“但只是在米方那边不承认，该有的待遇一样都不会少。”
    言外之意，该评烈士评烈士，该给抚恤给抚恤。
    犹豫再三，陆维又道：“欧扬，现在还没进城区，如果后悔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谁后悔了，没有的事！”欧扬脖子一梗，死不承认。
    话说出口，又开始骂自己傻叉，跟著这些人往城里钻有什么好，怎么就不知道就坡下驴？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该死的虚荣心！
    陆维没说话，似乎是给欧扬改口的机会，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就好！”
    说到这里，战术眼镜上的地图消失，变成了七个排成一行的光点：“蓝点代表自己，绿点代表队友，熟悉一下自己的位置……欧扬你负责前后策应，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
    编队很简单，最前面的尖兵负责正前方，第二、第三两个人负责左右两边，陆位於第四位，那里是指挥员的位置。
    欧扬的位置在陆维身后，是队伍里最安全的位置，说是居中策应，其实就是把他保护起来。
    不过他並不是无事可做，而是和陆维一样，隨时准备支援前方的队员，哪里有问题就支援哪里。
    最后两个队员分別负责警戒左后右后两个方向。
    简简单单，一目了然。
    陆维还不忘交待欧扬，时间太短，很多功能来不及熟悉，就不向他开放了，搞得欧扬十分好奇，很想知道身上这套系统还有什么隱藏的先进功能。
    此刻突击小组已经飞到羞诗燉交区，成片的別墅出现在前下方。
    米国特色，郊外才是好地方。
    这里还算安静，每一栋別墅都静悄悄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途中的每一个窗口都拉紧了窗帘，看不到別墅里的情况。
    无人机迅速降低高度，在成排的別墅之间快速穿行，左右两侧的风景快速后退，那种疾速飞掠的速度与激情特別的刺激。
    要不是时机不对，欧扬都想放开喉咙吼两嗓子。
    前方出现隔离墙，无人机立即升高，而且高度异常精准，欧扬的脚底几乎是擦著墙头掠过去，差一点就磕在墙上。
    隔离墙后，一条大街映入眼底，左右两边都是三五层高的米式建筑，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为，停放的车辆也还有序，应该还没被混乱波及。
    然而市区就不一样了，越靠近市中心就越混乱，枪声不绝於耳，爆炸时有耳闻，几道浓黑的烟柱直衝天际！
    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棕熊市的復刻版，令欧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他有些奇怪，羞诗燉到底是怎么搞的，就算是有计划的袭击，也不至于波及这么大的范围吧？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儘快赶到地头才是正经。
    陆维低声命令：“所有人注意警戒！”
    欧扬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绪，警戒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左右，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跡。
    突击小组的高度只比街边的建筑高那么一两层，绝大多数老米都不会注意到头顶的异常，除非恰好抬头往上看。
    只有街上的几个老米发现异常，呆愣愣地瞪著快速飞过的无人机编队。
    越是深入城区，建筑就越高大，但突击组没再提升高度。
    突击小组不可避免地被老米发现，可所有人面对这一幕的反应都是呆愣无措。
    见过跳伞的，听过滑翔的，全副武装吊在无人机底下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街边的一栋酒店里忽然衝出来一大群老米，一边跑一边尖叫，大堂里不断传出枪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转眼，突击小组就把酒店甩在身后，隨即转了个弯，酒店脱离视线。
    另一条街上，两群老米正在互射，一方身穿制服，不晓得是保安还是警员；另一方的衣服五八门，还用各种方式捂著脸。
    几十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米，在流弹横飞的街头狼奔豕突，哭爹喊娘，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啪——
    陆维居高临下，开枪打倒一个武装暴徒。
    其他人如梦初醒，立刻加入射击行列，暴徒纷纷中弹倒地。
    在老米的地界上，穿制服未必代表秩序一方，但没穿的肯定不代表秩序，干他们就完了。
    理由也很充分，两边漫无目的的开火，鬼才知道突击小组会不会被流弹击中。
    另外，己方的办事处八成也是被这群无法无天的暴徒袭击，这一波就算先收一点利息。
    最后，突击小组主动出手结个善缘，而得到帮助的一方很可能是羞诗燉的官方势力，他们很可能把突击小队主动伸出援手的消息传播出去，等於收穫官方的好感，再遇到官方势力的时候，多少能给予一点方便。
    欧扬在开枪的行列之中。
    他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知道无人机的速度快，必须算好提前量才能准確命中目標，可他连开几枪都打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心底那一点点自傲瞬间消失不见。
    打固定靶是基础，打移动靶是进阶，移动打固定靶是高手，移动打移动靶才是天板！
    他不甘心地瞄准一个暴徒，打算看看这一枪偏离多远，可刚对准目標，战术眼镜上忽然在目標下方標记一个不断移动的光点。
    欧扬……
    好么，这套装备还自带火控系统是吧？怪不得头盔上那么多零七八碎的玩意！
    他不关心到底是哪个设备起了作用，瞄准目標下方的光点扣下扳机，暴徒触电般倒地，身下炸开一片飞溅的鲜血。
    欧扬连续切换目標，飞离战场前，连续打倒四个暴徒。
    他不禁感慨，高科技就是好用！
    不出陆维的意料，又飞过一条街之后，前方的路口处出现一群封锁路面的警员，他们看到空中的突击小组后，不仅没有躲避的意思，反倒有部分警员朝空中挥手致意。
    也有不知情的一脸懵逼相，好奇地询问天上飞过去的是哪支秘密部队！
    前方不远就是逸林街，为確保安全，突击小组提升高度，避开沿途的建筑，直接飞到办事处上方。
    在陆维的命令下，眾人悬浮在半空观察办事处附近的情况，但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无线电里反覆呼叫，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陆维心里直犯嘀咕，马上命令尖兵降低高度，其他人继续悬浮掩护。
    两个尖兵降落在办事处侧面，背靠一面墙，这样就只需要注意前方，不必在意后方的情况，大大增加降落后的安全性。
    两人触地后以最快速度脱离无人机，片刻后传回消息：没发现异常！
    没发现不代表没有，两个人迅速离开落点，分头寻找掩体，掩护其他人降落。
    十数秒后，其他人先后落地，脱离无人机的一瞬间，欧扬一个踉蹌，这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適应了一会儿才恢復正常。
    眾人分散隱蔽，举著枪仔细观察。
    四周出奇的安静，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陆维咬了咬牙：“全体注意，交替掩护，目標办事处，前进！”
    (本章完)

 第292章 同归於尽

    第292章 同归於尽
    微不可闻的嗡嗡声中，只有巴掌大小的无人机率先飞进办事处，迅速绕飞一周。
    飞手低声通报：“没发现！”
    但没发现不代表没危险。
    这个时候，什么模糊不清或者表达不明的词句，都有可能造成队友误判断，所以无人机没发现异常，只能说没发现，而不是安全或者没危险。
    陆维挥手，队伍立刻前进，抵达大门一侧贴墙站好。
    前面的警戒前方，中间的警戒侧面，后头的警戒后方。
    大门完好无损，尖兵在门边停顿片刻，突然转身衝进去，抵达事先观察好的掩体之后架枪掩护：“安全！”
    其他人陆续进入，分头躲在不同位置。
    停满车辆的院子里寂静无声，有种诡异的寧静。
    前面的队友忽然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队长，有情况！”
    大伙接到信號，都没动地方，但欧扬已经看到前方一辆黑色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有个弹孔。
    弹孔附近还有喷射状的血跡。
    陆维心头一沉，低声命令：“罗汉，上去看看，其他人注意警戒！”
    如果是一支固定的特战小队，压根儿不必下这么细致的命令，一人前出，其他人就会立刻展开警戒掩护队友。
    可他们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虽然接受同样的训练，可他们不是那种固定的特別战小队，只是在舰上搞过一些简单的训练，配合上终究是缺乏一些默契。
    再加上还有欧扬这个生瓜蛋子，命令下得准確一些，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欧扬立刻收回视线，目光落到院落中唯一的建筑上。
    罗汉灵活地衝到越野车边，朝里面看了看：“空车！”
    陆维半点都不纠结，马上命令队伍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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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丝剥茧，寻找真相是警察的职业习惯，不是军人的行事风格。
    一行人迅速集结到建筑的正门外，依旧是无人机率先入內，刚飞进去，镜头里就出现一具背后中弹、俯臥在地的尸体。
    扩大搜索范围，沙发、空地，通向走廊的拐角处，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跡。
    飞手压抑著翻涌的生理不適：“发现尸体，一共九具，未发现生还者，未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完了！
    陆维的心瞬间凉到冰点：“全体进入，27半警戒！”
    欧扬又迷糊了，27半是什么鬼？
    眾人鱼贯而入，只有一个身高特別出眾，身板特別宽厚的战士留在门边，警惕地盯著外面。
    一进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眾人呼吸困难。
    队员们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將通向建筑內部的走廊、通道和房门全都看管起来。
    陆维皱著眉绕了一圈，一具具尸体看过去，很快停住脚步，转身盯住那具俯臥的尸体，脑中开始还原当时的场景：这里似乎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搏斗，那人想逃走，却在即將衝出去的时候，被子弹击中后背。
    陆维站的位置，就是凶手开枪时站的地方。
    沙发上，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性胸前中弹，金丝眼镜左边的镜片已经碎裂，摇摇晃晃地掛在脸上。
    另一个俯臥在地的年轻人头朝向这边，背后看不到弹孔，但身下洇开大片血跡，八成是扑向敌人的时候中弹惨死。
    其他人的情况各有不同，但陆维基本上可以断定，这里的九个人都是被同一个凶手杀害。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搜索建筑，生见人死见尸，清点设备和资料！”
    陆维想不出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但办事处里除了人，就只有净化装置和一些资料比较有价值，必须確定凶手的目的，才知道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调查。
    接到命令，四个队员在无人机的协助下展开搜索，欧扬、陆维和27半留在原地。
    陆维很快从角落里找到属於办事处的通讯设备，和华佗號建立直接联繫：“报告，我们已经抵达办事处，发现九具尸体……正在搜索建筑，暂时未发现倖存者……是，搜索完毕后马上转移……保证完成任务！”
    通讯结束，陆维一把掀开头盔，恶狠狠地使劲抓头。
    欧扬顿时愕然：“老陆，你没事吧？”
    陆维长出一口气，重新戴好头盔：“没事，我没事！”
    欧扬很想说，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但想了想，终究是没说出来。
    “叫我虫牙就好，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喊名字，只能叫代號。”陆维说，“你最好也给自己取一个。”
    虫牙？怎么不叫驻牙？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几个人的代號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至於取个什么样的代號，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需要这个么？
    陆维没有催促的想法，他瞅著欧扬的脸问：“看你挺镇定的，是不是早就习惯了？”
    欧扬没反应过来，反问：“习惯什么？”
    陆维示意四周的情况，欧扬登时秒懂：“確实见过不少，但是习惯不等於接受。”
    疫区里的景象確实更加惨烈，对感观的刺激也更严重。
    陆维唏嘘不已：“就凭你这份镇定，我们都不如你！”
    欧扬摇了摇头，还没说话，无线电里传出罗汉的声音：“报告，搜索完毕，发现34具尸体，两人失踪，重复，两人失踪！”
    “发现敌人的线索没有？”陆维皱紧眉头，这里一共有36个工作人员，却只发现34具尸体，剩下的人哪儿去了？
    绑架？外出未归？还是別其他情况？
    “没有发现……等等，有情况……发现倖存者……快快，止血！”
    陆维精神一振，撒腿就跑：“罗汉，你们在什么位置？”
    “三楼东侧……没呼吸了，快快快！”
    陆维更急了，飞一样衝上三楼。
    欧扬犹豫片刻，也跟著衝上去。
    只把27半一个人留下好像有点不厚道，但他这会儿哪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一口气衝上三楼，恰好看到罗汉等人围住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正在做胸外按压。
    卫生员从隨身带的医疗包里取出一支又一支针剂，接连刺入那人的大腿外侧。
    楼下忽然传来激烈的枪声，眾人同时怔住，欧扬和陆维一起抢到窗前，一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suv正冲向大门。
    车里的人不断开枪，正和27半交火。
    欧扬和陆维同时出枪，居高临下连续射击，其他人除去卫生员继续照看伤员，全都涌向窗边。
    正要加入战斗，那台车不知道被谁的子弹击中，原本驶向大门的越野车忽然转向一边，砰地一声撞在墙上，引擎盖掀开，车头严重变形。
    可就在失控的前一刻，车窗里突然飞出一个东西，阳光下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准確钻进一楼。
    陆维大惊失色：“27半！”
    无线电里没得到27半的回应，只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走开，走开，都给我走开！”
    隨后就是激烈的枪声。
    坏了！
    陆维撒腿就往回跑，肠子都悔青了，怎么能把27半一个人留下？
    欧扬顾不上惊世骇俗，一脚踹碎玻璃，纵身跃出窗外。
    队员们目瞪口呆，就连陆维也愣住了。
    不是，你再著急也不能直接往下跳啊！
    眾人不约而同地扑到窗前，却看到欧扬已经顺利落地，但他没往楼里冲，而是躲在门外，一边向越野车开火一边大叫：“別下来，危险！”
    子弹打在车壳上，桌球乱响。
    车窗里忽然掉出一个型號不明的发射装置，看起来非常简陋，有点类似於防暴发射器！
    欧扬並没有停止射击，而是迅速换上新弹匣，一边靠近越野车一边开火，直到打空第二个弹匣。
    越野车里再无动静，一楼的枪声也暂时告一段落，但无线电里依旧传来27半崩溃的嘶吼。
    队员们一起看向陆维，等待他的决定。
    甭管一楼发生了什么，27半还能吼出来，说明情况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
    这时伴隨著27半的怒吼，一楼枪声再起，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换了新弹匣。
    “下楼！”陆维果断命令。
    “別下来！”欧扬再次阻止，“有孢子！”
    他已经到了越野车旁，也不管车里的人到底死没死透，毫不犹豫地挨个补枪，每个人脑袋上至少得有一个弹孔。
    陆维脚步不停：“我们都免疫！”
    “不是免不免疫的事！”欧扬躲到一边，“吸入高浓度孢子，免疫也会陷入幻境！”
    他看一眼院外，没发现异常情况，立刻捡起掉落的发射器，从里面拆出一枚鸡蛋粗细，巴掌长短的金属圆筒，看起来有点像枪榴弹。
    有点压手，轻轻晃晃，居然还有液体的流动感。
    欧扬不禁有些疑惑，这里头装的是孢子？
    陆维还真不知道这事儿，队员们也是头回听说，立刻明白楼下的情况。
    “你是说，27半陷入幻境了？”
    “对！”欧扬非常明確地回答，“27半心理素质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他在幻境里遭遇绝境，会不会选择自杀？”欧扬问。
    虽然不知道27半遭遇的是什么幻境，但从他的吼声和连续的枪声判断，九成九是某个战斗场景。
    “不会！”陆维和其他队员已经到了二楼，却没再往下走。
    不仅因为孢子，更因为27半不停地开枪，这个时候下去，万一被流弹击中该怎么办？
    欧扬放心了，探手拉开车门，一具满脸络腮鬍子的白人尸体软软地滑出来。目光在车里扫视一圈，没发现更多金属筒。
    刚鬆了口气，枪声再次中断，片刻后重新炸响。
    欧扬一直数著换弹次数，基本可以確定，这是27半的最后一个弹匣。
    他立刻返回躲在门外，使劲嗅了几下，孢子的气味被血腥味和硝烟味掩盖，很轻。
    欧扬低声道：“虫牙，27半子弹不多了！”
    陆维回应：“孢子呢？”
    “应该散得差不多了。”
    “收到，一会儿一起下去！”
    说话间，枪声停止。
    欧扬马上探头往里看，惊骇地看到到27半从腰里摸出两枚手雷，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狗日的，你们来呀……”
    双手齐动，一把扯掉保险环。
    我去！
    欧扬差点没疯了，这是代入啥了？
    他猛然发力，一个箭步衝进去，死死攥住27半的大手。
    这特么要是鬆开了，27半就得和空气同归於尽！
    27半不仅不听话，反倒对著欧扬怒目而视，拼命要把手雷扔出去。：“啊——”
    陆维也意识到不对，飞一样衝下来：“27半，你干什么！”
    27半压根儿不理他，依旧死死盯著欧扬。
    欧扬都快愁死了：“別叫代號，叫名字，顺著他的思路走！”
    他不禁有些崩溃，如果朱一鸣在这儿，凭他俩的默契根本用不著解释这么多。
    陆维有点愣神，但他反应不慢，马上提高了嗓门：“马寧，马寧，援军到了，援军上来了——”
    还故意拉著长音，和老电影里的配音多少有些相似。
    其他队员也常和感染者打交道，立刻衝下来：“马寧，我们来了，我们来了——”
    欧扬趁机反正：“快看，敌人让我们打下去了！”
    27半脸上的凶戾顿时变成了惊喜，双突然变成了黯然，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副行將就木的表情：“我不行了，让我歇会儿，歇会儿……”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关键是还攥著手雷呢，这要是一鬆手，还没立马把大伙全都送上天去？
    “快快快，手榴弹接一下！”
    几个队员一窝蜂地涌上来，没接手雷，反倒一齐攥上去，紧紧握住欧扬的手：“別鬆开，千万別鬆开！”
    拉环还掛在27半的手指头上，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拉环摘下来，重新塞回去，直到確定没有危险，陆维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好了，没事了。”
    说完朝欧扬竖起大拇指：“牛，幸亏你反应快！”
    刚刚实在太危险了，若是稍慢那么一点，27半鬆开手柄，这两枚手雷就会在3到4秒后爆炸。
    他和其他队员，绝对来不及救援。
    欧扬也是一头冷汗，坐在地上直喘粗气：“我现在腿肚子还哆嗦呢，刚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就衝进来了，要是多给我点时间考虑，真不一定敢往里冲！”
    “嗨，这有什么，论跡不论心，论心无完人！”陆维撑著胳膊站了起来，“说说吧，发现什么了？”
    欧扬掏出金属筒递过去：“这个！”
    陆维接到手里晃了晃，脸色瞬间凝重：“这是……幻菌素！”
    (本章完)

 第293章 使徒

    第293章 使徒
    欧扬闻言，顿时怔住：“你认识这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幻菌素这个名字，但顾名思义，立刻就知道这东西是从孢子里提取出来的致幻物质。
    陆维点点头：“这东西是近期出现的新型致幻物质，因为致幻作用强，副作用小，所以一出现就大范围流行，起码占据老米二分之一的迷幻剂市场！”
    “这么夸张？”欧扬不禁有些吃惊。
    老米是全球最大的叶子消费区，二分之一的市场是什么概念？
    “也不全是幻菌素本身的原因。”陆维隨口解释，“南米那边疫情严重，老墨更是重灾区，传统的致幻品出货量大减，幻肺菌正好填补市场空白。”
    欧扬满心不可思议：“老米心怎么这么大，都这种时候了，还抽叶子呢？”
    陆维诧异地反问：“你是不是对老米有什么误解？毒虫本身就没什么好人，疫不疫情的，跟他们有关係么？他们只关心怎么才能搞点米刀，多抽一口叶子。”
    欧扬一想也是，正常人最多就是藏到荒山野岭躲避疫情，可毒虫的思维都不正常，哪会在意那么多？
    若是知道孢子有致幻作用，那些毒虫说不定会成群结队地往疫区里钻，只为多吸一口孢子，享受片刻的飘飘欲仙。
    至於感不感染的，重要么？
    两人说话的同时，卫生员从27半的弹匣包里抽出一个变形的弹匣，其他人同时色变。
    “27半没事吧？”陆维问。
    “没事。”卫生员迅速检查，“身上中了两枪，都让防弹衣挡住了，腿上有道划伤，问题不大，但是他吸入了太多幻菌素，肯定没办法参加行动了。”
    “那就送他回去，楼上的伤员呢？”
    大伙这才记起三楼的伤员，两个队员赶紧上楼，没多一会儿就把伤员抬下来。
    “情况怎么样？”陆维沉著脸问。
    “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势比较严重，必须儘快手术！”卫生员利落地回答。
    陆维立刻呼叫无人机，把两个伤员固定在无人机下面，可是让两个伤员单独返回又不放心。
    他有心让欧扬护著伤员回去，不过想到欧扬起到的作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指定另一个队员护送。
    无人机起飞，带著伤员飞远。
    留下的五个人还有大把的事情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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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汉和另一个队员，仔细检查越野车，除去敌人的尸体外，还在后备箱里找到最后一个己方人员的遗体。
    陆维联繫战舰匯报情况：“人都找到了，只有一人重伤生还，击毙敌人四个，缴获幻菌素一罐……对，很可能是使徒的人……必须马上提醒其他方向……一组的情况怎么样……”
    欧扬越听越不对劲儿，又不好打扰陆维，眼珠一转，凑到罗汉身边：“兄弟，能打听个事不？”
    罗汉赶紧回应：“你说！”
    军队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虽然欧扬不是真正的军人，但他刚刚的表现，已经征服了其他队员。
    欧扬好奇地问：“使徒是什么玩意？宗教么？”
    他上次接触到这个词，还是在动画片里。
    “这个啊！”罗汉有点尷尬，“我也不大清楚。”
    “使徒是个由免疫者组成的极端组织。”陆维正好在这个时候结束通讯，立刻接过话头，“这个组织是在疫区里成立的，他们相信自身能够免疫幻肺菌是上帝的恩赐，认为人类已经墮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觉得疫情是上帝为了清洗世间的罪恶降下的天灾，只有神选者……就是免疫者才有活下来的资格，其他人都该被疫情净化！”
    欧扬忽然觉得，这个组织好像在哪里听过。
    陆维继续：“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使徒最初只是免疫人员为对抗各种危险组建的互助组织，但是发展到现在，这个组织已经变成了免疫者至上，反对所有针对幻肺菌的研究和治疗，截止到目前，被这个组织破坏的研究机构起码有二十多处。”
    “这么反人类？”欧扬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那他们袭击办事处是什么意思？因为咱们提供了净化设备？”
    使徒这个组织崇尚免疫至上，新伊甸园却是祸害免疫者治疗上层人士……这俩个组织都不是什么好鸟，而且根本利益极其对立，若是哪一天对上，肯定有好戏看！
    不对，是好戏已经上演！
    米宫分裂，老米的上层组织一分为二，新伊甸园和使徒到处搞事。
    这还是已经知道的，不知道的极端组织肯定还有不少，疫区內外，各种为自保或其他目的组建起来的中小组织和临时团队数不胜数，说不定其中的哪一个，就会在不久的將来发展起来，成为令所有人都头疼的极端势力。
    “哪有那么简单。”陆维目光落在越野车上，“我猜，这些人是特意等在这儿，打算等咱们来了再放幻菌素。”
    “让咱们自相残杀？”欧扬立刻想到结果，可又觉得这么干，似乎没什么特別的。
    难道对方只是为破坏而破坏？
    “没那么简单。”陆维摇了摇头，“自相残杀算不了什么，如果我们陷入幻境，袭击了附近的老米，而且还被使徒的人记录下来传播出去，你说会怎么样？”
    欧扬眼角直跳，好似被一盆冰水浇在头上。
    他不是分析专家，却也知道自家人在老米的地面上是什么处境，別看老米这也缺那也缺，极度依赖来自东大的各种產品，可绝大多数老米骨子里仍是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高在上。
    表面上谦逊，实际上一直拿鼻孔看人。
    如果己方的人主动袭击老米，不管身中幻菌素还是剪辑出来的断章取义，都將不可避免地在老米中引发山崩海啸般的舆论狂潮。
    届时不论己方如何辩解，拿出什么样的语气，都很难將身上的污点洗白，搞不好己方在米的战略布置都要受到极大影响。
    到那个时候，己方损失了庞大的在米市场，米宫失去了优质且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本就严峻地局面很可能滑向彻底失控的深渊。
    而使徒呢？
    己方与米方交恶，净化设备稀缺，更多地区失陷，更多人感染，更多免疫者出现……
    一方面吸收免疫者，增强自身实力；另一方面打击国际合作，孤立米宫。
    哪怕米洲全面沦陷也没关係，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打翻固有的一切，重新塑造只有免疫者的新世界。
    欧扬越想越惊悚，这特么已经不是单纯的极端组织，简直就是灭世魔教好不好？
    不对！
    欧扬陡然清醒过来：“老牙，赶紧通知其他方向，千万不能犯错！”
    他本想喊老陆，话到嘴边意识到不能这么叫，临时改口又来不及，结果喊成了老牙。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关心这个。
    陆维倒挺镇定：“上面已经通知了，正在了解其他方向的情况。”
    眾人闻言，不约而同地鬆了口气。
    欧扬又看向院外：“如果使徒的人想偷拍，会藏在什么地方？埋伏在附近？”
    他心里憋著一股邪火，想立刻就把藏在暗处的敌人揪出来，挨个突突死。
    嗯，27半虽然陷入幻境，但从始至终都是和幻境中的敌人对抗，就算被人拍下来，也不会有任何不良影响。
    陆维看一眼时间：“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工夫抓老鼠！”
    话音刚落，已经接到来自战舰的通讯：“我是二队……嗯……嗯……明白，最快速度支援迪纳街！”
    说话间，无人机已经降到眾人身边。
    陆维收线，朝罗汉等人打了个手势，又指指建筑。
    队员们立刻衝过去，用隨身携带的微型地雷和手榴弹布置了几个简易陷阱，封锁门窗。
    临走的时候，还有中文留下了警告。
    隨后，眾人互相掩护，依次升空，等到所有人在空中匯合之后才一齐出发。
    远处的一栋大楼上，各种长枪短炮藏在落地窗后，所有镜头全都对准一个方向。
    为首的老米额头纹了个蝌蚪般的符號，沉著脸看著飞走的无人机。
    一旁桌子后面，坐著一个用头巾包住脑袋的年轻人，他不甘地问：“头儿，我能把这些东方人都打下来！”
    蝌蚪纹摇了摇头：“记住了，我们的目的不是打死几个东方人，而是激怒他们，彻底的激怒他们，懂了没有？”
    头巾无奈地答应一声，不说话了。
    蝌蚪纹转向另一边，那里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守著几台笔记本电脑。
    “拍到有用的东西了吗？”
    眼镜男摊手摇头：“没多少能用的。”
    “不管有没有用，都保存起来，没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蝌蚪纹將目光投往另一个方向，视线仿佛穿过墙壁。
    这个时候，无人机编队已经飞过两个街区。
    陆维照例布置任务：“全体注意，上面已经联繫过其余的办事处，迪纳街的情况最严峻，上面命令我们以最快速度赶过去支援！”
    说罢，將刚刚收到的信息传给所有人。
    欧扬的眼镜上再次投放图像，一大群老米，正围住一栋建筑，不知道多少个疯狂开火，数不清的子弹泼水一样扫进大楼。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欧扬惊问。
    他想不明白，就算自家的办事处和老米有矛盾，也不至於惹来这么多老米的围攻吧？
    陆维回应：“根据可靠消息，有人在老米之间传播假消息，说市区的爆炸是咱们搞出来的。”
    嚯，这样也行！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不明真相的老米，把传言当成了真相，再加上使徒或者隨便什么组织的人煽风点火，一群炸毛的老米义愤填膺，带上珍藏的武器围住了自家的办事处。
    此时此刻，他很想揪出一个老米问问，你们不是不都没长脑子？
    不过话说回来，欧扬也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纯粹的一时衝动，而是矛盾不断积累的结果。
    没办法，己方和老米在疫前就有不小的矛盾，再加上疫情暴发后只增不减，哪怕在全球共抗疫情这个大前提下，依旧有很多老米怀著敌视的態度。
    传言只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这些都是米方的平民？咱们怎么解决问题？”
    陆维继续：“我们的任务是掩护我方被困人员撤出去，只要敢朝咱们人的开枪，就是咱们的敌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律当成武装暴徒处置！”
    “要是人拍下来呢？”欧扬问。
    经歷过那么多，不论对暴徒还是感染者，他都没有半点怜悯。
    感染者还能说是身不由己，暴徒就是纯粹的坏。
    可己方对战老米的消息传出去，岂不是遂了使徒的愿？
    “爱拍拍爱发发，优先保证自己人的安全！”说完，陆维又补充，“这是上面的意思。”
    这么一说，欧扬就放心了。
    隨著位置不断靠近，前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欧扬愕然发现，距离目標还有两条街，下方已经出现大批提著武器赶往办事处的老米。
    队伍並没有直接飞向办事处，而是向到二百多米外的一处天台。
    那里是附近所有建筑的制高点，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办事处。
    天台上聚集了一批老米，大概三十多人，不是拿著狙击枪，就是端著猎枪，就连巴雷特都有好几支。
    从天而降的五人组惊呆了眾人，其中一些老米还想问问这些打扮得像未来战士一样的傢伙是从哪儿来的，另一些老米已经意识到来者不善，立刻把枪口挪过来。
    人还悬在半空，欧扬已经等不及降落，突然解开安全带，连人带装备，重重落在天台上。
    四周的老米更呆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不会真是未来战士吧？
    欧扬起身，毫不犹豫地举枪开火，將脚下的敌人一一击毙。
    部分老米想还击，但不是被欧扬打倒，就是被来自头顶的子弹命中。
    短短十多秒，三十多个老米全部倒地。
    从他们向办事处开枪的那一刻起，这些老米就不再是平民，而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陆维命令罗汉降落，和欧扬一起占据这个天台，其他人立刻转向另一处制高点。
    一处制高点控制范围有限，必须占据两到三处，才能全面控制战场。
    (本章完)

 第294章 奋战

    第294章 奋战
    “掩护我！”欧扬低吼一声，几步枪到天台边缘，將自己的枪甩在背上，捡起一支老米掉落的巴雷特架在墙头。
    目镜里，一群老米正肆无忌惮地胡乱开枪。
    十字分划对准一个敌人，欧扬果断开火，12.7毫米瞬间飞过二百多米的距离，將目標的脑壳炸成崩散的烂西瓜。
    场景过於惊悚，附近的老米全都惊呆，但他们早就杀红了眼，压根儿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办事处里的东方人发起反击。
    於是，他们用更加凶猛的火力掀起又一轮狂攻。
    欧扬迅速挪动枪口，继续开火消灭敌人。
    罗汉大步冲向楼梯间，途中拖上一具尸体拽进楼梯间后，又返回天台拖来第二具尸体。
    他把两具尸体摆成任何人通过，都必须触动尸体的样子，然后將一枚拉开保险环的手雷压在尸体身下。
    一旦有人经过，爆炸就是最好的提醒。
    隨后罗汉返回天台，目光立刻落在老米留下的各种杂物上。
    这些老米不止带了枪，还有各种食物和酒水，甚至还有专门摆放备用弹匣的野营桌，似乎是把围攻办事处的行动当成了一次特殊的野营。
    现在，这些东西都成了罗汉用来预警的工作。
    他先把楼梯间的门打开，但只留半个巴掌宽的缝隙，用桌子顶住定位，抄起一个玻璃杯塞入手雷，確定杯身环住手柄后扯掉拉环，小心翼翼地摆到门上。
    手杯不弹开，手雷就不会爆炸，一旦有人推门，玻璃杯掉落摔碎，雷杯就会弹开，击发引信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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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的陷阱。
    解决掉后顾之忧，罗汉迅速衝到天台边缘，同样捡老米的步枪开火。
    身在敌境，子弹省一发就是一发，而且用老米的枪，事后就算被有心人注意到，也找不出证据来。
    当然了，这个时候，会不会留下证据已经不重要了——那么多老米围攻办事处，还不准里面的人还手么？
    听到枪声，欧扬瞄了一眼，见是罗汉加入战斗，立刻收回注意力，继续点杀敌人。
    老米不愧是人手不止一支枪的国度，前后不过几枪，已经有人注意到天台方向情况不对，立刻组织人手发起反击。
    子弹打在天台边缘，桌球乱响。
    欧扬是居高临下俯射，敌人却是由下到上仰射，前者中弹的概率远远小於后者。
    而且身在高处视野开阔，除非敌人躲在掩体后面不出来，否则一冒头就会落进欧扬眼中。
    欧扬一口气打光了剩余的子弹，也没到老米身上摸弹匣，直截了当地捡起一支叫不出名字的步枪，继续向下方开火。
    被二人狙杀的敌人越来越多，反击的老米也越来越多，没多一会儿，来自下方的子弹就反过来压得二人抬不起头来。
    老米只是坏，不是笨。
    办事处就在那里，等一会儿再打也跑不掉，可不抓紧把天台上的敌人解决掉，死於狙击的老米只会越来越多！
    欧扬和罗汉发挥游击战的精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虽然不敢说每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但也击毙了不少老米。
    既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又牵制了一定数量的敌人，怎么算都是贏麻了。
    老米吃的亏多了，也开始总结经验，不再各自为战，而是把一群人组织起来，每人分一段天台死死盯住，只要发现异常立即开火，哪怕是错觉也不放过。
    敌人的手段针对性太强，欧扬刚探出头来，脑袋边上就飞过去一发子弹；罗汉运气更差，头盔上挨了一枪，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欧扬嚇了一跳：“罗汉，你没事吧？”
    罗汉翻身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没事！”
    欧扬顿时鬆了口气，网上传言头盔中弹，打不穿也能震断脖子，但事实证明，传言就只是传言。
    “不能拿自己冒险！”欧扬眼珠一转，隨手提起一具老米的尸体，直接扔到墙头充当掩体。
    突然出现的尸体引发了敌人的集体高潮，无数子弹向尸体集火，可怜的老米死了都不消停，身体被纷飞的子弹打得骨肉崩碎。
    欧扬继续，把所有尸体全都摆在墙头，垒出一道人肉掩体。
    他本想在尸体之间开枪，却被罗汉一把拉住：“不用这么麻烦！”
    欧扬迷惑：“你有办法？”
    罗汉拎起打空的巴雷特，换上新弹匣后蹲在天台边缘找了找感觉，隨即突然向墙壁开火。
    一声闷响，子弹落在墙上，没穿透，却掏出个巴掌大小的窟窿。
    欧扬恍然大悟：“好办法！”
    罗汉连开三枪，成功在女墙根部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窟窿。
    欧扬的表情有点僵硬，这么小一个洞，视野也太差了吧？
    哪成想罗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橡皮泥，捏了两下插上雷管塞进洞里，轰地一声响，愣是把直来直去的窟窿，炸成了外大內小的射击孔。
    视野算不上大，但足够用了。
    欧扬钦佩地竖起大拇指，毫不犹豫地鳩占鹊巢，抢下射击孔的使用权。
    罗汉半点不在意，如法炮製，又搞出几个射击孔。
    两个人躲在女墙后面，半点都不担心来自下方的子弹，打得那叫一个欢快。
    不仅自己用，还把经验介绍给占据另一处制高点的陆维等人。
    双方的处境非常相似，有既好用又安全的办法，自然要分享给同伴。
    就在五人无情收割敌人的生命时，战术眼镜上忽然跳出不断闪烁的警告，几个红色的光点投射在镜片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罗汉的大吼：“无人机——”
    欧扬一抬头，立刻看到远处飞来几架无人机。
    距离太远，看不出是军用型號还是民用產品，但这个时候飞过来，甭管军用民用都不是好事。
    老米出了名的武德充沛，改装几架自杀式无人机很难吗？
    欧扬扔掉狙击枪，举起背后的191连续开火，但无人机灵活地上下翻飞，愣是一枪都没打中。
    欧扬气得牙根都痒痒，抄老米留下的霰弹枪，做好反无人机的准备，但那几架无人机始终在远处徘徊，霰弹枪射程太短，根本打不到。
    这时从陆维等人的方向飞过来一架己方无人机，犹如一道闪电扑向敌机。
    敌机迅速闪避，但己方无人机腹下忽然炸响，一架敌机被密集的钢珠击中，凌空破碎坠落。
    欧扬有点愣神，这是……在无人机上装了霰弹枪？
    咳嗽，其实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大毛二毛使劲往战场上塞无人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东大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敢打赌，己方针对无人机的手段，绝对不止这一种。
    欧扬只当这架无人机是陆维身边的飞手释放，可实际上这是架来自后方的无人机。
    它的作用有三个，一是充当前方队伍的辅助，二是充当后方指挥部的眼睛，三是对抗敌方无人机。
    无人机早就在战场上体现了自身的重要价值，身为全球最大的无人机生產国，东大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不止这里有己方的无人机，其他几个办事处上空同样有。
    潜入城区的都是不引人注目的小型无人机，这玩意民间有的是，压根儿不担心被发现。
    此刻的城市外围，还有数架中型无人机绕飞，隨时都能为潜入城区的队伍提供火力支援。
    不过己方只是做好准备，除非確有必要，否则上面不会轻易投入中大型无人机。
    解除了后顾之忧，眾人再次投入战斗，可没多一会儿就发现，狙掉的目標虽然不少，可赶来的敌人更多，再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个时候，陆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联繫战舰请求火力支援。
    情况確实不尽人意，战舰立刻同意请求。
    这会儿欧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不久后，一架无人机落在两人身后。
    罗汉几步衝过去，將吊在无人机下的军绿色塑料箱子取下来，单膝跪地打开箱盖，一支狙击榴和一排弹鼓进入视线。
    与此同时，陆维等人也收到了战舰发来的战场快递。
    罗汉抓起狙击榴：“你点我面！”
    欧扬点头，拿起弹鼓回到射击点，立刻展开新一轮火力打击。
    充足的弹药给予眾人充足的底气，人少的地方单发狙击，人多的地方连发点射，扎堆的地方狙击榴伺候。
    骤然提高的火力，给予敌人极大的打击，打击效率比之前高得多！
    就在欧扬一心对付敌人的时候，耳中忽然听到陆维的提醒：“罗汉，老米进楼了！”
    两人的位置看不到这栋楼的下方，却能看到另一处制高点附近的情况，欧扬目光一扫，立刻看到几十个老米急匆匆地钻进楼里：“老牙，你那边也有！”
    老牙？
    陆维懒得纠正：“收到，你们俩小心，別阴沟里翻了船。”
    “放心！”欧扬信心十足地回了一句，拿起霰弹枪塞满子弹，就要往楼梯间走。
    罗汉一把拉住他，低声將自己的布置说了一遍。
    欧扬这才知道罗汉早有准备，心说正规军和野路子就是不一样，然后老老实实地按罗汉的指示，躲在安全的地方盯著楼梯间。
    罗汉把狙击榴放在欧扬面前，抽走191继续清除敌人。
    欧扬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楼梯间的门忽然动了一下，本就摇摇欲坠的杯子掉落，啪地一声率成碎片。
    手雷握柄在来人脚下弹开，那个老米一脸呆滯，整个人扑出去的同时大吼一声：“fire in the hole！”
    轰——
    楼梯间里猛然爆炸，来敌落地的同时，第二枚手雷炸响。
    欧扬没急著开火，而是取了一支老米留下的步枪，砰砰两枪干掉躲过爆炸的敌人。
    隨后注意力回到楼梯间，默数几秒后果断开火。
    一枚榴弹钻进楼梯间，几个衝上来的敌人被爆炸的衝击波盪出门外，落在天台上摔了个结实。
    欧扬压根儿不管他们是死是活，统统补枪没商量。
    他以为还会有敌人源源不断地衝上来，可左等右等，就是没动静。
    欧扬还不知道，別看外面只有几个老米，楼梯间里却是死伤无算，十几具尸体横七竖七地堆在那里，想上天台，就得先从老米的尸堆上爬过去。
    问题是还没冒头就迎面挨了两下重的，把这群敌人打懵了。
    这群老米不过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乌合之眾，打打顺风仗没问题，顶著凶残的火力往上冲……別特么闹了，老子还没活够呢！
    另一处制高点上的情况也差不多。
    事实证明，枪械的威力再强也是点杀伤，和面杀伤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敌人的行动令陆维感觉到了一丝紧迫，再这么拖下去，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意外。
    除了懵懵懂懂的欧扬，其他人都在心里疯狂吐槽：要是战舰给点火力支援就好了。
    用不著飞弹那么夸张，舰炮隨便来几轮速射就行！
    別看五个人消灭不少敌人，可轻武器的上限就摆在那里，打死的敌人有限，根本控制不住场面。
    要知道，战场上50%到80%的伤亡都是由炮击造成，步枪也就在低烈度的衝突时有点用处，在真正的战场上，各种远程火力才是主角。
    抱著有枣没枣打两桿子的想法，陆维联繫上面，再次要求火力支援。
    夜长梦多的道理上面自然知道，鑑於羞诗燉城內的复杂局面，拖的时间越久，对己方就越不利。
    因而，上面认为確有支援的必要，儘快將被困的我方人损接出来。
    於是，两架在海面上巡航的大型无人机突然飞往羞诗燉，还没到市区上空，已经打开腹下的弹舱，释放数以百计的小型自杀式无人机。
    释放完毕后，大型无人机拍拍屁股走人，成群自杀式无人机低空突防进入城区，迅速飞向迪纳街。
    片刻之后，蜂群抵达。
    欧扬愕然看到头顶掠过一大片黑压压的无人机，好似盖顶的乌云般飞过。
    然而下一秒，越过天台的无人机群迅速转为俯衝，扑向遍布办事处四周的敌人。
    地面陡然传来密集的爆炸声，欧扬忍不住探头去看，只见俯衝的无人机准確落在敌人的火力点上。
    暴露在外的直接炸，藏在暗处的迂迴炸，甚至还有无人机撞在落地玻璃上，飞在前面的炸碎玻璃，飞在后面的穿过爆炸的硝烟，炸掉躲在里面的敌人。
    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定点清除！
    转眼间，数以百计的敌人灰飞烟灭，激烈的枪声迅速低落。
    许多赶来的老米目睹这一幕，顿时打起退堂鼓，头也不回地灰溜溜走掉。
    不久前还枪声如潮的战场，没多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只余下零星的枪声。
    陆维赶紧联繫上面说明情况，片刻后，一支车队从办事处里开出来，以最高速度驶向城外。
    陆维收到来自车队的消息：迪纳街办事处全体工作人员，向不畏艰险、浴血奋战的同志们致敬！
    目送车队渐行渐远，欧扬扬起嘴角，嘿嘿一阵傻笑：他姥姥的，瞅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被人夸了两句么？心里咋就这么舒坦咧？
    (本章完)

 第295章 正主

    第295章 正主
    战斗结束，欧扬担忧地问：“老牙，车队就这么走了，没问题吧？”
    无线电里传出陆维的回应：“放心，天上有无人机跟著，他们自己也有准备，肯定没问题。”
    之前是被老米堵在办事处里不好往外冲，现在衝出来了，再想把车队挡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欧扬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上面怎么说？还支援其他方向不？”
    “暂时没消息，抓紧时间休整。”
    “收到！”欧扬立刻以最快速度整理装备。
    第一个就是狙击榴。
    这玩意好用得不得了，他毫不犹豫地笑纳，可惜就剩下俩弹鼓，一共才14发榴弹。
    罗汉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你拿那玩意干什么？”
    欧扬诧异地反问：“不带著么？”
    罗汉像窒息的死鱼一样翻白眼：“需要的时候呼叫支援就好了，用不著带著。”
    话是这么说，可欧扬就是捨不得放下：“没事，我背著就行！”
    呼叫支援没有时间延迟么？还是带在身上更方便。
    罗汉心说我也是服了，连发射器带弹药，十好几公斤，背著不嫌沉么？
    算了，谁沉谁知道。
    欧扬压根儿不在意这点重量，抄起一个弹鼓打开，把里面的子弹掏出来，抓一把攥在手里，以手指作导轨，手心用力下压，一口气就能把手里的子弹全都压进空弹匣。
    咔咔咔的压弹声那叫一个脆生，贼解压。
    反覆个四五次，一个弹匣就装好了，不比快速装弹器慢到哪儿去。
    弹鼓好是好，就是圆滚滚的太不方便携带，还是弹匣更方便一点。
    子弹还能这么装？
    罗汉一巴掌拍在头上：“空弹匣扔箱子里就行，缺子弹了直接跟后面要新的！”
    “还能这样？”欧扬愣住。
    他记得有个不知道真假的说法，大意是米军压根儿不用压子弹，所有弹匣都在出厂时压好，士兵拿过来就能用。
    如今自家也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么？
    罗汉揭晓答案：“现在这情况，咱们哪有时间压子弹，肯定得后面支援！”
    “还是自己解决吧，也不费什么事。”欧扬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將弹匣插进弹匣包，没几下又装好了第二个。
    罗汉一看，乾脆也把空弹匣贡献出来：“嘿嘿，我的也帮忙压一下！”
    “没问题！”欧扬乾脆地答应。
    一共也没几个空弹匣，不过是几下的事。
    “有情况！”飞手忽然发出警告。
    欧扬立刻扔下没压完的弹匣，躥到天台边缘往下看。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米进入他的视线，这些人似乎是新来的，进入战场后，立刻被满地残肢断臂惨烈的景象惊呆。
    “wtf！”一个满头脏辫的老黑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这里是战场吗？”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老黑推了脏辫一把：“別挡路！”
    脏辫立刻送给壮黑一个中指。
    一群人跨过满地尸体，却停在战场外围，探头探脑地往办事处里看。
    “好像没人了。”脏辫舔了舔嘴唇，“咱们进去么？”
    直到踏入战场之前，这群老黑始终踌躇满志。
    可踏足战场之后，他们才发现满地残肢断臂带来的衝击比想像中大得多，发现自己的勇气並没有想像中那么充沛，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壮黑四下里看了一圈：“为什么不进，咱们是最先到的！”
    说完不管其他同伴怎么想，率先走向办事处，其他人跟在后面，个个都跟惊弓之鸟似的四处乱看。
    那神情那动作，用网络流行语来说就是偷感特別的重。
    直到对方钻进办事处，也没有任何老黑髮现两处制高点上藏著人。
    陆维也没打算和对方交火，反正人都撤出来了。
    欧扬悄声问：“老牙，办事处里还有什么？”
    “可能还有一些设备吧，不值什么钱。”陆维不確定地说，“可能是衝著补给来的！”
    上面和西大的交易都是用黄金结算，办事处里除了设备，就只有补给比较惹人眼红。
    欧扬嘬了嘬牙子，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真特么的魔幻。
    刚刚围攻办事处的老米，都是因为听信谣言被人利用，结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群老黑倒是运气，抢在战斗结束的时候赶过来，连个竞爭对手都没有。
    欧扬没心情看老黑怎么搬空办事处，正要继续装弹，远处忽然传来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一辆皮卡像狂暴的野牛一般，在满是垃圾的街道上夺命狂奔。
    所有人都以为这辆车只是路过，却不想那辆车直接开进战场，压过满地残肢断避臂，径直开进办事处。
    沉重的皮卡在刺耳的剎车声中停住，车上跳下来一男一女，都是东方人的模样。
    欧扬一声惊呼：“我凑，什么情况？是咱们的人不？是不是咱们的人？”
    陆维也呆住了：“大飞，確认一下身份，能不能確认身份？”
    飞手操纵无人机急速俯衝：“等一下，等我一下！”
    那俩人一下车就往办事处里钻，压根儿就没停下的意思。
    大伙的脑袋都有点懵，这要是和老黑撞上了还有好？
    无人机还没到位，那一男一女已经快衝进大门，与此同时，远处出现更多车辆，一水的黑色suv，沉闷的引擎轰鸣响彻街道。
    关键时刻，欧扬突然向天鸣枪，那对男女被枪声惊动，像炸毛的兔子一样往办事处里钻。
    可同样是因为惊嚇，那个女的转身朝后面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无人机成功捕捉到她的面部特徵。
    男的始终没回头，只拍到模糊的侧脸。
    欧扬担心地问：“老牙，要是咱们的落到老黑手里怎么办？”
    陆维声音低沉：“能讲条件讲条件，讲不了条件就硬攻！”
    欧扬没说话，却理解这句话里隱含的意思。
    一旦落到老黑手里，这对男女就失去了自由，生命操控於他人之手。
    要么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要么拼上一把，在被解救与当场丧命之间二选一。
    可他们有选择权吗？
    抱歉，没有！
    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两个人的身影钻进大门，车队已然抵达办事处，无人机来不及躲避，大飞灵机一动，操纵无人机钻到皮卡车底。
    suv停在皮卡后方，从车上跳下来一大群荷枪实弹，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老米。
    他们训练有素，下车之后立刻分散警戒，很精锐的样子。
    欧扬有点牙疼：“老牙，打不打？”
    陆维还没说话，一个黑皮忽然开火，子弹打穿街对面的落地玻璃，一具尸体撞碎玻璃，从三楼的窗口中坠落。
    为首的黑皮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挥手示意其他黑皮跟上，率先走向办事处。
    可刚走出两步，破碎的玻璃后面枪声乍响，子弹瞬间打倒两个黑皮。
    左右两侧的落地窗也被子弹打出一片弹孔，又有几个黑皮饮恨於弹雨之下。
    领头的黑皮彻底傻眼，怎么还有人埋伏？
    然而眼下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他立刻下令反击。
    其实根本用不著下令，骤然遇袭的黑皮已经躲在suv后面发起反击。
    双方隔空对射，互有死伤。
    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
    欧扬没觉得有什么特別，只觉得黑皮的反应还算迅速，可落在其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黑皮动作嫻熟，配合默契，战术素养不是一般的高。
    楼里那些人和黑皮打得有来有回，显然也不是什么软蛋弱鸡。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那些人藏在办事处附近，到底想干什么？
    除了欧扬，所有人都想到了此前的猜测。
    办事处里那对男女和老黑，也都被枪声惊动。
    两个东方人二话不说就往地下室里钻，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这俩人非常熟悉办事处里的情况。
    结果在地下室的入口外，看到了两个带枪的老黑。
    他俩立刻意识到不好，转身就往外跑。
    一个老黑拔枪就要打，却被脏辫一把按住：“你疯了，你想把外面那些白皮猪吸引进来吗？”
    “那他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来这儿为的是发財，跟那俩东方人无关！”脏辫险些气炸，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猪队友？
    “好吧。”老黑不甘地妥协。
    脏辫鬆了口气，拍拍老黑的后脑勺：“好了，快躲起来，別让外面的白猪发现！”
    两人立刻躲进地下室，和其他人一起守住入口，祈祷白猪不会衝进来。
    那对男女无法进入地下室，只能另寻藏身之处，最终躲进厨房的柜子里。
    男的还顺了把米式菜刀防身。
    与此同时，外界的衝突愈发激烈。
    刚刚赶到的老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黑皮之后，眾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一部分老米二话不说，立即退走，另一些人咬牙切齿，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围猎黑皮。
    黑皮压力倍增，不得不收缩防线，最后实在顶不住，只能缩进建筑里。
    途中又倒下两个黑皮，一死一伤。
    直到进入办事处，黑皮头子都没搞清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
    躲在楼里的那伙人始终没露面，黑皮进入建筑之后，他们也没了动静，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另换个地方躲著。
    新来的老米占据了外围的掩体，重新包围办事处。
    打走一波又来一波，欧扬立刻意识到敌人放的假消息肯定不是东方人搞出了爆炸，必定还有其他內容。
    否则以老米的尿性，愿意来找东方人麻烦的肯定不少，但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的更多，不可能形成这么大的规模，更不可能解决一波之后又来一波。
    肯定是传言里有老米认为必须拼一把的东西。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以讹传讹。
    此时此刻，欧扬很想抓个舌头回来问问。
    形势越来越复杂，陆维有点后悔，没在那对男女刚出现时介入，只要打黑皮一个措手不及，拖一拖时间，把人救出来並不是什么特別困难的事。
    如今倒好，办事处又被老米围了个结实，想把人弄出来可就难了！
    无线电里忽然传来战舰的呼叫，他赶紧连线：“我是二队……是……是……明白！”
    收线后，陆维立刻说道：“全体注意，那两个人的身份已经確定了，男的姓卓，是我方派遣到联合研究中心的生物学博士，女的暂时还不清楚，他们可能知道研究中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上面要求我们，必须保证他们俩的安全！”
    罗汉差点没疯了：“不是，这怎么保证啊？”
    “无人机已经在路上！”陆维说。
    欧扬嘴角一抽，这是要再来一把大的啊？
    “那咱们呢？坐无人机下去？”他问。
    “想什么呢，腿著！”陆维看一眼腕錶，“所有人抓紧时间！”
    欧扬也不装什么弹匣了，直接在191上卡了个弹鼓，拔腿就往楼下跑。
    罗汉紧隨其后，他自认体能还算不错，虽然不算顶尖，在队伍里也能排到中游，但欧扬比他多十几公斤的负重，居然屁事没有，始终跑在他的前面，不管怎么撵都追不上。
    这就有点让人掛不住脸了。
    罗汉发了狠，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哪成想欧扬还是轻轻鬆鬆地跑在前面，几步就是一层台阶，明明动作很是粗野，落地却没多少声音。
    罗汉再看自己，每次落地都跟彗星撞地球似的，嗵嗵地响。
    幸亏是下楼，这要是往上爬，还不得甩没了影？
    一口气从天台跑下来，罗汉都没来得及数一数究竟到了第几层。
    一直衝在前面的欧扬忽然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突然急剎车停在五楼，向后挥手示意罗汉停下。
    罗汉只顾著追了，心里想著停下，身体却继续往前冲，身心不一的结果就是脚底下绊蒜，整个人从楼梯上扑下来。
    欧扬发现不对，猛然转身將摔下来的罗汉抱了个结实。
    罗汉已经做好摔成滚地葫芦的准备，不料身体一轻，居然被欧扬托住，轻轻放在地上，还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像接住不慎摔倒的小朋友似的。
    罗汉都懵了，他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满身装备还从一人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接得那么轻鬆？
    欧扬没给他询问的机会，轻声在无线电里通报：“老牙，我这边有问题，可能是遇上正主了！”
    (本章完)

 第296章 科技碾压

    第296章 科技碾压
    “什么玩意？”陆维有点懵，没听懂欧扬的意思。
    “我说，这边五层有人！”欧扬低声解释，“这个明个还躲在这儿，可能是打算埋伏咱们！”
    他本来想说，这里可能有使徒的人，可凭没据的，怎么就知道是使徒的人？所以临时改口说是有人埋伏。
    陆维不了解情况，罗汉却满脸迷惑，探头探脑地瞅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人。
    “你確定？”陆维问。
    “不確定。”欧扬的声音更低了，“应该吧。”
    陆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问可能存在隱患，问就不確定情况，实在是让人挠头。
    没时间犹豫，他咬牙下达新的命令：“我们三个负责解救，你们俩儘快清除可能存在的敌人，如果有可能，留两个活口！”
    “收到！”
    一共只有五个人的队伍，偏偏还要分成两波，陆维打心眼里不想下这个命令，但事已至此，实力再悬殊也得咬紧牙关往上冲。
    何况人虽然只有五个，但来自后方的支援，远远不是人数可以计算！
    陆维看一眼时间：“无人机还有四分钟到，你们自己决定怎么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影响解救行动！”
    通讯结束，一旁的大飞低声问：“队长，他能行吗？”
    陆维笑了：“你在怀疑什么？”
    “罗汉不是搁他身边呢么，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自己人啊！”大飞赶紧撇清，“但是这事儿吧，怎么想都有点不靠谱。”
    “你想说，他是怎么发现不对的，对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大飞赶紧点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甭管怎么发现的，我都相信他。”陆维严肃地说。
    他本来只是觉得疫情爆发时欧扬就在棕熊，一路从疫区趟出来，对付异常情况的经验比其他人丰富，再加上免疫者数量不多，所以才把欧扬带上。
    没想到这小子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而且欧扬虽然不是军人，却接受过军事训练，还是用自家的方式练出来的。
    军队是个高度统一的整体，所有人接受的训练都一样。
    因此，欧扬虽然和其他人没怎么接触过，却能在行动开始后，以极快的速度融入这个集体，让他有种隨便捡了块石头，却开启了一处宝藏的惊喜。
    另一边，欧扬收线之后立刻抱起191。
    他的191不止掛弹鼓，还是枪管最长的精確射型，在空间狭窄的室內並不是很方便。
    相比之下，霰弹枪或者衝锋鎗之类的武器更合適。
    可惜他身上没有，总不能放弃191，直接用狙击榴吧？
    欧扬双手持枪，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走廊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左右闻了闻，选择气味更重的方向：“这边！”
    说罢，率先走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小步快走。
    罗汉想著欧扬不是军人，想抢到前面保护一下欧扬，可欧扬压根儿不给他机会。
    气味越来越浓，地面上出现了拖拽留下的血跡。
    欧扬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沿著血跡一路追过去，很快就找到一扇对开的玻璃门，歪掉的牌子上写著瑞因科技。
    门缝被胶带贴住，但仓促间贴得不是那么严密，丝丝缕缕的孢子气味缓缓渗透出来。
    血痕也消失在门下，顏色已经淡得快要看不出来，用鞋底搓一搓，还没干透，显然是有人从其他地方拖了具尸体过来，拋进瑞恩公司。
    欧扬轻轻推了推，玻璃门一动不动。
    他立刻放弃这里，沿著血跡往回走，还没找到第一现场，对面的门铁矿打开，走出一个帅气的白人青年，双方撞了个对脸。
    欧扬猛地大吼一声：“警察，不许动！”
    帅白脸色大变，迅速后退的同时探手掏枪。
    欧扬反应更快，抬手就打，两枪身体一枪头，肯定没救了。
    换个人出来，他或许还会犹豫一二，但帅白腰间带的赫然就是幻菌素髮射器！
    没跑了！
    帅白中弹摔进门，房间里恰好传出一句斥责：“怎么搞的？马上处理……wtf？”
    后面的话被枪声截断。
    欧扬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况，踏前一步跪姿开火，子弹不要钱一样灌进屋子里，把所有的怒吼和咒骂统统淹没。
    罗汉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利落地回身，步枪悬在欧扬的右肩上方连续开火。
    除非是左撇子，否则这种时候只能把枪悬在右肩上方，因为往右边跳，搁左边的话，弹壳有可能落进欧扬的衣领。
    这玩意刚从枪膛里跳出来，烫著呢！
    至於枪声就不必提了，在战术耳机的保护下，听力丝毫不受影响。
    两个人並不是一味地开火，而是在连续几个点射之后开始向侧面挪动。
    欧扬打光一个弹鼓的时候，两个人也挪到了合適的位置，他迅速换上新弹匣准备切角，罗汉摘下欧扬腰间的手榴弹，扯掉拉环扔进屋里。
    轰——
    一声闷响，气浪喷出门外。
    两人迅速调整位置，两支枪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可劲儿往门里开火，压根儿不管究竟打没打中。
    转眼打空弹匣，191太长，欧扬压根儿没打算换弹，直接把步枪甩到身后，探手拔出格洛克，双手持枪缩在胸前，而不是像电影里那样伸直手臂。
    罗汉暗道一声专业，在欧扬的掩护下换上新弹匣。
    枪声渐渐消散，走廊里硝烟瀰漫。
    罗汉右手端住步枪，左手打出三二的倒计时，欧扬正打算往里冲，罗汉却在数到二的时候抢先衝进去，视线里出现两具尸体，他毫不犹豫地开火补枪。
    欧扬赶紧跟上，等他进去的时候，补枪已经结束，两支枪分指两个方向，枪口始终对准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没搞什么立刻出来，否则就开枪的把戏，罗汉直接开火，用子弹探路。
    几个躲到角落里的敌人还想反抗，可转眼间就被欧扬、罗二人击倒，躲在拐角后面的，也被手榴弹炸死。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陡然闪过一道道疾速俯衝的黑影，隨即传来连串的爆炸声。
    两个人知道，这是蜂群的第二轮轰炸，但他们没时间关心外面的情况，先补枪再搜索，確定击毙了所有敌人后才鬆了口气。
    可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也怪不了谁，近距离对战，动輒分生死，稍有不慎，死的就是自己人，肯定不能有半点留手。
    留活口？嫌命长了是不是？
    一直以来，欧扬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老米，就是丧失理智的感染者，这两类人都没没有留手的必要，压根儿没养成这方面的习惯。
    罗汉呢？
    虽然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不论战术还是身体素质都没得说，然而东大久无战事，来米之前从未上过战场，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无距离对战还好，可以依靠先进装备吊打对手，短兵相接就不一样了，全凭反应速度硬扛，不敢有半点犹豫。
    俩人凑一块，基本等於臥龙凤雏，指望他俩抓活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甭管怎么说，敌人已经解决，两个人立刻往窗边凑，打算帮陆维敲敲边鼓。
    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声音：“国王，你那边怎么样了？我看到了无人机群！”
    那是敌人身上爆出来的装备，一直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仅对讲机，其他战利品也没来得及看。
    两人对视一眼，罗汉低声问：“说的什么？”
    欧扬无语：“不是吧你？”
    罗汉有点不好意思：“他说的太快了。”
    欧扬很想吐槽两句：“他看到蜂群了，问这边的情况。”
    罗汉精神一振：“跟他说没事！”
    欧扬脸都黑了：“开玩笑呢，口音差那么多，还不如不说！”
    “试试，你就试试唄！”罗汉急了，“先跟他搭上话再说！”
    要不是外语太差，他早就自己上了。
    欧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认真的？”
    “我没开玩笑！”
    “那行！”欧扬也豁出去了，拿起对讲机，压低了嗓子回应，“一切正常！”
    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对面仍然听出不对：“你是谁，国王呢？”
    罗汉一个地攛掇：“继续说，说什么都行，时间越长越好！”
    欧扬完全搞不清罗汉到底想干什么，只能信口胡说：“国王啊？他吃坏了肚子，拉屎呢！”
    “你是谁？”
    这个时候，无论模糊自己的身份，还是胡乱编个身份都不对劲儿，欧扬脑筋一转，乾脆来个装疯卖傻：“嘿嘿，快看，钢铁侠和超人打起来了！”
    可不论他说什么，对讲机里都没有更多声音。
    对面也不是好糊弄的，再蠢再笨，这会儿也知道出事了。
    欧扬无奈地耸耸肩：“没的说了！”
    罗汉竖起大拇指：“够用了……”
    窗外传来几声枪响，两个人赶紧来到窗前，却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铺满地面的尸体。
    黑皮带来的越野车，也都被无人机炸毁，皮卡倒是毫髮无伤。
    不是己方的蜂群放过皮卡，而是飞手的无人机藏在皮卡下面，蜂群通过信號识別敌我，从而放过皮卡。
    欧扬端起191：“够什么用了？”
    罗汉嘿嘿一笑：“当然是定位！”
    欧扬惊呆：“就讲这么几句话？”
    罗汉没再回话，而是在无线电中询问：“老牙，我们俩解决问题了，需要我们干点什么？”
    陆维翻了个白眼，没工夫纠正称呼：“密切注意办事处里的情况，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
    “收到！”罗汉確认命令，“具体的不能说，你就知道咱们有办法就行了。”
    不是不想说，而是对內部人员都得保密，欧扬不是军人，自然不能多说。
    这个时候，位於海上的己方战舰，已经盘旋在城区附近的无人机，成功定位对方的位置，接著又通过监视对方的无线电通讯，確定了另外十几个坐標。
    几分钟前，己方还对隱藏在背后的敌人一无所知，短短片刻之后，己方的电子侦察设备已经把敌人的偽装扒了个乾净，分布在羞诗燉城区里的据点不断被標记在地图上。
    其中的一些信號点並非固定，而是不断移动，同样被无人机揪了出来。
    欧扬若是知道仅仅片刻的对话，就能锁定敌方的位置，只怕也要惊得合不拢嘴巴。
    这还只是羞诗燉附近的战舰，若是更先进的战舰来了，只怕连敌人的底裤都能扒下来。
    这就是现代战爭，通过技术手段，敌我之间的攻防就在在悄然无声的片刻之间分出胜负。
    而且己方的战舰並没有切断敌人的通讯，而是在切入对方频段窃听的同时，监测信號的走向，挖掘更多隱藏的信息。
    到了这一步，对己方来说，敌人的信息已经是单向透明，隨时可以摧毁敌人的通讯网络。
    但那样做除了打草惊蛇，没有更多意义，如何利用敌人的通讯网络，最大化己方利益才是关键！
    监测发现，城区的几个办事处附近，或多或少都有敌人的通讯节点，少的一个，多的两个，甚至还有三个的！
    迪纳街办事处的信號就是两个！
    陆维忽然接到一个坐標和上面的最新指令，他瞳孔一缩，立刻看向办事处后面那栋楼。
    那里隱藏著敌人的另一处信號！
    他暗叫一声不好，虽然上面找到了敌人的位置，可那一通胡说，同样暴露了欧扬和罗汉的位置！
    陆维立刻在无线电里焦急地低吼：“罗汉，你们俩马上撤出来，快！”
    罗汉目光一凝，拉起欧扬转身就跑：“收到！”
    在战场上接到这种命令，別犹豫，立刻执行准没错！
    欧扬仍然一头雾水，临走之前还想顺手牵羊，拿走敌人留下的一个小箱子。
    然而就在他即將拿到箱子的时候，箱盖突然弹开，露出三行两竖，六个银白色的金属圆筒。
    欧扬瞬间炸毛，拽住罗汉反客为主，撒丫子就往外跑，出去时还顺手带上房让。
    装满幻菌素的箱子自动弹开，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房门关闭的瞬间，打开的箱子里喷出淡黄色的雾气，逐渐向四周瀰漫，甚至透过门窗的缝隙向远处扩散。
    狂奔的欧扬闻到越来越重的孢子气味儿，急得汗都出来了：“全体注意，马上把防护面罩戴上，快！”
    (本章完)

 第297章 釜底抽薪

    第297章 釜底抽薪
    事发突然，却没有任何人质疑欧扬的提醒，全都用最快速度戴好防护面罩。
    陆维低吼：“所有人，最快速度脱离封闭环境，快！”
    面罩是为防孢子设计的，对幻菌素到底有没有用还是个未知数，他不敢冒险，必须优先保护队员的安全。
    欧扬根本来不及戴面罩，拉着罗汉拼命往上跑。
    他知道孢子比空气重，却不清楚幻菌素究竟什么情况，但本能地觉得应该往上跑。
    就算比空气轻，使徒的人也会想办法让幻菌素沉降下来，方便投放扩散。
    罗汉想戴，可被欧扬像木偶一样拉着，始终没有机会。
    两个人刚从天台上冲下来，这会儿又得跑回去！
    一口气连上两层，萦绕鼻端的孢子气味出现了明显的减轻，欧扬立马松了口气。
    直到冲上天台，欧扬才松开罗汉，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由于吸入幻菌素，他的意识非常清醒，就连猛冲十几层楼的疲惫，都比想象中少得多。
    他暗叫一声侥幸，还好只是少量吸入，若是吸入量达到临界点，恐怕已经出现幻觉。
    没多一会儿，欧扬就喘匀了呼吸，叉着腰直起上身。
    罗汉就惨多了，大字形躺在地上，胸膛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这可是带着全身的装甲，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连爬十几层楼！
    他自认体能还不错，可最开始的时候还能跟上欧扬的脚步，没多一会儿就呼吸急促，眼前发黑，全靠欧扬拉着不放才成功冲出来。
    好不容易不喘了，撑着胳膊坐起来，看欧扬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怪物。
    这家伙，体力也太好了吧？
    欧扬想问问其他人的情况，又担心回话影响奔跑，等了半分多钟，无线电里终于传出陆维上气不接下气的询问：“罗、罗汉，你们俩怎、怎么样了？”
    “我们俩没事，又回天台上了。”罗汉说。
    “没、没事就好！”陆维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了，让我缓缓，缓缓！”
    欧扬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正想问问人质怎么办，却听到远处枪声更加密集，爆炸一声紧似一声。
    幻菌素不可能扩散得那么快，唯一的解释就是使徒的人在多个地点同时放毒！
    不远处街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欧扬快步来到天台边缘，恰好看到一辆跑车冲上人行道，轰地一声撞在墙上，炸成一团升腾的火球，转眼烧成车架。
    没有任何人从车里逃出来。
    车祸发生前，那地方鬼影都没一只，然而车祸发生后，反倒冒出来一群老米。
    两个老米无视危险，一阵风似的冲上去灭火救人。
    另外还有几个男女，突然开怀大笑，然后两两一对，围着燃烧的跑车跳起了舞，似乎是把跑车当成了篝火。
    还有个老米站在街边，面带微笑无实物表演bbq，不知道是代入了街边卖烧烤的小贩，还是家庭聚会上的主厨。
    在欧扬看不到的角度，另一伙老米正在上演街头火拼，枪击现场与车祸现场的直线距离只有几十米。
    附近的建筑里，许多老米谨慎地凑到窗前窥视现场。
    他们早就从各种渠道，了解过幻肺菌的威力，但没人听说过幻菌素，目睹这一幕，全都以为是本地出现大范围传染。
    远在海面上的战舰，同时接到来自卫星和无人机的双重预警。
    侦察发现，羞诗炖城区出现数个严重失控的混乱区域，将其标记在地图上之后发现，全城十分之一的地区出现不同程度的混乱。
    其中半数区域的局势在不久前急转直下，关键时间点是上午10点22分。
    而且己方的无人机在这个时间点上，发现使徒通讯网络发出了一道特殊的讯号！
    进一步了解后确认，使徒在城区多个地点隐蔽储存幻菌素，己方监测到的就是释放幻菌素的信号！
    此前的羞诗炖乱归乱，却只是爆炸导致的恐慌，如今的城区才是真正的群魔乱舞。
    只有极少数知情人，知道这是使徒搞的生化袭击，绝大多数人都以为羞诗炖出现爆发性疫情。
    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老米痛骂市政厅乱弹琴，他们不管不顾地冲出家门，决心以最快速度离开危险的城市。
    毫无疑问，大范围的恐慌比幻菌素本身更有杀伤力。
    战舰立刻向城区内的己方单位下令：小心戒备，谨守待援！
    之前没这么乱，只要速度够快，完全有机会冲出市区；可如今的局势越来越严重，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然而其他方向可以保守，欧扬这边却不行。
    黑皮和老黑，连续两波人进入办事处，这里又是使徒释放幻菌素的核心地点之一，等的时间越长，人质就越危险！
    果然不出所料，办事处里突然传出激烈的枪声，不论前方后方，所有人都急了。
    不久前的蜂群轰炸，不止解决了老米，同样惊掉了黑皮和老黑的下巴。
    他们口干舌燥，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躲起来的那对男女只听到爆炸，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忐忑不安地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黑皮没打算放弃，继续展开搜索。
    老黑却顶不住压力，从地下室里冲出来，结果动静搞得太大，惊动了四处翻找的黑皮。
    一边是隐藏在暗处的活力组织，另一边疑似本地警方，两边原本就是怨家对头，双方狭路相逢，老黑二话不说，立刻开枪击倒黑皮。
    “走走走，快走！”脏辫大声吆喝，打心眼里不想和警方死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城市越乱，这些只能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就越是如鱼得水，他的脑袋又没毛病，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和警察拼命？
    脏辫不想拼，可壮黑却不这么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了黑皮的装备不说，还兴高采烈地主动找其他黑皮的麻烦。
    其他老黑各怀心思，但愿意和脏辫一起走的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都想和黑皮死磕一波，只要干掉这批警员，就能缴获大量警用装备，一波肥了属于是。
    老黑本就是亡命之徒，又在不知不觉间被幻菌素影响，一些人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和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样突然变异，正在脑补自己大杀四方，所向无敌的景象。
    没办法，超英电影看得太多，多少有点后遗症。
    由于黑皮分散搜索，最初确实吃了几个闷亏，但他们立刻调整策略，利用通讯优势将分散的人员集中起来，悍然发起反击。
    地下活力组织最擅长的就是欺凌弱小，战术配合什么的听都没听过，一定要说有，也是从电影里看来的。
    黑皮就不一样了，个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哪怕吸入幻菌素，大部分人也是进入战斗幻境。
    这是他们的职业，各种战术早就刻进了骨子里，整体情况比老黑好得多，虽然说不上一边倒的碾压，但也占据绝对的上风。
    第一个发起冲锋的壮黑连挨十几枪，至死仍沉浸在即将死而复生，大杀四方的幻觉里。
    就在这个时候，大飞操纵无人机钻进办事处，拍下双方火拼的影像。
    陆维都快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地追问：“看到咱们的人没有？看到咱们的人没有？”
    大飞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无人机在有限的空间里上下翻飞，试图把人找出来，最少也要知道人质是死是活，究竟落到谁的手里。
    忙中出错，无人机穿过一道门的时候，守在那里的黑皮突然倒持步枪猛然一抡，将飞人机打得凌空解体，然后兴奋地与空气击掌，又扭腰做了个撞臀的动作。
    这个黑皮原本是打棒球的，他把无人机脑补成飞向自己的球，正在庆祝自己的本垒打。
    可就在黑皮即将全歼老黑的时候，一个黑皮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突然向身边的同伴开火，原本团结一致的黑皮内部分裂，你打我我打你，瞬间乱成一锅粥。
    陆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险些疯掉：“不行，不能再等了！”
    欧扬无奈地叹气：“幻菌素挥发再快也没这么快，怎么进去啊？”
    “我来想办法！”陆维立刻联系战舰，呼叫支援。
    海岸线十二海里之外，一艘拥有平直甲板的大型战舰接到命令，以最快速度将两架事先伪装好的中型无人机拉到弹射位置。
    片刻后，无人机弹射升空，低空掠海飞向羞诗炖。
    陆维收到消息，焦急地等待两分钟后，无人机飞到办事处上空，在办事处四周投下数枚燃烧弹。
    爆炸并不强烈，但烈火熊熊燃烧，高温导致大量幻菌素失效的同时，热气上升，冷空气补充，形成了小范围的空气对流，进一步稀释了幻菌素的浓度。
    时机已到！
    两处天台，五架无人机同时起飞，以最快速度将众人送到办事处的天台上，每个人脸上都扣着防护面罩。
    包括欧扬。
    他悄悄掀开面罩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儿，孢子味很淡。
    办事处里的枪声已经停下，陆维不敢怠慢，带头冲了进去，见人就开枪，绝不留手。
    让人意外的是，办事处里到处都是黑皮和老黑的尸体，而且部分区域只有黑皮没有老黑，看起来像是黑皮发生内讧。
    “补枪！”陆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没什么好犹豫的，几个人迅速分散，除非脑袋开，其余的尸体不论死活一律补枪。
    没想到枪声把剩余的黑皮吸引过来，短暂的交锋之后，战斗小组全歼敌人。
    大飞找到了无人机的残骸，众人却没找到卓博士的身影。
    欧扬发现供电仍然正常，立刻想到了内部监控。
    和上面联系之后，陆维顺利拿到控制密码，进入监控系统查找卓博士的去向。
    两人进入办事处的时间很清楚，从大门开始，不断切换镜头，直到最后看到两个藏进厨房的柜子里。
    “找到了！”陆维拔腿就往厨房里跑。
    担心二人手里有武器，他还停在柜子外面打了个预防针：“卓博士，我是上面派来接你们的！”
    柜子里半点反应都没有，陆维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拉开柜门。
    卓博士和他的女伴软软地倒在柜子里，一动不动。
    陆维眼前一黑，赶紧把两个人拉出来：“卫生员，快看看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卫生员赶紧凑到前面，先试了试鼻息，有气！
    他立刻松了口气，再摸一摸颈动脉，正常。
    最后翻开眼皮看瞳孔，同样没有问题。
    “人没事。”卫生员说。
    陆维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也有点迷糊：“那他们俩怎么晕了？难不成是躲栉里憋的？”
    卫生员摇头：“我也不知道，必须仔细检查！”
    甭管怎么说，人已经救出来了，在陆维的指挥下，众人立刻把两个人转移到天台上。
    卫生员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可不管怎么折腾，这俩人就是没动静。
    欧扬觉得不对，现场的孢子气味确实淡了不少，但只是淡不是没有。
    结合孢子的作用可以得出结论：这玩意用得多了致幻，少量吸入却有振奋精神的作用！
    换句话说，这俩人呼吸正常，应该很容易就醒过来才对。
    欧扬忽然发现，博士的手一直捏成拳头，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他小心地掰开，一个只有半根手指大小的玻璃药瓶人手心滑落。
    大伙一齐愣住，欧扬惊诧地说：“他们俩不是喝药了吧？我是说，他们俩早有准备，发现幻菌素扩散，所以喝了麻醉药！”
    众人一听，全都愣住。
    罗汉忍不住道：“好家伙，釜底抽薪啊！”
    不管幻菌素的致幻作用有多强，只要提前把自己麻翻，就不必担心陷入幻境，更不会有不该出现的言行。
    委实是个对付幻境的好办法！
    卫生员拾起药瓶，欣开面罩闻了闻：“太呛了，闻不出来是什么。”
    陆维皱眉：“他们俩怎么知道有幻菌素？”
    欧扬摊手：“那你得问他们俩。”
    甭管怎么说，人还活着，后面怎么救治就不是陆维能干预的了。
    他马上请求上面，得到允许后将两个固定在无人机下：“七个人五架飞机，我是队长我留下……”
    “我也留下！”罗汉抱紧了枪。
    卫生员和大飞也都抢着留下，陆维正要说话，却听欧扬说道：“你们仨都走，我留下！”
    三个人自然不肯，都觉得欧扬不是军人，谁留也不能留欧扬。
    欧扬才不和他们浪费口水，干脆利落地直接动手，像捏小鸡崽似的把罗汉拽到无人机下固定住。
    罗汉一脸生无可恋。
    打打不过，挣挣不脱，总不能给这个变态两枪吧？
    欧扬拍拍说：“你们俩自己上，还是我帮你们！”
    大飞和卫生员对视一眼，乖乖地上了无人机。
    “这不就对了嘛！”欧扬嘿嘿一阵坏笑，“起飞吧！”
    (本章完)

 第298章 全球公敌

    第298章 全球公敌
    目送无人机飞远，陆维悄悄松了口气：“咱们俩也准备一下，一会儿飞机回来，咱们就撤！”
    “好！”欧扬点头，想了想问，“知不知道营地怎么样了？”
    其实他更想提醒陆维千万别立flag，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意外，不过当兵的应该不信这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维看了一眼时间：“按计划，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撤完了。”
    “这么快？”欧扬很意外，却一点不担心营地能不能按计划撤完。
    一般来说，这样的计划只有超提前完成的，没有超期延后的。
    陆维的视线投往营地方向：“营地撤完了，但是还有几个办事处，船应该已经离岸，正在附近的海面上等着我们撤出去。”
    欧扬马上抓住重点：“其他的办事处，需要我们帮忙吗？”
    “应该不用吧！”陆维也不怎么确定，“上面没消息就是情况不紧急，守着就好……如果局势恶化，才需要考虑紧急撤离的问题。”
    欧扬觉得这样也挺好，如今只剩两个人，如何撤离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远处忽然传来持续的低沉呜咽，声音以极快的速度上扬，很快就变得高亢激昂。
    欧扬顿时愕然：“防空警报？”
    同一时间，陆续接到战舰发来的通讯：“我是陆维……嗯……嗯……收到，没问题……没困难！”
    欧扬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儿：“出什么事了？”
    陆维面色凝重：“上面刚刚接到羞诗炖市政厅的通报，即刻起，全城进入紧急状态。”
    欧扬立马松了口气：“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都打这么久了才进紧急状态，搞笑呢？”
    “搞笑？”陆维无语，“紧急状态不止封锁地面，还禁空，禁空懂不懂？”
    欧扬笑不出来了、：“包括我们的无人机？”
    “对！”陆维点头，“蜂群之类的小型无人机没问题，老米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但是中大型无人机肯定不行！”
    欧扬瓜子嗡地一声：“咱们俩困在这儿了？”
    他总算知道，刚刚通讯里说的是什么了。
    “回答正确！”
    欧扬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嘴还这么碎？
    “那咱们怎么办？”
    “两个办法。”陆维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固守待援；第二，自行突围！”
    欧扬没有被动等待的习惯，但怎么走还得从长计议。
    他抬头观察四周，舔了舔嘴唇说：“我建议咱们俩先转移到天台上再说别的！”
    和四周的建筑比起来，办事处这栋楼太矮，不利于防守；撤入办事处内部也是个办法，可对防守有利，却不利于观察环境。
    还是抓紧时间换个位置比较好。
    陆维马上举了赞成票：“我同意！”
    两个人立即行动起来，向附近的最高点转移。
    在他们俩看不到的地方，米方正在进行全面动员。
    不止警方和国民警卫队全力以赴，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甚至登记过的普通人，都在动员的行列之中。
    他们不必上街巡视，只需要拿好自己的武器，留在家中守卫自身所在的地区就好。
    通过自上而下的全面动员，把整个城市织成一张疏而不漏，全面打击暴徒和恐怖分子的大网——和其他城市一样，羞诗炖的动员计划同样脱胎于东大的建议！
    论全面动员，东大敢说第二，没人敢自认第一，但老米也有自身的优势，那就是民间持有大量武器，当某个区域或是某个街区的老米，普遍认为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同样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冲进一个家家有武器，处处是堡垒的街区？
    别闹，恐怖分子只是坏，不是傻。
    如此一来，相当于将使徒和暴力分子的活动空间限制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逐渐清理混乱区域，恢复应有的秩序。
    不仅如此，由于使徒蹬鼻子上脸，有意针对东大的办事处，舰队在上面的指示下，与市政厅通力合作，将使徒的信息有限度地提供给羞诗炖方面。
    之所以只透露一部分不那么重要的信息，自然不是为了抗老米，而是想放长线钓鱼大鱼。
    若是把使徒的人一网打尽，这条线索就断了。
    接到消息的老米如获至宝，立刻组织人手围捕，并且下了死命令，发现使徒的人后，可以不必警告直接开火。
    老米也是动了真火。
    羞诗炖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谁料被使徒从背后捅了一刀，好好的城市乱成一锅粥，截止到目前为止，最少也有数千人在这场混乱中丧生。
    这笔账自然要记到使徒头上。
    在市政厅的全力推动，和大批老米的积极参与之下，未被混乱波及的区域迅速稳定下来，焦头烂额的市政厅总算松了口气。
    针对混乱区域的行动也在积极展开，羞诗炖方面缜密部署，同时袭击几处使徒据点，打死打伤数十人，抓捕十数人。
    市政厅是真急眼了，警方压根儿没有把捕获人员押回去的想法，抓到人之后就地展开刑讯。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给我用最快速度，撬开他们的嘴！”市长悲愤地向警方下达最高指令。
    什么人不人道、什么合不合法，他全都不在乎，现在也不是在乎的时候。
    城区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如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始作俑者，用什么手段根本不重要，了不起被脑子锈斗的卫道士喷几句就完了。
    既不疼又不痒，随便喷就完了。
    只要绝大多数民众依旧支持他，这个市长的位置就能继续坐下去。
    反之，在如此危急的形势之下，依旧瞻前顾后，迟迟不能解决问题，那他一定会被绝大多数选民抛弃！
    如何选择，他心里自然有数。
    老米不是第一次和使徒这个组织打交道，知道使徒里的重要人员全都是狂热的信徒，用普通手段很难撬开他们的嘴。
    于是，警方在抓到活口之后，毫无心理负担地为嫌疑人注射吐真剂。
    老虎凳辣椒水早就是过去式了，科技才是真正有效的审讯手段。
    硬抗吐真剂？
    或许有这样的猛人，但绝对不是普遍现象，十几个人里有一个半个就已经很逆天了，其他人一样得老老实实交待。
    就这样，老米很快就拿到被捕人员的口供，并且针对使徒展开又一轮围剿。
    只不过接下来的行动再无此前的顺畅。
    使徒这个组织里的成员，说得好听点是狂信徒，说的难听点就是亡命徒，他们被免疫者至上理论洗脑，已经达到不畏生死的地步。
    结果就是警方遭遇极其强烈的抵抗。
    行动果断迅速的情况下，基本以全歼目标为结局；若是不够果决，使徒要么引爆事先准备好的炸弹，要么发起最疯狂的反击，最终都是鱼死网破的结果。
    消息很快传到战舰，又汇报给上面。
    上面也没想到，老米这一回这么给力，居然这么快就抓住使徒的小辫子，超额完成任务。
    不过没关系，最重要的线索依旧掌握在己方的手中，若不是线还放得不够长，早就通知老米收网了。
    关键在于羞诗炖方面的不断打击，令使徒元气大伤，原本针对东大的各种布置无法继续实施。
    有了这个前提，上面才能任凭潮起潮落，稳坐钓鱼.台。
    然而上面很快就坐不住了，羞诗炖通报，几个被捕的使徒交待了袭击东大办事处的计划。
    不止有口供，还有审讯时的视频为证。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袭击计划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令办事处死伤多少人，而是想通过袭击，让东大知道使徒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最好能抓一批东方人，威胁东大与使徒合作，达到减少甚至中止物资支持的目的。
    感染覆盖的区域越多，筛选出来的免疫者就越多，使徒就能吸收更多成员，尽早达成净化世界的目的！
    虽然有点曲线救国的意思，倒也符合使徒的教义。
    上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使徒这种极端组织，居然也知道合作？
    开什么玩笑，东大人基本都是无神论者，双方哪来的合作基础？这是把无信者当成迷途的羔羊了么？
    还有，使徒的人都没长脑子么？
    虽然疫情仍然控制在米洲范围之内，可幻肺菌威胁的是全人类，若是和使徒合作停止支援，用不了多久，米洲的局势就有彻底崩盘的可能。
    届时不仅普通人死伤无算，大批无辜的免疫者也会深陷其中，命丧黄泉者难以计数。
    最后呢？
    只有一小撮免疫者活下来？
    再然后呢？
    使徒这个组织会不会想办法将幻肺菌传播出去，达到感染全世界，彻底净化全球的目的？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很可能发生的未来！
    上面脑子又没抽，怎么会和这种极端组织合作？
    但通过老米提供的消息，上面对使徒这个组织有了新的认识。
    明明是个极端组织，却能为了达到目的，和潜在的敌人合作，这样一个势力，远比只懂打打杀杀更加危险。
    基于这一点，上面决定将使徒列为最危险的极端组织之一，决定与米方、以及其他各方通力合作，共同打击危害巨大的使徒组织。
    上面甚至准备聚集五大，召开一次远程会议，给使徒这个组织打上反人类的标签，再发动宣传工具，将这个组织彻底打成过街老鼠。
    咳嗽，极端组织也分三六九等，只得罪老米未必就是末日，甚至可以活得很滋润；得罪其他五大，也可能在老米的庇护下继续享受生活。
    但同时得罪五大，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使徒就是这样，在老米的地盘上搞事的同时，还有算计东大的想法。
    这还只是已经知道的情况，谁知道他们暗地里打没打其他国家的情况？
    所以，绝不能给这个组织任何一点机会。
    注意，是任何一点！
    在这个问题上，包括西大在内，全球各国的利益高度一致，出现反对意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市政厅的不断努力下，羞诗炖大部分区域的混乱都得到了有效遏制，但那些释放了幻菌素的区域依然令老米头痛不已。
    市政厅以最快速度，向全体市民发布公告，要求所有人留在家里，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紧闭门窗的同时关闭净化装置。
    然后放松心情，躺在床上想一些开心的、快乐的事情，避免任何与暴力、颜色以及其他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行为。
    最好连想都不想。
    不了解情况的人看了这份公告，第一个反应就是太消极，怎么能这么应付混乱？
    可实际上，这还真就是最有效的方式！
    羞诗炖虽大，但安装净化装置的民众不在少数，而安装净化装置的前提，是必须密封门窗，通过净化设备将过滤后的空气送入室内，达到过虑孢子，防止吸入的目的。
    现有的过滤装置是为孢子设计，能不能过滤幻菌素还不确定，但是话说回来，既然房屋是密封的，只要停用设备，就能中止室内外的空气交换，自然就能把幻菌素挡在室外。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幻菌素自然扩散，直到浓度降到安全线以下就可以了。
    没有净化装置也不是大问题，只要脑子里想的东西不是那么阴暗，就相当于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哪怕进入幻境，也不会是那种暴力因素过多的场景。
    如果实在不知道想点什么，还可以看看电视，所有频道都在播放各种合家欢节目。
    各种手段连环出击，最大限度降低暴力事件的数量。
    哪怕使徒在更多区域释放幻菌素，这些布置也能拖上一拖，给市政厅足够的反应时间。
    总而言之，形势正在得到控制，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欧扬和陆维并不了解这些情况，转移到天台上之后，只觉得枪声越来越激烈，爆炸越来越多，遍布市区的火点烈烈燃烧，浓烟直冲天际！
    他们俩甚至亲眼看到一栋大楼在剧烈的爆炸中轰然倒塌，倾倒的楼体砸在另一栋建筑上，顿时房倒屋塌。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情况这是？全城大拆迁？
    (本章完)

 第299章 人生没有假设

    第299章 人生没有假设
    倒塌的大楼同样惊呆了很多老米，令他们触景生情，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某11的至暗时刻。
    但冲突并不会为任何人的伤春悲秋而停止，来自各个方向的枪声依旧激烈，爆炸声不时传来，只是没再出现同等规模的倒塌。
    欧扬觉得，那么高一栋楼不可能说塌就塌，要么是豆腐渣工程，要么是使徒里有人懂建筑和爆破。
    由于此前用力过猛，办事处周边没有任何异常，完全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全。
    欧扬闲着没事做，可劲儿鼓捣战术眼镜。
    这玩意说起来先进，用起来却简单得令人发指，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搞清了操控方法，轻而易举地调出电子地图，确定爆炸位置与己方的任何一个办事处都挨不上。
    欧扬立刻把心放回肚子里。
    陆维突然收到上面的通讯：“虫牙，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陆维居高临下俯视城区：“我们俩很安全！”
    动荡和混乱都是老米的事，只要硬起心肠，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思，别动不动就和陌生人共情，就能制抽身出来，用超然世外的心态冷眼旁观。
    这不是冷漠无情，而是老米的地界老米的人民，悲欢离合自有老米操心，用不着他这个老外咸吃萝卜淡操心。
    亲自联系陆维的徐毅立刻松了口气：“非常好，你们俩注意安全，等时机成熟，我这边马上派无人机过去！”
    “收到，我们俩尽量。”陆维说。
    通讯结束，他长出一口气：“好了，咱们等飞机就行。”
    欧扬诧异地挑眉：“不是禁空么？”
    “又不是一直禁，等混乱平息不就解开了么！”陆维理所当然地说，“甭担心，就算不解除紧急状态，上面和米方交涉一下，派两架飞机进来算得了什么？”
    欧扬一想也对，只要局势缓和下来，还不是怎么飞都行？
    至于局势能不能缓和下来……以他的经验来看，除非骚乱的规模再扩大几倍，否则短时间内，羞诗炖的局势走不到彻底崩溃的地步。
    想当初，棕熊市乱成那个样子，部分区域依旧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羞诗炖的基础再差，也比棕熊好得多。
    想到这里，欧扬目光中流露几分疲惫。
    陆维斜了欧扬一眼，指了指远处升腾的浓烟：“哎，你是不是经历过很多……嗯，类似的事情？”
    “什么？”欧扬一愣，但马上意识到对方问的是什么。
    他惆怅地拍了拍墙头：“还好吧，定路上遇见的城市不多，但是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混乱，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招灾引祸的特殊体质。”
    “你没到地的地方就不乱了？怎么不说整个米国……不，整个米洲都是因为你才乱起来的？”陆维不禁失笑，“米洲这么大，疫区占了一多半，你才走过几个地方？”
    “对对对，这么大的黑锅我可不背，寻根溯源也得找零号病人去！”欧扬也笑了，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讲，在棕熊的时候，我亲眼见过零号病人！”
    陆维顿时冒出一脑袋问号，五官和聚会似的挤到一起：怎么聊天还聊出秘密来了？
    “真的假的？”陆维满脸怀疑。
    他倒不是怀疑欧扬说谎，而是幻肺菌肆虐米洲，不知道多少人生离死别，妻离子散，早就把疫情的源头恨之入骨。
    欧扬不满地反问：“你那是什么表情？零号病人又不是米宫里那位，有什么不能见的？”
    “那不一样。”陆维摇头，“米宫四年换一任主人，零号病人却只有一个！”
    欧扬目光诡异：“看你说的，见过零号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当初还是我把她找出来的呢！”
    陆维顿时来了兴趣，一个劲地催促欧扬细说。
    欧扬把发现零号病人的过程讲了一遍，听得陆维扼腕不已：“哎，可惜了，要是能搞到零号病人的病毒样本就好了！”
    华佗号上的实验非常全面，完全菌化的感染者也培育过不少，陆维根本不稀奇，但那是零号病人啊！
    他虽然不搞研究，可每天从早到晚和研究人员接触，多少都能听到一些与研究有关的情况，虽说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对研究而言，来自零号病人的幻肺菌样本很有价值。
    欧扬耸耸肩：“我倒是想过，但是老米没给我机会！”
    陆维叹气：“可不是么！”
    欧扬扯扯嘴角，没提数据的事。
    那玩意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是最重要的机密，不可能让陆维这个非研究人员知道。
    就算是接触过数据的研究人员，恐怕也不晓得数据的来源！
    “老米手里肯定有样本。”欧扬说，“但他们愿不愿意提供就不好说了，就算迫于压力不得不给，最后给的是不是零号样本也不好说。与其被老米带偏，不如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来。”
    陆维点头表示赞同，两个人迅速达成一致。
    可欧扬的思绪，却因为提起零号病人陷入回忆之中。
    转眼间，那已经是大半年之前的事了，如今想起来，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似的，一股淡淡的失落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欧扬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他就是个普通人，若是没遇到疫情，今后的人生八成会照着既定的剧本一路走下去，不说一眼看到老，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波折。
    欧扬本身也没什么特别的追求，对他这种人来说，普普通通的人生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可他的人生已经在疫情的影响下拐了个巨大的弯，走进完全不同的新方向。
    平淡没了，人生跌宕了，身边的一切却被搅成一团乱麻。
    如果人生可以选择，他宁愿窝在家里，每天虾条薯片肥宅快乐水，看情节最弱智的肥皂剧，而不是在异国他乡拼死拼活！
    (本章完)

 第301章 基因嵌入

    第301章 基因嵌入
    市长面沉似水：“奉谁的命？”
    史密斯微笑耸肩：“抱歉，无可奉告。”
    市长同样耸肩，连语气都一模一样：“抱歉，我不能让你接管迪纳街。”
    史密斯笑容不变：“市长阁下，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并不是请求你或者谁的同意，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通知你一声！”
    他的声音不高，表情也很随和，但隐藏在表象下的强硬却呼之欲出。
    市长不是吓大的，冷声道：“不管你是从哪来的，我都不会允许你在羞诗炖胡作非为！”
    “那可由不得你。”史密斯笑容更甚，明明只是个少校，眼睛里却透着高高在上的俯视感，“我暂时只接管迪纳街，但只要有需求，全城的武装力量都要无条件配合我们的行动！”
    “沃特？”市长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不理会混乱的局势，放着使徒的人不管？”
    “没错！”史密斯点头。
    市长放声大笑，脸上却没有一丁点笑意，又在笑了几下后突兀地收声：“我拒绝，你就是说破天也没用！”
    “是吗？”史密斯笑容玩味，末了还留了个高挑的尾音。
    市长脸色一沉，举手指向门外：“警卫，请这位先生出去！”
    几个警卫立刻冲进来。
    史密斯叹了口气：“市长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来通知你，而不是请求你的配合。”
    警卫站在他的身后，像被美杜莎的目光石化一般毫无动静。
    市长瞳孔一缩，正要开口催促，忽然有个议员站出来打圆场：“市长阁下，虽然立场不同，但这位史密斯先生，同样在为米国的利益而战，依我看，不如给他一点方便。”
    市长霍然转身，目光惊诧，好像是在问：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时又有一个议员站出来：“没错，我们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没必要意气用事。”
    站出来说话的议员越来越多，市长脸上的惊诧变成了震惊。
    说话的议员里，不仅有敌对势力的代表，同样有己方的同伴，没说话的议员也都保持沉默，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怎么没有一点点预兆，突然就众叛亲离了？
    市长出离愤怒，用极大的毅力压住即将失控的情绪：“好吧，你赢了，史密斯先生。”
    直到这个时候，市长仍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些站出来的议员背叛了他。
    市长深知辱骂和撕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身为公众人物，哪怕被对手逼到墙角，也要保持最基本的风度。
    但不正面冲突，不代表忍气吞声。
    市长沉着脸走到一边，将他的秘书叫到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比利，你知道的，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比利没说话，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市长。
    市长声音更低，咬着耳朵说道：“想办法通知东方人，明白吗？”
    你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无义在后，翻脸掀桌子！
    当场翻脸？
    闹闹闹，只有不入流的家伙，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举动。
    他这个市长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心里有再多的愤怒也不能摆在明面上，更不能和一个背景通天，随时能和米宫直接通话的家伙刚正面！
    比利点点头，悄悄退开几步，却没有更多动作。。
    他很谨慎，不想落下暗通东方的罪名，可怎么才能市长的嘱托呢？
    比利很快就打定主意，假作不经意，将一小段视频发布到公共平台上。
    他本身就有宣传方面的职务，负责把市政厅应对危机的过程记录下来，适当剪辑后发布到平台上，起到宣传自身，争取选民的目的。
    因为城区的混乱仍未平息，关注平台的本地民众数量不少，不过片刻，这段视频就传开了，舆论顿时一片哗然。
    由于紧急状态，愤怒的民众无法离开自己的家，只能在网络上发泄心中的不满，很快就掀起抵制的浪潮。
    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史密斯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心扑在迪纳街上，直至接到一通电话，被他的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挂断电话，史密斯气势汹汹地冲到市长面前，压抑着满腔的怒火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市长悠闲地摘下眼镜，慢慢擦拭镜片，脸上挂着欠揍的微笑：急了吧？你看他急了吧？
    他重新戴上眼镜：“史密斯先生，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呢？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吧？”
    暴怒的史密斯已经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抬起胳膊指着迪纳街的方向，用只有他和市长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两个人里有一个特殊免疫者，可能是终结疫情的关键！”
    为了争取市长的支持，他也顾不上什么保不保密了，先抓到人才是第一位的。
    “你也说只是可能！”市长压根不信这套说辞，他用力指着脚下的地面，“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混乱，恢复秩序，我不能让民众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个人神神秘秘的不干人事，根本不值得相信。
    史密斯怒极反笑：“很好，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转身走开，断然下达新的命令：不惜代价，最快速度解决战斗！
    夜长梦多，局势从一开始就脱离掌控，不能再拖下去了！
    同一时间，华佗号。
    己方的战舰时刻关注羞诗炖的情况，米军出现在迪纳街附近时，这个异常情况就引起相关人员的关注，接下来就是投入更多资源，加强监控。
    这支队伍发出的无线电信号明显少于正常的米军，但数量少不代表没有，技术人员顺藤摸瓜，很快就锁定目标。
    切入某米的通讯信号早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规操作，对己方来说毫无压力。
    结果发现信号源出现在市政厅附近，立刻引起徐毅等人的高度重视。
    这时己方还不大明白老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此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
    不过片刻之后，信号源进入市政厅。
    相关的技术人员马上进入临战状态，采用各种手段，与位于市政厅内的通讯终端建立联系。
    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操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对相关人员来说，这就是他们的专业，不比吃饭喝水难到哪儿去。
    嗯，不全是针对通讯终端，还通过监测各种无线信号等间接手段，获取必要的信息。
    手机、wifi、电台、对讲机……全都靠无线电波工作，只要通过技术手段收集必要的素材，再从中挑选出需要的信息就好。
    市长和史密斯的言语冲突一句没落，被技术部门一字不差地还原出来。
    就连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对话，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再然后就是比利上传视频，但己方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信息，视频只是让己方进一步掌握史密斯的个人信息。
    凑齐了所有拼图，事件的真相令徐毅十分惊诧，动用整整一个连的兵力，只为围剿两个人？指挥官还是来自秘密部门的人员，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马上找来周济民，详细说明情况：“老米说两个人里有一个是结束疫情的关键，这人肯定不是陆维，你的看法呢？”
    周济民搓了搓手指，脑中闪过各种检查数据：“欧扬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但也没那么夸张，不然哪轮得到老米，我早就把他摁在实验室里了！”
    “你确定？”徐毅谨慎地问，“我不是怀疑你的专业性，就是想问问，咱们的检测有没有疏忽的地方？”
    周济民仔细回忆，缓缓摇头：“该查的都查过了，连dna都查了一遍，就算老米在生物学上比我们更强，也不至于说什么都查不出来。”
    徐毅若有所思地方点点头：“这就奇怪了！”
    周济民摸摸头顶：“我也想不明白。”
    徐毅忽然问：“有没有做了检查，还没出结果的项目？”
    周济民继续摇头：“没有，都出了。”
    “那欧扬特殊在什么地方？”
    “这个啊！”周济民沉思片刻，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点说，幻肺菌和他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共生状态。”
    “共生？”徐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周济民咬了咬牙：“我们在欧扬的细胞样本中发现，他的dna里嵌入了幻肺菌的基因片段，导致他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嗯，与众不同的变化！”
    “啊？”徐毅直接开始怀疑人生。
    这么严肃的话题，周济民不可能编瞎话糊弄他，可幻肺菌的基因嵌入人类基因……这也太迷幻了吧？
    周济民明白徐毅在想什么，科普道：“这种基因上的嵌入虽然罕见，但在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人类大概有百分之八的基因来自于病毒！”
    徐毅顿时瞪大眼睛：“这么多？”
    “比你想象的更多！”周济民苦笑，“这么和你说吧，人类的基因不是百分之百有用，功能性基因只占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五，百分之八的外来基因，可以说是非常之多了。”
    搞研究的多少都有点职业病，遇到旁人不懂的事情，总想多说几句。
    徐毅想了想说：“那这种嵌入是好还是坏？”
    “这方面的研究还没展开，我也说不好，而且这种基因上的嵌入也没有先例……”
    徐毅有点不明白了：“不是，你刚才还说人类有百分之八的外来基因，怎么就没先例了？”
    周济民有点头疼：“这种基因嵌入不是发生在最近，举个例子吧，内源性逆转录病毒herv-l，大约在1到1.5亿年前融入哺乳动物的基因，又一代一代传下来，出现在人类的身上。”
    徐毅晕了：“1亿年前？我还以为最多几百万年。”
    在他的印象里，原始人出现在地球上的时间只有几百万年，结果论到基因，直接就推到1亿年前。
    这么大的时间跨度已经超越了想象，令他不断在脑海中勾勒一群恐龙四处奔走，数只耗子般的始前哺乳动物东躲西.藏的场景。
    徐毅突然开始怀疑人生：这玩意居然是我的……不，是人类的祖先？
    他忽然生出断绝祖先关系的冲动。
    周济民继续：“最近这些年，基因方面的研究突飞猛进，通过实验人工嵌入人类dna的基因片段也有不少，但是自然嵌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徐毅立刻抓住关键：“如果能搞清楚为什么会发生嵌入，是不是能解决疫情？”
    周济民立马摇头：“不是这么回事，基因上的变化可不是闹着玩的，变异基因可能引起一些疾病，比如免疫系统缺陷、不育、癌症，还有神经退行性疾病等等，”
    “欧扬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现在还说不清他身上的变化是好是坏，只能说暂时没发现负面影响，但这一点并不绝对，因为只有欧扬一个样本，发生嵌入的时间又太短，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必须有足够的样本，大量的研究，确定嵌入基因处于静默状态，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才能说这种方法可以结束疫情。”
    徐毅一拳砸在手心里：“这不就是结束疫情的关键么？”
    周济民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不是，只有一例样本根本没用，必须有足够的样本和大量的积累，短则十年八载，长的话三五十年都有可能，你懂我的意思吗？”
    徐毅点头：“懂！”
    搞研究嘛，三年五年真算不了什么，十年八年也不算长，数十年如一日也不稀奇。
    从疫情初现到如今，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整个米洲已经深陷疫情的漩涡之中，用不上三五十年，若是找不到抑制幻肺菌的手段，再过三五年，疫情怕是早就扩散全球。
    到那个时候，就算研究出结果，也未必能拯救人类。
    他再无知，也知道逆转录基因是什么，这种技术是随随便便哪个实验室都能搞出来的吗？
    若是人类世界整体崩塌，能不能把研究成果转化为医疗手段，可就不好说了。
    周济民总算松了口气：“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徐毅严肃地说：“所以说，理论上确实有这种可能，对吧？”
    周济民无语，再次强调：“几率太小，这就像从大海里找到一滴特定的水，再从这滴水里找到指定的水分子。”
    徐毅摇头：“我只问有没有，不问几率。”
    周济民勉强点头：“有！”
    徐毅扼腕不已：“哎，老周啊老周，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早知道，我说什么也得把欧扬那小子留在船上！”
    周济民也很无辜：“我们都拿到他的细胞样本了，人在不在船上没区别。”
    徐毅心说没区别么？区别大了去了！
    “既然有第一例，就有第二例，第三例，咱们先把第一例保下来再说！”
    (本章完)

 第302章 我是你的外掛

    第302章 我是你的外掛
    迪纳街584號16层。
    陆维耳中听到一声轻响，隨即耳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呼叫虫牙，收到请回答！”
    他警惕地看著前方的走廊：“虫牙收到，请讲！”
    “虫牙，我是老徐，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小欧的安全，能不能做到？”
    陆维诧异地瞄了欧扬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他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命令就是命令，不需要知道原因，坚决执行就行。
    徐毅又道：“虫牙，具体情况不方便在无线电里讲，我只能告诉你，他对我们非常重要！”
    “您放心，我明白！”
    “好，就在刚才，敌人加快了搜索速度，但你放心，无人机已经在路上，你们俩只需要坚持一小会儿，就能等到支援！”
    陆维马上问：“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快的话5分钟，慢的话8分钟。”
    “援军呢，多长时间能到？”
    “13分钟，最长不超过15分钟，能坚持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陆维再次承诺。
    “你有把握吗？”徐毅问，“我要听实话！”
    陆维顿时语塞。
    料敌从宽，不能把希望放在敌人的蠢笨上，所以，剩余的安全时间只有5分钟，而援军需要15分钟才能赶到，中间有十分钟的空档，他必须想办法坚持10分钟！
    换作平时，10分钟也就是刷两三个短视频，甚至发一会儿呆的时间，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10分钟足以左右胜负的天平！
    可到底该怎么坚持10分钟，却让他头疼了。
    二对一百多，还有十多只机器狗，双方的实力根本不成比例！
    陆维咬了咬牙，乾涩地说：“没把握，除非开掛。”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马上就把欧扬藏起来，自己出面把敌人引走，豁出去这一百多斤肉，也要把敌人拖住十分钟！
    通讯中沉默片刻，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好，那就开掛！”
    什么？
    陆维愣住了，心说你知道开掛是什么意思不？这玩意是说开就能开的吗？
    他和徐毅差了二十多岁，按三年一道代沟来算，两个人之间足有七道代沟，他说的开掛，和徐毅理解的开掛，肯定不是一回事！
    欧扬听陆维一个劲地小声嘀咕，猜到是上面又来了消息，迫不及待地问：“老牙，上面说什么了？”
    “没什么！”陆维没想告诉欧扬真相，“敌人就快到了，提醒咱们做好准备……你先给我两个弹鼓，还有狙击榴！”
    欧扬不疑有他，立刻摘下狙击榴送过去，还不忘还个价：“就剩俩弹鼓了，你给我留一个。”
    “还是都给我吧。”陆维说，“你接触过cqb吗？”
    欧扬一愣：“什么玩意？”
    “就是室內近距离战斗，训练过吗？”
    欧扬实话实说：“接触过，但没专门训练过。”
    “那不就得了。”陆维一把將弹鼓拿过来，立刻把枪上的弹匣换下来。
    欧扬能说什么呢？
    他自认枪法还不错，远程狙击命中率不低，但是和专业的狙击手比起来，肯定还有不小的差距，顶多算个民间高手。
    室內近战也不算外行，可同样不够专业。
    陆维迅速做好准备，又指了指旁边的角落：“你就躲在这个地方，守住我的后背，有问题吗？”
    “没问题。”欧扬说。
    陆维悄悄鬆了口气，还真担心欧扬犯轴不答应。
    这时他再次收到上面的通讯，一个好听的女声钻进耳鼓：“虫牙，，我是洞拐你的外掛到了。”
    陆维登时冒出一头问號：“你谁？”
    “我是洞拐！”
    “不是，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外掛！”
    陆维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毛病吧？你哪个部门的？”
    恶作剧也不看看时候？
    “保密！”对方语气依旧平淡。
    陆维更气了，正要训斥几句，对方忽然说道：“机器狗的信號在十一楼，敌人的信號在十楼，都在往上走。”
    一句话，把即將出口的咒骂全都堵在陆维嘴里：我是谁？我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我是你的外掛……预计接触时间四分钟！”
    陆维不说话了，虽然不是真正的外掛，但是能实时了解敌人的位置，哪怕只是大概位置，也和外掛没多少区別了。
    欧扬奇怪地问：“老牙，你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没事！”陆维回神，立刻指向角落，“你赶紧的，守住后面，支援马上就到，一会儿咱们俩就撤回去！”
    “无人机？”欧扬眨眨眼睛：“不是禁空了吗？怎么飞过来的？”
    从地面撤离根本不现实，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像来时一样，吊在无人机下面飞出去。
    陆维露出自信的笑容：“禁不禁，老米说的不算！”
    他一手步枪一手狙击榴，弓身挪到正对楼梯间的拐角后面，做好了战斗准备。
    欧扬趴在指定的角落，嘴里嘀嘀咕咕，埋怨陆维太不通透。
    这个时候，一支无人机编队已经飞至城市上空，六架中型无人机在十多架小型无人机的伴飞之下，低空高速掠过。
    地面上，许多老米目睹这一幕，其中大部分是负责封锁市区的警员、警卫队员和自愿者。
    他们立刻將上报这一情况，然而负责禁空的米方人员却发现，雷达上压根儿没有无人机的影子！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报告这一情况，还能说成幻觉或是找找其他原因，但那么多人都说亲眼目睹无人机编队，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们既不可能串通起来，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正迷惑间，一群无人机进入视线。
    几个老米瞬间呆滯，低头看看毫无动静的雷达屏幕，再抬头看看大摇大摆的无人机编队，瞬间冒出一头冷汗。
    什么情况这是？大白天见鬼了？
    几个老米迅速调整雷达参数，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雷达上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那不是无人机，而是外星人的新型ufo？
    一转眼，无人机已经飞远，几个人面面相覷，默契地闭上嘴巴。
    小头目压低了声音：“这只是个意外，刚才我们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眾人一齐点头，合力將无人机的事隱瞒下来。
    反正雷达上始终没有显示，他们一直低头看雷达，没看到空中飞过的无人机也很合理吧？
    可所有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距离那么近，雷达上为什么没有反应？是雷达出了故障？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若是有个东方人在这里，一定会矜持地笑而不语：傻叉，还当你们是全球第一呢，没听过19国军演20国军舰的消息么？
    那么大一艘战舰开到眼皮子底下，雷达都没反应，几架无人机算得了什么？
    援军还在路上，敌人已经靠近。
    机器狗进入十六层的同时，陆维听到洞拐的提示：“狗到了！”
    话音刚落，一只机器狗进入视线。
    陆维不放心地在无线电里提醒：“欧扬，看好后边，没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收到！”欧扬说。
    陆维稍稍放心一点，又等了一小会儿，突然上前一步探出半个身子，打了个短点射后立刻缩回去。
    “摧毁目標！”洞拐说。
    陆维脸颊抽动，心说我可谢谢你啊！
    洞拐继续：“机器狗停止前进，正躲在楼梯间里，敌人在十四楼，正在加速往上走！”
    “收到！”陆维此刻的感觉很奇妙。
    换成普通老米，还真没这么容易定位，因为他们身上没那么多零碎。
    但米军就不一样了，每个人身上都有各种数位化技术装备，己方虽然达不到入侵其中，瘫痪装备的水平，但通过技术手段定位却不难。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单向透明了。
    “注意，狗上来了！”洞拐提醒。
    “收到！”陆维抄起狙击榴，单膝跪地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后突然跨步向前，小半个脑袋和肩膀探出拐角，迅速向楼梯间开火。
    榴弹出膛后，迅速缩回。
    轰——
    沉闷的爆响声中，一只机器狗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摔到十五楼，变形的机体正好落到上楼的老米麵前。
    洞拐继续：“摧毁目標3，敌人停止前进，在十五楼！”
    陆维呼出一口浊气，握紧了手里的枪：“敌人上来时通知我！”
    “好！”
    敌人並没有贸然衝上来，而是停在十五楼。
    洞拐通报：“机器狗正在聚集……后方敌人抵达十五楼！”
    很明显，敌人打算用机器狗开路，將陆维的火力吸引过去，然后再突然衝上楼，来一个两面夹击。
    “狗上来了！”洞拐的声音里带著几分焦虑。
    这个时候，本该是消灭机器狗的最佳时机，可做好准备的陆维却犹豫了。
    他的目的是拖住敌人，不是消灭敌人！
    想到这里，陆维转身就跑，任由机器狗衝上来。
    欧扬还看著后路呢，一回头发现陆维人没了，只能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老牙，你什么情况？”
    耳机里传出压抑的回应：“躲著別出来！”
    说话间，一群机器狗迈著急促的小碎步，自欧扬的视线中衝过，追著陆维的脚步越走越远。
    所有机器狗都跟著陆维跑，一只往他这儿冲的都没有，直接把他搞成了狗不理。
    欧扬脸色顿变：“陆维，我日你妹！”
    话音未落，欧扬像离弦的箭一样衝出去，毫不犹豫地朝机器狗开枪。
    他的耳机里忽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別动，躲著別动！”
    可欧扬这会儿热血上头，哪管得了耳机里说什么？
    而且这句话传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击毁了两只机器狗，根本不可能再躲回去。
    撒腿狂奔的陆维听到熟悉的枪声，顿时悲愤得不得了：“姓欧的，我日你俩妹子！老子豁出命去救你，你丫不好好躲著，出来干什么！”
    他险些气晕过去。
    若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接到命令，说不准开枪就是不不能开，但欧扬不是军人，发现不对之后立刻跳出来，引走敌人的计划直接泡汤。
    陆维气归气，却不会意气用事，立刻停步回身，向狗群连续开火。、
    连续几发榴弹在狗群中爆炸，不仅摧毁了机器狗，连带著震碎了一旁的落地玻璃，碎玻璃哗啦啦地坠下来，摔得满地都是。
    没被爆炸波及的机器狗，也突然失控倒地，那是后方成功入侵，瘫痪了机器狗的控制系统。
    换成其他装备，还真不一定有这么容易，但这一款机器狗已经出了很长时间，技术部门早就拿到样本，从里到外都研究透了。
    “甭跟我扯没用的！”欧扬迅速回身，瞄准楼梯间连续开火，“我特么用你救了？”
    他没有外掛，但猜也能猜到敌人肯定跟在机器狗后面。
    陆维踏著满地碎玻璃，飞一样往回跑。
    洞拐继续提醒：“敌人上来了！”
    陆维一口气把剩余的榴弹全都打进楼梯间，最后一颗榴弹出膛，人也到了欧扬身边。
    他立刻把狙击榴扔给欧扬，端起191连续开火：“换弹！”
    欧扬压根儿不理他，直到打空弹匣才缩回来，迅速换上新弹匣。
    陆维正好打光弹鼓，闪身躲进拐角：“换弹！”
    欧扬直接把自己的枪塞到陆维手里，捡起狙击榴换上最后一个弹鼓。
    两人同时缩回角落，令火力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档。
    一直被压制的敌人立刻发起反击，密集的子弹在走廊里四处乱飞，啾啾的跳弹声不绝於耳。
    远在市政厅的史密斯接到前方的消息，顿时急得跳脚：“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必须抓活的，抓活的懂不懂！”
    前方的指挥官一脸阴沉：“少校，对方的火力很强，我必须为我的小伙子们负责！”
    史密斯爆跳如雷：“我不管你为谁负责，我只要结果，懂！”
    “抱歉，我做不到！”
    史密斯怒极反笑：“那你就等著上军事法庭吧！”
    指挥官吞了吞口水：“好吧，你贏了！”
    史密斯瞬间暴雨转晴：“很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相信我，你会成为米粒坚的英雄！”
    指挥官心中暗骂：不被你丫坑死就不错了，还英雄？去你姥姥的英雄！
    (本章完)

 第303章 倒计时

    第303章 倒计时
    激烈的枪声骤然停止，瀰漫的硝烟还未散尽，走廊尽头传来几声低吼：“cease fire，cease fire！”
    欧扬和陆维面面相覷，什么情况这是？
    隨即两人异口同声：“快走！”
    话音未落，两个人拔腿就跑。
    敌人突然停火，肯定是为憋大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欧、陆两人迅速躲到相对安全的角落，拉紧的神经绷到极致。
    然而等候片刻，敌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欧扬满脑子糊涂心思：难道敌人放弃了？没理由啊！
    陆维也觉得奇怪，敌人怎么没动静了？
    原因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对方失去机器狗，只能靠人往上冲，但敌人惜命得很，压根儿不想衝出去送死！
    不是一个两个退缩，而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
    指挥官不想强迫大家，只好採取迂迴战术，不断压缩两人的活动空间。
    消息传回市政厅，史密斯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比利匆匆而入，凑到市长耳边说了几句。
    市长愕然回身：“你说真的？”
    史密斯本能地觉得不对，立刻大声质问：“出什么事了？”
    比利看看市长，再看看史密斯，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直到市长点头，才猛地鬆了口气：“市区上空出现了一批无人机，但所有的雷达都像失效了一样……”
    眾人闻言同时愣住，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全都困在米宫编织的信息茧房里，压根儿没听过19国军演，却出现20国军舰的传闻，自然不会有太多想法。
    但史密斯闻言后面色大变，立刻联繫前方：“听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马上展开行动，立刻抓捕目標，听懂了没有，是立刻！”
    前方指挥行动的上尉接到命令，心中破口大骂，可嘴上半点不敢怠慢：“全体注意，上面的死命令，必须马上抓捕目標！”
    没人愿意往上冲，不过不冲也有不冲的办法。
    鬢角斑白的军士长示意眾人戴好防毒面具，先朝欧、陆二人躲藏的位置发射一枚麻醉弹，又补发一枚催泪弹。
    麻醉气体和催泪瓦斯一同向四周瀰漫。
    陆维暗叫一声不好，拉起欧扬就跑。
    也没什么方向目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隨便选了一扇门就一头撞进去。
    这是一间规模不大的公司，上百平的屋子里，只有两排摆著电脑的桌子。
    最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主人把一整面墙做成了落地式玻璃鱼缸，一群色彩斑斕的鱼虾在清澈的水中游来游去。
    玻璃墙后面，隔开两间办公室。
    欧扬诧异地咧咧嘴，心说老米真特么会玩！
    陆维连续几枪，在窗玻璃上打出一片错落的弹孔，隨即抄起一把椅子砸过去，哗啦一声砸碎摇摇欲坠的玻璃。
    一股劲风立刻从窗口灌进屋里。
    陆维这几枪不是隨便打的，而是早就知道这个季节的风从海上来，因此打碎了南侧的玻璃。
    虽然室外不过是微风，但走廊侧面的窗玻璃刚刚已经被榴弹震碎，两个方向的窗口形成门洞效应，急促的气流不断从窗口灌进来，又从另一侧吹出去，不论麻醉气体还是催泪瓦斯，都没对二人造成半点影响。
    目睹这一幕的敌人瞪大眼睛，个个一头雾水。
    有些文化的，隱约猜到几分真相，没什么学歷的，不由自主地画起了十字架。
    没办法，愿意加入米军的老米，文化水平普遍捉急，很多人进入米军之后，还得补一段时间的文化课，否则连各种军事术语都听不懂。
    陆维看一眼时间，还有十一分钟！
    他攥紧了步枪：“再坚持一下，援军马上就到……”
    “虫牙，敌人上来了，就在拐角后面！”洞拐的提醒及时出现。
    陆维瞳孔一缩，劈手夺过狙击榴，向拐角上方的屋顶开火。
    榴弹击中屋顶，轰地一声闷响，无数钢珠在头顶炸开，躲在拐角后面的敌人瞬间死伤惨重。
    不过敌人个个武装到牙齿，头盔和防弹衣都是標配，因此阵亡的很少，连重伤的都不多，大部分人都是腿部受伤。
    不重，但不良於行，没法参与后面的战斗。
    上尉眼前泛黑，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虽然行动由军士长掌握，但发起行动之前，军士长已经取得了他的同意，所以失败的责任仍然在他身上。
    更让他难受的是直到现在，也只知道对方是两个人，却不知道究竟哪个是行动目標！
    上面严令不准开枪，必须抓活的，他也只能禁止士兵开火。
    一想到这个，上尉就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不能先击伤再抓捕吗？就算不小心伤得重了，凭米国领先全球的医疗技术，也完全可以救回来好吧？
    想到这里，上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准备强攻！”
    话是这么说，可他就没打算真动手，打的就是做做样子，糊弄一下的心思。
    陆维一击得手，立刻退开，两个人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却默契地各占一个方向，在门外形成小范围的交叉火力。
    既能避开敌人的视线，又能打击敌人。
    没多一会儿，洞拐再度提醒：“敌人上来了！”
    陆维瞄一眼时间，还有九分半钟！
    两个人都没看到敌人，也没打算看到后再开火。
    陆维低声道：“我先，你后！”
    说罢，果断扣下扳机，向门外连打几个短点射，子弹打在墙上，啾啾的跳弹声不绝於耳。
    他的射击很有节奏感，不快，但足够挡住敌人。
    直到快打空弹鼓，才突然提示：“换弹！”
    欧扬马上开始射击，把陆维的射击节奏模仿得七七八八。
    陆维默数欧扬的枪声，迅速换上新弹鼓，等欧扬打空弹匣时立刻补上。
    两个人交替射击，子弹虽不密集，但胜在持续性好，始终把敌人挡在视线之外。
    若是敌人手里有两块防弹盾牌，这会儿怕是早就衝进来了，不过对方是军事单位，不是防暴警察，从来就没装备过盾牌，甚至没人能想起这玩意。
    欧、陆两人携带的弹药並不是很多，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消耗，没多一会儿就打光三分之二。
    看时间，援军还有八分钟抵达。
    剩余的弹药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打光子弹，还怎么坚持到援军抵达？
    陆维的思绪越来越烦躁，却想不出破局的办法。
    敌方的指挥官同样不平静，史密斯像催命似的不断催促，搅得他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指挥。
    实在是被催得烦了，上尉乾脆破罐子破摔，命令部队不惜代价强攻。
    这一回是来真的，几个老米躲在拐角后面，只把枪探出拐角，然后扣住扳机不放，以信仰射击法向屋內开火。
    没有一发命中，可子弹不断在身边嗖嗖飞过的声音，依然令欧扬头皮发麻。
    信仰射击法虽然谈不上什么命中率，却当不住敌人的子弹够多，直射的不必担心，危险主要来自跳弹！
    跳弹压根儿就没什么方向，有些子弹在跳跃后乾脆放飞自我，不再以正常姿態飞行，而是横著倒著，甚至打著转乱飞，压根儿没有任何弹道可言，半空拐个弯也没啥稀奇，最后打在什么地方更是全凭运气。
    两个人確实没事，不过那面充当墙壁的玻璃鱼缸可遭了殃，一连被几十上百发子弹命中，质量再好的玻璃也承受不住，哗啦一声碎了一地，满缸海水也跟著流出来。
    刚刚还无忧无虑的鱼虾全都被水流带出来，在只有薄薄一层海水的地面上蹦来蹦去，可劲扑腾。
    也就是它们不会说话，否则欧扬的耳朵里必定塞满求救声。
    欧扬灵机一动，立刻招呼一声，快步衝进墙后的办公室。
    由於水体的阻碍，敌人的子弹只打坏了外面的玻璃墙，內层的玻璃墙上虽然也有一些弹痕，却依旧保持完整。
    因此，只有少量海水流进办公室。
    欧扬灵活地缩到办公桌后：“过来！”
    陆维不明所以，但非常配合地照做。
    看时间，还有六分十二秒！
    两人的鞋已经湿了，但脚下的地面依旧乾爽。
    欧扬盯著外面，眼神期待。
    陆维没工夫瞎琢磨，迅速换上新弹匣，反手拉栓上膛：“我就剩两个弹匣了，你呢？”
    “我还有四个！”欧扬主动分给陆维一个弹匣。
    一人九十发子弹，看似不少，可交上火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两个人都是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欧扬下意识地摸了摸格洛克，暗自决定能不用步枪的时候，就用手枪顶上。
    上尉也在猜测二人还剩多少子弹，但他没再命令手下冒险，而是冲军士长打了个手势。
    后者点点头，拍拍前面的队员做了个投掷的手势。
    队员立刻摘下一枚烟雾弹，扯开拉环扔出去。
    瀰漫的烟雾遮蔽视线，哪怕风一直吹个不停，也封闭了半条走廊。
    陆维下意识地想要开火，却被欧扬制止，示意他继续等
    陆维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欧扬只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时间不等人，史密斯依旧催个不停——通过数据链，他可以实时掌握每一个战士的位置！
    见上尉还是没有动作，史密斯怒不可遏，突然在指挥频道里宣布解除上尉的指挥权，隨即命令军士长全权指挥行动。
    上尉整个人都懵了：我这就成光杆司令了？
    军士长也一阵愕然，这个时候接过指挥权可不是什么好事，没准还得背锅！
    可他又没办法拒绝，那个纠结就甭提了。
    “军士长，没时间了，立刻发起进攻，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说的是立刻！”史密斯厉声命令。
    无人机编队已经飞到迪纳街附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史密斯也考虑过把无人机打下来，但米方雷达测不到目標，飞弹根本锁不住目標；无人机的飞行高度特別低，市区里的建筑又多，非精確防空武器必须慎用；使用干扰装置，无人机毫无异常，反倒把瘫痪了自家的雷达。
    折腾半天，也没把无人机怎么样。
    前方，军士长实在顶不住压力，只能命令属下们往里冲。
    衝锋之前，不仅多扔几枚烟雾弹，还找来一张桌子，命令冲不上去的队员脱掉防弹衣，固定在桌面上充当防弹盾牌。
    一切准备就绪后，几个老米推著放倒的桌子，小步快挪衝进屋里。
    一路上都没听到枪声，但即將进门时一不小心，桌边砸在门框上，桌面歪到一边，藏在后面的老米全都暴露在外。
    好机会！
    陆维断然开火，打倒两个敌人。
    余下的战士立刻扶正桌面，挡住后续的子弹。
    虽然损失了两个人，但也確定了目標的位置，几个老米一齐推动桌子，桌面排开积水，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拼命蹦噠两下，溅了敌人一身水。
    陆维又开了几枪，可都被防弹桌挡住，他探手抓向狙击榴，却被欧扬一把按住：“看我的！”
    欧扬早就选中一台电脑，一枪打断电源线，线头落地，电流在水中扩散……然而行走於水中的敌人没有任何异样。
    欧扬表情僵住，这才意识到对方的作战靴绝缘！
    陆维一脸便秘的表情，再次抓向狙击榴。
    欧扬脸上火辣辣地，刚刚有多么自信，此刻就有多么尷尬。
    他抢先拿到狙击榴，毫不犹豫地一炮轰在防弹桌后面，当场掀翻几个敌人。
    欧扬得理不饶人，一口气把剩余的弹药打了个乾净，也把衝上来的敌人炸了个七零八落，截断了后续的进攻。
    最后一发榴弹出膛后，欧扬腾地跳了起来，拔出格洛克衝出办公室，一阵密集的枪响，视线中的每一个敌人，额头上都多了个血窟窿。
    陆维下意识地看一眼时间，还剩下四分十四秒！
    他也跟著衝出去，逮住敌人挨个补枪，还不忘从敌人手里顺走步枪和弹匣。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现在的条件虽然好了，但优良传统不能丟！
    有了这批弹药，他有绝对的信心坚持到援军赶到！
    巨大的伤亡令军士长揪心不已，命令属下无差別开火。
    他已经顾不上抓到的目標是死是活，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掉敌人！
    接到命令的敌人立刻向屋內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密集的弹雨倾泻而下，手榴弹、烟雾弹、催泪弹……不管什么弹，全都一股脑地往里扔。
    欧扬和陆维被敌人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一齐扑到防弹桌后面。
    子弹打在桌面上的声音不绝於耳，压得二人毫无还手之力。
    陆维瞄一眼时间，只剩四分十二秒！
    再坚持四分多钟，援军就到了，可敌人已经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在这种强度的进攻之下，两个人能坚持一分钟……不，半分钟都是多的了，四分多钟想都不要想！
    就在二人渐渐陷入绝望之时，一架中型无人机从天而降，静悄悄地悬浮在敌人所以位置的窗外。
    隨后，更多无人机出现。
    军士长脸色大变，一个飞扑猛躥出去。
    下一秒，窗外枪声大作，无数子弹穿透窗玻璃，落在敌人身上，绽开无数朵妖艷的血。
    “援军已到达！”洞拐的提醒总是这么及时。
    陆维浑身一软，险些坐倒在地，还是想起来地面已经通电才咬牙坚持住。
    看一眼时间，还剩三分四十六秒。
    也就是说，援军用了十一分十四秒赶到，比计划中的最短时间还要快一分四十六秒。
    得救了，安全了，不用拼命了！
    这一刻，陆维热泪盈眶。
    (本章完)

 第304章 你能晕一下吗？

    第304章 你能晕一下吗？
    “没事了，没事了！”陆维整个人都放鬆下来，一把掀开头盔。
    密集的枪声钻进他的耳朵里，就像听到了最动听的音乐。
    欧扬翻了个身，想看看敌人的情况，却被陆维一把扯回来：“瞅什么瞅，老实呆著！”
    欧扬满脑袋问號：“不是，看一眼都不行？”
    “不行！”陆维霸道无比，“万一遇上流弹怎么办？”
    欧扬咧咧嘴：“得，听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跟猫挠似的，很想看看无人机歼灭敌人的景象。
    陆维一阵哀嘆，这傢伙心够大的，刚刚还被敌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差点就掛掉，一转眼就跟没事人似的。
    他就一点都不怕吗？
    欧扬怎么可能不怕？
    但形势正在逆转，威胁已经消失，还有什么可怕的？
    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朝前看。
    没多一会儿，枪声停止，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大兵死伤大半，走廊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少数逃过一劫的幸运儿压根儿不敢继续停留，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
    连头都不敢回，生怕无人机追上来。
    无人机……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伴飞的小型无人机立刻衝进建筑里展开追击，不同楼层先后传来数声枪响，不久之后，世界彻底安静。
    上尉幸运地逃过第一轮收割，连滚带爬衝下楼梯，一边奔跑一边在无线电里呼叫史密斯：“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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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密斯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满脸都是怒火，但隨著己方单位的逐渐消失，他的脸色越来越灰败，等接到上尉的呼叫时，已经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无线电里，忽然传来上尉惊恐的呼喊：“不不，走开，走开——”
    一阵枪响，代表上尉的信號消失。
    史密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颊，拼命琢磨怎么才能规避失败的责任。
    那些惨死的大兵若是知道史密斯的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上尉也是倒霉，如果他第一时间脱掉全身的装备，不与任何人联繫接触，说不定能逃过无人机的追杀，坏就坏在他不断呼叫史密斯，不停发送的无线电信號，和雨夜中的灯塔没有任何区別。
    战斗彻底结束，一切归於平静之后，洞拐的声音再次出现：“虫牙，敌人已清除，你们俩马上到天台！”
    “收到！”陆维赶紧戴好头盔，“走，上天台！”
    欧扬没说话，和陆维一前一后赶往天台。
    即將抵达的时候，陆维再次接到提示：“虫牙，停止前进！”
    陆维立即止步：“怎么了？”
    “没什么，稍等！”
    若是二人的视线可以穿透墙壁，就能看到空中正有数架无人机纠缠追逐，没多一会，几架无人机凌空对撞，残骸坠向地面。
    “可以了！”洞拐说。
    二人立刻衝出楼梯间，恰好看到残骸坠落的景象。
    无人机飞上天台，两人迅速將自己固定在无人机下，隨后无人机飞离，將二人转移出去。
    欧扬以为会飞离城市，然而无人机將二人带离天台后，並没有飞得太远，而是把他们俩送进办事处！
    欧扬有点懵：“怎么又下来了？”
    陆维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低声道：“城里太乱了，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上面让咱们先躲一躲，等安全了再离开！”
    说话间，二人进入办事处，屋子里依旧飘荡著淡淡的孢子气味儿。
    两个人没管那么多，直接钻进防空洞。
    这玩意是办事处的標配，每一个都有，区別只在於深浅和面积。
    防空洞里同样飘著孢子气味，但气味几近於无，达不到令人陷入幻境的水平。
    锁住大门后，二人彻底放鬆下来。
    两个人一一摘下身上的装备，欧扬严肃地问：“老牙，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陆维故意装傻。
    “別打马虎眼，我还没迟钝到那个地步。”欧扬认真地说，“来的时候比现在乱多了，其他人也是说走就走，怎么轮到咱们俩就瞻前顾后的？”
    陆维很想说两句瞎话，把欧扬忽悠过去，但他实在不擅长偽装，话还没说出口，眼神已经四下里乱飘：“真没事，你瞎寻思什么呢？”
    “我要和战舰直接通话！”欧扬根本不跟他瞎扯，直接绕开陆维。
    陆维自然不肯答应，两个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地爭执起来。
    “好了好了，別吵了！”徐毅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里，“虫牙！”
    “到！”
    “关闭无线电，我要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机密！”徐毅说。
    “是！”陆维答应一声，立刻摘掉通讯设备，大步走到一边。
    欧扬愣住了，他只想知道真相，可徐毅的做法让他心里很慌：“舰长，出什么事了？”
    “你们是想知道真相吗？我来告诉你。”
    欧扬立刻坐直了身体：“您说！”
    “情况是这样的，羞诗燉陷入混乱后，我方出於安全方面的考虑，切入了米方的通讯频段，意外得到消息，一个叫史密斯闯进市政厅，而且他还派出一队人马抓捕我方人员，而他想抓的人就是你！”
    “抓我？”欧扬唯一的感觉就是荒谬，“抓我干什么？我把他们家孩子扔井里了？”
    “情况稍微有点复杂，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史密斯服役的队伍，曾在疫情爆发后入驻棕熊市机场……”
    “什么？”欧扬腾地站了起来。
    陆维好奇地看过来，却紧紧闭住嘴巴，半点没有问问清楚的想法。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铁一般的纪律早就刻在他的骨子里。
    徐毅继续：“棕熊市沦陷后，史密斯不知去向，几个月前短暂出现在米方军部，后来不知所踪，直到今天出现在羞诗燉……根据我们的判断，史密斯目前供职於某个秘密机构，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你！”
    欧扬一头雾水：“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徐毅终於揭晓答案：“原因很简单，老米认为你的体质特殊，如果仔细研究，也许能找到结束疫情的办法。”
    欧扬心头剧震，心臟不爭气地砰砰乱跳：“去他娘的吧，这是谁造的谣？”
    “还真不是造谣。”徐毅说，“记得你提供的研究数据吧？”
    欧扬暗叫一声不好，硬著头皮承认：“记得！”
    “其中不少研究数据和你有关係，对吧？”
    欧扬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虽然你没说那些数据从哪儿来的，但技术部门比对了数据，其中一部分数据与你的情况十分相似，却没在其他免疫者身上出现过，所以確定数据和你有关。”说到这里，徐毅放缓语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好了，没人打算把你切片研究。”
    欧扬声音乾涩：“那上面打算怎么安排我？”
    “没什么特別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徐毅说，“情况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你当初提供的资料有大量错漏，与实际情况严重脱节。”
    “什么，不可能！”欧扬下意识地否认。
    虽然他从没打算通过提供数据获得好处，可他同样不相信那些数据没用。
    “不用担心，不是你的问题。”徐毅安慰道，“我能问一问，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欧扬主动提供大量研究数据，因而进入上面的视线，上面自然要好好查证一下，他还没离开棕熊，上面就把该查的都查过了，確定欧扬从没接触过医学、生物学或者类似的学科，不可能编造出如此专业、严谨、且有足够深度的研究资料。
    这事儿没什么不好说的，欧扬把自己当初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徐毅登时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嗯，我觉得有三种可能，一是研究设备过於老旧，导致的数据错漏；二是出於某种目的故意夸大你身上的特殊性，比如想从米军手里得到更多资源；还有一种可能是博士感染幻肺菌，深陷幻觉之中！”
    欧扬下意识地想反驳，话都到了嗓子眼又吞回去。
    他能闻到孢子这件事，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透露出去：“就是说我身上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对吗？”
    其实欧扬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说法，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话变化。
    “不，特殊的地方確实存在，但那个什么博士搞错了方向……就在不久前，科研部门从你身上得到启发，想到一种可能，正计划进行实验，如果实验成功，或许能找到治癒幻肺病的办法。”
    “真的？”欧扬压根儿不敢相信，“什么办法？”
    “暂时还不能说！”
    欧扬眼珠一转，来了个拋砖引玉：“我知道的唯一一种治癒手段，就是移植免疫者的肺！”
    徐毅忍不住笑了：“那我问你，除了肺之外，还有什么可以移植的？”
    欧扬愣住，心说可以移植的多了，就连心臟都没问题，可除了肺之外，其他器官跟幻肺病压根儿不沾边！
    难不成是和免疫有关的器官？可除了脾臟和淋巴，还有什么和免疫有关。
    “好了，別担心，更不必有心理负担，等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就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
    “好，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件事。”
    “你说！”
    “那个史密斯还在市政厅，对吧？”
    “对……你想干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
    徐毅惊了：“欧扬，你冷静点……”
    可无线电里已经没了动静，徐毅顿时愕然，立刻就想联繫陆维。
    防空洞里，欧扬摘下耳机，长长地鬆了口气。
    陆维好奇地望过来：“完事了？”
    “完了！”欧扬点点头，露出安心的笑容，“你可以回来了。”
    等陆维走回来，欧扬突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想听吗？”
    “不想！”陆维毫不犹豫地拒绝。
    既然上面把这件事列为机密，而且徐毅还交待他避开，那就是他暂时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他不仅不会主动打探，就算欧扬自己要说，他都不会听。
    欧扬无奈地耸肩：“真没什么，要我说，就是上面太敏感！”
    说话间，他已经把全身的装备脱乾净，就连腋下的43都摘了下来。
    可就是在陆维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欧扬忽然暴起伤人，一掌切在陆维的脖子上。
    他没用多大力气，陆维诧异地捂住脖子，眼睛里都疑问。
    欧扬无奈地嘆了口气：“你能晕一下吗？”
    陆维不满地质问：“我为什么要晕过去？”
    “我需要你晕一下，相信我，这件事很重要，不然就只能把你打晕了！”欧扬说。
    陆维更糊涂了：“不是，我晕不晕还重要上了，开什么玩笑？”
    欧扬乾脆不装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躺下装晕，要么我动手把你打晕，你自己选择！”
    陆维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未落，欧扬闪电般出手，又一记手刀切在陆维的脖子上，只是没用力而已。
    陆维愣住了，他自认身手还不错，虽然不是真正的搏击高手，也不至於毫无还手之力，可他连欧扬怎么出手都没看清。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维皱紧眉头。
    欧扬抿了抿嘴唇，选择实话实说：“我需要对付一个人，你自己晕一下，就不用违反纪律，懂我的意思吗？”
    两个人怎么说也並肩作战过，他不想真动手。
    一来脖子这个位置太重要，他又没练过，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打坏就麻烦了；二来一旦晕过去，就等於失去抵抗力，万一有人找到防空洞，陆维就危险了。”
    陆维愕然问道：“对付谁？”
    “保密……不是我说的，是上面说保密。”欧扬说，“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在市政厅，就是他派人抓我。”
    陆维诧异得不得了：“你想报復回去？”
    “对！”欧扬点头。
    陆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是，就算我不阻止，你知道市政厅在哪儿吗？”
    欧扬一愣，訕訕地说不出话来。
    他刚才只想著报復，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还有，你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欧扬更没话说了，心里十分懊恼，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了？
    陆维嘆了口气：“行了，別愁眉苦脸的，不就是报復回来么，我跟你一块去！”
    欧扬双眼放光，一掌拍在陆维的肩膀上：“好！”
    (本章完)

 第305章 倒反天罡

    第305章 倒反天罡
    陆维的心里十分纠结。
    好不容易解决敌人，他打心眼里不想和欧扬一起发疯，但欧扬不仅是他的同伴，还是他必须保护的目標。
    这就很让人崩溃了。
    陆维身手不如欧扬，哪怕偷袭都不一定能制服对方，且一旦使出全力就控制不住轻重，输了挨打贏了丟面，里外不是人。
    没办法，既然打不过，那就只能加入，起码欧扬还在他的视线之內，一旦遭遇危险，他还能帮著把把关，免得欧扬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地和老米死磕。
    陆维立刻提出自己的建议：“咱们俩不能穿这身，走，出去换身衣服！”
    说罢打开防空洞，很快就找到一个和欧扬体型差不多的黑皮：“你们俩身材差不多，换上！”
    “换他的？”欧扬满脸惊诧，瞅瞅黑皮胸前的血窟窿，多少有些嫌弃。
    “怎么？不想穿死人衣服？”陆维挑了挑眉，目光挑衅。
    说话间，他也选好了目標，利落地將衣服扒下来。
    欧扬摇头：“死人堆我都爬过，还能在乎这个？我就是觉得，穿这一身不如穿米军的衣服，外头不是还有几台装甲车么？咱们偽装成米军，开装甲车走，怎么样？”
    陆维眼睛一亮：“好主意！”
    此刻的羞诗燉，其他身份寸步难行，哪怕警员和警卫队员，也不能隨便乱走。
    但那些米军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员，多少有些特权。
    两人立刻离开办事处，以最快速度赶到此前藏身的位置，看都不看走廊里那些米军，直接钻进屋里，找了两身品相好一些的衣服换上。
    走廊里的米军都被无人机打成了筛子，满身的血窟窿，就算把衣服扒下来也没法穿，不然被人看到，非嚇一跳不可——挨了这么多枪，满身鲜血还活蹦乱跳，不是诈尸了吧？
    而且直到今天，依然有大量老米把幻肺菌当作t病毒，陆维可不想被老米当成丧尸搂火。
    不止换了身衣服，就连装备都换成米式，欧扬搞了挺大菠萝，又跑到天台上捡了支巴雷特。
    步枪也带上一支，还有整整十二个弹匣，掛满了战术背心，
    转移的时候不適合带重武器，步枪必不可少。
    陆维眼睛都直了。
    他同样是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可是和欧扬比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层次。
    陆维忍不住劝说：“你搞这么多装备，带得动吗？”
    “没问题！”欧扬拍拍高高隆起的弹匣包，很轻鬆地跳了两下。
    陆维眼角直抽，这体力也太变態了！
    有心搞一挺机枪，可他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带上步枪和八个弹匣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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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战极限？还是算了吧。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迅速下楼，途中陆维要通了上面的通讯，还没等说话，就被徐毅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虫牙，你搞什么鬼，怎么离开了？”
    他一直联繫不上两人，都快急疯了。
    陆维平静地说：“老徐，我需要……不，我们需要情报支援！”
    他看了欧扬一眼，正要说话，欧扬已经主动交待前因后果，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徐毅整个人都不好了：“虫牙，你怎么回事，小欧衝动，你不拦著也就算了，怎么还跟著一起闹腾？”
    他也很无奈，欧扬不是军事人员，不能过於责难，就连简单说几句，也要多加考虑。
    所以他只能把火气撒在陆维身上。
    这一瞬间，陆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我也不愿意，但是打不过他，要么被他打晕了扔在办事处，要么跟著一起走，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陆维好似找到了出气口，愤愤不平地连声抱怨，解释的同时倾诉心里的委屈。
    徐毅赶紧叫停：“等会儿，你说什么玩意？”
    陆维深深嘆息，加重语气：“我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你开什么玩笑？”徐毅半个字都不相信。
    他看过欧扬的资料，虽然达不到事无巨细的程度，但大致上的经歷还算完整，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接触过武术或者格斗之类的东西。
    陆维肯定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普通青年？
    难道欧扬那小子，在疫区里有什么奇遇，学了一身精湛的格斗技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楼下，愕然发现四辆装甲车被无人机摧毁了仨，最后一辆车门大开，车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还行，给咱们留了一台。”欧扬感慨地说。
    陆维当仁不让坐进驾驶室：“老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没有情报支援，我们俩就只能硬上了。”
    徐毅气不打一处来：“虫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维也很无奈：“要不是我回办事处，让欧扬自己去？”
    徐毅被这句话噎得半死：“你等你回来的！”
    欧扬忽然插嘴：“要是派几架无人机把史密斯干掉，也可以。”
    “別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干掉史密斯，徐毅没有半点压力，但绝不能派无人机，更不能在大庭广眾之下乱来。
    起码不能用明面上的身份动手，最少也得偽装一下身份，对方可以猜中究竟是谁动手，但绝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於是徐毅换了个角度：“这样，你们先回办事处，我这边先盯住目標，回头再想办法解决了他！”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欧扬毫不犹豫地拒绝，“老徐，我已经想起来了，在棕熊大学的时候，我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要不是有人帮忙，我就是落到米军手里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想抓我的到底是谁，但是史密斯所在的部队在疫情爆发后封锁棕熊机场……这都大半年了，还这么阴魂不散，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徐毅怔住：“什么意思，在棕熊的时候，他们就想抓你？”
    “对，而且差点就抓住了。”欧扬面沉似水。
    他记起了暗无天日的电梯井，还有躲在井底的漫长时光。
    徐毅有点挠头了，这是早有恩怨啊，只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对手是谁。
    他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多嘴，刚刚要是不提史密斯的事，欧扬也不会知道这么多，更不会突然发疯。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欧扬，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吧，情报我来想办法，但是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別冒进，別硬来，优先保证自身安全。”
    “好！”欧扬痛快答应。
    他的目標是復仇，不是把自己送给敌人。
    通讯结束，陆维幽幽地嘆了口气：“我算是让你害死了！”
    “没事。”欧扬说，“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扛！”
    陆维发动装甲车：“算了吧，你就是个老百姓，怎么扛？”
    欧扬想起徐毅透露的情况，心中底气十足。
    装甲车启动，欧扬马上凑到陆维身手：“教我！”
    开车他没问题，直接上手开装甲车，问题也不大。
    但装甲车上有太多用途不明的开关按钮，不是內行根本搞不懂是做什么的。
    陆维突然有种带孩子的感觉，一边开车一边介绍，刚转过一个路口，耳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虫牙，我是洞拐，你需要什么情报？”
    陆维示意欧扬，后者毫不犹豫地回道：“史密斯还在市政厅吗？”
    “目前还在。”洞拐声音平淡，没因为换人有半点波动。
    “帮我规划一条通向市政厅的路线，还有，帮我在市政厅附近找一適合狙击的制高点，我还需要史密斯的照片！”
    “收到……路线已发送！”话音刚落，战术眼镜先投射路线图，再投射史密斯的半身照。
    “制高点需要一点时间，请耐心等待。”
    “了解！”欧扬回应一句，忽然捅了捅陆维，“这谁啊？说话怎么跟客服似的？”
    陆维目不斜视：“你问我，我问谁？”
    “我是洞拐。”无线电里传出声音。
    欧扬一下子尷尬了：“咳咳，那什么，我没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
    欧扬咧咧嘴，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车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
    片刻后，装甲车驶过一个无人的十字路口，同拐的声音再次出现：“前方发生交火，请马上调头左转！”
    提醒的同时，战术眼镜投射新的路线。
    欧扬看一眼地图：“这么走绕路了吧？”
    “多走2.2公里。”
    陆维已经开始调头，不想被欧扬一把按住：“洞拐，前方的交火激烈吗？”
    “烈度一般。”
    “有没有重型武器？对装甲车有没有威胁？”
    “目前还没发现，对装甲车威胁很小。”
    “交火的双方都是谁？”
    “本地警员和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
    “那就行了。”欧扬长出一口气，“咱们衝过去！”
    陆维诧异地回头：“你確定？”
    “確定！”欧扬重重点头，“绕路太耽误时间了，咱们必须儘快赶到，要是让史密斯跑掉，再想把他揪出来可就难了。”
    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徐毅为了拖延时间，故意搞出来的。
    陆维咬了咬牙：“行，听你的！”
    装甲车继续前进，洞拐尽职尽责地继续提供消息：“即將进入交火区，左边是警员，右边是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
    装甲车进入双方的视线，立刻引起两边的警觉。
    陆维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衝向战场。
    与此同时，炮塔旋转，装甲车上的速射炮对准右侧，那边的武装分子瞬间炸窝。
    和警员对峙交火是一回事，和装甲车对抗，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陆维没惯著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开火，用车辆和废旧轮胎迭出来的街垒立刻被炮弹砸得七零八落，武装分子死伤惨重。
    与之对峙的警员欢呼声连成一片。
    装甲车从街头扫到街尾，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警员立刻收拾残局，有一辆装甲车帮忙的消息，也一起送到市政厅。
    这个时候，史密斯仍在市政厅，他呆坐在角落里，面如死灰。
    损失了整整一个连的行动部队不说，抓捕行动还失败了，身为指挥官，他必须为此负全部责任。
    这个时候，吞枪自儘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一鼓再鼓三鼓，却怎么都鼓不起自杀的勇气。
    承担责任？
    不，后果比死更惨。
    他不想死，更不想担责，可绞尽了脑汁，却怎么都想不出脱身的手段。
    不行，不能再等了！
    史密斯缓缓站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容不迫地往外走。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离开市政厅后立刻化妆离开，有多远走多远！
    什么身份地位，哪有命来得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比利快步走到史密斯面前，手里还拿著一张刚刚列印出来的照片：“这台车，你认识吗？”
    史密斯嚇了一跳，脸上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什么意思？”
    语气仍然不怎么样，却不再有此前的高高在上。
    “看一下，认识吗？”比利又把照片往前送了送，“刚刚收到的消息，就在几分钟前，这台装甲车出现在迪纳街附近，扫平了一群武装暴徒的街垒，目前正往市政厅方向走。”
    史密斯扫了一眼，腾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是我们的车，这是我们的车！”
    比利谨慎地问：“你確定？”
    “確定，非常確定！”他指著车身侧面的数字，“我认识这个编號！”
    “那就太好了。”比利鬆了口气，把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市长。
    史密斯兴奋和来回乱走：难道是情况有转变？
    左想右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立刻呼叫装甲车：“226，我是史密斯，226能听到吗？收到请回话！”
    装甲车里，欧扬和陆维面面相覷，正搁这儿算计史密斯呢，怎么这人就突然冒出来了？
    “说的是咱们吗？”欧扬问。
    陆维翻白眼：“这还用问吗，车外头写著呢？”
    “那接吗？”
    “不接不行！”
    欧扬有点为难：“跟他说什么？”
    “先接再说，不然露馅了！”
    欧扬没办法，只能拿起送话器：“226收到，请讲！”
    “226，你那里什么情况，抓到目標没有！”
    欧扬眼角抽了抽，都什么时候了，丫的还惦记这个呢？
    (本章完)

 第306章 伪装

    第306章 伪装
    欧扬很想说抓到了，给个钩子把对方钓住，可心里却本能地觉得不妥，含糊其辞地回应：“太惨了，太惨了，他们是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嗯，米军里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抓一大把，不差他这一个。
    史密斯眼角直跳，一字一顿地问：“士兵，我在问你，目标怎么样了？”
    欧扬一阵头疼。
    说抓到不现实，万一引起对方的怀疑就不好了。
    “目标？喔对，目标！”欧扬干脆把自己当成一个智障，“目标的支援到了，我们不敢留手……”
    史密斯心头一凉，刚刚生出的一点点希望瞬间破灭。
    欧扬不敢说打死了目标，不然对方肯定脱钩，可说没抓到，又怕吊不住对方。心念电转，急中生智：“对，没错，我们抓到了目标！”
    史密斯瞬间满血复活：“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在哪里，马上把目标过来！”
    他的心情几番起落，此刻只顾着高兴去了，压根儿就没多想。
    欧扬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不过目标中了好几枪，失血过多，已经快没气了。”
    “沃特？”人生的大起大落来得太过突然，史密斯好似被一头冰水浇在头上，顿时气急败坏，“我不是说了吗，不准开枪，谁让你们开枪的？”
    欧扬毫不犹豫地顶回去：“不开枪我们就死光了，你丫躲在后面倒是安全，我们可是拿命顶在前面！”
    “命令就是命令……”
    “命令你妈的蛋！”欧扬破口大骂，“道歉，马上给我道歉！”
    “士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欧扬已经入戏，猛拉枪栓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让你道歉，否则我现在就打死目标！”
    史密斯瞬间哑火，就像吃了一大把苍蝇似的难受：“我道歉！”
    陆维忍不住笑：“还挺识时务？”
    欧扬撇嘴，故意刁难：“我没听到诚意！”
    “i&amp;#039;m so very sorry。”
    欧扬仍然不肯放过对方：“向我死去的战友道歉！”
    史密斯险些气炸：“i&amp;#039;m so very very sorry！”
    陆维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这小子，也太恶搞了，对方还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很好！”欧扬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听清楚了，你只是个动嘴皮子的，我们才是真正干活的，要不是我们顶在前面，你拿什么和大人物邀功请赏！”
    史密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压抑着愤怒质问：“你们在什么位置，目标的情况怎么样了？”
    欧扬一阵牙疼，冲陆维打了个询问的手势，意思是还有多远到市政厅。
    他本来想尽可能拖延一点时间，因而各种插科打诨，想方设法带偏话题，就是不往目标身上靠。
    欧扬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不想给对方安静思考的时间，只要赶到市政厅时史密斯还没离开，这一局就先赢了一半。
    没想到这家伙不上当，这么快就回归正题。
    陆维一头雾水：“什么？”
    欧扬翻白眼：“还有多久到市政厅？”
    好歹也一起经历过生死，怎么一点默契都没培养出来？
    “远着呢！”陆维说。
    具体有多远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截止目前为止，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完。
    欧扬更头疼了，绞尽脑汁地可劲儿琢磨，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继续带节奏。
    史密斯得不到回应，脸色愈发阴沉：“士兵？回答我！”
    欧扬干脆装糊涂：“我们正在前往市政厅，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史密斯蓦然回身，目光落在比利身上：“你！”
    比利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疑问。
    “对，就是你，过来一下！”史密斯依旧嚣张。
    比利看市长，直到后者微微点头，才不情不愿地凑到史密斯面前。
    市长也想知道史密斯想干什么，否则才不会理这个鸟人。
    史密斯颐指气使：“查一下，装甲车在什么位置！”
    比利耸耸肩：“你连个请字都不说吗？”
    史密斯顿时愕然：“你说什么？”
    比利毫不退让：“请人帮忙，不应该客气点吗？”
    他隐蔽地观察四周，发现市长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欣赏，心中登时欢呼雀跃：赌对了！
    虽然一部分议员和这个史密斯穿一条裤子，可不爽这个家伙的人更多，这个时候旗帜鲜明地摆明立场，必定可以赢得许多好感。
    得罪史密斯是一定的，但这种人，得罪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
    退一万步说，他只是认为对方对自己缺乏最基本的尊重，要求对方礼貌一点，这和拒绝帮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史密斯险些原地爆炸，可最后还是忍住了：“请帮我查一查，这台装甲车目前在什么位置，谢谢！”
    他为了脱罪也是拼了，虽然损失了整整一队人，但只要抓住目标，最低也是功过相抵。
    “稍等！”比利微笑着走开，很快带回答案，“装甲车目前在查尔顿大街。”
    史密斯立刻联系装甲车：“士兵，目标的情况怎么样了？”
    欧扬知道躲不过去，用极其冷漠的语气说：“还没断气。”
    史密斯立即回身：“离查尔顿大街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泰勒诊所，就在查尔顿大街！”一个声音回应。
    史密斯瞬间松了口气：“226，听着，马上停车，把目标送到泰勒诊所！”
    欧扬眼角一抽：“泰勒诊所在哪儿？”
    “离你们现在的位置不远……”
    “不行，这里太乱了！”欧扬断然拒绝，“我没看到哪里有诊所，你确定你说的地方还在营业？”
    史密斯顿时语塞，再看众人，却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疫情之下，医院和诊所是极少数还能正常营业的场所，可能不能营业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营业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旦疫情爆发，医疗机构是最早被波及的地方之一，很多公立医院的医生宁可丢掉饭碗，也不愿意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上班，私人诊所就更不用提了，关门歇业的比比皆是。
    史密斯一个头八个大，感觉整个世界都对自己充满恶意：“哪里有还在营业的医疗机构，谁能告诉我，哪里有能急救的医疗机构？”
    “市立医院吧。”比利说，“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那里早就人满为患。”
    史密斯一锤定音：“那就送市立医院，快！”
    “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比利提醒，“市立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就连器械和药品都缺！”
    城区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在交火，因枪击而丧命的老米数以千计，伤者数量更多。
    这么多轻重伤员，全都一股脑地往公立医院送，有限的医疗资源早就不堪重负，却又不得不勉强运行。
    此时此刻，全市所有的公立医院都塞满了伤员，整个医疗体系乱作一团，伤员找不到医生，医生找不到护士，护士满世界乱转，走到哪里都是满坑满谷的伤员，很多人都是必须立刻进手术室的重伤。
    可医院里已经挤满了重伤员，所有外科医生都挤在手术室里，以最快速度抢救病人。
    所有抢救程序都精简到极致，很多伤员刚送上手术台，医生已经开始忙碌。
    原本可以修补的内脏，为抢时间只能摘除；原本可以挽救的断肢，为抢时间只能截断；原本可以复位的骨折，为抢时间只能等一等。
    发展到后来，轻公务员甚至连医院都挤不进去，只能留在外面，由护士简单消毒处置，然后就是漫长到令人绝望的等待。
    很多人不致命的位置中弹，护士为抢时间，只进行了最简单的止血，就包扎起来要求伤员尽快离开，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耽误了救治，不该残的残了，不该死的死了。
    重伤员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救治，医院有限、医生有限、药品器械同样有限，必须优先抢救伤势比较轻，活命几率大的伤员。
    生命都是平等的，谁又比谁更金贵？
    但抢救一个重伤员不仅要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能不能救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为了拯救更多人的生命，抢救难度高的重伤员就只能暂时等一等。
    最后的最后，等来的不是抢救，而是死亡。
    生命不是数学题，可医生却不得不在抢救一个人，和抢救几个人之间做出选择。
    很残酷，但没有办法。
    而且城区这么乱，只有在医院附近受伤的伤员，才有机会送进医院，最远也就是几条街的距离，再远一些就很难送到。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最崩溃、最忙碌的就是治安和医疗这两个系统。
    由于药品和器械告急，卫生署长刚刚还在和市长商议，能不能抽调一批人手进驻港口，尽快把来自东方的医疗物资送回来。
    可城区的混乱还没结束，每一个区域都需要大量人手管控，市长也是捉襟见肘，根本抽不出人手。
    明明港口就有急缺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可就是没办法运回来，卫生署长恨不得带上一群医护人员冲进港口，亲手把留在港口的医疗器械运回来。
    史密斯哪管得了那么多，一把扯住比利的衣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快！”
    “抱歉，我做不到。”比利平静地说，“史密斯先生，你的要求已经超出我的能力了。”
    他是市长秘书，不是卫生署长。
    史密斯快疯了：“谁能决定，站出来！”
    他的表情疯狂，语气张扬，看到他这副模样，卫生署长悄悄躲到其他人身后。
    大伙也都默契地帮他打掩护。
    史密斯剧烈地喘息，锋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刮过，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狠狠地搓了搓脸：“各位，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装甲车上的人对我们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他很可能是结束疫情的关键，懂我的意思吗？我说的是幻肺病，难道你们不想结束疫情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部分人心里有些动摇，可绝大多数人压根儿不相信史密斯这套说辞。
    就在史密斯焦头烂额的同时，陆维已经驾驶装甲车驶过数条大街，连闯两处战场，车身被流弹凿了几十个不规则的凹痕。
    行程过半，欧扬反倒越来越揪心，生怕史密斯再搞出什么意外。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无线电里再次传出史密斯的声音：“226，前方左拐，最快速度赶到市立医院！”
    陆维用口型询问：“转吗？”
    欧扬扯扯嘴角：“我不能就山，那就让山来就我！”
    陆维惊诧：“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反了吧？”
    “意思对就行了。”欧扬探头往外看，此刻经过的大街非常安静，只有寥寥几个警员巡视，“老牙，你说咱们要是直接往墙上撞，会有什么后果？”
    “啥玩意？”陆维不止一点懵，“好好的撞什么墙？”
    欧扬叹了口气：“我是说，他一个劲儿让咱们去医院，要是咱们坚持往市政厅走，他还不得怀疑？”
    “那你的意思是……”
    欧扬想了想说：“找个乱点的地方撞一下！”
    “你来真的？”
    “对！”欧扬斩钉截铁。
    史密斯仍在无线电里呼叫：“226，226，你们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欧扬说，“正在调整路线！”
    装甲车迅速驶入新的路线，没多一会儿就进入一条混乱的街区。
    交火并不激烈，但确实有人开枪。
    陆维看准机会，一脚油门冲向路边，一声闷响，装甲车顶在一家便利店的墙上。
    欧扬立刻在无线电里大喊：“wtf！”
    几个武装暴徒恰好在便利店里零元购，目睹这一幕，全都傻了眼。
    没等他们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欧扬腾地从车上跳下来，端着大菠萝就是一通乱扫，一边开枪一边在无线电里大吼：“我们遭遇袭击，我们遭遇袭击……”
    转眼之间，几个暴徒倒在血泊之中。
    欧扬把一个暴徒扔进车里，留下一滩鲜血后，又拖着奄奄一息的暴徒冲向街对面，整个过程中不断地开枪射击，离开前还往装甲车里扔了一枚手雷。
    无线电里，听到枪声和爆炸声的史密斯已经疯了，声嘶力竭地大吼：“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

 第307章 引蛇出洞

    第307章 引蛇出洞
    史密斯在无线电里喊得震天响，欧扬却像没听见一样，拖着尸体一路狂奔到街对面，踹开大门冲进去，找了个隐蔽的却又能看到装甲车，特别适合打黑枪的位置躲起来。
    直到将巴雷特架在窗台上，欧扬才用急促的声音回应：“遭遇袭击，我们遭遇武装暴徒袭击，装甲车打坏了！”
    史密斯紧张地追问：“目标呢？目标怎么样了？”
    欧扬瞪着眼睛说瞎话：“目标还活着，但是我不确定他还能活多久！”
    他瞄准装甲车，砰地开了一枪，弹着点偏离目标十几公分。
    欧扬重新瞄准，保持姿势不动的同时调整瞄准镜，直到空心十字与弹着点重合。
    没时间慢慢校准，只能用这种方法应付一下，不过也够用了。
    接下来就是一直架着巴雷特，耐心等待目标出现。
    陆维怀疑地问：“你确定史密斯会来？”
    欧扬把一张桌子推到窗前，趴在桌上反复调整，直至找到最舒服的姿势：“不确定。”
    实话实说，他在赌，赌史密斯不会放弃他这个目标。
    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埋伏在市政厅附近，等史密斯离开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一枪解决目标。
    但在经历了一系列意外之后，这个想法已经变得非常不现实，因而只能随机应变，改换新的手段。
    希望得到装甲车失事的消息后，史密斯按捺不住，亲自赶到现场。
    如果这家伙不肯出面……不，他一定会出现！
    欧扬不断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坚信史密斯绝不会错过机会。
    很快，一架无人机飞到事故现场上方，左右盘旋不去。
    片刻之后，几个警员抵达现场，但他们谨慎地保持安全距离，没有任何人擅自靠近。
    鬼才知道是真出了事故，还是一处刻意布置的死亡陷阱！
    时间缓缓流逝，欧扬仍然趴在桌子上，情绪却越来越烦躁。
    陆维敏锐地发现不对，凑近了轻声问：“你没事吧？”
    欧扬盯着瞄准镜，轻轻摇头。
    “用不用我替你一会儿？”
    欧扬继续摇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问题！”
    网络或者影视剧里的狙击手，埋伏目标的时候一趴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都不动地方。
    欧扬一直觉得自己咬咬牙也能做到，可真趴在这里才发现，始终不能乱动，还得死盯着一个位置，真不是一般的煎熬。
    整整十几分钟后，两辆车匆匆赶到，七八个老米下车。
    来了！
    欧扬立刻集中注意力，可下来的人里没一个符合目标特征，车上也没发现还有人。
    其中一个明显是警界大佬，吆喝一声就把附近的警员叫过来，命令警员凑近了看看情况。
    欧扬嘴角抽了抽，这哪是看情况，明明就是趟雷去了！
    好在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故现场，警员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回身点了点头。
    欧扬有点趴不住了：“老牙，目标没出现，有没有办法确定目标位置！”
    陆维马上联系外挂：“洞拐，能定位目标吗？”
    “抱歉，不能。”洞拐直截了当，“对方用的是保密通讯终端。”
    欧扬闭上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行就算了。”
    “先别急！”陆维挥手阻止，“马上和目标通话，说的时间越长越好……洞拐，能锁定目标吗？”
    “精确锁定不敢说，但大致范围没问题！”
    “好！”陆维朝欧扬打了个手势，“开始吧！”
    欧扬顿时恍然，电影里常有这种情节，特别是绑架案里，受害人报警之后，家里都会进驻一大群警察，时刻监听绑匪来电。
    他立刻呼叫史密斯：“事故现场来了一群人，是你派来的吗？”
    “没错，是我！”史密斯厚着脸皮承认，“你在哪里？”
    “我在现场附近。”欧扬说。
    “马上联系警方，你会得到他们的帮助！”
    “帮助？”欧扬不屑地冷笑，“我不相信本地人！”
    陆维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目标就在附近后，示意欧扬继续说。
    欧扬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四下里一通乱指，意思是询问目标在哪儿。
    陆维只能在无线电里询问：“洞拐，找到没有？”
    “目标在你们的西偏北方向！”说话间，一个坐标发送过来，直接显示在战术眼镜上。
    欧扬立刻判断出目标位置，探头一看，一栋大楼挡住视线，而系统标记的位置，就在转角后面！
    沃日！
    那个位置既能看到事故现场，又能避开欧扬的射击角度，只能看到黑色的车头，车身完美隐藏。
    欧扬之所以把这地方当成狙击点，就是因为这里是附近最高的建筑，可对方的位置太刁钻，就算爬上天台，也一样没有角度。
    不过再往上几层，有个挂在半空的吊篮，就是那种粉刷墙壁或者擦玻璃用的东西。
    欧扬二话不说，提枪就往楼上跑，把陆维都给闹懵了：“哎哎，你去哪儿？”
    他赶紧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连上几层楼，顺利找到吊篮。
    欧扬立刻爬上去看。
    这一次看到半个挡风玻璃，余下的车身依旧看不到。
    欧扬忽然转身坐在吊篮里，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陆维：“按住我的腿！”
    陆维立刻照办：“你要干什么？”
    欧扬抱紧巴雷特：“干他丫的！”
    说罢，身体从栏杆的空隙中钻出去，整个人倒吊在空中，只有小腿勾在吊篮里。
    陆维小心肝乱跳：“你别乱来！”
    “我有把握……按住了！”欧扬说。
    陆维赶紧加一把力气，可下方立刻传来欧扬的声音：“不够！”
    还不够？
    陆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已经非常用力了好不好？
    没时间掰扯谁对谁错，他干脆换个姿势，一只胳膊环住欧扬的小腿，另一只胳膊从吊篮下面绕过去，环住吊篮的底面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好了！”
    欧扬深吸口气，猛然用力。
    陆维感觉到欧扬的小腿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然后他就看到欧扬整个人迅速上升，端平。
    没错，就是端平，身体完全与地面平行，可全身只有小腿还在吊篮里，全靠陆维死死压住，才没掉下去！
    我勒个去！
    陆维的脸色迅速涨红，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能勉强压住这两条腿。
    他只在健身视频上，见过健身达人用这种姿势展示锻炼成果，可欧扬的体型平平常常，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再看欧扬，端平身体后，总算看到完整的挡风玻璃，以及藏在玻璃后面的人！
    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那人坐在驾驶座上，似乎正在观察事故现场。
    根据洞拐提供的消息，那里只有一台车，而且附近没有行人，可以肯定目标就在车上！
    然而欧扬无法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史密斯！
    没时间犹豫不决，欧扬把心一横：不管了，有枣没枣，先打两竿子再说！
    他立刻端起巴雷特瞄准目标。
    陆维更吃力了，他死死咬住牙，全身肌肉隆起，面目异常狰狞。
    空心十字对准目标，欧扬轻扣扳机，砰地一声闷响，身体陡然后挫。
    欧扬转身卸力，再看时，挡风玻璃上已经出现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窟窿，玻璃后面那人半边身体破碎，满车都是鲜血和碎肉。
    无线电里陡然传来一声惊吼：“wtf！”
    居然是史密斯！
    欧扬脸颊抽搐，妈的，误中副车！
    耳机里传出洞拐的通报：“目标离开车辆！”
    欧扬腾身钻进吊篮，随手将巴雷特扔在脚下，一边往楼下跑一边追问：“洞拐，通报目标位置？”
    “目标向前走了！”
    “收到！”欧扬健步如飞，一阵风似的往外冲。
    可怜陆维还没缓过劲儿来呢，看着欧扬即将消失的背影一脸崩溃，最终还是认命地背起步枪，紧紧追在欧扬身后。
    问题是欧扬压根儿不按常理出牌，连下几层楼后，突然开枪打碎窗玻璃，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陆维也没多想，几步冲到窗边，即将跟着跳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三楼！
    他赶紧反手抱住窗台，身体重重摔在墙上，才避免坠楼的人间惨剧。
    低头一看，欧扬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撒腿就往外冲。
    怪物啊！
    陆维瞅瞅地面，有点眼晕。
    深呼吸几次鼓足勇气，他突然松手，整个人坠向地面。
    不过他在坠落前就已经看准了位置，右脚跺在二楼的窗台上卸去一些力道，双臂也在窗台上狠狠拍了一下，然后才落到地面。
    经过连续两次卸力，冲击力大不如前，陆维总算安全落地。
    起身走了两步，等震麻的双脚恢复一些知觉，才继续追赶欧扬的脚步。
    这时欧扬已经冲到拐角处，怀抱大菠萝，单膝跪地观察情况。
    啪啪几声响，子弹打在拐角处，顿时石屑纷飞。
    欧扬缩身躲避，等对方打空弹匣才突然出枪，扣住扳机连打几个长点射。
    洞拐一直跟踪目标，战术眼镜不断更新目标的位置，虽然他看不到史密斯在哪儿，却能根据提示实施火力压制。
    打不死，也压得你抬不起头来。
    围着车祸现场打转的老米听到枪声，全都将目光投过来，看到两个全副武装的米国大兵正向拐角后面开火，登时一齐愣住。
    这俩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和他们交火的又是谁？
    眼尖的老米已经看到挡风玻璃上的弹孔，还有车中的惨状。
    换成一群不了解枪械的人，肯定会把这俩人和袭击联系起来，但各种枪械几乎是老米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他们一眼就认出那个窟窿是大口径枪械造成，而那俩大兵拿的是小口径武器！
    联想起刚刚的枪声，众人自动脑补：早有武装暴徒埋伏在附近，并且用大口径枪械狙死suv上的司机，而这两个大兵，很可能是装甲车上的乘员发现异常，主动站出来阻击武装暴徒！
    在场的老米不论是不是警员，全都第一时间掏出枪来。
    但没人冲上去和米国大兵并肩作战，而是第一时间缩到装甲车后面。
    论战斗，大兵才是专业的，他们冲上去未必是帮忙，还有一种可能是拖后腿。
    所以，别脑袋一热就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老老实实躲起来，别给进击的米国大兵添乱才是最好的选择。
    奔跑中的陆维恰好看到老米掏枪，下意识地以为己方暴露，本能地就想举枪开火，可枪还没举起来，就看到对方全都躲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岔了。
    算了，没有威胁就好！
    他迅速赶到欧扬身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欧扬扯扯嘴角，忽然开始呼叫，“史密斯？是你吗？我听到外面有枪声！”
    “我没事！”史密斯的声音传了出来，“目标怎么样了？”
    “我给他打了一针，还活着，但我觉得没救了。”欧扬在米军的急救包里发现了一些只有在保命时才能合法使用的违禁药品，这个时候正好拿出来用。
    史密斯急了：“我找来的人就在事故现场，你马上和他们会合！”
    “那你呢？”欧扬问。
    “不用管我！”史密斯打定了主意不出面，“我会通知你到底该怎么做！”
    话音未落，代表光点开始移动。
    欧扬叹了口气，突然冲出去，抱着大菠萝猛烈开火。
    陆维迅速绕向另一边，与欧扬形成交叉火力，压得史密斯抬不起头来。
    史密斯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袭击他的人居然穿着自家的衣服，脑子里混乱片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士兵，你在哪里？”
    欧扬岂会在这个时候回应？
    一口气打光弹链后，换上步枪继续开火。
    史密斯将手枪探出掩体胡乱开火，直到打光子弹，也没蹭到欧扬和陆维的边。
    不久后，两人来到史密斯的面前，一前一后俯视这个躲在角落里的家伙。
    抬头看到两张东方面孔，史密斯的脸色一变再变，然后好像想通了什么，从容不迫地起身整理凌乱的衣服。
    欧扬上前一步，一枪托砸过去。
    史密斯额头剧痛，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本章完)

 第308章 多重身份

    第308章 多重身份
    沉寂的意识慢慢苏醒，昏迷的史密斯猛地弹了起来，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个不停。
    此时此刻，他就像被压路机碾过一般，全身上下哪哪都疼，低头一看，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皮肤上到处都是结痂的擦伤。
    那是拖拽时与地面摩擦留下的伤痕！
    史密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经历了什么，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他最后的记忆，是东方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以及不断放大的枪托。
    史密斯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他现在还活着！
    只能说，东方人实在是太心软了，易地而处，他一定会毫犹豫地痛下杀手！
    环顾四周，铁栏杆、混凝土墙、几张破床、角落里的马桶和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异味，让他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间非常标准的牢房！
    史密斯记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他试着站起来，不小心扯动身上的伤痕，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幸中的万幸，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束缚，疼归疼，却不影响行动。
    史密斯挪到门边，攥着栏杆左右张望。
    一条白色的走廊，勉强可以看到一扇厚重的防爆门。
    “喂，有人吗？”史密斯放声大叫。
    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但没有任何人回应。
    史密斯泄气了返回床边，慢慢坐下，心思却像开水一样沸腾。
    他的衣服和装备都不见了，没有办法联系外界；牢房同样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凭自身的力量很难离开这间牢房。
    可东方人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而不是直接干掉？
    史密斯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很明显，东方人不敢。
    虽然这里正在遭受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灾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米粒坚的强大依旧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东方人不敢得罪米宫，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感谢自由的灯塔、皿煮的旗帜、神圣而伟大的米粒坚！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光荣属于英吉利，伟大属于米粒坚……个屁！
    思绪继续翻涌，史密斯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之中，很快得出一个结论——他太急躁了！
    如果再细心一些，再谨慎一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栏杆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出现在栏杆外。
    看清那人的长相，史密斯立刻站了起来：“是你！”
    “没错，是我。”欧扬平和地笑笑，“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从棕熊开始算，二人之间的纠葛起码也有大半年。
    史密斯目光低垂：“你想说什么？”
    在他的眼里，欧扬就是来示威的，哪怕笑容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史密斯习惯把自己的人设套用在其他人身上。
    欧扬继续笑：“你没发现哪里不对吗？”
    史密斯顿生警惕：“什么不对？”
    他立刻检查全身，忽然看到胳膊上有个不起眼的针孔，顿时瞳孔一缩：“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欧扬的笑容突然变得轻松而又惬意，“一种不太常见的麻醉药而已，能让你老老实实说真话那种。”
    “吐真剂？”史密斯心头一沉，目光惊惧。
    他心里有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旦暴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史密斯心结翻涌，深吸几口气强行镇定些许，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不如请你来告诉我，我都讲什么了？”
    “很多！”欧扬不动声色，悄悄打开装幻菌素的金属罐，淡淡的孢子气味渐渐散开，“比如，你为什么抓我；再比如，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监牢外，陆维担忧地看着监控屏幕，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欧扬拽出来。
    按原本的计划，只需要一枪崩了史密斯，两个人就可以从容离开。
    可不知道欧扬怎么想的，事到临头居然反悔，只把史密斯打晕，一路拖到这里。
    嗯，这里是距离查尔顿大街不远的一处警署，由于市政厅抽调了所有的警力，警署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实际上，就算把所有警员都派出去，警署里还应该有不少文职人员，可城区乱成这个样子，警署很可能成为暴力袭击的目标，因此临时撤离所有文职警员，只留下空空的警署。
    很明显，警方从一开始就准备用最强力的手段镇压混乱，压根儿没打算抓活的。
    总而言之，让他们俩捡了个便宜。
    监牢里，欧扬正用计划好的说辞不断引导：“史密斯先生，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是个特殊免疫者，才一直追着不放，但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特殊。”
    史密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欧扬依旧笑容不减：“你看过博士的研究结果，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地下堡垒那个博士，他在我身上做了不少实验。”欧扬收敛笑容，“人道的不人道的，都做过……实话实说，实验报告我看过，但是看不懂。不过没关系，不久前我找到了能看懂的人，还把其中的部分实验复刻了一下。”
    说到这里，欧扬有意停顿，认真观察史密斯的表情。
    史密斯的态度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什么实验？我没听过。”
    欧扬耸耸肩：“到底是什么实验，我也不清楚，但专家和我说，博士伪造了实验结果，让你们误以为能从我身上，找到解决疫情的办法。”
    “你说谎！”史密斯愤怒地反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欧扬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史密斯，“如果他真找到了解决疫情的办法，只要把结果公布出去，就会立刻赢得所有人的关注，我相信，米宫绝不会为了一个东方人，放弃解决疫情的机会。”
    “那是因为他还没研究出结果！”
    “那他为什么不放出消息，然后找更多专家来一起研究？”欧扬连声质问。
    “数据是我们自己找到的，不是他主动提供的！”史密斯大声咆哮，却在无意间透露出一些重要信息。
    欧扬觉得差不多了，及时关闭金属罐。
    他对幻菌素的承受力，比史密斯强得多，但也不能吸入太多：“博士身边都是你们的人……噢，对了，不是你们军方的，而是棕熊市警方的人……不怕告诉你，你们的研究没有结果，但我们的研究已经有了突破，说不定能彻底解决疫情！”
    说到这里，他挺直了腰背：“不过很抱歉，这项成果只会优先用在我们自己人身上，至于你们……呵呵，或许会给你们参与实验的机会。”
    连续的语言打击，令处在幻境边缘的史密斯彻底破防，扯开喉咙破口大骂。
    可惜，老米的骂词实在不够精彩。
    欧扬继续引导，不断提起棕熊市，终于在史密斯陷入幻境之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离开棕熊市前，抓捕行动一直都不曾停止，直至八月底，棕熊全面沦陷才被迫中止。
    那个时候，负责封锁城市的米军奉命撤离，史密斯也在其中，可撤离的队伍却在靠近熊州边界的时候被友军拦住。
    他们接到新的命令：就地驻扎，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熊州。
    封锁部队从上到下一片哗然。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接到就地解除武装，向友军缴械的军令，更让所有人都悲愤不已。
    在疫情爆发的危急时刻，是这支部队奉命前往棕熊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锁城市，避免疫情扩散。
    可是等疫情控制不住了，军部却无视这支部队的付出，将之弃如敝履。
    军部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放弃了。
    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上，类似的情况不是没出现过。
    从那个时候开始，曾经的信仰轰然崩塌。
    失控的疫情逐渐覆盖整个熊州，所有人都知道疫情迟早会传入营地，一些人不甘心，纠集起来冲击封锁线，被友军毫不留情地消灭。
    更多人带着武器装备逃离驻地，从此不知所踪。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死是活，只知道通向州外的大路小路都被友军封死，哪怕长出翅膀也飞不过去。
    回忆过往，史密斯发现自己就是个小丑，是个笑话，从此再不相信任何人，只为自己而活。
    他无处可去，一直留在驻地，过了一段醉生梦死，暗无天日的时光之后，瘟疫传入驻地。
    一个下士疯了，毫无预兆地开枪打死了他的营长、连长以及六个士兵，最终被其他人击毙。
    驻地里人人自危，看谁都像疯子，干脆能逃的逃，能走的走，没多长时间，偌大的营地只剩满地狼藉。
    史密斯依然没走。
    他不是不想离开，可不管去哪里，都避不开扩散的疫情。
    躲进深山老林？
    算了，不如吞枪自尽痛快些！
    然而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就是越怕死死的越快，越满不在乎反而越没事。
    此后的一段时间，留在营地里的人先后感染，唯独他在发过一场高烧之后，依旧屁事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史密斯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免疫者，是受上帝垂青的幸运儿！
    于是在免疫者的身份得到确认后，他获准离开熊州，代价是必须加入刚刚成立不久的特殊部门。
    一个全部由免疫者组成、专门应对疫情的特殊部门，直属米宫，却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代号：x。
    代表未知，也代表无限种可能。
    x组织既搞情报，也搞渗透，还拥有强悍的武装力量。
    史密斯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但他到的任务，大多数都是收集疫区的各种情报。
    也就是说，他必须频繁出入疫区，和各种各样的幸存者、感染者，以及莫名其妙的组织打交道。
    被发病的感染者和活尸追逐，更是家常便饭。
    因为枪声会引来更多感染者，史密斯总是能跑就跑，能逃就逃，除非万不得已才用枪解决问题。
    但他原本是个习惯直来直去的大头兵，而不是擅长拐弯抹角的情报人员，因而在新部门做的并不如意。
    史密斯从不认为自己比谁差，却苦于找不到机会证明自己，直到不久前，无意间发现了欧扬的踪迹。
    那是一份来自沙莱顿的报告，上面提到东方人撤离的过程，史密斯恰好看到欧扬的照片，顿时如获至宝。
    可他并未声张，而是默默关注欧扬的动向，寻找合适的机会。
    史密斯非常清楚x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一旦与欧扬有关的消息泄露出去，肯定有人跳出来摘桃子，所以他宁可消息烂在心里，也不会讲出来。
    说起来也是凑巧，使徒这个组织不久前进入米宫视线，米宫要求x组织尽快查清使徒的情况。
    史密斯自告奋勇，主动前往羞诗炖调查使徒的情况。
    因为他有军方背景，擅长战术指挥，因此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嗯，说实话，x组织里的大部分人，更喜欢进出疫区的任务。
    虽然感染者很危险，疫区里的各种组织也很让人头疼，但疫区本身却很自由，没有监管，更没有束缚。
    利用执行任务的机会潜入银行、金店及其他类似机构，搞到大笔米刀、黄金或大量奢侈品的情况并不罕见，甚至已经成为x组织的潜规则之一。
    水至清则无鱼，高层只问能不能完成任务，从不过问执行任务的时候，到底有没有额外收获。
    史密斯甚至还听说，x组织曾经进行过数次特殊任务，目标是开启疫区内的银行金库，将米刀和其他财物运出来。
    美其名曰降低损失，维持金融秩序，实际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天知道。
    反正执行任务的家伙，每个人都分到一大笔米刀。
    所以，史密斯面临的竞争并不激烈，最终成功得到这个机会，成为x组织驻羞诗炖的指挥官。
    算得上位高权重。
    接下来就是各种调查，史密斯很快发现，欧扬进入东方人的营地之后就再没出来过，想抓住他难如登天。
    期间，一些来自x的免疫者成功打入使徒内部，将这个组织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史密斯面前。
    按说，己方的情报人员成功打入目标，拿到大量情报，若是能粉碎使徒的计划，起码也是大功一件。
    但史密斯骨子里的偏执，令他始终放不下欧扬这个心结，不仅没阻止使徒的计划，反而偷偷指示打入其中的情报人员全力配合，利用手中的权力提供了不少便利。
    使徒使用的爆炸物，就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史密斯的帮助。
    吃里爬外了属于是。
    就连重点袭击东方人的计划，都与史密斯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听到这里，欧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家伙，这人不止有军方背景，是秘密组织的一员，跟使徒有藕断丝连、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之一，简直就是把buff迭满了好不好？
    欧扬再缺乏敏感性，也知道这样一个人有多么大的价值。
    他果断离开监牢，拉住陆维小声说道：“情况有变，这个人掌握着非常重要的消息，必须把他弄回去，越快越好！”
    陆维惊得瞪大眼睛：“你没开玩笑？”
    他们俩都不知道怎么离开呢，再带上一个身份敏感的拖油瓶？
    欧扬的回答无比坚定：“他值得！”
    (本章完)

 第309章 矇混过关

    第309章 矇混过关
    欧扬大致说了一下史密斯的情况，陆维脸上的表情越听越严肃，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这傢伙吸了那么多幻菌素，你確定他说的都是真话？”
    欧扬诚实地摇头：“不確定，但他吸入的幻菌素没想像中那么多，所以我觉得可信度比较高。”
    陆维恶狠狠地使劲搓脸，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你没事吧？”欧扬问。
    “没有！”陆维摇头。
    “你怎么这副表情？”
    “我这表情已经不错了！”陆维更加鬱闷：“我明明是来支援的，怎么七扭八拐成绑票的了？”
    欧扬无奈耸肩：“这不就是赶巧，遇上了么？”
    陆维嘆了口气，看了看屏幕上的史密斯，眼神异常复杂：“甭管他背景多复杂，只凭他是x组织在羞诗燉的头头，就值得咱们把他弄回去，问题是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欧扬也挠头了。
    一组已经赶到帕克大街，与困在那里的己方人员匯合，如果能混进去，成功撤离羞诗燉並不难。
    但史密斯的身份太敏感，一旦被人识破，事件就会上升到更高层面，接下来如何发展就不好说了。
    而且这里是老米的地盘，对方得到消息后，会不会狗急跳墙，將原本可以顺利离开的己方人员拦住？
    “绝不能为了这个傢伙，让咱们的同胞冒险！”陆维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最基本的底限，任何人都不能触犯！”
    欧扬点头赞同：“那就只能单独走！”
    “咱们一项项解决，先搞定交通工具！”陆维说。
    “装甲车行不行？”欧扬立刻建议。
    装甲车虽然撞到墙上，但那是偽造的现场，撞击並不严重，应该还能继续开……嗯，麻烦的是那枚手雷。
    “不行！”陆维皱著眉摇头，“装甲车太显眼了，在市区畅通无阻，但出了市区寸步难行，最好是想个无声无息，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办法，悄悄把人带出去！”
    欧扬更挠头了：“这也太难了吧？”
    陆维又道：“而且必须儘快，不然等混乱平息，肯定还得继续封城，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欧扬忽然生出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史密斯干掉的想法。
    他想了想说：“咱们换个思路，什么车在市区畅通无阻，出了城也不显眼？要不快出城的时候换辆车也行！”
    “身份也得偽装，不能留下线索。”陆维补充。
    一个问题没解决，另一个问题又冒出来，欧扬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不是专业人士，这件事不仅超出他的能力，而且超出他的认知，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
    陆维接触过一些，但也是个半吊子。
    欧扬忽然想起老马，如果他在这里，恐怕早就想出了办法，甚至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想到这里，当初老马教过的东西涌上心头：“別想那么多了，有什么就利用什么吧！”
    “啊？”陆维懵了，“咱们有什么啊？”
    不久之后，一辆警车驶离警署。
    这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巡逻车，两个头戴气泡式防暴头盔、扣著防毒面具的警员坐在前座，头盔和面具將两个人的面部特徵遮挡大半，只露出两只隱藏在气泡麵罩后面的眼睛，甭管多么先进的设备，都不可能识別二人的身份。
    警车后座，满身乱毛的史密斯依旧一丝不掛，他的手脚被胶带缠得结结实实，嘴巴和眼睛更是缠了一层又一层，能听到，但绝对看不见也说不出。
    陆维一脚油门，警车陡然加速。
    无线电里传出洞拐的声音：“前方右转，保持速度！”
    陆维猛打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欧扬怀抱雷明顿，脚边放著m4，眼睛像雷达般警惕地关注四周。
    每到一个路口，洞拐都会及时指示方向，警车在混乱的城市里不断绕行，躲避危险路段的同时，又不能走太偏僻的路线。
    偽装成警员有利有弊。
    偏僻路线看似安全，却不能保证没有武装暴徒，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发现来了一辆警车，还是一辆落单的警车，突然热血上头打算弄死几个警察练练胆量该怎么办？
    所以偏僻的路线不能走。
    反之，正在交火或者交火已经结束的路段，反而更加安全。
    因为其中一方不是警员就是警卫队，属於两个人可以借用的“友军”。
    既要藉助友军的力量保证自身安全，又不能介入衝突，如何掌握確实有些难度。
    但洞拐做的很好，欧扬和陆维完全不用动脑，只需要听从指令就好。
    洞拐忽然发出警报：“前方即將发生衝突，加速衝过去！”
    欧扬已经看到，前方的路口堆满燃烧的废旧轮胎，滚滚浓烟直衝天际。
    几辆警车停在安全距离之外，完全没有靠近的想法。
    很明显，街垒后的区域已经被武装暴徒控制，只是不知道这些暴徒属於哪个势力。
    欧扬立刻放下雷明顿，將m4抱在怀里：“你没问题吧？”
    “放心！”陆维越踩越重，警车不断加速，陡然衝破警方设下的封锁线，从距离街垒只有三五米的地方飞驰而过，车身带起的气流，吹得火焰烈烈作响。
    附近的警员全都呆住了，一个小个子警员好奇地问：“这不是来支援的友军么？”
    “谁知道！”另一个胖子警员耸耸肩，“可能只是路过吧。”
    “路过？”小个子是个疑心重的，总感觉哪里不对，“不是暴徒抢了警车吧？”
    胖警员诧异地挑挑眉，没反驳，也没赞同。
    小个子越想越觉得不对，马上把这个情况通报上面，要求查清那辆警车的情况。
    结果自然是毫无结果。
    为了应对混乱的局面，警方的高度中心早就乱作一团，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警员起了疑心就浪费资源？
    行程继续，陆维再次接到洞拐的呼叫：“减速，前方衝突刚结束，避免引发过激反应！”
    陆维马上减速，警车缓缓驶过路口。
    一辆烧得只剩骨架的校车翻倒在路边，还有一辆警用清障车停在附近，很明显，这辆校车原本是挡在这里的路障。
    驶过路过，一台仍在燃烧的警车进入视线，一个警员倒在地上，鲜血已经在他身下凝固。
    几十米外的建筑外，横七竖八倒著十个警员，没了玻璃的窗子里，隱约可以看到警员匆忙的身影，似乎正在清剿残余的武装暴徒。
    继续往前走，更多警车停在路边，有的已经翻倒，有的满车弹孔，有的车窗破碎。
    到处都能看到伤亡的警员，却没有任何人救治伤员，更不用说收敛死者。
    而武装暴徒的尸体少得可怜，连警员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欧扬正琢磨暴徒是不是全都躲在街边建筑里，就看到一群警员从建筑里押出一群老米，黑白参半。
    有的满不在乎，有的一脸惊惧，还有的哆哆嗦嗦，一看就是菜鸟。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衣衫不整，满脸泪痕的女人跟在警员后面。
    小的十四五岁，最大的撑死二十七八，考虑到白种人的保持期比较短，说不定只有二十出头。
    警员大声命令疑犯抱头跪下，但疑犯不仅当场拒绝，而且还奋力挣扎。
    完全没有任何耐心的警员一脚踹在腿窝里，疑犯双膝猛烈撞击地面，疼得他们大声惨叫。
    警员们面无表情，举枪打爆了疑犯的后脑。
    欧扬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不是同情或者怜悯，而是单纯的感慨。
    一直以来，老米四处征伐，没少在其他地区造孽，如今本土混乱，老米的生命同样没有任何保障。
    这算不算迴旋鏢打中自己？
    陆维正要驾车驶过，路边一个抱枪的中年警官忽然示意停车。
    两个人立刻提高警惕，陆维缓缓將车停下，欧扬打开车窗：“你好，警官，有何指教！”
    他不认识这里的警衔，甚至不清楚自己这个偽装身份比对方高还是低，只能用儘可能正式的语气说话。
    换成另一个场景，他一定会换成调侃的语气，但这里死了那么多警员，太轻佻只会惹人反感。
    中年警官看了一眼车头：“你们是哪个警署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这么说，並不是无事生非。
    市区虽然混乱，但市政厅在安排任务的时候，还是儘可能把来自同一个单位的警员安排在一起。
    毕竟熟悉的同伴，不止可以增加安全感，配合起来也更默契。
    当然了，城区这么乱，打破建制也很常见，武装暴徒袭击警员，抢夺警车偽装警员的情况不止一次出现，就连自杀性袭击都出现了好几次。
    所以中年警官看到两个陌生警员后，二话不说立刻拦住。
    欧扬早有准备，淡定地示意后座：“我们发现了一个疯子，疑似感染者，奉命將他转移到合適的地方。”
    “沃特？”中年警官脸都绿了，接连后退几步，下意识地举起了枪。
    欧扬赶紧阻止：“嘿嘿，小心点儿！”
    附近的警员觉得不对，一起围上来。
    中年警官赶紧喝止：“退后，都退后！”
    警员们更紧张了，下意识地以为发现了汽车炸弹，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枪。
    欧扬赶紧举手示意：“別紧张，大家別紧张！”
    “车上有感染者，还让我们別紧张？”中年警官差点气晕过去，恨不得指著欧扬的鼻子大骂一通。
    你自己捂得倒是严实，就不怕传染其他人？
    欧扬赶紧澄清，“你没发现这辆车的前座和后座是隔开的吗？”
    中年警官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確实和欧扬说的一样。
    他总算鬆了口气，可一股无名火却怎么都压不住：“你们俩，马上给我下车！”
    “抱歉！”欧扬耸耸肩，“在把他送到目的地前，我们俩不能离开这辆车，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和调度中心联繫！”
    这个时候，后座上的史密斯似乎听到了什么，像条肉虫子一样不断扭动身体，嘴里还一个劲地哼哼，用的还是那种特別曖昧、特別怪异的音调。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头皮阵阵发麻。
    如果是个女的也就算了，一个满身汗毛，跟进化不完全的猴子似的，搁那儿哼哼个什么劲儿？
    也就是捂住了这个傢伙的嘴，不然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
    为防万一，欧扬提前给史密斯吸入了足够多的幻菌素，这会儿这傢伙肯定深陷幻境不可自拔，鬼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按欧扬之前了解的情况，史密斯权力欲极重，是个不择手段也要往上爬的傢伙，而权力往往意味著多钱和女人……
    咳咳，欧扬突然有点后悔，没把这傢伙的小兄弟也给缠住。
    中年警官仍不肯放弃，居然真的开始联繫调度中心，欧扬彻底没了脾气，心说这傢伙怎么这么轴呢？
    好在提前有装备，他悄悄打开装幻菌素的金属罐的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枪。
    这玩意不分敌我，哪怕事先做了防护，却没办法確定其他人吸入幻菌素后，会陷入什么样的幻境，做出什么样的行为。
    陆维悄悄在无线电里询问：“洞拐，有办法吗？”
    “放心！”无线电里传出简简单单两个字。
    陆维一抬头，就看到中年警官一脸狐疑地看著送话器，然后转身看其他人。
    另一个警员试了试，同样露出没有办法的表情。
    几个警员凑在一起试了试，近距离通话不受影响，但距离稍远一些，就会受到极大的干扰，完全听不清说了什么。
    欧扬扯扯嘴角，差点笑出来。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洞拐做了手脚。
    欧扬不给对方证实的机会，猛拍车门几下：“警官，我们可以走了吗？”
    中年警官很想拒绝，但把一个疑似感染者留下风险太大，只能不耐烦地挥挥手。
    欧扬赶紧关好金属罐，低声道：“快走！”
    陆维赶紧驾车起步，用儘可能快，却又不引起怀疑的速度离开。
    刚开出没多远，后方突然枪声炸响。
    后视镜里，几个警员突然在没有目標的情况下胡乱开火，子弹四处乱飞。
    陆维一脚油门踩到底，警车呼啸而去。
    欧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说这玩意也太危险了，以后能不用就不用，不然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本章完)

 第310章 脱身

    第310章 脱身
    警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鸡毛。
    陆维看了欧扬一眼，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欧扬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警车驶过一个路口，后方传来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別想那么多，更不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放心吧，我真没事。”欧扬笑笑，“我没那么脆弱。”
    诚然，本来这一切都可以避免，但中年警官刁难在先，才会搞成这样。
    陆维放心了，集中注意力驾驶车辆，欧扬不动声色地连续深呼吸，尽力平復自己的情绪。
    实话实说，他心里確实有点不大舒服，但也仅此而已。
    警车穿过混乱的街区，绕开激战的路段，在市区绕了一大圈，逐渐接近城市边缘。
    眼见再有几条街就能衝出城市，前方却传来激烈的枪声。
    陆维马上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停车，准备等衝突结束再通过。
    两人都不想靠近战场，更不会介入老米之间的衝突。
    无线电里忽然收到洞拐的通讯：“虫牙，调度中心已经知道你们的情况，请儘快离开城区！”
    陆维立刻询问：“对方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警车有定位装置。”
    “你有什么建议？”
    “衝过去，或者弃车步行。”
    欧扬扫视一周，没发现可以替换的车辆：“前边是警方占优势吗？”
    如果是警方占优，那就可以衝进去，帮忙敲敲边鼓，表明自身立场的同时快速通过。
    洞拐沉默片刻：“交火的双方身份不明。”
    誒？
    欧扬很意外：“两伙暴徒火拼？”
    “不一定，也可能是接到动员令的本地居民。”
    欧扬又开始牙疼了，他看看左右两边，都是三到五层的米式建筑：“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越快越好。”洞拐说。
    欧扬当机立断：“咱们弃车！”
    “好！”陆维也是个果断的，马上开门下车。
    欧扬像拎小鸡崽似的，把史密斯从后座上拖下来，陆维也从车里拖出个大號旅行包，二人离开警车后迅速钻进街边的建筑，找了个无人的房间脱下警服，换上来时的衣服和装备。
    史密斯直接装进裹尸袋，被欧扬扛在肩上，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扛著战友的尸体。
    二人没在建筑里停留，迅速从后门离开，步行绕过交战区域。
    没多一会儿，几辆警车匆匆而来，找到二人放弃的警车，回报调度中心车上无人后，警车又匆匆而去，既没有理会前方的激战，也没追踪二人的去向。
    欧扬还不知道，史密斯刚失踪不久，市政厅就得到了消息，比利立即向市长匯报这个消息。
    市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沉吟片刻做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安排。
    简单点说，就是在失踪地点附近展开搜索，其他方向的警员注意史密斯的行踪之类。
    与此同时，又交待市区太乱，警方和警卫队每时每刻都在与暴徒交火，实在抽不出人手和时间寻找一个失踪的倒霉蛋。
    比利心领神会，很有技巧地把消息传达下去。
    警方只在查尔顿大街转了几圈，相关人员就接到立刻赶往其他街区支援的命令，匆匆撤离现场。
    实话实说，市长压根儿不想管这事。
    问题在於史密斯先在市政厅公开亮相，离开后就突然失踪，这事怎么看都和市政厅脱不了干係。
    市长担心一点动作都没有，搞不好会被秘密部门盯上，否则他连这点表面工夫都不想做。
    史密斯失踪后不久，x组织的成员也及时发现自家的头头失联，但秘密部门的长处在於情报收集，而不是武装行动，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险，在枪林弹雨里来回乱窜。
    他们只能把史密斯失踪的消息通报上级，然后就是继续潜伏。
    但凡城区没这么乱，x组织的成员都能想想办法，哪怕以秘密组织的名义通知警方协助，也能给欧扬找点麻烦。
    嗯，史密斯支持使徒製造混乱，打算趁机浑水摸鱼，却又因为混乱，导致自身得不到应有的救援。
    一饮一琢，莫非前定，也算是迴旋鏢打中自己。
    若是史密斯知道这一切，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没有车辆代步，欧扬和陆维的行进速度大幅度下降，两个人都有再找辆车代步的想法，可一路走出几百米，直到把战场甩在身后也没找到合適的。
    好在也没遇上其他麻烦，反正距离也不远，乾脆放弃找车的想法，加快速儘早离开。
    结果陆维又被欧扬打击了一回，这傢伙看起来也没多壮实，可肩膀上扛著个大活人，还跑得跟一股风似的，不比他慢到哪儿去。
    搞得陆维各种怀疑人生：这什么体力？这还是人不是？
    两人一路奔行，用时十二分钟，跑完了將近两公里的距离，顺利抵达城市边缘。
    早就等在附近的无人机迅速飞来，二人先把史密斯固定在无人机下，然后才把自己掛在飞机上。
    隨即无人机起飞，先是低空飞行一段距离，远离城区后才慢慢提升高度，加速返航。
    欧扬长出一口气，居高临下俯视城外的道路。
    来的时候，路上挤满了老米，可仅仅几个小时，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回望不断远离的城区，起码十几处熊熊燃烧的火点，滚滚浓烟直衝天际。
    其中的一部分，来时就烧了起来，眼下的火势更大，完全没有得到控制的跡象。
    希望这场混乱儘快结束！
    欧扬嘆了口气，回身不再关注。
    无人机並没有返回营地，而是直接飞往码头方向，直接飞越码头，来到大海之上，很快就把海岸线拋在身后。
    十多分钟后，华佗號进入视线，无人机降落在飞行甲板上。
    早就等在这里的陆战队员立刻將史密斯带上直升机，转眼飞出视线之外。
    嗯，这傢伙身份太敏感，留在华佗號上確实不大妥当。
    欧扬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同样是陆战队员，將他直接请进了徐毅的办公室。
    徐毅面沉似水：“欧扬，虽然你不是我们的人，但在任务期间擅自行动，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欧扬……
    我说我闻多了幻菌素行不行？
    (本章完)

 第311章 干细胞嵌入

    第311章 干细胞嵌入
    欧扬原本没往幻菌素这个方向上想，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心里生根发芽，怎么都无法去除。
    他这一路上，可没少闻幻菌素！
    而且欧扬自认不是那种冲动的性子，怎么一听到史密斯的消息，就忍不住了呢？
    这里头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甭管是不是事实吧，这理由都挺充分的。
    但欧扬没立马就说出来，而是摆出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虚心接受徐毅的批评，等火发得差不多了，才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徐毅听罢，瞬间哑火，有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感觉。
    继续批评吧，好像有点不大合适，可不批吧，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徐毅倒没怎么纠结，又对欧扬进行一番严肃却不失克制的教育。
    只是没说几句，门就被敲响。
    徐毅还有满肚子的话没说出来，憋得那叫一个难受，没好气地嚷嚷：“谁啊，进来！”
    门开，一脸笑容的周济民走了进来：“呦，还没批完呢？”
    徐毅看他手里拿着文件，知道这是有事找自己，叹了口气冲欧扬挥挥手：“回去吧，好好反省！”
    “哎！”欧扬答应一声，立马走人，离开前还不忘递给周济民一个感激的眼神。
    周济民回以灿烂的笑容。
    欧扬离开后，船舱里只剩徐毅和周济民两个人，前者叹了口气，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后者：“故意的吧你？”
    周济民哈哈一笑：“没有的事，哎，这也不像你啊，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了？”
    他虽然只听了一个尾巴，但那语气那声调，实在和严厉扯不上关系。
    徐毅义愤填膺：“这小子不是我的兵，不然我非关他禁闭不可！”
    周济民自顾自地坐下：“就只是关禁闭？”
    “不然呢？”
    周济民又笑了起来，把手上的文件放到桌上：“说正事，这是下一阶段的实验方案。”
    徐毅怔住：“方案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周济民肃然道：“我做了一些必要的调整，请你尽快上报。”
    徐毅翻开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调整什么了？”
    周济民直接把文件翻到事先折好的页面：“记得我说幻肺菌和欧扬那小子共生吗？”
    徐毅点头：“怎么，调整计划跟那小子有关？”
    周济民轻轻点头：“我组织业务骨干搞了个攻坚组，已经从欧扬的细胞里，把外来基因片段提出来了，这段基因就是下一阶段的研究重点。”
    徐毅看到这一段，立刻认真地阅读起来。
    周济民详细解释：“简单点说，就是把这段外来基因人工嵌入其他人的dna，看能不能起到免疫作用，如果成功的话，就等于找到了治愈幻肺病的办法。这么伟大的发现，给我个诺奖不过分吧？”
    “不过分，那是半点都不过分！”徐毅抬头，“有把握吗？”
    周济民摇头：“要是有把握，还用得着实验吗？”
    “也对，是我太心急了。”徐毅合上文件，放在桌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打算怎么搞？逆转录基因病毒？”
    他虽然不是搞研究的，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周济民接触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了解一点研究上的东西。
    “差不多吧。”周济民说，“我们的办法是先提取干细胞，把基因片段嵌入干细胞的dna后体外培养，最后进行自体移植。”
    众所周知，干细胞移植必须解决排异问题，而自体移植没有这方面的麻烦，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徐毅认真地看着周济民：“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不好说，必须看实验结果。”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自体移植两到三周，但目前还不能确定。”周济民详细介绍，“最大的问题是不确定嵌入新的基因之后，免疫系统会不会把干细胞当做外来细胞。”
    徐毅轻吐一口气：“需要我做点什么？”
    周济民：“第一阶段的实验，需要一批志愿者，十个重症十个轻症，观察他们移植完干细胞后，病情有什么样的变化。”
    “没问题，重症你自己选，轻症自愿报名。”
    “好！”周济民答应一声，“另外还需要一批志愿者，正常人。”
    这一次，徐毅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认真地看着对方：“已经感染的没什么好说，但是正常人参与这项实验……如果实验成功，基因片段成功嵌入，是不是得吸入孢子，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免疫？”
    周济民点头：“是！”
    “不行！”徐毅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能拿正常人冒险，就算自愿也不行！”
    周济民微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我也没打算在其他人身上实验。”
    徐毅顿时色变：“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周济民笑容不变，“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就是我自己。”
    他拉开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针眼：“干细胞已经注射完了，成不成就看接下来的半个月……”
    “周济民！”徐毅腾地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觉得你很伟大吗？你是整个项目的带头人，拿自己做实验？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哎哎，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周济民赶紧安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实验是我提出来的，噢，等动真格的时候，我自己缩回去了，让其他人往上冲？没这个道理！”
    “这是道理不道理的事么？”徐毅气得直拍桌子，“要是你有个万一，不止是你个人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损失！”
    “甭跟我讲大道理，我就知道一件事，这事儿我必须第一个上！”周济民摆出死猪不怕开火烫的模样，“反正干细胞都打完了，谁也甭想再抽出来！”
    “你！”徐毅气急，恨不得大耳刮子抽几巴掌。
    “行了行了，没事儿！”周济民继续安抚，“别担心，我有把握，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影响。再说了，你就不能想我点好？万一成功了，我也是免疫幻肺菌的人了，多好的事儿啊？”
    “这是有没有把握的事吗？”徐毅单手捂额，“就算要实验，也得先做动物实验吧？哪有一上来就拿人实验的？”
    周济民立即反驳：“感染人员就不是人了？”
    徐毅差点原地爆炸：“他们是病人，你是正常人，能一样么？”
    “没什么不一样的。”周济民神态平静，“动物实验太耽误时间，早一天移植，就早一天拿到结果，哪怕提前一天，也能多争取24个小时。”
    徐毅目光复杂，千言万语最终化做一声叹息：“先斩后奏啊你这是……其他人注射干细胞了吗？”
    “正在做。”
    徐毅摸了摸文件夹：“我会如实向上面反映你们的情况，成功了当然最好，万一……不，没有万一！”
    “用不着回避，我遗书都写好了。”周济民掏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如果我有意外，帮忙交给铁家人。哎，你别老是这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行不行？搞研究嘛，有风险是肯定的，但我觉得问题不大，以防万一吧。”
    “谁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哭了？”徐毅顿时不乐意了，收起遗书锁进抽屉，“得，我先替你保管！”
    “哎，这才对嘛！”周济民满意了，半点没把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放在心上。
    徐毅又问：“感染人员的实验呢？什么时候开始做？”
    “一会儿我就安排，轻症问题不大，但是重症人员的生理状态和正常人不一样，干细胞没那么好提取。”
    “别让研究人员冒不必要的险，有什么比较危险的操作，直接安排免疫人员。”徐毅说。
    这倒不是对免疫人员有什么偏见，而是有传染风险的情况下，免疫人员是最好的选择。
    “好！”周济民答应。
    徐毅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没看看病人的情况吗？”
    “看什么？”
    “还能是什么，那当然是细胞！”徐毅提醒，“我觉得，欧扬不一定是唯一一个特例，你说感染者的dna里，会不会有幻肺菌的基因片段？”
    周济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真没往这个方向研究过，一会儿一起安排下去。没有自然最好，万一有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只有欧扬一个特例，就是说因片段的嵌入是偶然事件，不具备普遍性，哪怕还有其他人出现同样的情况，几率也小得可怜。
    反之，如果感染者的dna里普遍嵌入幻肺菌的基因片段，就等于说幻肺菌本身具有逆转录基因的特性。
    不仅移植干细胞的风险大幅度提升，甚至还会改写幻肺菌感染人类的根本机制。
    周济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科学研究讲的就是一个严谨，虽然很多时候感觉也很重要，但不管什么样的猜测，都得有实验支持。
    “抓紧时间安排吧。”徐毅说，“对了，你什么时候注射干细胞？”
    周济民指指胳膊上的针眼：“都完事了！”
    “少唬我！”徐毅翻了个白眼儿，“刚才让你气糊涂了，移植干细胞哪有不进无菌仓的？我还不至于无知到那个地步！”
    “我这是自体移植，不用那么麻烦。”周济民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进仓的目的是摧毁免疫系统，杀死病变细胞，但我健康得很，根本没必要进无菌仓！”
    徐毅皱紧眉头：“是这样吗？”
    “当然是！”周济民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半点没有心虚的感。
    “行吧。”徐毅专业知识不足，实在找不出破绽，“那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移植完了，对吧？”
    “对，我打算看看效果再决定是否召集更多志愿者。”
    “甭召集了，算我一个。”徐毅说。
    “什么？”周济民愣住了，连声拒绝，“你？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什么叫不行？”徐毅不满地问，“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那能一样吗？我就是个搞研究的，你是一舰之长，得为全舰负责！”周济民继续推托，“我就不一样了，我们搞研究的有这个传统，你跟着掺和什么劲儿？”
    这话可不随便乱说，研究脊髓灰质炎疫苗的顾老，为了完成临床试验，给自己刚满月的孩子喂下疫苗，实验室一些研究人员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让自己的孩子参加疫苗试验。
    疫苗之父汤老，分离出世界上第一株沙眼病原体，为为测试实验效果，将病原体亲自“种”在自己眼部，坚持四十天不作任何治疗，只为获得一套临床数据。
    乙肝疫苗之母陶女士，她用自己身体试验疫苗，25年间拯救了4000万国人。
    诸多前辈金玉在前，周济民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困难，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是他的战场。
    可徐毅的战场并不在实验室，在周济民心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但徐毅却不这么想，他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不是说没危险吗？这么快就变卦了？”
    “有没有危险是相对的，我们搞研究的，就应该面对实验中可能出现的危险，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你个管军舰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这可不是凑热闹，许你牺牲奉献，就不许我发扬一回风格？”徐毅平静地反问，“退一万步说，你都在你自己身上实验了，我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上面会怎么想？再说了，就你想免疫，别人就不能想？甭扯没用的，就这么说定了！”
    “屁，我才是实验负责人，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别扯那个，我是全舰负责人，我说行就行！”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退让，最后的结果是各退一步，周济民同意徐毅加入实验，但必须等到第一阶段的实验结束，拿到详实的实验数据，再由上面决定徐毅能不能加入。
    没错，就是把情况上报，让上面做最终决定。
    徐毅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能往上报的东西么？只要让上面知道这个消息，唯一的结果就是严令禁止。
    不只他自己，其他正常人的嵌入实验也会被上面叫停。
    要不是担心这一点，周济民又怎么会先斩后奏，把生米做成熟饭？
    (本章完)

 第312章 深度合作

    第312章 深度合作
    踏出门外的欧扬反手关好舱门，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过关了！
    转身正要离开，忽然被熟悉的声音叫住：“欧扬！”
    欧扬回身，陆维走出来偏了偏头：“一起走走？”
    “好！”欧扬点头，跟在陆维身后来到甲板。
    海风吹过，整个人瞬间爽利许多。
    陆维扶着栏杆远眺海岸，城市隐没在绵延的海岸线身后，飘荡的烟雾盘旋上升，污染了一片本应湛蓝的天空。
    陆维拍拍栏杆，掏出烟盒递给欧扬：“来一支？”
    欧扬摇头：“不会。”
    “不会好啊！”陆维自顾自地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立刻被海风吹散。
    欧扬好奇地问：“军舰上能抽烟？”
    他上舰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人抽烟。
    “可以是可以，但只有甲板或者吸烟区可以。”陆维笑了，示意城市方向，“有什么感想？”
    “什么？”欧扬没懂他的意思。
    陆维熟练地弹了弹，烟灰刚落下，就被海风吹得无影无踪：“在疫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遇到类似的情况？”
    欧扬诧异地挑了挑眉：“遇上过，不过说不上经常。”
    他脑海中浮现一路上的种种经历，“人越多的地方意外就越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遇上。没感染的就不用说了，感染者那叫一个千奇百怪……实话实说，好人是真有，陷入幻境之后，也是代入好人模板，想方设法帮助其他人。”
    陆维十分意外，瞪大惊诧的眼睛：“还有这事儿？”
    欧扬点头：“好人有，但不多，绝大多数人发病之后，都是破坏模板……城市里虽然危险，但物资够多，吃的用的都不难找；野外更安全，就是缺这少那，什么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陆维对疫区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没欧扬那么深入，闻言点了点头，已经开始脑补画面。
    欧扬疑惑地看着陆维：“你问这些干嘛？上面要派你进疫区？”
    陆维回神，有些尴尬地笑笑：“没，就是感觉你挺习惯城区的环境，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我就挺好奇的。”
    “都是逼出来的，不习惯不行。”欧扬的语气既惆怅又感慨，“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况，也没经历过几回。”
    陆维不禁苦笑：“一次就够了，还几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欧扬呵呵轻笑，“你找我来就是想问这些？”
    陆维一口抽完剩余的小半截香烟，屈指一弹，烟蒂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海中：“没别的，就是想从你这里吸取一点经验！”
    欧扬迷惑了：“这有什么好吸取的？出什么事了？”
    陆维摇头：“没什么。”
    “你这就没意思了。”欧扬毫不留情地戳穿，“咱们俩怎么说也是一起打出来的交情，遮遮掩掩的，至于么？”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陆维撇开视线，“之前在城区的时候没感觉，但是回舰之后，总是不自觉的想之前的事。”
    欧扬有点明白了：“第一次上战场？”
    ‘不是第一次，但从前没遇上规模这么大的。”
    “噢！”欧扬恍然，“能理解，人都有第一次，慢慢适应就好了。”
    陆维扭头看过来：“哎，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才是当兵的一样！”
    “哈哈！”欧扬大笑，“以后怎么样不好说，但现在我肯定比你强！”
    这是大实话，陆维根本没法反驳。
    放眼整个米洲，从疫区走出来的免疫者一共才有几个？从某种角度来讲，欧扬还真算个香饽饽。
    话说开了，陆维不再遮掩，仔细询问欧扬在疫区时的各种经历。
    欧扬毫无保留，将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特别是孢子云、特殊感染者等不常见却又十分危险的情况。
    陆维大开眼界，立足现有装备，认真讨论如何应对意外情况，特别是感染者群体冲击和特殊感染者。
    最终得出结论，对付群体冲击的最佳手段唯有火力覆盖，消灭特殊感染者的最好办法同样是火力覆盖。
    欧扬……
    合着除了火力覆盖，就没别的办法了是吧？丫的都活成老米的模样了，还能算火力不足恐惧症？
    “如果没有火力覆盖的条件呢？”欧扬问。
    陆维并没有立即回答，沉默片刻才说：“那办法就多了，看具体情况吧，最简单的就是远程狙击。”
    “没有距离呢？”
    陆维的语气有些沉重：“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牺牲自己，和目标同归于尽。”
    欧扬叹了口气：“我很佩服你的牺牲精神，但是没必要。”
    嗯？
    陆维诧异地看着欧扬：“什么意思？”
    “自从遇到特殊感染者后，我一直在琢磨怎么对付这玩意。”欧扬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力量大，速度快，弱点是没脑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扬比了个射击的姿势：“防暴枪知道吧？就是一枪打出去一张网那种？”
    “噢噢！”陆维恍然大悟，立刻脑补特殊感染者冲过来，几个战士一齐发射捕捉网的画面，“对对，没错，对付这种东西就应该用网枪！”
    “有备无患吧。”欧扬说，“我们几个在疫区里呆了大半年，也只遇上一次。”
    “以前没有，以后就说不定了。”陆维有不同意见，“回头我查查资料，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直到夕阳西下，金红的晚霞映红海面，两个人才结束交流。
    入夜，华佗号上终于安静下来，可羞诗炖城区的混乱仍未平息。
    由于消防系统瘫痪，城中的火点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几处，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空。
    不仅城中混乱，逃进码头的老米也不断爆发冲突。
    他们逃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基本什么都没带，也没有任何组织，但在码头躲了一整天，为了不被欺负，熟悉不熟悉的老米迅速团结起来。
    老黑老墨以肤色团结在一起，而且互相认识的不在少数，很快就形成几个群体，或者说帮派也可以。
    老白同样形成了几个群体，有些是熟悉的人凑在一起，有些是以街区为单位团结一致，甚至以爱好为纽带互相串联。
    大大小小的团体，足有上百个。
    老米特色，武器虽然不是人人都有，起码半数人拥有枪械，且个个又累又饿。
    人到了绝境，礼义廉耻统统抛在脑后，众多老米不约而同地冲堆积的集装箱下手。
    东大运来的物资堆积如山，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一伙老米撬开集装箱，发现里面装满了食物时，所有人兴奋得欢呼雀跃，感觉天都亮了。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另一伙人数更多的老米连开了几个集装箱都没找到食物，听到欢呼声，立刻意识到这边找到了吃的，几个老米交换眼色，立刻围上去，武力夺取食物。
    盯上这批食物的不止一批老米，其他团体同样关注这边的情况。
    谨慎的决定看看情况，冲动的马上摆开车马，一大群老米剑拔弩张。
    如果只有两三伙人，接下来的发展很可能是互相火拼，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但聚集而来的团体太多，面对数百个虎视眈眈的敌人，再冲动的人都会冷静一二。
    最终，几个大势力达成一致，将所有食物瓜分殆尽。
    有了食物，就能吸收更多人手，壮大规模，再霸占更多资源，从而形成雪球效应的良性循环。
    至于同样聚集在附近小团伙……呵呵，谁管他们？
    好在码头上还有足够的集装箱，肯定还能找到更多食物！
    于是更大规模的寻找开始了，没多一会儿，另一个装满食品的集装箱出现。
    这一次，找到食物的小团体没再发出多余的声音，而是闭紧嘴巴，闷声发大财。
    可那几个大型团伙，早就派人盯住小团体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有价值的物资，就会立刻出手抢夺。
    最初还有老米主动退让忍气吞声，可很快就发现越退让越被欺负，忍无可忍的老米选择反抗，激烈的枪声震荡码头。
    接下来，大团体和小团伙，大团体之间，小团伙之间，各种矛盾不断爆发，码头上越来越乱，打成一锅粥。
    这个时候，初步控制城区局势的市政厅同样抽调人手进入码头，驱逐占据码头的大小势力，夺回被强占的物资。
    在此期间，东大通过技术手段，掌握了更多关于使徒的情况，并将部分情报提供给米方。
    其他区域的人员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使徒的高层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精准打击！
    没人是蠢蛋，使徒高层立刻斩断总部与分支间的联系，并且以最快速度转移。
    不久之后，匆匆赶到的米国大兵扑了个空。
    不是米军不努力，而是使徒的总部藏在疫区，且米宫一直打着将使徒收归己用的小算盘，这才留下了逃跑的机会。
    否则在接到情报后立刻实施远程打击，以米军的装备水平，分分钟就能把使徒总部夷为平地。
    可惜，米宫小算盘打得太响，错过了最佳机会。
    最终，使徒位于疫区的组织只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并没有伤筋动骨。
    而在安全区的使徒不是被摧毁就是被抓捕，几乎被连根拔起。少数漏网之鱼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一部分立刻与使徒撇清关系，另一些人潜藏起来等待机会。
    被米军抓起来的使徒成员同样分成两部分，死硬分子死活不肯与米宫合作，被米方以紧急状态法案从严、从重、从快审判。
    余下的大多投靠米宫，成为米宫麾下又一支成建制的免疫力量。
    随着使徒成员的大量落网，与史密斯有关的情报碎片，也像拼图一样不断地展现出来，最终还原了羞诗炖事件的全貌。
    得到消息的米宫差点炸了，搞了半天，羞诗炖事件背后居然还有自家秘密部门的影子？
    米宫立刻启动追责程序，将x组织里对羞诗炖事件负有责任的头头脑脑全都处置一遍。
    不过，基本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米宫麾下的情报组织不少，但全员免疫的只有这一支，给些优待又有什么不对？
    另外，就是寻找史密斯这个罪魁祸首。
    尽管事发时局面混乱，可米方仍然发现，各个方面收集到的线索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米还没垮掉呢，找到线索不奇怪。
    米宫立刻联系使馆，商议归还史密斯的问题。
    双方的分歧非常大，连续几次交涉都没有任何进展。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各自派遣人手组成联系调查组，共同审理史密斯。
    被上两常反复争夺好些天，史密斯也算不虚此生。
    交涉归交涉，并不影响双方的深度合作。
    羞诗炖事件的另一个影响，就是双方对幻菌素的重视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和提取幻菌素有关的设备和原材料，都成为高度管控的物资。
    欧扬等人缴获的金属罐，成为研究幻菌素的重要素材。
    不是研究怎么提取，而是通过金属罐的材料工艺，分析这东西的来源、产地什么的。
    欧扬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凭一个破罐子，怎么能知道那么多讯息？
    但搞调查的就是这么牛，硬是让不会说话的死物张开了嘴，查到了这东西的来源。
    接下来就是寻根溯源，消除使徒制造幻菌素的能力。
    此外，对幻菌素的防护同样成为重中之重。
    这方面倒没什么好说的，在对幻菌素进行一翻实验之后，国内很快就设计出实用且实惠的防护装备。
    在米方的要求下，新型防护装备全力生产，但运输需要足够的时间。
    米方根本等不了那么久，与上面反复沟通之后，终于决定用飞艇运输的方式，用最快速度把防护装备送到米国。
    嗯，运输机更快，但负载偏低，飞行成本也比较高。
    飞艇虽然慢一些，可胜在成本低廉，到达目的地后也不用降落，直接空投物资就好。
    由于海运受海岸线和港口限制，东大早有利用飞艇向米运输物资的计划，已经在二级转运点建立了两处飞艇基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属于是。
    (本章完)

 第313章 142

    第313章 14.2%
    羞诗炖的混乱持续了整整两天才平息下来，但乱与不乱已经和欧扬没什么关系了，远离城市回到华佗号，外界的纷扰就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一般，半点影响不到欧扬。
    一切回归正轨，欧扬继续枯燥而又单调的工作，但他乐此不疲，很享受这种安宁和平静。
    疫区里那种飘摇不定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如今也算返璞归真。
    几天后的一早晨，欧扬刚起床就接到通知：马上到指定舱室集合，抽血体检。
    通知的最后温馨提示：不要吃东西，以免影响结果。
    欧扬立刻拉起朱一鸣：“走走走，快走！”
    朱一鸣懒洋洋地抓抓头：“那么急干什么？”
    “早查完早吃饭！”欧扬的理由真诚而又朴实。
    然而两个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抢在前面。
    欧扬很快发现不对，怎么来的都是免疫人员？
    目光一扫，立刻找到江雨薇熟悉的身影：“哎哎，薇姐！”
    江雨薇笑着凑过来：“你们俩挺快啊！”
    朱一鸣脱口而出：“这小子想你了呗？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非拉着我一起过来！”
    欧扬假装没听到：“薇姐，就咱们这些人体检？不免疫的不用？”
    “对！”江雨薇点头。
    证实了心中的答案，欧扬虽然有些迷惑，但也没多想，只当是研究组打算寻找免疫者的共同点。
    检查的项目也很简单，先抽血，再验尿，然后是外科内科，各种常规项目。
    船上一共也就几十个免疫人员，没多一会儿就完事了，压根儿没影响早饭。
    饭后，欧扬和朱一鸣正准备换上防护服，忽然听到一声悠长而又响亮的汽笛声。
    没多一会儿，一艘特种运输船停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与华佗号的直线距离不过几十米。
    华佗号的日常消耗全靠特种运输船补给，相似的场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复一次，欧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今天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过了一会儿，华佗号突然开动，慢慢驶向海岸。
    不仅如此，欧扬等人再次接到通知：日常工作暂时停止，所有人原地待命！
    很快，华佗号靠岸，不远处就是废弃的营地。
    接着陆维出面召集所有免疫人员上岸，先把营地巡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重新建立外围防线。
    一切准备就绪后，将船上的所有感染者转移至营地中隔离。
    为防止意外，这项工作只能由免疫人员执行。
    左区的感染者倒没什么，只有少数恰好发病的人员需要控制中转，其他人都是自行下船。
    右区的感染者就麻烦了，必须先把人制服，套上束缚衣后再从船上抬下来。
    如果使用麻醉药，这一过程无疑会简单得多，可周济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转运过程中不允许使用任何麻醉药品。
    没办法，大伙只能靠体力压制目标，再一个个送到岸上。
    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把隔离区空出来，饭后再对隔离区进行一次全面消毒，搞了一次不留任何死角的彻底清扫。
    接下来的操作就更让人看不懂了，居然从特种运输船上送过来一批预制成型的钢板、塑料板、钢化玻璃什么的，全都摞在华佗号船尾的停机坪上。
    一大堆看起来就特别高档的门窗玻璃，看得欧扬眼睛都直了。
    这到底是想干嘛？
    当天晚些时候，另一艘船赶到，送来一批专业人员，他们顾不上休息，立刻进入隔离区，对左右两个区进行颠覆性的改造！
    未隔离的舱室隔开了，未封闭的区域封闭了。
    不只是隔离区，其他舱室也进行了相应的改造。
    欧扬更迷糊了，这个时候爆改华佗号是什么意思？还特意把感染者挪到岸上，有意义吗？
    改造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专业人员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只用了两天就完成所有工作。
    再次进入隔离区，欧扬差点闪了眼。
    改造完成的隔离区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影子，地面一尘不染，灯光柔和明亮。
    干净、整洁、温馨，甚至给人一种置身于外星飞船的感觉。
    次日，上岸的感染者正式迁回隔离区。
    与此前不同，每个感染者都有独立的房间，关上门后，就是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小空间，吃喝拉撒都在房内。
    右区就算了，本来就和监牢没什么区别；左区却不一样，那里原本像个小型社区，如今却被分隔成蚂蚁窝一样的小空间，很多人都觉得不适应。
    不过没关系，舰方与左区中的感染者逐一进行深入交流，两天后，另一艘医疗船赶到，一些感染者转走，另一些感染者住进左区，两个区的感染者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大几十人！
    周济民原本只想进行一组十人的小型实验，可上面得知他的计划之后，立刻决定加大实验规模。
    周济民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在此期间，还有一艘船送来大批医疗器材和药品。
    欧扬再迟钝，也知道华佗号正在做某种准备，即将有大动作。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变化来的如此之快！
    半小时后，实验正式开始。
    直到这个时候，欧扬才知道华佗号即将进行干细胞的基因重组移植实验。
    他连说好家伙，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
    周济民亲自带队，为所有轻度感染者注射动员剂，并且安排专人监测注射后的数据变化。
    和从前一样，重度感染者才是重点。
    重度感染者的身体已经开始菌化，体内生长着大量菌丝，制服他们不难，难的是如何注射药品，注射后能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费了一番力气直到午夜才完成第一阶段的注射。
    就连欧扬都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朱一鸣返回宿舍后，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他们还不知道，船上以周济民为首的一批普通人，也在同一时间注射动员剂，他们都是普通组的参验人员。
    几天后，普通组达到分离干细胞的标准，开始抽取干细胞，进入逆转录阶段。
    轻度感染者的情况却不理想，不得不加大剂量，补充注射一次。
    重度感染者就不必说了，几乎就是毫无用处，分析认为，就算加大剂量，也达不到抽取干细胞的最低标准。
    唯一的办法就是骨髓穿刺！
    说干就干，周济民马上安排下去，包括欧扬在内的几个免疫人员，将一个重度感染者制服之后，固定在定制的座椅之中，然后由医护人员打孔抽取。
    结果发现，重度感染者也得分成两个群体，一是丧失意识不久，菌化程度不高，还能从骨髓中提取足够的干细胞；二是病入膏肓，连骨髓都长出菌丝，无法提取干细胞。
    后一种情况只能放弃，前一种情况则是一路绿灯，优先进行逆转录实验。
    除去以上两种情况之外，隔离区里还有几个特殊的感染者，轻重都有。
    他们既不需要注射动员剂，也不需要骨髓穿刺，而是从一开始就进行化疗，摧毁自身的免疫力。
    没错，这几个感染者与免疫者配型成功，即将移植来自免疫者的干细胞！
    欧扬觉得这一步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患者的的身体已经被幻肺菌搅得天翻地覆，已经没什么免疫力可言。
    当然了，这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罢了。
    到了这一步，前期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包括欧扬在内的免疫人员陡然轻松许多。
    实验重心转移到研究部门，研究人员全身心投入工作，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对干细胞进行各种分离处理，最后再利用病毒，将那段特殊的基因嵌入干细胞。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胜利的钥匙就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徐毅给予研究人员高度评价。
    异体移植最先开始，两重一轻三个感染者，先后注射来自其他免疫者的干细胞。
    “可惜，没找到和欧扬配型一致的感染者。”周济民遗憾万分。
    “已经可以了。”徐毅说，“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三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为寻找这几个感染者，上面进行了大范围的寻找，不仅在同胞里找，还请米宫帮忙寻找合适的感染者。
    可异体配型的几率太低了，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合适的？
    无奈，最终只能放低条件，先找免疫者，再在免疫人员的直系亲属中寻找感染者。
    换个思路，脑洞大开，果然效果非凡，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选。
    虽然和最初的计划不大一样，但异体移植原本也只是想多搞一点研究资料。
    开玩笑呢，疫情之下，免疫者可以记录配型，感染者上哪儿记录去？
    这样的研究虽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但实际应用的可能性低得令人发指！
    几天后，自体移植开始。
    不分重症轻症，谁的干细胞培养完成，就为谁移植。
    随着移植数量不断增多，欧扬等人也随之忙碌起来，喂水喂药，详细记录感染者的情况。
    朱一鸣忍不住感慨：“照顾亲爹亲妈，也就这个水平了！”
    “瞅你那点出息！”欧扬斜了他一眼，继续给下一个感染者喂食。
    今时不同往日，就连喂食都麻烦得多。
    为确保安全，两个人进入隔离区后，必须全程穿着全套防护装备，再不舒服也不准脱下来。
    食品也都是经过特殊加工。
    就这样日复一日，三周后，周济民宣布第一批感染者移植成功！
    一共三个人，都是轻症。
    但移植成功只是第一步，到底获没获得免疫能力还得继续观察。
    此后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成功出舱，但他们没留在华佗号，而是转移到另一艘船上继续观察。
    空出来的舱室，很快又住进新的感染者，各项实验步骤再走一遍。
    整整一个月后，研究组终于得出第一个结论：重度感染者干细胞异体移植未获得免疫力！
    但这异体移植的重度感染者只有一个，又没有更多实验对象，因此这一结果并不具备权威性。
    自体移植的重度感染者，病情同样没能得到缓解。
    周济民终于可以确认，干细胞移植对重度感染者无效！
    无疑，这个非常令人失望的消息，意味着所有重度感染者都不可能得到救治。
    欧扬一个劲地在心里小声蛐蛐：重度感染者是那么好治的吗？研究这个纯属浪费资源！
    也就是他这种外行才会有这种想法。
    就算实验成功，也不可能用这项技术拯救重度感染者。
    无它，数量太多又不配合，根本顾不过来，只有某些特殊人物才有可能得到特殊照顾。
    轻度感染者的实验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大部分人的病情仍在加重。
    检测发现，虽然干细胞移植成功，但那段基因并没有随之扩散全身，而是只存在于干细胞，以及部分血细胞里。
    周济民如丧考妣。
    人体的细胞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一次细胞周期大约为120~200天左右，大约每6~7年全部更新一次。
    即便移植成功，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让这段基因扩散到全身。
    感染者根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至此，已经可以宣布实验失败。
    不甘心地周济民从感染者身上提取相应的细胞，与幻肺菌放在一起，结果发现幻肺菌并没有受到抑制的迹象。
    用免疫者身上提取的细胞做这项实验，也是同样的结果。
    周济民人都麻了，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走进了误区，更换思路，提取免疫细胞进行同样的实验。
    这一次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免疫人员的免疫细胞确实对幻肺菌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他立刻调整实验思路，放弃干细胞移植，转而用技术手段，将基因片段优先植入免疫系统。
    新技术对重度感染依旧无效，对轻度感染的效果也不理想，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五的轻度感染者病情得到抑制，还都是刚刚感染不久那种。
    其余的百分之八十五依旧如故。
    虽然依旧说不上成功，但百分之十四点二的成功率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巨大进步，在人类对抗幻肺菌的征程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本章完)

 第314章 舍我其谁

    第314章 舍我其谁
    “只有14.2？”徐毅瞪大震惊的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周济民面露苦涩，点头重复：“对，只有14.2。”
    阳光透过舷窗，照在两个人的侧脸上，半边明亮，半边灰暗，一如二人的心情。
    “怎么会这样！”徐毅使劲揉动太阳穴，思绪难以形容的复杂。
    周济民的情况更加严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就这14.2还只是抑制，而不是治愈。”
    “什么？”徐毅更难受了，“一例治愈的都没有？”
    “没有！”周济民非常肯定地摇头，“我们已经观察一段时间了，这14.2%的病程发展确实中止了，但他们还是感染者，仍然能从呼吸中检测到微量孢子，没有任何痊愈的迹象。”
    徐毅忽然问道：“那普通组呢？情况怎么样了？”
    周济民眼角抽了抽：“已经完成干细胞移植，但是感染组的数据太吓了人，能不能免疫实在是没底，更不敢随便试验。”
    徐毅点了点头：“谨慎点是对的，这种时候，绝对不能乱来！”
    普通组完成移植后，下一步该进行的就是感染实验。
    但14.2%实在是太低了，若是免疫几率也是14.2……不，哪怕提高一倍达到30%，或者再高些达到50%，仍然会有半数人感染。
    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结果。
    关键是这项技术不仅成功率低，成本也高得令人发指，每个人至少费几十万，为积累数据用于实验还能接受，大范围推广就是个笑话。
    哪怕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成本降不下来也没用。
    想想看吧，十四亿人口，每人平均费二十万，就是280万亿，整整两年的gdp扔进去都不够。
    这还只是直接费用，因为移植产生的时间成本、工作延误等间接损失还没计算在内。
    “实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尽管万般不愿，周济民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有一点点收获，但整体而言算不上什么突破，投入的人力物力又这么大……”
    千言万语，最终化做一声叹息。
    徐毅稳了稳思绪，劝道：“老周，用不着这么沮丧，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到治疗幻肺病的办法，疫情哪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别灰心，别气馁，以后继续努力不就完了？”
    “我还没那么脆弱，就是压力有点大。”周济民摇头，“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总结了一点经验教训。”
    徐毅马上拿出小本本：“你说！”
    周济民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我之前的想法有点天真，以欧扬为蓝本的目的，就是想找到治愈方法。可事实证明我们目前的方法不对，我的想法是尽快调整研究方向，深入研究普通免疫人员的共同点，尽快揭开免疫的秘密。”
    徐毅笔尖飞快，在纸面上写下一串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懂的鬼画符：“把重心从治疗转到免疫上，对吧？”
    “对！”周济民重重点头，“找不到治愈的方法，能保证未感人群的安全，一样功德无量。”
    “那干细胞实验呢？还做吗？”徐毅停笔问道。
    “我觉得有必要继续！”周济民说，“我始终觉得，干细胞移植是个非常重要的方向，可以缩小规模，但彻底放弃……”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徐毅点头：“好，我会如实向上面反映你的意见，但最终结果不是我能控制的。”
    “能理解。”周济民说，“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老周。”徐毅语重心长，“搞研究我是个外行，还是那句话，我一定帮你搞好后勤工作，有什么想法，你就放心大胆的来！”
    “好！”周济民点头，起身离开。
    徐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皱紧眉头，思考片刻，叫来了陆维：“你去安排一下，注意点老周的情绪。”
    陆维有些诧异：“舰长，您是说……”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徐毅立刻打断，“说什么你就干什么！”
    “是！”陆维答应一声，马上安排去了。
    周济民离开后，立刻返回研究区，但他什么也没干，坐着发了一会儿愣，忽然看向江雨薇：“小江！”
    “哎！”江雨薇赶紧答应一声，“周老师，您叫我？”
    “对，能不能麻烦你把欧扬叫来，我有点事找他。”周济民说。
    江雨薇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答应一声匆匆离开，没多一会儿就把欧扬带进来。
    欧扬上舰的时间不短了，可研究区一共也没来过几回，好奇地左顾右盼，但很快就摆正姿态：“周教授，您找我？”
    周济民挤出笑容，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来来来，坐下说。”
    欧扬一点不矫情，老实不客气地坐下。
    周济民道：“欧扬，今天找你来呢，是想和你了解一点情况。”
    “您说！”欧扬立刻端正态度。
    周济民说：“是这样，我在资料里看到，你当初在棕熊机场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还挺严重的，是吗？”
    “对，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吃了什么药，或者用过什么退烧方法？记得吗？”
    欧扬顿时尴尬了：“嗨，我那个时候都烧得没意识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噢，对了，我发烧那会儿朱一鸣一直在我身边，他应该知道。”
    周济民又一次把目光投向江雨薇：“小江，还得再麻烦你一次。”
    江雨薇有点小郁闷，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把人找来。
    可面对周济民的问题，朱一鸣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吃了几片药，都是米军给的，不知道是什么。”
    周济民不死心地追问：“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越详细越好！”
    朱一鸣凝视回忆，摇头：“时间太长，实在是记不清了。”
    “这样啊！”周济民很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起什么，尽快和我说一声。”
    “好！”欧扬和朱一鸣一齐回答，告辞离开。
    一出门，朱一鸣就小声蛐蛐：“欧扬，什么情况这是？怎么问起机场来了？”
    “不知道啊！”欧扬摇头，“可能是实验不顺利，想找找原因吧。”
    朱一鸣一脸惊诧：“这能找出什么来？”
    在他眼里，这种所谓的细节压根儿没什么好问的，总不至于说，当初欧扬躺倒的角度，睡觉的姿势，都能影响最终免疫还是感染吧？
    搞笑呢？
    朱一鸣忽然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实验不顺利，急的吧。”欧扬轻轻摇头，“你嘴别那么碎，瞎猜乱讲惹出麻烦来。”
    朱一鸣很不服气：“我也就跟你讲一讲，还能跟没关系的外人乱说？”
    二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很快就忙自己的去了。
    周济民却满腹心事，在研究区一坐就是小半天，直到晚饭时才收拾好心情，像平时一样细嚼慢咽地吃饭，散步，回到自己的舱室里休息。
    身为研究部门的负责人，周济民和徐毅一样住单间，面积不大，五脏俱全那种。
    可他虽然躺在床上，却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周济民知道，这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却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决。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一直等到午夜才悄悄起床，一个人来到研究区。
    研究区的夜晚并不平静，哪怕午夜时分，仍有研究人员不分昼夜地忙碌。
    大家并不觉得周济民这个时间出现有什么奇怪，因为熬夜本就是研究人员的常态。
    周济民从容不迫地走向研究区的角落，慢条斯理地换上防护服。
    那里几个专门研究孢子的负压舱室，任何人进出都必须穿上全套正压防护装备。
    这玩意有点像商家搞宣传时用的充气玩偶，防护服内部加压，压力略大于外界气压，一旦防护服破损，气流就会在压力的作用下，从防护服内部向外吹，从而阻止孢子或者其他病原体进入防护服内部。
    负压舱也是同样的原理。
    穿好防护服后，周济民进入负压舱，取了一罐孢子放在面前，既不做实验也不搞分析，就那么盯着罐子愣愣地出神。
    几个研究员觉得奇怪，关心地上前询问，周济民只说自己没事，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忙自己的去。
    周济民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的心里浪涛翻涌，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他心里反复争吵，却始终吵不出个结果。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周济民忽然打开罐子，通往负压区的隔离门上，绿灯瞬间转红。
    那是检测到孢子的提示。
    但没人觉得不对。
    搞研究嘛，不打开怎么研究？
    然而下一秒，周济民一把掀掉头盔，抱起孢子罐狠狠地吸了一口。
    附近的研究人员全都被这一幕惊呆，其中一个本能地拍下墙壁上的报警器，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研究区。
    他们还想冲上去看看，却被周济民挥手拦住：“别过来，我没事！”
    那几个研究人员腿都麻了，你都直接闻上孢子了，还没事？
    周济民旁若无人地又吸了一次，仔细品了品，却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失望地扣好孢子罐。
    过滤系统一直在工作，不断过滤负压区里的空气，逐渐把空气中的孢子全部清除。
    在孢子彻底清除之前，负压区的门窗全部锁死，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闻讯赶来的徐毅出现在负压区外，隔着玻璃看着平静到极点的周济民，满肚皮的牢骚抱怨却一字都说不出来。
    他拿起通讯设备，无奈地说：“老周，你这是何苦呢？”
    “没什么，我就是不甘心”周济民微微一笑，“我没那么大脸让别人吸孢子，所以只能自己来了。
    徐毅重重一叹：“你这是何苦？”
    “没事，我觉得没问题。”
    “你觉得有什么用？”徐毅气得牙根都痒痒，“你让我怎么和上面交待？”
    “我自己交待。”周济民王八吃秤砣，半点不听劝。
    负压区内的孢子终于过滤完毕，隔离门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徐毅立刻大喊：“快快快，把人带出来，马上用阻断剂！”
    人类对幻肺菌的研究并不是没有成功，阻断剂就是一项非常有用发明。
    这东西是一种气雾剂，吸入后可以在肺内形成保护层，阻止孢子在肺内扎根生长，从而达到阻断感染的目的。
    乍一看，这东西虽然不是疫苗，但能起到阻断传染的作用，已经和疫苗差不太远。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阻断剂必须27度恒温保存，一旦脱离保存温度，很快就会失效。
    其次，这东西的价格不是一般的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最后，阻断剂吸入后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左右，必须及时吸入才能继续起作用。
    然而周济民直接把舱门锁死，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负压区：“老徐，心意我领了，阻断剂就算了。”
    徐毅差点没气死：“姓周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周济民语气平静，“做我该做的事而已，实验必须有结果。”
    “那也用不着吸入孢子，快开门，时间还来得及！”
    周济民笑了：“要是我现在开门，不止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泡了汤，肯定还会有人认为我就是故意作秀……老徐，让我任性一回吧，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都能给自己一个交待。”
    “周济民！”徐毅是真急了，“你对自己有交待了，谁给我交待，谁给上面交待？你想坑死我吗？”
    “抱歉！”周济民真诚地致以歉意。
    徐毅说得嗓子也干了，声音也哑了，可周济民就是油盐不进，始终不肯开门。
    徐毅知道，自己劝不动周济民，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开门吧，时间已经过了。”
    周济民看一眼时间，摇头：“还早呢，再等一会儿！”
    徐毅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心说你这个时候严谨个什么劲儿？
    有心破门而入，可周济民每隔一会儿就重新打开孢子罐一次，完全不给徐毅机会。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徐毅终于死心了。
    周济民离开负压舱后，立刻把自己送进隔离病房，
    (本章完)

 第315章 23

    第315章 23%
    夜已深，徐毅却不敢有半点耽搁，安排好后续事宜后立刻联系东州号，详细汇报周济民的情况。
    东州号是在米舰队的旗舰，使馆只是借用舰上的部分舱室。
    航妈更适合做旗舰，但这里是米洲，由于各方面的因素掣肘，东大的航妈留在了二级转运线，指挥舰队封锁米洲。
    汇报刚进行一半，舱门忽然被敲响，汇报不得不中止。
    徐毅暗叫不好，立刻打开舱门：“出什么事了？”
    通讯舱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没有特殊情况，谁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打断汇报？
    门外的陆维一脸沉重：“舰长，又有几个人吸入孢子。”
    “什么？”徐毅眼前一黑，感觉天都塌了，“到底几个人？”
    “五个，都是完成移植的普通人！”
    徐毅差点咬碎后槽牙：“他们哪来的孢子？”
    “其中有个研究员，周教授出舱的时候，趁乱混入负压舱。”
    徐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人在哪里？”
    “都隔离了。”
    徐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马上把参与实验的人员全部集中看管，记住了，一个都不能少！”
    “是！”陆维立刻答应，可实际上，他已经提前做了安排。
    “还有，封闭负压区，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去吧，等我的消息！”徐毅退入通讯舱，使劲揉揉扭成肉疙瘩的眉心，重新回到摄像头前，“刚刚又有几个人主动吸入孢子，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必须尽快妥善解决……”
    仅仅几分钟后，中止汇报的徐毅离开通讯舱。
    这个时候，欧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可他忽然被广播的声音惊醒，腾地坐了起来。
    大半夜的广播，肯定出事了！
    再看朱一鸣，睡得像死猪一样，半点不被广播的声音影响。
    “全体注意，我是徐毅，今晚发生了一件影响极其恶劣的事，周济民同志未经允许，擅自吸入孢子，继续已经决定中止的实验……从个人角度来讲，我非常佩服周教授为研究不惜代价的决心，但从大局来说，周济民同志的举动既不可取，也不提倡，更不值得宣传和学习！”
    说到这里，徐毅回了口气：“就在刚刚，又有几个人擅自吸入孢子，我想问问这些人，你们以为这样做很英勇，很坦荡，很舍己为人吗？不，在没有任何实验数据支持的情况下，你们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先例！”
    徐毅越说越气，不得不停住平复一下情绪：“我个人认为，必须给予涉事人员严肃处置，惩前毖后，防止类似事件再次上演。还有就是已经完成移植的普通组人员，即刻起不得接触孢子，不得接触感染者，参与实验的研究人员不得进入研究区……”
    徐毅还没说完，舰上已是一片哗然。
    既为周济民等人的舍身取义，也为这道命令的不讲道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朱一鸣一脸悲愤：“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这不是让人流血又流泪么？”
    欧扬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却还是理智地分析：“从实验的角度来讲，只有吸入孢子才能让实验继续，避免前期投入打水漂，但是从道德或者人性的角度来讲，这项实验就不该进行下去，禁令也是为大家考虑。”
    朱一鸣叹气：“我知道你说的对，可心里就是堵得慌。”
    “我也一样。”欧扬翻身坐了起来，很想上甲板透一口气，可夜里禁止无故离开舱室，他只能想想而已。
    意难平的不止欧扬和朱一鸣，还有其他很多人。
    大家都知道，禁令本质上还是为了保护其他参与实验的人员，避免周济民等人吸入孢子后，余者因为来自大众的非议和异常的眼光，被迫吸入孢子。
    可理解原因，不代表能接受上面对周济民等人施以处罚。
    毕竟这六人的出发点没有任何问题，且君子论迹不论心，哪怕个别人目的不纯，却仍是以自己的身心健康为赌注，令实验得以进行下去。
    就在欧扬和朱一鸣长吁短叹的同时，参与实验的人员纷纷写下请战书，主动请缨吸入孢子。
    咬破手指写下血书的比比皆是。
    接到请战书的徐毅差点没疯掉，把桌面拍得砰砰响：“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还不够清楚吗？”
    “这是想干什么？这是想干什么？”他抓起请战书，攥在手里抖了又抖，“再强调一遍，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入负压舱，不准接触孢子，不准接触感染人员！”
    “注意，是任何人！”徐毅拍着桌子强调。
    “是！”陆维马上把命令传达下去，并且严令所有人返回各自的船舱休息。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大伙哪里睡得着？
    大家都很清楚，虽然所有人都变着法的请战，但真心想吸入孢子的只会是一部分，甚至只是一小部分，余下的都是被其他人裹胁，不得不违心地加入其中。
    不论叫得多么响亮，都改变不了心口不一的事实。
    不过徐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是那句话，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人心这个东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考验比较好。
    直到第二天早上，欧扬才听说这件事。
    他沉默良久，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道该如何评说。
    总有人说，80后是垮掉的一代、90后是垮掉的一代、00后、10后是垮掉的一代。
    在他们嘴里，不论什么时候出生都是垮掉的一代，可真实的情况是哪一代都没真正的垮掉，但每一次危难来临，总有一群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欧扬忽然对这句话有了全新的理解，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洗礼过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事件的余波仍未平息。
    请战书越来越多，但上面半点不肯妥协。
    很多人都觉得，只是为自愿继续实验的人打开一个很小的缺口，并不会影响什么。
    但打开缺口容易，再想把缺口堵住却难上加难，而且这个小小的缺口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搞出被自愿或者其他类似的事件，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单纯的被动那么简单了。
    普通人考虑问题总是那么简单直接，上面却要全面考量各种因素的影响，任何一点小动作都要反复斟酌，再三考虑，而不是拍拍脑袋就做出决定。
    令人欣慰的是，对周济民等人的处置始终停留在口头上，取而代之的是二十小时不间断的持续观察，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检查。
    五天后，周济民出现低烧症状，次日转变为高烧，负责照顾他的工作人员立刻拿来退烧药。
    他扶起周济民低声呼唤：“教授，喝点水吧，退烧药来了！”
    周济民脑袋都烧迷糊了，半梦半醒间听到退烧药几个字，混沌的大脑忽然想起朱一鸣的话：倒是吃了几片药！
    高烧不退好几天，却只吃了几片药？
    周济民脑中灵光一闪：高烧与免疫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联？
    他也是个有毅力的，咬紧了牙关不肯张嘴，明明意识都不清楚了，却还是拒绝服药。
    工作人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满头大汗，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口服改成肌肉注射。
    体温降下来了，周济民随之清醒许多，立刻嘱咐工作人员，接下来不管烧到多少度，都不准再用退烧药。
    工作人员都快急哭了，这是他能决定的事吗？
    情况第一时间汇报到徐毅那里，老徐这段时间一直被吸入事件折磨，接到报告后毫不犹豫地拒绝。
    开什么玩笑，哪有发烧不吃药的？
    为此，他甚至抽出时间，专门赶到隔离病房，打算亲自说服周济民。
    如果周济民没被孢子感染，却因为没及时退热烧坏了脑子，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哪怕真想是周济民主动拒绝也不行，舆论会把所有人都压死，永世不得翻身那种。
    然而周济民异常固执，坚持说高烧很可能与免疫有某种关系，拒绝用药的同时，要求研究组密切关注自己的情况变化。
    对此，徐毅唯一的评价就是周济民过于执着，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自然不会答应这种可能引起严重后果的无理要求，结果就是周济民每一次退烧恢复意识，都要和徐毅大发雷霆，最后干脆以死威胁，这才逼得徐毅不得不答应。
    但也只是口头上答应，私底下仍然嘱咐工作人员，必要时必须使用退烧药，最多就是降低剂量，把体温控制在安全线以下。
    还有就是物理降温必须安排上。
    整整四天之后，周济民终于退烧。
    徐毅立刻为他安排了一次全面体检，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周济民并未感染幻肺菌。
    “成功了！”周济民露出虚弱的笑容，内心无比满足。
    然而坏消息接连传来，另外五个吸入孢子的实验人员先后出现高烧症状，有周济民这个先例，研究组对他们进行了有限度的体温控制。
    结果只有一人免疫，其余四人先后证实感染，免疫比例只有33%。
    比抑制比例高出一倍有余，但还是太低了。
    更无奈的是，没人知道究竟是移植起了作用，还是这两人本身免疫病毒。
    若是剔除百分之十的免疫率，最终的结果仅仅23%，只比抑制率高出10%左右。
    得知这个结果，周济民沉默良久，心情压抑到极点：“是我害了他们。”
    徐毅同样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大伙都是自愿的。”
    周济民低声问：“上面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还能怎么办？”徐毅叹了口气，“怎么说都是为实验才感染，治愈不敢想再给他们安排一轮移植，看看能不能抑制感染吧。”
    周济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你放心，相应的待遇，我会和上面申请，不会让大伙寒心。”徐毅说。
    周济民点点头：“拜托了。”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隔离病房，只能把善后工作交给徐毅。
    徐毅并没有特意隐瞒消息，免疫率只有23%的消息很快传开，一直请战的实验人员顿时集体失声。
    然后，其中一个开头，其他人跟进，所有人继续请战。
    结果被徐毅狠狠地臭骂一顿，这些人才消停下来。
    欧扬觉得，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给个台阶下。
    半个月后，周济民获准离开隔离病房。
    至此，孢子吸入事件告一段落。
    但相关的研究并未停止，甚至主动和米方的研究机构合作，交换研究数据，争取尽早取得突破。
    疫情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没谁能拒绝研究方面的合作。
    孢子吸入事件带来的另一个影响，就是欧扬的重要性大幅度降低。
    周济民认为，虽然干细胞移植失败了，但欧扬身上仍然有可以深入研究的地方，一旦捅破窗户纸，说不定能取得决定性突破。
    不过赞同这一观点的并不多，而且研究组已经在欧扬身上取到了足够多的样本，足够研究继续。
    舰上的时光渐渐归于平静，包括欧扬在内，所有人早出晚归，努力完成自己那份工作，外界的纷乱，仿佛远在另一个世界，与众人完全无关。
    数日后，海面上狂风呼啸，原本平静的水面波涛渐起，华佗号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最新的天气预报，羞诗炖附近的天气即将恶化，东州号命令华佗号立刻向南转移避风。
    接到命令后，研究人员立刻固定所有实验设备，凡是能停的实验全部封存，不能停的也要安排专人值守。
    随着风浪的增强，船身摇得越来越厉害，自认已经适应船上生活的朱一鸣吐得天昏地暗。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还不忘自我安慰：“没事，吐啊吐啊，就吐习惯了！”
    平时不怎么晕船的水兵和研究人员也不能免俗，很多人都是一边坚守岗位，一边抱着呕吐袋大吐特吐。
    不过吐完之后，还得继续吃，再没有胃口也必须吃下去。
    这不是想不想吃，能不能吃下去的问题，而是不论多么抗拒都必须补充能量。
    欧扬却同样被反复的摇晃折磨得胃酸翻涌，无精打采地提不起精神。
    他忍不住吐槽：晃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本章完)

 第316章 战斗警报

    第316章 战斗警报
    海面之上，波涛汹涌，起伏的巨浪高如山岳，层层迭迭，接连不断。
    华佗号马力全开，澎湃的动力推动战舰，在波峰浪谷间劈波斩浪，舰艏时而高高扬起，时而扎入水下。
    浪头越过船舷落在甲板上，拍成一片飞散的水沫，舷窗外的雨刮拼命摇动，视线清晰了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战舰随着波浪左摇右晃，上下颠簸，欧扬感觉自己像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高高地抛起，一会儿重重跌落，忽然就理解了什么叫人在飞，魂在追。
    直至今晚时分，战舰终于冲破风浪的阻隔，来到相对平静的海面上。
    舰体依旧摇晃不停，换作平时，欧扬早就折腾得欲仙欲死，如今竟然觉得这样的风浪也没什么了不起。
    朱一鸣早就吐无可吐，没精打采地瘫在床上，活像霜打的茄子，连手指都不想动一动。
    晚六点整，晚餐准时开始。
    “走，吃饭去！”欧扬说。
    朱一鸣弱弱地回应：“你吃吧，我没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欧扬压根儿不给拒绝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把朱一鸣从床上拽起来，“走走走，吐得越厉害越得吃！”
    “我不吃……哎哎，你别拽我……”
    在朱一鸣连续不断的拒绝声中，欧扬生拉硬拽，愣是把朱一鸣拖进餐厅。
    大概是因为海况比较恶劣，晚餐比平时丰盛得多，闻着诱人的香味，欧扬食指大动的同时也十分惊诧，这么恶劣的海况，炊事班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准时准点备好饭菜？
    和欧扬不同，朱一鸣依旧病怏怏地没精神。
    江雨薇恰好在这个时候来到餐厅，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吐的。”欧扬无奈地笑笑，“还没习惯，等习惯就好了。”
    江雨薇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几片药拍在朱一鸣手里：“喏，管晕船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药的朱一鸣立刻觉得舒服不少，吃了一些东西之后，精神状态明显改善。
    惹得欧扬直翻白眼，早知道这家伙是个吃货，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极品吃货，早知道吃点东西就能解决问题，
    看这意思，吃完这顿饭，朱一鸣就恢复正常，于是欧扬不再管他，一门心思地填饱肚皮。
    夜色渐暗，欧扬刚吃了一半，忽然听到一声雷鸣般的闷响。
    起初他并没在意，然而一同吃饭的水兵却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餐厅里渐渐安静下来，闷响更加明显，而且很有规律……这绝不是打雷，是开炮时的闷响！
    欧扬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炮声是从哪儿来的？
    华佗号是医疗舰，船上只有用于自卫的轻型武器，压根儿就没装备舰炮！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生出同样的疑问：出什么事了？
    片刻之后，全舰广播：“全体注意，任何人不得外出，严禁上甲板……”
    反复播放三次之后，广播停止。
    众人悄悄议论几句，但缺乏最基本的信息，完全不得要领。
    可就在不久之后，消息传来，远处观察到连续的闪光，雷达探测到清晰的弹道，确定是军舰正在开火。
    而且不止一艘。
    稍候，更准确的消息传来。
    由于天气恶劣，大批来自南米的船只在风浪的掩护下向北航行，打算趁乱突破封锁，登陆米国。
    为阻止船只北上，米方舰队悍然开火！
    不过不必担心，华佗号已经表明身份，且距离封锁线还有一段距离，绕过去就完了。
    就这样，华佗号转道向东，打算避开交战海域。
    与此同时放飞无人机，观察战场上情况。
    没多一会儿，战舰收到来自前方的影像——黑暗的海面上浪涛起伏，数以百计的大小船遍布水面，在波浪之间努力航行。
    每一艘船上都挤满了人，很多乘客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一看就知道是感染者。
    嗯，不是感染者，也不会如此疯狂！
    不晓得感染者们是不是把自己代入了加勒比海盗的情节，不仅不躲避，反而迎着米方炮火挥舞着胳膊，仿佛高举战刀指挥冲锋一般。
    炮击仍在继续，海面上反复腾起高高的水柱，不时有船只中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
    现代武器命中率本就极高，被舰炮摧毁的船只越来越多，再这样继续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米方还是低估了感染者的疯狂，部分船只看到了华佗号上漆的红十字，拼尽全力冲破火力封锁，但没再继续向北，而是徘徊在华佗号附近，以医疗船为屏障抵抗米舰的炮火。
    医疗船虽是战舰，却没有强大的火力，一旦被疯狂的偷渡者上舰，后果不堪设想！
    情况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徐毅立刻下令拉响战斗警报，非战斗人员立刻返回各自的舱室，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准出舱。
    战斗人员马上领取装备，上甲板备战！
    接到命令，欧扬二话不说冲向装备室。
    装备室外已经挤满了战斗人员，但所有人乱中有序，先领取救生衣和防护装备，穿戴好后再领取武器。
    陆维看到欧扬，不禁一愣：“你怎么来了？”
    欧扬呵呵一笑：“偷渡船上都是感染者，肯定得咱们先上啊！”
    陆续轻轻捶了欧扬一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欧扬拿到了自己的配枪，跟随队伍一路小跑上了甲板。
    尽管风浪已经小了很多，但舰体仍然不断摇晃，所有人都必须用安全绳固定自身。
    “任何情况下都不准解开安全绳！”陆维在欧扬耳边强调，“万一掉下去，没人能把你救上来！”
    风高浪急又是夜里，一旦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上的救生衣就是个安慰。
    “放心，我知道！”欧扬大声回应。
    陆维重重点头，在无线电里大声命令：“一组左前，二组右前，三组左后，四组右后……”
    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就位，握紧手里的武器，目光透过夜视腐蚀，紧紧盯住漆黑的海面。
    舰上确实没什么武器，几挺机枪和狙击榴，已经是船上火力最强的装备！
    (本章完)

 第317章 暗夜阻击

    第317章 暗夜阻击
    海面波涛依旧，起伏之间，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民船时隐时现，最近的距离战舰只有几百米，且仍在不断靠近。
    视线投向远方，米舰炮火的闪光在夜视仪中犹如霹雳闪电，每一次开火都能照亮半边天空。
    “全体注意！”陆维沉声命令，“注意目标动向，没有命令不准开火！”
    欧扬一个头两个大：都快怼到脸上了，还不准开火？
    战舰速度不减，不断调整方向，试图甩掉偷渡船。
    然而偷渡船什么样的都有，既有破破烂烂的渔船，也有昂贵的游艇，更有流线型的快艇。
    低速船只是极少数，但凡有些方法手段的偷渡者，都会搞一艘高速船。
    众所周知，大型战舰的最高速度一般只有三十节出头，只有少数高速战舰可以达到四十多节的高速。
    可是与时速动辄三、四十节，甚至七、八十节的快艇比起来，战舰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华佗号根本甩不开冲过来的偷渡船，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开过来，贴在战舰左右齐头并进，船尾留下的水线彼此重合，又立刻分开。
    欧扬低声问：“老牙，还不打吗？”
    “稳住！”陆维眉头紧锁。
    无人机一直在偷渡船上空盘旋，可以清楚地看到，很多偷渡者随身携带武器。
    手枪根本不算什么，冲锋枪和步枪普通寻常，机枪火箭筒也不罕见，一艘快艇的船头甚至还架着一门迫击炮！
    南米原本就动荡不安，肆虐的疫情更是把这里变成一片无序之地，大批制式武器外流。
    别说只是几门炮，就算南米人开着两栖坦克偷渡，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陆维眉弓暴跳，立刻分配目标：“一组左舷方向，第二艘船；二组右舷方向，第一艘；三组左舷方向第四艘……注意，没有命令不准开火，接到命令之后必须全力以赴，确保击沉！”
    所有人立刻确定命令，欧扬架起狙击榴，瞄准那艘不断在水面上跳跃的快艇。
    对方似有顾虑，始终伴随在战舰左右，却不敢贸然靠近。
    双方隔空对峙，气氛逐渐凝重。
    舰桥内，徐毅正与东州号通话，汇报此刻的处境，很快得到东州号的指示：不主动挑衅，但也绝不姑息放纵。
    有了这句话，徐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远处，米舰的炮火命中一艘游轮，起码值几百万刀的游轮瞬间四分五裂，飘浮在水面上的残骸烈烈燃烧。
    火光照亮海面，在夜视仪中更是光芒万丈，好似一轮初升的红日。
    更多炮火落下，不断命中偷渡船，但米舰也不想误击华佗号，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颗炮弹落在华佗号附近。
    目睹这一幕，更多偷渡船靠近华佗号，而且都想离华佗号更近一些，为了抢位置，位于左舷方向的两艘偷渡船互不相让，狠狠撞在一起。
    船撞没撞坏不知道，船上的人却在撞击后大打出手，两波人举枪互射，密集的子弹扫过甲板，把所有暴露在外的偷渡客打得满身血窟窿，就连旁边的偷渡船也被卷入其中，死伤惨重。
    误伤令更多偷渡船卷入冲突，左舷方向枪声大作，各种子弹满天乱飞。
    很多不想卷入冲突的偷渡客无处可逃，不得不跳海逃生。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子弹打在华佗号上，虽然打不坏钢板，却也留下许多弹痕。
    即便如此，舰桥仍未下达反击命令，为了躲避四处横飞的流弹，战士们第一时间趴在甲板上，耳中不时听到子弹飞过头顶留下的嗖嗖声。
    欧扬一个劲地咬牙，就这么一直躲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轰——
    一声闷响自左舷方向传来，那是一个偷渡客，用火箭筒摧毁一艘敌对的偷渡船。
    弹片飞散，炸死一群偷渡者的同时，也在华佗号上砸出一片密集的敲击声。
    还有几艘偷渡船趁乱靠近，居然甩出勾索卡住护栏，一群偷渡客完全不顾后果，拉着绳索爬上医疗舰。
    这哪里是什么偷渡客，简直就是一群海盗！
    同一时间，舰桥恰好收到来自米舰的通讯，询问华佗号的情况，需不需要米舰保护华佗号的安全。
    徐毅面无表情，轻轻吐出一个字：“打！”
    陆维立刻传达命令：“打，给我狠狠的打！”
    话音未落，一个偷渡客爬上左舷，利落地翻越护栏。
    可就在他刚刚跳起来，还没越过护栏的时候，黑暗中忽然炸开密集的枪声，那人瞬间身中数弹，倒仰着摔落海面。
    来自南米的偷渡客早就见惯了死亡，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依旧拼了命地往上爬。
    欧扬也在接到命令之后开火，一声轻响，榴弹准确命中，在一艘游艇上炸开。
    其他组也是一样，不过短短一瞬间，战舰上下枪声大作，整艘战舰都被枪声和爆炸声包围。
    不知道为什么，靠近华佗号的偷渡船越来越多，数十个偷渡客同时在左右两个方向攀爬船舷。
    各组谨守战位，只要敌人敢冒头，就会立刻被子弹打落海中。
    欧扬暗暗着急，虽然己方弹药充足，可一直这么打也不是个事啊？
    要是舰上装备几门炮，哪怕只是小口径速射炮，也能把南米人揍得哭爹喊娘找不着北。
    不过，徐毅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他忽然下令：“右满舵！”
    舵手立刻执行命令：“满舵右！”
    全速前进的战舰陡然转向，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弧线，舰身更是不可避免地出现倾斜。
    左舷方向的敌人被突如其来的转向甩得离开舰身，个个拼上吃奶的力气攥紧绳索，却依然有许多偷渡客脱手甩出去，落入水中踪影皆无。
    右舷方向完全相反，个个都被惯性压在船舷上动弹不得。
    偷渡船更是直接撞在战舰上，小些的翻倒倾覆，大些的撞击变形。
    还没等敌人适应过来，徐毅又下了左满舵的指令，倾斜的舰身迅速回正，又立刻向左倾斜。
    这下换成左边的船只倒霉，右边的人员甩飞。
    就这么来回折腾几次，所有胆敢靠近华佗号的船只，都被战舰强势碾压。
    剩余的偷渡船既不敢靠近，又不肯离开。
    到了这个地步，徐毅也没什么可以顾虑，但凡靠近己舰的偷渡船，都是潜在的危险源。
    于是，各组开始延伸射击。
    虽然没说究竟是歼敌还是阻敌，但所有人的第一目标都是目标的推进器、控制台或发动机，能打到哪个打哪个。
    除非偷渡船对己方有威胁，才会优先击毙偷渡人员。
    欧扬不断射击，狙击榴越用越溜，只他自己就一口气摧毁了五条船，击毙偷渡人员三十多人。
    心理压力？
    别闹，这些偷渡客不仅来自于疫区，还有很多正处于发病期的感染者，没人能想象他们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举动，从精神到肉体一齐消灭，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在一口气击沉二十多艘大小船只，消灭数百敌人之后，剩余的偷渡船再也不敢靠近。
    事实证明，战舰就是战舰，哪怕是没多少武器装备的医疗船，也不是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可比。
    华佗号修正方向，继续向南行驶，各组依然坚守战位，半点不敢放松。
    仍有一些偷渡船远远地缀在战舰身后，不过只要他们不靠近，华佗号也懒得理会。
    “不是，这些船还跟着咱们干什么？再跟下去，都跟到南米了！”欧扬忍不住吐槽。
    “这不是米舰还在么，你等米舰不在了再看！”
    欧扬一看还真是，一艘中型米舰一直跟在华佗号侧后方，那些偷渡船压根儿不敢远离华佗号。
    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徐毅思考片刻，干脆联系米舰，让对方靠近一些解决偷渡船。
    双方一拍即合，可没等米舰靠近，偷渡船就一哄而散，各自逃走。
    欧扬扯扯嘴角，辣评：“欺软怕硬啊这是！”
    偷渡船都逃开了，医疗船上的气氛总算放松一些，已经在甲板上战斗几个小时的作战人员奉命撤回船舱休息，由其他非免疫人员替换。
    直到返回船舱，欧扬才知道战舰做的准备远远不止表面上那一点。
    虽然只有免疫人员上了甲板，但非免疫人员也都接到作战命令，领取武器装备等在船舱里，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冲出去支援战斗。
    免疫人员只需要携带武器弹药，最多再穿防弹衣，戴头盔。
    非免疫人员还得穿戴全套的防护装备，累赘笨拙不说，视野还特别窄，除非情况紧急，否则根本不会把他们派上甲板。
    此外，研究人员也接到舰桥的命令，以储备的孢子为原料，全力抽取幻菌素，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释放幻菌素，哪怕和敌人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战舰落到偷渡人员手里。
    欧扬完全可以想象华佗号被敌人占据的后果——米舰绝不会坐视偷渡客占据医疗舰。
    届时己方就被动了。
    简单打理了一下个人卫生，欧扬带着装备返回船舱，一头倒在床上。
    武器本该交还，但眼下还不安全，所有战斗人员必须时刻携带武器，一旦接到命令就能立刻投入战斗。
    目睹这一幕的朱一鸣惊讶得不得了：“欧扬，外面没事吧？”
    “没事。”欧扬翻身坐起来，“土鸡瓦狗而已！”
    朱一鸣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听着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没事，都是轻武器，根本没威胁。”欧扬笑着说，“有威胁的没等动手，就先送他们回姥姥家去了！”
    “唉，可惜了。”朱一鸣五味杂陈，目光纠结。
    舰上一共就那么几个免疫人员，他原本也应该是成为战斗人员，但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结果危险来临的时候，只能像只鹌鹑一样躲在船舱里。
    朱一鸣也是从疫区里走出来的，也曾经历过战斗的洗礼，这种只能旁观的无力感令他无比纠结。
    欧扬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没事，好好养身体，有你的机会。”
    朱一鸣扯扯嘴角：“但愿……”
    话音未落，急促的战斗警报再度拉响，欧扬腾地跳了起来，提起狙击榴就往外跑。
    目送欧扬的背影，朱一鸣把还没说出来的“吧”字吞回肚子里，心里一阵瞎琢磨：刚回来就拉警报，又发生什么了？
    欧扬也有同样的疑问，他一口气冲上甲板，迅速赶到自己的战位，先把安全绳固定好，然后架起狙击榴：“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同伴紧紧盯着海面，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倒是后方的米舰忽然开炮，炮弹接连落在远处海面上，爆炸声连成一串。
    “全体注意！”无线电里传来陆维的声音，“雷达发现前方出现大量船只，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欧扬叹了口气，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必要继续南下吗？换个方向或者绕路走不就得了？
    徐毅也是这样做的，华佗号很快转向，避开偷渡大军。
    大概是速度快的船只都在第一轮袭击中消耗掉了，后面的偷渡船都比较慢，华佗号很快就脱离交火区域。
    米舰忙着对付偷渡船，也没工夫继续跟在华佗号后面。
    欧扬咂摸咂摸嘴，很想找人问问这一轮偷渡到底有多大规模。
    舰桥里，徐毅看着满是光点的雷达屏幕一语不发。
    是否阻击是老米的事，狙击失败也是登陆米方领土，别说华佗号本就是医疗船，就算是艘真正的战舰，也不会贸然介入。
    这个时候，米舰依旧游刃有余，没有任何一艘偷渡船能靠近米舰。
    然而偷渡大军似乎早有准备，至少三十几艘快艇忽然冲出来，而且是径直冲向米舰。
    徐毅有点牙疼，马上下令全速脱离。
    脱离也不是乱走，而是必须找好最合适的方向！
    没多一会儿，华佗号已经与偷渡大军拉开足够远的安全距离。
    这时再看，来自米舰的炮声依旧不绝，而且周边的海面上不断发生爆炸，很激烈的样子。
    欧扬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米舰不会坚持不住了吧？
    (本章完)

 第318章 围攻

    第318章 围攻
    事实证明，欧扬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
    围攻米舰的偷渡船很多，最初还只是朝战舰开枪，但很快就有迫击炮、火箭筒和无后座力炮加入进来，看得欧扬眼皮直抽。
    欧扬知道南米很乱，各种武器泛滥，疫情扩散之后更是乱上加乱，所以不管船上出现什么武器他都不觉得奇怪。
    搞不好哪只船上就有某个区域的大人物，就算把坦克开到船上都不必意外。
    可再强的草台班子，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弱鸡。
    在米舰强大的火力面前，所有的进攻都和挠痒痒没区别，偶尔被一两发炮弹命中，完全不影响大局。
    火力全开的米舰所向披靡，炮口指向哪里，偷渡船就沉到哪里。
    一群偷渡船打米舰，硬是打出了玩家围攻boss的即视感。
    只是海况太差，米舰的命中率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大部分炮弹都打空了，而且偷渡船数量太多，战舰的备弹却有限，为节约弹药，几轮炮击后不得不放慢射速。
    被米舰摧毁的偷渡船不少，可黑暗中冒出来的却更多。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说到底哪来这么多船？难不成南米所有幸存者都在想办法找船往北走？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悄悄问陆维：“老牙，南边的同胞有船接吗？”
    陆维诧异地看他一眼：“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了。”欧扬说。
    “当然有。”陆维叹了口气，“但是那边的同胞比较少，所以派到南米的船没北边这么多……那边的同胞位置分散，疫情发展又特别快，家里已经尽力了，但成功接出来的只有一部分。”
    “这样啊！”欧扬叹了口气，开始脑补撤离南米的景象。
    正想得出神，黑暗中火光一闪，一道火线径直升高，又突然急转直下，以极高的速度砸向米舰船头。
    “导弹，是导弹！”陆维发出一声惊呼。
    米舰侧舷陡然间烈焰喷涌，密集的炮弹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道赤红的火线，仿佛一道火焰组成的长鞭一般，猛然抽向空中。
    诸多火线追逐着高速坠落的火光，直到导弹即将砸在战舰上，长鞭和导弹终于在空中重合，后者瞬间爆成一团耀眼的烈焰。
    那是……密集阵？
    欧扬一把抓住陆维的胳膊：“什么导弹？”
    陆维切换无人机视角，很快找到位置最好、画面最清晰的镜头，仔细分辨后豁然抬头：“好像是标枪，反坦克用的！”
    欧扬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他武器未必能把米舰怎么样，但反坦克导弹不一样，这玩意最低穿深也有几百毫米。
    如今的战舰不是二战时的装甲怪兽，走的是高攻高敏低防路线，个个皮薄馅大，欧扬完全可以想象米舰被导弹命中，金属射流穿透一层层甲板的景象。
    击沉米舰八成没希望，但重创却不是没可能。
    回过味来的欧扬不禁一阵后怕，米舰装备近防炮，才能在最后一刻成功拦截，可华佗号上有什么？
    若是南米人用这玩意偷袭医疗船，最起码也能在华佗号上凿出个大窟窿。
    岂止欧扬，华佗号上到徐毅下到普通乘员，哪个不是暗叫侥幸？
    徐毅指挥战舰全速脱离的同时，下令放飞所有无人机，严密监视南米人的动向，一旦发现导弹或疑似导弹的物体，立刻予以重点关注。
    他很想下达发现后立刻予以摧毁的指令，但医疗船上没有合适的武器，根本没有立即摧毁的能力。
    哪怕是一门中口径舰炮，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不仅如此，徐毅立即向东州号报告华佗号的处境，东州号回复立即派出支援，但距离最近的战舰己方战舰也在数百公里外，就算全速前进，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为确保战舰安全，徐毅只犹豫了两秒，就命令直升机立即起飞，跟在后方掩护战舰。
    徐毅非常直白地命令机组，一旦华佗号遭遇进攻，直升机唯一的任务就是拦截导弹。
    医疗船配备的直升机是救援型号，机上没有武器装备。
    拿什么拦截？只有飞机本身。
    徐毅甚至认真地考虑向偷渡船释放幻菌素，可考虑到这东西放出去之后，只会令南米人更加疯狂，才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陆维不停切换视角，每一幅画面都认真解读，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欧扬反复祈祷米舰一定要坚持住，否则南米人必然会把视线转向华佗号——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像此刻这般期待米舰平安无事。
    总之一句话，华佗号上的所有知情人员全都绷紧了神经。
    怕什么来什么，黑暗中再次出现两道尾焰，随后又是一道，全都向上飞行，以顶攻方式飞向米舰。
    另有数道火光以平射方式发起进攻，却没看清究竟是导弹还是火箭筒。
    刚刚还数着炮弹下锅的米舰瞬间火力全开，舰炮和近防炮全力开火的同时，垂直单元不要钱似的发射导弹。
    近防炮播撒的火雨横越半边天空，将来袭的导弹一一摧毁，可拦截了顶攻的导弹之后，却来不及拦截平射火力，几发火箭弹先后命中，米舰左右两舷连续爆开几团烈焰。
    看不清击穿了没有，但猛烈开火的舰炮突然哑火，只余隆隆的轰鸣远远散开。
    好在垂直单元没受影响，幸好垂直单元没受影响！
    米舰一口气发射二、三十枚导弹，它们头尾相接升入空中，又一一在空中转折分散，继而飞向各自的目标。
    仅仅片刻之后，海面上接连炸开一团又一团烈焰，数十艘偷渡船被导弹摧毁。
    米舰选择的都大型目标，即便如此，依旧是大炮打蚊子，但凡命中，无不化为齑粉。
    爆炸不止摧毁目标，就连目标附近的偷渡船都跟着倒了霉，一艘偷渡船上，一个扛着火箭筒的老墨正要向米舰开火，十多米外的偷渡船恰好被导弹命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袭来，恰好扣下扳机的老黑立足不稳踉跄两步，失去准头的火箭弹蹭地发射出去。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老墨的位置太好了，发射筒后方的尾焰直接冲进驾驶舱，把躲在里面的几个老墨烧得连声惨叫。
    老黑手里都有枪，剧痛令他们本能地扣住扳机，驾驶舱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所有人接连中弹身亡，结束了无法承受的痛苦。
    但这还不是结束，尾焰不知道点燃了什么东西，驾驶舱迅速燃烧起来，先是储存的子弹在火焰中击发，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接着陡然一声巨响，整艘船都被殉爆摧毁，眨眼间化作满天飞散的碎片。
    船上剩余的老黑直接被爆炸撕碎，尸骨无存。
    欧扬满头问号，不过是被余波波及就发生殉爆，南米人到底在船上装了什么东西？
    老米的表现也让他非常惊奇：“反舰导弹不都是打军舰的么？怎么还能打小船？”
    在他的印象里，战舰装备的导弹只有防空、反舰、反潜和对地巡航这几种用途，老米什么时候开始装备专门对付小型水面目标的导弹了？
    陆维十分感慨：“这个啊，其实是专门针对咱们的。”
    “啊？”欧扬压根儿没往自家身上想，眼里全是清澈的愚蠢。
    “鲨群知道吧？”
    欧扬一怔，试探着问：“无人舰艇？”
    他知道蜂群，但没听过鲨群这个说法。
    不过蜂群是无人机，蚁群是机器狼机器狗，鲨群顾名思义，肯定是无人艇没跑。
    “对！”陆维重重点头，“咱们的无人艇很久以前就亮相了，老米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欧扬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合着是老米为了对付鲨群战术开发了专门针对小型水面舰艇的导弹，结果用在了偷渡船身上。
    也算错有错着，歪打正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欧扬只是觉得长了见识，徐毅陆维这样的专业人士，却是个个两眼放光，险些把偷渡船带来的危险抛在脑后。
    米舰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全力开火，而且整个过程都被己方拍了下来，也就是说，只要回去之后分析视频，就能拿到这种导弹的第一手数据。
    这可是米方最新的装备，届时就能根据这种导弹的性能，有针对性地对己方装备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样的第一手资料，平时买都找不着地方，如今却大大方方地送到面前，试问哪个能不兴奋？
    冲突继续，米舰一口气打光了所有针对小型船只的导弹，舰炮也出了故障，只剩下近防炮完好无损，一身实力去了九成九，几乎与任人宰割无异。
    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偷渡船只要再努力一波，击沉米舰不是梦！
    但欧扬始终认为，南米人不遗余力地发起进攻，不可能只为击沉，很可能还有其他目的。
    比如将米舰占为己有，或者抓一批米国大兵当做人质，逼迫米舰队放偷渡船过境什么的。
    然而他马上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偷渡船居然没有抢战舰的意思，立刻发起又一轮进攻。
    尽管米舰极力躲避，近防炮把炮管子都打红了，却没能拦住所有的进攻，战舰又挨了两下狠的，右舷水线上方炸开个大窟窿，浪一翻一涌，海水就卷入漏洞。
    南米人随时都会发起又一轮进攻，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欧扬有点明白了，南米人八成是因为米舰一直拦在北上的海路上，击沉太多船只，故而南米人对米舰恨之入骨，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
    当然了，击沉米舰打开北上的通道，也是最关键的因素之一。
    欧扬心中焦急，华佗号还没走远，米舰怎么就坚持不住了呢？
    南米人未必能看出华佗号属于哪里，甚至有可能故意装糊涂，顺手就把华佗号一起送入海底！
    他念头急转，却想不出破局的手段。
    就在有人都以为米舰即将被击沉时，远方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不起眼的微弱尾焰。
    但尾焰的速度极快，短短片刻已然飞到近处，迅速降低高度掠海疾飞。
    舰桥忽然向所有人下达命令：“全体注意，所有在甲板上的人，固定好自己！”
    什么玩意？
    欧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凭本能抓住身边的栏杆。
    下一秒，一个黑影以极高的速度从远处的海面上飞过来，所过之处，海浪激飞。
    那是超音速飞行产生的音爆炸开了海面！
    神秘的飞行器掠海直飞，震碎了玻璃，震聋了偷渡者，掀翻了偷渡船，所过之处人仰船翻，一片狼藉。
    许多南米人见机不妙，立刻跳水才逃过一劫。
    也有冲飞行器开枪的，但这东西飞的太快了，快到子弹都追不上，只能跟在飞行器的屁股后头，瞪眼看着目标越飞越远。
    在诸多偷渡船中飞出一条直线之后，飞行器迅速爬升转向，又杀了个回马枪。
    欧扬眼睛都直了，立刻捅了捅陆维：“老牙，这是咱们的飞行器吧？”
    “对，就是咱们的无人飞行器！”陆维欣慰地点头。
    离华佗号最近的己方战舰，直线距离超过三百公里，但这是一架超音速无人机，以每秒接近一公里的速度飞行，飞越三百公里只需要6分钟左右，加上准备和加速耗费的额外时间，顶天也就十来分钟而已。
    不过这东西虽然够快，装备的武器却不多，一口气全都打光也对付不了几艘偷渡船。
    不过没关系，超音速本身就是极好的武器，只要在偷渡船上方多飞几次，震也能震死这些驴日的。
    “太特么帅了！”欧扬嘿嘿直笑，眼睛一直盯着飞行器。
    突如其来的意外不止打懵了南米人，已经准备弃船的米舰也懵住了，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暗色的天穹上又接连出现数十朵闪亮的尾焰，成群的导弹掠过天空，径直落向偷渡船，
    飞行器立刻爬升，与敌方脱离接触。
    片刻之后，导弹落下，黑暗中炸开一朵朵升腾的烈焰，照亮偌大一片水面。
    现代战争打的是技术，是数据，是体系，而不是单独的某个作战单位，这些从天而降的导弹，必定是远处的其他米舰发射，恰好在这个时候飞到地头，原本是打算拯救米舰，结果来晚一点。
    嗯，虽然晚了一点，虽然只起到了补刀的作用，好歹是赶上了。
    一连串打击虽然没能全歼偷渡船，但也把剩余的船只吓得不轻，被飞行器威慑的南米人不敢再发起进攻，顿时一哄而散。
    米舰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看着偷渡船逃走。
    飞行器并没有立刻返航，而是继续在空中盘旋，直到华佗号脱离险地才调头离开，圆满完成支援任务。
    (本章完)

 第319章 根源

    第319章 根源
    翌日，天刚蒙蒙亮，欧扬就睁开眼睛。
    尽管昨晚一直折腾到午夜才睡下，尽管他仍然觉得疲惫，尽管他依旧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爬起来上了甲板。
    战舰已经远离风暴，海面上风平浪静，就连空气都清爽许多。
    欧扬远眺初升的太阳，心里不仅没感觉到平静，反而乱糟糟的。
    “想什么呢？”陆维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欧扬回头：“你怎么来了？”
    陆维站在欧扬身边：“听哨兵说你一个人上了甲板，担心你想不开寻了短见，赶紧过来看看。”
    “去你的。”欧扬翻个白眼儿，“你这人怎么口无遮拦的？”
    “哈哈，心情好点了吧？”陆维笑着问。
    欧扬摇头：“更差了。”
    陆维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有心事啊，能跟我说说吗？”
    “怎么？”欧扬斜眼看他，“打算给我做做思想工作？”
    “算是吧。”陆维点头承认。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欧扬双手在空中一阵乱划，一时间想不出准确的形容。
    陆维主动引导：“感情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欧扬想了想说：“都不是，应该算是心理上的吧。”
    “就你？还心理上的？”陆维压根儿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
    从棕熊市一路趟出来，虽然不是尸山血海，但也差不太多，那么多坎都闯过来了，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
    欧扬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人这种东西吧，实在是太贪心了。”
    陆维一头问号，这都什么跟什么？
    欧扬抬眼望天：“在疫区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走出去，离疫区越远越好，有一天没一天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根本不敢想回家的事。等真离开了，到了咱们这艘船上，又开始琢磨什么时候能回国，什么时候能回家。”
    陆维登时无语：“不是，合着你扯了这么半天，就是想家了？”
    “你不想？”欧扬反问。
    陆维失落地叹了口气：“能不想吗，我都好几年没休过假了，上回见着我爸妈，还是他们来部队看的我。”
    他的情绪更加低落，用鞋底使劲搓了搓地面：“可惜来的不是时候，半天不到，我们就上舰出发，一口气跨越大洋来了这边，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欧扬抿了抿嘴唇：“我现在就一个想法，赶紧研究赶紧突破，什么时候能治愈幻肺病，咱们就离回去不远了。”
    “是啊，什么时候能治，就离回去不远了！”陆维惆怅地重复。
    两个人一齐沉默下来。
    研究这个东西充满了不确定，也许明天就会突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彻底解决疫情；也许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摸不到正确的方向，回家的时间遥遥无期。
    好一会儿，欧扬才打破沉默：“就算找不到治疗方法，先搞定疫苗不行吗？”
    陆维立马摇头：“想什么呢，这是真菌，不是细菌，更不是病毒，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真菌疫苗？”
    欧扬还真不知道这回事：“真菌没有疫苗吗？”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他听说过很多疫苗，什么甲肝乙肝，狂犬鼠疫流感，既有细菌也有病毒，可就是没听说过真菌疫苗！
    在欧扬的印象里，真菌就是蘑菇，蘑菇就是真菌，没听过用蘑菇做疫苗的。
    当然了，虽然中学生物课上的知识大部分都还给老师了，但还记得真菌是个巨大的家族，不长蘑菇的大有菌在。
    “当然没有！”陆维非常肯定地说，“我闲聊时听研究组的人说过，幻肺菌最麻烦的地方，就是这玩意是真菌，以前也有研究真菌疫苗的，但都停留在研究阶段，一款实用的都没研究出来。”
    欧扬顿时恍然：“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欧扬已经开始好转的心情又低落下来：“我一直以为，研究的第一目标是疫苗，怪不得又是干细胞又是基因嵌入的，原来根子在这里！”
    “就算能研究出疫苗，也没那么容易，你就说艾滋吧，到现在已经发现四十多年了，但是疫苗研究出来了吗？”陆维语气唏嘘。
    欧扬扭头看着陆维：“艾滋最起码还能研究疫苗，幻肺菌连研究的机会都没有……哎，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艾滋也没那么可怕了呢？”
    他对艾滋也算有些了解。
    这种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无药可治，如今还好些，能用鸡尾酒疗法维持正常生活，在鸡尾酒疗法全面推广之前，一旦感染就只能等死，而且由于病毒摧毁了病人的免疫系统，很多不会感染正常人的微生物都会感染病人。
    比如皮肤像发霉的橘子一样长满霉菌。
    陆维点头赞同：“艾滋确实非常可怕，但是和幻肺菌比起来，简直就是弟中弟。在老家，甲类传染病只有鼠疫和霍乱，乙类就不一样了，包括艾滋、狂犬、肝炎，一共28种。”
    欧扬很是意外：“你还知道这个？”
    “近朱者赤，听得多了，就记住了。”陆维说，“不过现在有了幻肺菌，甭管甲类乙类，人类历史上所有传染病绑在一块，都比不上幻肺病。”
    “是啊，都比不上幻肺病。”欧扬低声重复，“将来说不定得在甲级上面再定个超级什么的。”
    陆维忽然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别想那么多，要我说，回不去是好事。”
    欧扬诧异地看他一眼：“怎么还成好事了？”
    “咱们回不去，说明家里安全。”
    欧扬一想也是，同一个问题换个角度考虑，就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这么一想，满心的郁结顿时消散许多：“行了，忙你的去吧，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欧扬笑了，“肯定不往下跳，你就放心吧。”
    “那行，我先走了。”陆维转身离开，半点不带犹豫的。
    欧扬长舒一口气，双手插兜慢慢走回自己的船舱。
    不想途中偶遇周济民，欧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早啊教授！”
    周济民好像有什么急事，一阵风似地掠过，只冲欧扬点点头算是回应。
    欧扬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回去了。
    (本章完)

 第320章 紧急任务

    第320章 紧急任务
    周济民穿过虽不狭窄，但也绝对算不得宽敞的通道，匆匆赶到通讯舱：“老徐，什么事这么急？”
    徐毅还没说话，周济民就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教授，我是高存义。”
    周济民非常意外，但马上回神：“高主使？”
    “对，是我！”高存义一脸严肃，“时间紧迫，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教授，请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周济民立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请讲。”
    “我想知道阻断剂需要在多长时间内使用，才能有效阻断传染！”
    周济民有些为难地说：“我们没进行过这方面的实验，没有数据支援，确切的时间还不明确。”
    “大概呢？”
    “越早越好……冒昧的问一句，你说的那些人，已经吸入孢子了，是吗？”
    “对！”高存义点头，表情沉重。
    “吸入时间呢？越精确越好！”
    高存义扭头说了句话，但设备里没有声音传出来：“准确吸入时间是42分钟前！”
    周济民马上回答：“马上吸入，阻断的几率很高！”
    高存义登时松了口气：“太好了，徐舰长，我马上协调飞机，请你们立刻准备好十五份阻断剂！”
    “等下！”周济民立刻阻止，“阻断剂必须27度温保存，飞机上有恒温设备吗？”
    高存义愣住：“必须恒温？”
    “对，阻断剂的保存条件非常苛刻，一旦脱离恒温环境，很快就会失效。”
    高存义目光投向屏幕之外：“咱们的飞机上有恒温设备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立刻回答：“没有！”
    “马上协调，需要多长时间？”
    “不清楚，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
    “马上去查！”
    高存义又将目光转回来：“教授，船上没有恒温设备吗？”
    周济民苦笑：“我这里只有大型恒温设备，固定在地上那种，而且体积太大，根本装不到飞机上。”
    徐毅也说：“如果能搬下来的话，直接用船上的救援飞机就行，根本不用临时协调。”
    周济民想了想说：“我能不能问一下，需要阻断剂的人目前在哪里？”
    “南米……具体位置我也说不清！”
    “那距离呢？”
    高存义询问其他人后回答：“和你们的直线距离，大概两千多公里。”
    周济民看向徐毅：“咱们的飞机能飞多远？”
    徐毅比了个八的手势：“八百多公里，单程不往返。”
    周济民叹气：“恒温箱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是效果不敢保证。”
    高存义：“如果加大剂量，效果会不会更好？”
    “不会。”周济民摇头，“指导剂量已经是安全范围内的最大剂量。”
    “超量服药会有什么后果？”
    周济民继续摇头：“目前还不明确。”
    “如果阻断失败，能不能用干细胞移植补救？”高存义不死心地问。
    周济民沉默片刻：“干细胞移植没问题，能不能成功补救不好说。”
    高存义眼中透出无法掩饰的失望：“做好准备吧……徐舰长，请你们马上南下，越快越好，正式命令稍候下达！”
    “好！”
    “周教授，请你马上准备恒温箱和阻断剂。”
    “没问题！”周济民说。
    通讯结束，徐毅诧异地问：“老周，咱们哪来的恒温箱？”
    “简单，自己造一个不就完了！”
    “造？”徐毅有点懵，就舰上这条件？
    他没见过便携式恒温箱，但舰上的恒温箱却是知道的，这玩意最少也得有有内壳外壳、中间的保温填充物、电源和温控系统。
    单独一两样还好解决，可凑到一起，简直让人头秃！
    周济民也不解释，马上召集人手安排任务，没多一会儿就做出了成品——一大一小两个塑料箱套在一起，外层包裹保温，内壁外壁之间放个温度计，再留个添水的地方就完了。
    简陋得令人发指。
    周济民指指配套的暖水瓶：“凉了添水，热了加冰，这不就是个恒温箱么？”
    徐毅啧啧赞叹：“就是有点费人。”
    “没办法，就这条件。”周济民说，“安排人吧。”
    徐毅直接叫来陆维：“目标身份不明，可以确定的是人在疫区，安排个免疫的人过去。”
    “我去吧。”陆维毛遂自荐。
    “也好。”徐毅答应。
    陆维还没离开，通讯舱收到了东州号发过来的详细资料，徐毅只扫了一眼就皱紧眉头：“陆维！”
    “到！”
    “集合所有疫区作战人员，快！”
    陆维目光一凝：“是！”
    他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本能告诉他，事情肯定不简单。
    接到消息的欧扬匆匆赶到会议室。其他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正压着声音交头接耳，猜测集合的目的。
    徐毅不满地看了陆维一眼：“怎么把他叫来了？”
    陆维一怔：“不是所有疫区作战人员吗？”
    “他连军职都没有，算作战人员吗？”徐毅质问。
    陆维知道是自己搞错了，赶紧补救：“我马上让他回去！”
    “算了。”徐毅挥手阻止，抬手敲了敲桌面，大伙立刻安静下来。
    “同志们，刚刚接到的消息，今天早些时候，我方运输船银湾号在通过疤拿玛运河时遭遇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袭击，导致运输船破损搁浅，目前运输船已经被敌人占领，十七个船员里两人确认牺牲，七人躲进安全舱，但疑似吸入孢子，另外八人情况不明，很可能落入敌手。”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毅身上。
    徐毅按下遥控器，大屏幕投射米国南部的电子地图，他在沫吸哥东侧的海面上点了一下：“我们的位置在这里！”
    说完又在运河上点了一下：“事发地在这里，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超过两千公里！”
    “这里还有这里各有我方一艘战舰，且都在赶往事发地。”徐毅又在沫吸哥和蜜撸西侧的海面上各点一下，“你们都看到了，我们不是距离最近的我方战舰，但我们是距离最近，且有阻断剂和特种作用人员的我方战舰！”
    鉴于敌方身份不明，且事发位置属于疫情最严重的地区之一，上级命令我们全速南下，以最快速度把阻断剂送到事发地点，特种作战小组与友军配合，全力解救我方人员……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人同时起立，齐声呐喊。
    欧扬热血上涌，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徐毅一拳砸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时间说，“船速太慢，上面协调了一架水上飞机，大概两小时到这里，你们马上回去准备，飞机一到立刻出发，散会……欧扬留下！”
    (本章完)

 第321章 大动脉

    第321章 大动脉
    众人起身，有序离开。
    徐毅指指身边的座位：“这边坐……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欧扬抿住了嘴：“大概知道。”
    徐毅多少有点意外：“说说看。”
    欧扬苦笑：“因为我不是军职，所以准备把我摘出来吧？”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徐毅坦诚地说。
    “但是我免疫幻肺菌，而且没人比我更了解疫区的情况！”欧扬主动为自己争取，“我觉得不应该把我排除在外！”
    徐毅点点头：“舰上就那么点免疫人员，有战斗力的一共才十多个人，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确实非常希望你能参与进来，但你在羞诗炖开了个非常不好的先例。”
    欧扬努力分辩：“我确实是被幻菌素影响……”
    徐毅挥手打断：“陆维一直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不受影响？”
    欧扬顿时语塞。
    “军队是个讲纪律，讲集体的地方，对于一个军人来说，纪律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陆维就被被幻菌素影响，也能保持最基本的判断，但是你呢？”徐毅的目光直刺人心，“纪律对你的约束力并没有那么高，如果带上你，你会不会成为一颗不定时炸弹？”
    欧扬很想说自己活捉了史密斯，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是好的。
    可他上舰有段时间了，多少知道一点潜规则，就拿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吧，徐毅需要的不是反驳或辩解，而是虚心地接受批评。
    于是他立刻换了个角度，用最诚恳的语气承诺：“舰长，我保证听从指挥！”
    “只是服从指挥远远不够。”徐毅敲了敲桌面，“你的情况特殊，我也不能对你有太多要求，但是想参与这一次的任务，你的身份问题必须解决。”
    “啊？”欧扬很意外，“怎么解决？特招吗？”
    “用不着。”徐毅摇头，“你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预备役，对吗？”
    “对，但那个就是应付事的，就挂个名，从来没组织过活动。”
    “没关系，挂名就行。”徐毅笑了，“预备役转现役，解决身份问题！”
    欧扬眨眨眼睛：“这样也行？”
    几分钟后，欧扬出现在装备室外。
    没人问徐毅为什么把他留下，陆维拍拍他的肩膀：“领装备吧！”
    欧扬点头，依旧是雷打不动的三把手枪，外加一支191。
    趁着还有时间，陆维把参与行动的十四个人集合起来，分成a、b两组，a组由陆维率领，组员包括欧扬、罗汉、27半和大飞。
    b组组长章诚，代号壁虎。
    欧扬惊诧不已：这代号也太没威慑力了，怎么不直接叫老虎？
    趁着还有时间，队伍又进行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把备用的弹药补给全都准备好，哪个搬弹药，哪个带给养，全都安排得一清二楚，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刻登机出发。
    很快，周济民带着他的恒温箱，还有几个暖瓶找了过来，仔细说明这东西的用法。
    陆维立刻把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卫生员。
    一个多小时后，陆维接到飞机即将抵达的通知，马上招呼一声，众人立即带上各自负责的物资，来到机库门前单膝跪地，做了登机准备。
    片刻后，一架造型极其怪异的飞机出现在华佗号上方。
    这架飞机拥有前短后长两对机翼，翼尖挂着直升机式的螺旋桨。
    欧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倾转旋翼机？这玩意什么时候装备上的？
    最有名的倾转旋翼机就是v-22，代号鱼鹰。
    欧扬没见过鱼鹰，但眼前这架飞机比起鱼鹰只大不小，因为飞行甲板不够宽敞，只有半个机身勉强搭在甲板上，另外半边一直悬在半空。
    舱门打开，陆维大手一挥：“登机！”
    说罢，弓着身子率先冲过去。
    其他人立即跟上，迅速进入机舱，一进飞机，欧扬就看到机舱里停着两台小巧别致的猫猫车，不禁有些出神。
    连这玩意都用上了？
    陆维清点人数，确定所有人全部上机后，通知机组可以起飞。
    舱门关闭，飞机脱离甲板，转眼就把华佗号远远甩在身后。
    卫生员检查恒温箱，温度略低于27度，马上打开一个暖瓶，往夹层里倒一点热水。
    担心倒得多了温度升高，只倒了一点点，润润喉咙都嫌不够。
    周济民考虑周全，不止有热水，还有两个暖瓶里装的是冰块！
    陆维拍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全体注意，抓紧时间休息，罗汉，你和卫生员一起看管恒温箱，一个小时后换班！”
    大伙一听，纷纷更换最舒服的姿势，有的干脆躺在地上，枕着背包呼呼大睡。
    欧扬没觉得困，但也靠着舱壁闭上眼睛。
    可他脑子里全都是即将开始的任务，压根儿就睡不着，只能无奈地坐起来，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睡不着？”陆维问。
    欧扬点头：“你呢？”
    “一样！”陆维笑了，“紧张吗？”
    “有什么可紧张的，就是有点想不明白。”欧扬侧过身体，“不是说三段式运输，最后一段用的都是无人运输船吗，船上怎么有人？”
    “这个啊，说起来可就复杂了。”陆维有点挠头，“你让我从哪儿说起呢？”
    “没事，慢慢说，咱们有的是时间。”欧扬一点都不着急。
    陆维苦笑：“这个，疤拿玛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那就简单了。”陆维松了口气，“那里不止有运河，还是连接南米北米的重要通道，疫情爆发之后，走海路偷渡北上的只是极少数，走陆路北上的才是绝大多数！”
    “但是疤拿玛在米宫的压力下封锁了运河，想把北上的难民全都挡在南岸，结果就是几十上百万人聚集在运河南岸。白天还没什么，一到了晚上，就跟下饺子似的往河里跳，打算游到对岸后继续北上，那段时间，一到了夜里，北岸的枪声就响个没完，尸体都快把河道堵死了。”
    “后来呢？”欧扬及时捧哏。
    “后来疫情爆发了呗！”陆维理所当然地说，“先是南岸，再是北岸，n多人往河里跳，船闸一开，尸体冲得到处都是，那段时间，运河都因为尸体太多瘫痪了，咱们的船要么堵在西岸，要么改走西线。”
    欧扬发现陆维表情不对：“西线怎么了？有问题吗？”
    “当然有！”陆维说，“东线简单，直接横越太平洋，西线就不一样了，必须走酥伊士运河，再过红海，经过的区域多，出意外的几率也大，要是中间哪个国家闹出点妖蛾子，咱们就得绕道好望角。”
    “这种时候还有人闹？”他知道这事以前出过，但自家船上的物资可是老米买的，虽然老米的威慑力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边也不至猖狂到不把老米放在眼里吧？
    老米的海外基地，可没被疫情影响！
    “怎么没有？”陆维目光不屑，“你太看得起那边的人了，疫情虽然还没扩散到欧罗巴，但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知道疫情扩散是迟早的事？所以都可劲儿屯积防疫物资，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要不是为了削减疫情的传播速度，能可劲的往米洲送物资么？”
    欧扬点头，心里总算对西线的情况有了一点概念。
    “所以吧，咱们的运输线始终以东线为主，你别看疤拿玛全境沦陷，但运河一直有人维护，过路费更是一涨再涨，不过没关系，运输成本都是老米承担！”
    欧扬唏嘘不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运河还在运行，只要还有船只通过，那些维护运河正常运转的人就能向过境的船只收取费用。
    不一定非得是钱，食品饮水、武器装备，特别是防疫物资，也都是疫区里的硬通货。
    单是想一想，就知道这门生意有多么赚钱。
    “简直就是下金蛋的鸡！”欧扬犀利评价。
    “没错！”陆维赞同地说，“运河太重要了，眼红运河利益的势力也特别的多，哪怕疫情都挡不住外来势力的手，如今运河两岸不知道藏着多少人，他们来历复杂，身份各异，但都盯着过境的船只，如今控制运河的势力特别复杂。”
    “打个比方说吧，一号船闸是老墨黑帮控制，二号闸是本地人控制，三号闸就是第三股势力的控制区域，无人运输船在大洋上走没问题，但是进入运河之后，必须和这些势力打交道，总不能让ai出面和对方交涉吧？”
    “所以上面招募了一批人手，运输船进入运河之前上船，离开运河之后下船，就这么周而复始，专门和沿途的势力打交道。”
    “噢！”欧扬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情况。”陆维说。
    欧扬好奇地问：“那之前就没发生过类似的意外？”
    “也有过，但不多。”陆维陷入回忆，“咱们的船员都配了武器，按说不该这么容易就让敌人上船才对！”
    “上面没给详细点的资料？”欧扬有点迷糊，什么情况啊这是？
    “没有！”陆维摇头，“事发时网络中断，无线电被干扰，就连卫星都因为天气不好没拍到现场，已经掌握的情况，还是一个船员逃出来之后，用卫星电话汇报的，但是这个船员也失联了。”
    “预谋已久啊这是！”
    “没错，所以我们面临的情况非常复杂！”
    欧扬心头一紧：“就靠我们这几个人，是不是太单薄了？”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这件事的影响非常恶劣，上面非常重视，参与行动的肯定不止咱们这几个人。”陆维说，“如果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老米八成也会参与进来！”
    “啊？”欧扬十分意外，“还有老米的事呢？”
    “怎么没有？你不会以为就只是一艘船出事那么简单吧？”陆维目光异样，“那么大一艘船沉在航道上，等于把整条运河都堵死了，东边有四艘等着返回的运输船，其中两艘已经进入运河；西边有三艘已经进入运河，另外还有两艘等着进，一天不解决问题，这些船就没法通过运河，你说问题严不严重？”
    嚯！
    欧扬总算是明白了。
    毫不夸张地说，老米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东大支持。
    除了防疫方面的物资，粮食、罐头、方便食品、药物，各种必不可少的民生用品大部分都得靠东大输入。
    乍一看，运河两侧十艘运输船，上百万吨的运力，船上的物资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可分散到米方的东海岸和南部海岸，百万吨物资就像撒进大海里的一撮细沙，转眼就消失不见。
    换句话说，运河就是老米的生命线，如今河运中断，等于掐断了老米的大动脉，老米不急才怪！
    欧扬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袭击也可能是冲着老米去的？”
    “我可没这么讲！”陆维赶紧撇清，“也可能就是想抢一批物资。”
    不管东大还是老米，一船物资都算不了什么，如何持续不断的供给才是关键。
    可对沿岸的各个势力来说，一船物资意味着充足的食物、足够的药品和大量的防疫物资，每一样东西都是疫区里的硬通货，完全可以让一个小势力一举成为运河两岸举足轻重的大势力之一！
    这么大的诱惑，那些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势力，怎么可能不心动？
    欧扬使劲搓搓脸：“真是越说越复杂……算了，我还是睡会儿吧！”
    复杂的事情，还是交给上面头疼去吧，他只要按命令完成任务就好！
    三个多小时后，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洋被陆地取代。
    陆维把所有人都叫起来：“马上就要降落了，现在传达任务简报！”
    所有人聚精会神，目光全都集中在陆维身上。
    陆维继续：“事发地点位于盖拉航道，宽150多米，深13米，是整条运河宽度最窄，同时也是深度最浅的河段，几百米外就是船闸，北岸紧邻城区，是疫情最严重的区域之一！”
    “卫星在甲板上发现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还有很多人员和车辆聚集在附近，正在搬运船上的物资……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按理说夜里行动更有利，但被困的我方人员急需阻断剂救命，所以必须尽快展开行动，想办法上船！”
    (本章完)

 第322章 机变

    第322章 机变
    几分钟后，飞机逐渐减速，与此同时降低高度，以只比树梢多一点点的高度超低空突进。
    所有人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紧紧绷住脸颊。
    这个高度就算坠落，也不会有多少危险，但飞机一降落，众人就要深入敌后，心再大也免不了紧张。
    陆维看一眼坐标：“全体注意，眼镜开机，检查装备！”
    全体队员立刻检查各自的装备，逐一发出确认信号。
    陆维也把任务资料发给众人，首先是银湾号的内部结构，各个出口的具体位置，安全舱的在哪个地方，全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其次是卫星拍摄的高清图像，画面显示，船上敌人众多，防守十分严密。
    陆维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
    银湾号的位置更靠近南岸，这个方向建筑少，但人更多，而且还是大白天，隐蔽靠近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极低。
    “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咱们集思广益，都想想看，怎么才能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上船！”
    大伙一听都有点挠头，青天白日的还这么多要求？也太难为人了吧？
    陆维很快有了主意：“我建议……”
    “哎，有了！”欧扬忽然嚷嚷一声，打断了陆维的话。
    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到两人身上。
    陆维多少有些意外：“你先说！”
    “还是你先！”
    陆维没再推托：“声东击西！”
    欧扬立刻回应：“调虎离山！”
    词不一样，但意思差不多了，两个人一起笑了。
    陆维道：“敌人正在搬运物资，我们兵分两路，壁虎！”
    “到！”
    “你带二组伪装成当地人，袭击运输队吸引敌人的注意，有问题吗？”
    “没有！”
    “好！”陆维点头，“我带一组想办法靠近运河，潜水上船……欧扬，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欧扬在船尾做了个标记：“这个位置没发现敌人，我可以从这里爬上去！”
    “怎么爬？”陆维问。
    卫星图上看不到水面与船舷之间的高度差，但想来相差不会太少，而船尾锚链之类可以利用的东西，想爬上去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钩索，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欧扬说。
    陆维点头表示赞同：“壁虎，把你们组的呼吸器都给我！”
    “好！”章诚答应一声。
    确定了基本方向，剩下的就是临场应变，所有人都闭紧嘴巴，机舱里重新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飞机降落在一处空地，众人坐在猫猫车上离开机舱舱。
    飞机升空，迅速远去。
    两架无人机迅速起飞，以降落点为中心侦察四周，无人机拍到的画面实时传输到战术眼镜上。
    队员们愕然发现，为了不被敌人发现，降落点与银湾号的直线距离居然有整整十八公里！
    虽然几百米外就是沿着运河修筑而成的公路，但路上停满报废车辆，把本就不宽敞的公路堵得严严实实。
    路面和公路两侧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遇难者的遗体，有些死亡时间不详，只剩一堆枯骨；有些近期遇难，尸身高度腐败，数不清苍蝇上下飞舞，大群乌鸦空中盘旋。
    或许是心理作用，一阵微风吹过，众人或多或少都闻到丝丝缕缕的尸臭。
    欧扬对这一幕毫无感觉，其他人虽说早就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但近距离接触都是头一次，心中不免有些异样。
    就连陆维都不例外。
    他在羞诗炖接触的尸体不少，但都是刚死亡不久的新鲜尸体，而不是这种高度腐败的遗体，感官上的冲击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陆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空气中的异味：“全体注意，出发！”
    两辆坐满队员的猫猫车立刻出发，在无人机的指引下向目标前进。
    这玩意虽然小巧，但越野能力着实出众，硬是在远离公路的野地里跑出了不错的速度。
    就是摇晃得厉害，路上几次险些把欧扬甩下车。
    不久之后，两台猫猫车在距离目标四公里左右的位置停下。
    来时的路上植被密布，完全不必担心被敌人发现，从这里开始，植被迅速减少，建筑越来越多，继续乘坐猫猫车，暴露的机率极大。
    所以，剩下的路战士们只能靠双脚丈量。
    战士们下车后，迅速拉开伪装网罩住猫猫车，接着又在附近布置了一圈地雷。
    无人机前出侦察，把前方的情况拍回来，就连敌人的运输路线都一清二楚。
    说单向透明夸张了，但敌人的情况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
    陆维、章诚还有两位资深老兵靠在一起，仔细研究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很快定下了行动路线。
    但队伍并没有马上出发，而是先用无人机在预定路线上飞一遍，不止探察路面上的情况，就连左右两侧的建筑都在侦察范围之内。
    哪一栋里有人，哪一栋空置，需不需要绕行，都是指挥官必须考虑的问题。
    陆维和章诚又针对无人机发现的问题，对行进路线进行一些微调，最大限度避免接触。
    他俩根本不考虑无人机发现的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只要是人就要避开！
    好在这里感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十室九空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情况，无人机飞了一路，也只发现几个人影。
    看行迹不像正常人。
    没时间继续浪费，无人机先把b组的路线飞了出来，章诚立刻率领b组出发。
    几分钟后a组出发，出发前，陆维命令所有人把消音器装在枪上。
    欧扬完全不知道191还能装消音器，直到陆维在他的战术背心里摸出消音器，才知道自己也有。
    “有这玩意声音也不小，而且这东西的寿命只有三百发，能不开枪就别开枪。”陆维耐心地嘱咐。
    欧扬小声问：“开枪的话，声音有多大？”
    “90分贝，和拍桌子差不多！”
    欧扬看向空无一人的城区，意思很明显：拍桌子的声音，也太大了吧？
    陆维无奈地说：“没办法，咱们用的不是亚音速微声弹，声音不可能太小。”
    “那还不如用刺刀！”欧扬忍不住吐槽。
    陆维愣住了，点头道：“说的对……全体注意，不用消音器了，上刺刀！”
    欧扬险些咬了舌头。
    好么，主打一个听劝是吧？
    战士们立刻收起消音器，拔出刺刀卡在枪上。
    欧扬一看，立马乐了。
    他用的精确型枪管比较长，上好刺刀之后，比其他人有更多长度优势。
    “出发！”陆维大手一挥，队伍立刻进入城区。
    无人机在前面飞，其他人在后面追，但不是排成一行，而是拉开安全距离互相掩护。
    a组路程刚过半，章诚已经率领b组赶到指定地点，藏在隐蔽处换好伪装。
    其实也没什么好伪装的，就是在途中收集了一些破布披在身上，脑袋上再缠几圈就完了。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敌人死拼，更没打算和敌人近战，只要不暴露身份就没问题。
    a组加快速度，很快抵达河边。
    陆维躲在一堵墙后面，低声道：“咱们只有四个人工鳃，欧扬、罗汉、大飞跟我上船，其他人留在附近接应……一定要看好恒温箱！”
    “是！”
    余下的三个人迅速离开，在附近选了个地方藏起来。
    欧扬等人摘下不适合泡水的装备装进防水袋，把人工鳃咬在嘴里。
    陆维挥挥手，率先走进运河。
    进入水中之后，世界顿时为之一变，水面上的各种声音迅速远离，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许多。
    阳光透过水面洒落河底，光线随着水流的涌动摇曳不休，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梦幻感。
    几个人身上背着沉重的装备，犹如压舱石般将众人压在水底，根本浮不起来，只能踩着河底步行。
    没走几步，罗汉突然倒向后方，欧扬赶紧扶了一把，结果自身也被带偏，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河底。
    水下的阻力极大，和地面行走的感觉完全不同，必须在前进的同时保持平衡。
    爬起来后继续尝试，慢慢找到一点窍门。
    运河的水质还可以，远处看不清，近处却没问题，虽然不像海底那样，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鱼虾蟹贝，但也有些大大小小的鱼游来游去。
    欧扬忽然冒出个念头：大名鼎鼎的食人鱼原产地好像就是南米，运河里不会有这玩意吧？
    忍不住四下里乱看，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几个人下水的位置离目标有些远，四个人走了接近一公里，总算来到银湾号附近。
    离着远时不觉得，靠近了才发现这艘船大得离谱，略微倾斜的船体坐在河底，右舷方向有个边缘很不规则，两米多宽的大窟窿。
    很显然，这就是银湾号沉没的原因。
    陆维立马就挪不动步了，毫不犹豫地改变计划，挥挥手示意其他人跟上，率先走向破洞。
    按原计划往上爬，暴露的几率不小，从水底进入船舱比爬船舷安全得多，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依旧是陆维第一个钻进去，接着是罗汉和大飞，欧扬跟在最后面。
    破洞的断面参差不齐且极度锋利，欧扬小心翼翼地跨步进入船舱，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两眼一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隐约看到四周堆满了纸箱，都是几十上百个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虽然泡了水，但还没散架。
    凑近一些才发现，全都是各种罐头。
    远处，昏黄的灯光透进水面，隐约可以听到沉闷的说话声。
    几个人避开灯光慢慢往前摸，在无人的角落里悄悄探出头来，来自外界的声音立刻清晰许多。
    似乎是这边的电路出了问题，
    一阵说话声传过来，但没人能听懂这种语言。
    陆维打了几个手势，在其他人的掩护下第一个出水，打开防水袋，迅速换上全套装备。
    其他人先后上岸，等戴好战术眼镜后，再听那种陌生的语言，眼镜自动提示这是西语，意思是加快速度，优先搬运破损船舱里的物资。
    隐蔽观察，敌人大概有三十多个，都是当地人的面相，且占据唯一的出口，想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原路退回，按原计划爬船尾倒是有可能悄悄潜入，但行动时间马上就到，b组随时可能发起袭击，根本没时间往回走。
    现在就只能悄悄躲着，数着时间等待b组发起袭击。
    片刻后，时间到，但船舱里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负责搬运的敌人也没有任何变化。
    欧扬心里直犯嘀咕，到底打没打啊？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几个人一起看陆维，后者压了压手掌，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但陆维也只是表面上镇定，心里同样直犯嘀咕。
    敌人传递消息的速度，不会慢到这个地步吧？
    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不知道哪个一声大喊，战术眼镜实时翻译：“出事了！”
    船舱里顿时乱了起来，有的想往外冲，有的想不知所措，也有的悄悄往暗处躲，甚至还有几个往欧扬等人所在的方向躲。
    几个人立刻握紧了枪。
    关键时刻，一个白人突然冲进来，大声吼几句镇住众人，要求所有人继续搬运，不用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陆维一个劲地咬牙，看时间，已经在这里躲了快20分钟，这个时间，b组已经完成袭击，按计划撤离阵地。
    没时间了！
    陆维下定决心，迅速打出准备战斗的手势，分配好目标后把消音器装在枪口上。
    其他人照办，做好战斗准备。
    陆维背靠纸箱，轻轻吐出一口气，突然探出枪口，叭地一声响，一个本地人应声而倒。
    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中弹的本地人落入水中，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枪声就是命令，欧扬等人已经一齐开火，枪声不绝于耳。
    潜入最终还是变成了强攻。
    事发突然，除了少数人反应迅速及时躲避，大部分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
    欧扬等人初时只追求击中，不论死活，等到视线中再也找不到站立的目标，立刻开始补枪，而且都是瞄准头部开火，确保击毙。
    死了小二十个本地人，余下的敌人却连是谁发起的袭击都不知道，只知道枪声的大致方向。
    几个有作战经验的敌人，立刻通过尸体上的弹孔判断子弹来自哪个方向，悍然发起反击。
    (本章完)

 第323章 伏击

    第323章 伏击
    数分钟前，b组。
    章诚背靠半边残墙，悄悄探头瞄了墙外一眼，隨即迅速收回视线，接著又远眺银湾號：“大眼，有发现没？”
    “没有！”大眼低声回应。
    大眼是队伍里的狙击手，不止眼睛大，视力还特別好。
    章诚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焦灼。
    距离预定时间没多长时间了，运河方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防止意外，发起袭击的节点並不是某个固定时间，而是某个时间段！
    因此，章诚打算等到陆维等人出现在运输船后方，做好攀爬准备的时候发起袭击，最大限度掩护队友的行动。
    按说，这个时间a组差不多该就位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通过无人机的镜头可以看到，敌人用柵栏和铁丝网，在靠近银湾號的河岸边围起一片空地，搞了个临时码头。
    围栏外，成群的感染者挤成一堆。
    围栏內，手持各种枪械的武装分子虎视眈眈。
    围栏还算结实，但不是毫无漏洞，偶尔有感染者钻进围栏衝进码头，但跑不出几步就被铁丝网缠住，而且越挣扎缠得越紧，很快就被铁丝网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敌人並没有因为准备周全而放鬆警惕，反而时刻盯紧越聚越多的感染者。
    章诚敏锐地发现，敌人还在铁丝网后面布置了一圈阔剑地雷。
    柵栏、铁丝网、阔剑、守卫，把临时码头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再看河面，一艘小型货船停靠在银湾號侧面，几个敌人操纵起重机，吊起货柜卸送上小船。
    小船只比货柜长一些，沉重的货柜压下来，船身猛然下沉，河水几乎漫过船舷。
    几个没有武器的傢伙摘下吊具，小船艰难地调转方向，缓缓驶向岸边。
    船头方向，另一群敌人正把一条固定在甲板上的钢缆扯到岸边，拉紧后固定，掛上简易缆车，利用高度差向岸上输送物资。
    效率比小船快得多。
    货柜上岸之后，立刻被敌人打开，有用的物资搬到车上，没用的直接扔到河里。
    敌人双管齐下，没多一会儿就装满了十几辆卡车。
    一个鬍子头髮乱糟糟，又矮又壮的傢伙举著ak47喊了几句，十几台卡车逐一启动，负责护送物资的敌人七手八脚地爬上车，毫无防护地坐在车顶。
    一辆轻型装甲车开到出口处，架在车顶上的大口径重机枪突然开火，子弹扫过人群，瞬间血雨飞扬，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与此同时，几个敌人引爆出口处的阔剑，又炸倒一批感染者。
    敌人趁机打开大门，车队开足马力，在装甲车的引领下驶出临时码头。
    车轮碾过满地残尸，混浊的血水在轮下溅开。
    大概是被枪声和爆炸声吸引，大批感染者像变戏法一样从街道两侧冒出来，不管不顾地扑向车队。
    章诚有点明白了，怪不得一路上没看到几个感染者，原来都被敌人搞出的动静引到临时码头去了！
    装甲车一边前进一边开火，清扫挡路的感染者。
    卡车上的敌人也不断向左右两侧开火，清扫漏网之鱼。
    “配合的还挺特么默契！”大眼恨声吐槽，“这特么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蓄谋已久……队长，动不动手？”
    章诚眉头紧锁，心中剧烈挣扎。
    直到现在，他仍然没发现a组冒头，如果还没做好准备就发动袭击，a组必定错失机会！
    反之若是做好准备，b组却迟迟没有动静，那就是浪费时间和机会！
    相比之下，后者代价更小。
    但眼下已经进入预定时间段，如果不打这一波敌人，下一轮还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
    眼瞅著敌人就要进入伏击圈，没时间给章诚慢慢考虑，他猛一咬牙，选择相信自己的战友：“全体注意，准备战斗！”
    一声令下，七个人瞬间绷紧神经。
    该做的准备早就做好了，他们要做的就只是耐心等待。
    几分钟后，车队驶入埋伏圈。
    b组所有人都隱蔽在暗处，全靠卫星和无人机监控敌人的动向。
    卫星远程遥感，监控整体情况；无人机近距离观察，捕捉各种细节。
    敌人也有无人机，而且不止一架，它们盘旋在车队附近，充当敌人的眼睛。
    但七个人都躲在安全的位置，除非敌人的无人机钻进建筑里，否则绝不可能发现异常。
    无人机更不用担心，己方的无人机飞得更高也更安静，还是低可视度隱身涂装，別说这些装备水平根本提不小嘴的敌人，就算米军来了也只能靠肉眼搜索，雷达上绝对找不到半点信號。
    敌人毫无防备，但卡车数量太多，超出章诚的预期，装甲车已经快要开出埋伏圈，还有几辆卡车吊在圈外。
    按最初的计划，肯定是把敌人的运输队包了饺子最好，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关门打狗已经不现实。
    不过没关係，反正从一开始，伏击就不是为了消灭敌人。
    装甲车即將驶出伏击地段的瞬间，章诚轻轻吐出两个字：“引爆！”
    队伍中的爆破手早就做好准备，立刻按下遥控器。
    轰——
    剧烈的闷响声中，装甲车下陡然炸开，將只有十几吨的轻型装甲车掀了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车队的中段和后段同样发生爆炸，翻倒的车辆將运输队一分为三，押车的敌人不是被甩下来，就是被翻倒的车辆压住，存活的机率十分渺茫。
    不过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关注他们？
    没进埋伏圈的四台卡车活像受惊的兔子，立刻急剎停住，立刻调头往回跑。
    堵在伏击地段里的卡车也都停住，车上的敌人个个瞪大眼睛，但他们既没听到枪声，也没再出现爆炸，就只有鍥而不捨的感染者依旧涌过来。
    爆炸发生的一瞬间，感染者受巨响影响，出现片刻的迷茫，但隨著爆炸声消散，他们很快恢復正常，继续向卡车发起衝击。
    章诚既没有阻止那四台卡车逃离，也没向被困的卡车发起进攻，而且是一直冷眼旁观。
    敌人很有经验，初时的混乱很快结束，纷纷向扑上来的感染者开火，激烈的枪声连成一片，完全分不出个数，比电影里那种零零散散的枪声真实多了。
    和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敌人比起来，近在咫尺的感染者更加危险。
    章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低声命令：“全体注意，开火！”
    几声淹没在激烈枪声中的轻响过后，几个拼命朝感染者射击的敌人应声而倒，摔出车外被感染者淹没。
    敌人的火力登时稀疏许多。
    b组並没有继续开枪，而是观察敌人的情况，发现哪里的火力比较密集，就抽冷子打上几枪，为敌人的火力强制降档。
    敌人的数量虽然不多，却都拥有对抗感染者的丰富经验，抵挡活尸的进攻不是问题。
    可损失了大量人手之后，剩余的敌人捉襟见肘，哪怕拼尽全力也挡不住感染者的攻势。
    悍不畏死的感染者先是挤进驾驶室，再爬上后车厢，淹没拼死抵抗的敌人。
    没多一会儿，敌人的车队就彻底完了。
    侦察发现，临时码头上的敌人虽然对车队遇袭十分震惊，却没有支援的跡象。
    道理也难猜测：临时码头被大量感染者包围，必须乘坐合適的交通工具才能衝出来，否则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如果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袭击，到这一步就该结束了，b组完全可以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撤出战斗。
    但伏击的目的是掩护a组，若是始终不露面，怎么吸引敌人的关注？
    章诚眼珠一转，立刻把主意打到临时码头上。
    车队可以不在意，但码头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吧？
    “二驴，金豆！”章诚点了队员，直接在战术系统中標记临时码头的柵栏。
    二驴中等个头，是b组最壮实的队员，他立刻架起狙击榴，雷射测距仪锁定目標，火控系统立刻给出相应的参数。
    b组藏身点与临时码头的直线距离约1.4公里，而狙击榴的精確射程只有800米。
    不过没关係，这玩意的最大射程超过两千米，1.4公里打不了那么准，多来几发不就行了？
    二驴扣下扳机，35毫米榴弹一枚接一枚地打出去。
    榴弹落地时並没有偏离目標太远，成功在柵栏上撕开一道缺口，一群感染者立刻冲了进去。
    冲在最前面的一头扎进铁丝网，转眼捆了个结实，问题是感染者数量太多，眨眼的工夫，就有几十个感染者以身殉网，自身动弹不得的同时，也把这道屏障破坏得七七八八。
    他们全都挤在一起，就像一座连接內外的桥。
    后续的感染者只要踏著同伴，就能衝进临时码头。
    守卫这个方向的敌人嚇了一跳，开枪拒敌的同时果断引爆阔剑，瞬间就將气势如虹的感染者炸倒一片。
    可感染者实在太多了，不止这个方向，其他方向的感染者也都涌过来。
    敌人为守住临时码头，不得不从其他方向抽调人手支援，勉强挡住尸群的衝击。
    章诚自然不会给敌人重整旗鼓的机会，第二轮打击及时降临，但炸的是另一边的柵栏。
    敌人不得不分兵把守，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防线岌岌可危。
    二驴换上最后一个弹鼓，正要开火却被章诚阻止：“別打墙了，打人！”
    二驴点头，重新锁定目標，几发榴弹打出去，正在抗击感染者的敌人顿时炸倒一片。
    感染者蜂拥而至，也不在意死活，飞身扑在敌人的尸体上拼命撕咬。
    倖存的敌人肝胆俱裂，转身就逃……回身的一瞬间，愕然发现原本位於后方的同伴全都上了运输船，正缓缓驶离河岸。
    几个暴躁老哥登时红温，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抄起步枪就朝小船开火，一连打倒数个逃兵。
    但逃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敢直面大群感染者，对友军开枪却毫不犹豫，很快就將那几个暴躁老哥击毙。
    其他人只顾著逃命，压根儿没工夫理会其他。
    面对危险，这些人完全没了章法，有的一头钻进货柜，锁住箱门苟延残喘；有的丟掉武器拼命逃跑，最后跳进运河；还有的缩进车里，被一群感染者包围，风雨飘摇命不久矣。
    银湾號上的敌人目睹这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很快回神，却没有向岸上开火，而是迅速缩回船舱。
    这是知道袭击来的蹊蹺，不想和躲在暗处的b组交手，所以乾脆躲起来。
    b组的袭击虽然起到了极好的效果，却也引起敌人的注意。
    这个时候，敌人的无人机分成两种情况。
    一部分因为飞手丧命失能或无心顾及而失去控制，彻底成了摆设；另一部分的操作人员在银湾號上，立刻锁定b组大致的藏身位置。
    章诚立刻提醒：“金豆！”
    金豆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这小子刚进部队的时候特別爱掉眼泪，所以得了这么个绰號。
    等適应了队伍里的生活，绰號也就成了代號。
    接到命令，金豆马上举起发射器，一枚微型飞弹锁定空中的无人机……他一口气发射四枚飞弹，將胆敢靠近的无人机全部斩落马下。
    章诚原本的想法，是狙击榴万一打不开局面，就用单兵飞弹轰开缺口，这玩意的射程超过两公里，乍一看和狙击榴差不多。
    但这东西再小也是飞弹，打近距离目標不明显，打远距离目標却比狙击榴精確得多。
    好在二驴运气不错，两轮发射都取得了不错的战果，没给金豆发射飞弹的机会，否则打光了飞弹，再想打无人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b组凭一组之力，將敌人压得不敢冒头，章诚却不相信敢袭击己方运输船的团伙菜到这个地步。
    確信已经取得超出计划的战果，他毫不犹豫地命令队伍撤离，战士们立刻按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撤出伏击点。
    仅仅几分钟后，一轮炮弹从天而降，炸毁了b组藏身的建筑。
    几百米外的b组暗暗庆幸，要是撤得慢一点，还不得吃炮弹套餐？
    可问题来了，敌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有装甲车也就算了，怎么连炮都有？
    不过转念一想，北上的偷渡船上都带了那么多炮，敌人手里有炮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快走吧。”章诚的视线投向银湾號，“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看a组的了。”
    (本章完)

 第324章 双管齐下

    第324章 双管齐下
    炮弹落地的一瞬间，万米高空之上，一架隱身无人机將这一幕尽收眼底，同步传回远在数千公里外的东州號，並且自动將炮兵阵地的位置標记在主屏幕的电子地图上。
    每时每刻，电子地图上的信息都在变化，b组的位置，敌人的位置，无人机的位置……
    虽然还做不到战场单向透明，但所有能通过卫星或无人机获取的情报，全都能实时展示在地图上。
    “摧毁炮兵阵地！”潘锐冷冷地说。
    之前没发现也就算了，既然敌人主动暴露阵地，有什么道理不吃下来？
    “是！”作战参谋答应一声，滑鼠轻点几下，一架在战场上空盘旋的无人机立刻锁定目標，打开弹舱投下两枚精確制导炸弹，分毫不差地命中目標，爆炸导致堆积的炮弹爆，阵地上空升起一朵微缩版蘑菇云。
    敌人的阵地很小，只有几门迫击炮，但阵地的位置非常好，可以利用迫击炮的射程控制大半个战场，是图上对b组威胁最大的敌方单位。
    潘锐又问：“a组有动静吗？”
    “报告，没有！”
    潘锐心中微沉，暗暗猜测a组到底遇上什么情况，不过a组虽然暂时没有消息，但他相信己方的战士。
    银湾號。
    炮阵被毁，甲板上的敌人望著升腾的蘑菇云骚动不已。
    一个满脸胡茬，全身脏兮兮的老白面色阴沉：“是东大，一定是东大来人了！”
    “这么快？”长著一张南米麵孔的助手诧异地问。
    虽然很不甘心，但所有人都很清楚，米洲一直以来都是老米的后园，而东大在这边没有基地。
    动手前，组织认定发起袭击后，东大最快也要一天，甚至两天时间才能赶过来，可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
    老白脸上掠过一丝狠戾：“我们需要做一点必要的准备，把人质带出来……”
    “头儿！”一个南米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货舱里出事了，有人……我是说，有敌人在船上！”
    “敌人？”老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多少人？”
    “不清楚，咱们已经损失了二十多人。”
    老白心头一紧：“马上支援，快！”
    南米人答应一声，转身就跑：“跟我来！”
    嘴上叫得响亮，跑得也挺快，可脱离老白的视线之后马上就慢下来，不动声色地躲到其他人身后。
    与此同时，一直躲在岸上的27半发现敌人停止搬运，三三两两地聚集在甲板上，顿时一阵手痒，马上架起狙击榴，一边鄙视敌人毫无战斗素养，一边锁定敌人扣下扳机。
    有经验的战士，这会儿早就躲起来了，怎么可能站在甲板上？还敢大摇大摆地聚成一堆？
    这不是纯纯的找死么？
    砰砰几声响，数枚榴弹准確命中甲板，连续炸翻十几个敌人。
    老白和他的助手正要前往货舱督战，甲板上轰然爆炸，飞散的钢珠击倒数个敌人。
    助手惊慌大吼：“小心！”
    老白转身就往船舱里跑，可另一枚榴弹恰好在他身边炸开，立时將二人打成人肉筛子。
    余下的敌人群虫无首，一片混乱。
    机灵的立刻躲起来，警惕的马上跳船逃走，蠢笨的秒变没头苍蝇，满甲板乱躥。
    只有极少数敌人发起反击，可他们压根儿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不过是胡乱开火而已。
    偷袭得手的27半嘿嘿一笑，收起狙击榴，和同伴一起用装了消音器的步枪点名。
    在这个距离上，虽然不敢说枪枪命中，三枪打倒一个敌人还是没问题的，没多一会儿，胆敢反击的敌人就被三个人收拾得七七八八，剩余的敌人全都成了缩头乌龟，一个敢冒头的都没有。
    如果b组开打之前，27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火，但伏击已经打响，等於说已经向敌人宣告己方的存在，这个时候就没必要顾虑那么多了，发现战机就得紧紧抓住，儘可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他们多打死一个，潜入人员就多一分安全。
    这个时候，b组正向运河方向移动，但伏击的动静引来大批感染者，不断出现的活尸严重拖慢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章诚恨不得立刻赶到河边，却只能耐住性子先应付层出不穷的感染者。
    要不是担心暴露位置，他都想召唤无人机炸开一条通向运河的坦途！
    如果確定a组的情况，需要b组吸引敌人的火力掩护战友，章诚完全可以毫不犹豫地暴露位置。
    但a组情况不明，b组做为己方唯一的后备力量，必须谨慎行动！
    同一时间，货舱。
    残余的敌人不断向欧扬等人藏身的角落开枪，连续的枪声在有限的空间里反覆迭加，震得敌人耳朵里嗡嗡直响。
    乱飞的子弹击中舱壁和纸箱，数不清的玻璃罐头碎裂，汤汁流得到处都是。
    欧扬等人老老实实地躲著不动，但无人机已经在大飞的操纵下，紧贴地面离开角落，从货舱的边缘挪到敌人的一方。
    镜头里，敌人的位置一目了然，哪个正在换弹，哪个正在开火，哪个即將挪动，全都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一群敌人涌进货舱，敌人立刻从防守性射击转为全面进攻，正面的敌人继续开枪压制，余下的敌人兵分两种，同时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
    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身后的角落里藏著一架无人机。
    陆维嘴角勾起，掏出一枚烟雾弹挥了挥。
    罗汉和大飞会意，马上取出热成像瞄准镜装在枪上。
    欧扬拍拍身上，却没发现类似的装备，不满地瞪著陆维。
    后者压根儿没理他，立刻扔出烟雾弹，转眼之间，货舱里浓烟滚滚，失去视野的敌人不敢乱动，有的靠墙蹲下，有的趴在地上，也有的到处寻找掩体。
    持续不断的火力，也因为看不清而减弱许多。
    罗汉和大飞趁机发起反击，热像仪中的人形轮廓不断中弹倒地。
    就连陆维都加入反击的行列，搞得欧扬整个人都傻了。
    烟雾中的惨叫不绝於耳，对方损失惨重，剩余的敌人嚇破了胆，怪叫著逃出货舱。
    (本章完)

 第325章 营救

    第325章 营救
    数秒后，弹体不再涌出浓烟，烟雾迅速散开。
    船舱相对封闭，稀释的烟雾充斥整个货舱，到处都是雾蒙蒙的，能见度只有十多米。
    以陆维为首的三个人分散前进，遇到的每一个敌人，都要补上至少一枪，直到抵达货舱的另一侧，才发出安全信號。
    欧扬压抑著心中的急切，低声问道：“老牙，你不是没热像仪吗？怎么瞄准的？”
    “简单！”陆维举枪瞄准出口，却始终保持安全距离，“这不是有无人机吗？通过无人机的镜头，间接瞄准就完了！”
    欧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不能別说得这么轻鬆？
    他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陆维与无人机连线，无人机再与敌人连线，最后把陆维和敌人连线，画出一个个三角形的场景。
    这特么叫间接瞄准？三角定位还差不多！
    似乎是猜到欧扬的想法，陆维低声解释：“別想了，间接瞄准不止需要设备辅助，还需要经验和练习……甭废话了，回头我教你，罗汉闪光弹，大飞做好准备！”
    两人做好准备確认命令，罗汉甩手將一枚闪光弹扔出门外，砰地一声闷响，哪怕隔著舱壁，依旧震得欧扬心浮气躁。
    这玩意实在是太响了。
    爆响刚结束，大飞已经操纵无人机衝出去，机身快速旋转360度，镜头將四周的景象全部拍下来。
    几个东倒西歪的敌人標记在战术眼镜上，左二右三。
    罗汉和大飞行动迅速，出门后连续开火，瞬间击毙敌人。
    “安全！”两人异口同声。
    欧扬感慨不已，他自认身手还算不错，可是和专业人员比起来，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陆维调出银湾號的內部结构图，將通向安全舱的路线標记在图上：“罗汉打头，大飞断后，欧扬跟上！”
    舱门外，一条宽敞的通道直通甲板，欧扬刚出货舱，十几个敌人就从外面衝进来，神色惊恐，动作慌张。
    欧扬等人没那个閒工夫分析敌人什么情况，二话不说举枪就打，一阵乱枪就把敌人全部了帐。
    这时几人听到甲板上传来的爆炸声，陆维精神一震：“外面打起来了，抓紧时间！”
    四个人排成一行，在无人机的带领下快速推进。
    倾斜的船身，倾斜的甲板，一路上除了上坡下坡，其余的路程都是斜著走，感觉不是一点半点的彆扭。
    甲板是敌人的重点防御位置，由於安全舱不在甲板方向，四人居然一路畅通，连敌人的影子都没遇上。
    顺利抵达安全舱附近，无人机刚飞过一处拐角，前方陡然传来霰弹枪特有的声响，无人机中弹坠落。
    最后一个镜头，拍到个手持霰弹枪的南米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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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维甩手將一枚手雷甩过去，轰地一声闷响，却不知道炸死壮汉没有。
    罗汉趴在地上，只露出小半个脑袋和步枪，乒桌球乓连续射击，一口气打光弹匣才迅速缩回：“安全！”
    通过拐角，安全舱平平无奇的大门进入视线，门边的密码盘已经被敌人拆下来，几根导线一端接在密码盘后面的电子板上，另一端插在只有巴掌大小的pda上。
    pda的运行界面非常抽象，与电影里那种破解密码的场景有五分相似。
    罗汉和大飞立刻守住走廊两侧，陆维一把扯掉导线，运指如飞输入密码。
    最后一指点下，厚重的防暴门开启，可刚打开一条缝就听到几声枪响，几发子弹从门缝里穿出来，打在对面的舱壁上，溅出几点火。
    陆维嚇了一跳，赶紧喊话：“別开枪，自己人！”
    听到熟悉的语言，枪声停了，但还是警惕地询问：“你们是谁？”
    陆维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直面安全舱內的枪口：“我们是华佗號特遣作战小组，东洲號派我们来的。”
    虽然看到一身熟悉的装备，但里面的人仍然有些怀疑，眼神十分戒备。
    欧扬站到陆维身边，目光扫过，心头不由地一沉。
    安全舱里一共九个人，七个活著，两个躺在地上，头部被其他人用衣服盖住，显然已经牺牲了。
    在疫区的时候，欧扬不知道亲眼目睹过多少死亡，甚至一度以为再次面对死亡的时候，心里不会有半点波动。
    直到现在欧扬才知道，漠视只是因为与己无关，当遇难者是自己的同胞时，心里依旧出现了几分波动。
    不多，但並未缺席。
    “刘永志、洪立，逄宇……”陆维一一说出眾人的名字。
    被困的船员终於確定来的是自己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鬆，几个船员悲从中来，悲伤的泪水奔涌而出，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哭什么哭！”陆维沉声问：“其他人呢？”
    “不知道。”刘永志止住悲声，“船炸坏之后，船长说敌人太多挡不住，让我们马上进安全舱，我们逃进来了，其他人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接没接到消息……”
    陆维知道这事儿怪不得眼前这些船员，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军人，可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怒其不爭的愤懣：“船长呢，在哪里？”
    刘永志指向角落里的尸体：“右边那个就是。”
    陆维满心的愤懣，全都化做一声嘆息：“各位，咱们必须儘快离开，有武器的举手！”
    立刻有四个人举起了手。
    “收好你们的武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陆维严厉命令，“现在，带上遗体跟我们走！”
    他也想找到失踪的人员，但眼下找不到线索，只能先把已经找到的人带出去，再想办法寻找失踪人员。
    敌人数量虽多，不过运输船这么大，有的是地方藏身，但愿他们仍然躲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是落进敌人手里！
    一行人离开安全舱，但没有向甲板移动，而是向银湾號的上层建筑转进，没多一会儿就赶到驾驶舱。
    驾驶舱里空无一人，船舵右侧两步外有一滩早已凝固的鲜血，钢化玻璃上还有一排参差不齐的弹孔。
    通过遍布裂纹的玻璃，欧扬看到甲板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具尸体倒在甲板上。
    陆维一把拉开舱门：“a组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话！”
    无线电里立刻收到回应：“a组请讲！”
    “指挥中心，a组行动顺利抵达安全舱，解救被困人员七人，另有遗体两具，其他人员下落不明，暂时无法判断失联人员下落。”
    “还在船上吗？”
    “不清楚！”
    “a组，儘快搞清楚失联人员的下落！”
    “是！”
    通讯结束，陆维切换通讯频率：“b组，报告你们的位置！”
    无线电里传出章诚的声音：“东南方向800米，正在朝目標方向前进！”
    “加快速度，注意隱蔽！”
    “是！”
    欧扬嘴角一抽，既要加快速度，还得注意隱蔽，这是什么见鬼的命令？
    陆维继续：“27半，报告你们的情况！”
    “报告，我们还在岸边隱蔽，刚刚清扫了甲板，打死二十多个敌人。”
    陆维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並没有觉得惊讶：“剩下的敌人呢？”
    “藏起来了，还有几个逃跑的。”
    “还在船上？”
    “对，在船上！”
    “数量是多少？”
    “不清楚，能看到的二三十个吧。”
    陆维头疼了，这么多敌人躲在暗处，不论离船上岸，还是其他人上船，都要做好被敌人袭击的准备。
    对己方而言，半渡而击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词汇。
    问题是恆温箱还在岸上呢，如果不能抓紧时间，万一阻断剂失效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陆维不敢怠慢，再次联繫东州號：“指挥中心，请求无人机协助，掩护我方人员上船！”
    “指挥部收到，请你们做好准备！”
    “明白！”陆维答应一声，“各单位注意，准备向银湾號移动！”
    话音未落，空中盘旋的无人机已经向b组前方投下一枚集速炸弹，片刻后一声巨响，挡在b组前方的感染者死伤惨重，就连道路两侧的建筑都被爆炸摧毁不少。
    爆炸刚结束，b组立刻全速前进，以最快速度赶到河边。
    同一时间，另一架无人机空投蜂群，数以百计的小型无人机在银湾號上方低空盘旋。
    几个没躲好的敌人立刻被蜂群锁定，无人机不断在敌人头顶飞来飞去，嚇得他们六神无主，有的跳船逃生，有的抱头鼠窜，也有的精神崩溃，可劲儿朝天上开枪。
    可蜂群无人机又小巧又灵活，哪那么好打？
    蜂群隨时可以降落，消灭暴露的敌人，但为防止敌人困兽犹斗，给对方留下跳船逃生的机会，並没有打击跳船逃生的敌人，只把向空中开枪的敌人炸掉。
    几声爆炸过后，甲板再次安静下来。
    陆维不知道这一轮爆炸震慑住敌人没有，但这会儿也顾上不那么多了。
    无人机不仅扫清了甲板，同样把临时码头上的感染者清理一遍，27半等人率先赶到码头，准备好一艘小船后，躲在船上瞄准甲板。
    敌人那艘运输船正靠在银湾號上，但岸边还停著几条小船，正好用来摆渡。
    几分钟后，b组赶到，眾人乘船靠近银湾號。
    蜂群降低高度，在几乎和船舷平行的高度环绕飞行，震慑打算拦截小船的敌人。
    直到所有人安全上船，敌人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大伙迅速赶到驾驶舱，卫生员立刻取出阻断药，给获救的七个服下。
    陆维和章诚凑到一起商量几句，又把刘永志叫过来：“老刘，你比我们熟悉这艘船，麻烦你们仔细想一想，什么地方最適合藏人。”
    刘永志毫不犹豫地说：“那可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呢？”
    刘永志摇头：“也不好说！”
    陆维嘆了口气：“这不行，我们必须儘快找到失联人员，你们仔细想想，越详细越好！”
    刘永志也知道这事儿很棘手，点头答应：“好，我们一定尽力。”
    章诚道：“咱们就这几个人，这么大的船，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最好抓几个俘虏回来问一问！”
    陆维担忧地说：“现在不止失联人员下落不明，还有那么多敌人留在船上，他们也都藏了起来，想把人找出来没那么容易。”
    要不是因为获救的船员熟悉情况，他肯定联繫上面，先把船员接走再说。
    “叫支援吧。”章诚说。
    陆维联繫东州號请求支援，指挥部也愿意给予必要的支援，但免疫者本来就少，虽然东州號已经开始组织人手，却面临著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
    首先就是过於分散，已经確定的免疫者確实不少，但接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只占一小部分，其中有作战经验的更是少之又少。
    新兵蛋子上战场，不仅不是助力，没准还是累赘，所以人手是动员完了，可指挥部始终认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別把新组建的队伍派出来。
    少数有作战经验的，也因为距离太远，一时半会赶不到现场。
    好在指挥部很快给出替代方案，准备向银湾號空投一批机器狗，协助小分队完成搜索任务。
    其实这批机器狗就在旋翼机上，之前是因为猫猫车上没有多余的空间，多了装不上，少了不起作用，所以就没带过来。
    为掩护旋翼机，无人机发起了一轮猛烈打击，一批精確制导炸弹准確摧毁十几处岸上目標，其中两处出现殉爆。
    己方投入的人员虽少，技术装备却多，从事发到现在，始终监视银湾號附近的区域。
    这十几处目標，都和船上的敌人有过无线电通讯，就算不是敌人的同伙也是同谋，绝不存在误伤误炸。
    摧毁潜在的敌对目標还不够，无人机还对附近进行了大范围的电磁干扰，做好所有能做的准备之后，旋翼机才不紧不慢地飞过来，悬停在银湾號上方，缓缓打开舱门。
    就在即將投放机器狗时，船头方向的蜂群忽然俯衝坠落，隨即就是连续的爆炸。
    可是已经晚了，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直扑旋翼机。
    一个声音在无线电里疯狂吶喊：“闪开，闪开——”
    (本章完)

 第326章 陷阱？

    第326章 陷阱？
    意外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欧扬愕然看著火线命中飞机右前翼中部。
    机翼缺损半边，受损的油路被爆炸点燃，右前翼登时被烈焰包裹。
    可掛在翼尖的引擎並未停车，而是在螺旋桨的带动下陡然向上，折断机翼不说，右前翼以断点为轴心向上翻转，机翼横向折迭90度，飞速旋转的桨叶狠狠切在机翼根部。
    在令人牙酸的碰撞声中，机翼自缺损处折断，右前引擎带著半个机翼，凌空翻转两周半后坠入河中。
    受损的机翼仍在燃烧，失控的飞机水平旋转，飞行员第一时间发出紧急情况讯號。
    眾所周知，这种飞机的四个旋翼两两一组，反向旋转抵消反扭矩，从而达到平衡力矩的效果。
    可在失去右前翼后，剩余的三个旋翼失去平衡，无法抵消左前翼產生的反扭矩，飞机不可避免地顺时针旋转。
    机身也在这个时候严重右倾，一头扎向银湾號。
    飞控系统立刻介入，左前左后两个旋翼同时降低转速，右后翼开足马力全力输出，全力补偿失去右前翼的扭矩缺口，试图在最短的时间达成新的平衡。
    若有足够的高度，飞机完全有机会在坠落前完成自救，可飞机的高度太低了，飞行员尽了最大努力，却无法操纵失控的飞机。
    眾人眼睁睁看著飞机坠向运输船，却只能束手无策。
    旋转的飞机摔在船上，后面半个机身搭在船上，前面半个机身探出船外。
    左后翼切进堆积的货柜，右后翼撞在上层建筑中部，飞转的旋翼犹如绞肉机，切碎货柜和舱壁。
    与此同时，桨叶也在反覆的撞击中折断碎裂，碎片四处飞散，打坏货柜穿透舱壁，甚至有许多碎片飞到岸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
    驾驶舱里忽然砰地一声闷响，坐在角落里的逄宇厉声痛叫。
    大伙一看，一块脸盆大小的碎片穿透驾驶舱，恰好镶在舱壁上。
    逄宇就坐在那里，碎片恰好撞在他的脑袋上，在右耳上方划出足有半个巴掌那么长的血口，鲜血奔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脸和肩膀。
    “卫生员——”陆维大吼。
    卫生员飞奔而至，粗暴地翻开伤口：“骨头没事！”
    话音未落，已经扯开三角巾，熟练地止血包扎，动作快得眼神都跟不上。
    逄宇被碎片砸懵了，直到包扎完毕都没清醒过来。
    卫生员反覆拍打他的脸颊：“喂喂，能听见我说话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怎么样？”陆维问。
    “不好说，可能有脑震盪。”卫生员说。
    欧扬的视线落在窗外，机身歪歪扭扭趴在甲板上，风一吹摇摇欲坠，要不是左后翼插入货柜，起到了固定作用，飞机非一头扎进河里不可。
    陆维忽然收到来自飞机的信號：“飞鯨呼叫a组，a……组，收到请回答！”
    声音很不稳定，不是信號有问题，而是那种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陆维赶紧回应：“a组收到，请讲！”
    “我卡在驾驶舱里动不了！”飞机驾驶舱，仲晨左腿被变形的驾驶台卡住，疼得他满头大汗。
    好在无线电还能用。
    一旁的副驾驶座上，他的同伴满头是血昏迷不醒，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更焦灼的是断裂的右前翼仍在燃烧！
    仲晨已经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却始终无法熄灭火焰。
    没等陆维回话，东州號插入通讯：“a组，保证船员安全的前提下，全力救援飞行员！”
    “是！”陆维目光一扫，“卫生员留下照顾伤员，壁虎、大眼、二驴、27半留下，其他人跟我……”
    话音未落，欧扬陡然发出警告：“蜂群失控！”
    眾人立刻將视线投向舱外，刚刚还围绕运输船飞行的蜂群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斜斜地坠入运河。
    与此同时，无线电里出现嗞嗞啦啦的噪音，陆维目光一紧：“a组呼叫飞鯨，a组呼叫飞鯨……”
    “別叫了，是电磁干扰！”章诚敲敲自己的耳机。
    战术眼镜的信號虽然还消失，但也变得极不稳定。
    和上面的联繫也中断了，陆维咬牙切齿：“咱们掉陷阱里了！”
    “敌人正在接近！”欧扬再次提醒。
    陆维把所有不必要的心思全都甩在脑后：“出发，先救人！”
    说罢，一脚踹开舱门。
    眾人鱼贯而出，少数人就地寻找制高点，向船头方向的敌人开火，掩护其他人往下冲。
    跑在最前面的罗汉刚踏上舷梯，几发子弹就打在他的脚下，逼得他不得不缩回来。
    大飞想放飞无人机侦察，可同样遭遇严重的信號干扰。
    眾人各自寻找掩体，开火反击。
    陆维肺都快气炸了，敌人这是用电磁干扰拉平双方的装备差距，令己方失去装备优势和信息优势！
    这么强的电磁干扰，敌人绝对不是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而是一支组织能力、装备水平和战术素养都在水平之上的队伍！
    具体来歷不好说，但这支队伍的综合实力不容小覷，甚至有可能在很多国家的正规军之上！
    军事实力这个东西很复杂也很抽象，其中既有人的因素，也有装备的加成。
    很多小国的军事实力拉胯得不可思议，而且不是装备水平和人员数量的差距，以国人的眼光来看，甚至不比土匪好到哪儿去。
    眼前这些敌人能搞出这么多活，纯以军事素质而言，已经可以在全球的军事排行中名列前茅。
    陆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飞行员显然是对方的目標之一！
    他立刻把自己的判断传达下去，集思广益寻找破局手段。
    欧扬发现飞机的右后翼就插在运输船的驾驶舱下面，机翼与驾驶舱的垂直高度也就两层楼多一点。
    敌人已经很近了，他来不及多说，突然把枪甩到身后，掏出烟雾弹扔在脚下：“掩护我！”
    说罢猛然前冲，纵身越过栏杆，径直落到飞机的右后翼上。
    陆维没什么特別的反应，但其他人哪见过这个？
    他们全都被欧扬的操作惊呆：带著二三十公斤的装备，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这是疯了吧？
    要不是正和敌人交火，大伙非衝过去围观不可！
    (本章完)

 第327章 我建议截肢

    第327章 我建议……截肢
    欧扬纵身一跃，一声闷响落到飞机的右后翼上，体重加装备加衝击力三力结合，在机翼上砸出个明显的凹陷。
    这个时候，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下面更安全。
    驾驶舱的位置比较高，视野非常好，人在上面居高临下，一眼就能將半个甲板收入眼底。
    那里是敌人的重点关注对象，隱藏在暗处的敌人不断向上开火。
    但落下后就不一样了，敌人的火力点被飞机挡住，这会儿就属欧扬的位置最安全。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稳住身体后马上摸出手雷扔出去，挡一挡敌人的速度。
    正想找个適合开火的隱蔽位置，忽然听到陆维的嘶吼：“欧扬，驾驶舱，先救人！”
    枪声淹没喊声，除非贴耳朵边上喊，否则根本听不到。
    不过无线电虽然被干扰，好在距离不远，勉强还能听见。
    欧扬大喊一声：“收到！”
    说罢踏著机翼猛衝几步来到机身上方，压著速度向机头方向狂奔。
    飞机没有天窗，侧面的舱门也没打开。
    尾门倒是打开了，但那边在敌人的火力控制之下，欧扬脑子又没毛病，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拉。
    不过飞机蒙皮毕竟不是地面，必须悠著点跑，不然指不定哪一步脚滑，就得摔个五体投地出来。
    驾驶舱外，陆维扯开喉咙大喊：“掩护，火力掩护——”
    来自上层建筑的火力陡然变得密集许多，单是烟雾弹就甩下来好几个，27半和大眼的狙击榴早就打光了弹药，但是没关係，他们俩躲在后面，从背包里取出几枚817，指定目標后一一放飞。
    十几枚飞行手雷同时飞出去，各自奔赴不同的目標。
    躲在暗处的敌人正卯足了劲儿朝上面倾泻火力，忽然有个东西飞到眼前。
    还没等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雷已经在敌人头顶轰然炸开。
    十几枚手雷就是十几个火力点，刚刚还密不透风的顿时变得稀稀落落，陆维等人压力大减。
    爆炸声还没消散，一架无人机从几百米外的空中掠过，几枚炸弹从天而降，摧毁某个位於岸上的目標。
    无线电里的杂音瞬间消失不见，与东州號的通讯恢復如初。
    银湾號遇袭的时候，就出现过通讯问题，东州號早就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敌人十分狡猾，用的不是固定干扰源，而是不断移动的车载式设备，因此探测干扰源的具体位置了一点时间，否则早就將干扰设备摧毁。
    欧扬紧赶慢赶，总算赶到机头上方。
    驾驶舱已经在撞击中变形，挡风玻璃遍布裂痕。。
    倒是方便了欧扬。
    本想一脚踹碎玻璃，却又担心误伤飞行员，情急之下一拳在玻璃上砸出个窟窿，双手探进去猛然后拉，將破裂的玻璃从窗框里撕出来。
    幸亏飞机用的是裂而不碎的特种玻璃。
    探头往里看，右边飞行员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左边的飞行员双眼紧闭，人事不醒。
    逄晨眼中透出希冀的光芒：“先救他，別管我！”
    欧扬像猴子一样，灵活地从窗口跳进来：“这个时候就別发扬风格了！”
    他先看副驾驶的情况，脑袋上老大一个包，头皮上还有个七八公分长的不规则伤口。
    好在伤处的血已经开始凝固。
    欧扬探手摸了摸，脉搏明显，呼吸有些弱，但他感觉没问题。
    反倒是机长的情况有点麻烦。
    欧扬凑上去看一眼，右腿被变形的驾驶台夹住，左腿直接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哪怕是个外行，也知道腿骨肯定折了。
    而且裤子底下诡异地凸出来，很不正常。
    欧扬汗都下来了，没敢乱来，试探著推了推控制台，纹丝不动：“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叫什么？”
    “逄晨！”
    “庞晨是吗？你忍一下！”欧扬从急救包里翻出止血带，系在对方的左腿根部。
    逄晨执著地解释：“不是广龙庞，走之逄！”
    也是被误会得多了，早就养成解释的习惯。
    欧扬没听懂，心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解释个什么劲儿？
    而且他压根儿就不知道逄这个稀有姓氏，完全没有半点概念：“好，我知道了。”
    说罢在无线电里呼叫起来：“老牙，我到驾驶舱了，飞行员一个昏迷，一个左腿开放式骨折，我不敢乱动。”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到！”
    “我还能做什么？”
    “舱门打开，放我们进去！”
    “收到！”欧扬拍拍逄晨的肩膀，“坚持住，卫生员马上就到……千万別睡！”
    逄晨勉强点头：“我儘量！”
    欧扬挤出驾驶舱，机舱里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留在飞机上的装备撒得到处都是。
    他几步抢到舱门处，想把门打开，不料舱门只打开一半就被卡住，一连踹了几脚都没踹开，气得他恨不得直接在舱壁上炸个窟窿！
    “老牙，舱门打不开！”
    陆维当机立断：“封烟，走尾门！”
    虽然己方的反击给予敌人极重的打击，但藏在船上的敌人比想像中多得多，只是一小会儿，敌人的火力密度又有所抬头，而陆维等人却因为隨身携带的弹药消耗得七七八八，不得不节约使用。
    欧扬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立刻从满地的装备里挑出几台机器狗，试著启动开关，居然成功令机器狗运作起来。
    这些可爱的小傢伙立刻迈著小短腿冲机舱，加入战斗。
    浓烟升起，淹没机器狗的身影，几个人影衝破烟幕进入机舱。
    欧扬下意识地举枪，战术眼镜立刻提示对方是友军。
    卫生员跑在最前面，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衝进驾驶舱。
    几个人先把副驾驶抬出来，头上简单包扎一下就算处置完了。
    按卫生员的说法，副驾驶八成是撞击导致的昏迷，但具体情况不好说。
    不管是轻度的脑震盪，还是严重的脑损伤，都不是现有条件可以处置，卫生员能做的十分有限。
    麻烦的依旧是逄晨，卫生员看过他的情况之后，整个人都麻了，他咬了咬牙说：“你伤的非常严重，我们没有適合的设备，但是你的情况不能再耽误了……”
    逄晨脸颊抽了抽：“你想说什么？”
    卫生员狠了狠心：“为了救你的命，我建议……截肢！”
    (本章完)

 第328章 营救2

    第328章 营救2
    截肢？
    逄晨苍白的脸上立时浮现一抹红晕，虚弱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死也不截！”
    卫生员急得跳脚：“我也不想，但我们没有合適的工具，不截肢你就没命了！”
    “不载！”逄晨目光乞求，“兄弟，求你了，把我这条腿保下来，我是飞行员啊，缺了一条腿还怎么飞？”
    卫生员咬牙道：“要么保腿，要么保命！”
    “我要腿！”逄晨斩钉截铁。
    卫生员也急了，可他是个战士，飞行员却是军官，有些话只能想不能说。
    欧扬却没那么多顾忌，瞪著怒火中烧的眼睛一把扯住逄晨的衣领：“听见外面响枪没有？听见没？”
    逄晨本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扯，顿时眼前发黑，险些当场昏死。
    欧扬半点不肯手软：“这都是为了救你，我的战友正跟敌人拼命，多耽误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你懂不懂！”
    逄晨目光绝望，依旧不肯妥协：“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放屁！”欧扬破口大骂，“来都来了，谁特么能把你扔下！”
    逄晨的脸色红了又白，一只手按在断腿上，抑制不住地抖动。
    卫生员趁欧扬发飆的机会联繫陆维，以极快的语速把情况说了一遍。
    陆维沉声问：“如果能把腿弄出来，能保住吗？”
    卫生员想了想说：“不好讲，血出的不多，只能说有机会。”
    陆维又道：“目前是我方占据优势，还能再爭取一点时间，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卫生员差点哭出来：“咱们什么都没有，怎么救啊？”
    消防救人靠的是液压设备，可谁打仗在身上带那玩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扬忽然问道：“千斤顶呢？这么大的船，不至於连个千斤顶都没有吧？”
    卫生员朝逄晨脚下指了指：“有也没用，哪有地方搁？”
    欧扬也没招了，甚至开始琢磨，能不能用手榴弹把变形的地方炸开，不过马上就打消这个念头。
    他看过爆炸加工的视频，但那是加工金属件，若是用在眼下，哪还用纠结保命还是保腿，直接就把人送走了。
    逄晨彻底绝望：“截吧……”
    卫生员心中不忍，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他虽然学过怎么截肢，却没实操过，这会儿真要动手反倒有些底气不足。
    可队伍里只有一个卫生员，容不得他犹豫不决。
    咬了咬牙，卫生员硬著头皮开始准备，先戴上手套，掏出装消毒剂的瓶子一通猛喷。
    战场上条件有限，能消毒已是极限，无菌根本就是奢望。
    卫生员取出麻醉针扎在逄晨腿上，捏著手术刀吞了吞口水，心里反覆回忆截肢的过程和要点。
    皮肤和肌肉必须保留足够长度覆盖残端，断骨必须打磨光滑防止压迫神经或软组织……
    逄晨双眼紧闭，心如死灰，连断腿都不觉得疼了。
    卫生员连续深呼吸，总算做好心理建设，瞅准了位置正要下刀，欧扬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等等！”
    卫生员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心气一下子泄了个乾净：“怎么了？”
    欧扬认真地看著卫生员：“你手抖什么？”
    “我抖了吗？”卫生员这才发现，自己拿刀的手像得了帕金森的吴老二似的。
    欧扬郑重地问：“说实话，你做过手术没有？”
    卫生员点点头，可马上又摇了摇头：“做过，但没截过肢！”
    逄晨猛然瞪大眼睛：“你没做过截肢手术？这是拿我练手来了？”
    卫生员气急：“不截肢救不了你的命，你以为我愿意么？”
    他的实操水平是糙了点，但对伤情的判断却很专业，绝不是信口雌黄。
    欧扬险些崩溃，眼角余光忽然看到窗外有个东西晃来晃去，顿时双眼放光：“我有办法了！”
    逄晨和卫生员一齐看向欧扬，就连陆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线电上：“欧扬，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欧扬朝窗外一指：“船上不是有吊机么？勾住机头使劲往外拉，能不能把腿救出来？”
    “好办法！”陆维兴奋得直拍大腿，“卫生员，维持住伤员的情况不恶化，能做到吧？”
    “我尽力！”卫生员哪敢隨便答应？
    不过他的医疗箱里確实有不少普通人难得一见的药品，这些东西落在普通人手里犯法，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救命的良药。
    至於成癮性之类的副作用……呵呵，那是活人才有资格考虑的问题！
    陆维立刻著手安排，要求战士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內压制甚至消灭敌人，为受困的战友爭取时间。
    战士们在机舱里拿到备用装备，立刻投入新一轮反击。
    这个时候，枪的作用已经非常小了，侦察的主力是无人机，打击的主力是飞行手雷，清理残敌的主力是机器狗，遇到难啃的骨头，还有202单兵飞弹。
    敲掉了敌人的干扰设备，各种技术装备全面上线，战士们躲在安全的地方操纵设备就行，从始至终都不用面对敌人。
    不过敌人也没那么容易剿灭。
    银湾號並不是一艘货柜货轮，而是一艘经过改装，能运输货柜的混装轮。
    和动輒装载上万个货柜的超级货轮比起来，银湾號不论体型还排水量，只能算个弟弟——从二级转运点到米国的航线上，都是同类型的运输船。
    因为船上装载的货柜並不是很多，只占了甲板的半数空间，且堆迭数量只有三层，中间还有很多缺口。
    即便如此，船上装载的货柜也有上千个，敌人隱藏在诸多空隙和箱体之中，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把所有货柜搜一遍。
    这还只是货柜，货舱里还不知道藏著多少敌人。
    基於船上的具体情况，短时间內消灭敌人根本不现实，陆维只能改变策略，命令战士们守住关键位置，压制敌方的活动范围。
    只要敌人没办法向飞机开火，就能立刻展开救援！
    陆维的调整非常及时，战士们很快占据几处关键节点，初步遏制敌人的进攻。
    在此期间，获救的船员主动参与其中，利用船上的监控系统寻找敌人的方位，为压制行动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確定敌人短时间內无法发起进攻后，陆维立刻放声大吼：“快快快，马上行动起来！”
    用吊机拽一下很简单，却需要安全的环境操作，否则不仅救不出逄晨，说不定还得把其他人搭进去。
    也是逄晨运气好，疫情发生之前，运输船都是靠岸后用码头上的吊机卸货，疫情全面爆发后改用无接触式运输，东大才在运输船上安装吊机。
    两个获救船员立刻衝出去，操纵吊机向机头方向运动。
    欧扬爬出驾驶舱，接住船员甩过来的吊鉤。
    但机头悬在船舷之外，吊机虽然也能运行到船舷之外，却达不到那么远的位置，没有合適的角度就救不出被困人员。
    这可怎么办？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欧扬立刻想到了敌人那艘小货船：“老牙，不用吊机了，直接用货船，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试试！”陆维不是个教条的人，马上同意新方案。
    但新方案也有麻烦，飞机本就摇摇欲坠，如果直接用船拖，搞不好就掉河里去了。
    所以必须先用吊机固定飞机，然后再用小货船拉拽机头。
    这个方案比较麻烦，好在设备都是现成的，两个战士保护著船员上了小货轮，开到飞机附近，也不用什么缆绳，直接把船锚掛在机头的破损处，隨即开足马力向左前方开。
    卫生员扶住逄晨，忧心地提醒：“忍著点！”
    逄晨翻了个白眼儿：“放心，我没问题！”
    麻药都打完了，他的腿这会儿早就没了知觉，有问题才怪！
    小货船越开越远，缆绳渐渐绷直，凹陷的机头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本就不稳定的飞机忽然向前滑了一下，机身像翘翘板卡在船舷边缘忽上忽下，隨时都有掉进河里的可能。
    吊机收紧吊索，导致机尾升高，更是加剧了这一情况。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想叫停，陡然间哗啦啦一阵乱响，半边机头被小货轮扯碎，货船猛然前冲。
    压在逄辰左腿的驾驶台出现一些形变，却因为船锚脱离又压回来。
    欧扬眼急手快，抓住逄晨使劲后拉，抓住变形的空档，抢在驾驶台压回来之前，像抓小鸡一样把逄晨从驾驶座上拽出来。
    飞机摇晃得更加严重，欧扬直接把逄晨扛在肩膀上：“快走！”
    说完撒腿就往后面跑。
    卫生员提著输液袋，紧紧跟在欧扬身后。
    陆维也没閒著，连声大吼：“封烟，封烟！”
    小心无大错，没人管敌人能不能看到，一口气扔出数枚烟雾弹，把撤离的路线彻底挡住，以至於欧扬等人衝出飞机之后，连方向都看不清楚，只能靠战术眼镜上指示的友军方向试探著前进，好不容易才返回银湾號的驾驶舱。
    一路顛簸，严重影响逄晨的腿伤，进入驾驶舱后，欧扬正要放下逄晨，却被卫生员厉声喝止。
    接下来铺无菌垫，再小心把人放下，然后由卫生员主持，剪开逄晨的裤子，戳破皮肉的断骨出现在眾人眼前。
    卫生员立刻给伤处消毒，在其他人的协助下给断骨復位，最后检查伤口的情况，確定没伤到血管之后仔细包扎。
    他做的依旧是应急处置，等回了华佗號，还得由专业的医生重新检查处置。
    好在逄晨的情况还算稳定，最起码几个小时之內不会出问题。
    至此，解救行动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美中不足是仍未找到失踪人员。
    陆维这会儿正和刘永志一起查看事发时的监控，寻找失踪人员的踪跡，而且很快就有了收穫。
    八个人里，有三人被敌人俘虏，两个藏在轮机舱的隱蔽处，三人下落不明。
    “先把找到的带回来！”陆维说。
    “我带你们去吧！”刘永志毛遂自荐。
    陆维犹豫了一下，摇头：“我需要你继续查监控，如果还是找不到失联人员，那就先確定敌人的位置！”
    “监控谁都能看。”刘永志坚持，“他们俩又不知道你们是谁，我觉得还是有熟人跟著比较好。”
    陆维一想也对，同意刘永声的想法。
    將驾驶舱交给章诚指挥后，陆维率队出发，在无人机和监控的双重加持下，顺利抵达轮机舱。
    一进门，大伙就呛了满鼻子的机油味，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別的感觉。
    唯独刘永志不同，他是老船员了，很清楚轮机舱这种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夏天甲板30多度，机舱40几度，主机排烟管附近直奔60度，湿透的衣服能拧出半斤汗，简直和炼狱没什么两样。
    冬天机舱里30几度，推门出去寒风刺骨，冰火两重天。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噪音，直奔一百分贝，说话必须靠吼，时间久了听力受损，耳背耳鸣都是常態。
    可今天却与以往不一样，没有燥热的温度，更没有恼人的噪音，只有挥之不去的机油味没有变化。
    刘永志直接找到两人的藏身处，大声吼了几句，顺利把人叫出来。
    两个人大半天水米未进，见到刘永志比见到亲妈还亲，一个劲地问大伙都怎么样了。
    陆维不忙著返回，先给两人一点吃的喝的，恢復一下体力。
    还没吃进嘴里，陆维就收到章诚传过来的消息：“虫牙，轮机舱外发现敌人！”
    肯定是刚刚的喊声引起了敌人的注意，陆维看了刘永志一眼，却没说什么：“哪个方向，数量多少？”
    “船头方向，数量七……九……一共十四个！”
    “装备呢？”
    “我只看到步枪。”
    “明白了！”陆维收线，拍拍手说，“外面有敌人，准备战斗！”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几个人直接掏出飞行手雷，设置好后放飞。
    几枚手雷排著队脱离轮机舱，向敌人来的方向飞去。
    仅仅十多秒后，舱外传来几声爆炸。
    从头至尾，敌人连欧扬等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掌握了技术优势的战斗，就是这么简单且粗暴。
    陆维马上收到章诚的通报：“六死八伤……”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爆炸。
    “现在是九死五伤了。”章诚说。
    “用不用再补两颗！”
    “我的建议是不用，把伤员留给敌人不好吗？”
    对敌人来说，尸体很好处理，甚至不处理都行，但伤员却不能放任不管，否则其他人一看，噢，伤了都没人管，谁还肯拼命？
    可救治也不是那么简单，必须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必须消耗药品和食品，伤的不重能完全恢復还好一点，若是残疾或者其他严重伤势，就只能耗费资源养著。
    不管怎么看，都是保留伤员更有利！
    (本章完)

 第329章 埋伏

    第329章 埋伏
    陆维立刻收到章诚的通报：“六死八伤……”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爆炸。
    “现在是九死五伤了。”章诚说。
    陆维立刻阻止其他人，收起即将放飞的手雷。
    干掉那五个受伤的敌人很容易，可全歼敌人并不符合己方的利益。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对敌人来说，尸体很好处理，死哪儿扔哪儿就行了。
    但伤员不一样。
    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敌方的组织力和作战能力还不错，不像草台班子，抛弃伤员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而救治伤员需要专业医护人员，若是伤员多了，还得专门安排人手照看，间接削弱敌人的实力。
    就算真是那种完全不在意恶劣影响的极端组织，放弃伤员也必定会影响士气。
    “撤！”陆维不想耽误宝贵的时间，立刻组织众人离开。
    刚出轮机舱，无线电里传出章诚的提醒：“虫牙，来时的路上发现敌人，我看见了阔剑和c4，你们最好另选一条路！”
    在他面前的监控里，一群敌人在狭窄的通道里忙碌。
    “收到！”陆维答应一声，扭头看刘永志，“来时的路不能走了！”
    “没问题！”刘永志毫不犹豫地答应，“走外面还是里面？”
    “里面吧，安全一点。”陆维说。
    “这边！”刘永志迈步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陆维一把将准备走在前面带路的刘永声拽回来，“跟在后面，说往哪儿走就行！”
    刘永志知道这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立刻点头答应。
    在他的不断指点下，两个战士持枪走在最前面，途中始终保持高度警惕。
    没走多远，通道左侧出现一个舱门，前方的尖兵立刻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停在舱门一侧，抬枪指舱门。
    另一个战士轻手轻脚地从他身后走过，停在舱门另一侧，同样用枪指住舱门。
    二人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形成针对船舱的交叉火力。
    陆维示意其他人噤声后，挥手示意众人快速通过。
    其他人都很顺利，唯独刚刚获救的船员，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一不留神踉跄两步，脚下发出沉重的踩踏声。
    就在这一瞬间，船舱里枪声炸响，密集的子弹打穿舱门，打在对面的舱壁上。
    正准备通过的欧扬一个急刹车停住，只差一点就撞要撞在透门而出的子弹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左右两侧的战士同时开火，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换上新弹匣后示意欧扬躲开一些。
    欧扬照办，这俩人一个掏出手雷扯掉拉环，做好扔出去的准备后朝同伴点了点头。
    另一个战士猛然打开舱门，等手雷扔进去后立刻关门退开。
    轰！
    一声闷响，遍布舱门的弹孔里透出道道烟柱。
    打开舱门，一个满身弹孔的南米人攥着ak47倒在地上，早就没气了。
    舱室不大，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可以肯定这里只有一个敌人。
    欧扬有点绷不住了，这人肯定知道伏击己方是什么下场，却还是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时间仔细思量，解除了危险的队伍继续前进，但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抵达下一个舱室，陆维再次做出噤声的手势，却不是安静地通过，而是向舱门指了指。
    两个尖兵立刻做好准备，然后加重脚步主动制造动静，快到门前时又突然停住。
    舱里没有半点动静，搞得大伙心里直犯嘀咕，就在两个战士打算不管不顾，直接扔手雷的时候，更前方的舱门里突然探出一截枪管。
    欧扬猛然一声怒吼：“小心！”
    没等大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抢先一步举枪开火，子弹乒乒乓乓打在舱壁上，逼得敌人胡乱开了几枪就缩回去。
    欧扬听到一声闷哼，却无暇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边开火一边往前走，子弹全都集中在舱门边缘，不给敌人再次开火的机会。
    陆维大喊一声小心，一枚飞行手雷从欧扬的头侧飞过。
    欧扬恰好打空弹匣，将打空的步枪向身后一甩，拔出格洛克继续射击。
    敌人听到枪声中断，正要趁机再打一轮，枪口刚探出去，就被欧扬击中枪管，步枪差点脱手飞出去。
    愣神的瞬间，飞行手雷在空中拐了个弯，飞进舱门后轰然爆炸。
    敌人被冲击波轰出门外，欧扬全凭本能扣动扳机，一连在敌人身上开了四五个血窟窿，直到敌人落地，最后在脑袋上补一枪才停止射击。
    危机解除，其他人涌上来，欧扬这才换上新弹匣。
    手枪步枪都换。
    陆维恰好到他身边，低声问：“没事吧？”
    欧扬摇头：“我没事。”说完看其他人。
    陆维猜到他的想法：“大伙都没事，罗汉胸口中了一枪，黑鱼大腿让子弹咬了一口，不过没关系，皮外伤。”
    黑鱼是二组的蛙人，代号很合适他。
    欧扬悄声道：“老牙，情况不对啊，来时的路出现敌人，新路线又被伏击，不可能是巧合吧？”
    陆维也意识到这一点：“老刘，从轮机舱到驾驶舱有几种走法？”
    “三种！”刘永志想都不想地说。
    欧扬眉头一跳：“你别跟我说是舱里两种，舱外一种！”
    “说对了！”刘永志说。
    欧扬一把拉住陆维：“要不，咱们还是退回去，走外面吧！”
    内部通道看似安全，却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埋伏在前面，若是在哪个不起眼的位置安放炸弹，轰地一声，所有人就全报销了。
    走舱外直接暴露在两岸的视线之内，看似危险，可天上有无人机，驾驶舱里有友军，实际上更加安全。
    “说的对，全体注意，原路返回！”陆维非常理智地下达新的命令。
    他非常清楚继续前进的危险性，哪怕欧扬不提建议，也会命令后撤。
    所有人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
    刘永志及时指点：“前面右拐，左边弦梯往上走……”
    话音未落，通道深处忽然传来舱门砸在舱壁上的声音，很重，而且不止一声。
    陆维心头一跳：“快，抓紧时间！”
    前面的战士立刻小跑起来，后面的人紧紧跟上，跟在获救人员身边的战士，立刻扶住他们俩，带着两个人一起跑。
    没人再关注到底发没发出声音，凌乱的脚步和沉重的呼吸声掺杂在一起，令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可通道深处，却传来了更加密集、更加沉重的杂乱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欧扬忽然闻到了淡淡的孢子气味。
    他心头一凛，放声大喊：“小心！”
    与此同时，无线电里传来章诚焦急的提醒：“虫牙，前方出现大量感染者……后方也有！”
    船上的监控只监管公共区域，各个船舱都不在监控范围之内，否则不论埋伏的敌人还是隐藏的感染者，都逃不过监控的眼睛。
    一个念头冲进欧扬脑海：船上哪来这么多感染者？
    这同样是其他人的念头，联想到银湾号出事时的天气，唯一的解释就是敌人利用云层遮挡住卫星的空窗期，向船上转移了大量感染者。
    敌人袭击运输船为的不是物资吗？往船上送感染者是什么操作？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永志说的拐角已经进入视线，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就能冲过去。
    胜利就在眼前，然而在队伍只差两三米就能冲过去的时候，一群感染者突然从拐角后面冲出来，瞬间堵死通道。
    来自后方的感染者同样越来越近，眼瞅着就要追上来，断后的战士已经举起了枪。
    “前面有个防水门……”刘永志大喊。
    他刚喊出几个字，前面的战士已经开火，向冲过来的感染者连续射击，枪声瞬间淹没喊声，只有刘永志身边的几个人勉强听清他的话。
    陆维马上做出安排：“前方火力压制，后方手雷阻敌！”
    他以最快速度，把所有飞行手雷全都掏出来，向后方放飞。
    其他人也跟着放飞行手雷，把所有手雷全都放出去后，又摘下普通手雷扯开拉环，做好投掷的准备。
    后方的通道里传出一连串闷响，爆炸产生的气流夹杂着硝烟，反复吹在大伙脸上。
    战士们也不管感染者究竟到哪儿了，又赶紧补了一波普通手雷。
    前方的战斗则要激烈得多，为了扫清前进路上的阻碍，几个人都杀疯了，子弹不要钱一样打个不停。
    前方的战士后退换弹，欧扬立刻补位，向着敌人猛烈开火。
    等他打空了存弹时，换弹的战士刚好把欧扬替下去。
    几个人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你方唱罢我登场，始终保持极强的火力，把冲上来的感染者打得人仰马翻。
    虽然事发仓促，但所有人都尽最大努力瞄准头部开火。
    中弹的感染者纷纷倒地，后面冲上来的感染者踩着前面的同伴继续往上冲。
    感染者实在太多了，只要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别说已经中弹，就算毫发无伤，这么踩来踩去的，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陆维瞅准机会，向前投掷手雷，爆炸短暂延缓感染者的冲势。
    再一次打空弹匣的欧扬后退一步换弹，不过摸出实弹匣才发现，这已经是他身上的最后一个弹匣！
    他多少有点懵，这才多长时间，十二个弹匣就只剩一个了？
    前方的罗汉仍在不停开火，欧扬忽然冒出个念头：最后一个弹匣，必须留到最关键的时刻再用！
    想到这里，欧扬抽出刺刀卡在枪上，大步向前越过大喊着换弹的罗汉，一刀刺进感染者的眼窝，还用力搅了搅。
    罗汉愣住了，欧扬一脚踹翻挂在刺刀上的感染者，反手刺死另一个感染者。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杆191上下翻飞，深得稳、准、狠的精要，刺、拔、再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准确度出奇的高，将冲上来的感染者一个个挑翻。
    弥漫的孢子令他头脑清明，整个人就像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没多一会儿，尸体就在他脚下铺了一层，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换上新弹匣的罗汉上前一步，打算把欧扬换下来，但欧扬却没像之前那样让开位置，而是占住位置，一连挑翻数个感染者。
    受欧扬的影响，其他人纷纷为步枪上刺刀，与欧扬并肩作战。
    不久前还连续不断的枪声骤然消失，只在实在挡不住的时候才开上几枪。
    可通道就那么宽，死掉的感染者又占据了大量空间，严重限制了感染者的数量优势，不再开枪之后，大伙反倒迅速掌握优势，不断地小步后退，看似让出更多空间，实际上是以空间换优势，大量杀伤感染者。
    陆维有点吃不住劲，急躁地问：“壁虎，到底有多少活尸？”
    “不清楚，监控里全都是！”章诚说。
    驾驶舱里的空气同样紧张，能关的门全都关死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对抗感染者的准备。
    不过一时半会儿，感染者还到不了驾驶舱，还是陆维那边更加危急。
    这个时候，后方的感染者终于突破堵塞，继续向欧扬等人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一旦被两波感染者夹在中间，生还的几率必然大幅度降低，就算欧扬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冲出去。
    形势已经非常明显，陆维立刻死了冲出去的心，突然冲向后方，一把拉开侧面的舱门：“快进去！”
    没有半句废话，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船舱。
    欧扬主动断后，直到其他人都进入船舱，才一脚踹翻冲向自己的感染者，转身冲进船舱。
    罗汉立刻关紧舱门，迅速扭动手轮锁紧水密门。
    舱外，脚步声依旧杂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找不到目标的感染者，此刻必定挤满了通道！
    仅仅一门之隔，就像两个世界。
    意识到自身已经安全，大伙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欧扬目光一扫，开始查看船舱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放杂物的小仓库，到处都是装满螺丝螺母，以及其他小零件的塑料箱子。
    面积很小，一群人挤进来，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感觉只比沙丁鱼罐头强那么一丁点，和早高峰的公交车没什么两样。
    (本章完)

 第330章 隐藏实力

    第330章 隐藏实力
    储藏室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呼吸，就像气息粗重了，会被外面的感染者发现一样。
    陆维趴在门上，竖起耳朵仔细听，却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他悄悄问欧扬：“以你的经验……”
    陆维以为自己声音够低了，可储藏室里比想象中还要安静，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声音太大，赶紧闭上嘴巴，趴在门上继续听，好一会儿才确定没有问题。
    他幽幽地松了口气，把声音压到最低：“以你的经验，感染者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那得看他们什么状态。”欧扬说，“不饿能安静一阵子，饿的话就不一定了。”
    陆维很是挠头，这里虽然安全，可他并不想困在这个鬼地方。
    欧扬看陆维一脸纠结的样子，主动说道：“用不着愁眉苦脸的，感染者好对付！”
    众人的视线一齐落在欧扬身上，陆维振奋得一把抓住欧扬的肩膀：“你有办法？快说说！”
    “很简单。”欧扬信心十足，“只要上面搞出一点动静，就能把感染者全都引到甲板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陆维也不例外：“你认真的的？就不担心感染者冲击驾驶舱？”
    “只要准备充分，就不会！”欧扬说，“关键是别搞出吸引感染者的动静！”
    陆维深深地看了欧扬一眼：“细说！”
    欧扬把自己的想法仔细说了一遍，陆维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立即联系驾驶舱。
    通讯结束后，章诚拍拍手，压低声音说：“来活了！”
    他迅速把任务分派下去，战士们马上行动起来，先是无人机在甲板上绕了一圈，确定没有敌人冒头，甲板上还算安全。
    三个战士离开驾驶舱，一路互相掩护上了甲板，将指定的几扇舱门全部打开。
    担心舱门后面藏着感染者，他们每天一道门都非常小心。
    不过敌人显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三个人完成任务，顺利返回驾驶舱。
    一进门，就看到章诚脚边站着一台背上用胶带固定一台手机，还有一部扩音器的机器狗。
    机器狗压根儿没有头部，没有任何表情或其他类似的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战士们忽然在这台机器狗身上，看到了一种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
    章诚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低声命令：“出发！”
    机器狗立刻在金豆的操纵下走出舱外，数秒后，扩音器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感谢列位的支持……”
    扩音器的功率已经开到最大，这句话一说出来，立刻远远传出去。
    船舱里，那些找不到目标的感染者瞬间被声音吸引，急先恐后地涌向甲板。
    趴在舱门上的陆维也同样听到这句话，他诡异地离开舱门，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这谁选的音频，怎么还说上相声了？”
    其他人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驾驶舱里，章诚居高临下俯视甲板，亲眼看到一群感染者从船舱里冲出来，疯狂追逐机器狗。
    前面的倒还没什么，后面的感染者太多，不可避免地挤成一堆，有的摔在地上，又绊倒其他人；有的互不相让，挤在舱门处动弹不得；还有的不断拉扯同伴，自己跑不到前面去，也不允许其他人从身边过，那个混乱劲儿就甭提了。
    但这一切都和章诚没关系，他不断指挥金豆，操纵机器狗往感染者最少的方向跑。
    机器狗绕着甲板埋头猛冲，后头跟着一群感染者撒腿狂追，没多一会儿，涌上甲板的感染者就达到数百之多，机器狗的回转空间越来越小。
    虽然还有感染者不断涌出来，但章诚觉得差不多了，冲金豆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控制机器狗冲向甲板边缘，纵身一跳跃出船舷，稳稳落在那艘小型运输船上。
    跟在后面的感染者完全不知道躲避，毫不犹豫地跟着往前冲，撞在栏杆上，下饺子一样落入水中。
    也有些进入成长期不久的感染者，多少剩余一点危机意识，意识到危险想要停下或是避开，却被其他感染者裹挟，身不由己地落到水里。
    落水后的感染者也分成两个不同的群体，一是从来不会水的旱鸭子或是水性不佳的半吊子，落水后胡乱扑腾几下就沉入河底，溺水后才慢慢浮上来。
    而那些熟悉水性的就不一样了，落水后全凭本能开始游动，居然有不少人顺利上岸。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有个救生员，自己上岸的同时，居然还顺手救了个旱鸭子。
    搞得目睹这一幕的章诚都不自信了，这是真失去意识，还是敌人伪装成感染者？
    不管怎么说，欧扬的计划确实取得不错的效果，虽然没能清除所有感染者，却也去除了十之八九，所有人都有一种搬掉了心中一块大石，整个人轻松许多的感觉。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陆维抓紧时间，率队离开储藏室。
    不久前还挤满感染者的通道里看不到一个站立的感染者，只有满地的尸体和充斥鼻腔的血腥味。
    血腥气太浓太重，欧扬甚至连孢子气味都闻不出来了。
    沿着通道上到甲板，才看到几个零散的感染者。
    远处的感染者没注意这边的异常，近处的立刻冲过来。
    罗汉下意识地端起枪，却被欧扬一把拉到身后，挺枪猛刺，连续解决几个感染者。
    分散的感染者暂时没注意到这边，若是枪声一响，立刻就会把感染者引过来。
    陆维挥挥手，示意大伙尽快返回驾驶舱，遇到拦路的感染者，一律刺刀伺候。
    章诚也看到了脱险的同伴，留守的战士们马上做好掩护准备。
    只不过加了消音器的191还是太响，章诚的命令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
    好在没再出现意外，一行人顺利登上舷梯。
    到了这一步，脱险已经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战术眼镜上同时出现闪烁的危险警告。
    大伙全都懵住：出什么事了？
    陆维顾不上静默，大声招呼：“往上走，快往上走！”
    话音落落，一架无人机突然出现在南岸上空，连续投下四枚精确制导炸弹。
    炸弹还在半空，数枚防空导弹腾空而起，直扑空中的无人机。
    所有人一齐愣住，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无人机敏捷地翻滚盘旋，机尾不断释放诱饵弹，防空导弹咬住无人机的尾巴，接连被诱饵弹引爆，在空中留下几团悬浮的硝烟。
    另一架无人机利用这个机会，向南岸投下第二批炸弹。
    敌人也不是死追着无人机跑，防空导弹同样锁定坠落的炸弹。
    与此同时，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的近防系统突然开火，密集的炮弹冲天而起，将坠落的炸弹一一摧毁。
    最后一枚炸弹几乎是在敌人的头顶被摧毁，爆炸高度也就比南岸的建筑高那么一丢丢。
    炸弹虽然没能落地，可炸点下方的敌方火力却被炸得哑了火。
    陆维几步冲上舷梯，指着敌方开火的位置：“无人机呢，无人机！”
    大飞取出无人机扔向空中，操纵无人机飞向目标。
    陆维回身大吼：“都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
    舷梯上的众人如梦初醒，赶紧冲进驾驶舱。
    欧扬进入驾驶舱的同一时间，一枚航空炸弹落地，顿时炸出一片火海，摧毁了敌方的第二个防空火力点。
    无人机恰好飞到事发地点附近，镜头对准地面，几辆藏在隐蔽处的导弹发射车进入画面，还有几辆军用重型卡车驮着主体是个圆柱的多管速射炮。
    陆维脱口而出：“密集阵？”
    欧扬眨眨眼睛，这玩意不是军舰上的近防武器吗？怎么还有车载的？
    谜底揭开了，但战斗还在继续。
    己方的无人机先投掷炸弹，发现效果不佳后又发射空地导弹，再后来几架无人机一齐从不同方位向下俯冲，反复用机炮扫地，没多一会儿就把敌人的防空火力全部瘫痪。
    遗憾的是己方也付出了一架无人机坠毁，一架受伤的代价。
    全歼了敌人不假，战果远大于损失也没错，可欧扬总觉得不大完美。
    当然了，他很清楚己方付出的只是一架无人机而已，以老家如今的产能，分分钟就能把这点损失补上。
    大伙都以为双方的冲突告一段落，正三三两两在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暗处又突然飞出一群无人机，与己方的无人机数量基本一致！
    双方的无人机立刻在空中激烈拼杀，看得众人眼缭乱。
    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敌人的实力这么夸张？
    这时陆维接到东州号的情况通报，照片显示，他们刚从船舱里冲出来的时候，南岸正有一批敌人朝运河方向运动，他们是己方无人机最初的目标。
    遭到防空火力的拦截后，无人机立刻转换目标，优先摧毁防空火力。
    那批敌人迅速躲进附近的建筑群，转眼消失不见。
    指挥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批敌人的目标不是银湾号，而是吸引无人机的诱饵！
    欧扬有点闹不懂了：“敌人的目标不是船上的物资么？怎么还主动挑衅上了？”
    他心里有几个关键节点想不通。
    首先，己方的目的是营救被俘及被困人员，而不是抢回银湾号。
    银湾号水线以下受创，己方短期内没有挪走运输船的办法，只能把船留在这里，敌人完全可以等营救的队伍撤走之后，再组织人手搬空运输船，没必要非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己方死磕。
    其次，敌人的装备水平远远超出预期。
    欧扬不了解南米各国的装备水平，但他再没常识，也知道密集阵这个东西是老米及其盟友的重要装备之一，敌人不止有密集阵，还是陆基版，未免太不可思议。
    这就像山窝窝里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突然亮出了洲际导弹一样不合情理。
    再次，敌人并不是一开始就亮出全部家底，而是循序渐进不断加码，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试探，而不是纯粹的劫掠。
    这个时候，无人机之间的激战已然白热化。
    己方的无人机都是侦察或察打一体，没有专门用来空中格斗的无人机，最多就是带两枚防身用的导弹。
    而敌方早有准备，不断发射空空导弹，弯的弧的拐的，各种烟迹遍布天空，时不时有中弹的无人机坠落。
    每一次看到己方的无人机被击毁，欧扬心里都像扎了根刺。
    他不知道敌人获胜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一旦被敌人掌握制空权，己方的处境必定急转直下！
    抢在敌人还没获胜之前撤出去，也是个脱险的办法，问题是还有不少人下落不明，队伍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撤走。
    “咱们不能这么干看着！”陆维忽然说道，“27半，飞机上还有不少202，对吧？”
    “对！”27半用力点头。
    “对就行了，壁虎，驾驶舱交给你；欧扬、27半，金豆，跟我来！”说罢，一马当先冲出驾驶舱。
    欧扬已经听懂他的意思，二话不说抢在前面，飞一样冲下舷梯，几步冲进飞机。
    目光一扫，立刻找到装导弹的存储箱，取出一枚导弹装入发射器。
    等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欧扬已经做好发射准备。
    陆维心说你丫速度够快的！
    但他并没有把发射导弹的任务交给欧扬，而是命令27半和金豆发射导弹，他自己和欧扬一起为两个护航，防备感染者袭击。
    欧扬对此毫无意见。
    他虽然知道单兵导弹怎么用，可会用和用得好是两码事。
    专业的事，最好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27半和金豆以最快速度向空中发射单兵导弹，只不过这东西的射程只有两公里，而双方无人机缠斗的位置恰好在两公里左右，敌方目标始终徘徊在导弹的最大射程，这就太让人烦躁了。
    为了提高命中率，两个人只能选距离最近的目标下手，能不能打中还在其次，只要能给敌机一些干扰，为己方的无人机创造歼敌条件就行。
    一连发射几枚导弹之后，27半觉得这么打不是办法，主动提出建议：“组长，再往前走走吧，哪怕近一点，命中率都能再高一些！”
    陆维咬了咬牙，点头：“好！”
    (本章完)

 第331章 甲板决斗

    第331章 甲板决斗
    得到陆维护的首肯，27半和金豆提起存储箱就跑。
    欧扬顺手提起两箱导弹，紧紧跟在后面。
    陆维一边跑一边命令驾驶舱里的队员，掩护己方的行动。
    四个人一口气冲到甲板边缘，27半跪姿瞄准，向空中发射单兵导弹。
    金豆放弃发射，专职向发射器中装填导弹。
    来自银湾号的导弹虽小，频次也不高，但多少起到一些牵制作用，削弱敌方的优势。
    陆维的目光一直在甲板和空中来回切换，既担心船上的敌人，又关心空中的战斗。
    没多一会儿，27半和金豆就打光了所有的单兵导弹，可无人机的缠斗仍未分出胜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远处的空中陡然出现几道快如闪电的白线。
    一眨眼的工夫，拖着白烟的导弹就从视线外飞抵战场，一连几声巨响，将敌人的无人机全部击落。
    欧扬只觉得一股惊人的热量扑面而来，差点以为火要烧到自己脸上。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听到闷雷般的音爆。
    欧扬双眼发直，这是什么型号的导弹，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更想知道这批导弹究竟是从多远的距离上飞过来的，100公里？200公里？平还是500公里？
    听说如今最先进的型号，射程可以达到1000公里，不晓得是真是假。
    驾驶舱里，操纵无人机的战士忽然发出警报：“有人！”
    章诚立刻看过去，镜头恰好位于两排集装箱之间的空隙，一个虎背熊腰、空着双手的南米人大喇喇地往外走。
    人肉炸弹？
    可那人连防弹衣都没穿，就只套了件普普通通的衬衫，最上面几个扣子全都没扣，露出毛绒绒的护心毛，就跟人类进化时把他忘记了似的，怎么看都不像在身上藏了炸弹的样子。
    章诚不禁有些迷惑：这人什么情况？
    “虫牙，前甲板有个南米人，在你的右前方向，马上就出来了！”
    陆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搞什么，发现敌人击毙不就完了？”
    章诚马上补充：“他手里没有武器！”
    陆维气不打一处来：“没武器就不是敌人了？”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大大咧咧地走出来，还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并不是没有武器，那人身上带着枪，只是没拿在手里。
    看到那人，陆维马上就明白了。
    老话说得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虽然历史上被杀的使者数不胜数，但这句话早就深深刻在国人的脑海深处。
    所以，任何人看到对方的姿态，第一反应都是有话要说。
    而且普通人往往有一种误解，那就是战争中处于敌对阵营的士兵，只要撞上了，就一定是你死我活，没有第二种结局。
    可实际上，战争中敌我双方的关系很难讲清楚，在没有作战任务的时候和平共处并不是个例。
    就拿眼前这个南米人来说，但凡他随便从哪个犄角旮旯区块砖头拎在手里，都可以将其视为持有致命武器而击毙。
    但空着双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人大步走向陆维，后者暗中握紧步枪，只不过对方空着手，陆维也没把枪举起来。
    大伙都有点懵，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实在拼不过，准备投降？
    对方一语不发，瞪着眼睛从弹匣里退出一发子弹，握在手里做了一个掰断的动作。
    没错，就是掰断！
    但是子弹太短不方便握持，而且这东西也没那么容易掰断，他一连掰了几次都没得手。
    大概是不耐烦了，干脆再取出一发，两颗子弹首尾相接顶在一起，向陆维示意它们是一体，然后以干脆利落的动作掰成两段，狠狠摔在地上。
    陆维瞪大眼睛看着那两枚乱滚的7.62x39毫米中间威力弹，冒出满脑袋问号：“这人什么毛病？哎哎，你们别光顾着看他，注意有没有敌人！”
    他有九成把握，这人必定是敌人派出来吸引己方视线的诱饵！
    那人看陆维没反应，居然把子弹捡起来，又掰了一回。
    终于有个战士用不怎么确定的语气说：“这个好像和割袍断义是一个意思吧？”
    “扯什么呢！”陆维脸都黑了，“我又不认识他，断的哪门子义？”
    那人一再被陆维无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逐渐被怒气填满，突然发出一串愤怒的咆哮。
    战术眼镜自动翻译，大意是你丫凭居然敢无视神圣的决斗邀请巴啦巴啦的。
    陆维眼睛也直了：“啥玩意，决斗邀请？这人脑袋进水了吧？”
    其他人也看到了同样的翻译，个个表情不一样，却都同样的精彩。
    欧扬小声提醒：“可能是孢子吸多了。”
    或者是陷入幻境的萌发期。
    后面这句就不必讲了，怎么说也是华佗号上出来的，对感染者的情况十分了解。
    陆维还没回话，那人悍然拔出腰间的m9，明明只是一把多功能刺刀，却又挽了个不伦不类的刀。
    目睹这一幕的欧扬感慨不已：好久没遇上如此奇葩的感染者了！
    感染者千千万，就属你最秀！
    “我特么又不傻，谁跟他决斗啊？”陆维不屑地撇嘴。
    打仗呢，谁有工夫和这个傻缺玩角色扮演？
    陆维的表情落在对方眼里，顿时成了挑衅的信号，一声怒吼挥刀向前。
    砰——
    驾驶舱里枪声炸响，早有准备的章诚一枪打在对方的胸前，登时炸开一小撮胸毛。
    但也只炸开一撮胸毛，子弹镶进皮肉，甚至没能钻进胸膛，更不用说穿个窟窿。
    连血都没怎么流！
    那人低头看伤口，猛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怒吼，矮身冲向陆维。
    欧扬瞳孔暴缩：“小心！”
    可他的提醒还是迟了一步，陆维已经被对方的野蛮冲撞撞得倒飞出去，整个人砸向27半。
    27半身高体壮，因为穿45码的鞋，所以才有这么个代号。
    见陆维飞过来，他本能地伸手去接，结果陆维撞在他的身上，感觉就像被一头野牛撞上，两个人登时滚作一团。
    对方怒火更盛，大吼着还要往上冲。
    欧扬闪电般拔出m500，连续扣动扳机，首发命中对方右肩，炸开一片皮肉，还有许多飞散的菌丝。
    子弹卡在肩关节处，那人的右臂失去控制，能抬起却不能放下。
    意识到m500的厉害，那人立刻翻身躲避，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剩余的四发子弹居然一颗都没能命中。
    换成格洛克，最起码也得再命中两发，但m500后座力太强，使用难度大，再加上情急之下只顾速度全凭感觉瞄准，结果大失水准。
    欧扬熟练地开仓，五枚弹壳坠落，新弹刚塞进弹巢，还没来得及合拢转轮，敌人已经挥刀冲上来。
    只是那人右臂受伤，胳膊挥到一半就尴尬地卡住，只能转了个身，抡起左拳砸向欧扬。
    欧扬本能地抬起胳膊，拳头砸在胳膊上，将他砸得倒退好几步，m500脱手落地弹了几弹，子弹脱巢而出，叮里当啷地散落地面。
    身后陡然传来几声枪响，那是驾驶舱里的战友抓住机会开枪，打算一举击毙敌人。
    但那人压根儿就没停顿，得手之后立刻发起又一次袭击。
    欧扬反手抄起191，把步枪当成短矛，挑刺扫砸抵御对方的进攻。
    他没接触过枪法或是矛法，全凭本能挥舞，仗着长度才能和对方拼个旗鼓相当。
    没几下就被对方一脚踹在枪上，好好的步枪居然被这一脚踹变了形。
    欧扬也趁机给了敌人一脚，把那人踹得倒退五六米。
    所有人目瞪口呆，这得多大力气，才能把那么壮一两米人踹出那么远？
    那人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却像没事人一样，就势后滚翻迅速站起。
    驾驶舱再次开火，可那人打出了火气，不闪也不避，顶着飞落的子弹冲向欧扬。
    欧扬也趁这个空档，把枪口上的刺刀拆下来，左手倒握，右手拔出格洛克攥在手里，摆出个刀在前，枪在后的起手势，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敌人。
    与此同时，他不断在心里自我暗示：我是高手，我是布鲁斯李、我是杰基陈……
    这一手他已经玩过好几次了，每一回都取得了出人意料的丰厚战果，但船上的孢子浓度本来就不高，甲板又在室外，吸入的孢子远远达不到致幻的层次，他身上又没有效率更高的幻菌素，所有心理暗示全都做了无用功。
    欧扬把心一横，干脆也不躲了，陡然发力冲向对手。
    陆维急得跳脚，担心误伤欧扬，想命令大伙别开枪，又不想看到欧扬和对方肉搏拼命。
    双方的速度快得惊人，敌人猛冲几步后腾身而起，像攻城锤一样撞向欧扬。
    欧扬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硬碰硬也未必会输，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拼，侧步避开对手的冲撞，错身而过的瞬间，格洛克顶在对方的胳膊底下扣住扳机。
    枪机飞速后挫，一转眼就把二十发子弹全都打进敌人的咯吱窝里。
    对方立刻发出不似人声的痛号。
    若是打在其他位置，未必能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可腋下又叫软肋，原本就是全身上下最脆弱的位置之一。
    欧扬万分惋惜，可惜打在敌人已经半废的右胳膊底下，若是打在左边，说不定能把敌人的左臂也废掉。
    他得理不饶人，干脆扔掉刺刀，迅速换上新弹匣，主动发起进攻。
    一拔一插，弹匣已经换好，比装弹巢方便多了！
    对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欧扬眉头一挑，你丫也知道怕？
    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靠近敌人后再找机会开枪，而是突然向敌人的右侧开火，逼对方朝左侧闪避，然后趁机冲上去，一脚踹向敌人的大腿。
    咔嚓！
    对方闪避不及，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居然当场踹断了敌人的大腿，发出类似树干折断的声音。
    敌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欧扬抓住机会，一口气把枪里的子弹全都打在对方脸上。
    9毫米很难打穿敌人的皮肉，但打眼睛还是有机会一击毙命的！
    敌人的反应也快，抬起胳膊挡住面孔，十多发子弹全都镶在胳膊上。
    欧扬迅速后退，装上最后一个弹匣，再次清空弹匣。
    与此同时，驾驶舱方向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覆盖敌人，不过小口径子弹的打击效果只比9毫米稍强一点，依旧打不穿皮肉。
    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玩意也太难对付了！
    欧扬回身低头，想把m500找回来，陆维却把装好子弹的m500塞到他的手里：“给！”
    欧扬收起格洛克，用m500瞄准敌人手臂间的空隙近距离开火，一连五枪打完，硬是把敌人的脑袋打碎半边。
    挡住面孔的胳膊无力垂落，露出死不瞑目的眼睛。
    欧扬长出一口气，摸了摸身上，才想起只带了五发备用子弹，返回华佗号前，m500就算是废了。
    陆维也松了口气，呲牙咧嘴地摇头扭腰，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我滴妈，这玩意也太难对付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总带这玩意了。”
    他低头看m500，眼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热切。
    欧扬收枪，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陆维：“回头你跟上面申请一下，肯定能装备一批。”
    自家的船日夜航行在通向米国的航道上，从老米手里搞一批大口径手枪根本不是个事。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m500这种大口径手枪不好控制，不是谁都能玩得转。
    陆维摇头：“算了吧，没那个福分。”
    欧扬还不知道，上面早就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一来力尸数量极少，遭遇的几率非常低，二来用手枪对付这玩意，必须近距离射击，自身面临的危险太高，装备简单，可实战效果却非常有限。
    与其把对抗特殊感染者的希望寄托在手枪上，还不如直接用大口径狙击枪，或者用单兵导弹之类的武器。
    不管怎么说，干掉这个特殊的敌人都是大功一件，陆维拍拍欧扬的肩膀：“走走走，咱们撤！”
    船上还不知道藏着多少敌人，留在甲板上不是什么好选择。
    一行人迅速撤回驾驶舱，欧扬立刻被众人强势围观，都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超能力，甚至有人询问，他是不是某个武术世家的传人，搞得他一阵无语。
    最后还是陆维出面打发了这些好奇宝宝，才给欧扬解了围。
    (本章完)

 第332章 盘里盘外

    第332章 盘里盘外
    “找到了！”角落里的刘永志忽然发出一声欢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指著屏幕叫来陆维：“你们看！”
    画面上，赫然就是失联的船员，他们正被几个持枪的敌人押著走，六个人一个没少。
    “乾的漂亮！”陆维拍拍刘永志的肩膀。
    將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记牢之后，刘永志切换镜头，跟踪失联人员的位置，没多一会儿，就在舱里的某个镜头里看到他们被敌人押进船舱的画面。
    马上关门的时候，一个敌人忽然往门里扔了个东西，陆维赶紧叫停，画面立刻定格。
    画麵糊得厉害，根本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陆维回身喊道：“欧扬，过来看看！”
    “什么东西？”欧扬诧异地问。
    陆维指著屏幕：“眼熟不？”
    欧扬仔细分辨一番，不怎么確定地抬头：“装幻菌素的金属罐？”
    陆维点头：“我看著也像！”
    欧扬使劲挠头：“合著又是使徒搞事？”
    “暂时还不好下结论。”陆维点点屏幕，“这是什么地方？”
    “宿舍边上的储藏室！”
    “妈的，好好的宿舍放著不用，关储藏室？”
    “宿舍他们自己用了！”刘永志调整时间，立刻看到敌人进入宿舍的画面。
    视频继续，陆维忽然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敌人以储藏室为中心，四面设置陷阱，什么手雷地雷遥控炸弹，应有尽有。
    陆维脸都黑了，马上调出银湾號的设计图，发现那地方四面都有数层舱室，想打穿敌人的埋伏把人救出来，难度係数著实不低。
    章诚左瞅右看，建议道：“把机器狗都用上，试试看看！”
    陆维摇头：“一共也没多少台能用的。”
    “再联繫上面空投一批合適的装备！”章诚恶狠狠地说。
    陆维胳膊底下夹著头盔，按了按太阳穴缓解头疼：“除了哨兵，其他人都叫过来吧，咱们集思广益，想想办法。”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章诚吆喝一声，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办法。
    有的说调虎离山，有的说声东击西，还有的说避实就虚。
    欧扬也跟著凑热闹：“要不咱们还是来个暗渡陈仓吧！”
    陆维马上回应：“细说！”
    解救不是开玩笑，大伙出的主意虽然不一样，但都有一定的可操作性，除非毫无意义，否则绝不会轻易否决某个想法。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这样，这样，再这样，你们看怎么样？”
    章诚摸著下巴点头：“我看行，虫牙，你看呢？”
    陆维也投了赞成票：“那就用这个暗渡陈仓的法子，咱们再商量一下细节……老刘，你也给提提意见！”
    刘永志满脸惊诧，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呢？
    十多分钟后，眾人分头开始准备。
    陆维坐镇驾驶舱总揽全局，其他人兵分两路，抵达指定位置做好准备，另外还留下几个人充当预备队，防止躲在其他舱室的敌人支援。
    欧扬和刘永志单独一组，后者头前带路，从某个不起眼的舱室里，翻出几样维修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陆维一声令下，行动正式开始。
    两支佯攻的队伍放出机器狗，向敌人盘踞的区域发起进攻，十多只机械狗在狭窄的通道里衝锋，但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谨慎，动静很大，速度却很慢。
    监控里可以看到，敌人已经做好阻击准备，但没有任何人衝出舱室。
    同一时间，位於另一层甲板上的欧扬听到枪声，马上招呼刘永志一声，两个人像做贼一样悄悄来到储藏室上方。
    “確定是这个地方吧？”欧扬谨慎地问。
    “没错，就是这里！”刘永志非常肯定。
    儘管他一再保证，欧扬还是不敢大意，反覆对比银湾號的结构图，直到確定脚下確实是关押失联人员的地方，才紧紧攥住切割设备，小心翼翼地懟到地板上。
    磨片接触地板的一瞬间，火飞溅，刺耳的噪音充斥耳鼓。
    欧扬一个劲在心里祈祷，千万別让敌人听到！
    他最初的计划是从侧面切开舱壁，將失联人员救走。
    这不是欧扬的灵机一动，而是早有先例——四组一队的核心就是爆破，而且是以连续的爆破炸开墙壁，克服障碍！
    思路一旦打开，眾人立刻进入睿智模式。
    可仔细查看监控之后发现，敌人並不是沿著通道两侧布防，而是以储藏室为中心，將所有靠近储藏室的船舱全部纳入敌方控制。
    也就是说，必须先打下一个合適的船舱，並在敌人的反扑中牢牢守住，才有实施营救计划的基础。
    说实话，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已经很高了，所有人都觉得，在敌人手里抢个船舱不难。
    难的是没人知道敌人在船舱里布置了什么样的陷阱。
    显而易见，常规进攻很可能遭遇无法预料的意外，导致己方更多伤亡，甚至行动失败。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同一层甲板进攻，另一层甲板营救，无疑就是暗渡陈仓的核心思想。
    切割的声音太嘈杂，就算枪声都压制不住，监控里很快发现敌人有了新动作。
    陆维立刻命令佯攻部队发起进攻性掩护，原本拖拖拉拉的机器狗大步推进，战士们也不停地释放飞行手雷。
    这玩意实在是太好用了！
    不过己方只有两个突击组，根本照顾不到所有方向，部分敌人脱离原本的位置，快步冲向储藏室，恰好和几枚飞行手雷迎面撞上，顿时炸了人仰马翻。
    这一次带的飞行手雷不少，但此前的战斗消耗很大，剩余的手雷数量不多，不敢放开了用，否则只凭手雷都能炸开一条通道。
    在友军的掩护之下，欧扬总算在地板上切开一个可以过人的洞口。
    即將切断最后一点连接时，他及时停手，一脚將那块钢板踹变了形。
    上下两个船舱贯通，一股浓重的孢子气味涌出洞外。
    欧扬立刻屏住呼吸，示意刘永志离开。
    后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被欧扬反覆叮嘱过，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欧扬戴好过滤设备，探头往下看，成功的喜悦立刻被血腥的景象洗净。
    储藏室里正好六个人，一个都没少，但其中两个倒在角落里，浑身血肉模糊，看不到一丝生命跡象。
    余下的四个人里三人重伤，虽然胸膛还能看到起伏，却也是出气多入气少，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最后一人同样受了不轻的伤，只是看起来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罢了。
    让欧扬震惊的是他们身上的伤势，並不是枪伤、刀伤或其他类似的损伤，而是满身的抓伤、挠伤、咬伤。
    仔细看，所有人的嘴角都残留著乾涸的血渍，每个人的指甲里都有凝固的鲜血，其中的一些人，甚至连指甲都掀开了。
    现场极其惨烈！
    欧扬目光一扫，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一枚金属罐，看外形，就是使徒用来装幻菌素的罐子。
    他完全可以想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失联人员被敌人关进来的时候，满心的惊惶不安。
    敌人把金属罐扔进船舱，又立刻关闭舱门，大伙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猜测罐子里到底是毒气，还是別的什么东西，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惊惧和恐慌。
    在这种情况下，六个人吸入大量幻菌素或是孢子，逐渐陷入幻境
    因为负面情绪太重，他们经歷的不是那种平和的幻境，而是被迫害、被追杀、被欺凌，或者其他类似的负面幻境。
    在恐惧的支配下，他们把身边的同事当成了敌人、怪物或是其他东西，继而发起疯狂的进攻。
    最终，变成了眼前这副景象。
    “欧扬，欧扬！”无线电里传出陆维焦急的呼喊，“你那里什么情况？”
    欧扬立刻收拾好心情，屏蔽所有多余的情绪，用儘可能客观的词句准確形容自己看到的情况。
    陆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愣了愣才问：“还有救吗？”
    “不知道，我下去看看！”说罢，纵身跃入洞中。
    落地时的声音稍大，立刻惊动了唯一的倖存者，立刻弓身塌背，摆出即將发起进攻的姿態。
    欧扬一记手刀打晕了这人。
    匆匆赶来的预备队出现在洞口上方，也都被惨烈的景象惊呆。
    欧扬招呼一声，上下两波人密切配合，把失联人员一一运到上面的舱室。
    活见人，死见尸。
    卫生员现场处置，很快確认了欧扬的判断。
    只有伤势最轻的那个有机会活下来，而且他的情况並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欧扬知道，这是因为幻菌素有一定的麻醉作用，所以那人看起来比实际情况好得多。
    在此期间，舱门外不断传来爆炸声。
    还余下最后一具遗体没送上去的时候，外面的爆炸声忽然停了，无线电里传出陆维的提醒：“欧扬，手雷用完了，敌人就在外面！”
    “我知道了！”欧扬平静地回应一声，將最后的遗体套进绳索，衝上面竖起大拇指。
    几个同伴一齐用力，把遗体拉上去。
    身后传来扭动门锁的声音，舱门即將打开。
    欧扬平静地转身，抄起背上的霰弹枪，猛拽拉机柄顶上子弹。
    舱门刚打开一道缝隙，欧扬飞起一脚踹在门上，正准备往船舱里扔手榴弹的敌人毫无防备，被突然弹出来的舱门撞飞出去，砰地一声拍在对面的墙上。
    欧扬门在舱门里，平端枪身反覆扣动扳机。
    半自动霰弹枪连续开火，將另一个敌人打得倒飞出去，胸腹之间血肉模糊，肠穿肚烂。
    陆维及时提醒：“门后还有人！”
    “收到！”欧扬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
    他没贸然衝出船舱，而是摘下腰间的手榴弹，抬手扔出去，砸在对面的墙壁上反弹到舱门后面。
    轰地一声闷响，门后的敌人全部了帐。
    “乾的好，撤吧！”
    欧扬没拒绝，纵身一跳攀住破洞边缘，利落地爬到上一层。
    他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心里虽然憋著一股火气，却没打算留在下面和敌人死磕。
    一行人撤回驾驶舱，另外两支队伍也结束佯攻退回来。
    整个行动持续的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付出的代价只有五只机器狗。
    当刘永志等人看到同伴惨不忍睹的遗体，全都惊呆了。
    他们一直抱著其他人还活著的幻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刘永志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也有几个和死者关係特別好的获救人员情绪失控，抓住战士们的胳膊，恳求大伙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战士们心里也不好受，但参与营救的人员本就不多，再加上弹药消耗得七七八八，根本没可能清剿全船。
    陆维第一时间联繫东州號，反这里的情况匯报上去，很快得到上面的指示：原地待命，准备撤离！
    原计划乘坐坠毁的飞机撤离，眼下事发地附近只有无人机，重新调配需要足够的时间。
    大概傍晚的时候才能赶到。
    陆维马上把大伙集合起来分派任务：“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非常关键，我们必须保证获救人员的安全！”
    片刻之后，战士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有的藏到制高点控制甲板，有的躲在隱蔽处警戒两岸，也有人负责监控设备，防止藏在船上的敌人反扑。
    他们不知道的是，东州號已经把附近划为重点警戒区域，匯聚在事发点上空的无人机越来越多，外太空更是聚集了诸多卫星的视线。
    不止有己方的，其他小伙伴的更多！
    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结局。
    这是疫情爆发以来，运送抗疫物资的运输船第一次遭到袭击，如果处置得当，起到必要的震慑效果，运输船再次遭遇袭击的可能性將大幅度缩减。
    反击，针对运输船的袭击很可能越来越频繁！
    当然了，运河航线只对东大有影响，欧罗巴方面自己屯积还嫌不够，压根儿就没往米洲送物资的想法。
    很多小伙伴甚至暗戳戳地寻思，运河航线断掉才好，届时东大不得不走欧罗巴航线，各方可以藉机获得更多抗疫物资！
    (本章完)

 第333章 防御性反击

    第333章 防御性反击
    欧扬等人度过了一个很不平静的下午。
    最初，是隱藏在银湾號里的敌人不甘心失败，组织人手向驾驶舱发动袭击。
    敌人刚开始集结就被监控发现，在陆维的指挥下，眾人迅速做好准备，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击毙的敌人也不多，但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被己方击毙后，剩余的敌人立刻止步不前，有的躺在地上装死，有的躲在角落里不肯冒头，甚至还有个狠人，乾脆给自己一枪。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拒绝命令。
    敌方的头头脑脑也不敢逼得太紧，最终落得个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再看驾驶舱，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气，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哪成想刚热个身，敌人就退了，退了……
    “不奇怪，別拿不入流的武装团伙和咱们自己比。”陆维一针见血，道出真相。
    全球的武装力量分成两种，五常和非五常。
    那么五常之外到底有多么拉胯呢？
    有这么一种说法，离开五常，其他国家的大部分热兵器都属於不可再生资源。
    全世界二百多个国家地区，只有一百多个有坦克，还不到总数的一半；只有92个拥有战斗机，75个拥有武装直升机；拥有潜艇的只有41个；还有30个国家没有军队。
    自1840年以来的屈辱歷史，令国人看惯了各种宏大的战爭场面，和艰苦卓绝的斗爭歷史。
    所以在国人眼里，某些小国家的政权更迭简直就跟闹著玩一样，和过家家没什么区別。
    国人还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在衡量其他军队的时候，喜欢拿铁军当模板。
    但这样的对比，实在有失公允。
    即使在五常之內，铁军天板级的存在，1v17战绩可查，不接受反驳！
    五常之外就不用提了，堪称降维打击。
    或许是敌人此前的表现，在大伙心里留下了相对深刻的印象，所以在敌人打过来的时候，大伙都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心理准备。
    可惜敌人承受不起这么殷切的期待，作战意志更是差到极点，打打顺风仗问题不大，逆风翻盘……咳嗽，咱们还是聊顺风吧！
    拉胯是常態，散漫是常態，欺软怕硬同样是常態。
    这才是全球大多数军队的实际情况，总之一句话，敌人不过是个草台班子，己方却给予敌方太多的期待。
    结果就像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一拳打在里。
    经过陆维的提醒，欧扬恍然大悟。
    从进入战场开始，他就一直觉得很轻鬆，半点没感觉到压力，原来根子在这里！
    敌人虽然退下去了，却始终不甘心失败，他们迅速改变策略，不再发动大规模袭击，而是化整为零，搞起了小规模偷袭，主打一个骚扰折腾。
    救援小组兵力有限，而敌人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在对方眼里，救援小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死守驾驶舱。
    而敌人的新战术就是零敲碎打，哪怕用几条人命拼掉一个救援人员也是赚到了。
    陆维忍不住笑了：“这是想跟咱们打游击，玩麻雀战啊？”
    明明是个很严肃的事，大伙却都有点憋不住笑。
    “敌人还是不了解咱们，不知道咱们才是游击战和麻雀战的祖宗！”章诚自豪地说。
    这句话贏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不仅是战士们，就连获救人员都不例外。
    获救人员虽然说不上多么好的军事素养，但从小耳濡目染，多少都能曰上几句，还能都讲到点子上。
    正因为熟悉游击战和麻雀战的精髓，所有人都清楚死守的被动。
    “咱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陆维的眼睛闪闪发光，立刻做出新的安排。
    他把战士们组织起来，兵分两种，一半守驾驶舱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另一半跳出舱外主动出击，藉助己方的信息优势发起防御性进攻，主打一个意外和措手不及。
    敌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十几个人的队伍居然还敢分兵，分散的小队接连遭到袭击，原本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得一团糟，节奏完全被打乱，空有满身力气却使不出来。
    有心设置陷阱，把神出鬼没的战士们揪出来，问题是不论敌人怎么布置，战士们就是不往里跳，反而利用敌人的布置发起突袭，不断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在损失了大量人手之后，敌人终於意识到情况不对，匆匆撤入运输船深处，像受惊的王八似的，再也不敢冒头。
    己方的反袭击取得了阶段性优势。
    只不过大伙依旧不敢放鬆，始终防备敌人捲土重来。
    陆维利用敌人撤离的机会，將敌人盘踞的舱段一一標记出来，已经掌握的区域和未能掌握的区域，也都区分一遍，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全都熟记在心。
    他更想一鼓作气，把所有敌人全部歼灭，但己方的弹药本就消耗得七七八八，经过两轮激战，更是所剩无几，连飞机上的存货都用得差不多了。
    理智分析，现有的弹药足够抵御敌人的进攻，但大伙都是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剩余的这点弹药，让大伙很没安全感。
    不过猫猫车上还有些存货。
    陆维当机立断，立刻安排人手离船，在河底一路潜行，直到远离运输船才出水上岸，找到事先隱藏的猫猫车。
    原本打算悄悄开到码头，不料敌人的鼻子比狗还灵，很快就发现不对展开拦截。
    最后还是在无人机的掩护之下，才將猫猫车顺利开到临时码头，利用敌人留下的吊运设备，直接把车吊到小船上，再转运到银湾號。
    拿到弹药的一瞬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安心的微笑。
    虽然弹药的数量不多，但种类齐全，狙击榴、单兵飞弹、飞行手雷，全都得到有效补充，再和敌人周旋几个回合都不成问题。
    陆维没有干挨打不还手的习惯，马上拉著章维商量反击方案。
    “咱们必须给敌人找点事干。”陆维如是说，“不然閒出屁来，净想著给咱们找麻烦！”
    (本章完)

 第334章 防御性反击（2）

    第334章 防御性反击（2）
    陆维是个行动派，想到之后立刻执行，14个战士外加几个获救人员，向数量不明的敌人发起反击。
    纯以数量对比，颇有鸡蛋碰石头的即视感。
    好在陆维靠的不是数量，而是装备！
    船上的通道狭窄，无人机施展不开，单单这一项，就把救援小组的实力废掉一小半。
    好在有遍布运输船的监控设备，代替无人机掌握敌人的位置。
    於是，眾人根据监控提供的信息，向敌人的位置连续释放飞行手雷。
    消灭多少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搅得敌人不得安生！
    为此陆维又及时修改战术，將放飞手雷的间隔拉长，每隔几分钟响一枚，具体位置全看敌人在哪儿。
    一口气折腾了个把小时才算告一段落，最后也不是因为用光了手雷，而是敌人躲进货舱。
    货舱里也有监控，但数量少死角多，没办法像此前一样展开行动。
    敌人怎么想没人知道，大伙唯一的感觉就是兴奋。
    “跟玩游戏似的！”刘永志感慨地说。
    这句话顿时获得大伙的一致赞同。
    科技越先进，战场就越透明，可不就越像玩游戏吗？
    暂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大伙却没打算放弃，而是凑到一起继续研究，怎么才能再给敌人点厉害瞧瞧。
    三说两说，话头讲到舱里的物资上。
    货舱相对封闭，如果有適应纵火的玩意，陆维不介意拿来用一用。
    可惜，有是有，想运进货舱却不容易。
    刚否决了火攻，欧扬一下子就想到了水火无情这几个字，立马研究起来：“火不行，那用水呢？”
    他调出银湾號的结构图，確定货舱位於水线之下：“这船是不是滚装轮，有没有那种能打开的大型舱门？”
    大伙一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火烧连营没戏，马上就想搞水淹七军？
    好傢伙，臥龙凤雏凑一块了是吧？
    获救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给出一个扫兴的答案：舱门是有，但位置没那么低，就算打开了，水也灌不进来。
    欧扬很失望，却勾起了陆维的灵感：“没必要开舱门，速度太慢没效果！”
    他转头看刘永志，似乎想说什么，但想想又放弃了，走到一边直接联繫东州號，详细匯报己方面临的情况。
    最后非常严肃地询问，为了全歼敌人，能不能捨弃船上的物资。
    嗯，能保留物资自然最好，事后完全可以另派一艘船过来，把银湾號上的物资带走。
    毕竟是从国內万里迢迢运过来的。
    但是话说回来，如今咱们真不缺这仨瓜俩枣，若是有把握全歼敌人，放弃这批物资也不是不能接受。
    於是在通讯结束后，陆维立刻召集眾人，將大伙分成几个小组，分別守住通向货舱的几处通道。
    一切准备就绪，向东州號发出开始行动的信號。
    两架无人机俯衝而下，分別向银湾號左右两舷发射飞弹，隨后无人机拉升，换个方向再次俯衝开火。
    敌人先被几声爆炸震得头脑发昏，等恢復正常才发现货舱左右各开两个偌大的窟窿，河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灌入船舱，
    敌人……
    东方人狠起来是真狠啊，自家的船说炸就炸！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一群人撒腿就往外跑。
    刚衝出货舱，前方忽然传来並不密集的枪声。
    子弹数量不多，但足以覆盖通道，把逃命的敌人一一打倒在地。
    后面的敌人拼命开火，试图打开通道，却遭到救援队员的迎头痛击，拋下数具尸体后，不得不退回货舱。
    不死心的敌人尝试从另一个方向突破，结果毫无二致。
    这下所有敌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困在货舱里，成了一群瓮中之鱉。
    通道不通，敌人只能想其他办法脱困，有的人把主意打到灌水的窟窿上，认为水流只占据下半部分，觉得可以想办法从上半部分爬出去。
    想法虽好，但水流太急，舱壁上又没有適合攀附的结构，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又有人提出货舱高度足够，等河水灌满货舱，上面仍有足够空间，就算继续留在货舱里也能活命，还可以从破洞游出去。
    操作性很高，就是得等一段时间，而且这种要命的时候，哪忍得住慢慢等？
    货舱內的敌人陷覆没危局的同时，岸上的局势也不平静，隱藏起来的敌人反覆尝试，试图支援船上。
    为打破无人机的封锁，敌人把所有能用的手段全都使了出来，甚至连烧轮胎放黑烟的办法都用上了，搞得运河两岸乌烟瘴气。
    但敌人的伎俩不是被无人机粉碎，就是被远程火力摧毁，有限的防空火力完全不敢冒头，否则就会立刻引来无情的空中打击。
    结果就是明明只有短短几公里距离，却像千山万水般难以突破。
    半小时后，河水逐渐灌满货舱，敌人迫不及待地逃向船外。
    然而刚从窟窿里钻出去，几枚手雷从天而降，在水中轰然爆炸。
    眾所周知，液体很难被压缩，水中的敌人直接被高压挤碎了內臟，七窍流血回了姥姥家。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有人往水里扔了一枚闪光弹，这玩意在水里爆炸，声音传得更远，震晕了不少敌人。
    在陆地上晕倒不过是在地上躺一会儿，在水里失去意识可就要了命了。
    欧扬等人正在甲板上扔得起劲儿，忽然收到陆维发出的警告，要求所有人立刻弃船！
    大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抬头，就看到南岸方向出现一道道向银湾號快速延伸的烟跡！
    反舰飞弹？还是火箭弹？
    眾人大惊失色，下饺子一样往水里跳。
    可飞弹的速度快得惊人，欧扬刚跃出护栏，飞弹已经飞到面前！
    完了！
    欧扬一颗心凉到了底。
    眼见运输船就要中弹，即將命中的飞弹忽然毫无预兆地凌空炸开！
    一阵热浪袭来，欧扬坠入河中。
    他迫不及待地抬头往上看，只见那一枚枚飞向银湾號的飞弹，都在空中爆开，残骸和弹片不断落入水中，慢悠悠地沉入水底。
    这一幕有些眼熟，欧扬立刻想到了近防炮，问题是空中只有飞弹，压根儿没有炮弹的影子！
    况且银湾號也不是战舰，哪来的近防炮？
    短短片刻，所有来袭的飞弹全部被毁，没有一枚漏网之鱼。
    眾人浮出水面，欧扬忽然发现身边有几张陌生的脸。
    是敌人！
    他二话不说左右开工，大巴掌抡圆了使劲拍过去，啪地一声脆响，愣是一掌一个，拍晕了冒头的敌人。
    其他人也都和冒头的敌人纠缠在一起。
    欧扬赶紧游过去帮忙，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將。
    几个敌人目睹这一幕，立刻朝欧扬开枪，但子弹脱离枪口之后，就像喝多的醉汉一样左摇右摆，根本不是一条直线，前进不到一米就出现明显下坠。
    而且每一次开枪，他们的胳膊都被水压震得又酥又麻，就像用尽全身的力气抡动铁锤，砸在坚硬的石头上一样。
    更有甚者，步枪直接在水下炸膛，崩碎了敌人的手掌。
    他们显然是被电影误导，不太清楚水下开枪的结果。
    余下的敌人不敢开枪，只能继续肉搏。
    如此一来就到了欧扬的主场，部分已经游出船外的敌人，甚至转身游了回去。
    欧扬正打得起劲儿，远处的河面上忽然传来沉闷的爆鸣，顿时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那是舰炮的轰鸣，而且是连续的炮击，一秒至少两发那种！
    欧扬简直无法想像，舰炮怎么能打出这么快的射速！
    片刻后，南岸方向传来连续的爆炸，时不时传来一声巨响，浓烟腾空而起，显然是炮击摧毁了什么东西。
    罗汉振奋地大喊：“战舰，是我们的战舰！”
    欧扬瞬间打了个激灵，这么说，刚刚摧毁飞弹的，就是传说中的雷射近防炮？
    话音刚落，封闭的船闸缓缓打开，一艘钢铁巨兽缓缓驶出船闸，高昂的炮口依旧指向南岸！
    (本章完)

 第335章 这事儿没完

    第335章 这事儿没完
    日落西山，残阳斜照，火红的金霞垂落大地。
    偌大的战舰停在运河一侧，与银湾号头齐头，肩并肩。
    南岸，几道残烟丝丝缕缕，晚风一吹，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那里是被战舰摧毁的敌方阵地！
    战舰后方，欧扬和陆维站在甲板边缘，鼻端萦绕着淡淡的焦糊气味。
    欧扬拍了拍护栏，扭头看向舰艏，心里那叫一个感慨。
    怪不得网上总有人说战忽局的摄影技术高呢，照片里的战舰顶个的小，直到亲眼目睹真正的战舰，才知道这玩意是多么威猛的庞然大物！
    目测，舰长起码一百好几十米，从水线到船舷的高度最少也有五层楼！
    人站在战舰边上，就和西瓜身边搁一粒黄豆差不多。
    徐徐清风吹过，陆维幽幽地舒了口气：“最新消息，袭击是使徒干的，而且背后有老米支持！”
    欧扬脸色一沉：“老米怎么又跟使徒勾搭上了？截断了运输线，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米国能撑到现在，全靠东大输血，虽然支持老米抗疫有争取更多时间的意思，但谁也不能否认东大对米方的支持，对吧？
    这种时候跳出来破坏双方的合作，脑子被驴踢残了吧？
    “对米国肯定没好处，但对老米就不一定了。又不是所有老米的利益都和这个国家的利益一致，有可能是某个利益集团的手笔。”
    欧扬想起敌人手里那些装备，心里越发愤恨：“他们支持使徒什么了？”
    “情报，还有装备。”
    欧扬顿时恍然：“怪不得！”
    他对使徒的了解非常有限，甚至一度以为，使徒是个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每个成员都为净世而积极努力那种组织。
    可实际上，许多使徒成员心里非常清楚，所谓上帝灭世就是胡扯，因而这个组织里的核心成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大部分加入使徒的免疫者，多少都抱着一点投机心理。
    米国人散漫、跳脱、标榜自由，让他们自发组建一个高效的团体……咳嗽，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相信灭世理论，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使徒成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所以，上面把使徒成员分成两类。
    一是外围成员，基本就是利用使徒成员的身份为自己捞好处；二是脑子多少有点问题，被灭世理论忽悠瘸的核心成员。
    不必细说，到处搞事情的肯定是后者，今天这场乱子自然也不例外。
    陆维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上面分析过了，南米的情况比老米那边严重得多，如果说老米还处在对峙阶段，南米就是彻底沦陷，这种环境，本身就特别适合使徒发展。”
    他深吸一口，狠狠吐出一道烟气，像是能把心里的郁闷全都喷出去似的：“所以使徒出现在这边一点都不奇怪，打运输船的主意也不奇怪，关键还是老米在其中起了多大作用，是只提供了装备情报，还是袭击本身也跟老米的怂恿有关。”
    欧扬好奇地问：“怂恿？”
    陆维点头：“使徒的目标是物资，但他们根本没必要死守着运输船不放，正常的发展应该是咱们出面之后，立马有多远滚多远才对……上面觉得，老米之所以支持使徒搞出这么一场大戏，就是为了试探咱们的实力！”
    “啊？”转折来的实在太快，欧扬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但其中的道理却没那么复杂。
    虽然疫情爆发至今还不到一年，但米方的军事实力却大幅度缩水，除东大外，其他小伙伴与米洲的接触几乎全部中断，舰队也只在海面上执行封锁任务，全部集中在封锁线上。
    东大的的主力也在封锁线上，只有部分战舰为撤离同胞靠近老米本土，且老米并没有在撤侨问题上找东大的麻烦。
    最起码表面上没找。
    这也是双方合作的基础之一。
    不过话说回来，并不是所有老米都愿意看到东西两大深度合作，那些既得利益因合作而遭受严重损害的老米，找机会搞出点意外半点都不奇怪！
    “咱们这些年发展的太快了，快到不知不觉间就把老米甩在身后！”
    陆维说得没头没脑，但欧扬却听明白了。
    老米之所以力压全球，不止因为米刀贸易体系收割全世界，更因为老米在军事科技上遥遥领先全球。
    九十年代就能造出隐身战斗机，出入战区天空如入无人之境，你就说你怕不怕？
    不怕是假的，在那些年里，西大动不动就航母战斗群，没少给东大添堵。
    可如今的东大呢？
    隐身战斗机早上天了，还是两款。
    说哪个更先进，欧扬真不清楚，但显而易见，东大基于己方作战理念搞出来的作战体系，确实比西大先进得多。
    当惯了领头羊的西大，心里自然平衡不了，像个失宠的孩子似的，总想找东大的麻烦，彰显自身的地位。
    但受疫情的影响，如今的老米一天不如一天。
    大部分老米忙于生存，顾不上那么许多，但也有那么一些人，不愿屈居人下，甚至不惜与使徒合作，只为验证西大依旧强大。
    所以，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才会向使徒提供各种武器装备，甚至有可能派遣人员加入其中，利用使徒袭击运输舰的机会，和东大掰一掰手腕。
    说实话，欧扬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任何理智正常的成年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但又不得不承认，许多老米的脑回路极度清奇，做出点出格的事一点都不奇怪。
    嗯，说不定米方高层里的免疫者就是使徒的成员，还是高级成员，支持使徒的行动理所应当。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使徒使用幻菌素或其他手段，暗中控制了老米的某个大人物，或者很多个实权人物，在老米的上层建筑里悄悄撑开一顶隐藏在暗处的保护伞！
    想到这里，欧扬不禁一阵后怕，马上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陆维听。
    陆维听罢，将烟蒂弹入水中：“上面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调查需要时间，放心吧，这事儿没完！”
    (本章完)

 第336章 时代不一样了

    第336章 时代不一样了
    飞行甲板。
    一架重型直升机在巨大的噪声中腾空而起，带走了银湾号上的获救人员。
    欧扬仰着头，眯住眼睛目送直升机飞远，心情十分低落。
    他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陆维半点都没耽搁，马上凑到他面前：“怎么了这是？脸拉得这么长？”
    欧扬不满地发泄：“人都救出来了，咱们不应该跟着一起回去吗？怎么通知一声就不让回了？”
    陆维一愣，随即失笑：“嗨，我还当是为了什么，你就因为这个？”他的手从额头往下拉，做了个脸特别长的动作。
    众人看他这副怪样子，全都笑了起来。
    欧扬一点不觉得好笑，只觉得十分烦躁：“不是，你们都没感觉吗？”
    “感觉什么？”罗汉反问，“这不很正常吗？”
    “正常？”欧扬陡然拔高调门，“哪里正常了？”
    陆维示意其他人别说话：“你不适应正常，但是我们早就习惯了。”
    不等欧扬提问，他就继续说道：“当兵的就这样，哪里需要哪里搬，命令来了就得执行。”
    “就是！”27半瓮声瓮气地帮腔，“当初我正搁门口站岗呢，还没到换岗的时候，就把我换下来了，让我马上收拾行李上哪哪报到，然后我就肉包子打狗，再没机会回老部队，得亏现在通讯方便，不然借出去的钱都要不回来！”
    “那你比我惨。”罗汉也跟着凑热闹，“当初我是中午接到信，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出发，结果天黑了都没动静，我还以为不走了呢，结果新闻看到一半儿把我叫出去，拿上包直奔火车站，一转眼也好几年了。”
    “对对对，我也差不多。”其他人也都嚷嚷上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遇上过相似的情况。
    陆维冲欧扬摊手，那意思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欧扬勉强笑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明白，把咱们留下干什么！”
    “这个我倒是猜到一点。”陆维指指银湾号，“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只把人救出来就完了吧？肯定得杀鸡儆猴、敲山震虎、杀一儆百……还有什么差不多的成语你们自己想，总之就是接下来有好戏看了，明白没有？”
    接到银湾号出事的消息之后，上面马上派出无人机，监听事发点附近的无线电通讯。
    由于疫情的影响，这里的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不论有线还是无线通讯，早就陷入瘫痪，电磁环境前所未有的干净，无人机没费什么力气，就锁定了敌人的通讯频率。
    敌人不晓得是完全不在意，还是根本不在乎，一直大摇大摆地使用无线电，无人机收集了大量通讯信息。
    分析表明，敌人的通讯一直集中在运河两岸，并没有发现对外联系的迹象，令上面顺藤摸瓜的想法落了空。
    很明显，敌人里也明白人，知道对外联系的危险性。
    有老米在背后支持，不可能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通讯本身也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拿到数据之后，上面立刻组织精兵强将，深入分析通讯内容，从大量无效内容之中精心挑选，收集有用的信息。
    你以为的情报工作：零零漆深入敌后出生入死。
    实际上的情报工作：新闻、报纸、自媒体，在海量信息中不断筛选，寻找有价值的片断，记录分析，得到某个也许有用的消息！
    每一个消息的背后，都是无数人的努力和心血！
    这一回也不例外，上面通过敌人无意间提及的只言片语，判定使徒在南米有一处秘密基地，并且锁定了几处疑似目标！
    接下来就是使用其他手段证实猜测，找到真正的目标！
    随后的几天，战舰一直停在运河上，己方以之为节点控制两岸，并逐渐辐射周边。
    救援小组轮番出动，深入两岸清除感染者，搜索幸存人员。
    上面把南北两岸划分区域，搜完一块推平一块。
    通向运河的道路也被无人机破坏，再想靠近运河搞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
    欧扬想到几个办法，一是放弃车辆轻装潜行，但这样做必定缺乏重型武器，只用轻武器袭击运输船？
    别逗，挠痒痒呢？
    二是修复被毁的路段，但这么大的动作，上面不可能忽略。
    最后就是水下或是空中打击，想必上面也有成熟的应对手段。
    数日后，南北两岸出现宽度超过两公里的空白地带，任何人想靠近运河，都会暴露在己方的视线之内！
    救援小组的任务告一段落，就在欧扬以为即将返回华佗号时，一艘两栖攻击舰赶到，就停在船闸后方不远的湖面上。
    然后，救援小组奉命转移到攻击舰上。
    第一次踏足两栖攻击舰，欧扬差点以为脚下是一艘航妈！
    这玩意除了小点，没有斜角甲板之外，其他的都和航妈差不多，他暗戳戳地猜测，这艘船的体量应该不比某蒂亚号、某兰克号低，甚至能和某乐号比比高低。
    至于其他轻型航妈根本没有可比性，提都不必提。
    不过两栖舰的甲板虽平，却只有无人机，差评！
    欧扬等人离开后不久，在银湾号旁停了几天的战舰就起锚启航。
    两栖攻击舰正式接管指挥权，成为己方在这一区域的指挥中心。
    此后的一段时间，船上的无人机不分日夜地出动，连续执行空中打击任务。
    欧扬吐槽：“动不动就空中打击，跟米军有什么区别？”
    陆维忍不住笑：“咱们一直摸着老米过河，能不像么？”
    已经证明有效的战术，最聪明的手段当然是拿来就用，不直接照抄非得自己闯出一条新路，那不是有骨气，而是脑子有毛病！
    欧扬又道：“这一天天的空中打击，也没咱们什么事啊？”
    “没有就对了。”陆维说，“当初咱们是没办法，只能用人往里填，但今时不同往日，能用装备解决的用装备，能用炮火解决的用炮火，只有其他手段都解决不了的复杂情况，才会用到人！”
    “时代不一样了！”最后，陆维颇为感慨地说。
    欧扬愣了愣，也笑了：“是啊，时代不一样了！”
    (本章完)

 第337章 深入敌后

    第337章 深入敌后
    上面一直没给救援小组安排新的任务，但大伙在舰上的时间并不清闲，每天都有各种训练。
    众所周知，战舰上空间有限，堪称寸土寸金。
    不过两栖攻击舰吨位摆在那儿，舰内不止有健身房，没有任务的时候，还能在甲板上跑圈！
    对欧扬来说，体能上的训练不过是小菜一碟，随便应付几下就完事了，还必须压着点，免得太打击其他人。
    即便如此，欧扬的表现依旧惊呆众人，27半就跟失了魂似的，直呼不可能。
    这家伙身高体壮，向来是队伍里的力量担当，可欧扬明明没他高也没他壮，力量居然高出一大截！
    耐力和速度同样惊呆众人。
    “知道这家伙变态，但没想到他这么变态！”罗汉丧气地说，“搞得我都想闻点孢子感染一回了！”
    大伙全都来自华佗号，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与欧扬有关的消息，虽然不清楚细节，却也知晓大概。
    “别嘴上没个把门的！”陆维立刻捶了罗汉一拳，“有些事情咱们自己知道就得了，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解释不清楚。”
    罗汉立马闭嘴，还鬼头鬼脑地左右看看。
    陆维留下其他人继续训练，把欧扬单独叫到一边：“体能方面，你没什么好练的了，不过其他方面有待加强。”
    “哪方面？”欧扬问。
    “各个方面。“陆维卖了个关子，但从这一天起，欧扬的训练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体能训练只占很小一部分，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保持状态。
    空出来的时间不少，但陆维为他安排了各种专业训练。
    别以为军人只长肌肉不长脑子，体能只是军事训练的一部分，而且是一小部分！
    各种专业训练才是大头！
    首先是各种战术，从最基础的开始教，然后是模拟各种场景，与队友配合，直到他彻底融入这个集体。
    从野路子转成正规军了属于是。
    还有武器使用。
    欧扬的枪法还不错，没多少提升的空间，但他对枪械的了解相对有限，于是从基础的手枪开始，把所有现役步兵武器全都捋一遍。
    注意，是步兵武器，而不是轻武器！
    手枪步枪只是基础，火箭筒单兵导弹不过进阶，各种军用载具的驾驶才是重头戏。
    比如装甲车、水陆两用坦克、军用快艇什么的。
    这还是因为舰上条件有限，只能找到这些载具。
    另外还有各种高科技装备，比如战术眼镜，这东西的很多功能欧扬都不清楚。
    他甚至还在舰员身上发现了外骨骼，而且不是只有一套两套的实验型号，而是大量使用的制式装备！
    穿上这东西，只需要一两个舰员，就能轻松搬运沉重的导弹。
    欧扬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没那么突出了。
    “现在的装备水平，已经这么先进了吗？”看过两栖攻击舰的机库之后，欧扬感慨地问。
    这地方高度信息化，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先进的信息装备。
    简单点说，全舰就是一个高度信息化的数据网络，舰桥是大脑，舰员和无人装备是终端，而所有这一切又连接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欧扬不知道其他类似的战舰如何工作，但在这艘战舰上，只需要舰桥下达一道指令，这条命令涉及的所有环节都会同步收到消息，确认命令后按各自的职责执行就行。
    哪个环节有拖沓，哪个环节阻滞，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跟科幻片似的。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陆维提醒欧扬摆正心态，“冰山一角而已。”
    欧扬整个人都不好了：冰山一角？那冰山长什么样子？
    “你别跟我说，歼星舰早就上天了！”
    陆维立刻露出警惕的神色：“老实交待，谁泄的密！”
    欧扬愣住，还真有？
    哪成想陆维哈哈大笑：“不是，你还当真了？”
    欧扬……
    “冰山肯定是有，但我跟你一样，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角！”陆维嘿嘿坏笑，接着话头一转，“不过呢，你也别太迷信装备，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操纵装备，而不是装备控制人！”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装备必须得有，必须得会，但在必要的时候，你必须知道怎么才能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就这样，在欧扬熟悉完各种装备后，又剥离了装备，进行各种相对原始的军事训练。
    比如怎么看地图，竖起大拇指怎么测距，怎么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野外生存……
    有些科目很简单，一天半天就能结业，有些却很复杂，麻烦到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只能简单了解一点皮毛。
    欧扬痛并快乐着，深刻理解什么叫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充实。
    数日后，晚八时许。
    正在处理卫生问题的欧扬忽然接到集合命令，不得不立刻停下来，飞一样冲出去集合。
    没多一会儿，十几个人先后赶到会议室。
    陆维早就等在会议室里，见所有人全部到齐，冲最后一个进门的战士点点头：“门关上！”
    关好的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会议室仿佛变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刚刚接到的命令，来任务了！”陆维一句废话没有，立刻打开电脑，大屏幕上出现一座城市的高空俯视图，面积很大，道路四通八达，极具现代气息。
    “这里是位于鸽抡比鸦北部的卖德林，鸽国第二大城市！”说完放大画面，从远景拉到近景，满目疮痍的城市进入视线，到处都是废墟和四处游荡的感染者。
    随后画面集中在城市一角，这里有一片四面封闭的建筑群，面积不算大，建筑却不少，而且只有一条通向外界的道路。
    “这里是位于城市东南角的一个居民区，表面上是一处幸存者营地，实际上是使徒在南米的秘密基地，只有使徒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这一区域！”
    图上可以看到，基地边缘有武装人员持枪警戒，基地内有武器人员带狗巡逻，防守十分严密。
    陆维点击鼠标放大图像，在基地外的两处建筑上做好标记：“我们的任务很简单，第一步是秘密潜入，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抢占这两个位置……一组a点，二组b点，天亮之前必须抵达指定地点！”
    “注意，时间必须精确，不能太早打草惊蛇，也不能太晚影响任务，都听懂没有？”
    “懂了！”
    “很好！”陆维表情不变，“第二步是战斗打响之后，立刻截断交通，只许出不许进！”
    “只出不进？”章诚一脑袋问号，“不是只进不出吗？”
    “根据可靠消息，敌人只有一部分集中在基地，还有相当多的人员分散全城，如果分散的敌人赶过来支援自然更好，一网打尽就完了，怕就怕敌人不肯支援，所以必须放一部分人出去，顺藤摸瓜！”
    “明白了。”章诚恍然。
    本以为是围点打援，没想到是引蛇出洞。
    “好了，还有没有问题？”
    等候片刻，没人说话。
    “解散，半小时后准时出发！”
    众人立刻离开，立刻开始准备。
    鉴于作战区域是城市，武器以冲锋枪为主，只有欧扬和大眼继续使用191。
    十多分钟后，所有人准备完毕，每个人身上都挂满装备不说，还额外携带大量弹药和备用武器。
    多余的弹药和武器不必带在身上，而是由机器狗背负跟随，随时消耗随时补充。
    九点整，一行人登上飞机，准时出发。
    途中没有任何人说话，全都闭目养神，抓紧时间休息。
    一旦抵达目标，还有没有机会休息就不好说了。
    晚十一时许，飞机在卖德林郊外降落。
    时间还早，陆维并没有急着出发，而是命令大伙就地休整。
    除去哨兵之外，所有人就地休息，一秒钟都没耽误。
    其实大家根本就睡不着，但这已经是战前最后的宁静。
    也就十几分钟后，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轰鸣，欧扬立刻睁开眼睛，可天空漆黑一片，只能勉强看到个黑影遮住了一片星空。
    开启夜视仪，他立刻看到空中正有一架蓝鲸飞过，降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一队战士离机之后，飞机腾空飞走。
    欧扬这才知道，参与此次行动的不仅有自家的两个小组，还有来自友军的部队！
    不过究竟执行什么样的任务就不清楚了。
    午夜零点，陆维一声令下，战士们即刻出发，悄悄潜入城市。
    欧扬注意到友军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目标不同，所以还不到行动的时间。
    任务目标就在城市边缘，倒是省了潜入的时间，但考虑到敌方背后有米军支持，对方手里很可能有来自米方的技术装备，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大意，还没靠近城区，就提前放出无人机侦察情况。
    重点有三个，一是无人机；二是警卫；三是监控设备。
    然而无人机还没靠近，就发现地面上游荡着大量感染者，空气中飘浮着大量孢子——密度不高，但数量不少。
    陆维把欧扬叫到身边：“你看这种情况，它正常吗？”
    欧扬摇头：“不大正常！”
    感染者虽然没什么作息时间，但身为人类遗留在身体上的惯性却非常强大，夜里就算不睡觉也比较安静，只有在被打扰的情况下才会四处乱走。
    章诚低声道：“八成是敌人故意搞出来的，利用感染者放哨！”
    陆维皱紧眉头。
    一群感染者正好挡在己方的必经之路上，直接走过去，被发现的几率不小，可绕路的时间又太多。
    “大飞，搞点动静出来，把感染者引走！”陆维说。
    大飞确认命令，操纵无人机降落到地面，发出几声犬吠，立刻引起感染者的注意，部分感染者开始朝声音方向移动。
    欧扬悄声问：“这是当地狗的叫声吧？”
    “放心，当地很多人养这种狗当宠物！”陆维说。
    他还不至于在这种细节上出岔子。
    等挡路的感染者走的差不多了，众人立刻出发，顺利通过危险区域。
    到了这个地方，两组人分道扬镳，欧扬等人靠近己方的预定目标，发现那栋楼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安静，一楼的门窗全部封闭，还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感觉像伪装的哨兵！
    陆维观察一阵，忽然指了指罗汉，又指了指那栋楼，意思是三楼有个窗户开着，让罗汉爬上去接应其他人。
    罗汉点头，开始脱装备。
    欧扬一把拉住他，指了指自己。
    陆维犹豫片刻，点头。
    欧扬放下背包和步枪，把军刀咬在嘴里，助跑几步纵身一跃，单手扣住二楼的窗台。
    再猛然发力，踏着二楼的窗台跃上三楼，闪身钻进窗子里。
    欧扬落地后立刻蹲在地上，左右观察，发现这里是个面积不大的小公寓，有点类似筒子楼。
    鼻端隐约闻到一股恶臭，但没找到根源。
    确定屋子里没人，欧扬立刻找个地方固定绳索，发出安全信号。
    其他人陆续爬上来，随行的机器狗也都吊上来。
    所有人顺利进入之后，大飞悄悄打开屋门，把一架与苍蝇毫无区别的仿生无人机放出去，沿着走廊搜索侦察。
    这玩意
    没发现人，却在角落里发现几具人类遗骸。
    有的高度腐烂，有些干脆就是白骨。
    众人离开房间，在无人机的指引下不断上行。
    这栋楼一共十六层，九层之前没遇上任何意外，可在即将抵达十层的时候，大飞忽然打出停止前进的信号。
    原来是无人机在十层发现正在工作中的监控镜头！
    还是针孔式的，藏得非常隐蔽。
    嗯，敌人也是很擅长用科技设备的嘛！
    队伍停止前进，无人机继续侦察，越往上飞，镜头就越多，但没找到敌人。
    陆维思索片刻，示意大飞查一查电梯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早就停了电，电梯外倒是一切正常，没发现监控设备。
    本想从电梯井爬到顶层，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个破绽也太明显了吧？
    不能冒险！
    反正时间还早，陆维决定等等再说，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瞒天过海，悄悄抵达顶楼？
    (本章完)

 第338章 蛰伏

    第338章 蛰伏
    楼梯？电梯？怎么走才安全？
    陆维不想冒险，打算先侦察再决定。
    大飞操纵无人机一路上行，一直飞到十六层，但安全通道的门紧紧关闭，小巧的无人机根本飞不出去。
    好在门上有一方小小的窗口，无人机悄悄落在玻璃上。
    镜头转动，隔窗观察，看到十六层是一处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的观景餐厅，视野极其开阔。
    望远镜、夜视仪、热成像……数台观察设备沿墙排列，一个南米人背靠支撑柱，一个劲地打瞌睡。
    以无人机的视角，看不到餐厅里究竟有多少人，但只有一个的可能性极小。
    “想办法进去！”陆维说。
    大飞一阵头疼，但命令就是命令，只能执行，不能打折扣。
    他想了想，操纵无人机飞到地面，欣慰地看到门下有一道足够无人机爬过去的空隙。
    没有门槛那种。
    苍蝇慢慢爬进去，视野渐渐开阔，重新起飞，悄无声息地飞了一圈。
    观察设备比想象中还多，一旁还有些胡乱堆放的蓄电池，但人只有六个，其中五个躺在角落里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唯一一个值班的还偷懒打瞌睡。
    陆维不敢大意，马上标记观察设备的位置和方位，向友军发出立刻停止前进的警告，提醒友军避开观察区域后重新规划行动路线。
    军事行动不是上街买菜，事先进行过详实的论证分析，计划中的行动路线已经是最优解。
    不过任何行动少不了难以预料的意外，指挥部不仅制定了行动方案，还制定了n套备用方案，行动路线自然也有数种备选，总有一套适合现在的情况。
    实在不行，后方还可以根据侦察到的情况，实时调整规划。
    各组先后确认消息，陆维悄悄松了口气。
    如果友军已经闯入敌人的视线，他就必须冒险行动，抢在敌人发现异常之前解决观察哨。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餐厅里并未发现监控屏幕，也就是说，监控室不在十六楼！
    话说回来，南米各地的基础设施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电力系统更是重灾区。
    从上游的电站，中间的高压线，下游的变电站，直到终端的用户，没有一个环节完好无缺。
    卖德林也不例外，一入夜，偌大的城市一片漆黑。
    城区的部分建筑有独立的供电设施，不过都是应急发电，短时间还能坚持，时间久了耗尽燃油，就成了一堆废铁。
    就算有电也没人敢开灯，否则必定成为各大势力的目标。
    总而言之，这栋楼肯定也没电，否则敌人也没必要在顶层准备那么多电池。
    而监控系统肯定离不开电！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捋，陆维立刻打开思路，很快就发现一路上的摄像头都是无线型号，监控信号全都集中到顶层！
    原来是无线监控系统！
    陆维顿时松了口气，马上通过后方的技术支持黑入系统，不只掌握了监控镜头的数量和位置，还替换了监控画面！
    陆维嘿嘿一笑，挥手示意出发，众人以战斗队形不断推进，逐渐接近顶楼。
    抵达十五楼，正向顶楼前进时，位于顶楼的无人机忽然发出警报，所有人立刻停止前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像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其实不躲也没关系，建筑里伸手不见五指，不戴夜视仪什么都看不清。
    数秒后，楼上传来开门声，还有一片朦胧的光影晃动，似乎是手机的亮光，接着听到一连串沉重的脚步，中间还有打哈欠的声音。
    陆维发出信号，已经踏上楼梯的战士们小心地后退，防止敌人下楼。
    欧扬躲在墙角，不断脑补敌人一旦下楼，自己该怎么出手才能无声无息地干掉对方。
    但敌人并没有往下走，反倒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一股尿骚味儿钻进鼻孔。
    众人……
    好么，这家伙居然在楼梯间里撒尿？
    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
    停水停电，抽水马桶自然就不能用了，总不能从地面上提水提到十六楼，只为了冲马桶吧？
    就地解决最简单。
    敌人打着哈欠回了餐厅，又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外国话，战术眼镜实时翻译，大意是换班，警觉点之类的话。
    陆维再次发出警讯，提醒友军注意。
    不过敌人的责任心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两人换班之后，一个迫不及待地倒头就睡，一个靠在立柱上哈欠连天，装都懒得装一下。
    欧扬暗暗叫了声好，这样的敌人他最喜欢。
    时间还早，为防止敌人查岗，陆维选择留在十五楼。
    战士们很快找到一个空房间，所有人躲在里面，除留两人监视敌人外，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此后的半个小时，各小组陆续就位，夜幕下的卖德林依旧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凌晨三点左右，楼上的敌人又换一班。
    这个时间已经没那么疲倦了，换班的家伙居然没再打瞌睡，先在餐厅里转了几圈，等脑子完全清醒之后，开始摆弄窗边的观测设备，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瞅瞅西看看。
    值班的哨兵郁闷得不得了，期盼着这个家伙过会儿能安静下来。
    凌晨四点整，消兵叫叫醒众人，罗汉马上汇报上面的情况，得知出现一个活跃的敌人，陆维顿时一阵牙疼。
    距离预定时间不足半个小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敌人不肯安静，那就让他安静好了！
    四点十分，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一行人悄悄离开，于五分钟后行至楼梯下方，默默等待。
    四点二十分，陆维一挥手，罗汉轻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慢慢往上爬。
    欧扬跟在罗汉身后，随时准备支援。
    短短三十多级楼梯，走了整整六分半，于安全门外就位时，已是凌晨四时二十七分。
    友军已经先后发来就位信号，陆维率领的小组最后一个就位。
    行动即将开始，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只等一声令下。
    然而只差七八秒就要开始行动的时候，餐厅里忽然传来对讲机的呼叫，查岗询问有无异常。
    坏了！
    早不查晚不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查？
    (本章完)

 第339章 扩散危机

    第339章 扩散危机
    陆维立刻发出中止行动的信號。
    友军先后確认信號，只有一队始终没有回应。
    坏了！
    气氛陡然紧张，陆维眼皮狂跳，瞳孔猛地收紧。
    他立刻示意眾人准备突击，目光一直盯著战术眼镜的下方，生怕下一秒就翻译出接火交锋的消息。
    十多秒后，敌人终於应付完查问，放下对讲机，长长地鬆了口气。
    陆维悍然起身，一脚踹开安全门，眾人像下山的猛虎般蜂拥而入。
    哨兵嚇得手一哆嗦，对讲机脱手落地。
    角落里酣睡的敌人被响声惊醒，瞪著迷茫的双眼，闹不清发生了什么。
    其中有个脾气特別差的，不满地咆哮：“洛哈德，你干什……”
    话说到一半，欧扬抢先开火，啪啪几声轻响，哨兵两胸一头，身中三弹倒地。隨后立刻调转枪口，向角落里的敌人连续开火。
    大消音器的作用下，不止枪声小很多，就连闪光都微不可见，否则外界漆黑一片，餐厅里却火光闪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只落后一步的罗汉也跟著开火，子弹精確命中，喘个气的工夫，已將所有敌人全部击倒。
    接著就是挨个补枪，確保击毙。
    27半鬱闷得不得了：“不是，你们俩手怎么那么快呢？”
    他慢了一步，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捞著。
    “少扯没用的！”陆维低声训斥。
    27半马上闭嘴，眾人迅速抢占各个点位，居高临下观察外界的情况，重点是敌人的基地。
    大伙哭笑不得地发现，敌人的观察哨实在一言难尽。
    夜视仪没开机，望远镜不开盖，热像仪乾脆连电池都没装。
    眾人马上放弃借用方设备的想法，使用隨身携带的装备观察情况，迅速標记几处明哨暗哨。
    视线向远处延伸，到处都是残破的房屋和车辆的残骸，数不清的人影倒在街巷或是废墟之中，生死不明。
    另有许多感染者在黎明前的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
    不用夜视设备，就只有一片黑暗，使用夜视设备，隱藏在黑暗下的污浊尽收眼底。
    目睹这一幕，欧扬忽然有些失神。
    一直以来，他都被疫情追著走，看到的都是疫情爆发时的人间百態，还是头一回看到被疫情长时间肆虐的城市。
    说实话，与他想像中不大一样，按说这么久了，感染者早该变成一堆堆的蘑菇，可眼下的卖德林仍有数量眾多的感染者，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
    同一时间，其他小组也在进行相似的工作，各个小组的观测信息迅速向指挥部匯总。
    四点四十二分，行动正式开始！
    数架重型无人机悄然飞抵卖德林上空，但只有两架扑向敌人的基地，余下的全都在远处徘徊。
    无人机还未抵达目的地，敌人的基地忽然乱了起来，先是点亮数盏灯光，但很快又熄灭，接著一群人从建筑里衝出来，开著各种手工diy的装甲车衝出基地。
    基地大门外恰好游荡著一群感染者，听到声音，他们立刻涌向大门，被急速衝出的装甲车撞倒，接著就是反覆碾压，最后变成一滩滩难以辨认的肉泥。
    无人机迅速飞近，地面小组確认航线正常。
    可还没飞到投弹位置，几百米外的废墟里忽然衝出一群南米人，扯掉高射炮上的偽装，悍然向空中的无人机开火。
    炮弹划破夜空，留下道道赤红的轨跡。
    与此同时，另一处隱藏的阵地竖起数枚防空飞弹。
    无人机立刻拉高翻滚，躲避来自地面的火力。
    场外徘徊的无人机立刻锁定目標，向敌方的防空阵地发射飞弹。
    打高射炮的，由地面小组负责引导。
    防空飞弹更简单，反辐射飞弹锁定敌人的雷达信號。
    面对外来的远程打击，更多防空武器加入战斗，试图摧毁来袭的飞弹。
    但东大的飞弹走位异常风骚，完全无法计算轨跡，敌人拼尽全力，却只能眼睁睁看著飞弹穿透密集的火网。
    欧扬没为自家飞弹出人意料的表现惊嘆，却为敌人充足的防空火力感慨不已。
    这特么是使徒该有的火力？正规军不过如此吧？
    还真让他猜著了，这些防空武器，確实是使徒从当地正规军的营地里搞来的。
    片刻后，数道火光落入城中，短暂的光芒闪过，几处防空阵地瞬间被爆炸摧毁。
    一秒多后，沉闷的爆炸声陆续传入欧扬耳中，餐厅四周的玻璃幕墙发出不安的颤慄，隨时都有可能被爆炸的余波震碎。
    远处忽然升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球，瞬间照亮半个城市，隨即一朵蘑菇云缓缓升起。
    那是防空阵地上的燃料车发生殉爆，炸点附近的上百米內的建筑全部被爆炸夷平。
    这一次，餐厅的玻璃幕墙再也坚持不住，接连震碎好几块，碎玻璃坠落地面，微凉的夜风裹著刺鼻的硝烟味涌进餐厅。
    眾人下意识地闪避，好在只是震碎了玻璃。
    欧扬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孢子气味钻进鼻孔。
    首轮交锋以己方完胜而终结，但战斗並未停止，反而投入更多无人机，两架蜂巢无人机飞越城区，由上千架小型无人机组成的蜂群在空中盘旋不休，犹如一团乌云压在城头。
    隨后，真正的主力登场，向敌人的基地投下数枚重型航弹。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敌人，扛著肩射式单兵防空飞弹向空中开火，虎视眈眈的蜂群立刻从天而降，將冒头的敌人一一击毙，却仍有几枚防空飞弹升空，却被盘旋的蜂群挡住，凌空炸开几道绚丽的焰火。
    炸弹落地，轰然巨响中，基地中一栋十多层高的建筑轰然倒塌，瀰漫的烟尘隨风而起。
    待烟尘散尽，刚刚还完好的建筑只剩一片废墟。
    接连数枚炸弹落下，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敌人的基地彻底抹除。
    在国家力量面前，使徒这种草台班子根本不够看！
    哪怕是得到米军暗地里支持，也只是稍微有一点点麻烦，本质上仍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草台班子。
    接下来就是通过各种蛛丝马跡搜索残敌，敢露面的蜂群伺候，不敢露面也没关係，確定敌人的位置之后，直接炸弹招呼。
    侥倖生还的敌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狼奔豕突，仓皇逃避，却避不开无人机的监控。
    不算蜂群，盘旋在卖德林上空的无人机並没有想像中那样多，但凭藉强悍的功能，只需要数架无人机，就能全面掌握整个城市的变化！
    唯有逃进下水道，才能暂时脱离无人机的视线。
    天亮时，轰炸基本结束，本就满目疮痍的城市雪上加霜。
    欧扬俯视残破的城市，忽然间感慨万千：“像不像1941年的史达林格勒？”
    他本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果却是他想多了，进攻餐厅居然是唯一的开火机会，怪不得27半的怨念那么大。
    陆维一怔，忍不住笑：“史达林格勒战役是1942年吧？”
    感慨瞬间不翼而飞，欧扬尷尬地挠了挠头，强行挽尊：“那就是1941年的莫.斯.科？”
    陆维学著他的样子挠挠脸颊：“莫.斯.科没打巷战吧？”
    眾人登时发出善意的笑声。
    欧扬一脸便秘的表情：“不是，你老拆我的台是怎么个意思？”
    陆维无辜地摊手：“我不拆穿，大伙就不知道了？”
    欧扬无语，嘆气：“算了，隨便吧！”
    不爱了，毁灭吧！
    大伙笑得更欢快了，空气中充满快活的气息。
    一架无人机进入视线，像一只捕食的苍鹰，扑向城市的另一边。
    可无人机还没投下炸弹，一处似乎是厂房的大型建筑忽然发生爆炸，只不过爆炸的威力很小，没能摧毁厂房，只是炸翻了屋顶。
    没错，是翻，而不是塌！
    翻开的屋顶下面，一大片气球散入空中，五顏六色、飘飘荡荡。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怪异的景象吸引，心里多少都有些疑问。
    气球这个东西，不可能是疫情之前准备好，搁在厂房里直到现在，必然是近期充气准备。
    有条件这样做的只有使徒，问题是他们搞这么多气球干什么？
    而且那个厂房並不是无人机的目標，由於这个意外，无人机並没有投弹，而是从目標上方掠过，转了个弯又飞回来。
    无人机很快发回气球的近照，上面是不同顏色的气球，球下面吊著个看起来和火柴盒差不多的小纸盒，纸盒上还裹著绿油油的米刀！
    所有线索瞬间连在一起，欧扬失声大叫：“打下来，把气球打下来！”
    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不对，包括指挥部。
    没等陆维联繫上面，蜂群已经像见到老鼠的猫一样衝上去，兜头盖脸地往气球上撞。
    原本在空中盘旋的大型无人机也都涌过去，沿著气球腾起的路线直飞过去，用螺旋桨把气球一一击爆。
    一时间，空中到处都是爆裂的气球。
    大概是单纯的撞击飞扫效率太低，后方的飞控人员乾脆控制蜂群钻到气球最多的地方，直接引爆无人机。
    钢珠飞散，一炸一大片！
    不仅如此，释放气球的厂房也被上面盯住，第一时间投弹摧毁。
    然而情况並没有那么简单，另外几处大型建筑先后打开，海量气球升入空中。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么多气球，使徒到底准备了多久？
    己方的无人机迅速行动，第一时间摧毁释放气球的建筑，但升入空中的气球数以万计，占据了小半边天空。
    己方的无人机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所有气球全部肃清，不得不咬著气球的屁股一通猛追，卖德林上空的无人机直接少了一半！
    欧扬忧心忡忡，陆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別担心，没事儿。”
    “能不担心吗！”欧扬顶著一张苦瓜脸，一直盯著气球飞走的方向。
    他记不清这地方到底处於哪个风带，但所有的气球都往西边飞。
    或许有人会说，飞就飞唄，有什么可担心的？
    问题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全球的大气环流是个完整的体系，撒哈拉沙漠的沙尘暴，每年都会从撒哈拉沙漠中捲走1.82亿吨的沙尘，其中1.3亿吨沙尘能够飞越大西洋，抵达美洲大陆！
    换句话说，只要数量足够，总有那么几个幸运的气球，成功飞越广阔的大海，抵达大洋的另一侧！
    想想看吧，一个顏色挺好看，下面还吊著米刀气球落在地上，当地人会不会由於好奇捡起来看看？
    再贬值，米刀还是米刀，白捡的钱谁能不要？
    取掉米刀等於打开纸盒，不知不觉吸入孢子，等过了潜伏期就会大面积传播，最终导致疫情爆发！
    只是想想，欧扬就不寒而慄。
    到底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王八蛋，想出了这么阴损的主意？
    就算事先做好宣传发布警告，也一定有人认为这是为禁止民眾拾取米刀故意危言耸听，少不了心存侥倖的傢伙不把警告当回事。
    陆维还想说话，忽然接到上面下达的最新命令：立刻赶往事发地点，检查坠落的气球！
    正要组织队伍出发，欧扬忽然说了句：“又没车又没船的，哪辈子才能跑到地头？不如用无人机弄几个气球回来！”
    眾人一齐愣住，不约而同同地盯著欧扬，就像他脸上长了似的。
    欧扬不安地缩了缩脖子：“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么？”
    “对，说的太对了！”陆维竖起大拇指，“大飞，看你的了！”
    “保证完成任务！”大飞答应一声，话音未落，无人机已经躥出去。
    陆维立刻把这个办法通报上面，指挥部立刻修改命令，不过又追加了侦察任务，要求各种搞清楚厂房周边的情况。
    没多一会儿，无人机带回气球，但一个不够，又飞了几回。
    其他人还得用设备检查纸盒里装的是不是孢子，欧扬动动鼻子就知道答案。
    结果发现，找回来的十四个纸盒里，只有五个装了少量子，余下的九个都是空盒。
    好消息是使徒还没做好准备，遭到空袭之后没搞清楚情况，仓促间释放气球。
    坏消息是其中一部分已经装好孢子，哪怕只漏网一个，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承受的严重后果！
    (本章完)

 第340章 深入调查

    第340章 深入调查
    参与行动的各个小组在接到命令后，或多或少都拿到了一些气球，检查结果迅速向指挥部匯总。
    数据显示，携带孢子的气球约占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间。
    指挥部高度重视，立刻增派无人机予以拦截。
    然而技术部门很快发现，隨著高度不断上升，大量气球膨胀破碎，坠落地面。
    这个结果著实有些出乎意料，合著大伙紧张了半天，居然只是一些普通气球，压根儿没有飞远的条件？
    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对，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点，指挥部又对任务中拍摄的视频进行反覆查验，很快就发现不同之处——大部分气球的確普普通通，但也有少量气球与眾不同，不只球体更大，悬掛的纸盒也要大一些。
    因为画面太模糊，看不出具体细节，推测可能是用来控制高度和方向的微型飞控设备。
    指挥部瞬间紧张起来，情况的严重性，已经超出区域指挥部的职权范围，立刻向更高一级的指挥部门匯报，又通过外事渠道，向盟友通报这一情况。
    仅仅数分钟后，位於太平洋封锁线上的两艘航妈，四艘两棲攻击舰，外加三十余艘大小战舰同时接到紧急命令，各舰立刻拉响警报，全速赶往南米西岸。
    舰队不缺对付气球的手段，首推雷射防空武器，这玩意原本的作战目標是无人机，打气球堪称牛刀杀鸡，既经济又方便。
    其次，用无人机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抢在扩散之前，將所有气球全部击落。
    接到消息的盟国同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先后向南米西岸派出战舰，可刚出发不久，就发现东大的全部护卫舰和部分驱逐舰突然返航，继续执行封锁任务，只有包括航妈和两棲攻击舰在內的主力继续赶赴南米西岸。
    各方十分迷惑，在这个节骨眼上，大伙唯恐调集的战舰不够多，东大怎么把派出去的战舰又撤回来？
    卖德林。
    无人机依然在空中盘旋，只是地面已经没几个需要空中打击的目標。
    参与行动的各个小组按上面的命令，离开藏身处，向各自的目標前进。
    踏出建筑的一瞬间，眾人不由自主地愣住。
    倒塌的房、破碎的窗、杂乱的路、燻黑的墙，还有横七竖八的车辆残骸，以及无处不在的尸体。
    绝大多数尸体都不完整，好些的断手断脚，一般的缺胳膊少腿，严重的支离破碎。
    有些很新鲜，大群的苍蝇围著尸体打转，享受难得遇上一回的美餐。但绝大多数都是面目狰狞，令人下意识挪开视线的腐尸。
    空洞乾瘪的眼眶，似乎还残留几分留恋。
    欧扬抬起头，愕然看到身后那栋楼的腰间缺了一大块，断口残留的钢筋全都从內向外弯折，一根扭曲的钢筋下面吊著块很不规则的混凝土，风一吹摇摇晃晃，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来。
    深吸口气，孢子味、尸臭味、硝烟味、霉味和潮湿的泥土味一齐钻进鼻孔，欧扬本能地憋住一口气，强忍不適反覆呼吸几次，才慢慢觉得气味淡了些。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欧扬第一个回神，转身面对眾人：“欢迎来到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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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个时间地点，或许会有人笑出声，可此时此地，大家心底却只有沉重。
    “出发吧。”陆维说，“注意警戒！”
    环境不是放鬆警惕的理由，越是这种复杂的地方，就越需要小心谨慎。
    鬼才知道哪个废墟底下正躲著准备拼命的敌人！
    確定好目標的方向和位置，由无人机前方引路，眾人带著机器狗紧隨其后，踏过堆积的瓦砾，绕过几具长出蘑菇的尸体，再穿过墙体间的空隙，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目標前进。
    恶劣的环境和复杂的局势，令所有人都失去说话的兴致。
    此行的目的地並不远，直线距离三公里出头，实际距离也只有七公里左右。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和废墟，路面上堆满垃圾和杂物。
    最初，包括欧扬在內，所有人的视线都有些飘忽，可到处都是相似的景象，往哪里看都避不开，没多一会儿，眾人就適应了隨处可见的残骸和尸体，哪怕近在咫尺的骨头，都能视而不见。
    途中，远处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大伙立刻停止前进，迅速分散隱蔽。
    欧扬一时情急，几步衝到一辆轿车后面，等躲好了才发现，身边就倒著一具高度腐败的遗体。
    那人身上的衣服早被尸水浸透，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只能勉强看出是件女款。
    肥胖的蛆虫拖著细长的尾巴，在裸露的烂肉里进进出出。
    欧扬的脸颊不自然地抽搐，胃底惊涛骇浪，险些当场吐出来。
    他自认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但承受力是一回事，心里排不排斥却是另外一回事。
    能忍受，不代表能接受。
    幸亏欧扬还有理智，才没立刻离开掩体。
    然后，他就看到战术眼镜上闪烁著友军接敌的提示，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陆维立刻发出解除警报的讯號。
    “怎么回事？”欧扬低声问。
    “没事。”陆维说，“友军遇上几个落单的敌人，已经解决了。”
    欧扬顿时恍然。
    他还以为是友军遇到了埋伏，听这意思，应该是友军主动发起进攻。
    日头不断上升，温度越来越高，縈绕不去的气味也越来越浓。
    远离炸成废墟的基地之后，路面的杂物少了一些，行进的速度略微提高。
    越过一堆足有两人多高的废墟，又绕过一个两米多深的弹坑，大伙总算看到目標。
    嗯，一片炸成瓦砾的厂房，只剩半堵墙顽强挺立，其余的全都塌了。
    碎砖烂瓦之下，还能看到压爆的气球。
    陆维提醒：“注意了，都给我小心著点，先侦察再搜索，拿不准的让机器狗上，別特么伤了残了，净给国家添负担！”
    话说得不好听，里里外外的关心却不是假的，大伙同时答应，立刻分散警戒，先让无人机绕著厂房飞一圈，再以厂房为中心扩大侦察范围。
    確定没有问题后，留下两个人充当哨兵，其他人进入废墟搜索。
    其实也没什么好搜的，炸得太彻底了，要是人多点，还能挖一挖废墟，没准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但整队人马只有七个人，又没有挖掘设备，靠双手得挖到什么时候？
    因而从一开始，眾人的视线就不约而同地落在那堵墙上。
    结果发现墙后面还有半间小屋！
    看起来没问题，但残骸本身就十分危险，陆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依旧是把无人机飞进去。
    镜头环拍一周，发现十几个摞在一起的纸箱，其中一个翻倒在地，几个透明的塑胶袋散落在地，袋子里塞满五顏六色的气球。
    无人机飞近，镜头对准纸箱，陆维截了一张清晰的照片传给指挥部。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眾人立刻撤离废墟。
    正准备离开，欧扬忽然看到瓦砾下面压著一辆小货车，但只有半边货厢露在外面。
    凑近了瞅瞅，立刻看到几个半人多高的灰色钢瓶，上面漆著显眼的h，除此之外再无文字標识。
    眾所周知，氢气易燃易爆，因而飞艇也好，气球也罢，使用氦气更加安全。
    可是话说回来，氢气这个东西製造起来很简单，电解水就完了，不论原理还是设备都很简单。
    氦气却是惰性气体，別说大规模製备，就算在实验室里，都不知道该怎么製备。
    “搜！”陆维大手一挥，大伙一起衝上去，打算清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欧扬搬起一个钢瓶，忽然发现这玩意比想像中轻得多，扭开阀门，空的！
    再看其他钢瓶，也都是空的。
    “直接炸开吧！”欧扬建议。
    陆维將手里的半块砖头扔掉，点头：“那就炸！”
    他是军人不是警察，不可能像查案一样巨细无遗，能找到就找，若是找不到……不是还有友军么？
    轰地一声闷响，车厢里砖瓦与钢瓶齐飞，仔细查看一番，仍然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就在大伙陷入失望的时候，大飞忽然喊道：“有情况！”
    战术眼镜显示，无人机在几十米外的废墟里，发现了一处属於人类的红外信號。
    眾人瞬间將失望拋在脑后，无人机悄悄接近目標，很快確定对方的位置。
    敌人一共有三个，正躲在一处半塌的房子里，而且没发现武器。
    眾人在陆维的指挥下分散靠近，用两枚闪光弹活捉了敌人。
    “分头审讯！”陆维大手一挥，战士们立刻把俘虏带开。
    由於语言不通，其中一个俘虏以为要枪毙他，登时嚇得屁滚尿流，带著哭腔一个劲地说著听不懂的外国话。
    战术眼镜实时翻译，基本都是求饶的话，类似於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之类。
    陆维立刻把傢伙列为审讯重点：“卫生员，给他来一针！”
    来一针什么？
    当然是吐真剂！
    吐真剂其实就是部分有特殊效果的麻醉剂，网上总能看到医生在手术时和病人对话，而且问什么说什么，就是麻醉剂在作怪。
    甚至还有手术结束，麻药还没过劲儿，导致各种意外后果的情况。
    比如一直念叨著初恋的名字，对现任的呼唤毫无反应什么的。
    卫生员立刻给这傢伙来了一针，没多一会儿，这人就变成一条半梦半醒的咸鱼。
    陆维亲自审问：“你叫什么？”
    战术眼镜可以翻译外国话，却没有翻译回去的功能，他只能用英语试一试。
    可惜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懂英语？
    不应该啊！
    他乾脆把耳机摘下来扣在对方脑袋上，然后让指挥部远程翻译。
    再问，这一次终於有了回应：“桑切斯，我叫桑切斯！”
    “很好，你是使徒的人吗？”
    “是！”
    “你负责什么工作？”
    “送气球……”
    通过不断的询问，这傢伙很快交待了几个地点，陆维通过系统一查，意外发现居然有个地方避开了己方的轰炸，直到此刻依旧完好无损。
    大伙一致认为，那里很可能是敌方的另一处气球工厂。
    陆维马上向指挥部匯报，接到立刻前往侦察的命令。
    这一次的距离更近，直线距离仅有一公里左右，不过十来分钟，一行人赶到任务地点，发现这地方不是厂房，而是一处占地面积颇大的教堂。
    欧扬诧异地发现，这地方的孢子气味比其他地方更重一些，可附近连一具感染者的尸体都看不到，比此前经过的区域乾净得多！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风把其他区域的孢子吹过来，由於建筑的阻挡造成了一些沉积。
    惯例，无人机率先靠近，飞行一周后未发现异常。
    眾人小心靠近，发现大门紧紧锁住，试著推了一下，厚实的大门纹丝不动！
    没什么好说的，炸就是了。
    一声闷响炸开大门，硝烟还没散尽，浓重的孢子气味骤然涌入欧扬的鼻孔。
    他下意识地捂住口鼻：“退后，快退后，戴防护装备！”
    没人质疑欧扬的提醒，全都第一时间戴好面罩。
    “怎么了？”陆维问。
    欧扬摇摇头，没说话。
    无人机飞进教堂，镜头里出现令所有人终身难忘，甚至留下心理阴影的一幕——偌大的空间里堆积著数不清的尸体，每一具尸体上都爬满了白色的菌丝，视线中的每一具尸体上，都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蘑菇。
    罗汉结结巴巴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有人收敛尸体么？”
    歪果仁结婚在教堂，洗礼在教堂，葬礼也在教堂，把附近的尸体收集起来，堆积在教堂里虽然远远比不上入土为安，起码也算收敛遗体，免得曝尸荒野。
    大家都觉得罗汉的推测有道理，只有欧扬一脸阴沉：“错了，不是收敛尸体，而是培育幻肺菌，收集孢子！”
    眾人心头剧震。
    对啊，如果没有生產孢子的地方，气球上那些孢子是哪里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度犀利。
    原来这里是孢子工厂？
    敢人工培育幻肺菌，使徒是不是疯了？
    (本章完)

 第341章 疏而不漏

    第341章 疏而不漏
    一行人呆愣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恢復过来。
    27半强忍不適，探头探脑地看了又看，犹犹豫豫地问：“咱们还得进去看么？”
    陆维也很踌躇，可最终还是咬牙点头：“进，必须进！”
    他知道，这事儿必须自己带头，可真到动真格的，两只脚却怎么都迈不出去。
    大伙面面相覷，甭管进进过疫区，个个都很迟疑。
    “要不，还是算了吧。”罗汉为难地说。
    “什么叫算了！”陆维立马瞪圆了眼睛，“这是任务，必须完成，这么点小困难就难倒你们了？”
    罗汉极力分辩：“这要是个碉堡，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抱著炸药包衝上去，但是这个，它就不一样！”
    这句话立刻贏得大伙的赞同。
    往长满菌丝，空气里不知道悬浮著多少孢子的教堂里钻，心再大也免不了犯嘀咕。
    欧扬建议道：“就是摞在一起的尸体，应该没什么好看的吧？要不先看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再进教堂也不迟。”
    陆维猛地鬆了口气：“好，这就么办！”
    欧扬从来没进过教堂，但也知道这地方的结构不像电影电视里那么简单，肉眼可见，主厅前方有门厅，两边各有一个侧厅，还有后殿之类的功能结构。
    大伙先从附属建筑下手，不过都没进去，而是砸开门窗，把无人机送进去，结果发现侧厅同样堆满感染者的遗体，但后殿却不同，那里安装了两台净化设备，几个纸箱摞在墙边。
    其余的空间被使徒改造成小型工厂，桌面上到处都是纸盒，以及用来封装的米刀。
    还有一些装好的纸盒堆在一旁，装了半个纸箱。
    条件相当简陋，但该有的一样不少。
    检测显示，后殿的孢子浓度很低，陆维立刻做出决定：“走，进去看看！”
    打开门，眾人鱼贯而入，欧扬拿到一个纸盒，小心翼翼地揭开米刀，立刻看到小半盒孢子。
    他立刻鬆了口气。
    有没有证据不影响上面打击使徒的决心，可他还是觉得拿到实证更好一些。
    后殿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所有人一齐扭头看过去。
    “怎么了？”27半关心地问。
    罗汉指著面前的桌子，满面怒容：“你们看！”
    大伙马上凑过去，发现桌上放著一些表面长满菌丝的块状物。它们大小不一，形状也不怎么规则，唯一的共同点是体积都不大。
    还有几个没来得及封装的纸盒里，装著这种菌块。
    但这不是重点，散落的菌块之中，赫然露出半条爬满菌丝的人腿！
    膝盖以上的肉都不见了，切口处整整齐齐，满是菌丝的断茬；膝盖以下还算完整，只是皮肤表面长满灰白色的斑点。
    那是摘掉蘑菇之后留下的印记！
    陆维忽然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这些都是人肉？”
    “怪不得收集这么多尸体。”欧扬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都被使徒的残忍震惊不已。
    原来尸体的作用不只是產生孢子，还可以直接当成感染源来用，亏他们想得出来！
    但仔细想想，大伙又不寒而慄。
    若是带著尸块的气球飞越大洋，落到其他大洲，只要环境合適，就算无人捡拾，也能扎根生长，最终释放孢子，成为新的传染源。
    使徒的恶毒，简直超出想像！
    欧扬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心中有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把使徒的所有成员都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上一个令他出现这种感觉的，还是731。
    “別看了，马上固定证据！”陆维吩咐一声，大伙立刻忙碌起来，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当指挥部收到前方发回影像，所有人都被这炸裂的景象刷新了认知，哪怕见惯疫区惨烈景象的人都不能例外。
    稍候，指挥部就是否保留教堂进行了激烈的討论。
    一种观点认为，这间教堂是使徒违逆人伦，倒行逆施的重要证据，应该用技术手段將所有菌体灭活，整体予以保留。
    另一种观点认为，虽然保留教堂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卖德林地处疫情最严重的南米，己方不可能一直驻扎，等人员撤离后，使徒有的是办法毁掉教堂，若不能长久保存，留与不留並没有区別。
    再者，为扩散疫情，使徒向来不择手段，眼下虽然只在卖德林发现使徒的孢子工厂，但这只是冰山一角，其他区域肯定还有类似的地方，与其费时费力保留教堂，不如一劳永逸彻底摧毁。
    毕竟这里是南米，不是东大本土，若不是为斩断使徒获取孢子的途径，甚至没必要摧毁教堂！
    爭论结束，远在卖德林的欧扬等人，接到立刻撤离的通知。
    眾人离开后不久，无人机向教堂投下一枚燃烧弹，瞬间火光冲天，將教堂以及教堂內隱藏的阴暗付之一炬。
    这间教堂也给指挥中心提了个醒，各组很快接到新的命令，重点关注类似的建筑，一旦发现异常立即上报。
    上面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把卖德林从地图上抹掉，也不能留给使徒。
    欧扬等人发现教堂的同时，其他小组也有收穫，陆续抓到一些侥倖存活的使徒成员，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也问出了一些重要情报。
    据俘虏供诉，除城区外，使徒在雨林里还有几处营地，但他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却不清楚营地的具体位置。
    雨林里植被茂密，能见度还不到十米，不论空中还是地面侦察，都很难找到隱藏其中的营地。
    不过没关係，消息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使徒的人不是躲进雨林避祸，而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才来到这个地方，不可能一直躲著不出来，不可能与外界断绝联繫，更不可能一直不生火！
    只要敢冒头，己方有的是手段把他们揪出来！
    就这样，军方將大量无人机撒入丛林，又派遣人员，將关键位置安装监控设备，最终以卖德林为中心，打造了一张半径达数十公里的巨型监控网络。
    稀疏，但不漏。
    (本章完)

 第342章 雨林深处

    第342章 雨林深处
    两天后，清晨，卖德林西北方向十四公里。
    茂密的丛林中晨雾升腾，一条还算平坦的窄路自浓雾中延伸而出，又消失在浓雾深处。
    以陆维为首的作战小组蹲在路边，隱藏在半人高的草丛里，两架无人机在眾人头顶来回盘旋，在雾气之中时隱时现。
    然而雾气太浓太重，稍远一些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无人机镜头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拍不出来。
    大飞反覆切换拍摄模式，但不管怎么干都拍不到別的，忍不住小声嘀咕：“什么鬼天气啊这是？”
    “別抱怨了。”陆维说，“无人机再飞远一点儿！”
    “知道了！”大飞答应一声，將搜索半径扩大一倍。
    虽然这么干根本没什么用。
    片刻后，一阵轰鸣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眾人头顶，狂暴的下降气流吹得雾气上下翻卷，现出一小块蓝色的天空。
    环顾四周，树冠在狂风中摇曳不休，草皮像波浪一般起伏不定，远处，大群不安的鸟雀天乱飞。
    旋翼机慢慢降落到眾人身后的空地上，舱门打开，两台八轮猫猫车开出舱外。
    確认已接收到准备后，旋翼起飞离开，受了惊嚇的鸟雀盘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
    越升越高的太阳慢慢驱散雾气，丛林渐渐露出真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鲜嫩的绿色，空气新鲜得不可思议，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欧扬忍不住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就像这样做，能驱散縈绕不去的尸臭和异味一般。
    “出发！”陆维大手一挥，两台猫猫车一前一后驶入雾气笼罩的热带雨林。
    根据可靠情报，向北十余公里的地方有一处使徒的营地，但不清楚具体位置在哪儿。
    这一次的任务就是深入丛林，確定目標的准確位置，並將之一网打尽。
    军方布设的监控网范围极大，密度却不高，简单点说，就是在最关键、最重要、敌人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上布置监控设备，来一个广撒网多敛鱼。
    本以为多少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有所收穫，没想到仅仅两天就抓到了敌人的尾巴。
    丛林里的小路很窄，哪怕是越野能力极强的猫猫车，也走得磕磕绊绊，一会上下顛簸，一会左右摇摆，晃得人肚子里一个劲地翻江倒海。
    27半第一个受不住，胳膊一撑从车上跳下来，跟在车屁股后头走上一段等恢復得差不多了再上车。
    反正车也开不快。
    其他人也是一样，眾人上车下车反覆循环，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一条十多米宽的小河出现在眾人眼前。
    昨天夜里，监控设备在附近拍到一条小船，但两天时间只出现一次，而且只拍到小半个船身。
    分析认为敌人的营地就在这条河的上游，距离不会太远。
    队伍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藏在一片树丛之中，茂密的植被本身就是最好的掩护，只要走出去十几二十步，就只能看到一片绿色。
    雨林就是这一点好。
    惯例，依旧是先用无人机侦察，打开专门收纳的箱子，一口气放飞数十架只有巴掌大小的无人机。
    雨林中的能见度太低，三五架无人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因此必须以量取胜。
    无人机升空之后迅速分成三组，半数低空拉网，在茂密的树丛中不断穿行，时不时地降低高度，將途经的每一寸地面都拍得清清楚楚。
    另一半又分成中、高两个层次，在不同的高度巡曳。
    没办法，这里的树长得太高，若是敌人藏在树上，低空飞行的无人机看不到，飞得高了又得被树冠挡住视线，根本看不到地面的情况，只能通过增加无人机数量的笨办法，来一个低、中、高三层立体式侦察。
    即便如此，仍然免不了疏漏。
    这还是用无人机群，换成肉眼，看到的只会更少。
    而且无人机標配热成像镜头，可以发现许多肉眼难以辨认的细节。
    无人机数量太多，每一个队员都要负责一个方向的数架无人机。
    欧扬负责一组位於中间高度的无人机，编號041到050，一共10架。
    一个人根本管不了这么多无人机，他只能不断切换镜头，生怕错失细节。
    可欧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连续切换的画面里突然冒出一条巨蟒，嚇得他本能地后仰，差点摔出车外。
    不是他胆小，而是所有画面都投影到战术眼镜上，还是立体画面，颇有身临其境的沉浸感。乍一看就跟眼前真有一条巨蟒似的。
    而且那条巨蟒十分好奇，居然把脑袋凑到镜头前，还衝著镜头吐了吐舌头，感觉都要舔到欧扬脸上了。
    贴脸开大属於是。
    欧扬並非个例，其他人也有类似的遭遇。
    罗汉看到一只怪模怪样的猴子上躥下跳，叫的声音特別洪亮不说，还跳起来想抓无人机。
    27半眼前出现一只顏色蓝得特別诡异特別鲜艷，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树蛙，似乎是传说中的箭毒蛙。
    也有运气好的，拍到了特別好看的蝴蝶和鸚鵡。
    这地方除了植物，就是动物特別多。
    无人机並不是单纯的飞过就算，而是將所有拍到的影像全都传回来，通过数据链传回指挥中心，设备接收大量环境数据后以软体分析建模，建立已侦察区域的数据模型。
    不敢说一草一木皆在其中，至少也有八分相似。
    丛林侦察只是次要方向，真正的重点其实是河道！
    雨林里交通不便，车辆难以通行，走船才是最好的选择。
    河道虽不宽，视野却好，不过己方视野好，敌方同样好，若是沿河道飞行，很可能被隱藏的敌人发现。
    不过没关係，考虑到雨林的特殊环境，上面不止送来了普通无人机，还有几架仿生无人机。
    为避免穿帮，还特意换了一层当地鸟类的外皮！
    它们震动翅膀沿河而行，却不是一路直飞，而是一会飞高盘旋，一会俯衝游曳，以免引起怀疑。
    敌人搞到一些小型雷达，或者类似的技术装备应该不难，该小心的地方一定要小心，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忽略！
    河面视野最好，仿生无人机沿河飞行四公里左右的时候，率先在岸边发现一小堆灰烬！
    以热成像拍摄，尚有一些余温，可以断定是昨晚留下。
    大伙立刻兴奋起来，但陆维非常理智地命令大伙，继续按现有方向侦察，只有仿生无人机以灰烬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很快，又在离河岸只有百多米的地方，发现了更多痕跡。
    有铺在地面上的宽大树叶，有留在泥地上的脚印，还有吃剩的食物残渣、写满体字母的烟盒等等。
    到处都是宿营遗留的痕跡，就是没看到人，也没发现帐篷或其他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敌人似乎是预见了危险，提前逃走了。
    虽然没逮住人，可大伙依旧十分振奋。
    眼下不过上午九点，雨林里行动又那么难，敌人这会儿肯定走不远！
    无人机继续扩大搜索范围，陆续找到更多痕跡，其中的一些似乎是离开时留下的！
    不得不说，敌人实在太不专业了。
    跟隨敌人留下的线索深入丛林，大约三公里后，一座被大量植被包围，几乎快要湮灭在时光里的古城废墟进入视线。
    与此同时，更多人类活动的痕跡出现在镜头里。
    仿生无人机飞越古城废墟，顺利拍到敌人的身影。
    进一步侦察发现，藏在这里的敌人將部分古建筑清理出来，当成落脚点来用。
    欧扬在心里吐槽：这都多少年的老旧危房了，他们就不怕屋子半夜坍塌，把里面的人活埋？
    找到敌人的位置就好办了，陆维一边向上面匯报，一边命令扩大搜索范围，將废墟內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特別是敌人的位置和数量。
    一共发现四十二个敌人，没有更多躲在丛林里不好说。
    指挥部决定放长线钓大鱼，先把敌人的营地监视起来。
    仿生无人机在废墟附近寻找合適的地方降落，普通无人机飞到废墟外围，建立包围废墟的监控网络。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
    午后，风云突变，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渐渐被乌云笼罩，隆隆的雷声不断炸响。
    大伙马上展开偽装网罩住猫猫车，又在偽装网上铺了一层大號树叶，附近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都让他们揪禿了。
    还没完工，豆大的雨点就从天上掉下来，眾人立刻穿好雨衣，零星的雨点很快变成瓢泼大雨。
    欧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幽幽地嘆了口气：“这雨下的，就跟把天捅了个窟窿似的！”
    “不奇怪，雨下得少，能叫雨林么？”罗汉说。
    其他人闻言纷纷表示赞成，同时又对潮湿的气候口诛笔伐一番。
    大伙进南米的时间不长，但这几天雨真没少下，已经开始习惯这种变幻不定的天气。
    別的也就算了，关键是身上一直湿噠噠地，就跟泡在水里似的，浑身都难受。
    大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欧扬感觉河面都上涨了，提心弔胆地祈祷千万別遇上山洪，直到雨停才鬆了口气。
    天色渐暗，陆续有敌人返回废墟，对方的总人数达到了五十多个！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陆维才接到指挥部的最新命令：即刻出击，坚决消灭敌人！
    没什么好说的，大伙等的就是这一刻！
    猫猫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开进河面，沿河道上行，在距离废墟最近的位置靠岸。
    隨著出击的指令下达，一直摞在车里的机器狗跳出车外，自动编成三个小组，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半小时后，狗群衝进废墟，战斗正式打响，机器狗分三个方向衝进废墟，迅速抵达关键位置。
    这个时候，敌人仍未发现异常，直到一架无人机自空中掠过，才引起敌人的警觉。
    雨林这么大，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废墟有问题，飞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未免太巧合了吧？
    片刻后，蜂群从天而降，落入废墟后一头扎进有人的石屋，瞬间火光冲天，爆炸声不断。
    许多敌人还在睡梦之中，就被蜂群炸回姥姥家。
    一些敌人慌不择路，在废墟中四处乱躥。
    其中的绝大多数都被蜂群击毙，只有极少数敌人撞到机器狗的枪口上，当场吃了生米。
    满打满算，真正的交锋只持续了短短六分半钟，敌人全军覆没，机器狗还抓了两个活口。
    陆维立刻率队赶到废墟附近，就地审讯俘虏。
    结果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哪怕用上吐真剂也不例外。
    顺藤摸瓜的想法无疾而终。
    没过多久，一架大型无人机投下数枚炸弹，將丛林中的废墟从地图上抹除。
    眾人原路返回，直到凌晨时分，疲惫不堪的战斗组终於走出丛林，返回位於卖德林郊外的临时营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各组轮番出动，將使徒在雨林中的营地连根拔起。
    这几天里，关於卖德林的消息传到北米，米宫立刻下达最高指令，要求各地彻查气球来源和气体来源。
    东大也在南米进行同样的调查。
    对於其他人来说，想在这个地方调查某件事很难，但对东大来说，最多只能算稍稍有点难度。
    东大不仅以物资支持老米抗疫，同样也向南米提供大量物资，並且在东西两岸各建一处类似难民营的聚居点，那里有东大提供的食品、药品和其他生存物资。
    两个聚居点面向所有倖存者，被南米人亲切地称之为天堂城。
    很土的名字。
    东大更习惯称之为东岸营地和西岸营地。
    在整个南米都被疫情肆虐的情况下，来自南米各地的倖存者云集於此，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跡並不难。
    结果两大营地还没消息，老米倒是率先有了进展——调查发现，使徒用的气球来自於米国，通过调查气球出厂后的去向，成功锁定了几个方向。
    可就在米宫打算一鼓作气，將隱藏在暗处的老鼠揪出来时，却愕然发现就在不久之前，某地已经放飞不止一批气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