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大闹钟格赫罗斯途径》


 第1章 格赫罗斯途径

    第1章 格赫罗斯途径
    炸了。
    都炸了。
    刚刚穿越来的罗杰看着满地炸开的脑浆，和横七竖八倒地的尸体，嘴角疯狂抽搐。
    这些尸体皆是穿着华贵的长礼服或斗篷，从其中某几位的身上可以看到亚伯拉罕家族的徽记。
    虽然罗杰很喜欢诡秘世界，也很“幸运”地穿越到了亚伯拉罕这么一个神秘学大家族。
    但谁曾想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出灭门惨案？
    在自己穿越前，原主正在与“家人们”举行会议，但突然这些人纷纷发出痛苦的呻吟，没过几秒就全都炸开。
    考虑到先祖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影响，亚伯拉罕家族发疯暴毙实属寻常，不足为怪。
    毕竟这位“门”先生可是号称诡秘三大rapper之一、凭一己之力消灭了自己家族所有半神的传说级精神病。
    尤其是满月之夜，更是其疯狂呓语最严重的时候。
    “……但今天可不是满月之夜啊啊啊！”
    他使劲儿摇晃了几名族人，但是都没有得到哪怕一句回话。
    此时此刻，罗杰忽然感到一阵目眩。
    这让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谁知这一摇，竟然将一个有着12个环节的虚幻小虫抖落在了地上，发出了“biaji”一声。
    这好像是时之虫啊……罗杰结合自己对原著的了解，很快做出了判断，微微点头。
    “不对，时之虫？”
    要知道自己穿越的时间点差不多正是周明瑞穿越成为克莱恩没多久、正接受值夜者小队调查的阶段。
    所以当下的“错误”途径序列1天使只有两位。
    一位是帕列斯·索罗亚斯德这位和伦纳德绑定在一起的随身老爷爷，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另一位，则是……
    罗杰大惊失色。
    还不待他做出旁的反应，眼睛的余光就看到某个身影自身后的黑暗中漫步了出来，“哒、哒、哒”的悠闲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出。
    只见那人黑发黑眼、宽额瘦脸，身穿古典黑色长袍、头戴尖顶软帽，右眼眼眶处一片精致的单片眼镜格外扎眼。
    “……”
    霎时间，罗杰满脑子都是羊驼飞驰而过。
    我这穿越怎么这么辛苦！
    不光炸了全家，还分分钟遭了蒙！
    王法在哪里？公道在哪里？亚当又在哪里？
    来管管你弟……不你儿子啊！！！
    常言道，阿蒙就像蟑螂，你以为身边只有一个阿蒙，实际上早已有无数个。
    再加上这家伙没什么节操，平生最爱恶作剧，遇到祂的非凡者要么掉san成废人，要么被祂同化戴上单片眼镜。
    除了那些星空中的外神，阿蒙就算是实至名归的诡秘第一公害了。
    “有趣，有趣。”
    阿蒙满脸带着诧异的微笑，轻轻鼓掌：
    “竟然能抵抗我的同化，你果然很不简单。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么？”
    抵抗……同化……
    罗杰的内心忽然平静下来，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现在的他，是大闹钟格赫罗斯，亦或者说是格赫罗斯非凡特性的载体。
    这位号称“审判之星”的强大旧日，似乎触碰到了犹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丝和奈亚拉托提普的某种红线，被这三柱神联手肢解并将非凡特性封印在了自己的体内。
    似乎是作为补偿，亦或者是某种污染，罗杰每三天可以短暂地借用一次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投影，每次三分钟——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一点点，也足够在他成为非凡者的道路上提供莫大的帮助。
    但眼下的他具有对其它序列的排他性，只能用特定的辅助材料和体内的非凡特性调配魔药，走上格赫罗斯的道路。
    那起始序列9名为“显眼包”的奇怪神之途径。
    这序列名称让罗杰有一种极强的割裂感。作为一位常年信奉苟字诀的低调九成八，他理应拿到的剧本是借助亚伯拉罕家族的资源晋升到“学徒”途径的中序列，再寻求跳转到苟三家的其它途径避开“门”先生的半神通杀定律。
    然而考虑到身边炸得到处都是的亚伯拉罕们，不得不说自己确实很显眼……
    “这个……抵抗同化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敢问阿蒙先生有什么事？”
    罗杰虽然心中安定下来，但仍然面带尴尬的微笑。
    阿蒙上前一步：
    “你竟然认识我。我倒是没什么事，只不过我和你们家族的长辈有些事情尚未解决……我需要亚伯拉罕的学徒来为我做事，但这情况让我很难办啊。”
    祂对着满地的尸体努了努嘴。
    听到这话，罗杰心头恍然。
    在原著的未来，“门”先生和阿蒙会做一场交易。
    后者先是让人找到三名苟三家途径的半神进行献祭，打开星界到达地球的通道，让“门”先生回归。
    之后阿蒙会取走他的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及唯一性成为双途径真神，作为回报他会挡住紧随其后的堕落母神，并将剩下两份序列1非凡特性归还亚伯拉罕家族。
    现在看来，阿蒙应该对此事早有图谋。
    罗杰迅速调整心态，紧接着开口：
    “尊敬的阿蒙先生，您应该能看出我并非‘学徒’途径的非凡者，对您没什么用。”
    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指向了旁边一团果冻状的物体：
    “嗯，我看出来了，你的非凡特性还在地上一坨。”
    “……”
    这格赫罗斯途径的排他性原来是这么个说法？？
    他还没死呢，这就析出非凡特性了？
    不愧是被戏称为没有熟神的星际孤儿、没爹疼没妈爱的天煞孤星。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不管怎样你都是个不安全的变数。”
    阿蒙皮笑肉不笑：“我有一种预感你会带来大麻烦，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无法寄生，搞不明白，那就杀掉，这很符合阿蒙没有人类情感的做派。
    罗杰表情大惊，但脑海中却念头电转。
    “难不成要使用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来保命？”
    他立刻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那犹格·索托斯的力量位格固然比阿蒙一个小小的天使之王高出不知哪里去，但毕竟有三天的冷却时间。
    但这只能作为下策。
    因为，不稳！
    常言道，怕蒙偷，更怕蒙惦记。
    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强如克总序列3“古代学者”的实力、外加源堡这个强力外挂，都愣是被阿蒙在神弃之地拉着玩了好些天的逃脱游戏。
    哪怕自己用了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把阿蒙扇飞，对方最后还是会找上自己。
    更何况，这样搞不好也会引来亚当乃至更高层神灵的注视，被当成外神放进来的细作收拾掉。
    苟如罗杰，怎么可能冒这种风险？
    至少，要做两手准备！
    所以，眼下摆在罗杰面前的最优解，也就非常清晰了。
    他趁阿蒙没反应过来，一个飞扑就吃掉了一旁的“学徒”非凡特性，另一只手则抱住了阿蒙的大腿，笑容洋溢：
    “尊敬的阿蒙先生，我要投靠您，以后您就是我大哥，有用得着本‘学徒’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我可是最喜欢阿蒙先生了！”
    另一方面，他则是悄悄启动了犹格·索托斯的时空权柄，打算随时从历史狭缝中召唤出远古太阳神的虚影给阿蒙一个大比兜，让祂感受一下什么叫父爱如山体滑坡。
    闻言，阿蒙抬起的手忽然僵住。
    你……喜欢阿蒙？
    号称恶作剧之神的祂遇过无数的人对自己避之不及，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喜欢自己。
    祂放下手，扶了扶单片眼镜，又看了看满地的亚伯拉罕，过了半晌才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
    “果然是个显眼包啊……”
    “……”
    (本章完)

 第2章 天使之王的认证

    第2章 天使之王的认证
    “显眼包……”
    罗杰的嘴角抽了抽。
    这是得到天使之王认证了么？
    明明我只是想活命啊……
    阿蒙的心头亦是有些纠结，因为祂望着眼前的罗杰时，心头分明荡漾起了一丝灵性预警。
    一个序列9的小卡拉米，让天使之王感应到了预警?
    这很不寻常！
    祂思考了下，决定先暂时不杀掉眼前这位青年，转言道:
    “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学徒活着。”
    听到对方如此说，罗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利用犹格·索托斯的时空之力，逐渐将自己重置回了作为“学徒”的非凡者状态。
    由于这份非凡特性是自己已经消化过一次的，所以并不需要辅材调配和冥想容纳的过程。
    作为苟三家途径高位者的阿蒙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改变，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
    “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大哥请尽管吩咐。”罗杰点头，态度恭敬。
    “……你去廷根市找个住处，顺便找到当地‘极光会’的分支，监视他们。”
    “好的大哥，没问题大哥。”
    罗杰表面上连连点头，但内心里却是连连开骂。
    这些崇拜“真实造物主”的家伙，可以说一个比一个疯狂。
    即便是后期亚当整合了“倒吊人”途径的权柄、将极光会重新洗牌，那帮神使仍然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在当下这个节骨眼，极光会仍然是一个实打实的邪恶组织、社会不稳定因素，更是通过兰尔乌斯这个混蛋让别人怀上了真造的神子，差点毁灭了整个廷根。
    那次事件也直接导致了包括邓恩·史密斯队长和克莱恩在内的值夜者成员的死亡。
    让序列9的自己去跟这帮疯子发生关系，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
    虽然不知道阿蒙是不是故意的，罗杰也不介意去一趟廷根。
    作为诡秘老粉的他，也非常想去接触一下克莱恩·莫雷蒂。
    这时候的克莱恩应该刚刚卷入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事件没多久，尚未成为非凡者。
    罗杰很期待若自己有意无意表露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对方会有何种表现。
    “对了，您要不给我留下一条祖传的时之虫，有什么新的情况我好联系您呗。”
    他谄媚开口，阿蒙再次微微一怔，旋即摇了摇头。
    这家伙这样那样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在问自己要时之虫？
    真当天使位格的东西是饼干瓜子矿泉水，想要就给？
    要不要脸？
    “没有必要，你到时候去这个地址联系我即可。”
    阿蒙留下了一个廷根市的地址，旋即似乎是有些不想再与他搭话，转身消失不见。
    罗杰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觉得阿蒙有必要给无法被同化的自己留下一条时之虫，但是就怕对方突发奇想，留一个眼睛在自己身上。
    尽管他可以在三天后将那虫子处理掉，然而那样无疑会引起阿蒙的注意。
    所以不如主动提出，按照阿蒙的性格，反倒会“事与愿违”。
    眼下三分钟的时间刚好到了，罗杰的“学徒”非凡特性迅速褪去、落在地上，同时向着亚伯拉罕家族的其他人微微耸动而去。
    罗杰心中一动，取来容器将自己和他人析出的非凡特性收纳起来。
    关于亚伯拉罕家族为何会变成这样，罗杰也有自己的推断。大概率是由于格赫罗斯分裂的非凡特性来到地球时，其本身带有的聒噪特性或多或少影响到了星空中堕落母神的状态，从而激化了“门”先生梦呓的疯狂程度，引起了其后代的大批死亡。
    他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实在是对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没有原主那样深厚的感情。
    但作为诡秘大家族中难得的满门忠烈，罗杰仍然对于他们非常尊重。
    所以这些非凡特性他会保留下来，看看今后有没有什么妥善的用处。
    ……当然，如果自己缺钱了，他也不介意将这些非凡特性卖掉一些。
    忠义诚可贵，生存价更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有先吃饱肚子，才能去谈梦想。
    然而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那就是，调配序列9的“显眼包”魔药，并服食成为非凡者！
    他快步走到家族中的魔药调配间，拿起了烧杯，又取来纯水、秋水仙精华、深纹胡桃等辅助材料依次加入其中，开始加热。
    最后，罗杰单手凭空一抓一松，一块赤红色的半透明物体便丢进了烧杯之中。
    烧杯中原本清亮的液体立刻变得如烧红的铁锈一般滚动着，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孤寂气息。
    罗杰心知这是魔药已经调配完成的表现，便关了火，将这粘稠液体倒入了一个不透明的杯中，一饮而尽。
    夹带着铁锈气息和微微灼热感的魔药迅速滑落进了胃袋，罗杰顿时被一股蒙昧、混沌和黑暗的孤寂感遮蔽，他赶忙闭上眼睛，开始用冥想的方式稳固自己的精神。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才感觉自身的精神开始变得稳定起来，于是睁开了眼睛。
    罗杰的表情夹杂着惊喜和紧张。
    惊喜是因为，先前他得到了天使之王认证“显眼包”的殊荣，这魔药在刚刚下肚时顷刻间就消化了大半。
    而这也让罗杰明白过来，先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应该是阿蒙不超过中序列的一个分身，而非是其本体。
    否则的话，“显眼包”魔药应该立刻就会消化完毕，而非是仍然残留一小部分。
    他也因此总结出了“显眼包”的一条核心扮演守则：
    【真正的显眼源自于自身行为准则与他人期待感间的反差，而并非是刻意想要引人注目。】
    罗杰的紧张则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服食魔药的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大量来自于星空的恶意……
    想到此处，罗杰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驱散了出去。
    毕竟自己只是个序列9的小卡拉米，可不会吸引来什么星界大佬的关注。
    再说了，之前祂们跟格赫罗斯的问题，和现在的罗杰·亚伯拉罕有什么关系?
    他点点头，开始感受起自己的能力。
    “显眼包”的能力主要有三点。
    第一是强化灵性和精神抗性，赋予他一定的占卜、占星能力和学习仪式魔法的能力，副作用则是有很大概率不会收到仪式祈祷对象的回应。
    第二则是“搅屎棍”能力，罗杰不仅仅容易被动地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也可以主动扰动不超过10名普通人或3名同级别非凡者的情绪，让他们变得烦躁或短暂丧失理性思考的能力，且在一段时间内无法入睡。
    第三点则与第二点相对，罗杰获得了天然的反占卜特性，只要不超过序列8的非凡者对他进行占卜极大概率会返回混淆或者无效的信息。
    “果然是没人爱的显眼包。”
    罗杰轻叹一声，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试验了一下自己的各种能力，又将家族内能搜刮的东西都搜刮了一遍，罗杰便连夜出发去搭乘前往廷根的列车。
    为了不被小偷和列车巡警特别关注，他还特别买了张头等舱的票，这样便能有个独处的空间，顺便能睡个好觉。
    家族的驻地距离阿霍瓦郡并不远，第二天清晨罗杰便抵达了廷根市车站。
    他凭借着自己对原著有关的记忆、外加打探和问路，很快便站在了自己的目的地前。
    “黑荆棘安保公司”。
    (本章完)

 第3章 初遇克莱恩

    第3章 初遇克莱恩
    罗杰粗略估计了一下，当下这个节骨眼应当正是克莱恩准备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成为文职人员的阶段。
    他放下自己的皮包，坐在街对面的长椅上，然后一边翻阅起刚刚买的《廷根市老实人报》，一边用眼睛打量起街对面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大门。
    如此寻常的行为，却引来了一路上许多人的注视。
    “显眼包的被动特性么……”罗杰暗自撇嘴。
    虽然穿越后的自己确实生了一副清瘦英俊的好皮囊，他也不介意那些美丽的小姐和姑娘们多看自己两眼。
    但这种“引人注目”的特性似乎是全员通杀，不仅仅是全年龄段的普通市民，就连那些长相有些凶恶的混混和帮派成员都对自己蠢蠢欲动，无法按捺上来寻衅抢劫的冲动。
    罗杰嘴角微微抽动，作为非凡者他并不害怕，反而是很期待若是这些人知道这对面就是警察厅第七小组的驻地，会作何感想。
    正待他将报纸翻阅至“廷根名人轶事”部分时，对面的“黑荆棘安保公司”大门终于敞开，一名黑发褐瞳、中等身材、体型单薄，有明显书卷气的青年走了出来。
    这青年正是过去的周明瑞，现在的克莱恩·莫雷蒂。
    他身穿廉价的衣装，但脚步轻快，神色颇为愉悦。
    通过这一点，罗杰判断出克莱恩应该是刚刚从奥莉安娜太太那里拿到邓恩队长特批的预支薪水，准备带着家人换一栋房子、改善生活。
    罗杰折叠好报纸，提起皮包，按了按宽边礼帽的上首，快步走到了克莱恩面前。
    这反常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对方的关注，对方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看向他。
    “请问您有什么事？”
    罗杰露出了热情洋溢的微笑，又在胸口画了一个黑暗圣徽：
    “赞美女神！”
    旋即又道：
    “这位体面的先生，早上好。不知您是否有兴趣支援一下我们廷根市流浪猫保护协会的工作？仅需一便士，猫猫便可以吃上一顿饱饭。”
    廷根市流浪猫保护协会？什么鬼？
    克莱恩皱着眉头，他完全想不起来廷根市有这样的协会。
    一定是骗钱的！
    自己刚刚得到一笔丰厚的薪水，马上就有人来要钱，他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新的欺诈手段。
    “抱歉，我没有兴趣。”
    克莱恩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但却被罗杰拦下。
    “先生您别着急，我的家族流传着一句格言：‘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
    “若您不嫌弃，我可以简单为您介绍一下我们协会的宗旨和运作机制？”
    克莱恩原本已经有些不耐烦，但听到罗杰的第一句话，却微微一怔，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这好像是地球上的某一首歌的歌词？
    眼见对方停住脚步，罗杰将前世看过的那些动物救助中心的运作方式和宗旨都给克莱恩讲了一遍。
    在诡秘世界所处的时代，这些思想都是非常先进的，而且可行性非常高。
    克莱恩本就是个爱猫之人，而且眼界远超当下同时代的人，甚至直接促成过整个鲁恩王国的公务员考试体系的现代化。
    此时他自然是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明显是非常信服。
    最终他竟然真的摸出了一便士的硬币递给了罗杰。
    “赞美女神，贵协会思想非常超前，希望你们能越办越好。”
    旋即他便点点头，在罗杰的致谢声中快步离开。
    “从穷神手里骗到钱，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成就。”
    拥有占卜能力的他，自然是能够通过沾染有克莱恩气息的硬币追踪他的位置。
    眼下的克莱恩尚未成为非凡者，也尚未掌握反占卜的能力，这意味着罗杰可以轻易找到对方。毕竟是未来的诡秘之主，气运远非常人可比，大部分和克莱恩交好的人最后都得了好报。
    趁着这段时间，他可以经常和克莱恩“偶遇”，深化彼此间的关系。
    搞不好，还可以像伦纳德那般加入塔罗会。
    目送克莱恩远离，罗杰微微点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找了一间旅店开了间周租的客房，用了早餐，便再次出门，乘坐无轨马车来到了“占卜俱乐部”的附近。
    罗杰想要成为一名注册的占卜师。
    首要的目的，是为了和克莱恩加深接触，后者按照剧情的发展一定会来占卜俱乐部兼职，这是个好机会。
    另一方面，他希望接触海纳斯·凡森特。
    这位廷根市知名的占卜师鲜为人知的真实身份是极光会的成员，“真实造物主”的信徒。
    极光会与真造神子降临、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这两个神秘学事件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是廷根市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尤其是前者，背后更是潜藏着因斯·赞格威尔和封印物0-08的操纵。
    先前阿蒙让罗杰来与极光会接触，很可能是发现了他的特别，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这么一个异数能在廷根市搅和出什么不一样的涟漪。
    但无论是阿蒙还是极光会，都是罗杰现阶段招惹不起的存在。
    既然双方我都招惹不起，那我不如都加入好了。
    今天的目标，就是抱上“极光会”这条新的大腿！
    作为远古太阳神儿子的小弟，他的辈分可比极光会那些神使和圣者高多了。
    虽然目前这些人他一个都打不过就是了……
    “到了。”
    罗杰看了一眼占卜俱乐部的招牌，迈步而入，来到二楼的接待处。
    “您好先生，请问您是想占卜，还是加入我们的俱乐部？会员费只需5镑。”
    一位棕黄色头发高高盘起的漂亮女士热情道。
    加入俱乐部的钱我自然是不会出的……
    罗杰暗自想着，摇了摇头，而后道：
    “女士，我是来挣钱的。”
    对面的漂亮女士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坦诚。
    “您是想注册成为俱乐部的轮值占卜家？”她反问道。
    得到罗杰的肯定答复后，对方也不含糊，直接拿出一份访问表，询问起了他的特长和预期的占卜费用。
    “你们哪位占卜师是最贵的？”罗杰反问道。
    “那自然是海纳斯·凡森特先生，廷根有名的占卜师，常驻俱乐部的导师，擅长各种方式的占卜，每次收费4苏勒。”
    “不错，就这样。”罗杰满意点头，回应道。
    “您也要4苏勒？您确定自己的水平能与凡森特先生相比？”前台女士颇为吃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毕竟对方的脸孔看起来陌生，似乎并非是成名已久的占卜家之流。
    “不是的，我要收凡森特先生的两倍。”
    罗杰的笑容异常灿烂。
    (本章完)

 第4章 你想成为“学徒”么？

    第4章 你想成为“学徒”么？
    “相信我，女士，我不是在开玩笑。”
    罗杰看着对面一脸迟疑的美丽女士，信口胡诌道：
    “我在贝克兰德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占卜家，在那里我一次要收半个金镑。
    “若不是我的家族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也不会来到廷根。”
    听到自己这么说，对方虽然眼中还存在着狐疑，但终于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先前忘记问，先生怎么称呼？”
    “美特斯·邦威。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芳名？”罗杰脱下宽檐礼帽，微微鞠躬，满脸绅士的微笑。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巴雷哈特。”
    安洁莉卡答道，又露出了一个有些歉意的微笑：
    “邦威先生，若要成为注册占卜师，需要经过一个简单的测试。
    “虽然您在贝克兰德有着丰富的占卜经验，但是我们仍然对您缺乏了解，所以请勿见怪。”
    “没问题，请问需要如何测试？”罗杰点点头。
    “我的亲人最近遇到了一件有些麻烦的事情，我想请问您这件事是什么，如果能给予我一些解决方案的话最好。”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使用星盘占卜。”
    罗杰气定神闲，因为“审判之星”途径蕴含着星体运行规则的权柄，所以在序列9的时候就会给予非凡者较强的占星能力。
    虽然这种占星能力与学徒途径序列7的“占星人”和窥秘人途径序列5的“星象师”无法相提并论，但当他晋升到更高序列的时候，则会表现出犹有过之的占星实力。
    加上亚伯拉罕家族极为重视后辈星象知识的培养，所以当下的罗杰已经可以算是一位实力不俗的占星家。
    他询问了安洁莉卡的出生时间和地点，旋即取出一张星盘，在上面绘制出了一系列的星体符号和线条。
    “事情应该与您的兄弟有关，他欠了别人钱吗？”
    罗杰仅一瞥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安洁莉卡闻言，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这也能看出来？不瞒您说，我弟弟最近生意出现了问题，到处躲债，我们都很为他担心。”
    “请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己也有跟凡森特先生学习过占星，但一直不得要领。”
    罗杰笑了起来，指向了安洁莉卡的星盘：
    “代表亏损的土星落在了财帛宫，和火星产生了不良的星体相位关系。您应该也知道的，火星一般对应着兄弟。
    “至于解决方案，过段时间他的生意自然就会好转，不用担心。”
    听闻罗杰如此说，安洁莉卡也是松了口气，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怎样，我的测试是否通过了？”罗杰眨了眨眼睛。
    “在我这里没有问题了。”
    安洁莉卡点点头：“您的占卜帮了我的大忙——起码我不再焦虑。作为回报，我个人可以给您一些优惠。”
    从先前的对话中，她明显听出了罗杰不愿意缴纳会员费。
    “我要说的是，即便是轮值占卜家，那5镑的会员费也是需要的。但我可以从您每次的占卜回报中扣除一半，直到您缴纳完成。
    “所以我个人不建议您定价8苏勒一次，因为您初到廷根没什么名气，不保证一年下来能还清所有款项。”安洁莉卡说得很委婉，那意思是不一定会有人找罗杰占卜。
    “这一点您放心即可，如果我在一个月内挣不到10镑，我就自行退会。”罗杰胸有成竹。
    眼见他如此坚持，安洁莉卡也只好完成了资料登记，而后递给罗杰一枚会员袖钉。
    那袖钉上用赫密斯语的一个词根作为铭文，意义是“占卜者”。
    虽然罗杰在来廷根市的火车上就已经进行过占卜、并获得了正向的反馈，但事情仍然顺利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今天海纳斯·凡森特先生在吗？”将袖钉戴上，罗杰试探性问道。
    安洁莉卡眉毛一挑，她分明听出了对方故意呈现出的火药味：
    “凡森特先生今天不在，但是他经常会趁着周六过来开设占卜课程，如果您想见他，可以赶在周六碰碰运气。”
    海纳斯·凡森特是他的主要目标，再加上当下俱乐部内没有什么前来占卜的人，所以他决定暂时离开。
    和安洁莉卡道别后，罗杰买了杯南部风格的甜冰茶，一边喝一边漫步在廷根的大街上，欣赏着这自己熟悉又陌生、一度只存在在梦里的街景。
    “对不起。”
    忽然，从他的身边走过了一位美丽的、牵着金毛大狗散步的少女。
    随着二人的胳膊轻轻相撞，对方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而后又牵着狗离开。
    罗杰正想道声没关系，但却忽然怔住。
    因为这少女让他想起了另一位远在贝克兰德的贵族小姐。
    那空想之狗的试药女仆……不，是那位已经和克莱恩在塔罗会中见过面的“正义”小姐。
    “或许我也可以养只宠物？像苏茜那样的宠物。”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无法克制。
    他装作不经意间将手中的镶银手杖滑落，看着它倒向了一个方向。
    罗杰躬身捡起手杖，凭借着命运的指引，向着手杖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将这样的手杖占卜重复了数次，终于在铁十字街的上街街角看到了一只只有三个月左右大、浑身脏兮兮快要饿死的流浪虎斑猫在拼命刨垃圾，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些食物。
    他心中一动，径直走了过去，蹲下看向那小猫，嘴里发出逗弄的声音。
    那小猫明显不害怕人，听到罗杰的逗弄，便立刻跑了过来，用脏兮兮的身体蹭起了罗杰的裤脚。
    “恭喜你成为廷根市流浪猫保护协会的第一位会员。”
    罗杰半开玩笑地挠了挠那小猫的下巴，看着它眯着眼、表现出了满足的姿态，又开口道：
    “呐，你想成为‘学徒’么？”
    这小猫闻言露出了谄媚的模样，舔了舔罗杰的手。
    虽然它不懂什么是学徒，但凭借直觉也能知道眼前这很好闻的青年男子一定是一位很靠谱的长期饭票。
    随着双方“达成协议”，罗杰也不顾小猫身上的污渍，直接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它向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现在起点发书前期追读很重要，所以恳请大家不要养书，能追则追，谢谢！
    (本章完)

 第5章 成为了学徒的猫

    第5章 成为了学徒的猫
    旅店距离铁十字街有一段距离，罗杰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抵达。
    期间那虎斑小猫一直安静地停在他的肩头，不吵不闹，一脸好事地回应着路过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绅士打扮的罗杰搭配上脏兮兮的小流浪猫，无论怎样都是非常惹人注目的情况。
    “‘显眼包’魔药又消化了一点点……”
    罗杰静静感受着自己内在的变化，推开了旅店的大门，而后趁着前台的接待不注意，快步上了二楼，回到客房。
    廷根市的旅店大部分禁止携带动物入住，虽然他有扮演显眼包的需求，但是这和刻意挑衅是两回事。
    “咔哒。”
    合上房门，罗杰长舒口气。
    他抓起四处打量的小猫，将它带到盥洗室里好好洗了个澡，又用毛巾将它擦干，放在壁炉边干燥起了皮毛。
    趁着这个机会，罗杰下楼在旅店餐厅点了半个大蒜面包、一份蔬菜浓汤、几片腌肉和一瓶新鲜的牛奶，用托盘端回了房间。
    他将牛奶倒给小猫，看着它大快朵颐，也终于是放松下来，一边吃着午餐，一边翻阅着自己从亚伯拉罕家族驻地带出的笔记。
    “‘学徒’魔药配方……服食后可借助与灵界的联系，自由地穿越墙壁和紧锁的大门等固体介质。”
    作为完全掌握了一条神之途径的大家族，亚伯拉罕家族对于“学徒”的研究可谓是极为丰富，其中有不少罗杰都不曾了解的细节，一时间看得目不暇接。
    笔记里甚至还有不少关于“门”途径象征和本质的论述，以及“扮演法”的解释，这都是野生非凡者无法接触到的知识宝库。
    “若不是因为‘门’先生导致后代中一直出不了半神，亚伯拉罕家族估计早就发展为了不输图铎家族的强大世家。”
    罗杰心中有些感慨，不过想到掌握苟三家途径的势力多少都带点不正常，他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些。
    擦了擦嘴，罗杰从皮包里取出自己预先从家族中带出的“学徒”魔药辅材和烧杯，用旅店赠送的油灯开始加热了起来。
    他依次在烧杯中按照分量加入辅材，而后又取出了先前从自己体内分离出的那一份序列9的“学徒”非凡特性，加入其中。
    魔药迅速稳定成型，他将烧杯从油灯上移开，倒出魔药，而后对着刚刚舔完牛奶、意犹未尽的虎斑猫发出了引诱的声音。
    这猫饿了太久，好不容易吃顿饭但总感觉没饱，眼见罗杰给了它一团胶质感十足的果冻状物品，想也不想就三口并做两口吃了下去。
    “嗝……”
    罗杰分明听到眼前这躺在地上、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的猫打了个饱嗝。
    他不敢掉以轻心，在一旁坐下观察。
    原著中苏茜吃掉“观众”魔药的时候已经是一只大型犬的体重，而眼下的虎斑猫还太小，天知道它会不会出现什么失控的症状，变成怪物。
    果不其然，原本舒适地躺在地上的虎斑猫忽然怪叫一声，翻身站起。
    它像受了惊一样拱起背部，毛发根根耸立，开始对着墙角发出尖锐的哈气声。
    罗杰慌忙上前准备安抚，却没想到这虎斑猫竟然一个冲刺，直接没入了墙壁，跑得无影无踪。
    “‘学徒’的穿墙？”
    罗杰目瞪口呆，下一刻他便听到了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女人的惊呼、跺脚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还有人一边按动起了呼叫前台的电铃，一边破口大骂。
    “完犊子，这下玩大了。”
    在闹市区出现和动物有关的超凡事件，大概率会惊动值夜者小队出动搜查，到时候自己肯定会惹上一身麻烦。
    他虽然想和克莱恩进一步接触，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让对方再次了解自己。
    想到这里，罗杰赶忙打开房门，向着正在发出惊恐叫声的那个房间跑去，而后敲响了房门。一位衣衫不整、面色有些发红的年轻女士过来打开了门，罗杰从她的肩头望去，看到了一名光着膀子、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士正拿着一本书追打着到处乱窜的虎斑猫。
    “你是？”
    那女士疑惑开口，罗杰谎称自己是前台的工作人员，微微躬身，一个箭步冲进去抓住了那虎斑猫。
    那中年男士眼见如此，也是停止了追逐。
    他颇为气愤地看向了罗杰，明显是怨恨这猫坏了自己的好事。
    “我要向廷根市酒店管理协会投诉！吊销你们的执照！”
    对方红着脖子，大声咆哮起来。
    当他正准备再骂几句时，却忽然感觉到脖子一紧。
    下一刻，一股巨力拖着他向后而去。
    中年男士抬头一看，正是与他一起的那青年女子，后者虽然展露出了美好的曲线，但短时间内却爆发出了与其体态不相适应的力量。
    与此同时，她那通红的双眼中似乎包含着无法抑制的急躁和冲动。
    男人正想说话，却亦是感觉到脑中一片空白和盲目的热切上涌。
    他想也不想便反手拉住了那女人，二人就这么在地板上翻滚了起来。
    罗杰将已然有些平复下来的虎斑猫裹进衣服，礼貌躬身，关上了房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谁知路上却迎面撞上了嘴角仍然有着些许油渍、火急火燎赶来的前台接待女士。
    对方一脸狐疑地看向他：“刚才是您按电铃吗？”
    “不是的，似乎是隔壁的先生和女士发生了一些争斗，我过去看了一下，这会儿已经好了。”
    罗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正在传来难以名状声音的房间，笑了笑。
    前台女士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径直离开了二楼。
    罗杰这才松了口气，他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没想到这‘搅屎棍’能力还能这么用。”
    第一次使用自身途径主动能力的罗杰有了一些新的心得，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能使人情绪失控，但却没有意识到“急躁”和“上头”也是情绪失控的表现形式。
    “好在这小猫没有发生变异。”
    眼下小猫已经冷静下来。
    相较之前的懵懂，此刻的它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些清明，正四下打量着房间和眼前的罗杰。
    “我小时候，父母给我的昵称是‘班迪特’，也就是鲁恩俚语中土匪的意思。
    “你继承了我的非凡特性，又整了一出像土匪般的闹剧，就叫这个名字吧，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
    罗杰心知这猫已经像苏茜一般初步产生了自我意识，旋即轻轻抚摸着它的背部，向着其伸出右手。
    班迪特闻言也是忽然停止了活动。
    它一屁股坐下，稍微思索了一番，竟然真的伸出了右爪，与罗杰的右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6章 和克莱恩做邻居

    第6章 和克莱恩做邻居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养了猫，就得出去租一间房子了。”
    罗杰看着眼前的班迪特，已经脑补出了旅店主人将他们一人一猫赶出去的画面。
    宠物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尽管他出门前已经把家里能找到的现金全部带上，也难以支撑天天住旅店的开支。
    相比之下，租下一间房子是更加经济合算的选择。
    “话说回来，现在克莱恩也刚刚租好房子吧？”
    罗杰忽然心念一动，他从包里取出一支水晶灵摆，将先前从克莱恩那里获得的硬币缠绕在了灵摆链的另一端。
    虽然他可以直接通过抛掷硬币的方式来占卜克莱恩的方位，但是考虑到硬币只有两个面，在指示方向上的效率并不如灵摆。
    眼下这手段是他从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中学到的方法，属于一种能够排除占卜干扰因素的捷径。
    在这个连接关系中，上端的硬币喻示着“前提”，而下方的灵摆则有着“结果”的象征意义。
    如此一来，这水晶灵摆便与克莱恩·莫雷蒂发生了神秘学层面的联系。
    尽管他并非是唯一持有过这一枚硬币的人，但是考虑到占卜者、也即是罗杰本人的意愿，这占卜结果还是能较为准确地指向克莱恩本人。
    罗杰拍了拍自己的裤腿，班迪特立刻会意、自觉地顺着他的裤腿爬了上来。
    出了旅店，灵摆的指针较大幅度向着“西”的方向摆动，罗杰也没有犹豫，一路向西而去。
    中间在两个十字路口处，他又通过灵摆修正了方向，终于是来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居民区街道上。
    “水仙街……对，没错，这里就是莫雷蒂一家后来的住所。”
    罗杰看了一眼街道牌，暗自点头。
    他在水仙街上快步走着，很快便找到了“廷根市住房改善公司”。
    推门进去，罗杰正巧看到克莱恩和另外一男一女正站在公司内，对着一名白衬衣、黑马甲的中年人讲着话。
    且不论那中年人自然是廷根市住房改善公司的雇员，克莱恩身旁的青年男子和他颇为神似，但却显得更加年长、没有克莱恩身上那股子淡淡的书卷气。
    那女孩则在16岁上下，眉宇间亦是与身旁的两位男士有不少神似，从衣着和神态看上去就是勤俭持家、聪明干练的类型。
    这正是克莱恩的长兄和妹妹，班森和梅丽莎。
    听到推门的声音，四人齐齐向着门口看去，却看到了一位戴着宽檐礼帽、手握镶银手杖，身穿棕色外套，但肩膀上却突兀地站着一只看上去只有3个月左右大的虎斑猫的青年绅士。
    其余三人还好，克莱恩看到罗杰，明显愣了一下。
    “这位英俊的好心先生，能在这里再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罗杰亦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他快步走上前去，和克莱恩握了握手。
    “克莱恩，看来你最近交到了不少新朋友。”
    班森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克莱恩和罗杰寒暄，语气颇有些欣慰。
    此时他的弟弟正轻轻抚摸着罗杰身上的班迪特，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这位是廷根市流浪猫保护协会的……嗯……”
    克莱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罗杰的名字，后者立刻微笑补充道：
    “美特斯·邦威。”
    听到这个名字，克莱恩明显嘴角一抽，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嗯，邦威先生，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克莱恩·莫雷蒂。这是我的哥哥班森和妹妹梅丽莎。”
    上次见面的时候，克莱恩还对罗杰的身份有些怀疑，但当下看到他肩头的小猫，也是信服了不少。
    毕竟对方的衣着和谈吐都颇为得体，不像是他在下街见惯了的那种江湖骗子。外加对方出门还随身带着一只小猫、任由猫咪的爪子抓在价值不菲的大衣上，这怎么看都是实打实的爱猫人士才会有的表现。
    “很高兴认识二位。”
    罗杰先后与班森和梅丽莎问好，而后再次看向了克莱恩。
    “莫雷蒂先生，你们一家也来租房子吗？”
    “是，您也？”
    “对，我现在住的地方快到期了，我对那片街区也有些腻了，想换个地方试试看。”罗杰信口胡诌道。
    眼见四人寒暄完毕，那中年房屋代理也是终于插进了话：
    “各位，我的名字叫斯考特，不知道你们想要怎样的房屋？”
    “联排的房屋。”
    罗杰和班森同时开口，而后又相视一笑。
    “目前我们所剩的整租联排房屋并不多，一处在水仙街2号，一处在北区，一处在东区——每周租金12到16苏勒不等，你们可以看看具体的介绍。”
    说罢斯考特将两本册子分别递给了班森和罗杰。
    罗杰迅速翻动了一下册子，他心知克莱恩一家将会选择水仙街2号的房子，自己也不想和他们去抢，所以直接翻到了北区的那一栋房屋。
    在廷根市，值夜者、机械之心和代罚者有各自所管理的片区，其中北区、西区和金梧桐区都是值夜者负责。
    考虑到自己已经和克莱恩搭上了线，后续万一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也有转圜的余地。
    北区那房子和水仙街2号的非常接近，不仅有餐厅、厨房、起居室和三间卧室，还有地下储藏室和两间盥洗室。
    这房子对于独身一人带只猫的罗杰来说太过于庞大，完全没有必要。
    他摇了摇头：“斯考特先生，我想请问有没有那种只租一层的联排房屋，我要二层或一层都可以。”
    考虑到自己喜欢干净，又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从事“非法的神秘学活动”，罗杰不想和别人挤在类似铁十字街那样哄闹且需要分享盥洗室的楼宇里。
    而与人合租一间联排房屋，则算得上是最佳的选择。
    “当然，很凑巧，水仙街这里就有。
    “水仙街4号1层，附带地下储藏室使用权，一周7苏勒即可拿下。”
    斯考特的回答出乎罗杰的意料。
    他原本认为自己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能和克莱恩做邻居。
    “难不成是穿越者聚合定律？”
    罗杰一边腹诽，一边用手指头比划着数字、做出算账的模样。
    “1、2、3……7苏勒……”
    当他数到“7”的时候、他右手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捏在了一起，而后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原本克莱恩神色还颇为轻松，但在他不经意间看到罗杰用手指比划“7”的样子时，顿时瞳孔地震，心中吃了一惊。
    后者却是不去理会这些，他对斯考特开口道：“稍微有些贵，但不管怎样，我要先看看房子。”
    “没问题。”斯考特立刻应承下来，旋即安排另一位雇员带罗杰去看房。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莫雷蒂三兄妹离开了公司、向着水仙街2号走去。
    (本章完)

 第7章 初见海纳斯凡森特（求追读）

    第7章 初见海纳斯·凡森特（求追读）
    斯考特的一名男同事带着罗杰前往水仙街4号的一层进行了参观。
    这里有一间起居室、两间卧室，一间厨房和一间盥洗室。
    当然，还有先前资料里提过的地下储藏间和外面的园。
    罗杰对此非常满意——虽然多了一间客房，但考虑到总体的性价比合适、外加未来可能有潜在的客人前来拜访暂住，所以也能够接受。
    最后他与“廷根市住房改善公司”的雇员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是以每周6苏勒的房租外加10便士的家具使用费租下了这层屋子。
    当然——他没有忘记去拜访自己楼上的邻居威尔逊太太，那是一位水手的年轻妻子，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年幼的孩子。
    按照威尔逊太太的说法，她的丈夫似乎是服务于风暴教会的水手，经常在外面出海，每个月的月中会回来一次。
    “风暴教会的‘水手’么……他们倒是有很多‘威尔逊’。”
    罗杰暗自做着猜测。
    他自身所携带的行李不多，只有一皮包的资料、财物和灵性材料等，所以基本算是拎包入住。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他又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地下储藏间收拾了出来。
    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而且出乎意料地干净，只有一些前租客留下的杂物，收拾起来并不算麻烦。
    罗杰将用不到的东西全部搬出去丢掉，只留下了一张木质的桌子、一些蜡烛和一些扳手之类的金属工具。
    “这里以后可以作为工作室，包括小的祭坛也可以在这里布置。”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感到非常满意。
    “砰砰砰。”
    正在此时，罗杰听到了房屋的大门被敲响。
    “这么快就来客人了？”
    他一边猜测，一边上楼、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克莱恩和班森两兄弟，二人表示自己是特意来拜会邻居的。
    “请进，欢迎。”
    罗杰微笑着侧身邀请二人进入，又介绍了一番新家的陈设。
    “和我们那边布局接近，这么看来水仙街的联排房屋应该都是用的同一张设计图。”
    班森四下环顾，微微点头。
    考虑到房屋开发的整体成本，这在廷根是较为常见的设计方案。
    三人又交谈了一阵最近的时事，包括鲁恩王国议会的最新选举结果、以及铁甲舰的最新消息后，克莱恩终于是按捺不住，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罗杰。
    “邦威先生，我听您的口音不像是廷根市人，冒昧问下，阁下的祖上在何处？”
    先前在“廷根市住房改善公司”的时候，罗杰刻意用三根指头捏在一起的方式比出了“7”。
    在华夏，虽然不是所有地区都会用这样的手势代表“7”，但比起鲁恩王国大部分地方都会用一根屈曲的食指表示这一数字，这已经足够显眼。
    所以罗杰早料到克莱恩会问这个问题，用来排除掉自己是鲁恩王国以外人的可能。
    他从容开口答道：
    “不瞒您说，我的家乡在东边，在贝克兰德地区、靠近普利兹港的某个小镇。”他在说“东边”一词的时候，特意加了重音。
    罗杰相信克莱恩一定会对这个重音感觉到好奇。
    果不其然，后者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刻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但却又碍于班森在场，不好开口询问。
    “时间不早了，今日多有叨扰，邦威先生，我们改日再聚。”
    班森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率先起身。
    克莱恩见状，也只能暂时打住自己继续与罗杰交谈的冲动，亦是礼貌与他告别。
    “初步的计划达成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克莱恩成为‘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那样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在‘占卜俱乐部’交流。”
    考虑到在苟三家途径上的进阶会让克莱恩加深对源堡能力的运用，届时他便可以想办法让克莱恩邀请自己加入塔罗会。
    接下来的两天，罗杰一方面会找机会训练班迪特的各项技能，包括自己去抽水马桶上厕所、自己从柜子里找食物吃等等。
    不得不说，服用过魔药的猫学习东西果然很快。
    虽然它仍然不能讲话，但“学徒”的穿墙能力却令其很好地避免不少养猫人都会面临的问题——例如撞翻、撞倒桌上的瓶或碗碟等等。
    “话说回来，今天已经是周六了，可以考虑去‘占卜俱乐部’接一些占卜委托，顺便找一下海纳斯·凡森特。”
    罗杰吃过早饭，特意洗了个澡、打扮了一番，确认自己形象没有问题后，便将班迪特放在肩头，带着它出了门。
    “早，安洁莉卡女士。”
    罗杰见到俱乐部的前台女士，摘下宽檐礼帽微笑问好。
    “早，邦威先生。”
    安洁莉卡亦是问好，而后忽然露出想起什么的表情，说道：
    “对了，上次我不是问过您关于我弟弟的事吗？他的公司得到了一笔新的投资，已经偿清了债务。”
    她的语气非常激动：
    “不仅如此，那位投资人帮他的一款产品找到了新的经销商，预计很快就会签下合作协议。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占卜家！”
    罗杰闻言，呵呵一笑：“那就好，帮我向您的家人问好。对了，今天海纳斯·凡森特先生在吗？”
    “啊，在的，他正在里面的会客厅分享星盘占卜的心得，您可以进去旁听。”
    安洁莉卡热情地帮罗杰引路，二人来到了一间坐着不少人的小厅内。
    那上首的讲台正站着一位穿着黑色古典长袍、刚硬的褐色浓密头发如刺猬般根根竖立的中年男子，正在指着一旁黑板上的星盘，讲述着星体象征有关的知识。
    这正是海纳斯·凡森特。
    当罗杰走进来后，包括海纳斯在内的所有人立刻扭头看向了他。
    心知这是“显眼包”被动特性在发挥作用的罗杰露出了沉稳的微笑，向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后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听起了海纳斯的分享。
    海纳斯又讲了一会儿，忽然对着罗杰道：
    “这位带着猫的先生，我看您也有占卜家的袖钉，请问您是否懂得星盘占卜？”
    “不瞒您说，略懂一点。”罗杰面露笑容，轻微颔首。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8章 加入极光会的第一步（求追读）

    第8章 加入极光会的第一步（求追读）
    对于罗杰的自信，尽管海纳斯有些意外，但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毕竟他今天来到占卜家俱乐部的时候，便听说有一位厉害的占星者刚刚登记成为轮值占卜家，甚至还开出了超过自己一倍的高额占卜价格。
    由于俱乐部内别的占卜家他都认得，所以眼下见到面生的罗杰戴着占卜家的袖钉，自然是知道了这正是那位新人，下意识想要考校一下对方的水平。
    毕竟海纳斯对于自己的占卜实力颇为自信，他不排斥别人收费比他昂贵，但那人也要表现出与之相称的资格。
    “阁下应该知道最近发生了土星冲日的天象，请问结合当下社会的整体情况，这样的星象能够给予我们什么启示？”
    土星冲日指的是土星、地球和太阳在宇宙空间中恰好呈现三点一线，且地球处于另外二者之间的天象。
    最近包括《廷根晨报》、《塔索克报》在内的一系列报纸媒体都用很小的篇幅报道过这一在星象爱好者中知名度颇高的现象，所以罗杰自然也是知道。
    “土星代表紧缩、亏损和节制，而太阳则与每个人的自尊心息息相关。”
    罗杰不紧不慢，侃侃而谈：
    “对冲相位是一个紧张的对抗相位，这代表经济和人们的生活即将进入一个较为困难的时期，持续周期至少在数月左右。”
    听到他的解读，现场有不少听众表现出了慌张的情绪。
    因为最近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之间的关系颇为紧张，有许多声音都指出二者之间有爆发大规模战争的风险。
    眼见如此，罗杰再度补充道：
    “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在艰难的日子里，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去整理自身、聆听内在的心声——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被压抑和逃避的自我，也即是一些心理学报论文中所说的‘阴影’。
    “这样一来，我们都有更多机会去了解自己，变为更加贴近‘真实’的人。”
    罗杰明显感受到了海纳斯·凡森特对自己的特别关注，这也是他一开始将自身占卜费用恰好设置为对方两倍的原因。
    但此刻，他却借着对占星术的解读，隐秘地传达出了与“真实造物主”信仰颇为同频的言论。
    海纳斯·凡森特听到这话，原本有些轻蔑的眼神骤然变为了嘉许。
    他不由自主地鼓掌道：
    “这位先生说的很对。诚然，生活不尽如人意，但是只要我们能够聆听神的教诲，时常反省自身，就总会找到一条出路。”
    旋即他又道：“您确实是一位有学问的人，请问如何称呼？”
    罗杰心中暗喜，他清楚自己刚才的一番操作已经获得了海纳斯·凡森特的认可。
    “美特斯·邦威，很高兴认识您，凡森特先生。”
    二人友好地握了下手，这也将现场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再次拉回了正轨。
    不少人都时不时用眼睛打量着新来的这位“邦威先生”，一时间竟然忽略了他腿上那只奇怪的猫。
    毕竟能获得凡森特先生称赞的占卜家，可不太多见。
    在分享课程结束后，海纳斯·凡森特主动走向了罗杰，罗杰起身回应。
    “邦威先生，在当下这个时间点，许多占卜师要么知识有限、坑蒙拐骗。要么就是在预见委托人不幸的未来后，故意出言安慰，模糊视线。
    “但我觉得这都是不恰当的做法，正如您所说的，事物总是有光明和黑暗的部分，有时候倾听黑暗也是必要的尝试。”
    说罢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罗杰：
    “这是我的名片，我听说您是新近才从贝克兰德来到的廷根。在这里如果有任何困难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感激不尽。”罗杰点头道。“客气了。对了，您的猫很可爱。”
    海纳斯戴上帽子，对着罗杰肩上的班迪特微微一笑，又用手杖的顶端轻轻触碰了一下帽檐，与一人一猫礼貌道别。
    “初次接触很成功。”
    面对海纳斯的发难，罗杰巧妙地用话术将占星问题引导向了隐秘的信仰问题，这也让对方放下了对自己的敌意，转而向自身示好。
    他翻动了下手里的精致名片，心里清楚这是海纳斯愿意跟自己进一步接触、看能否将他发展为极光会成员的信号。
    “等加入了极光会，我就有渠道加入神秘学聚会，届时就可以买卖和交易魔药的材料了。”
    虽然罗杰离开家族驻地之前，已经尽量多地带上了“审判之星”途径序列8“聒噪者”的辅材，但仍然缺少两种较少见的材料。
    考虑到自身没有官方非凡者的背景，也就只能通过神秘学聚会来购买。
    毕竟作为一个非官方的非凡者，后续的晋升要么靠自己，要么就要靠关系。
    “话说回来，‘显眼包’魔药距离完全消化只剩临门一脚了。”
    方才，罗杰又总结出了另一条“显眼包”的扮演守则：
    【显眼并非是完全负面的说法，相反，真正的显眼包懂得在恰当的时候吸引他人的好感和崇拜。】
    正待他沉思间，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又见面了，邦威先生。”
    罗杰微微一愣，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克莱恩·莫雷蒂。
    对方的袖口同样有着一个用赫密斯语词根标注了“占卜者”的袖钉。
    “对了，克莱恩已经成为非凡者了？”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与克莱恩握了握手。
    “没想到阁下竟然还是一位优秀的占卜家。方才您对于星盘占卜的论述非常精妙，我都有些听得出神了。”
    克莱恩笑道，但罗杰却是从中读出了一丝戒备的意味。
    “对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很容易和邪神信仰关联起来，我这位老乡该不会是出于职业本能，怀疑上了我吧？”
    他略一沉吟，转而答道：
    “您过奖了，我只是觉得当下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有许多蒙昧和落后的思想，普通人的心智仍然需要启蒙和开化。”
    罗杰再次有意为之，在“当下”和“时代”两个词上加上了模糊的重音。
    克莱恩闻言，神色终于由淡定转向了郑重。
    “先前在您家，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过了片刻，克莱恩不疾不徐地开口。
    (本章完)

 第9章 渣男罗杰

    第9章 渣男罗杰
    “莫雷蒂先生，我或许知道您想问什么。”
    罗杰还不等克莱恩继续说下去，便主动接应道：
    “但我不认为现在是交流这问题的好时机。作为占卜师的您，可以试着就您的问题进行占卜。”
    克莱恩闻言顿了顿，似乎是对罗杰这种谜语人的行径十分无语。
    但最终他还是从怀中掏出了灵摆，挂在手上。
    过了没多久，灵摆的摆锤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但那晃动却毫无规律，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平行摆动，一会儿又变为了逆时针。
    “很不幸，我的占卜似乎指向了一片未知的迷雾。”
    克莱恩摇了摇头。
    “‘显眼包’的反占卜特性……”
    罗杰心中暗道。
    他摘下帽子，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那么，看来今天并非是个揭晓谜底的好日子。”
    “我还要跟安洁莉卡女士谈一些事情，先告辞了，晚些水仙街见。”
    罗杰微微躬身，克莱恩也只得侧身，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在背对克莱恩、向着不远处的接待室走去时，罗杰使劲抿了抿嘴唇，尽可能地表现出如常的状态。
    他不是不想和克莱恩这位老乡相认，问题是现在自己身上背负的debuff实在是太多。
    又是阿蒙的手下，又是极光会的备选成员，还牵扯到支柱级别的隐秘。
    尽管克莱恩不知道这些，但如果现阶段让值夜者注意到自己这位“新朋友”，他刚刚找到的体面工作就该泡汤了。
    所以罗杰故意给了克莱恩一种模棱两可、分不清自己跟脚的感觉。
    这样双方可以继续以好邻居、好街坊的身份进行友好接触，且双方都不必翻开底牌。
    克莱恩是个聪明人，按照罗杰对原著中他的了解，大概率会暂时将问题埋在心底，待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说。
    这样的好处很多。
    除了不会给克莱恩惹来麻烦，要是万一自己惹上了什么与邪神有关的事件，克莱恩大概率不会第一时间给教会举报自己……
    这让罗杰有一种做渣男的感觉，但为了穷神老乡能多过几天好日子，这也是有必要的。
    毕竟在不久的将来，极光会还要在廷根市拉一泡大的……不，是整一个来自神弃之地的大宝贝。
    那次事件会彻底扰乱克莱恩的人生轨迹，让他远走他乡、从此开启一条没有归途的愚者之旅。
    “安洁莉卡女士，今天我可以进行占卜，请给我安排一间占卜室。”
    走至前台，罗杰对安洁莉卡说道。
    “啊，好的，没问题。说来也巧，这里刚好有一位绅士正在寻找好的占星师。您先去走廊左手第二间占卜室，我马上就把人带过来。
    “对了，那是平日里海纳斯·凡森特先生专用的占卜室，但他刚刚跟我说可以给您使用。”
    安洁莉卡微笑着指了指右手边，鉴于海纳斯·凡森特对罗杰占卜实力的肯定，她此时非常期待后者的工作成绩。
    “对了，邦威先生。俱乐部提供免费的锡伯红茶、南威尔咖啡和迪西咖啡，您需要哪一种？”
    “一杯锡伯红茶，不加和奶，谢谢您。”
    罗杰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是一名茶叶爱好者——当然，比起眼下鲁恩颇为流行的奶茶，他还是喜欢纯茶的喝法。“好的，马上给您送去。”
    罗杰点点头，径直向着安洁莉卡先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占卜室虽然不太大，但是装潢颇为考究。
    桌上放着一整套装帧精美的标准塔罗牌、一面铜镜和一沓星盘绘本。
    “海纳斯还是忘不了他的铜镜占卜。”
    罗杰将那倒扣着的镜子拿起来端详了会儿，在心中暗笑道。
    这位极光会的信徒似乎非常喜爱魔镜占卜，一有机会就要给人推销，甚至还会祸祸自己的学生。
    眼前这镜子大概率和真实造物主发生过关系，但是罗杰却不害怕。
    有犹格·索托斯污染的他，根本不害怕再被污染一次，反正只要对方的位格没有达到三柱神，来多少都是石沉大海。
    不一会儿，安洁莉卡端着一杯锡伯红茶、一杯迪西咖啡走了进来。
    与她一起进来的则是一位有着鹰钩鼻、宽额头、带着金丝眼镜的严肃中年男士。
    从对方考究的正装和手杖来看，这男人应该不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就是有爵位在身。
    “邦威先生，这位是来自间海郡康斯顿的威利斯先生，他有一个占卜委托，你们可以聊聊。”
    安洁莉卡说罢，放下红茶与咖啡，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间海郡是鲁恩王国排名前三的钢铁和煤炭产区，近年来随着国家工业的发展，有不少煤钢联合体的商人都发了大财。
    名为威利斯的男人打量了一下罗杰，微微点头，但当他看到对方肩头的猫时，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撇了撇。
    班迪特明显是瞧出了对方不喜欢自己，便主动跳了下去，在罗杰的脚下睡起了下午觉。
    “威利斯先生，我是美特斯·邦威，您叫我美特斯即可。
    “我擅长星盘占卜、灵摆占卜和塔罗占卜，您有任何诉求都可以提出。”
    罗杰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以及他擅长的占卜类型。
    “星盘占卜就行，这个我以前接触过，别的我都不太相信。”
    威利斯先生的声音颇有些沙哑：
    “一周前，我从康斯顿带着我的小儿子詹姆斯过来廷根谈一笔铁矿石生意。原本一切非常顺利，但三天前的晚上詹姆斯说要出去体验一下廷根的酒吧文化，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尝试过报警，警察也按照走失人口进行了摸排搜查，但却一无所获。”
    罗杰微微颔首：“您希望我占卜下小詹姆斯的去处，是吧？”
    威利斯先生点头，深吸了口气道：“正是如此。这是他的出生年月日、时间和地点，我知道占星需要用到这些。”
    罗杰松了口气，占星最怕的就是委托人无法提供准确的生时，既然对方做过功课，也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他迅速绘制出了詹姆斯的本命星盘，又根据当前星历在外围绘制出了作为比照的天象星盘。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推算出当前詹姆斯所处的环境，从而判断出他的位置。
    随后罗杰仔细端详起了这星盘，但是越看眉头就皱得越深。
    “嘶……命宫主星陷落进了双鱼座，与火星形成了克制相位……这是卷入了神秘学事件，而且有生命危险？”
    晚上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0章 财大气粗的威利斯

    第10章 财大气粗的威利斯
    当下在廷根，危险的隐秘组织有很多。
    无论是极光会、密修会、魔女们，抑或是像小强一样遍地都是的阿蒙，每一样都有可能造成普通人涉足进诡异而又危险的处境之中。
    罗杰根据当前的时间节点思索了一番。
    “廷根市最不安分的魔女当属特莉丝，也即是那使用序列8‘教唆者’能力、使刚刚被五海之王纳斯特洗劫过的苜蓿号再度陷入乘客内讧和自相残杀的特里斯。”
    “考虑到当前的时间点，苜蓿号上的乘客还尚未归来，所以可以暂且排除掉这位‘教唆者’作乱的可能。”
    “所以詹姆斯更有可能是牵涉进了密修会和极光会的相关势力引发的事件中……”
    至于为什么不是阿蒙，原因很简单。
    因为星盘上没有显示出詹姆斯被杀死、抑或是命运被扭曲的征兆，只是说明他处在一种和神秘学有关的紧迫环境之中。
    罗杰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道：
    “威利斯先生，从星体的运行轨迹来看，您的儿子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危险之中。”
    “常人难以理解的危险？是指什么？”
    威利斯先生闻言，立刻坐直了腰背，满眼焦急地望向了罗杰。
    “特指属于灵性层面的那些隐秘存在的相关事件。”罗杰指了指一旁的铜镜。
    在鲁恩这样一个宗教信仰颇为普遍的国度，灵性这两个字对于大多数人都并不陌生。
    “灵性……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涉足进了超自然事件？”
    威利斯的后半句话音调骤然上扬，包含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唯利益至上的商人，不仅经常迫使自己工厂里的工人加班，还有着雇佣童工之类的行径。
    虽然威利斯和他的家人都以蒸汽信徒的身份自居，但这样的人最为市侩和物质。
    身为黑夜女神信徒家庭出身的他，后来改信蒸汽教会也是为了结识相关的人脉、方便自己的生意。
    所以，尽管威利斯听说过超自然事件，但一直都将其作为坊间流言对待，从未真的相信过。
    眼下一位占卜师忽然告诉他，自己的儿子涉足进了与此有关的危险之中，他当然是反应颇大。
    罗杰看出了威利斯对他的不信任，但考虑到对方是第一位愿意8个苏勒找自己占卜的金主，他仍然是耐心答道：
    “似乎是这样，但有一个好消息：詹姆斯目前还活着。”
    听到这话，威利斯愣了一下，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喃喃低语了几句，转而又道：
    “邦威先生，您……能想办法，帮我找到詹姆斯吗？”
    “您是希望我兼任私家侦探？我可是一名占卜家。”罗杰笑眯眯反问。
    虽然占卜也有寻人的作用，但是这样的委托多少有一点反直觉。
    “您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现在不是很相信廷根的这些警察，必须做两手准备。”
    威利斯说完，又发起了牢骚：“如果是在康斯顿，我就可以直接找到警督……”
    私家侦探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罗杰不管威利斯的碎碎念，在心中暗道。
    虽然他知道威利斯是寻子心切，有病急乱投医的成分，但如果对方愿意出更多的佣金，自己也不是很介意帮个小忙。
    但这也很有风险。
    “审判之星”途径在序列9擅长干扰人的精神，并不具备太多的战斗能力，这一点与“占卜家”类似。
    因为是超自然事件，所以有非凡者牵涉其中几乎是必然的。
    如果自己不幸遭遇了序列8的敌人或擅长战斗的序列9，大概率要阴沟里翻船。
    但……罗杰仍然决定接下这个委托。“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加钱。”罗杰点了点头。
    “真的？”
    威利斯眼见面前的占卜师如此干脆，反倒是愣了一下：
    “您需要多少钱？只要不超过30个金镑，我都可以。”他问道。
    “30个金镑……”
    罗杰原本的想法是收上10个金镑，这样不仅能清偿自己在占卜俱乐部的欠账，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房租都不用再发愁。
    毕竟第一次接“线下寻人”委托，价格还是要公道一些。
    但谁知道对方如此财大气粗，上来就说了30个金镑。
    但罗杰丝毫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是略微皱眉：
    “一般来说，涉及超自然现象的委托都有生命危险，没有50金镑以上没有人会接……”
    对方说了30个金镑，自己自然是不能简单回应30个金镑，而是要尽量让这笔费讲得很超值。
    “那就50金镑，三天内找到詹姆斯。可以吗？”威利斯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
    罗杰瞬间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够大胆。
    “詹姆斯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我的三个儿子中唯一有资质和能力接手我公司事务的，50个金镑很合适。”威利斯进一步补充道。
    “这将自己的亲骨肉和价值挂钩的做法，真是很符合我对鲁恩大部分资本家的刻板印象……”
    罗杰暗自腹诽。
    在如今这个世道上，类似未来夏洛克·莫里亚蒂那样心善的成功商人，可是少之又少。
    “……可以。”罗杰长处一口气，点了点头。
    眼见如此，威利斯先行支付了15金镑给罗杰，作为百分之三十的定金，而后便起身离去。
    “我等您的好消息。”临走的时候，对方嘱咐了这么一句。
    关上占卜室的门，罗杰手握那一张10金镑、一张5金镑的纸币，感受着那淡淡的特殊油墨香气。
    “钱的味道……我这第一桶金还不错，暂时不用卖祖产的那些果冻了。”
    罗杰开了句自己的玩笑，心情颇佳。
    就连班迪特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异常，跳到占卜桌上用鼻子努力地嗅了起来。
    至于如何完成委托，罗杰内心里已然有了一个计划。
    他收起钱、戴上自己的宽檐礼帽，又招呼着班迪特跳上肩头，径直走出了占卜室。
    “邦威先生，这是您的4苏勒。”
    安洁莉卡将4张苏勒的纸币递给了罗杰，这是他在本次占卜中应得的分成。
    “第一次在廷根给顾客占卜，还顺利吗？”
    安洁莉卡顿了顿，又道：“刚才威利斯先生走的时候仍有点忧心忡忡，但似乎已经比来的时候放松了不少。”
    “那是当然，您要相信我的实力。”
    罗杰礼貌一笑，而后又问道：“莫雷蒂先生在哪一间占卜室？我找他有点私事。”
    承蒙大家的厚爱，本书今天已经成功签约，作者对此感激不尽。罗杰的故事一定会越来越好，让我们一起共创辉煌！(づ￣3￣)づ
    (本章完)

 第11章 分包协议

    第11章 分包协议
    “您和莫雷蒂先生认识？”安洁莉卡有些惊讶。
    “嗯，我们是邻居，莫雷蒂先生也是我的赞助人。”罗杰点了点头。
    当然，是只赞助了1便士的那种……
    “原来如此。”
    安洁莉卡女士的眼神有些细微的变化，她指了指走廊尽头：
    “最里面右手边的那间房间，我需要提醒您注意的是，最好等当下的委托人占卜结束，再进去找莫雷蒂先生。”
    “那是当然。”
    罗杰轻轻点头致意，而后静静地坐在大厅内边看报纸边等待。
    过了约摸十分钟左右，有一位穿着廉价正装的30余岁中年先生从克莱恩所在的占卜室开门走了出来，还止不住地向着占卜室内道谢。
    “莫里斯先生，您的占卜情况如何？”
    安洁莉卡立刻起身，虽然她听说过克莱恩有不错的相面本领，但对方第一次正式接受占卜委托，她难免有些担心。
    “非常好，莫雷蒂先生是一位优秀的占卜大师。”
    莫里斯先生毫不掩饰自己对克莱恩的认可。
    “那当然……克莱恩可是真正的‘占卜家’。”
    罗杰一边在心里默默道，一边向着克莱恩所在的占卜室走去。
    克莱恩正在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他疑惑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正在微笑的罗杰。
    “邦威先生，您也需要占卜么？”克莱恩打趣道。
    “是的，我需要占卜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前一任内阁承诺的好日子。”
    二人同时笑出了声，过了几秒钟罗杰收起了笑容道：
    “莫雷蒂先生，您还没有喝下午茶吧？附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特色餐厅，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脸？我请客。”
    俱乐部先前有提供免费的饮料，然而光喝液体难免令人有些难熬。
    尽管当下的克莱恩手头有些余粮，罗杰仍然不忍心让他掏钱去什么高档馆子。
    “乐意之至。”克莱恩没有拒绝，又道：“以后您直接称呼我克莱恩就好。”
    “美特斯。”罗杰友好回应。
    克莱恩拿起自己的镶银手杖、戴上帽子，便与罗杰一起离开占卜俱乐部，前往了街对面的“洛蕾塔餐厅”。
    二人随意点了一些茶点和饮品，便吃喝了起来。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用食指末端轻敲了两下眉心，望着罗杰道：
    “美特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找我应该有事。”
    “是的，我有一项委托，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手。”
    罗杰没有隐瞒，将威利斯委托的事项告诉了克莱恩。
    当然，他隐去了整体的经费。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应该是在我们先前碰面的那家安保公司工作。
    “当下警察并不十分重视这件事情，所以如果贵司能解决这件事情，我愿意分出20镑的费用给你们作为酬劳。”
    克莱恩听完罗杰的说法，神情亦是有些凝重。
    现在的他仍然没有参与过值夜者小队的正式任务，所以有些摸不清这件事的深浅。
    但20金镑的费用可以说是相当诱人——因为这件事涉及到超自然事件，所以算是值夜者的本职工作，而非“赚外快”的委托事项。这也是罗杰的想法，让克莱恩用职务便利给自己谋些好处，顺便帮自己借助教会的官方力量救出詹姆斯。
    既是老乡，又是好邻居，有钱大家一起赚。
    罗杰作为“接单”渠道，他自认为四六开的分成相当合理。
    另一方面，如果这件事与“极光会”有关系，借助官方力量也能防止阿霍瓦郡的神使提前盯上自己。
    “我可以试试看，但不保证能完成。”克莱恩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罗杰丝毫不担心值夜者无法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掏出5金镑的纸币递给克莱恩：“那就说定了，这是定金，请务必在3天内解决。”
    克莱恩接过钱，点点头。
    他吃光了盘子里剩下的糕点，又将玻璃杯里的甜冰茶一饮而尽。
    “感谢款待，我现在就去公司汇报工作。”克莱恩戴上帽子，礼貌告辞。
    今天是邓恩·史密斯队长值守查尼斯门的日子，他需要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去告诉对方这件事情。
    克莱恩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便士的硬币。
    “美特斯的委托是否有危险？”
    默念问题后，他抛出硬币，得到了“否”的回答。
    “看来我这位邻居确实是个好人。从刚才的灵视结果来看，他应该也是一位非凡者。”
    克莱恩暗自思忖：“或许可以将他拉进‘塔罗会’？后天就是聚会的日子了，刚好最近又多了一个邀请名额，可以借机试探一下他是否是穿越者……”
    没过一会儿，克莱恩便乘坐公共马车抵达了“黑荆棘安保公司”，与老尼尔和罗珊问好后，径直下行，来到了查尼斯门附近的办公室、找到了邓恩队长。
    “队长，我这里有一桩涉及神秘学事件的举报。”
    他将事情大致跟邓恩讲了一遍，后者点了点头：
    “我想这件事与‘极光会’有关，最近有不少线索都指向他们在从事不法的信仰活动。
    邓恩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份资料，扔给了克莱恩：
    “这是廷根市警方最近一周上报的失踪人口名单，我们这两天本来也有计划联合‘代罚者’剿灭极光会窝点的行动。
    “既然你也已经涉足了这件事，我倒是考虑将你加入这次的执法成员名单。”
    克莱恩迅速扫视了一下名单，果然在上面找到了“詹姆斯·威利斯”的名字。
    “乐意之至。”
    克莱恩有些激动，虽然队长已经承诺过在解决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案件后就让自己正式加入值夜者，但他也非常乐意先积累一些经验。
    毕竟有两大教会联合执法，安全方面自然是有很大保障。
    “回去等消息。”邓恩点了点头，随即又迷茫道：“对了，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
    克莱恩嘴角微抽，起身退出了邓恩的办公室。
    ……
    两天后的傍晚，廷根市码头区。
    坐在一间背街的小酒馆内、喝着起泡水、用刀叉吃着盐渍鳕鱼的罗杰，状似不经意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间没有门牌的大型建筑。
    一些在他的灵视之内明显呈现出非凡者特征的人员，正在用寻常散步的方式，缓慢地向着那里靠近。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2章 魔药彻底消化了

    第12章 魔药彻底消化了
    “来了，不光有值夜者，似乎还有代罚者。”
    从灵视中那些深蓝色如同海水一般的星灵体光芒来看，“水手”途径的非凡者占据了四分之一左右。
    考虑到码头区是代罚者的管理区域，罗杰立刻判断出这是一次联合执法。
    过了没多久，一位30岁左右、有着深邃灰色眼眸的绅士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怀表，从街对面缓步而来。
    在他的身后则是克莱恩·莫雷蒂和一位黑发绿瞳、散发着诗人般浪漫气息的英俊青年，以及另一位样貌出众、像是文学家一般的青年女子。
    “邓恩队长……还有伦纳德，另外那位女士应该是兼职作家的西迦·特昂。”
    罗杰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值夜者小队的这几人，他们俱是在十字路口与代罚者汇合，而后“不约而同”地向着那没有门牌的大型建筑走了过去。
    眼见他们即将脱离自己的视线，罗杰三口并做两口吃光了最后一块鳕鱼，拿起剩下半瓶的起泡水，又将钞票夹入了服务生先前递来的皮甲之中，便尾随了上去。
    ……
    眼下克莱恩等人所在的地方正是一处码头仓库的门口。
    这里的街道颇为僻静，无人问津，哪怕稍微大一点的说话声音都显得异常聒噪。
    “队长，这门口有守卫。”
    克莱恩将顺时针摆动的灵摆收起，压低声音对邓恩说道。
    “嗯，极光会将那一百多名失踪者都聚集在这里，但是却没有杀掉或者献祭他们，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邓恩轻轻颔首。
    “那帮疯子，一定是在准备某种邪恶的仪式。”
    旁边的一位皮肤有些黢黑，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代罚者”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还有，你声音太大了。”邓恩不置可否。
    眼见手中的怀表秒针转动到了既定的时间，邓恩·史密斯闭上了眼睛。
    短短几秒钟后，仓库的门内便传来了倒地的声音。
    这是“不眠者”途径序列7“梦魇”的能力：强制入梦！
    眼见邓恩出手，蓄势待发的西迦·特昂与伦纳德·米切尔同时闯入了仓库的前庭，悠扬而宁静的旋律立刻响了起来：
    “啊，恐惧的威胁，绯红的希冀！
    “起码一事是真：此生飞逝……”
    有了两位“午夜诗人”的控场，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代罚者”们一拥而入，一时间叫喊声、枪声响彻了整间仓库。
    这场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整条街道便再次平静下来。
    “看上去是解决了。”
    斜靠在附近街角、伪装成普通酒鬼的罗杰暗自点头。
    但他仍然有些不放心，掏出了灵摆。
    “詹姆斯·威利斯是否安全？”
    灵摆顺时针摆动，幅度较大。
    眼见如此，罗杰收起了灵摆，又掏出了克莱恩给他的一便士硬币。
    “克莱恩·莫雷蒂是否完成了我给他的任务？”
    硬币飞起，又落下，结果是国王头像的那一面在上。
    获得双重肯定的罗杰此时才松了口气，他将最后一口起泡水喝完，起身离开。
    “下雨了，班迪特，我们得走快些。”
    半小时后。
    在一间高档酒店的晚宴大厅内，西装革履、挂着金丝眼镜和淡淡黑眼圈的威利斯先生，正一边听着乐队演奏出的悠扬音乐，一边和其他的成功人士们碰杯交谈。
    “威利斯先生，詹姆斯的事情我听说了，您不用太过担心，女神一定会保佑他的。”
    面对旁人那客套的安慰，威利斯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的雨，心中异常焦灼。
    等到明天午后，三天的时限就要到了。
    虽然当初他委托那所谓的占卜家美特斯·邦威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但心中难免有所期待。
    “难不成我被骗了？詹姆斯会不会已经死了？”
    就在威利斯无法控制脑中的胡思乱想时，晚宴大厅的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
    “真的不行，先生，这晚宴大厅不能携带宠物进入。”“宠物？”
    威利斯心头一震，脑中立刻想到了什么。
    先前他委托罗杰调查詹姆斯去向的时候，曾经给这位带着猫的青年占卜家留下了自己下榻酒店的地址。
    威利斯一时甚至顾不上去道歉，直接忽略了一位想要给自己敬酒的美丽夫人，小跑般向着大厅的门口跑去，推开了大门。
    在那里，一位迎宾小姐正拉着大衣有些水迹、肩头蹲着一只银色虎斑猫的罗杰，满脸焦急。
    “等下，等下。”
    威利斯气喘吁吁：“他是我的客人。邦威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带着罗杰快速走到一侧，用颤抖的声音问：
    “邦威先生，小詹姆斯……”
    “找到了，我托我在一间安保公司工作的朋友救出了詹姆斯，他和很多失踪市民被关在一起。”罗杰用手拂了一把头上的雨滴，答道。
    他之所以要冒雨赶来见威利斯，就是要赶在詹姆斯回来找他父亲之前，先完成任务的交付。
    这样一来，任务完成的功劳便会稳稳地落在他自己身上。
    “真的？”
    威利斯一把抓住了罗杰的胳膊，但旋即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又松开了手。
    “是真的，小詹姆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可以等等看。”
    罗杰简单答道。
    威利斯点点头，喊附近的服务生给罗杰端了一杯鸡尾酒，二人便这样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
    已经几乎快要再度陷入不确定的威利斯正准备开口询问罗杰，却忽然看到了一辆挂着廷根市警察徽章的马车从远处的街口驶来。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酒店的门口，一名身穿肮脏白色衬衣、脸上还有几处淤青的青年在一位中年警官的陪同下，一起下了马车。
    在罗杰的注视中，威利斯想也不想便冲进了雨中，满眼通红地拥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又与那警察道谢。
    那姿态，并不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父亲。
    很快，神采焕发的威利斯便带着詹姆斯回来，郑重地和罗杰握了握手。
    “邦威先生，您真是一位伟大的占卜家。请允许我将您介绍给廷根的名流们。”
    看到罗杰没有反对，威利斯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顾迎宾小姐的阻拦，直接推开大门，带着罗杰与詹姆斯走了进去。
    “各位！”
    威利斯的情绪颇为激动，他大喊出声，很快吸引了晚宴所有人的注视。
    就连演奏音乐的乐团，都暂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狐疑地望着他，以及他身后的两名状态各异的奇怪青年。
    “这里的来宾应该有不少人都听说了，前些天我儿子詹姆斯失踪。但今天，他奇迹般地回到了我的身边！”
    现场顿时有不少知情者低声议论起来，还有不少人出声祝贺起威利斯。
    他双手下按，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说。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威利斯将肩上顶着班迪特的罗杰拉到了自己旁边。
    “在此，容我向大家介绍我的一位朋友，廷根市占卜俱乐部的占卜家：美特斯·邦威先生。是他凭借那神奇的占卜，帮助我找到了我的儿子！
    “说实话，过去我一直对占卜将信将疑、甚至也对神明缺乏信赖。
    “但经过这件事，邦威先生极大地改变了我的观点。他让我相信世间真的有神迹存在！”
    威利斯说罢，举起酒杯，语气前所未有地诚恳而又虔诚：“蒸汽在上！”
    在场的宾客见状，脸上表情各异，甚至还有人议论纷纷。
    但出于礼貌，他们仍是举杯祝贺，说着不同的祷词。
    感受着这些人对自己投来的或好奇、或敬畏、或将信将疑的注视，罗杰亦是露出了微笑。
    因为在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的内在有某种东西传来了清脆的破碎声。
    “显眼包”魔药，彻底消化了。
    (本章完)

 第13章 源堡的召唤（修）

    第13章 源堡的召唤（修）
    【“显眼包”扮演守则。】
    【第一，真正的显眼源自于自身行为准则与他人期待感间的反差，而并非是刻意想要引人注目。】
    【第二，显眼并非是完全负面的说法，相反，真正的显眼包懂得在恰当的时候吸引他人的好感和崇拜。】
    【第三，一个突出的显眼包能够成为旁观者的镜子、促使他们显露出本来的面目，抑或是帮助他们反省自身。】
    罗杰将钢笔放下，看着自己总结出的三条魔药扮演守则，微微点头。
    在那日晚宴之后，威利斯先生又带着小詹姆斯和罗杰共进过一顿午餐。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不太提自己的生意，反而开始更多地谈论自己的子女，以及自己对于教会的一些看法。
    按照威利斯先生的自述，在等待罗杰交付任务的那两天里，自己几乎是整夜无眠。
    他想起了很多詹姆斯成长过程中遭受的忽视，以及设想过如果自己的儿子死掉的种种可能，感到十分后悔和自责。
    所以在詹姆斯归来后，他这视作一次改正自身的机会，也决定以后把更多的时间放在陪伴家人上面。
    另一方面，尝到占卜好处的威利斯先生甚至想大价钱将罗杰聘为自己公司的顾问，但志在四方的罗杰却不想受到雇佣条款的束缚，并没有接受邀请。
    毕竟“成神”是他远期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到时候总不能在自己的神国给威利斯占卜吧？
    然而遭到拒绝的煤炭商人却不死心，反复在聊天间试探罗杰还有什么别的需要。
    当话题转移到班迪特的身世上后，威利斯先生突发奇想、一拍大腿，提议由自己出钱设立一笔动物保护基金，让罗杰担任常务理事，专门保护和收容廷根市内类似班迪特这样的流浪猫和流浪狗。
    如此一来二人便成为了合作关系，以后他也有了时常叨扰罗杰的理由。
    面对这一积极有益的想法，罗杰终于是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之后双方便在律师的见证下签署了合作协议书，只等基金会正式注册完成，开始运作。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廷根市流浪猫保护协会竟然成真了。”
    罗杰正有些感慨，却忽然看到了一道如灰色闪电一样的猫影从自己脚下掠过。
    “班迪特，停下，停！”
    罗杰喝止住了试图穿过墙壁、跑去隔壁骚扰莫雷蒂一家的虎斑猫，将其抱回了桌上。
    “我过会儿要去和凡森特先生参加一个非凡者聚会，所以不能带你。
    “你在家老老实实地学习我给你制作的那些单词卡片，不要乱跑，晚点回来我会考你。”
    他盯着面前已经胖了一圈、眼睛圆咕隆咚的虎斑猫，郑重嘱咐道。
    经过彻底消化“显眼包”魔药后，罗杰亦是开始思考起了班迪特“学徒”魔药的消化问题。
    比起服食了“观众”魔药的苏茜，想让一只猫通过扮演法消化掉“学徒”魔药难度不能说是倍增，也只能说是离谱。
    让一只猫当学徒，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
    考虑到班迪特当下的智商还“学习”不了什么复杂的知识，罗杰只能给它做了一些简单的鲁恩语词汇卡片，让它先试着理解和记忆。
    正待他准备好好思考一下流浪动物保护基金会的规划时，楼上的壁钟响了起来。
    “咚，咚，咚……”
    “哦，不知不觉都快三点……”
    坐在工作台前的罗杰正喃喃自语，却忽然看到深红而又虚幻的光芒从四周、从自己的体内，同时爆发了开来！
    再回过神，他已然处在了宏伟仿佛巨人王居所的神殿内。
    周围四处弥漫着灰雾，罗杰的面前则是一张青铜长桌。
    这长桌周围有22把高大的椅子，此时的他正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
    而在青铜长桌的上首，则有着一道虚幻的身影。
    “这是……”
    罗杰立刻反应了过来，他这是被“愚者”克莱恩拉进了源堡内之内！
    而青铜长桌上首那人，则毫无疑问便是后者。
    不枉罗杰费尽心机和克莱恩接触、建立联系、引起对方的兴趣……
    加入塔罗会，这正是他来到廷根的核心目的之一！
    “这是……？你是谁？”
    他故作疑惑地开口，同时瑟瑟发抖，表现出了毫不掩饰的恐惧。
    “你可以叫我“愚者”。而这，是一个确认。”
    长桌上首的身影发出了一声轻笑，似乎完全不在意罗杰的表现。
    “确认？什么确认？这里又是哪儿？”罗杰如连珠炮一样追问道。
    “这是交流知识、见解和信息的‘塔罗会’。
    “你可以在这里获得你想要的东西……但我需要提前确认你的情况，并且告诉你这里的禁忌。”
    “愚者”克莱恩答道。
    “聚会……非凡者的聚会吗？”罗杰努力平静下来、试探着开口。
    “你可以这么理解。”青铜长桌上首的那位神秘存在给予了罗杰肯定的答复。
    “‘愚者’先生，请问如果我要应该注意哪些禁忌事项？”
    罗杰态度恭敬询问道，此时他已经几乎没有了慌乱的语气，完全是一副面对上位者的姿态。
    而“愚者”克莱恩甚至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丝兴奋的表现。
    “他看上去非常期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异常，可以继续观察。”
    克莱恩暗自评估了一番、打定主意，便对着罗杰继续道：
    “第一，不可对外泄露这里的存在和交易的内容，哪怕是最为亲近的人也是如此。
    “第二，不可尝试在集会外与其他‘塔罗会’的成员进行联络。
    “第三，不得对外泄露我的名，除非有我的允许。”
    这些都是为了安全考虑的条款，按照老尼尔的说法，有不少隐秘组织都有类似的规定。
    罗杰深吸一口气：“没问题，愚者先生，请您放心。”
    “很好，现在你需要闭眼祈祷、进入静默状态，其他的与会者即刻便到。”
    “愚者”先生满意点头，在确认过罗杰照做后，便将代表“倒吊人”与“正义”的两颗红色星辰召唤了上来。
    二人刚一出现，就注意到了“倒吊人”右手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陌生的人影。
    “这是谁？”
    “新的成员吗？”
    他们皆是在心头做着不确定的猜测。
    奥黛丽的目光仅仅停留了片刻，便再次转向了长桌的上首。
    “下午好，愚者先生~！”
    她语气轻快地喊道，旋即又转向了对面，用同样的口吻发声：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待问候完两人，奥黛丽这才转向了阿尔杰身旁的罗杰，用不确定的口吻问道：
    “请问，这位是……”
    “一位新的成员。”
    青铜桌上首的“愚者”用食指轻敲长桌，平静望向了神态有些惊慌的罗杰。
    “果然……”阿尔杰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新来的……先生或女士，我是‘正义’，请问您的代号是什么？”
    奥黛丽有些不确定地礼貌询问道。
    “代号？塔罗牌吗？”罗杰的语气表现出了明显的疑惑。
    “是的，按照‘愚者’先生的吩咐，我和这位小姐分别选择了‘倒吊人’和‘正义’两张大阿卡那牌作为我们的代号。”
    阿尔杰开口解释道，旋即他又望了一眼愚者，用请示的口吻问道：
    “愚者先生，这位新来的先生是否也应当像我和正义小姐一样，选择一个代号？”
    “可以。”愚者轻轻点头。
    得到确定后，罗杰快速环顾了一圈四周，又用敬畏的口吻问道：
    “也就是说，除了愚者、正义和倒吊人，我可以随意选一张牌作为自己的代号？”
    “是的。”这次阿尔杰代替“愚者”答道。
    “那么……”
    罗杰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命运之轮’。”
    晚上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4章 “命运之轮”先生的情报

    第14章 “命运之轮”先生的情报
    “命运之轮……”
    奥黛丽和阿尔杰皆是默念了一遍罗杰选择的大阿卡那牌。
    按照罗杰的低调苟子性格，原本是想选择一张序号尽量靠后、在原著中无主的牌。
    但他越是这么想，越是发现愚者先生旗下这些家伙似乎有些不可名状的问题……
    他们选的牌，一张比一张靠后！
    什么日月星天体三傻，节制、审判……就连“世界”这张最靠后的牌都成了克莱恩马甲的自留地。
    虽然这只是巧合，但考虑到上一世曾经有不少人说克莱恩这位塔罗会头子是“怂神”，就很难不让罗杰腹诽了。
    相比之下，最咸鱼的魔术师女士反而成了序号最靠前的一个，这或许也能说明为什么她会成为愚者先生“钦点”的天使……
    除了自己不太喜欢的“塔”，以及“死神”、“恶魔”这两张听起来就有些邪恶的牌外，牌序第10的“命运之轮”就成了罗杰最佳的选择。
    毕竟这张牌在诡秘世界中，可是“好运”的代名词。
    听到罗杰的选择，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轻轻颔首，看上去是认可了这一代号。
    会议正式开始，按照前一次聚会的约定，奥黛丽和阿尔杰提供给了“愚者”先生一共三张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作为“扮演法”知识的回报。
    “愚者先生，您可以看懂罗塞尔大帝的那些古怪的符号？”
    看着奥黛丽和阿尔杰在灰雾之中书写着笔记，罗杰“好奇”地问道。
    克莱恩闻言，差点没忍住嘴角一抽。
    “这是在跟我装不懂？还是他真的不是穿越者？”
    这一刻他十分想变成“观众”，去好好地揣摩一下罗杰的真实想法。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轻轻敲了两下眉心，用灵视看向了罗杰。
    “……被急切躁动的情绪充满，应该是很想知道笔记里的内容。”
    但仅凭这信点信息无法知道什么，克莱恩顿时有些失望。
    毕竟无论是穿越者、还是本地土著，都有想要观看罗塞尔日记的理由。
    罗杰早知道克莱恩会用灵视审视自己，于是提前用“搅屎棍”能力将自己反向暗示成了急切的状态。
    这是彻底消化“显眼包”魔药之后新获得的能力。
    按照罗杰的猜测，这种能力应该象征着自己在灵性层面已经做好了接受序列8“聒噪者”魔药改造的准备。
    “是的。”
    灰雾之上的愚者先生轻轻颔首，阅读起了罗塞尔的日记。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了那三张纸。
    日记中有价值的信息固然很多，但更让他感到有趣的是罗塞尔这位穿越者前辈的风流韵事。
    地球上有句俗话说得好：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克莱恩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要以史为鉴，千万不要搞出什么愚者塌房事件。
    眼见“愚者”先生看完了那些日记，奥黛丽又询问起了关于“扮演法”的更多细节。
    虽然相关的知识罗杰都知道，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对方的讲解。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意识地放松了自身，做出了一些诸如身体前倾、单手撑颌的动作。
    这一次，奥黛丽成功地捕捉到了罗杰的细微动作，原本已经被“扮演法”的细节冲击到认知的她不禁陷入了新的疑惑之中。
    “从‘命运之轮’先生的举动来看，他似乎知道扮演法？他究竟是什么人？”
    要知道这些知识可是“倒吊人”先生这位至少在序列8、甚至序列7的非凡者前辈都不知道的隐秘，“命运之轮”作为一个新加入的成员竟然知道？
    奥黛丽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对罗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很快，随着聚会的话题推进到了信息分享阶段，一直保持旁听姿态的罗杰忽然开口：
    “我有两件事想要分享。”
    听到新加入的“命运之轮”主动挑起话题，奥黛丽与阿尔杰皆是好奇望向了他。
    “第一件事，最近‘极光会’在塔索克河周边的一处码头附近聚集了100多名普通市民，但却没有杀掉他们。有人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么？”
    罗杰故意模糊了地点，以免被阿尔杰他们推理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克莱恩亦是对这件事情颇有兴趣，由于自己的保密等级不够、无从得知内情的他，此时亦是在心里对罗杰大加赞赏，同时侧耳倾听。
    阿尔杰闻言，点了点头，主动接过了话头：
    “据我所知，极光会以前也做过两起这样的事情。
    “其中一次没有成功，被官方力量阻止。另外一次受害人全部遇难，且出现了严重的异化，凶手至今下落不明，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异化……看来不是和‘真实造物主’、就是和秘祈人途径有关，难不成是某种晋升仪式的需要？”
    罗杰若有所思，他点点头，说起了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与‘魔女教派’有关。”
    魔女教派？那是什么？
    克莱恩亦是被勾起了兴趣，当下的他对这种隐秘组织的信息非常有兴趣，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邻居还知道这方面的情报。
    阿尔杰和奥黛丽的身体亦是微微前倾，摆出好奇的姿态。
    “有一位‘教唆者’来到了鲁恩。他受到隐秘组织魔女教派的招揽，晋升为了‘女巫’，并涉足进了一项在贝克兰德的重大行动之中。”
    罗杰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是在谈论一件小事。
    然而这句话却引起了另外三人的集体震惊，因为他们皆是注意到了罗杰叙述中第三人称称谓上的转变。
    鲁恩语的词性虽然不如因蒂斯语里那样广泛地存在阴阳词性的区别，但通过第三人称的“他”、“她”仍然可以辨认出被讨论对象的性别。
    “女巫”这个词在北大陆的几乎任何文化中都指向女性，所谓的由“他”转换为“她”，如果不是口误的话，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量简直不要太过巨大。
    身为风暴教会的官方非凡者，阿尔杰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想通了许多先前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
    (本章完)

 第15章 两种辅助材料

    第15章 两种辅助材料
    罗杰欣赏着奥黛丽因为吃惊的情绪反应而脱出了“观众”的出离旁观状态，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时候的贵族少女初入神秘学世界，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命运之轮先生，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您刚才似乎在暗示……某些序列途径会使人的性别发生转变？”
    奥黛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而且还不止一条途径。”罗杰点了点头。
    “什么？？”
    阿尔杰差点没忍住，近乎原地站起。
    如果说“教唆者”能够转变为“女巫”勉强还在他自身的情报范畴内，在此之外还有什么途径会导致性别变化他则是一无所知。
    这也难怪，因为“猎人”、“耕种者”和“药师”途径非凡者的性别转变一般都是中序列以后才会发生，阿尔杰不知道也是正常。
    克莱恩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淡定形象，但震动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罗杰。
    “我这邻居第一次参会就丢上来这么多爆炸性信息，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保持人设了。”
    虽然如此腹诽，但是克莱恩仍然希望罗杰多说几句，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猎奇心理，听起来不亚于看罗塞尔日记。
    “除了……教唆者，还有哪些途径会导致性别转换？”
    奥黛丽再次发挥了“愚者”先生的嘴替作用。
    实际上，罗杰谈论性别转换的行为成功地将奥黛丽和克莱恩同时置入了一个猜疑困境之中。
    “我所在的途径是否会让我自己性别转变？我不会变成男人/女人吧？”
    至于阿尔杰，则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担心——这一点从风暴之主教会男性至上的文化风格就能看得出来。
    “这信息并非是免费的，需要支付一定的报酬。”
    罗杰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嘴唇处，静静凝望着对面的奥黛丽。
    在塔罗会中，交易和资源互换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没问题，请问您需要什么报酬？”
    奥黛丽松了口气，“命运之轮”能主动提出诉求是好事，这意味着对方并不排斥讲述更多知识。
    “我需要10毫升红色曼陀罗汁液，2片精灵暗叶。”
    罗杰说出了“聒噪者”魔药所缺少的两种辅助材料。
    奥黛丽闻言，凭借“观众”的优秀记忆力回忆了片刻，很快点了点头：
    “命运之轮先生，在我家族的仓库中应该有红色曼陀罗汁液和精灵暗叶。
    “但是若我没有记错，精灵暗叶只有一片，不知道是否足够支付您需要的报酬？”
    其实这位小富婆也想到了再帮罗杰买一片精灵暗叶，但是当下的她还较为缺乏非凡者的人脉渠道，所以没有贸然承诺。
    “可以，在货物齐备后，请将其邮寄到普利兹港的‘炎龙’酒吧。”
    这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一个较为保密的信息和物资中转点，罗杰和他们的老板见过两次，关系还算熟络。
    眼见问题得到初步解决，罗杰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语气都变得轻快了几分。
    原本他还在担心自己无法从海纳斯·凡森特的圈子购买到这些东西，眼下“正义”小姐可算是极大地减轻了他的压力。
    在非凡者聚会中，情报和知识几乎就等同于价值本身，更别提塔罗会这样可以说是几乎绝对安全的组织。
    克莱恩不免有些失望，这样一来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知道后续的信息。“没有问题。对了，刚才您说到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有一项重大行动，指的又是什么？”
    经过罗杰两次刻意提高自己的人设，奥黛丽此时也意识到了对方提起的这件事绝不简单。
    “这件事请恕我不能讲太多。
    “我只能说，什么时候贝克兰德的贵族老爷们不再将民间那些走失的人口视作冷冰冰的数字，事情才不至于演变到太坏。”
    灰雾中，“命运之轮”有些嘲讽意味地轻笑道。
    他自然说的是魔女教派正在从事的人口交易工作。
    这件事涉及到一系列伟大存在的安排，其中甚至包括了“凡有言，必被知”的那一位。
    这场局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不仅仅引发了战争和平民的大批死亡，还最终促使克莱恩走上了直面天命的道路。
    知晓未来的华夏好青年罗杰，自然是同样希望帮自己的老乡做点什么。
    奥黛丽反复品味了一番罗杰的这番话，终于是郑重点头。
    “记住，尽量利用别人，不要留下和自己有关的痕迹。”
    虽然罗杰知道奥黛丽很聪明，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但他还是叮嘱了一句。
    “谢谢您，我会小心的。”
    奥黛丽应声道，旋即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只普通的动物喝了序列9的魔药，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尔杰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愚者”先生亦是轻敲眉心。
    罗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肌肉，防止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如果这只动物没有当场死亡或者崩溃，应该就能成为超凡生物，甚至可能会变得更聪明。”
    斟酌了一番，阿尔杰谨慎答道。
    “是的，甚至还有可能学会说人话。”罗杰用打趣的口吻补充道。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顿时齐刷刷看向了他。
    “开个玩笑。”罗杰连忙摆了摆手。
    “……好的，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奥黛丽无声吐了口气。
    在会议的最后，“愚者”克莱恩主动提出让三位与会者用包含了三段式的愚者尊名在周三前试验一个和梦境有关的仪式魔法。
    一旦成功，大家以后如果临时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提前请假。
    当然，他在这个仪式里夹带了私货，将四份黑面包换成了白面包、费内波特面、海鲜饭和迪西馅饼。
    “正义”、“倒吊人”和“命运之轮”在听到这个仪式后，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与另外两人震撼于“愚者”先生尊名所喻示的位格不同，罗杰的心里全是吐槽的冲动。
    他决定等自己赚到了钱，就多带自己的老乡去吃点好的……
    等会儿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16章 C先生

    第16章 c先生
    随着深红色星辰的光芒极速退去，罗杰再次清醒过来。
    他仍然在自己的地下工作间内，一切如常，就连班迪特都仍然没有离开。
    “……那张卡片是让你学认字的，不是让你蹲的。”
    罗杰嘴角抽了抽，将近乎变为一个长方体的班迪特从卡片上提了起来。
    “不知不觉都四点了，我得去见凡森特了。”
    先前罗杰去主动找过海纳斯·凡森特，表示想要借助对方的关系加入非凡者聚会。
    当然，这就近乎是明示了自己是非凡者的身份。
    这对于罗杰来说没什么所谓，自己并不害怕可能的污染，毕竟他的目标本来就是加入极光会。
    但不知道海纳斯·凡森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他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似乎认为罗杰是在表诚意，对后者愈发热情起来，甚至还说要“给他介绍一些朋友”。
    罗杰也就没说什么，应承下来，毕竟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获得最后一片精灵暗叶。
    “显眼包”主要作用于情绪领域，对直接战力的提升较少，这让罗杰一直有种隐隐的焦虑。
    只要能调配完成“聒噪者”魔药，他的实力一定会增长一大截！
    罗杰穿戴上新买的外套、一顶灰色的崭新宽檐礼帽，拎着皮包和一根没有镶银的手杖出了门。
    因为海纳斯·凡森特告诉过自己，这次的非凡者聚会必须戴面具，所以罗杰也就顺便将这些个人风格明显的随身物品暂时替换了。
    自从在先前那场晚宴出了风头，罗杰一下子在廷根出了名。
    不少人都跑去占卜俱乐部找他占卜，甚至有人公开表示愿意竞价，按照安洁莉卡女士的说法，“8苏勒简直是在限制这些富人的想象力”。
    人红是非多，反正罗杰已经还清了占卜俱乐部的欠款，所以打算暂时避避风头。
    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占卜价格抬得太高，这样未免有砸海纳斯·凡森特和克莱恩场子的嫌疑。
    尤其是后者目前亟待消化“占卜家”魔药，罗杰可不想拖延“愚者”先生的成神速度。
    “哟，克莱恩，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看到克莱恩刚好在门口，罗杰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美特斯，见到你真好。今天怎么没带班迪特？”
    克莱恩瞄了一眼罗杰空荡荡的肩头，笑眯眯问道。
    “我要去和一位朋友吃个饭，那间餐厅禁止带宠物。”
    罗杰随口扯了个谎。
    应该是受到之前塔罗会的影响，这次克莱恩在提起班迪特的时候，语气间明显有种好事的情绪。
    “嗯，对了，美特斯。”
    克莱恩转移了话题：“感谢你之前介绍的生意，我想邀请你明天晚上来我家吃个饭，我亲自下厨。”
    “荣幸之至。”罗杰摘下礼帽放到胸前，微微欠身。
    告别了克莱恩，罗杰搭乘上了公共马车，向着郊区的方向驶去。
    似乎是为了避免值夜者、机械之心和代罚者的审查，这次聚会被故意安排在了大学区附近一个人口不太稠密的地方。
    当然，这也非常符合“极光会”的行事风格。
    大约下午4点50分的时候，罗杰抵达了预定地点。
    他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七拐八拐、顺着一条地下通道前进，终于见到了穿着古典黑色长袍、挂着浓重黑眼圈的海纳斯·凡森特。
    “下午好，凡森特先生。”
    罗杰与对方问好后，按照后者的指引，从一扇不起眼的暗门处继续向着地下更深处走去。
    路上，二人皆是取出了一张面具戴上。
    罗杰戴着的是一张棕色的猫头鹰面具，而海纳斯·凡森特则戴上了一张狐狸面具。这通道原本似乎是廷根地下的某种废除的地下工事，颇为昏暗。
    二人在经过多个岔路口、走了大约5分钟后，视线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圆形的房间，墙壁上亮着好几盏明亮的煤气灯，里面已经坐着了很多戴着各色面具的男男女女。
    其中有不少人在低声聊天，还有一些则默不作声。
    在进入房间的之后几秒钟，罗杰明显感觉到有许多道目光越过海纳斯·凡森特，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多数人在短暂的分神后，又重新回归了讨论，但其中有几位的视线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似乎在刻意审视什么。
    其中亦是包括了坐在席间最上首一名身材高大、戴着山羊面具的人。
    他心知这些应该是“极光会”成员，至于那位“山羊面具”，罗杰判断他应该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
    但他却不为所动，与凡森特一起找了空的座椅坐下。
    隔着猫头鹰面具，罗杰眯眼望向了墙边一张用白色粉笔写了不少字的黑板，旁边则站着一位戴着木偶面具、灰色西装、身材消瘦的身影。
    那黑板上面净是一些对于灵性材料、魔药配方和其它稀罕物品的需求信息，以及对应的出售信息。
    而在那其中，罗杰甚至发现了针对“学徒”途径序列8“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的需求。
    “如果有任何想要购买的东西，或者有想出售的，都可以登记下来。”
    凡森特轻轻咳嗽一声，这吸引了那戴着木偶面具侍者的注意力。
    后者走上前来，递给罗杰和凡森特纸和笔，让他们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诉求。
    “需求：精灵暗叶一片。”
    “出售：
    “序列9‘学徒’魔药配方，250镑。
    “序列8‘戏法大师’魔药配方，450镑。”
    其实罗杰原本不想卖魔药配方，但考虑到自己想顺便购买一件神奇物品，便决定还是先换一些现金出来。
    就是不知道那位想要“戏法大师”魔药配方的非凡者，是否愿意出这个价格。
    罗杰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戴木偶面具的侍者，而凡森特亦是写了一些东西，递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那位侍者再次走了回来，伏在罗杰耳畔。
    “先生，有人想要您的‘戏法大师’魔药配方，并同意您的开价。”
    “没有人想要‘学徒’配方么？”
    罗杰虽然有些失望，但眼下就能兑现450镑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他点点头，如实写下了“戏法大师”的配方，递给了侍者，不一会儿对方便又折返，送来了450镑的现金。
    “有钱真好，是吧？”
    海纳斯·凡森特调侃道，他也没料到罗杰刚一上来，就能赚上450金镑。
    罗杰呵呵一笑，再没有做声。
    又过了一会儿，罗杰忽然看到那戴着山羊面具的人将侍者叫了过去，说了几句什么，而后侍者竟似毫不避讳般径直走了过来。
    “先生，会议的组织者‘c先生’可以提供精灵暗叶，您只需要付10金镑即可。”
    “c先生？”
    罗杰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
    “这该不会就是阿霍瓦郡的神使？”
    (本章完)

 第17章 学者之戒

    第17章 学者之戒
    极光会作为网络遍布诸国的隐秘组织，拥有5位圣者和22位神使，其中所有的神使都以字母+敬称的表述作为代号。
    例如“a先生”、“z先生”、“d女士”等等。
    基本上，每一位神使都是最少序列7的非凡者，各自负责一个重要区域的极光会事务统筹和人员管理，比如a先生负责贝克兰德，z先生常驻恩马特港等等。
    这些神使都是“真实造物主”的狂信徒、受到这位堕落邪神的影响，四处引起混乱、领导对正神教会的敌对行为。
    考虑到阿霍瓦郡的重要性，罗杰一直猜测本地有一位神使负责，而今天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就是不知道这一位和z先生是什么关系？他又在真实造物主神子降临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虽然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但是罗杰很清楚对方这是在递出橄榄枝。
    他并不清楚精灵暗叶的市场价格，但考虑到其品阶，罗杰判断它至少也应当价值30到50金镑左右。
    然而c先生只让他象征性地出了10金镑，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一种卖人情的行为。
    尽管这种意味十分明显，他也并不排斥，精灵暗叶是自己急需的辅助材料，直接关系到序列8的晋升。
    他毫不犹豫掏出10金镑，递给了侍者。
    侍者收下钱款，又掏出了另一张纸，递给了罗杰。
    “先生，这是本次聚会已登记的所有待售商品的详细信息，您可以看看是否有符合自身需求的。”
    罗杰接过那张纸一看，大部分都是黑板上提到的东西，只是描述更为翔实。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黑板上没有登记的货物，似乎是来自于场外的渠道。
    海纳斯·凡森特也分到了一张这样的纸，但罗杰抬眼望去，并非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待遇。
    “难道是极光会对内部成员或者待考核人员的特殊优待？”
    罗杰暗自猜测，迅速浏览起了这张纸的内容。
    “材料”和“配方”中都并没有合适的东西，于是他转而看向了“神奇物品”一栏。
    “‘恶意吊坠’，可以根据佩戴者的不同，获得三种恶魔类法术的使用能力。售价330金镑。
    “副作用：每一次使用法术都会令佩戴者丧失一些良知和怜悯心。这种丧失不可逆，使用者若不保持节制，最终会彻底被恶欲侵蚀，变为残酷无情的人。”
    “‘通灵绘板’，可以显现出周围的灵体解答自己的问题，或者付出特定的报酬雇佣他们完成力所能及的任务。售价620金镑。
    “副作用：单次使用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使用结束后必须用厚度至少在5公分的银质或黄金质容器密封，否则会潜移默化影响接触者，让他们的精神出现异常、无法分清生者和亡者的区别。”
    ……
    除了有特定用途的神奇物品，还有一些可以改善运气的护身符或配饰等等，一时间看的罗杰有些眼缭乱。
    “……‘学者之戒’，佩戴可短暂获得‘静默专注’人格，降低不必要的情绪活动和感觉，提高记忆力、学习能力和仪式魔法的威力。
    “副作用：单次佩戴时间不能超过1小时，否则会在12到24小时内无法正常产生情感甚至触觉……售价400金镑？”罗杰轻轻抚摸自己的下颌，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难不成是‘阅读者’途径非凡特性凝聚成的神奇物品？很有可能。”
    相比起其它的神奇物品，“学者之戒”的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样东西十分适合当下的罗杰。
    “显眼包”魔药虽然赋予了他仪式魔法的使用能力，但同时也附带了“降低获得回应概率”的减益效果。
    尽管并非所有仪式魔法都能得到回应，但人称“大闹钟”的格赫罗斯途径非凡者似乎会在星灵体层面散发出某种令神灵感到不喜的振动，这让原本就不算高的仪式魔法成功率进一步出现了下滑。
    看完“学者之戒”的描述，罗杰立刻察觉出这东西的静默特性会同时作用于佩戴者的心智体和星灵体，对于他降低内在“杂音”、完善自身在施行仪式魔法方面的弊端有非常大的好处。
    毕竟罗杰后续还需要寻求“愚者”先生乃至其祂神灵的帮助，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自身的特性隔空滋扰甚至惹恼这些存在……
    除此以外，这枚“学者之戒”还有一个附带的作用。
    那就是可以帮助脑子不太灵光的班迪特进行“学徒”的扮演、让它尽快消化魔药，更好地协助到自己的工作。
    “怎么，有看上的东西了？”
    海纳斯·凡森特注意到了罗杰的姿态改变，他微笑着开口问道。
    “是的，凡森特先生，我想要这个‘学者之戒’。”罗杰并没有隐瞒。
    为了防止有人捷足先登，他立刻叫来了侍者，表示自己愿意支付对应的价格、购买这件神奇物品。
    眼见自己还没捂热的450金镑只剩下了40金镑，罗杰难免有些心疼。
    但往深处考虑，这些都是有价值的投资，他也就不再纠结。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又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后，侍者终于站起轻轻拍手：
    “尊敬的来宾们，本次聚会的时间已到，下次聚会的时间请等待后续通知。”
    原本热闹的讨论声顿时戛然而止，有些参会者分明有些意犹未尽，但似乎是迫于c先生的压力，也不得不暂时收手，之后再说。
    罗杰也拿到了一枚朴实银制的戒指，和一片有着深红色纹路的银色半透明树叶。
    他将那戒指戴在手上，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智似乎坠入了一片宁静的湖泊，不仅观察能力和思维能力都获得了不少的提升，甚至原本在他自身深处隐隐存在的一种躁动都平息了不少。
    “痛觉也下降了。”
    罗杰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却近乎没什么感觉。
    这让他非常满意，摘下了戒指放在口袋里。
    “我主持的非凡者聚会对货品的真实性都有严格的要求，任何敢于在此欺骗他人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戒。”
    正待罗杰思考间，却忽然感受到了一个非常悦耳、让人颇有好感的男声从他后面传来。
    他好奇转过身，竟发现那戴着山羊面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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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8章 极光会的入会任务

    第18章 极光会的入会任务
    “初次见面，邦威先生。我是‘c先生’，极光会在阿霍瓦郡的‘神使’。”
    此时来参加非凡者聚会的人都已基本散去，现场只剩下了个位数的身影。
    这些声音对c先生的话不为所动，明显是早就知情。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戴着狐狸面具的海纳斯·凡森特。
    “果然……”
    罗杰在心里暗道，表面上却有些诧异：
    “极光会？”
    “你可能听过我们组织的名字，也听过那些不好的传闻。”
    c先生轻笑道：“但那都是所谓正神教会故意的污蔑，他们只宣扬那些伟大、光辉和正确的东西，而对历史真实的阴暗面视而不见。
    “实际上，在几大教会的历史上，也有着无数被隐去的肮脏和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是人性、乃至世界本身的黑暗，作为一个智者，与其去否定，不如去了解这些真相。”
    面对这套大论，罗杰听得近乎走……哦不，出神，他怔怔发问道：
    “那依您说，我们该如何寻求这些真相？”
    c先生见状，不禁赞许点头，似乎是对罗杰的“悟性”非常认可。
    “当然是追随我们‘极光会’信仰的、真实的主，祂背负了世人所有的罪孽，只为给我等指出一条通往救赎的路。”
    “主？”
    罗杰听到这个称谓，脑中顿时想起了那将自己挂在神弃之地中对着自己的信徒絮絮叨叨、被前世众多网友戏称为“真实rap主”的“秘祈人”途径序列0真神。
    完全没有察觉到罗杰脑中的渎神想法，c先生只是轻轻颔首，自顾自道：
    “是的，祂是创造一切的主，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创造了一切？那教会所宣扬的神灵们……”
    罗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这很符合一个受到过正神教育的、普通鲁恩民众应有的反应。
    因为在第一纪的创世神话中，所有的神灵都是从混沌中醒来的造物主所化。
    如此一来，所有正神都能在这样的故事中找到自身存在的合法性，例如鲁恩王国普遍信仰的黑夜女神就是最初造物主的一只眼睛。
    不得不说，“极光会”的教义还是有些说法，普通人听过“真实造物主”的尊名之后，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最初的那位造物主，从而产生信仰的动摇。
    “是的。是祂创造了这个世界，祂无处不在、存在于每个生命的体内。
    “万物皆有神性，只要我们的精神足够坚韧、能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就可以积攒到丰厚的神性，最终成为侍奉我主的天使。”
    “那么，你愿意踏上这条神圣的道路吗？”
    罗杰眼神震动，努力忍住戴上“学者之戒”压制自身发笑的冲动，他咬牙沉默半晌才道：
    “我……我配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c先生微微颔首。
    “说实话，听了您今天这番话，我觉得胜过读整整十年的书。”
    罗杰点了点头，引用了一句“罗塞尔大帝经典名言”，又道：“我愿意。我能感觉到，这就是我一直在苦苦追寻的真理。c先生，感谢您能在今天告诉我。”
    在过去这段时间，罗杰一直在有的放矢地反复向海纳斯·凡森特传递自己的类似想法，所以不排除极光会早已经对他进行过观望和审核。
    看似今天只是一场临时起意的布道，实际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c先生颇为满意，他看了一眼旁边装作镇定自若的海纳斯·凡森特，又从长袍内掏出一本装帧精美的黑色小册子，递给了罗杰。
    “很好。这是关于我主的一些神话和有关的知识，你可以研读一番。
    “美特斯，你是一位有智慧的青年，但勇气和决心仍待考校。
    “要加入‘极光会’，你还需要完成一次任务，作为组织给你的考验。”
    他对罗杰柔声说道，就连称谓都转为了更亲密的形式，仿佛二人是认识已久的伙伴。
    “什么任务？”罗杰接过册子，反问道。
    “这取决于你是哪一条途径的非凡者，这样我才能安排合适的任务。”
    “我是序列9的‘学徒’。”罗杰答道。
    实际上，这应该也是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因为罗杰先前试图连续出售“学徒”和“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作为一个低序列的非凡者，这很可能是他唯一的家底。
    至于为什么没有晋升序列8，这可能的原因就太多了，例如还没准备好，尚未配齐材料等。
    “正好。最近黑夜和风暴的执法者们破坏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布道点，他们不仅粗暴囚禁了那些愿意归顺我主的迷途羔羊，甚至还夺走了一件珍贵的圣物，你的任务是前往‘黑夜’教会在廷根的据点将其夺回。
    “当然，作为新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将会由同行的伙伴告知你，你这几天可以耐心等待。”
    c先生毫不意外，他的言下之意是要罗杰利用自身的“开门”能力，突破一些封闭的区域、取得那所谓的圣物。
    至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罗杰初步判断应该是某件神奇物品、大概率是归属于“秘祈人”途径。
    另一方面，结合各种细节，对方口中的布道点很可能就是先前在码头的那处仓库。
    “如果c先生知道了我甚至参与过那次围剿行动的举报，他会不会忍不住当场把我‘放牧’了？”
    罗杰不禁在心中腹诽，但口头上还是答应下来。
    实际上，他也很想知道码头事件的内情，罗杰有一种直觉，只要他参与了这次任务，就很可能顺藤摸瓜牵出更多的真相。
    “那么，祝你好运。”
    言毕，c先生又与旁边的数位“极光会”成员一同，齐声朗诵了一些拗口的、礼敬“真实造物主”的祷词。
    罗杰没有学过这些东西，他只是静静地听，而后用正神教会惯用的口吻说了一句：
    “赞美伟大的真实造物主！”
    “赞美伟大的真实造物主！”四周的人似乎是想要鼓励罗杰的信仰、又像是受到他的感染，异口同声说起了后者现编的赞词。
    这让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有当邪神教会头子的潜质……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9章 给阿蒙汇报工作

    第19章 给阿蒙汇报工作
    离开c先生的地下非凡者聚会点后，罗杰重新回到了地面。
    但他没有着急乘坐公共马车回家、也没有去吃饭，而是跟随着记忆、穿越好几片街区，来到了一家尚未关门的小型邮政所。
    “这位先生，我们马上要下班了，如果您需要邮寄包裹，需要等到明天。”
    值班的黑发黑眼男雇员看到罗杰手中装着学者之戒和精灵暗叶的袋子，下意识认为他需要寄货。
    “您误会了，我只是要寄一封挂号信……一等的现在还能寄吗？”
    一等挂号信是加急版本的挂号信，走水路运送。
    相比起平邮动辄1周到1个月不等的时效，这种价格昂贵的信件在最多3天之内就可以送达鲁恩王国全境、包括那些偏僻的地区。
    而若是塔索克河沿线那些有码头的城市，则最快可以在1日之内到达。
    “可以，您要寄往哪里？”雇员转身取出一张表格和一个白色、写着“一等”二词的干净信封，放在桌上。
    “普利兹港，就在码头区域。”
    罗杰离开亚伯拉罕家族驻地以后，还没有和“炎龙”酒吧老板说过自己的新住所。
    为了防止对方条件反射般将奥黛丽提供的辅助材料送到原本的地址，罗杰觉得有必要寄封挂号信告知对方，否则他还得为了这份材料再跑一趟。
    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赶在“极光会”的任务下达前，完成序列8的晋升。
    “我们刚好今晚还有一班船，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到普利兹港。”
    这言下之意是让罗杰抓紧。
    后者点点头，快速写完了信封和表格，付了信件、邮票和一等挂号信的加急费用。
    做完这些后，他再次呼叫了在一旁忙碌的雇员，待对方过来取信时，又随口打听道：
    “对了，你们这条街是不是有一间‘一家人’酒馆？”
    “啊，有的，在……”
    这黑发青年本来正想说出那酒馆的位置，但却忽然陷入了某种失忆般的状态。
    “在哪来着？我记得好像是……奇怪，怎么想不起来？”
    他趴在台面上、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异常痛苦。
    “要不算了……”
    正待罗杰不打算继续勉强他、转身离开时，对方却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了他，原本迷茫的表情也重新变得明晰。
    下一刻，这青年从口袋中摸出了一片精致的单片眼镜，戴在了自己的右眼处。
    那水晶镜片反射着灯光，下方透露出淡漠夹杂着戏谑的眼神。
    “出门左拐，走10米，看到绿色牌子的粮油店再左拐就到。”
    “艹艹艹艹艹……”
    罗杰顿时神色大变，在心中破口大骂，同时下意识地激活了犹格·索托斯的能力、蓄势待发。
    “难怪我之前看这人有点眼熟……尽管已经对阿蒙的能力有所了解，但真的亲眼所见，还是太过于炸裂。”
    若不出他所料，这至少半条街应该都遭了蒙、没有正常人了。
    罗杰用“万物归一者”的碎片力量快速确认了两遍自己在过去和未来几天内不会受到阿蒙的力量影响后，这才堆起了笑脸：
    “我找他们的老板汇报工作……话说，我跟您汇报也可以的吧？”
    在他看来，反正都是阿蒙，跟谁说都没差别，哪怕低序列的阿蒙也是一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我，他是他。”邮局的阿蒙接过也被罗杰检查了好几遍的信，将其投入了自己身后的揽收口。
    还真玩开角色扮演了……
    罗杰内心吐槽，但嘴上道谢。
    他强压住自己跑路回到水仙街的冲动，硬着头皮向着那“一家人”酒馆走去。
    酒吧门上镶嵌的磨砂玻璃透射出温暖的煤气灯光芒，还隐隐传出纷杂的谈话声和小提琴曲的声音。
    这里从外部看起来无比正常，是普遍的鲁恩风格小酒馆造型。
    然而随着“叮当”的开门声响起，罗杰顿时感觉到了有二十多道反射着煤气灯光的玻璃镜片指向了自己。
    原本喧闹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就连角落里那正在演奏小提琴的青年都停止了拉动琴弦。
    “大家喝，不用管我。”
    罗杰双手举起，干笑道。
    好一个“一家人”酒馆……合着一条街的生意都被你们家人垄断了呗？
    阿蒙们闻言，再次回归了谈话，小提琴也重新响起。
    罗杰松了口气，他径直走向了吧台，看向了里面穿着酒保服、背对着他摇动着调酒杯的阿蒙。
    凭借‘灵视’的观察，他判断出这是附近所有阿蒙中位格最高的一位，大概率达到了序列7的水准。
    “你也不用太防着我，虽然我很想和你好好玩玩，但最近廷根市麻烦事不少，本体不许我们有太多动作。”
    阿蒙觉察到了罗杰在观察自己，似乎是有些遗憾地开口说道。
    麻烦事很多？
    罗杰一面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一面点点头：
    “好的大哥。按照您的吩咐，我设法接触到了‘极光会’的一个成员，并且通过他的介绍见到了‘c先生’。”
    面对阿蒙，罗杰丝毫没有隐瞒，完整讲述了一遍和极光会发生的互动。
    阿蒙说不会对他出手，不代表祂没有在极光会内部安插别的眼线，所以还不如和盘托出。
    毕竟干一行爱一行，身为一个脚踩三只船的二五仔若想要生存下去，拼的就是一个认真严谨、态度忠诚。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见到‘c先生’。”
    阿蒙似乎有些意外，祂轻笑道：
    “也难怪，教会的情报网络对极光会的不少成员都有秘密建档，他需要一个生面孔来帮他做事。
    “毕竟‘值夜者’拿走的那样东西涉及到他的晋升仪式，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晋升仪式？
    罗杰一时间有些恍然，虽然他原本就对这方面有所推测，但没想到验证来得这么快。
    “仪式”往往出现在非凡者晋升序列5及以后的阶段时，如果阿蒙说的是真，那么“c先生”应该至少是序列6的非凡者。
    虽然之前他猜测过对方是一位“牧羊人”，或者是“蔷薇主教”，但考虑到极光会中亦存在“x先生”那样的其它途径非凡者，所以也不能完全笃定。
    “当然，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帮他找回那东西，就尽管去。
    “我甚至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有趣的帮助……呵，我还真期待那山羊头会作何反应。”
    阿蒙笑了笑，祂给罗杰递来一杯刚刚调配好、泛着漂亮气泡的鸡尾酒，放在了吧台上。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0章 愚者先生的仪式

    第20章 愚者先生的仪式
    “有趣的帮助……”
    罗杰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对于常人来说，“有趣”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个褒义词，而如果说出这话的是阿蒙，往往可以和“惨剧”画等号。
    所以，他非常不想知道这“有趣的帮助”是什么，现在只想早点回家。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将阿蒙给他的鸡尾酒喝了个底净，却意外发现阿蒙调酒的水平出乎他意料的好。
    转念一想，这位“时天使”在人类社会混迹了这么多年，又是曾经的大贵族，调个酒肯定是信手拈来。
    “再来一杯。”罗杰眼睛发亮。
    “一个金镑。”酒保阿蒙透过单片眼镜瞥了他一眼。
    “告辞。”
    罗杰有些无奈，他拒绝了自己老板敲竹杠的行为，戴上宽檐礼帽，转身走出了“一家人”酒馆。
    沿途上，罗杰在哈罗德百货公司买了一瓶因蒂斯红酒，又打包了两份海鲜饭、白面包、费内波特面和迪西馅饼各一份，而后抵达家中，吃掉了其中的一份海鲜饭。
    眼见班迪特正在呼呼大睡，他便悄悄来到地下储物间，清理干净自己的工作台、戴上“学者之戒”，进入了“静默专注”人格。
    罗杰先是将四根崭新的檀香味蜡烛放在工作台的四个角落，然后分别放置了四份主食。
    而后他借助粗盐、清水和赫密斯语的咒文圣化了一把银质的小刀、用它在自己身遭制造出了封闭的“灵性之墙”。
    深吸一口气，罗杰将事先用月亮、金薄荷、深眠、金手柑和岩玫瑰混合蒸馏出的精油在每一滴蜡烛上各滴了一滴，好闻的香气瞬间蒸腾而起，让罗杰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灵更加放松。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让我拥有一个好梦。”
    “深眠啊……”
    经过一番低声诵念，罗杰顿时感受到“灵性之墙”内刮起了微风，同时右手位置还隐隐有着深红色的星辰光芒在流转。
    但忽然间，这赤红色光芒却忽然发生了异变，一抹微不可察的铁锈色凭空混杂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灰色的雾气，迅速在罗杰脚边蔓延开来……
    “黑荆棘安保公司”内，正在加班值守武器库的克莱恩忽然感到头晕目眩，差点摔倒，连忙用手撑住了桌子。
    他的额头狂跳、大脑深处那难以抑制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揉起了自己的眉心。
    “怎么了？克莱恩？没事吧？”
    听到克莱恩的声音，正好在附近的老尼尔赶忙过来，在门口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
    克莱恩直起身体，长出一口气，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右手手背处那四个源自于“转运仪式”、像天然黑痣一样的小黑点冒了出来。
    这让他意识到这是塔罗会成员在执行先前他们约定过的那呼求“愚者”的仪式魔法。
    “这是什么？之前可没有这东西？”
    克莱恩忽然注意到、在那四个黑点的中间，出现了一个模糊细小、近乎微不可察的铁锈色圆形图案。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似乎感受到了那圆形图案内有一股视线、正在注视自己……
    他赶忙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圆形图案已然消失不见，而那四个黑点也很快褪去。
    “难不成是那仪式魔法出了什么纰漏？需要改进？”
    克莱恩心中有些忐忑，因为那似乎隐藏着视线的圆形图案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先前刚刚获得灵视的时候、在老尼尔身后看到的那虚幻的眼睛。他决定晚点到灰雾之上去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
    近乎快要被完全吞没的罗杰赶忙用银质匕首刺破了灵性之墙，解除了仪式。
    就在他这么做的一瞬间，那灰色雾气于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喘了几口粗气，罗杰喃喃自语：
    “我记得‘愚者’祷告仪式不是这样的啊……”
    在他的记忆中，只要出现深红色的星辰光芒，就代表仪式魔法的施行者成功地将自身的诉求留在了“源堡”之上，之后便是正常解除仪式、等待“愚者”先生的答复。
    但方才似乎出现了某种异变，那独属于“源堡”的灰雾竟然蔓延到了他的灵性之墙之内。
    这让罗杰产生了极为不妙的预感，赶紧中止了仪式。
    “难不成是‘审判之星’和源堡发生了某种交互？”
    这让罗杰微微一哆嗦。
    这种事情的层次太高，他决定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再轻易地向“愚者”先生祷告。
    仅仅是每周一的例会而已，罗杰还是有信心能够保证参加。
    当然，如果他实在有什么事，就跑去隔壁、给克莱恩暗示一番自己非常繁忙，这样愚者先生自然也就能知道相关情况。
    毕竟自己和自己所在隐秘组织的首脑是邻居，这关系不利用白不利用……
    第二天，下午三点。
    似乎是因为初次施行仪式魔法耗费了太多的灵性，抑或是对“愚者”先生的祷告起了作用，罗杰睡到此时才悠悠转醒。
    他一边打哈欠，一边洗漱，而后给班迪特的脖子系上了用绳子和“学者之戒”串联成的简易猫项圈、将它丢进了散落满地的单词卡片中。
    看着进入状态、认真阅读卡片的小猫，他满意点点头，走进了厨房。
    “砰砰砰！”
    就在罗杰用锅煎着蛋、准备随便吃点垫吧垫吧时，他家的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这么早？克莱恩不是说晚上才吃饭么？”
    心里怀着疑惑，罗杰还是上前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有黑发黑瞳、背着背包的青年。
    看到这样的配色，罗杰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若不是对方有着非常特别的自来卷，他估计要下意识关上房门。
    “请问是罗杰·亚伯拉罕先生么？”
    青年微微欠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罗杰闻言正准备说“是”，但忽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劲。
    因为在廷根，他是“美特斯·邦威”，而非“罗杰·亚伯拉罕”。
    “我不是。您是哪位？”他反问道。
    青年见状，连忙摆手答道：
    “您不用紧张。我叫伊森·怀斯曼，来自普利兹港的‘炎龙’酒吧。”
    (本章完)

 第21章 聒噪者

    第21章 聒噪者
    “怀斯曼？”
    罗杰听到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因为“炎龙”酒吧的老板就是这个姓氏。
    怀斯曼老板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学生和外围成员，今年已经有45岁。
    在罗杰的印象中，对方前几年还是“学徒”途径序列8的“戏法大师”，也不知道这两年有没有晋升。
    考虑到眼前的青年和他最少有五分相像，罗杰立刻猜到二人不是父子就是叔侄关系。
    “欢迎，进来坐。”
    罗杰侧身，邀请伊森进门、关上了大门。
    伊森态度恭敬，他礼貌点头，走到客厅内坐下。
    “吃饭了么？”
    “吃过了，罗杰先生。我父亲今天早些时候收到了您的加急信件，猜测您急需这两样物品，于是特意让我买了普利兹港到廷根的列车票给您送来。”
    随着近些年蒸汽技术和基础工业进入高速发展期，关节式蒸汽列车的整备重量普遍已经超过300吨，最大时速约100千米。
    而普利兹港和廷根市之间距离又不算远，坐最快的火车只需要3个小时出头便可抵达，可以说颇为方便。
    伊森语毕，卸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装着暗红色液体的小瓶，以及一片精灵暗叶。
    这正是先前罗杰向奥黛丽交换的两种辅助材料。
    罗杰赶忙接过，看着那小瓶上标示的毫升刻度，以及用精美封笺装着的半透明叶片，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正义”小姐满脸认真、亲自将这些东西小心打包起来的模样。
    “有心了。”他感激道。
    “您客气了。那么罗杰先生，我先告辞了，店里今天人少，我得回去帮忙。”
    伊森起身，当下就准备走。
    “稍等一下。”
    罗杰环顾了一圈，将自己昨天在百货公司买的、还未开封的因蒂斯红酒取来、递给了伊森。
    “请替我和你父亲问好，我知道他喜欢喝本地风味的生啤，但是偶尔也可以试试外国的红酒。”
    “罗杰先生……”
    伊森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这红酒不算太昂贵，但考虑到亚伯拉罕家族和老怀斯曼的从属关系，办事送礼这种事确实不太常见。
    “不用客气，怀斯曼家是亚伯拉罕的老朋友，你们能专程跑一趟，我非常感激。”
    眼见罗杰坚持，伊森也只能点点头，将红酒装进包里、礼貌告别。
    “咔哒。”
    罗杰背身关上房门，长出一口气、露出了喜不自胜的表情。
    原本他还以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收到奥黛丽的包裹，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了。
    如此一来，自己就能在今天晋升“聒噪者”，成为序列8的非凡者。
    考虑到不能饿着肚子冥想，罗杰快步回到厨房，将先前煎到一半、已经半冷的鸡蛋重新加热了一番、倒进盘子里就着腌制火腿片吃完，又喝了一大杯水。
    感觉到肚子饱了不少，他这才洗干净手和盘子、带着伊森刚刚送来的辅助材料进了地下储物间、支起了烧杯和酒精灯。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遍“聒噪者”魔药的配方，罗杰在烧杯里倒入80毫升纯水，又依次加入浅球草粉末15克、栎树树芯粉末8克、两片精灵暗叶和10毫升红色曼陀罗汁液。
    当然，为了防止过量，罗杰故意没有去管那挂在瓶壁上的红色液体。
    此时烧杯中滚动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深灰色的浑浊状态，罗杰眼见时机合适，右手凭空一抖，将一块粉红色的斜方晶体丢进了烧杯里。
    这正是序列8的“聒噪者”非凡特性。
    随着它的加入，那原本浑浊的深灰色液很快变为了包含着悬浮气泡的淡灰色半胶质体，其中还有好看的红色薄雾层若隐若现，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罗杰深吸一口气，将这半胶质体倒入口中，吞了下去。
    “轰！”
    一瞬间内，他只听到自己的颅内响起了极为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架缺乏保养的乐器同时在他耳边演奏，虽然听起来有些杂乱无章，但却蕴含着一种难明的韵律、近乎要将他的注意力完全抽空。
    这让罗杰感觉到非常不妙，他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努力勾勒出自己的宽檐礼帽，试图将视线内不断冒出的红色惑幻光弧压制下去。
    过了大约20分钟左右的时间，耳边嘈杂的声音才终于逐渐平息下去，就连那红色光弧也不再出现。
    罗杰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变化，露出了笑容。
    现在的他，已经是“聒噪者”了。
    “聒噪者”魔药全方位提升了“搅屎棍”能力的强度，现在的罗杰可以同时挑动20个普通人或6个同级别非凡者的情绪，甚至刺激那些精神较为薄弱的个体、触动他们的表现欲望、让其做出出格的举动。
    其次则是针对灵性、魔法专注力和占卜能力的进一步增强。
    尤其是占星术方面，罗杰现在不需要借助纸质星盘等媒介，仅在知道必要信息时便可以进行思维性的星盘占卜，且准确率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最后则是一个新增的主动魔法：“精神增压”，这也是“聒噪者”的核心技能。
    “聒噪者”可以通过喉咙发出的声波爆鸣、不分敌我地攻击周围所有生命体的精神，并对精神体薄弱的个体产生持续一段时间的神智刺穿效应。
    即便对手堵住耳朵，也只能降低所受的伤害，但只要无法完全消除声波的传导，就不能完全隔绝影响。
    不仅如此，“精神增压”还能够暂时压制大部分种类、不超过序列8层次的精神污染，让受污染者在噪声中回归清醒状态，必要时可以作为辅助手段使用。
    这个技能最大的弊端则是，它的传播速度不会高于声速，而且威力会随着距离迅速衰减。
    但考虑到在低序列层次，很少有能在一瞬间爆发出300米以上秒速度的生命体，“精神增压”算得上是非常强大的技能，尤其是在近距离施放的时候。
    “格赫罗斯真不愧是连三柱神都感到忌惮的存在，仅仅是序列8层次就已经如此强大。”
    罗杰暗暗咋舌，现在他的直接攻击能力已经超过了许多序列7层次的非凡者，更别说那在必要时可以发挥突出作用的思维占星和污染压制。
    如此一来，他就有了更强的自保能力，不必担心在正面作战中落入窘迫的境地。
    罗杰站起身来，正待收拾一番桌面时，他却忽然一拍脑门，踉跄冲上了楼。
    因为伊森临时来访、再加上调配魔药和冥想的时间太长，他一时间竟忘记了给班迪特摘下“学者之戒”。
    只见起居室内，眼神淡漠的班迪特已然抛弃了识字卡片、正用自己的猫爪努力翻动着前两天的《老实人报》，如饥似渴……
    罗杰一拍脑门，满脑子羊驼飞驰而过。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2章 莫雷蒂家的晚餐

    第22章 莫雷蒂家的晚餐
    罗杰赶忙摘下了班迪特脖子上的项圈，将其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班迪特似乎是完全没有觉察到罗杰的所作所为，甚至在项圈被去除的时候都没有抬头看罗杰一眼，仿佛毫不关心他的所作所为。
    “这猫该不会是……”
    罗杰试着捏了捏班迪特的猫爪，后者却完全不为所动。
    但它也不再继续盯着报纸看，只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静静趴在那里发呆。
    罗杰皱了皱眉，旋即心思一动，又试着轻轻搔了搔班迪特右侧的大腿。
    这次虎斑猫倒是有了一定的反应、条件反射般将右腿回收了一下。
    “这下有点麻烦了。”
    作为在信息时代长大的好青年，罗杰非常清楚触觉失调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因为触觉、尤其是痛觉其实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例如被热水烫到、被针刺到手引发的刺痛感都会让人条件反射般缩回手、避免进一步的伤害。
    更别说触觉反馈还会帮助生命体维持姿态稳定、无论是正常行走还是保持平衡感，缺失触觉都会引起极为严重的后果。
    根据描述，“学者之戒”佩戴过久的副作用是“12到24小时内无法正常产生情感和触觉”，但罗杰却并不清楚班迪特到底缺失了什么情感、哪些类型的触觉，甚至不知道这些缺失的项目是否会随时间推移发生更替。
    这种不确定性，比触觉缺失本身危害更大。
    但好在这种不良反应只会持续12到24小时，在确定班迪特恢复感觉前，罗杰必须时刻盯着它、将它保护好。
    “看来我先前还是低估了这玩意儿，以后购买神奇物品的时候还是得多长个心眼。
    考虑到自己和克莱恩有约，罗杰只能试着将班迪特抱去对方家里保持观察，但这样的话他就需要先去问问对方的意见，避免失礼。
    他穿上衣服，将班迪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到水仙街二号，腾出一只手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梅丽莎，她先是和罗杰礼貌问好，随即又看向了后者怀里的小猫。
    “呀，班迪特怎么了？”
    少女立刻关切问道。
    “中午的时候它不小心吃了一些不该吃的药，似乎触觉产生了问题。
    “我带它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暂时的，但需要观察、主人不能离开。”
    听到梅丽莎的惊呼，此刻班森和正在围裙上擦着手的克莱恩也跑了过来。
    罗杰皱着眉头、把班迪特遇到的情况又跟二人说了一遍。
    谁知克莱恩却似乎非常乐意，他摆了摆手：
    “欢迎欢迎，我可以给班迪特也打包点吃的。”
    班森和梅丽莎亦是没有异议，这让罗杰心中非常感动。
    “真是温暖的一家人啊……”
    他道了声见谅，抱着小猫进了莫雷蒂一家。
    在两家刚刚搬到水仙街的那两天，罗杰也曾经来到莫雷蒂家拜访过邻居。
    但比起那时，当下的起居室内多了少量装饰和不少充满生活气息的用品，而餐桌上则摆放着一些正在腌制的肉和切好的蔬菜。
    “抱歉，晚餐还要等一下。”
    班森看了眼克莱恩忙碌的背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罗杰倒了一杯克莱恩提前准备好的甜冰茶、放在桌上。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来早了。”
    罗杰脱下自己的大衣，放在莫雷蒂家墙角的地板上、围成一个维持稳定的环状，又摘下了自己的宽檐礼帽，将小猫放在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回到了沙发旁坐下，和班森聊起了天。期间梅丽莎则主动坐在班迪特旁边，一边看着它，一边轻手轻脚地翻动着手里的一些机械设计的草图。
    “班森，我看你妹妹好像很喜欢机械一类的东西。”
    罗杰抿了一口酸甜风味、散发出淡淡柠檬香气的红茶，微笑说道。
    “嗯，梅丽莎从小就擅长这些东西，还曾经独立修好过家父留下的不走的怀表。”
    班森有些感慨：
    “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蒸汽机械师，为此一直在努力。”
    罗杰点点头，据他的了解，梅丽莎确实对齿轮、发条等机械装置颇有兴趣，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了廷根技术学校蒸汽与机械系，甚至还成为了序列9的“通识者”。
    “开饭了。”
    此时克莱恩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招呼起大家落座。
    罗杰打眼望去，只感觉颇为丰盛。
    盐渍鳕鱼、迪西馅饼、烩鲜蔬、豌豆炖羔羊肉、苹果派、土豆泥……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华夏风格的番茄炖牛腩和一份蛋炒饭，这两样似乎是特意做来招待罗杰的。
    他有些欣慰地点点头，看来最近这些天莫雷蒂家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费心了。”罗杰轻声。
    “生啤酒，还是甜冰茶？”克莱恩解下围裙，微笑问道。
    “生啤酒，谢谢。”罗杰答道。
    克莱恩点点头，给他、班森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生啤酒，又给梅丽莎倒了一杯甜冰茶。
    四人同时对黑夜女神虔诚祷告，而后碰杯、开饭。
    克莱恩这一顿饭明显是了心思，味道非常不错，大家皆是赞不绝口。
    尤其是那蛋炒饭和番茄炖牛腩，吃得罗杰颇为感慨。
    在当下这个世界上，还能吃到这些来自家乡的菜肴，实属不易。
    酒过三巡，男人们皆是有些上头，开始聊起了最近的国际局势。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弗萨克帝国对鲁恩一直非常有敌意，但是迫于我们最新的铁甲舰列装、海军实力大增，他们一直迟迟不敢动手。
    “说实话，我很不希望打仗。弗萨克和鲁恩都是地区性的大国，一旦发生战争不排除会演变为世界大战……最近好不容易生活好了一些，希望上头的那些智商堪忧的卷毛狒狒们不要一时冲动……”
    班森抱怨到一半，打了个酒嗝。
    克莱恩赞同点头：“不过班森，你也知道的，那帮家伙才不会管民众死活。随着这些年工业迅速发展，贝克兰德有不少工人甚至童工都缺乏休息、还有人染上了不清不楚的病……我还听说民间几乎天天都有人失踪，有许多人报警，但是大都石沉大海。”
    顺着班森的话，克莱恩状似随意地将谈话导向了先前在塔罗会谈话时未竟的话题，而后看了一眼罗杰，似乎在期待他发言。
    “对，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因为当下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改变整个社会前途命运的机会。”
    班森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的举动，他言语间指的自然是即将到来的公务员考试。
    虽然当下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多，但他并没有因此避讳罗杰。
    “其实……这些反常的现象后面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而我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大家以为的只是某些人希望我们以为的，在问题真正爆发前，很少有人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罗杰沉吟片刻，冷不丁来了一句。
    “美特斯，那依你看，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克莱恩身体前倾，期待地看向了罗杰。
    (本章完)

 第23章 只有你才会懂的暗示

    第23章 只有你才会懂的暗示
    先前，在罗杰通过祈求仪式联络“愚者”先生的时候，双方都察觉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
    但最开始，克莱恩只认为是仪式设计出了纰漏，直到之后奥黛丽和阿尔杰都分别进行了仪式——无比正常的仪式，他这才意识到了罗杰的情况并非普遍。
    他经过占卜确定没有危险后，通过“转运仪式”来到了灰雾之上，却意外地发现了代表罗杰的那一颗深红色星辰竟转变为了奇怪的铁锈色、看起来格外古怪。
    这让克莱恩感到非常奇妙，他也是从那个时候真正确认罗杰并不是单纯地知道得多，而是像自己一样有着某种特别之处。
    这段时间，克莱恩在邓恩·史密斯队长的建议下，他专门去和老尼尔学习了有关隐秘组织的知识，了解到了刺客、教唆者分别是“魔女教派”所掌握的序列9和序列8魔药名称。
    而这，与罗杰先前在“塔罗会”上所说的完全一致。
    再加上克莱恩和邓恩队长等人协作解决掉了密修会的“小丑”、将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送往了圣堂，他也终于成为了值夜者的正式成员。
    身份的转变、外加特里斯事件进入值夜者小队的视线，克莱恩也不禁思考起了罗杰提到的“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拐卖人口的行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克莱恩的提问，罗杰放下手中的酒杯，露出了一个有些五味杂陈的笑容。
    “你果然对这件事发生了兴趣……”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并非是简单地贩卖人口，而是同时和当今鲁恩国王乔治三世、天使之王亚当这两位的成神仪式有关。
    不仅如此，黄昏隐士会、心理炼金会、密修会、极光会都参与到了其中，甚至正神教会们对这件事也都有不同程度的默许。
    可以说，对于一个序列8的“聒噪者”，一个序列9的“占卜家”来说，搅合到这件事里堪比捅破天一样，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因为亚当自身的特性，哪怕不去谈论他、只是知晓其存在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可能被这位天使之王层次的“作家”编织进属于自己的故事中。
    罗杰自己有着“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污染，并不害怕亚当的窥视，但其他人却不同。
    所以哪怕有着“源堡”的守护，罗杰在和塔罗会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也都是把它当成普通的大规模犯罪事件来谈论，而完全不敢让他们知道更多。
    即便只是无足轻重的低序列非凡者，但考虑到有格赫罗斯和“源堡”这两个外挂，也最好是小心为上。
    罗杰沉吟了一番，想出了一个办法。
    “克莱恩。”
    他微笑道：“让我们来做一个思维实验。”
    “什么思维实验？”听到这句话，克莱恩立刻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我们假设有一种……机制，一个系统，可以让人们在不见面的情况下就能随时交流，类似电报那样，但是更快、更方便、功能更多，比电报强大一百倍都不止。
    “但另一方面，如果一个人不愿意，他也可以不被他人察觉。”
    罗杰斟酌着用词，这番描述立刻吸引了梅丽莎、令这位少女双眼放光。
    而克莱恩则是心漏跳了半拍：
    “难道美特斯是在跟我谈论互联网？”
    但他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后呢？”
    “在这种系统的保护下，有些人依然如故，但还有些人会将自己平时不敢表现出的恶念表现出来……。
    “最终，在利益的趋势下，地下人口贩卖就会开始……最终决定这些可怜人命运的，也就并非是他们自己，甚至都不是那些贩卖他们的人。”
    “那是谁？”班森听得一头雾水，梅丽莎也被罗杰跳跃的逻辑绕得有些迷茫。“抱歉，这个故事已经讲完了。”罗杰喝了一口酒，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克莱恩听罢这个故事，略一思考，便反应了过来。
    在穿越前，这个故事他曾经看过。
    有一些变态的人会在互联网上建立隐秘的直播间、专门拐卖人口并进行施暴，而观众们则会进行打赏、凭借自己的一己之私来决定他人的命运。
    “观众……”
    克莱恩似乎品味到了什么，但罗杰却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支离破碎的故事，若不是亲身经历过21世纪的人，压根理解不了里面的精髓。
    而其刁钻之处在于，它完全绕开了这个世界里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体系、哪怕他们听到，也无法建立起有效的脉络关联，甚至连逻辑推理都难以进行，所以也不会产生进一步的理解，更不会在集体潜意识世界发生明显的投射。
    只有来自同一时代的、经常上网冲浪的穿越者，才能够听懂个中的深意。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无法直接意识到亚当的存在，只能对“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升起防范心理。
    “没听懂。”
    克莱恩的心头荡漾，浮想联翩，但表面上却长叹一口气。
    旋即他微笑道：“不过你刚才提到的新电报，确实是一种有趣的构想，我非常期待贝克兰德的那些皇家科学家们能把它造出来。”
    “敬这个时代！”克莱恩举杯。
    罗杰、班森和梅丽莎亦是举杯，三人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感谢款待，我要先回去了。”
    罗杰支撑着身体站起，将已经睡着的班迪特抱起。
    另外三人也起身相送，罗杰摆了摆手、自行离去。
    第二天中午。
    一夜未眠的罗杰看着帽子里的班迪特抻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而后用稳定的步伐冲向放着猫饭的柜子，透门而入、在里面大快朵颐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罗杰打开柜门，观察了一会儿虎斑猫，确定它已经恢复过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班迪特的眼神比起前几天更加清澈，甚至还泛起回忆的表情。
    “难道是魔药消化了一些？”
    罗杰心头一动，掏出两张卡片，在上面分别写了“罗杰”和“克莱恩”两个名字。
    眼见班迪特吃饱，他将虎斑猫叫了过来，指向了那两张卡片。
    “我叫什么名字？”他试探着问道。
    虎斑猫略一思索，向着写有“罗杰”的卡片扑了过去。
    (本章完)

 第24章 极光会这帮疯子

    第24章 极光会这帮疯子
    罗杰又试着写下了几组辨认性的简单词汇考校班迪特，虎斑猫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无一错误。
    “厉害。”
    罗杰大喜，笑着给班迪特比起了大拇指，它有些局促地舔了舔爪子，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得意。
    “也不知道‘正义’小姐的苏茜怎么样了？”
    此情此景，令他不禁想起了那只金毛大狗，和它“空想之狗”的绰号。
    “嗯，如果克莱恩凭借‘愚者’晋升旧日，这家伙不排除能有机会当个‘星之猫’。”
    想到这里，罗杰不禁笑出了声。
    眼下班迪特已经恢复了知觉，头脑也因为消化魔药而变得更加聪明、不会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罗杰也终于能放心去睡觉了。
    因为前一天刚刚晋升序列8，外加担心班迪特而一夜没有休息，此时的罗杰极为疲倦。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将“学者之戒”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而后便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这一觉，罗杰做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梦，搅得他心烦意乱。
    最终，他看到了在那灰雾层叠的神殿中、有一道扭曲而模糊的身影屹立在最深处，幽深的双目深红流转，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当罗杰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间，他的心灵便莫名放松了下来，一切都复归了平静，梦境也戛然而止……
    待他再次醒来，已经又是次日的清晨。
    此刻在起居室外，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罗杰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在呼喊着“邦威先生”的名字。
    他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梦里后，赶忙披上衣服、提上裤子，又整理了一把头发，这才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名身材不高、戴着窄框眼镜、身着笔挺正装，头发整整齐齐梳到脑后的中年人正夹着一个公文包、关切注视着罗杰。
    眼见样貌有些凌乱的罗杰，他轻轻咳嗽一声道：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没关系，请问您是哪位？”罗杰疑惑问道。
    “对了，忘记了自我介绍。”
    对面的中年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罗杰。
    “我是亨廷顿律师事务所的利奥·弗朗索瓦，受到威利斯先生的委托，有一些文件要找您签署。”
    罗杰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之前威利斯先生跟自己提过这件事情，说最近会有代理律师找他签署“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基金会”成立的流程文件。
    “请您进来说吧。”
    他将弗朗索瓦律师请进了起居室内，后者也没客气、径直入内。
    但他在环视一周、将罗杰简朴的居住环境尽收眼底后，却是狠狠一愣。
    “您真是一位情操高尚的慈善家。”
    弗朗索瓦律师不禁赞叹。
    他见过很多成功人士、包括威利斯先生在内都是居住着豪华的庄园或独栋别墅。
    但像罗杰这样作风简朴、居住在改善性联排房屋内、还几乎没怎么做室内装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慈善家……我特么也想住大房子，可是没条件啊！
    罗杰撇了撇嘴，硬是挤出一个“高尚”的笑容：“您谬赞了。文件呢？”
    弗朗索瓦坐在桌前，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大堆协议和文件。
    罗杰将那些文件依次阅览，其中不仅有常务理事的聘书、合作机构名录、资金使用计划、人员安排，甚至还有一份在西区租赁办公室的地契合约。这些都是罗杰参考了前世见过的那些动物救助协会体系而提出的建议，可行性非常高。
    “年租金50金镑……真是财大气粗。”
    罗杰有些感慨。
    先前对救助动物缺乏认知的威利斯先生想过在繁华的金梧桐区租赁办公室，但罗杰却考虑到那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救助的流浪动物。
    最终在双方协商之下，才达成了在西区设立办公室的计划。
    若当时真按照威利斯先生说的、在金梧桐区租赁办公室，年租金最少得干到70镑以上，有那钱还不如多买些疫苗和粮食，做些实在的事情。
    “我没有问题，您的专业值得肯定。”
    罗杰快速签完了所有的协议书，最后将弗朗索瓦律师送到了门口。
    双方握了握手，罗杰目送着对方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洗个澡吧，家里快要没吃的了，等会还得去买一些。”
    正待罗杰准备进入盥洗室时，却忽然再次听到门被敲响了。
    “我晕，有完没完？”
    他皱了皱眉，再次打开了门。
    但奇怪的是，这次外面却空无一人。
    正待罗杰疑惑间，裤脚下方忽然传来了毛茸茸的感觉。
    他低头一看，只见班迪特正准备往一个白色的方形信封上面趴窝。
    “猫好，猫识字，但是猫改不了抱窝。”
    他吐槽了一句，将那信封拿起，又环顾了一遍四周，进屋关门。
    罗杰拆开信封，只见那上面写着一个红月亮街上的地址，和晚上10点30的时间。
    下方有一个漆黑的倒十字徽记，他在先前非凡者聚会获得的那本黑色秘典上见过，这是极光会惯用的符号之一。
    “红月亮街有点耳熟啊……今晚，意思是今晚要执行任务？
    “真是的，能不能不让我熬夜了？”
    罗杰正无声吐槽间，却忽然看到手中的信纸和信封同时腾起了没有温度的暗红色火焰。
    那火焰似乎对人体没有伤害，但却顷刻之间便将纸张烧光、连一丝灰烬都没有剩下。
    “这是什么保密手段？神奇物品么？”
    罗杰撇了撇嘴，他暂时顾不上洗澡，而是径直跑回了卧室，拿出了自己先前准备的廷根市地图。
    他按照脑海中的地址，食指快速在地图上滑动，很快便指向了“红月亮街”。
    而此时，他也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街道名感到耳熟。
    因为，属于黑夜女神教会的圣赛琳娜教堂正坐落在这条街上！
    最要命的是，圣赛琳娜教堂距离极光会给的地址还不算远。
    罗杰沿着二者之间的连线又将手指往远处滑了一些，便指向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他眯起了眼，一个有些疯狂的猜测浮现在了脑海中。
    “特么的，极光会这些疯子，该不会是要拉着我去强攻查尼斯门吧？？？”
    (本章完)

 第25章 危险的查尼斯门

    第25章 危险的查尼斯门
    查尼斯门之名的由来，取自于黑夜女神教会近代值夜者体系的创立者查尼斯大主教，而其作用则是封印那些被黑夜女神教会收容的神奇物品。
    其中仅罗杰明确知晓的，就有2-105“血管小偷”、2-078“死亡之门”、2-030“永不枯竭的毒药”、3-0625“厄运布偶”等。
    更别说其中还有黑夜女神教会圣者圣赛琳娜的骨灰，这也是封印构成的核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那里都是廷根市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极光会’能够图谋这种地方，看来‘c先生’真的很想要那所谓的圣物。”
    罗杰心思电转，他觉得有必要从侧面提醒一下克莱恩这件事情。
    “不能直接去找克莱恩，因为极光会刚刚来过，又用了保密手段，所以不排除他们会监视我的行动。”
    他思来想去，灵机一动，走到起居室里摇醒了正在沙发上睡觉的班迪特。
    被叫醒的虎斑猫有些怨怼地看向他，罗杰歉意一笑：
    “班迪特，你去隔壁帮我把克莱恩吸引过来，记得从厨房那里‘开门’。”
    因为联排房屋有共享的结构部位，所以班迪特通过穿透墙壁去到克莱恩家，是不会引起极光会察觉的。
    在克莱恩家的角落里有一个橱柜，位置和罗杰家的厨房处在一条水平面上，只要班迪特从那里钻出去，就能伪装成从窗户溜进来的模样。
    班迪特眨了眨眼，明显是听懂了罗杰的话，很不情愿地跳下沙发，向着厨房跑去。
    罗杰等待了一会儿，却看到了班迪特竟然从厨房原路返回。
    “找到克莱恩了吗？”他疑惑问道。
    虎斑猫跑去起居室，将罗杰先前写的测试单词卡翻腾了一阵，拖出了一张写着“否”的卡片。
    “对了，那天吃饭的时候克莱恩说过，他每周四要值班。”
    罗杰这才想了起来，但旋即又有一个没来由的想法出现在了脑中。
    “说起这个值班……难不成是查尼斯门？”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考虑到上次和“愚者”先生祈祷时遇到的异常现象，罗杰也不敢再冒然通过这种途径来想办法对克莱恩给予旁敲侧击的暗示。
    先前“c先生”说过，他会派极光会的其他成员和罗杰一起执行任务。
    因为“学徒”途径并不擅长战斗，所以与他同行的人里面一定会有擅长战斗的类型。
    这也意味着，克莱恩很有可能必须正面和人作战。
    尚未成为“小丑”的他，在这样的决斗中很难占到便宜。
    “这样一来，这任务哪怕我不想参加也必须得去了。”
    罗杰有些头疼，为了克莱恩，他也必须做好准备。
    他看了一眼班迪特，决定不带上这只辨识度过高的虎斑猫，而是跑去了柜子里，将他从亚伯拉罕家族驻地带出的那一堆东西翻了出来。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罗杰循着自己的记忆，很快从满地的物件中拉出一只手套。
    那手套由纯制成、通体纯黑，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
    他心中一动，将这手套戴在左手上，然后让自身灵性萦绕在五指之上，而后径直向着一旁的柜门伸过手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那只手便穿透了过去，随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领结。“就是你了。”他露出了笑容。
    这是罗杰的爷爷本杰明·亚伯拉罕的遗物，“本杰明的手套”。
    这位序列7的“占星人”在初次尝试成为“学徒”的时候，曾不小心将魔药打翻在了自己的质手套上、意外制造出了这件物品。
    “本杰明的手套”可以藉由灵性的喂养发挥出类似“学徒”的能力，但副作用是若在一天内使用次数过多，就会导致使用者完全陷入“虚化”，且恢复时间无法确定。
    对于需要伪装成“学徒”的罗杰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替代。
    他去洗了澡、吃了午饭，而后一边思考之后的计划，一边翻看起了《塔索克报》、打发时间。
    待时间来到夜里，罗杰换了一件没穿过的大衣、戴上“本杰明的手套”，又将先前戴过的皮质猫头鹰面具一同折叠、放在大衣内侧。
    他又特意嘱咐了一番让班迪特在家里老实待着，这才出门搭乘公共马车、抵达了红月亮街。
    “乘坐公共马车来从事隐秘的‘犯罪活动’，这画风怎么看怎么奇怪。”
    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明显少了起来，罗杰看了一眼时间，当下才只有10点不到。
    他只得去一旁尚未歇业的咖啡馆买了一小杯迪西咖啡，一边坐在橱窗后等待、一边随意地打量起了马路对面巍峨矗立的黑夜女神教堂。
    又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罗杰发现有一位穿戴着眼镜和白色衬衣、灰色马甲的斯文青年人，和另外一名身材高挑、衣着干练的漂亮卷发女士从不同的方向汇聚，站在了街角的同一个位置。
    他心中一动，将咖啡一饮而尽，推门向着二人走来。
    “美特斯？”
    那卷发女人开口，语气温和。
    罗杰点点头，而后三人一同向着街角某个没有光的地方走去，很快便看到了一扇从内部紧锁的大门。
    这里是圣赛琳娜教堂的一处偏厅，平时并不允许信众进入。
    “美特斯，你去开门。”
    那青年男子说罢，身形迅速淡化、很快便没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秘祈人’途径的序列7，隐修士？”
    罗杰见状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极光会为了这次任务，竟然派出了序列7的非凡者。
    要知道，这个序列层次已经够得上成为极光会的神使，若不是在阿霍瓦郡有“c先生”的存在，这青年应该也有成为神使的希望。
    罗杰心头一肃，立刻戴上面具，又将灵性灌注进“本杰明的手套”、穿墙进入了圣赛琳娜教堂那被街道另一侧的月光照射、地上落下斑驳红色的偏厅。
    “没有人……”
    他环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值守的主教或牧师后松了口气，反手打开了门闩。
    朦胧间，一个高挑的、戴着小丑面具的身影走了进来，与此同时一阵淡淡的微风掠过了罗杰，向着教堂最深处袭去。
    “小丑面具？极光会和密修会合作了？”
    罗杰见到这一幕，立刻皱起了眉头。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6章 对峙

    第26章 对峙
    罗杰的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他立刻眯起眼睛，观察起了那卷发高挑女人的背影。
    “脚步沉稳，悄无声息，全身的肌肉控制得极好……确实符合‘小丑’的特点。”
    一个“学徒”、一个具备遁形和各种诡异能力的“隐修士”，和一名有着序列8级别战斗力的“占卜家”，不得不说这确实是经过周密考虑的组合。
    在早些时候，值夜者小队曾经在封印物2-049的帮助下，杀死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后裔瑞尔·比伯和另一位密修会的序列7“魔术师”、夺回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也正是在那一次行动中，克莱恩知道了“占卜家”途径的序列8是“小丑”，同时获得了成为值夜者正式成员的资格。
    “难不成是密修会还不知道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已经被送去了黑夜教会圣堂、想来廷根市的查尼斯门后碰碰运气？
    “如果他们知道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遗失有极光会的参与，他们还会不会合作……”
    罗杰一边思索着，一边关上了教堂侧门，轻轻拉上了门闩。
    也正是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在黑暗的更深处传来了两声闷哼，紧随而来的是沉重的倒地声。
    罗杰赶忙过去、来到了教堂的大厅，刚好见到那眼镜青年人的身影迅速在红色月光的照耀下勾勒了出来，而在他的脚下则躺着两位穿着黑色长袍的牧师。
    青年拿下眼镜擦了擦，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通过牧师们胸口轻微的起伏，罗杰立刻判断出二人只是被击晕，而非是直接死掉。
    “看来这家伙没有我想象的疯，目的很明确……圣赛琳娜教堂可是黑夜女神教会在廷根市的总部，要是在这里胡乱杀人，圣堂的‘红手套’们大概率会把阿霍瓦郡的极光会连根拔起。”
    罗杰松了口气，但旋即又腹诽道：
    “或许这也就是他没有成为神使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能够在夜间值守重要的圣赛琳娜教堂，这两名牧师大概率也有着非凡者身份或特殊物品，但却被这名“隐修士”顷刻之间放倒，足可见这青年战斗力的不俗。
    那女性“小丑”则快速在两名牧师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出了一把明显带有黑夜教会风格的铜制钥匙，而后掏出一个灵摆，以这钥匙为媒介做起了占卜。
    灵摆一开始非常平静，但很快就缓慢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摆动起来。
    那里，正是告解室的方向。
    眼镜青年见状一番摸索，没多久便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暗门。
    他推门而入，罗杰和“小丑”紧随其后，来到了一条幽暗的狭窄走廊之内。
    这条路是一条较为隐蔽的暗道，可以通往放有各种封印物的“查尼斯门”和“黑荆棘安保公司”。
    随着行走，他们很快见到了四名穿着教廷制服的守卫。
    几名守卫见到有陌生人出现，顿时大惊失色，准备动手。
    但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那眼镜青年男子便再次遁入阴影之中。
    几个呼吸之间，四名守卫先后捂着耳朵倒地、神色扭曲而痛苦，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骇人的事物一般。
    眼镜青年从他们身后走出，嘴唇微动，明显是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污秽不堪的密语。
    “精神污染么……没想到序列7的‘隐修士’这么强，真不愧是队长级的实力。”
    罗杰暗道，对这青年男子的能力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曾经听说过，“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到了序列8“倾听者”阶段，就会根据自身所受到的耳语污染而表现出种种特殊和扭曲的能力，眼前这一幕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别的，罗杰怀疑很可能和血肉方面的初步能力有关，毕竟后续的“蔷薇主教”就在这方面做到了极致。
    考虑到这二人身上可能还存在没有展现出的神奇物品，若今天没有序列7的值夜者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查尼斯门还真有被盗的风险。随着“小丑”用先前获得的钥匙打开了一扇密门，一道向下的石制阶梯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同时映照在其间的还有典雅的煤气灯光芒。
    三人顺着楼梯下行，很快来到了更深处的冰冷石板地面，不远处则是一个十字路口。
    女性“小丑”此时再次用灵摆进行了占卜。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灵摆竟然出现了左右的大幅度摆动。
    但比起左侧的顺畅，摆锤在转到右侧方向的时候明显有一些微微的颤动。
    “查尼斯门在左，右边有守卫力量，而且战斗力不弱。”
    她略一思索，便得出了结论。
    “大概率是值夜者……不过根据我们事先获得的‘启示’，今天他们的队长在轮休，所以应该是序列9或者序列8的非凡者。”
    “隐修士”分析了一番，旋即他又对那“小丑”道：“问题不大，你过去处理一下，至少拦住他们。”
    “我说，你是不是想支走我，独吞查尼斯门里的东西？”
    听到“隐修士”的提议，那女性“小丑”立刻表露出了不满。
    “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隐修士”耸了耸肩，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丑”道：
    “‘c先生’已经对你们做出过承诺，这次行动结束会给予你们必要的回报。
    “我们也只想取回我们的那件东西……至于查尼斯门里别的东西，你我就都不用想了，没有封印的保护，我们大概率走不出圣赛琳娜教堂就得暴毙。”
    “小丑”低头思索了阵，暗骂了句，朝着右边走去。
    “隐修士”嗤笑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手枪递给罗杰，而后向着左边那紧闭的、有着黑暗圣徽的沉重大门摆了摆头，示意他过去。
    “美特斯，你进去从里面开门。拿上这把枪，遇到任何人立刻开枪，不要犹豫。”
    “这是拿我当饵么？”
    罗杰暗道，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过了手枪，向着查尼斯门的方向走去。
    他将灵性灌注进“本杰明的手套”，而后一个闪身便尝试向着门内突进。
    但在这一瞬，罗杰忽然感到了某种阻滞，一种极强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危险预感传来。
    那似乎是“查尼斯门”的一种具有抹杀属性的防御机制。
    情急之下，他想也不想就激活了犹格·索托斯的能力，将那阻滞镇压下去，成功进入门后。
    查尼斯门内的密室中。
    百无聊赖的克莱恩正坐在桌后，借着幽蓝的煤气灯光看着一沓老尼尔购买的报纸。
    但他的灵性直觉却忽然一动，抬眼望去，只见一名戴着猫头鹰面具、身材约在1米85左右的人闯了进来。
    他下意识掏出了装有猎魔子弹的左轮手枪，但对方的枪也在此刻上膛。
    二人就这样，同时瞄准了彼此。
    (本章完)

 第27章 两方的战斗

    第27章 两方的战斗
    虽然克莱恩一直都知道查尼斯门的敏感，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值守这里，就遇上了袭击。
    眼见这闯入的猫头鹰面具人手中亦是持有枪械，克莱恩想也没想就对着对方射击了起来！
    按理来说，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子弹应该很容易命中目标，但敌人却似乎未卜先知般预料到了子弹的轨迹，连着三次灵巧躲过了射击。
    “身手好敏捷……这是什么途径？”
    还不待克莱恩想清楚，他就感觉到了有一股无名的烦躁从内心深处升起、顷刻之间便充满了自己的脑海，连思维的运转都凝滞了起来！
    使用了“搅屎棍”能力的罗杰眼见克莱恩的动作一慢，他立刻抓住机会冲上去扑倒了后者、将其缴械。
    二人一起翻滚到了极为靠近房间更深处、存放着大量封印物的地方……
    查尼斯门的相反方向，黑荆棘安保公司。
    伦纳德·米切尔握着银质的左轮手枪、躲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有些忧虑地看着肩头插着一把薄如刀锋的黑白“小王”扑克牌、脸色比起平时更加苍白的“收尸人”弗莱。
    成为值夜者这么久以来，他和邓恩·史密斯等同伴一起处理过无数的非凡者事件，但还从未有哪次像现在这么危险。
    毕竟之前可没有人敢直接攻入值夜者的驻地！
    那戴着小丑面具、身形明显是女性的敌人有着极为灵巧的身手和不输给自己的格斗能力，从对方的战斗方式上来看，十分像之前值夜者们遇到过的密修会“小丑”。
    “没事吧，弗莱？我已经呼叫了增援，预计很快就到——只要在佐特兰街外面没有伏兵的话。”伦纳德低声开口。
    弗莱摇了摇头，咬牙拔下了自己肩头的扑克牌、通过‘收尸人’的特殊体质，成功止住了血。
    而后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桌子两侧翻滚而出。
    “每当太阳在西方下沉”
    “露珠缀满黄昏的衣襟”
    “她素颜苍白得如同月明”
    “或如随伴月亮的星星”
    ……
    伦纳德第一时间便发动了“午夜诗人”的特殊能力，音调悠远地吟唱起了安抚精神的诗歌。
    眼见“小丑”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弗莱立刻抓住机会，朝着对方的心脏位置连射两枪。
    这两枪中有一枪打空，另一发猎魔子弹则命中了“小丑”的胸口位置、瞬间激荡起了鲜红的血。
    “小丑”闷哼一声、手捂胸口，踉跄两步向前跪倒。
    “射中了！”
    伦纳德和弗莱皆是心头一喜。
    二人举着手枪，依据“值夜者”的战斗规范用特定的战术步伐接近“小丑”、将她翻了过来。
    “小丑”胸口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湿，双眼紧闭、没了呼吸。
    弗莱松了口气、正准备夺过对方手里握着的纸牌时，却忽然见到那“小丑”的嘴角上翘，眼睛睁开、神色戏谑地对着二人伸出了中指。
    而先前那胸口的致命枪伤不知何时转移到了她的右手、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血洞。
    “玛德，这么难杀？？？？”
    伦纳德反应很快，在心中破口大骂，再次向着“小丑”的头部开枪。
    然而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对方的头部并没有被打爆，反而是整个人极速干瘪下去，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张人形的纸片。
    那纸片人迅速燃起了火焰，与此同时，伦纳德和弗莱同时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打响指的声音。
    “哎……”
    一声长叹响彻在伦纳德耳畔，下一刻，“黑荆棘安保公司”内所有的煤气灯都同时熄灭。
    查尼斯门外。
    听到连续枪响、焦急等待的“隐修士”忽然听到了沉重的开门声，他心中一动，望向了面前漆黑一片的房间。
    “进来吧。”
    这是罗杰的声音。“隐修士”心头一松，迈步进入。
    “好黑……竟然连我都看不清楚。”
    原本“隐修士”可以凭借自身和阴影的联系，获得优越的黑暗视觉。
    但却不知道为何，在查尼斯门后的黑暗极为纯粹，哪怕是序列7的他也感觉到了视觉受限。
    “可能是值夜者的设置……还好我带了这‘侦探眼镜’。”
    “隐修士”扶了扶眼镜，整间密室内所有具有灵性的存在都隐约在他眼中有了颜色不同的、辉光般的踪迹。
    这些踪迹并非出现在视觉层面，而更像类似以太体层面的感知，其中也包括了那些颜色气场各异的封印物。
    此时此刻，代表“美特斯·邦威”的辉光正在他的身边不远处，而更深处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一动不动。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今天值守查尼斯门的“值夜者”成员。
    “做的不错，回去以后我会向‘c先生’申请给你的奖励。”
    “隐修士”点了点头、迈步而入，凭借着“眼镜”的指示，开始寻找起自己的目标。
    很快，他从一个封闭的金属盒子中取出了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心脏。
    这心脏通体漆黑、有着冰冷的触感，正在黑暗中呈现着不规则的跳动。
    “就是它，‘牧者邪心’。”
    “隐修士”喃喃自语道。
    这正是“c先生”在寻找的那件极光会的“圣物”。
    说是“圣物”，只是“c”先生为了引起下属重视的美化叫法，实际并没有达到圣者级别。
    它属于“秘祈人”途径的序列5“牧羊人”层次，是这位阿霍瓦郡的神使晋升时需要用到的非凡特性载体。
    有了这东西，“隐修士”就能够回去交差。
    然而还不待他转头，却忽然听到了两道转动左轮的声音。
    与在黑暗中失去了大半视觉的“隐修士”不同，此时的罗杰和克莱恩都是看得极为清楚。
    感受着后脑和后背传来的冰冷触感，“隐修士”哑然失笑。
    “美特斯，你真不会以为自己再加上一个序列9的值夜者就能干掉我吧？”
    身为序列7的强者，他丝毫不惧怕眼前的场景。
    罗杰和克莱恩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同时射击。
    然而子弹似乎是打中了一团不定的黑雾，“隐修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再次没入了黑暗。
    “小心！”
    刚刚听到罗杰的提醒，克莱恩便听到了耳畔传来了污秽不堪的密语、面露痛苦之色。
    罗杰正准备上去帮他，却感觉到了有某种尖锐的东西破空向着自己的头部直刺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罗杰的嘴巴忽然张大。
    他的喉头极速震动，一股尖锐的爆鸣登时间在狭窄的密室中反复回荡、交织成了一张密集的声音之网。
    【精神增压】！
    这爆鸣声顿时让克莱恩清醒过来，同时让已经遁入黑暗的“隐修士”闷哼一声、从遁形状态中脱出。
    他用左手扶着额头、发出痛苦的喘息，就连那“牧者邪心”也掉在了地上。
    “隐修士”的右臂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化为了一根由扭曲血肉和筋骨构成的尖刺。
    先前这家伙就是想用这尖刺刺穿罗杰！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28章 阿蒙降临（求追读）

    第28章 阿蒙降临（求追读）
    实际上，在很久以前罗杰就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在原著中的值夜者们偶尔会有一些管理上的纰漏，包括在值守查尼斯门方面也是如此。
    考虑到门里有许多对应序列6甚至序列5的封印物，若真有邪恶组织的中序列非凡者一同行动、有预谋地对这些封印物进行抢夺，哪怕有队长级的人物镇守，它们也仍然有失窃的可能。
    但罗杰在进入查尼斯门时，便知道了答案。
    那就是，查尼斯门和背后的封印核心形成了某种强力的防御禁制，若不是从内部直接打开它、而是在通过诸如“学徒”的虚化能力强行突入的话，会直接被“核心”抹杀掉。
    圣者级别的防御，这就是查尼斯门最大的依仗，哪怕是外围的守护人员出了问题，凭借这一套机制也足以保护内部的封印物无虞。
    另一方面，封印核心的力量会在夜里达到顶峰，不仅会影响值守者的感官，甚至会缓慢侵蚀他们的身心。
    为了尽量抵消这种影响，黑夜教会似乎在灯光上做了特殊的布置，以此尽量降低值夜者们所受的影响。
    当罗杰察觉到这一点后，便第一时间关闭了煤气灯的阀门、向克莱恩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用“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帮他暂时隔绝了圣赛琳娜骨灰的“辐射”。
    克莱恩在知道这面具男是罗杰后，理所应当地吃了一惊。
    但考虑到对方没有伤害自己，他也暂时没有声张。
    毕竟外面还有一名序列7的强者，为了防止对方转头和“小丑”联手攻击黑荆棘安保公司，他必须尽量利用查尼斯门的特殊将其在这里解决掉。
    但比起克莱恩的谨慎，罗杰就显得游刃有余。
    从一开始，他压根就不是真的想陪“极光会”盗取那什么圣物，而是担心克莱恩、怕这位未来的诡秘之主早早浪费一次源堡的复活机会。
    另一方面，他也想顺便来“查尼斯门”后面逛逛，满足一下好奇心。
    “隐修士”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强行平复自身、压制住了魔药的失控倾向。
    他是完全没有料到，原本的序列9“学徒”美特斯·邦威竟然使用出了那古怪的尖锐爆鸣，展现出了不逊色于序列7太多的实力。
    “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隐修士”萌生出了撤退的念头、刚刚化为了一阵黑雾，却又被罗杰的一声爆鸣声波震回了原型、向后倒飞了出去。
    这一次，罗杰成功地对他造成了精神刺穿！
    “隐修士”看着自己的血肉开始极速地增生溃败、出现了失控的前兆。
    但很快，这些异变又停止了下来、很快恢复了正常，就连他原本躁动的心灵也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
    “隐修士”有些懵逼，但当他看清自己身旁高台上供奉着的、带有神秘纹的银制骨灰盒后，旋即明白了过来。
    “没想到竟然被圣赛琳娜的骨灰救了……”
    这位“邪教徒”竟然感觉到有些荒诞。
    如果离开骨灰盒太远，自己会被罗杰那古怪的爆鸣震伤、导致失控，但若是固守骨灰盒，又迟早会被值夜者的支援力量瓮中捉鳖。
    虽然他知道在佐特兰街上仍然有“极光会”的人做策应，但如果值夜者们铁了心要攻进来，他们大概率也没有办法。
    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要跑。
    “隐修士”正想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件神奇物品，但却听到罗杰发出了一声有些戏谑的笑。
    “玩了也快三分钟了，新能力也实验差不多了。现在，游戏结束。”
    “只可惜这‘牧者邪心’不是序列4的物品……虽然不出我所料，但是有点亏啊。”
    “什……”
    “隐修士”刚想说话，却听到黑暗中有人拍了拍手。
    下一刻，从脚部开始、他的血肉开始自下而上地分解、化为虚幻的泡沫。“我主……”
    “隐修士”绝望地在心头呼唤起“真实造物主”的尊名，试图听到那熟悉无比的耳语。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真实造物主”平日喧闹的声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像自己从所有时间、空间和所有维度上都切断了与这位隐秘存在的联系。
    这种神秘的感觉先是带来了极度的恐惧，但很快又转化为了一种超然。
    他隐约看到了在一片没有限制的恢弘空间中，一个纯粹由彩色气泡和虚幻触手构成的身影，对自己投来了无限分之一缕的关注。
    “原来这才是……”
    最后的关头，“隐修士”沉浸在恍然大悟的情绪里、身体、灵魂和所有的念头都彻底化为了虚无。
    就连地上那颗原本微微跳动的“牧者邪心”，此时也都停止了跳动、漆黑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克莱恩！”
    “克莱恩！”
    查尼斯门外的石板路上，传来了两道有些虚浮的叫声，赫然正是伦纳德和弗莱的声音。
    方才面对那伪装成“小丑”的女性“魔术师”，弗莱原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但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难言的异样。
    再回过神来，伦纳德不知怎的已经干掉了那“魔术师”，将其打得支离破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虽然心头疑惑，但他想到了查尼斯门中的克莱恩一定遇到了危险，也顾不上询问，只能先招呼着伦纳德一起赶往查尼斯门。
    克莱恩亦是心头震荡，他完全没有料到罗杰竟然一出手就干掉了一位明显不弱于邓恩·史密斯队长……不，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强的非凡者。
    “难不成美特斯就是传说中的高序列强者？”
    他正犹豫间，却也听到了外面伦纳德和弗莱的声音。
    “能跑吗？”克莱恩下意识开口。
    罗杰闻言，恍然一笑。
    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已经消退，考虑到查尼斯门密室内的禁制，他大概率躲不掉伦纳德和弗莱的围堵。
    但就在此时，外面的声音却忽然停了下来，就连满脸忧愁的克莱恩都停止了动作。
    四周极为安静，就像时间完全静止了一般。
    查尼斯门密室内，所有的煤气灯火焰悄无声息地重新亮起，这让罗杰心头忽然有些感应。
    他艰难向左扭头望去，却看到了在原本属于克莱恩的座位上，正坐着一名黑发黑眼、身穿古典黑色长袍、右眼处有一片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的英俊青年。
    “至高的时空间权柄……星空的力量，有点意思。”
    阿蒙微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大，大哥，你想干什么？”
    听到阿蒙的话，罗杰慌的一匹。
    当下犹格·索托斯的能力已经进入了冷却，如果阿蒙真的想杀自己，就像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没什么。只是为了回报你取悦了我，我想送你一些小礼物。”
    下一刻，阿蒙一手捏住罗杰的下颌、一手拿起那还没有恢复活力的“牧者邪心”，直接将其塞进了罗杰的嘴里！
    (本章完)

 第29章 这次先放过你

    第29章 这次先放过你
    “呕……”
    罗杰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抵抗起那从喉管侵入的异物，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但似乎是阿蒙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又像是那黑色心脏本身的滑腻质地的作用，它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径直沿着罗杰的食管滑落了下去。
    很快，“牧者邪心”落入了罗杰食道底部，被他的胃袋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你果然没有事。”
    阿蒙微微眯起了眼睛、观察着罗杰的反应，但神情并不太意外。
    旋即祂又用调侃的语气道：
    “看来刚才那下真是把那一位吓得不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偿？”
    寻常的序列8非凡者若是直接吞下另一条不相邻途径序列5的非凡特性，大概率会全方位崩溃或失控变为怪物。
    哪怕是那些极为幸运的，也会彻底陷入疯狂扭曲的浑噩之中。
    然而罗杰却只有想要呕吐的动作，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身体或心灵异变的征兆。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似乎还在与“牧者邪心”发生共融！
    此时此刻，罗杰满心头都在疯狂问候着阿蒙。
    正常来说，格赫罗斯的途径排他性会让他在第一时间将“牧者邪心”的非凡特性排出体外。
    但考虑到“真实造物主”和“秘祈人”途径非凡者存在的隐秘联系，犹格·索托斯力量投影的降临很可能冲击到了“真实造物主”，哪怕只是一条很小的管道，也足以对这位邪神造成不小的震撼。
    而这种影响的波动明显也波及到了靠近极光会那名“隐修士”的“牧者邪心”，将其附带的力量乃至活着的特性都完全压制了下去。
    如此一来，罗杰就像吞下了一块有些特殊的蛋白质一样，既不会引起自身的排异反应，还能将其缓慢“消化”。
    当然，这个消化指的并不是普通魔药的消化，而是医学意义上的那种……怎么看都像一种另类的“欺诈”。
    整个过程虽然不是很让罗杰难受，但是却非常恶心，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如此。
    “怎么样，有什么改变？”
    阿蒙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杰，那满脸好奇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新玩具。
    “没……诶？”
    原本皱着眉的罗杰忽然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涌入感，就像有一股极为微小的、从未感受过的能量开始顺着自己的胃袋向外扩散。
    “感受到了吧？”
    阿蒙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份‘倒吊人’途径的非凡特性将会在你的身体里极为缓慢地释放它的能力，现在的你就像一个被暂时封印了的非凡物品。
    “但与非凡物品一样，你无法在这条途径上继续晋升，最多只能抵达序列5层次，除非……能发生类似刚才的那种事情。”
    听这意思，你好像还有点期待？
    罗杰心中吐槽道，此刻他感觉到自己也好了一些，便撑着身体站起。
    “帕列斯。”
    阿蒙忽然对着门外朗声开口：
    “没想到你竟然敢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手，胆子很大嘛。”
    “不过鉴于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今天就先放过你……反正你也跑不了。”
    说罢祂便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身体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带上我！！！”罗杰刚刚吼了一嗓子，就立即感觉到周遭的空间出现了异样的扭曲。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佐特兰街附近的一处无人的小巷内，至于阿蒙则已然不见踪影。
    罗杰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跟踪自己后，才摘下面具，向着小巷深处快步远去……
    在查尼斯门内的克莱恩重新恢复了行动。
    “看来美特斯是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
    怀着满心的疑虑，克莱恩打开了门，对着外面灰头土脸的伦纳德和弗莱露出了一个微笑。
    此时此刻，邓恩·史密斯、科恩黎·怀特等一众值夜者都陆续赶到，他们的身上多少都有战斗留下的痕迹。
    “怎么样，没有事吧？”
    邓恩焦急地开口询问。
    “没事，但有人用未知的方法闯进了查尼斯门、打倒了我，抢走了‘牧者邪心’。
    “队长，我……”
    克莱恩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但实际上，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确实有一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用未知的方法越过了查尼斯门的封锁、拿走了“牧者邪心”。
    考虑到罗杰可能的地球人身份、未知的实力层次以及今晚全程表现出的友善行为，他决定先找个机会再次和对方接触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克莱恩知道的另一个同样是穿越者、知晓诸多秘辛的强者罗塞尔大帝已然陨落，所以他也并不希望随便和罗杰决裂。
    邓恩·史密斯闻言一愣，但在快速思考过后，他只是拍了拍克莱恩身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同样狼狈的伦纳德和弗莱，出言宽慰道：
    “人没事就好。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今晚先不要回家，然后口述一份事件经过的报告，由科恩黎记录汇总。
    “关于‘牧者邪心’丢失的事情，我会禀报圣堂。这些该死的极光会成员……”
    克莱恩暂时松了口气，跟着伦纳德、弗莱二人一起，向着“黑荆棘安保公司”走去。
    ……
    “……完成各方面准备的兰尔乌斯准备用骗来的未婚妻梅高欧丝为载体，孕育‘真实造物主’的子嗣。”
    “…”
    “但不知为何，‘c先生’原本准备晋升‘秘祈人’序列5‘牧羊人’的计划出现了纰漏。‘值夜者’和‘代罚者’联手将‘极光会’暗中拐骗的、预备作为仪式祭品的普通人解救了出来，同时还缴获了蕴藏有‘牧羊人’非凡特性的神奇物品‘牧者邪心’。”
    “这件事让‘c先生’极为震怒，他怀疑是‘极光会’在阿霍瓦郡的分会出了内鬼，开始进行秘密的排查。不少与‘z先生’有关的人都受到了调查，这间接影响了兰尔乌斯的计划。”
    “另一方面，‘c先生’派出了序列7的‘隐修士’塞缪尔·施密特，同时不惜用两件‘占卜家’途径的神奇物品作为代价、从一位因瑞尔·比伯事件受到处罚的‘密修会’负责人手中借调来了序列7的‘魔术师’夏洛特·格林。”
    “他们联合了另一位预备加入‘极光会’的非凡者一同前往‘查尼斯门’，准备盗回‘牧者邪心’……”
    “但他们的计划似乎不太顺利。不仅夏洛特·格林死亡，更有未知的力量降临、抹杀了塞缪尔·施密特。此次事件还影响到了‘秘祈人’途径的所有非凡者，这让因斯·赞格威尔原本顺利的计划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扰乱……”
    此刻，在廷根市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一道身穿双排扣纯黑长袍、头戴软帽、肌肤苍白的身影豁然站起！
    (本章完)

 第30章 惶恐的狂信徒

    第30章 惶恐的狂信徒
    因斯·赞格威尔面部的肌肉微微颤抖，他用自己没有瞎掉的那只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文字。
    这一连串脱离他掌控的突发状况势必会让黑夜教会加强对廷根市“查尼斯门”的保护，不排除会从贝克兰德派人来进行协助、妨碍他后续盗取圣赛琳娜骨灰。
    更别说，所谓的“所有‘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和非凡物品都受到了影响”这几个字里面蕴含的潜在意义，更是让他感到心惊。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让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前任大主教感觉到了惊疑不定。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0-08具备活着的特性，在其满足其拥有者的“剧情安排”时，也会制造出相应的困境、试图杀死自己的主人。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以往一般0-08都会揭露出剧情中人物和事物的名字，像现在用“另一位预备加入‘极光会’的非凡者”、“未知的力量”这样极度模糊的字眼来进行描述，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简直……就像受到了关键词屏蔽一般。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古怪，但随着因斯·赞格威尔将事件中的要素略一关联，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了，除了塞缪尔·施密特和夏洛特·格林以外的那第三名非凡者，没有死吗？
    “得想办法搞清楚……”
    低头思索了良久，他便继续提起羽毛笔书写了起来……
    两日后的清晨。
    一脸疲惫的克莱恩·莫雷蒂敲响了罗杰家的房门。
    “来了。”
    正在洗漱的罗杰吐掉口中的水，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这才过去开了门。
    “哟，克莱恩，配合调查完毕了？”罗杰笑了起来。
    “……咳咳。”
    哟你个头啊……
    克莱恩在心中暗骂，他无法理解罗杰前两天刚刚搞了那么大一件事，是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家正常过日子的？
    不怕“黑荆棘安保公司”，难道也不怕圣堂的调查么？
    要么这货就是实力远超自己的想象，要么就是吃准了自己不会把他供出去。
    “进来说话吧，吃早饭了么？没吃的话那边有饼干，我给你再搞点燕麦粥。”
    罗杰倒是表现得颇为平常、一副“把这当自家”的态度，转身向着厨房里面走去。
    克莱恩叹了口气，关上了房门、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等待罗杰。
    罗杰没过多久，便端出了两碗燕麦粥，一碗放在克莱恩面前，另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做完这些，他又取出了一盒夹心饼干、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待碗里的燕麦粥快要见底，罗杰才抬头看着发呆的克莱恩道：
    “长话短说，捡重点问，能回答的我就回答，敏感的事情别聊。”
    他最后这句话是特别的提醒。
    因为先前疑似是阿蒙的本体亲自降临了过来、再加上祂近距离接触过克莱恩，天知道这位天使之王在给自己强塞“牧者邪心”的时候还埋了什么后手。
    克莱恩闻言，点了点头开口：
    “你到底是序列几，哪条途径？”
    “序列8，途径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和邪神没关系。”
    “我信你个鬼……你表现出的那哪是序列8的战力？”
    序列8的非凡者克莱恩不是没有见过，伦纳德·米切尔和西迦·特昂都是序列8，但这二人表现出的实力和罗杰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又是强突查尼斯门，又是抹杀序列7的“隐修士”，甚至还将对方身上携带的神奇物品都给放逐了个干净……
    “呃，不对，伦纳德也干掉了序列7的夏洛特·格林……”
    想到这里，克莱恩登时感觉到自己身边就没有几个正常人，包括他自己……
    他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你和极光会是什么关系？”
    “哦，我是他们的骨干成员。”罗杰笑道。
    骨……骨你个头啊！！
    克莱恩以手扶额：“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和邪神没关系么？”
    “是没关系，谁说加入一个企业，就要认识老板？”
    罗杰眨了眨眼。
    实际上，在经过查尼斯门事件后，“c先生”曾冒着暴露的风险联络过他。
    这位“蔷薇主教”显得极为谨慎，也不知道是通过寄生的方式抑或是别的控制手段、他找了一名罗杰没有见过的普通人女子伪装成了特殊职业者来到了罗杰家中，询问他“牧者邪心”的去向。
    罗杰的说法是，当时塞缪尔取得了“牧者邪心”，但却受到值夜者的围堵。
    情急之下，他将那枚心脏交给了拥有“开门”能力的罗杰，但罗杰在出去以后又遇到了另一名实力强于自己的值夜者。
    走投无路的罗杰，将“牧者邪心”吞进了肚子里，准备靠着异变的能力干掉那名值夜者……
    当他再次醒来，那名值夜者已经莫名死掉，但自己却没有出现明显的异变。
    面对这样的离奇的故事，“c先生”原本难以接受。
    但随着罗杰主动表现出了一些“消化”后的“秘祈人”能力，他也只能无奈相信下来。
    一方面，毕竟罗杰是为了“极光会”才冒着死亡的风险做了这些事，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变异死掉，“c先生”也只能将其解释为“真实造物主”的赐福。
    另一方面，是不知为何，“c先生”发现自己无法像以前那样通过“耳语”来获得“神启”了。
    一来二去的对比之下，这位“真实造物主”的狂信徒极为惶恐，他最终只能表扬了一番罗杰，同时接受了他的“成员资格”。
    毕竟序列5的非凡物品没了还可以再做其它图谋，但如果惹怒了神明，那就得不偿失了。
    另一方面，考虑到官方力量开始大肆搜查“极光会”的人员，他也需要一名靠得住的手下。
    所以一来二去，罗杰就成了“极光会”在阿霍瓦郡的重要成员……
    眼见克莱恩还是有点不相信，罗杰放下饼干盒、清了清嗓子：
    “克莱恩，请你相信我。虽然我们接触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你应该能觉察到我没有恶意，就连那‘牧者邪心’我也都没有交给极光会。”
    “很多事儿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但比起这些，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
    “关于什么的？”克莱恩反问。
    “关于邓恩·史密斯。”罗杰平静道。
    (本章完)

 第31章 扮演（周二考核求追读）

    第31章 扮演（周二考核求追读）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
    “你可能还不知道，邓恩·史密斯吞食了过量的非凡特性，现在他的实力名义上是序列7，但实际上非常接近序列6。
    “相对地，失控的风险也更大，你应该能偶尔察觉到他的恍惚倾向……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
    克莱恩闻言一惊，脱口而出：“你说队长他服食了过量的非凡特性，是什么意思？”
    哪怕克莱恩接触魔药时间不算久，但根据从老尼尔和罗塞尔大帝日记中学到的知识，他也能知道服食过量魔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你的队长……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希望和死掉的战友继续并肩战斗。”
    罗杰叹了口气，将邓恩会将因为执行任务而死掉的队友析出的非凡特性吞食的事情跟克莱恩讲了一遍。
    “析出的非凡特性……服食……”
    克莱恩喃喃自语，若罗杰说的是真的，确实能解释邓恩·史密斯时常表现出的恍惚和心不在焉。
    不仅如此，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在上次瑞尔·比伯事件中、队长翻看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后，他的那种恍惚和抽离感也变得愈发强烈了。
    罗杰之所以告诉克莱恩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由于自己的到来极大地扰乱了因斯·赞格威尔的“安排”。
    不仅仅是因为“真实造物主”投影力量的能力暂时受到了封堵、使得梅高欧丝受孕计划陷入了迟滞。
    目前还尚不知道这种封堵能持续多久，但终归还是个隐患。
    另一方面，随着黑夜女神教会对于查尼斯门防御的更加重视，也必定会给因斯·赞格威尔盗窃圣赛琳娜骨灰带来极大的阻碍。
    因斯·赞格威尔在这段“空窗期”很可能会想办法搞点别的幺蛾子出来，也不排除会试图找出罗杰这个“罪魁祸首”。
    毕竟贼不走空，对于0-08的持有者来说，只要不创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就几乎一定会面临被那支羽毛笔写死的后果。
    罗杰也想过占卜因斯·赞格威尔的去向、先发制人。
    但这名狡猾的“看门人”似乎用了某种方式屏蔽占卜、甚至似乎一直在变换自己的位置，以此来避免被抓住。
    无奈之下，罗杰只能利用星体占卜推演廷根市的模糊未来，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很快，他敏锐地发现了太阳和正在逆行的天王星之间形成了明显的不良相位，而这两颗星体的关系恰恰正代表着“星星”塔罗牌和“不眠者”神之途径。
    在星象学层面，太阳象征着领导者的地位，天王星往往指向突发事件和意外，逆行现象则可能对应着魔药消化进程的倒退。
    依据这些信息，罗杰下意识就想到了邓恩·史密斯，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因斯要在这方面做点文章。
    实际上，对于邓恩·史密斯这位值夜者队长，罗杰一直抱有十分复杂的情绪。
    了解原著中廷根剧情的他，深知邓恩对于克莱恩的重要性。
    邓恩的死最终逼得克莱恩隐姓埋名、背井离乡，走上了一条追捕因斯·赞格威尔、不断变强的道路。
    但无论如何，这会成为克莱恩一生的遗憾。
    罗杰原本可以利用邓恩、让他成为推动克莱恩成长变强的棋子。
    但又转念一想，这种将好人当做工具的做法与因斯·赞格威尔和亚当又有什么区别？
    他可不想像亚当那样，在获得神性以后逐步丧失掉人性、被神性彻底控制。
    “美特斯，你的建议是什么？”
    克莱恩叹了口气，看向了罗杰，结合他对邓恩·史密斯的了解，对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很简单。第一，你要找个机会、尽快将‘扮演法’传授给邓恩·史密斯。“第二，尽量避免让他参与到邪神信徒的调查中。”
    罗杰答道。
    “扮演法？”克莱恩皱起了眉头。
    “别装了，毕竟咱们都在占卜家俱乐部兼职，结合你的‘出色表现’，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你是在‘扮演’。”
    罗杰并没有戳破克莱恩的“愚者”身份。
    “…第一点问题不大。但第二点…考虑到队长的性格，可能有点难度。”克莱恩道。
    “尽力而为吧。”
    罗杰叹了口气，如果只是短时间内的追查没有关系，但时间久了不排除邓恩会被“安排”见到真实造物主乃至其他邪神的清晰投影。
    “对了，你的‘占卜家’魔药消化差不多了吧？”罗杰又开口问道。
    “我感觉快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消化干净。”克莱恩坦诚。
    “你要在晋升序列8之前将‘扮演法’告诉邓恩·史密斯，因为你的消化速度过快，黑夜女神教会很可能会将‘扮演法’的保密条款作为晋升材料的交换条件。”
    罗杰又提醒道。
    黑夜女神教会为了维持规则秩序，一般都会让领悟了“扮演法”的官方非凡者对着圣物立下誓言，以避免这一关键的知识被泄露出去。
    虽然黑夜女神是塔罗会的大股东、克莱恩的隐秘支持者，但考虑到当下克莱恩还是个序列9的非凡者、远没有达到上牌桌的水平，还是不要撺掇他做什么渎神的事情。
    作为在互联网上冲浪多年的键盘高手，克莱恩立刻就理解到了罗杰这句话的内涵。
    他点点头：
    “好的，极光会那边……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话，克莱恩大口大口喝光了罗杰做的燕麦粥，站起身来：
    “感谢招待。我先走了，明天梅丽莎有个朋友过生日，我还得去准备一下礼物。”
    罗杰挥了挥手，也没多说什么。
    他自然知道克莱恩说的是赛琳娜·伍德这位用魔镜联络“真实造物主”的作死少女，但这一次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克莱恩刚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却忽然看到了从起居室内关着门的木质柜子里、凭空钻出了一只似乎刚刚饱餐过一顿、正在舔嘴回味的虎斑猫。
    这赫然正是班迪特，它比起前段时间已经明显长大了不少、连腮都发了起来，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十分可爱。
    看到克莱恩，它停下了脚步，一边舔起了爪子，一边还没忘了冲他发出了两声像是在说早安的“喵”声。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克莱恩嘴角猛抽。
    “嗑药的队长，邪神教派骨干邻居，会穿墙的猫……我这身边还能有点正常事儿吗？”
    他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穿越生涯好难。
    朋友们，今天是起点的周二考核，追读数量直接决定这本书能不能晋级到第一轮推荐。所以烦请大家积极追读至最新章节（等下还有一章），感激不尽！
    (本章完)

 第32章 塔罗会（周二考核求追读）

    第32章 塔罗会（周二考核求追读）
    “……你是说，你在占卜俱乐部兼职了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到魔药的失控倾向变弱了很多？”
    “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办公室内，邓恩·史密斯揉着眉心，似乎在思索什么。
    “对。”
    克莱恩点点头：
    “不仅如此，我之前也听尼尔先生说起过那些遵守‘为所欲为，但勿伤害’格言的窥秘人们失控的概率明显会低很多。还有戴莉女士，她的晋升速度也很快，她一直都自称为真正的通灵者。”
    “所以我猜测这里面有某种规律。那些假装成为自己魔药名称象征的人，或许会欺瞒过魔药，让它们相信并‘加入’自己、尽快转变为身体的一部分……对，就像我们的手指和手臂一样，逐渐归我们所有。”
    克莱恩用比较模糊的说法将“扮演”和“消化”的理念讲述给了邓恩·史密斯。
    “假装……欺瞒。”
    邓恩长出一口气：
    “很有意思。克莱恩，你今天说的这番话对我启发很大……也符合我自身的一些经验。我怀疑先前我们对于魔药的理解都有所偏差。
    “不管对不对，终归是一个思路。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将这些知识分享给我们的队员……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救下他们。”
    这位灰眸的男士说到最后，眼神明显微微闪动，似乎有某种悲伤的回忆再次被唤醒了。
    “好的，队长。我现在就可以。”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开始召集起了“值夜者”小队的成员们。
    ……
    远在水仙街4号的罗杰正在一边抚摸着班迪特，一边翻看着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心头忽然浮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呃？‘聒噪者’魔药似乎消化了一点点？”
    这样奇怪的现象让他站起身来、四下踱步。
    “……对了，难道是克莱恩把‘扮演法’讲给邓恩·史密斯导致的？
    “也对，毕竟是我让克莱恩做了大嘴巴，把黑夜教会一直想隐瞒的知识说了出去。”
    “聒噪”二字并不单纯意味着噪声，还包括了通过“泄密”的方式给那些希望保守秘密的人带来麻烦。
    罗杰点了点头，愈发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塔罗会’了，希望克莱恩那边来得及。”
    罗杰笑了一声，他去取来了一条燕麦面包，又泡了一杯红茶，便成了简单的午饭。
    三点整，“黑荆棘安保公司”，盥洗室内。
    好不容易脱离了会议的克莱恩默念天尊名号、逆走四步，下一刻便来到了灰雾之上。
    他望着那两颗和自己存在明显联系的深红星辰，以及另外一枚极为特殊的铁锈色星辰，犹豫了下、还是隔空一点。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那三道光芒就如同上次那样落在了座位之上，拉伸、扭曲化为了三个虚幻的人影。
    “下午好，愚者先生。可惜这里没有美酒，否则就能为您尝试成功干杯了。”
    “正义”小姐起身行了一礼，浅笑道。
    “您的强大远超我们想象。”“倒吊人”阿尔杰也赞美道。
    这二人说的自然是仪式魔法那件事情。
    “您的力量让我等敬仰。”
    罗杰亦是手放胸前、躬身一礼，但他脑中却没来由地浮现出了先前那一次仪式魔法中的奇怪现象。
    灰雾之上的“愚者”克莱恩语气平常地开口：
    “很好，这表明我们走在卓有成效的道路上。以后你们如果临时有事、无法参会，就可以提前执行仪式，并且将‘祈求一个好梦’更换为具体的理由。”接下来，奥黛丽提供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而阿尔杰则是表明了自己出了海、没有机会获得日记的残页。
    眼见如此，罗杰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旋即开口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若以后我也找到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可以与您交换必要的知识吗？”
    他的想法是，可以借助灰雾之上的屏蔽、自己用汉字手写一些信息、当做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传递给克莱恩。
    反正奥黛丽和阿尔杰也需要再次手写，不存在笔迹上的差异，克莱恩一时半会也发觉不出来。
    “你交换个鬼……”
    青铜长桌上首，考虑到罗杰所拥有的那些不知来路的神秘学知识，“愚者”克莱恩只感觉到压力山大。
    如果可以，他想跟这位“命运之轮”先生交换知识！
    但克莱恩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保证自己的神秘感没有遭到破坏：
    “可以。”
    之后他便开始阅读起了这一次的罗塞尔日记。
    本次日记的内容不多，主要记载了一些关于罗塞尔大帝对于亵渎石板的好奇、与查拉图的会面，以及对方关于“扮演法”消化时效的进一步说明。
    最后则是罗塞尔大帝面对查拉图笑而不语的谜语人做派、无奈中写下的那句名言：
    “去特么的笑而不语，等我成为高序列强者，看到一个‘占卜家’就揍一个！”
    克莱恩强忍着想笑的冲动，看向了“正义”、“倒吊人”和“命运之轮”。
    “让你们久等了。”他说道。
    “这是我们的荣幸。”奥黛丽惶恐道。
    旋即这位贵族少女望向了灰雾中的“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先生，不知您是否收到了我寄来的精灵暗叶、和红色曼陀罗汁液？”
    “当然，女士。您的办事效率让我印象深刻。”
    罗杰真诚赞美道，按照伊森·怀斯曼的说法，在塔罗会结束的12小时之内，这两样关键的辅助材料就被马不停蹄地送到了普利兹港。
    钞能力的好处，在任何时代都显而易见。
    “作为报偿，我将会说出其它三条会导致非凡者发生性别转换的序列途径。”
    听到这里，阿尔杰不自觉地坐直了起来，生怕“命运之轮”会申请“愚者”先生代为秘密转达。
    但罗杰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对着奥黛丽开口道：
    “它们分别是：
    “‘猎人’途径的‘铁血骑士’。
    “‘耕种者’途径的‘荒芜主母’。
    “‘药师’途径的‘美神’。
    “凭借它们的名称，你们应该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出它们所对应的性别。
    “但值得一提的是，比起‘刺客’途径在序列7就会转变性别成为‘女巫’，这三条途径至少在半神层次才会发生转变。”
    “命运之轮”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平常事。
    朋友们，今天是起点的周二考核，追读数量直接决定这本书能不能晋级到第一轮推荐。所以烦请大家积极追读至最新章节，感激不尽！
    (本章完)

 第33章 关于半神

    第33章 关于半神
    “半神……”
    灰雾中的奥黛丽瞪大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朱唇微启，神色充满了震惊。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第三次参加塔罗会，就能听到如此劲爆的信息！
    而阿尔杰亦是陷入了沉思。
    作为风暴教会的成员，他曾经接触过与这方面有关的信息，但都是支离破碎的模糊线索、不成体系。
    如果他没有猜错，罗杰刚才说的是三个半神级或更高序列的魔药名称，而且听其语气还非常笃定。
    听说过半神的称谓，和能准确说出序列的名称，这可不是一个概念。
    更别说，还不止一条途径！
    “这个‘命运之轮’来路很不简单！”
    与“正义”小姐那明显的贵族口音和优雅举止不同，“命运之轮”从头到尾并没有表现出自身特征的明确线索，阿尔杰只能粗略听出他的口音是大贝克兰德区域，而且是一名男性。
    阿尔杰不禁胡乱地猜测起了“命运之轮”和“愚者”先生的关系，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这试图窥探的念头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毕竟见识了先前“愚者”先生的一系列手段，他已经下意识地将这位灰雾之上的主宰当做了一位神明。
    在风暴教会混迹了这么久，阿尔杰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随意窥探神明绝不会有好下场，哪怕祂的形象看起来是正派且温和的！
    然而阿尔杰不知道的是，他这无端乱猜的念头，还真的蒙到了很大一部分的事实真相……
    “命运之轮”的邻居“愚者”手指轻敲青铜长桌，甚至都没有抬头，表现得极为淡定。
    但他的眼睛却再次抬起，想要望穿灰雾、看到罗杰本人。
    “再说点啊，怎么不说了？”
    正听到一半、兴致高涨的“愚者”先生心里难免有些焦急。
    然而就在此时，“正义”小姐再次开口问道：
    “半神？听您的意思，这是更高序列者的称谓？能否请您多说一点？我乐意支付有关的报酬……如果我付得起的话。”
    干得好啊，“正义”小姐！
    克莱恩有些欣慰地望向了奥黛丽，他深深感觉到这位贵族小姐姐简直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报酬？”
    罗杰低头思索了阵，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他态度恭敬地望向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试探着发问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是否可以在这里透露这方面的知识？”
    听到罗杰的问题，阿尔杰顿时心中一肃。
    “是的，涉及到神……哪怕是‘半神’的秘密，随意在一名神明面前谈论也是绝对的不敬行为。”
    比起什么都敢问的“正义”，他难免想得更多。
    这就相当于当面查神明户口，神明沉默不语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
    某些极端暴躁的，甚至不排除会用祂慈爱的大手让发问者感受一下什么叫神爱世人……
    毕竟传说中那公开神明秘密的石板，早已被冠以了“亵渎”二字。
    阿尔杰顿时觉得，若不谈实力、仅说做事的话，“命运之轮”似乎和自己是同道中人，不由得对其又多了几分好感。
    “可以。”
    “愚者”沉声开口，似乎并不在意。
    “命运之轮”舒了口气：
    “赞美您。愚者先生。”旋即他又看向了奥黛丽与阿尔杰：
    “我现在并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助。
    “但是若你们二位想聆听这方面的知识，可以先欠我一个人情，等我有了诉求再还……当然，不会是强人所难的那种要求。”
    这话不仅是说给奥黛丽的，也是说给阿尔杰的。
    “好的。”二人毫无意见，同时答道。
    “命运之轮”轻轻颔首：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目前已经明确的非凡途径，一共有22条。
    “这些途径各具特色和专长，有些擅长知识，有些擅长洞察或占卜，还有些擅长欺诈……若仅仅以纯粹的力量、也即是对抗其它非凡者的能力来讲，某些途径会更早地表现出优势，但有些途径则要到中序列之后才会出现质变。”
    “比如，占卜家……”听到罗杰的解释，克莱恩暗自道，先前自己遇到过的那名密修会序列7非凡者表现出的战斗力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命运之轮”眼见没有人提出问题，便继续说道：
    “但无论是擅长什么，到了序列5，绝大多数途径的基本能力属性都会得到充分的整合、抵达一个重要的节点。
    “例如‘正义’小姐你所在的‘观众’途径，到了序列5层面就可以侵入他人的梦境，以星灵体为切入点、侵染目标的精神体，进而在心智体层面留下潜意识烙印、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人，‘修改’他们的性格和行为模式。
    “不仅如此，序列5的‘观众’甚至还可以借助梦境来实现两个智慧生物之间的空间跳跃，完成物理意义上的‘闪现’。”
    “我们‘观众’这么强？看来我的选择还是非常明智的……”
    听到“命运之轮”的描述，奥黛丽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而“愚者”克莱恩亦是皱紧了眉头。
    “先前美特斯就已经暗示过我关于观众的事情，现在又提到观众，他似乎很害怕这条途径……”
    但“命运之轮”并没有接着谈论“观众”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序列5的变化标志着非凡者的各方面能力和状态都已经被调和到了一个比较恰当的水平，就像被调校好的乐器一样，得以演奏‘神性’的乐章。
    “您的意思是，高序列之所以是高序列，最大的改变就是…神性？”
    阿尔杰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罗杰话语中的逻辑关系。
    “是的，从序列4开始就是半神的领域。因为神性的获得，非凡者的力量会出现突破性的质变，展现出神话生物的特征。
    “例如‘水手’途径的序列4半神，可以初步操控自然之力，主动引发地裂、岩浆的喷薄、海啸以及突破天际的恐怖龙卷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强大的威能。
    “怎么样，是不是就像神话故事里的那些先知和圣者一样？”
    “命运之轮”轻笑着问道。
    但“愚者”克莱恩，“正义”奥黛丽却都是笑不出来。
    他们的内心就像罗杰的描述那样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至于“倒吊人”阿尔杰，则更不淡定。
    因为“命运之轮”的描述，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过的、关于一位“代罚者”高级执事的流言。
    “风暴之主”教会在拜亚姆的枢机主教和真正的统治者，亚恩·考特曼！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34章 成长的代价

    第34章 成长的代价
    对于阿尔杰来说，比起风暴之主教会在贝克兰德教区的枢机主教、神秘的“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阁下，常年管理罗斯德群岛海域、在大海上留下了众多传说的亚恩·考特曼显然更令他神往。
    在传言中，这位大主教阁下便可以引发地震、飓风和海啸，和刚才“命运之轮”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看来考特曼阁下也是一位半神……”
    阿尔杰在心中暗道，但很快他又不禁无声感叹：
    “我，阿尔杰·威尔逊，何时才能成为半神？”
    “正义”奥黛丽努力从惊讶中脱出，又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灰雾中，罗杰微笑回应。
    “如果沿着这些特定的…神之途径向下推进，是否一定会发生性别转换？”
    “一般来说是会的，但是也有一些例外。”罗杰答道。
    “什么例外？”
    “这方面的知识太过深奥，我们以后再说。”
    罗杰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他现阶段并不想提起高序列跳转途径的事情。
    一方面是怕一次性说得太多、将自己手里的牌过早地打完，而且这对奥黛丽和阿尔杰来说也许并非是好事。
    另一方面，他也要给克莱恩留一些发挥的空间。
    好的员工应该善于表现、提供必要的价值，但也不应该把老板的风头全部抢光。
    奥黛丽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却仍然有礼貌地回应道：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我这里最后还有一件事。
    “关于先前您说过的人口失踪事件，我通过我的渠道隐蔽地触达了一些在贝克兰德担任要职的人员，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中的很多早就收到了消息。甚至议会中还有一些人想要通过这件事作为发力点来攻击内阁、试图给他们施加压力……但最终都遭遇了莫名的阻碍，没有成功。”
    奥黛丽说到此处，语气有些低沉，似乎非常失望：
    “命运之轮先生，您上次说得很对…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平民的生命真的只是冷冰冰的数字和斗争工具而已。”
    成长的代价……
    罗杰无声叹了口气，他先是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开口安慰道：
    “认清现实是好事，但我们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好人，官员和贵族们也并非全部是冷酷无情的人……比如还有你这样善良的小姐存在。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听到罗杰的话，奥黛丽先是一愣。
    她反复品味了一番，心情也随之好转了起来。
    是啊……奥黛丽，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正义”小姐对着罗杰微微行礼：“感谢您，您真是一位像罗塞尔大帝一样智慧的先生。”
    又是罗塞尔语录么……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现阶段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不用再继续深入。
    “但就如我上次所说，这件事牵扯到‘魔女教派’。
    “我非常关注她们…所以你还是可以基于‘观众’的便利、观察有关人士的可疑动向并且每周反馈给我。但切记不要去‘引导’他们，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说罢，罗杰似是提示一般、抬头望了一眼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克莱恩，转头又对奥黛丽说道：“这可以作为刚才我所传递知识的报酬。”
    “好的。”奥黛丽轻快答道。
    眼见与“命运之轮”的情报交易已经结束，她又转向了“倒吊人”阿尔杰，开始询问起了对方关于心理炼金会的下落。
    “‘正义’小姐，我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比起追寻‘心理炼金会’，我认为你现阶段更应该专注于‘观众’魔药的消化。”
    阿尔杰回答。
    “当然，我问这问题只是希望尽早做些准备……话说，关于完全消化魔药，有什么判断的标准吗？”
    奥黛丽点点头，继续追问。
    阿尔杰却摇了摇头：
    “老实说，我也是刚刚接触‘扮演法’，所以以前的那些经验可能没什么参考意义……按照那些方法，至少需要三年。
    “但用‘扮演法’，或许并不需要这么久……”
    说罢他看了看青铜桌上首的“愚者”和自己身旁的“命运之轮”。
    “这题我会……”
    眼见“命运之轮”没有开口的打算、反而是望向自己，“愚者”克莱恩心中一松。
    他轻敲青铜长桌边缘，这明显是应答的动作使得“正义”和“倒吊人”都立刻坐直了起来，望向了他。
    “在低序列，只要严格扮演，最低1个月、最高半年，就能彻底消化。”
    听到这样的回答，“正义”和“倒吊人”明显松了口气，尤其是前者，似乎不自觉流露出了喜悦。
    眼见“愚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倒吊人”主动开口道：
    “我听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近很多极光会的‘倾听者’们都集体陷入了某种恐慌。
    “他们在试图寻找‘真实造物主’所在的地方，也即是极光会所宣称的‘圣所’。”
    “真实造物主？那是什么？”奥黛丽疑惑开口。
    “正义”小姐，你问错人了…“倒吊人”先生身边那位极光会的“骨干成员”才是这方面问题的专家…
    克莱恩望着毫无动作的罗杰，无声腹诽道。
    “倒吊人”先生尝试用自己的见闻描述了一番“真实造物主”在非凡者圈子中流传的各种形象和传说，但却听到“愚者”先生轻笑一声。
    阿尔杰和奥黛丽立刻敬畏地望向了青铜长桌上首，就连先前颇为冷静的“命运之轮”亦是如此。
    “我更愿意称呼祂为，堕落造物主……”
    眼见气氛烘托到位，克莱恩灵机一动，开口答道。
    这神秘莫测、近乎平等的语气立刻引起了“倒吊人”的反复品味，心头波澜起伏。
    在塔罗会中，不仅有比肩神明的“愚者”先生，还有知晓诸多隐秘的“命运之轮”先生。
    在这里获得的知识，都是外界的非凡者们无法想象的财富。
    他在惶恐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庆幸。
    “能被‘愚者’先生选中，或许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幸运……”
    (本章完)

 第35章 邀请函

    第35章 邀请函
    在最后，奥黛丽又主动提出要求“倒吊人”阿尔杰为她讲述一些隐秘组织的见闻，为此她愿意支付1000金镑作为酬劳。
    有了金钱驱动，阿尔杰自然是十分卖力，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番关于“摩斯苦修会”、“密修会”、“灵教团”、“心理炼金会”等隐秘组织的知识，甚至描述了关于“隐匿贤者”复苏的传闻。
    在阿尔杰讲到魔女教派的全部高层都是女性后，奥黛丽和克莱恩结合“命运之轮”讲述的知识，自然而然地将其关联到了“女巫”魔药上、而非是相信了传说中的“魔女教派会杀掉孩子的父亲并抛弃男婴”这种看似非常合理的解释。
    这再一次提醒了他们：非凡者世界的真相很可能是荒诞而离奇的，决不能用普通人的惯性思维去想当然，否则很可能得到南辕北辙的错误结论。
    这一次聚会让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因为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愚者”克莱恩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宣布了散会。
    “遵循您的意志。”
    “正义”、“倒吊人”和“命运之轮”起身，齐声开口后同时消失、化为了天空中的星辰。
    克莱恩望着漫天的深红星辰，正待“下线”，却忽然听到了从其中的一颗星辰之中传来了“祈求”的感觉。
    他略一思考，便蔓延出自己的灵性，轻轻触及了那一团深红……
    “好累。”
    罗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望向了正阅读报刊的虎斑猫班迪特。
    随着“学徒”魔药的进一步消化，最近它的阅读能力得到了进一步提高，可以在不借助“学者之戒”的情况下就看懂通俗类报刊和杂志里面的浅显故事。
    只有在阅读一些较为复杂、牵扯到具体名词的文章和报导时，罗杰才会将那枚戒指给它、帮助理解。
    这种学习并非是简单的完成任务，而更像是小孩子在识字以后自然产生的好奇心。
    对此，罗杰自然是乐此不疲，有求必应。
    前世的他虽然不算什么优等生，但是这并不妨碍罗杰对知识重要性的认同。
    退一万步讲，在这个世界上，知识可是能换来实实在在好处的！
    眼见罗杰起身，班迪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右爪扒拉了一下旁边一枚白色的信封。
    “信？你从信箱取来的？”
    罗杰微微一愣，经过上次阿蒙给他硬塞“牧者邪心”的事情后，现在的他看到信封就会有种类似ptsd的紧张感。
    但眼见班迪特点了点头，他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了信封，翻到了背面。
    “亨廷顿律师事务所……”
    看到这个印戳，罗杰长长松了口气，旋即拆开了信封。
    “尊敬的美特斯·邦威先生：
    “诚邀阁下作为常务理事参与本周三下午2点举行的‘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成立仪式并主持剪彩。
    “若您有任何亲友愿意莅临本次活动，可一并同行、或携带有您亲笔签名的证明书或邀请函入场。”
    落款是亨廷顿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律师利奥·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律师效率很高嘛……”
    罗杰喃喃自语，先前他签署的文件中有关于成立仪式的大致预告，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在廷根市也没什么朋友，可以邀请一下克莱恩、班森和梅丽莎一家三口。
    “对了……还可以邀请下海纳斯·凡森特、维护一下同僚关系……现在的他应该并没有像原著那样死掉。”
    虽然不确定在当下值夜者严打非法组织的高压环境下，凡森特是否有胆量到场，但自己作为名义上的极光会骨干成员，照顾“c先生”感受的事情还是有必要做一做。
    于是罗杰取来信纸，快速地写了四封邀请函。
    随后他将一封邀请函装进信封、贴上1便士的邮票，投进了街角的邮筒，然后又大步迈向了水仙街二号、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梅丽莎，她见到罗杰到来，立刻露出了笑容。
    基于克莱恩的原因，少女对于这位作风正派的邻居印象很好。
    “邦威先生，下午好。对了，请进来坐，我给您泡茶。”“梅丽莎，下午好。你叫我美特斯就好。今天我就不叨扰了，克莱恩和班森在吗？”
    罗杰并没有进门，而是摘下宽檐礼帽，礼貌问道。
    “克莱恩应该快回来了，班森最近比较忙……您找他们有事？”
    “是的，过两天有一个‘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成立仪式，因为克莱恩是我的第一位赞助人，所以我想邀请你们赏光。”
    罗杰将邀请函递给梅丽莎，少女好奇将信纸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时间地点，以及“常务理事美特斯·邦威”的落款签字。
    “常务理事……好厉害。”
    梅丽莎立刻对罗杰有了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她没有想过这位住在自己隔壁的改善性房屋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活低调的年轻绅士竟然是一个市级慈善组织的负责人。
    “对了，您刚才说克莱恩是您的第一位赞助人？”
    梅丽莎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另一个重点，这种事很不符合她对自己哥哥的刻板印象。
    “是的，因为克莱恩的慷慨解囊，流浪猫班迪特吃上了它的第一顿饱饭。”
    罗杰一脸诚恳、半真半假地瞎掰道。
    “啊……原来如此。”
    梅丽莎这才对先前克莱恩讲述的他和美特斯认识的过程有了个更加立体的认识。
    “我周三下午没课，克莱恩应该也轮休。
    “至于班森……他最近在准备考试，我可以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少女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那就拜托了。”
    罗杰微微欠身，道谢后转身离开。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
    结束了工作的班森和克莱恩回到家里，见到了正在准备晚餐的梅丽莎。
    “梅丽莎，今天过得怎么样？”
    班森微笑问道。
    “我很好。对了，今天美特斯来过，他邀请我们去参加一个慈善组织的成立仪式。
    “我代替克莱恩答应了，但是我不是很确定你有没有时间。”
    梅丽莎指了指桌上的三封信件。
    听到自己的妹妹如此说，克莱恩与班森俱是好奇地拆开了信件。
    “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
    克莱恩大受震撼，经过这段时间和罗杰的深入接触，他其实已经默认了罗杰那什么流浪猫保护协会是骗人的东西。
    但眼下看到这信件，以及“常务理事”的落款，他难免有些观念被刷新的感觉。
    “极光会的骨干成员，也是流浪猫狗的保护者，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合理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内心感到很违和，但却非常好奇、想去看看那所谓的成立仪式。
    “规范化保护和收容流浪动物，这是好事情。现在像美特斯这样真正愿意出钱出力实在做公益事业的人真的不多了……当然，德维尔爵士也算一个，如果不谈他那些难以实现的要求的话。”
    班森的笑容先是变为了佩服的感叹，而后严肃道：
    “这样的活动，我当然要去。”
    (本章完)

 第36章 危险的预感

    第36章 危险的预感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周三下午。
    在廷根市西区的一处三层独栋楼宇，正有近百名男男女女齐聚在一楼的宴会厅内，发出笑声和议论声。
    他们几乎都穿着正式、打扮得体，其中隐约还可见到几名廷根市官员的身影。
    “汉尼拔先生，您听说了吗？今天要成立的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常务理事就是先前威利斯先生带来的那位占卜家美特斯·邦威先生。”
    一名留着棕色长直发、穿着绿色长裙的年轻女士压低了声音，颇有些神秘地对周围的几人说着话。
    “真的假的？”
    那名为汉尼拔的中年男士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我可是听闻了这位邦威先生的大名，去廷根的占卜俱乐部拜访了他好几次，想让他帮我参谋一下股票投资的事情……但邦威先生就像神秘失踪了一样、一直没有露过面。
    “最后我还是拜托了另一位近来在占卜俱乐部声名鹊起的占卜家，这才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真的吗？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旁边有一名年轻的小姐立刻态度热切地打探起了情况。
    因为威利斯先生通过占卜俱乐部找回小詹姆斯的事情在廷根市的显贵圈子传的很广，所以也间接带动起了一波研究占卜的热潮。
    “那位先生名叫克莱恩……莫雷蒂先生！”
    汉尼拔的后半句话语调骤然提高，同时向着宴会厅大门的方向挥了挥手，似乎在和什么人打招呼。
    众人目光顿时转向了他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到了一名身穿正装礼服、戴半高丝绸礼帽、黑发褐瞳、中等身材，同时有明显书卷气的青年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名穿着长裙的青涩少女，以及另一位与他有最少五分相似、一看就是兄弟关系的较年长男士。
    “莫雷蒂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汉尼拔主动走上前去，和克莱恩热情握了握手。
    “这都是命运的指引。”
    克莱恩露出了一个微笑，用高深莫测的神棍口吻回答道。
    “朋友们，请容我向大家介绍，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占卜家克莱恩·莫雷蒂先生。”
    汉尼拔主动将克莱恩给众人介绍了一圈，随即又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克莱恩身后的两人。
    “请问这位先生和小姐如何称呼？”
    “这位是我的长兄班森，这位是我们的妹妹梅丽莎。”
    克莱恩介绍了一下二人，班森立刻很老练地上去和他一起与在场的几位先生和太太握手。
    而梅丽莎亦是收到了两位年轻小姐的主动问候。
    她原本还有些拘束，但却想起了自己扩大社交圈子、为班森物色女友的使命，便也努力和她们聊起了天。
    眼见来宾到齐、现场的气氛抵达一个临界点后，一名穿着燕尾服的侍者陪同威利斯先生一起走上了台。
    随着威利斯先生拍了拍手，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这名来自间海郡康斯顿城的成功煤钢商人。
    “先生们，女士们，朋友们。万分感谢诸位今天能够赏光莅临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成立仪式，我是威廉·威利斯，来自间海郡康斯顿……”
    威利斯先生先是简短介绍了一番自己的背景和自己公司的业务，接着又将话题切换到了“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建立初衷和宗旨等等。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我亲密的朋友、协会常务理事、发起人和奠基人，美特斯·邦威先生来为大家介绍协会的运作模式和人员安排！”
    随着威利斯先生的目光，在场上百名各界人士皆是将头转向了右边。
    那是一名身穿棕色正装外套、同色长裤、黑色尖头皮鞋，内衬黑色马甲的高个年轻绅士，他的异色宽檐礼帽乍一看有些突兀，但仔细看去却又和全身的衣着有种莫名的协调。
    “这据说就是那位知名占卜家。”“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是位这么年轻的绅士，真是有为青年。”
    “好帅……”
    罗杰的出场立刻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有不少人都表现出了远超先前见到威利斯先生的热情，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凡森特没来……
    罗杰快速扫视一圈台下、在心中下了结论，表面微笑开口：
    “感谢诸位今日不吝赏光，我的名字是美特斯·邦威，接下来容我详细介绍‘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各项章程……”
    因为服用魔药的缘故，罗杰的记忆力远超常人，他几乎是巨细匪遗地讲述着协会的所有值得一提的特色和亮点，以及对社会公益的贡献。
    这些都是源自于互联网信息时代的成熟体系，所以听得现场很多见多识广的商界人士乃至政府官员都聚精会神、止不住地微微点头，频频思索。
    “显眼包”的特质外加罗杰缜密的规划和出色的口才，现场的气氛颇为热烈，时不时有人鼓掌叫好，还有人现场表示要为协会捐款。
    就连班森、克莱恩和梅丽莎都听得入神。
    “没想到美特斯这么厉害。”梅丽莎低声道。
    “是啊……”
    克莱恩亦是感叹道，但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是一股没来由的心悸。
    对于他这样一位真正的“占卜家”来说，几乎不太可能有毫无根据的直觉预感。
    “难不成是灵性预警？”
    想到这里，克莱恩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怎么了，克莱恩？”
    注意到了自己哥哥的神色变化，梅丽莎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没事，我突然感觉到很饿，需要去拿点饼干。”
    克莱恩冲妹妹点了下头，转身佯装向着茶歇餐点台的方向走去。
    “这里有危险，这里有危险……”
    克莱恩一边行走、一边轻声默念，同时不动声色地掏出一枚一便士的硬币，向着空中抛去。
    “啪。”
    克莱恩双掌合十，接住了硬币，打开一看。
    国王头像，正面。
    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快步绕到茶歇台后，随手拿起一块饼干，但眼神却迅速地在现场扫视了起来。
    “接下来，就由我与威利斯先生一起，共同为协会的落成剪彩。”
    随着一把金光闪闪、尺寸超大的特制黄铜剪刀被送到了罗杰与威利斯先生的面前，现场的气氛也达到了高潮。
    人们都在欢呼喝彩，而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人群后方的一侧，有一名压低了礼帽帽檐、身穿灰色外套的男子从衣兜里拔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罗杰。
    “不好！”
    克莱恩心头一震，立刻向着那男子疾奔而去！
    (本章完)

 第37章 配合调查

    第37章 配合调查
    罗杰和威利斯先生共同握着的那把黄铜剪刀此刻已经剪向了那象征协会落成的丝带，台下众人皆是屏息静气，随时做好了鼓掌赞叹的准备。
    但就在此时，罗杰却看到了原本在茶歇台旁、若无其事的克莱恩抬腿向着台下的一个角落冲刺，同时还拔出了左轮手枪！
    “砰！”
    “砰！”
    电光石火之间，两道枪声一前一后响起。
    先开枪的是克莱恩，他击发的猎魔子弹在灰衣男子开枪的前一刻击中了对方的肩头。
    子弹的穿透力使得灰衣男子手腕一软、一枪打空，旋转的子弹搅动着空气、从罗杰身旁飞过，瞬间打爆了高处的一盏煤气灯。
    枪声和煤气灯炸出的火光将现场的观众们吓了一跳，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尖叫和惊慌的议论，甚至有人开始向着入口的方向逃离。
    “危险解除了么？”
    克莱恩连忙上前，用自己最近从“黑荆棘安保公司”习得的格斗手段控制住了开枪的男子并将其缴械，同时有些忐忑地继续扫视向了混乱的人群。
    然而就在此时，他又看到有两人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内侧，做出了靠近高台的动作。
    这二人与之前的灰衣男子的拔枪姿态明显有所不同，显得更加沉稳和冷静，似乎想要趁乱再发起一次进攻。
    “两波人？还是同伙？”
    克莱恩立刻为难起来，因为在他现在的位置射击并不算保险，很容易击中逃窜的无辜观众。
    但就在此时，许多原本慌乱的参会者却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露出了痛苦或迟疑的表情。
    下一秒，他们中的许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出大吼、甚至突然动手攻击路过的人，再也不复先前的优雅和礼貌。
    惊慌、咒骂、尖叫和痛苦的闷哼加在一起，顿时产生了化学反应，使原本就骚动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就连那两名枪手也都受到了影响，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其中甚至有一人被汉尼拔先生挥拳击中了左眼、连连后退、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而罗杰则早在第一声枪响发出的时候，就已经搂住了威利斯先生、压着后者一起向前匍匐倒地。
    “克莱恩！”他大声叫道。
    先前看到克莱恩开枪，原本专注于剪彩的罗杰立刻反应过来有人要袭击自己或威利斯先生。
    虽然第一名枪手被制服，但直觉反馈告诉罗杰危险仍未解除。
    于是他立刻使用了序列8的“搅屎棍”能力、按照台下人的站位分布、均匀且随机引爆了不少参会者的非理性情绪，以此来干扰刺客的动作。
    克莱恩接到罗杰的示意，立刻端枪快步凑至近前、将另外两名受到拖延的枪手依次残废、让他们失去了攻击能力。
    “呼，呼。”
    克莱恩有些惊愕地扫视了一圈扭打成一团的会场、再次抛起硬币，得到了反面的回应，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而罗杰一边安抚着威利斯先生、告诉他克莱恩是警察，一边则是启动了灵视、快速地扫视了一遍那三名枪手。
    “不是非凡者，都是普通人……有点意思。”
    在查尼斯门事件后，罗杰曾经想过因斯·赞格威尔会给自己找些麻烦，甚至考虑过非凡者围攻的情况。
    但他并不害怕这些。
    只要没有第一时间失去全部的意识，“聒噪者”的技能配合新吸收的低序列“牧者邪心”能力都足以处理掉大多数的危险情况。
    如果处境实在艰难、就再玩一波大的，直接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把来犯之敌全部团灭。
    但是派普通枪手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赌能一枪毙命？
    开什么玩笑？
    考虑到第一名开枪的枪手距离自己有十米以上，再结合这个时代手枪的准确性，这种可能性简直不要太低。就连最近才经受过大量射击训练的克莱恩，都知道靠近目标再射击，这些枪手不知道么？
    只要一击没有得手，罗杰就能团灭掉他们，这种袭击简直像在玩一样。
    “现在怎么办？”他问向了正在安慰梅丽莎情绪的克莱恩。
    “工作人员应该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来。”克莱恩答道。
    他已经几乎要习惯了有罗杰的地方就有麻烦事儿，所以比起之前淡定了许多。
    罗杰闻言，也只好点点头、尽量协助疏导被自己的能力搞得一团糟的现场秩序。
    没过多久，6名阿霍瓦郡警察厅的警官便抵达了现场。
    似乎是因为克莱恩在场的缘故，这6名警察中也包括了特殊行动部第7小组、也即是“值夜者”小队的队长邓恩·史密斯和伦纳德·米切尔。
    “怎么回事？克莱恩？”
    邓恩看了一眼克莱恩身旁痛苦呻吟的三名歹徒、有些关切地开口询问。
    而伦纳德则显得轻松很多，一脸好奇地扫视着现场或惊魂未定、或鼻青脸肿的普通人。
    因为警察已经控制了这里，所以在他们经过问询前，都无法离开。
    但当伦纳德看到罗杰之后，却微微一愣，不由地露出了玩味的思索表情。
    “我和我的兄长、妹妹应美特斯·邦威先生的邀请，来参加‘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成立仪式。但是却突然有人朝着邦威先生与协会的赞助人威利斯先生开枪。”
    克莱恩描述了一遍先前发生的情况。
    邓恩闻言，对伦纳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那三名枪手歹徒的面前，依次对他们做起了检查。
    而伦纳德则是会意、加入了警察的问话工作，尤其是针对那些在会场中主动动手袭击他人的家伙。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伦纳德折返回来，对着邓恩·史密斯低声道：
    “队长，这起事件里面似乎有超自然因素。”
    “嗯，似乎是的。”
    邓恩点了点头，这也符合他的检查结果。
    他站起身来、转向了罗杰与威利斯先生。
    “二位先生，这件事情性质有一些特殊，为了搞清楚真相，所以希望你们能陪我们返回警察厅接受调查。”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也是为了二位的人身安全考虑。”
    “警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什么人啊？”
    威利斯先生惊魂未定，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这年头，什么疯子都有。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触碰了哪些人的利益。”
    罗杰无奈耸了耸肩，随后他对着邓恩和伦纳德点了点头：
    “没问题的，警官，我愿意配合调查。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等下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38章 伦纳德的质疑

    第38章 伦纳德的质疑
    “我是邓恩·史密斯，这位是我的同事伦纳德·米切尔。”
    看到威利斯先生的态度似乎包含着些许不信任，邓恩又补充道：
    “二位放心，只要我们确认了安全，就会尽快让二位离开。”
    眼见邓恩态度和善、做出了这样的保证，外加他有着警察身份，威利斯先生终于也是没什么意见，和罗杰一起坐上了马车。
    就连原本还在休假的克莱恩也自告奋勇加入了调查，和他们一起来到了阿霍瓦郡警察厅。
    在目前这件事中，罗杰与威利斯先生是受害者、外加开枪的枪手都不是非凡者。
    所以对他们二人的调查表面上都是以普通案件的方式进行，只不过发问的人是值夜者而已。
    先前伦纳德在“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宴会厅内进行问询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反馈了诸如“突然一下就失去理智”、“忽然就看周围的人不顺眼”之类的信息。
    这里面明显有着非凡能力的作用，而且乍一看很像“心理炼金会”在一些地方造成的集体骚乱和恐慌事件。
    但比起贝克兰德，廷根压根算不上“心理炼金会”活动的重灾区，起码就值夜者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炼金会成员数量少得可怜，偶尔发现几名也会被控制或者监视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们与罗杰、威利斯先生以及“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其他负责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很难建立起明确的社交关联。
    这非常奇怪。
    另一方面，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邓恩已经和伦纳德、克莱恩简单讲述了自己通过“梦魇”能力的发现。
    正如克莱恩先前观察到的那样、第一名和另外两名枪手，并非是一伙的。
    后面两名同时掏枪、但没有成功射击的杀手，同属于一个黑道上的杀手组织。
    几天前他们收到了一项委托，要求他们在一次宴会上杀掉美特斯·邦威和威廉·威利斯。
    因为这一单价格不低、委托人甚至帮他们把逃跑方案都拟定好了，看起来难度不高，所以这二人也就将这笔生意接了下来。
    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如果不是克莱恩和第一名杀手干扰的原因，他们很可能已经得手了。
    再说回第一名灰衣杀手。
    若先前提到的委托能够以“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成立触犯到了某些人在诸如医药、动物疫苗或者其它层面的什么利益来解释的话，那么这个灰衣枪手的来路就显得异常诡异了。
    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职业杀手，而是一名在码头上赌博、欠了赌场钱的赌鬼。
    整日被追债的他，某日在一处小酒吧门口遇到了一名男子主动与其攀谈，还请他喝酒。
    酒后的赌鬼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自己的事，那男子听闻了这些故事，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就是，对方会支付给赌鬼一大笔钱、帮助他还债，只要他在一次宴会上枪杀掉一名叫做“美特斯·邦威”的人。
    现在看起来，这件事纯属没头没尾，对方甚至没有交代他杀人以后怎么办，但赌鬼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邓恩·史密斯并没有在赌鬼的梦境中看到委托人的脸。
    似乎那个人完全没有实际出现过、只是赌鬼凭空妄想出来的一般。
    这很不寻常，因为哪怕是喝了酒，人的潜意识都能残留下很多有用的信息，而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同样有很明显的非凡力量参与的迹象，所以值夜者们怀疑“美特斯·邦威”或威利斯先生被卷入了神秘学事件中也就并不奇怪了。抵达了警察厅后，罗杰被单独带到了一间问询室。
    负责与他对话的是伦纳德·米切尔，而非与他有亲近关系的克莱恩·莫雷蒂。
    “美特斯·邦威先生……对吧？”
    后者迅速地翻看了一遍罗杰的资料，而后抬头问道。
    “是的，米切尔警官。”罗杰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关切地问道：
    “刚才那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有什么仇家，为什么有人会对我开枪？”
    “兴许您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伦纳德笑了笑，不置可否。
    原本邓恩想亲自与罗杰谈话，但伦纳德却在刚刚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就收到了自己脑海中那名“老爷爷”的提醒。
    帕列斯说的很少，似乎有所忌讳，但他仍然对罗杰表现出了兴趣、提醒伦纳德好好与对方聊一下。
    “我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若不是承蒙威利斯先生厚爱，我估计会永远默默无闻。”
    罗杰撇了撇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认同。
    “对了，说起威利斯先生，就不得不提一下你们二人的认识经过了。”
    伦纳德快速翻动着手中的纸张，抬眼望向了罗杰。
    “我掌握的资料显示，您原本与威利斯先生并不认识，而是在廷根市占卜俱乐部做轮值占卜师的时候与他接触、并答应帮威利斯先生解决他儿子詹姆斯·威利斯的失踪案件。
    “我非常好奇，作为一个普通人，您是如何能夸下海口、承诺帮助他人解决一起刑事案件的？”
    伦纳德眯起眼睛，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靠这种方式给罗杰施加压力。
    “哦，米切尔警官，您懂星盘占卜么？”
    “星盘占卜？”
    伦纳德皱了下眉，而后摇了摇头：
    “我不懂，但是我们的同事中有爱好这方面的人。”
    罗杰神色不变，轻轻颔首，旋即继续侃侃而谈道：
    “那您应该不知道，星盘可以揭示一个人的命运和其当下所处的困境，甚至能指出他所处的方位。威利斯先生因为警察接到举报后迟迟没有给出有效的答复，才病急乱投医找到了我。”
    “我借助星盘的帮助，占卜出了詹姆斯·威利斯有生命危险。于是爱子心切的威利斯先生提出50金镑让我帮他寻找儿子……面对金钱的诱惑，我就没忍住答应了他试一试。”
    因为知道伦纳德的真实身份，罗杰无法保证现场是否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可以检测谎言的神奇物品，所以并没有选择撒谎。
    同时他在描述中却暗戳戳地将责任甩给了警察、以此来强化整件事的合理性。
    然而伦纳德闻言，似乎并没有觉察到罗杰话里的刺，反倒是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本章完)

 第39章 奇怪的人影

    第39章 奇怪的人影
    “然后呢？你拿了钱以后做了什么？”伦纳德想了想，继续追问道。
    “我凭借星象分析，找到了北区的一间仓库，的确发现了有可疑人员的进出。而后续的灵摆占卜也说明了詹姆斯在那里面。
    “但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就看见一群像是警察的人一起出现，营救了那些受害者……哦，对了，我当时还见到了克莱恩，这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罗杰并没有把克莱恩从自己这里拿钱的事儿说出去，只是避重就轻地说着真话。
    包括最后一句话也是真的，因为当时克莱恩还没有通过值夜者正式资格的考核，他能出现在那里的确有很大的偶然性。
    “所以你之后就跑去找了威利斯先生，声称是你想办法救出了詹姆斯？”伦纳德再次皱起了眉头。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尴尬。
    “艹……”
    听到这些话，伦纳德满脑子都在骂娘。
    “你接私活，让我们值夜者出力？然后我们一分钱还拿不到？
    “对了……克莱恩和这家伙关系不浅，他是不是吃独食了？”
    尽管心里想要吐槽、充满疑惑，但他嘴上却并没有多问什么。
    虽然廷根市的值夜者平时经常靠一些安保类的委托赚外快，但本质上却还是官方的非凡者组织，属于维护城市治安的警察部门之一。
    查处非法的非凡者活动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所以不可以随便把收钱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
    同理，伦纳德也不能问克莱恩是否在这里面得了好处。
    虽然知道克莱恩身上有些秘密，但是伦纳德自己也有老爷爷这么一个外挂，双方某种意义上都是无法自曝的狼人。
    再加上他对克莱恩观感不坏，所以没有也必要给后者难堪、让外人认为值夜者内部有不团结的迹象。
    罗杰自然也知道这些，所以有意将伦纳德往一个预设了立场的坑里去带。
    “你和克莱恩·莫雷蒂说过这件事情吗？”伦纳德换了种方式来问。
    “说过，因为我和克莱恩是邻居，关系很熟络。外加那天在占卜俱乐部偶遇了克莱恩，我就顺便请他喝了顿下午茶，同时提了一下这件事里面的诡异之处。”
    罗杰滴水不漏地编着真话。
    克莱恩本来就是值夜者，在听闻这件事后报告给了邓恩·史密斯，这很合理。
    一个懂得占卜、表面上情操高尚但暗地里贪恋钱财的青年人，这样的形象和罗杰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人设基本吻合、还存在一点符合人性的反差。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老头提醒我注意美特斯，就说明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但不管他再怎么追问，帕列斯就摆出了宁死不再多提示一句的态度，似乎像在畏惧着什么。
    伦纳德呼了口气，又开口道：
    “最后两个问题。您口音不像阿霍瓦郡人，您来自哪里？为什么来到廷根？”
    “我来自普利兹港、靠近贝克兰德的一个小镇子。最近因为一起意外我的家人都过世了，就想来廷根换种生活。”罗杰如实答道。
    “很抱歉听到这消息。”
    伦纳德点点头，而后站起身来：
    “无论如何，感谢您的配合，邦威先生。”
    “不用客气，米切尔警官。我可以回家了吗？”罗杰抬起头，有些期待地问道。
    “暂时还不行，在我们确定您已经安全之前，您都不能离开阿霍瓦郡警察厅。”
    伦纳德摇了摇头，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你们这意思，是在把我当嫌疑犯对待吗？”罗杰闻言挑起了眉毛，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协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需要回去安抚投资商和合作机构，如果我不能及时出现的话，外界的有心人一定会东猜西猜、讲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说到后面，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甚至用手拍起了桌子。
    “邦威先生，您稍安勿躁……这样吧，我把克莱恩叫过来，让他跟您解释。”
    伦纳德无奈回答。
    按照鲁恩法律，警方除非有定罪的证据，否则对守法公民的盘问都有时间限制，如果需要特殊保护或者进行监视居住，一般也都要围绕对方的住所进行。
    如果是寻常人也就算了，现在罗杰在廷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他采取这样程序不合规的手段，很容易在事后为人所诟病。
    但目前的形势又让伦纳德很难办。
    虽然这几天圣堂又额外抽调了三名值夜者在轮防查尼斯门，但是廷根市本地的值夜者也需要配合换班。
    如果冒然分出人手去罗杰和威利斯的住所附近保护他们，不排除会被邪恶组织的非凡者钻空子。
    反正现在第一轮询问已经结束了，不如让克莱恩来安抚一下美特斯的情绪，避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伦纳德离开后，克莱恩很快进来，对着罗杰眨了眨眼睛。
    罗杰点了点头，他意识到克莱恩是在让自己不要乱讲话，之前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克莱恩，刚才米切尔警官说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你知道的，协会那些事儿不能没有我……”
    他像见到救星一样和克莱恩絮絮叨叨抱怨着，满腹牢骚地表达着自己想回家的愿望。
    “美特斯。”
    克莱恩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柔声道：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目前幕后黑手还没有抓到，如果冒然让你和威利斯先生离开，恐怕你们会有危险。”
    他在威利斯先生三个字前加了一个短暂的停顿，言外之意是你没事不代表威利斯先生没事。
    “但我刚才也和队长聊了下，目前警方已经在调查那个杀手组织背后的势力，等我们确定了委托人是谁、将其控制起来，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等你们查案，需要几天？”罗杰语气有些失望地追问道。
    “最迟四五天，最快一两天。如果今晚七点之前还没有头绪，我们会出钱把你们暂时安顿到警察厅对面的旅店，这样保护你们也方便很多。”
    “相信我，那间旅店很高档，餐品应该也不差。”
    克莱恩笑着挤了挤眼睛，又说道：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抽空去帮忙照顾班迪特。”
    “唉，照顾它倒是不用，班迪特聪明着呢。”
    罗杰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做出了妥协的姿态，但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只要不让他一直待在警察厅受罪、安排酒店住宿甚至还管饭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女神给的迪西馅饼和费内波特面，他还真的没有吃过……
    克莱恩眼见如此点了点头，拍了拍罗杰的肩膀，起身离开。
    又过了大约一小时，有一名穿着制服的漂亮女警推门走了进来，给正在翻阅杂志的罗杰端了一份炸鳕鱼配薯条和红茶，作为今日的晚餐。
    罗杰自然是毫不客气，他用薯条蘸着蛋黄酱，就这么吃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脑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却忽然感到了整间询问室内的温度莫名降低了两度。
    “？”
    罗杰觉察到异常，快速抬起头、在周围扫视起来。
    很快，他的直觉锁定在了墙角一处不起眼的位置。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了灵视，立刻看见有一道虚无的、看不清完整五官、浑身透露出黯淡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里！
    (本章完)

 第40章 C先生的信息

    第40章 c先生的信息
    “鬼魂？”
    罗杰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因为虽然他早就知道诡秘世界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新奇。
    那虚白人影看起来是个女性，此时她的嘴唇忽然开始微微张合。
    下一瞬，一道阴柔的女声出现在了罗杰的耳畔。
    “别出声，听我说。”
    这声音并非是通过声波传递，而更像是罗杰在前世的一些网络传说故事里面看到的、在灵性层面直接进行沟通的亡灵之语。
    他心中微微一紧，但神色却是丝毫未变地私下了一块裹着面包糠、炸至金黄的鳕鱼肉，送入了口中。
    “我是c先生，听说你被值夜者逮捕了，现在还好吗？”
    c先生？逮捕？
    还有这鬼魂，是什么神奇物品的效果么？
    罗杰微不可察地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这位极光会的神使在这个节骨眼上会主动联系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收到的小道消息。
    这固然有很大的风险，但也代表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想到这里，他便使劲眨了眨眼睛，作为点头的替代回应。
    “据我了解的消息，有人想要你的命，而且不止一方。”
    这些事我已经知道了……然后呢？
    “嘶……”
    罗杰一不留神、被最里面的鳕鱼烫到了手，他使劲甩了甩手指，然后又从桌上捡起了那块炸鱼，蘸了些番茄酱、帮助其冷却下来。
    “但是你也不用担心。
    “有一位极光会的圣者已经从贝克兰德赶来、抵达了廷根。这位圣者指名道姓想要见你……”
    “c先生”的声音半是畏惧半是激动地安抚道。
    罗杰闻言，差点没忍住把刚刚塞进嘴里的那口鱼肉连带着番茄酱一起喷在墙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己只是个序列8的小卡拉米，怎么引来了极光会圣者的注意？
    要知道圣者最差也是序列4的半神实力，在没有其他圣者出手干预的情况下，他们灭掉整个廷根的官方非凡者力量都不是难事。
    这样的存在在整个极光会也仅仅只有五位，而现在就有一位来了廷根。
    这基本等于极光会这个跨国隐秘组织五分之一的顶尖战力！
    先有阿蒙本体亲临，又是圣者远道而来，这让罗杰感觉到一阵头大。
    “我这次可没有动用那一位的力量啊……”
    他不禁想起了上次将阿蒙召唤而来的整个过程，旋即动作微微一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是查尼斯门事件的后续影响？”
    在那次行动中，罗杰使用“万物归一者”的投影能力强行放逐了极光会的“隐修士”塞缪尔·施密特。
    这一行为不仅压制了距离其最近的“牧者邪心”、将其活着的特性剥夺，同时还因为“倾听者”与“真实造物主”的神秘学联系，罗杰暂时阻断了这些人时刻不断收到的那些污秽耳语。
    因为罗杰的放逐对象仅仅是一个序列7的非凡者，所以他无法确定封堵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强、持续时间到底能有多久。
    但参考“c先生”先前来找他的时候所说的话，罗杰可以确定至少序列6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都完全听不到“真实造物主”的神谕。
    至于圣者是否也是如此，罗杰并无证据来进行判断，但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的是，如果低序列的“倾听者”们一直接收不到耳语，他们的疯批程度一定会逐步下降，最终导致极光会的队伍变得越来越难带。“难不成是c先生将我吸收了‘牧者邪心’的事情告诉了圣者们？”
    罗杰心中做着揣测，紧接着又听到了“c先生”控制的幽灵继续说道：
    “你不用担心，圣者已经做出了重要指示，让我们务必将你从警局救出。”
    “……”
    这又是整了几个菜喝成这样？？？
    罗杰差点气笑，这一瞬间他觉得极光会面临的san值回升问题还没有那么严重。
    上次进攻查尼斯门的行为就已经够冒险了，难不成这次又要拉一泡更大的？
    “我没有被逮捕……千万别来！！”
    他努力地左右转动着眼珠，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c先生”不要冲动。
    要知道目前极光会在廷根市最强的战力就是“c先生”，就凭他、甚至给他再带上几个序列7的非凡者，想要和值夜者正面硬刚也是痴心妄想。
    先不说伦纳德身上那位会不会兜底，光从圣堂来的那些人手就足够让这帮人菜瘾大的家伙喝上一壶。
    至于圣者直接出手的可能性，罗杰倒是不担心，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发生。
    中低序列非凡者的事情尚且简单，如果牵扯到半神层面的纠纷，不排除黑夜女神教会会出动红手套的高级执事队伍作为对等反制，让极光会尝尝什么叫重拳出击。
    “你是害怕我们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这次我们会通过正常手段将你捞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罗杰的想法，“c先生”赶紧补充道。
    “正常手段？？？看来极光会的问题确实迫在眉睫……
    “你们的生命危险我不想关心，但是别在警察正在调查我的这个节骨眼上跟我沾边！！更别耽误我住免费的高档旅店啊！！！”
    坐在阿霍瓦郡警察厅内的罗杰就像戴上了痛苦面具，他现在只想报警，让值夜者们过来把这个神神叨叨的女鬼赶走……
    似乎是感应到了罗杰的诉求，正在外面和邓恩聊天的“通灵者”戴莉·西蒙妮打了个喷嚏。
    因为圣堂来人的缘故，最近戴莉·西蒙妮基本都有按时上班，今天她也是临时被邓恩·史密斯叫来警察厅帮忙。
    “怎么了？感冒了吗？”
    邓恩立刻问道，眼中写满了关切。
    “不……有点奇怪。”
    戴莉伸出右手示意邓恩不要说话，随即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起来。
    “警察厅内有不正常的灵体反应……”
    戴莉看向了罗杰和威利斯所在的走廊。
    邓恩闻言微微一愣，而后他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周围的小队成员比了个手势。
    周围的值夜者会意，洛耀·莱汀女士和正在吃饭的伦纳德都停下了手头的事，一言不发地尾随着邓恩向警察厅的大厅走去。
    而克莱恩、弗莱则跟着“通灵者”戴莉·西蒙妮，三人一起快步向着询问室的方向靠近！
    (本章完)

 第41章 空无一人的店铺

    第41章 空无一人的店铺
    “现在你先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常，配合官方的调查，你很快会收到援助的消息。
    “至于圣者那里……”
    c先生所控制的幽灵正说到一半，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正在专注听对方讲话的罗杰也被这突兀的开门声搞得微微一惊，但他却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回过头来、望向门口的戴莉、克莱恩和弗莱，眼神中带着疑惑。
    戴莉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先前女鬼出现的墙角——那里现在已然空无一物，似乎是c先生感应到了有人前来，先一步让那灵体消散。
    而弗莱则是看了眼罗杰有些发白的脸，随即很有经验地让克莱恩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去不停摩擦后者的面部。
    当他这么做了以后，罗杰的肤色就再次变得红润了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
    “身体的状态改变了……就像收音机的频率被切换了一样。”
    罗杰反应过来，在心中暗道。
    这种切换的感觉非常微妙，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
    如果说现在的罗杰是完全正常的人，那么先前他的星灵体和精神体则有一部分处在能够和亡者交流的频率之中。
    就像有些天生拥有阴阳眼的人，抑或是像被某些无形之物拖入梦魇的熟睡之人那样、暂时转化为了“未死的死灵生物。”
    这虽然对身体没有大的损害，但如果长时间“浸泡”其中的话，也会让人变为类似“收尸人”或“活尸”那样生气缺乏的存在。
    罗杰猜测，这大概率是c先生所拥有的那件神奇物品自带的能力，当然也不排除是那名被控制的女性幽魂所自带的特殊。
    而当状态没有异常的克莱恩摩擦他的脸部的时候，二人也就在以太体层面发生了接触，这修正了罗杰所处的频率，让他脱离了和亡者沟通的状态。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罗杰装作回过神来、环顾四周，面露茫然地对着克莱恩开口。
    “现在没事了，你有产生什么幻觉吗？”
    克莱恩没有多说，只是问起了罗杰的感受。
    “幻觉？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什么谁要杀死我之类的话……”
    他做出努力回忆的姿态。
    “可恶，那个灵似乎被召唤者清理掉了，无法沟通。”
    此时，戴莉忽然开口，语气有些懊恼。
    她拖来先前伦纳德坐过的那张椅子径直坐下，又尝试扩大通灵范围、希望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
    阿霍瓦郡警察厅外，后街，暮色西沉。
    正当伦纳德与邓恩、洛耀兵分三路、分别往一个三岔路口的三个不同方向搜查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脑海中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不要走这条路，回去和邓恩·史密斯一起。”
    你终于愿意说话了么……
    伦纳德在心中暗道，但却选择了听从提议，快步回头追上了邓恩·史密斯，叫住了他。
    “队长，刚才来的路上我见到有三个人有些鬼鬼祟祟，现在想起来有些问题。”
    说罢他指了指邓恩面前的那条岔路。
    伦纳德故意将人数说成了三个人，这就意味着若仅有一人前去的话会有较高的风险。
    邓恩微微皱眉，虽然伦纳德的行事风格有时会和他唱诗的水平一样一言难尽，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比较靠谱的。
    “那你跟我一起，如果看到可疑的对象及时告诉我。”伦纳德闻言松了口气，与邓恩一起向着中间那条岔路走去，很快来到了一处小巷里面。
    沿途有不少戴着猎鹿帽或肩周扎有同色丝巾的年轻男人，他们三三两两地聊着什么，时不时地传递着钞票、硬币和其它物品。
    看到身穿警服、佩戴肩章的邓恩和伦纳德，这些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嘴巴，其中不少将身体不自觉地往阴影里靠了靠，更有人开始大声聊起了不相干的话题。
    “这里有点儿乱啊……”
    伦纳德暗道。
    按理说，此处非常靠近阿霍瓦郡警察厅，又不是类似铁十字下街的那种流动人口聚集区，惹是生非的赌棍、骗子和酒鬼不太常见。
    另一方面，因为地势低洼，再加上鲁恩多雨的气候导致这里经常出现雨水反涌，所以平时警察也不太愿意来这附近转悠，更愿意将巡逻的警力分散到较远的地方。
    毕竟家门口的事儿随时都能解决，有事的话出警也快，于是这里也成了整个廷根市警力较为稀薄的地方之一。
    某些帮派分子和走钢线的人似乎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冒险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交易和交流信息。
    就像罗塞尔大帝说过的那样：“真正的隐蔽之处永远在最热闹的地方。”
    然而这些事和值夜者关系不大，只要不涉及非凡者犯罪，他们就不用出手去管。
    但相对地，这些人的存在也成为了混淆因素、将寻找那操控灵体之人的难度进一步放大。
    “别着急。”
    眼见伦纳德四下张望、有些着急，邓恩低声开口：
    “你回忆一下戴莉女士操控灵体的时候，她一般都需要一个较为安静的、与灵对话的环境以保持专注力，可能还要借助一些特殊的灵性材料……
    “所以外面的这些人基本可以排除，我们重点找室内场所。”
    室内场所……
    伦纳德略一沉思，答道：
    “这一带流动人口极少，女神教会的力量很大，近几年也没有出现过非凡者事件。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排查公共场所。
    “而且不能是那种吵闹的场所，灵体会本能地回避活人较密集的区域，所以应该从安静的地方找起。”
    “有道理。”
    邓恩点了点头，赞同了伦纳德的说法，通过目光快速扫视起了街上的商铺。
    二人首先排除了喧闹的俱乐部、酒吧之类的地方，最终将目光范围缩小在了一间裁缝铺和一间没有开门的咖啡厅上。
    “去咖啡厅看看……”
    伦纳德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却忽然听到邓恩语气很笃定地开口：
    “去裁缝铺。”
    是通过“梦魇”能力搜索过咖啡厅里、确定没有人了么？
    伦纳德恍然大悟，他跟着邓恩一起冲向了裁缝铺。
    二人毫无障碍地推开了门，整齐陈列的成衣、手杖和领结在明亮的煤气灯光照耀下、立刻映入了眼帘。
    但奇怪的是，尽管裁缝铺没有锁门、亮着灯，但室内却空无一人。
    “队长……有血腥味。”
    伦纳德微微抽动鼻子，而后顺着味道开始在店内寻找了起来。
    很快，他发现在最后面一排红色陈列柜的下方，正有与红漆颜色非常接近的液体正在缓缓流淌而出。
    等下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42章 爆炸（感谢从心顺意 亚克是你吗？打赏起点币）

    第42章 爆炸（感谢从心顺意 亚克是你吗？打赏起点币）
    伦纳德心中一肃、身体下俯，用手打开了柜子。
    “咳……呕。”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饶是已经成为值夜者许久的伦纳德都差点没忍住这味道的冲击、险些将刚吃下去的三明治吐出来。
    邓恩则是忍受着这股气息、定睛望去，发现柜子里的是一具年轻女性尸体。
    这尸体的手脚向后呈现出诡异的翻折、眼神惊恐，但那明显是被利器割裂的嘴角却呈现出诡异的上翘。
    不仅如此，她胸口位置的血肉已经全然消失不见，转变为了一个可怖的血洞。
    如果罗杰在此处，他肯定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先前在审讯室内和自己对话的那名女性幽灵。
    邓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裁缝铺更里面的走廊，同时拔出了左轮手枪、松开了保险。
    伦纳德心中一凛，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学着邓恩做了同样的事情。
    二人压低了脚步声、一左一右地向着走廊尽头一间隐约投射出灯光的房间走去。
    “吱呀。”
    邓恩见房门虚掩着，便将其推开。
    房门后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工作室，有着三台规格不同的手摇式缝纫机，而靠墙的裁衣桌前则坐着一个穿着裁缝装、头发白的人背对着他们、对开门声置若罔闻。
    不仅如此，他的双手还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东西、肩头时不时地抖动着。
    “警察，把你的手举过头顶。”
    邓恩沉声开口，眉头微皱。
    在进入裁缝铺前，他觉察到了这个精神体的存在、并尝试将其拖入梦境，但却失败了。
    这让他心头有些忌惮，结合先前的女尸来看，这老者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裁缝桌前的老人听到邓恩的警告，微微一顿，竟然真的停止了动作、将双手举过了头顶。
    这让伦纳德松了口气，对方能够有这种反应就说明并非是失控或者陷入了疯狂、至少还有沟通的可能性。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小心地开口、轻声诵唱起了带有凝神作用的诗歌。
    “午夜诗人”的能力一出，那老者原本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了下来，表现为肩部的略微下沉和脊柱的轻微屈曲。
    但即便如此，伦纳德的歌声还没有停下，他与邓恩一起小心地靠近了对方，很快看到了他的样子。
    那是一名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男性老年人，除了皮肤有些苍白，其面部的老人斑和皱纹都和普通的老头子没什么两样。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奇怪之处的话，则是他的眼白面积比普通人宽阔了很多，蓝色的眼仁与四周的眼皮都没有重叠相交的部分、看上去有一种古怪的狠厉感。
    在他面前原本应该放置着衣物、剪刀和量尺的裁缝桌上，则摆着一支铅笔和一张在8开大小的木质儿童绘板。
    那绘板上歪歪斜斜地画着一个女性的身影，以及一个端正坐着的男性轮廓，上面用古赫密斯语写有不少词汇。
    这些词汇基本都是动词词性，而且带有命令的性质，例如“移动”、“说话”、“连通”之类。
    而在最下方，则写着大大的“自毁”一词。
    “这男性轮廓有点像美特斯……这是神奇物品么？”
    伦纳德心中一凛。
    从目前的情况来推测，这似乎是一件可以远程操纵亡灵的物品，使用方法则是绘画建立场景、并通过直接写下词汇来对鬼魂下达命令。
    这也难怪他紧张，因为这类东西基本都有着很强的副作用，即便是值夜者也要遵循对应的收容条件。
    正待他思索间，那老人却抬头、嘴角呈现了极度扭曲的上翘，同时喉头开始微微耸动、嘴巴微张。
    “邓恩·史密斯，伦纳德·米切尔。“很高兴见到二位。”
    这人知道我们？
    这诡异的话语让伦纳德和邓恩同时感觉到了不妙、快步向后退去。
    然而还没待他们离开几步，那老人的身体便开始出现了诡异的膨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爆炸了开来！
    剧烈的震荡瞬间将面前的桌子炸塌，桌面上的所有东西也登时飞起，像雨点一样的血肉布满了整间屋子，将墙面染出了骇人的鲜红和乳白。
    而邓恩和伦纳德同样被这爆炸震得向后飞去，重重地落在了木质地板上，衣服亦是被血液浸湿。
    “好痛……”
    伦纳德耳鸣大作，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像被人用铁锤砸过一样，他试着努力爬起，但右臂处刺骨的疼痛瞬间传来，令他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墙壁、明亮的煤气灯和白色的被单。
    “我……这是……医院？”
    伦纳德艰难将头转向右侧，却只看到了一个床头柜。
    然而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左侧却忽然传来了洛耀·莱汀的声音。
    “伦纳德，你醒了？没事吧？”
    紧随其后的就是脚步声，伦纳德又将头转向左侧，刚好看见了那位眉毛细长，眼睛大而深蓝，头发漆黑顺滑如同丝绸的女士凑至了自己近前。
    比起平日里的冷淡，现在的洛耀显得非常关切。
    “怎么回事？队长呢？”伦纳德艰难开口。
    “队长跟你一样被炸伤了，但还好没有大碍，现在正在隔壁治疗。”
    这让伦纳德微微松了口气，旋即又听洛耀说道：
    “我和你们分开后，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后来折返回去找你们，但刚刚走到小巷中，就听到一间裁缝铺里面传来了爆炸。
    “我赶紧冲了进去，看到你和队长躺在地上，而房间里到处都布满了血肉碎屑，画面就像那些恐怖小说的现场。”
    她的语气明显有些心有余悸。
    “你不应该贸然进去……”
    伦纳德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先别说话了，稍等下，我叫医生来。”
    洛耀快步出去，很快一名穿着医师制服的男性医生走了进来检查起伦纳德的身体状态，而在他之后则跟着科恩黎和另一名来自圣堂的女性值夜者。
    这名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容貌普通的值夜者名叫洛洛塔·塞班，和邓恩同属“不眠者”途径序列7的“梦魇”。
    待伦纳德接受完检查、确定只有右臂骨折和轻微脑震荡外没有别的大碍后，洛洛塔·塞班便坐到了伦纳德面前。
    “伦纳德，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休息，但是如果你能和我讲述一遍今晚事件的全过程，我会非常感激。”
    她斟酌着说道。
    但伦纳德却没有异议，他仔细讲述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情，并且进行了两次回忆、保证没有什么遗漏。
    “关于你说的那件神奇物品，我们已经在昏迷的邓恩·史密斯附近寻获。目前它已经被送往了廷根市查尼斯门后，其具体的性质还需要分析。
    “而今晚设置陷阱、袭击你和邓恩队长的人，很可能是“秘祈人”途径序列6的‘蔷薇主教’。”
    洛洛塔低声说道。
    (本章完)

 第43章 袭击的线索（感谢龙亥打赏起点币）

    第43章 袭击的线索（感谢龙亥打赏起点币）
    “‘蔷薇主教’？又是极光会那帮渣滓？”
    伦纳德闻言，脱口而出。
    自从上次查尼斯门事件后，很多线索都指向了极光会，目前值夜者掌握的信息是极光会在这件事里占据了主导地位，而密修会只是从旁帮衬的角色。
    为了更好地应对这些家伙，在圣堂的协助下，包括伦纳德在内的所有廷根市值夜者都仔细学习了“秘祈人”途径低序列和中序列的所有魔药名称和基本特点。
    所以伦纳德在听到蔷薇主教四个字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又是极光会的锅。
    “是的。”
    洛洛塔点了点头：“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此人很可能是极光会在阿霍瓦郡的神使‘c先生。’”
    “你的意思是那自爆的老裁缝是c先生？”伦纳德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一个极光会的神使藏在阿霍瓦郡警察厅眼皮子下面，这怎么听都觉得离奇。
    “并不是。”
    洛洛塔否认了伦纳德的猜测：“如果是c先生亲自出手，你和邓恩大概率已经殉职了。”
    “这小姑娘说的没错，如果你当时没有听我的话回去找邓恩，你已经死了……”
    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伦纳德悚然一惊。
    原来是这样……
    但洛洛塔却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变化，只是继续说道：
    “事实上，那名自爆的老者根本和裁缝店没有一点关系，甚至都不是廷根本地人——我们猜测他应该是某位被洗脑的极光会外围成员，自愿接受了‘c先生’血肉的植入、扮演了操控灵体和袭击你们的媒介。”
    “那名被杀害的女士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伦纳德追问了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她才是裁缝店的店主，准确来说是新任店主，以前这间裁缝店是她爷爷的。”
    “在她死后，立刻又被奴役了魂魄、去往了美特斯·邦威所在的询问室，扮演了诱饵的角色。”
    “美特斯·邦威？为什么去找他？”伦纳德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目前只知道他的星灵体受到了浸润、出现了轻度的死灵化，目前影响已经清除……虽然美特斯的嫌疑仍然不能排除，但这很可能是一种混淆视听的做法。根据戴莉·西蒙妮女士的反馈，那名女士的灵魂很可能已被销毁、以防止在值夜者可能的通灵中暴露更多的信息。”
    说到这里，洛洛塔叹了口气。
    “这帮混账。”伦纳德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
    此刻他已经能将想到极光会这些疯子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外乎就是报复和发泄。
    先前值夜者们曾经联合其它教会对极光会展开了大范围的搜捕和围剿，但是只抓获了少量的序列9成员，连一个序列8的非凡者都没有抓到。
    因为查尼斯门的防守力量不够，最终他们只能暂时停止了搜捕，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那些被抓获的邪教徒的审讯上面。
    “洛洛塔女士，能不能向圣堂申请更强的支援力量对阿霍瓦郡的极光会展开一次深度执法？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被极光会给耗死。”
    伦纳德提议道。
    “其实你和我想到了一起。不瞒你说，今晚的事情刚刚一出现，我就给贝克兰德发了电报。但奇怪的是，圣堂指示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完成对在裁缝铺缴获的那件神奇物品的分析……”
    阿霍瓦郡警察厅对面，伍德维尔旅店。
    刚刚被从警察厅转移到此处没多久的罗杰一边吃着从餐厅取来的黑胡椒煎小牛排、迪西馅饼，一边满脸惬意地喝着甜冰茶、欣赏着廷根市灯火闪烁的夜景。
    “真别说，从高处看，夜晚的廷根比我想象的美，很像以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种欧洲小镇的风貌。”
    与至今为止尚不清楚穿越真相的克莱恩不同，罗杰目前的心态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享受生活，同时努力变强、争取能赶在末日之前成为可以上桌打牌的伟大存在之一。“咚咚咚。”
    正在他浮想联翩时，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哪位？”
    罗杰站起身来，谨慎地对着外面问道。
    “我，克莱恩·莫雷蒂。”外面传来了克莱恩的声音。
    出于谨慎，罗杰没有着急开门，而是通过抛硬币的方式确认了一下没有问题，才帮克莱恩打开了门。
    克莱恩的神情有些疲惫，罗杰后退将他请进了房间。
    “吃饭了吗？”罗杰问道。
    “吃……嗯，其实有点没太吃饱。”克莱恩看到了桌上的迪西馅饼和甜冰茶，咽了口唾沫。
    毕竟这可是被戏称为愚者套餐的存在，罗杰经过这段时间的尝试，不得不承认克莱恩的品味确实不错，所以也将这两样东西纳入了自己的食谱之中。
    罗杰笑了起来，他开门喊住了从外面路过的客房服务生，帮克莱恩也叫了一份同样的餐点。
    反正都是黑夜教会出钱，公费吃喝这种事，克莱恩和罗杰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对了，你来找我干嘛？”罗杰看着狼吞虎咽的克莱恩，有些奇怪地问道。
    “对了，艹。”
    克莱恩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一拍桌子。
    “美特斯，你们极光会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你负责管住他们的吗？”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极光会是什么？我不知道。”罗杰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顿时四下环顾起来。
    “不用装了，这客房里没有问题。”克莱恩清了清嗓子，然后和罗杰讲述了一遍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当然，他没有讲得太详细，只说了可能是c先生的人袭击了邓恩和伦纳德，并且导致他们进了医院。
    眼见克莱恩主动说了这些案件内情，罗杰也不再怀疑，他一边在脑中快速地将事情的各条线索做着串联，一边对着克莱恩答道：
    “我上次和c先生沟通过一次，也提醒过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次他突然犯病，很可能是因为有外部因素的影响。”
    “什么外部因素？”克莱恩有些没懂。
    “有一名极光会的圣者来了廷根，不排除c先生是在邀功或者想借此谋取好处。”罗杰分析道。
    “圣者？”
    克莱恩吃了一惊，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圣堂并没有同意立刻对极光会的行动方案，应该正是收到了这一消息做出的保险措施。
    考虑到廷根属于人口稠密区，再加上极光会人均脑子有点大病，在这里和一位圣者开战很可能导致大量平民的死伤。
    如果是那样，黑夜教会在整个阿霍瓦郡的信仰基础都将受到威胁，所以即便圣堂要派出序列4以上的高级执事前来监视对方，也必须保密、不能让中低序列的值夜者轻易知道。
    “嗯，那这件事情先不说了。”
    克莱恩很自觉地转移了话题，他对着罗杰继续说道：
    “对了，关于今天袭击你的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本章完)

 第44章 封印物2351

    第44章 封印物2-351
    “说说看。”
    罗杰没想到值夜者们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第一个开枪的人不是职业杀手，只是一个欠了债的普通人，有人利用了他的这个软肋，提出付一笔钱、让他在协会的落成仪式上袭击你。”
    “然后他就同意了？还是说里面有非凡者的参与？”罗杰闻言挑了挑眉毛。
    “是的，具体是哪条途径的影响力还需要调查。”克莱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至于后面两个人，则是三联制药公司雇佣的，因为‘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计划采购动物狂犬疫苗的供应商名单中没有他们，这些人才铤而走险。”
    “能够理解。”罗杰没有感觉到意外。
    流浪动物保护和收容并非是仅仅对动物的公益，而是全方位的社会福祉改善，就比如对流浪动物进行收容、统一接种狂犬疫苗，会使人类社区感染狂犬病的风险也大大降低。
    这种影响力一时半刻可能表现不出来，但是过上半年一年的，人感染狂犬病的病例数也会出现大幅度下滑。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狂犬疫苗的商业化起步并不久，不少药业公司都指望在这里面捞上一笔。
    但如果社会上人类感染狂犬病的病例数量得到了抑制，那么平民们钱接种狂犬疫苗的意愿也一定会有所下降。
    这样一来，那些药业公司的选择就变得非常狭隘——要么打价格战，要么重金“赞助研究”、推动政策的推行，要么就直接枪打出头鸟，干掉那些“不懂规矩的人”。
    三联公司明显选择了最不理智、但也是成本最低的那一种。
    但是真相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罗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不相信。
    要知道，因斯·赞格威尔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兰尔乌斯骗来的未婚妻梅高欧丝、让她与真实造物主的投影发生互动、怀上后者的子嗣，然后再让她去往黑荆棘安保公司，逼迫神智原本就不太清醒的邓恩·史密斯取出圣赛琳娜的骨灰、以它来消灭掉真实造物主的子嗣。
    在这个过程中，圣赛琳娜骨灰的力量会受到重创，这也给因斯·赞格威尔后续布置仪式晋升“守夜人”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要实现这个计划，要满足一个基本的先决条件，那就是查尼斯门安防中时不时存在的“符合人类惰性的疏漏”要尽可能地保持下去。
    然而，罗杰这么一个意外因素的出现使得廷根市查尼斯门的安全问题提前进入了圣堂的视线，他们不仅强化了查尼斯门的守卫，更是从圣堂派出了更多的值夜者协助廷根的值夜者小队进行防御。
    因此，对于因斯·赞格威尔这位前黑夜教会大主教来说，他很容易就会注意到袭击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那就是罗杰·亚伯拉罕，并且一定会理所应当地对罗杰进行试探。
    面对宴会上的袭击，罗杰被迫使用出了“聒噪者”的能力，这让因斯获得了不少的信息，而之后值夜者的调查指向了有充分动机的三联制药公司，这也非常符合0-08使用过程中需要尽可能保证的“剧情合理性”。
    与此相比，那第一个拔枪的赌棍，则显得非常违和。
    因为他的存在，整起事件被引入了超自然的因素、令值夜者再次参与其中，这不太可能是因斯所为，否则就是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看来有必要问问阿蒙，祂或许知道什么。”
    罗杰心中暗暗盘算起来，他开口询问起克莱恩：
    “你们还准备把我在这旅店关多久？”
    “就如我上次所说，最快一两天，最迟四五天，但是我猜不会超过3天，因为你对威利斯先生在楼上的客房做了什么并不知情。”
    克莱恩耸了耸肩，露出了个“你懂的”的微笑。“不，我能猜到。”罗杰也笑了笑。
    威利斯先生本来就是富豪，平日吃喝用度所费的金钱都高的吓人，再加上现在被安排在了伍德维尔这么一家高档旅店，邓恩·史密斯的经费申请报告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毕竟威利斯先生是配合警方调查，在他被保护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有耽误生意的情况出现，所以警方理应为他的开销买单。
    再加上这位商人本来就对廷根市的警察有所不满，要是对他克扣经费，等他回去免不了会一顿春秋笔法、在各个渠道宣传阿霍瓦郡警察厅的无能。
    听到克莱恩这么说，罗杰只能暂时作罢、待回到家以后再做打算。
    ……
    佐特兰街36号，黑荆棘安保公司楼下。
    戴莉·西蒙妮、科恩黎·怀特和另外两名从圣堂来的值夜者正在对先前在裁缝铺缴获的那件儿童绘板进行测试。
    「是否可记录和描述：是。
    「测试对象外观为8开大小的木质儿童绘板，虽然不包含纸张，但是所有接触到这绘板的纸张都会受其影响，甚至直接在绘板上绘画也有效果…
    「测试对象目前已经被确认具有的功能有：召唤灵体解答问题，与亡灵进行等价交易、让它们完成持有者所提出的条件…
    「…对于新近死亡的灵，该对象疑似可以将其直接奴役甚至将其销毁，但从发现该对象的现场来看，疑似需要达成某种未知的先决条件…
    「该对象的副作用是，如果脱离收容条件超过10分钟，则会开始影响周围10米以内人员的心智、使他们的认知出现混淆，无法正确区分亡者与生者的区别…
    「鉴于邓恩·史密斯与伦纳德·米切尔在现场靠近该对象已超过了这一时限，所以测试组对前者进行了测试，确认其并未出现异常。这一例外或许与邓恩·史密斯的昏迷有关…
    「伦纳德·米切尔的测试仍待进行……」
    科恩黎快速在纸上记录着测试结果，而后又翻了一页，继续写道：
    「收容条件：
    「目前已发现查尼斯门可以对该物品实现有效封印，除此以外测试组已观察到纯银质容器对其也有收容作用，但白银的最小厚度不能低于5公分。
    「至于其它材质是否能够实现封印、需要何种规格，仍然需要确认。
    「根据黑夜女神教会封印物命名法，该物品的编号暂时被确定为2-351，代号为…」
    科恩黎抬起头，看向了戴莉·西蒙妮：
    “戴莉女士，这东西叫什么好？”
    戴莉·西蒙妮思考了一会儿答道：
    “就先叫‘通灵绘板’吧。”
    (本章完)

 第45章 圣者的邀请

    第45章 圣者的邀请
    “通灵绘板？通灵……”
    科恩黎缓慢念叨着，这个词组的后半部分是用来描述物体本身的外观，而前半部分则是用来说明它的神秘学特性。
    但“通灵”二字还让科恩黎想到了别的，那就是戴莉·西蒙妮所在的“通灵者”序列名称。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戴莉，后者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件物品应该和‘通灵者’有关，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它之间存在的奇妙联系……令我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那种联系。”
    占为己有？
    科恩黎听得心中一惊，但旋即便看到戴莉女士将‘通灵绘板’放入了一个崭新的银质盒子中、语气严肃地说道：
    “先将这东西送回查尼斯门，对于伦纳德的测试要尽快进行，我会到场进行配合。”
    所谓的配合就是由她来召唤出灵体，然后通过各种材料来辅助一个仪式魔法、以此来来抚平伦纳德的精神，将他引导入一种半浑噩的状态中。
    而测试的内容则是，伦纳德需要在这种状态中准确说出在场有几个活人以及其中男女的数量。
    这样的辨识会反复10次，如果受试者说出了错误的数字，则会被标记为1次辨识错误。
    按照戴莉建议的衡量标准，若辨识错误1次，则会被标记为“需要继续测试”，若错误2次则为“可疑”并被暂时禁止所有的值夜者执法活动，若错误3次则需要隔离观察，并进行针对性的精神治疗以祛除“通灵绘板”造成的污染。
    邓恩·史密斯在先前的测试中错误了一次，但又很快纠正了过来、通过了第二轮测试。
    “好的，戴莉女士。”
    科恩黎接过装有“通灵绘板”的盒子，点头回应道。
    ……
    “终于可以回家了么？”
    第三天的大清早，罗杰收到了保护解除的消息。
    “是的。”
    克莱恩手上握着一长串账单，站在客房门口、面色古怪。
    “威利斯先生了多少钱？”罗杰看到他这幅样子，很合时宜地问道。
    “不算住宿费用的话，400金镑多一点。”
    克莱恩叹了口气，这笔钱都足以彻底买下半套水仙街的联排房屋了。
    “想开点，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不懂，他没问你们讨要误工费就不错了。”
    罗杰笑眯眯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又问道：
    “威利斯先生人呢？”
    “在外面，准备去西区，你要和他一起去吗？还是先回家？”
    克莱恩反问道。
    罗杰意识到这应该是要去给“流浪动物保护协会”善后，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和他一起去。”
    不得不说，罗杰和威利斯先生遭枪击的事件确实吓跑了一些潜在的投资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协会收到的赞助并没有因此变少。
    和威利斯先生抵达协会办公室后，罗杰粗略地盘点了一下赞助人的名录，发现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和合作名录中的医药公司有关联，再下来就是一些新党的进步派议员，基本上都是希望协会业务正常推进的那一批人士。
    另一方面，他还收到消息，因为买凶杀人未遂，三联公司的一些高管和股东正在接受警方调查——因为这件事情影响颇为恶劣，所以可以预见的是这些人都会受到问责乃至被判刑，哪怕是通过运作避免牢狱之灾，也免不了要付出一大笔钱。不过好在协会的体系和重要人员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也让罗杰松了口气。
    身为常务理事的他很快下达各项命令、安排起接下来的具体事务。
    这一忙就是快十个小时，罗杰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在西区办公室干到天黑，这才终于是有了脱身的机会。
    “家人们，谁懂啊，穿越了还得加班到夜里。”
    站在街口的罗杰满脸写着痛苦，此时的他饥肠辘辘，决定找个地方找点吃喝。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离家这么多天，厨房里那些食材肯定都已经坏掉了。
    鲁恩王国所处的这个时代，冰箱还没有出现，除了那些腌肉以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要现买现吃，无法放超过3天时间。
    好在这里和哈罗德百货公司不算远，罗杰旋即乘坐了公共马车、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了这间在全鲁恩都很出名的百货公司，来到了一层的食品区，点了一杯姜汁啤酒、半只烤鸡和一个三明治，找了个座位吃了起来。
    “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这声音让罗杰有些熟悉，他抬起头来，却意外看见了同样端着一份食物的海纳斯·凡森特。
    似乎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对方难得没有穿他那黑色古典长袍、而是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外套大衣和灰色条纹裤，还戴了一顶很容易遮住脸的大号宽檐礼帽。
    若不是罗杰认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嗓音和黑眼圈，估计一时半会都认不出这位占卜俱乐部曾经的知名占卜家。
    “没有，请坐。”罗杰知道对方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话要说，便神色如常地摇了摇头。
    “没事吧？”海纳斯将一块面包拿起、挡住了自己的嘴巴，低声说道。
    “没什么事，话说你径直这样来找我，不怕被官方非凡者发现么？”
    罗杰有些不解，如果不出意外，海纳斯·凡森特已经是在值夜者的重点调查名单上了。
    虽然对方做了伪装，但径直这样过来找到自己，确实还是有些冒险。
    难不成是邓恩·史密斯受伤了，极光会又不知道怂字怎么写了？
    罗杰正腹诽间，却听见海纳斯再次开口：
    “有重要的事。等下吃完饭你和我走，c先生想见你。”
    c先生……应该是圣者想要见我吧？
    罗杰立刻想起了两天前对方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看来那位圣者很着急啊……”
    罗杰心中暗道，表面上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浑然没有畏惧，不说自己的能力早已冷却完毕，若对方真的想对自己不利，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要么就是有所求，要么就是有所顾忌。
    无论哪一项，对于罗杰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点，最起码能带给他更多情报。
    “那我先走一步，等下直接到盥洗室附近的垃圾清运口，我在那里等你。”
    凡森特很快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简单交代了一句，然后将盘子送回柜台、快速离开。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46章 幽暗圣者（周二求追读）

    第46章 幽暗圣者（周二求追读）
    罗杰并没有着急，而是细嚼慢咽地吃光了自己盘中所有的食物，连带鸡翅尖都啃了个干净，这才将盘子送回柜台，又去盥洗室洗了手，这才走出了旁边的一处小门，等待起海纳斯·凡森特。
    比起光鲜亮丽的正门，这处小门则背靠暗巷、承担着清理垃圾和馊水的职责，多少显得有些脏乱。
    待罗杰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之际，一辆满载垃圾的手推车却忽然从他身后驶出。
    “先生，请让一下，不要让垃圾弄脏了您的衣服。”
    一个低沉的声音闯入了罗杰的耳朵。
    “不好意……凡森特先生？”
    罗杰微微一愣，瞳孔一缩。
    他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穿着哈罗德百货公司制服、埋头推着垃圾车的人，基本能够确定这就是海纳斯·凡森特。
    此时的凡森特已经全然不复先前还算整洁的打扮，明显是换了衣服、似乎有掩蔽身份的考量。
    听到罗杰的疑问，凡森特却毫无反应，径直向前走去。
    “是真的因为值夜者的搜查、沦落到来收垃圾了？还是暂时的伪装？”
    罗杰心中五味杂陈，但却没有多少同情。
    毕竟加入极光会这条路是海纳斯·凡森特自己选的，如果真的能够踏踏实实过些苦日子，也总好过到处跟着极光会搞事情、祸害无辜的人。
    “算了，我在期待什么……”想着想着，罗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从今天凡森特主动联络自己来看，他肯定还在为极光会效力，所以这种“美好期盼”显然是不可能的。
    罗杰双手插兜，不近不远地跟着推着垃圾车的凡森特走过了三个背街的巷口，这才看着对方向右一转，进入了一条地下通道。
    他心中一动，同样跟随着进入，只见凡森特正在费劲全身力气卸货、将垃圾倒至一处满是苍蝇的堆放点。
    “往里面一直走，遇到路口就右拐，你很快会见到c先生。”
    穿着垃圾工制服的凡森特低声说道。
    “您不跟我一起去么？”罗杰停下了脚步。
    “垃圾还没拉完，我就不陪了。”
    说罢，凡森特被垃圾的味道呛得微微咳嗽了几声，面色有些发白。
    “好吧。”罗杰点了点头，继续往里面走去。
    这条路与上次那看起来像是地下工事的通道有所不同，看起来应该是排水设施的一部分，沿途的墙壁时不时地散发出古怪的臭味和潮湿的气息。
    “看来这段时间三大教会的围剿力度不低，极光会的办公标准都下降了……”
    罗杰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就着沿途极度昏暗的油灯，向前行进着。
    在右拐两次以后，罗杰终于来到了一处近乎完全黑暗的区域，除了那时不时传出的滴水声外、仅有一间木质小门的背后隐约传出人的声音。
    罗杰试着推了下门，发现门没有锁，便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太大、但却异常整洁的房间，四处都亮着白色的蜡烛，丝毫没有先前外面的古怪气味。
    除了他之外，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一名是双膝跪地、戴着山羊头面具、身材高大的c先生，而在门口则站着先前罗杰在非凡者聚会上见过的那名木偶面具、灰色西装的侍者。
    c先生正前方的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位年轻人、将手放在前者的头上，喃喃低语。
    与此同时，c先生的肩头微微起伏，罗杰可以听出明显的啜泣声。
    “真是位美人……果然极光会的高层没有一个长得丑的。”
    罗杰不自觉地在内心中感叹道。这青年人的五官长相极为出色，比绝大多数的女性都要柔美，但他的脸上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幽暗帘幕、全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听到罗杰进来，c先生低声告罪，而后站起身来，走向了他。
    “美特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c先生声音有些颤抖地寒暄了一句，而后转过了身，语气郑重道：
    “这位是我们极光会在贝克兰德的幽暗圣者，克斯玛阁下。”
    “见过克斯玛阁下。”
    罗杰摘下宽檐礼帽、点头致意，幽暗圣者的名号他有些印象，是一位“秘祈人”途径序列4的“黑骑士”。
    面对圣者，罗杰展现出了足够的尊敬，但是他并没有像先前c先生那样对克斯玛行跪地礼，而是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
    “美特斯，见到圣者要行礼。”
    c先生认为罗杰是第一次见到圣者层次的非凡者、不懂规矩，所以有些紧张地提醒道。
    他不知道的是，罗杰真实地面对过天使之王，圣者带来的压迫感和阿蒙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幽暗圣者”却主动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他不必。”那声音极为悦耳，比起c先生犹有过之。
    “是，克斯玛阁下，是我唐突了。”
    c先生心中一惊，连忙应声道，同时心中迅速被疑惑充满、搞不懂为何罗杰能有此待遇。
    “美特斯·邦威，很有趣的名字。”
    克斯玛一步步走上前来，站在了罗杰的面前。
    “把手伸出来。”
    罗杰闻言，心中顿时紧绷起来、充满了戒备。
    但他却没有违背克斯玛的要求，伸出了右手，和对方的右手虚握了一下。
    “什么……”
    在那一瞬间，罗杰感觉到了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乍一听有些像书页翻动的声音，但仔细听去却像人在低声说话。
    那话语并不是鲁恩语，反而有些像巨人语，但语句却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让原本就不擅长巨人语的罗杰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但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所有的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罗杰感觉到自己的“聒噪者”魔药出现了大幅度的消化。
    “克斯玛阁下，刚才那是什么？”罗杰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身上果然有主的恩赐，具备‘倾听’的潜能。‘c’说的都是真的。”
    “幽暗圣者”克斯玛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等等，刚才那难不成是真实造物主的声音？祂不是被禁言了么？还有刚才的魔药消化感是怎么回事？”
    罗杰心头疑惑陡生，但却一言不发，看向了克斯玛、等待他解惑。
    朋友们，又到每周二考核了，烦请大家追读到最新章节、拉到排名页，作者感激不尽！
    (本章完)

 第47章 肥羊上门，连吃带拿（求追读）

    第47章 肥羊上门，连吃带拿（求追读）
    “你应该很疑惑，为什么你会获得主的恩赐，以及为什么你在获得了如此的殊荣后、却也仍像别的‘倾听者’那样，听不到主的耳语？”克斯玛缓缓道。
    “是的，阁下，我很好奇。”罗杰诚恳点头，他是真的想听听圣者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完整掌握了“秘祈人”的力量，开始对“倾听者”进行消化，但或许是因为听不到真造耳语的缘故，他获得的收益反馈非常之小、力量提升不大。
    “这一切都是因为，主在你身上看到了新的可能，你是个特殊的存在。”克斯玛的声音忽然出现了一点波澜。
    此言一出，罗杰神色微变，但c先生则是极为惊讶地看向了克斯玛。
    “你应该知道，长期以来七神都忌惮着我主的威能。尤其是那些背叛者们，一直在联手防备我主、阻止祂降临世间。
    “但主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突破这一切的希望，并为之深深触动，为此陷入了沉思和静默。
    “祂亦给予了你伟大的恩赐，让你有希望成为祂的降临容器。美特斯，我的孩子，你应该为此感到荣耀。”
    听到克斯玛充满谜语人特色的描述，罗杰微微皱眉。
    虽然克斯玛极有可能只是站在他的角度对事情做出了解读，但如果对方没有说谎，那么事情的本质很可能和自己先前想的有些出入。
    他隐约猜到了点什么，再次开口问道：
    “那么，我刚才听到的是什么？”
    克斯玛笑了起来：
    “那是我‘共享’给你的、半神层次的听觉，但相信我，目前只有你成功‘听到’。”
    “我们做了一些努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重新唤起了我主说话的欲望——哪怕非常微弱。这些神谕在半神以下仍然无法听到，而且内容支离破碎、很难解读。
    “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知道了，我主在追寻着你，对你有着特别的宠爱。”
    神特么宠爱，哦不对，这好像还真是神的宠爱……
    罗杰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尿战，他已经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在查尼斯门事件的袭击中，他通过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放逐了塞缪尔·施密特、压制了牧者邪心，并且在阿蒙“欺诈”的帮助下，将这东西吞进了肚子里。
    而与他猜测的不同之处在于，“真实造物主”并非是因为塞缪尔·施密特被放逐而被切断了自身与“倾听者”们的联络，而是因为感受到了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并因此陷入了震骇、单纯地不敢继续说话，而这也与阿蒙所说的吻合。
    好在因为塞缪尔·施密特太过弱小，所以这种感受的联结极其微弱、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消失掉，否则“真实造物主”极有可能直接暴毙。
    在此之后，极光会的高层应该付出了很昂贵的代价——不排除动用了不止一件1级甚至0级封印物，这才“刺激”到了“真实造物主”，让祂重新开始了不清晰、碎片化的呓语。
    这些呓语中似乎透露出了一种渴望，那就是“真实造物主”在寻求对罗杰的“聚合”。
    而罗杰先前吞食“牧者邪心”的事件，不排除有这位序列0真神的谋划，也即是试图将罗杰潜移默化地同化。
    但这后面是否有其祂神话生物的参与……例如那位最强大的“观众”，仍然需要进一步确认。
    “那照这么说来，刚才那种魔药的消化反应应该源自真实造物主和我讲话时听到的、源自于格赫罗斯的声音……亦或者是源质的作用。只不过现在我才序列8、力量没有完全解放，否则我的魔药肯定会彻底消化。”
    “真不愧是诡秘三大疯神之一，别管是犹格·索托斯还是格赫罗斯，都绝对不是祂有实力图谋的。”
    罗杰感到有些好笑，他对着“幽暗圣者”克斯玛继续问道：
    “那么，克斯玛阁下，我应该怎么做？”
    那面部笼罩着一层朦胧黑纱的英俊青年再次开口：
    “你的案例在历史上从未有过，缺乏前车之鉴。“所以我与其他几位圣者商量过，你可以继续走你原有的路——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助你析出非凡特性、重新走上‘秘祈人’途径。
    “当然，这样会有很大的风险，你可以自己考量。”
    析出非凡特性……无暗者层次或以上的封印物么？
    罗杰心中暗自揣测，然而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摇了摇头：
    “感谢您的好意，克斯玛阁下，但我还是想走我自己的路。”
    “可以。”
    克斯玛轻轻颔首：“另一方面，从今天开始，你脱离‘c’的管辖，获得特别神使的职位。”
    “特别神使？”罗杰有些疑惑。
    “对，也即是你享有神使的所有权利，但却不用管辖任何一个片区。必要时其他神使都必须配合你的要求——除非有圣者出手干涉。
    “若需要保护，你可以直接通过我的信使联络我。”
    克斯玛微笑道。
    “赞美您，克斯玛阁下。”
    罗杰表面上恭敬响应，但是内心里却不以为然。
    极光会这种行为几乎等同于是养猪：给吃最好的、喝最好的，然后养肥了杀，让“真实造物主”将罗杰彻底整合。
    然而仅凭真实造物主，想整合自己是根本没有机会的，除非祂能够想出解决“万物归一者”污染的办法。
    无论如何，那都是不可能的。
    但罗杰还是欣然接受了“特别神使”的任命，毕竟原本他加入极光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薅羊毛，而眼下肥羊送上门来，他怎么可能不要？
    “我能否请求一件神奇物品？”他毫无压力地开口道。
    c先生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罗杰竟然这么脸大，刚一接受任命就要连吃带拿。
    “可以，c，去把你手头上所有的封印物都拿出来给美特斯挑选。”克斯玛浑不在意，他转向c先生、吩咐道。
    “是，克斯玛阁下。”
    c先生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令木偶面具侍者前去库房、拿来了四件封印物。
    “只有四件……c先生实力不太行嘛。”
    在罗杰原本的考虑中，阿霍瓦郡这么大一片辖区，c先生又是有资格晋升序列5的神使，怎么着都应该有六件封印物才对，没想到只有这么一点。
    但随着他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封印物们，却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神色。
    朋友们，新书期每天的追读都特别关键，所以恳请读者老爷们不要养书，要养的话建议上架以后再养，感谢感谢，作者给大家鞠躬了。
    (本章完)

 第48章 再来一次

    第48章 再来一次
    眼前的四件神奇物品分别是一本白皮书、一把暗红色左轮手枪、一顶黑色宽檐礼帽和一副钢制平光眼镜。
    仅仅从外观上来看，罗杰意识到那左轮手枪应该是可以用来发动攻击的神奇物品，而那眼镜则很可能附带某种洞察效果。
    至于那白皮书和宽檐礼帽罗杰则猜不出来，他只感觉那帽子的款式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
    那木偶侍者开口向罗杰介绍起了这些东西：
    “这把手枪名为‘纵火者左轮’，一共具备6次射击机会，可以随机发射出火球或者火鸦，同时还有15%的概率发射出加强版的大火球，但消耗2次射击机会。”
    “它的副作用则是，从第3次射击开始，之后每一次射击都会抽取持有者越来越多的生命力，若触发了大火球效果，则抽取生命力翻倍。”
    罗杰轻轻摇了摇头，这一看就是“猎人”途径“纵火家”相关的神奇物品。
    安全限度内，3发的射击机会能做的事情太少，尤其是在面对多个敌人的时候，哪怕是6发都捉襟见肘。
    而且罗杰现在不缺攻击手段，所以这样东西可以暂且放下。
    “‘窃密奥术书’，可以窃取最多三个敌方能力并记录在案、保持十分钟的时间。
    “对目标越是了解，越容易窃取到自己想要的能力，若目标序列达到5甚至更高，则失败几率随之递增。”
    盗火人……罗杰轻轻颔首，这件东西他有点想要。
    “副作用呢？”
    “它每天必须最少使用一次，否则会反过来窃取持有者一项所有物，包括但不限于非凡能力。”侍者缓慢道。
    “包括但不限于非凡能力，这是不是包括了心脏和大脑……或者别的东西？？”
    罗杰闻言顿时有些头痛，若是只是被窃取非凡能力也就罢了，要是不小心窃取到了重要器官……或者有极其微小的概率，是他身上的“审判之星”高序列非凡特性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当然他也可以每天找些非凡者偷着玩，但这样需要碰运气，而且不能保证安全的结果。
    “继续说，那宽檐礼帽是做什么用的？”罗杰点了点头。
    “占星人礼帽，可以让持有者短暂获得观星能力，能够进行星体占卜、干扰占卜和提升灵性直觉，还可以通过直接喂养血液来锁定血液主人的行踪。
    “副作用是使用越多，精神越容易出现异常。”
    这明显是“学徒”途径的非凡特性，但罗杰手上还有2件收容起来的“占星人”非凡特性，这样的东西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做上一件。
    再加上现在他所掌握的占星能力并不比“占星人”差多少，所以“占星人礼帽”未免有些鸡肋。
    “最后一件，解密人眼镜。”
    “可以加强灵性和神秘学知识掌握，同时提高观察、联想和推导能力，足以辅助佩戴者在一段时间内获得对梦境、幻象和敌人方位的解密。
    “副作用则是单次佩戴时间不能超过20分钟，否则会令佩戴者陷入幻觉和无法控制的猜疑，严重的时候可能导致谋杀他人甚至自杀。”
    两件“偷盗者”途径神奇物品，一件“猎人”途径，一件“学徒”途径，三件序列7，一件序列6。
    “猎人”途径和“学徒”途径自然是不考虑，罗杰旋即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件“偷盗者”途径的非凡物品上。
    略一思考，他忍痛将目光从“窃密奥术书”上移开，指了指“解密人眼镜”。
    “我要它。”
    虽然序列6的偷盗者能力确实非常诱人，但这东西副作用太大，而且比起强化直接的对敌能力，当下的罗杰更加需要加强自身的解密能力。
    现在的他已经暴露在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视线里，目前对方还停留在试探阶段，不排除接下来会给他制造更多的麻烦，甚至直接动用“看门人”的死灵召唤能力来杀罗杰。
    这固然要冒一定风险，但好处在于不用亲自露面，而且成功的几率并不算低。万一对方提前布置，使罗杰的“万物归一者”能力进入了冷却，那么他依然有可能饮恨。
    面对0-08“阿勒苏霍德之笔”制造的迷雾，防范永远比拆招更加重要，更别说罗杰原本掌握的信息就不算少，所以“解密人眼镜”肯定会发挥不小的作用。
    另一方面，罗杰还有一件事想要搞明白。
    就是先前他对“愚者”进行祈祷的时候，为什么会在“灵性之墙”内召唤出独属于“源堡”之上的灰雾。
    “美特斯……”
    看到罗杰的选择，c先生顿时露出了难色。
    这件“解密人眼镜”对他也有作用。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交给罗杰这位昨天还是他的手下、而今日就忽然高他半级的“特别神使”。
    “c，虽然你在进攻查尼斯门的事情上有罪，但你仍有机会晋升‘牧羊人’。”
    就在此时，“幽暗圣者”克斯玛忽然出声，语气半是冷厉半是安抚。
    原本苦着脸的c先生听到这话，立刻喜上眉梢。
    这意味着克斯玛可以暂时不再追究自己的罪过，而且这件“解密人眼镜”可以算作兑换“牧羊人”非凡特性的功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划算了！
    另一方面，他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
    方才“幽暗圣者”克斯玛的语气中分明带有警告。
    “看来几位圣者是真的非常看重美特斯……以后得好好巴结一下他。”
    c先生在心中暗道。
    罗杰在与克斯玛和c先生分别道谢后，试着将眼镜戴在了鼻梁之上。
    “枪击……三联公司……”
    “因斯……兰尔乌斯……”
    无数原本支离破碎的信息忽然肉眼可见地有了关联，一个没有根据的想法在罗杰的脑中浮现而出。
    他摘下眼镜，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等下还是得去找一趟阿蒙。”
    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所有的线索都在提示罗杰，去“一家人酒吧”是有必要的做法。
    至于值夜者的监视，他倒是不太担心。
    阿蒙所在的那个街区已经近乎完全被祂黑掉了，如果值夜者有能耐早就发现那一带的异常了。
    “对了……还有件事。”
    罗杰抬头看向了克斯玛，开口问道：
    “尊敬的克斯玛阁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不知怎的，克斯玛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异样。
    “能否让我再聆听一次我主的神谕？”
    罗杰的微笑，和煦得像3月的春风。
    (本章完)

 第49章 购买情报

    第49章 购买情报
    “‘聒噪者’魔药完全消化了……”
    罗杰走在廷根市的街道上，心情大好。
    虽然刚才“真实造物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被动地“倾听”了几秒钟罗杰身上发出的“噪音”，这也已经足够了。
    “果然白嫖谁都不如白嫖神话生物……‘真实造物主’估计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祂也必须要当一回‘倾听者’。”
    没有办法，既然这位序列0的神祇在图谋他自己上的力量，那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投资。
    只不过这投资的过程有一点点折磨而已……
    当下尽管是七月，但是鲁恩因为气候问题，夜里一点都不热。
    因为白天下过雨，所以哪怕是穿着正装外套，罗杰都能感觉到一丝寒意。
    他将一只手揣进兜里，另外一只手扬起，拦下了一辆路边的出租马车。
    这种类似于前世出租车一样的公共交通工具，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起，但考虑到这个点公共马车已经不太好找，所以罗杰也决定忍痛奢侈一把。
    “先生，请问要去哪里？”
    马车夫麻利下车，态度恭敬地为罗杰打开了马车门。
    “唔……去大学区，麦斯威尔路。”
    罗杰并没有将“定位”选到“一家人酒吧”前，而是隔了一个街口，这是为了马车夫的安全考虑。
    毕竟，那里可全是阿蒙。
    不得不说，比起每一站都要上下乘客的公共马车，私人的出租马车确实快了很多。
    罗杰仅仅是小憩了一会儿，车便已经停下。
    “到了，先生。”马车夫恭敬道。
    “你在这里不要走，不要去其它地方，就在这里等我回来，不会太久。
    罗杰跳下马车，确定了周围安全后，严肃叮嘱起了马车夫。
    “好的，先生，您尽管去。”
    马车夫一听罗杰还要返程，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位有钱的主顾，便恭敬答道。
    罗杰越过邮政所、与里面正准备打烊的制服阿蒙遥遥点头致意、随即便来到了“一家人酒吧”。
    今天这里并没有传出小提琴的声音，反而是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似乎是有人在里面唱歌。
    罗杰心中一动，他想到了“审判之星”途径的序列7魔药名称。
    “歌手”。
    “话说回来，克莱恩应该差不多能够晋升‘小丑’了吧？”
    罗杰暗自笑了笑，推开了门。
    今天“一家人酒吧”里面的人没有上次多，但是却有一位歌唱家打扮的阿蒙正在唱着一首曲调悠扬、但有些悲怆的歌曲。
    “天体海洋的岛屿，
    “在支持万物的大气云雾中悬浮。
    “但此刻，神圣的宇宙仍然是混乱和灾难的渊薮。
    “因为你尚未诞生，只有以恶造恶的暴力……”（注）
    很符合末日氛围的歌曲……“你”指的又是哪位？
    罗杰心中泛起了思索。
    与他上次到来时不同，这次所有的阿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继续各自喝酒、或欣赏音乐，似乎是已经接受了他这位与众不同的客人。
    而在吧台后面，则仍然站着先前那名酒保阿蒙。
    此刻祂正熟练地将一杯鸡尾酒点缀上最后的柠檬，而后推向了一处无人的座位。
    那正是罗杰上回爱喝的那一款。
    罗杰会意，也不客气，他径直走过去坐下，端起了酒杯。
    “今天来有什么事？”
    虽然阿蒙明显是已经知道了罗杰要来，但还是明知故问道。
    “有一些事情想要打听。”
    “那杯酒不是免费的。”阿蒙闻言，忽然作声道。
    “多少钱？”此刻罗杰非常庆幸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喝。“1个金镑，本店定价从未改变。”酒保阿蒙的嘴角上翘。
    “……”
    罗杰轻轻咳嗽一声，他从身上掏出1镑的纸币，递给阿蒙。
    就当是钱买信息吧……
    毕竟面前这位可是最顶级的“解密学者”，这么一想倒也不亏。
    他将手里的酒抿了一大口，感受了下里面的特殊香气，这才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被枪击的事吧？”
    “知道，我当时在宴会场上。”阿蒙笑道，祂似乎很享受罗杰的表情。
    “……我想知道那三名枪手的来路，当然，不是表面上的那种来路。”
    罗杰咽了口唾沫，继续询问起来。
    “这得分开来说。”
    阿蒙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说道：
    “那两批枪手从表面上来看毫无关系，但实际上关系还不浅。这种关系并非是单纯的对立或是统一，而是二者兼具。”
    “二者兼具……”
    罗杰仔细品味着这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东西，继续追问道：
    “你继续说。”
    “三联公司是被利用的，有人想要试探你——虽然现在想要试探你的不止一位，但是他确实是最自不量力的一个。
    “即便如此，你也必须小心他，因为那人手里有你无法想象的底牌。”
    这是在提醒我因斯·赞格威尔的存在……话说苟三家说话都这么藏一半露一半吗？
    罗杰点了点头：“那第一名枪手呢，是谁收买了他？”
    “心理炼金会，其实他们的目标原本不是你，而是别的人。只不过被我先一步察觉，将袭击者和被袭击者同时替换掉了而已。”
    阿蒙这次没有避讳，大方承认道。
    随即祂又补充了一句：
    “顺便纠正你一下，那不是收买，而是催眠。”
    “催眠师？”
    罗杰立刻想到了“观众”途径的序列6魔药名称，心头有些恍然。
    “心理暗示”+“心理学隐身”！
    如此一来确实能够说明为什么那名赌鬼丝毫记不起自己委托人的形象……不，有可能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被暗示了。
    也就是说那“委托”发生在更早之前，只是在赌鬼的记忆中是先有人请自己喝酒，然后他才听到了委托，事实情况很可能截然相反。
    “谢谢。不过你这是在提醒我吗？”
    罗杰大感奇怪，如果阿蒙真要提醒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直接来告诉自己即可。
    “这只是一方面。
    “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我有的时候，也会犯傻。”
    阿蒙的单片眼镜反射出了煤气灯的光芒，祂难得地微微叹了口气，不愿意再说太多。
    罗杰看到阿蒙的反应，微微一愣。
    确实，那名赌鬼枪手的射击确实起到了提醒罗杰的作用，但是如果仅仅这样来讲，他总还感觉缺少点什么要素。
    这只能解释两批杀手之间的“对立”，而解释不了“统一”。
    “等等。”
    他忽然意识到了某个关键。
    如果说0-08的布局是三联公司袭击自己的最根源理由，那么阿蒙的行为也很可能并非出自完全的自主意识。
    这样一来，表面上的对立在深层次就变得统一，因为这绝不单纯是0-08想要通过逆转剧情写死因斯·赞格威尔那么简单，而是两股“作家”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
    “难不成是亚当也参与在了这里面？”
    罗杰灵机一动，又开口追问道：
    “能否告诉我，心理炼金会本来是想杀谁？”
    （注：雪莱《自由颂》。）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50章 猫说话了（感谢书友20240401193812328的打赏）

    第50章 猫说话了（感谢书友20240401193812328的打赏）
    “约翰·梅纳德。你应该在报纸上听说过他，是廷根市议会的议员。”
    罗杰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先是一愣，他仔细回忆了一番，眼睛霍然亮起。
    这是原著中那名被魔女雪伦夫人害死的廷根市市议员！
    因为涉及到超凡力量的存在，邓恩·史密斯带队出动搜查，但却低估了任务的危险性。
    最终，科恩黎死亡，邓恩服食了他的“不眠者”非凡特性。
    这一行为阻滞了他原本已经开始的消化进程，为之后不明不白地将圣赛琳娜骨灰带离了查尼斯门埋下了伏笔。
    “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存在，因斯被迫提前开始了在邓恩身上的布局……但这却被阿蒙‘无意间’阻止和拖延了下去。”
    罗杰摩挲着下巴，此刻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邓恩·史密斯在爆炸之中受了伤！
    “受伤代表着暂时出不了任务，但相对的，‘扮演’也将陷入停滞……”
    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谁的手笔，只觉得廷根市这水浑得要命。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亚当似乎改变了主意，不排除这位“观众”途径的天使之王想要提前在廷根市收割0-08。
    而至于祂为什么不直接降临干掉因斯，罗杰并不知晓，他只相信对方的所有行为都不是毫无意义。
    “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梅高欧丝的受孕还未完成，若仅仅只是邓恩的意识出现问题，根本不具备将圣赛琳娜骨灰带出查尼斯门的条件。”
    不说查尼斯门现在还有三名来自圣堂的值夜者协助守护，哪怕就是这些人不存在，因斯的谋划也不会成功。
    所以，罗杰觉得因斯肯定还有什么布置被自己忽略了。
    似乎是看出了罗杰的想法，阿蒙笑了起来：
    “说实话，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强，而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但我可以提醒你，整件事情里面还有一个伏笔是你所没有发现的。”
    祂指了指罗杰胸口别着的眼镜：
    “那是‘解密学者’相关的封印物吧？如果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把那个伏笔找出来，我今天已经告诉你足够多了，本店也要打烊了。”
    罗杰听出了阿蒙送客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好喝。”他由衷夸赞道，而后穿上外套、转身离开了“一家人酒吧”。
    乘坐出租马车回家的路上，罗杰一直在消化阿蒙告诉他的信息。
    他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克莱恩跟进一下兰尔乌斯的情况，以免这家伙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又搞出什么大事，如了因斯的愿望。
    很快，马车抵达了水仙街4号，罗杰忍痛付了将近一个金镑的费用，转身开门、回了家里。
    “咳，咳。”
    连着三天没回家，罗杰明显闻到了食物腐烂的臭味。
    这让罗杰感觉到有些沮丧，折腾了一整天的他现在只想睡觉，然而现在却必须去先将垃圾清理掉。
    他点燃了煤气灯，环顾一圈，却没有见到班迪特的猫影。
    “班迪特？”
    罗杰试着叫了两声，却没有响应。
    “难不成是跑出去找吃的了？”
    罗杰皱起了眉头，他离开前已经在柜子里给班迪特留够了食物，掌握了“开门”的它早已学会了自己取食，根本不会饿着肚子。
    他有些着急地四处翻找起来，却忽然听到高处传来了一个有些幽怨的声音。
    “玩够了？知道回家了？”
    “我艹！！”
    罗杰被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煤气灯的照耀下，他能够隐约看到天板上有两个三角形的影子，明显有只动物正趴在上面。
    他忽然反应过来，惊喜开口道：“班迪特，你会说话了？”
    只见班迪特从柜子上用爪子勾着窗帘爬了下来，这才再次开口道：“这两天你不在家，我没事就去找梅丽莎玩，听她讲故事，听着听着就会说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我只是一只猫……”
    罗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梅丽莎无意间扮演了“导师”的角色，这加速了班迪特“学徒”魔药的消化。
    因为消化的加深，班迪特的智力进一步提升，也因此掌握了说话的能力。
    “对了，你没有在梅丽莎面前讲话吧？”罗杰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没有，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班迪特眨了眨眼睛。
    “什么？”
    “伯努利方程和能量守恒是什么意思？”
    “咳咳……梅丽莎到底给你讲了什么？？？”
    罗杰顿时意识到，那所谓的“故事”里面搞不好包含着什么极为劝退的东西……
    ……
    两天后。
    伦纳德的右侧胳膊挂着石膏绷带、靠坐在病房里接受着戴莉·西蒙妮的测试。
    “……这次是3个人，除了戴莉女士以外，还有洛耀和弗莱。”
    他准确地说出了病房里的活人数量。
    戴莉满意点了点头，他将伦纳德有些涣散的意识重新唤醒，拍了拍他的肩膀。
    “恭喜你，没有问题。”这位真正的“通灵者”笑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回去工作了？”伦纳德有些兴奋。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从病房的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
    “想都别想。
    “你骨折的胳膊还没好，我会帮你找一些有助于恢复的药剂，在你能持枪之前，就先做临时的文员吧。”
    那声音的主人缓缓靠近，伦纳德立刻认出了对方挺拔的鼻梁和幽深的灰色眸子。
    “队长，你没事吧？”
    他下意识问道。
    “没事，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休息两天……只是辛苦戴莉和洛洛塔女士他们了。”
    邓恩·史密斯面色如常。
    “能不能重新考虑下？我可以不参加战斗，只在旁边唱歌也行。”伦纳德有些不死心。
    “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位‘午夜诗人’。”
    邓恩·史密斯的态度非常坚决，他指的是西迦·特昂。
    而就在此时，科恩黎好巧不巧般快步走进了病房，对着邓恩低声说道：
    “队长，刚才市议会的梅纳德议员收到了一封威胁信。警方试图追踪信的来路未果，初步判定其中有非凡因素。”
    “队长……”伦纳德闻言，再次开口。
    但他话说到一半，便被邓恩抬手制止。
    “老实休息，我们很快就回来。”
    (本章完)

 第51章 梅纳德议员的绯闻

    第51章 梅纳德议员的绯闻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些警察是做什么吃的，竟然连一封恐吓信的来源都查不到？
    “更别说这信上明明盖有邮戳……我看廷根市的警察有必要大换血了，简直是一群饭桶！”
    在金梧桐区一处豪华独栋住宅前，一名穿着考究的中年人正对着阿霍瓦郡警察厅的托勒督查大发雷霆。
    这中年人正是廷根市议会的新党议员，约翰·梅纳德。
    佩戴着两颗银星肩章、身材肥胖的托勒督查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嘴上不停道歉，生怕惹恼了眼前这名位高权重的市议员。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对方的身份自己实在是惹不起。
    梅纳德不仅仅是在廷根市深耕超过10年、有望成为下一届市长的资深议员，更别说他的妻子还是贝克兰德一位新党首领、下院议员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被新党利用、趁机发难保守党，经验老道的托勒督查可不想成为他们斗争的炮灰。
    忽然，从对开的别墅铁门处走来了几名同样穿着警服、戴着肩章的警察。
    那为首的男人有着挺拔的鼻梁和温柔冷静的眼神，一双幽深的灰色眸子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深邃感，就像古老森林里乏人问津的湖泊。
    这正是邓恩·史密斯。
    在他的身后跟着克莱恩、“收尸人”弗莱和“午夜诗人”西迦·特昂。
    托勒见到邓恩等人出现，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上前和他们分别握手。
    有了值夜者们当高个子，托勒就可以将锅甩给他们。
    当他见到克莱恩的时候，微微一愣，携着充满善意的眼神和克莱恩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你就已经和我平级了。”托勒看着克莱恩的同样有着两颗星的肩章，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兴许再过两个月，您就要叫我长官了。”克莱恩先是开了句玩笑，而后又补充道：
    “开玩笑的，我只要想起来过去一个月发生过什么都感到后怕。”
    托勒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又很快意识到克莱恩在说一个严肃的话题。
    于是他克制住笑容，开始和邓恩讲述起了这起恐吓信事件的情况。
    那封信是从大学区某个邮筒投递、被邮递员收取后转到了麦斯威尔路的邮政所，然后通过市内分发的渠道送到了梅纳德议员的住宅。
    那里面要求梅纳德议员在最近的一起新党推动的决议草案中投反对票，否则不仅会杀死他，然后还会将他的婚内出轨行为公之于众。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致命的威胁，就像“死前删不干净浏览器记录”的宅男一样，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警方在接到报案后，仔细查验了作为证物的信封表面，却发现那上面只有梅纳德议员和其家中负责取信的仆人的指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写信人、邮递员、麦斯威尔路邮政所的中转操作员……没有一个人的指纹留在那上面。
    托勒也派人去麦斯威尔路邮政所，和那名黑发黑眼、右眼戴有颇为复古单片眼镜的邮政员聊过，得知他们负责半个大学区近乎所有邮筒和信箱的信件揽收，而且这种揽收是24小时一次，在不知道邮递员是谁的情况下，根本无从追溯这封信的来路。
    考虑到这些异常，托勒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需要值夜者来处理的非凡事件。
    “梅纳德议员，您最近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邓恩面色如常地听完托勒的汇报，而后看向了旁边仍然怒气未消的约翰·梅纳德。
    “奇怪的人倒是没有……得罪人的话，身为一名进步派的议员，我经常要做出一些有利于国家和民生的决定，但这毫无疑问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约翰·梅纳德语气平常，但话中包含着不少骄傲的成分。
    事实上，克莱恩知道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官话，就比如在罗杰的流浪动物保护协会成立的过程中，这名市议员还是发挥了一些积极作用的。
    “对了，这封信里面提到您有婚内出轨的行为，这种事确实发生过吗？”此时，一旁的西迦·特昂女士忽然开口问道。
    “这关你什么事？”
    梅纳德议员的语调骤然变高了几分：“我从来没有过出轨的行为，如果你们继续这样胡说八道，我就要向阿霍瓦郡警察厅投诉你们了！”
    “您误会了，我的同事没有说您有婚内出轨的行为，而是从信里的措辞来看，对方是将这句话作为了迫使您就范的筹码。
    “这说明对方是非常熟悉您的人，这或许是一个调查的突破口……”
    邓恩正在解释间，却忽然听到了靴子落地的声音，和一名女性略显高亢的嗓音：
    “约翰，你既然有本事搞那些事情，就不要害怕人知道。
    “我早都已经说过了让你收敛，这下闹得外人都知道了。”
    邓恩和克莱恩等人立刻好事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名丰满白皙的中年妇女从别墅内走了出来，面带着愤怒。
    听她的语气，明显应该是约翰·梅纳德的夫人，那名下院议员的女儿。
    “你在乱说什么……”约翰慌忙出言，想要制止这名女性口中的话。
    克莱恩和西迦则立刻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开始聚精会神地倾听起对方的爆料。
    “就是那个连自己的继子都搞的雪伦……我听说她在政府里面有那种关系的贵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够了，闭嘴！！”
    约翰·梅纳德面红耳赤、大吼道。
    “雪伦……雪伦夫人？”
    邓恩丝毫不关心对方的私生活，而是喃喃自语。
    他以前听过这个名字，是前任霍伊男爵的遗孀，据说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人。
    他适时点了点头，判断这是一个调查突破口，便与吵成一团的梅纳德夫妇告辞，带着自己的队员转身离开了梅纳德议员的宅邸。
    “等等我！”
    托勒督查在心中咆哮道，他紧跟着邓恩出了宅邸。
    “托勒督查，麻烦你最近多派些警力保护一下梅纳德男爵，等待我们调查清楚。”
    路上，邓恩嘱咐道。
    “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
    随着邓恩和托勒等人离开，身穿棕色外套、头戴宽檐礼帽、肩头载着一只胖嘟嘟虎斑猫的罗杰，从另一侧的街口露出了身影。
    (本章完)

 第52章 对情况的分析

    第52章 对情况的分析
    “啧啧，你们人类是真乱。”
    班迪特低声开口，语气中充满着不解。
    “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面对这些贵族的狗血剧情，罗杰的语气颇为无奈。
    “不过无论如何，初步目的算是达到了。”
    事实上梅纳德议员收到的那封恐吓信，正是他寄的。
    这两天罗杰通过“解密者眼镜”的帮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决定提前让梅纳德议员的事件进入值夜者的视线。
    在发出那封信之前，罗杰特意和阿蒙打了个招呼，让祂将那封信做了特别的处理，确保没有任何可以被追查的线索。
    这样一来，原本没有发作的梅纳德议员事件正式进入了值夜者的视野，而雪伦夫人也将会正式成为被调查的对象。
    在原作中，因斯·赞格威尔的计划是利用雪伦夫人这位序列6的“欢愉魔女”来伏击前来调查梅纳德的邓恩和科恩黎、利用她成功杀死了后者，并促使邓恩·史密斯服用了他析出的“不眠者”非凡特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因斯·赞格威尔要利用心理炼金会提前导致梅纳德议员的死亡，但罗杰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对方似乎很心急。
    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保住梅纳德议员，因为这么做有可能炸出阿蒙所说的、那个“他没有发现的伏笔”。
    另一方面，罗杰也要确认一下亚当是否有参与在整起事件中，多获得一些有关对方目的的蛛丝马迹。
    在克莱恩已经知道“魔女”途径存在的基础上，他肯定会注意到雪伦夫人过去的异常，并引导邓恩·史密斯将其作为非凡者针对。
    要知道，绝大多数的魔女都并非是原生的女性，而是男性在服用了“刺客”魔药后变化的，这不可避免地会留下很多蛛丝马迹。
    例如经历信息和出身缺失、有明显伪造痕迹等，毕竟至少十几二十年的人生被抹去，修补的工作是一定要做的。
    这些痕迹平时不会有人关注，但如果官方力量特别关注这些事情、做过背调，那可就不一样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那位邮政所阿蒙猜出他的打算后，竟然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兴奋”的笑容……
    “先回家吧。对了，最近需要准备晋升序列7的‘歌手’了。”
    罗杰想起这件事就半是兴奋、半是头痛。
    因为这一阶段魔药的辅助材料，品级稍微有一点高……
    由于三柱神封印的缘故，罗杰最多只能了解到下一序列的魔药名称，但就他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格赫罗斯的力量很可能集中在三个核心意象上。
    第一是声音。
    在序列9和序列8的时候，这种声音力量主要表现在给他人的内心制造混乱、发出耳朵可以听到的噪声。
    这些能力大体来说，都是以混乱为主的。
    但是在序列7，“聒噪者”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歌手”，这代表着无序的声音中开始出现了统驭性的规则，让杂乱无章的声音变为了歌曲。
    实际上，这一点在“聒噪者”的“精神增压”技能可以清除精神污染就可以初窥一斑。同时容纳了混乱和有序的声音权柄，这也符合格赫罗斯的性质表述：
    “它发出的‘天体之音’会令群星到达正确的位置，同时对于旧日们来说极为吵闹，会让那些沉睡着的伟大存在苏醒过来。”
    第二是天体运行。
    格赫罗斯原本的形象就是一颗由气体、灰烬和炙热的液态铁构成的特殊行星，其外壳上遍布断层与裂谷，而无处不在的液态铁海洋则包藏着一只巨眼。
    从它可以“令群星到达正确位置”的描述来看，格赫罗斯很可能有天体运行轨迹的权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获得了格赫罗斯非凡特性的罗杰从一开始便会获得接近“学徒”途径序列7“占星人”的星盘占卜能力。
    第三，则是影响命运。
    这不仅仅体现在罗杰的占卜能力上。
    更重要的是，罗杰在亚伯拉罕家族所接受过的神秘学教育提到过，天空中星体的运转会改变整个世界的能量。
    而婴儿在被分娩而出后、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中就包含了这种能量，这种能量会对他的星灵体、心智体和以太体都产生深远的影响，于是他的大致命运也就有了被洞见的可能，这也是通过星盘可以占卜一个人运势的原理。
    格赫罗斯的力量会影响星体的运作，这毫无疑问会进而扰动到命运，这也很可能是“显眼包”具备天然反占卜能力的最深层原因。
    不光能影响到星空，还能影响到命运，这等于是在“上帝”和“天尊”的自留地里连吃带占，把“搅屎棍”的属性发挥到了极致。
    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些强大的能力，罗杰晋级所需要的辅助材料中每次都会有一两样价值不菲、远超同级别魔药的东西。
    无论是序列9“显眼包”配方中出现的辅助材料“深纹胡桃”，以及序列8“聒噪者”配方中出现的“红色曼陀罗汁液”都是如此。
    而在这一次的序列7魔药配方中，赫然出现了“海妖歌者的眼泪”和“光辉契灵树的汁液”。
    海妖也叫美人鱼，是一种只有在海上才有、极其难以寻觅的生物。
    她们的歌声有着特殊的魔力，会引动人类的不理智情绪，这与“显眼包”途径似乎颇为契合。
    在“占卜家”途径序列5的晋升中，海妖的歌声就是必须的要素，有不少需要晋升的占卜家都死在了寻找海妖的道路上。
    而“光辉契灵树的汁液”则是“太阳”途径序列6“公证人”的辅助材料，它饱含太阳的能量，似乎暗合星体的象征，品质亦是超过“歌手”魔药的层次。
    这两样东西要么难找，要么价格太贵，在c先生的非凡者聚会已经不能照常举行的情况下，罗杰想找到这两样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好明天就是塔罗会了，我可以询问一下‘倒吊人’先生是否有海妖歌者眼泪的线索。
    “至于光辉契灵树的汁液，可以问问奥黛丽，但是希望不太大，实在不行让他们帮我代购一份也好。
    “实在不行还得去白嫖极光会……c先生没有这些东西，可不代表其他的神使没有。”
    罗杰一边做着谋划，一边快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塔罗会之前，罗杰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
    那就是，他要再次举行一次针对“愚者”先生的祈祷仪式，来验证自己的某个想法！
    (本章完)

 第53章 恐怖的意志

    第53章 恐怖的意志
    罗杰去一家多国融合餐厅重金打包了克莱恩爱吃的海鲜饭、白面包、费内波特面和迪西馅饼，又找了家水产店买了一些水产和小鱼干，这才乘坐公共马车到了水仙街4号的家中。
    他换了一身衣服，对着班迪特叮嘱道：
    “你乖乖待在客厅，如果我没有从地下储物间上来，你也不要下去。”
    “为什么？”虎斑猫有些奇怪，站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罗杰。
    “搞不好你会死的。”
    罗杰笑眯眯地摸了摸班迪特的头，将刚刚买的鱼干倒在了猫饭碗里，看着它吃了起来。
    考虑到自己要进行那危险的祈祷仪式，所以一定要先将这会穿墙的猫先给稳住，否则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罗杰做好了准备，长出一口气，便再次来到了地下储物间内自己的工作台前，戴上了“学者之戒”、进入了“静默专注”人格。
    “四份主食，四根蜡烛……”罗杰一边回忆着“愚者”克莱恩先前告诉过他的那个仪式，一边开始布置起了祭坛。
    看着所有的东西已经拜访停当，罗杰深吸一口气，用先前准备好的粗盐、清水和赫密斯语的咒文圣化了银质匕首、快速制造出了灵性之墙。
    随着五种朵混合蒸馏出的精油分别落在了蜡烛上、激荡出了好闻的香气后，罗杰也开始了祈祷：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的庇佑和照拂……”
    在祈祷间，罗杰快速讲述了一下自己和极光会圣者见面时的畏惧，并祈求“愚者”庇佑自己远离可能的灾怖。
    极光会圣者到来廷根这件事克莱恩早就知道，而罗杰之所以要再讲述一遍，是因为“愚者”先生说过这个仪式是用来请假的。
    而当下罗杰平白无故举行祈祷仪式，就必须要有理由，否则就是“渎神”的行为。
    因为接触过邪恶组织的圣者，受到了惊吓的罗杰祈求另一位看起来更加正派神明的庇佑，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这样一来，他既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又不会影响自己参加明日的“塔罗会”。
    随着诵念抵达尾声，罗杰再度感受到“灵性之墙”内刮起了微风，而右手位置则出现了一颗铁锈色的、正在流转着光芒的星辰。
    那星辰快速旋转着，罗杰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上次他没有看清楚，这次便想要观察清楚它的本质。
    “铁锈色？这是不是有点像格赫罗斯的‘星光’？”
    就在他有了这一丝明悟的同时，灵性之墙之内的地面上忽然开始弥漫起了灰色的雾气。
    这雾气恰如在“源堡”内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它在“灵性之墙”内快速增多、扩散、爬升，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没到了罗杰的胸口位置。
    罗杰虽然内心慌张，但是比起上次已经好了很多。
    他铁了心要观察这古怪的现象，所以故意没有刺穿“灵性之墙”，而是任由那雾气继续上升、浸泡和淹没自己。
    但当那雾气上升到自己的口鼻位置时，罗杰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不仅全身的动作开始出现了僵硬和迟滞的迹象，就连思维都开始变得凝滞了起来……
    “这……犹格……”罗杰感觉到了不妙。
    但正当他准备发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自救时，原本已经被灰雾遮蔽、变得黯淡的铁锈色星光却忽然像超新星爆发一样、猛然迸发出了夺目的红色火光！
    ……
    霍伊大学内，霍伊河边。
    为了不打草惊蛇，洛耀等人正在对雪伦夫人的档案和过去的经历做背景调查，而暂时没什么事的克莱恩则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拜访历史系教员阿兹克·艾格斯先生。
    先前他也来过一次，与阿兹克先生讨论霍纳奇斯主峰遗迹的事情，但却被对方提醒自身的命运存在不协调之处。
    克莱恩回去之后也特意进行了占卜，获得了一些信息，而这次他想多和阿兹克先生聊聊这方面的事情。
    此刻他正与阿兹克先生一同行走在潺潺的小河边，听着对方讲述自己那如迷雾一般的过去和遗失的记忆，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克莱恩听得入神。
    然而正待他准备发表一些观点的时候，一股剧烈的头痛却没来由在颅内炸开！
    “痛……好痛！！！”
    如果仅仅是痛也就算了，此时克莱恩感觉到自己的耳畔正在回响着两种奇怪的声音。
    第一种声音像是某种存在规律的信号，隐约听去似乎有某种规律，但却同样具备着异常聒噪的特点，就像星际空间中不断浮现的杂乱信号一样，永不停息地冲击着深空中未知的存在。
    第二种声音则是隐隐约约、无法听清。
    在克莱恩看来，它既像是梦中的呓语，又似乎饱含无边的愤怒……
    在阿兹克先生关切的眼神中，克莱恩不自觉地俯下身体，用右手撑着地面、而左手则捂住了太阳穴。
    “难不成又是美特斯搞了什么事情？”
    克莱恩脑中思绪纷呈，这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禁回忆起了，先前罗杰进行祈祷时自己身上所出现的异象。
    正当想到这点时，克莱恩忽然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背处那四个黑点浮现了出来。
    同时出现的，还有中央那个铁锈色的圆形。
    但与上次那模模糊糊的注视感不同的是，克莱恩这次清楚地看到了那圆形中央浮现出了一只冷漠、无情的眼睛，它正四处转动、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灵性之墙内。
    当那铁锈色光芒绽放的一瞬间，罗杰立刻感觉到了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被驱散一空，他的头脑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就连那些浮动的灰雾都微微一滞。
    “呼……呼……”罗杰喘着粗气，努力地平复思绪。
    但这种平静仅仅存在了不到两秒，很快雾气运动的速度就变得比先前快了数倍，如同被那铁锈色的光芒炙烤、像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罗杰忽然觉察到有某种原本分散的、伟大的、难以言喻的混沌与虚无开始汇聚，且目标明确地锁定住了他自己。
    这让罗杰感觉到了极大的恐怖，他毫不犹豫地就发动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54章 苦逼的天尊

    第54章 苦逼的天尊
    罗杰前世曾经读到过一种哲学观点。
    那就是，一个人的存在本身是由他所造成的影响来定义的，也即是这个个体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世界中引起的因果波纹。
    只有当波纹彻底消失的时候，这个人的生命才算真正终结。
    而这，非常符合当下罗杰的感官。
    似乎是出于恐惧，也似乎是受到了那锈色星辰的加持，罗杰以前所未有的心力催动着自己身上的犹格·索托斯投影之力。
    他也因此看到了以自己为圆心扩散开的“历史波纹”中倒映出了某种远超理性和想象力领域的力量。
    那伟力层层叠叠，似乎万物都在其中，而祂似乎也在万物之中，犹如首尾相接的衔尾蛇一般，将所有罗杰已经观察和能够观察到的事物都结合在了一起。
    罗杰也因此确认了之前锁定自己的那位伟大存在的身份。
    那就是“源堡化身”，正在沉睡中的福生玄黄天尊。
    先前他触及灰雾的举动似乎引发了这位掌控诡秘权柄的旧日预设的防御机制，那疑似秘偶化的攻击应该就是“源堡”的条件反射。
    “寂灭。”
    此刻，罗杰心有所感，他用似乎不属于他的嗓音，说出了一个自己明白其意义、但却无法归纳于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的词汇。
    霎时间，在罗杰所构成的“归一之环”中，一切与眼前那威胁到他自身的伟大意志发生交集的影像都受到了“寂灭”概念的影响，迅速地枯萎了下去。
    但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枯萎”的波纹在向前抵达至自己穿越到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个夜晚之时，却忽然停止了运动、重新归于了寂静。
    “是了，华夏的罗杰，和现在的罗杰·亚伯拉罕并非是同一个人，概念上也存在着错位……”
    罗杰见到这一幕，立刻明白了背后的原理，这让他的心头出现了几分失望。
    因为这意味着他对那伟大意志的“打击”不够全面。
    但是这目前也已经足够了，因为那代表“福生玄黄天尊”的“归一之环”因此“塌陷”了很大的一段组成部分，这令那位“诡秘之主”受到了史诗级的重创，很多与祂的存在有关的概念也都被扭曲了原本的意义。
    果不其然，先前弥漫在灰雾中的那股伟大意识就像刚刚跃出海面就被鱼叉击中的巨鲸，重重地沉入了海一样的灰雾，再也不复先前的愤怒。
    灰雾，也因此再次恢复了沉寂。
    霍伊河畔，克莱恩在短暂的失神后，再次感受到了头脑的清明。
    那种清明和几分钟之前似乎没什么区别，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略微不同。
    他手背上的四个黑点和那铁锈色的圆形同时消失，而在后者褪去前，克莱恩似乎看到了它和自己眨了眨眼睛……
    “呼。”
    克莱恩握住了阿兹克先生伸出的右手，站起身来。
    此时这位霍伊大学历史系教员的眼神饱含着不解和意味深长，他意识到这位学生身上带有的秘密似乎超过自己的想象……
    水仙街4号，地下储物间内。
    感受到自己已经近乎抵达极限的罗杰心头弥漫着极强的危险感，他因此提前结束了“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加持、快速捡起手边的银质匕首，将灵性之墙刺破。
    那流转的铁锈色星辰和漫无边际的灰雾也因此消失不见，阴暗的房间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因为紧张和身体的应激反应，此刻罗杰背上和额头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喘着粗气，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努力平复着自己失调的情绪。感觉到状态好了一些后，罗杰才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水，开始复盘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通过这一次尝试，罗杰大体搞清楚了两件事情。
    第一，那被封印着的、外形酷似一颗星辰、独属于格赫罗斯的源质似乎与“源堡”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这种关联使得他能在指向源堡和源堡之主的仪式魔法中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进灰雾之上。
    从罗杰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灰雾来看，这种投射并非是像克莱恩主动召唤时那样的完整投射，但是这不妨碍罗杰与源堡切实的发生了神秘学上的互动。
    第二，在源堡的被动防御机制发动、使得罗杰开始被秘偶化后，格赫罗斯的源质也自动发出了“歌声”。
    这位“大闹钟”高位格的歌声不仅解救了罗杰，还几乎吵醒了那位原本不该醒来的天尊。
    于是源堡针对罗杰的攻击出现了全面的升级，好在罗杰赶在自己被彻底抹杀之前发动了犹格·索托斯的投影力量，将代表天尊的“归一之环”击溃了一部分，这才让祂再次陷入了沉睡。
    虽然因为罗杰的“环”并不完整，所以这种击溃不能完全地消灭祂，但是也足以影响很多祂的复活布置，这无疑将会给克莱恩的命运带来朝向积极的变数。
    当然，在“归一之环”状态下的罗杰也觉察到了他可以使用更加广大的“环”，但是他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会让自身的存在在概念上被抹除，属于拉着对方同归于尽的操作。
    论怂，罗杰觉得自己不比克莱恩好多少，所以他肯定是不敢这么做的。
    “天尊真是苦逼啊，睡到一半被人莫名吵醒，正想发作还被重重地扇了一个大逼兜……
    “话说回来，我今天这种行为简直是走钢线……下次这样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做了……最起码在我获得神性之前都不要了。”
    罗杰心有余悸地摸出了那枚有着克莱恩气息的1便士硬币，抛向了空中。
    同时，他在心中默念道：
    “我安全了，我安全了……”
    “啪。”
    罗杰接住了硬币，但奇怪的是，在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硬币处在“正面”。
    “咦？”
    他打开手掌，那硬币果然是国王头像朝上。
    “我似乎有某种不同了……”
    罗杰静静地感受着，他发现自己的灵性直觉在原有的基础上得到了明显的提高，这使得他能够更多地感知到自己的星灵体与世界发生的关联，所以也能够某种意义上洞见占卜的结果。
    另一方面，他在星盘占卜以外的其它普遍性的占卜能力也出现了明显的提升，哪怕够不上序列8的“占卜家”水平，也相差的不算很多。
    “有点意思……”
    这引起了罗杰的极大兴趣，他站起身来反复踱步，很快一个猜想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难不成是我在‘环’的状态下触及到了‘天尊’、与祂发生了强关联，天尊的一些呓语也因此被我听到，进而通过‘倾听者’能力转移和扭曲、强化了我的占卜能力？”
    罗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我艹，这也行？？？”
    (本章完)

 第55章 开幕雷击

    第55章 开幕雷击
    这个发现让罗杰颇为激动。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秘祈人”途径在低序列有着“觉察”和“倾听”的能力。
    例如在序列9的时候，“秘祈人”相较于其它途径更容易察觉到那些隐秘的恐怖存在，甚至魔药中都自带着个别高位者的尊名知识。
    而序列8的“倾听者”则能够听到自身对应隐秘存在的耳语，而且哪怕不去主动倾听，他们也能够听到比绝大多数中低序列非凡者更多的信息。
    这种如同容器一样的特性使得“秘祈人”们非常容易出现精神上的问题，哪怕平时看起来再正常，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也都会表现出疯狂的特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这条途径上的非凡者无法成功晋升到中序列，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无法存活超过五年。
    然而罗杰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首先，他身上具备“万物归一者”这位全宇宙中如金字塔尖般存在的污染，哪怕这污染只有极其微小的一点点，但是其层次比起现存的序列0真神、甚至是屏障外的那些旧日都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根本不会像其他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那样接受到污染，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发展出“倾听者”外显能力的主要原因。
    另一方面，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按照阿蒙的话来说，罗杰更像一个人形封印物、或者说用一种较为特殊的方式将封印物带在了肉身上。
    这使得罗杰深层次的灵性并没有接受太多“牧者邪心”的改造，而更像是一个封印物的持有者而已。
    所以他虽然有成为“容器”的潜力，但却没有成为“容器”的机会，就像一个没有连接任何音源的耳机一样，只能听到毫无意义的背景振动。
    而刚才在“归一之环”状态下对天尊发动了哲学性攻击的他，也与对方发生了真实的接触。
    这让“倾听者”能力第一次发挥了作用，而且效果极为显著，让罗杰从中获得了一些似乎与“占卜家”途径有关的强化。
    这种强化目前还是围绕着罗杰本身已经具备的能力来表现的，也即是灵性直觉和普通的占卜准确度——最起码罗杰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有序列8“小丑”所拥有的技能和加成，也没有掌握类似克莱恩那样的梦境占卜能力。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非常离谱了。
    先不论占卜，仅仅说灵性直觉，这是一种类似于非凡者基础数值一样的能力。
    每条途径对于基础属性的强化侧重点有所区别，例如“战士”途径擅长力量和敏捷，“窥秘人”拥有更强的法术潜能，而“秘祈人”的生命力非同一般……
    “审判之星”途径则较为侧重灵性直觉和精神力，且不排除在更高序列还会有其它的加成。
    而如果罗杰能够从其祂的神话生物那里“窃取”到更多自身的优势相关属性，长期下去他很可能变为一个六维超模的数值怪，靠基本属性就能碾压对手。
    比如，扎个马步，然后一拳打死高位“战士”……
    然而就目前来看，这却没有太大的可能。
    “最大问题是，脱离了那危险的‘归一之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其它的‘倾听’方式……或许等我将‘牧者邪心’的掌握程度加深，或者晋升到‘歌手’以后的序列，情况会有不一样的改变？”
    罗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发现固然意义非凡，但现阶段他已经非常满意了、不打算再继续作死。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神秘学铁锅炖一样，装着一大堆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东西乱炖，但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吃。
    “无论如何，能给天尊的棺材板上再盖一块巨石，这就已经是润物细无声了…
    “看来我这流浪猫保护协会的常务理事，还是很称职的嘛。”
    罗杰一边自我感动，一边由衷地在心中赞美了一句伟大的“万物归一者”。然后他便在飞机耳班迪特的惊恐注视中，回到了一层。
    “刚你在下面搞了什么？动静那么大，弄得我都炸毛了。”这虎斑猫忍不住吐槽道。
    “主人的事儿，小猫咪不要管。”
    罗杰胡乱支应了一句，然而从起居室里取出了两张文件稿纸，开始在上面刷刷地写了起来……
    第二天，周一，下午三点。
    早已等待多时的罗杰看到了铁锈色的星光从自己的周身爆发出来，很快眼前画面一转，他再度出现在了那熟悉的、灰雾弥漫的恢弘神殿内。
    “代表美特斯的那颗星辰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铁锈色……”
    “愚者”克莱恩在心中暗道，轻轻敲了敲青铜长桌的边缘。
    昨天从霍伊大学回来以后，他已经来到灰雾之上去检视罗杰的祈祷。
    克莱恩随之惊讶地发现罗杰竟然在给他讲述和圣者有关的事情，还因此祈求“愚者”的庇佑，这让他感觉到非常头大。
    毕竟圣者的事情，克莱恩目前还管不到，最后他就只能对着梦中的罗杰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然后便退出了灰雾。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轻快的声音传来，她双手提起裙摆，微微躬身问好。
    “倒吊人”阿尔杰和“命运之轮”罗杰也都依次问好后，“命运之轮”主动出声。
    “赞美您，愚者先生，昨天您回应我的祈祷之后，我感觉好了很多。”
    他的声音非常诚恳，就像在面对真正的神恩。
    “愚者”克莱恩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罗杰竟然给了自己正向的反馈。
    但是他的姿势却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轻轻颔首，好似在坦然接受罗杰的感恩。
    “作为感谢，我为您带来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听到这句话，克莱恩立刻来了兴致。
    他轻轻点头、为罗杰幻化出纸和笔，后者用左手握笔，用不属于自己的笔迹写下了既定的汉字。
    然后，通过“源堡”的特殊，这张写有“罗塞尔日记”内容的纸张也被传递到了“愚者”克莱恩的手上。
    克莱恩满怀期待地看向了那张纸，但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让他如遭雷击。
    “七月三十一日，今天突然好想生个孩子……”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56章 非凡特性的隐秘

    第56章 非凡特性的隐秘
    克莱恩定了定神，用八卦和好事的眼神向下看去。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像过去。生出贝尔纳黛的时候我还只是低序列的非凡者，所以她还能自由选择途径……
    “而现在，按照查拉图先生的说法，我的孩子大概率会遗传到低序列的‘通识者’非凡特性……”
    克莱恩微微一愣。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和老尼尔在逛“恶龙酒吧”的交易市场时，见过的那位天生的“怪物”阿德米索尔。
    “我看罗塞尔大帝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说非凡者在序列提升较多后，也会将非凡特性遗传给自己的子嗣？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罗塞尔大帝是序列几？难不成是美特斯说过的半神？”
    他知道罗塞尔大帝正是“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早年服务于工匠之神教会。
    克莱恩脑中猜测了一会儿，继续向下看去：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做的，如果贝尔纳黛没有兄弟姐妹的话，她难免会感觉到寂寞……非凡者的路是如此难走，若能有兄弟姐妹互帮互助，应该会轻松很多……这都是为了孩子！
    “……毕竟某些伟大的神明，膝下强大的子嗣也不算少……
    “虽然选择有点少，但如果这个孩子不喜欢‘通识者’的话，还可以跳去相邻的‘窥秘人’途径……尽管那条途径有点危险，但是我会想办法将他保护好的。”
    克莱恩看到这里，已经无法按捺瞳孔的震动。
    只因为这短短几段话，信息量大得惊人。
    “这里面提到了某些神明也有自己的子嗣……按照上下文的逻辑关联，所以这些神明的子嗣也天生就拥有非凡特性？
    “神明的子嗣会是什么位格？天生的半神？
    “还有，这里面提到了途径可以跳转？我看罗塞尔大帝这意思，似乎是只能往‘相邻途径’跳转，这又是什么意思？”
    念及此处，克莱恩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是了，之前罗塞尔大帝提到了后悔没有选择‘占卜家’、‘学徒’和‘偷盗者’，我也曾经有想过它们之间有什么共性……难不成它们就是所谓的相邻途径？”
    他心中波澜起伏、思维做着没有根据的发散，但身体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这次‘愚者’先生阅读罗塞尔大帝日记的时间似乎比以前长很多……”
    然而拥有“观众”特性的奥黛丽和经验老到的“倒吊人”阿尔杰都捕捉到了青铜长桌上首那位伟大存在的反常。
    先前“愚者”先生阅读自己二人带来的日记残页的时候，平均每一页所费的时间都远小于这一次。
    “难不成是这日记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阿尔杰顿时萌生了难以抑制的、想要与“愚者”先生交换这一页日记中知识的念头。
    但很快他又悚然一惊，摇了摇头，想将自己刚才的念头驱散出去。
    “能让一位神明陷入沉思的东西，必然不是我能够驾驭的……我的好奇心还是太旺盛了。”
    而提交这一页“罗塞尔日记”的罗杰则双手交叉，撑住自己的下巴，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波澜不惊。
    正如他之前所计划的那样，这一页“罗塞尔大帝日记”并非真迹，而是他凭借自己对诡秘世界的了解，凭空创造出来的版本。
    毕竟在“灰雾之上”，日记的传递都要过一遍参会者的手、经由他们书写出来，所以真假也不好鉴别，除非通过神秘学的手段。
    但日记里的只要内容符合罗塞尔大帝的人设和层次，能带给克莱恩足够的震撼，这日记的真假问题也就是其次了。罗杰书写这份日记，主要是想将两个信息带入克莱恩的视线。
    第一个信息是，神明可能会通过诞下子嗣的方式，将非凡特性遗传给后代，而这种遗传与父母自身的位格有关，越强大的个体诞下的后代也就越强大。
    第二个信息则与跳转途径有关系，罗杰透过“窥秘人”和“通识者”的相邻关系，将这方面的知识做了一些侧面的说明。
    这样的操作一方面为“愚者”先生提供了更多维持逼格的素材，另一方面也将为他铺垫了神子事件和因斯·赞格威尔谋求圣赛琳娜骨灰、跳转途径这两件事的前置知识。
    之后他可以找个机会多给克莱恩旁敲侧击地做一些补充说明，帮对方深化认知。
    凭借克莱恩的智商和想象力，肯定会在事件发展到一个节点的时候，将这些信息利用到现实之中、影响值夜者们的决策。
    这是罗杰刻意的防微杜渐和针对因斯·赞格威尔的施压动作，此时有了“灰雾”的遮蔽，他也不用担心0-08“阿勒苏霍德之笔”的泄密。
    毕竟现在的因斯已经不仅仅是对值夜者小队的威胁，更是做出了实质性的、想要罗杰性命的行为。
    所以无论如何，这潮虫一般、自以为自己躲在幕后的混蛋都必须被揪出来狠狠地鞭尸。
    “愚者”克莱恩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自由讨论和交易时间，罗杰率先开口道：
    “‘倒吊人’先生，请问您是否记得上次欠我的那个人情？”
    他指的是在前一次“塔罗会”中，阿尔杰聆听半神层次知识的回报。
    “当然记得，请问您需要什么？”
    阿尔杰点了点头，态度柔和，但脑中却在一瞬间想了很多。
    按照“命运之轮”的说法，“正义”小姐可以用监视贝克兰德那些上位者、每周提供情报的方式来偿还这份人情。
    但阿尔杰自问自己没有类似层次的资源，所以他对于“命运之轮”此时提出“人情”的事难免会有些多想。
    “我需要您帮我留意两件非凡材料，一件是‘光辉契灵树的汁液’，另一件是‘海妖歌者的眼泪’。
    “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其中的一件，就算完成了交易。”
    阿尔杰在听到第一件材料的时候还没有太多的表现，然而“海妖歌者的眼泪”几个字一出，他却明显地出现了不安的反应。
    作为一位风暴教会的资深航海家，他当然知道海妖是什么。
    海妖又叫美人鱼，是一种水生的类人生物，传说在加尔加斯群岛通往苏尼亚海深处的航路上偶尔会有出现。
    但对于水手们来说，这种生物是堪比梦魇一般的存在！
    (本章完)

 第57章 诡异的夫人

    第57章 诡异的夫人
    水手们之所以恐惧海妖，主要是因为这种生物会唱出一种古怪的歌。
    那歌声里面带有可以影响人类精神的魔力，能够让船上的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甚至跳下自己所乘坐的船只，沦为她们的食物。
    由于大多数的海妖都被黑夜教会所豢养，野生的海妖主要都生活在苏尼亚海深处、且不是很常见。
    但即便这样，海上的船只也会尽量避开可能出现海妖的航路。
    阿尔杰自问，凭自己的经验，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寻找到海妖应该还是能够找到。
    但是考虑到海妖的危险性，外加最近加尔加斯群岛通往苏尼亚海深处的那段航路天气不是太好，这种决策很可能引起自己手下那些低序列非凡者的畏惧，那些普通的船员就更别提了。
    更别说，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去那里的航行计划。
    退一步讲，假使他真的找到了海妖，又该怎么获得她们的眼泪？
    难不成要跳下海、逮住一只海妖给她硬生生打到哭？
    哪怕是水性出众的阿尔杰，也不敢轻易这么做，因为海妖经常会组团活动，天知道水面下会突然冒出来多少只她们的同类？
    自己一个人再强，也打不过一群拥有诡异力量的海洋生物，所以直接捕捉海妖这种事明显不太现实。
    “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直接去海上的非凡者圈子里进行悬赏……但那样的话没个500金镑以上是根本打不住的。”
    阿尔杰顿时感到有些肉疼，先前他刚刚通过给“正义”小姐讲述隐秘组织的知识成功换取了1000金镑，然而钱还没拿到手里，这就突然又有了一个大的支出项。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帮助“命运之轮”先生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出于“塔罗会”成员的自觉，更重要是这位神秘的先生所讲的知识之宝贵，根本就不是几百金镑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要有高于大多数人的信息差、能够保持晋升的速度，就有取之不竭的利益。
    所以横竖下来，阿尔杰还是赚的。
    “‘命运之轮’先生，请问您刚才说的两种非凡材料，各需要多少？”
    保险起见，他也问了光辉契灵树汁液的份量，因为难保自己会运气好、遇到现货。
    “海妖歌者的眼泪2滴，光辉契灵树的汁液100毫升。”
    灰雾中，“命运之轮”答道。
    “我想我有机会搞到其中的一种，您等我消息即可。”阿尔杰应承下来。
    “静候佳音，有劳了。”
    罗杰笑了起来，他相信阿尔杰的办事能力。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航海家”身份，更重要的是，这位可是被前世网友们戏称为塔罗会倒政委的男人！
    “当然，如果‘正义’小姐你那边有这两样材料的情报，我也愿意支付对等的酬劳。”
    罗杰也没忘了和青铜长桌对面的小富婆奥黛丽说上一句。
    “啊，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奥黛丽银铃般的声音从灰雾之中传来。
    青铜长桌上首，“愚者”克莱恩听到三位大阿卡那牌的交流，眉头紧皱。
    “美特斯之前不是刚刚购买过一次非凡材料么？他这是又要晋升了？”
    克莱恩暗自咋舌，哪怕是有“扮演法”的辅助，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难不成是给班迪特买的……不对，是极光会的委托？”
    他脑中思绪纷呈，却找不到答案。
    “这家伙身上的秘密真不少啊……”克莱恩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关于您上次的委托，我有了新的发现。”
    奥黛丽见“命运之轮”和“倒吊人”二位先生已经达成交易契约，便主动开口道。
    “请说。”
    罗杰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正义”小姐。
    “上一周，我在贝克兰德的一场大型舞会中结识了一位平民出身、一个月前刚刚与某位下院议员闪婚的夫人，并和她聊了聊。
    “那名夫人极为美丽，她号称自己来自于西北的明尔明斯克山脉附近的一座小城……但很不幸的是，那地方有个很有名的狩猎场，我的一位哥哥去过那里好几次，所以我也连带知道不少当地的情况。”
    罗杰点了点头：“你怀疑她并不是来自那里？”
    他捕捉到了奥黛丽话语中的“不幸”两个字。
    “是的，我原本还没有怀疑，但当我提起那狩猎场和当地的动植物时，那女士明显有了异常的反应。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我仍然通过‘观众’的能力发现了她的异常……‘命运之轮’先生，她会是魔女吗？”
    奥黛丽刚刚说完，却听到灰雾中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那掌声正是来自于“命运之轮”，这名神秘的先生笑着称赞道：
    “‘正义’小姐，不知道是否有人说过，你有做侦探的天赋。”
    奥黛丽心中一喜：
    “感谢您的夸奖。”
    从小在贵族的温室下长大的她一直非常向往侦探和冒险家的生活，所以被罗杰这么一夸，难免有些得意。
    实际上，罗杰这称赞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他确实提到过“女巫”魔药会让人转变性别，但是奥黛丽却能从这些信息中举一反三、从一个人的过往去探究对方是魔女的可能性，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至于你刚才提到的那位夫人究竟是不是魔女，我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我只能说，伪造过去的人生经历、以及超乎常人的美丽，这都非常符合‘魔女’的特点。”
    罗杰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抵住下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看来这位夫人的确带给了那位议员先生极大的‘欢愉’。”
    听到这个词，奥黛丽的脸立刻变得有些涨红。
    这么露骨的话语，是能对单身女孩子随便说的吗？
    正待奥黛丽在思考在如何回话时，罗杰很识趣地及时解围：
    “‘欢愉’正是‘魔女’途径序列6的魔药名称。”
    “欢愉……这是扮演法的要求？”
    “正义”小姐喃喃自语，而一旁的“愚者”和“倒吊人”亦是有所领悟。
    很快，奥黛丽回过神来，她对着罗杰道：
    “‘命运之轮’先生，经过您刚才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另外两位疑似是‘魔女’的人。”
    “还有？”
    罗杰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今天要去和别人吃饭，所以第一章早点更，晚点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58章 塔罗会名场面

    第58章 塔罗会名场面
    虽然罗杰早就知道“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安插了一些暗子谋划“原初魔女”奇克的神降，但经过奥黛丽这么一说，他发现这样的布置数量似乎还不少……
    他想了想，对着奥黛丽开口：
    “如果是新近加入贵族圈子的那些疑似魔女的人，可以试着间接接触……因为她们很可能承担着某种任务、同时存在着消化魔药的需要，所以短时间内不大可能干出太过极端的事情……
    “但我需要提醒的是，在你晋升到序列8的‘观众’之前，尽量不要和她们发生直接的交往，否则你很可能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受到‘教唆’，干出超过自己理智的事情。”
    “观众”途径的序列8“读心者”具有洞察他人念头、模拟他人思维的能力，到了这个阶段，奥黛丽就能获得较强的对抗“教唆者”的能力。
    “好的，我知道了。”
    “正义”奥黛丽点了点头。
    很巧合的是，她提出贝克兰德的高层隐藏着“魔女”这件事对于“愚者”克莱恩也有着提示作用。
    因为廷根市的值夜者正在调查雪伦夫人，所以罗杰也就顺便多说了一点，提示雪伦夫人与多人建立令人诟病关系的原因之一很可能是为了消化序列6的魔药。
    “对了，尊敬的愚者先生，还有经常帮助我的倒吊人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你们。”
    此时，奥黛丽见重要的事情已经基本说完，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
    “一只拥有非凡之力的宠物能帮主人做什么？或者说，它能有什么作用？”
    此言一出，愚者先生和倒吊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奥黛丽见状，顿时感到一阵羞愧，她不禁为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无比悔恨。
    “来了，塔罗会名场面……”
    罗杰一边腹诽，一边很合时宜地开口、用有些幽默的口吻为奥黛丽解围：
    “‘正义’小姐，对于这个问题，我相信自己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此话一出，阿尔杰的脑袋“嗖”地一下就转向了罗杰。
    原本还算沉稳的“倒吊人”先生此刻不自觉地长大了嘴巴。
    “听命运之轮先生这意思，他也干过一样的事情？”
    阿尔杰满脑子都是羊驼飞驰，他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加入的这个组织到底正不正经。
    “是了……班迪特……”
    “愚者”克莱恩亦是在心中长叹一声，强忍住自己以手抚面的冲动。
    上次在罗杰家里，他已经知道了班迪特是一只服用了“学徒”魔药的虎斑猫。
    所以某次在他回家、见到班迪特正趴在梅丽莎的膝头听着她讲流体力学知识时，当即就冒出了一卡车的吐槽念头。
    可惜伟大的“愚者”先生此时还不知道，隔壁那位好邻居的爱宠已经在自己妹妹的调教下学会了说人话……
    “正义”奥黛丽听到“命运之轮”的说法，也是微微一愣。
    “命运之轮先生这是在帮我解围？还是真的有这么回事？
    “不对……从他的微动作来看，这应该是实话。”
    奥黛丽旋即松了口气，在内心里称赞起命运之轮先生的品味、同时仔细倾听起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就拿‘观众’来说，它可以代替你在某些场合观察和旁听，因为人们总是提防同类，但是却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宠物会偷听自己说话。
    “在某些你不方便出场的场合……例如一些涉及上层政策方面的事情，或者是你目前对‘魔女教派’进行的调查，可以让你的宠物去偷听，然后回来告诉你。
    “当然，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你也可以用一些简单的字母和单词卡片来训练你的宠物——服用过魔药的动物一般智力水平都会非常高，学习这些东西对它们来说不是难事。这样的话，你就有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伙伴了。”
    “有道理！”
    奥黛丽闻言有些兴奋，她不得不承认“命运之轮”先生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
    然而在她思考着该如何训练苏茜识字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了两个问题。
    “命运之轮先生是怎么知道苏茜是‘观众’的？嘶……难不成他们都猜出来了？
    “还有听这意思，他的那只……宠物也会讲话？”
    感到现场气氛变得愈发古怪的奥黛丽连忙转移了话题，她看向了阿尔杰：
    “对了，倒吊人先生，上次我寄给您的1000金镑，您收到了吗？”
    说起钱，阿尔杰微微叹了口气：
    “我还没来得及检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海上。”
    “好的。”
    奥黛丽轻轻颔首，她又询问了和“仲裁人”和“学徒”魔药相关的问题，阿尔杰也都一一作了回答。
    这些是问题皆是与佛尔思·沃尔女士以及她想要营救的那位伙伴“休·迪尔查”有关。
    后者在一起财产纠纷中，对一位体面的绅士实施了“暴力仲裁”。
    虽然休的出发点是好的，事情的起因也是对方不遵守游戏规则在先，但是她却一不小心对那人造成了严重的人身伤害。
    还不待“愚者”先生抢答，“倒吊人”阿尔杰就先行回答了奥黛丽的问题。
    而作为报酬，他又向对方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鲁恩国王乔治三世是否有意在明年六月前报复弗萨克帝国、在拜朗东海岸开启新的战争？”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已经有些犯困的“命运之轮”罗杰不自觉挺起了腰背。
    “倒吊人先生，我想这个问题的价值已经超过了我刚才问的那两个问题的总和。”
    正待奥黛丽尝试着讨价还价时，灰雾中原本沉默的“命运之轮”先生却冷不丁开口：
    “倒吊人先生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所关心的。”
    罗杰这么说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给腰包快要见底的阿尔杰一些支持，也是因为鲁恩和弗萨克帝国即将到来的那场战争也与他向奥黛丽的长期委托有关。
    因为鲁恩对于弗萨克的宣战，不仅仅与魔女教派与乔治三世勾结、大肆贩卖人口、建造“黑皇帝”陵寝有紧密的联系。
    更重要的是，那场战争的背后，是“空想天使”亚当的成神仪式！
    (本章完)

 第59章 给克斯玛写信

    第59章 给克斯玛写信
    罗杰从穿越开始，就一直在关注着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之间的紧张关系。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在1350年的10月弗萨克帝国将会袭击贝克兰德和普利兹港，而在这之后鲁恩王国也会对弗萨克帝国宣战。
    这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冲突，背后实际上则是亚当成为“观众”途径序列0“空想家”的仪式。
    这个成神仪式需要时代的发展符合自己的预想，然后在这个时代潮流的关键节点中，服食序列0魔药，成为真神！
    亚当的对于时代的设想，是一场席卷世界的战争。
    在这样的设想中，亚当“安排”鲁恩王室发现了“血皇帝”的陵寝遗迹，而王室为了摆脱教会的掣肘，便开始通过魔女教派贩卖大量人口为乔治三世准备晋升“黑皇帝”所需的陵寝。
    而祂许诺给魔女教派的报酬，则是一份“红祭司”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
    另一方面，亚当也会通过黄昏隐士会和心理炼金会来暗中引导弗萨克帝国发动战争，于是仅仅一天的时间，无数的妻子失去了丈夫，无数的孩子失去了母亲，“万都之都”贝克兰德沦为了人间地狱。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看似是一场充满黑色幽默的“皆大欢喜”，但却成了数万平民难以抹去的伤痛。
    此时此刻已经是1349年的7月底，这意味着距离两国开战的时间只有1年左右了！
    可以说，留给罗杰实现自己想法的时间已然不多。
    实际上，从穿越到诡秘世界到现在，罗杰一直都有一个猜测。
    那就是在格赫罗斯非凡特性坠落到地球上的那天，感应到祂存在的肯定不仅仅只有“堕落母神”一个。
    大概率包括黑夜女神、亚当等在内的不少神灵和天使都知晓了这一点，而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阿蒙一直在对罗杰提供帮助，且无视了他明显不再是“学徒”这点明显的异常。
    尤其是在祂已经亲眼见识过“万物归一者”的伟大力量后，神灵们极有可能将罗杰看成一个新的对抗外神的筹码，所以原本世界的历史线也有可能会发生变化。
    乔治三世对于弗萨克帝国的宣战时间则是一个窗口，能够帮罗杰看清一些未来走向的趋势。
    “倒吊人”阿尔杰听到“命运之轮”罗杰提出了和自己同样的问题后，和后者对视了一眼，而后开口道：
    “等你确认了答案，我会视情况作出补偿……当然，如果‘命运之轮’先生愿意参与其中，那我也没有意见。”
    见阿尔杰接住了自己伸出的橄榄枝，罗杰非常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会承担一部分补偿的价值。”
    “正义”奥黛丽见状，内心也是一喜，这意味着她有机会从神秘的“命运之轮”先生身上得到更多的知识。
    至于钱什么的，她完全没有想法……
    于是她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又看向了青铜长桌的上首：
    “愚者先生，请问我是否能加入别的组织，或者引导‘塔罗会’以外的人加入我们、成为新的成员？”
    奥黛丽指的是“心理炼金会”以及自己刚刚认识的非凡者朋友。
    对于“愚者”克莱恩来说，这问题早有腹案。
    毕竟这里除了奥黛丽以外的另外三人，都有加入其它的组织。
    克莱恩自己是“值夜者”，阿尔杰明显是风暴教会的成员，而罗杰就更不用说了，极光会的骨干力量。
    “你们可以加入别的组织，这对你们也有好处。
    “但如果你们要邀请新的成员，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在此之前不能有任何暗示的行为……
    “对于非聚会成员而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诵念我的名。”
    闻言，奥黛丽和阿尔杰二人的身形不自觉地一紧，而罗杰也很配合同样做出了震惊的动作。
    知道“愚者”真实身份的他自然是不会被轻易唬住，但是配合克莱恩装13的工作还是要做到位的。
    这就叫捧场！
    等罗杰将自己在普利兹港的收货地址再次告知了一遍阿尔杰，“愚者”克莱恩便宣布了散会。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正义”、“倒吊人”和“命运之轮”起身，齐声开口后同时消失、化为了天空中的星辰、回归了现实世界。
    “有了阿尔杰的承诺，‘海妖歌者的眼泪’应该算是有着落了。”
    罗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心情非常不错。
    至于“光辉契灵树的汁液”，他不抱太大希望，因为这东西通过阿尔杰的背景不太容易搞到，所以他决定寻求其它出路。
    “那么，是时候动用我的‘特别神使’特权了。”
    罗杰想到此处，快速地写了一封信：
    “尊敬的克斯玛阁下：我是美特斯·邦威，出于某些原因，我需要100毫升光辉契灵树的汁液，若您有相关的消息烦请告知。”
    随后他点燃了蜡烛、在工作台上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仪式魔法祭坛，而后默念起一段特殊的咒文：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遨游于上位的灵，吞噬阴影的眼睛，独属于‘幽暗圣者’克斯玛的信使。”
    这是克斯玛上次告诉他的、联络自己的方法。
    随着罗杰的念诵，他立刻感觉到地下储物间原本就不明亮的环境又陡然变暗了几分。
    紧接着，从他面前的黑暗虚空之中钻出一颗大约一本书大小、长着长睫毛、眼球完全漆黑、看不到眼白的眼睛。
    那深邃无比的眼睛疑惑地看向罗杰，而后者也是很快地将信纸折叠起来，交给了它。
    漆黑眼睛看了罗杰一眼，眨了眨自己的上下眼皮，便用那长长的睫毛夹住了折叠起来的信，转而消失不见。
    “搞定。”
    罗杰拍了拍手，露出了微笑。
    虽然光辉契灵树的汁液是“歌颂者”途径的非凡物品，但仅仅只是序列6的水准，对于一位序列4的圣者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
    这样一来两件辅助材料就都有着落了，他只需要静静等待阿尔杰和克斯玛的答复即可。
    ……
    黑荆棘安保公司内。
    洛耀·莱汀拿着一张纸敲响了邓恩·史密斯办公室的门。
    “请进。”
    这是邓恩·史密斯的声音。
    “队长。”
    洛耀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了邓恩的桌子上：
    “我们委托当地警方从雪伦夫人的家乡查询到的人口信息，已经通过电报送达了。”
    邓恩点点头、饶有兴致地接过了那张纸，越过了抬头和落款，直接看向了中间的那一行字。
    “查无此人。”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60章 雪伦夫人的闺房（周二求追读）

    第60章 雪伦夫人的闺房（周二求追读）
    “查无此人……”
    邓恩喃喃重复了两遍这句话。
    先前廷根市值夜者们对于雪伦夫人的人际关系做了完整的调查、试图找出可能邮寄恐吓信的人，但他们很快察觉到这位美丽女人的档案中有诸多经不起推敲的纰漏。
    尤其是与前任霍伊男爵结婚之前的历史，更是模模糊糊、仅提了一下她的家乡和受教育的经历，除此之外皆是一概不提。
    在这样的背景下，克莱恩想起了罗杰说过的“女巫”魔药会导致变性的事情，便试探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了一句“说不定是个喜欢穿女装的男人”。
    类似的事情在鲁恩王国不在少数，尤其是在上流社会，所以这样的说法在民间非常常见。
    所以克莱恩原本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好在一旁的洛洛塔女士看过关于“女巫”魔药的资料。
    她从克莱恩的话中联想到了雪伦夫人是“魔女教派”成员的可能，旋即提醒邓恩联络当地警察、调查雪伦夫人的过往信息是否真实。
    而眼下的电报则为洛洛塔女士的推断提供了有力的证据支持，邓恩有最少6成把握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剩下的4成，则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毕竟值夜者们也是官方执法力量，若没有确凿的实锤、仅凭一些侧面证据，是不能随意将人打为邪教组织成员的。
    邓恩抬头看向了洛耀女士，开口道：
    “帮我发个通知，明天上午开会，所有的‘值夜者’成员暂停休假，全部回到公司。
    “对于他们没有休完的假期，可以在之后进行协商调休。”
    洛耀闻言一愣，在她的记忆中队长极少发布这样不近人情的命令。
    “队长，洛洛塔女士她们也需要参加吗？”
    “不，他们的指挥权不归我所有。”
    邓恩摇了摇头，答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洛耀舒了口气，回到公司去找星期二休假的同事进行谈话……
    第二天一早，廷根市所有的“值夜者”齐聚“黑荆棘安保公司”。
    邓恩站在最上首，环视一圈开口道：
    “很抱歉今天将休假的同事们叫来公司，但当下有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大家配合。
    “关于先前梅纳德议员的案子，警方的电报已经发来，证实了雪伦夫人在来到廷根之前的经历是编造的谎言。
    “我们有合理的理由怀疑，雪伦夫人是魔女教派的成员，但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能证实。”
    伦纳德举起他那只完好的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所以今晚我们就要去一探那位美丽女士的闺房？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这话顿时引来了西迦·特昂和洛耀·莱汀的侧目，而戴莉女士则是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邓恩亦是露出了浅笑，他点了点头：
    “不要掉以轻心，如果雪伦夫人真的是非凡者，我怀疑她不会低于序列7，很可能达到了序列6的水准。
    “按照洛洛塔女士的说法，序列6的魔女非常难以对付，所以我们不仅需要足够的人手，还得申请两件封印物的使用。”
    序列6？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收起了先前轻松的表情。目前廷根市的值夜者中，不算从圣堂来的洛洛塔女士，邓恩·史密斯和戴莉·西蒙妮这两位序列7的非凡者就已经是最顶尖的战斗力。
    哪怕是算上伦纳德等人，在一位可能是序列6非凡者的主场爆发战斗，也没有获胜的把握。
    “克莱恩，西迦，弗莱，科恩黎，你们四个跟我去雪伦夫人的宅邸。
    “伦纳德看守武器库，你胳膊还没好利索。
    “洛耀正常外出巡视，戴莉协防查尼斯门。”
    “老尼尔回家。”
    在邓恩的任务队员安排中包含了“梦魇”、“午夜诗人”、“占卜家”、“不眠者”、“收尸人”各一位，形成了有机的搭配。
    对于自己不能出任务的安排，戴莉颇有意见，但却被邓恩用一句“查尼斯门也很重要”打断了抱怨的欲望。
    “队长，您刚才说到需要两件封印物，具体是哪两件？”
    此时，科恩黎开口问道。
    “3-0217……以及2-351。”
    邓恩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封印物3-0217也被称为通灵者的镜子，是一件可以用来战斗的封印物，任何照到它的人都会看到不同的诡异事物。
    这些事物会优先对照镜子的人发起攻击，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而最危险的情况是照镜子的人看到自己。
    而2-351则是在上次裁缝铺爆炸事件中缴获的“通灵绘板”。
    在戴莉的协助下，这件封印物的性质已经基本被分析完毕，目前成为了廷根市查尼斯门后的常驻封印物，在5人及以上的任务中可以申请使用。
    对于值夜者来说，这是一件可以被用来获取情报的物品，只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虽然有些代价比较奇葩，但是好在使用者可以选择是否达成交易，所以只要单次使用它的时间不要超过10分钟，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无处不在但又无法被看到的灵体更加隐匿的“谍探”了。
    众值夜者接了命令，很快各自去做起了准备，有的检查起了枪械，而还有的则去打封印物使用的申请报告。
    而克莱恩则是将自己身上带着的水晶灵摆、符咒等物品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自己准备齐全。
    时间很快来到夜里。
    因为携带有两件封印物，所以邓恩等五人并没有乘坐出租马车，而是临时从阿霍瓦郡警察厅叫了一辆警务马车、沿着人少的路线抵达了位于奥尔斯纳街的雪伦夫人宅邸。
    克莱恩取出了左腕袖口内的黄水晶灵摆，针对房屋的危险性做出了占卜。
    通过黄水晶幅度和速度都属于中等的顺时针转动来看，他判断出那里面的危险适中，不高但也不算低。
    克莱恩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邓恩，后者点了点头，做起了任务安排：
    “科恩黎，你来使用3-0217。”
    “克莱恩，你与弗莱一起使用2-351。两人拉开距离，注意互相提醒、单人使用不要超过10分钟。现在对表。”
    “好的。”克莱恩点了点头，掏出了怀表进行校对，心中有些紧张。
    这还是他第一次独立上手使用一件“2”级封印物！
    (本章完)

 第61章 没有前途的美术生

    第61章 没有前途的美术生
    正常来说，只要一名“占卜家”的占卜没有返回“危险”或“高度危险”的结果，就说明行动虽然有风险，但是亦有尝试的价值。
    但通过洛洛塔女士知道了更多魔女途径序列6“欢愉”的情报后，邓恩也变得更加谨慎。
    对于这一序列的非凡者来说，干扰占卜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也是邓恩特意安排带上2-351“通灵绘板”的原因，两手情报结合起来总比单纯的占卜要可靠的多。
    眼见弗莱走远了些、脱离了2-351的辐射范围，克莱恩便将2-351放在地上、然后屈膝蹲下。
    他将一张预先准备好的白纸夹在了那木质绘板上，右手则握住了一支铅笔。
    做好了准备，克莱恩将左手按在绘板之上，与其达成灵性层次的共鸣，又开始在心中用古赫密斯语默念起召唤附近徘徊的灵的语句。
    这是戴莉研究出来的灵体召唤方法。
    很快，在2-351的加持下，克莱恩很快感受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存在扭动着靠近了过来。
    弗莱第一时间看向了那靠近的事物，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作为“收尸人”的他，天然具备能够看到灵体的能力，对这些存有见怪不怪。
    而“不眠者”途径的另外三人在黑夜的加持下、依据各自序列的不同，亦是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灵性感应。
    当那灵体来到了克莱恩面前，他也终于是看清了“她”的样子。
    那是一位充满女性体态特征、但浑身焦黑的灵体。
    克莱恩通过“通灵绘板”的联系，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如木柴燃烧般的噼啪声，以及那淡淡的烧焦气息。
    “我需要面前这栋宅邸的内的人员分布，以及‘雪伦夫人’的状态。
    克莱恩顿了顿，又开口道：“你需要什么？”
    那焦黑女人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已然看不清五官的脸庞。
    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让她体表的碳化组织剥落了少许，克莱恩甚至可以看到在漆黑的夜空中飘浮起了淡淡的黑灰。
    对方虽然没有说话，克莱恩仅凭灵感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诉求，心中悚然一惊。
    她想要一张脸。
    “这种东西，我不能给你，抱歉。”
    克莱恩摇了摇头，虽然他很同情这死于火灾的女人，但是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脸皮扯下来送给对方。
    他又试着召唤了两个灵体，一个想要克莱恩身上的黄水晶灵摆，而另外一位则想要克莱恩的一滴血。
    黄水晶灵摆是任务的必需品，也是克莱恩的占卜工具，自然是不可能交出来。
    血液也不可能送出，因为这东西和克莱恩有着极其密切的神秘学联系，考虑到灵体的特殊性，若克莱恩真的这么做了，很有可能会被诅咒甚至莫名暴毙。
    终于，第四个到来的、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颓废中年大叔灵体提出了让克莱恩勉强能接受的要求。
    “一个金镑。”
    “都死了还想买酒喝么？”
    克莱恩撇了撇嘴，对着邓恩说出了这酒鬼的诉求。
    “可以报销。”邓恩点了点头。
    有了队长的保证，克莱恩同意了这笔交易，那灵体也随之消失不见。
    过了大约3分钟的时间，克莱恩心中一动，他将右手的铅笔笔头靠近了绘板，开始自动作起了画。
    那素描堪比克莱恩前世看过的建筑平面图……房间的分布、家具的摆设、以及躺着休息的人都能一览无余。
    邓恩等另外四人也都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神中皆是充满了惊讶。
    克莱恩心知这很可能是那大叔拥有的本领，在心中腹诽道：
    “看来是个没有前途的美术生啊。”
    当克莱恩画完最后一笔，他的右手才骤然一轻。他下意识地就将手摸向了自己装钱的口袋，发现果然少了1个金镑的纸币。
    “这东西真方便。”
    连西迦也忍不住感慨道，她此时已经从画纸上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雪伦夫人，以及在各自房间休息的佣人们。
    “我来拉他们‘入梦’，你们准备潜入。”
    邓恩简单交代了一下，还没忘了叮嘱克莱恩将2-351交给弗莱。
    因为用来装载2-351的银质盒子太过庞大，拿起来不方便行动，所以暂时被留在了车上，所以它最多10分钟就得被转手一次。
    他找了个靠墙的位置靠定，而后闭上眼睛、紧握双手，黑色的风衣和半高丝绸礼帽仿佛融入了黑夜。
    “等等……”
    克莱恩正想提醒队长，一旦他入梦就无法轻易离开梦境、无法告知克莱恩等人雪伦夫人的情况。
    但就在此时，克莱恩忽然感到了脚边传来了温热的摩擦感。
    “嗯？”
    他低头看去，发现有一只肥嘟嘟、未成年的虎斑猫正抬头看向他，发出喵喵的叫声。
    仔细看去，这虎斑猫似乎与大多数猫有某种区别，最大的差异就在于那像极了人类的眼神。
    克莱恩顿时石化。
    “班，班迪特？”
    他差点脱口而出，但却忍住了自己发言的欲望。
    克莱恩非常确定，这就是自己邻居美特斯·邦威家的那只“学徒”猫！
    班迪特出现在这里，说明罗杰大概率也在这附近。
    然而克莱恩环视周围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邻居。
    “好可爱的小猫。”
    正当西迦·特昂女士蹲下、试图抚摸起班迪特时，她却忽然感觉到了精神的恍惚。
    再回过神来，那只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中一轮巨大的绯红之月，以及满脸吃惊的科恩黎等队友。
    “队长这是把我们也拉入梦了？”
    克莱恩这才反应过来。
    “雪伦夫人已经进入梦境，你们可以行动了。”
    邓恩语毕，周围的环境如玻璃般寸寸碎裂，场景再次回到了现实。
    “班迪特不见了……”
    克莱恩看了一眼脚下，此时他完全搞不清罗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只能与西迦女士、科恩黎一起向着雪伦夫人家的一处较低的围墙位置走去，三人互相携手翻过了围墙。
    由于弗莱手持着2-351、需要远离克莱恩等人，所以担当了殿后的角色。
    而克莱恩他们则要在10分钟内完成任务，否则弗莱就必须考虑将2-351暂时丢弃。
    因为弗莱原本就拥有看到灵体的能力，万一他分不清活人和灵体的区别，很容易成为本次行动的不稳定因素！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62章 罗杰出手，一波三折

    第62章 罗杰出手，一波三折
    克莱恩等三人很快在宅邸的庭院中落脚，轻手轻脚地向着雪伦夫人所在主卧的位置靠去。
    由于已经事先已经有了“素描”的参考，所以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在摇曳的煤气灯灯光中，三人看到了斜倚在床头、身形无比美好的雪伦夫人。
    可这位“魔女”根本没有睡着，相反她非常清醒，嘴角上扬、看着三名不速之客。
    “她没有睡着？”
    这样的念头同时出现在了三名“值夜者”的脑海中。
    如同条件反射般，西迦·特昂开始大声吟唱起了安魂的诗歌，而科恩黎则是下意识地将“通灵者的镜子”照向了雪伦夫人。
    然而克莱恩却忽然感受到了极强的危险预警，他对着科恩黎脱口而出：
    “不要！”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原本的“雪伦夫人”身影迅速变得模糊，转而变为了一面全身镜。
    与此同时，经过镜子的两次反光，科恩黎瞬间从雪伦夫人化成的那面全身镜中看到了他自己！
    但与他自己不同的是，镜中的“科恩黎”面无表情、显得阴冷沉默。
    科恩黎的身形顿时一滞，而克莱恩则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忽然被某种看不见的丝线捆住、一时间动弹不得。
    就连西迦·特昂都似乎受到了影响，她的歌声都开始变得生涩扭曲。
    克莱恩正准备挣脱那丝线，却忽然听到自己身旁传来了无比痛苦的呻吟。
    他猛然转过头，却看到双眼无神的科恩黎莫名伸出了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双手力气似乎极大，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将自己掐得唾沫横流、舌头伸出。
    “难不成科恩黎从镜子里看到了他自己？”
    克莱恩心脏砰砰直跳，他一边做着猜测，一边用力向身侧翻滚、试图救下科恩黎。
    但当他刚刚试图这么做的时候，却忽然看到面前快速浮现出了一道透明的冰晶长枪、向着自己刺来！
    “寒冰魔法？”
    因为冰霜气息而动作变得迟钝的克莱恩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更多的丝线缠绕在了自己身上，让他的动作近乎彻底停滞下来。
    “不行了，用阿兹克铜哨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科恩黎和自己之间落下了一个高大魁梧、身穿米色风衣、身高大约在185公分左右的身影。
    “这是？”
    克莱恩瞳孔一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克莱恩看到那人将双手比成一个喇叭状，将手与科恩黎的左耳、冰晶长枪连成了一条线，而后喉头耸动、发出了尖啸！
    在被集中化了的爆鸣声波的影响下，冰晶长枪陡然崩碎，而科恩黎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虽然那神秘人已经刻意地控制了声音，但那爆鸣声还是将克莱恩和西迦搞得一阵头晕目眩、产生了呕吐的欲望。
    科恩黎受到的影响更严重，虽然他已经摆脱了3-0271的控制，但他左耳的鼓膜已然被震得裂开。
    他痛苦地俯下身，捂住左耳，克莱恩能从他的指缝间清晰地看到鲜血的痕迹。
    但克莱恩却并不是非常担忧。因为不仅科恩黎的命保住了，克莱恩还清楚地看到，除了那特殊的封印物3-0271外，雪伦夫人房间内可以被利用的镜子全部碎裂了开来！
    “好样的！”
    他在心里大声称赞。
    雪伦夫人同样受到了那声波的影响，她的身形快速勾勒而出，原本白皙可人的面孔完全没了血色、显得愈发苍白。
    但凭借序列6的身体，她硬是扛下了这一次冲击、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美特斯？”
    虽然罗杰已经刻意地用衣物填充自己、改造了自己的身材外貌，但克莱恩见到这熟悉的诡异技能，早已是反应了过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声，只见一张戴着皮质猫头鹰面具的脸在黄色的灯光中转了过来、对着克莱恩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这正是罗杰！
    从罗杰通过匿名恐吓信引导邓恩等人调查雪伦夫人开始，他就一直监视着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动向，也因此提前得知了休假的值夜者被召回公司的事情。
    他旋即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场针对雪伦夫人的行动，于是也暗自行动、从旁协助。
    在原著中，科恩黎·怀特在雪伦夫人宅邸的死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原本已经通过扮演法消化了一些冗余非凡特性的邓恩因为吞食了科恩黎析出的非凡特性，再次陷入了非凡特性过量、精神濒临失控的危险状态里。
    尽管罗杰早已让克莱恩教会了邓恩“扮演法”，但考虑到雪伦夫人事件的提前，邓恩对于魔药的消化还不够充分。
    也正是因为时间的提前，克莱恩此时尚未完成圣堂的考核、成为“小丑”。
    所以保险起见，罗杰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出手，防止现场的情况再次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砰！”
    此时，一旁的房门忽然被再次打开，穿着黑色齐膝风衣的邓恩·史密斯与夜风一起闯入了雪伦夫人的卧室。
    罗杰见状，赶忙拔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左轮手枪，对准了雪伦夫人。
    “怎么多了一个人？”
    邓恩看到凭空出现的猫头鹰面具人，心下非常诧异。
    但看到克莱恩和西迦都没有攻击他、且这人手中的手枪对准了雪伦夫人，邓恩也立刻明白过来对方同样是雪伦夫人的敌人。
    虽然非官方非凡者对于值夜者们来说是个敏感问题，但是面对共同的强敌，邓恩的脑子也还算清楚。
    因为雪伦夫人的附近恰好有原初魔女的神像，所以她并没有彻底被邓恩拉入梦境，误判了这一点的邓恩理应要负很大的责任。
    在他进入宅邸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现场要阵亡一名同事的准备。
    但当下邓恩却看到这里一个值夜者都没死，这让他有种极端庆幸的感觉！
    “在飞逝而去的时间激流波涛表面，
    “至今仍浮现着它那布满皱纹的容颜……”
    随着西迦·特昂的歌声再次响起，雪伦夫人的行动也开始变得缓慢。
    邓恩、克莱恩、西迦同时拔出了手枪，与罗杰一起瞄准了地上那美丽的女人。
    他们皆是扣动扳机、准备从不同的角度给她来一个无死角的脑袋开！
    然而就在值夜者们几乎能够看到获胜希望的时候，异变陡生。
    罗杰只见到卧室里的煤气灯陡然熄灭，还不待他做出反应，一股巨力便裹挟着他向后飞去、落入了漆黑的庭院中，顿时摔得他龇牙咧嘴。
    卧室内旋即传出了连续的枪声，但罗杰却暂时顾不上看雪伦夫人是否被打死，而是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向了他面前大约5米的位置。
    在那里，正有一道披着纯黑斗篷、身形佝偻、双手血肉干枯如白骨般的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而出！
    (本章完)

 第63章 偷袭

    第63章 偷袭
    那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虽然庞大，但却若隐若现、似乎没有实质。
    它原本已经十分佝偻的身体进一步下伏、快速向着罗杰冲了过来，右手前探、直取他的面门！
    “这是什么玩意儿？”
    罗杰想也不想就发动了“搅屎棍”的念头干扰！
    那庞大的黑色身影只是微微一震、很快恢复了行动，前冲的势头却有所减缓。
    就是这么一个间隙，令罗杰获得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向着右侧的坛扑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次攻击。
    “死灵生物？”
    在双方身形交错的那一瞬间，罗杰感到了那斗篷人的身上传来一股让自己全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气息。
    如果用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便是“死亡”。
    另一方面，通过刚才“搅屎棍”那极为短暂的控制时长，他也能清晰地判断出死灵生物的力量高于自己。
    “应该至少是序列7层次的生物，甚至可能像雪伦夫人一般达到了序列6……”
    但是罗杰却不仅不害怕，反而心中充满了激动！
    能够在雪伦夫人的宅邸出现死灵生物，这很可能是因斯·赞格威尔这位“看门人”亲自出手的结果！
    “看来我一直制造障碍的做法确实逼急了因斯，否则他也不会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派出死灵生物来对付我……”
    因斯不愿意和掌握有圣赛琳娜骨灰的值夜者们正面硬刚，但是对付罗杰这么一个序列8的野生非凡者还是手拿把掐。
    想到这里，罗杰快速撇了一眼正时不时传来战斗声的雪伦夫人主卧，脸上露出了担忧。
    他想快速解决战斗，但是面前这家伙似乎并不允许。
    就在此时，那佝偻着腰背的黑衣斗篷忽然挺直了脊柱、身高顿时提升了将近一米。
    这死灵生物居高临下、用自己干枯的右手指向罗杰，一道充满腥臭气息的光芒在它的食指尖端迅速汇聚，顷刻之间就化为了一道血色的射线！
    在看到对方伸手的一刹那，罗杰就将自己戴着“本杰明手套”的左手放在坛之上。
    他身形立即虚化、用“开门”能力没入了其中。
    那血色的光也因此失去了目标、击中了一大片草，立刻就令它们干枯、化为了灰色的粉末。
    丢失了罗杰踪影的黑衣斗篷开始环顾起四周，试图找到他的踪迹。
    “攻击力强横，有即死技能，但是灵感在死灵生物里属于较差的那一类……”
    看到对方的反应，罗杰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用戴着一枚白银戒指的拇指和中指用力摩擦，打出了一个响指。
    这是另外一件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舞台之戒”，对应序列8的“戏法大师”。
    听到这响指的声音，黑衣斗篷立刻将头扭了过去，但却看到了一大片茫茫然的白雾蒸腾而起、像极了戏剧中刻意营造的舞台效果。
    而罗杰则是脱离了虚化状态、一跃而起，趁着黑衣斗篷迷失方向的瞬间，抬头对着它的头部不留余地地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已经完全消化了“聒噪者”魔药的罗杰的这近距离声波攻击明显有一定效果，那死灵生物原本就半虚半实的身影立刻变得愈发模糊，甚至向前踉跄了两步、浑身微微颤抖！
    然而正当罗杰准备乘胜追击、再来一次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自己身旁的地面中垂直钻出了一只白皙似玉、五指修长的手臂。
    那手臂的肘部区域没有连接着任何东西，而是一片血肉模糊。
    当它跃至最高处的时候，五指陡然握拳，抓住了一支从雾气中射来、箭头燃烧着深绿色火焰的金属箭矢！
    下一秒，那手臂“砰”地一声炸开，化为了满天的血雾。在血雾的侵蚀中，箭矢落在了地上，周身快速变黑，尖端的绿色火焰也不再燃烧。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打岔，让罗杰没有接上后续的攻击、黑衣斗篷也重新找回了自我。
    它骤然回身，右臂变得凝实，尖端干枯的五指则并拢了起来、骨骼扭曲化为利刃，带着风下劈向了罗杰的头部。
    然而罗杰却不闪不躲、盯着那黑衣斗篷、露出了有几分戏谑的笑容。
    就在那手刀即将斩中罗杰的前一瞬，白雾中再次探出了一道骨肉扭曲、硬化而成的刺剑，“当”地一声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山羊面具的男子也随之浮现在了迷雾之中，他用自己刚刚长出的白嫩新生手臂将罗杰搂住、带着他躲开了另一发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射击。
    “不好意思，来晚了。”
    一个非常悦耳、带有几分中性音色的男声自面具后响起。
    “我可没让你帮我。”罗杰耸了耸肩，故意用抬杠的语气说道。
    “2打2，你也不丢人。”
    那中性声音笑了起来，他似乎因为罗杰吃瘪而感到非常愉快。
    这正是极光会在阿霍瓦郡的神使c先生。
    经过上次“幽暗圣者”打鸡血的操作后，c先生就一直暗中监视并保护着罗杰。
    若这位特别神使死在了自己的地盘，别说那“牧羊人”非凡特性的奖励，c先生估计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两说。
    罗杰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有阻止，毕竟“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有冷却时间，难保自己不会遇到祸及生命的危险。
    毕竟有个免费的保镖和打手，这样的事情他可太乐意了。
    罗杰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让迷雾散去，不仅暴露出了那黑衣斗篷，还有围墙上站着的一名身材矮小如孩童、全身缠着如木乃伊绷带般的干枯身影。
    那小个子的手中握着一把短弓，身后的箭袋底部隐约可见绿色的幽光，似乎有磷火在底部熊熊燃烧。
    这赫然是另一名死灵生物！
    “看来你朋友和敌人都不少，连‘看门人’都得罪过。”
    c先生见多识广，立刻就猜出了那驱使着死灵生物之人的身份。
    但罗杰也同时听出了他阴阳怪气、暗示自己和‘值夜者’有染的口吻，旋即嗤笑一声：
    “如果我和值夜者真的有关系，你早就死了。
    “再说了，我的虔诚可是通过了主的考验。”
    听到罗杰搬出来“真实造物主”，c先生立刻收起了调侃的态度、点了点头。
    “你搞那个小个子，我收拾大的。”
    c先生低声道，他的身体如蜡一般融化、没入了地面的泥土之中，快速向着那黑衣斗篷靠拢而去。
    而罗杰则是转过身，对着那小个子木乃伊，面色充满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等下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64章 我在等主场，你在等什么？

    第64章 我在等主场，你在等什么？
    眼见c先生这位“蔷薇主教”凭借着自己的血肉魔法和对方缠斗在一起，罗杰也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围墙上的木乃伊弓手。
    通过刚才对方在雾气中那仍显准确的射击，罗杰判断出它很可能不是依靠视觉来判断方位的，应该是直觉、灵感之类的东西。
    这恰恰与那黑衣斗篷的干尸亡灵形成了差异化的配合，也意味着罗杰不能继续用干扰视觉的方式来影响对手。
    但还有一个好消息。
    就是这小木乃伊的实体化程度应该不低！
    这不仅仅意味着物理攻击能够奏效。
    那些能够虚化的灵体类生物一般都具有较高的精神力和精神抗性，而具有实体的生物在这方面则有所欠缺。
    换句话说，罗杰有机会对其造成精神刺穿！
    想到此处，他立刻向前飞奔，用“本杰明手套”打开了雪伦夫人宅邸的侧墙、跑进了摇曳着煤气壁灯的走廊！
    而那木乃伊则从外侧的围墙对着走廊的玻璃窗、追随着罗杰的身影发动了连续的射击。
    “啪！”
    “啪！”
    “啪啦！”
    这射击的动作极快，数根带火的箭矢击碎了玻璃、射中了地毯或墙纸，使这些易燃物的表面腾起了火焰。
    但是罗杰并没有听到有佣人对这些并不算小的声音发出回应，因为他们都被邓恩的“梦魇”能力和西迦的安魂曲影响、陷入了无比深沉的梦境。
    “玛德，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正在冷却，‘歌手’的辅助材料还没送到，不然我肯定暴揍这木乃伊一顿……”
    罗杰心头暗骂，他打了个响指，让走廊升腾起了薄雾。
    这薄雾快速下沉，其中蕴含的水汽让火势快速减小、避免了严重的火灾。
    但这也让那小木乃伊抓住了机会，它从高处破开的窗户一跃而进、进入了火光与灯光交织的走廊。
    木乃伊弓手单膝跪地，从身后那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箭袋中掏出一支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箭矢、极为沉稳地瞄准了罗杰。
    这小木乃伊有不低的智慧，它已经看出罗杰的身法并不出众，这也意味着后者很难在如此狭窄的环境中闪躲掉箭矢。
    这也意味着、这枚箭矢几乎是必中的！
    然而原本应该紧张的罗杰却面色平静。
    随着箭矢破空而来，他立刻蹲下、用戴着“舞台之戒”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更远处的空气骤然开始流动。
    这让走廊里刮起了风！
    这是“戏法大师”的能力之一。
    原本不算太大的风在狭窄走廊的加持下、无论是速度和冲击力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此时罗杰的脑中冒出了一个物理名词。
    “峡谷效应！”
    在类似峡谷、走廊这类的狭窄环境中，风的流动速度会有不小的提高。
    不仅如此，走廊中形状不规则的石柱等也会构成局部的涡流，这些都会配合罗杰在箭矢射出的那一刻释放的“搅屎棍”干扰、进一步影响到箭矢的飞行轨迹！
    随着罗杰向前翻滚，那箭矢的轨迹忽然被极大地扰动、向着另外一侧的墙壁偏移了过去！
    那小木乃伊头晕目眩间只感觉到一阵强风吹过、让它连连后退，很快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等它再次反应过来，只见到一双形成了喇叭状的手对准了它，而在那“喇叭”中间则是一张充满笑意、咧开的红唇。
    罗杰可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嫡系，在“戏法大师”的使用技巧方面，他称得上是真正的“大师”！
    下一刻，如惊涛骇浪般的三声爆鸣便顿时向着它的面部近距离袭来！
    那爆鸣的声波连续轰击在木乃伊弓手脸上、在原本狭窄的走廊地面和墙壁上多次反射回音、交织成了一股可怕的轰鸣！
    那木乃伊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立刻遭到了加倍的精神刺穿。
    它面部的绷带在声波的冲击下寸寸崩裂、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身体也变得一动不动。下一秒，它的骨骼快速崩解、在仍然没有平息的风中化为了灰烬、飘散开来。
    罗杰则走上前去、捡起了它的火焰箭袋和短弓。
    上一次在查尼斯门后对战塞缪尔·施密特的时候，罗杰就已经发现狭窄的空间非常有利于“聒噪者”的发挥。
    而眼下这地方比查尼斯门后更为狭小，他哪有不赢的道理？
    他啐了一口，一脚将那尚未完全分解的颅骨踏了个粉碎、将木乃伊弓手彻底打回了冥府。
    罗杰用嘲讽的口吻嗤笑一声：
    “我在等主场优势，你在等什么？”
    知识就是力量！
    然而在另一侧，主卧内。
    在因为因斯·赞格威尔操纵灵体切断了煤气供应而变得极为黑暗的主卧内，雪伦夫人也迎来了她的主场。
    “刺客”途径非凡者原本就擅长利用黑暗的环境。
    哪怕罗杰已经用“精神增压”破坏了房间内所有的镜子、极大地干扰了她使用镜子替身的机会，但“女巫”的隐形魔法仍然能起到作用。
    这使得拥有极强黑夜视觉的三位“不眠者”都倍感压力。
    这还没完，她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强化，在黑暗中不仅能够以一敌三，还很难被催眠能力控制。
    好在这主卧内不是一点光线都没有，从外面走廊里射入的隐约火光和天空高悬的红月都减轻了一些邓恩等人的压力。
    而实力最为弱小、刚刚受过精神创伤的科恩黎正按照邓恩的吩咐、跪坐在墙角，将3-0217通灵者的镜子树立在自己面前、伺机捕捉着雪伦夫人那飘忽不定的身影。
    几人刚刚已经试验过，由于“通灵者的镜子”之特殊，雪伦夫人并不能利用它进行镜子替身，反而会遭到其中恶灵的攻击。
    所以这是一种比较稳妥的手段，不仅能让失去作战能力的科恩黎保护好自己，也能将战场切割开来、防止这名“魔女”逃跑。
    但相对地，克莱恩他们的活动空间也会随之受到限制，仅能在房间的半场与雪伦夫人作战。
    “小心！”
    黑暗中，一根冰霜长枪对着克莱恩·莫雷蒂直射而出。
    邓恩一把将动作开始变得迟钝的他拉开到一旁，身后的墙壁顿时传来了石材和寒冰同时破碎的声音。
    “呵！那里总感到有什么不如所望。
    “是什么事物构成你的，快乐之歌……呃！”
    一旁西迦·特昂考虑到安魂的歌曲没用，便对着寒冰长枪射来的方向再次尝试唱起了干扰神智的歌曲。
    但还没等她第一句结束，一根隐形的丝线便缠绕住了她的脖子、扼住了她的咽喉。
    邓恩听到西迦声音的中断，立刻意识到了这是雪伦夫人的丝线在搞鬼。
    他连忙掏出一把镶银匕首、挥刀准备切断丝线。
    但夜色中，却没来由地浮现出了两股漆黑火焰、向着邓恩的背部飞来！
    “玛德，这雪伦夫人倒是把攻其必救玩到了极致。”
    忍着灵性枯竭风险、再次开启了灵视的克莱恩自然是看到了那两团火焰、在心中暗骂。
    别无选择的他终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造型古朴奇特的铜哨，放在了嘴边！
    (本章完)

 第65章 阿兹克的信使

    第65章 阿兹克的信使
    随着黑色火焰落在了邓恩·史密斯的黑色风衣上，他立刻发出了一声闷哼、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疼痛。
    邓恩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他在距离西迦还有三步的地方跪下、右手前伸、睚眦俱裂地看着西迦的舌头越伸越长。
    此时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雪伦夫人会这么强？
    祸不单行。
    一旁的科恩黎也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吼叫，似乎因为3-0271妨碍到了雪伦夫人的移动而遭到了黑色火焰的报复。
    这种黑色火焰并非普通火焰，似乎蕴含着某种诅咒、非常难以扑灭。
    它以极快的速度穿透了衣服、顷刻间就触碰到了他与邓恩的皮肤。
    但即便这样，科恩黎仍然没有松开镜子，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握住镜框的边缘。
    就在科恩黎快要坚持不住的当口，一只有些苍白的手从黑暗中探出、拉住了他没有被灼烧的右臂，将其拖入了卧室外面的偏厅。
    因为脱离了科恩黎的双手的固定、3-0271骤然倾覆。
    雪伦夫人也因此获得了撤退的机会、借着黑暗快速远去。
    “别跑！！！”
    克莱恩虽然看不到隐形了的雪伦夫人，但是却凭着直觉、用猎魔手枪快速射击。
    借着手枪声音的掩盖，克莱恩将口哨放在嘴边、快速吹了一下！
    一刹那间，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身周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
    雪伦夫人宅邸，偏厅内。
    “收尸人”弗莱脱下自己的大衣、试图扑灭科恩黎身上的黑色火焰。
    但这火焰诡异异常、比起寻常的魔女黑焰力量更盛，此时面对大衣的掩盖不仅没有熄灭、反倒还向上窜了半截。
    弗莱猛然后退、将大衣丢到一旁，这才没有被反向殃及。
    他看了看面前已经失去惨叫力气的科恩黎，心下一横，孤注一掷般捡起了通灵绘板、将左手按在了上面。
    随着“收尸人”澎湃的灵性灌注入内，弗莱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诉求，一遍，又一遍。
    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间，弗莱的心中闪过了很多事情。
    被丢弃的画板，牧师的长袍，告解室迷茫的信众，至亲的死去，以及他宣誓成为‘值夜者’的那一刻……
    还有他与克莱恩的那次闲聊。
    “你曾经是女神的牧师，那为什么不挑选‘不眠者’呢？。
    “一个私人的理由。”
    我只想成为重要之人最后的引路人……
    弗莱紧咬嘴唇，反复地进行着祈祷。
    终于、先前克莱恩遇到过的那位全身烧焦的女性，霍然出现在了弗莱面前。
    ……
    随着邓恩·史密斯背部的黑色火焰毫无征兆地快速褪去，一尊接近4米高度、由白骨构成的死灵生物陡然出现在了雪伦夫人的主卧之中。
    这充满震撼感的一幕自然是被雪伦夫人和邓恩看到、他们同时难以自控地瞪大了眼睛。
    这正是阿兹克先生的白骨信使！
    就连庭院外正与c先生战斗的黑色斗篷死灵都感受到了这一股接近半神位格的死灵气息，动作都变慢了几分。
    而c先生则抓住机会，口中念出了阵阵邪异污秽、带有诅咒效果的语句。
    这咒语让原本就倍感压力的斗篷死灵身形飘忽不定，几乎无法再次进入虚化状态。
    就在它彻底变为实体的一刻，c先生右臂化成的血肉长剑猛然向着那黑色斗篷的头部位置刺来。
    斗篷死灵受到重创，全身巨震。
    片刻后它变得一动不动、像那木乃伊弓手一般、化作了片片飞灰。
    不得不说，罗杰的到来改变了许多东西。虽然克莱恩还没有成为小丑便已经遭遇了雪伦夫人，但先前在霍伊大学目睹了克莱恩身上种种异常的阿兹克·艾格斯先生亦是出于好奇和关心，提前将那可以呼唤自己的铜哨交给了他。
    眼下这铜哨刚好发挥了作用。
    白骨信使到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克莱恩正在射击的雪伦夫人、下意识地用手去拦住这位已经有些疯狂的魔女。
    由于灵界生物的特殊性，它一把就将使用了魔法隐身的雪伦夫人从黑暗中拖了出来！
    由于阿兹克先生还没有找回自己所有的力量，这位白骨信使的位格也只有序列6巅峰到弱序列5的水准。
    但是面对得到强化了的序列6“欢愉魔女”，它也足以与之缠斗不落下风。
    突然出现的强敌让雪伦夫人不得不现出身形，而克莱恩见状、快速用换弹器替换了6发猎魔子弹、再次开始对着雪伦夫人射击。
    枪声让背部被近乎烧焦的邓恩·史密斯回过了神，他亦是强行支撑起身体、拔出枪对着雪伦夫人一阵射击。
    “啪啦！”
    混乱中，有一发猎魔子弹击中了雪伦夫人床旁的一个巴掌大小的女神像。
    这神像的面容非常美丽、头发延伸到脚踝、根根粗壮如同蟒蛇。
    这神像挨了一发猎魔子弹、但却没有碎裂，而是让那发子弹嵌在了自身胸口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雪伦夫人忽然痛哼一声、似乎遭到了某种重创。
    她的动作骤然变慢了几分，就连空中凝聚到一半的冰晶长枪都骤然崩碎。
    就是这么一瞬间，她的肩头和大腿立刻中了两枪，而那白色骷髅则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胸口、顿时让那里绽开了一道鲜红的骇人伤口。
    克莱恩灵机一动，又是砰砰三枪，彻底打碎了那古怪的神像！
    在那神像彻底碎裂的一瞬间，雪伦夫人的动作终于彻底僵硬、被邓恩·史密斯射出的一发子弹爆头！
    “砰！”
    雪伦夫人骤然倒下，红得白的落满了价值不菲的地板。
    克莱恩见状、终于是放松下来，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定了定神，努力地靠近了西迦·特昂、将手指凑在了她的人中位置。
    “还有鼻息……应该只是缺氧昏过去了。”
    好在刚才那白骨巨人出现得足够及时，这才打断了雪伦夫人对隐形丝线的操控，否则西迦女士大概率要死在这里。
    “对了，白骨巨人……”
    克莱恩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去，却与那白骨巨人四目相对。
    而邓恩亦是近乎石化、全身紧绷地盯着白骨巨人、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扣动扳机。
    “它怎么还不走？”
    克莱恩嘴角抽搐、当场尬住。
    他这才想起来阿兹克先生设置的解除召唤方式是再次吹响铜哨！
    “走！走！”
    克莱恩在心中怒呵、在邓恩身后努力使着眼色。
    因为此时现场已经几乎平静，他可不敢再吹一次哨子，否则之后邓恩肯定要对他一通盘问。
    但奈何白骨巨人却似乎看不懂克莱恩的意思，站在原地等待他的指示。
    正在克莱恩发愁该怎样才好时，他却忽然见到夜色中一点绿色光芒陡然放大！
    那绿色光芒正是一发燃烧着火焰的箭矢。
    它一瞬间就击中了白骨巨人的屁股、但却被弹飞、落在了一旁的地毯上。
    白骨巨人先是不以为意地挠了挠屁股，但很快又被紧随其后的两枚箭矢射中了肩头和左手。
    这连续的三发射击终于激怒了白骨巨人，它愤然转过身体、如一辆蒸汽列车般、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庭院中手持短弓的罗杰追去！
    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罗杰和c先生顿时抱头鼠窜、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逃离……
    (本章完)

 第66章 我们的兄弟弗莱（恭喜小克成就诡秘之主）

    第66章 我们的兄弟弗莱（恭喜小克成就诡秘之主）
    眼见着罗杰远去、克莱恩此时终于回过神来。
    “真是好兄弟……”
    他的心中极为感动，同时在心中为罗杰捏了把汗。
    “克莱恩……救火。”
    邓恩亦是放松下来，他拽了拽克莱恩的裤腿、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四周的逐渐变大的火焰。
    后者这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只剩半个脑袋、仍然冒着热气的雪伦夫人、一把从床上扯过她的被子、开始试图扑灭地上绿色的火焰！
    而邓恩·史密斯则费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偏厅爬去。
    他急于确认两位队友的状态。
    ……
    户外。
    “我艹艹艹艹艹……”
    夜色中，罗杰正在不要命地狂奔，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那身高接近4米的白骨信使。
    他想过用本杰明的手套穿过一些建筑，但很快又想到这白骨信使也是灵界生物、应该具有穿透墙壁的能力。
    这可是“死神”途径高位者的召唤物，如果让它碰到活人，一定会在顷刻间杀死这些人！
    “滑倒！”
    “电击！”
    “薄雾！”
    罗杰拼命打着响指，制造出各种各样的戏法、想要拖延白骨信使。
    但那白骨信使的身材太过庞大，所以这些手段都没起什么作用。
    “不行，再这么耗费灵性今天非得死在这里。”
    想到此处，罗杰心下一横、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精美的钢制平光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这正是“解密者眼镜！”
    罗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他用古赫密斯语默念道：
    “拨弄时光的指针，遨游命运的影子，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伟大的时之天使！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的回应。
    “我祈求您的救助！”
    透过“偷盗者”途径非凡物品和该途径高位者的神秘学联系、配以阿蒙的尊名，他在奔跑中完成了一个粗糙简陋的仪式魔法。
    罗杰在赌，在赌他对阿蒙有用，在赌阿蒙一定会出手！
    果不其然，他身边的景色忽然产生了变化，一瞬间就来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街道。
    而身后追逐着的白骨信使，也彻底不见了踪影。
    “呼，呼，呼……”
    罗杰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路牌：
    “麦斯威尔路！”
    得救了！
    他双手抚面，在心中默默地赞美起了伟大的时之天使。
    “来都来了，去看看阿蒙吧。”
    虽然阿蒙有祂自身的目的，但祂毕竟救了自己，罗杰还是得去拜访一下。
    此时已经是凌晨，麦斯威尔路显得格外清冷，连那邮政所都已经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罗杰裹紧了外套、一步步向着“一家人酒吧”走去。
    酒吧依然灯火通明，却没有了往日里的音乐和歌声。
    罗杰好奇推门进入，但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在自己经常坐着的吧台位置，则摆放着一个杯子，里面有他爱喝的那款鸡尾酒。
    罗杰心中一动，搞不懂阿蒙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是他还是走到了吧台前、端起了酒杯，显露出了下面的一张字条。
    “出门几天，有点事。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看到上面漂亮的连体鲁恩语，罗杰撇了撇嘴。
    “是什么事至于把所有的分身都带走？”
    虽然不知道阿蒙是怎样回应了自己的请求，也不知道祂是怎样预见了自己的到来，但罗杰也不去细想。
    罗杰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阿蒙做的鸡尾酒，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有所起伏。
    今天，他有了个很大的收获。他终于知道因斯·赞格威尔留下的伏笔是什么了！
    但代价，却并不低廉。
    ……
    几天后，拉斐尔墓园一角。
    以邓恩为首，克莱恩、伦纳德和托勒警督合力扛着一具棺材、将它放进了墓坑内。
    身上仍然缠绕着绷带、没有从烧伤中完全康复的科恩黎眼眶通红，看着墓碑上那张皮肤白皙、外表冷漠但却透露出温柔眼神的青年照片愣愣出神。
    在先前的对战中，邓恩和科恩黎被雪伦夫人那经“原初魔女”神像祝福过的诅咒黑焰近乎烧死。
    关键时刻，弗莱通过通灵绘板救下了二人，但却付出了自己全身完好的皮肤和一多半的血肉。
    随着墓坑被填平、石板也被盖上。
    众人看向了弗莱的墓碑。
    “最好的同事；”
    “最好的兄长；”
    “女神最忠诚的牧者；”
    “长夜中坚定的值守者；
    “我们的兄弟弗莱。”
    哀伤的气氛中，众值夜者纷纷鞠躬，致意。
    廷根市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克莱恩等人转身、准备离开墓园，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洛洛塔女士。
    “克莱恩·莫雷蒂。”
    她叫住了克莱恩，走到近处、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洛洛塔女士。”
    克莱恩的神情仍然有些恍惚，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克雷斯泰·塞西玛阁下来了。”
    这是值夜者的九位高级执事之一，因为得到了圣物骨剑的承认，他在位于序列5时战斗力就可以比肩刚晋升的序列4。
    塞西玛也因此得到了“女神之剑”的神圣称号。
    克莱恩听到这句话，才终于回过神来：
    “难道？”
    “是的，你可以晋升‘小丑’了。”洛洛塔女士点了点头。
    “来得好迟……”
    克莱恩咬了咬牙，在心中暗道。
    纵使此刻他的心头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和难以消解的苦闷，但是他也很清楚一点。
    必须变强！
    “对了，塞西玛阁下让我告诉你，等下有一场考核，考核通过后还必须签署一项保密协议，你才能晋升。”
    洛洛塔又补充道。
    “考核，给我的？”克莱恩有些奇怪地追问道。
    “不，不是给你一个人的。”
    洛洛塔摇了摇头、环视在场的值夜者们：
    “是你们所有人。”
    霍伊大学，大雨滂沱。
    属于历史系的石制小楼内、结束了一天授课的教员阿兹克·艾格斯先生做完了最后的一份教案，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但就在此时，走廊里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让阿兹克先生心中升起了一股古怪的预感。
    他打开门，却看到外面有一位戴着宽檐礼帽、手持黑色雨伞、肩头站着一只虎斑猫的古怪青年。
    “您是？有什么事？”
    “您好，阿兹克·艾格斯先生。”
    那青年主动叫出了阿兹克的名字，手扶在宽檐礼帽上、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随后他抬起头，用湛蓝的眼睛望了过来：
    “初次见面，认识一下。
    “我的名字是罗杰·亚伯拉罕。”
    （为了剧情需要，只能委屈一下弗莱、救回原本死掉的科恩黎。但好在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弗莱还活着，这也算一种共存了。）
    （明日本书上架，凌晨发上架感言。）
    （最后，恭贺克莱恩·莫雷蒂今日成就诡秘之主。赞美我煮！）
    (本章完)

 第67章 上架感言

    第67章 上架感言
    好吧，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这本书也要上架了。按照惯例，作者要写一篇上架感言，如果说要给这篇感言写下一个简短的摘要，那一定是“谢谢”。
    因为我是第一次尝试诡秘同人，所以写作的时候也是如履薄冰，几乎每天都在捋大纲和时间轴、尽全力在不影响诡秘世界风貌的情况下，讲出一个新的、属于审判之星和罗杰·亚伯拉罕的故事。
    但也正是出于故事的改编，经验不够丰富的我也难以避免地犯了一些错误，好在有很多一直在支持本书的读者及时提出指正意见，让这本书的剧情发展能够顺利推进。
    在这里我想特别感谢这些读者朋友，非常谢谢你们。
    在每次收到打赏的时候，不管价值多少，我都会在新发章节的标题中进行感谢。但还有更多的读者，包括但不限于追读、留言、投月票和推荐票的，因为篇幅原因原谅小森无法写下你们的名字，但本书的书友榜和作家后台已然留下了你们的足迹，让我得以认识大家。也非常谢谢你们！
    另外，我想特别感谢我的责编（起点9组的好运大大）、支持我写作的亲友，以及在本书创作过程中一直在与我携手共进的起点作家红豆芋圆舒芙蕾，感谢你们一直维持着本扑街的san值、让我在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日报时得以坚持下去（笑）。
    最后，本书上架后会爆更一段时间（4-5章，日8000或日万，上架首日下午1点开始更新），爆更期外的更新量也不会低于6000，量大管饱，大家随时准备好刀叉就行。
    因为本书大纲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所以接下来的故事一定会更加精彩，在这里小森跪求一波订阅，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鞠躬）
    基本就这样，下午见咯！
    ps：帮推一本红豆芋圆舒芙蕾的都市新书：《错发系统，在都市假装修仙》
    (本章完)

 第68章 双方的晋升（求首订）

    第68章 双方的晋升（求首订）
    在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的路上，克莱恩有些惴惴不安。
    毕竟现在的他是一个隐秘组织的首脑，还与一名极光会的骨干成员成为了要好的邻居。
    也不知道那高级执事是否能测试出这些东西、反而将他押解到裁判所？
    邓恩看出了克莱恩的忐忑，但却以为自己这位下属是因为从来没见过值夜者高级执事这种大人物而紧张。
    他出声宽慰道：
    “不用太担心，克雷斯泰我见过一次，还算比较好说话。
    “他是序列5的非凡者，并没有踏入‘半神半人’的层次，只是他得到了圣物的认可，这才成为了九位高级执事之一。
    言下之意就是对方和我们一样也是个普通非凡者，只是序列稍高一点而已。
    克莱恩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顺着邓恩的话问道：
    “您上次见到克雷斯泰是什么时候？”
    邓恩闻言，尴尬一笑：
    “戴莉晋升序列8‘掘墓人’的时候。”
    察觉到了队长的局促，克莱恩情商很高地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加入值夜者这段时间以来，克莱恩或多或少已经觉察到了邓恩对戴莉的感情，也知道队长对于她的晋升速度之快一直感到惭愧自卑、不敢告白。
    但他没想到邓恩却自顾自地继续低声说道：
    “我大致能猜出来为什么克雷斯泰会亲自前来，而不是发电报。”
    “为什么？”克莱恩好奇追问。
    “因为你上次给我们上的那堂课，那应该就是你和戴莉能够快速晋升的原因。”
    邓恩说到这里，露出了弗莱去世后的第一个轻松的笑。
    扮演法么……克莱恩在心中道。
    这段时间以来，邓恩·史密斯的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好了许多……
    当然，如果不算知道弗莱死讯之后这几天的话。
    二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塞西玛阁下在炼金室。”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对着办公室内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襟、沿着向下的楼梯来到了通往炼金室的暗门。
    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白色衬衫，有着金棕色短发和一双如平静湖泊般墨绿色眼眸的三十来岁男士正坐在那里。
    双方互相问好后，克莱恩坐在了塞西玛的对面。
    塞西玛利用特殊的方法测试了克莱恩对于魔药的“掌握”程度，并确定了他的身心灵并无隐患后，便进入了发问环节。
    问题的重点集中在克莱恩是如何总结出扮演法的。
    面对这样的提问，早有准备的克莱恩滴水不漏地将自己的心路历程说了一遍。
    末了塞西玛点了点头，他真诚夸奖了一番克莱恩的洞察力，旋即吩咐道：
    “你先离开，记得把科恩黎叫进来。”
    “好的。”克莱恩点了点头，向着楼上走去。
    在罗杰的提示下，克莱恩早早给所有的值夜者正式成员都颇为详细地讲述过“扮演法”的核心和自己的体验，这些信息已经远超过了需要保密的最低限度。
    所以他们都被塞西玛叫去谈了话、验证过彼此所说话语的真实性，又令他们分别对“女神之剑”立下了保密誓言。
    不仅如此，这位值夜者的高级执事还顺便帮助他们测试了各自魔药的消化程度。
    结论是伦纳德的魔药消化水平非常高、接近能够晋升序列7的程度，而其他人的水平则差了不少。
    这也意味着他们暂时不能获得晋升，需要继续等待观察。
    但塞西玛同样承认，有“扮演法”的辅助，廷根市的值夜者们实力快速提高只是时间问题。“我有一种预感，你们中一定会出至少一位大主教或高级执事。”他甚至如此感慨。
    最后，克莱恩再次被叫进了地底，被告知自己已经获得了晋升的资格。
    他在塞西玛的见证下服用了“小丑魔药、透过冥想扛住了第一波冲击、成功稳定住了自己的身心灵状态，完成了晋升。
    塞西玛见状满意点头，起身与克莱恩一起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塞西玛阁下。”
    眼见塞西玛做完自己的工作，邓恩特意起身送他离开。
    圣堂的高级执事都非常忙，根本没有在廷根市停留闲逛的时间，塞西玛要赶在天黑前乘坐蒸汽列车回到贝克兰德。
    “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诉您。”
    “什么事？”听到邓恩的话，塞西玛语气平静地问道。
    “我们的队员，弗莱阵亡的那一晚，现场出现了三只不同种类的死灵生物。
    “这些死灵生物来路不明，甚至想要袭击我们，但是却被两个神秘的面具非凡者吸引走了火力……”
    邓恩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了一下。
    在他看来，这件事里面信息量很大，3只实力在序列7到序列5不等的死灵生物、2名能与之缠斗的野生非凡者，这放在廷根这种地方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力量了。
    “死灵生物？”
    塞西玛皱了皱眉：
    “还好你们没有受到诅咒……这方面的事情你要密切观察，如果再发现死灵生物的轨迹，立刻禀报圣堂。”
    邓恩应了一声是，静静等待着塞西玛接下来可能的话语。
    但这位值夜者高级执事却似乎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此时二人已经到了佐特兰街上，塞西玛转过身来和邓恩握了握手，便提起装有“女神之剑”的手提箱、一个人向着廷根市车站的方向走去。
    “有点奇怪……”
    邓恩·史密斯喃喃自语，转身回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水仙街4号门口。
    刚刚结束了与阿兹克的第一次秘密谈话、达成了不少共识的罗杰在公共马车站买了一杯迪西咖啡，一边端着喝一边溜达回了家。
    刚到水仙街4号门口，他就看到了一位穿着红色制服的男性邮递员正尝试将一个包裹塞进他的信箱。
    “您是邦威先生吧？这是从普利兹港寄给您的包裹，请签收。”
    看到罗杰回家，这位邮递员顺势将包裹递给了他。
    “普利兹港……”
    听到这个地名，罗杰眯起了眼睛，脑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他快步走上前去接过包裹、外面的封签标识说明了它是来自于普利兹港的“炎龙酒吧”，寄件人则是伊森·怀斯曼。
    罗杰微微颔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玻璃滴管。
    说来也奇怪，仅仅是看到里面的透明液体，罗杰就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心悸烦躁。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是什么。
    “倒吊人”阿尔杰寄给他的“海妖歌者的眼泪！”
    两天前，“幽暗圣者”克斯玛已经差遣信使送来了光辉契灵树的汁液，甚至还贴心地额外附送了20毫升、以防出现意外的损耗。
    而当下两样辅助材料已经齐全，罗杰可以准备晋升了！
    求首订，各种求。下章有打赏感谢。
    (本章完)

 第69章 歌手（感谢鹅肉拼猪脚 书友20240302580打赏起点币）

    第69章 歌手（感谢鹅肉拼猪脚 书友2024030…2580打赏起点币）
    罗杰快步回到起居室，打发班迪特去吃饭，自己则是洗了手、来到了地下储物间内。
    “酒精灯，烧杯……”
    罗杰将必要的器材准备好、将酒精灯点火，又在烧杯中加入了60毫升事先蒸馏好的纯水，等待沸腾。
    当水面开始翻滚，他依次加入了5滴月亮精油、2克纯黑质陨石粉末和100毫升光辉契灵树的汁液。
    罗杰又小心翼翼地举起那令他感到心慌的玻璃滴管，在心中一边调侃这不知是哪位暴躁老哥重拳出击的结果，一边连续按压滴管末端、将那两滴眼泪滴进了充斥着浑浊黑色的液体中。
    “到了最后一步……”
    罗杰皱着眉头望着那一大杯令他不安的液体，右手在虚空中一抖，一块近乎纯黑、表面偶有金黄色斑点的不规则晶体块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正是“审判之星”途径序列7的非凡特性！
    说来也怪，当这非凡特性进入烧杯的一瞬间，原本那股令罗杰心悸的气息立刻转化为了平和与宁静，而黑色的液体也迅速变为了蓝绿色、包含着金黄色斑点的半粘稠流体。
    这就是“歌手”魔药！
    罗杰想也不想，一口气便将那魔药喝了个干净。
    就在那魔药完全进入他胃部的一瞬间，罗杰的耳边隐约间出现了一道高亢的女性歌声。
    罗杰听不懂那歌声的内容，但却感觉到自己的心智和灵魂都在逐渐沉沦、就像深陷进了广阔海洋或星空的深处。
    感觉到不对的罗杰立刻盘腿坐下，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层层叠叠的虚幻光球。
    这次冥想比起之前晋升序列9和序列8的时候显得更加困难，此刻在他的眼前正有大量的不规则光团和彩色的薄雾随着那隐约歌声不断升起和炸裂。
    直到努力了大约半小时后，罗杰才终于让耳畔的歌声平息，而那光球也拥有了稳定的形态。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全身放松、嘴角上翘。
    “我是‘歌手’了！”
    本次晋升，罗杰除了感到先前获得的非凡能力获得了明显的加强和融合、初步获得了调整“显眼包”被动能力的强度外，他还拥有了三个新的能力。
    第一是“歌唱”。
    罗杰获得了绝对音准及完美控制自己气息和声带的能力，这让他在低音、中音和高音三个频段都能唱出动听的歌谣，并根据歌词旋律的不同，分别对目标的身体、心智和灵性造成效果不同的影响。
    这些影响可以是安抚、直接攻击、负面减益、施加增益或干扰思维等等，而随着他对一首歌曲的掌握程度加深、或是能够唱出让“听众们”反响强烈的歌曲，这种影响力还会变得更强。
    罗杰这一世不太擅长唱歌，但好在前世学过的动听歌曲不少，他只需要将一些好听的旋律配上鲁恩语的歌词，就能发挥较好的效果。
    第二个新的能力是“命运互换”。
    “歌手”在序列7层次与星空获得了更强的神秘学联系，在罗杰充分了解一个人的生辰信息或人生轨迹的情况下，有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身和对方的命运暂时替换。
    这种了解越深、越详尽，“替换”成功的可能性越高，但最长也不会超过30秒，最短则可能只有不到1秒。
    但是哪怕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在与非凡者的战斗中都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奇效，但与之相对的则是提前的准备工作，包括但不限于调查和了解对手等等。
    第三个能力是“行运放大”。
    这依然是与命运有关的能力，对于普通人和不掌握命运方面能力的非凡者来说，他们的运势会因为自身本命星盘和天空中星体运动形成了不同的相位关系而发生各种纷杂的变化，而这种行运变化又可以被分为短期的和长期的。
    “歌手”可以洞察自身这种运势的上升或下降趋势，并且在一段时间内将其加以放大，而放大的水平则有赖于他的身心灵状态和魔药的消化程度。对于刚刚服用了“歌手”魔药的罗杰来说，他最多只能做到将一张原本中不了奖的彩票变成中最末等或次末等的奖项——中大奖是不太可能，除非有十几年一遇的那种强运。
    但这个能力可以和“命运互换”进行联动，比如罗杰可以放大自身的下行运势，然后将这种霉运交换给对手、从而占据优势。
    总而言之，进入中序列以后，罗杰的攻防和辅助变得更加全面，还初步掌握了干扰自身和他人命运的能力。
    唯一的问题则是，“歌手”的扮演会是个巨大的问题。
    目前罗杰仅知的能够让他自由唱歌的场所便是“一家人酒吧”，但是那里除了一大堆阿蒙外没有别的听众。
    这难免会影响到罗杰的心态，因为对着一大堆戴着同质化单片眼镜的家伙唱歌这种事实在是太过抽象和鬼畜。
    另外一个选项就是去街上卖艺，并且利用“显眼包”的能力来吸引听众、加速消化。
    这种做法不错，但是考虑到自己最近刚刚接受过警方调查，罗杰不想太过高调，再加上他性格比较内向，从来没有过在街头演出的经验，所以心理建设也是需要一定功夫的。
    “这是强行要把我这个i人变e人的节奏……可能还是我思维没有打开，或许还有别的扮演方法。”
    罗杰撇了撇嘴，起身打开地下储物间的门、准备上楼。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和开门声。
    “是谁？”
    他来到起居室，看到了刚刚从门把手上一跃而下的班迪特和气色不佳的克莱恩·莫雷蒂。
    “别人给你喂了几顿饭就主动开门是吧……”
    罗杰好笑地撇了一眼班迪特，这猫装模作样“喵”了一声、快速跑开。
    “恭喜晋升‘小丑’。”
    罗杰上去与克莱恩握了握手，后者原本无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晋升了？”
    他原本想问“你怎么知道小丑的魔药名称”，但考虑到对方是罗杰，旋即也不觉得奇怪。
    “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哪怕此刻你的精神状态不算好，但是却并没有因此下意识地松弛周身的肌肉，反倒是本能地保持着周身的协调和良好的站姿。”
    罗杰笑了笑：“另外你给我的压迫感也明显加强了，如果说以前的你基本不具备杀掉我的能力，此时的你已经有一定机会了。进来坐吧。”
    克莱恩闻言，有些释然地坐在了餐椅上、看着罗杰给他端来了一杯红茶。
    “那天晚上……我有个队友死了，你知道吗？”克莱恩深吸口气，开口道。
    “我知道，而且你近期可能还会再死一位队友。”
    罗杰抿了口红茶，斟酌着语气开口道。
    (本章完)

 第70章 驻唱歌手（本章3千）

    第70章 驻唱歌手（本章3千）
    听到罗杰的话，克莱恩下意识地一捶砸在了桌上：
    “你说什么？”
    “你别激动。”
    罗杰安抚了两句克莱恩，这才道：
    “你们值夜者内部应该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窥秘人’，对吧？”
    “窥秘人？”
    克莱恩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是在说尼尔先生？”
    “对，是叫这个名字。”
    罗杰点头：
    “你可能还不知道‘窥秘人’途径的隐患。”
    “什么隐患？”
    “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在官方势力中不算少，所以克莱恩此前虽然注意到老尼尔的某些异常，但是却一直没太往心里去。
    罗杰放下茶杯：
    “一条非凡途径的危险与否，一方面和它自身所代表的象征有关，而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它的高位者是怎样的存在。
    “‘窥秘人’途径目前的顶端是一位特殊的存在，祂的本质是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喜欢向下位的同途径非凡者无差别地灌输大量知识。
    “这让他们中的许多苦不堪言……同时考虑到神秘学知识中的不少都有着相当大的危险，所以祂亦属于邪神的范畴，而且是邪神中比较危险的那一类。”
    克莱恩听到罗杰的说法，忽然回忆起了“塔罗会”上倒吊人先生提过的“摩斯苦修会”信仰的那位神灵。
    “隐匿贤者？”
    克莱恩站起身来，在罗杰家的起居室内来回踱步，脑中不由地浮现出了自己第一次掌握“灵视”时在老尼尔身后看到的那一只虚幻的眼睛……
    他忽然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那位邪神给尼尔先生灌输了某些可能导致他失控的知识？”
    罗杰用自己早已取下“舞台之戒”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正确。这些知识涉及到亡者复活，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去阻止还来不来得及……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对于至亲之人的离去，认清现实虽然痛苦无比，但总好过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按照罗杰对于诡秘世界的认知，只有某些途径的高位具备复活已死之人的可能，在低序列想做到这一点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但是老尼尔却接受了“隐匿贤者”灌输的“生命炼成”知识，想要通过一个特殊的魔法仪式为自己过去死去的未婚妻莎莉丝特重新塑造一具不会衰老的身体、将其复活。
    对于有情之人来说，这种期望一旦产生，就会成为一种甜蜜的毒药。
    哪怕猜道前方是一条通往毁灭的绝路，他也不愿意相信、而是一条路走到黑。
    老尼尔正是这样的人，一个知性、幽默和温柔，但是同样情感细腻丰富的男人。
    “无论如何，我们要试试。”
    克莱恩的态度颇为坚决。
    老尼尔对于他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这位先生是克莱恩进入非凡者世界后的第一位老师，不仅教会了后者作为值夜者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还对他的行为轨迹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我能做的只是告诉你这些事，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你们如何应对了。”罗杰叹了口气。
    “谢谢你，美特斯，我欠你个人情。”
    克莱恩躬身行了一礼，后退告辞离开、折返向了自己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有的折腾了。”
    罗杰轻轻摇头，他叹了口气。
    因为刚刚晋升消耗了不少精力，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出门，而是给自己简单做了一些晚餐、吃过后又看了一会儿《老实人报》第3版的幽默故事帮助消食，便早早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11点多，罗杰起床洗了个澡、便带上班迪特，乘坐公共马车向着码头区的方向驶去。
    “怎么跑这么远？”
    下车后，班迪特有些奇怪地凑在罗杰耳边问道。
    “过来吃点海鲜，顺便找找有没有酒吧招驻唱歌手。”
    这是罗杰昨晚想出来的另外一个扮演“歌手”的点子。
    比起在街头卖艺，这种方式明显更好一点，挣的钱也更多。
    “歌手？谁要当歌手？你吗？还有，咱们家现在很缺钱么？”
    班迪特颇有些惊奇，竟然对抗住了本能、忽视了罗杰说的“海鲜”二字，如连珠炮一样蹦出了一大堆问题。
    因为罗杰经常带它上街，所以这只猫对于街头自带乐器卖艺讨钱的那些流浪歌手并不陌生。
    “对，缺钱了，我得打工养你。”罗杰调侃道。
    谁知这虎斑猫沉默了一阵，旋即开口：
    “那我走？”
    罗杰狠狠一愣，似乎没想到这话会从一只流浪过的猫嘴里说出来。
    这让他心情颇为畅快、哈哈大笑。
    按了按班迪特的头，罗杰循着“行运”的指引，走进了一间名叫“无人荒岛”的酒吧餐厅。
    “先生，要点什么？”见到罗杰进来，一位身材不高、但体型异常壮硕的男老板立刻走过来招呼道。
    比起廷根市区内那些下午2点以后才陆续开门的正餐餐厅，码头区的酒吧餐厅一般全天都会营业。
    他们的客人主要是那些全天都会不定时靠岸的水手和船员，同时也包含了随船的乘客。
    因为船上能吃的东西非常有限，所以这些人往往会趁着靠岸吃点好的、再整点精酿的啤酒。这也使得码头区这些店内往往会有歌手驻场，甚至有些还会有特殊的舞女、帮助招揽客人。
    “一份豪华海鲜饭，我吃。小半条鳕鱼，喂猫。”
    罗杰指了指自己肩头的班迪特。
    “好的，您稍等，马上就来。”
    老板并没有感到奇怪——码头上什么人都有，他甚至见过带着一只一米多高的章鱼前来光顾的客人。
    一只猫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看到罗杰出手如此大方，班迪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全身放松下来。
    由于店里客人不多，所以很快罗杰要的饭就做好了。
    “做法中规中矩……但胜在食材新鲜。”
    罗杰刚刚吃了两口就做出了判断。
    眼见老板转身要走，他又轻轻咳嗽一声、叫住了对方。
    “您还需要点什么？”
    对方好奇问道。
    “我看您店里有个小舞台，不知道还招不招驻唱歌手？”罗杰对着靠墙的位置挤了挤眼睛。
    整条码头街只有这家餐厅给他的行运反馈最为突出和强烈，直觉告诉他这里有戏。
    “您怎么知道我们店有这方面的需求？”
    老板微微一愣，他点了点头：
    “先前的驻唱歌手去贝克兰德发展了……她是一位不错的歌手，在码头区有很多忠实拥趸。但可惜廷根这小地方留不住她。
    “如果您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我会很感激。”
    “您看看我怎么样？”
    罗杰笑着指了指自己。
    “您？”
    老板颇有些诧异。
    码头区的很多驻唱歌手都是因为缺钱才来打工，博一些驻场费和顾客打赏的小费。
    但在他看来，眼前这位青年绅士衣着非常讲究，一旁放着的手杖还是镶银的款式，完全不像缺钱的样子。
    另一方面，对方的举止虽然不算非常沉稳，但却也完全没有搞艺术人的那种浪漫气质……至少怎么看都不是典型的那种码头歌手。
    眼见老板有些不相信自己，罗杰清了清嗓子，深吸口气。
    “是从苏尼亚海上哪一处松林覆盖的地角，
    “是从极地海边哪一条冰封的山峦或山坳，
    “又是从哪一座人迹难以到达的远方小岛，
    “生灵在为天际星辰的颠覆发出悲痛的哀悼？”
    这是罗杰曾经听“炎龙酒吧”的老板老怀斯曼唱过的一首极为古老的、在海上流传很广的歌谣。
    从歌词的内容来看，这似乎与某位神灵的陨落有关，其中的第3句甚至可能是“无人荒岛”酒吧名字的来源。
    而此时此刻，罗杰用“歌手”那极为夸张的气息掌握力和绝对音准，以高亢悠远的动人曲调唱出了这首歌曲。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尝试着使用了“歌唱”能力附带的心智影响效果、让听众对于自己歌声的沉沦有了明显的加强。
    包括酒吧老板在内的所有人一瞬间全都听得痴了，甚至有人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热泪。
    就连埋头干饭的班迪特都停下了嘴，呆愣地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等含笑的罗杰停下了吟唱，他们都还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几秒钟，酒吧内的客人才纷纷用力鼓起了掌。
    “真是天籁之音，在您身上充分验证了‘一个人的能力不能以外表来评判’这句古话。”
    老板亦是醒转过来，神色非常激动。
    “不知道我的水平，是否能成为您的驻唱歌手？”
    罗杰笑着询问，心中充满自信。
    “您等下如果有空，可以先留下试唱一场，如果反响好的话，我就与您签订正式合同。”
    老板略一思考，又道：
    “另一方面，歌手和乐器的磨合还需要点时间……但是我想凭您的实力，这些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
    “那就谢谢您了。”罗杰礼貌致谢，低下头继续吃饭。
    “哇靠，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唱歌……难道是新的能力？”
    等班迪特啃完了最后一丝鱼肉，它再次跳到罗杰耳畔低声问道。
    经过“学徒”魔药的消化外加罗杰的刻意教学，这只猫已经大致清楚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且对魔药相关的知识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罗杰轻轻点头，没有做别的表示。
    待喝完最后一杯水、小憩了会儿，老板又走到了罗杰的面前：
    “刚才忘了问，您如何称呼？”
    他的态度颇为尊敬，俨然已经将罗杰当成了一位非常有才华的艺术家。
    罗杰想了想，报出了一个新的假名：
    “班尼路·琼斯。”
    等下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71章 班尼路琼斯

    第71章 班尼路·琼斯
    “很不错的名字。琼斯先生，很高兴认识您，我的名字是嘉莱特·法耶。”
    老板热情道。
    “幸会，法耶先生，不出意外的话，今后得劳您多照顾了。”
    罗杰亦是手按礼帽，态度温和地回应。
    他之所以要取一个新的假名，是因为美特斯·邦威这个名字在廷根市已经太过有名。
    不仅是广受认可的知名占卜家，还是“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常务理事，无论是哪一重身份都太过显眼。
    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协会的代言人。
    要是让人知道邦威先生竟然在码头唱歌，先不说他个人毫不介意，威利斯先生和弗朗索瓦律师估计要双双将他从码头区追到霍伊大学。
    因为这大概率会让人怀疑协会的真实财力和专项资金是否出现了问题……
    “要不是已经过去了好几个纪元，美特斯邦威、杰克琼斯和班尼路真应该给我广告费……”
    罗杰忍着笑，在心中腹诽道。
    “现在还不到1点，您可以先在码头上转转，乐队的其他成员会在下午3点左右到场做准备，您到时候可以和他们沟通一下。”
    听了法耶的话，罗杰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都没有主唱了，为什么乐队还会来？”
    在码头区，极少有酒吧会有纯音乐的演奏，对于生性豪放的水手们来说，这到底是差点意思。
    法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们的长笛手哈娜原本临时打算试试做主唱……所以等下我还得跟她解释一番。
    “另外，因为试演出没有演出费，所以这顿饭我请了，您不用出钱。”
    罗杰听出了法耶的局促，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您了。”
    说罢他便带着班迪特，去阳光明媚的码头上去遛弯消食了。
    “最近饭量变大了一点……那么大一份海鲜饭竟然都被我吃光了。”
    罗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在心中感叹了一番。
    “莫不是我肚子里那颗黑色心脏已经被完全消解了？……但貌似又不太像。”
    当下罗杰对于“秘祈人”能力的掌握仍然停留在序列8的阶段，虽然距离序列7已不算远，但仍需要一段时间。
    想到先前塞缪尔·施密特使用过的那可以在阴影中遁形的能力，他就觉得非常期待。
    毕竟有几个男孩子不喜欢隐身术呢？
    罗杰在海边溜达了会儿，等怀表的时间差不多走到三点，他便回到了“无人荒岛”酒吧。
    然而还没进门，罗杰就听到有一道明显是属于某位青年女子的不满声音：
    “法耶叔叔，不是都已经说好了我来做主唱，您怎么又临时找了个人？
    “我为了今天的演出练习了很久的歌唱，您现在突然告诉我要回去吹长笛，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想法？”
    末了她又面红耳赤地捶了捶吧台，蹦出一句：
    “明明是我先！”
    罗杰透过酒吧的玻璃橱窗，看到里面有一位穿着绿色外套、身高在一米65左右，留着金色长发、身材纤瘦的女子正背对自己，颇为不满地向吧台后的嘉莱特·法耶抱怨着。
    在她的旁边，则有三名男子正在收拾着自己的乐器，默不作声。
    “哎呀，哈娜，我要说多少次，琼斯先生真不是我提前找来的……你要不就让他做主唱试试看，我相信你会信服他的实力的。”
    法耶环顾一圈四周的顾客，颇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
    但还不等哈娜继续抱怨，她便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颇为平静的男声：
    “法耶先生，我倒是觉得这位女士说得很对，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罗杰刚刚说完，便看到那名为哈娜的金发女子转向了自己。
    她看上去年龄只比梅丽莎大一点，大约在18岁左右，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颇为出众，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充满灵性。
    哈娜看到罗杰也是微微一愣。
    她原本以为这突然冒出来的主唱会是某位不修边幅的落魄青年，而对方精致的外表却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反差。“你就是琼斯？”
    哈娜回过神来，挑了挑眉毛：“你刚才说有个提议，是什么？”
    罗杰笑了笑：
    “你刚刚讲的没错，我确实是后来的。
    “出于个人的尊重，我提议等下我们一同唱两首歌，谁的表现好谁来做主唱。
    “你意下如何？”
    实际上，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这段时间罗杰时不时会去“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视察工作，对人员管理和团队激励上也有了一些心得。
    其中有一条就是，要尽量保护员工的积极性，不能随意打击他们。
    即便是某人有了不适应自身能力的计划，也要先给他尝试和认清状况的机会，而非是一味阻止。
    站在哈娜的角度来说，她的诉求完全合理正当，所以罗杰也决定和她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用实力说话！
    这种礼貌又不失策略的提议立刻让哈娜的火气顿时没了发泄的地方。
    毕竟在码头这种地方全靠实力说话，如果哈娜不能在正式的比拼中胜过罗杰，那么她继续做主唱也很难得到听众的认可。
    眼见双方之间的火药味被罗杰轻易化解，嘉莱特·法耶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在心中给“琼斯先生”比了个大拇指。
    趁着还没到客流的高峰期，罗杰也趁机认识了一下另外三名男性乐手。
    那位个子最高，身穿一套白色修身正装的短发棕肤青年名叫杰森·巴克斯，他是拜亚姆人，十岁左右就和父亲来了鲁恩生活，目前在驻场乐队中担任鼓手，擅长各种打击乐器。
    他旁边正在擦拭着单簧管的一名身材矮胖、说话气息非常沉稳的20岁出头男子叫做麦克·塔克曼。
    按照塔克曼的说法，除了单簧管外，他对短号也非常有心得。
    最后一位非常清瘦、留着一头栗色长发的少年卡尔·肯尼迪则同时擅长五弦琴、钢琴和小提琴，可以称得上非常全能。
    随着有大量的客船和货船靠岸，“无人荒岛”酒吧里的顾客逐渐变多了起来。
    一时间，吧台和桌上摆满了各种酒类，谈笑声、碰杯声不断，气氛热闹非常。
    “这就是码头的夜生活……”
    罗杰在心中有些感慨。
    在亚伯拉罕家族生活的时候，他也经常会来这样的酒吧和朋友小聚，一时间难免有些怀念。
    “琼斯，按照约定，我们两人一人选一首歌。”
    就在这时，哈娜拍了拍罗杰的背，后者转过头去，发现她正拿着一本歌谱。
    罗杰点了点头，他快速翻动了一下歌谱，找到了一首自己会唱的曲子：
    “我就选这首《拜亚姆的集市》吧。”
    这是一首发源于罗斯德群岛的民谣歌曲，可以男女混唱，亦是海上脍炙人口的经典曲目。
    就在这时，二人的身后传来了法耶的拍手声和中气十足的兴奋声音：
    “各位！”
    这一声立刻将所有水手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大家皆是看着法耶，想知道这位“无人荒岛”酒吧的老板想说点什么。
    法耶见状，满意点头：
    “在爱丽丝小姐去往贝克兰德发展以后，今天我们终于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候选主唱。
    “他的名字是，班尼路·琼斯！”
    在众人好奇和疑惑的目光中，罗杰站起身来。
    他单手摘下自己的宽檐礼帽，而后用非常夸张的动作向观众们行了一个大大的舞台礼！
    日万完毕，希望大家满意~
    (本章完)

 第72章 首次演出

    第72章 首次演出
    罗杰的动作非常自然，就像一位成名多年的老练歌手、将舞台礼仪刻进了骨子里。
    在台下水手的喝彩和捧场声中，罗杰再次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按照他和哈娜的约定，二人将分别负责各自的部分，而和声部分将由他们共同完成。
    随着卡尔·肯尼迪的五弦琴切入，乐队的伴奏也响了起来。
    罗杰清了清嗓子，当音乐到了某个预定的节点，他用精准到无敌的中音悠然开口：
    “您此行是否要去拜亚姆集市？
    “是她，她将蓝色的苏尼亚海唤醒
    “而它刚刚昏睡了一整个长夜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原本有些水手还出于固有认知、因为罗杰的绅士打扮有些轻视。
    但这样的歌喉一出，顿时如一把铁锤一样，给了这些人的心头一记狠狠的震撼！
    现场顿时彻底安静了下来，哪怕是最豪迈的水手在此刻都变为了最为静默的倾听者。
    所有人都忘记了喝酒、用餐。
    他们仿佛来到了夏末苏尼亚海上那星罗棋布的罗斯德群岛海岸线，看到回旋的激流击中了遥远处的礁石、在阳光下迸发出了乳白色的浪。
    这样的声音让三位伴奏的乐手亦不禁为之侧目，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位外表看起来不懂艺术的琼斯先生竟有如此美妙的歌声。
    哈娜更不必提，曾经学习过声乐的她自然是立刻听出了罗杰那出色的音感和对气息的掌控力，在她所有遇见过的人里都算得上顶尖水平。
    甚至超越了先前从廷根出走的那位爱丽丝小姐……
    以至于轮到自己的时候，哈娜的开口都慢了半截。
    最终还是塔克曼非常贴心地将单簧管的声音故意拉长了少许，这才接上了哈娜的节奏。
    在罗杰看来，哈娜的歌声其实还算不错，但是比起自己这名真正的“歌手”，却仍有很大的差距。
    因为原本的旋律被破坏，外加哈娜的歌声与罗杰产生了鲜明的反差，先前那些沉浸在罗杰歌喉中的听众也醒转过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有些是期待，有些是生气，还有一些是焦急。
    但毫无例外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罗杰开口。
    当罗杰的部分再次到来，他又一次开口吟唱起来。
    这歌声让所有的听众再度陷入了迷醉。
    罗杰唱着唱着，却忽然听到原本的伴奏中忽然响起了长笛的声音。
    他没有停下歌声、好奇转过头去，却看到哈娜已然乖巧地从背包中抽出了长笛，卖力地吹奏着。
    不得不说，她的长笛演奏水平比起声乐好了不少，那笛声恰到好处地融入了五弦琴、单簧管和轻柔的鼓点中，就像它原本就该在那里一样。
    “这么快就认输了？”
    罗杰微微颔首。
    很快，歌曲再次来到了女声的部分。
    正当哈娜期待着罗杰将如何处理这一部分时，却忽得听到对方的声线骤然飙高、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一开始现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们发现只有罗杰的嘴巴在动后，才同时陷入了强烈的震撼之中！
    一人分饰两角，完美模拟女性声线。这种事情在贝克兰德的那些大的剧场可能会有，但是在廷根这种小地方却是闻所未闻的！
    面对台下众人的反应，罗杰感到非常满意。
    这女声效果，正是他用“歌手”对气息与声带的超强掌控力，在高频的声域模拟出来的！
    就连法耶也被罗杰的歌声感染，面色涨红。
    他非常清楚一点：自己捞到宝了！
    凭借罗杰的实力，今后一定会为他的酒吧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流。
    一曲完毕，罗杰再次摘下礼帽，向着台下仍然没有平复心情的听众微微鞠躬。
    片刻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有许许多多的人走上前来、向着舞台前端的钱箱中投入硬币和纸币，作为乐队出色演出的小费。
    哈娜等人见状，亦是心脏狂跳。
    一眼望去，仅这一首歌曲收到的打赏，就超过了他们过去演出时一整晚的总和！
    他们或多或少都非常需要钱，眼见如此，也不再怀疑罗杰的实力，卖力地配合起来。
    接下来的一整夜，乐队通宵演出，罗杰仿佛不知疲倦般唱了一首又一首歌。
    在这个过程中，周围好几家酒馆的客人都闻讯而来、挤满了“无人荒岛”酒吧的座位、走廊和门口，旁听着这一场演出。
    罗杰也在这个过程中，明确感受到了“歌手”魔药的消化。
    终于在凌晨六点左右，疲惫无比的他结束了自己的首次演出。
    酒馆的客人这才意犹未尽地纷纷散去，还有人询问起法耶下次演出的时间。
    法耶贴心地为乐队的5人准备了早餐，等罗杰吃完饭后，他坐到了罗杰的对面，手中握着两份合同。
    “琼斯先生，今晚的演出令人印象非常深刻，您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歌手。
    法耶将合同放到罗杰面前：
    “这是驻唱歌手的合约，请您过目。
    “我们可以给您2个金镑10苏勒的周薪，每周需要最少保证4场以上的演出。
    “而小费和打赏方面，我会抽走20%，剩下的部分由乐队的成员协商分配。”
    法耶说到这里，顿了顿，快速扫视了一圈周围正在偷看自己的哈娜和塔克曼等人，继续说道：
    “在爱丽丝小姐在的时候，小费一般都由5人平分……但考虑到您的实力，您也可以适当多取得一些。”
    罗杰心中恍然，他明白了刚才哈娜几人为何这么关心这件事情。
    对于驻唱歌手来说，周薪并不是收入的大头，反而是一整夜那些零碎的打赏颇为可观。
    罗杰当下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差，因为身为“廷根市流浪猫保护协会”常务理事的他拥有丰厚的年薪，他手上的那些魔药配方、神秘学知识和非凡特性更是随时可以变现的高价值资产。
    可这并不代表他对酒吧的这份收入毫无兴趣，挣钱这种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
    眼下法耶将小费的分配优先权交给了自己，这是一种尊重，但也是将一个皮球踢了过来。
    今天第一更。
    (本章完)

 第73章 戴里克伯格

    第73章 戴里克·伯格
    罗杰几乎没什么犹豫就道：
    “我对合同的薪资没有意见，小费的话就按照先前的方案平分即可。”
    他对于几位乐手的敬业程度还是非常认可的，在报酬的问题上罗杰不想打击他们。
    眼见罗杰如此说，哈娜等几人都是微微松了口气，嘴里的饭都变得香了很多。
    然而真正让罗杰比较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话锋一转：
    “但法耶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将演出的最低时长稍微调整一下？
    “不瞒您说，我在其它地方还有一份兼职，我怕时间周转不过来。
    “所以能否将每周的最低演出时间压缩到3天？当然我会保证尽量多来。”
    罗杰诚恳道。
    他心里想的自然是协会的那些事情，他必须留出一定的时间去协调那边的工作。
    目前协会正处于发展阶段，距离稳定期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威利斯先生给自己开的工资并不算低，与赞助商们的关系也需要自己去维护。
    更别说他还得抽出来时间去盯着因斯·赞格威尔那边，简单总结一下他的生活就是五个字，忙忙忙忙忙。
    所以一周4天、每天通宵的演出确实有些太久。
    “这……”罗杰的话让法耶有些为难。
    经过今天的演出，罗杰已经算初步打出了名气，刚刚还有许多客人在向他打听下次演出的时间。
    毕竟码头上的生意不等人，少演出1天会让他少获得许多客源。
    最终还是哈娜、塔克曼等乐手出声为罗杰说话，这才让双方各退一步，达成了每月单数周最少演出3天、双数周最少演出4天的协议。
    签订完合同后，就到了分钱环节。
    法耶打开钱箱，将里面大把大把的钞票取了出来。
    这让哈娜等人看得两眼放光，就连罗杰都满脸关切。
    经过清点，法耶惊讶地发现今晚的打赏收入竟然达到了20个金镑8个苏勒！
    抛开“无人荒岛”酒吧的抽成，罗杰他们每人能分到3个金镑5苏勒3个便士！
    一夜收入3个金镑还多！
    就连罗杰都狠狠地震撼了一把，如果自己一周卖唱3天，这就是将近10个金镑。
    加上自己的驻场费用，那就是12个金镑！
    “这收入已经堪比刚入职的值夜者正式成员了……”他在心中喃喃自语。
    难怪法耶如此在意罗杰的演出时间。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乐队每少演出一天，他个人就要最少少赚4个金镑。
    这还只是打赏收入，没有算上那些因为演出被吸引来、买酒点餐客人付的钱。
    哈娜此时已经彻底服气。
    如果说先前她放弃唱歌仅仅是因为罗杰的实力原因，现在面对这样豪横的收入她就更是无话可说。
    这可是爱丽丝小姐在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成绩！
    乐手们一一与罗杰握手，皆是表示自己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合作。
    等到太阳升起，罗杰叫上了在房梁上休息的班迪特，一人一猫乘坐公共马车回到了水仙街4号。
    “好困。”
    一夜使用非凡能力让罗杰颇为疲惫，他甚至连脸都没有力气去洗、一头就栽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这样的单调却又充实的日子重复了3周，罗杰将协会和“无人荒岛”酒吧的工作处理地井井有条，他甚至还去找了一次c先生、给他带了一包从码头上买的费内波特特产水果作为上次出手相救的感谢。期间塔罗会亦召开了3次，内容乏善可陈，“愚者”先生也只收到了1页“正义”奥黛丽提供的罗塞尔笔记，但那上面都是一些因蒂斯发展相关的计划，没有什么神秘学相关的内容。
    而当下，时间又一次来到了周一下午3点。
    此时此刻，结束了一夜演出、刚刚睡醒的罗杰正坐在自己的地下工作台前，静静地等待着“愚者”先生的召唤。
    随着铁锈色的星光爆发，罗杰再次出现在了灰雾之上、青铜长桌前。
    在他的附近也同时出现了“正义”奥黛丽·霍尔和“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
    然而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青铜长桌的对面多了一个低头祈祷的身影。
    “这是……”
    罗杰瞳孔微微一凝。
    此时，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用他那平稳的嗓音开口说道：
    “这位是新的成员，称号‘太阳’。”
    “这位是‘正义’小姐，这位是‘倒吊人’先生，而这一位是‘命运之轮’先生。”
    果然……
    罗杰心头起伏，对面这新出现的人影正是来自神弃之地、白银之城的少年，“太阳”戴里克·伯格！
    这位一心想要将自己的族人带离神弃之地、见到太阳的少年刚刚经历了父母的死亡在无数次的祈祷后，终于得到了“愚者”的眷顾，与其达成了等价交换的协议。
    而他也因此成为了“塔罗会”的一员。
    见到再次有新的成员加入，“正义”小姐非常兴奋。
    已然对塔罗会具有主人翁意识的她，自然希望“愚者”先生手下的这一聚会发展壮大。
    “怎么又拉来一个新的成员？至少应该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吧……”
    “倒吊人”阿尔杰则微微皱眉，心中稍微有些不满。
    但他很快想起这恢弘宫殿乃是“愚者”先生的主场，对这位伟大的神灵来说，任何的安排都不需要问过他们。
    换句话说，自己这些连半神都不是的普通非凡者，根本没有资格对祂的安排指手画脚。
    所以他也很快调整心态，向“正义”、“命运之轮”和新加入的“太阳”分别问好。
    在这个过程中，奥黛丽一直在偷偷观察“太阳”，看出了他的年纪不算大、而且充满着某种孤狼般的气质。
    她抬头望向“愚者”先生：
    “愚者先生，我又带来了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克莱恩亦是精神一振，因为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新的罗塞尔大帝日记了。
    他旋即开口问道：
    “‘正义’小姐，你需要得到什么？”
    奥黛丽的眼睛一下子发亮：
    “我想要序列8的‘读心者’魔药配方。”
    第二更。
    (本章完)

 第74章 新的日记

    第74章 新的日记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扮演’，到现在已即将消化完‘观众’魔药……所以我想请求您赐予我‘读心者’魔药配方，以便提前准备好材料……
    “当然，这两页日记的内容不太多，所以如果您觉得它们无法匹配“读心者”配方的价值，我还能再提供一页，当然，可以再附上一笔钱……”
    奥黛丽态度有些局促地说道，旋即她感觉到自己的话语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我的天，我竟然在愚者先生这位接近神灵的大人物面前提钱……”
    她只感觉到非常尴尬，慌忙补充道：
    “不不不，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您可以指定想要的补偿……”
    罗杰感觉到有些好笑，他知道当下克莱恩的经济状况虽然不算非常差，但是也没有多余插话。
    若不出意外，克莱恩很快会提出自己有个缺钱的眷者之类、让“正义”小姐给某个不记名账户汇去300金镑……
    正待“愚者”克莱恩考虑该如何回答时，“太阳”戴里克·伯格却忽然开口：
    “抱歉，您刚才说的‘读心者’配方，它的后面是不是‘精神分析师’？”
    戴里克说的‘精神分析师’正是序列7“心理医生”的古代称谓。
    奥黛丽听到这个称谓，亦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道：
    “你知道这个配方？”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丝毫没察觉出自己的话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可以帮你弄到这个配方！”
    说罢，他详细地为奥黛丽解释起了“观众”途径源自于巨龙一族、它们与巨人一族的敌对关系，以及白银城拥有这一途径序列9到序列7的魔药配方这一事实。
    短短的一句话，牵扯出了大量的隐秘。
    不仅是奥黛丽听得云里雾里，就连见多识广的“倒吊人”先生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他们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却看到了祂悠然自得、似乎在欣赏与会者失态的淡定姿态。
    而罗杰亦是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然而他的心里却在默默吐槽：
    “每次开会都得帮老乡装13，‘愚者’先生真应该给我点报酬……”
    “愚者”克莱恩在享受完与会者的目光注视后，便再次开口。
    他手上刚好有“太阳”途径序列9“歌颂者”的配方。
    作为戴里克获得这一魔药配方的回报，他将在下次将“精神分析师”的魔药配方交给“正义”小姐。
    而“正义”小姐则需要尽快将新的罗塞尔大帝日记交给愚者先生。
    如此一来三方交易的协议就达成了，“愚者”先生将“歌颂者”的魔药配方具现化送给了戴里克·伯格，而后便开始阅读起了奥黛丽带来的罗塞尔大帝日记。
    这两份日记主要提及了“黄昏隐士会”有关的信息以及非凡者可以跳转至相邻途径的事情，并且就此做了更多的相关说明。
    除了“窥秘人”和“通识者”外，罗塞尔大帝甚至还用“收尸人”和“不眠者”进行了举例，这无疑让克莱恩对途径跳转有了更多的认识。
    这让克莱恩心头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与上次“命运之轮”美特斯带来的那笔记中说的内容存在着互相补全的关系！
    经过上次与罗杰谈话后，克莱恩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向邓恩·史密斯旁敲侧击地汇报了老尼尔身上存在的种种异常。
    邓恩非常重视，不仅仅与老尼尔谈话，甚至还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对他的住宅进行了搜查。这一搜不要紧，搜查的结果让克莱恩都心惊肉跳。
    老尼尔的家中不仅有精灵之泉的泉水、燃素和不少的黄金等材料，甚至还有不少的活人鲜血。
    这些都是在“生命炼成”仪式中需要用到的素材！
    老尼尔对此非常愤怒和沮丧，而邓恩也只能无奈下令暂时对他进行停薪留职和监视居住，且暂时不允许他参加“值夜者”的活动。
    这已经是邓恩能为老尼尔提供的最大保护，毕竟以后者现在的状态，若被洛洛塔女士等人发现了异常，很可能会有极其悲惨的结果。
    然而这无疑会让心心念念复活亡妻的老尼尔记恨。
    但为了不让事情发展到更坏，他们也别无选择。
    克莱恩一方面感觉到悲哀、纠结，另一方面他也对罗杰和阿尔杰提过的那位“隐匿贤者”产生了憎恨的情绪。
    如果不是罗杰提醒，老尼尔估计早就变成了怪物！
    而跳转途径的资料，则让克莱恩看到了一丝希望。
    虽然老尼尔年事已高、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虽然机会渺茫，只有比一丝更小的希望。
    但克莱恩仍然盼望着，如果能让老尼尔在之后跳转到“通识者”途径的话，他的精神状态会不会稳定下来？
    按照罗杰和罗塞尔大帝的说法，“通识者”属于“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所掌握的途径，顶部是一位正神，这样的话能否让老尼尔逃脱‘隐匿贤者’的冲击？
    “看来以后要同时留意下这两条途径的魔药配方了……”
    克莱恩在心中暗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愚者”先生的严肃状态，青铜长桌上的4人俱是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祂再次抬头示意几人可以自由讨论，他们才松了口气。
    首先是奥黛丽带来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第一是鲁恩的国王乔治三世和首相已经认可了公务员考试的方案，并且准备开始推行。
    目前这一消息还没有得到两院的通过，但肯定只是时间问题。
    这正是“愚者”克莱恩曾经建议过的方式，而他的哥哥班森·莫雷蒂也早已准备多时，具备先知先觉的先发优势。
    凭借他的刻苦和才能，应该至少能在文法和会计两方面脱颖而出、获得成为公务员的机会。
    为此，克莱恩也感觉到颇为欣慰。
    第二个消息则是“倒吊人”阿尔杰和“命运之轮”罗杰两位先生皆等待已久的消息。
    那就是首相已经将国王乔治三世说服，他今年以内不会在拜朗东海岸报复弗萨克帝国！
    第三更，等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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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5章 脑补大王阿尔杰

    第75章 脑补大王阿尔杰
    罗杰之所以非常关心鲁恩国王乔治三世对弗萨克帝国的态度，是因为这某种意义上能够反映出幕后主使们的谋划。
    眼下奥黛丽的说法和原著基本吻合，这代表祂们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但另一方面，鲁恩王国又在以空前的产能制造着军舰和大炮。
    按照威利斯先生这位间海郡的煤钢联合体商人透露给罗杰的信息，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公司接到了不少来自贝克兰德的订单，其中不乏可以用在武器结构部件上的钢材和可以为军舰提供动力的精制煤炭等等。
    这些信号无一不在表明鲁恩正在抓紧备战。
    综合两方面来看，罗杰初步判定两国开战的时机仍然在明年，而亚当以战争成神的计划仍然没有改变。
    “这是摆明了一点别的线索都不给……不，或者说，是对我这个穿越者而言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罗杰撇了撇嘴，虽然他知道的事情比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但是当下他仍然看不清未来的走向。
    这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原本已然因为“正义”小姐带来的消息而放松下来的“倒吊人”阿尔杰看到这一幕，心头再次浮起了猜疑。
    “‘命运之轮’先生好像很希望鲁恩和弗萨克帝国开战？”
    这很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而同样的念头也浮现在了奥黛丽的心中，作为‘观众’的她亦是注意到了“命运之轮”先生身上的异常。
    罗杰在思考片刻后，再次向奥黛丽开口道：
    “感谢你的情报，‘正义’小姐。
    “按照约定，我和倒吊人先生将共同承担这份情报的报酬。你想要什么？”
    奥黛丽回过神来，早有准备的她说出了心理炼金会的情报和“读心者”魔药主材料的线索这两样需求。
    “我可以提供‘读心者’魔药配方主材的线索，至于‘心理炼金会’的信息，不知‘倒吊人’先生能否承担？”
    罗杰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阿尔杰。
    “没有问题。”
    阿尔杰松了口气，比起魔药主材这种事情，利用“代罚者”情报网络的便利寻找隐秘组织显然更符合他的想法。
    而那些暴躁男们会不会顺带着把心理炼金会的某个“营业网点”捶掉，那就不是他当下要考虑的问题了。
    至于罗杰，他想得也非常清楚，毕竟“正义”小姐并没有提出让他和阿尔杰直接提供魔药主材，这意味着对方仍然要自己出钱。
    作为极光会“特别神使”的他拥有略高于其他神使的地位和“幽暗圣者”克斯玛这个直属上级，到时候只需要让极光会稍微运作一下，就能帮助奥黛丽找到对应的主材。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上，奥黛丽必然已经和佛尔思参与过了a先生的非凡者聚会——搞不好还有那位先前因为“暴力仲裁”而入狱的“审判”女士。
    这就是同时拜三个码头的好处，出了事有人捞，没钱了有人资助，买不着东西了还有人引荐资源。
    唯一的问题是这可能会暴露奥黛丽和自己的关系，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让佛尔思或休作为代理的购买人即可。
    果不其然，奥黛丽再次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我最近参与了一个非凡者聚会，接触了一名叫做a先生的强者……先生们，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a先生？”
    克莱恩立刻想起了最近这段时间值夜者们调查过的“c先生”和“z先生”。按照这种命名规则，奥黛丽口中的这位很可能也是极光会的人！
    他没有抬头，眼神飘忽着看向罗杰、想看看他会做什么表示。
    似乎是察觉到了灰雾中“愚者”先生的注视，罗杰轻笑一声：
    “那是我的一个下属。”
    “？”
    “？”
    “？”
    顿时，除了“愚者”先生以外的三道目光同时望向了罗杰。
    除了“太阳”戴里克·伯格单纯是因为被罗杰那古怪的笑声吸引外，另外两人都是出于震撼。
    就连“正义”奥黛丽都因为他的这句话一不小心脱出了“观众”状态。
    她曾经听佛尔思说过，“a先生”被多位序列7的非凡者盯上过，这些人想要对付他，但却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能够轻易对付多名序列7的非凡者，这说明“a先生”最少也是序列6，甚至序列5都不是没有可能！
    而眼下“命运之轮”先生说他是自己的下属，这是否说明他比“a先生”的实力更强？
    至于“倒吊人”阿尔杰，则亦是心头激荡。
    因为极光会常年与鲁恩三大教会敌对，所以身为风暴教会成员的他自然是知道这个组织的很多隐秘，也知道极光会的五位圣者和二十二位神使的事情。
    从排序上来看，不排除“a先生”很可能是这些神使中资历最老，或实力位于前列的一位、大概率是序列5的非凡者。
    二十二位神使的上面就是五位圣者，而“命运之轮”先生却说“a先生”是他的手下……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阿尔杰的脑海中冒出，他试探着出声：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请问您是否属于极光会？”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罗杰嘴角上翘，点了点头。
    “抱歉，唐突了。”
    阿尔杰扭过头去，他忽然为自己前面某次在“塔罗会”上冒然询问“神弃之地”有关的事情而感觉到后悔。
    因为“命运之轮”曾经谈论过很多高序列的隐秘，他不禁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是极光会的某位圣者。
    自己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大声密谋”？
    “命运之轮”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局促，再次开口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他们有所不同。”
    “有所不同……”
    阿尔杰听到这句话，又联想到“愚者”先生当着“命运之轮”的面称呼真实造物主为“堕落造物主”的事情。
    而后者却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考虑到“愚者”先生一贯的做事风格，要么就是因为“命运之轮”不敢有所反应，要么就是他与愚者先生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难不成‘命运之轮’先生不光是极光会的高层，还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本章完)

 第76章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感谢赫尔慕斯波尔莱雅特利打赏起点币）

    第76章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感谢赫尔慕斯波尔莱雅特利打赏起点币）
    此时的阿尔杰感觉自己就像某个一不小心就误入了只属于大人们禁区的孩子，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猜测。
    正当他努力将这些没有根据的想法按捺下去时，对面的“正义”小姐再次开口：
    “‘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你们刚才又提到了极光会，难道a先生是极光会的人？”
    “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由‘命运之轮’先生来回答比较好。”
    阿尔杰摇了摇头，很自觉地将这个球踢给了罗杰。
    “是的，他是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别的我就不能再多说了。”
    听到“命运之轮”的回答，奥黛丽感到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所以也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另一方面，她也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参加类似的聚会还是要小心些，因为难免就会碰到某些危险组织的人物。
    “对了，‘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阿尔杰思考了会儿，再次犹豫着开口，但他这次已经下意识地将二人的名字同时说了出来：
    “我收到情报，‘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已经秘密潜入了贝克兰德。
    “他是‘水手’途径序列6的‘风眷者’，还有一件强大的神奇物品……
    “我想问的是，我是否能请求你们二位的眷者或下属在必要的时候对付他？我会尽力提供你们感兴趣的报酬。”
    说完，他又看向了“正义”奥黛丽·霍尔：
    “同时我也想请求‘正义’小姐动用你的人脉关系获取和齐林格斯有关的情报，我同样会付出报酬……但请切记，你不能出手或和他发生密切的接触，否则百分之百死亡。”
    奥黛丽这才回过神来。
    她听说过飓风中将的名号，这可是七位海盗将军之一，悬赏金额高达10000金镑！
    “好的，我一定会小心的，谢谢您的提醒，‘倒吊人’先生。”
    “愚者”先生面对阿尔杰的请求，不着痕迹地说了一句：
    “前提是我的眷者刚好在贝克兰德。”
    “命运之轮”罗杰则是点了点头：
    “我会想想办法的……如果‘愚者’先生的眷者最近没有去往贝克兰德的计划的话。”
    刻意掩盖自己和“愚者”先生关系的行为么？
    阿尔杰在心中做着揣测，但此刻他心中的那枚大石头已然落地。
    不管“命运之轮”是不是“愚者”先生的眷者，有了他的承诺，齐林格斯都死定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没有人敢对着神灵说谎！
    他能在“愚者”先生面前说a先生是自己的下属，那就代表他肯定有实力解决仅仅只是序列6的“飓风中将”齐林格斯！
    “只希望在那之前，齐林格斯不要惹出什么大麻烦……”
    保险起见，阿尔杰又将齐林格斯持有的“蠕动的饥饿”这件神奇物品的情报讲给了在场的众人。
    它对应着“秘祈人”途径的序列5，“牧羊人”，可以通过放牧非凡者的灵魂来使用他们生前的能力。
    对这方面，“太阳”戴里克·伯格知道不少信息，因为白银城“六人议事团”的长老之一洛薇雅女士就是一位“牧羊人”
    克莱恩听戴里克说起过这位“牧羊人”的能力，据说她甚至有实力对抗序列4的强者……
    “牧羊人是哪个途径的，序列几？”
    奥黛丽听得入神，她开口问道。
    “‘秘祈人途径’，序列5。”
    克莱恩抓住机会，不着痕迹地点了一句。
    虽然这消息他也是刚刚才从戴里克那里知道没多久……
    “‘命运之轮’先生，这件物品会不会是从极光会流出的？”
    阿尔杰斟酌着语气，再次看向了罗杰。
    这是一种提示，意思是如果罗杰能够出手，就能顺便将这件物品回收，时两全其美的做法。
    “也许。”
    罗杰自然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却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会议的最后，阿尔杰在“愚者”克莱恩的帮助下，具现化出了齐林格斯的肖像，作为参考性的资料。“今天就到这里。”
    说完正事，高踞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宣布本次“塔罗会”结束。
    “谨遵您的意志。”
    “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同时起身，轻车熟路地以手按胸行礼。
    “太阳”先生则是赶忙模仿他们的动作，这也使得他的行礼慢了半拍。
    下一刻，他们化作了三枚深红色和一枚铁锈色的星辰，回归了灰雾之中。
    ……
    罗杰睁开眼睛，再次看到了自己昏暗的地下储物间。
    “看来亚当和乔治三世的既定计划仍然没变。”
    他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事实上，罗杰很清楚“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潜入贝克兰德的目的。
    那就是受“黄昏隐士会”的委托，前去刺杀尼根公爵！
    尼根公爵不仅仅是顶级的保守党大贵族，更是风暴之主教会利益的代言人，他的死亡无疑会加剧鲁恩王国高层的分裂，促使战争爆发。
    原著中，奥黛丽·霍尔会在舞会上识破齐林格斯、导致他刺杀失败并逃窜。
    在逃跑的路上，他会被阿兹克先生拦截并处死，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愚者”先生也因为此事彻底在塔罗会确立了自己无所不能的神灵形象。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这次不需要罗杰出手，他就能坐享其成。
    “但是这未免太无聊了。”
    罗杰露出了一个微笑，旋即起身踱步，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计划。
    ……
    第二天一早，克莱恩准时抵达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你可算来了。”
    罗珊一见到他就站起身来，似乎已经等待他多时了。
    “怎么了？”克莱恩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壁钟，确定自己没有迟到。
    “队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好的。”
    克莱恩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问。
    他快步下楼，来到了邓恩·史密斯的办公室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门却被人从内部打开了。
    “戴莉女士？”克莱恩看到开门的人，有些惊讶。
    “进来说。”戴莉侧过身，让克莱恩走了进去。
    “队长，戴莉女士，发生了什么？”他坐在邓恩对面，有些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
    戴莉笑了起来：“我是来特意和你道别的，当然，还有道谢。”
    “道别？您要去哪里？还有，为什么要跟我道谢？”
    克莱恩感到愈发茫然了。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77章 戴莉的道别

    第77章 戴莉的道别
    “是这样的，戴莉要被调去贝克兰德教区了。”
    似乎是看出了克莱恩的疑惑，邓恩主动开口解释道。
    “贝克兰德？”
    克莱恩张大了嘴巴，脱口而出：
    “您可以晋升序列6了？”
    “难怪你能在一个多月内悟出扮演法，这头脑和思维的敏锐性在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都算顶尖。”
    戴莉先是笑着夸赞了一句，又道：“是的，我已经可以晋升‘死灵导师了’。”
    “啊……您这样把序列名称直接告诉我真的好吗？”
    克莱恩揉了揉额角，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听下去。
    “没关系的，从你将‘扮演法’告诉你的队友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戴莉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但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邓恩，确定后者没什么反应后才继续道：
    “你应该也知道，若不是因为查尼斯门事件，我平时都待在恩马特港，几乎不会有回来廷根的机会。
    “即便能够回来，我也非常煎熬……因为我时刻都在考虑如何将扮演法告诉你们，但碍于我曾经对着圣物宣誓，所以我并不敢这么做。
    “但我没想到你自己悟出了扮演法，还在宣誓前将这一点告诉了其他的值夜者们……这大大降低了他们失控的风险，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原来是这样……
    克莱恩明白了过来，他心中想到了罗杰。
    虽然凭他自己迟早也会将“扮演法”分享给“黑荆棘安保公司”的队友们，但是因为罗杰的提醒，他更早地做了这件事情。
    已经消化了“占卜家”魔药，晋升为“小丑”的他，深刻地明白时间在消化魔药上的重要性。
    越早地理解扮演法，就能越早地避免失控，不至于积重难返。
    “戴莉，等下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邓恩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可能不太行了，我下午1点之前要到贝克兰德去报到，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好在我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已经落下，这一次去也能够放心了。”
    戴莉摇了摇头，但脸上却没有沮丧的神情。
    “好的，祝你一路顺风。”邓恩轻轻颔首，表情依旧平静，没有别的表示。
    “啊喂，不是吧，队长，你这就完了？？？”
    克莱恩此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很想抓住邓恩的衣服领子把他晃醒的冲动。
    但他最终并没有这么做，毕竟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邓恩性格又比较内向，告白这种事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戴莉女士那边走了，查尼斯门那边怎么办？”克莱恩忽然又开口道。
    “洛洛塔女士的同伴，那位福西先生，即将晋升序列7。”邓恩简单解释了一句。
    福西的全名是詹姆斯·福西，一位序列8的“掘墓人”。
    “走了一个‘通灵者’，又来了一个‘通灵者’，圣堂还真是会安排……”
    克莱恩在心中默默道。
    ……廷根市旁，拉姆德小镇。
    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阿兹克·艾格斯先生刚刚从拉姆德古堡地下深处走出，转身静静地打量着这座古老的建筑。
    先前祂的学生克莱恩·莫雷蒂声称初代的拉姆德男爵画像长得很像自己，所以曾经带祂来过一次。
    在那一次事件中，阿兹克通过自身的通灵能力觉察到了因斯·赞格威尔和0-08来过这里，并且盗走了自己孩子的颅骨。
    “怎么样，阿兹克先生，这次有新的发现吗？”
    身穿米色风衣、头戴宽檐礼帽的罗杰·亚伯拉罕端着两杯刚刚在镇上买的特色水果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阿兹克先生。
    “谢谢。”
    阿兹克先生轻声道谢，接过纸杯：
    “是的，得益于你那神奇的能力，这一次我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祂指的是早些时候罗杰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帮助他将某些历史中早已离去的“灵”拉了出来，借助这些灵的帮助，祂与自己孩子头骨之间建立了更加强的联系。
    罗杰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帮助阿兹克先生制造出属于祂自身的“归一之环”，但是很快他发现这不太可能。
    主要还是因为帮助他人看到“环”会制造出极强的精神污染，哪怕阿兹克先生是一位天使，在自身不具备犹格·索托斯气息的情况下也无法承受这种高维的视觉。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取了当下这种方式。
    “哦？说说看？”
    罗杰喝了一口水果茶，那酸爽的味道让他舌下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
    好酸……他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那头骨此刻仍然在廷根，具体的方位我还需要再次确定，但是……”
    阿兹克先生顿了顿：“它上面似乎附带了某种外源性的气息……令人感觉到非常不适的那种气息。”
    “不适的气息？难道是污染？”
    罗杰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因斯·赞格威尔利用一半死神后裔特性帮助梅高欧丝受孕这件事情，想到了那污染可能来自于“真实造物主”。
    但是这不太符合常理。
    经过罗杰对克莱恩的特别提醒，住在疯人院的胡德·欧根这位心理炼金会成员已经处在值夜者的密切关注下，而原本作为邪神后裔孕育载体的梅高欧丝也暂时没有怀孕的迹象。
    至于兰尔乌斯，更是消失已久，虽然罗杰没有问，但是不排除c先生在扫荡z先生派系力量的斗争中已经将他处理掉了。
    “是的，污染这个说法很贴切，确实有一些像，而且位格不低。”
    但阿兹克先生却轻轻颔首，认可了罗杰的说法。
    罗杰听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了“解密者眼镜”、戴在了鼻梁上，帮助思考。
    经过上一次在雪伦夫人的宅邸和因斯·赞格威尔召唤出的死灵生物对战后，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安排。
    但剩下的问题则是，这些安排该如何串联起来、形成对因斯有利的结果。
    这也是罗杰与阿兹克先生建立联系的原因。
    “先前阿兹克先生提醒过克莱恩关于0-08干预他命运的事……但不出意外，克莱恩仍然无法在事发前找到因斯，那家伙实在是太能躲了。
    “至于污染……”
    罗杰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转过头对着阿兹克先生说道：
    “有一件事需要您帮我验证一下，不知可以吗？”
    第一更~
    (本章完)

 第78章 犹格索托斯的污染

    第78章 犹格·索托斯的污染
    “可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阿兹克先生爽快答应下来。
    “您试试看，能在我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污染的气息吗？
    “切记不要使用灵视等直接的感受，那会伤到您，最好用间接的办法。”
    罗杰指了指自己。
    “你？”
    阿兹克先生皱起了眉头，祂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罗杰，似乎是在努力分辨。
    最后祂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你的成分非常复杂，就像这杯果汁的味道一样复合，所以我也不能太确定。
    “但是我还是有信心说，你的身上应该是有同源性的气息，只不过这种气息在你身上更为纯粹和强大……。”
    成分复杂……罗杰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心中想笑的冲动，继续道：
    “那我知道了，您孩子的遗骨应该和我所受的污染是同一种。”
    “我能知道污染的源头吗？”
    阿兹克先生仔细打量了一下罗杰，确定后者确实没有疯狂的倾向后，这才再次好奇开口问道。
    “不可以，那很危险。”
    罗杰摇了摇头，他可以在心里念叨“万物归一者”的尊名，但是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在诡秘世界，哪怕是那些真神，听到那位的名号估计都会瞬间受到污染。
    说完这句话，罗杰便开始在原地踱步起来。
    “再来重新串一遍吧。
    “‘幽暗圣者’告诉我，他们付出了很高的代价重新激起了‘真实造物主’的说话欲望……我先前推断他们应该是使用了某些封印物，现在看来应该是正确的。
    “但使用封印物唤醒‘真实造物主’的‘代价’可以用两个角度来理解。
    “第一是使用这些封印物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另一个角度就是这些封印物本身就是唤醒‘真实造物主’的代价。”
    罗杰的思路逐渐明晰：
    “哪怕只有序列7层次、极其微量的一点，‘真实造物主’应该确实是沾染上了犹格·索托斯的污染。”
    “那么，假设在唤醒‘真实造物主’的过程中，这些封印物也会遭到犹格·索托斯的污染……或者说他们使用这些高级封印物，分担了一部分污染，这才恢复了一部分‘真实造物主’的说话本能，这也是一种合理的假设。”
    想到这里，罗杰再度点了点头：
    “那么，假设因斯刚好在这前后尝试使用死神后裔特性来布置‘真实造物主’降下子嗣的仪式……嘶。”
    他忽然了解为什么阿兹克先生孩子的头骨会受到犹格·索托斯的污染了。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罗杰长出一口气，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因斯·赞格威尔的全部谋划。
    不得不说，这里面存在着凑巧的成分……但一切的凑巧都有根源，在诡秘世界尤其如此。
    现在他只需要等那位已然被逼到绝路的“看门人”主动露出狐狸尾巴，主动引爆这些布置。
    而罗杰也完全不害怕因斯·赞格威尔通过0-08洞悉他与阿兹克先生的合作，因为这条时间线已经牵扯上了那位伟大的存在，这完全超出了那羽毛笔应有的觉察层次。
    哪怕它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了解到了那位的存在，也绝对无法将其写下，甚至很有可能遭到污染。
    所以，横竖吃亏的都是亚当和因斯。
    假设0-08真的遭到污染，罗杰也不排斥帮亚当剥离掉这污染……当然到那时候条件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想到此处，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再次看向了阿兹克·艾格斯，确认道：
    “阿兹克先生，您没有跟克莱恩说过我们的合作吧？”
    “放心，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对那孩子的关心……我们的协议一直作数，当然，我和克莱恩的也一样。”
    阿兹克先生笑了起来，祂指的是让克莱恩定期给他寄信这件事情。罗杰轻轻颔首：
    “好的，那我现在就可以向您支付一些之前说好的报酬了。”
    ……
    第二天清晨。
    刚刚与哈娜等人结束了一夜演出的罗杰在领了超过5磅的小费后，靠窗吃着“无人荒岛”酒吧后厨给他准备的香煎鱼排和蛤蜊浓汤。
    这段时间罗杰一直在通过演出对“歌手”魔药进行消化，但是这种消化速度并不算快，他猜测应该是自己尚未总结出扮演守则的原因。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夜间精力变得更好，就连白天的睡觉时间都大大减少。
    这可能是连续熬夜锻炼出来的，也可能是消化“歌手”魔药后带来的增益。
    罗杰倾向于认为两种成分都有，当然后者的占比更大。
    “大闹钟终将吵到自己么？”
    他是这样调侃自己的。
    “嗯，好吃。”
    正当罗杰擦嘴时，穿着水手夹克、叼着一支雪茄的嘉莱特·法耶推门而入。
    这段时间由于罗杰的演出已经稳定，所以他和自己的外甥小罗伯特采取轮班制度，一人在酒吧值一天夜班。
    而此时正是轮到法耶的时候。
    “法耶先生，早上好。”
    罗杰向他问好，而后又故意抬高音量、问了一个问题：
    “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不知可否？”
    “早，班尼路。什么事，你说？”
    法耶将手里提着的包放到吧台后面，对着罗杰扬了扬下巴。
    “我想申请这周演出6天……甚至7天也可以，因为下周我要去一下贝克兰德，处理点事情。
    “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是否能够接受？”
    罗杰的发问对象也包含了哈娜他们。
    法耶低头思考了阵，虽然他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目前的罗杰已经成为了“无人荒岛”酒吧的台柱子，他也得适当照顾对方的感受。
    所以法耶转而将球踢给了哈娜等人：
    “你们说呢？”
    “我可以，刚好我下周也想休息休息。”
    哈娜答道，剩下的几人亦是没有意见。
    反正挣钱的总数不会有变化，上满一周班再休满一周也不算什么。
    “那好吧。”
    眼见乐队都没有意见，法耶也只好点头同意。
    “谢谢你们。”
    罗杰点头致意。
    他之所以要去贝克兰德，一方面是想去拜访一下极光会在那边的分部，而另外一个目的则与“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的委托有关。
    罗杰已经下定决心，他打算亲自出手，干掉“飓风中将”齐林格斯！
    (本章完)

 第79章 初访贝克兰德

    第79章 初访贝克兰德
    转眼之间，又是6天过去。
    位于水仙街4号地下储物间的罗杰站起身来，努力舒展着筋骨。
    就在几秒钟之前，这周的“塔罗会”刚刚结束。
    在这一次聚会中，“正义”小姐如愿以偿地从“太阳”先生那里获得了“读心者”的魔药配方。
    而作为补充的报酬，“愚者”先生的“眷者”克莱恩·莫雷蒂得到了奥黛丽往其在廷根的不记名账户中汇入300金镑款项的承诺。
    除此之外，戴里克·伯格与阿尔杰·威尔逊还分别详细阐述了白银城流传的“扮演法”知识以及齐林格斯的外貌特征。
    罗杰仔细听完，在会议的最后顺便点拨了一句奥黛丽可以在近期前往a先生的非凡者聚会购买到她想要的“读心者”主材，同时也提醒了她需要通过朋友代为出价。
    这一点他已经和“幽暗圣者”克斯玛提前通过气。
    对于序列8的魔药主材，对方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提出要免费赠送给罗杰的朋友，但是被他拒绝。
    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和“正义”小姐的账就又理不清了，他也不愿意总是透支自己“特别神使”身份的特权。
    今天正是罗杰预定中前往贝克兰德的日子，他为此专门提前订了今晚六点前往贝克兰德的蒸汽列车头等座车票。
    虽然这种带有独立包厢的车票价格颇为昂贵，但考虑到需要携带班迪特见见世面，罗杰还是咬牙买下了它。
    他最后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手提包，确定那些可能用到的神奇物品一件都没有缺少后，他便招呼着班迪特上肩出门。
    正待罗杰锁门的时候，却正好与刚刚下班的克莱恩撞了个满怀。
    “美特斯，你这是去哪？”克莱恩愣了愣。
    “去一趟贝克兰德，办点事情，下周回来。”罗杰点头回应。
    “贝克兰德……嘶，他这是要去执行‘倒吊人’先生发布的那项任务么？”
    克莱恩暗自做着猜测，而先前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他也曾经想过让阿兹克先生帮他执行狙杀齐林格斯的任务，但是这位来历神秘的历史系教员忽然告诉自己他暂时没有前往贝克兰德的计划，所以克莱恩也只能暂时搁置下这份想法。
    实际上，这也是罗杰的安排，他让阿兹克先生留下继续寻找死神后裔头骨的线索，杀死“飓风中将”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他自己头上。
    “嗯，一路小心。”
    克莱恩笑眯眯地摸了摸班迪特的头，目送着一人一猫远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美特斯好像又变强了……”
    克莱恩无声念叨了一句，转头回家、和自己新雇佣的女仆贝拉问了句好，准备用晚餐。
    ……
    由于罗杰买的是当下最快的那种蒸汽列车票，所以在晚上九点半就抵达了贝克兰德。
    “嚯，不愧是万都之都、希望之地。”
    即便已经入夜，但是月台上仍然有大量来自天南海北的旅客汇聚在此，各种各样的语言响彻在罗杰的耳畔。
    这让罗杰心中有些激动，他下了月台，来到了大街上，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
    他原本可以乘坐贝克兰德的地铁，但考虑到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些危险物品不能接触普通人，所以罗杰暂时决定乘坐出租马车。
    “先生，请问您要去哪儿？”
    赶车的是一位年纪在30岁出头的马车夫，他跳下车、为罗杰开了车门。
    “皇后区的高尔街，明斯顿旅店。”
    皇后区是贝克兰德地价最高的贵族区和富人区，在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便宜，包括旅店也是。
    高尔街更是其中比较繁华的几条街道之一，罗杰原本不想选择这里，但是这旅店却是“幽暗圣者”克斯玛建议的，附近就是他指定的会面地点。
    连带的，极光会将为他承担下榻的费用。
    罗杰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因为明斯顿旅店有不错的餐厅，还有客房服务，所以他可以顺带将自己的饮食也挂靠到房间费用中。
    “报销是真爽啊！”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和克莱恩颇为同频。
    大约四十分钟后，出租马车停在了明斯顿街。
    罗杰爽快地付了那比廷根市高出一倍有余的用车费用，便迈步进了明斯顿旅店、用“美特斯·邦威”的名字办理入住。
    简单用过晚餐后，罗杰将班迪特留在旅店，自己一人独自前往距离高尔街不远的一栋三层高的六角形石制建筑、推开沉重的木质门扉，迈步而入。
    门后是灯火通明的大厅，在这里已经有一位身穿燕尾服、戴着狐狸面具的瘦高侍者在等待。
    “您找谁？”
    对方礼貌开口。
    “我是b。”
    这是罗杰的神使代号，对应“邦威”的第一个字母。
    为了与原有的那位神使区分开来，他并没有给后面冠上“先生”二字，以示区分。
    “晚上好，请跟我来。”
    侍者微微鞠躬，带着罗杰迈过悬挂着各种油画的走廊、登上三层旋转楼梯，来到了一处从外表看有些昏暗的房间。
    “请进，克斯玛阁下在里面等您。”
    说罢那侍者便先行告退，留下罗杰一人。
    他定了定神，推开大门、进入了其中。
    那房间里有着两盏非常昏暗的油灯，罗杰借着光可以隐约看到层层叠叠的木质书柜和尽头一把木质的高脚椅。
    在那椅子上，正坐着一位以手撑着下颌、面部被黑色笼罩，看起来模糊不清的青年。
    但即便是这样，罗杰也能分辨出对方的五官极为英俊、令他感到熟悉。
    那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幽暗圣者”克斯玛。
    他反手带上房门、而后快步上前走至对方面前，以手按胸行了一礼。
    “见过克斯玛阁下，愿您蒙主神恩。”
    “美特斯，一段日子不见，别来无恙。”
    克斯玛微微点头，亦是回应了罗杰的问好。
    “你是否对我主的恩赐有了新的领悟？”
    罗杰知道克斯玛是在说自己身上的“牧者邪心”。
    他点了点头，故意用带有几分惶恐的恭敬口吻道：
    “是的，克斯玛阁下，我一直在感受和参悟我主的恩赐，我想我很快就能成为‘隐修士’。”
    克斯玛听到这里，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的成长速度令人满意，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成为我们的中坚力量、发挥出不亚于其他神使的作用。”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头、看向了更深处的黑暗：
    “你说是吧？a。”
    第三更，等会儿还有！
    (本章完)

 第80章 A先生的愤怒

    第80章 a先生的愤怒
    “a？”
    罗杰心头微微一震，转向了克斯玛目光所及的方向。
    他这时才发现那里的角落里坐着一位身披斗篷、仅仅露出修长双手的人。
    这些特征结合克斯玛的称呼，罗杰立刻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极光会负责贝克兰德分部的神使，“a先生”！
    听到“幽暗圣者”的问话，a先生悠悠开口道：
    “那是自然，主的智慧岂是我所能测度。
    “我先前还在思考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得到主的恩赐，今日一见确实很不一般。”
    听到a先生的夸奖，罗杰微微一愣。
    “很不一般，指的是我的实力，还是我容纳‘牧者邪心’的方式?”
    他在脑中做着猜测:“总不能是我的颜值吧?”
    想到这里，罗杰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论颜值方面，极光会从来没输过谁。
    而a先生这位有着“疯美人”名号的“牧羊人”，其面容之美丽更是可以在诡秘世界中排到前列。
    “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见过c先生的长相……那家伙总是戴着那颇为唬人的山羊面具，不过从各方面来观察，应该也很不凡吧?”
    罗杰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对着a先生轻轻颔首:
    “感谢您的认可，a先生，先前寻找材料那件事有劳了。”
    他指的是帮助奥黛丽寻找“读心者”主材料的事情。
    眼见罗杰与a先生谈得还算投机，“幽暗圣者”满意点了点头:
    “以后在贝克兰德有任何事都可以找a，他是主在此地的神使。”
    听到这里，罗杰低头思索了下，旋即开口:
    “a先生，我需要您帮我寻找一下‘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线索，我需要杀掉他。”
    “那位海盗将军吗?”
    a先生笑了起来:
    “虽然我收到了他登陆贝克兰德的消息，但是我实在想不到他是怎样得罪了远在廷根的您。”
    这是在探我的口风?
    罗杰对此早有准备:
    “原因有好几项……最核心的还是我听说齐林格斯打算刺杀尼根公爵，然后再将事件嫁祸给极光会。
    “嫁祸给我们?”a先生有些疑惑反问。
    “对，假我主的名义。”
    罗杰以手按胸，叹了口气。
    “岂有此理。”
    a先生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愤怒。
    虽然极光会并不介意有人将局面搞乱，不少神使甚至巴不得尼根公爵这位“风暴之主”教会的代言人去死。
    但是这与让他们接受有人冒用“真实造物主”的名义去做这些完全是两个概念。
    对于a先生这位极光会的狂信徒来说，这是极其严重的亵渎行为！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这种秉性，罗杰才特意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果不其然，a先生点了点头：
    “交给我就好。”
    罗杰闻言，松了口气。
    因为如此一来，连情报费用都省下来了。
    虽然他明确地知道齐林格斯将会在本周举办的那场贵族舞会上尝试刺杀尼根公爵，但掌握他的详细行踪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罗杰无法确定这条故事线会不会发生改变，如果是的话他也能借助极光会的情报网络先知先觉，而不用被打个措手不及。
    当然，在解决掉这位“飓风中将”之后，刺杀尼根公爵未遂的锅大概率还是要甩给极光会。
    但这无关紧要，因为极光会主要的作用之一就是背锅，至于他们自己怎么看这件事，则根本没人关注。
    “需要我出手做掉他吗?”a先生主动开口，跃跃欲试。
    “不用，我来就行。”
    罗杰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打算亲自来做。
    “幽暗圣者”和a先生闻言皆是盛赞起了罗杰的勇气。
    二人都知道他的实力远比不上齐林格斯，但还能下此决心也是颇为不易。
    “你尽管去，必要时我会提供帮助。”
    a先生明显不想打击罗杰的积极性，但是他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那就多谢您了。”
    罗杰用感激的口吻道。
    “对了，克斯玛阁下。”
    在与a先生达成协议后，罗杰又转向了“幽暗圣者”。
    “可否再让我聆听一次我主的教诲？”
    a先生闻言，也是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这段时间以来，他原本能接收到的“真实造物主”耳语也近乎销声匿迹，若不是克斯玛给过他几次“倾听”的机会作为抚慰，还不知这位“疯美人”会做出何等极端的行为。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三个字：
    “我也要！”
    谁知克斯玛听到这个要求，却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随后他抬头道：
    “今天不是时候。”
    “请我主恕罪，是我唐突了。”
    罗杰立刻“诚惶诚恐”地再次行礼，但他却是强忍着笑。
    “看来大闹钟真的是宇宙公害，就连‘真实造物主’都扛不住连续的‘聆听’。”
    比起上一次自己还是“聒噪者”时，当下已经成为“歌手”的罗杰势必能让祂听到更加聒噪的声音。
    a先生闻言亦是有些遗憾，悻悻地缩了回去。
    这一次拜访克斯玛主要还是出于礼节，罗杰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一位圣者，所以三人又寒暄了几句后，他见时间不早，便先行告退。
    临走前，a先生承诺会将情报每日递送到罗杰手上，还扯下一根自己的手指送给后者、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
    “这可是好东西……”
    罗杰深知a先生这并非是单纯的变态之举，而是在为他提供一种保护。
    这可是半神以下最为强大的“蔷薇主教”之一，他的血肉就是武器本身！
    “感谢您，a先生。”
    在诚恳道谢后，罗杰便在侍者的引路下，离开了这栋六角形的三层建筑。
    接下来的三天，罗杰一边游览贝克兰德、提前熟悉这里的人文风貌，一边每天准时在中午12点接收到a先生送来的齐林格斯行踪。
    中间他还去参加了一次a先生的非凡者聚会，遥遥看到了佛尔思和休这两位塔罗会未来成员的背影，但遗憾的是奥黛丽这次没有前来。
    终于，在第四天，罗杰收到了a先生送来的准确线报。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潜入了另一位贵族格拉米尔男爵的府邸，动机不明。
    而一天后，尼根公爵即将在自己府邸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
    这让罗杰为之兴奋起来。
    第四更，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81章 拦截

    第81章 拦截
    罗杰之所以能够确定齐林格斯的计划仍旧是在舞会上刺杀尼根公爵，最大的依据就是他潜入了格拉米尔男爵的庄园这一事实。
    因为在原著中，齐林格斯正是通过杀害这位可怜的男爵、再利用“蠕动的饥饿”放牧的“无面人”能力变为了格拉米尔男爵的容貌。
    在此之后，他便可以利用格拉米尔男爵的贵族身份，潜入尼根公爵的宅邸、在舞会上伺机刺杀后者。
    掌握了情况的罗杰，在旅店内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祭坛，将自己已经到达贝克兰德、随时准备履行与“倒吊人”约定的消息传递到了灰雾之上。
    此时的克莱恩正与邓恩·史密斯坐在马车之上、准备去调查一起灵骚事件。
    随着马车传来了一阵颠簸、克莱恩的耳边也忽然传来了低语般的虚幻声音。
    “有人在向我祈求？是谁？”
    克莱恩有些疑惑，而此时马车也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队长，稍等我一下，我尿急。”
    邓恩好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大方放行。
    克莱恩赶忙找了一间小餐厅、道了声叨扰，便反锁上盥洗室的门。
    随后他用灵性之墙封锁了周围、而后便逆走四步、念诵咒文，来到了灰雾之上。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他一眼就看到那代表着“命运之轮”的铁锈色星辰正在散发出阵阵祈祷之声。
    克莱恩心中一动、将它微微一点，立刻便看到了罗杰正坐在一张干净的桌前、双手交叉祈祷着：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已经到达贝克兰德、随时准备履行与‘倒吊人’先生的协议。
    “请您帮我将此事转达给‘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请他们在必要的时候提供必要的帮助。
    “尤其是‘正义’小姐，她将有机会发挥非常巨大的作用。”
    罗杰也没忘了提醒一句奥黛丽。
    虽然这位“观众”小姐大概率会察觉到格拉米尔男爵的异常，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强调了一番。
    “美特斯？他真要去杀齐林格斯？”
    别人且不说，克莱恩可是目睹过罗杰将序列7的“隐修士”塞缪尔·施密特如土鸡瓦狗般瞬杀。
    再加上对方的性格一向都是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他完全相信罗杰有能力杀掉“飓风中将”！
    作为“愚者”先生的他立刻回应道：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得到了克莱恩回应的罗杰完全放下心来。
    此时只要奥黛丽正常发挥，他就能找准机会抓住齐林格斯。
    ……
    第二天，尼根公爵宅邸。
    奥黛丽·霍尔看着身穿着华服、风度翩翩的格拉米尔男爵，心头浮现起了一丝异样。
    这位贵族男爵奥黛丽还算熟悉，而今日的他却与先前不太相同。
    比起往日的格拉米尔男爵，今日的他显得颇为自信，这让奥黛丽感觉到颇为奇怪。
    不仅如此，格拉米尔男爵身上的“琥珀”香水味道一反常态，不再是往日的后调气息，而是异常的中调。
    这代表格拉米尔男爵今天喷洒香水的时间比较接近舞会开始的时刻。
    这同样很不寻常，因为对于一位讲究的鲁恩贵族来说，香水的喷洒时间不仅仅有着礼仪方面的考量，更是个人的名片，不会轻易有所变化。
    这些细节的差异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察觉，然而对于已经是“观众”的奥黛丽来说还是太过惹眼！
    奥黛丽立刻想起了“愚者”先生所传达的消息。祂说过，在追捕齐林格斯这件事上，自己将发挥非常重大的作用！
    念及此处，奥黛丽也不再犹豫。
    她立刻行至自己的父亲霍尔伯爵身边，找了个借口将他领到一边。
    霍尔伯爵原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在耍小性子，但在他听完奥黛丽对于格拉米尔男爵身上异常地详细讲述、以及她对于此人是齐林格斯假扮的猜想后，终于还是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让奥黛丽去休息室找自己的妈妈，而自己则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得到霍尔伯爵应允的奥黛丽心里稍微安定了点，她在路上顺便借用了尼根公爵家的“风暴之主”祷告室、蜷在一个远离风暴圣徽的角落里对着“愚者”先生做起了祷告。
    随后经由克莱恩的运作，阿尔杰和罗杰俱是接到了这一消息、立刻开始行动。
    ……
    在舞会进行到中场的时候，原本觥筹交错的贵族们却忽然感到了舞厅内一阵狂风肆虐。
    下一刻，巨大的水晶吊灯似乎被无形的风刃切断了锁链、直直地坠入了舞池！
    这一下子让现场变得黑暗，惊恐的叫声亦是此起彼伏。
    而黑暗中，假扮成格拉米尔男爵的齐林格斯左掌的手套蠕动变化。
    他迅速地靠近尼根公爵，顷刻间便让跟在尼根公爵身后的非凡者保镖失去了战斗能力！
    正待齐林格斯正准备击杀尼根公爵时，后者却忽然使用了“仲裁人”序列6的“宣判”能力，与自己缠斗了起来！
    齐林格斯使用“梦魇”能力摆脱了尼根公爵的“死亡”判决，正准备击杀这位公爵时，对方的身影却忽然如影子一样飘散荡开。
    而与此同时，尼根公爵带着戏谑的笑容，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这是……陷阱？”
    齐林格斯心头大骇，他立刻意识到此地有最少两名非凡者在埋伏自己。
    他们早有准备！
    已知事不可为的“飓风中将”立刻使用了“心理医生”的“震慑”能力、控制住了身边的贵族、使得现场愈发混乱。
    他的四周环绕起飓风，快速地冲向凸肚窗、撞碎了玻璃，又借助着风的力量、飞到了市政公园之内！
    齐林格斯曾经对这里的地形进行过提前勘探，制定了一条逃跑的路线。
    只要他能够离开市政公园，就可以混入人群之中，借由改变样貌的能力逃之夭夭！
    齐林格斯利用风眷者的能力，穿过树林、越过人工湖泊，终于摆脱掉了后面追击的非凡者。
    此时离开公园的路已经近在眼前，只需要不到20秒的时间，他就可以离开这里、混迹入贝克兰德最繁华的希尔斯顿区！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非常低沉的悠扬歌声，出现在了齐林格斯的耳畔。
    “您此行是否要去拜亚姆集市？
    “是她，她将蓝色的苏尼亚海唤醒
    “而它刚刚昏睡了一整个长夜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拜亚姆集市？
    为什么要用这么低沉的嗓音去唱？
    齐林格斯的心头充满了无厘头般的疑惑，他有那么一瞬间已经忘记了自己想要逃跑的目的。
    实际上，他也不能。
    全身已经不听使唤的齐林格斯努力转过头去，却看到那里的地上正坐着一位打扮异常考究的“流浪歌手”。
    这歌手正一边与地上一只颇有些肥胖的虎斑猫玩耍，一边随口哼唱着那首水手们无比熟悉的歌谣！
    今天完毕，希望大家喜欢。
    小小预告一下，廷根篇的故事会在本周内完结，之后贝克兰德篇将会开启！
    (本章完)

 第82章 猫鼠游戏

    第82章 猫鼠游戏
    在“飓风中将”满眼的不可置信中，那青年缓慢起身，向着自己走来，但口中的歌声却没有停止。
    齐林格斯这才看到在对方的宽檐礼帽下隐藏着一张戴有皮质猫头鹰面具的脸、一双湛蓝的眼睛深处充满了戏谑与嘲弄的神情。
    此时罗杰使用的正是“歌手”的低音部歌唱能力、借助它控制了齐林格斯的肉身、并对后者施加了“麻痹”的附加效果！
    “飓风中将”顿时汗如雨下，他称霸海上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能力！
    “这是哪条途径的力量？‘海洋歌者’？不太像……难道是高序列的‘午夜诗人’？”
    齐林格斯脑中思绪纷呈。
    情急之下，他开始努力地催动起自己左掌那半透明的手套，试图发动“梦魇”的能力。
    他要将罗杰反向拉入梦魇，从而摆脱掉那古怪歌声的控制！
    然而当他试图这么做的时候，罗杰的歌声却忽然上了一个高度，从低音部转为了中音部。
    齐林格斯的身体立刻恢复了自由、一时间失去平衡的他栽倒在地。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思绪却轰然炸开！
    梦魇的发动也因此而打断，齐林格斯一时陷入了思绪滞涩的状态里。
    “唉……”
    罗杰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非常希望齐林格斯将自己拉入梦境，这样一来对方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接触到盘踞在罗杰内在深处的犹格·索托斯污染。
    这毫无疑问能够秒杀这位海盗将军，但毫无疑问也会让他受到严重的污染。
    虽然罗杰已经想到了剥离掉这污染的办法，但是那需要一段时间来布置和准备。
    考虑到风暴之主教会的人正在靠近，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折腾。
    罗杰可不希望“水手”途径的非凡者再像“秘祈人”们那样被自己坑害。
    另一方面，他也打算将一份干净的序列6“风眷者”非凡特性留给即将到来的阿尔杰！
    这种要一边打人、一边保护被打对象的感觉让罗杰很不舒服，但考虑到齐林格斯就是一座行走的宝库，这么做还是非常有必要。
    此时罗杰忽然停止了唱歌，转而用“搅屎棍”能力暂时稳住了齐林格斯、蹲在了他的面前。
    “给你个机会，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的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
    “给你三次攻击我的机会，我不还手。如果能够杀死我，你就可以离开了。
    “时间不等人，抓住机会，否则等风暴教会的人来了，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什么？”
    齐林格斯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对方在开玩笑。
    他“飓风中将”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齐林格斯的眼中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立刻催动起了左手那半透明手套，发动了“审讯者”的“精神刺穿！”
    罗杰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内出现了某种威压，但是他并不躲闪，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这股压迫感的攻击。
    但就在那威压凝聚到极致、正要击穿罗杰的精神体时，却忽然像击中了一团巨大的一样，力道消融成了无形。
    与此同时，“蠕动的饥饿”剧烈地蠕动起来，就像反向受到了电击一般，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它暂时失去了“审讯者”的能力。
    “想精神刺穿我？”罗杰只感觉到非常好笑，他自己就是这方面的大师，精神力超乎常人。
    同级别的精神攻击根本无法伤害他分毫，反而还会被他精神体深处自带的“聒噪”属性反过来震慑！
    “你用掉了一次机会。”
    罗杰拍了拍齐林格斯的肩膀：“建议你不要再使用精神和心智方面的攻击了，这些对我没用。”
    齐林格斯面色涨红，心头充满了被羞辱的感觉！
    但经过“梦魇”和“审讯者”能力的接连使用失败后，他也不再敢用“心理医生”的震慑能力。
    于是他再次使用了自己最擅长的“风眷者”能力，右手缠绕上了数股如利刃般的风流，迅速向着罗杰刺来！
    这一下攻击的距离极近，罗杰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
    齐林格斯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刺入了面前猫头鹰面具男的喉咙、让对方的颈处迸射出了大量红色的鲜血！
    这位“飓风中将”见状，心中一喜！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齐林格斯愕然回头，却发现了另一个罗杰蹲在自己身后，仍然用那笑眯眯的眼神望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我刚才杀掉的又是谁？”
    齐林格斯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身后那具真实的猫头鹰面具男尸体。
    他声音颤抖着发问、只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精神分裂。
    “那是另一个我……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有无限个自我，但是这种事情说了你应该也听不懂。”
    罗杰低头叹了口气，一副你很没文化的神情。
    就在他再次抬起头，准备接受齐林格斯的第三次攻击时，他忽然看到自己眼前爆发出了一道极为明亮的光芒！
    与此同时，齐林格斯再次催动起了风、想要向着远处逃跑！
    他使用了“光之祭司”的能力，给罗杰制造出了短暂的炫目感、为自己的遁去制造条件！
    齐林格斯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这古怪的猫头鹰面具男的实力远超自己、完全是在将自己当猴一样耍。
    与其遵守那所谓的“游戏规则”、妄想杀掉对方，不如选择逃跑。
    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就在齐林格斯冲出没几步时，他却忽然看到面前的虚空中伸出了一只环绕着风刃的右手、直直向着自己的颈部刺来！
    齐林格斯瞳孔一缩，但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后退。
    风刃的冲击力和自己身体的惯性叠加、顿时让他的头颅高高飞起。
    “飓风中将”全身的神经感受迅速地消失，仅剩下些微的视觉和大脑反馈。
    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罗杰来到自己面前、捧起了自己的头，语气惋惜。
    “我说了，每个人都有无数个自己，你不听。”
    齐林格斯的意识迅速地消散、陷入了黑暗。
    罗杰放下齐林格斯的头颅，走到他的身边、剥下了他左手上“蠕动的饥饿”手套。
    “蠕动的饥饿”刚一接触到罗杰的皮肤，就顿时骚动起来、在后者的手上拼命地蠕动。
    它想吃掉罗杰！
    第一更~
    (本章完)

 第83章 你欠我一个人情（感谢书友202452897打赏起点币）

    第83章 你欠我一个人情（感谢书友2024…52897打赏起点币）
    “蠕动的饥饿”似乎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人，看上去颇为贪婪。
    但很快，它却停止了蠕动、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般趴在了罗杰的手上。
    那样子，甚至包含着些谄媚的意味在里面。
    “知道害怕了？”
    罗杰感到非常好笑，他原本还期待着这手套自己作死、尝一口自己的味道。
    但后者很快察觉到了罗杰身体内隐藏着的大恐怖、主动地停止了进食的欲望。
    它拥有较强的自我管理能力。
    罗杰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来到了齐林格斯的身边。
    罗杰从头到尾一直遵守着游戏规则，没有还手。
    甚至在齐林格斯用完三次机会后，杀死他的还是他自己。
    在这场堪称虐菜的战斗中，罗杰实验了自己的一个新的设想。
    那就是在短暂的时间内，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制造碎片状的“环”。
    如此一来，罗杰可以在短时间内发挥出类似“古代学者”的能力，但比起“古代学者”能触及的超长时间跨度，他只能将某些近期的事件和存在再现和复制出来。
    但好处在于，由于涉及的时空间非常有限，罗杰几乎不必承担“环”的压力，这使得他能够将其用于实战。
    不得不说，效果非常强大，还带着相当程度的诡谲特性！
    “齐林格斯这么快就死了，也太没意思了。”
    罗杰撇了撇嘴，但又随即低声嘟囔道：
    “不，其实他并不菜，而是‘环’太强了……”
    此时在“飓风中将”的尸体上，深蓝色的“风眷者”非凡特性已经析出。
    罗杰从怀中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瓶子，将这份非凡特性装入其中、然后解除了他利用犹格·索托斯能力构建的无形之墙。
    另一具猫头鹰面具男的尸体也因此飞速消失、化为了泡影。
    一旁的班迪特终于回过了神来。
    它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又抬头看了眼罗杰，疑惑地“喵”了一声。
    “解决了？”
    “嗯。”
    罗杰点了点头，他蹲下身让班迪特跳到自己身上，一人一猫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
    帕拉斯·尼根公爵的宅邸。
    刚刚抵达宴会厅的阿尔杰·威尔逊看着仍旧没有完全平息下来的贵族们、有些心不在焉。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逃跑了。
    “不……既然‘愚者’先生已经有所吩咐，那么齐林格斯肯定跑不了。”
    就在阿尔杰这么想着时，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艾斯·斯内克在刮动的飓风里腾空而起，飞往齐林格斯逃跑的方向。
    “你们分开去追，尽全力堵住齐林格斯。”
    阿尔杰与“代罚者”们齐齐领命，一瞬间分散在了夜色里。
    阿尔杰选择了市政公园通往希尔斯顿区的方向，他知道在那里最有可能遇到齐林格斯……或者对方的尸体。
    第一个发现齐林格斯，这可是功劳一件，即便对方没有死掉……
    而此时，一阵风却呼啸刮来。
    阿尔杰立刻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前袋内多了什么东西，同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响彻在了自己的耳畔：
    “倒吊人先生，你欠我一个人情。”
    “命运之轮先生？”
    阿尔杰愕然站定。
    他环顾四周一圈，却没有看到罗杰的身影。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那莫名的吸引力，他也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风眷者”的非凡特性！
    阿尔杰心中顿时一喜。
    这代表齐林格斯已经死了！
    一份序列6的非凡特性，这可是比抓住齐林格斯还要直接的好处。
    “命运之轮先生可真是强大……这么快就干掉了一位海盗将军。”
    阿尔杰内心颇为激动，同时再次生出了深深的敬畏。
    序列6的“风眷者”+“蠕动的饥饿”，这样的实力足以让不少的序列5饮恨。
    阿尔杰深吸一口气，此时他已经非常确定，罗杰就是极光会的某位半神级人物！
    此时，一道晚风再次吹过，一个声音也被这风携带了过来。
    这一次是斯内克枢机主教的嗓音。
    “不用追赶了。”
    听到这句话，阿尔杰抬头望向了人工湖泊的上空。
    在那里，“神之歌者”斯内克大主教正漂浮在空气中、低头看着下方、神色凝重。
    这让阿尔杰再次好奇起来，他脚下的速度并没有减缓，反而还加快了几分。
    很快，他看到了齐林格斯身首异处的样子。
    ……
    皇后区，高尔街。
    罗杰再次来到了克斯玛所在的六角形石质小楼内，在侍者的引导下见到了“幽暗圣者”。
    这一次a先生并没有在场，只有克斯玛一个人。
    “克斯玛阁下，我已圆满完成任务。”
    罗杰以手按胸，行了一礼。
    “我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克斯玛的神情颇为愉悦，似乎对罗杰的行动非常满意。
    他旋即又道：
    “美特斯，主的孩子，作为对你勇气和忠诚的奖励，你可以选择一份不超过序列6层次的事物或等值的奖金。”
    罗杰立刻露出了笑容，他就是在等克斯玛这句话。
    毕竟极光会可是在找各种理由照顾和扶持自己，这种羊毛他哪有不薅的道理。
    但他却摇了摇头：
    “感谢您，克斯玛阁下。我不需要您提供的奖励，但需要您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克斯玛有些好奇。
    罗杰从怀里再次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玻璃小瓶：
    “我想请您帮我制作一件序列5的神奇物品，并尽可能地降低它的副作用。”
    这里面是一份罗杰从亚伯拉罕家族驻地藏宝室中带出的“旅行家”非凡特性，也是他拥有的价值最高的事物之一。
    由于“门”先生的缘故，从近代开始，亚伯拉罕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半神，就连序列5的“学徒”途径强者都已经死绝。
    所以这份“旅行家”非凡特性一直找不到继承人。
    非常向往“旅行家”借助灵界旅行能力的罗杰一直想找机会将它做成神奇物品供自己使用，但奈何他不认识能够驾驭序列5层次非凡特性的“工匠”，罗杰自己也不具备相关的能力。
    所以他想借此机会，让克斯玛试试看。
    “这是……旅行家的非凡特性？”
    克斯玛顿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因为极光会中也有好不少“学徒”途径的非凡者。
    其中最强的当属“秘之圣者”布提斯！
    “你和亚伯拉罕家族是什么关系？”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84章 旅行家骰子

    第84章 旅行家骰子
    “不瞒您说，我的祖辈曾经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学生。”
    罗杰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亚伯拉罕家族培养的“学徒”途径旁系很多，仅极光会来说，比较知名的就有“秘之圣者”和“x先生”这两位。
    他们一位是序列4的“秘法师”，另一位是序列5的“旅行家”。
    但另一方面，这两人都先后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罗杰和他们也有连带的恩怨。
    好在因为罗杰是亚伯拉罕这个大家族没什么名气的小辈，所以无论是“秘之圣者”还是“x先生”都没有见过他。
    罗杰也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现阶段他主要的目标还是尽量薅着点极光会的羊毛，等自己拥有了圣者实力再去处理那些旧的恩怨也不算迟。
    “原来如此。”
    “幽暗圣者”克斯玛点了点头：“对于即将制造出的神奇物品，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保证传送能力可靠，别的不强求。”罗杰答道。
    “没问题。这件东西你留在这里就行，我会在你回去廷根之前找人为你做好。”
    克斯玛爽快答应下来。
    “那就麻烦您了。”
    罗杰再次道谢、行了一礼，而后他退出了石质六角楼、回到了明斯顿旅店。
    进门后，罗杰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七荤八素的班迪特，便再次布置了简单的祭坛，向灰雾之上的“愚者”先生通报了自己已经杀掉齐林格斯的事情。
    做完这些，罗杰这才简单吃了点宵夜、洗漱了一番便倒头就睡。
    ……
    等到第二天下午，刚刚从塔索克河游玩归来的罗杰在前台收到了一个指名给他的包裹。
    在做了简单的占卜确认没有危险后，罗杰将其拿回到客房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银质的小盒子，以及一张字条。
    那字条是克斯玛留下的，说自己要暂时离开贝克兰德，另外罗杰要的东西已经做好，就在那银质盒子里。
    罗杰怀着期待的心情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六面骨制骰子。
    那六面骰子上的五面分别用古赫密斯语标注了1到5五个数字，而还有一面则是一片空白。
    “旅行家骰子……”
    罗杰再次看向了那字条上描述的骰子使用方法。
    “分别在5个地方使用特定的仪式与‘旅行家骰子’订立契约……
    “仪式描述……
    “契约订立完成后，可以通过抛掷骰子的方式传送往对应的随机区域。
    “第6面代表灵界某个随机地点，可能存在一定危险性，但持有者可以通过再次抛掷骰子返回现实世界……
    “若无法取回骰子，则需要通过其它方式离开灵界……”
    罗杰一边看一边点头，他觉得这代价还算能接受。
    但当他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却微微吃了一惊。
    “如果连续抛掷出第6面，会有彻底迷失在灵界的风险？”
    这意思就是如果罗杰连续2次甚至3次掷出那个象征着虚无的第6面，他很有可能会再也无法返回现实世界。
    “连续两次抛出第6面，这概率可真的不算低。”对于命运有着深刻了解的罗杰清楚地知道，在神秘学世界有无数种因素能够影响掷骰子的结果。
    换句话说，如果他“该”，或者有某些高位者希望他迷失在灵界，则这件事很有可能成真！
    “看来以后每次使用这东西前最好制造出灵性之墙、做个占卜……虽然这也有失败的可能性，但也总好过直接开莽。”
    事实上，这才符合一件序列5的非凡物品该有的逼格……最起码比起“蠕动的饥饿”这日食一日的邪性手套和代号“2-049”的那件会让人秘偶化的古怪封印物之流，“旅行家骰子”的负面效果已经算很低了。
    对此，罗杰猜测这应该是极光会的“工匠”放弃了其它“旅行家”能力、仅保留了传送能力所获得的补偿。
    “无论怎样，有了这东西以后起码能少买不少火车票。”
    他非常满意。
    ……
    周一一大早，罗杰乘坐着蒸汽列车，再次返回了廷根市、并且赶在下午3点前吃了午饭，坐在了地下储物间内。
    随着铁锈色的星辰光芒爆发，罗杰再次出现在了灰雾之上。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轻快行礼，“倒吊人”阿尔杰和“命运之轮”罗杰亦是如此。
    这一次，就连刚刚加入塔罗会没多久的“太阳”戴里克·伯格都老练了很多，行礼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愚者”克莱恩轻轻点头，旋即他用平淡的嗓音开口：
    “那名‘风眷者’已死，是‘命运之轮’杀死了他。”
    “倒吊人”阿尔杰自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由衷地感叹道：
    “命运之轮先生真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您的恩惠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有了“风眷者”非凡特性，阿尔杰就不用将自己的所有筹码都押注在“风暴之主”教会上。
    哪怕最终他仍然能获得晋升的机会，罗杰给他的这一份非凡特性也能够帮助他用来培养自己的势力。
    总而言之，现在的阿尔杰有了两手准备、内心非常踏实！
    而这些，都要感谢“命运之轮”先生。
    当然，阿尔杰也没忘了转过身、感谢起高踞青铜长桌上首的克莱恩：
    “赞美您，愚者先生！”
    此刻的他已经默认了“命运之轮”是“愚者”先生眷者这一点，所以他也要连带地感谢这位塔罗会的主宰。
    “果真是命运之轮先生除掉了‘飓风中将’齐林格斯……”
    此时的“正义”奥黛丽也终于是确认了这一点，她亦是对着罗杰诚恳道谢，并表示自己愿意将得到的好处与后者分享。
    因为她是最先发现格拉米尔男爵异常、揪出了齐林格斯的人。
    这一举动不仅挽救了尼根公爵的性命，更是帮助官方除去了“飓风中将”。
    这一点很多人都能作证，所以鲁恩王国官方悬赏的1万金镑都将归奥黛丽所有。
    另一方面，因蒂斯共和国、弗萨克帝国等国家和组织设立的赏金她也都能领取，总额约合2万金镑左右。
    不仅如此，作为私人的谢礼，尼根公爵还将他位于迪西海湾的度假庄园赠送给了奥黛丽。
    那里面有一片每年能形成稳定收益的橡胶树林，算上房产和其它地面附着物，仅仅这份礼物的市值就不会少于1万5千金镑。
    也就是说，除去齐林格斯的行动，让奥黛丽一夜之间就获得了约4万5千金镑的巨额财富！
    第三更，等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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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共时性

    第85章 共时性
    对于奥黛丽这位早已有30万金镑财产的顶级贵族小姐来说，4万5千金镑虽然不少，但是也不算太多。
    然而她还是非常开心，因为对她来说，这笔钱所代表的精神意义远超过它的现实意义。
    因为这不仅仅是她凭借自己的非凡能力赚到的第一笔钱，更是“塔罗会”第一次团队合作的成果！
    面对奥黛丽的提议，罗杰并没有拒绝。
    2万金镑，那可是2万金镑！
    罗杰目前除了每周在“无人荒岛”码头的驻场收入外，每个月还有着接近100金镑的固定薪水——这是“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资金运作以后生成的用来支付员工工资的利息部分，而罗杰作为常务理事则是工资最高的那几人之一。
    在廷根市，他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中产阶级——虽然仍赶不上最有钱的那一批人，但也算颇有财力了。
    但即便如此，这些钱和2万金镑比起来，那也是杯水车薪。
    人人都爱钱，罗杰也是一样。
    “现在克莱恩一定非常难受，明明自己是塔罗会的大boss，出了力却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不禁在心中调侃起青铜长桌上首姿态波澜不惊的“愚者”先生，并暗自决定找个理由给克莱恩分点赃。
    “对了，正义小姐，那份“读心者”魔药的主材您得到了吗？”
    罗杰透过灰雾、看向了对面的奥黛丽·霍尔。
    “啊，我已经通过朋友拿到了，非常谢谢您。”
    奥黛丽想到这件事，再次用兴奋地口吻答道：
    “a先生甚至给我了一个极为优惠的价格。”
    罗杰听出了奥黛丽对a先生的感官转变，轻轻咳嗽一声、适时提醒道：
    “‘正义’小姐，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极光会并不都是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说，我是其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对于包括a先生在内的极光会成员来说，你都要需要提高警惕……他们大都是些具备反社会属性的疯子，而且不少都拥有着怪癖。”
    罗杰忍住了没有跟奥黛丽说“当然，如果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灰色委托，极光会是很好的选择”这句话，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教坏面前的少女。
    “啊，好的，我知道了，命运之轮先生。”
    灰雾中，奥黛丽连忙道，同时她不禁在心中猜测起“命运之轮”先生在极光会的人际关系究竟是如何……
    奥黛丽的2万镑，阿尔杰的一个人情承诺。
    罗杰对这样的结果颇为满意。
    聊完了先前任务的事情，他再次转向了“愚者”克莱恩。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带来了2页罗塞尔大帝日记。”
    原本因为自己拿不到钱而有些沮丧的“愚者”克莱恩听到这句话，终于是精神一振。
    通过“源堡”的具现化功能，罗杰再次用左手写下了日记、传递给了“愚者”先生。
    “八月二十七日，经过这段时间，我终于对那个神秘的组织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们的成员大多数都是‘歌颂者’、‘观众’、‘水手’、‘阅读者’这四条途径的非凡者……除非是加入之前就已经选择了途径，就像我一样。
    “我不禁在想，这几条途径到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它们也是相邻途径？“对了，他们似乎还非常敌视‘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尤其是某些高位的存在……这代表什么？一定有我没有搞懂的原因在里面。”
    相邻途径……这四条途径是相邻途径？为什么会这么多？
    “愚者”克莱恩在心中暗自道，将日记翻到了下一页。
    “十月二十日，我听到了一件有些有趣的事情。
    “这个组织的人普遍认为，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偶然，尤其是那些人类社会中比较重大的事情，都是人类社会集体意愿的物质表现。
    “这让我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某些心理学理论……我记得好像是叫‘共时性’？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回顾了不少自己的经历，发现似乎真的有些道理……
    “就像，被人操纵着一般。”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愚者”克莱恩陷入了沉思。
    “虽然仍然不知道罗塞尔大帝说的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但是结合上下文可以看出，‘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在里面应该是主流之一。
    “罗塞尔大帝提到的‘共时性’，我也在心理学著作上读到过……等下，心理学？”
    克莱恩再次想到了“观众”！
    经过与奥黛丽的深度接触以及罗杰为她多次讲述这一途径到中期以后的种种特点，克莱恩有很大的把握确定这条途径和心智、梦境和集体无意识等方面有关系。
    克莱恩飞快地将这段时间自己接触过的信息在脑中做了归纳，很快得出了一个有些惊悚的猜测：
    “难不成，‘观众’途径到了后期，可以影响人类的集体无意识……让自己预想中的事情发生？”
    这个猜测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难不成我得到这份日记也是巧合？”
    克莱恩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此时他的太阳穴正突突突地狂跳。
    “对了，阿兹克先生曾经说过我的命运有不协调的地方……
    “不协调……”
    克莱恩循着直觉的指引，陷入了沉思、手指轻敲青铜长桌边缘。
    “又是这么长的阅读时间……似乎命运之轮先生每次带来的罗塞尔大帝日记都让‘愚者’先生特别感兴趣。
    “难道高序列强者能获得的罗塞尔大帝日记和我们获得的有所不同？”
    奥黛丽与阿尔杰自然是再次注意到了“愚者”先生的异常，在心中做着猜测。
    “命运之轮”罗杰则同样好奇地抬起头、看向“愚者”先生，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实人样子。
    实际上，这两页罗塞尔大帝日记仍然是他模仿着大帝的口吻杜撰的。
    但这不妨碍里面的含金量很高。
    罗杰着重提到了黄昏隐士会的事情，同时引出了“共时性”这个概念、引导克莱恩往观众方面去考虑。
    从克莱恩的反应来看，他很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真正试图传达的东西，这也是罗杰所希望的。
    罗杰要让克莱恩觉察到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所遭遇的一系列异常背后的因素，并让后者对0-08的性质有个初步的认识！
    等下还有一更。
    (本章完)

 第86章 他哭了

    第86章 他哭了
    “愚者”先生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抬起头来。
    “很好，这份报酬我很满意。”
    他在灰雾之上、轻声说道。
    “能为您提供价值，是我的荣幸。”
    “命运之轮”罗杰以手按胸、微微躬身。
    比起“愚者”先生外表上的平静，克莱恩·莫雷蒂的心里慌得一批。
    他有一种直觉，最近这段时间可能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行，明天到公司的时候，得和队长提一下这件事情。
    “……不，得换个说法，不能直接说。”
    “愚者”克莱恩此时思绪电转、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
    他一边宣布与会者可以自由讨论，一边继续沉思。
    事实上，在本次塔罗会开始的时候“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三人就已经把重要的事情说完。
    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想说，“太阳”戴里克·伯格则提问了一些关于“歌颂者”途径的琐碎问题，“愚者”克莱恩和“倒吊人”阿尔杰都捡自己知道的部分回答了一番。
    当然，他们没有向“太阳”索要报酬。
    毕竟这孩子这么实诚，他在刚刚加入塔罗会的时候已经无偿丢出了很多信息，此刻克莱恩和阿尔杰也不想继续压榨他。
    很快，塔罗会来到尾声。
    随着“愚者”先生宣布今日的集会结束，四位与会者皆是同时起身行礼告退、化为了天空中的星辰。
    水仙街2号，“愚者”克莱恩再次回到了现实。
    “这个点队长应该还没有下班，我得回一趟公司。”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和梅丽莎说了一句自己晚点回来，便急匆匆出了门。
    水仙街4号，罗杰迈步上楼、回到了起居室内。
    此时，虎斑猫班迪特正趴在沙发上看报，那样子就像个老学究。
    “你这家伙现在也算是个文化猫了，‘学徒’魔药消化得如何了？”
    罗杰看到它这幅样子，不禁半是调侃半是询问地道。
    这段时间他也时不时效仿梅丽莎，扮演起了班迪特的“导师”角色，给它教授一些神秘学、经济学和社会学方面的常识。
    这些知识不仅可以帮助班迪特消化“学徒”魔药，还能让它对这个危险的世界有更多的认识，不至于冒冒失失闯下不该闯的祸。
    当然，这些知识中的内核有不少都是罗杰前世从网上学来的，有多大的正确性先不说，但教导一只猫也算是够了。
    “还可以，虽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我感觉已经有一半左右了。”
    班迪特答道，随后它像回忆起什么一样，用左边的猫爪拍了拍沙发：
    “有你的信，你刚才在忙，我就给你取回来了。”
    罗杰眯眼一看，班迪特身旁果然有个白色的信封，那上面写着“罗杰·亚伯拉罕收”。
    “直接叫我本名，是怀斯曼那边寄来的？”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猜想不对。
    因为这信封上面没贴邮票……
    罗杰掏出硬币和灵摆分别占卜了两次，确定没什么风险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那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的字也很简单：
    “我回来了。”
    回来了？谁回来了？
    罗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班迪特，刚才送信件的人长什么样？”
    “穿邮递员制服，长相嘛……黑头发，黑眼珠，宽额头，呃，右边眼睛还戴着片古怪的眼镜。”
    虎斑猫仔细回忆了下、答道。
    “艹。”
    罗杰脱口而出：“以后如果不是必要不要帮我收信了，切记谨记一定别忘了。”
    他蹲在地上，努力地摇晃了一会儿班迪特，确定它听懂了明白了，这才作罢。
    也难怪罗杰要特别叮嘱一番班迪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可是阿蒙！
    虽然祂也算自己的大腿之一，但是罗杰可不想让班迪特冒风险。
    搞不好阿蒙哪天脑子一抽，把班迪特变成一只阿蒙猫，那可就完犊子了。
    “无论如何，这应该是邀请。”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原本也有去见一趟阿蒙、看看祂有没有回来的打算。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老实点。
    “对了，最近少吃点东西，你现在已经胖得远超同龄猫了。”
    罗杰叮嘱道。
    “你懂什么，我还未成年，这是在发腮。”
    班迪特不以为意地晃了晃尾巴。
    “……”
    罗杰感到有些无语，此刻他不想再和这只肥猫继续纠缠这个没意义的话题，而是穿上衣服径直出了门。
    “哟，克莱恩，去哪儿？”
    在门口，他撞上了正急急火火出门的克莱恩，开口问道。
    “有个文件忘记签字了，我得回一趟公司。”
    克莱恩随口瞎诌道，心不在焉的他甚至忘记了和罗杰打招呼。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目送着克莱恩远去，罗杰的心中也是放松了些。
    他按了按自己的宽檐礼帽、步行来到了哈罗德百货公司。
    罗杰买了一杯咖啡，而后径直出了承担垃圾清运职责的后门、沿着后街走着。
    一番兜兜转转后，罗杰再次来到了地下、第一次见到“幽暗圣者”克斯玛的地方。
    里面果然亮着蜡烛。
    他推门而入，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袍身影正靠在椅子上休息。
    这是没有戴山羊面具的c先生。
    “谁？”
    c先生猛然惊醒，在看清来人是罗杰后，顿时全身石化。
    罗杰看着面前肤白细腻、散发出惊人中性美感的英俊青年，笑了一下。
    “终于见到你的脸了，不错，不枉我偷偷来一趟。”
    c先生此时感觉到十分尴尬。
    他喉头耸动了两下，旋即也决定了摆烂。
    “唉，算了，你来什么事？”这位英俊的神使叹了口气，无奈道。
    “过来看看你，给你带点礼物。”
    罗杰掏出一个半透明手套、用手指在上面重重地崩了一个爆栗，而后将它丢给了c先生。
    这正是饿了好几天的“蠕动的饥饿”。
    而那一下脑瓜崩则是“不许作怪”的警告。
    “这是……这是……”
    c先生的瞳孔瞬间放大。
    “是的，给你的，但是有交换条件。”罗杰点了点头。
    闻言，c先生的泪珠滑落。
    他哭了。
    今日完毕，希望大家满意。
    (本章完)

 第87章 罗杰的条件

    第87章 罗杰的条件
    罗杰了很久才让c先生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位神使自从罗杰来到廷根市后就没遇见过什么好事。
    先是原本打算用来晋升“牧羊人”的“牧者邪心”被抢走，又是布置的晋升仪式被搅黄。
    好不容易找两个头铁的人去查尼斯门后进行抢夺，结果他们一去无回，还让自己白搭了两件神奇物品给密修会。
    而事后刚刚清理完身边二五仔的c先生，又得知了原本是他手下的罗杰不仅吃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牧者邪心”，甚至还摇身一变成为了高自己半级的“特别神使”、让他又出钱又出力，沦为了私人保镖。
    更可怕的是，对比起获得了“恩赐”的罗杰，一直无法听到“真实造物主”呓语的c先生，做梦都想成为圣者、重得主的教诲。
    基于以上种种因素，c先生几乎每天都处在严重的精神压抑中，吃什么都不香，睡觉也不踏实。
    而此时此刻，当他见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为自己带来了一件包含有“牧羊人”特性的非凡物品，心中的反差简直是地下到天上。
    c先生只觉得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主给他的考验，都值得！
    “谢谢，谢谢……”
    他虽然已经不再哭，但是还是在不停地对罗杰道着谢，言语间充满了感激。
    “关于晋升仪式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搞定。”
    由于原著中并未提及“牧羊人”晋升仪式的细节，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罗杰通过极光会的途径对这方面做了一些功课。
    这仪式的内容是：
    已经做好准备的“蔷薇主教”需要将自己的血肉碎片埋入最少100位普通人、或总灵性强度等同的若干名非凡者体内，通过同时引爆自身和这些人来进行“献祭”，并且在自身血肉重组的过程中承受被献祭者灵魂和怨念的灌输和冲击。
    这个仪式的原理是被献祭者们的怨念和灵魂冲击可以帮助“牧羊人”稳定自身的认知、不至于被服食魔药时放大的“无差别倾听”冲刷掉自我意识的烙印。
    另一方面，被上百灵魂冲击和重组过的“牧羊人”的星灵体强度也将得到淬炼，得以在晋升后成功成为灵性的容器、获得放牧其他非凡者灵魂的能力。
    这也正是c先生先前聚集了包括小詹姆斯·威利斯在内的上百名普通人并且将他们囚禁起来的原因。
    关于“倒吊人”阿尔杰先前提过的在某次晋升仪式中有大量的普通人变为怪物的事情，罗杰猜测那可能是一次失败的晋升仪式。
    魔药的污染使得被献祭者的血肉聚集形成了怪物，而那位尝试晋升的神使则连灵魂都没有剩下、化为了碎片融入了那些怪物的体内。
    某种意义上，这可以被理解为尝试放牧的“蔷薇主教”一旦失败，自己也将沦为被献祭的羔羊。
    “你？怎么为我准备仪式？”
    c先生听了罗杰的说法，非常惊奇。
    在他看来，罗杰并不是那种有胆子搞来一百个活人献祭给自己的家伙。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将‘牧羊人’的非凡特性分离出来，然后我会过来帮你。”
    罗杰承诺道，对此他早有腹案。
    c先生思考了会儿，脸上怀疑的神色也终于是褪去：
    “好，明天早上九点你过来就可以。”
    他选择了相信罗杰。
    罗杰点了点头，二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现在可以跟我说你的条件了吧？”
    听到c先生的发问，罗杰缓缓答道：
    “第一，你需要为我找到2件对应序列6强度的神奇物品。
    “其中一件必须是占卜家途径的‘无面人’，而另外一件途径不限，但需要带有多种攻击手段。”
    c先生立刻答应下这个条件，用两件非本途径的序列6神奇物品来换一件能帮助自己晋升的“牧羊人”非凡特性和晋升仪式，他简直不要太赚。
    至于“无面人”则需要点精力，实在不行就从其它神使或者密修会那里交换或购买，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第二，以后你成为我的直属下级，我会向克斯玛阁下提出这一点。
    “当然，你可以放心，你的神使身份和晋升机会仍然不会有所改变，只是需要听从我的安排。”
    “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接到来自贝克兰德的正式安排。”
    c先生听到以后，想了想才答道：
    “只要克斯玛阁下同意，我就没有问题。”
    只要自己的晋升通道不断绝，对他来说听谁的命令都无关痛痒。
    “第三，从现在开始，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发动针对无辜平民的屠杀和袭击。”
    这一条是一种针对性的预防，罗杰很怕自己不在廷根市的时候c先生搞出什么大的乱子。
    否则到时候不仅会牵连罗杰自己，他自身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c先生的神色纠结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好吧，我都听你的。
    “但你需要给我留下一个新的联系方式，以防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能与你沟通。”
    罗杰听到这里，才忽然反应过来。
    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信使！
    看来有必要签订一份契约……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拍了拍c先生的肩膀：
    “你很快会知道的。
    “加油吧，明早9点我来帮你完成仪式。”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地下密室。
    待罗杰重新回到地面，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他搭乘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了靠近麦斯威尔路的地方，照例让马车夫等待，自己步行前往“一家人酒吧”、推开了酒吧的门。
    酒吧内并没有客人，只有吧台后站着的酒保阿蒙一人。
    “他们人呢？都去哪了？”
    罗杰有些奇怪地环视了一圈。
    此时正是廷根的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哪怕这间酒吧只会出现阿蒙，当下的情景也太过反常。
    “廷根市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让他们先去忙别的了。”
    “目前整条街就剩我和邮政所那家伙了……但我们很快也会离开。”
    酒保阿蒙将一杯鸡尾酒推到罗杰面前：“所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酒了，以后你想喝也喝不到了。”
    虽然罗杰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也是情理之中。
    他只是点了点头，将那带着点柠檬香气的调酒放在嘴边品尝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罗杰才再次开口道：
    “廷根市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该配合的我会配合。”
    “很好，然后呢？”阿蒙一边擦杯子，一边笑意吟吟。
    罗杰放下酒杯：
    “然后我想问的是，那一位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更，大家新年快乐呀
    (本章完)

 第88章 达成共识

    第88章 达成共识
    听到罗杰直言不讳的发问，阿蒙竟然也是微微一愣，而后笑道：
    “你果然很不简单。竟然知道了祂的存在。”
    “你也明白，这对我来说并非什么难事。”罗杰耸了耸肩。
    毕竟阿蒙已经知道罗杰身上有某种超规格的力量，他掌握什么信息都不足为怪。
    “虽然祂很关注你……但我还是要说，少去打探那偏执狂的事情，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阿蒙似乎并不想说太多关于亚当的事情。
    罗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等待阿蒙说接下来的话。
    “你既然觉察到了暗中影响廷根局势的力量，应该也能猜到这是一件封印物的效果，那是原本属于祂的东西。”
    “就是黑夜女神教会那位失踪的大主教带走的那件吧？”
    罗杰点了点头，旋即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般说道：
    “所以之前影响你的也是同样的力量，对吧？”
    “……你是真以为我脾气很好吗？”
    阿蒙立刻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祂似乎对亚当远程遥控他的做法颇有微词。
    “我错了，大哥，你继续说。”
    罗杰立刻认怂。
    “总而言之，那件东西不能离开廷根，我得把它带走。”
    “你要将它还给那一位吗？”罗杰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
    “谁拿到就是谁的。”阿蒙瞥了他一眼。
    “哦……”罗杰了然点头，没再多问。
    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期待起阿蒙得到0-08以后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一件事，留因斯·赞格威尔一条命，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以后你会有机会的。”
    阿蒙想了想，再次叮嘱道。
    “好。”
    罗杰立刻想到这叮嘱可能与亚当和女神的协议有关，他也很自觉地没有加以评论。
    事实上，这也符合他的短期利益。
    考虑到现阶段因斯的危害已经降低到了最小，罗杰也不介意养养猪、将其作为自己或克莱恩未来的垫脚石。
    “行了，没什么事儿喝完酒就走吧，以后就别来了。”
    阿蒙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以后我想找您怎么办？”罗杰有些恋恋不舍地追问。
    “我需要你的时候会联系你的，管好你自己。”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喝完鸡尾酒后，很自觉地将一张1镑纸币留在了桌面上，转身离开。
    “……”
    阿蒙拿起那张纸币，望向了罗杰远去的背影。
    过了半响，他嗤笑出声，继续打扫起了吧台……
    “黑荆棘安保公司”内，克莱恩正坐在邓恩·史密斯的面前。
    “你是说，你想申请一个月的义务值班？要不要薪水无所谓？”
    邓恩像第一天认识克莱恩那样看着后者，颇为诧异。
    “是的，我有非常不好的灵性预感，可能有大事将会发生。”
    听到克莱恩这么说，邓恩也才终于是面色凝重了起来。
    克莱恩作为“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直觉力量在所有廷根市值夜者中都颇为出众，能让他产生危险预感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我知道了，接下来半个月你的假期改为值班，我来帮你申请加班薪资补贴，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记得，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迹象，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和其他人，不要冒险。”
    听到邓恩这样说了，克莱恩才放松下来。
    “谢谢队长。”
    ……
    时间来到第二天清晨，刚刚在“无人荒岛”酒吧完成了自己从贝克兰德回来后第一次演出的罗杰，正如往常一般坐在橱窗边吃饭、看着码头的船只和初升的朝阳。
    “班尼路，你昨晚想出来的那让客人自助点歌的点子不错，今天咱们的小费收入最少涨了30%！”
    刚刚清点完一夜收入的嘉莱特·法耶颇为激动地对着罗杰说道。
    “那太好了。”
    罗杰亦是笑道。
    因为他消失了整整一周，所以昨晚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引起了现场歌迷很大的不满。
    为了安抚他们，罗杰这才灵机一动、让他们自己点歌。
    这段时间以来，罗杰已经将码头上流行的歌曲近乎全部掌握，这也让他的歌池深度大增、能够响应变化的要求。
    果不其然，现场反响空前地好，罗杰因此感受到了“歌手”魔药的明显消化、并且总结出了一条核心的扮演守则：
    【优秀的歌手不仅能通过歌声表达自我，更要服务于观众、让自己的歌声变为他们寄托和宣泄自身情感的媒介。】
    “以后这种模式可以转化为常态、形成我们的特色，毕竟码头上不是所有歌手都能像班尼路这样驾驭如此多的歌曲。”
    塔克曼也颇为兴奋，他的话引起了其它几位乐手的共鸣。
    在吃过饭、分了演出的钱后，罗杰离开了“无人荒岛”酒吧。
    待行至一处没人的海角，罗杰抛出一枚1便士的硬币。
    “有危险，有危险，有危险……”
    他接住硬币，确定是反面后，便又掏出“旅行家骰子”、将它高高抛起。
    待他再次用手接住那骰子、发现是“2”的那一面朝上，这才松了口气。
    目前罗杰已经分别在两个地方与“旅行家骰子”进行了契约，代表“1”的那一面是明斯顿旅店一楼的公共盥洗室，而“2”则是自己在廷根市水仙街4号的家。
    因为另外3面没有契约，所以这骰子目前只可能摇出1、2、和“虚无”三种结果，而这也让罗杰误入灵界的概率变得更大。
    但好在到目前为止的两次尝试，他都准确摇出了“2”。
    结果一出，罗杰立刻感觉到了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
    有无数如阴影和雾气般的景象从旁掠过，在短暂的失神后，他出现在了水仙街4号的起居室内。
    “喵！！”
    正在吃饭的班迪特被突然出现的罗杰吓了一跳、向后飞去。
    他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跟班迪特说过自己能够“穿梭”的事情，上一次自己传送回来的时候这猫不在起居室、这才没有看到如同当下的一幕。
    罗杰快速地解释并安抚了虎斑猫一番后，便再次出门、穿过哈罗德百货公司后街的地下、来到了c先生那间密室。
    由于罗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长相，这次c先生并没有戴那副山羊面具，只是穿着那身黑色古典长袍。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c先生声音有些颤抖地答道。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89章 德拉霍亚之鼠

    第89章 德拉霍亚之鼠
    仪式开始前，c先生特意递给了罗杰一个很大的木盒、让后者先为自己保管片刻。
    罗杰接过木盒，“万物归一者”的能力瞬间启动，没过几秒钟密室内便阴风呼啸，似乎有数量繁多的灵体同时出现！
    这正是罗杰先前在拉姆德小镇使用过的那特殊的灵体召唤魔法、让大量的已经离去的灵从历史中再次浮现了出来。
    在罗杰刻意的影响下，这些灵一同向着c先生靠拢了过去。
    似乎是觉察到了时机合适，c先生掏出一瓶灰黑色的魔药、灌入了口中。
    “砰”地一声，c先生化为了一片血雾，房间内的几乎所有事物都因此被炸成了碎片，只有罗杰还静静矗立在原地。
    凭借灵视，他能够看到在无边无际的灵体之海中，属于c先生的那张惨白色的脸正在不断地浮浮沉沉，似乎颇为痛苦。
    随着时间的推移，c先生的灵体在这番角斗中逐渐占了上风，他的面容和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而原本散落的血肉也开始重新汇聚。
    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引导着这场血肉的聚合，让c先生从头颅开始再次显现出来，接下来便是脖颈、躯体和四肢。
    很快，这位“牧羊人”重生了。
    c先生新生的肤色比起之前白了不少，这位刚刚晋升成功的“牧羊人”走至罗杰面前、从木盒中取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恭喜晋升序列5。”
    罗杰笑着说道。
    “这一切都多亏了您。”
    c先生以手按胸、恭敬行礼。
    虽然还没有收到克斯玛的正式通知，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信服了罗杰的能力，也认可了自己这位顶头上司。
    “好好干，有前途的。”罗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关于先前承诺的那两件神奇物品，我这边已经有眉目了，三天内就可以给您。”c先生再道。
    “好的，辛苦你了。”
    罗杰和c先生简单交代了几句最近的安排，便留下他先行适应新的能力、自己则暂时离开了地下密室，顺着原路返回了家中。
    “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又杀人了？”
    班迪特凭借着自己的嗅觉，第一时间就察觉了罗杰身上的异常。
    “为什么要用‘又’……”
    罗杰摇了摇头：“只是帮一个朋友晋升到序列5了。”
    “序列5，哇哦，那不是比你还厉害？”
    只有序列9的“星之猫”候选猫不禁向往道。
    “可能吧，不过那只是我的一位下属。”
    罗杰笑了笑、在班迪特愕然的注视中下到了地下储物间、反锁了房门。
    他打开煤气灯、提笔给“幽暗圣者”克斯玛写了一封信。
    罗杰在那信里通过自己预想的话术，提出了要让c先生成为自己直属下级的要求，并借助极光会的理念论证了一番这要求的合理性。
    他将信纸装进信封，随后熄灭了煤气灯、转而点燃了蜡烛、将工作台布置为一个简单的仪式魔法祭坛。
    罗杰默念起克斯玛信使的召唤咒文：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遨游于上位的灵，吞噬阴影的眼睛，独属于‘幽暗圣者’克斯玛的信使。”
    不一会儿，从烛光外的深邃黑暗中再次钻出了那只没有眼白的眼睛。
    那眼睛冲自己眨了眨眼皮，似乎是在打招呼。
    “还挺可爱。”
    罗杰在心中调侃了一句，而后将信交给了那“大眼珠子”：
    “请你帮我带去给克斯玛阁下。”
    大眼珠子用睫毛夹住信件，快速消失不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大眼珠子再次出现，丢给了罗杰一张精美的便签纸。
    罗杰赶紧捡起来一看，那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可以，我会通知c的。”
    眼见如此，罗杰松了口气。
    因为有“真实造物主”的影响，罗杰并不担心克斯玛会不同意自己的请求。
    实际上，只要他不提出太过亵渎和离谱的要求，极光会都会尽可能地满足他的需要。
    “好了，接下来可以准备召唤我自己的信使了。”
    罗杰稍微改造了一下祭坛的布置，而后使用水、粗盐圣化了自己常用的那把银质小刀，在自己的身遭构建出了“灵性之墙。”
    而后他进入冥想状态、念出了自己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召唤咒文：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妄中的灵，可供驱使的友善生物，愿意成为我信使的弱小存在。”
    这是一段比较经典的三段召唤咒文，分别将召唤物的对象特征限定为了灵界生物、对人类友善且愿意服务人类、且愿意成为罗杰的信使。
    另一方面，他为了防止召唤出什么危险的家伙，还特意在第三段咒文中约定了召唤物必须是“弱小”的。
    在罗杰默念了几遍之后，他的灵性直觉终于有了反馈、睁开眼睛看向了面前的黑暗。
    从那里，冒出了一只身影虚幻、但长有三只脚和三对翅膀、喙部短小、有些像变异了的孔雀的鸟类。
    “这嘴太短，好像不太适合送信……”
    罗杰犹豫了下，对那三足孔雀道了个歉、让它离开。
    之后他又召唤出了两个不同的灵界生物，但都不太满意。
    直到第四次召唤时，从罗杰面前的虚空中钻出了一只大约有两个手掌大、又像老鼠又像兔子的白色啮齿类生物。
    这啮齿类生物背上背着一个似乎是丝绸制成的布袋，血红色的双眼充满灵性地看向罗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个好像不错。”
    罗杰想了想，向对方提出了契约的请求。
    “可以，每次5枚不同类型的坚果。”
    那“鼠兔”颇为爽快，这报酬也颇为廉价、罗杰完全能够接受。
    “那就说定了。”
    双方成功达成契约，罗杰也因此知道了这信使的名字是：“德拉霍亚之鼠”。
    随着“德拉霍亚之鼠”信使离开，罗杰也解除了“灵性之墙”、再次回到了楼上。
    “你身上有老鼠的味道。”
    班迪特见到罗杰上来，立刻眯起了眼睛、神色警惕。
    这话让罗杰微微一怔：
    “好像还真是，宠物是猫，信使是老鼠，这是巧合吗？
    “看来以后不能让班迪特和德拉霍亚之鼠见面，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洋相……”
    他嘴角抽动，随便搪塞了两句，便先回去睡觉了。
    第三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90章 廷根的午后

    第90章 廷根的午后
    转眼间，4天时间过去，周六再次到来。
    下午1点，罗杰便坐在“无人荒岛”酒吧内，看着码头上逐渐多起来的旅客和行人，微微叹了口气。
    在廷根市的码头区，每到周末就会有很多客船和货船回港。
    所以周六周日两天的食客和酒客数量最多，所以法耶也要求乐队在下午1点前到位，提前准备表演。
    由于罗杰上周已经请过了假，所以这一周必须将表演的时长拉满，这也导致他不能临时请假。
    但罗杰的心情并不算坏。
    因为c先生已经为他寻得了那两件序列6的非凡物品、送给了他。
    这两件物品分别是“流浪者假面”和“黎明护臂”。
    “流浪者假面”是一件对应“无面人”的神奇物品。
    它的外观是一张黑色的半脸面具，作用是可以让佩戴者凭借自己的意愿改变五官和外貌、暂时化身为另外一个人。
    这是很经典的“无面人”能力，而且副作用也不算突出，那就是单次改变容貌不能超过6个小时，否则佩戴者的自我认知会出现混乱、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变回以前的样子。
    所以只需要掌握好佩戴“流浪者假面”的时间，每5个小时将它摘下来一次，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件物品不仅能够帮助罗杰切换身份，还可以在克莱恩消化完序列7的“魔术师”魔药后直接交换给他作为晋升“无面人”的材料。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克莱恩还只是“小丑”，所以罗杰决定先自己使用。
    而另外一件“黎明护臂”则是“战士”途径序列6的物品，对应“黎明骑士”。
    它是一块坚硬、散发着黯淡金光的金属护臂，考虑到鲁恩并不是战神教会的主要传教地点，这东西真算得上非常罕见。
    而它的能力则非常适合作战，不仅可以强化佩戴者的力量和武器使用技巧，还可以召唤出可自我修复的“黎明铠甲”和攻击带有净化效果的“晨曦之剑”。
    不仅如此，“黎明护臂”的佩戴者还可以主动选择将“晨曦之剑”崩解、化为晨曦光芒一般的碎片，发起针对物质身体、灵体、邪异和怨魂等的范围型毁灭攻击。
    在“晨曦之剑”崩解后，佩戴者将有一天的时间无法继续使用“黎明护臂”。
    比起“流浪者假面”，“黎明护臂”的副作用相对来说更大一点。
    那就是它会快速地抽取使用者的精神力，依据后者的精神力总量决定使用时长。
    若佩戴者的精神力被完全抽干，他的星灵体和以太体会失去与精神体的平衡、引起血肉的爆发式增生和灵性层次的失控。
    好在罗杰所在的“审判之星”途径对精神力有较强的强化，罗杰粗略估计了下，他最少能使用“黎明护臂”40分钟而不失控。
    考虑到他最近很可能要对付“看门人”因斯·赞格威尔，所以“黎明护臂”的到来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恰逢其时。
    ……
    佐特兰街，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站在武器库门口、喝着罗珊刚刚泡给他的迪西咖啡，目送着洛耀、西迦和科恩黎三人走出大门。
    五分钟前，他们刚刚接到了阿霍瓦郡警察厅传来的报告，在金梧桐区发生了一起灵骚事件、似乎有超凡力量参与其中。
    因为伦纳德正在休假，邓恩·史密斯正在值守查尼斯门，而克莱恩又要值守武器库，所以只能由他们三人外出处理这一案件。
    “连续值班一周不休息，感觉自己有点顶不住啊……”
    克莱恩回到武器库内，此刻饶是以他作为“小丑”的体能都感觉到了疲惫。
    就在他从报刊架上抽出一卷前两天的《塔索克报》打算看看上面的社会新闻时，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悸。
    “怎么回事？”他皱起了眉头，那令人心悸的感觉来自于地下。
    查尼斯门后。
    邓恩·史密斯刚刚接受了福西先生的换班，亦是借着幽蓝色的煤气灯光看着一本小说。
    看着看着，邓恩的心脏突然狂跳，他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没来由的烦躁。
    “是哪件封印物出问题了？”
    这是邓恩的第一反应，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封印物们，但却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与其说那是手，不如说是由扭曲的骨骼构成的某种链接物，此时它正在邓恩胸前摆动、挥舞。
    邓恩疑惑低头看向那里，发现自己的胸口已经破了一个洞。
    那“手”似乎是由自己的肋骨和串联而成，但缺失了肋骨的他的身体并没有随之散架，反而是保持住了某种诡异的平衡感。
    邓恩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心脏在胸口跳动，然而最诡异的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下一秒，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邓恩·史密斯失控了。
    ……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危险灵性预感的克莱恩终于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擅自离开了武器库，向着地下通道跑去。
    然而跑到一半、还没抵达查尼斯门，克莱恩就看到了外面的看守横七竖八地倒下，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洛洛塔女士。
    这位小个子的女士似乎被某种极为恐怖的东西震慑到了心智，她歪倒在一旁，眼球上翻、脸色惨白。
    与此同时，一道幽蓝色的光芒逐渐从走廊深处传来。
    那是煤气灯光光芒的改变，克莱恩仔细望去，却见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有着“邓恩·史密斯”的脸、穿着他黑色齐膝风衣、全身血肉和骨骼扭曲的人形生物，正单手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骨灰盒、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张脸上正露出怪异的狂热和兴奋表情，不仅嘴角全是透明的口水，就连原本灰色的眸子中也隐隐透射出红色的光。
    不仅如此，在他的胸口正有一只颇为巨大、由白骨构成的手，正在漫无目的地拼命挥舞！
    查尼斯门内，正有无数奇怪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不少封印物似乎脱离了封印，正在发生着某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互动。
    “队长？他失控了？”
    “为什么会失控？？？他不是已经掌握了扮演法吗？？？”
    克莱恩心中疑窦丛生，睚眦俱裂。
    但眼下的情况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我要拦住队长吗？不行，美特斯说过他的实力贴近序列6，失控状态下一定还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先回去赶快让罗珊他们离开，然后叫美特斯来帮忙……现在只有他能靠得住了。”
    这两天罗杰已经抽空告诉了克莱恩自己信使的联络方法，就是为了防范眼下的情况。
    克莱恩打定主意，立刻掉头上楼！
    第四更，等下还有一更。
    先狗头保命，邓恩不会死，很快救回来doge
    (本章完)

 第91章 我能救他

    第91章 我能救他
    克莱恩快步上楼，面色凝重。
    罗珊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关切地开口：
    “怎么了？克莱恩？你不是在武器库吗？”
    “罗珊。”
    克莱恩声音有些颤抖：“带奥利安娜太太和布莱特他们离开公司，今天放假，立刻马上。”
    听到克莱恩的话，某些已经被尘封的黑色记忆出现在了罗珊的脑中。
    她神色凝重、点了点头，立刻提上手提包、快速离去。
    “其实，我有多讨厌别人成为非凡者，就有多崇拜值夜者……”
    罗珊临走前，压低嗓音对着克莱恩说道。
    ……
    确定所有文职人员已经通知到位，克莱恩立刻转过头、回到空无一人的武器库内。
    他快速写了一张字条、而后将照明的蜡烛点燃摆在桌上，真诚念诵出声：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在虚妄中的灵，追逐领地的兔形之鼠，独属于美特斯·邦威的信使。”
    由于在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叫美特斯·邦威这种奇怪的名字，所以在神秘学意义上能够很好地指向罗杰。
    很快，一只背着丝绸行囊的鼠兔出现，克莱恩将纸条递给它，说道：
    “报酬将由对方支付，事情紧急，烦请快些。”
    “德拉霍亚之鼠”点了点头、转身消失。
    它也察觉到了那股正在缓慢靠近的危险气息。
    正百无聊赖、看着哈娜等人收拾乐器的罗杰心头忽然传来了直觉反馈。
    他快步走到盥洗室、反锁上门，“德拉霍亚之鼠”果然从阴影中出现。
    “你的信。”它将手里的纸条递给罗杰、从他手里领过五枚不同的坚果、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转而消失不见。
    那纸条上只写了一句简短的话：
    “速来佐特兰街，克莱恩。”
    “这么快就事发了？”
    虽然罗杰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但不得不说这时间还是太过刁钻。
    刚好是自己在码头区值班、而且不能请假。
    虽然不知道因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日程安排的，但这确实给他造成了麻烦。
    “还是要用‘旅行家骰子’返回西区先……”
    罗杰想到此处，快速离开盥洗室，对着法耶交代了一句自己要出去一下，便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快速出了门。
    “本次传送安全，本次传送安全。”
    罗杰抛起硬币，但却得到了“反面”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一连出现了两次，他不自觉骂出了声：
    “玛德，天杀的0-08！”
    罗杰立刻就知道这应该是因斯用0-08影响了他传送成功的概率！
    眼下摆在他面前的，还有最后一个选择。
    他开口用古赫密斯语念诵道：
    “拨弄时光的指针，遨……”
    罗杰第二句话还没念完，他身边的景色就已经快速变化。
    下一秒，他来到了佐特兰街、“黑荆棘安保公司”所在的建筑内。
    虽然不知道阿蒙人在哪里，但是他还是微微行了一礼、同时快速向着走廊尽头奔跑而去。
    他刚一进入“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办公室，便看到克莱恩正眼圈泛红、利用“小丑”的“纸牌飞刀”远距离攻击着更深处的邓恩！
    然而这种攻击对于邓恩来说毫无作用，只能短暂地拖延他的行动。
    “克莱恩！”
    罗杰一把拉住克莱恩的肩膀。
    后者见到他愣了一下，立刻道：“你可算来了，队长他失控……小心！”
    就在二人说话间，邓恩胸口的骨质手臂忽然伸长、“手指”握拳，对着罗杰和克莱恩所在的地方重重一击！
    好在罗杰和克莱恩俱是反应及时、同时向后躲开。
    “不要在这里，我们出去，那算计你队长的人在外面。“别犹豫，听我的，我能救他！”
    克莱恩听到罗杰这话，没有任何犹豫便点了点头。
    眼下，他只能相信罗杰！
    黑荆棘安保公司外，佐特兰街。
    不知为何，这原本不算冷清的街道上，现在已空无一人。
    路对面的长椅正坐着一位40来岁、身穿黑色双排扣长袍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头戴一顶软帽，发色呈暗金，五官像是古典雕塑般清晰，皮肤惨白、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
    从那一双深蓝近黑的瞳孔间的区别可以看出，他瞎了一只眼睛。
    这正是因斯·赞格威尔。
    他姿势放松，悠闲地等待着将会带给他圣赛琳娜骨灰的邓恩·史密斯，以及“黑荆棘安保公司”内那仅剩的值夜者克莱恩·莫雷蒂。
    只要他们一出来，就会瞬间被他杀死，而那圣者骨灰也将归他所有。
    虽然这并非因斯一开始考虑的最优解，但能得到序列4的“守夜人”非凡特性，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希望，已然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因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却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
    他有些诧异地偏过头去，却看到有一支由骨肉凝聚而成的刺剑正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已然晋升为“牧羊人”的c先生静静地站在因斯·赞格威尔的身后，此时他的面容已经变换成了一位普通人，眼神冷漠无情。
    与此同时，“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大门打开，罗杰与克莱恩同时退了出来。
    “美特斯·邦威？”
    因斯·赞格威尔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位“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常务理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明明已经选中了他不能休假的时候前来，还使用0-08封锁了他那颗骰子……”
    “哟，因斯。”
    罗杰回头看了一眼正被c先生挟持住的因斯·赞格威尔，嘲讽道：
    “终于抓住你了。”
    “因斯？因斯·赞格威尔？”
    克莱恩脱口而出，他立刻回忆起了自己在邓恩那里看过的关于这位黑夜教会前大主教的通缉令。
    “嗯，等会儿再解释。”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面前的走廊尽头。
    在那里，已经能够看到邓恩·史密斯的身影。
    因斯·赞格威尔此时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妙，因为眼下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与此同时，c先生的心头忽然传来了一道没来由的危险预感。
    他下意识地爆炸、化作了一团血雾，而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一具由白骨制成的镰刀在他原本所站的位置重重劈下！
    另一方面，在那爆开的血肉中，陡然亮起了一道强光。
    这强光瞬间灼烧到了因斯身后的树荫中那手持镰刀的巨大死灵生物，顷刻之间就将它消融为了无形。
    这是“光之祭司”的能力！
    虽然c先生成功脱险，但趁着他血肉重组的当下，因斯抱着手中的笔记本起身，身形快速虚化。
    但这虚化刚刚进行到一半，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陡然停止。
    面色惨白的因斯因此被逼出了传送的状态，踉跄后退、坐回了长椅之上。
    “想跑？”
    罗杰好笑地看着他，因斯这应该是某种可以借助灵界传送的能力或者神奇物品，和他的“旅行家骰子”类似。
    所以他也在第一时间，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封锁了四周的时空间！
    第五更，今日完毕，明天廷根篇正式结束。
    (本章完)

 第92章 一切的原因，经过和结果

    第92章 一切的原因，经过和结果
    被强制打断了传送的因斯·赞格威尔原本就几无血色的面容此时已变得更加难看，他坐在长椅上，面对着同时用骨肉刺剑和晨曦之剑对准自己的c先生和罗杰，面沉如水。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抬起头，对着罗杰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面前这个来历神秘，序列途径未知，0-08“阿勒苏霍德之笔”都无法完全掌控的男子，属实是完全跳脱在了他的计划之外。
    不仅如此，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仅反过来觉察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还似乎铁了心要阻止自己。
    “你就当我是个爱管闲事的普通人吧。”罗杰想了想答道。
    “这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因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咬牙切齿地问道。
    但罗杰显然是不会满足这位黑夜女神教会前大主教的疑问。
    他只是轻笑一声：
    “我只能告诉你，你以为自己掌握了那东西就能够掌控一切，其实也只是在痴心妄想。
    而后罗杰用自己没有戴“黎明护臂”的那只手对着因斯勾了勾：
    “交出0-08，否则死。”
    因斯面色阴沉不定，他非常清楚如果脱离了0-08的布局能力、仅凭自己序列5“看门人”的实力，是无法对抗一位“放牧”有多个非凡者灵魂的“牧羊人”和眼前这实力深不见底的青年美特斯·邦威的。
    更别说后者身上还不知有多少他未能探明的底牌。
    跑也跑不了，同归于尽那是更没戏，因斯根本没得选择。
    “唉。”
    他在心中轻叹一口气，肩头一沉、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看似平平无奇的羽毛笔。
    这正是0-08“阿勒苏霍德之笔”，对应“观众”途径序列1“作家”的非凡特性，具有“写下之事必会实现”的不可思议能力。
    罗杰将其握在手中，颇为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他旋即伸手去取因斯手里那棕色封皮的笔记本，后者稍微挣扎了一下，但碍于肩头那稍微加了些压力的骨肉刺剑、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罗杰简单翻阅了一下那笔记本，发现里面的内容和自己设想的几乎一致。
    但他又拿起“阿勒苏霍德之笔”，在笔记的后面又补上了两句话。
    就在此时，原本空无一人的佐特兰街上，忽然闯入了一名穿着邮递员制服、背着邮政包裹、黑发黑眼、宽额瘦脸的青年。
    这青年的右侧眼眶佩戴着一枚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似乎只是单纯的路过一般。
    然而除了罗杰之外，包括c先生、因斯和克莱恩在内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就像是所有对这邮递员“觉察”的念头都被窃取走了。
    他们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而又微妙地对那人视而不见。
    来收快递的么？
    罗杰心中腹诽道，他将0-08扔给邮递员阿蒙，后者接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要的东西，抽空请帮我给那位带句话，让祂别老惦记着我。”
    “放心，某种意义上，祂还需要感谢你……只不过那家伙感谢人的方式可能不会让人很舒服而已。”
    阿蒙耸了耸肩。
    这话让罗杰不自觉抽了抽嘴角，他可是太清楚亚当那副强行让别人“舍己为人”的德行了。
    虽然说到底也是为了世界，但道德绑架这种事罗杰向来是非常反感的。
    虽然亚当很难越过“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影响罗杰，但是祂却可以影响罗杰身边的人、反过来对他施加压力，就像因斯用0-08所做的那样。
    “只要祂别坑我和我身边的人，我暂时也不会妨碍祂。”
    罗杰斟酌了下，用严谨的措辞补充道。
    他没有承诺“永远”，只是说了“暂时”。阿蒙点了点头：“我会转达的，记得我们的约定。”
    说罢，这位“时之天使”将“阿勒苏霍德之笔”收进包裹，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阿蒙走后，在场其余几人仿佛才像回过神来一般。
    因斯茫然开口：“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错觉。”
    罗杰笑了笑，转身来到正在凝视着被“冻结”了动作的邓恩·史密斯的克莱恩、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后者。
    “帮我拿一下。”
    罗杰说完这句话，便迈步上前，来到了邓恩·史密斯的面前，催动起犹格·索托斯的力量。
    一瞬间，罗杰上升到了“归一之环”的视觉高度，邓恩·史密斯的“环”也同样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环”虽然只有两个月的片段，但是也足以让罗杰发现其中被“0-08”影响过的部分。
    那其中有不少都与当下邓恩·史密斯失控和血肉变异的结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罗杰在快速地回溯中，忽略了大多数的环节，却定位出了一个关键的节点。
    那就是在奥尔斯纳街上、他自己、c先生与众值夜者在雪伦夫人的宅邸与这位“欢愉”魔女鏖战的夜晚。
    在那景象的后半段，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虚幻身影忽然“降临”在了偏厅内，看向了伏在地上、对着全身大面积烧焦的科恩黎以及失去了绝大多数血肉的弗莱低声啜泣的邓恩·史密斯。
    那身影正是罗杰。
    他无视了地上看不到自己的邓恩，而是转身来到了弗莱的尸首前、单手按住他的胸口。
    几乎是顷刻间，一枚黑色中带着灰白、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晶体便出现在了罗杰的手中。
    “收尸人”非凡特性。
    在得到这枚晶体后，罗杰快速地将这一小段独属于邓恩·史密斯的“环”和前后的时间线施加了隔离，而后退出了虚幻的画面。
    ……
    在属于“当下”时间点的佐特兰街。
    邓恩·史密斯的血肉和骨骼开始发生极速的形变。
    与其说是形变，不如说是开始回归和重组、逐渐变为正常的姿态。
    罗杰静静地注视着他，而克莱恩则是面露震撼，同时眼神中出现了期待和惊喜的神情。
    很快地，邓恩·史密斯的肉身恢复了正常，就连双眼中那腥红也迅速褪去。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然后坐起了身、对着面前的地面剧烈干呕起来。
    这呕吐持续了十几秒钟，将一枚夹杂着血丝和碎肉的灰黑色晶体吐落在了地面上。
    就此，原本缺了一截的“环”再次闭合，邓恩·史密斯的身体和精神恢复了正常、陷入了昏迷。
    “这是怎么回事？”克莱恩一脸困惑地看向了罗杰。
    “一切的答案都在这笔记本里，它是一切的原因、经过和结果。”
    罗杰指了指克莱恩手里的棕皮笔记本，示意后者自己阅读。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93章 再见，克莱恩（5000字大章）

    第93章 再见，克莱恩（5000字大章）
    克莱恩快速翻动着笔记，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份笔记的内容是一个关于廷根市值夜者与众多相关人士的故事，其中亦是包含了克莱恩自己。
    他从一开始的密修会笔记丢失看到这份笔记害死了韦尔奇和娜娅，又看到大难不死、作为穿越者的自己认识了邓恩·史密斯，加入了值夜者小队。
    接下来便是邓恩·史密斯因为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受到了隐蔽的污染，而感到各方面条件成熟的因斯则开始布局让梅高欧丝怀上“真实造物主”子嗣的仪式。
    虽然这中间有一些波折，但是直到这里因斯·赞格威尔的布置都一路顺遂，直到一个事件的出现，那就是“查尼斯门事件”。
    在这次事件中，居住在廷根市的“c先生”原本准备晋升序列5“牧羊人”的仪式遇到了“值夜者”和“代罚者”的联合执法，而他准备用来晋升的“牧者邪心”也被值夜者封印进了查尼斯门后。
    c先生让塞缪尔·施密特、夏洛特·格林和某个不知名的非凡者去偷盗“牧者邪心”，但是塞缪尔和夏洛特都死亡，“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也受到了牵连影响。
    这一事件直接影响到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计划，使得梅高欧丝的受孕计划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克莱恩定了定神，继续向后看去：
    “在查尼斯门事件后，c先生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倾听到‘真实造物主’的声音，这让他感到非常恐慌，便使用‘蔷薇主教’的控制能力，借助一名风俗业女子去找那位陪同塞缪尔·施密特和夏洛特·格林一同前往查尼斯门的极光会新成员、了解事情的详情。”
    “在廷根市水仙街4号1层，被c先生控制的女性与那位他称作“美特斯·邦威”的非凡者进行了密谈，得知他因为某种原因吞食了‘牧者邪心’却没有死亡。”
    “因斯·赞格威尔因此得知了美特斯·邦威的真实身份。”
    “为了恢复‘真实造物主’的呓语，极光会的高层试图利用多件圣者层次的封印物来重新刺激祂的力量投射，因斯·赞格威尔看准了机会，试图在同一天使用一半的死神后裔特性执行‘真实造物主’诞下子嗣的仪式。”
    ……
    “但是在这次仪式中，‘真实造物主’的投影非但没有维持稳定，宝贵的死神后裔特性还遭到了某种神秘的污染，仪式被迫中断。”
    “因为‘死神’途径高位格对低位格非凡特性的压制特征，携带有这半块头骨的因斯·赞格威尔也被限制了自身绝大多数的非凡能力，只有当他距离这半块头骨较远的时候，才能正常使用自身的能力。”
    “另一方面，黑夜女神教会的总部又派来了三名值夜者成员协助防守查尼斯门，这无疑让因斯·赞格威尔的处境雪上加霜。”
    ……
    “但天无绝人之路，因斯·赞格威尔却从中发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出于‘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业务影响到自身利益的缘故，三联制药公司的管理层失去了理智，在冲动之下做出了雇佣两名杀手枪击威廉·威利斯和美特斯·邦威的决定，这很合理。”
    “不出意外，在众多观众的见证之下，美特斯·邦威一定会暴露自身的能力。”
    ……
    “但另一方面，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有一名并非职业枪手的人受到了心理暗示、在三联制药公司所雇佣的枪手之前射击，在场的克莱恩·莫雷蒂察觉了异常，提醒了美特斯·邦威、让他得以躲过了后续的袭击，这让本起事件出现了超自然的因素。”
    “值夜者们因此提高了警惕，开始加大对廷根市非官方非凡者力量的调查，这可能牵扯出因斯·赞格威尔，让他被过早发现。”
    ……
    “因为美特斯·邦威容纳‘牧者邪心’的事情，极光会高层对他产生了兴趣，将其任命为特别神使、拥有高于普通神使的权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美特斯·邦威受到警察的保护和询问后，c先生认为前者遭到了逮捕，于是通过各方力量试图营救他。”
    “但在这个过程中，c先生再次想起了值夜者搅扰自己晋升‘牧羊人’的事情。”
    “出于愤恨，他在利用血肉傀儡在阿霍瓦郡警察厅后面的裁缝铺操纵‘通灵绘板’联系美特斯·邦威时，还顺便为包括邓恩·史密斯在内的值夜者布下了一个陷阱，试图炸死他们，这非常符合极光会的行事风格。”
    “‘通灵绘板’是一件序列6‘死灵导师’层次的神奇物品，具有对应的非凡能力。在缺失恰当封印条件的情况下，它会令接触自身超过10分钟的人遭到污染、无法正确区分生者与亡者的区别。”
    “c先生的侍者在某次偶然中得到了它，但出于市场选择的原因，这件非凡物品一直未曾卖出。”
    “邓恩·史密斯和伦纳德·米切尔果然上当，他们在爆炸中受伤。‘通灵绘板’被爆炸造成的冲击波吹到了邓恩·史密斯身边，令他遭到了初次污染，这确实是一种很可能发生的情况。”
    ……
    “值夜者成员‘戴莉·西蒙妮’对‘通灵绘板’做了详细的检测，发现了上面附带着的污染特性，并提出要对邓恩·史密斯和伦纳德·米切尔做针对性的检测。”
    “但好在因斯·赞格威尔冒着危险、提前携带着那一半被污染了的死神后裔特性抵达了医院附近并停留了一段时间，这将邓恩·史密斯所受的污染暂时压制了下去，使其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戴莉·西蒙妮后续的测试、很快得以返回了值夜者队伍。”
    “魔女教派的成员，序列6的雪伦夫人为了消化魔药、释放自身累积的疯狂，准备害死约翰·梅纳德，以此来引起保守党和新党的纷争，届时一定会吸引值夜者们的调查。”
    ……
    “事情似乎不如因斯·赞格威尔所料，雪伦夫人原本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谋划，但梅纳德议员却收到了一封恐吓信，让值夜者们提前注意到了雪伦夫人、并开始对其展开调查。”
    “在克莱恩·莫雷蒂和洛洛塔·塞班的提醒下，邓恩·史密斯开始怀疑雪伦夫人是魔女教派出身、并联络警察对其展开身份背调。”
    “通过身份背调，值夜者们确定了雪伦夫人是序列6的‘欢愉魔女’，并决定提前对雪伦夫人发动突袭，不出意外她很快会被除去。”
    ……
    罗杰掏出怀表，眼见3分钟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示意他先看，自己要去处理一下因斯·赞格威尔。
    说罢他捡起圣赛琳娜的骨灰盒，转过身去、来到了因斯的面前。
    “给你，你不是想要吗？”
    罗杰笑意吟吟地看向因斯·赞格威尔，将手中的精巧圣者骨灰盒递给了他。
    因斯见状，一脸的不可置信。
    面对罗杰那神鬼莫测的手段，此时他哪里还敢惦记圣赛琳娜的骨灰？
    他第一时间觉得罗杰是在玩弄自己。
    见到因斯·赞格威尔的反应，罗杰嗤笑出声：
    “你该不会认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或者说，还在幻想自己得到圣赛琳娜的骨灰以后，能够走上人生巅峰？
    罗杰将圣赛琳娜的骨灰盒塞进了呆愣的因斯·赞格威尔手里：
    “送你一句话，人依靠什么东西兴盛，就必定因它而灭亡。
    “加油吧，希望你能多活几天。”
    说罢他手一抖，仍然呆愣的因斯·赞格威尔身形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他被罗杰放逐到了海上某个极其危险的角落。
    c先生见状，再次恭敬低下了头。
    这么几次下来，他已经深刻地知道罗杰的实力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想象。
    “你先走吧。”
    罗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着克莱恩走去。
    “是。”
    c先生领命，快速离开了佐特兰街、消失不见。而此时克莱恩仍然沉浸在阅读之中，完全没有回过味来。
    “……原本计划晚些时候抵达廷根的魔女教派高层‘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因为行程的改变提前与雪伦夫人见面，这位圣者察觉到了雪伦夫人可能遇到灾祸，所以特意帮助她强化了‘原初魔女’的神像、令她获得了足以和数名值夜者对抗且不落下风的机会。”
    “因此在战斗中，雪伦夫人一度占据了上风。”
    “但克莱恩·莫雷蒂很快发现美特斯·邦威出现在了现场，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c先生，这逼得在远处观望的因斯·赞格威尔不得已释放出了自己掌控的死灵生物、拖延他们的时间。”
    “在原初魔女神像的加持下，雪伦夫人愈战愈勇，让西迦·特昂失去了战斗能力、还击伤了邓恩·史密斯与科恩黎·怀特。”
    “眼见科恩黎快被烧死，与他们同行、正看管‘通灵绘板’的弗莱将其救下，与因斯·赞格威尔提前布置好的一名特殊的死灵签订了契约，用自己的死亡换取了邓恩·史密斯和科恩黎·怀特活下来的机会。”
    “被雪伦夫人逼得走投无路的克莱恩·莫雷蒂终于使用了阿兹克·艾格斯赠予的铜哨，但他耍了一个小心眼、借着枪声的掩盖吹响了哨子、召唤出了巨大的白骨信使，邓恩·史密斯因为疼痛和神志不清而忽略了哨声，这很合理。”
    “有了白骨信使的帮助，克莱恩·莫雷蒂与邓恩·史密斯终于获得了反击的机会，他们朝着显现出身形的雪伦夫人射击，混乱中原初魔女的神像被击碎、雪伦夫人失去了神力的加持，很快便被击毙。”
    “面对白骨信使的待命，克莱恩·莫雷蒂不知如何向邓恩·史密斯解释，在他的期盼下，美特斯·邦威使用刚刚缴获的一把死灵武器吸引了白骨信使的注意力、使其转头攻击起了自己。”
    “这攻击引起了雪伦夫人宅邸的火灾，趁着克莱恩·莫雷蒂救火的时候，邓恩·史密斯爬行至了宅邸的偏厅，并在那里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弗莱和科恩黎·怀特。”
    “失去队友的伤痛让邓恩·史密斯近乎崩溃，他在原地止不住地哭泣，却一时忽略了旁边的‘通灵绘板’，再次遭受了污染、变得极度神志不清。”
    “因为‘通灵绘板’的影响，已然无法辨认出生者与亡者的邓恩·史密斯见到了弗莱在科恩黎·怀特旁徘徊的灵、因此混淆了二者的存在。”
    “最终，邓恩·史密斯试图像以前一样吃掉死者的一部分血肉和他析出的非凡特性，但他歪打正着地吃下了弗莱析出的‘收尸人’非凡特性、而非是他预想中的‘不眠者’特性，并因此处在了失控的边缘……考虑到此时邓恩·史密斯思维的极度混乱，这是一种合理的情况。”
    “此时，好心的因斯·赞格威尔取来了那一块受到了污染的死神后裔头骨，这压制住了邓恩·史密斯身体中‘收尸人’非凡特性的力量、中止了其失控的倾向。”
    ……
    “但无论如何，这种压制是暂时的。作为代价，因斯·赞格威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不能离开邓恩·史密斯太远，否则会让他提前失控……这虽然有暴露的风险，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接下来一段描述都是因斯利用0-08的力量来在邓恩·史密斯附近隐藏自己，但因为0-08的反叛、中间仍然多次出现了多次危机。
    其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克雷斯泰·塞西玛来到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时候，因斯当时非常害怕这位“女神之剑”发现自己的踪迹，但好在克雷斯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让因斯再次蒙混过关。
    看到这些，克莱恩的手微微颤抖。
    此时这本笔记已经进入了尾声：
    “美特斯·邦威似乎在距离佐特兰街很远的地方，先前已经探明他拥有某种可以用于传送的神奇物品、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回到西区。”
    “但那神奇物品今天或许有些异常。”
    “在因斯·赞格威尔的安排下，金梧桐区出现了灵体骚动的事件，这抽调走了值夜者大部分的力量。”
    “因斯·赞格威尔利用另外一半没有遭到污染的死神后裔头骨影响，使得邓恩体内的失控倾向终于被彻底激发、陷入了疯狂。”
    “查尼斯门外部的守护者们一心提防着外部的敌人，但却忽略了内部的风险因素。”
    “因为冥冥之中存在的聚合效应，邓恩·史密斯拿起了圣赛琳娜的骨灰、以自己贴近序列6层次的失控力量击倒了外面的守卫、并凭借着本能将骨灰盒带向了因斯·赞格威尔所在的地方。”
    “因斯·赞格威尔必将得到圣赛琳娜的骨灰。”
    克莱恩定了定神，将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只有两句话，且笔迹比起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似乎是刚才罗杰写下的补充。
    “在某种神秘且强大力量的影响下，邓恩·史密斯成功找回了自己的神智、脱离了失控的倾向且将尚未消化的‘收尸人’非凡特性吐了出来。”
    “但这无法阻拦因斯·赞格威尔带走圣赛琳娜骨灰，克莱恩·莫雷蒂也因此被杀害。”
    看到这里，克莱恩愣了一下、忽然回头望向身后。
    在那里，因斯·赞格威尔已然消失不见，只剩罗杰一人。
    此时他身上的“万物归一者”能力已然消失不见，又变为了一个序列7的普通非凡者。
    “虽然很抱歉，但是这是必须的。”
    “再见，克莱恩。别恨我。”
    说完这句话，罗杰右手的晨曦之剑幻化而出，对着克莱恩重重劈下。
    克莱恩下意识地准备利用“小丑”的能力闪躲，但却感到脑中“嗡”地一声、思维变得了一片空白。
    ……
    看着已经被自己“杀死”的克莱恩，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要放走因斯·赞格威尔，有两个主要的原因。
    第一，很多人都知道因斯偷走了0-08，若他死在廷根，消失掉的0-08一定会引起多方势力的猜忌，女神和亚当的交易也会因此被察觉。
    所以这也就是阿蒙所说的因斯不能死，他必须成功夺走圣赛琳娜的骨灰，这才能将事情的逻辑导向合理。
    第二，因斯得到圣赛琳娜骨灰后，为了自保一定会晋升为“守夜人”，到时候克莱恩·莫雷蒂就有充分的理由去追杀他、为完成自己序列4的晋升仪式创造条件。
    总而言之，因斯现在就是一头被多方饲养的猪，杀掉他只是时间问题。
    而罗杰杀掉克莱恩，也同样有两个理由。
    第一，就是他拥有“源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他降生到诡秘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就只有变强一个选择，否则免不了会在“诡秘之主”的竞争中败北饮恨。
    但值夜者的身份会成为一个天然的桎梏，为此克莱恩必须借助“源堡”的复活脱离黑夜女神教会的体系，变成一个隐姓埋名的人，这样才能获得充足的活动空间和自由度。
    第二，则是凭借他的实力，根本无法在因斯·赞格威尔的手下幸存，哪怕幸存下来，也会遭受无尽的盘问和调查。
    先不说他能不能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单就邓恩·史密斯从失控中恢复这一点就不是他能说清的。
    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克莱恩必须死一次。
    而留在地上的这本笔记，将成为这位“值夜者”忠诚的证明。
    这章信息稍微有点多，等会儿还有一更。
    大家不用担心罗杰和克莱恩暴露身份，下一章会做补充说明。
    (本章完)

 第94章 清理痕迹与再出发

    第94章 清理痕迹与再出发
    临走前，罗杰借助“解密者眼镜”赋予的推理能力快速清理了现场、同时选择性地撕下了笔记中对克莱恩和自己不利的那些事情。
    这一操作使得后来者不可能从上下文的逻辑关系中推理出对应的信息。
    他也不怕值夜者们利用占卜或通灵来进行反向探测，因为0-08的层次过高，这些手段完全没有用。
    届时他们只会知道有一些身份不明的家伙涉足进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谋划，而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而至于因斯·赞格威尔为何将笔记留下，则大概率会被解读为一种挑衅行为，这无疑会激怒值夜者们、进而给他增加不少的压力。
    没有了0-08的帮助，罗杰很期待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前大主教还能苟活多久。
    做完这些，罗杰利用“本杰明的手套”离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所在的大楼、在一处暗巷内用已经恢复正常的“旅行家骰子”投掷两次、回到了水仙街4号。
    中间他有一次不幸误入了明斯顿旅店的公共盥洗室，好在那里并没有人。
    “你怎么又回来了？”
    面对罗杰的“传送“，班迪特已然有些见怪不怪。
    “别说了，我演出来不及了。”
    罗杰摆了摆手、赶忙换了身衣服、打了辆出租马车回到了码头区。
    见到罗杰回来，法耶先生松了口气：
    “你上哪去了？演出马上就开始了。”
    “抱歉，刚才家里有点事，现在已经处理完了。”
    罗杰低声道了个歉、回到属于自己的主唱位置，开始了今天的表演。
    ……
    邓恩·史密斯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看到他睁开眼睛，在一旁守护的伦纳德赶忙凑上前来。
    “队长，你终于醒了。”
    “发生了什么？”
    邓恩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陷入了昏迷，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伦纳德闻言沉默了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值夜者们从笔记上了解到的支离破碎的事情讲给了邓恩·史密斯。
    当他讲到克莱恩已经殉职的时候，语气已经近乎哽咽，邓恩闻言也低下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伦纳德。”
    当邓恩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伦纳德看到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我想安静一下。”
    “好。”
    伦纳德也没有多说，他很自觉地离开了病房、静静守护在了门口。
    ……
    几天后，拉斐尔墓园。
    已经出院的邓恩和伦纳德、科恩黎等人一起，将装有克莱恩遗体的棺材下葬在了距离弗莱不远的地方。
    一旁站着的班森仿佛老了十岁，而梅丽莎的嘴唇已然毫无血色。
    因为克莱恩属于在岗殉职，所以班森与梅丽莎获得了6000金镑的抚恤金。
    但这完全让他们开心不起来，因为对他们来说再多的钱都比不上克莱恩的命。
    而美特斯·邦威也站在一旁，这位克莱恩的好友兼邻居亦是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眼前的墓碑上有着克莱恩的黑白照片、透露出浓浓的书卷气。
    他的墓志铭如同弗莱的一样简短，只有三句：
    “最好的哥哥；”
    “最好的弟弟；”
    “最好的同事。”
    在牧师的悼词和众亲友的祈祷之后，泥土开始填埋、一点点遮掩住了黑色的棺材。
    葬礼也因此结束。
    “邓恩警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在离开墓园的路上，罗杰开口问道。
    因为这几天共同操办克莱恩的后事，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很多。
    “继承克莱恩的意愿，好好地活下去……
    “然后，尽快为他报仇。”
    邓恩低声道，而后反问起罗杰：“你呢？”
    “不知道，可能出去旅游散散心。”
    罗杰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
    入夜。
    属于克莱恩墓坑的石板被翻动，一只略显苍白的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
    随着“哗”地一声，石板和棺材盖皆被推开，克莱恩·莫雷蒂坐了起来、眼神迷茫。
    他低下头、解开衣扣，看见自己先前被罗杰斩中的胸口正在快速地愈合，连带一起恢复的还有自己破碎的心脏。
    就如同先前刚刚穿越时那样，只是更慢、更艰难。
    “看来这穿越还真的有点东西……”
    就在克莱恩在心中感慨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醒了？”
    这让克莱恩微微一怔。
    他转头望去，却看到在一轮红月的映照下，罗杰正提着小半瓶红酒、坐在自己的墓旁自顾自地喝着，而在他的脚边则趴着眼中充满灵性的班迪特。
    “我特么……”
    看到罗杰，克莱恩的怒意骤然爆发，他试图冲上前去掐住罗杰的脖子，但刚走两步就再次跌倒在了泥土里。
    “你好几天没吃饭了，肯定全身没劲。你先穿上衣服，咱们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说。”
    克莱恩闻言瞪了罗杰好半天，但却没从后者的眼里看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
    “也罢，现在的你是唯一能让我搞清楚发生什么的人了。”
    克莱恩俯下身体，拿起梅丽莎留给他的那身价格不菲的正装、穿在身上。
    “现在去哪儿？”克莱恩跺了跺脚，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很差。
    “戴上这假面，输入灵性，然后在心里幻想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人，你就能变成他。
    “这样可以防止你被人注意到。”罗杰答道。
    “神奇物品？”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在自己的心中幻想了一番前世某个姓克鲁斯的明星，很快变成了他的样子。
    “别搞这么帅，换一个，这样太惹人注目了。”
    罗杰差点把嘴里的红酒喷出来，他连忙摆了摆手。
    克莱恩愣了一下，旋即变为了另一个他前世关注过的外国博主的样子。
    “这样还行。”
    罗杰起身，放下酒瓶，转而提起了自己的包。
    “跟我走吧。”
    “去哪儿？”克莱恩狐疑反问。
    “码头，咱们去贝克兰德。”
    “贝克兰德？我要回去见班……”
    克莱恩的“班森”两个字刚刚来到嘴边，就再次被自己咽了下去。
    他此时已经是反应了过来，当下的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
    死而复生这种事对于黑夜女神教会的传统教区来说是极为敏感的事情，一旦克莱恩回到家里，肯定会给班森和梅丽莎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总不能永远保持这副假面，说自己是克莱恩·莫雷蒂的某个朋友吧？
    “明白了吧？现在的你已经没有选择。”
    罗杰笑了笑：“其实我也一样。”
    二人来到大路上，罗杰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说了句“去码头”。
    一路上，他为克莱恩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话术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但隐去了关于高层次神灵交易的信息。
    因为这些信息对于克莱恩来说太过危险。
    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你很特殊，有自己的使命，不能继续留在女神教会，那样会限制你的发展。
    面对这样的话术，克莱恩倒也没有反驳。
    毕竟他可是连着两次死而复生！
    “你早就知道我会活过来，对吗？”
    克莱恩看向了罗杰，问道。
    “嗯，因为我和你一样特殊。”
    说罢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再次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罗杰·亚伯拉罕。”
    “罗杰·亚伯拉罕……”
    克莱恩默念了两遍，而后很不情愿地伸出手和罗杰握了握。
    马车很快抵达了码头，罗杰在结了费用之后、便带着克莱恩来到了“无人荒岛”酒吧。
    “哟，班尼路，这位是？”法耶见到正在休假的罗杰再次归来，有些诧异。
    “嗯，您叫他夏洛克就行，请给我们俩来两份豪华海鲜饭。”
    这不仅仅是克莱恩爱吃的东西，罗杰亦颇为钟意。
    “班尼路？”
    待法耶走远，克莱恩翻了个白眼，他对于罗杰的马甲简直无力吐槽。
    “嗯，班尼路·琼斯。”
    罗杰笑了一声，起身去给自己倒水。
    法耶很快送来两份豪华海鲜饭，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的克莱恩如狼似虎般享用了起来，那场景看得罗杰都连连咋舌。
    “慢点吃。”
    罗杰交代了一句，又起身问向法耶：
    “法耶先生，等下有没有去贝克兰德的船？”
    “你又要去贝克兰德？”法耶闻言愣了愣。
    “嗯，很快就回来，不会耽误我们的事。”
    罗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最好要那种有独立客舱的客船，因为我带着班迪特。”
    “正好。”
    法耶思考了下道：
    “我有一位老伙计的货船前天刚刚靠岸，这会儿在“渔人旅店”休息，大概早上六点左右就会前往贝克兰德。
    “如果你不介意他船上货很多的话，我可以跟他说一下，就当免费捎你们一程。”
    听到法耶的话，罗杰感激答道：
    “那就麻烦您了，实在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出钱的。”
    “不用，不用。”
    法耶摆了摆手：“你和夏洛克兄弟的饭我也请了。”
    毕竟罗杰是他的台柱子，这点小事他还是要包揽的。
    饭后，罗杰和克莱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待黎明到来的时候，他们踏上了法耶先生朋友的货船，并在下午2点左右抵达了贝克兰德的塔索克河货运枢纽。
    “现在去哪？”
    克莱恩问道，他穿越以后还是第一次来贝克兰德，河对岸的盛景看得他一时有些目不暇接。
    “你想去哪就去哪，先分头行动，我也不会干涉你。
    “对了，这是一张5000金镑的支票，等你搞定了银行账户可以存进去。
    “先拿着，不够了再问我要。”
    这正是先前罗杰从奥黛丽那里获得的齐林格斯赏金中的一部分。
    这位“正义”小姐将钱打入了他预设的一个不记名账户，而之后则被罗杰转到自己的个人账户、开出了支票。
    “5000金镑？？？”
    克莱恩张大了嘴巴。
    虽然先前他也已经从“正义”小姐那里获得了300金镑的汇款，但比起这5000金镑还是显得杯水车薪。
    他自然是能猜出这笔钱的来路，他没想到的是罗杰真的愿意将这钱分给自己。
    克莱恩原本对于罗杰的不满在这一刻消失了大半。
    这兄弟，能处！
    他是真给钱啊……
    今日完毕，廷根篇结束。明天开始是贝克兰德篇。
    (本章完)

 第95章 明斯克街15号

    第95章 明斯克街15号
    将那5000金镑的支票递给克莱恩后，罗杰单手按压宽檐礼帽，微微躬身，转身就要离去。
    仍然没有回过味儿来的克莱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快步冲上前，跟在了罗杰身边。
    “美特……哦不，罗杰，你在贝克兰德也没地方去吧？”
    克莱恩低声问道。
    “谁说的，我可是极光会的神使，找个地方落脚还是很容易的。”罗杰摇了摇头。
    “老麻烦别人也不太好。”克莱恩明显不同意罗杰的说法。
    “我还有‘旅行家骰子’，可以随时回到水仙街4号。”
    罗杰好笑地看了一眼克莱恩，那意思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能光明正大地回家。
    “但是毕竟那骰子有一定的危险……”
    克莱恩咬了咬嘴唇，接着道：
    “我意思是，反正你现在在廷根也没什么事，就像你先前在船上说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将在贝克兰德生活。
    “所以在此期间，你介不介意和我住在一起？这样我们也能有个聊天的人，生活不至于太无聊。
    “当然，房租我出。”
    罗杰这才停下了脚步，说实话他没想到克莱恩会这样主动邀请自己。
    虽然罗杰在贝克兰德不算有名，但好歹他也是一位成功的慈善家，克莱恩和自己在一起还是有一定风险。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刚才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你稍等一下。”
    克莱恩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到街对面，去那里的报童手里买了一份《贝克兰德日报》。
    而后他将罗杰拉入了街边一间咖啡馆，二人就这样坐着讨论。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贝克兰德有两个区比较适合我们居住，一个是作为金融区的希尔斯顿区，另一个是小公司和住宅密集的乔伍德区。”
    “这两个区的人流量都很大，而且治安比较好，警察和值夜者一般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太久的时间巡逻或者盘查市民，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我们。
    “当然在某些突发情况下，我还可以戴上‘流浪者假面’暂时掩盖身份。”
    罗杰轻轻颔首，克莱恩这番规划还是很有道理。
    见到罗杰认可了自己的话，克莱恩继续说道：
    “我建议我们住在乔伍德区，这里租金相对更便宜，而且生活气息浓郁，也方便隐藏身份。
    “比如……这里就不错，明斯克街15号，每周租金18苏勒，有两层，包含了六间卧室和三个盥洗室，足够我们两个人住，甚至还能有富余。”
    不得不说，克莱恩虽然刚刚得到了5000金镑，但是出于习惯，他选择的住宅价格一时间还基本处在自己原本的消费水平。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罗杰也只好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先去看看。”
    决定下来后，二人乘坐贝克兰德的蒸汽地铁列车、前往了乔伍德区的明斯克街。
    二人找到了明斯克街15号隔壁的17号，和颇有些势利眼的斯塔琳·萨默尔太太一阵扯皮后，付了半年25镑的租金、其中包含了家具使用费。
    中间萨默尔太太还问起了克莱恩，哦不，现在应该叫夏洛克·莫里亚蒂，是否携带了身份证明文件，但被后者以忘在家中为由搪塞了过去。
    至于罗杰，早已让c先生委托极光会的地下渠道给自己做了一份班尼路·琼斯的假身份证明，上面显示的出生地是间海郡康斯顿城。克莱恩和罗杰的新家格局和萨默尔太太家很像，一楼包含了一间大客厅，一个餐厅，两间客房，一间盥洗室，一个地下室和一个厨房。
    至于二楼，则有四间卧室，一个起居室，一个日晒屋，一个书房，两个盥洗室，以及一个大阳台。
    按照约定，罗杰和克莱恩分别占用了楼上和楼下的一间客房，而日晒屋、客厅和餐厅等则归两人公用。
    不仅如此，克莱恩还将楼上的一间卧室腾出来给罗杰用作神秘学用途，而他自己则是占据了那间地下室。
    班迪特亦是对这里颇为满意，它在一楼的客厅疯跑了好一会儿、对这更加宽敞、适合小猫咪奔跑的环境赞不绝口。
    是的，先前在货船的船舱里克莱恩就已经知道这家伙会说话了，还因此被吓了一跳。
    当他知道这家伙是因为梅丽莎的“知识灌输”而消化了学徒魔药才能做到这一点后，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罗杰开口问道。
    “嗯……虽然现在手上有钱了，但是我还是打算找点事干，因为我在萨默尔太太那里立的人设是刚刚到贝克兰德求职的年轻人，不工作的话难免引起怀疑。
    “另一方面，这也能帮我消化‘小丑’魔药、建立新的人脉关系，为后续的晋升做准备。”
    克莱恩顿了顿：“具体的工作内容我也想好了，我要去当私家侦探。”
    “挺好，很适合你。”
    罗杰早就猜到克莱恩估计还是会选择这份职业，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他不仅是非凡者，还是值夜者出身，比较了解警察那一套事情，相较普通的私家侦探更具备优势。
    “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克莱恩又反问起罗杰的计划。
    “我在法耶先生那边还有一份兼职，不过我预计不会持续太久……”
    “你在酒吧有兼职？做什么的？”
    克莱恩闻言，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给人卖艺。”
    班迪特抬头看了一眼克莱恩，说道。
    “不是卖艺，是驻唱歌手。”罗杰有些无奈地纠正道。
    考虑到“歌手”魔药还未消化，他在“无人荒岛”酒吧的工作还暂时不能结束。
    “……”
    无视了克莱恩的无语，他继续说道：
    “另一方面，我打算调查一些事情，我感兴趣的事情。”
    罗杰来贝克兰德有两个主要的目的，第一是调查魔女和其它的有关组织在贝克兰德的隐秘活动，顺便看看能否通过这条线找到乔治三世修建的那些秘密陵寝。
    第二则是他希望和极光会加深接触，确定他们先前说过的“自己会成为真实造物主的降临容器”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第一更。
    (本章完)

 第96章 魔女教派的新情报

    第96章 魔女教派的新情报
    第二天，克莱恩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
    他先是去了附近的《贝克兰德邮报》编辑部，付出了30金镑的费用，预定了报纸夹缝中的一个小角落来发布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告示，为期一个月。
    在那一则广告里，克莱恩顺便附带了自己在明斯克街15号的地址，表示欢迎潜在客户的到访。
    这也是他选择居住在一楼而不是二楼的原因，如果有委托人来访罗杰可以直接关上二楼走廊里的门，这样就不会被打扰了休息。
    而罗杰也趁这个机会去拜访了一下a先生。
    a先生在知道他将长期待在贝克兰德后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还盛情邀请罗杰留下用餐，但是被罗杰以下午有事为由婉拒。
    各自在外用过午餐后，罗杰与克莱恩不约而同地在下午两点左右返回了家。
    “怎么样，委托广告发布还顺利吗？”
    罗杰笑着对克莱恩问道。
    “还可以，希望能尽快有生意上门吧。”
    克莱恩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
    “我去睡会儿，昨晚没休息好。”
    “嗯，应该的，我也去睡会儿。”
    罗杰应了一声，便叫上在碗柜上捉虫的班迪特，一人一猫一起回了二楼。
    “你自己在卧室待着，我去工作间那边忙一下。”
    罗杰交代道，经过水仙街4号的培养，班迪特这只猫已经能比较好地克制住自己的好奇本性、不去到罗杰的工作间。
    按它自己的说法就是，生怕哪天罗杰召唤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把自己弄死，而不在一个房间的它可能还有逃跑的机会。
    罗杰来到工作间，开始布置起灵性之墙，默念“愚者”先生的尊名。
    眼前虚幻光影流动，下一刻，罗杰作为“命运之轮”出现在了“源堡”之中。
    “下午……”
    “正义”奥黛丽正要愉快问好，却被“倒吊人”做了个手势打断。
    “愚者先生，为了感谢您上次在除掉‘飓风中将’的事情中提供的帮助，我为您准备了19页的罗塞尔大帝日记！”
    “倒吊人”阿尔杰说罢，还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命运之轮”先生。
    上次的“塔罗会”在结束以后，阿尔杰很快想到自己不能只为“命运之轮”先生提供报酬，“愚者”先生也应当获得回报。
    更何况，如果“命运之轮”先生真的是“愚者”先生的眷者，那就更加不能只关注前者，而枉顾后者。
    这是不懂规矩的行为，身在风暴教会多年的他，非常清楚一个组织中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很好。”
    青铜长桌上首，“愚者”先生微微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我目前的记忆极限是6页，所以请允许我分几次提供给您。”
    阿尔杰有些局促，但“愚者”先生却洒然同意。这让阿尔杰松了口气，旋即将日记写下、具现化给“愚者”先生，等待祂的阅读。
    这一次的日记包含的内容比较多，其中首先提到了“门”先生与罗塞尔大帝的交流，前者提出让后者帮助他举行回归的仪式，作为承诺祂将满足罗塞尔三个条件。
    罗塞尔虽然对“门”先生所讲述的第四纪历史非常有兴趣，但是最终还是因为犹豫而没有帮助对方。
    之后的内容便是关于“黑皇帝”序列1的一些隐秘、非凡特性的不灭定律和同序列内的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等，这极大地丰富了克莱恩的见闻。
    到了第三页日记，罗塞尔大帝重点对“通识者”途径和“窥秘人”途径做了更多的阐述，它们都和先前罗杰提供的日记内容能够前后呼应，而这也是克莱恩一直试图寻找的信息。
    第四、第五、第六页则是罗塞尔大帝和诸国和各教会关系的一些隐秘，以及他发动政变，成为皇帝的一些经历。
    日记的以罗塞尔大帝对查拉图和密修会的猜忌作为结尾，至此6页笔记也被克莱恩全部读完。
    怀着遗憾和期待后续日记内容的心情，“愚者”克莱恩宣布了会议正式开始。
    “正义”奥黛丽首先提出希望“愚者”先生分享“罗塞尔日记”中的那些在自己等人看来是宝贵知识、但在“愚者”先生看来却是常识的内容。
    “愚者”先生毫不吝啬地答应下来，他先后分享了非凡特性不灭定律、相近序列非凡特性守恒定律方面的知识。
    不出他所料，众人立刻对“相近序列”是什么产生了兴趣，希望得到更多这方面的知识。
    为了获得“愚者”先生的解答，除了“命运之轮”以外的另外三位与会者都表示自己愿意“众筹”以获取答案。
    罗杰之所以不参加众筹，是因为他为自己树立的人设是一位圣者层次左右的非凡者，如要加入这场交易、换取对自身层次来说不算深奥的知识则显得过于刻意。
    最终，戴里克以先前在“愚者”先生处积累的补偿当做了自己付出的代价——因为他用序列8的魔药配方只换来了序列9的配方信息，所以这一部分缺失理应被补全。
    奥黛丽和阿尔杰则以调查密修会为代价，完成了众筹报酬的支付。
    “愚者”先生旋即用“死神”和“战神”两条途径举例，分享非凡者跳转到相近序列的可能性。
    这一信息自然是听得几人连连咋舌，奥黛丽旋即又开口询问“观众”途径的相邻途径，却被“愚者”克莱恩以后续再进行交易为由搪塞。
    事实上，他并非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确定“秘祈人”途径是否是“观众”途径的相邻途径之一，这方面的信息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随着交易完成，“正义”奥黛丽对着灰雾中的“命运之轮”先生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上次您让我留意的魔女教派情报方面，我有了新的进展。”
    “哦？请说。”
    罗杰立刻表现出了好奇心，他没想到奥黛丽刚刚晋升“读心者”就得到了有关的情报。
    “最近一段时间，我与王室的一位成员进行交流时，他提到埃德萨克王子与一位名叫‘特莉丝’的女子频繁接触，两人之间似乎有暧昧关系。
    “但他同样提到，那位特莉丝小姐虽然具备惊人的美貌和魅力，但却出身无名……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您提过的魔女们在变性之后会试图洗去自己过去经历的事情。”
    听到奥黛丽的话，“愚者”克莱恩与“命运之轮”罗杰陷入了沉思。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97章 特莉丝

    第97章 特莉丝
    “愚者”克莱恩陷入沉思的原因是，特莉丝这个名字实际上是特里斯的女性写法，而后者正是他曾经与邓恩·史密斯等人一起调查过的、那位造成苜蓿号内讧和乘客自相残杀事件的“教唆者”。
    出于“值夜者”的职业本能，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两个名字很可能具备身份上的一致性，并且对这位“魔女”接近埃德萨克王子感到不安。
    “特里斯，不，特莉丝为什么要去接触皇室人员？她有什么目的？”
    而“命运之轮”罗杰心中所思考的则有所不同。
    他明确地知道特里斯等于特莉丝，也知道这位“魔女”是魔女教派安插在王子身边的情妇。
    另一方面，特莉丝还会被冠以奇克之名，以此在神秘学上与“原初魔女”奇克建立近似性，从而成为后者神降的容器。
    问题在于，埃德萨克王子和特莉丝的这段情感在原著中明显是0-08阿勒苏霍德之笔强行撮合的结果，而如今0-08已经被交至阿蒙手中，罗杰并不认为那位“时之天使”会做出同样的安排。
    “对了……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当0-08的影响不再时，埃德萨克王子似乎和特莉丝奇克之间真的产生了爱情……”
    罗杰想起了这位原初魔女的容器为了死掉的埃德萨克王子向害死他的人复仇的事。
    “难不成特莉丝奇克真的正好是埃德萨克王子心中的阿尼玛？”
    阿尼玛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指的是男性心中最具有吸引力的女性形象，当他们遇到符合这一形象的女性时会不可救药地爱上她们。
    也正是因为这样，阿尼玛亦是被称为“命中注定的爱人”。
    罗杰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某种关键。
    “在因斯·赞格威尔使用0-08的时候，一直在书写的过程中不断地强调许多‘巧合’的合理性，而这种强行将黑说成白的行为逐渐形成了某种反斥力，这也是0-08会试图将自己主人写死的根源……强行修正因果律中的那些不合理的bug？
    “对了，这也符合‘观众’途径序列1‘作家’的描述，‘若故事不符合逻辑，而是以“莫名”、“奇怪”等含糊不清的理由推动事情的发生的话，消耗会变大’……
    “也即是说，埃德萨克王子和特莉丝奇克之间的感情本身就具备发生的条件，所以即便0-08不去刻意安排，这件事也有发生的机会？
    “这种限制应该就是‘作家’与‘空想家’之间的最核心差距之一……”
    在这十几秒钟的时间里，罗杰感觉到自己对于“观众”途径的理解再次加深了。
    他长出一口气，对着“正义”奥黛丽·霍尔说道：
    “感谢你，‘正义’小姐，这个情报非常有用。
    “如果可以的话，再请你帮我研究下最近埃德萨克王子是否有公开露面的机会，我想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当然，你放心，我不会制造任何事端。”
    罗杰诚恳道，此时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将特莉丝作为调查人口失踪事件一个突破口的可能性。
    身为“观众”的奥黛丽自然是看出了“命运之轮”的微动作，心中非常开心。
    “真好，看来我的情报对命运之轮先生还是很有价值的……”
    她立刻答应下来，旋即转头看向青铜长桌的上首，看向了那神秘的伟大主宰：
    “愚者先生，我发现了两位适合加入塔罗会的女士，她们都住在贝克兰德，有自己的圈子和资源，还都是非凡者，您是否同意她们的加入？”
    听到这个问题，另外三人皆是齐齐转头、看向了“愚者”先生。此时他们脑中的想法各不相同。
    “倒吊人”阿尔杰不禁怀疑起了“正义”在借此机会扩大自身在塔罗会中的地位，而“太阳”戴里克则是单纯地好奇愚者先生会对此事作何答复。
    至于“命运之轮”罗杰自然知道奥黛丽说的是佛尔思·沃尔和休·迪尔查这两位，他亦是期待着她们的加入，因为这会给同在贝克兰德的他提供很大的帮助。
    如此一来，许多罗杰做不到或者不能做的事情都能委托给她们去完成，其中就包括了失踪人口流向的线索。
    这样的信息从官方披露的、可查阅的信息中是不可能找到端倪的，罗杰必须借助在贝克兰德本土有一定能量和人际关系的非凡者才能做到。
    “愚者”克莱恩稍微有些纠结，他原本并不希望塔罗会的成员在“线下”彼此相识，这样能够保持塔罗会的安全性，哪怕某位成员暴露或者被抓捕，执法者也不会在后续的占卜或通灵中获得太多关于其他成员的线索。
    但现在的他与罗杰一样，同样非常看重在贝克兰德有着不同资源和圈子的非凡者，这不仅能帮助他寻找密修会和因斯·赞格威尔的线索，也能帮他处理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克莱恩想想了想道：
    “‘正义’小姐，你用隐蔽的方式让她们知晓我的名、并引导她们产生兴趣。
    “切记，在这个过程中你不要暴露自身，我也会对她们的能力做进一步的考察。”
    “是，愚者先生！”
    得到“愚者”先生首肯的奥黛丽非常开心。
    在聚会的最后，克莱恩分别交代了奥黛丽和阿尔杰一些献祭仪式相关的事情，这样能够允许他们向“源堡”直接传送物品，以此为后续“塔罗会”间的成员交换物资提供相当程度的便利。
    随着“愚者”克莱恩宣布会议终结，四人同时起身对着祂致意后，便再次化为了漫天的星辰。
    “呼……”
    罗杰退出了出神状态。
    他先是将“旅行家骰子”上面代表“明斯顿旅店公共盥洗室”的第一面通过逆向仪式解除了契约，而后重新将“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工作间进行契约。
    等听到楼下克莱恩卧室的房门开锁声响起以后，罗杰这才穿好外套、迈步下楼。
    “下午好。”罗杰对着克莱恩打招呼。
    “下午好，你去哪儿？”克莱恩看到罗杰穿着外衣，开口问道。
    “回去码头上班。”
    确认过占卜结果后，罗杰再次掷出骰子，消失在了原地……
    第三更，等会儿还有。
    (本章完)

 第98章 上升的行运

    第98章 上升的行运
    罗杰、克莱恩与班迪特很快适应了在明斯克街15号的生活，克莱恩甚至主动承担起了家里做饭的工作，就连班迪特的猫饭都被他承包了下来。
    这让罗杰省了不少事情，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班迪特在吃了几天克莱恩做的饭后、肉眼可见地长高长长了一点儿。
    比起之前班迪特的横向发展明显超过纵向发展的不良势头，眼下的情况明显更符合罗杰的设想。
    按照克莱恩的说法，那就是“罗杰对班迪特的饮食均衡性不够注意”。
    对这样的批评，罗杰亦是欣然接受。
    日子平静地过去了几天，克莱恩也终于接到了自己的第一笔侦探订单。
    那是来自明斯克街58号的于尔根·库珀律师的委托，他的奶奶多丽丝女士养的黑猫布罗迪因故走丢，所以想来找同一条街上的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碰碰运气。
    克莱恩利用“手杖占卜”，轻松地在橱柜后面找到了布罗迪，也因此获得了5苏勒的报酬和于尔根律师祖孙俩的友谊。
    之后他又卷入了一位名叫伊恩的少年委托的案件中，忙得不亦乐乎。
    而罗杰这方面，“愚者”先生两天前联系过一次他、转达了一份来自“正义”奥黛丽·霍尔小姐的情报。
    那情报是在9月中旬的时候王室将在皇家剧院举办一次音乐庆典，届时贝克兰德的几个有名的乐团和剧团将轮番登台表演、而绝大多数的高等贵族都受到了邀请。
    这其中就包括了埃德萨克王子。
    这兴趣引起了罗杰的重视，若不出意外这将是埃德萨克王子近两个月内最后一次公开露面的计划。
    如果他错过了这次机会，不出意外王子可能会在年底之前都不会再出现。
    这对于罗杰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因为浪费的时间太久，天知道期间会发生什么事。
    不排除埃德萨克王子会像原本时间线一样被人害死，那样的话罗杰就会断掉最重要的一条线索。
    于是这两天他一直在试图在各大正规报刊和公开渠道寻找演出的线索，果不其然找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那是一家名为“德沃克音乐公司”的组织临时的招募信息，他们在《贝克兰德日报》上为近期的某次大型演出征集两名优秀的、能唱高音部的临时歌剧演员，而这招募信息的有效期是9月5日。
    这意味着他们大概率会在9月中旬或下旬组织某次演出，而这恰好与“正义”小姐告知的王室演出时间能够对上。
    另一方面，罗杰通过“歌手”的能力明显捕捉到了自己近期的行运从这一天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上扬趋势，所以他在经过占卜确认过这条招募消息对自己有利后，便搭乘地铁来到了位于希尔斯顿区的德沃克音乐公司。
    德沃克音乐公司是希尔斯顿区一家大型的艺术公司，他们专长于音乐会、歌剧和音乐剧的组织和演出，旗下有多个优质的管弦乐团、演员和歌唱家团体，经常承办官方乃至皇室委托的演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实力，德沃克音乐公司在寸土寸金的希尔斯顿区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皮和作为总部的大型石制建筑。
    而当罗杰刚刚来到这石制建筑前的一刻，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上升行运即将落在何处。
    因为他在橱窗中“优秀青年歌唱家”宣传栏的最末尾找到了“爱丽丝·伊曼”这个名字。
    通过简短的信息罗杰了解到，爱丽丝小姐是廷根市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被公司的某位经理发掘、将其带到了贝克兰德发展，成为了音乐剧演员。
    “爱丽丝……这难不成就是法耶先生说过的那位从廷根市码头区走出去的优秀歌手？”罗杰一边在心中念叨，一边来到前台，对着一位年轻漂亮的褐发女士说道：
    “您好，我的名字是班尼路·琼斯，我是来应聘临时歌剧演员的。”
    说罢他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个人资料递给了那位女士。
    后者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他的资料，便为罗杰倒了一杯水、让其稍作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漂亮女士折返回来，与她一起归来的还有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西装、身材略微有些臃肿的男士。
    后者迈着鸭子步走到罗杰面前，罗杰连忙起身，二人握了下手。
    “您好，琼斯先生，我是德沃克音乐公司的演出主管杰克·杰弗里。
    杰克·杰弗里翻动了一下罗杰的资料，而后用半是发问、半是确认的语气问道：
    “这里面说你自学过好几年声乐，擅长所有声部……？是这样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因为声乐是一门非常复杂的技艺，一般需要在专门的音乐学院进行多年的学习、或接受明师的指导才能够掌握。
    而自学成才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
    另一方面，每位歌者的声线和气息都有所不同，这决定了他们一般只会专精一个声部，了不得的那些可能会同时掌握两个声部。
    而能够同时掌握三个声部且能做到“擅长”的，则是极度罕见，更别说眼前的这青年男子是自学声乐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杰克·杰弗里的第一反应是这位称为班尼路·琼斯的男子是个骗子。
    “是的，我擅长所有声部，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廷根市的码头区进行歌唱表演，已经取得了相当的名气。”
    罗杰顿了顿，继续道：“最近我刚好来到贝克兰德探亲，偶然间看到了贵公司的临时演员招募启事，就想来面试看看……虽然我从来没有参与过正规的歌剧演出，但我想试试。说不定能开启一条新的职业发展道路。”
    “廷根市码头区？”
    杰弗里闻言一愣，他快速地将罗杰的资料翻到最后面，果然在那里面看到了“无人荒岛”酒吧的驻唱歌手经历。
    他正是那位发掘了爱丽丝、将其带到贝克兰德，让她从地下歌手转变为了签约音乐剧演员的人，所以自然是知道“无人荒岛”酒吧。
    “你认识爱丽丝·伊曼小姐吗？”
    果不其然，这位德沃克音乐公司的主管开口问道。
    第四更，等下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99章 他乡遇“故知”

    第99章 他乡遇“故知”
    “果然这个爱丽丝就是那个爱丽丝……行运的力量果然玄妙。”
    罗杰在心里确认了这点，同时他抓住机会，不动声色地将这段“行运”再度放大。
    他表面上则露出了回忆的表情，然后道：
    “爱丽丝·伊曼小姐？我刚才在外面的演员展示区看到了这个名字……等等。”
    他突然一拍大腿，露出了激动而又难以置信的神色：
    “爱丽丝小姐？这位伊曼小姐就是廷根市码头走出去的那位爱丽丝小姐？她在这里？
    “我听我的老板法耶先生提起过她……”
    而后罗杰便语无伦次地讲述了一番他听过的爱丽丝小姐的传闻，还不着痕迹地递出去了塔克曼和哈娜等几位乐手的名字、作为自己身份的佐证。
    杰弗里仔细地听完，又仔细打量了罗杰两眼，这才道：
    “你先进来吧。”
    罗杰心中一喜，他连忙点头，跟随着杰弗里向着德沃克音乐公司内部走去。
    二人沿着一条漆黑的走廊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似乎是用来排练的舞台前。
    舞台上正有几位穿着演出服装、画着妆容的男女正在沟通和排练一幕戏剧，见到杰弗里先生进来，他们皆是礼貌问好。
    他们亦是用有些好奇的神色看了一眼跟在杰弗里身后的那戴着宽檐礼帽的瘦高男青年，一时有些搞不懂对方是来做什么的。
    杰弗里先生和罗杰一起走到舞台上，前者找来一本歌剧的歌谱，从里面随便找了一段，递给罗杰：
    “你唱一下这段，用高音部。”
    那是一段源自费内波特歌剧曲目《哀歌》中的第一幕。
    凭借着“歌手”能力的加持和在“无人荒岛”酒吧锻炼出的熟稔，罗杰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掌握了其中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而后悠悠开口：
    “究竟是谁在天使的阵营中、倾听我的呐喊？
    “我曾设想，一位天使突然攫住我的心灵，祂更强悍的存在令我晕厥……
    “因为美无非是，可怕之物的开端！……”
    在“歌手”赋予的完美气息把控和声部控制中，罗杰的歌声响彻在了不太大的舞台周围。
    这歌声顿时吸引了其他那些演员的注意力，他们皆是忘记了讨论和自己的排练、凝望着罗杰，欣赏着他那如天籁一般的嗓音。
    杰弗里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此时他已经彻底收起了自己先前对于罗杰的轻视。
    他在音乐行业从业接近三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毫无瑕疵、富有神韵的动人歌声！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舞台上仅剩罗杰的歌声回荡、飘扬。
    当罗杰唱完了杰弗里指定的那部分后，而后又毫无征兆地切入了一个情绪压抑低沉的部分：
    “哦，还有黑夜，黑夜。
    “当携满宇宙空间的风耗蚀着我们的脸庞——，夜岂不留驻人寰？
    “那人已如我从怀中抛出的虚空、融入我们呼吸的空间、化为飞鸟……”（注）
    此时罗杰的声音已然转换为了低声部，那充满哀愁的旋律裹挟着沉重的音调，如一把重锤一样敲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位失去了挚爱的普通人，跪坐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对着夜风和星辰倾诉自己的哀思。
    就连罗杰也沉浸在这歌曲所蕴含的深刻情感中，这让他的演唱更加动情。
    当罗杰唱完这一幕，现场的众人还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现场才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杰弗里先生擦去自己眼角的泪珠，走上前去与罗杰郑重握手。罗杰亦是伸出手来与对方友好相握。
    刚才在唱那段歌剧时，他感觉到了魔药的明显消化。
    罗杰也成功总结出了“歌手”的第二条扮演守则：
    【优秀的歌手不只是简单地演绎歌词和旋律，更是故事的生动阐述者。人们能透过他的歌声窥见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情感、执念乃至命运。】
    在这条守则中，歌曲将“审判之星”途径的两个核心权柄“情绪”和“命运”关联在了一起，这让罗杰很确定它是“歌手”扮演的关键要领之一。
    “杰弗里先生，请问我通过面试了吗？”
    罗杰笑着问道。
    “琼斯先生，请原谅我先前的轻慢，您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歌唱家。
    “我相信有您的加入，这次演出一定会大获成功……不得不说‘无人荒岛’酒吧真是我的幸运地，竟然让我先后发现了两位优秀的歌者。”
    杰克·杰弗里语气颇为激动：
    “我们可以立刻签订契约，而在此之后直到演出开始前都需要您按照合约上规定的日期和时间前来熟悉剧目、与团队磨合……这方面没有问题吧？”
    罗杰想了想，然后开口：
    “请您先把合约给我，我需要看一下才能给您准确的答复。”
    他这是担心杰弗里这边的排练会和法耶那边的演出有所冲突。
    “没问题，您请跟我来。”
    在杰弗里的引路下，罗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了那份合约。
    “……演出酬劳200金镑，演出时间9月17日上午9点到12点左右，在此之前每周需要排练2次，每次4小时，都在上午？”
    由于罗杰只会负责整场剧目中的两幕，所以需要排练的内容并不算太多。
    经过思考后，他认为这个方案能够接受，不仅能与法耶那边的日程安排错开，还不是很占用他的空闲时间。
    反正有“旅行家骰子”提供传送，罗杰几乎没有耽误在路上的时间。
    “杰弗里先生，我是否有机会见到爱丽丝小姐？”
    罗杰面露期待地问道，虽然他并不真的认识爱丽丝，但还是得表现出对前辈足够的热忱，这样才符合他的人设。
    “会的，会的，她到时候也会在这里。
    “当然，如果这次表演顺利，你也有机会与爱丽丝小姐进行更多的合作。”
    杰弗里一边微笑回应，一边给罗杰打着强心剂。
    ……
    另一边，贝克兰德桥区域蔷薇长街138号。
    头戴一顶深色鸭舌帽、身穿便宜浅蓝色工人服装，嘴唇、下颌以及两边的脸颊沾满了用来伪装的粗犷黑色胡须的克莱恩，正满脸凝重地坐在一间陌生卧室的地上，看着“梦境占卜”中那名已经面目全非的男子。
    这正是少年伊恩的原雇主泽瑞尔·维克托·李先生。
    泽瑞尔先生同样是一名侦探，伊恩则是他的线人，平时经常帮他搜集一些消息和情报。
    “泽瑞尔先生的嘴唇缺失了一半，鼻子和喉咙都有血肉缺失……嘶，这似乎是遭受了某种野兽的袭击？”
    （注：改编自《杜伊诺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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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00章 军火贩子罗杰

    第100章 军火贩子罗杰
    退出了“梦境占卜”后，克莱恩又看向了卧室内的三名穿着黑色外套的陌生男子。
    先前克莱恩利用自己制作的“沉眠符咒”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陷入了梦境。
    眼下克莱恩再次利用“通灵”侵入了其中一名男子的心智体，确认了这些人是来自兹曼格党的人。
    这个组织的名称“兹曼格”对应高原语里的“勇士”，大体上听起来像某个帮派或社团，而这些人正是受到该组织一位“处刑人”默尔索的驱使、在泽瑞尔侦探的家里对伊恩设下埋伏。
    在确认这些人并不知道别的信息后，克莱恩对他们行了一个独属于“小丑”的礼节、便消除了现场的所有痕迹、用自身的能力巧妙地离开了这间屋子，进而借助一些小的“戏法”将它再次变为了一间密室。
    如此一来，那三名黑衣男子醒来后就不会知道有人来过，自然也不会做对应的处置措施。
    克莱恩离开后，没有着急回去明斯克街找罗杰。
    他故意在路上绕了几圈，而后去到了自己在东区黑棕榈街提前准备好的另一个“窝点”。
    这间一居室的小屋子是克莱恩为了安全起见单独租下的，虽然条件不如明斯克街15号的正式居所，但却是防备跟踪、隐藏自身时的一个好的备选。
    克莱恩小睡了两个小时、恢复了一些灵性，这才又通过占卜，在一处下水道找到了泽瑞尔侦探的尸体。
    但这一次，当他尝试通灵时，却并没有唤出泽瑞尔的灵体。
    这意味着泽瑞尔的灵遭受过非凡者的专业处理，这顿时让他感觉到伊恩的委托颇有些棘手。
    克莱恩离开下水道后，又在路上兜了好几个弯子，这才在清晨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他刚一到家，就遇见了刚刚起床洗漱完、自己做着早餐的罗杰。
    “哟，侦探先生，你回来了。”
    罗杰故意打趣道，他在平底锅中敲入一个新的煎蛋，又放入了两根香肠，作为给克莱恩补充的早餐。
    很快，他将两盘食物摆在了桌上，其中有克莱恩的一份。
    “手艺不如你，凑合吃吧。”
    罗杰大咧咧坐下，喝了一口热牛奶，这才注意到克莱恩仍然在沉思，面色颇为凝重。
    “怎么了？”罗杰放下杯子，关切问道。
    “我昨天接了一个叫做伊恩的少年的委托，他的某位侦探雇主神秘失踪了。”
    克莱恩讲述着他先前遇到的事情：“然后我在下水道找到了那名雇主的尸体，我现在在考虑该如何处理。”
    “侦探雇主？”
    罗杰低头想了一下，回忆起了很多事。
    这应该是那位因蒂斯共和国驻贝克兰德王国的大使贝克朗的手下做出的事情。
    那位大使是因蒂斯在鲁恩的情报头子、“猎人”途径序列6的“阴谋家”，长期刺探鲁恩的各类情报和研究成果，做了不少坏事。
    因为伊恩无意间获得了一份珍贵的科学研究手稿，这引起了贝克朗的兴趣，他派出了自己手下的人追查、在此期间杀掉了伊恩的雇主泽瑞尔侦探。
    “嗯，你稍等下。”
    罗杰吞下口中的小半根香肠，起身上去二楼、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手提包。
    “这是什么？”
    克莱恩有些好奇地看向罗杰。
    下一秒，罗杰拉开了那皮包的锁扣。
    “这么多枪械弹药……你是要开军火铺？？？”
    克莱恩看着那一皮包足足5把各种制式手枪、对应口径的子弹和枪袋，脱口而出。
    “嗯，我让极光会的人帮我买的，了老鼻子钱了。”
    罗杰叹了口气，旋即道：“但他们确实效率很高……因为考虑到你要当侦探，肯定会有用到枪的时候。
    “然而现在你已经不是官方非凡者身份，又没有全类枪械使用资质，寻常的那些隐蔽枪械购买渠道又搞不来什么好货。
    “再加上我个人也有需求，就顺便给咱俩都买了。”
    克莱恩拿起一把和自己先前在值夜者小队工作时用过的那把非常相似的左轮手枪，非常娴熟的摆弄了一把、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罗杰这番操作真是做到了他的心坎里。
    先前克莱恩还在考虑这方面的事儿，但没想到自己这位室友竟然已经偷偷摸摸摆平了一切。
    克莱恩心情大好，他很快吃完了罗杰准备的早餐，然后去洗了碗碟。
    就在他准备稍微休息会儿时，明斯克街15号的房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克莱恩过去打开门，发现站在外面的正是自己的主顾伊恩。
    这名少年声称自己是临时路过，所以顺便过来问问委托的情况。
    “泽瑞尔侦探死了，我建议你报警处理。”
    伊恩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死了？”
    “对，这件事情况比较复杂，我可以带你去找到他的尸体，但是后续你不要告诉警察我的存在。”
    克莱恩不想让警察注意到自己，毕竟自己的身份太过敏感。
    “好。”伊恩非常爽快，他知道许多侦探不愿意和警察发生太多交集，这很正常。
    “稍等下。”
    克莱恩暂时关上门，回到家里将罗杰给他的一把左轮手枪别在腋下，然后才和伊恩一起出发。
    这让他有满满的安全感。
    罗杰看着克莱恩离开的背影，低头思考一会儿，便穿上一身新买的正装、扎上领结，提着手杖出了门。
    ……
    四十分钟后，希尔斯顿区。
    今天是罗杰与杰弗里先生约好第一次试戏的日子，他乘坐公共马车准时抵达了德沃克音乐公司、跟随着前台那名叫做薇薇安的漂亮女士来到了试戏的舞厅。
    杰弗里已经等在了那里，这位演出主管正在和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士谈话。
    那女士看起来只有20岁出头、金发蓝眼，漂亮的五官如精灵一般充满出尘气质。
    “琼斯先生，你来了。”
    看到罗杰，杰弗里立刻热情招呼道，然后为罗杰介绍起自己身边的那位红衣女士。
    “这位就是爱丽丝·伊曼小姐，她也算是你的前辈。
    “这位是班尼路·琼斯先生，跟你一样来自廷根市。”
    “虽然你们这次即将出演的不是同一场剧，但是仍然可以多交流沟通。”
    “你好，爱丽丝小姐。”
    罗杰向着爱丽丝伸出了手，爱丽丝亦是态度颇为友好，笑眯眯地予以回应。
    但就在二人握手的那一瞬间，罗杰的心中却直觉般浮现出了一丝异样。
    (本章完)

 第101章 爱丽丝小姐的秘密

    第101章 爱丽丝小姐的秘密
    作为对于拥有命运方面能力的非凡者，罗杰的直觉非常敏锐，他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爱丽丝小姐身上似乎有着某种运势被扰动的痕迹。
    “非凡力量的介入？”
    罗杰心中快速做了番思考，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与爱丽丝小姐做了一番交流，后者询问了一番法耶等人的情况，在得知他们都好之后也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之后就是第一天上午的排练，罗杰拿到的角色是一位守护因为政变而被迫流浪的公主的两名随从骑士之一，总体戏份不算太多，但是他却需要演唱一段颇为高亢激昂的战斗檄文，这也是整幕剧的高潮之一。
    爱丽丝小姐的排练时间与罗杰没有重叠，所以她站在台下看完了后者全程的表演。
    “杰弗里先生，班尼路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歌者。”
    罗杰的表现让她也颇为惊讶，她自认为自己的歌唱技巧与罗杰还有不小的差距。
    “是的，所以我才说‘无人荒岛’酒吧是我的幸运地，竟一不小心就在那里发现了2名优秀的演员。”
    杰克·杰弗里笑道。
    在排练结束后，罗杰主动找上爱丽丝小姐，与她聊起天来。
    “爱丽丝小姐，你是在阿霍瓦郡学的声乐吗？”
    罗杰试探着问道，他对爱丽丝身上的那种命运扰动感非常好奇。
    他开口的时候已经用“搅屎棍”的能力略微影响了爱丽丝小姐的思维、强化了她的倾诉欲望。
    “是的，我是廷根大学艺术学院毕业的…不瞒你说，我原本想学门技术，但是我家里人认为我有音乐才能，我这才学了声乐。”
    爱丽丝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廷根大学是廷根最大的大学，与克莱恩毕业的霍伊大学并立为阿霍瓦郡的两座主要的高等学府。
    然而她的说法却让罗杰感觉到有些奇怪。
    因为在当下这个工业爆发式发展的时代，普通的平民人家一般不会选择艺术作为自身学习的专业。
    在鲁恩，那些能够考进大学的人，大部分会优先选择收入相对较高的工程或理学专业，而少数会基于兴趣或职业规划学习一些文科类专业、以在日后任教或者从事文职工作。
    像艺术这种未来职业发展路径不算太明确、而且开支颇大的专业，一般只有有钱人家的孩子才会选择。
    哈娜、肯尼迪和塔克曼的情况有所不同，这三人的父母要么就是音乐老师，要么就是在剧团干杂活的时候偶然接触了乐器，这才有机会做了乐手。
    从爱丽丝的话来看，她原本应该并没有想着往音乐方向发展。
    “原来如此，看来应该是家学渊源。”
    罗杰想到此处，试探着奉承道。
    “不，我向女神发誓，其实我家人并不是做这一行的。”
    爱丽丝解释道，而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叹了口气：
    “是我哥哥，他是阿霍瓦郡法院的书记官，收入还算可以。
    “他认为家里不用我来挣钱，所以就执意让我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罗杰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异样，因为这与他了解的情况有所不同。
    在“无人荒岛”酒吧唱歌的时候，他曾经从法耶先生那里了解过一些爱丽丝小姐的事情。
    据法耶讲，爱丽丝小姐似乎非常缺钱，所以才在他的酒吧唱歌。
    但好在她运气还不错，没过多久就被发掘来到了贝克兰德发展。
    这毫无疑问与爱丽丝小姐所说的不太吻合，但是罗杰也很自觉地没有多问。
    “已经中午了，爱丽丝小姐，我想邀请你吃个饭，可以吗？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了。”
    罗杰笑着站起，对爱丽丝发出了邀请。
    “可以，我们就在公司的餐厅吃吧，那里的鳗鱼汤和费内波特面相当不错。”
    爱丽丝没有拒绝，但是她主动提出了就餐地点。这是一种谨慎的做法，毕竟她与罗杰刚刚认识第一天，在公司吃饭不仅能保护自身的人身安全，也不会被竞争对手编造谣言。
    罗杰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二人一起在德沃克音乐公司的餐厅用了餐，但是罗杰却趁着爱丽丝小姐餐后补妆的时候、悄悄地顺走了她擦过嘴的餐巾。
    “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离开公司的路上，他如此自我腹诽道。
    回到家后，罗杰发现克莱恩坐在一楼的客厅，一边撸猫一边看着《贝克兰德邮报》上面的报道。
    “哟，大侦探也会看小报。”
    罗杰打趣道，《贝克兰德邮报》在新闻业属于小报的范畴，上面经常会有一些未经考证的流言或绯闻，真实度很难得到保障。
    “就是侦探才要从小报上寻找线索，毕竟大报可不会报道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克莱恩合上报纸，正色道。
    “给我帮个忙呗。”
    罗杰从怀中摸出那张餐巾，交给了克莱恩。
    “帮我占卜一下用过这张餐巾的人最近的经历……唔，重点关注家庭变故方面的事情。”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
    因为罗杰自己并不会梦境占卜，所以这样的事情最好交给“占卜家”。
    克莱恩看了一眼那餐巾上的口红印记，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
    “没看出来你这家伙挺变态啊。”
    “狗屁。”
    罗杰摆了摆手：“我这是为了调查非凡事件。”
    眼见罗杰态度严肃，克莱恩也不再开玩笑。
    “等我一下，我马上上来。”
    他带着那张餐巾下到了地下室里，借助那餐巾进入了“梦境占卜”状态。
    很快，画面浮现出来。
    首先映入克莱恩眼帘的是一件睡裙的裙摆和一双属于女性的脚。
    那脚并没有穿鞋，漫无目的地在某间房屋木质的地板上走着。
    “有点奇怪……正常人谁在自己家里走路的时候会一直盯着自己脚下看啊？”
    这让克莱恩感觉到非常古怪。
    但很快，更加古怪的事情出现了。
    仅能通过这女子脚下情况来从侧面推断她所处环境的克莱恩，一连看到了三个场景的切换。
    从木质地板，再到某块铺着地砖的区域，而后画面一转，便是灰色的石板路。
    此刻画面骤然一抖，第一个场景就这么消失了。
    这三个场景的切换毫无过渡、出现得颇为突兀，克莱恩完全没有见到经过任何门扉的过程。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班迪特，眉头紧皱。
    “穿墙？”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02章 特殊的满月诅咒

    第102章 特殊的满月诅咒
    这段时间以来，罗杰给克莱恩讲过很多关于“学徒”途径的事情，克莱恩也因此知道这条途径是由罗杰的家族所掌握的非凡途径。
    由于“学徒”拥有借助灵界的特殊性穿透实体墙壁和障碍的能力，自然而然就不会有地面材质的交界和过门石一类东西的出现。
    “难道这女士是一位‘学徒’途径的非凡者？”
    克莱恩一边做着猜测，一边再次使用了“梦境占卜”。
    由于罗杰的提前说明，克莱恩特意将占卜的方向指向了与“家”和“家庭”有关的内容，所以这里面有不少都是那名女子在家生活的画面。
    通过这些画面，克莱恩发现有一位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男子和那位女士住在一起，通过二人的口音和对话，克莱恩意识到他们是居住在阿霍瓦郡的一对兄妹，男的叫做兰帕德，女的叫做爱丽丝。
    另一方面，虽然明显能够看出爱丽丝换过一次住所，但类似之前那种低着头走路的画面也不少。
    基本上每三个画面就有两个与此相关，而且全部都存在着疑似这女子有穿墙的行为出现。
    克莱恩努力地寻找着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很快另一个场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仍然是一次爱丽丝低头行走的画面，但她的面前却出现了一位男性的双腿和双脚。
    “爱丽丝，你又梦游跑出来了。”
    那是兰帕德的声音，他的语气颇为担心、爱丽丝旋即在他的引导下转身，回到了卧室。
    画面结束前，克莱恩听到了兰帕德的隐约的一声叹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你走上我这条路……”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克莱恩的关注。
    “‘我这条路’？非凡者的路吗？
    “这意思爱丽丝女士并不是非凡者？”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克莱恩冒着灵性枯竭的风险、再一次进入了梦境。
    这一次他更改了占卜指向，将重点放在了兰帕德的身上。
    画面很快浮现出来，但是画面的内容却让克莱恩大吃一惊。
    眼见爱丽丝慌慌张张地奔跑着，此刻她的眼睛已然是平视前方、快速地穿过了走廊，来到了起居室内。
    在红色月光的照耀下，有一位男子从口鼻和耳朵处不断地渗出鲜血、扭动抽搐着，不一会儿便断了气息。
    “兰帕德！”
    爱丽丝失声尖叫道。
    画面骤然崩碎，克莱恩感觉到自己的头部一阵剧痛。
    “不能再进行下一次占卜了……”
    无奈之下，克莱恩只好起身，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没事吧？”
    罗杰看到克莱恩揉搓着额角，立刻走上前去将克莱恩扶着，二人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样，有收获吗？”
    看到克莱恩的状态好了一些，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这位爱丽丝小姐，有些不简单啊。”
    克莱恩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全部对着罗杰讲述了一遍，后者听完以后立刻紧锁起了眉头。“你怀疑爱丽丝小姐和她哥哥兰帕德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
    得到了克莱恩的确认后，罗杰起身开始踱步。
    “对了，爱丽丝说过她哥哥是阿霍瓦郡法院的一位书记官……书记官……
    “‘记录官’？”
    罗杰的脚步忽然停下，“书记官”和“记录官”在概念上存在极大的相似性。
    而“记录官”正是“学徒”途径序列6的名称！
    “这说明兰帕德·伊曼的职业很可能是他扮演的一环。”
    罗杰点了点头，他从怀里掏出“解密者眼镜”，在这副眼镜的帮助下继续在心中开始了“解密”。
    按照克莱恩的描述，兰帕德最多也就30多岁，能在这个年纪晋升到序列6，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最起码从知晓“扮演法”这一点上来看，就很不简单。
    但这也说明了兰帕德·伊曼并非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最起码并非直系后代，否则不可能晋升如此之快。
    虽然在一般意义上讲，“学徒”途径是由亚伯拉罕家族掌握，然而这更多的是从名声和象征意义上而言。
    毕竟这个家族可是出过“门”先生这位“学徒”途径的半步真神。
    事实上，“学徒”途径并不是独属于亚伯拉罕家族的身份证明，无论是亚伯拉罕家族培养出的那为数众多的学生和旁系，还是曾经和他们沾亲带故的塔玛拉家族，抑或是类似于灵知会这种隐秘组织，都对“学徒”途径有着不同程度的掌握。
    然而另一方面，这位“记录官”又最终死于满月诅咒，这让罗杰一时想不明白。
    至于爱丽丝为什么也拥有“穿墙”的能力，他也有所猜测。
    那就是兰帕德与爱丽丝的父亲或母亲其中有一位是“学徒”的中序列非凡者，这使得爱丽丝可能继承了少量的“学徒”非凡特性，但表现得并不明显。
    只有在她入睡以后，由于星灵体在梦境层次与灵界的联系出现了一定的加深，这才会激发出“学徒”的能力，表现为穿墙式的梦游。
    “所以我先前感受到的那种‘命运扰动’，是出于我和爱丽丝之间的神秘学联系？”
    这让罗杰感觉到很不舒服。
    拥有“命运”途径能力的他，很不喜欢这种来路未知的运势扰动，因为其中往往蕴含着不明的危险。
    “克莱恩，我问你个问题。”
    罗杰看向了克莱恩：
    “你在廷根市值夜者小队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处理过一位名叫兰帕德·伊曼的法院书记官的死亡案件？”
    克莱恩闻言一愣，他低头快速回忆了一遍，旋即抬头答道：
    “没有，最起码我在‘黑荆棘安保公司’上班的时候，没有经手或听说我的同事们经手过类似的案件。”
    “那这应该是你成为值夜者之前发生的事。”
    罗杰将“解密者眼镜”摘下，此时他的内心已经对兰帕德的死有了一个猜测。
    那就是，这位“记录官”的死并非是受到“满月诅咒”的影响，或者说那并非是普通的“满月诅咒”。
    那有很大可能性是格赫罗斯坠落到地球上的那一夜、因为“堕落母神”发狂而受到连带牵连、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呓语的“门”先生造成的特殊“满月诅咒”！
    第三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03章 他还得谢谢咱呢（本章4千）

    第103章 他还得谢谢咱呢（本章4千）
    罗杰之所以能够笃定地断言兰帕德·伊曼的死是在克莱恩成为值夜者之前，原因非常简单。
    在司法系统中工作的兰帕德如果出现不来上班的情况，一定会引起法院乃至警方的察觉。
    在吃饭的闲聊中罗杰已经知道，爱丽丝住在西区，她和家人又都是女神信徒，而一旦警方介入调查，这件事情就很容易归于值夜者管辖。
    然而身为廷根市值夜者的克莱恩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那就说明它的发生在其成为值夜者之前。
    另一方面，结合爱丽丝小姐和“无人荒岛”酒吧众人所讲述的她的个人经历，她去酒吧成为驻唱歌手确实是在罗杰穿越之后不久。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原本并没有遭到太多“门”先生呓语影响的兰帕德会忽然暴毙。
    毕竟罗杰可是亲眼见到过那些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成员脑袋爆炸的一幕，相比之下兰帕德算是死相颇为体面的一位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爱丽丝小姐的哥哥就是因为格赫罗斯而死，在那之后她失去了经济来源，在光了家里的存款后，去到了‘无人荒岛’酒吧唱歌挣钱。”
    这样的猜测能够解释许多东西，包括为什么遇到爱丽丝会让罗杰觉察到命运的扰动。
    因为爱丽丝·伊曼的身世不仅仅与亚伯拉罕家族有关，其兄长的死也与罗杰有关！
    虽然兰帕德·伊曼并非是罗杰主观害死，但这也难免让他有些纠结。
    罗杰将自己的猜测和克莱恩说了一番，当然在讲述的过程中他自觉隐去了和格赫罗斯有关的事、防止克莱恩遭到对应的污染。
    “你的意思是爱丽丝小姐的梦游是受到了不完整‘学徒’非凡特性的影响？”
    这种事情对克莱恩来说很容易理解，毕竟他可是见过那位“怪物”阿德米索尔疯疯癫癫的情况。
    按照老尼尔的说法，阿德米索尔的身体里应该也有某种途径的不完整序列9非凡特性，这才会表现出种种异常。
    “如果让她成为真正的‘学徒’，会不会有一定的帮助？”
    克莱恩旋即试探着开口：
    “毕竟你也有‘学徒’魔药的配方……当然，我不是说让你多管闲事，只是一个猜测。”
    “嗯，之后再说吧。”
    罗杰叹了口气，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起了伊恩委托案件的情况：
    “那位死掉的侦探怎么样了？”
    “我带伊恩去看过现场了，他也去报警了，希望后续警察能查出点什么吧。”
    克莱恩摇了摇头，罗杰见状也就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身去休息了。
    克莱恩则是继续留在客厅里研究起了报纸。
    然而他坐了没多久，就听到自家房门处传来了巨大的敲击声。
    “咚！咚！咚！”
    “谁啊，都不知道拉门铃……”
    克莱恩有些不满，他打开门，但却发现外面站着先前自己在梦境中见过的那位兹曼格党的“处刑人”默尔索。
    这让克莱恩颇为意外，但很快对方就说出了更让他意外的话。
    默尔索表示愿意出10镑的价格，让克莱恩帮忙找到先前委托过他的伊恩·莱特，并声称对方偷走了自己一件珍贵的东西。
    克莱恩果断拒绝，任凭对方加价到30镑、乃至50镑，他都没有动摇。
    因为这有违他的原则。
    不仅仅是因为伊恩是他的委托人，更是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泽瑞尔侦探惨死的模样，他不希望那位少年也步了泽瑞尔的后尘。
    谁知这似乎激怒了默尔索，他狠狠瞪了克莱恩一眼，转身离开。
    然而克莱恩根本没有在怕，在“值夜者”的工作经历中他曾经直面过更加危险的家伙，区区一位黑帮成员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他轻笑了一声，旋即出门去拜访一位叫做雷帕德的发明家。
    那是一位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他参考罗塞尔大帝的设想，发明了一种类似自行车的四轮人力马车，并且寻求投资。
    最终在克莱恩的建议下，这种四轮马车的设计方案被改为了两轮，他也为此决定投资100金镑，占据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做完这些后，克莱恩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罗杰不在家？”
    他喊了两声罗杰的名字，发现不仅那家伙没有回应，就连班迪特都没了影子。
    克莱恩只好关上房门，然后去盥洗室上了个厕所。
    就在他洗手的时候，却忽然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双眼睛！
    克莱恩凭借着本能、下意识地向着一旁翻滚，利用“小丑”的灵活险而又险地躲开了一发吹箭。
    还不待克莱恩抽出塔罗牌和对方搏斗，对方就已然欺身上前，以超强的力量对着克莱恩的脸来了一发蹬击。
    克莱恩连忙伸出左臂格挡，但却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得向后倒飞了出去。
    克莱恩赶忙调整重心，稳住了身体的平衡，然后和对方缠斗在了一起。
    对方的力量明显超乎常人，克莱恩在与其周旋中也看清了对方的身份。
    那正是先前委托过他寻找伊恩·莱特的兹曼格党“处刑人”默尔索！
    对方如骤雨一般密集的攻击让克莱恩应接不暇，他也不敢掏枪射击，因为开枪的声音会吸引来邻居的关注。
    但克莱恩也心知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发挥自己的优势。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刻，他猛然向后空翻而出，借助“小丑”的超强力量与默尔索拉开了距离。
    默尔索再次试图冲过来，但却看到对面的克莱恩飞快地甩来了一张摆放在桌上的制式合同。
    “抽纸为刀”！
    猝不及防的默尔索顿时被这纸张切断了喉咙，他在短暂地抽搐了一会儿后，便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呼，呼。”
    克莱恩大口喘着粗气，就在他刚刚放松了一点时，另一个声音又响在了他的身后。
    “我说……”
    “还有埋伏？”
    克莱恩下意识地就准备向前翻滚，但却很快意识到这声音有点熟悉。
    他转过头去，却看到罗杰一个人靠在阴暗的角落里喝着一杯红酒，他的腿上则趴着正在睡觉的班迪特。
    “我说，这家伙的非凡特性能不能给我？我可以给钱。”
    罗杰对他挤了挤眼睛。
    克莱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到我被人揍，你不帮忙？”
    谁知罗杰却理所当然道：
    “你一个序列8的‘小丑’打序列9的‘猎人’，还要我帮忙？
    “再说，如果你真的不行了，我肯定会帮你的，这不是不想让你丢人嘛。”
    面对罗杰的贫嘴，克莱恩先是念叨了两遍“猎人”的魔药名称，而后叹了口气：
    “非凡特性稍等下再给你，钱就不用了。
    “我要先占卜一下，你先回房去，别干扰我占卜。”
    罗杰伸出手，比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然后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带着班迪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片刻后，克莱恩抬起了头，满脸震惊。
    刚刚在梦境占卜中，他知道了针对伊恩·莱特的是一位序列6的别国大使，对方因为伊恩拿走了一件重要的物品，所以让默尔索追杀他。
    而克莱恩也正是因为拒绝了默尔索的委托，这才遭到了报复。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不把这件事告诉罗杰。毕竟那可是另一个国家的高官，他并不希望把罗杰牵扯进这种事情里。
    但是眼下的这尸体……
    正在克莱恩犹豫要不要报警时，罗杰却再次下楼。
    “这个尸体我帮你处理，作为获取他非凡特性的交换。”
    罗杰主动开口道。
    “你？”克莱恩嘴唇微动，很快反应过来。
    他想起了罗杰那放逐掉因斯·赞格威尔的诡异能力。
    然而罗杰根本没打算使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
    他走到克莱恩面前，取走了默尔索颈部析出的红色果冻状“猎人”非凡特性，而后掏出一枚硬币，对着克莱恩露出了一个局促的笑。
    那意思是班门弄斧了，见谅。
    而后罗杰在心中默念着“安全，安全，安全”、抛出了硬币。
    确定硬币处在正面后，他也放松下来。
    “稍等下，我去去就来。”
    罗杰掏出“旅行家骰子”，用手拽住默尔索的衣服，然后抛动了它。
    “旅行家骰子”落在罗杰手中，“2”那一面朝上。
    克莱恩只听到一声“玛德”，然后就看到罗杰与默尔索的尸体消失在了当场。
    下一刻，罗杰与默尔索同时出现在了廷根市水仙街4号的起居室内。
    这让他颇为无奈、再一次投掷了骰子。
    随着骰子再次落下，那代表虚无的一面终于处在了上方。
    一阵光影闪动，罗杰带着默尔索很快来到了一处如雪原般的地方。
    他低头仔细看去，却发现地上的并非是雪，而是密密麻麻地骨灰和细小的骨骼碎片。
    这让罗杰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就是灵界……”
    他丢下默尔索的尸体，而后听到自己身后某个地方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嘶鸣声。
    那声音似乎来自极遥远处，但却让罗杰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让他不想再继续逗留、旋即再次抛动“旅行家骰子”。
    “1。”
    罗杰看到这个结果松了口气，随着虚无感浓厚的灵界光景快速扭曲褪去，他又一次出现在了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工作室内。
    他打开房门，回到了客厅。
    “解决了？”
    克莱恩有些不敢置信。
    “嗯，给他甩到灵界自生自灭了。
    “倒是便宜了那家伙，竟然搭上了前往灵界的特快列车，多省事啊。”
    罗杰哈哈一笑，就差说出一句“他还得谢谢咱呢。”
    然而克莱恩却笑不出来，他满脑子都是一位别国大使已经盯上自己这件事。
    正如之前所说，罗杰实力虽然很强，但是克莱恩并不准备将罗杰卷入这件事里来。
    所以他决定先调查清楚那位所谓大使的身份，然后再从“塔罗会”想办法看能否委托其他成员干掉对方。
    “对了，还得找个保镖……”
    克莱恩的脑中忽然回忆起了伊恩·莱特跟他说过的自己的接头方式之一，在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上的一间“勇敢者酒吧”。
    “伊恩说过在那边有愿意接委托的冒险者……去那边碰碰运气好了。”
    克莱恩打定主意，便跟罗杰说了句自己要出去一趟，然后便在对方的注视下乔装打扮、而后乘坐地铁前往了铁门街的方向。
    而罗杰自然知道克莱恩很快就会遇到马里奇和莎伦二人，同时还会在塔罗会发布刺杀因蒂斯驻贝克兰德大使贝克朗·让·马丹的任务。
    之后奥黛丽则会费一万金镑，委托a先生刺杀那位大使。
    “好期待下一次塔罗会啊。”罗杰不禁感慨道。
    ……
    在之后的两天，克莱恩确定了那位想要谋害自己大使的身份，期间还遭受过一次来自贝克朗眼线的探查和监视。
    还好周一再次来到，下午3点，“愚者”克莱恩再次召开了塔罗会。
    在“正义”小姐对着另外三名与会者问好后，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是“倒吊人”阿尔杰向“愚者”先生进行了汇报，声称“密修会”与因蒂斯共和国存在一定的关联。
    “因蒂斯共和国……”
    克莱恩听到这里，又一次想起了那位想要针对自己的贝克朗大使。
    “我要颁布一个任务。”
    “愚者”先生忽然开口道。
    所有的与会者闻言，纷纷直起腰背，倾听起“愚者”先生的训示。
    就连罗杰也是如此，他这几天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你们可以选择是否接取这任务……我的某位眷者抵达了贝克兰德，他需要刺杀因蒂斯共和国驻鲁恩王国大使贝克朗·让·马丹，但不方便自己动手。”
    “你们是否有人愿意接取这次任务？”
    在经过一番谈论和扯皮后，“倒吊人”阿尔杰终于成功帮助“正义”小姐梳理清楚了思路、排除了她担心刺杀一国大使会导致战争的担忧。
    最后她终于决定试一试接下这单任务，但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
    “来了……”罗杰暗道。
    他知道“正义”小姐将会费一万金镑委托a先生出手，而这也正是他在等待的机会。
    “这几天有空得去拜访一下a先生，让他刺杀大使的时候把我带上……”
    罗杰很想就此机会，去那位大使家里搜一搜看是否有什么自己用得上的神奇物品。
    那位可是因蒂斯在鲁恩的情报头子，手里一定有不少的好东西。
    毕竟“正义”小姐可是出了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对收益最大化这种事情，罗杰一向兴致颇高。
    至于他会拖a先生后腿、被人发现什么的，也根本不存在。
    因为，现在的罗杰，已经进一步容纳了“牧者邪心”、成为“隐修士”了！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04章 寻回自己的东西

    第104章 寻回自己的东西
    因为“正义”奥黛丽已经将杀死齐林格斯得到的好处分了一半给“命运之轮”罗杰，算是清掉了自己手头的债务，所以她针对刺杀贝克朗大使的任务又提出了序列7“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作为报酬。
    另一方面，“倒吊人”先生表示自己也对这次任务有兴趣，希望也参与到其中，这会和“正义”小姐形成一定的竞争和在成功率方面的互相弥补。
    至于报酬方面，阿尔杰还未能确定下来，只说任务完成后再谈。
    对此，“愚者”克莱恩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地同意下来。
    毕竟对他来说，刺杀掉威胁自身安全的贝克朗是首要任务，多一位帮手就多一份保障。
    罗杰则是没有做任何承诺，毕竟他不愿意亲自出手，只想跟在“正义”小姐和a先生后面捡漏。
    “太阳”戴里克全程听得一脸懵逼，他只感觉那些经过“源堡”的“同声传译”之后灌入自己脑袋里的巨人语词汇非常古怪，又是“大使”又是“贝克兰德”、“因蒂斯”什么的，搞得他云里雾里。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眼前这几人正在密谋刺杀某位大人物，基于纯粹的好奇心理，戴里克也期待起了后续的结果。
    交易的契约达成后，“愚者”先生的内心中也放松了不少，他开始阅读起“倒吊人”先生带来的新的六页罗塞尔大帝日记。
    不得不说，这一份日记的头两页在一开始就给了克莱恩很大的惊喜。
    其中不仅提到了“通识者”途径的高序列魔药名称及“占卜家”途径的序列2魔药名称是“奇迹师”，还提到了崇拜月亮的生命学派所掌握的“怪物”途径的多个序列魔药的名称。
    其中甚至还包含了该途径序列1的魔药名称，“水银之蛇”！
    第三页日记则有些平平无奇，是罗塞尔大帝发明实用型蒸汽机的心路历程，而从第四页开始，则是罗塞尔大帝在自己的皇后怀孕后感觉到了自身非凡特性减少的事情。
    “这似乎和上次罗杰带给我的那一份日记能够前后衔接上……”
    克莱恩暗自思考道，如此前后印证的关系让他也再次确认了非凡特性可以遗传这件事的可靠性。
    这也让他不禁想到了罗杰当前的那位同事，爱丽丝·伊曼小姐的情况。
    将脑中繁杂的念头赶了出去，克莱恩继续看起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第五页的内容乏善可陈，基本上一些罗塞尔大帝当文抄公、抄袭地球上流行音乐和《基督山伯爵》小说的事情。
    第六页则提到了罗塞尔大帝登基以后接触“五海之王”纳斯特·所罗门的父亲萨维尼·所罗门的事情，这位“律师”途径的非凡者希望晋升到高序列。
    而为了帮助他进行“扮演”，罗塞尔甚至还将其秘密地册封为了宫廷伯爵。
    “如果按照这份日记中说的，那么‘五海之王’的年纪最少也有160岁了……信息量好大。”
    “愚者”克莱恩心中感慨万千，他放下手中的日记，示意与会者们可以开始交流和交易。
    首先是“正义”小姐主动向“太阳”先生提出想要交换和巨龙有关的情报，这是因为上次后者曾经提过“观众”途径源自于巨龙一族，奥黛丽认为了解巨龙的情报有助于她进一步探索“观众”途径的中序列魔药配方。
    “太阳”先生对此自然是毫无意见，他提出自己想得到“歌颂者”途径序列8的魔药配方作为交换。正当奥黛丽在纠结如何找到“歌颂者”途径序列8的魔药配方时，“愚者”克莱恩却忽然出声，表示自己可以代她支付“祈光人”的魔药配方。
    这同样是克莱恩在上次针对“永恒烈阳”的冒险渎神行为中获得的战利品，因为考虑到奥黛丽在贝克兰德所拥有的权势和影响力，他将此当做人情卖给奥黛丽，并且期待着之后这位贵族小姐能帮他做更多的事情。
    “正义”小姐与“太阳”先生去单独交流和巨龙有关的事情时，“愚者”克莱恩也没忘了在一旁偷偷旁听。
    而“命运之轮”罗杰则趁此机会，看向了自己身旁百无聊赖的“倒吊人”阿尔杰：
    “‘倒吊人’先生，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您还欠我一个人情？”
    “当然，‘命运之轮’先生，我时刻不曾忘记。”
    阿尔杰对罗杰的态度颇为尊敬，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在心中将对方当做了一位圣者，更是因为对方的帮助，自己晋升的进度也大大加快。
    若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成为序列6的“风眷者”，成为塔罗会中除了“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以外的最强者。
    “我需要您帮我通过风暴教会的内部网络调查一下在今年7月初到7月中、全国范围内突然暴毙或发狂的非凡者名单。”
    “呃……据我所知，这样的人数量非常多。”
    “倒吊人”阿尔杰一时有点语塞。
    “不，这里面有一个限定条件，那就是重点关注在第一个满月夜前后出现异常的那一批非凡者。”
    罗杰补充道。
    这样一来限定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倒吊人”阿尔杰在思考了一阵之后，还是应承了下来。
    罗杰之所以要让阿尔杰做这件事，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从爱丽丝·伊曼小姐的事情中受到了启发。
    在格赫罗斯降临的那个满月之夜，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非凡者基本全都死绝，而即便有幸存下来的极少数不携带非凡特性的儿童或者其它途径的亚伯拉罕族人，也不大会选择报警。
    作为非凡者家族，一般都有着自己的产业，不需要大面积接触社会。
    另外，他们往往会尽可能避免与官方力量进行接触，且失控这种事本就难以避免，他们大概率会对此秘而不宣。
    所以那些能够进入警察视线的人，他们的祖上很可能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旁系或者培养出的学生，而且接触过亚伯拉罕家族的高级封印物。
    而罗杰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找出这些家族，然后试图从那些幸存者手上寻回本该属于自己家族的东西！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05章 家族正统竟是一只猫

    第105章 家族正统竟是一只猫
    事实上，对于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们来说，最为刻骨铭心的创伤便是历史上接连两次遭到背叛。
    因为“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的满月诅咒而无法成为高序列非凡者的他们，一直致力于培养很多的旁系和学生，这些人不受满月诅咒的影响，可以正常晋升至高序列。
    亚伯拉罕家族原本认为当这些学生们晋升到高序列以后会懂得感恩、反过来庇护他们的老师，但却没想到引来了灾难。
    身为“主干”的亚伯拉罕家族实力太过弱小，无法承载起那些过于强大的“枝叶”，于是觊觎家族强力封印物的非家族成员连续发动了两次叛乱，其中第二次最为严重。
    在那一次叛乱中，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学生的序列5“旅行家”布提斯遭到了“真实造物主”的诱惑，加入了极光会，进而引发了极为可怕的灾难。
    在布提斯的背叛中，亚伯拉罕家族的高层几乎全灭，本就不多的强力封印物丢失过半，只剩下三件。
    其中不乏1级甚至0级封印物，而布提斯也在此之后晋升为序列4的“秘法师”，摇身一变成为了极光会的“秘之圣者”。
    因为格赫罗斯的缘故，本就不多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已经所剩无几，而罗杰目前应该是其中的最强者。
    考虑到罗杰自身也是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子弟，所以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当代家主。
    于是寻回家族丢失的那些封印物，解决“门”先生的问题并且建立属于自己的支持力量也就成为了罗杰的计划之一。
    在本次交易达成后，“正义”小姐和“太阳”先生的交流也就此结束。
    随着“愚者”先生宣布会议结束，罗杰再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若不出意外，‘正义’小姐将会在近几天内找到a先生，所以我有必要提前联络一下他……”
    罗杰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告知一下“幽暗圣者”克斯玛。
    他举行了召唤克斯玛那眼球信使的仪式，将自己的见面意愿告诉了对方后，很快便收到了回信。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4点你去上次的地方找a即可。”
    罗杰松了口气，刚想利用“旅行家骰子”离开，却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罗，罗杰……”
    那是班迪特的声音，罗杰循着声音找了出去，很快在自己的卧室里发现了班迪特。
    卧室的地上摆放着很多不同的书籍和纸张，而班迪特正惊恐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他走过去安抚了一下那只猫，后者平静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
    “我，我刚才正在看书，突然听到了好像是某种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但是附近又没有玻璃和瓷器……就感觉到有些害怕。”
    罗杰闻言，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把‘学徒’魔药完全消化了？”
    听到自己的内在传来破碎声，这是魔药消化的标志之一。
    但他从来没有仔细和班迪特说过这一点，按照罗杰的预估，这只猫还有最少一个月才能消化完毕。
    “你刚才听到那破碎声之前，做了什么？”罗杰皱了皱眉，追问道。
    “就只是看书啊……”
    班迪特鼓起勇气回到那一堆书里面，然后将一个笔记本拖了出来。
    “喏，就是它。”罗杰眯起眼睛一看，旋即恍然大悟。
    那是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本！
    “难怪，这里面有历代‘学徒’记录的心得和体会，还有不少这一途径的知识，你应该是无意中充当了亚伯拉罕家族众先祖的‘学徒’，这极大地加速了你的魔药消化。”
    发现了这一点后，罗杰一时间有些恍惚。
    先前他还在想自己是亚伯拉罕家族家主的事情，没想到后脚班迪特就真的受到了祖辈的“灌顶”？
    难不成亚伯拉罕家族的正统传人是一只虎斑猫？
    他在心中腹诽了一番，然后又和班迪特确认了一些细节，这才笃定了这只猫应该就是消化了“学徒”魔药。
    “你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下午我会帮你晋升到序列8‘戏法大师’。”
    听到这个消息后，班迪特颇为兴奋地在楼下跑了好几个来回，甚至惊动得克莱恩都出来观看情况。
    “怎么回事？班迪特怎么了？”
    “愚者”先生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是消化了魔药，心情过于激动。”
    罗杰撇了撇嘴，但在内心里却暗自道：
    “嗯，它在成为您眷者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点点……”
    给班迪特安排了简单的晚餐和水后，克莱恩再次出门前往“勇敢者酒吧”试图碰碰运气。
    而罗杰则发动了“旅行家骰子”回去了廷根市，准备完成今晚的工作。
    按照他的预计，自身的“歌手”魔药距离消化完毕已经不太远了。
    到时候罗杰就不用继续再每周卖唱三次，这样的话他也可以趁着夜里做更多的事情。
    ……
    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勇敢者”酒吧。
    克莱恩再次通过购买一杯啤酒的方式找到了这里的接头人卡斯帕斯，在收取了两镑的额外费用后，后者也终于是答应克莱恩带他再次去一个非凡者聚会碰碰运气。
    他和牌友们招呼了一声，便一瘸一拐地带着克莱恩来到了后街的一处黑灯瞎火的房屋前、给了他一张隐藏自身身份的面具。
    不得不说，贝克兰德的地下非凡者聚会真是什么人都有，不仅有“药师”途径的非凡者，还有疑似永恒烈阳教会的非凡者，甚至还有兜售能让人听到污秽之语符咒的家伙存在。
    然而克莱恩却对这件符咒发生了兴趣，最终付出了400磅的费用，从那位代号为“黑蛇”的非凡者手里买到了那个符咒。
    但此行他仍然没有成功雇佣到保镖，这让克莱恩有一些失望，但至少有所收获，这也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第二天下午，高尔街。
    a先生准时抵达了六角楼、来到了先前克斯玛经常使用的那间“图书馆”内。
    而罗杰早已经等在了这里，他对a先生笑了笑，而后便开始诉说今日的来意。
    第二更。
    (本章完)

 第106章 “戏法大师”魔药

    第106章 “戏法大师”魔药
    “b，我听‘幽暗圣者’阁下说你找我有事？”
    见到罗杰，a先生和善开口问道。
    今日他并没有戴面具，罗杰也因此见到了他那张比绝大多数女性还要美丽的面孔。
    “真好看啊……比c还好看。”
    罗杰看得眼睛有些发直，虽然他早就知道a先生的颜值即便在整个诡秘世界中都排的上号，但今日见到真人，还是难免有些恍惚。
    之前二人在杀害齐林格斯的行动上合作得还算顺利，也因此建立起了不错的私交。
    “对，我听别人说你要去刺杀因蒂斯共和国驻鲁恩王国的大使贝克朗·让·马丹？”
    罗杰面不改色地说道。
    这话一出，a先生那双漂亮的瞳孔微微一缩，他非常谨慎地问道：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这种涉及到刺杀别国公职人员的事情颇为敏感，此时a先生从罗杰口中听到，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或者就是有人要设局除掉a先生。
    因此也由不得他不紧张。
    “是这样的，发布刺杀任务的是我的一位朋友，他与贝克朗有利益上的冲突……而这委托中也有我的一份。”
    罗杰微笑道，顺手牵羊般就将自己与奥黛丽这位幕后主使扯上了关系。
    “你？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a先生有些奇怪地追问。
    “不瞒你说，贝克朗的一位手下撞见了我在街头杀人，他因此上门勒索我，被我干掉。”
    罗杰的表情有些烦闷：“在那之后我的住宅中疑似出现了‘秘偶’的影子，他们似乎是在监视我。”
    “所以你不愿意自己出手，怕对方的眼线提前发现你的异动？”
    a先生点了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又问道：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很简单，贝克朗那边有我想要的一件东西，等你刺杀贝克朗的时候我会提前潜入他的宅邸，取走那件东西。”
    罗杰随口瞎诌道：
    “当然，我也不会拖你的后腿，因为我已经是主的‘隐修士’了。”
    说罢，他主动地没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而后又迈步而出，作为自身能力的展示。
    a先生听到这里，终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祝贺你，b，这说明你的虔诚得到了主的认可。”
    他放下了戒备：“没有问题，等我出手前会提前通过你的信使通知你。”
    二人达成契约后，罗杰便折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开始为班迪特制备“戏法大师”魔药。
    克莱恩也在旁边观看了全程，罗杰看出了他眼中的好奇，主动开口为他讲解了‘学徒’途径的核心能力，然后又补充道：
    “你可能不知道，‘学徒’途径是你所在‘占卜家’途径的相邻途径，可以在高序列互相跳转。
    “当然，同样与他们属于相邻途径的还有‘偷盗者’途径。”
    克莱恩听到罗杰的话，在心中暗道：
    “果然……跟我之前想的一样。”
    他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那么，假设我在高序列做了途径跳转，我会完全转变为另一个途径的非凡者，还是会发生能力的融合？”“是后一种情况，你的原本能力会得到保留，而后会在新能力的基础上发生融合性的改变。”
    罗杰解释道：
    “实际上，这也是跳转途径的优势之一。”
    “之一？还有别的什么优势？”克莱恩发现了罗杰语句里的关键词。
    “还有很多，比如说能够帮助非凡者走通一些原本走不通的路，或者从比较危险的途径跳转到相对安全的相邻途径。”
    见烧杯内的液面已经出现了翻滚，罗杰开始往里面依次加入鹅耳枥制作的精油5毫升、线球草粉末10克，以及盛开的红栗一朵。
    这些都是“戏法大师”的辅助材料，由罗杰提前从家族驻地中取出。
    类似这样的‘学徒’途径低序列材料在他这里都是量大管饱，足足够制备出5份以上的“戏法大师”魔药。
    当然，如果用光了也没有关系，这些材料从市场上不难买到，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回一趟家族驻地去取。
    “比如说，‘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那些非凡者大多都是‘通识者’途径。
    “但是由于‘通识者’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已经归了那位真神所有，所以若本途径的非凡者想要晋升到序列2以上，就可以选择跳转到相邻的‘窥秘人’途径。
    “还有，比如说，极光会的非凡者大部分都是‘秘祈人’途径，他们会在序列8‘倾听者’时期开始经常性地听到‘真实造物主’的呓语……这会导致难以预测的后果。
    “所以某些‘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会在抵达到序列5的时候，开始寻求跳转到相邻的‘歌颂者’、‘水手’、‘观众’、‘阅读者’途径之上，以此来弱化真实造物主的影响。”
    罗杰非常清楚克莱恩很关注知识双途径和全知全能五途径的信息，所以很“贴心”地拿这两个例子来举例。
    “原来如此……”
    “愚者”先生只感觉到自己的见解又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心中的疑惑也扫除了不少。
    “对了，罗杰，你是哪一条途径的？”
    克莱恩终于问出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呃，我所在的途径比较特殊，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它的名称。
    “你只需要知道，我这条途径与音乐有关系……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在酒吧卖唱吗，其实就是为了扮演方面的考虑。”
    罗杰一边将食灵者的胃袋和20毫升深海枪鱼的血液加入烧杯之中，一边答道。
    “原来是这样。”
    克莱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罗杰能够入选歌剧团。
    原来都是非凡能力的功劳！
    “好了，班迪特，你的‘戏法大师’魔药。
    “快点把它吃掉，否则它会变成非凡物品。”
    罗杰将烧杯中的粘稠果冻状事物倒入了一个干净的猫饭碗里，班迪特上去轻轻闻了两下，便神色有些痛苦地吃了起来。
    确定它将最后一丝魔药吞咽光后，罗杰和克莱恩俱是紧张地看向它。
    “闭上眼睛，用我教过你的方式来进行冥想。”
    罗杰循序善诱般引导起了地上头晕目眩的虎斑猫。
    第三更。
    (本章完)

 第107章 罗杰的斩获（本章4000）

    第107章 罗杰的斩获（本章4000）
    眼见班迪特已经开始出现了躁狂和失控的倾向，罗杰再次开口提醒起它。
    “你先想象你的猫饭盆，用这种方式来强化自身对于视觉效果的掌控力……”
    罗杰并没有第一时间让班迪特尝试想象虚幻的事物，而是用猫饭盆这一在它心灵中铭刻最深的事物作为引导、帮助其强化对精神力的控制能力，从而收束住外溢而出的魔药力量。
    先开始罗杰捡到它的时候，也是借助了占卜的指引，某种意义上来讲班迪特和苏茜一样是一只有“资质”的动物，也正是因为这样它成功度过了晋升序列9的关卡。
    但这并不代表它之后可以凭借自身的这种特殊体质一帆风顺地走下去，罗杰必须让它真正掌握冥想技巧，这样它才能成为一只有自保能力的“非凡猫”。
    果然，一听到猫饭盆，班迪特全身的躁狂倾向明显减弱了很多。
    随着它逐渐平静了下来，克莱恩再次开口补充道：
    “感觉好点了吧？现在你可以开始将脑袋放空，想象一件世界上不存在的物品、替换掉原本的猫饭盆。
    “一定要遵循这个规则，只有这样你才能与自我和宇宙的‘无限性’相合一，获得只有自身才能体悟的知识……这在神秘学方面叫做‘密契经验’。”
    克莱恩教导着班迪特老尼尔曾经教导过他的一切，不知不觉鼻子有些发酸。
    “也不知道老尼尔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从莎莉丝特那件事中释怀了？”
    “没事，没事，无论如何，能活下来就好……”
    想到这里，他也是露出了一个神情复杂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班迪特彻底变得平静了下来。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罗杰和克莱恩俱是从这虎斑猫的嘴边看到了流淌而下的口水……
    “怎么样了？”罗杰没忍住开口问道。
    “喵，喵？”
    班迪特这才惊醒，他看了看一脸关切的罗杰和克莱恩，这才道：
    “我觉得可以了。”
    “话说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还在流口水？”克莱恩也非常好奇地追问道。
    “啊，我想象出了一条像蒸汽列车那么大的鱼，我……”
    班迪特说到这里，再次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啪！”
    “啪！”
    罗杰与克莱恩同时一拍脑门。
    他们这才想起来今天中午以后还没给班迪特喂过饭……
    无论如何，班迪特已经成功地晋升了“戏法大师”。
    “试试看你的能力，注意收着点力道。”
    罗杰再次开口引导起虎斑猫，然后拉着克莱恩往远退了一些。
    “好。”
    虎斑猫点了点头。
    下一刻，它自己脚底打滑，摔倒了……
    “戏法大师的‘打滑’……”
    罗杰嘴角抽搐，对着一脸懵逼的克莱恩解释道。
    这还没完，只见着虎斑猫起身、开始在明斯克街15号的起居室制造出大量的“戏法”。
    一会儿又是刮风，一会儿又是烧着了自己的胡子，还有一次它甚至在雾气中制造了电击，吓得克莱恩立刻使用“小丑”的敏捷带着罗杰躲开。
    过了好一会儿，被火燎掉了半边胡子、尾巴上挂着冰碴子的班迪特终于是适应了自身新获得的能力，一身疲惫地原地卧倒睡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克莱恩试探着搞了一些温热的猫饭送到它嘴边，后者这才起身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眼见班迪特没事，克莱恩与罗杰都松了口气。
    “之后这家伙的扮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上街去变戏法吧？”
    克莱恩有些发愁地开口。
    “也许可以，等你成为了‘魔术师’，就让它跟你一起上街卖艺呗？”
    罗杰调侃起了克莱恩，搞得后者翻了个白眼。
    经过先前夏洛特·格林这位“密修会”成员的袭击、再加上罗杰就此事件的后续讲解，克莱恩已经确定了“魔术师”是“占卜家”途径的序列7。
    至于后面的序列魔药名称，罗杰并没有告诉克莱恩。
    因为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一位姓罗的大师上门来为伟大的“愚者”先生奉上后续至序列5的所有“占卜家”途径魔药配方作为贡品……
    ……
    一天后，克莱恩终于得到了“活尸”马里奇的主动联络，对方声称自己有一位朋友愿意做克莱恩的保镖，为期三天。
    他果断同意了这次合作，并且付出了1000金镑的费用作为报酬。
    经过购买“污秽之语”符咒和保镖委托的开支，克莱恩从罗杰那得到的5000金镑立刻缩水到了3000多金镑，这让克莱恩感到一阵肉疼。
    “钱还可以再赚，但是命没了就真没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克莱恩见到了那位保镖……在自家的镜子里。
    她是一位头发淡金、眼眸蔚蓝、皮肤白皙的美丽女士。
    这位女士穿着黑色的宫廷风格长裙、戴着小巧的黑色软帽，恭敬地对着克莱恩行了一礼。
    如果罗杰在此处，一定能一眼就认出这位女士是来自玫瑰学派“节制派”的莎伦女士！
    然而如此诡异的能力却让克莱恩感觉到莫名的安全——尤其是在他自己的危险预感已经近乎达到顶峰的时候。
    就在莎伦接下克莱恩的保镖委托后，伊恩·莱特再次找上了他，说出了自己遭到贝克朗大使追杀的真实原因。
    而这原因让克莱恩感到非常震惊。
    原来是因为伊恩无意间发现了大发明家图兰尼·冯·赫尔莫修因关于第三代差分机的手稿！
    差分机是一种可以用于机械方面的计算装置，属于蒸汽时代的工业皇冠上的明珠之一，与此有关的知识是重要的战略资源。所以这理所应当地引起了因蒂斯共和国情报部门的兴趣，他们希望得到这份宝贵的手稿！
    最后伊恩·莱特将三代差分机手稿的下落告诉了鲁恩的军情九处，并利用他们和兹曼格党的战斗才保住了性命。
    这个消息让克莱恩感觉到更加紧张，因为他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牵扯到了军情九处这种级别的机构。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外国的情报组织也就算了，牵扯上鲁恩本国的官方机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最终贝克朗被抓获、供出了克莱恩是非凡者的事情，那么值夜者很有可能上门，到时候克莱恩这位“死而复生”的前值夜者绝对会被抓到裁判所。
    当然，凭借罗杰的实力，完全可以救下克莱恩。
    但是克莱恩并不希望罗杰与政府为敌，他也并不认为罗杰可以斗得过贝克兰德的顶层官方力量。
    最好的情况就是逃跑，但是这毫无疑问会让克莱恩被通缉、日后寸步难行。
    总不能一直戴着罗杰的那张面具生活吧？
    所以贝克朗必须被除掉，如此一来就不会再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在克莱恩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接到了“正义”小姐通过仪式魔法的汇报。
    克莱恩随后得知了贝克朗大使是一位“猎人”途径序列6的“阴谋家”，还得知了极光会的a先生接下了“正义”小姐价值1万金镑的刺杀委托。
    “愚者”先生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欣慰。
    他没忘了交代一番让“正义”小姐注意安全，旋即又提出了自己的“眷者”需要1000金镑的活动经费，并且表示这可以作为奥黛丽在塔罗会所欠债务的冲抵。
    “正义”小姐自然是没什么犹豫地就答应下来，对她来说能够用钱来解决的事情，总好过在非凡者的层面去进行偿还。
    那不仅非常危险，而且还不能保障结果。
    只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那超过4万金镑的收益就已经去了大半。
    再次得到了1000金镑补充的克莱恩感觉自己的金钱焦虑减轻了一点，同时他也莫名有了一种自己是欺骗无知少女的邪教教主的负罪感……
    “或许我除了侦探工作，还应该想点别的挣钱方法……比如说加大给雷帕德那自行车项目的投资？
    “但是这似乎又有一些风险……”
    克莱恩不禁陷入了沉思。
    ……
    当天晚上。
    贝克兰德西区，因蒂斯大使馆。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内，一场舞会正在上演，而主持者正是贝克朗·让·马丹。
    这位因蒂斯的情报头子经常会用这样的舞会来策反鲁恩王国的企业家和上流人士、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洗脑，顺便宣传因蒂斯共和国的优越之处。
    因为第三代差分机手稿的事情，贝克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但好在是获得了明确的线索。
    为此贝克朗专门派出了一位名叫罗萨戈的序列5非凡者、让后者在将手稿转交给接头的线人后，顺手干掉那位胆敢保护伊恩·莱特、还杀死了自己得力助手默尔索的小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贝克朗忽然注意到了一位美丽的、穿着深红色长裙的小姐。
    贝克朗立刻被吸引，他走上前去和这位名叫艾琳的女子交谈、还主动邀请对方跳舞。
    很快，二人的肢体接触变得愈发频繁，贝克朗旋即开口邀请对方去自己的房间品尝1286年的奥尔米尔葡萄酒。
    对方没什么犹豫地就同意了下来、跟着他一起去到了卧室。
    ……
    卧室外、贝克朗特意熄灭了煤气灯光的起居室内，利用“流浪者假面”易容过的罗杰迈步而出。
    此刻他的脸已经变为了因蒂斯大使馆的一位一等武官——这也是一位情报人员，考虑到已经暴露在军情九处视野中的贝克朗不日将返回因蒂斯共和国，他将很快接手贝克朗的工作。
    罗杰自然是顺手干掉了他，换上了他的衣服。
    这一方面是为克莱恩提供进一步的身份掩护，同时也是出于一个普通市民的责任心。
    罗杰坐在沙发上，一边端着瓶子品尝着贝克朗的1286年奥尔米尔葡萄酒，一边注视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卧室门扉。
    就在几分钟之前，伪装成女人的a先生将贝克朗骗进了房间，而此时此刻罗杰正在等他完成奥黛丽·霍尔的委托。
    很快，卧室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火焰燃烧的声音、血肉的爆炸声、恶魔扇动翅膀的声音。
    由于a先生放牧的某位“黑皇帝”途径序列6“腐化男爵”的能力，贝克朗“不希望他人打扰自己好事”的意愿被放大和扭曲，所以在套房以外的人并不会听到打斗和呼喊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里已经与外界产生了规则上的隔绝！
    罗杰听到此处，开始放心地利用“解密者眼镜”赋予的洞察力在贝克朗的起居室内寻找起可能存放有非凡物品的地方！
    很快，他循着蛛丝马迹，在一张油画后发现了一个被特殊加密锁具封锁起来的金属柜。
    “这里面有可以安全取用的、有价值的物品。”
    罗杰抛出了硬币，得到了代表“正面”的国王头像。
    这让他放心地戴上“本杰明的手套”，将手伸了进去。
    “这是什么？”
    罗杰在第一次尝试中摸到了一个方形的物品，他心中微微一动，将其拉了出来。
    那是满满一沓被封装起来的钞票，罗杰粗略地看了一眼，里面不仅有金镑，似乎还有500和1000面值的费尔金纸币。
    费尔金是因蒂斯共和国通用的货币，罗杰没有仔细去看，直接一把将那些钞票装进了自己的随身背包。
    在第二次尝试中，罗杰摸到了一件金属物品。
    他皱了皱眉，将其取出，发现是一把银光流转的左轮手枪。
    仅仅从那怪异的光芒来看，这就不是普通的左轮手枪，肯定是一件非凡物品。
    但此时的罗杰已经来不及确认其用途，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贝克朗卧室中传来的、重剑劈下的声音！
    这是a先生通过“记录官”能力复制的“幽暗圣者”克斯玛展示给他的“黑骑士”能力！
    出了这样的声音，就代表贝克朗已经死亡！
    罗杰明显感觉到贝克朗扭曲的意愿造成的屏蔽效果开始极速崩溃。
    趁着屏障还未完全消除，罗杰再次利用“本杰明手套”伸到保险柜里摸了一把。
    这一次，他摸出了一枚暗红色的胸针。
    终于，贝克朗死亡引起的爆炸声传播到了外面，罗杰立刻听到了有大量的脚步声从外面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靠近了过来。
    这脚步声给罗杰了极强的危险预感，他甚至没有顾得上占卜，就抛出了“旅行家骰子”！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08章 倒霉的罗大师

    第108章 倒霉的罗大师
    一阵虚幻的感觉过后，一片灰白的世界出现在了罗杰眼前。
    罗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虚无”面朝上的骰子，确定了这里正是灵界。
    比起上一次罗杰到来的时候，这一次灵界飘起了大范围的白雾，使得周围能见度变得极差、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好在罗杰成功通过地上的那细碎的白骨，分辨出这里和上次自己来到的地方大致属于同一片区域。
    “行运下降了……而且是不可控制的那种持续下降。”
    罗杰皱起了眉头，他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运势的变化。
    这非常不寻常。
    因为罗杰出发前已经占卜过星象，确定今天自己受到吉星的影响较大，而眼下的情况明显不符合他的认知。
    “难道是我受到了刚才取得的两件神奇物品之一的影响？”
    罗杰心中一动，凭借着直觉，他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那把银色手枪。
    当他将那把手枪握在手里的一瞬间，罗杰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受到了更强的扭曲，行运下降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了不少。
    “能影响命运，这难不成是‘怪物’途径的物品？”
    罗杰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让他纠结起来。
    按照眼下这情况，如果他再次使用“旅行家骰子”，有极大的概率会再次摇到“虚无”的那一面。
    那很可能会让他遇到危险，甚至不排除会令罗杰永远迷失在灵界中。
    “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生物能让我把厄运交换出去……这样有点难办啊。”
    罗杰也想到将左轮手枪丢掉，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这并非理性的做法。
    因为“命运之轮”途径的神奇物品几乎都掌握在“生命学派”的手中，在外面能遇到一件实属难得。
    它的负面影响大，很可能说明其正面作用也很大。
    “难不成是是要将其击发才能触发效果？”
    罗杰将左轮手枪的弹巢拉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颗子弹都没有。
    他又合上弹巢、试着开了两枪，果不其然也没有任何作用。
    “看来空发是不行的……”
    正在罗杰思考间，他再次听到了之前听到的那古怪的嘶鸣声。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那嘶鸣声距离他更加近、压迫感更强。
    模模糊糊之间，罗杰甚至感觉到那声音中有很强的迷惑性、让他产生了极强的靠近的冲动。
    他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这才回归了清醒。
    “能够造成幻觉吸引猎物靠近的能力吗？……有点像深海里的鮟鱇鱼。”
    罗杰非常惊讶这种幻觉竟然能够穿透犹格·索托斯的污染，说明它并非是一种污染，而是能够直接触发人内在的某些原始冲动。
    “此地不宜久留。”
    罗杰默默念叨了一句，再次觉察到灵界之危险的他当机立断、开启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明斯克街15号的一楼客厅。
    这样的“高级传送”罗杰之前也用过，原理就是在自身的“环”的片段中选取了自身今早离开家前的时空间信息，直接将自己移动到了对应的坐标。
    这比起“旅行家骰子”的传送明显强大不少，但是毕竟代价太过高昂，只能在开启“万物归一者”能力的时候才能使用，在一般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
    若不是因为那古怪的左轮手枪，他也不至于除此下策。
    然而当罗杰刚刚站定，他就听到了克莱恩的一声惊呼。“罗杰！！”
    “啊？”
    罗杰下意识转头搭话，下一刻却看到了一张通体铁黑色、有着诸多象征符号和邪异纹的符咒落在了自己身上。
    “？？？”
    还没等罗杰反应，那符咒骤然融化！
    其中立刻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呓语声。
    那是“真实造物主”的呓语声！
    可以听出祂的状态比起之前更好了一点，然而这位“秘祈人”途径序列0的真神刚刚逼叨逼了两句，就再次沉寂了下去，就像刚刚冒出头就被铁锤击中了脑壳的地鼠。
    “大闹钟格赫罗斯”！
    “真实造物主”一直在避免和罗杰讲话，却没想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歪打正着就又挨了一闷棍。
    祂“出道”这么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事实上，也不能怪他，当下罗杰的运势正处在下降期，所以刚刚传送就被“污秽之语”符咒击中，这非常合理。
    只不过“真实造物主”似乎运气也不算太好就是了……
    “对了，污秽之语符咒？”
    罗杰意识到什么，他立刻转过头，果然发现了倒在地上抽搐的罗萨戈。
    而同样露出痛苦神色的还有克莱恩和一旁的莎伦。
    虽然“真实造物主”的呓语只是爆发了一瞬，但仍然波及到了罗杰身旁的三人！
    罗杰立刻使用了“精神增压”，借助自己身上还没有消退的“万物归一者”力量对爆鸣进行了增幅、成功驱逐了现场所有人所受的精神污染。
    罗萨戈的头痛陡然消失，他回过神来，作势就想跑。
    但罗杰想也不想，直接将自己的厄运交换给了这位“秘偶大师”！
    后者随即一脚踩在了地上的一块没有擦干净的油渍上、莫名其妙地滑了一跤！
    一位序列5层次的“小丑”，滑了一跤？
    罗大师自己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与此同时，他的全身开始麻痹，变得僵硬、动弹不得。
    一旁的莎伦迈步而出，她的眼神闪烁、倒映出了大量死灵生物的身影。
    此刻正是她使用了“怨灵之缠”，短暂地控制住了罗萨戈。
    罗杰没有选择在莎伦面前进一步展示“万物归一者”的能力，而是很合事宜地利用“搅屎棍”能力，干扰起罗萨戈的思绪。
    虽然序列7对于序列5的干扰只能持续片刻，但是这也足以打断他使用“纸人替身”的思维连贯性了。
    “砰！砰！砰！”
    随着克莱恩发疯般连开数枪，罗萨戈的厄运终于戛然而止。
    因为，他死了。
    罗杰看了一眼莎伦，对着这位面容颇为精致的女士微微点头。
    后者顿时露出了防备的神色，但看到克莱恩对罗杰没有敌意后，她也冲着罗杰微微点头、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
    罗杰一脸嫌弃地将那左轮手枪扔回到自己的工作间，这才重新回到了客厅里。
    “你怎么回事？没事吧？”
    克莱恩关切地开口问道，他很担心刚才“真实造物主”的污秽之语污染到了罗杰。
    “没事，某种意义上，我是祂的神子。”
    罗杰笑了一声，旋即指了指地上的罗萨戈尸体：
    “还不赶紧通灵？愣着干什么？”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09章 连号的费尔金（感谢明故宫冬瓜打赏起点币）

    第109章 连号的费尔金（感谢明故宫冬瓜打赏起点币）
    罗杰说完这句话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拎出那瓶从贝克朗大使套房中顺来的名贵葡萄酒，向着厨房走去、准备给克莱恩腾出一片安静的通灵场所。
    “咳、咳！”
    然而当他刚刚进入厨房，就发现这里雾气弥漫。
    “克莱恩在煮什么？”
    这是罗杰的第一反应，但很快他却发现不太对。
    “……”
    罗杰弯下腰、侧过身体，果然在橱柜后发现了瑟瑟发抖的班迪特。
    “你搞出来这么多雾气干什么？”罗杰皱着眉头。
    “刚才外面来坏人了。”
    眼见罗杰回来，虎斑猫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它舔了舔爪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别人打架你不帮忙，在这里掩耳盗铃？”
    罗杰不禁在心中吐槽道，但旋即他又反应过来班迪特只是一只刚刚晋升序列8的猫，不去参与序列5级别的战斗其实也是变相减少了麻烦。
    “这就是苟三家的特性？”
    他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品了起来。
    有罗杰镇场，克莱恩也不担心在自己通灵的时候保镖小姐会对自己不利……虽然那位女士似乎也非常自觉，主动地避开了通灵的现场。
    克莱恩快速布置了仪式、自己召唤自己，化为了特殊的灵体。
    而后他携带着阿兹克先生的铜哨、裹挟着罗萨戈残存的灵性，带着他去到了灰雾之上。
    在灰雾之上，他的通灵能力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克莱恩迅速具现化出需要用到的遗失物品和祭台，而后顷刻之间便利用自身的权限进入了通灵状态。
    “‘占卜家’途径的魔药配方……”
    随着克莱恩指出占卜的标的物，“占卜家”和“小丑”的配方相继显现在了克莱恩面前。
    “有戏！”
    克莱恩按捺住了激动，他看着罗萨戈的一幕幕记忆，直到“魔术师”的魔药配方浮现而出。
    之后便是“无面人”。
    “无面人，这难道是对应着罗杰那张‘流浪者假面’？”
    克莱恩心思电转，又看向了最后一份魔药配方。
    “秘偶大师……以及晋升仪式？
    “需要在美人鱼的歌声中喝下魔药？”
    克莱恩立刻想起了罗杰先前委托“倒吊人”去找的“海妖歌者的眼泪”。
    “应该是同一种生物……不过这晋升仪式需要我直面美人鱼，难不成我之后还要出海一趟？”
    到了此处，克莱恩的灵性已经不再足以支撑通灵仪式，他感觉到一阵头痛。
    快速地解除了通灵仪式后，克莱恩回到了现实之中、搜刮起罗萨戈的遗物。
    那些遗物中有十几镑的现金、一些精油和草药粉末，两个用来替身的纸人以及一张奇怪的、绘制着太阳和长方形的橘黄色纸张。
    此时莎伦也再次出现，按照她的说法，那张纸是“公证人”对应的神奇物品。
    而在此之后，罗萨戈的身上又出现了一只全黑的、没有瞳孔的眼球。
    “……秘偶大师的非凡特性？”
    克莱恩心头狂跳，看了一眼莎伦，将那非凡特性装进了一个铁质卷烟盒里。
    因为罗杰刚才利用那爆鸣音波驱散了罗萨戈所受到的精神污染，所以这份非凡特性还是干净的！
    他并不担心对方会出手抢夺……因为自己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疑似是半神的室友正在厨房里守着。
    “对了，尸体怎么办？”
    克莱恩正在思考要不要让罗杰将这尸体送去灵界，却听到保镖小姐主动开口道：
    “我来处理。”旋即她趴在伪装成警察的罗萨戈身上、身形与对方融为了一体。
    很快，在克莱恩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罗萨戈再次站起、将警帽戴在了自己头上、盖住了那脑浆横流的位置。
    这……是什么能力？
    克莱恩看得两眼发直，这古怪的能力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
    “‘囚犯’途径的序列5‘怨魂’？你是玫瑰学派的人？”
    就像是听出了克莱恩的心声，罗杰的声音适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听到这句话，“罗萨戈”立刻抬头看向了罗杰。
    “你是谁？”
    莎伦开口问道，她没想到这位青年能认出自己所在的途径序列、甚至能说出自己的组织归属。
    “第四纪某个衰落家族的残党而已。”
    罗杰自嘲了一句，他口中的衰落家族自然指的是亚伯拉罕。
    “……”
    莎伦没做什么表示，转身操控着罗萨戈的尸体远去。
    “记得顺便找一找罗萨戈原本的衣物！”
    克莱恩没忘了叮嘱道，这是为了防止军情九处顺着线索找到自己。
    “我知道。”
    莎伦点了点头，她是一位专业的保镖，自然会帮雇主解决所有的后患。
    在莎伦女士离开后，克莱恩这才看向了罗杰：
    “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除暴安良。”
    罗杰笑了笑，他并没有多说，也不想让克莱恩知道自己参与到了刺杀贝克朗的行动中。
    他帮着克莱恩处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然后便表示自己需要休息、带着班迪特上楼去了。
    罗杰回到房间里的第一件事就清点起了今天收获的现金。
    “总值4万的连号费尔金……还有2000张不连号的金镑？”
    罗杰换算了下，这些钱的总价值大约有3000多金镑。
    “比我想的少一点，但是既然是白拿，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至于金镑为什么不连号，他猜测可能是间谍的防范措施。
    但相对地，如果罗杰要将那些费尔金换算成金镑，也需要找到特殊的渠道，否则很可能被兹曼格党追查到线索。
    不管怎样，罗杰再次获得了一大笔资金的补充，这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接下来就是那枚胸针。
    此时罗杰终于有时间仔细端详起它，发现这胸针的正面形态是一个暗红色的十字型，后面则是钢铁材质的基底。
    “有点像铁血十字会的某种信物……难不成又是‘猎人’途径的东西？”
    他试着将那胸针带到胸前、然后将灵性灌输了进去。
    片刻后，罗杰的眼睛变为了铁黑色，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克制的狂暴自他的内心涌现。
    努力压制住那狂暴的冲动，罗杰开始感受起自己获得的能力。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10章 可怕的手枪

    第110章 可怕的手枪
    “灵性变得更加强大，思维和生命力也有所加强……”
    旋即他又看向了一旁的班迪特，惊讶地发现这只猫的“弱点”以一种极为抽象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只要罗杰愿意，他能在一瞬间以极为精准的方式将它终结。
    最关键的是……罗杰似乎真的有这种冲动。
    班迪特似乎是觉察到了罗杰的异常，全身一个激灵、看向了罗杰。
    “你干嘛？”
    它的话让罗杰回过神来，赶忙摘掉了那胸针。
    到了这时，先前罗杰心中那股控制不住的杀戮冲动和怒意才停止了增长、转而消退了下去。
    “……这应该是‘收割者’非凡特性对应的神奇物品？”
    罗杰做出了判断。
    这枚胸针可以让他获得“收割者”的“弱点侦查”、“收割”和“精准”等能力，但副作用却是会不受控制地产生征服和杀戮的欲望。
    这也决定了罗杰在没有其它非凡物品辅助的情况下，不能携带这枚胸针太久……如果只是短时间佩戴的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可以提升战斗力和战斗效率，减少精神力和灵性消耗的辅助物。
    “接下来就是那古怪的左轮手枪了……”
    说实话，罗杰对再次接触那东西产生了极强的畏难情绪。
    因为先前他已经发现，只要持有银色左轮手枪越久，他的运势下滑就越为厉害。
    但好在，当他将其隔离在自己的工作间后，这种运势扰动就消失了。
    “这样吧，每次实验一分钟，时间一到超过就立即脱离。
    “大不了多来几次，迟早可以把它的规律搞清楚。”
    罗杰在心下确认了一会儿，最终认定这个方法可行。
    他来到走廊、深吸一口气，打开工作间的门、而后迈步进去。
    “果不其然，行运开始再次下滑了……”
    时间宝贵，罗杰赶忙将那银色左轮手枪拿起、打开弹巢，而后将一枚同口径的子弹装填了进去。
    这是他要做的第一个尝试，那就是击发！
    说来也奇怪，当那一枚子弹刚刚入膛，罗杰感到自己的行运衰退速度就立刻减缓了不少！
    “难道说？”
    他将第二枚子弹塞了进去，果不其然，行运衰退的速度再一次减缓。
    罗杰手下不停，“咔咔咔”地将六发子弹的弹巢全部装满。
    果不其然，他的行运恢复了正常。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但又感到有些头疼。
    一把装满子弹就不会影响运气，不装填满子弹就会招来霉运的左轮手枪。
    “有点儿意思……不过这特么有啥用啊？”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鸡肋玩意的话，罗杰甚至还不如带一把普通的手枪来得保险。
    “嗯，可以进行一下射击实验。”
    罗杰在身上装了足足二十多发子弹，而后出门拦下一辆出租马车、让它载着自己去了贝克兰德桥区域。
    比起希尔斯顿区和乔伍德区，这里的治安可以算得上极差，基本上可以看做是贝克兰德“地下世界”的主要入口之一。
    相对地，这里平时也不太会有警察光顾，所以罗杰可以在这里尽情地“试验军火”。
    他在黑暗的后街绕了半天，来到了一处大约有50米深的小巷口。
    罗杰向小巷的尽头望去，发现那里有一个金属垃圾桶，但明显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他戴上“解密者眼镜”辅助思考，而后拔出怀里的银色左轮手枪，不是太认真地瞄准了那金属垃圾桶盖的提手。
    深吸一口气，罗杰扣动扳机。
    “砰！”
    “当！”
    那垃圾桶盖提手被精准地击中，桶盖立刻向后倒飞了出去。
    “嗯，基本可以确定，这子弹带有必中效果。”
    罗杰的枪法本来就不如克莱恩，他刚才只是吊儿郎当地一瞄，就击中了垃圾桶盖。
    在那发子弹射出的一瞬间，罗杰的行运又开始了缓慢下滑。
    他不敢耽搁，再次连射五枪，这五发子弹都越过50米的距离，分别精准地击中了他想要的目标。
    这与“收割者”的精准有很大的不同，基本上可以看做是通过透支个人的运气，换来射击方面的好运。
    换句话说，只要弹巢没有被子弹塞满，那六个孔洞就会转而开始吞食起手枪持有者的运气。
    “赶紧装填子弹，不然运气又要没了。”
    罗杰立刻将一枚子弹装填进了弹巢内，但就在子弹入巢的一刻，他的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不成……”
    他将那一枚子弹推得偏离了击发位置，右手有些颤抖地将子弹瞄准了自己小臂边缘的表皮。
    “咔！”
    罗杰扣动了扳机。
    子弹理所应当地没有被击发。
    然而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因为在击锤弹出以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运气上升了极少的一点点！
    虽然程度可以忽略，但是那增长在罗杰“行运洞察”的感知中，却实实在在地存在。
    罗杰赶忙又填入了一枚子弹，用同样的方式射击自己的小臂。
    “两发子弹带来的增益变多了一点……”
    发现这点以后，罗杰将弹巢转了一下、让其停在了一个未知的位置。
    他用枪口瞄准了自己头顶耸起的发梢，然后开了一枪。
    似乎是概率原因，也似乎是受到增长后运气的加持，这一次仍然没有成功击发子弹。
    然而罗杰却感受到了比起先前一次尝试中不算太少的运气增长！
    “原来如此……”
    罗杰心头狂跳，此时他已经知道这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了！
    他连忙将子弹填满，将击发保险归位，重新揣入怀中。
    简单来说，这东西除了能够发出“精准射击”外，还是一把“赌命手枪”。
    也即是说，罗杰可以自己对自己开枪，用受伤乃至死亡的风险换取短期内的运气增长。
    通过射击自身的要害部位、转动弹巢增加不确定性，以及增加子弹的数量，都可以让这种运气增长出现几何倍数的放大。
    罗杰甚至相信，如果他瞄准自己的头部、然后用五发子弹“开盲盒”而且幸存下来的话，他所获得的运气增长足以让他将自己脑中能想到的一切小概率事件变为现实！
    至于用六发子弹直接自杀代表什么，罗杰还没想通，他也自然是不敢去尝试……
    第三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11章 赢家？

    第111章 赢家？
    “这手枪确实具备不少‘命运之轮’途径的特性……”
    罗杰的脑中已经对这手枪的来路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从各方面条件来看，这很像一件序列5“赢家”的非凡特性凝聚而成的神奇物品。
    这手枪如果使用得当，毫无疑问会为他带来好运，但相对地，这也是罗杰迄今为止获得过的副作用危害最大的神奇物品。
    虽然“运势”这种东西说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但却会实实在在地影响一个人的方方面面。
    对位于“审判之星”途径、掌握着命运方面能力权柄的罗杰来说，运势的作用就显得更为突出。
    在成为“歌手”之后，他开始能够极为清晰地意识到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中蕴含的运气效应。
    例如，只要一个人走上街头，就会面临潜在的危险，例如被马车撞死、被高处掉下来的盆砸死，甚至会莫名其妙死在街头帮派的一次火并之中。
    就连待在家里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例如火灾、爆炸甚至是跌倒导致的身体伤害甚至是死亡。
    更有一些脑子不太灵光的倒霉蛋，甚至会在洗澡的时候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
    虽然这些都是比较极端的案例，但是也足以说明厄运的可怕。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大部分时间的运势波动都是在一定的限度内小幅度地上升或者下降。
    例如在路边捡到小额度的钱财、买菜的时候老板心情好赠送了一些边角，或者就是滑一跤、不幸感染了一些小的传染病、遇到了自己反感的人等等。
    这些都是广义上“行运”的范畴，也即是罗杰目前操控和放大的那部分。
    更大一些的运势，例如得到一笔重要的钱财、遇到自己可以共度一生的配偶、生一些比较大的病、重大的人生发展方向选择等等，一般都是长年累月的行为积累演变出来的，属于长线的运势反应。
    但上述二者都充其量只能算“命运之树”的枝叶和大的分叉，而那些人一生中最为关键的运势，例如出生、死亡、三观的巨大改变、足以威胁生命的疾病和灾难等等，则存在较强的必然性，这就是命运中的“树干”。
    然而这件“赌命左轮”却能够如机械降神般，强行让原本波澜不惊的行运中出现更大的运势改变，甚至直接将“分叉”放大为“树干”。
    但好在罗杰拥有一个常人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能够洞察到运势的改变，这让他有机会更加安全地使用这件神奇物品。
    比如除了像先前制裁罗萨戈时那样利用“命运互换”将下行的运势交还给对手，还可以通过安全的“枪击”将原本下行的行运扭转为“上升”，然后再用“行运放大”来进行巩固和强化。
    如此一来罗杰可以在一些情境中扭转自己的颓势，至少可以更加安全地使用“旅行家骰子”，不至于再莫名其妙误入灵界的危险区域。
    但是在更深的层次该如何使用，还需要进一步的尝试和思考，
    “先回家吧。”
    罗杰再次搭乘了一辆出租马车、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的家。
    虽然克莱恩已经睡下，但是罗杰很清楚这家伙现在肯定是满脑子官司。
    他斜靠在沙发上将那瓶顺来的红酒的最后一点倒入酒杯中，看着窗外的红月，一个人静静地喝着。
    隐约间，罗杰看到了在凸肚窗上闪过了一道穿着黑色宫廷长裙的身影。
    随后那身影竟然浮现而出、变得立体，来到了罗杰的身前。
    罗杰笑着对着莎伦倾斜了一下酒杯：“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应该的。”
    莎伦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她既然收了克莱恩3天钱，就理应提供保护。
    “你介意也顺便把我保护一下吗？”
    罗杰眨了眨眼睛，开起了玩笑。“你不需要我的保护。”莎伦平淡开口。
    果然很冷淡……罗杰唇角微微上翘，没有接话。
    “你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人？”莎伦考虑了会儿，再次开口问道。
    “是。”罗杰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他知道莎伦应该是从自己的突然“传送”中猜出了这一点，又因为自己提到了“玫瑰学派”才出来聊上几句。
    对于陌生人，罗杰不会透露自己的来路，但是他非常了解莎伦的背景，也知道这位“怨魂”女士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友非敌。
    “但是又有些不太像……。”
    莎伦秀眉微蹙。
    罗杰知道莎伦应该说的是自己使用的“聒噪者”能力，他笑了笑：
    “某些神奇物品的作用罢了。”
    莎伦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这个说法。
    她不再说话，而是对着罗杰微微行了一礼、退回了黑暗之中，再度成为了背景的一部分。
    罗杰笑着将杯中之物饮尽，将可能作为线索的酒瓶彻底破坏掉，这才转身上楼去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塔索克报》以头版头条报道了因蒂斯大使贝克朗被刺杀、邪神组织“极光会”宣布为此负责的新闻。
    克莱恩看到这报道，终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就意味着，他的身份暴露危机解除了！
    这件事在贝克兰德的各方势力中同样掀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民间的非凡者圈子、政府、贵族和军方都将其当成了讨论的最大热点。
    第二天上午，克莱恩照旧出门去处理一起离婚案件的委托，他要为此收集证据。
    用人话来讲就是，捉煎。
    而罗杰则是再一次前往了德沃克音乐公司排练戏剧。
    他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在不同的曲目之间游刃有余地切换着，获得了其他演员同事的一致好评。
    期间罗杰一直在试图寻找着爱丽丝小姐的身影，这位廷根市出身的歌者之前一直是和自己在同一间排练厅排练，然而今天她却没有出现。
    罗杰在休息期间，甚至还去隔壁的两间排练厅寻找了一番，但是都没有看到爱丽丝小姐的身影。
    此时，他恰巧撞见了一脸愁容的杰克·杰弗里从另一边走来。
    罗杰对着杰弗里打了个招呼，而后关切地问起了后者遇到了什么事。
    “爱丽丝受伤了！”
    杰弗里叹了口气，答道。
    (本章完)

 第112章 初步的信任

    第112章 初步的信任
    “受伤了？”
    罗杰顿时皱起了眉头。
    爱丽丝·伊曼虽然是德沃克音乐公司的一位新生代音乐剧演员，但是却因为自身独特的声线和台风而经常担任一些重要剧目的主演。
    这一次针对王室的表演亦是如此，她至少在两幕中有着核心的地位。
    “是的，她昨天晚上在自家门口的楼梯前摔伤了，据说右手的胳膊出现了骨裂，被邻居送进了医院。
    “这可怎么办，距离表演的日子没剩多久了，现在去找合适的替代演员也是不可能了……”
    杰弗里满脸愁容道。
    “杰弗里先生，您先别急，等会排练结束我先去看看爱丽丝小姐。她住在哪家医院？”
    罗杰安慰了一番杰弗里，然后问道。
    “在医学院医院，距离这里不远，我早上刚从那里回来。”
    杰弗里回答。
    医学院医院是贝克兰德医学院下属的医院，就在希尔斯顿区，距离爱丽丝小姐的家不远。
    “好的。”
    罗杰点了点头，继续回去排练。
    结束了工作后，罗杰去德沃克音乐公司的餐厅打包了一些爱丽丝爱吃的东西，然后又买了一些因蒂斯进口的水果作为礼物。
    他了4便士乘坐地铁、坐了两站抵达了医学院医院，并且在骨科的住院部2号病房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爱丽丝·伊曼。
    “琼斯先生，您怎么来了？”
    正如罗杰所料，爱丽丝见到他有些惊讶，她明显是没料到自己会来。
    “我听杰弗里先生说你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
    “谢谢……”
    爱丽丝愣了愣，然后眼眶有些发红。
    “方便说说怎么回事吗？”
    罗杰看了眼她挂着石膏和绷带的右臂，开口问道。
    “嗯……说来有些惭愧，是我自己半夜跑出门，然后在台阶上踩空摔倒的。
    “你说，我早不摔晚不摔，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摔……那演出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
    爱丽丝表情有些尴尬地叹了口气。
    又是梦游么……
    罗杰在心中做了判断，他没有试图继续追问爱丽丝以获取确认，而是转头说起了自己。
    “嗨，其实以前我也干过这种傻事……我小时候在水仙街住，你知道吧，就是廷根市西区那个。”
    爱丽丝听到罗杰说起了家乡的事，笃定地点了点头。
    罗杰见状，又继续说道：
    “我那时有梦游的毛病，然后经常会迷迷糊糊间去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有一次我竟然跑到了街上，被一辆出租马车撞倒…，然后摔断了腿。
    “女神啊，还好我遇到了一位擅长接骨的大夫，否则我估计就要成跛子了。”
    说到这里，罗杰表情夸张地摇了摇头。
    听到罗杰的话，爱丽丝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您梦游的毛病现在好了吗？”
    她追问道。
    “我的这问题一直持续到17岁，直到那年秋天我遇到了一位医生，是他帮我治好了梦游的毛病。”
    罗杰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爱丽丝闻言，嘴唇微动，然后叹了口气：
    “不瞒您说，我其实和您的情况差不多。
    “只是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好，还是会在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跑去一些古怪的地方，甚至还有一次跑去了一间上锁的杂物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去的……
    “我昨晚就是再一次跑出了门，这才在家门口摔伤了胳膊。
    “以前在廷根的时候，我哥哥兰帕德为这件事操碎了心，经常在深夜起来把我领回床上。”
    说起兰帕德，爱丽丝的声音逐渐变小。
    就在此时，她却忽然听罗杰开口说道：
    “或许我可以把那位医生的药方分享给你，它治好了我的梦游，或许也能治好你的。”
    他说着没头没尾的话，给爱丽丝以希望，同时观察起对方的反应。
    听到这话，爱丽丝猛然抬起了头：“真的？”
    她的眼中有希望在闪烁。
    很期待……很好奇……这说明兰帕德并没有让她接触过“学徒”的配方。
    罗杰佯装回忆了一番，这才说道：
    “对，但是我得回去找一下那张药方，但不确定是否能找到。”
    “那就谢谢您了。”爱丽丝诚恳道谢。
    “喏，这是你爱吃的鳗鱼和费内波特面。”
    罗杰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食物。
    “谢谢，您太客气了。”
    “我可见不得我的同乡受苦，毕竟医院的食物……懂的都懂。”
    说到后面，罗杰故意压低了声音。
    二人旋即会心一笑。
    “对了，胳膊的事情，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
    “只是骨裂而已，很快就会好的，相信我，我送出的祝福一向很准。”
    临走前，罗杰故弄玄虚道。
    “那就借您吉言了。”爱丽丝也笑了笑，面色已经比罗杰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会的。”
    罗杰点了点头，转身告辞。
    对于这次与爱丽丝见面的成果，罗杰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并没有冒然说出学徒魔药的事情，也没有打探对方的家世和可能存在的封印物，而是先做了一番试探和铺垫、逐步博取对方的好感和信任。
    毕竟爱丽丝现在只能算一个普通人，将她冒然带进非凡者的世界，是需要慎之又慎的。
    这不仅需要合适的时机，也需要双方充分的互信。
    从医院出来，罗杰不禁抽了抽鼻子。
    “雾霾越来越严重了……”
    ……
    在回到明斯克街15号后，罗杰撞见了刚刚回到家的克莱恩。
    “怎么样，捉煎还顺利吗？”
    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揶揄的笑，对着克莱恩挤了挤眼睛。
    “别提了，这相机里的东西要是带去圣塞缪尔教堂，估计都算渎神。”
    克莱恩对着雇主借给他的相机努了努嘴，用开玩笑的口吻答道。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去过一个地下非凡者聚会？”
    罗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克莱恩先前购买到“污秽之语”符咒的地方。
    “是的，你也要去吗？”
    克莱恩轻轻颔首，反问道。
    “嗯，我想去问问有没有能够帮助骨骼康复的药，顺便再出售点东西。”
    罗杰记得“勇敢者酒吧”后面的那非凡者聚会场所有一位“药师”。
    果不其然，克莱恩再次点头：
    “那里有一位药师，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对了，你说骨骼……你骨折了吗？”
    他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了一遍罗杰，确定了对方的“完好性”。
    “是爱丽丝·伊曼，她昨晚梦游跑出家门，把胳膊摔骨裂了。”
    罗杰答道。
    “原来如此……”
    克莱恩想起了先前在“梦境占卜”中所看过的一切，旋即也不再多问。
    很快，在克莱恩的引导下，二人一起来到了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13章 天体之音符咒（本章5000字）

    第113章 天体之音符咒（本章5000字）
    “话说那位保镖小姐还真是尽职，一路上都在跟着你。”
    罗杰瞥了一眼路边玻璃上映射出的穿黑色宫廷长裙的苍白身影，低声道。
    “没错，她确实很专业。”
    克莱恩感慨道。
    考虑到自己在贝克兰德可能还会经常涉足进一些危险的事件，克莱恩甚至都在考虑后面和保镖小姐进行长期的合作。
    虽然她的佣金确实价值不菲，但克莱恩可以考虑用别的有价物或情报作为置换。
    二人进入“勇敢者酒吧”后，克莱恩带着罗杰找到了接头的卡斯帕斯，表明自己要带一个新朋友参加地下非凡者的聚会。
    “我自带面具。”
    罗杰从怀里抽出了自己那张颇为可爱的猫头鹰面具，他可不想被卡斯帕斯以“卖面具”为由顺便敲一笔竹杠。
    “……啤酒每人1镑，聚会晚上开始。”
    卡斯帕斯看了一眼克莱恩，明显是顾及到了这位出手还算阔绰的主顾面子，只收了2镑的费用。
    “那就谢谢您了。”
    克莱恩掏出2镑现金，与罗杰分别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南威尔啤酒，二人坐在拳击台旁边开始欣赏上面的较量。
    “我能同时把他们两个干趴下。”克莱恩低声点评道。
    “他们一个就能同时干趴下两个我。”罗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擅长近身格斗方面的事情。
    虽然成为非凡者后，罗杰的体能和敏捷都有所增长，但是仍然无法像“小丑”或“猎人”那样获得高效率的搏斗技能。
    在不借助“黎明护臂”和“血十字胸针”的情况下，罗杰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会唱歌的神棍。
    至于到了序列6或者更高，罗杰能不能获得格斗相关的能力，他也不是很确定。
    “也许“被打”也是格赫罗斯的象征之一？”
    他一边如此腹诽道，一边戴上“解密者眼镜”和“学者之戒”开始观摩起台上拳击手的格斗技巧。
    等时间来到夜里，卡斯帕斯终于是叫走了二人，将他们再次带到上次与克莱恩参与非凡者聚会的地方。
    罗杰学着克莱恩的样子、披上斗篷，将猫头鹰面具套在头上，跟随着后者进入了一间摇晃着昏暗烛光的起居室。
    “都是一些序列5以下的非凡者……”
    罗杰环视一圈，很快做出了判断。
    “今天似乎来了一位新的成员。”
    一位露出半张圆润脸蛋的先生笑着开口道。
    “是的，这位是我的朋友。”
    克莱恩介绍道，同时对着罗杰道：
    “这是位‘药师’。”
    “您好，大家好。”
    罗杰对着几人打了招呼，旋即看向了那名“药师”。
    “我想出售两样东西，然后购买一些‘药剂’。”
    听到罗杰有购买药剂的需求，那名“药师”不禁坐端正了一些：
    “首先是这件东西，我希望懂行的人能给出合理的报价。”
    罗杰首先取出了那枚装在玻璃瓶中的深红色果冻状物体，那是克莱恩从默尔索身上取得的战利品。
    但他也没有说出这是非凡特性的事情，这涉及到“非凡特性不灭定律”。
    看到这样东西，担任见证人的、代号“智慧之眼”的老先生顿了顿、开口道：
    “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愿意出400镑。
    “相信我，这是非常合理的报价……起码你在其它地方很难找到同样的价格了。”
    罗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它是您的了。”
    一般来说，序列9的两样魔药主材加起来最少能卖300金镑左右，考虑到非凡特性是二者的聚合，400镑的价格其实非常合理。
    他知道这位“智慧之眼”的真实身份是贝克兰德的著名侦探、有“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背景的艾辛格·斯坦顿，但是却又装作不认识对方。
    交易的契约达成后，他再次掏出一件用黄色牛皮纸制成、中间画着一个铁锈色眼球的符咒。
    “这是一件可以帮助清理精神污染的符咒……只要不超过序列4的精神污染都可以完全清除，一共可以使用三次。
    “当然，如果要强行清除极少量序列4层次的精神污染，也有大约3成成功的可能……但那样的话符咒只能使用一次，因为需要消耗掉其中的储存的所有力量。”
    这是罗杰闲来无事时做的一个实验，他布置了一个祭坛，然后向被封印在自己内在的“审判之星”格赫罗斯源质祈求庇护。
    因为他身上有序列7的“歌手”力量作为媒介，这个尝试获得了成功，罗杰制作出了3枚这样的“天体之音”符咒。
    使用它的方法也非常简单，那就是闭上眼睛、虔诚地用古赫密斯语念出“天体”这个词汇。
    听到罗杰说的话，现场的所有人顿时坐直、目不转睛。
    能够清除序列4层次以下的精神污染、甚至有机会对对抗极少量的序列4污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毕竟野生非凡者很可能不自觉地牵涉进危险的超自然事件中，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遭受污染失控死掉，其中以“秘祈人”途径和“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最为突出。
    当然，其它途径的非凡者也会在无意间接触到一些源头不明的精神污染，所以“天体之音”符咒的市场需求其实非常庞大。
    “这件东西您打算卖多少钱？”
    “智慧之眼”老先生的声音有了些颤抖，他对于罗杰的称呼不知不觉变为了敬称。
    “价高者得。”
    罗杰眨了眨眼睛。
    “我出300镑。”
    “300镑还想买到这种品质的东西？我出400镑！”
    短暂的沉默后，现场立刻开始了竞价。
    就连克莱恩都忍不住想要竞价，但是被罗杰按下了手。
    他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自己还有更好的。
    过了许久，争论声渐渐消停下来，“智慧之眼”老先生最终以1100镑拍下了这件物品。
    “如果‘黑蛇’还活着，这件东西一定能拍出更高的价格。”
    没有拍到“天体之音”符咒的“药师”有些惋惜地说道。
    “‘黑蛇’，他死了？”
    克莱恩微微一怔，那家伙正是卖给他“污秽之语”符咒的那位非凡者。
    “是啊，死在了下水道里，而且听说身体似乎是从内部爆开、变得四分五裂，连脑袋都裂成了四瓣。”
    “药师”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再去回忆。
    这跟原著里似乎不太一样……
    罗杰也是微微一愣，虽然在原本的时间线里，那位疑似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也死掉了，但是却应该是死于那“恶魔犬”之手，而非是像“药师”描述的那样从内部爆开。
    “难不成是因为他将‘污秽之语’符咒兜售给克莱恩，遭受了‘真实造物主’的‘特殊待遇’？”
    罗杰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听到“真实造物主”耳语的事情，不免在心中为“黑蛇”升起了同情之感。
    “对了，这位先生，之前您说需要购买药剂，是有那方面的需求吗？”
    此刻“药师”忽然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罗杰，眼神中满是玩味。
    “那方面的需求？……我靠。”
    罗杰反应过来，脏话脱口而出，顿时逗得现场除了“药师”以外的非凡者笑得前仰后合。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克莱恩。
    只见“智慧之眼”老先生笑道：“终于有人说出我们的心声了。”
    这位“药师”每次来参加聚会、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开始兜售他那些能让人成为“真男人”的诡异药品，搞得许多人颇为无奈。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可是不知道，有好几次散会以后，都有人偷偷联系我……联系我！”
    “药师”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地辩解道。“我相信，我相信，毕竟你确实是解决了一个当今社会上存在的大问题。”
    罗杰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他正色道：
    “但我不是为了这方面的事情而来，我有位朋友不小心把胳膊摔骨裂了，想要一些安全的、可以帮助快速康复的药品。”
    “骨裂？”
    “药师”这才平静了下来，他想了想，才答道：
    “虽然这并非是我的专长领域，但是也并非什么难事……给我几天的时间，下次我会将对应的药品带给你。
    “价格方面，一瓶5镑……但是我觉得你并不需要那么多，普通的骨裂的话，一瓶就足够了。”
    罗杰听到对方果然可以做到，也是放心下来，向“药师”预付了2金镑的定金、约定下次过来交接货品。
    “对了，先生，你愿意出售‘药师’途径的魔药配方吗？”
    克莱恩忽然看向了“药师”，开口道。
    “不行，我只能教导我的学生。”
    “药师”摆了摆手：“这是我们的规矩，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贝克兰德的什么地方能够获得‘药师’魔药的配方，但你需要等待我提出对应的报酬。”
    “那太好了，谢谢您。”克莱恩惊喜道。
    曾经数次与“药师”打交道的克莱恩已经充分地意识到了这一途径的非凡意义，真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辅助职业之一。
    “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一位好运气的年轻人。”
    眼见克莱恩和“药师”的讨论已经结束，“智慧之眼”老先生再次看向了他。
    这话里的意思是“你竟然没有死在‘污秽之语’符咒的手下。”
    “或许我确实是有一些运气。”
    克莱恩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进而又问道：
    “老先生，我与我的朋友今后还可以来参加这聚会吗？”
    他的意思是如果对方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诚意，就不必再通过卡斯帕斯的介绍、每次缴纳中介费了。
    “可以，小伙子，你们已经证明了你们的善意。今后可以留意《贝克兰德早报》，当第五版出现了‘恩斯特商行’发布的货物收购广告，就代表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在这里有聚会……”
    随后“智慧之眼”又交代了一番如何通过报纸上广告的报价来决定敲门的次数和轻重、作为进门的暗号。
    知道了这些信息，克莱恩与罗杰下一次就可以自行前来参加会议了。
    “对了，我想请问一下诸位还有没有类似‘污秽之语’符咒那样可以自保的神奇物品么？但不需要那种负面作用太严重的，但是自带神奇能力的类型……”
    克莱恩再次开口问道。
    “药师”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而“智慧之眼”老先生则顿了顿才道：
    “我有一件非常符合你需求的物品，它曾经的名字是2-081。”
    “2-081？”
    克莱恩被这明显是官方封印物的名字搞得心中微微一惊，但是表面上却只是疑惑反问。
    但谁知道“智慧之眼”老先生却没有任何避讳地承认了这是属于“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封印物。
    这件非凡物品可以让佩戴者获得更多的知识，甚至快速分辨出敌人的非凡能力的优劣势、并有希望进行模仿。
    其负面影响在于，会让佩戴者的脑袋始终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一旦超过限定的时间，就会变成白痴。
    “这么强力的物品，您应该不会选择出售吧？”
    一旁的罗杰闻言，忽然开口道。
    “智慧之眼”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鼓掌笑了起来：
    “这位年轻人的洞察力真可算非常敏锐，正是如此，我只是显摆一下我的收藏品而已……
    “至于我真正想推荐的是一件特殊的胸针，具备驱邪、净化邪异和使用太阳领域法术的能力……然而佩戴它的代价是你再也无法享受贝克兰德的凉爽，永远处在酷暑之中。”
    “还有一件可以变换形状的帽子，可以让你在水中自由活动至少半个小时，同时掌握风与水的力量……但代价是你在离开水之后，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这两件东西都不便宜，基本都要1500镑到3000镑左右。”
    “‘歌颂者’途径和‘水手’途径的非凡物品……”
    克莱恩暗自盘算了下自己的经济状况和这两件物品对自己的帮助，旋即摇了摇头：
    “原谅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我会在日后的聚会里决定是否需要购买。”
    ……
    回去乔伍德区的路上，罗杰和克莱恩雇佣了一辆出租马车。
    “刚才那名‘智慧之眼’老先生，应该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人。”
    罗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对克莱恩说出了自己掌握的情况。
    “……嗯，我察觉了，毕竟普通人怎么可能搞到正神教会的封印物？”
    克莱恩笑了笑。
    虽然各大正神教会都有自己主要传教的区域，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克莱恩已经意识到了教会之间不仅仅有合作、还有着暗地里的眼线和竞争关系。
    所以他对此也不算太奇怪。
    “他刚才觉察到了我的存在。”
    就在此时，保镖小姐的声音忽然传来。
    “很正常，他身上有好几件封印物，能察觉到纯属正常。”
    罗杰答道。
    莎伦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却忽然开口道：
    “有很强的血腥味……”
    “血腥味？”克莱恩闻言一愣，顺着莎伦的视线看向了对面的小巷。
    在那里倒着一个身穿艳丽长裙的女子，而刚刚有行人路过、发现了她的存在。
    那女子的内脏似乎已经被完全掏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石板路。
    “恶魔崇拜？”克莱恩回忆起了自己在值夜者小队看过的那些资料。
    “嗯，很像是拜血教的行为……”
    莎伦低语道，然后身形快速消失，也不管克莱恩有没有理解拜血教是什么意思。
    但实际上克莱恩知道这个组织，他们掌握着“罪犯”途径，经常制造出连环特殊的连环杀人案和献祭仪式用来取悦恶魔。
    克莱恩强忍住了自己想下车看看的“值夜者”本能，他用“官方非凡者很快就会到来”的话术安慰起自己。
    罗杰自然是注意到了克莱恩的反应，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没有说话。
    等回到明斯克街15号以后，克莱恩先回房休息，而罗杰则是进入了自己的工作间，布置起了仪式魔法的祭坛。
    这一次的仪式魔法祭坛布置比起之前都要更加繁琐，罗杰使用了大量昂贵的精油和灵性材料，并且绘制了一些有着特殊意义的符咒作为辅助。
    做完这一切，罗杰制造出了灵性之墙、将半块苍白的颅骨放置在了祭坛的最中心位置、而后戴上了“学者之戒”，虔诚默念道：
    “我！罗杰·亚伯拉罕，向我自己的内在呼唤：
    “洞穿所有时空的灵感；
    “与万物合一的自性；
    “开启智慧之门的密契之钥！
    “我祈求知识的启蒙回归吾身。
    “我宣判眼前之物品重归蒙昧。
    “我许诺其自知的环重陷沉寂。”
    “……”
    这是一段罗杰自己思考出的、可以回收掉非凡物品和非凡特性中“万物归一者”投影力量污染的反向密契仪式。
    他不敢直接呼唤“万物归一者”、“时空支配者”、“门之钥”等直接指向犹格·索托斯的神秘学尊名，生怕那位伟大存在投来不必要的关注、瞬间污染或毁灭整个世界。
    所以作为替代，他使用了“超越性的灵感”、“与万物合一的自性”、“密契知识的钥匙”等意象指向自身内在的犹格·索托斯污染，以其作为仪式魔法的媒介、回收死神后裔颅骨中的污染。
    果不其然，当他这么做了以后，眼前的死神后裔颅骨果然开始有了反应！
    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14章 与阿兹克先生的协议（5000字）

    第114章 与阿兹克先生的协议（5000字）
    那半块苍白的死神后裔颅骨微微颤抖，通体浮现出了微微泛白的光芒。
    若仔细看去，能发现这些白光中包含着细小且微不可察的五彩气泡。
    罗杰很清楚，这些气泡正是犹格·索托斯的主要象征之一。
    此时此刻，那些气泡与罗杰形成了一道彩虹般的“桥梁”，正在通过这种联系快速地返回他的体内。
    不仅如此，在这个过程中，罗杰还能感受到大量的信息他的心头快速地浮现。
    其中不仅有阿兹克先生身为初代拉姆德男爵时期与自身家庭的生活片段，还有其长子之后长大成人之后的记忆光影。
    其中甚至还有和“死神”途径以及“倒吊人”途径相关的知识。
    “收尸人，掘墓人，通灵者……”
    “秘祈人，倾听者，隐修士……”
    一份份魔药配方和相关的晋升仪式出现在罗杰心头、快速闪动。
    其中包含了这两条途径从序列9直到序列4层次在内的所有知识！
    虽然这些信息出现地极快，但是这是罗杰通过伟大的“万物归一者”污染所进行的反向密契，是纯粹隐秘性和个人性的启蒙体验，且蕴含着铭刻的效应。
    所以它们在出现的同时就透过不可言说的方式保存在了罗杰的心智体深处、再也不会忘却。
    这种知识灌输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消退，而罗杰则是继续沉浸在对知识的理解之中，又过了10分钟左右才睁开了眼睛。
    “两条途径的知识？”
    这古怪的现象让罗杰皱起了眉头。
    净化掉这半块死神后裔颅骨、将其还给阿兹克·艾格斯先生是二人协议的一部分。
    为此罗杰利用克莱恩被自己“杀死”后尚未复活的那几天时间里，通过阿兹克先生提供的帮助找到了这块被因斯·赞格威尔藏匿起来的受过“万物归一者”污染的死神颅骨。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前因，才有了罗杰当下举行的这次仪式魔法。
    但能够从污染之中获取知识的逆向密契，这是罗杰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
    “死神后裔的特性中包含着‘死神’途径的知识，这能够理解，‘倒吊人’途径的知识又是什么鬼？
    “难不成……是这块特性从因斯·赞格威尔举行的那次让‘真实造物主’降下子嗣的尝试中被动取得的？”
    罗杰摇了摇头，这方面的事他暂时没有定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因为透过刚才的逆向密契，他掌握了两条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4的所有信息！
    要知道在原著中，这两条途径的魔药配方可是几乎没有怎么被展现出来的。
    再加上罗杰自身所掌握的“学徒”途径，以及记忆中的“占卜家”途径知识，他掌握的神之途径已经不亚于许多大型的教派甚至正神教会了！
    “一不小心就‘富可敌国’了。”
    罗杰摇头，现阶段掌握这么多知识，他真的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管怎样，多一些知识就多一些选择……咦，这话怎么有点像知识教会的话术？”
    想到这里，罗杰也笑了起来。
    他带上“本杰明的手套”、蹑手蹑脚来到楼下，偷偷从克莱恩那里“借”走了阿兹克的铜哨。
    当罗杰回到客厅，莎伦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这位漂亮女士秀眉微蹙、看向了罗杰：
    “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
    因为罗杰和克莱恩的关系，她并没有对着罗杰出手，只是好心提醒道。
    “不是偷东西，只是借用一下，等会儿就还回去。
    “我要联系一位我们共同的朋友，将属于……他的东西还回去。”
    罗杰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说出“祂”的称谓，而是使用了代表人的“他”。
    “我建议你稍微退远一点，如果你不放心克莱恩，可以去他的卧室。
    “对了，他穿着睡衣。”
    罗杰最后又痞笑着补充了一句。
    “……”
    莎伦女士似乎有些无语，她沉默了片刻、身形消失了去。
    确定莎伦女士已经暂时离开后，罗杰松了口气，他吹了一下哨子、呼唤出了那巨大的白骨信使。
    “你好。”
    罗杰对着白骨信使招呼道。
    那白骨信使见到罗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起了这人是谁。
    这就是那天在雪伦夫人的宅邸用小火箭射自己屁股的家伙！
    但还不待白骨信使发作，罗杰便已经从衣兜里取出了那半块死神后裔头骨：
    “请你帮我把这件东西交给阿兹克·艾格斯先生，它属于阿兹克先生的孩子。
    “我和祂是好朋友，之前的事纯属误会。”
    罗杰正色道。
    原本有些生气的白骨信使在见到死神后裔头骨后，态度瞬间改变。
    它恭敬地单膝跪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颇为郑重地双手迎过了那头骨。
    随后白骨信使对着罗杰点了点头，似乎是代替阿兹克先生表达了谢意，然后便消失不见。
    “呼……这也就算了了一件事。”
    送走白骨信使后，罗杰长出了一口气、将铜哨还了回去。
    此时他感觉有点饿，旋即给自己煎了个鸡蛋，又倒了半杯红酒，边吃边喝了出来。
    “你刚才似乎拿出了了不得的东西，我隔着一堵墙都感觉到了。”
    莎伦的身影再次浮现出来。
    “嗯，这好像是你说话最多的一次。”
    罗杰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端起酒杯：
    “喝吗？给你也倒一杯。”
    莎伦摇了摇头。
    然而罗杰已经习惯了莎伦这冷淡的状态，他点了点头、旋即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嗯，不得不说，这里的红酒还是不错的。”
    罗杰话里有话地对着莎伦点点头，然后便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身上楼。
    “……”
    罗杰这话似乎触动了莎伦的某些回忆，她竟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再次隐去了身形。
    第二天一早。
    一位自称来自间海郡的的年迈绅士米勒·卡特找上了克莱恩，声称自己买到了一位破产子爵的房产，而后发现了那下面有一片很大的隐蔽地下建筑。
    这位绅士考虑到那下面可能不太安全，所以让工人们和仆人们停止了施工、希望先雇佣一位侦探确认一下那地下建筑内部的情况再说。
    为此，他愿意出50镑的高价，但是也和克莱恩约定了后者携带的助手不能超过3位。
    克莱恩借口自己要去一趟盥洗室，然后默念了七次“我应该接这单委托”，然后抛出硬币进行占卜。
    落下的硬币正面朝上，他松了口气、又转头看向了盥洗室的镜子：
    “你的直觉呢？”
    保镖小姐的身影浮现了出来：“有一定危险，但不大。”
    克莱恩点了点头，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他走出盥洗室，向着米勒·卡特表明了自己愿意接下这单委托的意向，并且表示自己下午4点才能到位。
    米勒·卡特自然是理解一位优秀的侦探需要费时间来招募人手，于是便与克莱恩签订了合同、约定了下午4点在威廉姆斯街见面。
    “大侦探先生。”
    待米勒·卡特离开后，罗杰从楼上走了下来，笑道：
    “不知您是否介意我临时充当阁下的助手？”
    克莱恩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出来：
    “没问题，你也想去那所谓的地下建筑群？”
    “嗯，好奇，去看看。”罗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有了罗杰这位强力非凡者的参与，克莱恩的心中自然是更加放心。
    就在二人谈话间，餐厅内却忽然发出了爆炸声！
    克莱恩与罗杰对视一眼，皆是快步来到了餐厅，就连莎伦的身影都在镜中快速浮现、明显是跟着二人一起靠了过去。
    只见餐厅内烟雾弥漫，正时不时有噼里啪啦的电光闪烁、劈中桌子和旁边的碗柜。
    很快，桌面快速冻结，一只虎斑猫踩着桌面滑动到了尽头、然后纵身一跃，用一种非常酷的姿势落在了罗杰和克莱恩的面前。
    “……”
    “……”
    两位男士嘴角止不住地抽动，就连镜子里的莎伦都一脸茫然。
    “怎么样，本大师的戏法表演？”
    班迪特用一种颇为装13的语气、抬头对着罗杰与克莱恩问道。“你这是在扮演‘戏法大师’？？”
    罗杰沉默了半天，这才开口。
    在得到虎斑猫的点头承认后，罗杰顿了顿，拼命给班迪特鼓起了掌。
    受到他的影响，克莱恩也对着班迪特鼓掌。
    “表演的不错，值得鼓励。
    “但是下一次表演的时候，尽量爱惜着点家具。”
    罗杰并没有打击班迪特，而是在鼓励的同时点到为止地提了一下家具的事情。
    毕竟班迪特的心智和智商充其量只相当于5、6岁的小孩，此时绞尽脑汁研究扮演的事情，自然是要以鼓励为主。
    听到罗杰的夸奖，它明显颇为得意、围绕着罗杰和克莱恩转了好几圈。
    “下午四点我们直接在威廉姆斯街见，我现在要去给斯塔琳太太那位朋友去交接一下调查成果。”
    克莱恩摸了摸班迪特、然后起身指了下客厅桌子上那临时借来的相机。
    “哦，那个捉煎案是吧。”
    罗杰点了点头：“ok。”
    二人约定好后，克莱恩先行出门去找萨默尔太太和她介绍的委托人玛丽·盖尔，而罗杰则是回到工作间、拿起了“赌命左轮”。
    此时罗杰的行运处在平稳的阶段里，不上也不下。
    这代表他本身并不具备厄运，罗杰将“赌命左轮”的五发子弹褪出、然后趁着自己的行运还没有开始下降，便立刻转动弹巢、朝着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
    这一枪如他所料，并没有击发。
    由于罗杰打的是大腿这一也算要害的位置，所以他一次性获得的行运不算太多，但是也绝不少。
    他立刻用“行运放大”将这一段行运放大，然后将五发子弹装填了回去。
    然后罗杰提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两包东西、投掷出“旅行家骰子”。
    随着骰子滚到了“2”朝上的位置，罗杰也回归了廷根市的水仙街4号。
    “呼。”
    罗杰感觉到有些欣慰。
    这是他第一次利用“赌命左轮”和“占卜家骰子”的结合、尝试去锁定传送的目的地！
    很幸运，实验很成功。
    罗杰出门后，先是去到了隔壁的水仙街2号、敲响了莫雷蒂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梅丽莎，她见到罗杰后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久不见，邦威先生，我以为您已经搬走了。
    “请进来坐吧。”
    罗杰点了点头，迈步进了莫雷蒂家的客厅。
    “话说，好久没有人叫过我邦威先生了……”罗杰有些恍惚。
    客厅里的布置没有任何改变，令他一时间有些感慨。
    “班森不在家吗？”
    罗杰开口问道。
    “不在，他最近认识了一位女士，经常和她一起出去……我感觉有戏。”
    说到这里，梅丽莎终于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似乎已经将班森的婚姻大事当做了近期的重要目标。
    “那就好。”
    罗杰亦是露出了笑容，他将自己提着的水果放在了桌上：
    “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贝克兰德处理业务……那里航运业很发达，有来自各国的特产。
    “这是因蒂斯和费内波特风味的水果，你和班森可以尝一尝。”
    见朋友送水果，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华夏人的特色习惯了。
    实际上，今天罗杰要来看望梅丽莎和班森的事情，克莱恩也知情。
    他还特意将这份水果的钱给了罗杰、后者也没有拒绝。
    “谢谢您，邦威先生。”
    梅丽莎感激道。
    之后罗杰便和梅丽莎聊了聊最近的事情、给她讲了讲自己在贝克兰德的见闻，还提起了班迪特的不少事情。
    而梅丽莎亦是和他说了最近陆续发布的公务员考试政策，以及班森在其中取得的优势。
    她还说了最近邓恩和伦纳德来慰问过几次的事情、以及自己在廷根技术学校的见闻以及学到的新知识，甚至和罗杰探讨了一些机械制造和流体力学方面的问题。
    饶是罗杰学过大学物理，也被梅丽莎聊得有些头痛，但他还是坚持和面前的姑娘交流了下去，直到日上三竿。
    “嗯，梅丽莎，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罗杰看了眼外面的太阳、起身致意。
    “邦威先生，您不留下吃饭了吗？”梅丽莎亦是起身、挽留道。
    “不了，我今后还会有机会来。”
    罗杰手按宽檐礼帽：“请帮我向班森问好。”
    在离开莫雷蒂家后，罗杰徒步走到了哈罗德百货公司后门、顺着后街抵达了极光会的接头密室。
    在听到里面有人后，罗杰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那位木偶面具侍者，在看到是罗杰后，他立刻站直、而后以面对神使的标准对着罗杰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c去哪了？”
    罗杰环视了一圈密室，却并没有看到c先生的影子。
    “回禀神使，c先生昨天临时去恩马特港了。”木偶侍者恭敬道。
    “恩马特港？z先生那边？”
    罗杰愣了愣，搞不懂c先生是什么情况。
    他将水果放在c先生的椅子上，说道：
    “带点水果来给他，如果c来不及回来，你也可以先吃。”
    说罢，他便在木偶侍者震惊和不解的眼神中转身离开了密室，在哈罗德百货公司吃了午饭、而后借着尚未完全消退的正向行运、抛动“旅行家骰子”、回到了贝克兰德的明斯克街15号。
    然后罗杰带上自己的背包、拦了一辆出租马车、赶在下午4点前抵达了卡特先生在威廉姆斯街8号的房产。
    穿着一身便装、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的克莱恩已经等在了那里，虽然罗杰没有看到莎伦女士的身影，但是他很确定她也在附近。
    二人一起来到房屋近前，一位穿着红色马甲和浅色长裤的男仆恭敬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下午好，请问哪位是莫里亚蒂侦探？”
    “我是。”
    克莱恩点了点头，而后道：“我和卡特先生约好了时间。”
    随后在男仆的带领下，克莱恩与罗杰进入了房屋的一层。
    米勒·卡特捏着鼻子迎了上来，就正在装修的脏乱环境道了一声歉，而后带着二人向着地下室的入口走去。
    沿途克莱恩甚至没忍住叮嘱了一句卡特先生关于装修污染的事情。
    很快，三人来到了一扇灰白色的石门前，里面颇为黑暗。
    米勒先生似乎并不想带克莱恩与罗杰入内，只是分别交给了二人各自一盏点亮的马灯，交代了几句、而后便转头离开了。
    克莱恩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又问了一句罗杰是否带着“旅行家骰子”，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先一步迈入了那铺着深色石板的甬道。
    “这里面的装潢好像被更换过好几次……”
    克莱恩低声点评着路上的陈设，它们明显呈现出不同的风格。
    很快，二人来到了一处黑色的对开石门前。
    克莱恩正想用力推门，但却被罗杰拦住。
    后者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很多干制的草本植物，然后在克莱恩不解的目光中堆放在了那黑色石门的下方。
    而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手的中指上戴着“舞台之戒”。
    随着一声响指，那些干制草本立刻燃烧了起来！
    燃烧的烟雾收到罗杰操纵的风的影响，迅速向着上方升腾过去。
    然后他拉着克莱恩退后，还低声交代了一句让莎伦女士也离远点。
    “为什……”
    克莱恩刚想发问，却看到了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场景。
    只见被烟雾熏到的地方，立刻有大量的长着三角脑袋、颜色各异的毒蛇痛苦翻滚着、纷纷落了下来！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15章 这不是你们所能处理

    第115章 这不是你们所能处理
    那些五颜六色、一眼望去不计其数的毒蛇明显是被罗杰带来的那草药燃烧后的烟雾麻痹、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但即便是如此，眼下的场景亦是让克莱恩头皮一阵发麻。
    这位未来的诡秘之主，最怕的动物就是蛇！
    这种恐惧的源头可能要追溯到克莱恩小时候。
    有一次偷看父母正在看的影碟，其中有一集就是蛇灾片，那密密麻麻的蠕动之物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童年阴影。
    不仅仅是他，就连莎伦都有些手足无措，这位保镖小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做何举动。
    “你们两个退远一点，我要把它们全部除掉，记得堵上耳朵。”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戴上了“血十字胸针”。
    “再往后，对，躲在墙或者柱子的后面，你们两个的衣服都不便宜。”
    “衣服？”
    克莱恩和莎伦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们还是下意识照做，回到了甬道的入口处、躲在了一处石柱后。
    罗杰在确认他们已经安全后，便启动了“血十字胸针”的“弱点侦查”和“收割”能力。
    他的眼眸顿时变为了铁黑，在等待了一小会儿后，罗杰抓住了一个机会。
    他的喉头耸动、发出了恐怖的爆鸣声！
    这爆鸣声在狭窄的甬道中回荡起来，交织成了一道蕴含着杀机的罗网。
    有些巧合的是，这些回荡的音波在恰当的时间点竟然发生了层层交汇，而交汇的位置正是地面上的那些蛇所处的地平面。
    “啪！”
    “啪！”
    “啪啪啪啪啪！”
    那些蛇体表看似坚韧的鳞片和表皮根本支撑不住这种加倍的回音，它们纷纷从内脏开始向外爆裂、而后是表皮，顷刻间就化为了一片血雾。
    而罗杰也在同时利用“本杰明的手套”虚化、钻入了石门的背后。
    这让他并没有沾染上那些血污、全身干干净净。
    “好了，过来吧。”
    在克莱恩和莎伦的注视中，石门从里面被打开。
    “你简直是魔鬼。”
    克莱恩看着满是血污、碎肉和零碎蛇骨的甬道，眼皮狂跳。
    就连莎伦也感到一阵恶寒，罗杰竟然看到她不自觉咬了咬嘴唇。
    “这也是为了工人们和仆人们的健康和安全着想。”
    这位始作俑者如此为自己辩解。
    “那倒也是。”
    克莱恩点了点头，认可了罗杰的说法。
    他与莎伦一起来到了门后，很快看到了高高的黑色穹顶上垂下了八根同色的石柱，而每一根石柱的底端都是雕刻成不同生物形象的倒立烛台。
    身为霍伊大学的优秀历史系毕业生，克莱恩第一眼就认出了这种雕刻风格的根脚。
    那是第四纪的典型建筑内饰！
    克莱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罗杰也点了点头。
    “这是‘黑皇帝’风格的扭曲建筑风格。”
    “黑皇帝？你的意思是第四纪所罗门帝国的统治者？”
    克莱恩立刻追问道，他知道所罗门帝国、图铎王朝、特伦索斯特帝国都有着类似的建筑风格，而这也是北大陆第四纪较为流行的风格。
    但他的心里同时也知道，“黑皇帝”是一条神之途径的名称，只是尚不十分清楚这条途径的具体细节而已。
    “对，‘黑皇帝’本身就是一种风格。”
    “事实上，这也是一条神之途径的名称，‘黑皇帝’是‘律师’的序列0，主要的象征便是对规则漏洞的利用和扭曲。”
    身为“混沌之子”、“秩序阴影”代表规则混乱和宇宙熵增的一面，所以“黑皇帝”从序列9“律师”开始的扮演就与对规则漏洞的掌握和扭曲的利用有关。
    这种扮演要求也广泛地反映在第四纪北大陆诸国的贵族服饰上，例如左右不对称的鞋子和冠冕等，用华夏有段时期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说估计就是“非主流”或者“杀马特”。
    克莱恩心中了然，他已然专业病发作，他提着马灯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番眼前的建筑和雕塑艺术。
    这处地下空间大得吓人，仅纵深就有百米以上，从沿途的情况来看，这里几乎可以算作第四纪考古的活化石了。
    克莱恩甚至通过大厅尽头的烛台数量，推断出了这里应当是属于安提哥努斯家族和查拉图家族那个级别的大贵族，这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罗杰听着克莱恩的讲解，却是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里是属于图铎帝国的一处地下遗迹，而且也知道这里藏着了不得的东西。
    忽然，克莱恩发出了惊呼。
    “你们来看这里！”
    罗杰靠了过去，看到了一处高出地面半米的平台。
    那平台上安放着两个铁黑色的巨大座椅。这让克莱恩反复念叨着奇怪。
    因为按道理来说，一个帝国的至高者应当只有一位，而眼前的这座椅明显象征着地位的平等。
    也即是说，它代表两位王者！
    就连莎伦都被克莱恩的絮叨搞得一头雾水，她不禁开口问道：
    “哪里奇怪？”
    克莱恩将里面的异常之处为莎伦讲述了一遍，旋即他又看向了罗杰：
    “罗杰，你不是说过你们亚伯拉罕家族是从第四纪传承下来的古老家族吗？你怎么看这种现象？”
    既然克莱恩都开口问了，罗杰也不打算再沉默下去：
    “这座椅属于图铎帝国的两位王者，‘夜皇’特伦索斯特和‘血皇帝’图铎。
    “在所罗门王陨落后，特伦索斯特和图铎建立了一个联合帝国，并开启了‘双王执政’。”
    “双王执政？”
    克莱恩睁大了眼睛，这样的事情他闻所未闻，顿时感到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莎伦沉默了会儿，忽然开口道：
    “你们两个懂得好多。”
    罗杰和克莱恩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皆是笑了出来。
    随着三人上到那处高台，莎伦也随之发现了那两张王座中的一张上刻着图铎家族的徽记。
    这也印证了罗杰先前的说法，而另外一张椅子上那意义不明的徽记的象征也呼之欲出。
    那代表“特伦索斯特家族！”
    克莱恩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
    “罗杰，图铎家族和特伦索斯特家族……以及所罗门家族掌握的，都是‘黑皇帝’途径，我说的对吗？”
    他是从这些家族共用的建筑风格中推断出来的。
    “是的，大侦探，你的洞察力很敏锐。”
    罗杰笑了笑，肯定了克莱恩的判断。
    “我能告诉你的是，在特伦索斯特和图铎联合执政时期，他们都是‘黑皇帝’途径的序列1，‘弑序亲王’。”
    “弑序亲王……”
    克莱恩喃喃自语，他明显能够从这魔药名称中品味出“秩序扭曲”的意味，而这也和罗杰先前说过的“黑皇帝”途径象征能对得上。
    随着三人的继续推进，他们来到了大厅底部的黑色墙壁。
    这处巨大的石墙有七扇排布不对称的门，这引起了克莱恩的兴趣，他伸手推开了第一扇门、与莎伦走了进去。
    而罗杰并没有进去，他知道前六扇门里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有着具体形象的、除了工匠之神外的六位正神。
    他之所以要来和克莱恩、莎伦一起探访这处遗迹，是为了看看第七扇门。
    此时罗杰正盯着那扇门，感受着自己胸前口袋中“血十字胸针”那隐约出现的躁动。
    “果然，那家伙还在里面……”
    事实上，先前罗杰问克莱恩讨要默尔索析出的“猎人”非凡特性，就是想利用它和本途径高位者的隐秘联系确认那位“红天使”恶灵是否还被封印在这一处遗迹中。
    但在获得了“血十字胸针”后，罗杰无疑有了更好的替代，他也随之选择了将那“猎人”非凡特性转手变现。
    没过多久，克莱恩从第一扇门中出来，他脸上的震惊神色还未褪去。
    “罗杰，你知道我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吗？”他看向了罗杰。
    “看到了什么？”后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女，女神的雕塑……而且是有具体形象的那一种。
    “我怀疑图铎家族在这里进行着某种渎神活动……”
    因为邓恩·史密斯曾经告诉过克莱恩，正神教会一般都会选取象征符号来代表各自信仰的正神，只有那些邪神教派才会绘制和雕刻具体的神祇形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先前克莱恩在廷根市的雪伦夫人宅邸见过的那“原初魔女”神像。
    “有可能。”
    罗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随后克莱恩和莎伦又分别调查了另外的五扇门，在里面分别发现了大地母神、风暴之主等另外五位正神的形象雕塑。
    这让克莱恩感到更加困惑吗，如果只是亵渎一位神灵他还能够理解，同时亵渎六位神灵怎么看怎么古怪。
    “难不成是某种特殊的时代印记？”
    克莱恩折返而出，正准备推开第七扇门，却被罗杰拦住。
    “你们先回去吧，这门后面的危险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
    罗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危险？”
    “对，不信你可以占卜一下。”
    克莱恩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他方才推开这些门的时候，甚至忘了利用灵摆来进行占卜！
    (本章完)

 第116章 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

    第116章 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
    克莱恩掏出自己的水晶灵摆、然后在心中默念了七遍占卜的内容：
    “这最后一扇门后有危险……”
    在默念完毕后，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那灵摆的摆锤正在做着顺时针的摆动。
    速度很快，幅度很大！
    这代表了那门后面确确实实有很大的危险！
    “好险，如果不是罗杰提醒我，我估计就真的去下意识开那扇门了……
    “灵性上也没有发生预感，这说明门后的东西层次不低。”
    克莱恩此时已经完全醒转过来、完全没有了作死的念头。
    “你要打开这扇门吗？”
    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罗杰。
    “放心，我没事，你们快走。
    “对了，记得告诉卡特先生，不要再让人下来这地方了。”
    罗杰摇了摇头，在原著中这门后面藏着的恶灵曾经差点让克莱恩和莎伦同时失控。
    而这次他来了，自然是不可能让二人再冒这样的风险。
    “……好，如果实在搞不定就跑。”
    克莱恩眼见罗杰心意已定，也不再纠结。
    他叫上保镖小姐，二人转身就向着入口的位置跑去。
    罗杰目送着象征二人位置的马灯远去、离开了大厅，这才转过身来。
    他推动了那扇石门。
    与此同时，罗杰发动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上升到了“环”的视觉层面。
    随着罗杰手中的马灯熄灭，他顿时感觉到了从门后吹出了一道阴冷的风。
    在特殊视野的加持下，罗杰看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环”。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三个不同的、呈现出深红色的“环”，分别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命运。
    但此时此刻，那三个环以一种极为奇怪和扭曲的方式串联在一起、扭曲成了一个更加庞大和立体的、三位一体的环。
    罗杰自然知道这环的主人是谁。
    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
    这三位“红祭司”途径序列1的“征服者”，在“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从“黑皇帝”途径强行跳转到“红祭司”途径的前被其俘虏、随后死在了“血皇帝”的成神仪式中。
    之后，这三位惨死的天使的灵发生了共融，成为了三合一的恶灵！
    说来也好笑，这三位世间最强的“阴谋家”竟被人一锅端吃掉，正是因为这样耻辱的经历，祂们也被广泛戏称为“火锅天使”。
    先前祂们一直在诱惑图铎家族的后裔——庞德家族找到贝克兰德地下的这一处地下遗迹，而后又先后诱惑了当代的庞德从男爵、克莱恩和莎伦、试图打开了石门、将自己重归自由。
    随着那“三位一体”的环迅速向着自己靠近，罗杰的手向前一推：
    “禁止通行”。
    他再一次念出了先前打击“天尊”时用过的那种晦涩难懂的语言！
    “火锅天使”瞬间被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紧靠着满地的白骨，动弹不得。
    此时的祂们并不能看到罗杰的样貌，只能察觉到有某个人将自己束缚了起来。
    罗杰甚至能隐约听到谩骂、求饶和内讧的声音交织成一体、从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的身上传来。
    “我可以放你们走。”
    听到这句话，三位天使先后安静了下来。
    “但我必须做点事情，放心，对你们不会有什么危害。”
    说罢，罗杰闭上眼睛，他找准了那三位一体的“环”中将彼此联系起来的位置，从高维向下、在那里埋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记。
    这个印记并非是直接源自犹格·索托斯、也并不具备对应的污染。
    相反，这只是罗杰的个人印记，只是在他借助“万物归一者”的高维视角在其中附带了一定的不朽性和不可洞察性。
    凭借这种印记，他可以随时找到眼前这三位耻辱的“火锅底料”，并且影响祂们的行为，但后者却无法感应到自己的影响力。
    换句话说，这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0-08。
    做完这一切后，罗杰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开了索伦·艾因霍恩·美迪奇。
    他的身形消失、一瞬间就来到了大厅入口处的甬道。
    克莱恩和莎伦此时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更外层的石门等待着。
    罗杰在确认了这一点后、快速地从“环”状态中退了出来。
    然后他幻化出“晨曦之剑”、来到甬道末端的大厅入口、将其径直插入了地面。
    一瞬间，“晨曦之剑”爆炸成了碎片，裹挟着恐怖的压力冲击开了周围的墙壁以及顶部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石板。
    “轰隆隆！”
    罗杰感觉到了四周的地面和墙壁都震颤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甬道的结构即将垮塌的先兆。
    他发动了“本杰明的手套”，快速地向着甬道尽头冲刺过去，同时身形虚化、穿过了门扉。
    “轰隆隆！”
    待罗杰离开后，甬道终于是彻底塌陷、乱石将进入大厅的入口彻底封锁了起来，再也无法通过。
    “你做了什么？”克莱恩立刻问道，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我把那甬道炸塌了，第七扇门里有一个可怕的恶灵。”
    罗杰气喘吁吁地答道。
    “恶灵？”
    克莱恩的神色立刻为之一肃。
    他曾经了解过与恶灵有关的事情，知道这些特殊的灵体普遍都颇为可怕，其中的个别位格甚至能达到半神和天使层次！
    “接下来怎么办？”
    莎伦看向了克莱恩与罗杰。
    “嗯，就说甬道内的结构不太稳定，我们在探索的时候不小心将它弄垮塌了。
    “对了，再提一下里面有很多的蛇，这样应该能将米勒·卡特和他手下的仆人吓住、断绝后续再进去探索的念头。”
    克莱恩思考了一番答道，罗杰亦是同意这样的观点。
    在达成共识后，莎伦的身体再次隐去，而克莱恩则和罗杰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米勒·卡特已经等在了不远处，他明显是感受到了爆炸产生的震颤、或是听到了声音，所以赶来查看情况。
    “怎么样了，莫里亚蒂侦探？我刚才感觉到了地面的摇晃。”
    这位老派绅士立刻关切地问道。
    克莱恩将先前商量好的话术和卡特先生说了一遍，后者听罢后也有些心有余悸道：
    “还好我没有让仆人和工人们走太远，否则我就要背上人命官司了。”
    “正是如此。”
    克莱恩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又补充道：
    “之后您不要再让人试图恢复通道、或者进去探索了，最好装上一扇上锁的铁门，否则很可能闹出人命。”
    “好的，好的。”
    米勒·卡特立刻答应下来，给克莱恩支付了40镑的尾款。
    “对了，卡特先生，这栋房屋原本的主人是谁，您知道吗？”
    克莱恩收起钞票，问出了这个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问。
    “是庞德子爵……我对他们家族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是在‘背誓之战’里获得的爵位、曾经显赫一时。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十年前开始这个家族突然败落，接连失去继承人，最终只能找了旁支的亲戚来继承爵位。
    “那位新的庞德子爵不太……懂得持家，他挥霍光了大部分家产、被国王降为了从男爵，现在的他随时可能面临破产……而他将这栋房屋出售给我，应该也有想要最后疯狂一把的打算。”
    “原来如此……”
    克莱恩在心头回忆着第五纪738年开始的那场鲁恩和因蒂斯两国利用费内波特王国内部大地母神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两大教会的矛盾、发动了以维护信仰为名的战争。
    虽然最后弗萨克帝国介入，但也未能瓦解两国的图谋。
    在这场战争的最后，鲁恩与因蒂斯成功地将原属于费内波特王国王国、将知识与智慧之神作为主要信仰的伦堡、马锡、塞加尔等国“独立”了出去，仅留下了信仰大地母神教会的教区领土。
    因为战争中的双方都指责对手背弃了第四纪末的《神圣誓约》，所以这场冲突也被历史学家称为“背誓之战”。
    罗杰一边思考着庞德子爵的家族在这场战争中发挥的作用以及可能牵扯的超凡元素，一边再次开口问道：
    “卡特先生，您知道那位庞德从男爵现在住在哪里吗？”
    可惜米勒·卡特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并不知道。”
    “好吧。”
    克莱恩也只能无奈点头、与罗杰一起向着卡特先生道别。
    出了宅邸后，克莱恩从卡特先生刚才抽出的40镑中抽出了25镑的现钞、递给罗杰。
    “这个给你。
    “虽然对你来说不算大钱，但是刚才如果不是你我们估计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罗杰点了点头，他没有推辞，接过了那张钞票。
    但他却不禁在心中想到：
    “‘愚者’先生估计还不知道我在他发布的针对贝克朗的刺杀任务中获得了3000多金镑……”
    但罗杰显然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口，表情仍旧如常。
    “我打算去调查一下那位庞德从男爵，你有什么建议吗？”
    克莱恩看向罗杰、再次开口。
    此时他的心里仍旧对那座地下大厅充满疑惑，想要了解更多，但也希望听听罗杰这位知晓诸多第四纪秘辛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意见。
    “我觉得，没什么危害，但是也没什么帮助。”
    罗杰微笑道。
    他知道庞德从男爵身上存在着异常，但是那异常的根源却还是来自于“火锅底料三人组”。
    因为已经在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体内种下了自己的精神烙印，罗杰能够随时监控他们的动向！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17章 六人聚会

    第117章 六人聚会
    眼见罗杰如此说，克莱恩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并没有去急于调查庞德从男爵的事情，而是转头去了市立图书馆、开始研究起了包括所罗门、特伦索斯特和图铎等第四纪家族的历史和考古发现。
    而罗杰则是返回了廷根的码头区，开始了今日的表演。
    第二天一早，当他重新利用“旅行家骰子”返回明斯克街15号的住宅时，却看到了克莱恩正对着镜子说话。
    这让罗杰心中一紧，他原本以为克莱恩的精神受到了美迪奇火锅三人组的影响，但很快他看到了镜子里莎伦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雇佣这就结束了？”
    克莱恩问道。
    身影虚幻的莎伦在镜子里点了点头。
    “如果我之后还想跟你合作，你愿意吗？”克莱恩斟酌了下，问道。
    莎伦又一次点头。
    “那……我是通过马里奇找你？”
    克莱恩试探着问道。
    莎伦再度点头，然后提起裙摆、行了一礼，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呼。”
    克莱恩看到莎伦远去，长长吐了口气。
    “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是吧？”
    罗杰在克莱恩旁边坐下，对着他挤了挤眼睛。
    “嗯，而且实力也很强。”克莱恩赞同道。
    “对了，克莱恩，你先前是不是得到了‘秘偶大师’的非凡特性？”
    罗杰思考了下，开口问道。
    “是，你有什么想法？”克莱恩反问。
    “你现在距离成为序列5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将试着发掘一下那非凡特性的其它用途，或者将它制作成为非凡物品……这样你就能变相获得对标序列5层次的战斗力。
    “等你需要晋升的时候，如果找不到新的序列5非凡特性，我可以帮你把它再次分离出来。”
    罗杰试探着提示起克莱恩。
    在原本的时间线之中，由于罗萨戈遭到了“污秽之语”符咒的污染，所以克莱恩得到的秘偶大师非凡特性也无法被拿来制作魔药。
    最后他还是自己重新找了一份能够制作魔药的主材，这才成功地晋升。
    而眼下罗杰却出于意外、不仅为克莱恩准备好了“无面人”非凡特性对应的神奇物品、还歪打正着帮他得到了一份不包含污染的“秘偶大师”非凡特性。
    虽然这份特性可以在未来用来晋升，但考虑到克莱恩一直有想在“源堡”内制造一个分身的打算，所以罗杰也从侧面引导他先做一些尝试。
    他的真实目的是不能说出口的，这会让“愚者”先生暴雷社死。
    当然，罗杰也相信克莱恩能够成功地捕捉到自己提示的关键，做出正式的尝试。
    看着克莱恩陷入了沉思，罗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先去休息会儿，唱了一夜的歌，太累了。”
    然后他便回去卧室、一头栽倒在自己舒适松软的床上、睡了过去。
    罗杰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
    “今天周一，马上就是塔罗会了……”
    罗杰赶忙洗漱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好一些。
    虽然灰雾之上没人看得清彼此的面容，但是对罗杰来说，尽量保证自身的优雅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维持好心情。
    囫囵吞下两片抹了黄油的面包后，罗杰终于是赶在3点前坐在了自己的工作间内。
    铁锈色的星光爆发开来，他再次出现在了灰雾之上的源堡之中。
    同时出现的还有“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以及“太阳”先生。
    除此以外，在青铜长桌的最末端还坐着一个披戴兜帽黑袍的陌生人影。
    罗杰见到那人影的一瞬间，嘴角便微微上翘。
    “看来克莱恩真的做了尝试……”
    虽然这份“秘偶大师”非凡特性是没有遭受过污染的，但是在“源堡”中仍然可以以同样的手法制造出一个分身。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
    “正义”奥黛丽·霍尔正要向塔罗会的其余参会者打招呼，却忽然注意到了青铜长桌最末端的那个身影。
    “‘愚者’先生，请问这位是？”
    奥黛丽的语气同时夹杂着欣喜和疑惑。
    “塔罗会”又一次发展和壮大了！
    听到奥黛丽的目光，包括“命运之轮”罗杰在内的三人也同时看向了青铜长桌的末尾。
    “这是新的成员，‘世界’先生。”
    “愚者”先生的语气颇为悠闲、他后靠在椅背上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奥黛丽同样对着“世界”先生问了好。
    随着奥黛丽开始利用起“观众”的能力分析“世界”先生的性格，克莱恩心中暗笑一声、看向了戴里克·伯格。
    “‘太阳’先生，看来你已经在消化‘歌颂者’魔药的道路上抵达了最终的里程碑，恭喜你。”
    “愚者”克莱恩这是用“源堡”之上的灵视看出了“太阳”戴里克·伯格星灵体的改变。
    “感谢您，愚者先生，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帮助。”
    “太阳”语气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愚者”先生能够洞见自己已经消化魔药的事实。
    “我听‘愚者’先生说，我在这里可以颁布任务和搜集非凡材料，是吗？”
    此时，“世界”先生“故意”嘶哑着嗓音、开口问道。
    “是的，但是你必须等待‘愚者’先生完成今日的阅读，这是专属于祂的时光。”
    “好的。”
    “世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一次“倒吊人”阿尔杰依然为“愚者”先生带来了六页罗塞尔大帝日记。
    这样一来，他就已经交付了十八页笔记，等他下次开会时再交付最后一页，就彻底完成了对“愚者”先生的承诺。
    随着阿尔杰通过现场书写的方式将笔记传递“愚者”克莱恩后，后者也再次开始了阅读。
    笔记的前两页主要是罗塞尔大帝对于自己三个孩子遗传非凡特性情况的介绍。通过这份日记克莱恩知道了在大帝的三个孩子中，只有贝尔纳黛没有获得非凡特性的遗传，而他的长子夏尔和次子博诺瓦则分别遗传了少量的序列9非凡特性和完整的序列5“星术师”非凡特性。
    “出生就是序列5……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生最大的分水岭是羊水。”
    克莱恩不禁感慨道，他拼死拼活这才快要消化完成序列8的魔药，而反观博诺瓦·古斯塔夫，则一出生就是距离半神一步之遥的天生非凡者。
    但是另一方面，一出生就是非凡者也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这代表着人生的方向已经几乎完全被固定、几乎没有了选择的可能。
    就像华夏古代那些出生在帝王家中的孩子，从小就享受不了多少寻常人家那般的父爱、反而要过早地面对宫廷的权力斗争和尔虞我诈。
    之后，查拉图又对罗塞尔·古斯塔夫的三个孩子分别作了预测。
    祂对于贝尔纳黛谈论得最多，说她必定会成为神秘世界的大人物，但另一方面，她也会憎恨和背弃自己的父亲。
    “真是隔着日记都能感觉到罗塞尔大帝的心碎……”
    克莱恩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位老父亲的面对自己叛逆小袄的尴尬场景……
    第二页日记中则提到了罗塞尔大帝和索伦家族一位名叫弗洛朗的成员之间的互动，对方提到想要招揽罗塞尔、让其为自己的家族服务，果不其然遭到了罗塞尔的暗自咒骂。
    第三页、第四页则分别与罗塞尔颁布一些法律的计划、以及他对于弗洛朗的进一步咒骂。
    在日记中，大帝直言不讳地称其为“伞兵”。
    最后两页中，则是一些关于“黄昏隐士会”的秘辛和罗塞尔大帝根据亵渎石板制作出了第一张“亵渎之牌”的事情。
    当然，他仍然以“那个神秘组织”来指代黄昏隐士会。
    “亵渎之牌？蕴含着序列9到序列0的所有知识？”
    这里面的信息让克莱恩吃了一惊。
    这是否意味着，若自己能找到那张“亵渎之牌”，就可以完整地掌握一条途径？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日记、看向了“正义”奥黛丽·霍尔。
    在夸赞了对方成功干掉贝克朗的优秀工作后，“愚者”先生又询问起了对方需要什么报酬。
    “正义”小姐受宠若惊，她思考了一番、旋即开口道：
    “‘愚者’先生，不知您能否分享更多罗塞尔大帝日记中的内容……或者是其它我们不知道的知识？”
    “可以。”
    “愚者”克莱恩点头答道，又问道：“不知你是想单独聆听，还是想与他人分享？”
    “正义”小姐原本想选择单独聆听，但是她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世界”先生，心想应该为这位新来者树立一下塔罗会成员乐于助人的友好形象。
    于是她开口道：
    “我愿意将这些信息分享出去。”
    “可以。”
    “愚者”先生点了点头。
    之后克莱恩分享了自己最近几次从罗塞尔大帝日记中看到的关于非凡者在生育时会排出一部分非凡特性的事情，并且以罗塞尔大帝的儿子博诺瓦作为生动的例子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他在提到博诺瓦·古斯塔夫的时候用的是一种愉快的口吻，这给了在场众人一种“愚者”先生是在将罗塞尔大帝的家事当一桩有趣的谈资，而非是刚刚从日记中学到了有关的知识。
    “天生的星象师……真是令人神往。”
    “正义”奥黛丽感叹了下，但她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
    “这么说来，那些天生就拥有了非凡特性的人的一生道路也就确定好了？……还是说，他们以后也有机会跳转到相邻途径？”
    “愚者”先生闻言，却轻笑出声：
    “是的，就像你们这些后天的非凡者一般。”
    这句话让“正义”小姐的脊背坐直了一些。
    “对了，‘愚者’先生，您上次曾经说过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交易‘观众’的相邻途径信息，不知今日是否是合适的时间？
    “当然，报酬方面，也请您尽管提出。”
    “正义”小姐再次开口问起了这个信息。
    而“倒吊人”先生也同样说道：
    “若您能同时分享一些‘水手’相邻途径的知识，我也会非常感激……当然，若您需要任何的报酬，我也可以想办法支付。”
    虽然阿尔杰目前在“风暴之主”教会中发展得还算可以，但是他也知道有不少非凡者受制于教会关系等因素无法继续晋升。
    所以如果有能够改换途径的可能，这对于阿尔杰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机会。
    “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手上的现金还有不少，要说缺少的话，那么我需要‘魔术师’的魔药材料。”
    这让克莱恩有些头痛，他总觉得以自己的人设来提出“想要序列7的魔药材料”未免有些荒谬。
    以自己眷者的名义来提也不是很恰当，毕竟身为“近乎神灵存在”的自己，眷者的实力也应该至少都是罗杰那个实力层次的才对。
    于是克莱恩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们仍旧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来支付就好。”
    “正义”和“倒吊人”同时松了口气，已经有了各自收购罗塞尔大帝日记渠道的他们，完全能够接受这样的代价。
    “至于‘太阳’、‘命运之轮’和‘世界’三位先生，如果你们也想参与到交易中来，也可以带给我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抑或是等我决定了其它的报酬之后再做支付。”
    “愚者”先生这最后一句话是对戴里克说的，毕竟这位身在“白银之城”的少年并没有获取罗塞尔大帝日记的机会。
    “不了，‘愚者’先生，我不需要更换道路。”
    戴里克颇为笃定，对他来说，在“太阳”途径上走下去，就是他唯一的追求。
    “‘愚者’先生，感谢您，但我想我不需要这方面的情报。”
    “命运之轮”罗杰亦是婉言谢绝，他一方面是不想莫名其妙让克莱恩利用从自己这里获取的知识再白嫖一份报酬，另一方面这也符合他的“半神”人设。
    而“世界”先生则是理所应当地加入了这次交易，因为他完全是克莱恩的小号，二人之间做任何交易都可以暗箱操作。
    于是克莱恩制造了隔音的屏障，将“正义”小姐与“倒吊人”先生拉到了一起。
    “首先，我需要说的是，你们二人各自所在的途径，是彼此的相邻途径。”
    “愚者”先生的声音颇为愉快。
    然而奥黛丽和阿尔杰却大吃一惊。
    “什么，我们是彼此的相邻途径？？”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18章 窃运之影的独眼

    第118章 窃运之影的独眼
    “正义”小姐和“倒吊人”阿尔杰在知道这一点后，皆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们皆是如何都意料不到，执掌狂暴自然力量的“水手”途径竟然与通过旁观与诱导、无声影响他人心智的“观众”途径竟然是相邻途径！
    “不过这也很合理，狂暴和宁静之间的对比……”
    阿尔杰如此说服自己，他旋即继续追问道：
    “‘愚者’先生，请问我们的相邻途径……只有这两条了吗？”
    “不。”
    “愚者”克莱恩轻轻摇了摇头，补充道：
    “还有另外三条途径。”
    “三条？？？”
    奥黛丽与阿尔杰皆是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神之途径一共只有二十二条，如果有5条相邻途径的话，那就已经占去了近乎全部途径的四分之一！
    这怎么听怎么奇怪。
    “是的，它们分别是‘歌颂者’、‘阅读者’和‘秘祈人’三条途径。”
    “愚者”先生的声音仍旧平淡，但是他丢出的消息却像一个惊天的炸弹。
    “歌颂者……阅读者……秘祈人……怪不得刚才‘愚者’先生邀请‘太阳’时的语气有些不同。”
    阿尔杰喃喃自语，此时他的心中愈发不能平静。
    因为，按照“愚者”先生的说法，“歌颂者”和“阅读者”分别属于“永恒烈阳”及“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
    如果只是“心理炼金会”掌握的“观众”途径也就算了，他真正无法理解的是“永恒烈阳”、“风暴之主”和“知识与智慧之神”执掌的神之途径竟然和那象征着堕落、污秽和扭曲的“秘祈人”途径是相邻途径！
    这象征着什么？正神与邪神做邻居，我自己也算半个邪教徒？
    “也是，毕竟我还加入了一个没有登记在册的隐秘组织……”
    阿尔杰不仅如此在心中自嘲道。
    与他不同，奥黛丽的心态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她看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目前塔罗会中有两位和自己处在相邻途径的同僚，这意味着他们在高序列可以共享魔药配方、必要的时候跳转去对方的序列。
    这无疑解决了很多后顾之忧、让她多了很多选择。
    唯一的问题就是无论是歌颂太阳还是下水弄潮，似乎都与自己的淑女形象不太搭配……
    “‘阅读者’的配方在鲁恩又不太容易搞到……总不能让我去问‘命运之轮’先生讨要‘秘祈人’途径的高序列魔药配方吧？”
    奥黛丽一时间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
    “‘愚者’先生，我们以后能够在这里交易高序列的魔药配方和材料吗？”
    阿尔杰再次开口确认道。
    “当然可以。”
    “愚者”克莱恩点了点头，诸如此类的交易都要经过自己的传递，所以他也同样希望掌握更多的魔药配方。
    阿尔杰松了口气：“感谢您，‘愚者’先生，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在确定奥黛丽也没有问题以后，克莱恩将静音的屏障去除掉。
    “你们讨论完了？”
    “世界”先生看到几人的神态恢复了正常，旋即开口问道：
    “我想求购一些魔药材料，不知道是否可以？”
    “可以，您请说，当下允许自由交流和交易。”
    “正义”小姐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前辈职能，她点了点头。
    “好的。”
    “世界”点了点头，他旋即说起了自己的诉求：
    “我需要一块迷雾树人的真实根茎、至少60毫升的迷雾树人汁液，以及一只邪纹黑豹的全部脊髓液。”
    这是“魔术师”魔药配方的主材和一件辅助材料。
    克莱恩并不担心这会让罗杰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世界上的“占卜家”途径非凡者那么多，这并非什么有效的线索联系。
    更何况，他也并不知道罗杰已经掌握了“占卜家”途径的所有魔药配方。
    旋即“太阳”戴里克·伯格表示他知道哪里有迷雾树人，但是需要等过一段时间自己成功晋升、加入了巡逻队以后才能寻找来。
    “很好，你需要什么回报？”
    “一件可以直接提高我战斗能力的装备。”
    戴里克非常笃定地说道。
    “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你需要的东西，不知‘愚者’先生能否作为见证人？”
    “世界”问道。
    “可以。”克莱恩回答。
    奥黛丽和阿尔杰听到这里，皆是忍不住开口提醒起“太阳”先生“世界”所需要的东西都是序列7层次的非凡材料。奥黛丽是害怕“太阳”吃亏，而阿尔杰则是本能地排斥着“世界”这位新成员。
    “世界”这位假人自然是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在“太阳”确认过情况后，便再次看向了罗杰、奥黛丽和阿尔杰，询问他们是否能提供邪纹黑豹的脊髓液。
    奥黛丽旋即提出自己需要“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而“倒吊人”阿尔杰则表明自己需要“风眷者”的魔药配方或全套的辅材，作为回报，他们可以帮忙搜罗一下看看。
    由于阿尔杰已经掌握了齐林格斯析出的非凡特性，而眼下只需要明确或得到其余的辅材，便可以准备晋升。
    至于罗杰，则象征性地提出了自己需要600金镑的现金。
    “世界”一一答应下来。
    实际上，克莱恩原本还有一些关于第四纪贵族的疑惑，但是眼下自己身边有了罗杰这位第四纪知识的活百科全书，也省得他专门付出额外的知识来进行询问了。
    眼见“世界”与他人的交易契约已经达成，“命运之轮”罗杰的嗓音再次响起。
    “我需要大家帮我找一件非凡材料。”
    非凡材料，罗杰又要晋升了？
    克莱恩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需要一枚窃运之影的独眼。”
    “命运之轮”讲出了自己的需求。
    “窃运之影？那是什么？”
    “正义”小姐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
    阿尔杰亦是同样，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在心头思考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们果然不知道……罗杰暗自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原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罗杰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从名字上来看，这似乎是一种与“命运之轮”途径有关的非凡存在，同时似乎还有着能够窃取他人命运的能力。
    这也是“审判之星”途径序列6“作曲家”魔药配方的辅助材料之一。
    罗杰判断自己距离完全消化“歌手”魔药已经不太遥远，所以想要提前准备一番。
    要真正找到这件东西，或许需要和“生命学派”有深度的接触，但罗杰现在明显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然而“太阳”戴里克·伯格在听到“愚者”先生的“同声传译”以后，却忽然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我或许能帮您找到这件东西。”
    “真的？”
    罗杰惊喜抬头，看向了灰雾之中的戴里克。
    “是的，我听说过窃运之影这种生物，前几年白银之城的巡逻小队似乎还捕获过一只。
    “它能够短暂窃取人的好运，让被窃取者变得不幸，但同样地，它也会与人缔结契、帮助受契者拿走他的厄运并转嫁给别人。”
    确实和“歌手”的能力有点像……罗杰听得连连点头。
    “这种生物应该是序列5层次，凭借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捕获，需要发布对应的悬赏任务。
    “但是这类的悬赏并非是可以明码标价的，一般都需要接取任务的人提出自身的需求……如果您能够承担的代价，那么我可以试着帮您询问看看。”
    “太阳”戴里克斟酌着语气说道。
    “可以，没问题，我不仅可以提供悬赏任务的报酬，还可以额外满足你一个要求。”
    罗杰松了口气，他现在不是缺钱，而是缺能搞到那些罕见非凡材料的渠道。
    “审判之星”途径所需要的魔药辅材大部分都与精神、命运和星空这三个领域有关，牵涉很广、而且价值普遍偏高。
    通过寻常的途径根本无法满足罗杰的需求，就像这一次如果没有白银之城这个独立于主世界之外的特殊来源，罗杰还真的不知道该上哪去找窃运之影。
    在交易的契约达成后，“愚者”先生再次开口：
    “‘正义’小姐，上次你推荐的两位新的‘塔罗会’成员还在考核之中，作为考核的一部分，他们需要完成一个任务。”
    奥黛丽听到“愚者”先生的话，立刻心中一动。
    她恭敬开口：“没问题，请您发布任务吧。”
    “愚者”克莱恩利用“源堡”的具现化能力将一张肖像快速地呈现在纸上、交给了“正义”小姐。
    奥黛丽接过一看，那是一个有着白橡色头发、皮肤白皙的消瘦青年，他戴着一顶猎鹿帽，但是暗红色的瞳孔中却充斥着桀骜与不羁。
    “他们需要帮我找到这个青年的线索，我的眷者已经确定他在贝克兰德。”
    实际上，这是克莱恩利用罗杰从因斯·赞格威尔用过的那本笔记本上撕扯下来的纸张中没有写字的部分、在梦境占卜中找到的线索。
    这些纸张并不包含0-08写下的文字，反而因为因斯长期将它带在身上而和后者建立了足够紧密的神秘学联系。
    于是梦境占卜的尝试得以成功，克莱恩也因此确定因斯曾经多次与这名青年进行接触，而且后者大概率目前就在贝克兰德的某个角落藏着。
    他也因此确信，若能找到这名青年，就一定能找到因斯·赞格威尔！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19章 “智慧之眼”的召集

    第119章 “智慧之眼”的召集
    “没问题，‘愚者’先生，我会向我的两位朋友传达的。”
    奥黛丽没有任何疑问地答应下来，在她看来塔罗会考核新成员是非常正当且有必要的。
    毕竟如果新来的成员连最基本的执行力都没有，也很难保障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能提供有效的价值。
    随着“愚者”先生宣布本次聚会结束，包括“世界”在内的所有塔罗会成员全部起立致意，而后消失在了灰雾之上。
    “……”
    罗杰睁开了眼睛，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下楼，在客厅里翻阅起了今天还没来得及看的《贝克兰德日报》。
    按照“智慧之眼”先生的说法，在这报纸上面能够看到铁门街地下非凡者聚会的告示。
    “恩斯特商行……麸皮和黄油等商品收购启事？”
    这一次，罗杰很快就在报纸的第五版找到了“智慧之眼”说过的广告。
    “才三天时间，就又要聚会了？这钱真好赚……”
    罗杰喃喃自语，他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刚刚从卧室出来的克莱恩。
    “我打算去一下明天的聚会，问问‘药师’先生有没有帮我制作好药品。”
    他指的是帮助骨裂康复的药剂。
    “我也要去。”
    克莱恩同样表示了自己即将加入这一次聚会，他要继续跟进“药师”魔药配方的线索。
    在达成共识后，罗杰再次回去了廷根的码头演唱，而克莱恩则是小睡了一会儿后、再次独自出门。
    ……
    贝克兰德，皇后区郊外一处赛马场内。
    奥黛丽·霍尔借着赛马的机会，再一次与“仲裁人”休·迪尔查和“学徒”佛尔思·沃尔见了面。
    她将自己准备好的那青年画像递给了休，说道：
    “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可以提供100金镑的费用。
    “当然，不排除他是非凡者的可能，所以你只需要帮我找到线索，而不需要将他活捉。”
    由于“愚者”先生只是给出了这青年的画像，而没有说明他是否是非凡者、以及其所在的途径和序列，奥黛丽为了休和佛尔思的安全着想，特意提醒了一句。
    “嗯，不是什么大问题。”
    “仲裁人”休略一做思考，便将画像收了起来、接下了这单委托。
    她与佛尔思的表情俱是非常兴奋，因为找人这种事并不算复杂，她们却能从中得到100金镑的报酬，这已经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
    “霍尔小姐真是一位有钱的好主顾……”
    佛尔思和休皆是作如此想法。
    “很好。”
    奥黛丽点了点头，她对这两位的态度非常满意。
    她旋即又打探起了“心理炼金会”的线索。
    “我最近加入了一个新的非凡者聚会，听说里面曾经出现过‘观众’和‘读心者’的魔药配方，所以我怀疑里面有心理炼金会的成员。
    “我会趁着下次参加聚会的时候再跟进一下，或者我可以直接带你一起去。”
    佛尔思答道。
    “好的。”
    奥黛丽愉快答道，刚才通过“读心者”的洞察力，她已经判断出了佛尔思和休没有说谎。
    ……
    第二天上午，明斯克街15号。
    罗杰的身形在工作间内快速勾勒而出，他的面容颇有些疲惫。
    “那些因蒂斯人真是太疯狂了……”
    回顾起昨夜的遭遇，罗杰颇有些无奈。
    他出门和班迪特打了个招呼，然后下楼来到了客厅。
    “克莱恩！”
    罗杰呼喊了几次克莱恩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搭话。
    “出去了？”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便开始自顾自地做起了早餐。
    在临近中午时分的时候，克莱恩打开了房门。
    “哟，回来了？”
    罗杰对着自己的室友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锅里还有一些红酒炖小牛肉，你饿的话可以去吃。”
    “谢谢。”
    克莱恩有些心神不宁，他将一份《每日观察报》丢在桌子上，指了一下其中某一版的报道。
    “你看这个。”
    罗杰皱了皱眉，他接过那份报纸，发现上面是一名叫做“迈克·约瑟夫”的记者做的调查报告。
    那调查报告详细讲述了一位被杀害且被掏空了内脏的女士的背景，以及西维拉斯场所做的调查等等。
    算上之前遇害的那些人，这已经是第11位受害者了。
    “所有的受害人都曾经或公开、或秘密地从事过失足服务……你接了这个案子？”
    罗杰将这句话念出了口，然后问道。“对，但不是正式的查案请托。
    “那位迈克·约瑟夫记者是我的朋友，他希望我去其中其中一位受害者工作的…，嗯，那种场所，去做一下调查。”
    克莱恩喝了一口牛肉汤，答道。
    “原来如此，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罗杰自然是知道这起案件，上次他与克莱恩一同乘坐马车返回明斯克街的时候还亲眼目睹了一位受害者。
    “明天上午吧，不会耽误今晚咱们的非凡者聚会。”
    克莱恩笑了笑：“当然，在深夜里去那种地方调查，容易被打得妈都不认得。”
    “那是，还有可能一不小心将自己变为受调查的人。”
    罗杰放下报纸，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待克莱恩吃过饭后，二人又指导了一下班迪特“戏法大师”需要掌握的各种表演礼仪和取悦观众的方式后，便乘坐出租马车、来到了铁门街的“勇敢者酒吧”前面。
    这次他们并没有通过卡斯帕斯的渠道购买非凡者聚会的入场券，只是去和他以及马里奇打了个招呼、然后用正常的价格点了一些啤酒，便坐下看起了擂台上的拳手比赛。
    “你是不知道，今天在俱乐部的时候，还有一位马术教练要跟我比拼格斗技巧，结果被我一招制服。”
    克莱恩见到台上的比拼，再次对罗杰说道。
    他所说的俱乐部是上次接手玛丽·盖尔太太那桩捉煎案委托时、后者为了帮助他搜集证据而特意报名的。
    这是一家实打实的贵族俱乐部，首年的年费高达50镑，而财大气粗的盖尔太太则一次性为克莱恩支付了这一笔费用。
    之后克莱恩闲暇时便经常去那里和自己新交的、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朋友娱乐，顺便寻找侦探委托的机会。
    而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调查委托，就是他在那里接到的。
    “是，是，你厉害，有时间教教我呗。”
    罗杰笑了起来，比了个大拇指。
    他已然发现当克莱恩这家伙真正打开了话匣子以后，经常会有类似这种小男孩一般炫耀自己战斗力之类的行为。
    但另一方面，罗杰也是真的希望克莱恩教教自己格斗技巧，现在的他即便拥有“黎明护臂”这件可以幻化出大剑的武器、也是凭借着直觉瞎劈一气、没有章法。
    “没问题。”
    克莱恩拍了拍胸脯。
    过了会儿，罗杰看了眼怀表、确定时间差不多到了，便与克莱恩一起来到了后街“智慧之眼”先生的聚会场所前、各自戴上了面具。
    “咚咚咚，咚，咚……”
    罗杰回忆着报纸上恩斯特商行那一则收购启事的细节，一边按照里面的数字敲响了木门。
    不一会儿，一位他们先前见过的非凡者过来打开了门。
    与对方点了点头，罗杰与克莱恩迈步进入房间、在起居室内见到了“智慧之眼”老先生和“药师”等人。
    “看上去我们来的还算早？”
    克莱恩笑了笑，眼前的人员比起上次少了一些。
    “对，你们确实是守时的年轻人。”
    “智慧之眼”再次点了点头，他似乎很欣赏克莱恩与罗杰的行事风格。
    “‘药师’先生，您好。”
    罗杰坐到了露出一半圆润脸蛋的“药师”对面，开口问道：
    “我的骨骼康复药剂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
    “药师”从身上取出一支装有暗红色液体的试管，递给了罗杰。
    “我还是要和你强调，这方面的药剂并非是我……”
    “你就说这药剂有没有用吧。”
    罗杰挑了挑眉毛，打断了对方倾诉他那“真男人药剂”功效的欲望，转而问起了骨骼康复药剂的事情。
    那意思是，如果你给我的这药剂没有用，我可以不付你尾款。
    眼见罗杰这样，“药师”终于是萎靡了下去：
    “有的，有的，这只是小菜一碟。”
    罗杰利用“行运洞察”观察了一下自己当下的运势，并没有发现任何被骗的迹象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对方支付了剩下的3金镑尾款。
    见两人交易完成，克莱恩又询问起了对方关于在贝克兰德寻找“药师”魔药配方的事情。
    “嗯，我已经想好了我需要的东西。”
    “药师”点了点头，他说道：
    “我需要‘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只要你能带来这件东西，我就讲你需要的魔药配方的下落告诉你……当然，这二者的价值是相匹配的。”
    “驯兽师”的魔药主材……
    罗杰在心中暗自评估道。
    “成交。”
    克莱恩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桩交易。
    很快，来参加聚会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其中除了有一位新面孔外，剩下的都是老熟人。
    “对了，小伙子。”
    “智慧之眼”看向了罗杰：“上次你出售的那可以消除精神污染的符咒，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第二更。
    (本章完)

 第120章 人口贩运的线索

    第120章 人口贩运的线索
    “您还要？”
    罗杰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才短短三天，“智慧之眼”就再次提出了这件事情。
    “对……我有位朋友在一次任务中不幸遭受了污染，我被迫使用了那张符咒。”
    “智慧之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符咒的效果惊人地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让我的朋友恢复了正常！
    “神啊，我根本不敢想如果没有那件东西，他下场会如何。”
    朋友……是警方的人员吗？
    罗杰在心中暗道，他非常清楚“智慧之眼”的真实身份。
    而听到“智慧之眼”的描述，其他的参会者亦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他们自然是知道罗杰上一次带来的那件以1100金镑高价出售出去的符咒，但却没想到“智慧之眼”这么快就给出了使用反馈。
    在这些人看来，这位老先生的实力应该比在座的大多数人都要强，而他能用如此夸张的口吻描述那“天体”符咒的功效，就说明它确实效果惊人。
    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被罗杰尽收眼底，他点了点头：
    “不瞒您说，我这里还有，但是所剩不多。”
    他说的也是事实，上次他将那枚符咒卖给“智慧之眼”、回家之后又再次向格赫罗斯祈求、制作出了两枚新的符咒。
    考虑到他要在身上留下一枚符咒用以防身、还要给克莱恩留下一枚以外，也就只剩两枚符咒可以出售。
    “你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听到“智慧之眼”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1100金镑一张的符咒！
    “真是财大气粗……”
    连罗杰都在心中暗道，他甚至怀疑这采购可能并非是“智慧之眼”的个人行为。
    不过他也不害怕别人通过占卜和逆向仪式得知格赫罗斯的存在。
    毕竟这位大闹钟可是连“堕落母神”都恐惧的存在，一般的非凡者根本探查不到这种级别。
    哪怕能勉强探查到、也会瞬间因为祂的“噪音”而精神崩溃。
    “我还有两张，可以吗？”
    罗杰试探着问道。
    “可以，都给我，还是上次的价格，对吧？”
    “智慧之眼”非常爽快。
    “嗯，2200金镑就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他掏出了两张“天体之音”符咒，与“智慧之眼”交换了2200镑的现金。
    “……罗杰赚钱可真容易啊，人跟人真是不能比。”
    克莱恩看得眼睛发直，他吞了一口口水，想起了自己起早贪黑、冒着各种危险才挣到了50金镑的事情。
    “对了，‘智慧之眼’老先生。”
    罗杰又开口道：
    “这些符咒只能用来清理精神污染，但是请切记不要将它用作其它用途。
    “您使用这件物品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它的作用原理是高频的、可以穿透人精神体的音波，而如果这种力量被不恰当地使用，您应该能预测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罗杰没忘了提醒一句，他怕有人拿着这符咒作死、引发不必要的伤亡。
    “那是当然，你放心便好。”
    “智慧之眼”点了点头。
    事实上，由于罗杰交代过“天体”符咒有一定概率清理掉序列4级别的精神污染，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去针对这神秘的符咒做有风险的尝试。
    之后众人又进行了一番交流，罗杰又和“药师”确定了一下骨骼康复药剂的各种细节，便与克莱恩离开、搭乘出租马车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的家中。
    第二天一早，克莱恩便出门去陪同迈克·约瑟夫去调查那失足人员工作场所，而罗杰则是径直前往了贝克兰德医学院医院。
    由于德沃克音乐公司并没有属于罗杰的排练计划，所以他自然是没法在公司餐厅给爱丽丝带食物。
    然而这正合他意——在路上罗杰购买了一小碗酸甜口味的柠檬炖鳗鱼，又打包了一份费内波特面。
    之所以要特别给爱丽丝换换口味，是因为这酸甜口味刚好能够盖住骨骼康复药剂的味道。
    是的，罗杰给爱丽丝下了药——当然这是为了对方的健康考虑。
    毕竟按照爱丽丝先前表现出的性格，她大概率不会冒然服用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异性给的不明药品。
    很快，罗杰来到了骨科的住院部二号病房、敲响了房门。
    “请进。”
    里面传来了爱丽丝的声音，罗杰也旋即推门走了进去。
    “班尼路！”
    与上次见到罗杰时还有点拘谨不同，这一次爱丽丝明显放松了不少。
    她表现出了惊喜，热情地下床用单手接过了罗杰送来的食物。
    “你看起来好了一些。”
    罗杰微笑问候道，眼前的爱丽丝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状态都远比上一次要强。
    “是的，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什么也不想，吃了睡睡了吃，长胖了一些的缘故。”
    爱丽丝认同了罗杰的说法，然后又道：
    “当然，如果不考虑医院那糟糕的餐饮水平的话……”
    “所以我这次又给你带了些好吃的……虽然不知道你除了鳗鱼汤和费内波特面还喜欢吃别的什么，但是我还是自作主张发挥了一下。”
    罗杰笑着指了指那份酸甜鱼汤：“这是酸甜味的鳗鱼汤，加入了柠檬和一些据说能食补两用的草本、有生肌强骨的功效。”
    他临时借用了华夏文化中药食同源的理念、编了一套话术。
    “食补两用的草本？那是什么？”
    爱丽丝明显对这样的说法感到颇为新鲜。
    “这是海那头的说法……简单说来就是能够帮助身体康复。”
    罗杰信口胡诌道，有些心虚。
    但好在似乎是因为有了上次的铺垫、爱丽丝并没有当回事：
    “谢谢你，希望能借你吉言，早点好起来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绑着绷带和石膏的胳膊：
    “不过再怎样，那场表演我都赶不上了。”
    在爱丽丝看来，眼下距离王室演出只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哪怕她休息得还不错，想在演出前恢复能登台的水平也不大可能。
    “你要相信自己的运气。”
    罗杰比了个握拳的手势，鼓励道。之后他又与爱丽丝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后者似乎是在医院憋坏了、话明显多了不少，甚至给罗杰讲了兰帕德在今年7月初去世的事。
    罗杰自然是安慰了她一番，同时心中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吐出这么多的信息。
    但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这女孩子一个人在贝克兰德、无亲无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来自同一地区的朋友，自然是会多说几句。
    最后罗杰以下午还有些事情为由，先一步与爱丽丝告别、离开了医院。
    毕竟按照爱丽丝这种絮絮叨叨、不思饮食的状态继续聊下去，他这次来访最大的目的可就要落空了……
    乔伍德区，希望路19号。
    克莱恩站在乔伍德区最好的合法失足场所“金玫瑰”内，有些烦躁地看着身旁来来去去的美丽女人们。
    “这个迈克，说是来调查希贝尔的人际关系，怎么自己先沦陷了？”
    就在不久前，《每日观察报》的记者、克莱恩的雇主兼朋友迈克·约瑟夫把他约到了这里，说要调查一名16岁的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的事情……然后他就不见了。
    正当克莱恩在犹豫是否要独自一人离开时，迈克却再次出现：
    “太贵了……”
    克莱恩嘴角抽了抽，不禁腹诽起迈克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不过那女孩确实认识希贝尔。”
    迈克终于说回了正题：“但是似乎是由于这里老板禁止交流希贝尔遇害事件的缘故，她并不愿意说太多。”
    “所以现在你想怎么办？”克莱恩叹了口气。
    “很简单，我直接去找她们的老板。”
    迈克笑了起来，他看向着舞厅角落沙发上那位容貌妩媚、画着浓妆的女士走去。
    那是“金玫瑰”的老板洛佩兹女士。
    “您好，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洛佩兹，您看上了哪位姑娘？”
    洛佩兹的神态颇有些轻佻地问道。
    “洛佩兹女士，我对您情有独钟。”
    迈克眨了眨眼睛。
    这番操作看得克莱恩再次感到一阵恶寒，好在洛佩兹摇了摇头，以身体不适拒绝了迈克的“邀请”。
    眼见没有私下谈话的机会，迈克竟然如发了癫一般，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亮明了身份。
    洛佩兹见状，立刻警惕起来，声称自己已经将所有事告诉了警察、希贝尔是她收养的流浪儿云云，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之后她便招呼起打手过来，克莱恩立刻站到了迈克·约瑟夫面前、护送着他向后安全离开。
    “看来线索断了啊。”迈克叹了口气。
    “不，她在撒谎。”
    克莱恩出声纠正道，随后他用自己刚才观察到的、洛佩兹女士的微表情和动作举止详细地佐证了一番自己的观点、听得迈克一愣一愣。
    但是这番话重新唤起了迈克的希望，他提出自己想要跟踪洛佩兹女士，并且问克莱恩能否提供保护。
    “当然，要加钱。”
    大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嘴角上翘，趁机又将自己的雇主敲诈了一笔。
    随后克莱恩掩护着迈克、干掉了几位保镖，随后二人偷听到了洛佩兹的谈话、知道了她试图告诉一名叫做卡平的人、让后者最近不要送人过来。
    这信息给了迈克新的调查方向，趁着还没有更多的打手前来，迈克便拉着克莱恩逃跑。
    在目送迈克上车后，忽然从金玫瑰中出来了一位穿着黑色大衣、两鬓斑白、蓝眼瘦脸的中老年男性。
    他径直走到克莱恩的面前，对着后者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协助警察处理这起案件的侦探艾辛格·斯坦顿，我们能聊聊吗？”
    “这是刚才看到了我的举动？”
    克莱恩面色如常地在内心里推断起来。
    另一方面，眼前这名为艾辛格·斯坦顿的侦探给他一种隐约的熟悉感，但是克莱恩却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对方。
    之后艾辛格带着克莱恩去到了自己雇佣的马车内，以2镑的价格为代价、让克莱恩讲出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克莱恩也因此知道了那位名叫“卡平”的人是一位贝克兰德的富豪，传言他经常会拐卖本地街头那些天真的少女、然后将她们贩卖进类似“金玫瑰”那样的场合。
    但考虑到罗杰先前在“塔罗会”中提到过自己在调查贝克兰德的人口贩运事件，这些信息听在克莱恩的耳中就又有了别的意味……
    他决定早点回到家中、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旁敲侧击地告诉罗杰，说不定能引起自己这位室友的兴趣。
    当然，沿途中他也没忘了去“勇敢者酒吧”找了一趟卡斯帕斯，希望再次见到马里奇，对保镖小姐下一单新的委托。
    然而非常遗憾，卡斯帕斯告诉克莱恩马里奇并没有出现，克莱恩也只能先调转方向、乘坐马车回到了自己在明斯克街15号的家。
    正在克莱恩掏钥匙时，房门忽然从内部被打开。
    “咦？班迪特？你会开门？你怎么知道是我？”
    克莱恩看到自家的虎斑猫从门把手上跳了下来、有些惊讶地问道。
    “早都会了，我能分辨出你掏钥匙的声音。”
    班迪特似乎颇有些得意，它充满人性地对克莱恩眨了眨眼睛。
    “罗杰在家吗？”
    克莱恩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问道。
    “刚回家，你要是再晚回来点儿，就赶不上我买的海鲜大餐了。”
    餐厅的方向传来了罗杰的声音。
    “海鲜大餐？”
    克莱恩闻言愣了一下，他快步走到餐厅，果然看到罗杰正在拆解着一只巨大的龙虾。
    前者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坐在了罗杰的对面。
    “这是拆好的，还有螃蟹，在那边，你可以自己去拿。”
    罗杰指了指另外一个袋子。
    克莱恩立刻反应过来、将螃蟹拿了过来，吃了起来。
    “对了，罗杰，我今天调查那起连环杀人案的时候，遇到了一位侦探。”
    他将自己遇到艾辛格·斯坦顿的事情给罗杰讲了一遍。
    后者安静听完，却忽然冷不丁开口：
    “听你的描述，我感觉这位斯坦顿侦探和某个人有点像啊。”
    “谁？其实我也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克莱恩立刻好奇起来。
    “智慧之眼。”
    罗杰将一口龙虾肉送进口中、含糊不清地答道。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21章 探险家父亲

    第121章 探险家父亲
    “艾辛格·斯坦顿是智慧之眼？”
    克莱恩愣了一下，他旋即也反应过来：
    “是的，虽然在聚会时他的外表做了伪装，但是那种说话的语气，以及下意识地动作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另一方面，“艾辛格·斯坦顿身上的灵光一直保持着理智思考的蓝色和象征灵性主导的紫色……这确实很像你说过的‘阅读者’途径的特点。”
    因为先前“智慧之眼”通过2-081的讲解暴露了他自己来自于知识教会这件事，所以这对于克莱恩来说很容易就能建立起关联。
    罗杰轻轻颔首：
    “正是这样。事实上，侦探工作也非常符合‘阅读者’途径的扮演要求……搞不好组织非凡者聚会也是他发展线人、获取情报的方式之一。”
    而后他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厌恶：
    “那名叫卡平的富豪是真该死……拐卖、贩卖少女，逼迫她们变为失足人员，真是该杀。”
    身为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到诡秘世界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华夏人，罗杰像克莱恩一样憎恨着逼良为娼、贩卖人口之类的事情，而这也是他铁了心要调查贝克兰德贩卖人口事件的暗线之一。
    “是的，确实该杀。”
    眼见自己已经成功让罗杰注意到了卡平这条暗线的存在，克莱恩在内心底松了口气。
    事实上，罗杰先前就在寻找一个调查奴隶贸易的切入点，但是却一时间忽略了卡平这一条线。
    要知道人口贩卖这种事情，虽然就对象上的不同有着“细分领域”的差异，但是它们却有着许多共有的资源和渠道。
    包括但不限于：保护伞、转运渠道、幕后金主的共同圈子等等。
    事实上，原著也有许多线索指出了二者之间的关系，所以在罗杰看来卡平确实是值得调查的一条线。
    ……
    东区，达拉维街，某个小酒馆内。
    个子矮小的休·迪尔查好不容易利用“仲裁人”的能力挤到了吧台前、找到了自己的朋友情报贩子威廉姆斯，将奥黛丽·霍尔小姐提供的那张青年肖像素描交给了对方、并提出以10镑的费用换取有关的信息。
    威廉姆斯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休这次出手颇为大方，他也没有不做事的道理。
    “那就好。”
    休点了点头，开始向外走去。
    但是果不其然，那些烦人的醉鬼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甚至还有人开始推搡争吵起来，令休寸步难行。
    “停止！”
    休拔高了声音，利用“仲裁人”的非凡能力震慑住了现场。
    那些醉鬼立刻抱头蹲下或者坐下，为休让开了一条路。
    “还好我是‘仲裁人’……等我成了‘治安官’，应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这位矮个子女士快步离开，在心中庆幸道。
    ……
    接下来的两天相安无事，克莱恩去了一趟俱乐部与迈克·约瑟夫探讨连环杀人案件的后续，还抽空约上于尔根律师一起去了一趟发明家雷帕德位于圣乔治区的家、验收对方发明出的自行车产品。
    克莱恩对产品非常满意，他一方面与雷帕德签署了追加投资的协议，一方面对自行车的量产提出了一些期望。
    对这些意见雷帕德都照单全收，唯一的问题是他不同意“自行车”的命名方案，而是执着于继续使用更通俗的“脚踏车”名称。
    克莱恩并没有纠结这方面的内容，对他来说只要能挣钱即可，别的都无所谓。
    而罗杰则是在周五上午的时候前往了德沃克音乐公司进行排练，但让他感觉到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在排练厅外见到了爱丽丝！
    这位出身于廷根的女歌手正在对着杰克·杰弗里先生说着什么，从后者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颇为忧虑、甚至在极力劝阻着爱丽丝。
    “早上好，杰弗里先生。”
    罗杰过去打了招呼，然后佯装满脸惊讶地看向了爱丽丝：
    “爱丽丝，你怎么在这？你的胳膊没事了吗？”
    爱丽丝见到罗杰以后，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已经好了。班尼路，你带来的那……食疗汤真的有效，我在吃完以后当天晚上就觉得胳膊好了很多，第二天就能自由活动了。
    “本来医生还不相信，强烈要求我再多住一段时间的院……但是在我当着他的面用胳膊提起了病房的椅子，他当即就陷入了震惊……
    “好在他似乎并不是那种固执的人，在对我的胳膊进行了仔细的评估后，他昨天就让我出院了。”
    爱丽丝絮絮叨叨地说着，还一边看着杰弗里先生。
    这“药师”的骨骼恢复药剂是真牛逼啊……
    “杰弗里先生，我觉得爱丽丝已经没问题了。”
    罗杰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也帮助爱丽丝辩解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出了杰弗里不愿意冒险让爱丽丝参加表演：
    “既然医生都说了没有问题，我觉得应该让她回到剧团里来，毕竟您一直对安吉小姐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不是吗？”安吉是杰弗里临时从二线调来接替爱丽丝的一名演员，然而比起爱丽丝、她明显无法胜任服务于皇室的舞台剧表演。
    杰弗里先生在短暂的纠结后，最终被罗杰说服：
    “好吧，只要你觉得可以，我倒是无所谓。”
    不得不说，这位表演部主管还是非常重视员工健康的，这一点与贝克兰德的大多数商人颇为不同。
    “谢谢您，杰弗里先生。”
    爱丽丝小姐立刻对杰弗里表达了感谢，然后还趁着对方转身、激动地拉了拉罗杰的胳膊。
    之后便是照常进行的排练，虽然爱丽丝住院了一段时间、排练进度有所荒废，但不得不说她的能力确实很强，在经过几轮调整和磨合后便基本追上了最新的进度。
    在表演结束后，爱丽丝主动找上了罗杰。
    “班尼路，你等下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去我家吃个饭，表示感谢。”
    她诚恳的语气中包含着感激。
    “乐意之至。”
    罗杰摘下宽檐礼帽，微笑回应。
    他知道这是爱丽丝真正对他放下了戒心的表现，毕竟一个独居的女性邀请男性去自家做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很快，二人乘坐着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了同样位于希尔斯顿区的卡莱多尼安路。
    这里是乔伍德区和皇后区的交界处，虽然不如皇后区那样繁华，但胜在生活方便，而且房价也不算太高。
    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蒸汽列车站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步行的话只需要10分钟就可以抵达。
    爱丽丝小姐居住的是一栋深蓝色屋顶的双层联排房屋，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邀请罗杰进入。
    “抱歉，稍微有点乱，刚回家还没顾上打扫。”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擦拭了一番略有些灰尘的桌面、然后又看向罗杰：
    “要喝红茶、迪西咖啡还是红酒？”
    “咖啡就好了，纯黑的那种，不加。”
    罗杰微笑回应，随后他在征询了爱丽丝的同意后，参观起了她住所。
    这里的陈设和明斯克街15号稍微有点像，但是区别在于格局更小，上下两层只有两间卧室和一间盥洗室。
    除此以外，还有一间似乎原本是卧室的房间被改造成了书房，从这一点罗杰可以看出这里原本的业主应该是一家三口或者四口，而男主人或女主人应该最少有一位是从事知识或技术类的工作。
    而与明斯克街一样的是，这里的二楼有一间玻璃日光房。
    这种设计似乎在贝克兰德面向中产阶级的房产中颇为流行——罗杰猜测这可能是考虑到贝壳兰德常年雾霾或阴雨的天气做出的可以最大化日照和采光的设计。
    “不错的房子。”
    罗杰从二楼下来，夸赞道。
    爱丽丝将一杯迪西咖啡放在桌上，笑着开口道：
    “嗯，这里虽然比我以前在廷根市的家小了很多，但是一个人住起来还是比较温馨的。
    “我甚至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养一只猫，这样至少有个伴。”
    是，按照克莱恩的说法，你在廷根的家确实很大……
    罗杰一边心中回忆着自己的室友在梦境占卜后讲述的那些场景，一边答道：
    “你也喜欢猫？其实我有养一只叫做班迪特的虎斑猫，以前在‘无人荒岛’酒吧表演的时候他经常跟我一起。”
    他故意用了代表男性第三人称的“他”，指代出了班迪特的性别。
    之后罗杰一边和爱丽丝交流着养猫的事儿，一边帮着她做好了午饭。
    比起克莱恩，罗杰的厨艺要稍差一点，但是毕竟也是大吃货国出来的人，随便一做都要比爱丽丝这个纯正的鲁恩人要强。
    二人酒足饭饱后，罗杰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开口问出了他关心的那个问题：
    “对了，爱丽丝，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爱丽丝闻言答道：
    “我母亲是一所中学的文法老师……至于我父亲，和我爷爷一样、是个探险家。”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他经常在各国游历，每过半年左右才会回来一次……然后给我和兰帕德带回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
    “我们从来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平时都是我母亲抚养我们。
    “最后母亲积劳成疾、重病住院，他才回来得久了一点……在母亲去世后，他再一次消失，直到兰帕德去世都没有再回来。”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22章 升米恩，斗米仇

    第122章 升米恩，斗米仇
    “探险家？四处游历？”
    作为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成员，罗杰第一时间就从这样的描述中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爱丽丝和兰帕德的父亲，很可能是一位序列5的“旅行家”！
    而他们的爷爷则很可能同样是一位“旅行家”，在陨落后将自己的非凡特性留给了儿子、也即是爱丽丝的父亲。
    到了这一步，罗杰已经能够充分地确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伊曼家族应该是一个曾经受到过亚伯拉罕们教导的“学徒家族”！
    这足以说明为什么他们能够进阶到序列6、乃至序列5而不发疯。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兰帕德手上很可能有着和“门”先生有关的物品。
    “嗯，爱丽丝。”
    罗杰喝了一口红酒：
    “对于你的梦游症，你母亲和你哥哥有做过什么表示吗？”
    爱丽丝低头回忆了一会儿，这才肯定地答道：
    “一开始我去看过医生，但是在我父亲有次回来后，我的家人都不再带我去看病。
    “我曾经问过兰帕德，他只告诉我这是一种家族遗传，但问题是我从来没有发现兰帕德有过类似的问题。
    “说实话……这梦游症真的很困扰我，自从我胳膊受伤以后，我每天都在担心，担心我哪天会在深夜跑到街上被人杀害或者失足落水……如果有人能治好我的病，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罗杰静静地听完她的担心，略一沉吟、在心中评估了一番，才用提前准备好的话术开口道：
    “爱丽丝，我怀疑我们有着同样的祖先。”
    “同样的祖先？这是什么意思？”爱丽丝闻言吃了一惊，她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罗杰点了点头，继续沿着既定路线忽悠道：
    “对，事实上，我的家族情况和你很像，也有遗传性的梦游症……但是我们有一种特殊的药剂可以治好它。
    “是的，那并非是什么医生给我的配方，原谅我上次没有跟你说实话……因为这涉及到家族的秘密，所以我要对你多一些了解，才能决定是否伸出援手。”
    爱丽丝点了点头：
    “我能够理解。”
    但她亦是自觉地没有去追问那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是眼神中出现了明显的期待。
    罗杰轻轻颔首，再次开口：
    “我可以把这药剂给你，但是你要对这件事绝对地保密。”
    “只要它能治好我的病，没有问题。”
    话已经说到这里，爱丽丝也不再迟疑，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需要对着女神起誓，保证若没有我的允许，不把这秘密透露给别人。
    “同样的，我也会起誓，保证这药剂不会对你有害。
    “之后我们还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完毕后我就可以将药剂给你了。”
    罗杰的神色颇为严肃。
    “可以。”
    爱丽丝点了点头。
    而后双方的左手紧紧握在一起，各自对着女神说出了誓言。
    之后罗杰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份合约，上面有着种种保密条款。
    事实上，比起对女神起誓这种博取爱丽丝信任的公式化行为，后面的合约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份合约实际上并没有效果，因为其约定的保密内容牵扯到非凡事项。
    但罗杰早已提前利用呼唤自己内在“万物归一者”污染的仪式魔法，为这合约附带了一定的不朽性。
    这一点点不朽性让这份合约具有类似“公证人”契约的效果，但效果更强，即便是高序列也没有违背的可能。
    当然，罗杰为了防止爱丽丝再做出类似自己的先祖曾经遭遇过的那种背刺行为，他还在契约之中加入了一些诸如“对配方的传授人必须保持尊重”之类的擦边条款，用来从多方位约束爱丽丝的行为。
    果不其然，在爱丽丝检查完合约内容、签署完毕后，她立刻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束缚感”。
    但当她努力去品味那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却又没有任何的反馈。
    罗杰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炊具。”
    “有的，我找给你。”
    爱丽丝立刻为罗杰取出了一口崭新的汤锅，自从她买来以后还没有用过。
    罗杰摸了摸汤锅内壁、满意点了点头。
    随后他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纯水等提前准备好的辅材，依次加入锅中煮沸。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罗杰将一块果冻状的“学徒”非凡特性加入其中。
    原本呈现出明显流体质地的液体骤然变得粘稠，罗杰关掉火，将那一杯呈现出淡淡绿色的魔药递给了爱丽丝。
    “一口气喝光，然后听我的指示。”
    爱丽丝闻了一下那散发出古怪味道的魔药，将其一饮而尽。
    一瞬间，她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耳畔出现了虚幻的声音，就连眼前也浮现出各种奇怪的光彩。
    就在她心头的不安感上升到极致时，却忽然听到了罗杰的声音。
    “现在盘腿坐下，开始在眼前勾勒一个你现实里见过、外形简单的物品……”
    他用先前教导过班迪特的那一套方法引导着爱丽丝完成了冥想，确定对方已经收束住了魔药的力量后才让她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是否已经感觉到了自身的不同？”
    罗杰笑了起来，他知道普通人在服食魔药、成为非凡者后会自动获得与自身非凡能力有关的知识。
    此时爱丽丝的眼中仍然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彩、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爱丽丝试着站起身来，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下一瞬间，她径直穿透了墙壁、然后从里面打开了门。
    “这……”
    爱丽丝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恭喜你，你是一名‘学徒’了。”
    罗杰站起身来，他为爱丽丝详细解释了一番伊曼家族可能的源头，并且告诉了后者她在梦游中展现出的正是“学徒”的能力。
    有了“合约”的约束，罗杰并不担心她会将这些事情泄露出去，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爱丽丝就是罗杰最忠实的“学徒”。
    但出乎罗杰的意料，爱丽丝在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半非凡者”后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惊讶。
    她反而是在短暂的回忆后说道：
    “事实上，我早就怀疑过我身上有某种特殊能力，但是兰帕德一直在告诉我‘你很正常’，所以久而久之我就忘记了这些。
    “另外，对你的祖先遭受过的事，我很抱歉。”
    爱丽丝有些愧疚，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祖先竟然可能背叛过罗杰的祖先。
    “没关系。”
    罗杰摇了摇头，他在思考了一会儿后，仍然没有打探爱丽丝家族里可能存在的“学徒”封印物。
    他能察觉得到爱丽丝对自己的感受颇为复杂，这一方面应该是由于他并没有在对方服食魔药前将完整的内情说出、让爱丽丝感觉自己上了当。
    但另一方面，她也明显表现出了感激和兴奋，毕竟忽然成为一个非凡者，这确实是一件有些新鲜和稀奇的事情。
    针对这种情况，罗杰提醒道：“你要记得，非凡者的道路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这种危险并非仅仅来自于魔药本身，对于教会来说，野生的非凡者也是敏感问题。所以若非必要，你要尽量避免向他人透露自己的非凡者身份。
    “以后若你有任何关于魔药的问题，都可以向我提问，我不介意当你的老师。”
    目前他并不打算告诉爱丽丝“扮演法”的存在，他只是先尝试着和对方建立起“导师”和“学徒”的大致关系，之后可以看爱丽丝的表现告诉她更多的知识。
    到时候，他才会将“扮演仅仅只是扮演”这一条信息告诉对方。
    毕竟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成为非凡者，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份天大的机遇。
    华夏有一句古话：升米恩，斗米仇，所以之后的魔药配方和知识等，爱丽丝是需要“刷贡献”才能从罗杰这里取得的。
    双方对彼此的信任需要一个过程，对罗杰来说是如此，对爱丽丝来说亦是如此。
    否则罗杰是大概率无法从对方口中获得封印物的信息的。
    “是的，老师。”
    爱丽丝嘴角上翘，开口答道。
    态度还算端正……
    罗杰满意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使用了“旅行家骰子”、消失在了原地。
    现在的他行运正处在上升期，所以并不需要“赌命左轮”来进行辅助。
    面对罗杰刻意展现出的手段，爱丽丝一时陷入了震惊之中。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总能来去无形、四处旅行了……
    几秒钟后，初步达成了自己目标的罗杰快速在明斯克街15号二楼的工作间幻化而出。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下楼去，刚好撞见了自己的室友克莱恩·莫雷蒂。
    克莱恩似乎在等待着罗杰，此时见到后者回来，克莱恩先是问了一声好，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对了，罗杰，我能不能借你的‘旅行家骰子’用一下？”
    “可以，给你。”
    罗杰甚至没有问克莱恩想干什么，因为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理由。
    自从他上次代替克莱恩看望了梅丽莎以后，克莱恩就总有些坐立不安。
    这也难怪，毕竟罗杰带他离开廷根市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让他再看一眼家人，所以这个心愿还是必须要了的。
    “对了，梅丽莎说过，邓恩·史密斯他们很好。”
    罗杰眨了眨眼睛，这话是在提醒克莱恩，不要试图出现在值夜者的眼中。
    说罢他将“本杰明的手套”也丢给了克莱恩。
    “另外，带上这个，方便跑路。”
    “当然，谢谢你。”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诚恳道谢。
    他戴上了从卡斯帕斯那里获得的面具、又用水晶灵摆确定了一番自己的运势后，才掷出了“旅行家骰子”。
    下一秒，克莱恩消失在了原地。
    罗杰笑了一声，他并不担心克莱恩会迷失在灵界。
    毕竟那可是一位执掌着“源堡”的占卜家，只要克莱恩不遭遇克制他能力的人，想死都不容易。
    ……
    贝克兰德东区，一座工厂前。
    一名带着猎鹿帽的男子站在街角，和几名看起来像是工人的人在一块四方形的石柱上打着牌。
    这男子正是休的朋友威廉姆斯，此时他盯着自己手上的一把牌，努力压着想要上翘的嘴角。
    那是三张“k”和两张“a”。
    “真是好不容易才时来运转……竟然被我抓到一手葫芦。”
    威廉姆斯的心中有些激动，他快速环视了一圈自己的临时“牌友”。
    “真是越玩运气越差，我认栽。”
    过了片刻，一名工人骂骂咧咧地丢掉了自己手中的牌，表示自己退出这场牌局。
    “我不开牌。你呢，詹姆斯？”
    威廉又看向了另一位穿着蓝色工人制服的中年男性。
    “我也不开。”
    另外两名男子也选择不开，这让威廉姆斯心头一喜。
    这样再次打过两轮后，除了威廉姆斯和詹姆斯以外的二人都顶不住压力，纷纷弃牌。
    “就剩你和我了，威廉姆斯，要不我们一起？”
    詹姆斯眨了眨眼，看向了威廉姆斯。
    “好。”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然后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将牌丢了出去。
    “葫芦！”
    他大声喊道，同时期待地看向詹姆斯。
    然而詹姆斯却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被吓到，反而是微微一笑，翻开了自己的牌。
    那是四张“2”和一张“5”。
    “抱歉，我的是四条，比你大。”詹姆斯的笑容里包含着歉意。
    “玛德，不玩了。”
    威廉姆斯大骂一声，失望地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他忽然看到从对面的街角走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名有着白橡色头发、带着黑色鸭舌帽的消瘦青年。
    与他普通的外表呈现出很大反差的是，这青年的眼睛竟然有着深红色的瞳仁。
    威廉姆斯心中一动，因为他一眼就认出街对面的青年和休·迪尔查给他的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各位，今天先不玩了，我有一点事。”
    眼看着那有着红色瞳仁的青年进入了半开着门的废弃工厂，威廉姆斯也不再犹豫。
    他立刻与工人们道别，然后佯装随意地双手插兜、但脚步却很快地向着对面的工厂走去。
    第二更，等会儿还有。
    (本章完)

 第123章 火鸦

    第123章 火鸦
    仓库中没有点灯，十分黑暗，只有从高处的狭窄窗户中射入的光线让威廉姆斯能勉强认出前方的路。
    他弯下腰、蹑手蹑脚地绕过那些一堆堆的废弃木箱，紧跟着那消瘦青年的脚步。
    很快威廉姆斯眼见那青年打开了仓库最后面的一扇门、走了出去。
    “不好。”
    他心中一紧，快步上前、趁着那门还没有闭上，险之又险地用手将其拦住。
    威廉姆斯快速向外看了一眼，确定那青年已经在远处的转角拐弯后，才松开了门、让它“啪嗒”一声关上。
    这个过程非常快速，威廉姆斯大致评估了一下，对方应该不能凭借关门时间的长短来判断出是否有人跟踪。
    这让他放下心来、继续跟踪。
    很快，他听到了一个男人哑着嗓子说话的声音。
    “贝克朗那个白痴，竟然死了。
    “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大使馆原本准备接替他的那位武官也被杀了，这可是把我们兹曼格党害苦了。”
    兹曼格党？高原人在东区组织的黑帮？
    贝克朗应该是那个刚刚被极光会刺杀的因蒂斯大使……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长期在贝克兰德东区混迹的威廉姆斯自然是知道兹曼格党，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和因蒂斯人勾结。
    按照这“哑嗓子”的说法，应该是贝克朗的死亡让兹曼格党受到了牵连。
    “别担心，你们还有我们这个同盟……毕竟兹曼格党一开始就是从我们中分化出去的。”
    这一次，一个听起来更加年轻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哑嗓子”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听出了青年语气中的招揽意味、旋即叹了口气。
    “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很好。就如同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你们需要从东区开始尽量煽动工人阶层对于最低工时和职业病的不满情绪、促使他们走上街头发动抗议。
    “当然你不用担心警察会对他们采取暴力镇压，他们并不敢这么做……事实上，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在王国的高层内部也有不少人对于大气污染有着不满情绪，他们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失败了怎么办？”
    “哑嗓子”闻言沉默了会儿，再次不安开口。
    “不会失败，这一次我们可是得到了某位强者的支持。”青年答道。
    “强者，有多强？”“哑嗓子”追问道。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比我们的副会长不会差太多就是。”青年答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那名明显是来自兹曼格党的“哑嗓子”的语气平缓了几分。
    旋即，威廉姆斯听到了有脚步声再次向着自己这边靠近了过来。
    他立刻后退，拉开了门，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向着来时的路拼命奔跑！
    没过几秒钟，威廉姆斯的身后传来了闭门的声音！
    “是谁？站住！！”
    威廉姆斯立刻听到了呵斥，甚至还有开枪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狗屎！”
    威廉姆斯神色大惊，他险之又险地低头躲开一发射偏的子弹。
    然而正当他准备右拐，却忽然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场景。
    那是一只散发着炽红光芒的“乌鸦”，轻飘飘地落在了他逃跑的路线上。
    下一秒，那火焰乌鸦顿时爆炸开来！
    剧烈的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将威廉姆斯向着相反方向震飞、滚烫的热浪近乎要将他的头发和眉毛烧焦。
    “这是什么？”
    威廉姆斯只感觉到自己踢到了铁板，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使用这样的诡异能力！
    “莫不是……非凡者？”
    威廉姆斯作为长期混迹地下社会的情报贩子，自然是听说过非凡者的存在。
    他也曾经试着成为他们的一员，但却奈何他一直攒不够那昂贵的、购买魔药配方的钱。
    威廉姆斯努力地克制住疼痛、试图站起身来，但却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只见另外一只火焰乌鸦轻飘飘地落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那乌鸦抬起头来、看了威廉姆斯一眼，轻轻抖了抖翅膀。
    “轰隆隆！”
    威廉姆斯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便被滚烫的热浪吞没……
    ……
    3小时后。
    压低了帽檐、拉高了外套衣领的休·迪尔查双手插兜，来到了散发出滚滚浓烟的仓库前。
    一个小时前，她和威廉姆斯认识的一个共同的线人告诉她威廉姆斯可能在东区出事了，这才匆匆赶来。
    休咬紧了嘴唇、闯过了警察设置的隔离带，冲到了仓库门口。
    她也因此刚刚好看到了一具浑身焦黑的尸体从仓库里被抬了出来。
    “威廉姆斯……”
    通过那双靴子，休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好友。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只是跟踪调查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会让威廉姆斯殒命？
    “难道是非凡者？”
    这个猜测快速在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看到休闯了过来，立刻有一名警察拦住了她：
    “你是做什么的？”
    休努力地踮起脚尖、侧过身又看了几眼那具属于威廉姆斯的尸体。
    “抱歉，认错人了，我弟弟在这附近工作，我以为他出事了。”
    这话听上去原本没什么说服力，但警察却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是信服了休的说法。
    “好的。”
    休转过身、快步离开了现场，但眼泪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一定要为威廉姆斯报仇……”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旋即又道：
    “这件事也有必要告诉霍尔小姐，毕竟这是她的委托，她需要为此承担一定的责任。
    “如果她能发动属于自身的力量找到害死威廉姆斯的人……”
    休咬牙切齿，将帽檐再次压低了一些、快速步入了一处隐匿无人的暗巷。
    ……
    晚上七点左右，克莱恩的身形快速在罗杰的工作室里勾勒而出。
    “呼……差点就被梅丽莎发现了。”
    克莱恩长出一口气，他刚刚戴着面具、混在马戏团的游行队伍里，隔着街道看到了班森和与他在一起的梅丽莎。
    这让他最大的心愿之一得到了了结。
    “剩下就是抓住因斯·赞格威尔……”
    他喃喃自语、摘下“本杰明的手套”、取出“旅行家骰子”，将它们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罗杰的工作间。
    然而就在此时，克莱恩的耳边却传来了虚幻的祈祷声音。
    这让克莱恩微微一愣，他皱着眉快速扫视了一遍罗杰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精油和非凡物品，旋即决定不在这里进行“转运仪式”。
    他打开门，径直来到了楼下属于自己的盥洗室、而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是‘正义’小姐……”
    此时，代表奥黛丽·霍尔的那一颗深红星辰正在不断地散发出祈祷的波动，克莱恩将它轻轻一点，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他不熟悉的裙子、跪坐在地上祈祷。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通过朋友委托的调查人员在东区遇害了……”
    克莱恩听到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
    遇害了？
    他仔细地听完了奥黛丽描述的那仓库的地点、记在心里。
    “那里还有对我不利的危险。”
    借着灰雾、克莱恩抛出一枚硬币、接住。
    那是代表“反”的数字面。
    “没有危险……”
    克莱恩通过占卜确定了在事发现场并没有敌人设下的埋伏，这才准备出门。
    “怎么了？克莱恩，急急忙忙的。”
    罗杰先前听到了克莱恩打开自己工作室门的声音、特意去检查了一番，然后这才下楼找到了他。
    “对，我的一个线人出事了。”
    克莱恩言简意赅地说道，他不希望罗杰知道太多。
    虽然这位“命运之轮”先生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传递给“正义”小姐的那张画像，但之后在塔罗会上免不了会提起这件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
    果不其然，罗杰开口道。
    “不用，你在家看着家，我害怕有人来搞事。”
    克莱恩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罗杰的提议。
    “好吧，你注意安全。”
    罗杰眼见克莱恩这么说，只好点了点头。
    他透过窗子看到克莱恩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便戴上了‘流浪者假面’，将自己的长相和身高幻化成了一个普通码头工人的模样。
    然后罗杰又迅速换上了一件有些邋遢的衣服，来到了明斯克街上。
    很快，他也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在马车夫有些奇怪的注视中塞给对方一张一金镑的钞票，开口道：
    “跟着前面那辆车，不要声张。”
    既然收了钱，马车夫便不再纠结对方的形象，非常光棍地拉着他跟在克莱恩的马车后面。
    至于克莱恩是否会用占卜确定自己在跟踪他，罗杰也不担心。
    毕竟序列7层次的“显眼包”反占卜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约半小时后，克莱恩与罗杰搭乘的出租马车一前一后、隔着一个街角的距离同时停下。
    “就是这里了。”
    克莱恩看了一眼街对面已然大半烧毁的仓库，快步穿越马路。
    今日完毕，大家周末快乐呀。
    (本章完)

 第124章 铁血十字会

    第124章 铁血十字会
    虽然威廉姆斯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通灵已经不大可能，但好在现场仍旧遗留有一些属于他的、没有清理干净的身体组织，这让克莱恩有机会展开梦境占卜。
    “你是什么人？”
    眼见克莱恩进入，现场在处理证据收集收尾工作的西维拉斯场警员立即拦下了他。
    “我叫莫里亚蒂，是艾辛格·斯坦顿侦探的朋友。”
    克莱恩非常自如地开口答道。
    事实上，在他搞清楚艾辛格侦探就是组织地下非凡者聚会的“智慧之眼”老先生后，他立刻就想到了利用对方的身份进入一些案件的现场。
    由于艾辛格直接服务于西维拉斯场，而且经常在基层活动，所以克莱恩相信很多警员应该都认识他。
    至于艾辛格事后是否会因为不满而促使警方将自己列为“可疑人员”，克莱恩根本不担心。
    毕竟作为一位擅长推理的非凡者来说，艾辛格很容易就能将克莱恩的借用自己名头活动的表象与后者知晓了自己是非凡者的本质建立起不充分的联系。
    这反而会让对方受到掣肘、陷入“莫里亚蒂到底知道多少事情的猜疑。”
    如此一来，艾辛格很有可能进一步和克莱恩私下接触，而非在公开的场合对后者的行为进行评论。
    果不其然，听到克莱恩说自己是艾辛格·斯坦顿的朋友，对面的警员微微一愣，但却也没有继续阻拦：
    “不要破坏现场，不要制造麻烦。”他交代了一句。
    “谢谢您。”
    克莱恩感激点头，他很专业地戴上口罩和一双白手套，而后进入了现场。
    “威廉姆斯的血迹，威廉姆斯的血迹……”
    很快，克莱恩凭借着灵性直觉，找到了一处木箱底部的金属支架上留存的已经半干涸、但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
    “就是这个。”
    他心中一动，立刻用手套将那血迹取证，然后装入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证物袋里。
    考虑到血液是一个人身上所有东西里与其神秘学关联最强的存在之一，仅仅是这样一点血迹就足够克莱恩进行“梦境占卜”了！
    克莱恩将证物收起，再次和现场的警员道谢后，便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小餐厅、临时借用了盥洗室，而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死者生前所见到的景象……”
    罗杰看到克莱恩已经进入了餐厅，便不再遮掩自己，而是快速地迈步而出。
    因为上次在“塔罗会”听到了克莱恩向“正义”小姐发布佛尔思和休的入会任务，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任务很可能与因斯·赞格威尔有关系。
    这也是他不顾克莱恩劝阻，一定要跟在后面的原因。
    当下的因斯·赞格威尔虽然没有了0-08，但却和原著一样是被各方玩弄和操纵的对象，所以透过他的行为轨迹可以发现很多蛛丝马迹。
    “有燃烧和爆炸的痕迹……这是‘纵火家’？”
    熟悉二十二条途径特征的罗杰一眼就看出了现场的门道。
    “纵火家”是“猎人”途径的序列7，而民间能够晋升到序列7的非凡者实际上并不算太多……除非有掌握这条途径的组织。
    罗杰首先就想到了与贝克朗相关的因蒂斯系群体、包括兹曼格党在内的那一批人。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中有很多都是“猎人”途径的非凡者，就连在因蒂斯大使馆内被罗杰干掉的那位即将接替贝克朗、成为新任情报头子的一等武官，也是一位“猎人”途径序列8的“挑衅者”。
    其次则是与极光会一样信仰着“真实造物主”、掌握着“猎人”途径的“铁血十字会”。
    因为罗杰曾经从贝克朗的保险柜里搜出了“血十字胸针”这一明显是对应着“猎人”途径序列5“收割者”的神奇物品，罗杰有理由相信贝克朗……甚至是因蒂斯在鲁恩的驻外机构都有与“铁血十字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罗杰掏出一枚硬币，而后喃喃自语：
    “这起爆炸谋杀案和铁血十字会有关。”
    在默念七次这一占卜标的后，罗杰抛出了硬币。
    出现在他手中的是“国王头像”。
    “果然……”
    罗杰暗自点头，他并没有尝试利用“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去获取更多的信息。
    第一是不划算，第二是他看到了克莱恩已然从旁边的小餐厅走了出来，明显是已经完成了“梦境占卜”。
    罗杰可以在克莱恩返回明斯克街15号后再试着从他手中获取一些细节信息，但由于前者已经确认了幕后的始作俑者是铁血十字会，所以哪怕克莱恩不说也已经无伤大雅。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因斯为何要和铁血十字会勾结在一起……”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利用“赌命左轮”和“旅行家骰子”在克莱恩之前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
    然而他等了许久，等没有等到克莱恩回来，罗杰这才反应过来、在餐桌上找到了前一天的《贝克兰德日报》。
    “恩斯特商行货物收购通知……”
    罗杰哑然失笑：
    “这家伙竟然没有提醒我今天有非凡者聚会……看来是打算去偷偷买点东西。
    “大概率是给小太阳同学的那件非凡武器……”
    想明白了其中缘由，罗杰便自己做起了晚餐，同时还给刚刚睡醒的班迪特也做了一份猫饭。等到夜里10点左右，克莱恩才一脸怅然若失地回到了家里。
    “先前克莱恩从餐厅里出来可不是这幅样子……”
    虽然罗杰也清楚克莱恩情绪不好有威廉姆斯死亡这件事的影响，但也很可能有个另外的重要原因是克莱恩为“太阳”购买武器的时候了太多的金镑，导致一时间存款额度下降了不少。
    “‘穷神’果然名不虚传……”
    他将一份豌豆炖羊羔肉放在桌上，招呼克莱恩来吃饭。
    “怎么样？”
    罗杰喝了一口汤，然后开口道。
    他问的是“线人”的事情。
    “不怎么样……对了，罗杰，有什么途径是可以放出火焰乌鸦、引起爆炸的？”
    此时克莱恩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位神秘学百科全书，急急开口问道。
    “火焰乌鸦？”
    罗杰皱起了眉头，他佯装思索了一会儿才道：
    “如果只是爆炸，那么最少有两个途径能够做到……但如果是火焰乌鸦，那就只有一个途径。
    “那就是‘猎人’途径，他们在序列7的魔药名称是‘纵火家’，‘纵火家’可以释放火球、火焰长枪和火鸦等各类手段展开攻击。”
    罗杰详细地给克莱恩讲述了一遍自己掌握的“纵火家”有关能力，这才再次问道：
    “怎么，你遇到‘纵火家’了？”
    “嗯，应该是。”
    克莱恩点了点头，又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
    “有什么组织……是掌握了‘猎人’途径的？”
    罗杰想了会儿，才答道：
    “如果你要我给出一个准确的名单……我做不到，因为据我所知，有好几个从第四纪流传下来的家族都掌握着这一途径。
    “但你若问第五纪开始比较活跃的、且掌握着这一途径的组织，我会告诉你是铁血十字会。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信仰着‘真实造物主’。”
    “真实造物主？那不是跟‘极光会’一样？”
    克莱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是的……事实上，因为极光会的缘故，我也在寻找铁血十字会的线索。”罗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同时补充道。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后续调查铁血十字会附加充分的理由，至于为什么调查的理由他则是顺手甩给了和铁血十字会有同样信仰的极光会。
    “谢谢你，罗杰，这些信息对我很有用。”
    克莱恩吐了口气，吃光了碗里的饭，然后又去盛了一碗。
    “对了，之前萨默尔的女仆来发出过邀请，说让我们去参加她家里的宴会，你有兴趣吗？”
    克莱恩忽然开口问道。
    “我不去……我可不想听萨默尔太太谈论她那一套中产阶级体面人的收入标准和行为指导。”
    罗杰狡黠地笑了笑，那意思是你休想拉我去和你一起分担火力。
    “你这家伙……”
    克莱恩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吃过饭后，他将自己调查到的杀害威廉姆斯的凶手信息通过“灰雾”传递给了先前发来祈求的奥黛丽·霍尔。
    此时此刻，奥黛丽正和自己的朋友格莱林特子爵在一起，同样在他们身边的刚好有休·迪尔查和佛尔思·沃尔这两位非凡者。
    奥黛丽故意出去转了一圈，和仆人聊了一些闲话，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朋友们所在的房间：
    “休，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休微微一愣，她立刻反应过来奥黛丽这是得到了新的线索，立刻起身跟上。
    五分钟后，休品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喃喃自语：
    “铁血十字会……纵火家……”
    这让她有些犯难，只有序列9的她先前并没有预料到对手竟然是序列7的非凡者，哪怕是她加上佛尔思都肯定拿对方没有办法。
    “你不用亲自出手，你只需要打探到铁血十字会在贝克兰德的据点，我这边会有人帮你解决掉那杀害你朋友的家伙……再次强调，不要和他们近距离接触，这真的很危险。”
    奥黛丽见状，说出了“愚者”先生的指示。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25章 保释克莱恩

    第125章 保释克莱恩
    “霍尔小姐的人会出手？”
    休·迪尔查原本还在担心如何帮助威廉姆斯报仇的事，但此时听到奥黛丽的承诺，她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而是惊讶。
    她实在是没能想到，这位在不久之前还像是初入非凡者世界贵族小姐，此时已经有了能够解决序列7非凡者的势力？
    “好的。”
    休点了点头，她没有多问，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休小姐，不用太担心，那些坏人一定会遭到惩罚的。”
    奥黛丽挥舞了下拳头，试着利用“读心者”的能力安抚起休。
    ……
    第二天一早。
    克莱恩接了一单新的侦探委托，早早就离开了明斯克街15号的家，而罗杰则是收拾了一番，再次前往了希尔斯顿区的德沃克音乐公司进行排练。
    事实上，今天原本并不是罗杰所属剧目的例行排练日期，杰弗里先生之所以要让他前去，是因为下周二就要举办正式的演出了。
    杰弗里先生希望在正式的表演前，进行两场完整的剧目彩排，以此来模拟和发现正式演出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很快，出租马车抵达了德沃克音乐公司，此时进门的大厅内已经有很多罗杰这段时间已经熟络了的同事，其中甚至还有刚刚成为学徒的爱丽丝·伊曼。
    “早，爱丽丝。”
    罗杰主动过去问了好，后者见到罗杰后也是露出了微笑。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爱丽丝拉着罗杰走到了一旁，然后声音有些激动道：
    “这几天，我都没有再梦游了！”
    “太好了，恭喜你。”
    罗杰亦是有些欣慰，无论如何，爱丽丝的病能好起来总是好事。
    “多亏了你，真的谢谢你。”
    爱丽丝诚恳道谢，已经完全确认了“学徒”魔药有效性的她对罗杰充满了感激。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要经常坚持冥想，另外不要过度使用‘学徒’的力量，那样导致的灵性枯竭会增加你失控的风险。”
    罗杰开口叮嘱道，此刻他正在扮演“导师”的角色。
    “是，老师。”
    爱丽丝点了点头，低声回应。
    此时杰弗里先生终于是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依照剧目的不同分别给对应的演员和剧组发放了表演安排和时间轴清单，在演员们进行了短暂的熟悉后，便让他们分别登台彩排。
    “怎么样，过几天就要直面王室、公爵和那些伯爵们了，紧不紧张？”
    罗杰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惴惴不安的爱丽丝，笑着问道。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爱丽丝抬头看了一眼罗杰，然后又低声道：
    “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贵族，更没有给他们表演过……
    “事实上，我很佩服你的淡定，你看周围的这些演员都是指望着在这次表演中被国王认可、一战成名的……”
    罗杰闻言笑了起来：
    “贵族什么的，我还算熟悉，所以对我来说这样的场面还好。”
    爱丽丝听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因为她想起了罗杰的真实身份。
    按照对方的说法，自己的家族也是贵族出身，所以这样的场面也许对于罗杰来说并不算什么。
    然而事实上，罗杰并没有通过亚伯拉罕的家族接触过什么贵族，反而是通过“愚者”克莱恩的关系，每周要与某位顶级贵族的宝贝女儿坐在一张桌子上开会……
    “下一组，凛冬城的少女。”
    就在二人聊天间，杰克·杰弗里的助手在不远处喊道。
    这是爱丽丝·伊曼和她的剧组所负责的表演。
    先前排练的时候，罗杰已经从旁看过好几次这包含有明显宗教特色的剧目。
    其大致内容讲的是一位在凛冬城内贩卖羊奶的穷苦少女，在饥荒时期主动为女神教会作工，挽救了许多穷苦的平民，最终被女神选中、一步步成为了主教的故事。
    凛冬城是凛冬郡的主要城市之一，那里有着黑夜女神教会的总部——宁静教堂，也即是被值夜者们称为“圣堂”的地方。
    罗杰并不清楚这舞台剧中所讲述的故事是否是真实发生，还是确确实实地指向了某位真实存在的黑夜女神教会主教，但不妨碍其在黑夜女神信徒中广为流传。
    而爱丽丝在其中扮演的正是那位成为黑夜教会主教的少女——事实上按照她的资历并不足以担任这样的“c位”，但是按照杰弗里的说法就是“爱丽丝那精灵一般的气质非常符合大家对于凛冬城少女的刻板印象。”
    这一安排自然是引起了爱丽丝竞争对手的不满……但实际上，就连爱丽丝自己都对这样的看法颇有微词。
    她认为自己应该靠自身的硬实力而非外表成为剧目的主演、希望证明自己的歌唱能力足以匹配自身所处的位置，所以这也是她对即将到来的正式演出颇为在意的原因之一。不一会儿，彩排就轮到了罗杰所在的《破败公主》，他自然是游刃有余地完成了表演。
    很快，全部的彩排结束，杰弗里先生皱着眉头，分别对各剧组交代了他们需要注意的问题，转而来到了罗杰的面前。
    “班尼路。”
    杰弗里见到他，顿时一改先前满面的愁容，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下一次彩排你不用来了。”
    “不用来了是什么意思？”
    罗杰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连身边的不少同事都竖起了耳朵、好事地望了过来。
    然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杰弗里却摆了摆手：
    “我的意思是，你表现得无可挑剔，找不出任何的问题，所以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等下周二上午六点直接去皇家大剧院集合上妆即可。
    “等下去前台取一点保养嗓子的润喉，这几天尽量避免外出，防止感冒。
    “还有杰妮芙，阿尔伯特，威廉，你们也不用来了。”
    杰弗里说的后面这三人是当下德沃克音乐公司的头牌，也是整个鲁恩艺术界头部的一名女高音和两名男中音。
    对于这三人来说，无可挑剔的表现实属正常，然而作为一名业余出身新人的罗杰能得到同样的待遇，这实属有些倒反天罡。
    果不其然，杰弗里的安排立刻引来了周围许多人对罗杰投来了嫉妒的眼神，窃窃私语响彻全场。
    然而杰弗里先生却注意到了他们的表现，顿时大吼一声：
    “其他所有人留下，各组长下午按照时间轴每秒每秒地纠正错误！”
    一时间，德沃克音乐公司内哀鸿遍野——但是演员们也对此无话可说。
    罗杰这段时间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至少这些演员自问是根本做不到罗杰的程度。
    单论对于自身角色情感的把握和唱功来说，他已经堪比杰妮芙等三位头牌演员。
    事实上，对于已经快要消化完毕“歌手”魔药的他来说，本次汇演中的所有剧目中的任何一个角色他都能胜任，而经过这段时间下来罗杰连他们的台词都记了个七七八八。
    换句话说，如果罗杰拥有阿蒙那样的“寄生”能力，他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整个音乐公司……
    不过无论如何，自己能多休息几天，这也是一件好事。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和周围的同事挥手道别，在所有人的目送下离开了现场。
    其中也包含了爱丽丝，这位新晋的“学徒”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转头继续熟悉起自己需要改进的部分。
    罗杰离开德沃克音乐公司后，再次乘坐马车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就在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却看到了于尔根·库珀律师心事重重地从街角走来。
    “班尼路？”
    见到自己雇主夏洛克·莫里亚蒂的室友回到家里，于尔根律师微微一愣，然后开口道：
    “莫里亚蒂侦探被警察拘留了，你知道吗？”
    “啊？”
    罗杰闻言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因为什么事？”
    “非法持枪。我现在要去捞他，你要跟我一起吗？”
    于尔根看了他一眼，问道。
    罗杰闻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才反应过来，在上次黑猫布罗迪丢失事件后，于尔根已经成为了克莱恩的专属合作律师。
    虽然于尔根的价格并不算贵，但是好在他是一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业务精湛且与西维拉斯场的关系非常熟络。
    他点了点头：“可以，车费我来出。”
    于尔根律师似乎正是在等这句话，他满意点了点头，与罗杰一起登上了一辆出租马车。
    不一会儿，二人便抵达了乔伍德区警察分局的拘留所，在一番繁琐的担保流程后，无精打采的克莱恩终于是被带了出来。
    他没有穿外套，平时别在腋下的枪袋子也被收走，明显是经历了搜身。
    “保释金和律师费我给你都交过了。”
    罗杰好笑地看了一眼克莱恩，后者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谢谢，等下回去还你……还有丢掉的那把枪的钱。”
    克莱恩穿上外套，低声道谢。
    “不用见外，接下来一个月的饭你来做就行。”
    罗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然后再次开口问道：
    “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被警察抓了？”
    (本章完)

 第126章 莎伦的再加入

    第126章 莎伦的再加入
    听到罗杰的问题，克莱恩四下环顾了一圈，旋即开口道：
    “出去再说吧。”
    “好的。”
    罗杰会意，和于尔根律师一起离开了乔伍德区警察分局。
    “于尔根律师，您要跟我们一起回明斯克街吗？”
    罗杰站定，微笑看向了于尔根·库珀。
    “不了，我还要去一趟事务所，就不奉陪了。”
    于尔根这位专业的律师非常自觉地没有打探自己雇主的私事，毕竟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从事的行业决定了他的生活就平淡不了。
    对他来说，只要莫里亚蒂侦探及时给钱，别的事情都没什么所谓。
    眼看于尔根离开，克莱恩这才放松下来。
    “早上我在东区做完调查，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人跟踪我。”
    “跟踪你？”罗杰顿了顿：“几个人？”
    “说实话，我不知道。”
    克莱恩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以为是错觉，但是在路过某个街口的时候，我又发现有个人在时不时地打量我。
    “当时我的灵性中出现了强烈的危险预感，我怀疑他们是要对我出手。
    “然后我就开始跑，后面那几个人立刻开始追我，好在我在一个路口拦住了正在巡逻的警方马车……。”
    他提起这些的时候，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在当时的处境下，克莱恩并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正在埋伏自己，所以也不敢冒然起冲突。
    相比之下，寻求警方帮助，这确实是符合这位怂神行事风格的理智做法。
    “然后警察就把你带走调查，搜出了手枪、以非法持枪的罪名拘留了你，而那些跟踪你的人逃跑了？”
    罗杰看了一眼克莱恩，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对。”
    “看来你被人盯上了。”
    罗杰招手拦下一辆出租马车，与克莱恩一起进入了车厢：
    “以后你出门查案的时候小心一点，尽量不要一个人走夜路。
    “另外，你把这个带上，必要的时候能保护你。”
    罗杰说着，将自己的右手食指扯了下来、然后将这一截血淋淋的断指递给了克莱恩。
    与此同时，他还格外注意，没有让自己的血液落在车厢的甲板上。
    克莱恩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用极为戒备的目光看向了罗杰。
    “你是‘蔷薇主教’？”
    经过在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种种一系列遭遇后，克莱恩已经对“倒吊人”的能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罗杰是“蔷薇主教”这件事非常符合他的极光会干部人设，然而却与先前他自己所说的“我的非凡能力与声音有关”相矛盾。
    “啊，这个。”
    罗杰笑了出来，含混地答道：“我可以是蔷薇主教，也可以是别的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伴随着罗杰对“歌手”魔药的消化程度加深、他对于“牧者邪心”的整合速度也出现了明显的加快。
    但罗杰并不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因为先前在整合“秘祈人”、“倾听者”和“隐修士”能力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审判之星”途径魔药消化的参与。
    无论如何，“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能力已经实打实地在他身上浮现出来，眼下将食指当做护身符交给他人的做法非常像先前a先生对罗杰自己做的那样。
    当然，罗杰也想过将a先生赠予的那根有序列5层次的断指送给克莱恩，但是又不放心那位极光会神使的个人素质……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自己的血肉。
    克莱恩被罗杰的话说得一脸茫然，但最终他仍然是收下了罗杰的断指。
    “你的手指怎么办？”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罗杰那森森的白骨，然而下一秒，那里便长出了一根新的、皮肤更加白嫩的指头。
    “……真是诡异的能力啊。”
    克莱恩感叹道。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跟踪你的人很可能是铁血十字会的人。”
    罗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招惹上他们，但是如果有一位或几位序列6的‘阴谋家’站在暗地里算计你，这对你来说很可能非常不利……那些家伙可是一个比一个阴险。”
    “那怎么办？”
    罗杰的话立刻让克莱恩警觉起来。
    在经历了贝克朗事件后，他已经在尽可能地避免和其它的大型组织发生矛盾和冲突，却没想到自己没过几天就再次和铁血十字会这种跨国恐怖组织发生矛盾。
    “要不我们一起去调查他们吧。”罗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
    克莱恩闻言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下来。
    有“灰雾”的“分别谈话”功能，他不是很担心“正义”小姐会将自己发布寻人任务的详情告诉别人——事实上，就目前来看，“正义”小姐的性格也决定了她并不会那么做。
    比起这些事情，有罗杰这么一个强大的帮手，克莱恩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迫再次触发那诡异的复活机制。
    虽然克莱恩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复活几次，但是目前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三次，若非必要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牵涉进绝境。
    事实上，对于罗杰来说，他也一样有调查铁血十字会的理由。
    这并非仅仅是因为因斯·赞格威尔，而是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
    第一，自从罗杰来到贝克兰德以后，只与a先生见过面，而他真正的上线、那位“幽暗圣者”克斯玛则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考虑到对方先前说过“罗杰会成为真实造物主降临载体”这样的话，罗杰不由地怀疑起克斯玛的真实动机。
    但比起直接约克斯玛见面，罗杰倒觉得不如从同样信仰着“真实造物主”的铁血十字会这里入手来进行调查。
    毕竟那些“猎人”最近的一系列异动确实非常反常，罗杰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不小的问题。
    第二，自从“火锅天使”索伦·艾因霍恩·美迪奇离开那座第四纪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的遗迹后便一直停留在大贝克兰德区域、而且时不时地会转移方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考虑到祂们与“猎人”途径存在的聚合效应，很难说铁血十字会的一系列活动是否与其有关。
    “对了，最近莎伦女士找过我……就是那位保镖小姐。”
    克莱恩忽然想起了自己先前去参加非凡者聚会时、莎伦在“勇敢者酒吧”主动找上自己的事。“是吗？她怎么说？”罗杰挑了挑眉毛。
    “她说想返回先前那处遗迹去搜索一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愿意免费为我提供保护服务。”克莱恩回忆道。
    “然后呢，你同意了吗？”罗杰问道。
    “没有，我说得参考一下你的意见……虽然莎伦小姐说她确定里面的恶灵已经走远。”
    克莱恩诚实答道，毕竟在他看来罗杰是第四纪问题的专家，再加上后者直面过那恶灵，若非必要他也不想让莎伦去冒险。
    “看来那位女士要么就是比较胆小，要么就是契约精神很强。”
    罗杰笑道。
    事实上莎伦自己完全可以去将那恶灵所在的房间将索伦·艾因霍恩·美迪奇所遗漏的那些东西搜刮出来，但她却没有去，而是选择了先征求了克莱恩的意见。
    旋即他又点了点头：
    “我觉得没问题，咱们晚点就去铁门街找一下莎伦女士，同意她的要求。
    “刚好你最近惹上的麻烦不少，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希望。”
    眼见罗杰如此说，克莱恩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在担心自己这位室友不同意，但现在看来纯属多虑。
    在回到明斯克街15号后，克莱恩主动承担起了做午饭和猫饭的工作，而罗杰则是在沙发上躺平、翻阅着《贝克兰德日报》和《贝克兰德邮报》。
    “东区劳工联合会向政府发起了新一波的示威活动，就最低时薪和劳动保护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
    “对此，‘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中的一名下院议员贝莱德先生表示了公开的支持，并声称当前的工业生产流程和原料必须得到集中的优化……”
    这水有点儿深啊，而且看这即将发生暴动的架势、倒是有点像贝克朗这位情报头子一直在贝克兰德做的事情……
    罗杰在心中暗道，原本降低大气污染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在里面嗅出了一丝“阴谋家”活动的气息。
    “克莱恩，话说玛丽·盖尔太太是否一直在谋求加入这个‘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
    罗杰考虑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切入点、抬头对着克莱恩问道。
    “是的……她是考伊姆公司的股东之一，一直在试图推进相关法案的出台。
    “那家公司有无烟煤和优质木炭方面的专利，所以如果能够推行无烟政策的话……应该会赚上一大笔。”
    克莱恩将一点粗盐撒进了已经收汁差不多的烩羊羔肉，便关掉了火。
    “吃饭了。”
    罗杰“嗯”了一声，他翻身从沙发上起来，
    “你看看这条新闻。”
    他将刚才自己手中的报纸放在了餐桌上、用自己白嫩的新生手指将先前的那条报道指给克莱恩看。
    克莱恩擦了擦手，将报纸拿起读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
    因为这与他先前利用威廉姆斯的血液进行“梦境占卜”时获取的信息能够对上！
    “看来铁血十字会和兹曼格党已经开始行动了……”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放下报纸，看向了罗杰：
    “你想表达什么？”
    “这个，很符合铁血十字会的做事调性。”
    罗杰拿起一个碗、将烩羊肉给自己挖了两勺，喝了口汤、才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是，这不排除是‘阴谋家’的扮演需要。
    “事实上，这一途径的核心就是纷争和动乱……利用某些共同价值观来组建服从于自身的‘军队’，然后在集体性的正当诉求中顺带着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罗杰比了一个“拳头”的动作，以此来类比“示威”。
    “阴谋家？‘猎人’途径的序列6？”
    克莱恩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作为一位来自于蓝星的资深网民，他自然是懂得罗杰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你说的这一点确实很重要，这场示威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个调查方向。”
    克莱恩将猫饭放在地上，招呼班迪特来用餐后、自己也坐在桌前吃起了饭。
    二人吃饱后收拾了一下餐厅和厨房，待时间差不多来到下午五点时才出门、搭乘一辆出租马车向着贝克兰德桥区域、铁门街的方向驶去。
    抵达“勇敢者酒吧”后，他们径直来到吧台前找到了卡斯帕斯。
    “卡斯帕斯先生，我找马里奇或者莎伦。”
    克莱恩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马里奇不在，莎伦女士在楼下，你们说话声音小一点，那位女士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卡斯帕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似乎对莎伦颇为畏惧。
    “好的。”
    克莱恩点了点头，与罗杰一起来到了先前马里奇与自己那些活尸们打牌的房间。
    “莎伦女士，你在这里吗？”
    克莱恩轻声开口，很快便看到一个身影从房间尽头的玻璃上逐渐移动了过来。
    莎伦的身形浮现，对着克莱恩点了点头：
    “我在。”
    “是这样，关于先前你提出的那场交易，我们讨论了，认为没有问题。”
    克莱恩说完了决定，而后又道：
    “但是考虑到那处地下建筑群的入口已经被封锁，所以你需要自己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不管你最终取得的成果是好是坏，它们都与你提供的保护完全等价。”
    克莱恩的意思是如果你多赚了我不会向你讨要，如果亏了我也不会负责。
    “当然。”
    莎伦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探宝”颇有信心。
    “好的，这样的话，交易达成。”
    克莱恩点了点头，罗杰也亦是笑着开口：
    “欢迎你的再次加入。”
    莎伦点了点头，她的身影在镜中逐渐暗淡、旋即彻底消失不见。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27章 克斯玛的回信

    第127章 克斯玛的回信
    克莱恩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有了莎伦女士的陪同，他周围的空气都安全了很多。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罗杰不够可靠，而是这家伙并非他的附庸、每天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
    所以相较之下，能够24小时陪伴自己的莎伦女士更加令人安心。
    第二天一早，贝克兰德下起了绵密的小雨。
    在克莱恩的陪同下，莎伦女士再一次返回了威廉姆斯街8号、卡特先生购买的那栋原属于庞德家族的豪宅前。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克莱恩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鸭舌帽檐、左手打伞，而放在衣兜里的口袋的右手紧紧攥着罗杰送给他的那根指头。
    “附近没有危险。”
    莎伦看了克莱恩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身形消失不见。
    原本雾霾沉重的贝克兰德因为下雨的缘故，空气似乎变好了一点。
    但是由于乌云遮蔽了太阳的缘故，哪怕是初秋的上午9点、天黑得都像平日里凌晨5点左右一般。
    好在没过多久莎伦女士便再次出现，克莱恩从她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波澜，也看不出她身上有藏匿有非凡物品的迹象。
    “怎么样？有收获吗？”
    他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问道。
    “还不错，大部分都完好……有一小部分遭受了污染，但是也有可以使用的价值。”
    莎伦难得一口气说了超过30个字，这让克莱恩颇为讶异。
    要知道这位好看的保镖小姐虽然人品还不错，但是性格颇为冷淡，过去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克莱恩忍不住开口道，他猜测可能是因为莎伦女士已经有很久没有得到过这么一大笔财富了。
    “那我们的交易就算正式达成了。”他又补充道。
    莎伦这次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她再次消失不见、似乎是没入了街边的某一扇窗户内。
    随后克莱恩乘坐了一辆出租马车、与莎伦一起返回明斯克街15号。
    “班迪特，罗杰呢？”
    克莱恩回到家，看到正趴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翻看着《贝克兰德邮报》上边新闻和小道消息的班迪特。
    “刚回来，睡觉呢。”
    班迪特看了一眼楼梯的位置。
    克莱恩这才想起自己那位室友昨晚应该是回到廷根市的码头区通宵表演去了。
    “罗杰的魔药还没有消化干净……？我都已经可以准备晋升序列7的‘魔术师’了。”
    克莱恩呵呵一笑，但是旋即又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位低序列非凡者，应该和罗杰没什么可比性。
    这段时间以来，尽管他不必再像原著中那样要时刻面对着对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美好记忆的哀伤缅怀、以此总结出那些令人过于心酸的“小丑”扮演守则，但克莱恩在进行侦探调查工作时一直有刻意遵守小丑的扮演和表演礼仪，这也对他的魔药消化起到了推动作用。
    虽然这个过程不算快，但好在克莱恩先前利用“旅行家骰子”返回廷根市混在马戏团里看了一眼梅丽莎和班森、并从中获得了很强的扮演反馈，这才将“小丑”魔药消化完毕。
    在去除了自己的乔装后，克莱恩重新穿上了属于自己的衣服、来到了盥洗室内、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地下储物间，但是相比之下克莱恩更加喜欢自己那间小小的盥洗室。
    可能是因为盥洗室足够狭窄，每当克莱恩来到其内、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随着灰雾再次充斥了视野，克莱恩·莫雷蒂又成为了“愚者”先生。
    他选中了那一颗属于“正义”的深红星辰，而后眼前顿时出现了那位似乎正在与人交谈的贵族小姐。
    “‘正义’小姐，先前的那项考核任务可以算作完成。
    “切记，这项任务的后续十分危险，因为它涉及一些你们无法撼动的力量。”
    克莱恩自然指的是“铁血十字会”和“兹曼格党”。
    一开始他给奥黛丽发布那项考核任务的时候只是想获得一些因斯·赞格威尔的线索，但却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两个似乎有着高序列强者支持的组织。
    考虑到对方先前竟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跟踪追逐自己，足可见其有恃无恐。
    对他们来说，杀掉一个威廉姆斯根本不算什么，克莱恩担心“正义”小姐的那两位朋友也被卷进去。
    做完这些后，克莱恩离开了“灰雾之上”，重新返回了现实。
    奥黛丽·霍尔原本正在和自己的家庭教师学习礼仪课程，但却忽然一阵恍惚。
    隐约间，她看见了深红星辰在灰雾上流转。
    “……切记，这项任务的后续十分危险，因为它涉及一些你们无法撼动的力量。”
    那是“愚者”先生的声音！随着幻觉消退，奥黛丽长出一口气。
    “看来佛尔思和休两位女士已经获得了‘愚者’先生的首肯，可以加入‘塔罗会’了。”
    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的奥黛丽终于放松下来，但是旋即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然而休似乎对威廉姆斯的死难以释怀，我可以试着劝她一下，但是不能保证她能放弃复仇……”
    奥黛丽在心中想着，但却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霍尔小姐，我刚才说的话您理解了吗？”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上课的时候走神。
    奥黛丽赶忙转过头来，答道：
    “啊，抱歉，昨晚没有休息好，刚才走神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睡眼惺忪的罗杰终于打着哈欠、从楼梯上下来，此时他的室友已经做好了午饭。
    “莎伦女士，要不要来一起吃点？”
    穿着围裙的克莱恩没忘了招呼一句莎伦，但是却看到凸肚窗里那位肤色苍白、戴着黑色小巧软帽的女士摇了摇头。
    “好吧。”克莱恩只能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罗杰：
    “下午我要去参加萨默尔太太家的宴会，你需要什么吃的吗？我可以看着给你带点回来。”
    克莱恩的意思是“我晚上可没说不管你饭”。
    “啊，没事。”
    罗杰咧开了嘴：
    “带饭什么的还是算了，毕竟那不符合中产阶级的体面。
    “要是真那么做了，我怕萨默尔太太要给你上一堂至少两小时的中产阶级礼仪课程。”
    “噗。”
    克莱恩闻言也笑出了声。
    “对了，罗杰，我看报纸上说，这两天又要满月了。”
    因为先前在看过爱丽丝·伊曼的梦境后，罗杰已经告诉了自己满月对于亚伯拉罕家族非凡者的不良影响，所以克莱恩一直颇为关注这方面的事。
    对这方面，罗杰没有说得很详细、并没有提“门”先生和“堕落母神”有关的事情，这些信息对现阶段的克莱恩来说还太过超标。
    “嗯，我知道了。”
    罗杰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塔罗会上向“倒吊人”先生委托过的那件调查7月初因为“门”先生呓语而死亡之人名单的事。
    “明天就又到塔罗会了，可以和阿尔杰跟进一下进度。
    “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小太阳同学有没有帮我找到窃运之影的独眼？”
    这两件重要的事情让罗杰颇为期待明天的见面。
    吃过饭后，二人一起收拾了厨房，然后克莱恩便洗了个澡、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正装，便前往隔壁的萨默尔太太家了。
    临走前，罗杰亦是没忘了叮嘱他在宴会上找机会了解一下“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最新动向。
    送走了克莱恩与莎伦，罗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布置好祭坛，召唤了“幽暗圣者”克斯玛那只黑眼信使，并试探着告诉了对方自己已经成为“蔷薇主教”的事情，并请示下一步行动。
    这方面的事罗杰没有想过隐瞒，因为包括克斯玛在内的几位极光会圣者都能听到“真实造物主”的呓语，所以不出意外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向“幽暗圣者”和“极光会”表达自己的忠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要从克斯玛口中多获得一些消息。
    在眼球信使用睫毛将那封信夹走后，没过多久便再次折了回来。
    他给罗杰丢一个信封，然后眨了眨眼睛、再次遁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枚信封与先前的简陋形式不同，它的质地更好，同时罗杰意外地发现克斯玛竟然使用了带有倒十字标记印戳的火漆进行封口。
    “这是某种神秘学仪式？”
    罗杰通过这些表象，立刻觉察到了克斯玛真正的动机。
    因为倒十字徽记是“真实造物主”的重要符号之一，罗杰收到这封信并开启它，在象征学的层面能够与“接受真实造物主的神谕”相对应。
    由于自身的特殊性，罗杰一直听不到真实造物主的耳语，所以克斯玛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来让罗杰与那位序列0的真神之间建立潜移默化的联系。
    然而他并未防备，反而是大咧咧地打开了那信封、看向了里面的内容：
    “b：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这说明你的忠诚再次得到了主的认可。
    “待你成为‘牧羊人’，就来到六角楼，我会在那里等你。”
    第一更，等会儿还有。
    (本章完)

 第128章 血月

    第128章 血月
    “牧羊人……”
    罗杰喃喃自语。
    这还是他来到贝克兰德以后，克斯玛第一次给他明确的指示，而罗杰猜测当他自身成为“牧羊人”的时候，就能够满足克斯玛的某种要求、进一步参与到他的计划中去。
    按照极光会的尿性，那计划的内容肯定不会有多么美好，然而罗杰却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在他看来，所谓的“真实造物主在谋求神降”很可能只是一种表象，因为那位“倒吊人”已经亲身感受过自己身上两种不同顶级污染的可怕，哪怕是受到本能驱动，祂也不应该有胆子作这么大的死。
    “难不成这与亚当或者阿蒙有关？”
    罗杰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虽然他在来到贝克兰德以后，还没有见过阿蒙，但是在经过了廷根市事件后，他已经与阿蒙和亚当成为了事实上的合作关系。
    虽然罗杰还没有完全摸清亚当的图谋，但祂应该早就觉察到了罗杰身上带有的超位格污染、试图借他的力量做些什么。
    更别说这亚当和阿蒙这两位天使之王现在一个是“空想家”途径的序列1，另一位掌握有0-08阿勒苏霍德之笔。
    有他俩的“贴心照顾”，罗杰真是想死个痛快都难。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罗杰叹了口气、离开了自己那间工作间。
    眼下的他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可能到来的变化做足准备。
    到晚上的时候，克莱恩带着莎伦女士一起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罗杰看到一脸菜色的克莱恩，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样？学习可还顺利？”
    他用关爱高考考生的口吻问向了克莱恩。
    莎伦闻言，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同样是有些好事地看了一眼克莱恩。
    “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如果我不尽快将年收入提高到430镑，我都要被开除明斯克街街籍了。”
    克莱恩撇了撇嘴，那是萨默尔太太最新“教导”他的中产阶级标准收入门槛。
    按照对方的说法，这一收入不仅仅可以满足日常的开销、雇佣三位以内的仆人，还能每个月邀请一次自己的朋友、举办类似今天这样的宴会。
    “受苦了。”
    罗杰并没有再试图蛐蛐克莱恩，他转而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问到关于‘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最新动向。”
    “嗯，我有听他们说起一些。”
    克莱恩点了点头：
    “虽然那些大部分都只是考伊姆公司的相关利益者对于无烟煤和优质煤炭销路的良好预期，但是我同样听说在那委员会内部似乎有着不小的争执。
    “除开那些保守派外，就连进步派的成员间都分为了两派。
    “一派认为眼下鲁恩王国的工业发展到了极为关键的阶段，哪怕是要进行能源转型，也需要循序渐进。
    “而另一派则认为能源改革刻不容缓，而且态度颇为强硬……”
    等克莱恩说完，罗杰点了点头。
    “我认为保守派和主张循序渐进的那一派改革派议员里面可能有铁血十字会的内应。”
    “你跟我想的一样。”
    克莱恩颇为认同罗杰的观点。
    这是一种合理的猜测，因为那些看似与工人示威的诉求相贴合的进步派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反倒是那些不同意无烟政策落实的人是在变相的激化民怨。
    “看来在明天的塔罗会有必要和‘正义’小姐聊一下这件事情……”
    罗杰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好在第二天来得很快，下午三点左右，早已等待在自己工作室内的罗杰周身爆发出了铁锈色的光芒。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灰雾之上的青铜长桌前。
    “下午好~‘愚者’先生。”
    奥黛丽对着青铜长桌的上首微微一礼，然后又分别看向了“倒吊人”、“命运之轮”、“太阳”和“世界”。
    “佛尔思和休还是没有来……嗯，可能是她们还没有来来得及对‘愚者’先生祷告。”
    先前奥黛丽已经将“黄黑之王”的尊名通过隐蔽的方式交给了佛尔思和休，她们联络上“愚者”先生只是时间问题。
    “要快一点啊……否则这塔罗会里只有我一位女士，多少有点尴尬。”
    奥黛丽环视了一圈桌子对面和末端的4位男士，在心中感慨道。
    当然，她没有把“愚者”先生这位神灵算在其中……
    在所有人一一回应后了她的问好后，“倒吊人”阿尔杰很自觉地将最后一页罗塞尔大帝日记具现化出、给了身旁的“愚者”先生。
    这一页日记主要提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罗塞尔大帝对“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观察。
    这一定律在因斯·赞格威尔的笔记上已经有过记录，而之后罗杰也针对性地为克莱恩在这方面扫过盲。
    克莱恩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成为“占卜家”后立刻就与密修会发生了冲突。
    另一方面，他甚至怀疑之所以自己一开始会获得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恰恰是与这“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有关。
    第二件事是罗塞尔大帝提到自己已经做好了第二张“亵渎之牌”，并且将它伪造为书签、夹在了一本很有价值的书里。
    按照罗塞尔大帝自己的说法，他是在等待着慧眼识珠的有缘人发现在那不起眼的书签中竟然夹着包含有一条完整神之途径的“稀世珍宝”。
    但可惜的是，在日记中并没有提到那张书签具体在哪一本书里，这让克莱恩难免有些失望。
    而第三件事，则异常简单粗暴。
    罗塞尔大帝直言不讳：“魔女的滋味还真不错啊。”
    克莱恩对此颇有些无语，罗塞尔大帝在他心中原本还算伟大的形象在此刻崩塌殆尽。
    强忍住吐槽的冲动，“愚者”克莱恩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开口道：
    “现在你们可以自由交流了”得到了许可的“命运之轮”罗杰当下也不犹豫，立刻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倒吊人”阿尔杰。
    “倒吊人先生，不知您上次承诺帮我寻找的、7月初的那个满月夜暴毙人员的名单是否有成果了？”
    阿尔杰闻言点了点头：
    “是的，命运之轮先生，我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情。
    “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那份名单，好在这一次为‘愚者’先生准备的罗塞尔大帝日记只有一页，所以我有机会将其记在了脑海中。
    “‘愚者’先生，请问您是否能不吝提供协助、让我将这份资料提供给命运之轮先生？”
    最后，阿尔杰抬头望向青铜长桌上首，用请示的语气对着“愚者”先生问道。
    “可以。”
    “愚者”克莱恩轻轻颔首，片刻后“倒吊人”阿尔杰的面前出现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后者深吸一口气，抬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大约五分钟后，阿尔杰再次通过“愚者”先生的帮助、将那张纸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先生，我事先要声明的是，这份名单里包含了所有‘代罚者’们经手过的类似事件、以及其它正神教会同步给我们的信息。
    “至于‘值夜者’和‘机械之心’那边是否有什么未曾披露的相关事件，我不得而知，那也不在我的干涉范围内。
    “请您见谅。”
    说到最后，阿尔杰明显表现出了惭愧的情绪。
    “没关系的，‘倒吊人’先生。这一情况我们在上次聚会时就已经明确：凭借‘代罚者’的信息便足以支付您欠我的人情。”
    “命运之轮”先生非常大方，他在灰雾中说道。
    “感谢您的慷慨。”
    “倒吊人”先生点了点头，对罗杰的理解表示了感激。
    罗杰旋即转过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些信息。
    那里面一共记载了五起相关事件，而文档的标题叫做“1349年7月第一次血月夜神秘死亡人员记录。”
    “血月……用词非常严谨。”
    罗杰想到了自己学过的月相学中对于满月不同状态的描述。
    寻常的满月每个月会发生一次，这一点与史前时代的地球是完全一致的。
    但是“血月”则是一种特殊的满月，它发生地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候一年只会发生一次，而频繁的时候则会出现四五次。
    在“血月”发生的时候，月亮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变圆、殷红似血，而这期间也是亚伯拉罕家族成员失控的高发阶段。
    民间对于这种现象有很多种说法，最为广泛流传的说法是“血月”的根源是因为“绯红之主”黑夜女神的愤怒或不满而导致的。
    至于女神为什么会不满，这种不满会有什么后果，却没人说得清楚。
    但身为穿越者的罗杰早已知道，血月其实就是“月亮”权柄引发的异变，而7月初那一次血月正是因为自己、或者说格赫罗斯的到来而引发的。
    罗杰手上的名单一共提到了5个不同的事件，而第一个赫然就是爱丽丝的哥哥兰帕德·伊曼。
    “事件一，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西区。
    “死者姓名：兰帕德·伊曼，性别：男，年龄：31岁。
    “该个案的职业是阿霍瓦郡法院的书记官，在‘血月’来临时出现了精神失常和口鼻流血的症状，在五分钟内便因脑出血死亡。
    “经值夜者小队调查，现场并未发现任何非凡物品或非凡特性，唯一的幸存者、死者的妹妹爱丽丝·伊曼同样未表现出异常。
    “猜测兰帕德·伊曼的死与非凡者诅咒有关……此事件详情仍待追查，现将其同步给‘代罚者’与‘机械之心’，若发现有任何类似事件或相关线索烦请及时交流。”
    “记录人：邓恩·史密斯、洛耀·莱汀。”
    这条信息立刻让罗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觉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现场未发现非凡物品与非凡特性？”
    按照他之前的估计以及克莱恩“梦境占卜”的反馈，兰帕德最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一位序列6的“记录官”，再不济也是“学徒”途径序列9到序列7的非凡者。
    否则也无法解释他对爱丽丝的“穿墙”能力表现出的明显知情、以及他为什么会在血月夜暴毙。
    “难不成……是有人趁着爱丽丝报警的时候，来到现场取走了兰帕德的非凡特性和神奇物品？”
    罗杰眯起了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爱丽丝提过的自己那位失踪多年的“旅行家”父亲。
    难道是他来到现场、最后看了一眼兰帕德，然后取走了那些东西？
    这种猜测有些没有根据，但不失为一种可能，罗杰将这件事暗自记在心里、继续看向了接下来的内容。
    “事件二，罗斯德群岛，拜亚姆，集市区。
    “死者姓名：莫娜·莫里斯，性别：女，年龄：23岁。
    “该个案来自因蒂斯共和国特里尔地区，在集市区以占卜与占星为生，具有不小的名气，并因此分别在特里尔与拜亚姆分别购买了一栋房产。
    “经‘代罚者’现场勘查，死者生前一人独居，在室内养有一条狐狸作为宠物，在其死亡的第一时间并未有人察觉。
    “死者的头颅几乎完全碎裂、脑浆与血肉喷薄而出。
    “其豢养的狐狸因为无法离开宅邸，在极度的饥饿下误食了属于死者的血肉，并吞噬了其析出的‘占星人’非凡特性。
    “当‘代罚者’小队赶到现场的时候，那只狐狸已经失控变异、它通过‘学徒’的穿墙能力去到了邻居家、杀死了邻居一家并进一步吞噬了他们的血肉，成为了一只混杂着人类四肢和部分面貌特征的危险怪物。
    “目前目标已经被消灭，其析出的非凡特性与现场缴获的神奇物品已被海浪教堂收容、封印。
    “记录人：萨德·巴列，托马斯·胡塞尔。”
    透过这一起事件，罗杰判断出那位莫娜·莫里斯女士应该是某位化名的亚伯拉罕直系或血脉较为纯正的旁系成员，这一点从她的“爆头”记录就可以看出来。
    “不光是莫里斯……那只狐狸和隔壁住着的邻居也够倒霉的……简直是无妄之灾。”
    罗杰不由地叹了口气。
    第二更，等下应该还有。
    (本章完)

 第129章 戴里克的反馈

    第129章 戴里克的反馈
    罗杰在心中哀叹了声，然后看向了第三起事件。
    “事件三，鲁恩王国，贝克兰德，圣乔治区。
    “死者1姓名：威廉·巴特利，性别：男，年龄：46岁。
    “死者2姓名：朱莉·巴特利，性别：女，年龄：44岁。
    “死者3姓名：麦克·巴特利，性别：男，年龄：22岁。
    “幸存者姓名：安吉丽娜·巴特利，性别：女，年龄：24岁。”
    看到这一长串四个死难者的名字，罗杰微微一愣。
    因为罗杰认识“巴特利”这个姓氏！
    巴特利家族长期以来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忠实学生和协助者，但是在后者遭遇的第一次大规模叛乱中临阵倒戈、成为了背叛者家族之一。
    但根据亚伯拉罕家族的记载，当初巴特利家族属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不说，还死掉了一名序列7的“占星人”和两名序列8的“戏法大师”。
    所以如今罗杰看到他们的死亡报告，难免会有些意外。
    因为按道理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接触亚伯拉罕家族封印物的机会！
    “难不成是巴特利家族后来夺取了其它家族的封印物？”
    罗杰在心中暗道，然后继续向下看去：
    “该案件中四名涉及人员为近亲属关系，其中威廉·巴特利是一名工厂主，其妻子朱莉·巴特利是贝克兰德退役士兵活动中心的文职人员。
    “二人子女麦克·巴特利和安吉丽娜·巴特利则分别在其父亲开设的工厂中从事管理岗位的工作、以及在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就读冶金专业。”
    “经‘代罚者’调查，现场发现三份非凡特性，分别为一份序列8的“戏法大师”和两份序列9“学徒”，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发现。
    “报警人兼幸存者安吉丽娜·巴特利被确认为是‘通识者’途径非凡者……（后续被划掉）”
    “记录者：贝尔·温特斯。”
    罗杰轻轻颔首，若不出意外，那一名幸存者安吉丽娜·巴特利应该是蒸汽信徒，从她拥有“通识者”非凡特性来看，她的上线应该是某位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内部人士。
    “代罚者”因此需要考虑教会之间的相互作用，这或许也是她的资料被部分隐去的关键原因。
    对于罗杰来说，这条信息比兰帕德·伊曼以及莫娜·莫里斯的事件都更为有价值。
    因为他不仅能确定巴特利家族与亚伯拉罕家族的渊源，更重要的是在案发现场除了非凡特性外并未发现其它的遗留物。
    这就说，对方手上拥有的、与“门”先生有关的封印物，仍旧被保存在某个地方！
    “或许我应该和安吉丽娜·巴特利接触一下，但这容易被蒸汽教会察觉……”
    罗杰快速思考着，而后又看向了第四个案件。
    “事件四，鲁恩王国，间海郡，康斯顿。
    “涉事者姓名：米娅·考尔，性别：女，年龄：57岁。
    不是死亡吗？
    罗杰注意到了“涉事者”三个字，这说明对方应该没有在事件中直接身亡。
    因为自己当初交代阿尔杰的是让他找到所有相关的“暴毙或发狂的非凡者”，所以资料中出现发狂事件也属于正常。
    “米娅·考尔是康斯顿城郊外安卡斯地区的一位农场主，事发时当晚被邻居丹尼尔·霍夫曼发现其双眼通红、在自家的畜棚中啃食一只死去奶牛的头部、现场残余有大量血迹。
    “这一幕吓坏了丹尼尔·霍夫曼，后者立刻通知了附近的治安官、由治安官将米娅·考尔抓获，并移送了安卡斯警察分局。
    “该案件由‘代罚者’最初经手、后转交给‘值夜者’进行调查。
    “目前能够确定的是米娅·考尔并未死亡，且在其体内检测出了少量序列9‘学徒’非凡特性，但不存在危害性。
    “目前涉事者已被收容至专门机构进行治疗。
    “记录者：博尔顿·卡特，戴夫·克里兹。”
    罗杰看罢，感觉到颇为意外。
    “从描述上来看，这位考尔女士应该是亚伯拉罕家族某位直系成员的后代，但却不知道自己的非凡者身份。
    “因为只携带了少量的非凡特性，所以只是发疯，并没有暴毙或失控的迹象，也没有什么危害。
    “这从她最终被收容治疗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因为对于官方执法者来说，若确定是危险的失控非凡者应该会立即击毙处理。”
    在确定了这一案件没什么特别价值后，罗杰又看向了最后一个事件：
    “事件五：鲁恩王国，贝克兰德，东区。
    “死者姓名：马库斯·梅耶，性别：男，年龄：46岁。
    “死者职业为贸易公司雇员，贝克兰德本地人，没有近亲属，事发时正在矢车菊路8号‘帕斯卡酒馆’饮酒、观看斗狗表演。
    “据目击者称，马库斯·梅耶原本非常正常，但却忽然口鼻流血、倒地抽搐死亡。“经由酒吧老板报警后，警察和东区值夜者小队先后抵达并疏散了现场。
    “从死者的身上发现了析出的序列6“记录官”非凡特性，随后值夜者搜查了马库斯·梅耶的同样位于矢车菊路的公寓，获得了一件对应着序列7‘巫师’层次的神奇物品、以及另一件对应着序列6“机械专家”的神奇物品。
    “死者虽是女神信徒，但由于事发地是‘代罚者’管辖区，所以现将该案件分享给‘代罚者’，请知悉。
    “目前两件涉事封印物已由繁星教堂执行封印。
    “记录者：安娜·帕芙宁，詹妮弗·雷丁。”
    这起案件让罗杰感觉到有些诡异。
    首先，从马库斯·梅耶所析出的“记录官”魔药和他死亡时的情况来看，他肯定是与亚伯拉罕家族有关。
    但值夜者搜查其住宅后，却并未找到“学徒”途径的封印物，反而是找到了一件“窥秘人”途径和另一件“通识者”途径的物品。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马库斯·梅耶确实接触过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但是因为某些原因遗失、或者将它藏得很好。
    第二，他属于亚伯拉罕家族血脉不太纯正的旁系，所以虽然并没有当场爆头，但也免不了死去的下场。
    “嗯，这件事情也值得调查。”
    总的来说，除了兰帕德·伊曼的事件存在诸多诡异之处外，罗杰接下来调查的重点将会集中在安吉丽娜·巴特利和已经去世的马库斯·梅耶身上。
    “感谢您，倒吊人先生，您提供的资料非常关键。”
    在看完资料后，罗杰对着灰雾中的“倒吊人”阿尔杰表达了谢意。
    “这是我的荣幸。”
    阿尔杰的语气颇为客气，似乎是为罗杰的满意而感到庆幸。
    “对了，‘太阳’先生，上次说过的‘窃运之影的独眼’，你是否有帮我问到？”
    在和阿尔杰完成交易后，罗杰又看向了“太阳”戴里克·伯格。
    “是的，‘命运之轮’先生。”
    戴里克讲着由“愚者”克莱恩翻译过的巨人语，他点了点头：
    “我发布了悬赏公告，有一位强大的非凡者找到了我，他说自己手中有‘窃运之影的独眼’但是需要我用‘牧羊人’的魔药配方交换。”
    “牧羊人？”
    罗杰微微皱眉，他知道白银城有“秘祈人”途径序列9到序列5的配方，但是这些配方明显是非公开的、尤其是中序列层次的那些。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想从正常渠道以外获取“牧羊人”配方是有可能的，但问题是对方为什么会对戴里克提出这样的要求？
    毕竟戴里克只是个低序列非凡者，手中有序列5的魔药配方纯属小概率事件。
    所以除了只是“碰碰运气”这样的理由，罗杰还担心对方可能是用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欺骗小太阳同学或拿他寻开心。
    当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戴里克却果断摇了摇头。
    “这方面你尽管放心，我可以寻找担保人，如果对方进行欺诈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另外，那位非凡者是我父亲的朋友。”
    听到戴里克这么说，罗杰也不再纠结，这位小“太阳”虽然心思纯粹，但是对白银城的规则了解程度肯定是吊打自己。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决定相信对方。
    退一万步来讲，戴里克如果真的被骗了，他获得的“牧羊人”配方还可以在“愚者”克莱恩的见证下转换为别的回报，所以只要戴里克没有意见，罗杰横竖都不会亏。
    “‘愚者’先生，我请求单向交流。”
    罗杰看着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可以。”克莱恩点了点头，利用灰雾的特殊制造了一个只有“命运之轮”和“太阳”两位与会者能够交流的机制。
    当然，作为灰雾之上神秘空间的执掌者，克莱恩也顺便偷听了这份魔药配方，以备不时之需。
    而“命运之轮”爽快给出“秘祈人”途径序列5魔药配方的行为让阿尔杰再次浮想联翩。
    “看来我之前猜的不错……命运之轮先生大概率是一位极光会的圣者。”
    就连“正义”小姐也同样觉察到了“命运之轮”的不凡。
    她此时感觉到半是荣幸半是庆幸，荣幸是因为她自己曾经实在地为这位半神提供过帮助。
    而庆幸则是在于，“命运之轮”是塔罗会的自己人！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30章 精明的阿尔杰（二合一章节）

    第130章 精明的阿尔杰（二合一章节）
    由于“牧羊人”的魔药配方和晋升仪式是罗杰从“死神后裔头骨”的逆向密契仪式中白嫖过来的，而当下能以它来交换一份序列5层次的罕见魔药辅材，这令他感觉到非常愉悦。
    之后罗杰也没忘了询问“太阳”同学个人需要的报酬，这是先前他承诺过的、也即是戴里克在交换窃运之影的独眼时的费用由罗杰承担，而戴里克的“跑腿费”同样由罗杰承担。
    戴里克想了想，说自己已经从“世界”先生那里获得了一把趁手的武器，所以目前他唯一的需要就是自己后续晋升序列7‘太阳神官’时所需要的魔药主材。
    但他同样表示自己愿意先尝试自行获取这些材料，若无法成功再来找罗杰——等于说罗杰欠他一份人情、可以推迟到后续再进行偿还。
    对此，罗杰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眼下他只需要等待“愚者”先生将“窃运之影的独眼”交给自己，他就可以晋升“作曲家”了。
    在交易完成后，“愚者”克莱恩撤去了“静音屏障”，“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再一次听到了“命运之轮”先生和“太阳”先生的声音。
    “‘世界’先生。”
    “太阳”戴里克看向了青铜长桌的末端、说道：
    “您通过‘愚者’先生转交给我的那件非凡武器我非常满意，我之前承诺的‘迷雾树人的真实根茎’与对应的汁液也会尽快提供给您。
    “现在我的功勋已经足够，到时候只需要雇佣一些帮手，就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他说的全都是真心话，起初戴里克还对“愚者”先生转交给他的那件斧头有些失望——因为他原本设想的是大剑或重剑之类的酷炫武器，而那朴实无华的斧头却完全不符合他的预期。
    然而随着戴里克执行任务期间，他发现那把斧头只需要挥动两三次就可以制造出一道杀伤性很强的闪电，再加上“太阳”途径非凡者固有的身体素质增强和克制黑暗生物的法术，可谓是如虎添翼、在短时间内就让他在雇佣兵圈子里打出了不小的名气。
    在白银城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实力最为受人尊敬，相比之下外观什么的，戴里克可以不那么纠结。
    在与戴里克达成共识后，“世界”先生再一次扭头看向了“正义”小姐与“倒吊人”先生：
    “二位，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帮我问到邪纹黑豹脊髓液的信息？”
    “正义”奥黛丽摇了摇头，而“倒吊人”阿尔杰则思考会儿、答道：
    “最近在苏尼亚海上会有一次盛大的海盗集会，届时必定会有不少的非凡材料出现。
    “我有机会参与这场集会，但是我想你应该没有得到‘风眷者’魔药辅材的线索……所以你打算付出什么来进行交换？”
    阿尔杰对于这位新加入的、总是哑着嗓子讲话的成员一直有所排斥、在面对后者时说话的态度也要相对冷漠一些。
    “我现在确实还没有‘风眷者’其余辅材的消息，但是我有另外一样东西可以作为交换。
    “这是一份序列4的魔药残缺配方……但是对于那些需要有机会晋升序列4的强大非凡者来说，只要他们得到这份配方就可以提前准备材料。
    “这种先发优势是非常关键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是残缺的序列4魔药配方也能卖出最少1万金镑、甚至更多。
    “毕竟这可是获得神性的关键一步，其中的意义我想你应该能领会。”
    “除了邪纹黑豹的脊髓液，我还需要一份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这两样物品加起来的价值绝对不会超过1000镑，所以你还需要准备9000金镑或者等值的物品。
    “怎么样，有兴趣吗？”
    “世界”先生用他沙哑的嗓音说道，言语间带有笑意。
    而还没等“倒吊人”先生答话，一旁的“正义”奥黛丽就已经难掩激动、出声道：
    “‘世界’先生，不知您是否方便告知那是哪一条途径序列4的魔药配方？若不方便告知的话就请当我没有说话。”
    “是‘太阳’途径序列4‘无暗者’的魔药配方。”
    “世界”先生似乎早就知道“正义”小姐会发问，他毫无掩饰地开口道。
    闻言，“倒吊人”阿尔杰、“正义”奥黛丽和“太阳”戴里克三人的眼中都迸射出了期盼的光芒！
    因为“倒吊人”先生与“正义”小姐二人已经知道了“太阳”途径与他们自身所在途径互为相邻途径的情报，所以“无暗者”魔药配方的价值对他们来说不言而喻。
    而“太阳”先生比起另外两人，则犹有过之。
    毕竟对他来说“太阳”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而半神层次的“无暗者”听起来就令他十分向往。
    “‘无暗者’……这一定预示着它能驱散白银城的黑暗，将光明重新带给我们。”
    “太阳”戴里克暗自握拳，在心中说道。
    然而“倒吊人”阿尔杰在纠结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
    “‘世界’先生，虽然你提出的报酬非常诱人，但是现阶段我并不需要。”
    阿尔杰想得也很明确，毕竟他自己现在只是序列7、且在风暴教会内已经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稳固关系，跳转到“无暗者”并非他眼下的当务之急。
    毕竟一千金镑的金钱，对他一位普通的船长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先前他为了帮助“命运之轮”先生购买“人鱼歌者的眼泪”就已经了不少的金镑，眼下手头上的钱已经没剩多少。
    若要再让他为了一份残缺的序列4魔药配方来承担9000金镑的债务，这几乎等于是要了阿尔杰的命。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点自己的小算盘。
    那就是随着塔罗会成员整体实力的提升，若他最终必须面临跳转到其它途径的抉择、再跟“世界”先生购买魔药配方也不迟。
    毕竟若是阿尔杰现在就购买了一份残缺的序列4配方，他接下来一定会想办法很多的时间将其补完，这会错失很多的机会、属于一条路走到黑的选择。
    所以残缺的序列4魔药配方对于眼下的阿尔杰来说，并不是正向资产，而是负资产，他若是真的选择交易，就必然会支出难以估量的沉没成本。
    毕竟“世界”先生能够获得一份残缺的魔药配方，就意味着对方比自己更有希望将这份配方补完……说不定“正义”小姐也会获得“观众”途径的序列4配方，这样一来他的选择就灵活了不少。
    再不济，阿尔杰也能从“命运之轮”先生手中换到“秘祈人”途径的序列4配方，若不谈那条途径所蕴含的危险的话。
    所以对他来说，进行9000金镑的超前消费、提前背负如此大的债务，绝对不是明智的行为。
    “嗯？不需要？”
    “世界”……或者是“愚者”先生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倒吊人”先生会拒绝自己。
    明明自己已经做了如此多的铺垫……“倒吊人”先生说不要就不要？
    克莱恩不禁对于“倒吊人”先生的理智和克制感到有些肉疼，他斟酌了一会儿，便再次通过“世界”的口提出可以用序列顶端的一些秘密来交换那两份非凡材料。
    “倒吊人”阿尔杰原本不太感冒，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一些序列顶端的秘密。
    毕竟他可是知道“亵渎石板”存在的人，所以一般的知识并不能让他感到心动。
    最终二人还是借助“愚者”先生的担保、对比了两份情报并确定二者没有重合甚至是相互补充的关系后，“倒吊人”阿尔杰终于同意了下来。
    随后他便从“世界”先生那里得到了序列0的一些秘辛，这也让阿尔杰搞懂了很多事情。
    对此，阿尔杰心满意足，同意尽快提供邪纹黑豹的脊髓液和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
    之后“正义”奥黛丽和“太阳”戴里克二人又就“巨龙”途径序列7的“精神分析师”魔药配方和“太阳”序列7“太阳神官”的魔药配方达成了交易共识，会议也随之推进到了情报沟通环节。
    “倒吊人”阿尔杰首先说了“飓风中将”在死亡后、他的舰队被收编的事情，还说了收编他舰队的人是一位名叫特蕾茜的女士，称号是“疾病少女”。
    随后阿尔杰又说了一些特蕾茜拥有的各种神奇能力，包括擅长使用诅咒、黑火和冰霜等等，还擅长使自己的敌人突发疾病。
    没有人知道她属于哪条序列，只知道她属于序列5这个层次。
    就在此时，“命运之轮”罗杰笑出了声。
    这笑声让“倒吊人”阿尔杰立刻扭头望了过去，他恭敬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若我刚才说的有任何不对，还请您不吝纠正。”
    灰雾中，“命运之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没有什么不对，你刚才说的，都是属于‘魔女’序列5，‘痛苦魔女’的能力。”果然……
    “愚者”克莱恩在刚刚听到阿尔杰描述“疾病少女”特蕾茜的那些能力时，就已经联想到了雪伦夫人的那一系列能力。
    但二者之间却又有些不同，至少雪伦夫人并没有展现出疾病方面的能力。
    “是序列5新获得的能力？”克莱恩在心中暗道。
    “魔女？是上次您提过的、会改变性别的魔女途径吗？”
    “正义”小姐闻言，脱口而出。
    “是的。”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所以刚才‘倒吊人’先生所说的那位‘疾病少女’，过去很可能是一位男性。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有点惊悚？”
    说到最后，他不禁发出了笑声。
    “特蕾茜可能是个男人？”
    “倒吊人”阿尔杰内心一震。
    事实上，经过先前“命运之轮”先生与“正义”小姐就“魔女”问题进行过多次讨论后，阿尔杰已经知道“魔女教派”在国家的上层安插了很多魔女、用来腐化议员乃至王室成员，甚至获取情报。
    虽然在海上还有着其他的女性海盗将军，但阿尔杰万万没有料到，这里面竟然还会夹杂着一位性别转换过的“魔女！”
    “玛德，先前我还听有些脑子有坑的水手和海盗在yy那名‘疾病少女’，若是他们知道了真相，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倒吊人”阿尔杰嘴角抽动，在心中吐槽道。
    讨论完特蕾茜相关的话题，阿尔杰又在“正义”小姐的要求下、讲述了一些关于“四王”和六位海盗将军的故事。
    其中当然提到了“神秘女王”和“星之上将”这母女俩。
    罗杰自然知道这二人之后会与塔罗会产生非常紧密的联系，但是克莱恩等人现阶段还不认识她们，所以罗杰也没有多加评论。
    在说完几位海盗将军的事情后，“正义”奥黛丽·霍尔又提到了近期贝克兰德发生的连环杀人事件，谁知在“太阳”戴里克伯格听到后，这位来自白银城的少年立刻指出了这是“深渊”途径序列5的晋升仪式。
    按照他的说法，这些需要晋升“恶魔”的人，需要杀掉最少13、最多49个人，而每两次杀人之间必须间隔3到9天。
    既不能太短，那会让失控的风险增加；也不能太长，那会让仪式重置。
    这些都是白银城恶魔学教材相关的内容，对于白银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必修课。
    众人皆是认真听完并将其记在心里，而“命运之轮”罗杰则是在之后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铁血十字会’在东区利用工人和劳工们对于最低时薪和劳动保护方面问题的不满，试图煽动他们发动罢工、制造游行甚至骚乱。
    “而最近非常火热的‘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内似乎有他们的内应，某些掌权者想要利用大气污染问题与罢工事件的关系、来达成他们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详细讲出了自己和克莱恩共同掌握的那些情报，然后又问向了“正义”小姐：
    “‘正义’小姐，我想请问从你的视角来看，是否有什么关于我刚才所说的问题、值得分享的情报或经验？”
    “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
    “正义”奥黛丽闻言微微一愣，因为最近她自己的父亲霍尔伯爵经常会提起这个机构。
    不仅如此，霍尔伯爵似乎颇为看重这个组织，还想让自己的大哥希伯特·霍尔加入其中、展现自己的能力与交际手腕，为家族在新时代的潮流中提前攻城略地。
    “‘命运之轮’先生，刚才您说的这个委员会，我确实有所耳闻。
    “据我所知，目前鲁恩王国的上层贵族有不少都将其看作是权力和利益争夺的前沿阵地，他们中的不少受到了相关利益集团的赞助、试图尽快推行无烟法案的实施。
    “我只知道这些，关于您刚才提到的‘铁血十字会’……这个组织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够详细，能请您多说一些吗？”
    奥黛丽一边思考，一边反问道。
    “当然可以。”
    “命运之轮”先生在灰雾中点了点头，他自己所掌握的绝大多数和“铁血十字会”有关的信息都讲了出来，包括他们和因蒂斯的关系、以及这个组织掌握着“猎人”途径的事情。
    “‘猎人’途径……就是上次您说过的会在高序列转变为男人的途径？”
    “正义”小姐立刻想到了先前罗杰说过的关于那四条会导致性别转变的途径的知识。
    “是的。”罗杰笃定地点了点头。
    “我冒昧问一句。”
    “倒吊人”阿尔杰也同样开口：“您刚才提到‘铁血十字会’与‘极光会’同样信仰着‘真实造物主’，但是我看您的态度，这两个组织之间似乎存在着不小的矛盾？”
    阿尔杰先前已经基本上确定，“命运之轮”先生是极光会的圣者之一。
    按道理来说，作为两个同样信仰着“真实造物主”的组织，应该存在着不小的合作可能，而“命运之轮”先生在这方面不应该有出手干预的理由。
    “不。”
    “命运之轮”先生摇了摇头：“我先前也说了，我与极光会的其他人有所不同。”
    说罢他恭敬看向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是了，原来如此……”
    阿尔杰随即了然。
    这样来看，“命运之轮”先生很可能是“愚者”先生按插在“极光会”中的卧底！
    毕竟这位塔罗会的主宰、疑似真神的存在似乎一直对“真实造物主”存在敌意，按照这个思路来看，“命运之轮”先生在暗地里搅局、破坏“铁血十字会”的行动也就能够理解了。
    “正义”奥黛丽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命运之轮’先生，若您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的确实有调查的必要。
    “我会想办法从我自己的渠道得到更多的信息、在下一次聚会中告知您。
    “当然，出于这件事情的性质考量，这次协助是免费的。”
    罗杰闻言，一边诚恳点头道谢，一边在心中浮想联翩：
    “奥黛丽的调查渠道，该不会是让苏茜跑去偷听自己父亲和他人的谈话吧？？”
    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31章 魔药完全消化了（二合一章节）

    第131章 魔药完全消化了（二合一章节）
    在驱散了自己脑海中那些难以名状的猜测后，“命运之轮”罗杰再次听到“太阳”戴里克开口。
    这位位于白银城的少年并不了解外部世界上正在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也无法插话、更无法共情。
    于是他重点讲述了最近白银城的探险队从一处远古遗迹中挖出的一座呈现出“倒吊”姿态的神像、以及过程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愚者”先生在听到“太阳”的描述后，立刻指出了那神像的跟脚：
    “这是，极光会信仰的那位。”
    “堕落造物主？”
    阿尔杰微微一愣、旋即脱口而出。
    他使用的是“愚者”先生的用词，在脑补出了愚者先生的眷者“命运之轮”先生正在努力对抗那位邪神的信徒后，阿尔杰在这方面已经变得颇为自觉。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位有着“塔罗会倒政委”绰号的男人的趋势敏感性可不是常人所能企及。
    “堕落造物主？”
    听到“倒吊人”先生的描述，“太阳”戴里克微微一愣。
    他们白银城的居民始终信仰着“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眼下听到类似的称号被冠以“堕落”二字，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眼见戴里克即将产生误解，“命运之轮”罗杰主动开口说道：
    “是的，祂还有一个称号，叫做真实造物主。
    “在我们所在的国家，这位神祇是一位以污秽和扭曲著称的邪神，经常在各地引发神秘学恐怖事件，对普通人和正常非凡者加以迫害。”
    罗杰简单和“太阳”戴里克讲述了一番“真实造物主”曾经做过的事情后，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祂是‘秘祈人’途径的真神，这一途径的序列8、7、6、5分别是‘耳语者’、‘隐修士’、‘蔷薇教士’和‘牧羊人’。”
    因为知道“太阳”先生所在的文化圈中仍旧在使用魔药名称的古代表达，所以罗杰也非常贴心地将自己提到的“倾听者”和“蔷薇主教”两个魔药名字转换为了古称。
    “秘祈人……牧羊人？”
    在听完罗杰说的那一系列事情后，“太阳”戴里克立刻陷入了恐慌和担忧的情绪中。
    因为白银城“六人议事团”的新晋长老之一洛薇雅女士，正是一位“牧羊人”！
    在她晋升为序列5后，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得古怪和不对劲，先前戴里克已经发现了这些异常，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听闻“命运之轮”先生讲述的“真实造物主”和祂的信徒们做出的种种扭曲和邪异之事后，他这才真的开始担心起白银城和“六人议事团”的未来。
    再加上在白银城对外的探索期间，探险队发现了很多刻印有“邪神”字符的残砖瓦砾，这进一步佐证了“命运之轮”先生所传达情报的真实性。
    对于白银城的居民来说，虽然大家对于扭曲和邪异等等事件的心理抗性远超鲁恩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恐惧。
    相反，这些在扭曲和邪异的黑暗中艰难前行的人们、比任何人都更加害怕未知和难以名状的恐怖！
    “倒吊人”阿尔杰亦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太阳”先生在听完“命运之轮”一系列的讲述后的异常反应，这种反应和他原本所预测的有很大不同。
    但是阿尔杰忍住了再次开口询问“太阳”这些事情的内情，因为对方很可能因此要求他支付报酬。
    对于已经倒欠“世界”先生两件总价值超过1000金镑非凡材料、在破产边缘反复横跳的他来说，这可不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命运之轮”罗杰亦是看出了“太阳”戴里克的反应，熟知诡秘剧情的他非常清楚对方这是想到了“六人议事团”长老洛薇雅的种种异常。
    但是他并不打算出言安抚。
    一方面这会暴露他知道白银城内情的事情，另一方面每个人都有自身发展的轨迹，无论是洛薇雅还是戴里克都是如此。
    对于戴里克来说，接下来凭借自己发现事情的真相，并在此期间获得成长，才是罗杰希望看到的事情。
    “今天的聚会先到这里吧。”
    感到颇有些疲惫的“愚者”克莱恩开口说道，但是语气却仍然保持着愉悦。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
    所有塔罗会成员娴熟起身、对着青铜长桌上首那位伟大存在恭敬行礼，而后化作了四枚深红星辰和一枚铁锈色星辰，唯独留下了克莱恩与“世界”。
    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代表罗杰的那枚铁锈色星辰，无奈开口感叹道：
    “话说这家伙还真是显眼啊……”
    语毕，克莱恩切断了自己对于“世界”先生的掌控，从灰雾坠落而下、回到了现实之中……
    皇后区，霍尔家的豪华宅邸内。
    奥黛丽·霍尔仍然在回味着自己刚刚从“塔罗会”上得到的消息，却忽然被自己的贴身女仆安妮打断了思绪。
    “小姐，您的电报，应该是拜朗东海岸那边发来的。”
    奥黛丽闻言一愣，她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自己的二哥阿尔弗雷德·霍尔发来的。
    她拆开一看，发现阿尔弗雷德已经将自己先前提过的七彩蜥龙送到了贝克兰德郊外的庄园内。
    考虑到自己早已晋升了“读心者”，这份非凡材料并非是奥黛丽留给自己的。
    她转过头来、看向了正在玩耍的金毛大狗苏茜，露出了有些期待的表情。
    ……
    在结束了塔罗会后，克莱恩按照约定去到了圣乔治区、发明家雷帕德的住宅。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测试雷帕德发明的脚踏车。
    由于先前克莱恩已经追加了一笔价值在500金镑的投资，所以他对于这一发明的进度颇为关注。
    “如果好的话，不仅能收回成本，我最近持续下行的经济状况也会再次回到巅峰时期。
    “到时候可以给罗杰分一些收益……嗯，就这样。”
    克莱恩起了两圈，纠正一下摇铃的位置，而这一调整让雷帕德眼前一亮。
    眼见雷帕德对自己的调整意见颇为赞成，克莱恩又对脚踏车后续的定价和客户定位做了一些评论，这才听到雷帕德提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下周二到周五，将会在王国博物馆举办一场罗塞尔大帝的纪念展览，主办方是蒸汽与机械教会，届时会展出罗塞尔大帝的发明原稿和各种遗物。
    这让克莱恩产生了兴趣，事实上他也是罗塞尔大帝遗物的受益者，不排除到时候会展出一些大帝用汉语写下的日记或稿件。
    等到傍晚时分、克莱恩从雷帕德那里回家后，还没等他歇一会儿，就听到了层叠的虚幻祈求声。
    那是来自于白银城、由“太阳”先生发起的祈求。
    他通过献祭仪式将“世界”需要的“迷雾树人的真实根茎”、“迷雾树人的汁液”以及“命运之轮”罗杰需要的“窃运之影的独眼”传递给了“愚者”先生，并表示了希望后者将这些东西分别转交的意愿。
    “效率真高……”
    克莱恩不禁感叹了声，他通过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将那枚呈现出诡异斑斓之色的、大约有一个成年男性手掌大小的眼珠传递给了“命运之轮”，这才回到了现实之中。
    正在卧室中休息的罗杰旋即收到了“愚者”先生的通告，他心头一动、来到工作间，将那件东西取了回来。
    “这样只等‘歌手’魔药彻底消化，就可以晋升‘作曲家’了。”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日历。
    明天上午他就要去到鲁恩皇家大剧院、参与对王室的正式表演。
    这是他预想中接触王室和埃德萨克王子的绝佳机会，在此之后他势必会遇到一系列的棘手事件，若能够尽快晋升序列6，势必会对他有所裨益。
    ……
    第二天一早，罗杰因为要提前抵达皇家大剧院，所以起得很早。
    因为这样，克莱恩也早起做了早餐，待罗杰离开后没多久、原本打算睡个回笼觉的克莱恩便又收到了“倒吊人”先生的祈求。
    在祈求中，阿尔杰表示自己已经为“世界”先生准备好了邪纹黑豹的全部脊髓液以及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
    这让克莱恩大喜过望，完全没了睡意。
    他来到“灰雾之上”，获得了这两件物品。
    “这下不仅能从‘药师’那里得到‘药师’的魔药配方，还能晋升‘魔术师’了。”
    克莱恩心头暗喜。
    “序列7，终于要成为中序列非凡者了……对了，晋升‘魔术师’以后，我或许真的可以在出任务的时候带上班迪特。”
    他低头看了一眼在客厅沙发上无所事事睡觉的猫，在心中暗道。考虑到自己在与罗杰合租，所以对方的猫也是自己的猫，再加上“戏法大师”和“魔术师”的一致性，克莱恩认为自己确实对班迪特消化魔药负有一定的责任。
    再加上班迪特在晋升“戏法大师”后的智力高得远超克莱恩和罗杰的估计，再加上学习能力也强，按照自己的哥哥班森的说法就是“比市议会那些卷毛狒狒强多了”。
    想到此处，克莱恩不禁露出了微笑。
    “嗯……就这样决定了。”
    他旋即向潜伏在附近的莎伦女士交代了一声、让她确保没有任何人打扰自己后，便去到了地下储物间、配制起了“魔术师”魔药。
    六点整，罗杰准时乘坐一辆出租马车、抵达了皇家大剧院。
    在这里，德沃克音乐公司以及其他的一些参与演出的机构和团体已经聚集在此处、搞得平日里这个点非常安静的考文特园路变得人声鼎沸。
    “早上好，杰弗里先生。”
    罗杰循着指示牌、从后门来到了化妆间通道口，见到了身材臃肿、满头大汗的杰克·杰弗里。
    “早，班尼路。”
    杰弗里仔细检查了一遍罗杰的精神面貌，又品味了一番后者中气十足的讲话声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太好了，你的状态听起来还不错。”
    “那当然，按照您的吩咐，我这几天哪里都没有去，饮食都非常注意，就连我最爱的红酒都没有喝了。”
    罗杰笑着应对了一番。
    “早上好，班尼路。”
    正在二人交谈间，已经化妆完毕、穿上一条灰白色长裙的爱丽丝·伊曼提着裙子从化妆间出来、主动和罗杰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你今天真漂亮。”
    罗杰诚恳地夸赞了一句眼前作《凛冬城的少女》经典扮相的爱丽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杰弗里今日找来的化妆师水平非常不错、在将爱丽丝原本精灵般气质充分保留的基础上又充分表现出了那位传说中少女的大方和质朴。
    “谢谢，我看男士化妆间那边人还不算太多，你可以先进去化妆吧。”
    爱丽丝适时提醒道。
    由于舞台剧表演的特殊性，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演员都需要配上特定的妆容，这样才能充分将剧本角色原有的特征表表现出来、作为感官层面的修饰。
    “好的，我现在就去。”
    罗杰点了点头，他穿过化妆间外面的通道，来到了最里面。
    大约二十分钟后，身着骑士盔甲的罗杰看着镜子中那颇有些陌生的自己，不由地撇了撇嘴。
    “不是说好这骑士盔甲已经是为了表演特殊定制的款式了吗……？为什么还这么沉？”
    罗杰在心中吐槽道。
    他努力地行走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基本适应了这骑士盔甲的重量和平衡感。
    “如果是克莱恩来穿这一套盔甲，应该会很快就能适应吧？”
    就在这时，德沃克音乐公司的秘书依次通知了各单元国王、首相以及贵族们已经陆续到场的消息，表演也很快将正式开始。
    随着国王、首相与上院某位负责组织演出的贵族议员依次发言后，剧场的灯光骤然熄灭，第一场舞台剧开始在剧院的广大舞台上上演。
    “好家伙，不愧是皇家大剧院，这舞台布景真奢侈啊。”
    罗杰看着那每过一会儿就要替换一次的昂贵布景，又抬头望向了忽明忽暗的看台上首那位容貌坚毅、神情严肃古板、留着两撇小胡子、外披大氅、身穿礼服和造型古怪的细长尖头鞋，打扮与时代颇为脱节的中年男人。
    那正是鲁恩王国当下的统治者、奥古斯都家族的家主：乔治·奥古斯都三世。
    “底层的民众每日都要面临着严峻的生计和健康问题，为了几个苏勒、几个便士的收入而奔走拼命。
    “而眼下仅仅是一场为皇家准备的戏剧就要耗费天价的经费……看来对于这位国王来说，人命确实是如草芥一般轻微。”
    罗杰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了乔治三世为了自己的晋升仪式而做出的骇人听闻的“事迹”，也想到了东区那些正处在暴动边缘的工人和劳工。
    “虽说铁血十字会没安什么好心，但不得不说他们是真的抓住了眼下社会的痛点。”
    正待罗杰思考时，舞台上传来了洪亮的报幕声：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德沃克音乐公司呈现的歌剧：《破败公主》。”
    此言一出，台上立刻爆发出了掌声，作为在北大陆脍炙人口的经典歌剧剧目，《破败公主》在贵族中也拥有着大量的拥趸。
    舞台上，兵临城下的布景缓缓拉开。
    在刀光剑影、王都被叛军攻陷的场景一幕幕闪过后，年轻的公主不幸踏上了流亡之路。
    此时，包括奥黛丽·霍尔在内的所有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被德沃克音乐公司优秀的演出呈现扣动了心弦、屏息静气地看着两位身穿盔甲的骑士踏上舞台、来到了公主的身旁。
    片刻后，那身材较为高大的骑士用悠扬的高音唱道：
    “啊，伟大的王国被摧毁！
    “宝座、庭院和柱廊……
    “吾上下求索、由肺腑而起誓：
    “从今日之始，吾愿为破败公主最后的禁卫。
    “如微尘般，随风历遍王国的疆域、土地和人民……
    “终将见证大河的轰鸣与背叛者的败亡！
    ……
    罗杰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迈着沉重的步伐。
    他提着剑、一边投入地唱着，一边若有若无地看向了舞台最高的背光处那不可一世的漆黑身影。
    而正在观赏演出的所有人在听到这段吟唱后、心中都为之一紧。
    因为台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青年歌者无论是情感、气息、唱功还是旋律都无比精准且富有神韵、每一个字都如同带有生命一般直击他们的心底！
    在片刻的沉默后，观众台上响起了低声的赞叹和纷扰议论，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位年轻歌者出色的表演、甚至有些贵族还在打探他的来历。
    而王室的不少成员亦是为之动容，但是他们并没有开口议论，而是满怀期待地看向了舞台之上那名身穿盔甲的高大骑士，想看他后续的表演。
    这其中也包括了埃德萨克王子，他望向罗杰的眼神微微激荡、同时在心中回忆着对方是否曾经出现在别的演出之中。
    随着一幕幕剧情闪过，流亡的公主终于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卫士的协助、聚集起了一支曾经深受老国王恩惠但却最终因过失被流放的军队、并想尽办法让他们重新对自己效忠、踏上了回到王都的路。
    随着王军与叛军在王都外进入了最后的对垒，陪伴公主流亡近二十年、已经“老迈”的罗杰重新穿上他离开王都时那件象征荣耀的盔甲，慷慨激昂地吟唱起了最后的讨贼檄文：
    “勇士们！
    “这场战斗不是为了勋章，亦不是为了权力；
    “我们或将被斩首、死于无名之地；
    “吾等的热血或亦会飘散、重归寂静。
    “但请切记：
    “尔等的公主已然归来，真正的破败之人也早已有所定论……
    “那不可直视的太阳必将被击落，无良的暴政必定得到终结！”
    在激荡的高昂歌声和在军队的齐声怒吼中，罗杰猛然拔出了佩戴在自己腰间的长剑，指向了最高处那“不可直视的王座”。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成为了时代洪流的一部分、和乔治三世的宏大发生了难以言说的碰撞。
    现场所有观众都亦是被这样的气势所感染、被这样的歌声所深深触动。
    就连原本穷尽淡然冷漠的乔治三世的心，都因此没有来由地悸动了片刻。
    在短暂的寂静后，现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而罗杰则是闭上眼睛、以手抚胸，在舞台层层叠叠的光影中感受着自己心头传来的破碎感。
    这一刻，他的“歌手”魔药完全消化了。
    今日完毕，希望大家满意。
    (本章完)

 第132章 与奥黛丽的接触

    第132章 与奥黛丽的接触
    在《破败公主》的剧目表演结束后，现场的掌声经久不息地回荡，所有人都被罗杰的歌声所震撼。
    有不少军人出身的贵族亦是受到了比他人更加强烈的感染，他们中的不少都在议论纷纷，还有人开始打听罗杰的来历。
    无论这些人的表现如何，他们皆是在内心底认同了罗杰是一位优秀的歌手！
    而这十分符合罗杰一开始的想法。
    他目的之一是，在表演中获取现场观众和那些隐藏的高序列非凡者对自己歌声的情绪反馈、从而彻底消化掉“歌手”魔药！
    无论这种反馈是正面还是负面的，都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伴随着魔药的彻底消化，罗杰也终于总结出了“歌手”的第三个扮演守则：
    【真正的歌手有能力模糊表演和现实的边界，让听众参与到歌曲演绎中、成为叙事的一部分。】
    而罗杰的另外一个目的则是借着表演的机会与王室接触。
    按照惯例，针对王室的演出中表现优异的演员在之后会受到国王的召见、有机会和王室的成员交流。
    这其中必然会包括罗杰想要见到的埃德萨克王子。
    果不其然，随着正午12点来到、所有的演出全部完成，王室也正式发出了一份午间宴会的邀请名单，其中包括了所有在演出中表现优异的舞台剧演员。
    除了杰妮芙、阿尔伯特和威廉三位德沃克音乐公司的头牌演员，还有一些新生代的歌者也得到了邀请。
    班尼路·琼斯的名字赫然在列，就连爱丽丝·伊曼都出现在了上面。
    比起罗杰的淡定，爱丽丝颇为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和贵族乃至王室近距离接触。
    而罗杰并没有打击她，只是笑了笑，而后去到更衣室换上了一身笔挺修长的燕尾服和领结、又按照化妆师的要求将妆容去掉了大半、喷上了一些适合正式社交场合的香水。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会儿，化妆师交代他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原地坐着等待在香水的前调和中调挥发完毕。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感到浑身不适。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平日里比克莱恩要讲究一点，但是出身于已经破败的亚伯拉罕家族的他，在生活习惯上和平民其实是一样的。
    再加上罗杰有一半的华夏人记忆，就更加洒脱随意，喜欢无拘无束。
    而眼下又是穿燕尾服、又是化妆、又是喷香水的，只让罗杰感到全身膈应。
    “这些烦人的贵族礼仪……”
    罗杰使劲用一本杂志驱散着自己身上那怪异的香水味，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一点。
    同样在一旁的躺椅上休息、年逾五十的阿尔伯特先生眼见罗杰这样，感到非常有趣，开口道：
    “琼斯，看来你是第一次参加王室演出。”
    “是的，阿尔伯特先生。”罗杰诚实答道。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也是像你这样……那一年鲁恩的夏天特别的热，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把自己身上那一身可怕的燕尾服扒掉、然后跳进塔索克河里洗澡。”
    阿尔伯特先生的话顿时让罗杰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你估计不到40岁就能取得远超我的成就。”
    阿尔伯特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年龄有些遗憾。
    正待二人闲聊间，杰弗里先生再次走了进来：
    “大家准备好就去宴会厅吧，总裁也来了。”
    杰弗里先生口中指的总裁是德沃克音乐公司的老板德沃克男爵，先前表演的时候他也在看台上，但因为自身爵位等级的缘故坐在最后一排。
    罗杰点了点头，和其他人一起穿过甬道、经历过严格的搜身后、来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
    他并没有见到乔治三世、王后和首相，但是却看到了包括帕拉斯·尼根公爵在内的诸多顶级贵族。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年轻人，而其中一位正在与两位贵族青年交谈的少女引起了罗杰的注意。
    这位金发少女穿着绿色的礼服长裙，容貌惊人地美丽、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十分有神，一颦一笑之间都彰显着大方高贵的气质。
    而与此同时，罗杰也借助序列7层次的灵视、看出了这少女有一种莫名的抽离感。
    她看似是完全融入了眼下的社交场合，但却时刻保持着冷静的观察，且习惯般对自己的微动作有谨慎完美的把握、确保他人不会从中读出自己的情绪表现。
    “这是……奥黛丽？”
    罗杰微微一愣。
    就在此时，奥黛丽似乎是感受到了罗杰的注视、隔着人群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是刚才那位在《破败公主》中扮演流浪骑士的先生……应该是叫班尼路·琼斯？
    “他看向我的眼神并非是单纯的感兴趣……而似乎是认识我？”
    奥黛丽心头一动，她并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琼斯先生。
    脑海中思绪纷呈、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奥黛丽笑着对身旁的两位贵族青年点了点头、说了些什么，便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罗杰的面前。
    陪同她的还有两名贵族青年中的一位，这青年精神面貌颇为出众，举手投足间似乎有着军人的习惯。
    “您好，琼斯先生。”
    奥黛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这位美丽的小姐和英俊的先生，敢问二位是……？”
    罗杰同样露出了礼貌的微笑，但是他在讲话的时候刻意利用“歌手”的能力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和讲话的气息。
    这种改变的幅度颇小、对于熟悉罗杰的人来说不容易分辨出区别，但是对于擅长观察的“观众”来说却差异极为显著。
    这是为了防止奥黛丽通过声音认出自己就是“命运之轮”，眼下罗杰并没有在对方面前自曝的打算。
    不仅如此，罗杰还对自己的心智体反向使用了“搅屎棍”的暗示能力、使得自身的动作幅度和表现欲要明显强于平时，这能够躲过“观众”对于习惯的观察。
    “无论是声音还是举止习惯，都并非是我认识的人……
    “情绪颜色带有明显的红色和黄色……这是想要表现自己，同时还有一些紧张和自卑？”
    通过“读心者”的观察能力，奥黛丽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眼前的这位班尼路·琼斯先生的表现就像许多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年轻人那样，奥黛丽对此已经习惯。
    “我是奥黛丽·霍尔，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格莱林特子爵。”
    她大方介绍道。
    “原来如此，幸会，霍尔小姐、格莱林特子爵阁下。”
    罗杰点了点头，对着二人微微行礼。
    “琼斯先生，您刚才的表演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您好像真的曾经是一名为了荣耀而战的军人或骑士一般！”
    先前罗杰的表演成功地唤醒了格莱林特子爵作为贵族中年轻一代想要建功立业的冲动和情结，此时近距离接触这位歌者令他十分激动、不禁起了想要结交的念头。
    “正是如此，琼斯先生，您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歌者。”
    奥黛丽亦是不吝溢美之词。
    身为顶级贵族霍尔伯爵的女儿，她从小跟随父亲观看过的歌剧和戏剧表演不胜枚举，也见过不少优秀的歌者。
    但是像罗杰这般年轻、歌唱技巧和舞台表现力都扎实到离谱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二位谬赞了。”
    罗杰颇为谦虚地回答着，但眼光却时不时偷偷看向奥黛丽。
    这举动虽然不算优雅，但却是符合他当下人设的行为。
    “恭迎国王陛下、王后殿下……”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昂贵正装的侍者开口，分列宴会厅最深处大门口的两排卫兵恭敬打开门、包括乔治三世在内的王室一行人鱼贯而出。
    而陪同在国王身侧的则是帕拉斯·尼根公爵的弟弟、当今王国的保守党首相阿古希德·尼根勋爵。
    侍者一一宣告了前来众人的王室称号和爵位后，国王便坐在了宴会厅的上首、开始接见起先前演出中表现优秀的演员、并给予分别的嘉奖。
    而在王室的两旁，则有着一群侍卫环绕。
    通过他们的威压，罗杰能够分辨出这些人应该最低都是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负责保护王室众人的安全。
    罗杰排在较为前面的位置，所以他很快便来到了乔治三世面前。
    “班尼路·琼斯？”
    这位鲁恩王国的统治者饶有兴趣地开口。
    “参见国王陛下，是我。”
    罗杰答道。
    “刚才你的表演非常出众，若不是德沃克男爵事后向我介绍，我甚至都不知道王国内出了一位如此优秀的青年歌者。”
    乔治三世面带微笑、神态和蔼。
    仅凭他当下的状态，罗杰完全无法将其与那位视人命如草芥的“黑皇帝”候选人相挂钩。
    “陛下谬赞。”
    罗杰的话非常少，因为先前杰弗里先生已经交代过、在面对国王的时候要尽量少说话，避免给公司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他看向乔治三世的目光却非常平静，丝毫没有慌乱或畏惧。
    谁知这样的表现似乎再次引得了乔治三世的欣赏，他略一沉思、对着站在附近的德沃克男爵点了点头。
    男爵会意，来到罗杰近前：
    “琼斯，陛下想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加入皇家歌剧团？”
    第一更。
    (本章完)

 第133章 作曲家

    第133章 作曲家
    听到德沃克男爵的话，所有的演员们都眼红起来。
    那可是皇家歌剧团的邀请！
    皇家歌剧团是皇家艺术团的一个组成部分，拥有“王国歌剧桂冠”的称号。
    因为那里拥有最顶尖的资源、荣誉、薪资和艺术高度，所以加入皇家歌剧团是鲁恩几乎所有歌唱家和戏剧演员的终极理想！
    然而谁知道罗杰却摇了摇头：
    “十分感谢您的邀请，国王陛下，但是请恕我无法加入。”
    此言一出，现场许多人都吃了一惊。
    这可是国王陛下的邀请，也是走上艺术巅峰的成功之路，这名不见经传的班尼路·琼斯竟然说拒绝就拒绝？
    虽然他确实很优秀，但是怎能如此不识好歹？
    罗杰的反应让德沃克男爵都始料未及，他有些慌乱地想要开口打圆场，但却听罗杰继续说道：
    “虽然我也很喜欢演唱，但是却更加钟意作曲。
    “而这也是我未来想要努力的方向……恳请陛下理解。”
    罗杰的思路非常明确，眼下他的“歌手”魔药已经消化完毕，而不出意外他会很快晋升序列6的“作曲家”。
    所以继续扮演“歌手”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相反铺垫“作曲家”的事业就显得更为重要。
    罗杰这话一出，德沃克男爵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罗杰不仅仅为自己的拒绝找了一个艺术创作方面的合理理由，还在变相地给国王的好意一个台阶下！
    乔治三世一直以来塑造的人设都是颇为重视青年才俊，所以罗杰提出自己想要从事音乐创作的愿望便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而罗杰想得也很简单。
    那就是来都来了，不如顺手再白嫖一波乔治三世的支持和现场那些潜在半神的认同，提前塑造自己的“作曲家”人设。
    这样一来，只要他开始实实在在地扮演，消化“作曲家”魔药的效果就会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乔治三世在听到罗杰的愿望后，露出了遗憾而又欣慰的表情：
    “琼斯，你能有自己在艺术发展上面的规划，这非常好。但这无疑也是王国歌剧界的损失。
    “但我相信以你的才能，一定会在谱曲创作方面有令人瞩目的成就。
    “作为个人的支持，你将获得2万金镑的创作经费，还有一间在皇家艺术团的创作工作室、里面的各类工具和乐器你都可以随时取用。”
    卧艹……
    罗杰吃了一惊，他原本只是想铺垫一下人设，但却没想到乔治三世竟然直接砸出了如此优厚的待遇。
    如此一来，他也没了理由拒绝。
    罗杰微微一礼，恭敬答道：
    “感谢陛下。”
    乔治三世满意点头，看着罗杰退到了人群的最后面。
    “班尼路，你还真是耿直。”
    杰弗里先生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真没想到你直接拒绝了国王陛下的邀请。
    “原本我还想劝你加入德沃克音乐公司、成为正式演员，现在看来真是想多了。”
    他自嘲一笑。
    “不能这么说，杰弗里先生。”
    罗杰摇了摇头：“今后我若能在作曲方面有所建树，我也可以优先与公司签署版权合约。”
    听到罗杰这么说，杰弗里先生的脸色好了不少。
    “那就期待你的成就，以后若有任何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
    他与罗杰郑重握了握手，给出了一份相当于是提前投资的许诺。
    有了今日的事情，罗杰一定会名声大噪，届时他可以利用德沃克音乐公司与罗杰的这份关系来进行更高效的宣发和市场运营。
    在罗杰之后受到接见的演员也得到了不同的邀请和奖赏，而值得一提的是爱丽丝获得了王后的青睐、得到了进入皇家艺术团为期一年的学习和深造机会。
    这虽然不如罗杰直接获得的剧团邀请，但是此类的学习机会基本上也被广泛视作通往皇家剧团的重要通路。
    只要爱丽丝能承受得住沉重的训练和课业，她通过内部选拔、进入皇家剧团就是可以看得见的未来。
    一个罗杰的“学徒”爱丽丝、外加已经获得皇家艺术团身份的罗杰本人，这两条渠道都可以非常方便地接触到埃德萨克王子、获取更多和特莉丝有关的消息。
    在接见完毕后，宴会又持续进行了一会儿，而已经干完大事的罗杰也终于有机会干饭了。
    不得不说，皇家宴会的规格确实是顶级的，仅是比先前贝克朗·让·马丹私藏的那葡萄酒品质更高的奥尔米尔葡萄酒就在桌上摆成了片，更别说那些风味出众的各类肉食、菜肴和主食料理。
    大约一小时后，他将最后一片烤鸭胸肉送进口中、将杯中的普通酒一饮而尽，这才颇为满足地在心中感叹道：
    “可惜这里的食物不能外带，克莱恩是没口福了。”
    而就在此时，罗杰的目光忽然与远处的奥黛丽·霍尔发生了碰撞。
    这位明面上的“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暗地里的非法隐秘组织骨干分子，似乎正在观察着他……
    罗杰连忙擦干净了自己嘴边的油渍，对着奥黛丽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奥黛丽顿时感到极为尴尬，她礼貌点了点头回应、然后赶忙转过了头……
    等到下午三点左右，罗杰终于是穿着自己的那身衣服、带着2万金镑的支票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真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他感慨了一声，喊了两句克莱恩和班迪特，但却发现一人一猫都没有回应。
    “奇怪，班迪特这是躲在哪个阴暗处睡觉，还是跟克莱恩出门了？”虽然有一些疑惑，但是罗杰并没有过于纠结。
    他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稍微放松了一会儿后，这才翻身坐起、来到了卧室对门的工作间。
    “‘作曲家’魔药配方：
    “‘作曲家’非凡特性一份，窃运之影的独眼一个，陨星之尘5克，金边薄荷精油20毫升，龙纹树的树皮10克，高品质白葡萄酒60毫升。”
    除了“窃运之影的独眼”是罗杰通过塔罗会的渠道获得的之外，另外的那些辅助材料都是来自于正常渠道或罗杰在离开亚伯拉罕家族驻地时候顺手带上的。
    随着烧杯中的白葡萄酒和金边薄荷精油被煮沸后激发出了颇为好闻的芳香气息，罗杰依次加入了窃运之影的独眼、陨星之尘和龙纹树的树皮。
    到了最后，罗杰右手凭空一抓、一份血红色的不透光晶体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正是“作曲家”非凡特性！
    罗杰将这晶体扔进了烧杯中、令它迅速分解。
    随着杯中的液体快速凝固成了一团血红色的胶质，罗杰竟感觉整间房屋内的气压都发生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改变。
    他端起“作曲家”魔药，定了定神、便将它全部灌入了口中！
    罗杰在这一刻，立刻感觉到了强烈的眩晕！
    不仅如此，他的耳畔似乎还传来了某种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曲调。
    那种曲调非常奇怪，乍一听非常悦耳，但若沉浸在其中又会察觉出其中蕴含着一种令人暴躁和想要发狂的韵律！
    罗杰只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加倍量的“搅屎棍”能力控制和反噬，他强忍住自己想要破坏的冲动、盘腿坐下，开始进行冥想。
    这一次的冥想难度远超过前三次晋升，罗杰用了将近40多分钟的时间，才勉强压制住耳畔那令人烦躁的声音。
    之后他没有急于起身、而是又坐了许久，确定魔药的力量被完全收束住以后、这才站起了身。
    “作曲家……”
    罗杰低头沉思，感受起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作曲家”除了对体能和体质有更加明显的增强外，亦是将罗杰固有的能力再次全方位地提升。
    现在罗杰的“搅屎棍”能力可以同时控制住20名不超过自身序列层级的非凡者、或100名以上普通人的心智，而且波及范围也上升到了恐怖的1千米。
    若罗杰集中注意力、放弃对于其他目标的控制权，他甚至能够稳定地控制住2到3名序列5的非凡者、或者小概率地短暂控制一名序列4的非凡者！
    不仅如此，罗杰的“精神增压”技能、“行运放大”、“歌唱”和“命运互换”等能力的威力、影响力和影响范围都获得了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六十不等的强化，且占卜和反占卜能力同样得到了近乎翻倍的增强。
    熟悉完了固有的、得到加强的能力，罗杰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新获得的能力上。
    “作曲家”的核心能力有两个。
    第一个是“谱曲”。
    简单说来，就是罗杰不仅对于乐曲的记忆和理解能力得到全方位加强、还可以通过谱写自己的曲子，在其中加入各种不同的规则，然后通过这些曲子的演奏或者歌唱来对环境和敌人施加对应的规则。
    这些规则包括但不限于：
    生命体的体力恢复或疲劳加速、物理规则的轻度改变、情绪和精神的各种增益或减益以及对人性和命运的扭曲等等。
    乐曲中包含的规则越是浅显粗陋、创作难度就越低，反之就越高。
    而乐曲一旦被谱写并公布，其流传的范围越广、被演奏的次数越多、影响到的人群越多，该乐曲中蕴含的规则和影响力也就越强。
    另一方面，若“作曲家”的创作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他就可以在曲目中包含更加深奥和复杂的规则。
    “这有一点像某种提前获取‘锚’的机制……”
    罗杰立刻想到了这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位的“作曲家”似乎并不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教会、维护信徒的信仰。
    他只需要让自己的创作扩散地尽可能广、规则的影响力尽可能大，就可以获得对应的锚的加固。
    这个猜测让罗杰微微一惊，如果这个猜测是真，那么他想要成神就比其他人简单很多。
    但话说回来，这种“简单”只是在传播信仰方面被简化，取而代之的是需要传播文化和艺术影响力。
    好就好在罗杰不需要和其他的宗教争夺信徒，这无疑降低了他在高序列之前树敌的可能。
    “但是……真的如此吗？”
    罗杰不禁想到了格赫罗斯那天煞孤星般的孤儿“球设”，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作曲家”的第二个核心能力是“命运跃迁”。
    简单来说，就是罗杰可以将自己的一小段命运或所受的伤害借由规则铭刻转移至长期演奏、正在演奏自己创作乐曲的场所或者人身上，从而避免被其它非凡者利用命运对他发起神秘学攻击、或者是制造直接的物理伤害。
    作为代价、能够转移的命运深度或伤害的烈度受到被转移对象受到音乐规则的铭刻程度和规则本身的性质限制，且罗杰在使用“命运跃迁”后必须按照自身所转移伤害的程度、承受一段时间自身所“创作”的规则的集中灌输。
    这乍一听好像不算什么，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例如罗杰所创作的乐曲所附带的规则是类似“精神增压”那样的精神净化，那么他在转移伤害后就必须承受一波力度超强的精神清洗、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被洗掉固有的记忆或思维，变成半个或一整个白痴。
    此外，这个能力会消耗掉大量的灵性，一天只能使用一次，除非罗杰消化魔药的进度得到明显的推进、或者他创作的乐曲所具备的影响力得到显著深化。
    更别说如果直接对人使用“命运跃迁”可能造成伤亡，进而破坏到罗杰音乐的风评。
    “这能力真可以算是神技，但是也可以算是一个天坑……具体还是要看如何使用。”
    罗杰低头沉思片刻，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创意。
    “……所谓的长期演奏过我创作音乐的场所，唱片或者广播算吗？”
    在当下这个节骨眼，由于电力的力量还没有被各国充分发掘，所以收音机和包括电动留声机之类的东西都还没有得到普及。
    但这并不意味着罗杰就找不到替代品……
    比如，手摇式留声机就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罗杰不禁站起身来，四下踱步。
    “如果能够利用手摇式留声机的碟片直接铭刻我的音乐，这是不是就相当于是取了巧、直接制造出了一个被音乐规则所深度影响的介质？
    “到时候我就可以将所受的命运影响或者伤势直接转移去那碟片上……这就相当于是一系列廉价且随时可以使用的‘替身’了！”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34章 手摇式留声机改良计划

    第134章 手摇式留声机改良计划
    罗杰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因为“命运跃迁”的能力描述中仅提到了“长期演奏过或正在演奏‘作曲家’所创作音乐的场所或个人”，却没有约定场所需要有多大、要是何种物质构成！
    换句话说，唱片大概率是可以使用的！
    唱片不仅仅能够作为自己的替身，其更有价值之处在于能够作为广泛传播自己所创作音乐和相关规则的辅助手段。
    虽然罗杰现在还没有创作出属于自己的乐曲，但是改良留声机和唱片的事情可以放在前面。
    “对了，克莱恩不是认识一位发明家么，要不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就在罗杰正想着这方面的事时，就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随着“啪嗒”的开门声，肩头上站着班迪特的克莱恩走进了明斯克街15号。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宫廷长裙、头戴小巧软帽的窈窕身影迅速地隐没在了一旁凸肚窗的玻璃之中。
    “下午好，莎伦女士。”
    罗杰对着那虚影轻轻颔首，然后又看向了克莱恩：
    “下午好，你果然把班迪特带出去了。”
    克莱恩点了点头：“对，我看这家伙整天待在家里太无聊了，就带着他出去逛了逛街。”
    实际上克莱恩是去到珠宝店购买自己晋升“魔术师”需要用到的水形宝石，等一会儿他还要亲自将这宝石研磨成粉末、才能在魔药配置中使用。
    班迪特“喵”了一声，从克莱恩肩头跳下然后伸了个懒腰，便跑去了自己的猫水盆旁边喝水。
    “对了，克莱恩，我有一个想法。”
    罗杰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投资了一个什么发明家的项目么？就是那什么脚踏车？”
    先前吃饭的时候克莱恩和罗杰提过这件事情，还咨询他的意见。
    当时罗杰是对此表示了支持，但是并没有评论太多。
    毕竟在“自行车”的问题上，罗杰与克莱恩的看法是一样的，那就是这种方便的代步工具在眼下的鲁恩市场潜力确实深不可测。
    不仅如此，考虑到其预计的售价并不昂贵、大部分工薪阶层家庭咬一咬牙都能负担得起，所以这项目的成功几乎是注定的。
    而他今天再提那件事，克莱恩先是一愣，开口解释道：
    “我本来想让你在里面插上一股，但是考虑到投产的时间和潜在风险尚不能确定，我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赚了钱直接给你分成……”
    “不不不，你误会了。”
    罗杰摇了摇头：“我有一个别的项目，想问问那位雷……”
    “雷帕德先生。”克莱恩在看到罗杰陷入沉思后、及时开口补充道：
    “……对，雷帕德先生，能否承担手摇式留声机的改良工作？”
    “手摇式留声机？这项目可不好做啊。”
    克莱恩的脑中立刻回忆起了不少前世在互联网上看过的信息。
    留声机这玩意儿在发明之初不仅本体的价格很不便宜，购买唱片也需要重复钱，再加上电力尚未普及时需要专人来进行手摇播放，所以一般的平民阶层若不是特别喜欢音乐，根本无福消受。
    所以这在地球上几乎是中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往上才能享受的东西，而在当下的鲁恩情况也大差不差，普通人收听音乐的最主要方式还是节假日时举家去大众剧场或者廉价剧院买票欣赏。
    “嗯，我知道。”
    罗杰点了点头：
    “所以改良的重点主要集中在材质的改良和零配件结构的简化上，最终在代工的工厂那边成本摊平后……本体初期只需要做到20金镑以内就能够接受。
    “唱片方面，目前比较普遍的单面唱片售价在1金镑左右……我觉得一开始将售价控制在15苏勒以内就可以，等产量上来了再逐步下降。
    “考虑到留声机可以作为家庭品质装潢的一部分，像萨默尔太太一家那样、甚至稍差一点的家庭都能负担得起。
    “有了这一批人开拓市场，成本和价格的逐步下降是可以预料的。
    罗杰一边说一边想，很快就组织起来了一个大致的预期。
    克莱恩闻言后也补充道：
    “不仅如此，我觉得在留声机的播放方式方面，可以由手摇式改为发条式……这样使用门槛就会进一步下降。
    “当然这可能需要一次研制的迭代，等市场被烘托起来后相信很快就会有类似的专利被注册。”
    这听得罗杰眼睛一亮：“对，正是如此。
    “鉴于雷帕德先生可能看不懂这东西的市场前景，所以前期的研发费用和劳务费用可以由我来承担，这都不是问题。”
    罗杰拍了拍胸脯，非常有自信。
    这话让克莱恩微微一愣：
    “这可需要不少钱，从研制到投产估计没个两三千金镑是打不下来的。”
    “嗯，我知道。”
    罗杰点了点头：“我在今天的演出后，得到了国王20000金镑的奖励。”
    克莱恩：“……”
    “啊哈，哈哈。”
    罗杰自然是注意到了穷神那无语的表情，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当然，这是需要用于音乐事业发展的专项经费，原则上也不能用作其它目的。”研发改良留声机和唱片，这确实是推动音乐事业发展的事情，这没毛病！
    至于乐曲的谱写和早期实验性的刻录，他可以借助皇家艺术团的设施来完成，还可以借此机会非常方便地与埃德萨克王子加深接触。
    在皇家大剧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打探过、得知埃德萨克王子非常喜欢观看皇家艺术团的表演，所以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那也是。”
    克莱恩闻言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罗杰赚钱看上去就这么简单，自己赚钱就这么难？
    正是因为这样，罗杰甚至都没敢告诉克莱恩自己在贝克朗的刺杀行动中搞到了总价值3000多金镑的现钞，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位“愚者”先生会有何感想……
    “对了，罗杰。”
    克莱恩过了会儿再次开口：
    “下周二到周五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会在王国博物馆举办一个由蒸汽教会承办的罗塞尔大帝展览，会有很多他的手稿和遗物展出，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罗塞尔大帝的展览？可以的。”
    罗杰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下来，他也很想去近距离看看这位老乡的“遗物”。
    二人一拍即合，克莱恩便去到地下储物间去研磨水形宝石的粉末、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成功地晋升了序列7“魔术师”。
    如此一来，若不算临时被雇佣的莎伦，明斯克街15号就已经有了一位序列6、一位序列7和一只序列8的非凡者（猫）了。
    这样的实力哪怕放在整个乔伍德区都绝对不容小觑！
    ……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罗杰与克莱恩便出门、乘坐马车来到了雷帕德先生位于圣乔治区的住所。
    “……你怎么又来了？前两天不是刚谈完脚踏车投产的事情么？难道你要变卦了？”
    听到敲门声，满头大汗、手上沾满机械污迹的雷帕德先生打开了门、在看清来人是克莱恩后，他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
    由于克莱恩早就跟罗杰说过雷帕德先生这个人的性格，所以后者也不感觉到奇怪。
    “雷帕德先生，今天我是陪我朋友来和您谈一项新的合作的。”
    “朋友？”
    雷帕德先生这才抬头、看到了高克莱恩近乎一个头的罗杰。
    “什么合作？”他问道。
    “能让我们进去再说吗？我毕竟是您的合伙人。”
    克莱恩此时已经被搞得有些尴尬，他微笑开口提醒起对方自己的投资人身份。
    “哦，哦，抱歉。你们进来吧。”
    雷帕德先生这才反应过来，他让开了一条路。
    “我这里稍微有点乱……你们别介意，对了，莫里亚蒂先生，您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克莱恩看了一眼罗杰、开口报出了他的假名：
    “这位是班尼路·琼斯先生，是一位音乐家。”
    “班尼路·琼斯？音乐家？”
    雷帕德微微一愣，他擦了擦手、开始翻阅起桌上的《贝克兰德日报》。
    “这个是你？”
    他指着头版上面的一则占据了小半个版面、有多张照片的报道，问道。
    那是罗杰正在受到乔治三世接见的画面。
    “是我。”罗杰点了点头。
    听到确定的答复后，雷帕德先生愣了愣，他反复地检查了几遍罗杰的脸，这才道：
    “琼斯先生，您喝点什么？”
    克莱恩顿时眼角狂跳，先前他一直以为雷帕德先生是那种古板逼仄、沉迷于机械的技术狂，而实在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咳咳。”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努力不去看雷帕德。
    罗杰亦是对方的反应搞得有些尴尬，他摇了摇头：“不必了，雷帕德先生，我想请问您能否做留声机的改良？”
    “留声机改良？改良那东西干啥？”
    雷帕德被罗杰的话搞得有点懵逼，在他看来留声机这种只有贵族才用得起的东西根本不具备改良的价值。
    “当然是赚钱了。”
    罗杰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然后开始给雷帕德讲解起自己的构想。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35章 佛尔思沃尔（二合一章节）

    第135章 佛尔思·沃尔（二合一章节）
    “您的意思是，要研制一种改良版的留声机，目标客群是大部分的中产阶级?”
    雷帕德先生听完罗杰的描述，皱着眉头确认道。
    “是的。”
    罗杰点头，给出了确认的答复。
    “唔……”
    雷帕德先生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思考:
    “手摇式留声机的话，我有看过对应的设计方案……基本都是从罗塞尔大帝的创意手稿中衍生出来的，结构也大差不差。
    “大帝一生中对太多的发明提出过构想，但是却因为时间和精力不足没有全部变为现实……脱离了他那天才一般的大脑，后世的庸才几乎很难做出什么改进和创新。
    “也正是因为这样，留声机这东西成本和价格居高不下、每年的出货量又很小，所以并没有公司将其当成主业来做……目前市面上的留声机大部分都是麦迪逊工业出品的，我见过一台，不得不说，设计确实非常累赘臃肿。
    “所以从技术上来讲，您刚才说的改进方案完全有机会实现，可能性不小。”
    时间和精力不足是一个方面，更可能的也许是因为大帝没有完整接触过留声机制造的相关知识……毕竟这方面对于21世纪的互联网民来说太过冷门。
    罗杰一边念头闪过、一边开口笑道：
    “看来您已经有方向了。”
    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他明显从雷帕德的话里听出了不满意。
    对于技术人才来说，不满意就意味着有一定的思路。
    这位罗塞尔大帝的忠实发明家大概率是发现了留声机里面有一些冗余的结构部件可以被简化、功能性上也有优化的空间，而这大概率和罗杰提出的方案存在重合性。
    “嗯，有些想法。”
    雷帕德点了点头：“但是这非常耗时费力，而且不能保证打开对应的市场……事实上，这也是麦迪逊工业不愿意做进一步改良的原因，与其用不确定的研发费用去试图打开一个不确定的市场，不如直接从大帝的手稿中借用创意。”
    这位发明家讲的其实也符合市场原理。
    没有技术突破就难以降低成本，而成本不降低就难以打开市场，没有市场的扩大就无法降低最终的售价。
    考虑留声机这样的东西属于非刚需娱乐产品、对应的潜在市场规模完全不明朗，这方面的技术研发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试错成本确实太过高昂。
    于是问题最终便陷入了恶性循环，这也是留声机技术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足发展的核心原因。
    但是对于罗杰来说，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在前世的那些较早进入工业化的国家已经实证了留声机市场前景和利润空间的广阔，以至于制造留声机和唱片在某段时间内成为了行业潮流、很多企业都跟风去生产，最终导致供大于求、市场近乎崩盘。
    所以他要抢占先机、尽早完成研发和专利注册，这样才能成为第一个吃蛋糕的人。
    这一点实际上和克莱恩的脚踏车项目是一样的。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只要文明发展的轨迹存在雷同性，那么技术发展的方向就有着必然性！
    于是面对雷帕德的担忧，罗杰单刀直入：
    “您就说，如果要完成改进性研发、达到我先前说的要求，需要多少经费？”
    “那不是个小数字。”
    雷帕德先生顿了顿：
    “至少得1000镑，才有戏。
    “因为我要购买一台麦迪逊公司的留声机、将它彻底分析清楚……还要买一些专业的材料和工具，再考虑到我的工时和知识成本，这是一个合理的价格。
    “然而这还只是前期的研发费用，后面还涉及到要量产、建立对应的原料供应和生产体系，等一切步入正轨、估计要5000到10000镑。
    “这个过程吃力不讨好，我也赚不了多少钱……”
    雷帕德先生似乎仍然对于这个项目缺乏信心，他的话最后仍然拐到了“能不做就不做”这个方向。
    还好……能够接受。
    罗杰松了口气：
    “我给您1500金镑的前期研发费用，只要您能做出令我满意的初步方案，剩下来的钱都是您的。
    “但我的要求是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而且我刚才提到的硬性标准都要满足……如果您能做到，我会再给您500镑的奖金。
    “若该项目最终能够顺利投产，我还可以分给您20%的技术股份，不知是否可以？”
    “1500镑？还有500镑的奖金？”
    雷帕德愣了一下，他先前满心不想参与罗杰的留声机项目、认为高额的成本会让这位音乐家知难而退，这样他就能全身心地投入进自己那大概率没什么前景的“人力马车”项目。
    然而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方，不仅全盘接受了自己的报价，还在此之上做了附加的价值。
    至于那20%的技术股份，雷帕德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这项目很难真的赚钱，所谓的股份都是白扯。
    只有现金才是实在的利益！
    “这……”他也随即由不情不愿变为了纠结。
    “我实话告诉您。”
    罗杰稍微顿了顿：“这个项目的经费是国王陛下提供的……”
    “我做。”
    雷帕德听到这句话，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对于他这种技术狂来说，赚钱只是第二位的需求，最大的需求是得到认可。
    而最大的认可也是得到自己崇拜之人的认可。
    先前罗杰已经注意到了，这位发明家似乎对乔治三世颇为崇拜！
    在国王直接赞助的项目中，若能够获得成功，雷帕德必定会出名、甚至可能得到国王的嘉奖。
    所以他也在适当的时候直接把国王搬了出来，给雷帕德打了最后一针强心剂。
    “很好。”
    罗杰看到雷帕德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两天我会找律师拟定好合同，你有时间先考虑一下设计方案。”
    “好的，没问题。”
    雷帕德自然是没有意见。
    “那么，我们先走了。”
    罗杰手按了下自己的宽檐礼帽、起身告辞。
    “您慢走，琼斯先生，还有您，莫里亚蒂先生。”
    被打了鸡血的雷帕德不仅对于罗杰用上了敬称，还顺便带上了克莱恩。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粉丝效应啊……”
    克莱恩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在离开雷帕德的住宅后，罗杰看了眼身旁的室友、开口问道：
    “这个留声机的项目，你有兴趣投资一点吗？”
    “啊？”
    克莱恩微微一愣，过了半响才道：
    “可以，但是我最近刚刚在雷帕德那里投了脚踏车项目……”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自己还想留一些钱来购买后续可能用到的非凡材料和非凡物品，所以估计拿不出多少钱。
    罗杰自然是明白克莱恩的经济状况再一次陷入了滑坡，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我们俩可以签署一个协议。
    “我借你一笔钱，用作投资目的，以贝克兰德银行的存款利率计息。
    “等你的脚踏车项目赚了钱再连本带息还给我，或者等留声机项目赚了钱从你的分红里扣除对应的投资款、当做债务偿还。
    “你觉得如何？”
    罗杰在诡秘世界的财运非常不错，不仅有“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稳定工资，还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没少赚钱。
    可以说，他这财运比起“命运之轮”途径的非凡者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这应该也有“审判之星”途径的命运权柄影响，虽然不讨其它的神明喜欢，但却主打一个闷声发大财。
    但是克莱恩有所不同。
    这家伙挣钱的能力其实也不算差，却因为种种原因存不下钱……
    诚然，这都是为了晋升和运营“塔罗会”这个隐秘组织，但是也确实会时不时地令克莱恩的财务状况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再加上罗杰的到来打破了既定的平衡，所以当下无论是女神还是阿蒙对他和克莱恩的真实态度和意图都不够清晰。
    为了不被人卸磨杀驴，无论是罗杰还是“愚者”先生必须尽可能快地成长起来，最好比原著还要更快。
    独占一条途径的罗杰不担心自己的成长，但是克莱恩有所不同。后者面对的潜在敌人很多，而且需要与那些天使甚至天使之王争夺非凡特性乃至唯一性……所以罗杰一直变着法地帮助克莱恩，让后者在晋升方面没有后顾之忧。
    先是给克莱恩转包业务、又是爆锤天尊、送非凡特性，后来把齐林格斯的赏金分赃给他，再到用债务换股份……
    当然，罗杰亦是很愿意顺带捞一把塔罗会的亲友们，例如直接把“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非凡特性送交给阿尔杰，或者是后续给小太阳送点“太阳”途径的非凡特性或材料等等。
    似乎是觉得罗杰过于热情，克莱恩狠狠愣了一下：
    “你……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好，反正你原本也打算把脚踏车的收益分给我，不如直接做了投资款。”
    罗杰一副传销头子的模样，他循序善诱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提前说清楚，这只是合伙关系……”
    克莱恩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他时不时抬眼看向罗杰。
    “哦……”
    罗杰忽然反应过来克莱恩在害怕什么，就连旁边若隐若现的莎伦女士都忍不住投来了吃瓜的目光。
    “别胡闹，我喜欢女人。”
    看到罗杰满脸真诚地答复，克莱恩终于是放心下来。
    他拦下一辆出租马车、与克莱恩一起回到了明斯克街、顺便在街口打包了两份迪西馅饼和奶油浓汤。
    吃过饭后，罗杰换上一身正装，跟克莱恩打了声招呼便再次离开了明斯克街。
    他乘坐出租马车、直接去到了皇后区的皇家艺术团。
    罗杰此行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验收国王许诺给他的创作场地，另一方面是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遇见埃德萨克王子。
    事实上，罗杰今天的行运颇佳。
    再加上“行运放大”的辅助，他几乎能够确定自己会遇见那位王子。
    在抵达皇家艺术团那颇为富丽堂皇的大楼后，罗杰径直来到了前台。
    “妈耶，不愧是皇家艺术团，这前台的小姐姐的容貌都不输雪伦夫人了……”
    罗杰和前台那名看起来约25岁左右、一头黑色长发的美丽女士点了点头：
    “您好，沃克斯女士，我想找一下行政总监撒克逊先生。”
    他是从那女士的胸牌上知道了其姓名：丹妮卡·沃克斯。
    “撒克逊先生？您有预约吗？”
    沃克斯女士不禁多看了两眼罗杰。
    撒克逊先生的全名是格雷格·撒克逊，他从前是一名皇家艺术团的知名戏剧演员，在获得男爵爵位后便转做了皇家艺术团的管理岗。
    直到现在，撒克逊先生在艺术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和地位，和他的见面一般需要提前预约，而且后者不一定有时间。
    “没有，我的名字是班尼路·琼斯，能不能烦请通报一声，撒克逊先生应该知道我。”
    罗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那好吧。”
    虽然沃克斯女士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眼见罗杰如此说，她还是唤来了另一位男性工作人员、和他说了一下情况后，便由对方前去通报。
    过了大约10分钟的时间，一位两鬓斑白、身材挺拔、穿着高端定制正装的老年男性来到了现场。
    “撒克逊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
    沃克斯女士大吃一惊，一般来说哪怕是有预约的客人或合作商在会见撒克逊先生时都需要先经过通报、而后由工作人员引领访客去到他的办公室。
    像撒克逊先生亲自到来这种事，称得上极端罕见！
    “琼斯先生，幸会。”
    撒克逊先生认识罗杰，他热情地与后者握了下手。
    在之前皇家汇演的时候、他就在现场观看了罗杰的精彩表现，也知道乔治三世给罗杰嘉奖的事情。
    事实上，国王邀请罗杰加入皇家歌剧团也有他的建议在里面。
    对于这位青年才俊，撒克逊先生十分欣赏，也因为他拒绝邀请感到有些遗憾。
    比起罗杰的歌唱能力，撒克逊先生对于他的作曲才能不抱什么希望——这是两个大相径庭的领域。
    但考虑到国王的指示，他还是为罗杰提前安排好了一处地方。
    “幸会，撒克逊先生，我想看一下我之后的工作场地。”
    罗杰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没问题，您跟我来。”
    格雷格·撒克逊点了点头，在丹妮卡·沃克斯发呆般的注视中，他带着罗杰上了两层楼梯、来到了三楼末端的一处对开的大门前。
    他推开大门、一个采光非常不错、大约有150平米以上的房间便呈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这房间的层高很高，被分割为了一大一小两个部分。
    较大的那个部分摆放有很多乐器，而且四周的装潢都有隔音设计，明显是一处用于演奏乐曲的地方。
    而小的那个部分则是两间独立的办公室。
    一个里面摆放着留声机、打字机、工作台和各种曲谱等，而另外一间则是配备了沙发和红茶、咖啡、零食等的休息兼会客区。
    罗杰对这样的配置非常满意，同时他不禁在心中感叹起皇家艺术团的豪横。
    “怎么样，琼斯先生，不知您是否满意？”
    撒克逊先生微笑开口。
    “很不错，非常感谢您。”
    罗杰诚恳道谢。
    ……
    明斯克街15号，客厅。
    “看来前两天是真累了，这一觉竟然睡了3个多小时……不知不觉都天黑了。”
    克莱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自己做着甜冰茶。
    “嗯？怎么回事？”
    忽然，他注意到了外面的天空突然变红。
    克莱恩一脸困惑地弯下腰、斜着眼睛看向了外面的天空，却发现那原本只有一半的月亮飞快变红。
    仅有几秒钟的时间，那月亮就变为了满月。
    赤红如血的满月！
    要知道，距离上一次满月，仅仅是过去了两周多的时间！
    “这是血月？”
    克莱恩想起了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经历过的那一次血月。
    ……
    乔伍德区，原本正在构思下一本小说剧情的佛尔思·沃尔忽然抱住了头、露出了明显的痛苦神色。
    随着血月到来，她的脑中霍然被那疯狂的呓语充满！
    佛尔思抱头的举动并没有缓解痛苦，她此刻只感觉到脑海中的呓语一浪高过一浪，使得她完全被盲目和躁动充满。
    这一次呓语的程度虽然比起七月初那一次轻微了不少，但仍然不是佛尔思能够轻易承受的。
    她努力地念出自己信仰的、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尊名。
    但如佛尔思所料，这没有任何作用。
    不仅如此，她的微褐头发开始拼命生长、就连思维也几乎彻底陷入空白！
    “我是不是要失控了……”
    佛尔思用尽自己最后的理性，小声念起了那位疑似是邪神存在的尊名：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救救我……”
    佛尔思努力地念了两遍，就在她已然快要放弃时，却忽然模模糊糊看到了一道铁锈色的光芒在自己的眼前爆发开来！
    第一更，今天发晚了点，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36章 王子的邀请（二合一章节）

    第136章 王子的邀请（二合一章节）
    说来也奇怪，当那铁锈色光芒出现的一瞬间、佛尔思颅内那难以言喻的呓语便陡然消失、就连她原本疯长的头发也停止了运动。
    下一刻，她忽然出现在了一片漫无边际的灰白雾气中。
    而在佛尔思的面前则是一张青铜长桌，在那青铜长桌的上首存在着一道被浓厚雾气包裹的、仿佛正在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神秘身影。
    这让佛尔思无比震惊！
    然而比起她的情绪反应，隐藏在“灰雾”之中的“愚者”克莱恩更加错愕。
    先前在他听到来自佛尔思的祈求声后，很快便来到了“灰雾之上”。
    克莱恩也理所应当地看到了那枚深红色星辰，然而就在他触碰那星辰的一瞬间，那深红中陡然染上了一点铁锈色！
    那铁锈色迅速扩大、充满了那星辰的辐射范围。
    直到佛尔思来到青铜长桌上首，这铁锈色的晕染才停息了下来。
    “这颜色应该只比罗杰的那纯粹的铁锈色淡一点点……里面还夹杂着少量的红色。
    “看起来这铁锈色光芒似乎先“灰雾”一步屏蔽了那呓语……她和罗杰是什么关系？”
    克莱恩强压下自己的万般疑惑、看向了佛尔思。
    “您……您是愚者阁下？”
    “叫我愚者先生就好了。”
    克莱恩微笑颔首，看向了佛尔思身后椅背上层层叠叠的“门”徽记、努力恢复了镇定和悠闲的状态。
    “从这徽记上来看，似乎是‘门’先生……”
    克莱恩立刻想起了罗塞尔大帝日记中提到的那位不断求救的“门”先生。
    随后，他试探着和高背椅上的佛尔思·沃尔了解了一下那神秘呓语的发作频率和持续时间，发现基本上能和罗塞尔大帝的记述对得上。
    克莱恩旋即对着佛尔思解释了一番那呓语应该没有恶意，只是因为生命层次过高、在求救的过程中才波及到了仅仅是低序列非凡者的佛尔思。
    这一系列的解释让佛尔思大为震撼，同时对面前的“愚者”先生充满了敬仰。
    毕竟在自己陷入困难时，她一直信仰的“蒸汽与机械之神”都没有出手援助，反倒是这位疑似是邪神的伟大存在伸出了援手！
    更别说对方不仅没有恶意，还亲切友好地向自己“科普”了一番那神秘呓语的来由。
    佛尔思立刻表达了自己愿意抱紧“愚者”先生大腿的意愿，只要对方能够在满月呓语的时候随手捞一把自己。
    然而克莱恩并不愿意树立自己的这种“邪神”人设，他直接表示了不需要，但同样也表示自己以后不介意在满月时捞一把佛尔思。
    最后佛尔思注意到这里还有很多其它的高背椅、询问“愚者”克莱恩是否还有其他的人来过这里。
    眼见佛尔思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克莱恩便将塔罗会存在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佛尔思听罢、怦然心动，当即就表示了自己要加入每周一下午三点的聚会！
    克莱恩答应下来，让佛尔思为自己选取一张大阿卡那牌。
    佛尔思凭借着命运的指引、在洗牌后抽出了“魔术师”。
    ……
    皇家艺术团，罗杰的工作室内。
    正当他苦思冥想、不确定自己应该先建立怎样的乐曲规则、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创作”出贝多芬、克莱斯勒还是肖邦的乐曲时，那扇对开的大门忽然被敲响了。
    罗杰疑惑起身，过去打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那人穿着一身红色的笔挺制服、脚蹬高脚军靴、头戴黑色高帽。
    “这是……皇家卫队的人？”
    罗杰立刻反应过来，先前他在皇家宴会上见过这样的制服。
    “请问您是班尼路·琼斯先生吗？”
    来人颇为礼貌地问道。
    “是我，有什么事么？”罗杰问道。
    “埃德萨克王子有请。”
    那卫兵说罢、侧过身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了……”
    罗杰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良好行运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好的。”
    他点了点头，跟在那位卫兵后面、下了一层楼后，在二楼的大厅中见到了被许多人簇拥着、正与一位明显是皇家剧院负责人的蓝衣中年女士交谈着的埃德萨克王子。
    这蓝衣女士罗杰在报纸上见过，名叫帕丁顿，是一位女子爵。
    “殿下，班尼路，琼斯已到。”
    那卫兵禀报了一声，便向后退去。
    一身白衣的埃德萨克王子闻言、立刻快步走上前来，对着罗杰伸出了手。
    “琼斯先生，晚上好，我总算见到您了。”
    “见过王子殿下，我们之前应该有见过面。”
    罗杰见到对面的白衣青年似乎并没表现出什么架子，亦是与对方握了下手、温和笑道。
    “那种场合可不一样。”
    埃德萨克王子一副“你懂的”的表情，他转而又开口：
    “上次您在《破败公主》中的演出非常出色，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我最喜欢的戏剧，而在您之前，我没有见过谁能将流浪骑士的角色演绎得那么恰如其分的演员。
    “事实上，不光是我，就连我的长兄也在事后对您赞不绝口。”
    他指的是哥温顿王子、也即是鲁恩王国未来的国王哥温顿二世。
    “您过奖了。”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快速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人。
    “并没有像是魔女的人……也是，埃德萨克王子应该不会在这种比较正式的场合带上自己的情妇。”
    “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了。”
    埃德萨克王子对着罗杰点了点头、进而发出了邀请：
    “帕丁顿女士在宴会厅里准备了一些酒水，不知您是否愿意赏光？我们刚好可以交流一下音乐方面的事。”
    他一方面是想和罗杰交个朋友，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现场有几位知名的作曲家、想拉上他们和罗杰交流交流。
    “荣幸之至。”
    埃德萨克王子的邀请正中罗杰下怀，后者与众人一起进入了二楼的宴会厅。
    这场聚会应该是埃德萨克王子一时兴起临时组织的，所以规格并不算很高。
    除了年纪较长的那几位音乐家外，剩下的都是些与王子熟识的青年艺术家。
    因为埃德萨克王子的继承顺位在末尾，承担的王室义务最低，所以边缘化的他平日里并不像哥温顿王子那样谨言慎行，反倒是比较喜欢轻松的社交和娱乐。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鲁恩王国的三王子才会有机会接触身为魔女的特莉丝。
    与其说是接触，不如说他是被当成了乔治三世与魔女教派协议中的人质……
    在埃德萨克王子的协调下、罗杰亦是很快融入了眼下的社交环境，很快地与大多数的年轻人打成了一片。
    甚至还有人因为没有现场听到罗杰的歌喉，让他现场演唱几句。
    罗杰自然是答应下来，他随便唱了两首在鲁恩王国流传较广的歌曲，引得了一阵掌声。
    就连在一旁作陪的帕丁顿女士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原本她还对这个借着给王室表演的机会往上爬到皇家艺术团的年轻人有些不屑，但眼下她必须要承认对方在歌唱方面确确实实是超过自己旗下的绝大多数歌唱家和音乐剧演员。
    酒过三巡，有些微醺的埃德萨克王子忽然开口道：
    “朋友们，这周六在我的庄园有一场聚会，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时间来？”
    立刻有很多人答应下来，而罗杰一时之间吃不准自己是否在被邀请的范围中、谨慎地没有答话。
    谁知埃德萨克王子直接望了过来、用幽默的口吻道：
    “看来我们的歌唱家不愿赏脸哦。”
    “哪有，哪有。”
    罗杰放心下来，他板着脸，严肃地答道：
    “我只是害怕自己因为打人被王子庄园的守卫抓起来而已。”
    所有人听到他这话皆是微微一怔，但旋即却听到罗杰补充道：
    “毕竟有人说过：特里尔的警察很难准时下班，除非班尼路·琼斯在那里的酒吧喝醉酒。”“为什么？”埃德萨克王子一愣、脱口而出。
    “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只需要逮捕他这一位嫌疑人了。”罗杰微笑回答。
    “哈哈哈哈……”
    现场的众人皆是反应过来、笑作一团。
    作为鲁恩人，他们对因蒂斯笑话的敏感度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班尼路，你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
    埃德萨克王子此时看向罗杰的目光充满了认可。
    随后，在场的侍者为周六将要参加埃德萨克王子庄园聚会的人分发了请柬。
    那颇为精美的请柬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抬头用漂亮的体字写有班尼路·琼斯的名字。
    直到这时，罗杰才松了口气。
    按照埃德萨克王子的风格，很可能会直接将特莉丝带来宴会！
    只要能够近距离接触特莉丝，罗杰就有最少五种方法从她的嘴里套出魔女教派的情报。
    又折腾了一会儿、在深夜大约1点的时候，埃德萨克王子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宣布聚会散场。
    上了年纪、作陪到深夜的帕丁顿女士终于是松了口气，她在送走埃德萨克王子等一众年轻人、交代过善后的事情后，便像是逃难般搭乘马车离开了皇家艺术团的大楼……
    罗杰睡到第二天上午11点才起床下楼，此时克莱恩正在做午饭。
    “醒了？看看这个。”
    趁着罗杰坐在客厅里喝水，克莱恩将两张《塔索克报》丢在了桌上。
    罗杰有些疑惑地将报纸拿起来，发现那上面被克莱恩用铅笔圈出了两条新闻。
    第一条的标题是《血月之夜，杀人魔再现！》
    罗杰快速浏览了一遍那新闻，发现是在西维拉斯场在将之前希贝尔那一起模仿作案排除后、新确定了一起死于恶魔晋升仪式的受害者案件。
    “第11起，也就是说还有最少2起……最多38起。”
    罗杰想起了“太阳”同学在塔罗会上介绍过的恶魔途径晋升仪式。
    他知道，掌握了同样信息的前值夜者克莱恩一定是对这件案子发生了兴趣，想出手中止那名“恶魔狗”的连环犯案。
    “你对这个案子有兴趣？”
    罗杰抬起头、看向了克莱恩的背影问道。
    “嗯，有一点。”
    克莱恩点了点头，没有避讳。
    “我觉得你还是再等等，按照对方的犯案规律来看，不必急在一天两天。
    “可以先尽可能多地掌握对方的行为规律，做足准备。”
    罗杰并没有出言阻止克莱恩，只是劝他稍缓一下。
    毕竟现在的克莱恩身份敏感，即便有“流浪者假面”的保护，也不排除他不会在调查的过程中被值夜者觉察到真实身份。
    另一方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艾辛格·斯坦顿会很快找上克莱恩。
    到时候有了艾辛格的关系做掩护，克莱恩做事也会方便很多。
    对于罗杰的提议，克莱恩表示了赞同。
    事实上，他也在寻求一个切入点，而直觉已经告诉他这个切入点很快就会到来。
    看到克莱恩仍然保持着理智，罗杰旋即拿起了第二张报纸。
    那标题是《由东区劳工联合会发起的示威活动愈演愈烈》！
    这一则新闻的内容讲的是东区参与罢工的工人数量已经翻倍，而码头区和圣乔治区也出现了不少响应这次示威活动的声音和团体。
    按照报纸记者援引的知情者消息，这些人甚至准备冲击国会大厦和市政厅！
    “这事情有点严重啊。”
    罗杰不禁感慨道。
    “对，我现在就害怕这些人真的冲击国会大厦或者市政厅，如果警察或军队处理不当、很容易擦枪走火，导致平民伤亡。”
    克莱恩有些忧虑地答道：“你知道的，一旦事态开始向着那个方向发展，铁血十字会很可能会借机策划暴动甚至政变。”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得查一下，你觉得呢？”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听到罗杰出言支持，克莱恩心中安定了不少。
    他一直就想插手这件事情，但是怕罗杰不愿意涉足其中。
    “嗯，这件事我觉得要从两个方面同时着手。”
    罗杰略一沉吟，接着道：
    “第一，要想办法调查清楚这次示威活动的背后策划人是谁、如果可能的话，将他们控制起来或直接除掉。
    “第二，这场示威虽然有着铁血十字会在后面推动，但是工人们提出的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所以政策层面的工作条件改善也需要落实下去，否则就是治标不治本、不解决根本问题。
    “你比较擅长占卜，现在也有了一些侦探经验，可以先去东区的劳工队伍里观察一下、找出那些可疑的人，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
    “政策推进方面，我这周六要去参加埃德萨克王子组织的一个聚会，到时候应该会有一些年轻贵族到来，我会和他们聊一下这方面的事情，看有没有门路。
    “嗯，我还打算和另外一位家族颇有实力的女士谈谈，她的兄长是‘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成员，应该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罗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这都是他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情。
    “埃德萨克王子的聚会……这本来是为了调查他那位魔女情妇吧？
    “另外罗杰说的那位家族颇有实力的女士，该不会是指‘正义’小姐？他们该不会是已经在王室汇演后、在线下接触过了？”
    克莱恩的脑中闪过了一系列念头，旋即开口答道：
    “好的，玛丽女士那边我也会谈谈，看能不能将给她递把刀子……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考伊姆公司的利益和工人们是一致的。”
    罗杰闻言亦是赞同：
    “是的，正是如此。”
    随后二人商量了一下工作计划，决定先由克莱恩前往东区实地探访。
    刚好莎伦女士也能陪同，有她的帮助，序列5以下的威胁都不足为虑。
    虽然“阴谋家”很危险，但是再狡猾的阴谋家也经不住被铁拳殴打。
    再加上克莱恩这家伙虽然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但是真的比拼大脑的话也没有怂过谁。
    如果真的出现了连莎伦女士都解决不了的威胁，罗杰自然会出手。
    所以，他也打算在两天内创作出第一首具有规则铭刻的曲子，这样无论是对敌手段还是保命手段都会丰富不少。
    而至于具体需要铭刻什么规则，罗杰也已经有了方向！
    ……
    吃过饭后，罗杰直接出发前往了皇家艺术团加班加点继续谱曲工作。
    而克莱恩则是携带着“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前往了“智慧之眼”的非凡者聚会地点、再一次见到了“药师”。
    在短暂的交流后，克莱恩将那如同褪色鸡蛋般的髓质结晶取了出来、立刻看得“药师”如痴如醉。
    在成功勾起对方的兴趣后，克莱恩开出了300镑加“药师”魔药配方的线索作为价码。
    “药师”在一番犹豫和讨价还价后、最终还是接受了克莱恩的报价。
    他掏出300金镑、又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克莱恩。
    后者接过钱、打开纸条一看，发现上面写着：
    “大桥南区，月季街，丰收教堂，为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完成一个任务，便有可能得到“药师”魔药的配方。”
    “丰收教堂？这不是大地母神教会的教堂么？”
    身为前“值夜者”的克莱恩立刻凭借着自己看过的资料、回忆起来了这处大地母神教会在鲁恩为数不多的教堂之一。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37章 市政厅集会的线索

    第137章 市政厅集会的线索
    大地母神教会是费内波特王国的主要教会，克莱恩先前已经知道这个教会掌握着“耕种者”和“药师”两条非凡途径。
    按照罗杰曾经提过的序列的象征意义来讲，这两条途径似乎都对应着“生命”或“生命力”的意象、与大地母神教会的教义和他们一直强力推行积极的生育政策能对的上号。
    “去大地母神教堂找‘药师’的配方，这很合理。”
    克莱恩暗自点头，这条线索甚至都不用“智慧之眼”老先生出手鉴定，他就知道是真的。
    随着这笔交易达成，聚会也继续进行了下去。
    “我想请问一下，有没有人能够出售对肺炎有非凡效果的药品？”
    在几次小的交易达成后，一位身穿斗篷、戴着狐狸面具的聚会成员开口问道。
    “从声音上来看，这个人之前没有来过……难道是新加入的成员？”
    克莱恩立刻判断出这一点，他抬头看了一眼“智慧之眼”老先生，却发现这老头的表现十分平常。
    “买药找我就对了，保证物美价廉。
    “但我需要知道你所说的肺炎，是哪一种肺炎？不同的病因需要采取不同的药材和配方，所以请说得清楚一点。”
    果不其然，“药师”对这个信息非常感兴趣，他立刻开口追问道。
    “是我的几位朋友……他们都在矿业公司上班，从今年3月份开始开始患上了不同程度的咳喘病……一开始症状很轻微，但后来越来越最严重，目前最严重的一位已经近乎丧失劳动能力。
    “他们也有人去看过医生，被告知是肺炎，也开了一些药，但是那些药都没什么用。”
    这些信息立刻让克莱恩想起了最近东区的工人游行。
    他试探着开口道：“嗯……其实我也听过这方面的事情，某些医学奖说是矿物里面的粉尘被工人吸入肺部后会影响肺功能，严重的话可能致死。”
    这些都是克莱恩前世在网上了解过的尘肺病的一些信息，此时他主动抛出、想看看对方会作何感想。
    果不其然，对方反应非常大，直接一拍大腿：
    “就是这样，然而那些工厂主一直在欲盖弥彰、说什么这是季节性的流行感冒……简直是在骗傻子！
    “这位先生，其实您刚才说的也符合工人们的猜测……但是工厂主不仅仅拒绝赔偿，政府也没有什么说法，他们打算明天联合其它两个区的工人去市政厅讨个说法……”
    “狐狸面具”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是“智慧之眼”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稳住了他的情绪。
    “明天？市政厅？”
    克莱恩瞳孔微微一缩，这消息和他先前在报纸上看到的完全一致！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无论是《塔索克报》还是《贝克兰德日报》、甚至是擅长小道消息的《贝克兰德邮报》都对这信息没有报道。
    “难不成是暗处的指挥者刚刚决定的？”
    就在此时，“药师”开口道：
    “我应该有对症的配方，但是这种药物制作起来价格不会便宜，估计一支药的价格要干到2金镑左右。
    “如果你确定需要，就要先告诉我需要多少支药、再交30%的定金。”
    那位新来的非凡者听罢、有些半信半疑：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聚会，所以也不了解您的实力……”
    “这位先生，你应该可以放心……上次我朋友和他买过一支治疗骨裂的药，患者吃了一次就好了。”
    克莱恩见状在旁边补充道。
    他可是非常了解“药师”途径的能力，也对“药师”先生说的那药的最终效果非常好奇。
    似乎是得到了克莱恩的鼓励，“狐狸”先生掏出了3个金镑、作为5名受到“肺炎”困扰的患者的药费定金。
    “对了，这位先生。”
    此时克莱恩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追问道：
    “您刚才说的明天在市政厅门口的集会，大约在几点？”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
    “事实上，我的弟弟也受到那种肺炎的困扰，到时候我也想陪他去参与抗议。”
    这是克莱恩瞎诌的信息，是为了将自己和对方拉到同一个战线上。
    因为通过对方刚才的反应，克莱恩猜测那五名肺炎患者中应该有“狐狸”先生的家人，而非是简单的朋友。
    “那太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狐狸先生”点了点头：“我听他们说是在明天下午2点正式开始。”
    “好的，谢谢您。”克莱恩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注意到“智慧之眼”老先生微不可察地瞟了自己一眼。
    “这是在怀疑我要参加暴动吗……”
    克莱恩在心中暗道，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
    因为罗杰的提醒，他已经知道了这“智慧之眼”老先生就是有着知识教会背景的艾辛格·斯坦顿侦探。这位侦探和西维拉斯场有着深度的合作，所以不排除他也在关注着工人示威活动的进展。
    在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克莱恩又发布了一项附加超凡效果子弹的需求，最终得到了一位女士的回应、声称会帮他问一问，下次聚会给予答复。
    这位女性非凡者克莱恩先前与之交易过，对方背后似乎有着一位善于制作非凡物品的“工匠”。
    离开非凡者聚会后，克莱恩踏上了一辆出租马车。
    “莎伦小姐。”
    克莱恩呼唤了一声。
    片刻后，随着马车窗外的煤气灯光影闪过，一位身穿黑色宫廷长裙、面容精致的女士便坐在了克莱恩的对面。
    “明天可能要请你和我去一趟市政厅、我要调查一下事件背后的策划者。
    “这么做可能会带来一定的危险，考虑到我们的第二次保护协议马上就要结束，我可以额外支付一定的保护费用。”
    克莱恩斟酌了一番道。
    谁知道对面的莎伦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钱不用。”
    不要钱？
    克莱恩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莎伦女士、等着她后续的解释：
    “需要你和罗杰帮个忙，很快会告诉你细节。”
    顿了顿、莎伦又补充道：
    “不会超过你们的能力范围。”
    “好的。”克莱恩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一些！
    ……
    皇后区，皇家艺术团。
    罗杰看着桌面上自己刚刚谱写好的一首乐曲、颇为满意。
    随着“谱曲”工作的开展，他发觉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乐谱、听过的乐曲都在记忆中变得鲜活了起来、且能通过自身的非凡能力直接复制下来。
    再加上罗杰前世本来就是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闲暇时候会买票去听音乐会，所以知道的乐曲很多。
    但正如不少人所说的那样——歌唱和谱曲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对于从来没有真的进行过音乐创作的罗杰来说，从先辈的优秀作品开始摸着石头过河是比较明智的举动！
    而此时他面前摆着的、正是维瓦尔第的一首小提琴曲，《四季·秋》！
    由于时代的更替，知道这首乐曲的人已经基本死了个干净，所以可以说这乐曲并没有任何锚定的对象。
    《四季·秋》是一首经典的、节奏颇为明快的乐曲，生动地展现了秋季时的丰收欢乐景象。
    而这样的意象正好能与当下鲁恩的季节对应起来、算得上是“应季”的创作！
    在规则铭刻方面，罗杰尝试性地铭刻了一个简单但模糊的规则。
    那就是“正能量”！
    在前世的地球，很多人都会说正能量、正能量，但是这个概念实际上是十分模糊且具有直觉属性的。
    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正能量”非常适合作为初级的规则铭刻，而不需要复杂的构建。
    在罗杰看来，正能量可以被看做是一种积极乐观的精神和情绪状态，而这种认知也投射进了《四季·秋》的乐曲效果中。
    在这乐曲被演奏或播放的过程中，可以对听众施加积极的心理暗示，能让他们负面的精神状态或心情扭转，朝向积极和喜悦。
    在罗杰的设想中，随着这种规则被深化，之后可能还会发展出类似“精神净化”、“精力或体力恢复”之类的更深一级的规则派生。
    届时这乐曲就可以变为一种辅助性的战斗或治疗手段！
    对这样的结果，罗杰颇为满意。
    他决定周六先将这创作带去埃德萨克王子的庄园、给那些喜欢艺术表演的富少和青年艺术家展示一番，很大概率上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既是一个打开局面、扩大自己“作曲家”名声的机会，也是一个将《四季·秋》传播出去的机会。
    罗杰长出一口气、将自己的稿纸收起来，又将杯子里泡着的红茶倒了干净后，便穿上衣服、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罗杰，回来了？”
    克莱恩早就在客厅内等待着罗杰，此时见到他出现，先是指了指厨房的锅、告诉他里面有饭，然后又开口道：
    “我收到消息，明天下午两点左右工人要在市政厅门口集合。
    “我打算和莎伦女士过去一趟、看看是否能够查出里面混着的‘铁血十字会’成员！”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38章 发现与战斗

    第138章 发现与战斗
    “明天下午？这么快？”
    罗杰也是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事情还要再过几天才会激化，没想到竟然近在咫尺。
    “嗯，这样。”
    罗杰想了想，开口道：
    “明天你和莎伦女士先过去，记得带上我那根手指。
    “因为我当下的状态，有些人会认为我可能反映出某些贵族在这件事上的特殊态度、造成误会，所以我会在附近隐蔽地观望，看看能不能找到幕后的策划者。
    “再加上你又和铁血十字会的人正面起过冲突，所以你也需要戴上‘流浪者假面’隐藏身份，另外记得带上我爷爷的手套、以及我那根手指。
    “在那样的公开场合下，因为有很多人的精神体和以太体集中在一起、所以我与手指的神秘学联系应该不会被切断，你和莎伦女士遇到任何危险我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克莱恩闻言点了点头，认可了罗杰的安排。
    至于莎伦，克莱恩早已与其说好，所以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但克莱恩还是跟罗杰提了一下自己和莎伦的约定，罗杰亦是同意下来。
    他猜到莎伦的请求应该与“玫瑰学派”有关，若不出意外那并不会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
    说句心里话，现在只要不是序列4的圣者出手，罗杰基本就没有在怕的……
    “对了，你明天可以带上班迪特，这家伙的‘戏法’应该能对战斗起到增益效果。”
    罗杰又看了一眼在旁边趁着火炉睡觉的虎斑猫，这家伙最近明显抽条、长大了不少，所以连带着身形也苗条了几分。
    就在此时，罗杰忽然听到了“咕咕”的叫声……
    “对了，肚子饿了。”
    罗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吃完饭，便跑去厨房、从锅中盛出一碗克莱恩事先炖好的牛肉汤大快朵颐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
    克莱恩带着班迪特、与莎伦先一步出门，而罗杰则是与他们分头行动、乘坐蒸汽地铁列车抵达了位于皇后区边缘的贝克兰德市政厅。
    “人好多……”
    已经改变了容貌的克莱恩刚一下出租马车、便看到了市政厅门前、市政大街上那浩浩荡荡的游行示威队伍。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工人打扮，还有一些人则似乎是东区劳工联合会的工作人员、正在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克莱恩略一估计，发现仅自己看到的就有数千人之多，而还有更多的人流从四面八方的街道、小巷中汇聚而来。
    他们群情激奋、举着写有“工作健康”、“提薪”、“劳动保障”之类的牌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标语、同时齐声喊着示威的口号。
    西维拉斯场的警察们如临大敌、他们派出了许多的骑警和巡警跟随着人流运动、时刻提防着可能的突发情况。
    而在市政厅前的园广场上，已经有数百名穿着制服的警察集合了起来、防止发生恶性流血事件。
    很快，那些示威的人群全部集中了起来，将园和市政大街近乎封锁、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示威的人群还派出了一名身穿黑衣、戴着帽子的中年男性代表上前和警察交涉。
    他是本次率领游行队伍、在东区劳工联合会担任秘书长的史迈克先生，他表示希望市政厅能有人出面，解答人们的问题、并给出解决问题的承诺。
    很快，市政厅内走出了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穿着笔挺褐色正装的男士。
    他在两名警察的陪同下、来到了园广场前，和工人代表直接对话了起来。
    由于人太多、远离谈判中心的克莱恩无法靠近，所以也听不到他们在谈论什么，而莎伦为了保护克莱恩同样是没有走远。
    一开始的谈话过程还算心平气和，但没过多久克莱恩就明显听到队伍最前方的示威人群开始出现了不满的起哄声，似乎是因为核心的诉求没能谈拢。
    可能是因为人多势众的缘故，许多原本在平时不敢表达自己想法的工人也变得十分激动，此时在强烈的不满催化下，火药味逐渐弥漫开来。
    在最前排、开始有人用难听的鲁恩俚语激烈地咒骂起来，还有更多的人开始推推搡搡、试图突破警察的封锁向前推进，进而进入到市政厅之内！
    这样的举动愈演愈烈，很快引来了警察的连续鸣枪警告。
    但这些工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怕，他们应该是料定了警察不敢开枪，继续向前推进、近乎将警方逼到墙角。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枪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一开始人群还以为是警察再次的鸣枪示警，但是很快惊呼声就从前排传来。
    “史迈克先生中枪了！”
    此时此刻，克莱恩听到有人大声呼喊起来！
    随着这声音的扩散和被多次的传递，后面的工人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集体的情绪也理所当然地被点爆，人群一拥而上、以包围之势对警察发动了愤怒的冲锋！
    呼喊声、枪声顿时响成一片，克莱恩分明看到有数位平民中枪、还有人开始抢夺起了警察手里的手枪、反过来对着警察射击！
    还有一些人开始趁乱打砸公物和街边的橱窗、试图扩大骚乱的规模，分散警察的注意力！
    更有人因为反应不及、跌倒在地，而后被后续蜂拥而上的人群踩踏、立刻死在了当场。
    而这些死掉的人更成为了绊脚石、引发了更多的跌倒和踩踏事故，一时间街道上恐惧的惊呼、痛苦的喊声和愤怒的咆哮声交织、形成了一场惊悚的“交响乐”！
    “在哪里，在哪里……”
    克莱恩心急如焚，努力地寻找着可疑的目标。
    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了过来有人在冒充警察对史迈克先生开枪，以此点燃现场一触即炸的情绪火药桶！
    “克莱恩，你看那里！”
    忽然，班迪特用尾巴搔了搔克莱恩的脸、然后指向了靠近市政厅外的某个角落。
    在那里，有一名穿着黑色警察制服、压低了帽檐、双手插兜、正一边后退，一边向着市政厅的侧翼靠拢、似乎想要开溜的青年！
    有那么一个瞬间，克莱恩终于看清了他的侧脸。
    “这是……”
    克莱恩瞳孔微微一缩。
    这正是先前他通过因斯·赞格威尔的笔记、通过梦境占卜看到的那名红瞳青年！
    “干得好，班迪特！”克莱恩心下一横、他趁乱利用“本杰明的手套”突破了街边的两栋挡路的商业建筑、迅速来到了园广场的一角！
    莎伦女士亦是紧跟其后，她沿途还利用“怨魂”的能力顺手干掉了几名行打砸、抢劫之事的歹徒。
    很快，二人追至了园广场的边缘、尾随着那名逃跑的青年进入了一条小巷之中！
    “玛德，往哪跑？？”
    奔跑中的克莱恩连续打了多个响指、对着前方穿着警服的青年发射起了“空气弹”。
    红瞳青年立刻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预感，他借助“猎人”的体能加成一个急转向、而后向着一旁的岔路翻滚了出去。
    空气弹顿时噼里啪啦地击中了路边的垃圾桶，与此同时，克莱恩感觉到一股热浪从他的身后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克莱恩的身体被一枚炽红近白的火球击中、剧烈的爆炸将他向前吹去、全身的衣物燃烧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穿着红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克莱恩的身后。
    这男人用铁黑色的眼睛凝视着眼前浑身着火的青年，正想上前补刀，却看到对方的身体忽然摆动了起来，随着火焰的燃烧化为了灰烬、被风吹散。
    “纸人？”
    中年人刚刚反应过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便以雷霆般的速度靠近了自己。
    那是一张快速飞行的塔罗牌！
    克莱恩刚一借助“纸人替身”躲开了伤害、就以“抽纸为兵”的非凡能力丢出了一张纸牌飞刀。
    这纸牌飞刀借助着燃烧纸人的掩护、眼看就要击中那中年男人，后者的周身却忽然腾起了火焰，形成了一道无比炽热的“盾牌”！
    那塔罗牌遇到这火焰盾牌，立刻燃烧殆尽、消失不见。
    “抓住你了。”
    那红衣男人的眼中铁黑光芒再次闪过，他已经通过“弱点侦查”锁定了克莱恩的要害，下一发“精准”的火鸦将会一击必杀！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猛然蒸腾起了白色的雾气。
    这雾气在一瞬间就充满了小巷，不仅掩盖住了克莱恩的身形、还遮蔽了红衣男人的视野。
    后者的“精准”锁定也随之丢失！
    有了白雾的掩护，克莱恩迅速地退入了一旁的掩体后，而班迪特则从雾气中钻出、抖了抖全身的毛，冲克莱恩点了点头。
    “干的不错，班迪特，今天你立大功了。”
    克莱恩摸了摸班迪特的毛、而后又一脸凝重地看向了白雾深处。
    刚才那几下交手，已经让克莱恩大致猜出了对方所在的序列层级。
    那应该是“猎人”途径的序列5，“收割者”！
    由于莎伦女士已经去追击那名开枪打死史迈克秘书长的红瞳青年，所以眼下能与自己一起对付这名序列5敌人的只有班迪特！
    正待克莱恩在思考对策时，却忽然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
    剧烈的冲击波顿时裹挟着炽热的风，蒸发、吹散了空气中的薄雾，就连金属制的垃圾桶都被烤得近乎融化。
    那红衣男子为了驱散雾气，竟然直接在自己身边引发了爆炸！
    由于雾气被驱散，他再次看到了克莱恩、并以“精准”锁定了后者。
    一发炽白的火焰长枪在他的手中快速幻化而出，而后被其快速地投掷过来！
    克莱恩立刻使用了“纸人替身”，躲开了这次攻击，然而等他刚刚落地、就看到火焰长枪爆炸的烟尘中钻出了许多只炽红近白的火鸦！
    刚才那火焰长枪是佯攻。
    对方早就知道克莱恩会再次使用“魔术师”的纸人替身，于是先利用火焰长枪制造爆炸，趁着烟尘腾起的时候再利用密集的火鸦轰炸克莱恩可能的落点！
    就在后者快要被火鸦击中的当口，他胸前的口袋中却忽然传来了鼓胀的感觉。
    还不等克莱恩反应，一道血色便忽然炸开、快速地化为了一道盾牌般的血肉之墙，将自己和班迪特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有好几只火鸦顿时轰击在那血肉之墙上，将那墙的表面迅速碳化烤焦。
    “罗杰的食指？”克莱恩差点脱口而出。
    “蔷薇主教？”
    红衣男子眉头亦是皱起，身为“铁血十字会”中层成员的他，自然知道这“秘祈人”途径序列6的能力。
    但很快，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血肉盾牌并没有因为遭到火鸦轰炸而溃散开来，反而是从下方迅速浮现出了一张巨大的嘴。
    那嘴先似乎是因为被灼伤而感到疼痛、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便大大地张开、露出了其中的尖锐的牙齿。
    下一刻，尖锐的爆鸣声从那口中传来、像暴风一样向着红衣男人席卷而去！
    ……
    小巷另一侧的岔路。
    红瞳青年一路狂奔。
    他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警察以外的人追击自己，但是只要再穿过两个岔路口、便可以去到最近处的一个地铁站！
    届时红瞳青年就可以借着地铁人潮的掩护，快速地离开这里！
    只要让他踏上地铁，就如同入了海的鱼，要再想被抓住就难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穿着黑色宫廷长裙、戴着小巧软帽的优雅女性身影浮现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路口。
    正是莎伦。
    “玛德，什么人？”
    红瞳青年大惊失色。
    虽然他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着装怪异的女人，但从对方如水一般平静的脸上便可以知道，她是敌人！
    青年想也不想就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把环绕着多个小火球的炽白长枪，在上面附加了一点灵性后、就以孤注一掷的态势向着不远处那黑衣女人射出！
    然而这炽热的火焰长枪刚刚飞到半路便莫名熄灭。
    红瞳青年身形微微一震、站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在他的视野中，那黑衣女子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难以名状的恐怖阴影迅速的靠近了自己！
    第二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39章 什么成色

    第139章 什么成色
    莎伦看着自己召唤出的扭曲怨灵将那红瞳青年缠绕了起来、使其动弹不得后，身形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原本神色痛苦的红瞳青年忽然安静下来、呆愣地站立在了原地。
    在他的瞳孔间，隐约可见一个穿着黑色宫廷长裙、戴着小巧软帽的女性身影。
    莎伦利用“怨灵附身”，强行控制住了这红瞳青年。
    在和克莱恩分开前，对方已经交代过不能太早杀死这名青年、最好要留下一个活口，至少也要留下灵体，方便通灵审讯。
    而这也正是莎伦采取“附身”，而非直接干掉这青年的核心原因。
    “红瞳青年”思考了一会儿，并没有顺着原路返回，而是先进入了一旁的另一条漆黑的小巷。
    这是为了防止遇到后面的追兵或者监视者采取的保险措施。
    ……
    由于“血肉墙壁”的隔绝，克莱恩并没有被那爆鸣声影响、只是听到了些微的一点回声。
    而反观那红衣中年男子，则是被那嘴巴发出的尖锐爆鸣正面击中、像狂风中的落叶一般倒飞了出去。
    这俨然是罗杰在成为“蔷薇主教”后无意中研究出的成果！
    由于“牧者邪心”原本就被“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污染过，所以在它被同样具有该种污染的罗杰身体逐渐吸收后，与后者的能力出现了高度的融合。
    这种可塑性不仅仅表现在可以令罗杰主动“倾听”其祂伟大存在的力量、从他们那里窃取能力加成，也同样展现在“蔷薇主教”的能力中。
    他发现，可以通过自身的血肉制造出嘴巴，来短暂地代替自己使用“歌唱”能力，或是使出“精神增压”！
    另一方面，这种能力的融合也抬高了罗杰的能力上限。
    两个序列6的融合，可不是1+1=2那么简单！
    由于“蔷薇主教”的血肉能力塑造出的那嘴巴尺寸过于庞大，所以其发出的爆鸣强度也超过罗杰自身的“精神增压”不少、逼近了序列5的水准。
    这效果有点类似于炸弹，同样的工艺条件下只要弹体越大、能够装载的爆炸物就越多，当量和威力就越大。
    简单说来，大就是强，大就是猛，大就是暴力美学的体现！
    另一方面，由于这巷子并不算宽阔，两侧建筑物形成的回声交织又进一步扩大了爆鸣的杀伤力。
    那红衣男子重重落在了地上，两眼上翻、全身剧烈颤抖。
    因为多次发动攻击技能、本就损耗了大量灵性的他，被爆鸣引起了“精神刺穿”！
    与此同时，罗杰的身形快速勾勒在了克莱恩的身边。
    方才在克莱恩与莎伦去追击红瞳青年的时候，他便已经现身园广场旁。
    罗杰先是利用序列6的“搅屎棍”能力稳住了最前排正在互殴的警察和工人们，又利用“歌唱”的中声部哼唱出了《四季·秋》的旋律、安抚住了四周陷入混乱的警察与人群。
    另一方面，他同样使用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防止被可能赶到的高序列教会非凡者发现。
    在稳住了暴力行为最为严重的那一批人后，罗杰又进而将自己的歌声直接投射进了现场大部分普通人的“环”中。
    这样一来，所有人负面的情绪都被扭转了回来，旋即停止了运动、枪击和打斗，转而站在原地不动。
    在那一瞬间，罗杰感觉到自己的“作曲家”魔药消化了一点点。
    虽然自己影响到的人数很多，而且是直接将规则投射进了环里，但是魔药的消化并不算显著。
    对此，罗杰立刻想到应该是因为自己仍然是在用“歌手”的控场思路来使用“作曲家”的能力，而非是让听众真正接受了自己的音乐、形成了对应的听众锚定和社会潮流。
    他也因此无法总结出对应的扮演守则。
    不过好在现场已经稳住，暴力行为和人身伤害已经停止。
    接下来就只需要警方的增援和医疗部门来善后即可，这也让他放心地利用自己和手指之间的神秘学联系、直接“闪现”到了克莱恩的身旁。
    他看了一眼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的“收割者”，而后对着克莱恩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事，你那手指爆炸得还算及时。”
    克莱恩看着那迅速崩落消失的血肉之墙和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旋即来到了那红衣中年男子身边。
    “这家伙怎么办？”
    他开口问道。
    “直接杀了，这帮人简直不是人。”
    罗杰想起了市政大街上的惨状、啐了一口，又补充道：
    “他遭到了精神刺穿、成了傻子，所以即便是审问或者通灵都没什么用。
    “所以还不如直接杀了，把他的非凡特性拿走。
    “当然你要是想试试看通灵，也没问题，当然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把希望放在莎伦女士抓住的那红瞳青年身上。”
    克莱恩点点头，他注意到了罗杰的最后一句话。
    他抽出一张塔罗牌、切断了那“收割者”的脖子，杀死了对方。
    “收割者”的尸体立刻出现了不稳定的爆炸征兆，被罗杰利用还未完全消退的“万物归一者”能力压制了下去。
    随后，克莱恩趁着非凡特性还没有完全析出、便实施了通灵。
    片刻后，那红衣中年男子的灵体出现、双眼无神呆滞。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问道。
    “杰瑞·斯宾塞。”那男子本能答道。
    “你是受到了谁的指使？”克莱恩又追问道。
    “……”男子歪了歪头，似乎听不懂克莱恩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是收到了谁的命令、参与到了今天下午2点的这一起劳工示威事件中？”克莱恩努力完善了问题，再次开口。
    “……”男子仍然一脸懵逼。
    “看来只能记得住自己的名字……也对，这应该是在本能之中铭刻最深的自我认知。”
    克莱恩叹了口气，他已然印证了罗杰的说法，这男子确实通灵不了。
    此时此刻，在“收割者”被切开的脖子处出现了一个血色的果冻状物体、而在里面还漂浮着点点黑色的铁渣状东西。
    这正是“收割者”非凡特性。
    克莱恩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将这非凡特性装在里面，收在了身上。
    而正在此时，从小巷深处出现了一个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青年身影。
    这青年的头发是白橡色，而眼睛则呈现红色。
    在那红色之间、则站着莎伦的身影。
    “辛苦了，莎伦女士。”
    克莱恩立刻反应过来，对着青年瞳孔里的莎伦点了点头。
    莎伦轻轻行礼、下一刻从青年的眼中消失不见。
    青年仍然沉浸在先前被“怨灵之缠”束缚的恐惧情绪中，而眼下忽然被解除了“附身”、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双眼惊恐、连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
    等青年确定了自己的面前没有那些诡异的死灵生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很快，这家伙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杰瑞·斯宾塞！
    这可是“铁血十字会”的“长官”、序列5的“收割者”，死了！
    还没等青年回过味来，一只10号的硬底靴就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
    随后，一张看起来颇为英俊的、嘴角带着笑意的青年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不然死。”
    罗杰的声音带着戏谑。
    “别杀我，我说。”青年连忙点头。
    比自己序列高的杰瑞·斯宾塞都已经死了，这说明自己基本没希望打过眼前这些人。
    身为一位刚刚晋升的“阴谋家”，他非常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阴谋家在幕后的时候才算得上阴谋家，一旦被能打的揪到台前就是一盘菜。
    “你叫什么名字？”罗杰开口问道。
    “本杰明·怀特。”青年答道。
    这名字立刻让罗杰皱起了眉头。
    什么成色和他的爷爷叫一个名字？
    他脚下的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一点，继续问道：
    “是谁让你煽动这起示威活动的？”
    “是他，杰瑞·斯宾塞，他是我的“长官”。”
    本杰明·怀特吃痛、倒抽一口凉气，赶忙答道。
    “杰瑞·斯宾塞听命于谁？”罗杰追问道。
    “副会长，我们的副会长托尼·唐恩阁下。”
    “你们操纵这次示威事件的目的是什么？”
    “这……”
    本杰明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
    “按照斯宾塞长官的说法，这是为了制造暴动、逼迫一些议员背锅下台，然后把我们的人塞进去……进一步影响鲁恩的决策。”
    那些不主张工业革新的保守派议员么？铁血十字会要把自己的人塞进去，是为了要从内部渗透和颠覆鲁恩？
    罗杰脑中迅速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明显与他之前和克莱恩分析的有一些出入！
    但还没等他再次发问，本杰明就继续交代道：
    “但是据我观察，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听说有高等级的鲁恩贵族在秘密资助我们的活动。但更深的我就不知道了。”
    鲁恩贵族？
    这一下连克莱恩都吃了一惊。
    按道理来说，贵族作为特权阶层、既得利益者应该是会极力维护保守派利益的才对！
    “你和因斯·赞格威尔是什么关系？”
    克莱恩想了想、开口发问道。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40章 罗杰的推论（二合一章节）

    第140章 罗杰的推论（二合一章节）
    “因斯·赞格威尔？”
    本杰明·怀特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那是谁？”
    罗杰直接一脚将他踩在了地上，克莱恩亦是眉头微皱，像变魔术一般从手中甩出一张塔罗牌、向着本杰明走来。
    “别，别，我说的是实话！”
    本杰明大惊失色：“别杀我，都是真的！”
    看见他这幅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罗杰与克莱恩对视一眼，后者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抛向了空中，同时默念“本杰明·怀特没有说谎。”
    结果是代表正面的“国王头像”朝上。
    克莱恩顿了顿，又在心中默念：“本杰明·怀特不认识因斯·赞格威尔。”
    这个问题与前一个问题的区别在于，将因斯·赞格威尔这个姓名认知独立了出去，直接指向了其本人。
    也即是说、排除了因斯·赞格威尔使用假名与本杰明·怀特接触的可能性。
    再一次，抛出硬币的结果仍然是正面朝上。
    这样的结果让克莱恩微微一怔，他脑中顿时闪过了几个可能。
    第一，自己的占卜受到了干扰，指向了错误的目标。
    但考虑到灰雾之上那神秘空间对于占卜的加持作用，这种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
    第二，那位与因斯·赞格威尔接触的人实际上是假扮成本杰明·怀特的另一人，后者具备类似“无面人”那样伪装自己的能力。
    第三，便是本杰明·怀特是在被催眠或者无意识的状态下与因斯·赞格威尔做了接触、成为了他人传递消息的工具。
    后面这两种都有可能，但是克莱恩若需要验证到底是哪一种可能性、便需要借助“灰雾之上”来进行占卜、屏蔽掉干扰。
    然而在眼下这种场合，他不能前往灰雾之上！
    “怎么了？”罗杰皱着眉头，看向了克莱恩。
    克莱恩看了一眼罗杰、欲言又止。
    罗杰会意，直接扯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丢向了一脸惊恐的本杰明·怀特。
    那耳朵刚刚落到本杰明身上，便爆炸开来、化为了五道较小的血肉团分别封锁住了本杰明的耳朵、眼睛和嘴巴。
    这一下，后者的感官便被封闭了起来、只剩下了一对鼻孔可以呼吸。
    看着本杰明·怀特在地上痛苦地扭动，克莱恩终于放松下来，跟罗杰说了自己考虑到的后面两种可能性。
    谁知还没等罗杰说话，一旁的莎伦女士就先开口了：
    “把他杀掉，直接通灵。”
    “为什么？”克莱恩有些没懂。
    “人死后、会记起遗忘的信息。”
    莎伦的话不多，但是罗杰却捕捉到了她的意思。
    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中曾经提过，所谓的遗忘其实并不存在，因为常人所认知的“遗忘”并非是真正的遗忘，而是那些被意识忽略、判定为“不重要”的信息滑落入与意识切割开来的无意识中、无法被思维成功拾取而已。
    人在睡眠或者被催眠的时候、意识会与广阔的无意识海洋发生互动，重新记起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信息。
    因此这也是心理医生可以利用催眠来使病患说出自己遗忘的事情、而后者在清醒过来后又会忘记的原理。
    事实上，让无意识的信息“浮上水面”，这也是“通识者”途径能够回忆起自己学习和接触过的所有知识、“观众”途径能够洞察、影响甚至操纵他人行为的本质。
    而死亡会让意识和无意识融合，一方面会使得亡者记起所有的事情，同时也陷入浑噩、几乎丧失抵抗能力而受到通灵者的摆布。
    之后无意识会通过自身与灵界的广泛联系、使这些亡者前往灵界。
    只有少数执念非常强大的亡者才能停留在世间、依靠着执念作为摆脱无意识侵吞、稳固自我的锚点、在一个非常有限的空间范围内活动，被称为“地缚灵”。
    不同于诡秘三途径和“死神”途径原本就掌握着灵界的象征或权柄，莎伦小姐所在的“怨魂”序列则应该是利用了晋升仪式卡了某种bug、代替了执念作为稳固自我意识的锚点，这才能让他们在灵界和现实之间自由穿梭、不受限制。
    罗杰点了点头，给克莱恩简单解释了一番、而后打了个响指。
    先前封锁着本杰明·怀特的五团血肉再次归一，还没等前者喘上口气、便再次化为了一张薄膜、将其包裹在了其中。
    罗杰右手一握、血肉薄膜迅速收缩。
    本杰明·怀特立刻遭到了绞杀，剧烈地挣扎了一会儿、仍然死于了缺氧导致的窒息。
    “不愧是强化了身体的非凡者，坚持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长。
    “不过还是比不上‘水手’途径或者‘囚犯’途径的非凡者……尤其是后者，说是‘被缚者’途径，其实一般的手段根本束缚不住……”
    罗杰在心中感叹起来，然后看着克莱恩上前举行通灵仪式。
    没过一会儿，一脸懵懂的本杰明·怀特的灵被克莱恩召唤了出来。
    “你是否接触过因斯·赞格威尔？”
    克莱恩再次开口问道，他还将因斯的外在特征描述了一遍。
    “是的，我与他见过四次面、帮助他传递信息。”
    “与他通信的是谁？”克莱恩追问道。
    “托尼·唐恩副会长，我与他有血缘关系，但是我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一点。”本杰明·怀特诚实答道。
    他话里的“已经忘记”指的是意识已经忘记，但是这方面的信息被保存在了潜意识中。
    这能够解释为什么托尼·唐恩会选择本杰明·怀特并控制他，或许是因为他借助的力量或者使用的那件非凡物品有这方面的限制。
    “你帮助因斯·赞格威尔传递了什么消息？”克莱恩继续问道。
    “鲁恩的某些高级贵族对他提供了庇护，但是作为代价、他需要为其效力。
    “但是那些贵族交代的任务他自己完成不了，于是与铁血十字会进行合作。
    “三方的利益存在交集，也有合作的基础。”
    本杰明·怀特答道。
    当克莱恩继续追问其中的细节，本杰明·怀特便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一点与他清醒时给出的答复一致、而现在克莱恩是能够确定他真的不知道。
    “因斯·赞格威尔现在在什么地方？”
    眼见本杰明怀特的灵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克莱恩又抓紧问道。
    “在东……”
    本杰明·怀特正准备说出因斯·赞格威尔的下落，却忽然露出了极其惊恐的表情！
    他开始疯狂念叨着“不”、“不要”之类的话，没过几秒钟便惨叫一声、灵体消失为了无形！
    这一幕顿时让班迪特弓起了背，耳朵趴下、全身汗毛竖起！
    罗杰和克莱恩亦是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有人利用灵界的特殊性、强行切断了这次通灵！
    而那人究竟是谁，他们已然有了猜测。
    因斯·赞格威尔！本杰明消失前说了一个“东”字。
    但是仅凭这个字根本无法推论出任何结论。
    因为以“东”开头的地名太多了。
    仅仅在鲁恩王国，就有贝克兰德“东区”、东切斯特郡、东海岸等地名。
    罗杰的神情非常凝重，原本在他看来失去了0-08的因斯·赞格威尔势必会成为各方围猎的对象，但万万没想到鲁恩的“高级贵族”为其提供了庇护。
    这可能是他主动献出投名状的结果，也可能是接受了某些人有意的招揽。
    无论如何，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叛逃大主教应该已经成功地从原本的危机中脱身并获得了喘息，但随之而来的代价就是他必须实现其支持者所想要的结果。
    罗杰取了“阴谋家”非凡特性，又遥遥望了一眼远处正传来警察和医护人员嘈杂声音的市政大街，对着克莱恩和莎伦说道：
    “我有一些猜测，先回明斯克街15号再说。”
    “好。”克莱恩点头答应下来。
    大约两小时后，经过多次地铁和马车换乘、确定了自己已经摆脱了可能跟踪的克莱恩才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与早就已经利用“占卜家骰子”返回的罗杰会合。
    此时已经是六点半，罗杰已经从门口的一家餐厅购买了一些食物、摆在桌上。
    克莱恩脱掉衣服，一屁股坐在餐桌前、喝了口水，取来一份抹了黄油的大蒜面包吃了起来。
    因为过度消耗体能和灵性，他与罗杰都是非常饥饿，二人低头吃了好一会儿、基本填饱肚子后，才各自倒了一杯红茶、说起了正事。
    “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罗杰顿了顿，然后提起了一个没头没脑的话题：
    “克莱恩，你记得不久前废除的《谷物法案》么？”
    “记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克莱恩微微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罗杰为什么开口就没头没脑般提出了这件毫不相干的事。
    “你仔细回忆一下谷物法案废除的前因后果，然后再将这件事与本杰明·怀特说的事情关联一下，应该能有一些新的收获。”
    听到罗杰的话，克莱恩不禁低头沉思、回忆了起来。
    《谷物法案》是在鲁恩推行许多年的政策，其背景是在蒸汽工业革命开始前，鲁恩王国与周边诸国发生了一系列的战争。
    因为地缘关系的恶化，粮食进口的价格居高不下，这让拥有土地的旧贵族们有恃无恐，毕竟人活着就要吃饭，这是客观规律，而土地正是产出粮食的核心生产资料。
    但在战争结束后大量廉价的进口粮食涌入了鲁恩，这极大地威胁到了旧贵族们的利益。
    在这样的条件下，被旧贵族掌控的上下两院推行了保护本国粮价的《谷物法案》，限定在粮食价格在低于某个特定价格的时候、绝对禁止从国外进口粮食。
    而在实际操作上，这个所谓的“特定价格”制定得非常讲究。
    该价格几乎是卡在了普通平民能够承受的上限、在保证不会出现足以引起动乱的饥荒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维持高粮价。
    之后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居民平均收入的波动、这个价格标准还被多次调整。
    本质上，《谷物法案》是那些以土地为主要生产资料、以自身土地出产的粮食为主要获利手段的旧贵族为了保护自身利益而推行的法律产品。
    为了进一步获得利益，旧贵族们还在黑面包等主食中掺入木屑、麸皮等异物、降低实际的粮食比重，变相地推高粮价。
    但随着蒸汽工业革命的到来，鲁恩王国的工业能力和生产力大幅度攀升，人口也因此进入了高速增长期，从传统的粮食出口国变为了粮食进口国。
    另一方面，工业革命使得大量的工厂主等新兴资产阶级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从而进一步掌握了很强的权力、开始涉足政坛。
    新党的崛起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的，他们迅速地掌控了原本由保守派旧贵族控制的下院、获得了大量的议员席位。
    依靠土地牟利的传统贵族面对依靠工厂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资产阶级可谓是节节败退，为了维持自己骄奢淫逸的体面贵族生活，这些人不惜卖官鬻爵、而更差一点的贵族只能被迫出卖自己的土地。
    像庞德从男爵那样的人，就属于后者。
    正式在这样的背景下，保守派的势力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削弱，而乔治三世则借此机会、废除了《谷物法案》，允许谷物进口。
    这不仅养活了更多的产业人口、又进一步降低了粮食价格，起到了进一步打击旧贵族的目的。
    谷物法案刚刚废除的时候，克莱恩还不是非凡者，他还因为粮食价格的降低高兴过一段时间。
    但对于平民来说，这实际上是又一个巨大的坑。
    因为粮食价格的下跌，大量的农民失去了工作、跑去了城市中从事工业劳动。
    工人的增多带来了竞争，这使得工厂主可以进一步降低平均薪资。
    “所以你觉得这次示威是得到了分封地主旧贵族的支持、作为对资产阶级新贵族的针对性反扑？
    克莱恩试着做出了猜测。
    对于旧贵族来说，可以打出的王牌之一就是利用工人与工厂主之间的矛盾、煽动示威和游行，逼迫工厂主提高薪资、改善劳动环境。
    这会直接削减工厂主获得的利益，也会进一步打击他们在议院中的地位。
    “但是，‘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中又有明确的保守党势力在阻挠环保法案和工业革新，这一方面是在给‘铁血十字会’递刀子、另一方面也会威胁到自身所占据的议院席位……很矛盾啊。”
    “这说明保守派议员也存在不统一，或者有人刻意地将他们分化和割裂了开来？
    “新党和保守党同时遭到打击，最大的得利者……”
    克莱恩念头急转，脱口而出：
    “国王？”
    这种将贵族们分而治之、强化王权的做法，对于来自21世纪、受过完整文史教育的他并不陌生！
    “对。”
    罗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种制衡贵族、加强王权的手段。”
    “所以国王希望限制议会的权力、回归旧王权时代？
    “这不太可能吧，毕竟时代的发展可不会开倒车，一厢情愿的复辟行为只会死得很惨。”
    克莱恩摇了摇头，他无法理解乔治三世这么做的意义。
    “开倒车是不可能的，相反时代还会加速发展。”
    罗杰微笑着补充道：
    “包括但不限于大气污染防治法案、降低爵位授予的门槛、推行济贫法案和劳动保障法案等等。
    “但区别在于，民众会讲这些规则更深地与国王相关联，而非是同时遭到打击的两党贵族和议员们。”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考虑到了“黑皇帝”成神仪式中的要求！
    这个成神仪式的前置要求有三个。
    第一个要求是“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并且将‘皇帝’之名与自身牢牢绑定在一起。”
    第二个要求是“建立一套严密复杂但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包括法律或建筑风格等等。”
    第三个要求则是“建立九座类似金字塔一般的陵寝”，届时成神仪式将在其中的一座陵寝内完成。
    一旦“黑皇帝”诞生，就非常难以死去，即便是祂陨落，只要九座陵寝不被全部摧毁、祂很快就会在其中的一座陵寝内复生并醒来。
    更可怕的地方则在于，哪怕九座陵寝全部被摧毁，只要祂建立的规则还有一定程度的残存，那么祂同样有可能诡异复生！
    与黑夜女神、风暴之主等教会信仰的正神不同，“黑皇帝”的锚实际上是其建立的国家的民众，而锚定的方式则是这些民众对其建立的规则的知晓与维护。
    换句话说，只要这些规则与“黑皇帝”自身关联的程度越高、且绝大多数民众都认可这一点的话，那么祂所建立的规则与自身的神秘学联系也就越强、越能够支持祂后续的复活！
    很显然，比起受到佃农或工厂主所支持和拥戴的两党，一系列新的、有违社会原本认知常理的法案由国王亲自鼓励并推行，更加能够满足“黑皇帝”成神仪式中的要求！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41章 莎伦的请求（二合一章节）

    第141章 莎伦的请求（二合一章节）
    克莱恩很快理解了罗杰所说的话。
    “这是某种仪式？”
    曾经在廷根市参与过“牧者邪心”事件调查、且已经获知了“秘偶大师”晋升仪式的他，立刻想到了这种可能。
    “对。”罗杰点了点头。
    “哪个序列？”克莱恩追问道。
    “不确定。”罗杰摇了摇头，没有告诉克莱恩更多。
    与克莱恩认识且朝夕相处这么久，罗杰非常清楚一点。
    那就是按照克莱恩的事b体质，在知道乔治三世真正想做的事情后，肯定会或有意或无意地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在成为序列3的“古代学者”、获得与历史有关的能力之前，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太过危险了。
    另一方面，当下还有很多外部条件没有成熟，所以哪怕是克莱恩成为天使、在“黑皇帝”成神仪式这件事上都是以卵击石。
    所以对于罗杰来说，目前比较合理的情况是能够徐徐图之、先按照预定中那样从埃德萨克王子的情妇特莉丝那边入手，看能否顺藤摸瓜找到魔女教派的高层。
    例如“白之魔女”佩莱或者“绝望夜莺”潘娜蒂亚。
    只要找到他们的线索，罗杰就有办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确定乔治三世九座陵寝的准确位置！
    至于可能知道内情的a先生和“幽暗圣者”克斯玛那边，罗杰在成为“牧羊人”之前暂时不打算联系他们。
    而另一个让他不愿意告诉克莱恩内情的因素就是亚当。
    虽然亚当并不能像对付普通人那样利用自身的“作家”特性来洞察和随意编排自己，但是他却能够知道克莱恩所掌握的信息。
    不告诉克莱恩，就等于没有将他过早地拉入这张变态的牌桌。
    虽然按照罗杰现在现在的实力来讲，他也压根上不了牌桌，最多只能当3分钟的牌手。
    但是总算是有一手威慑的他自保问题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咱们忙点别的吧。”
    罗杰在经过一番思考后，开口对克莱恩说道。
    “本杰明·怀特那边怎么办？”克莱恩仍然有些担心。
    虽然杰瑞·斯宾塞的灵魂已经陷入了愚痴、没了什么利用价值，但他与罗杰却不能确定本杰明·怀特的灵魂目前的情况！
    远距离直接将本杰明·怀特拉进灵界，这样的能力不排除是“死神”途径和“黑暗”途径能力融合的结果！
    这就留下了一个把柄、让已经没有了0-08的因斯·赞格威尔知道罗杰与克莱恩参与到了妨碍乔治三世图谋的行动中。
    “不用担心，因斯没那个胆子找咱们麻烦。”
    罗杰微笑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是王室相关的人士为因斯·赞格威尔提供了庇护，想要利用他对于黑夜教会的仇恨来做一些事情。
    虽然因斯·赞格威尔大概率不会将这件事传播出去，因为从克莱恩对本杰明·怀特的发问来看、他已经掌握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所以万一近期有人找克莱恩和罗杰的麻烦，后者有可能直接找到因斯·赞格威尔、提前收割掉这位被圈养着的前黑夜教会大主教！
    在经历过廷根市事件后，因斯·赞格威尔肯定对罗杰怕得要死，他生怕这位序列途径不明的强者找上自己。
    他甚至大概率不敢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告诉自己的庇护人、而是很可能用一些错误信息去误导他们。
    所以若不出意外，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铁血十字会和兹曼格党都不会再来找他和克莱恩的麻烦了。
    “无论如何，他们的目的都已经基本达成了，出了这么大的死伤事故总会有人需要背责任。”、
    罗杰耸了耸肩：“只要最近铁血十字会不再策划新的暴动，我们可以先忙点别的。”
    “好的。”
    克莱恩被成功说服，他点了点头，便满身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抱着已经睡着的班迪特放松下来。
    罗杰亦是将餐桌简单收拾了下、便回到卧室睡觉去了。
    “不用熬夜表演的日子可真好啊……”
    罗杰感叹道。
    由于他已经完成了“歌手”的扮演，所以也不需要再兼职做歌剧演员和驻唱歌手的工作了。
    他前两天已经去了一趟无人荒岛酒吧、与法耶先生和哈娜等人讲了这件事情。
    法耶先生他们虽然有一些遗憾，但是他们皆是已经从《塔索克报》上了解到了罗杰在贝克兰德参加了针对王室的汇演、并获得了国王亲自嘉奖的事情。
    他们一方面是清楚“无人荒岛”这间“小教堂”已经容不下罗杰这尊“大天使”、另一方面也为罗杰和爱丽丝小姐的成功会师感觉到喜悦。
    有了这两位的名人效应，之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年轻优秀歌手纷至沓来、想要在“无人荒岛”酒吧谋得一个主唱的位置。
    就这样，罗杰成功地与法耶先生解除了驻唱合约。
    眼下的他已然是无债一身轻，只需要做好之后的“作曲”工作即可！
    第二天一大早，明斯克街15号的门被敲响了。
    趁着罗杰没有起床，正在偷偷摸摸煮着源自华夏的面糊、烙着家乡风味薄饼的克莱恩微微一愣，只能悻悻然地关了火、打开了门。
    “早，莫里亚蒂侦探。”
    门口的人是西装革履的艾辛格·斯坦顿、他看了一眼克莱恩的围裙，有些惊讶。
    “早，斯坦顿侦探。”
    克莱恩和对方握了下手。
    “进来坐吗？”他开口邀请道。
    “不叨扰了，我来是为了跟您说一件事情。”
    艾辛格·斯坦顿抽了一口烟斗、然后接着说道：
    “关于那针对女性的连环杀人案，西维拉斯场已经发出了悬赏通告，2000金镑。
    “鉴于您先前在追查希贝尔事件的过程中展现出的杰出推理和追踪能力、我想招募您进入我的团队，在解决这案件后瓜分赏金。
    “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赏金……2000金镑？
    这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可想而知，这样的赏金一旦发出，势必会让整个贝克兰德的赏金猎人和私家侦探们陷入疯狂。
    这可能也是艾辛格·斯坦顿要组建团队的核心原因。
    他一个人哪怕能力再强、关系网再广，都竞争不过一大堆人。
    到时候那些人各显神通，哪怕自己是个擅长推理的非凡者、到时候也很难胜出。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期待，但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克莱恩。
    然而克莱恩却有一些为难。
    对于正常的侦探来说、肯定会想也不想就接下这桩生意。
    克莱恩先前想过独来独往、自己调查，但现在哪怕有钱拿、加入团队也是另外一种性质。
    因为他毕竟是一位“揭棺而起”过的前值夜者，牵扯进这样的非凡者案件中很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另外事实上，克莱恩还觉得2000金镑的赏金有点少。
    毕竟一位实力接近序列5的大海盗齐林格斯就能开出1万金镑的赏金，而序列6的凶犯竟然只有2000金镑，这很不合理。
    但旋即考虑到“恶魔”的晋升仪式可能太过古老，没有多少人知道、且在市区追捕一个凶犯的难度要显著低于在海上追查来无影去无踪的船只，这也能够理解。
    “斯坦顿侦探，我最近刚刚接手了一起非常麻烦的案子，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去实地调查。
    “但是我可以帮忙翻看资料、参与讨论和分析线索。”
    克莱恩斟酌着说道。
    “这样就足够了。”
    艾辛格·斯坦顿松了口气，接着道：
    “我非常钟意你的推理能力，我相信这次有你加入，一定能加速我们破案的进度。
    “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家讨论案情，没问题吧？到时候会有十几名侦探共同参与。”
    十几名……还好，人数很多……
    克莱恩暗自思忖、点了点头：“没问题，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握了下手、艾辛格就先告辞了。
    然而当克莱恩刚刚松了口气、转过头去时，就看到了罗杰站在厨房内、揭开锅盖使劲嗅着锅内的面糊。
    “这个好像很好吃，我能吃吗？”
    罗杰满眼放光，实际上他也想吃这口很久了。
    “……”克莱恩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那边有昨天没吃完的费内波特面，我给你热热……”
    “我就要吃这个。”罗杰打断了克莱恩想要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尝试。
    “好，好。”
    克莱恩叹了口气，一把拉开罗杰、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烙饼工作……一上午就这么无所事事地渡过，然而在罗杰下午准备出门、前往皇家艺术团的时候，莎伦却忽然出现。
    “怎么了？莎伦女士？”
    罗杰知道莎伦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事。
    “有件事拜托你们……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件事。”
    莎伦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请说。”克莱恩听到莎伦这么说，亦是翻身坐起。
    “我想请你们二人帮我和马里奇解决掉几个追击我们的非凡者。”
    莎伦说道。
    “非凡者，是“纵欲派”的那些人吗？”罗杰开口问道。
    “纵欲派？”克莱恩听得一头雾水。
    “是的，你果然很了解我们。”莎伦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详细说说情况吧。”
    罗杰看了一眼克莱恩、重新坐下。
    莎伦女士悄无声息地漫步至沙发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详细讲述了玫瑰学派的背景，以及“纵欲派”和“节制派”之间的冲突。
    不仅如此，她还详细讲述了“囚犯”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5的信息，并且承认自己是序列5的“怨魂”、马里奇是序列6的“活尸”。
    克莱恩先前已经从“值夜者”和塔罗会知道了“玫瑰学派”和“囚犯”途径，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源自于玫瑰学派的当事人讲出如此详细的秘辛。
    “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需要我和罗杰做什么？”
    “有一些非凡者正在追杀我们，他们已经找到了贝克兰德、时机比我和马里奇预料得要提前。”
    “目前已经确定的有一位‘怨魂’、一位‘活尸’和一位‘狼人’……他们携带着一件非常克制我和马里奇的封印物，所以面对他们时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分别对应着“囚犯”途径的序列5、序列6、序列7。
    “这不是你们仨就能对付吗？刚好序列5、6、7，势均力敌。”
    罗杰有些奇怪地问道。
    原著中，也确实是他们三人联手、就干掉了那三名玫瑰学派的追兵。
    哪怕他们携带有克制莎伦和马里奇的“深红月冕”，在克莱恩那件“秘偶大师”非凡特性和超越同序列的战斗思维的帮助下，也应该能渡过难关。
    “之所以邀请你，是因为情况和我们预想中有些不一样。”
    莎伦眉头微蹙、继续说道：
    “根据我的消息，可能有一位序列4的半神也会到场。”
    “什么？”
    罗杰和克莱恩皆是大吃一惊。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克莱恩、罗杰可是立刻就猜出了莎伦女士口中那位半神是谁。
    玫瑰学派“纵欲派”的半神，扎特温！
    “不对啊，他不是应该被莎伦女士制造的欺骗性线索骗走了才对吗……”
    罗杰脑中快速闪过了各种信息、心头无法平静。
    “是序列几的半神？”
    克莱恩亦是面色沉重、开口发问道。
    “序列4，木偶。”莎伦答道。
    “你怎么就确定我能够对抗一位半神？”罗杰皱着眉头问道。
    “半神害怕你。”
    莎伦回答得非常简短。
    “半神害怕我……指的是因斯？”
    罗杰心中一动，他意识到应该是莎伦用了某种办法、察觉了因斯强行将本杰明灵魂拉走的事情。
    “他们什么时候攻来？”罗杰挑了挑眉毛、问道。
    “大概率是在下周，我会提前最少半天告诉你们时间。”
    莎伦答道。
    这让罗杰微微松了口气，因为下周的话、他目前还没有安排什么事情。
    “我可以帮忙对付那名序列4的半神。”
    罗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紧接着他说道：“我和克莱恩能够获得什么报酬？我听克莱恩说了你们之间的协议，但是如果有序列4半神出场的话，我想事件的难度与你所提供的保护之间完全不相匹配。”
    “你们可以提。”
    莎伦女士的态度非常开放和诚恳。
    “我要那名‘木偶’的非凡特性以及他身上所携带的神奇物品。”
    罗杰开口说道。
    他想得非常清楚，先不说扎特温身上可能存在的那件被阿蒙觊觎的“错误”途径封印物，仅仅是序列4的非凡特性能够制成的神奇物品就能值天价！
    当然，他不打算将其卖出，因为“木偶”能够操控无生命物体和没有活着特性的神奇物品的能力是在是太过强悍！
    若使用得当，哪怕罗杰不使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他都敢配合“赌命左轮”和“搅屎棍”结合所触发的概率控制硬刚序列4的半神！
    “可以，这很合理。”
    莎伦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克莱恩。
    “我需要一本安全的、内容详尽的神秘学知识相关书籍。”
    克莱恩抬头看了一眼罗杰，虽然后者先前给他看过一些“亚伯拉罕家族笔记”中的内容，但是他还是觉得当下自己掌握的神秘学知识太过粗陋和和浅薄、需要一本成体系的书籍来匹配自己已经日渐强大的力量。
    “可以，我应该有合适的书籍。”
    莎伦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意见。
    “那契约就达成了。”
    罗杰起身，对着莎伦点了点头：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在结束了谈话后，罗杰便出门踏上了去皇家艺术团的出租马车、而克莱恩则带着班迪特出门，为它寻找“扮演”的机会。
    抵达皇家艺术团后、罗杰向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但却好巧不巧地撞上了一位先前在埃德萨克王子临时举办的酒宴上见过的青年音乐家。
    “看看我见到了谁——班尼路·琼斯！”
    这位黑衣金发、长相出众、颇有些罗杰前世电影中小李子味道的青年以夸张的姿势上前，与罗杰碰了下拳。
    “亚历克斯·福特。”
    罗杰亦是微笑回应，以他现在序列6非凡者的记忆力、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听过的名字。
    亚历克斯·福特是皇家乐团的一位出色的小提琴手，来自皇家音乐学院、成绩优异到刚一毕业就被自己的导师送来了皇家乐团深造。
    “对了，亚历克斯，你现在有空吗？”
    罗杰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有空，我刚刚结束了和我导师的谈话。”
    提到自己的导师，亚历克斯立刻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似乎非常害怕对方。
    “那就好，帮我个忙呗，等下请你喝酒。”罗杰点了点头。
    “太客气了，你说。”亚历克斯大方答道。
    “我刚刚创作出了一首适合小提琴演奏的乐曲，我想请你看着谱子试着拉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把它录到唱片里面呗？”
    罗杰说道。
    “小提琴曲？你写的？”
    亚历克斯瞪大了眼睛。
    他完全没有料到罗杰刚刚转行研究作曲、就创作出了一首小提琴曲！
    “不胜荣幸。”
    亚历克斯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作为专业小提琴演奏者的他很想看看罗杰这曲子到底有几分斤两！
    (本章完)

 第142章 德拉霍亚之鼠的愤怒（二合一）

    第142章 德拉霍亚之鼠的愤怒（二合一）
    在罗杰的引领下，亚历克斯·福特和他来到了作曲工作室中、见到了罗杰谱写的那《四季·秋》的乐谱。
    “就是它？”
    亚历克斯有些好奇地将这乐谱拿起，看了大约半分钟，然后就哼了起来。
    哼着哼着，亚历克斯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目光。
    “这是你写的？”
    作为一位专精小提琴的乐手，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这乐曲极为适合小提琴！
    不仅如此，这音乐的内容非常符合其《四季·秋》的乐曲名称，旋律蕴含着喜悦和丰收的积极情感。
    就乐谱本身的美感来说，这完全不像一位刚刚开始进行谱曲工作的人创作出的！
    “难道琼斯真的是天才？”
    事实上，亚历克斯自己也尝试过谱曲。
    但是能够很好地演奏既定的小提琴乐谱和能够无中生有、创造出新的乐谱是完全不同的。
    亚历克斯在经过多次尝试后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谱曲水平跟演奏水平不能说相去甚远、也只能说毫不相干……
    然而班尼路·琼斯从歌唱家到作曲家的专业跨度比从小提琴演奏家到作曲家的跨度更大！
    更别说就亚历克斯了解的情况，对方并不擅长小提琴演奏！
    念头电转间，亚历克斯亦是好奇心大起。
    他四下环顾一圈、直接从罗杰工作室外演奏厅的墙上取下了一把小提琴。
    亚历克斯皱着眉头将小提琴调试了一番、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后才松开了眉头。
    接下来、他将罗杰的曲谱放在了面前的曲谱架上、然后坐下对着乐谱演奏了起来。
    很快，一首旋律轻快的乐曲便回荡了起来。
    在演奏间，亚历克斯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大片金灿灿的麦田中、看到了在河边追逐嬉戏的孩子们和满脸喜悦、一边大声交谈一边收割着麦穗的辛劳农民们。
    随着旋律微微一转，一阵微风吹过，四周的麦子顿时此起彼伏、如层层叠叠的海浪一样向着远处推行而去。
    天空中，向东南方向迁徙的候鸟群从头顶掠过，这似乎预示着凛冬将至。
    好在，农民及时完成了作物的收割，为了庆祝丰收、他们升起了篝火，准备了劣酒，一边喝一边唱起了乡下庆祝丰收的民谣……
    这种身临其境一般的感觉让亚历克斯不禁回忆起了自己随着父母来到贝克兰德之前、在东切斯特郡自己爷爷的牧场中渡过的童年。
    这种回忆不知不觉间治愈了亚历克斯这段时间在音乐发展道路上遇到的挫折，他的心态重新变得积极和正向、找回了自己的初心和克服困难的勇气。
    事实上，无论是那种身临其境的回忆、抑或是亚历克斯的情感态度转变，都是源自于罗杰通过“作曲家”的超凡能力在《四季·秋》中铭刻的“正能量”规则引发的。
    他也自然是注意到了亚历克斯的情感变化和投入的状态、对此非常满意。
    随着一道骤然上扬的琴声作为首尾，亚历克斯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努力压制下自己不断涌现出的情绪。
    “怎么样？”
    罗杰开口询问。
    “老实说，我很震惊。”
    亚历克斯已经收起了他一贯的轻佻和戏谑，神态颇为郑重。
    “这种风格的曲子在音乐史上不是没有，但是在结构上做到如此融洽、场景表现张力突出的乐曲还是少之又少。
    “更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在演奏中有如此强的代入感和情绪波动……虽然这可能和我的童年经历有关，但是不得不说这首乐曲绝对已经达到了一流水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它足以入选皇家乐团的正式演奏曲目！”
    亚历克斯先是侃侃而谈、而后又道：
    “从你的曲谱名称上，我推测这应该只是一个大型协奏曲的其中一个乐章，对吧？”
    “是的，之后还会有‘冬’、‘春’和‘夏’。”
    罗杰点头、承认下来。
    事实上，《四季》只是维瓦尔第的《和声与创意的尝试》十二篇协奏曲的前四首。
    只是这四个乐章相较后面的八个乐章更为出名、而且主题上有明显的统一性，这才在后世被独立出来、广泛地流传并演奏。
    “呼。”
    亚历克斯长出一口气，此时他已经是彻底服气。
    第一次创作音乐就能有如此的表现力，而且还有配套的乐章规划！
    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再来一次。”
    亚历克斯整理了会儿情绪，决定再来试着演奏一次。
    他有一种直觉预感、这首乐曲一旦正式发表，一定会风靡整个鲁恩乃至北大陆、成为能够流传后世的经典！
    这对于当下的职业发展已经进入瓶颈的自己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如果他能够提前熟悉这首乐曲，并且取得罗杰的许可、在正式的场合进行演奏，那么亚历克斯·福特的名字很可能和《四季·秋》关联起来！
    “好，你稍等，我把唱片刻录机拿过来。”
    罗杰听到亚历克斯这么说，赶忙比了个“等下”的手势、冲去自己的工作室把沉重的唱片刻录机搬了过来。
    做好准备工作后，亚历克斯再次开始了《四季·秋》的演奏。
    不得不说，亚历克斯是一位天赋出众的小提琴手。
    仅是第二次演奏，亚历克斯对于这首乐曲的了理解就已经明显更加深刻、手法更加熟练。
    之前尚有些生涩的地方也被修正、乐曲的表现力也因此上了一个台阶。
    在演奏的过程中，罗杰小心地操纵着刻录机，直到演奏完成，才移开了拾音器的针头。
    在刻录完成的第一时间，罗杰就感觉到了自己和这张唱片的神秘学联系。
    他很确定，如果自己愿意，就可以瞬间将自己受到的厄运影响和伤害转移到这唱片上、让其代替自己承受伤害！
    “接下来就是深化《四季·秋》的影响力、推动它成为乐团演奏的正式曲目……”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一篇由“作曲家”创作的乐曲能够获得的听众的“锚”越多，罗杰就能利用唱片的规则铭刻做到更多、更深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能够利用“锚”，去涉足更加深奥和精细的规则、并将它们铭刻进后续的乐谱之中！
    想到这里，罗杰灵机一动、看向了亚历克斯·福特。
    “亚历克斯，明天埃德萨克王子组织的酒会，你会去的对吧？”
    他再次开口确认道。
    “是的。”亚历克斯点了点头。
    “我打算在那场酒会上请一位小提琴演奏家演奏《四季·秋》，你有兴趣担任这职能吗？”罗杰微笑问道。
    “我？当然！”
    亚历克斯非常惊喜。
    事实上，他先前就已经看出了这首乐曲的潜力，只是没有想好怎么和罗杰开口谈初演权方面的事。
    然而没想到对方竟主动提出！
    这其实也符合罗杰的设想，因为埃德萨克王子的酒会上一定会来很多懂得音乐的贵族或音乐家，这是一个很好的让《四季·秋》获得口碑、传播出去的机会。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协议。
    “原本我还对你的作曲事业没有什么信心，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多虑了。
    “加油，希望你能够在这条路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亚历克斯真诚道、而后便急匆匆离开，先行回去准备周六的演奏了。
    在他走了之后罗杰又复制了五张刻录有《四季·秋》的碟片、将它们中的两张保存在了自己的工作室内，又将另外三张装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罗杰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黑下来。
    克莱恩、莎伦和班迪特两人一猫都不在家，似乎是出去忙什么事了。
    罗杰将那三张唱片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长出一口气。
    “看来我有必要买一台属于自己的留声机……”
    正在他感叹之余，灵感却忽然一动。
    罗杰转头看向了客厅一旁某个黑暗的角落、半是兔子半是老鼠的“德拉霍亚之鼠”从虚空中跳跃而出。
    它的丝绸布袋里装着一封信。
    “我的信？”
    罗杰微微一愣，他赶忙去橱柜里寻找了一番，却只找到了四种不同的坚果。“不好意思，我只有四种不同的坚果。”
    罗杰对着样貌颇为可爱的德拉霍亚之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谁知道那眼睛通红、半鼠半兔的生物竟然面露不满、旋即鼓起了自己的颊囊。
    那颊囊似乎是得到了充气一般极速膨大，几乎是在三秒内的时间便膨胀到了两个沙包那么大。
    下一刻，德拉霍亚之鼠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锐叫声！
    这声音顿时让罗杰捂住了耳朵、眼眶通红！
    “卧槽，这什么？？？”
    罗杰瞪大了双眼，“德拉霍亚之鼠”这能力竟然非常像自己的“聒噪者”能力！
    虽然有一定的不同，但是确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而且罗杰可以肯定，它影响的并非是精神体、而是别的神秘学要素，否则他不会感觉到如此的嘈杂和难受。
    在鸣叫过后，“德拉霍亚之鼠”似乎是出了气一般、它捡起了罗杰放下的四枚坚果、放在了颊囊里、然后点了点头道：
    “下次，加倍还上。”
    “好，你慢走。”
    罗杰连连点头、有气无力地答道。
    他看着那外形颇为可爱的半鼠半兔生物重新遁入虚空离开、这才坐起擦了一把冷汗。
    “刚才那声音是什么能力啊！！！说好的弱小生物呢？？”
    罗杰太阳穴狂跳。
    当初他在召唤“德拉霍亚之鼠”的时候，就已经在仪式魔法中约定了“弱小存在”这样的限定条件。
    再加上那半鼠半兔生物的可爱造型，他也就默认了对方是一种弱小的信使生物。
    然而谁知道，这生物竟然有着能够击倒罗杰的攻击力！
    “难不成这家伙是某种成长型的生物？从我手里获得的不同种类的坚果就是成长的关键？还是说送信会让它变强？”
    罗杰不禁在脑中做起了猜测，但却没有头绪。
    末了他只能感慨一句灵界果然是个神秘可怕的地方……
    拆开那封信，罗杰看到了里面好看的连笔体字。
    信里的内容是c先生写下的，他说自己刚刚从恩马特港回来，解决了一些和z先生之间的恩怨。
    他表达了自己对于罗杰的感谢，并表示木偶侍者利用非凡物品将罗杰带去的水果保存的很好、风味几乎没什么下降。
    不仅如此，c先生也分享了自己对于“牧羊人”能力的掌握情况，并表示如果罗杰在贝克兰德遇到了任何困难、他会想办法来支援。
    “嗯，话说回来，如果不谈克斯玛这一层关系，c先生应该也是属于我自身势力的一员。”
    目前明确属于罗杰手下的二人分别是c先生和爱丽丝·伊曼，后者目前在皇家艺术团的另外一个部门进修。
    这也是“学徒”扮演的一种手段，等爱丽丝能够通过皇家艺术团的考核，就能帮自己在上层运作和执行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他也不害怕爱丽丝躺平，因为她的性格本质上是一个好胜心重、愿意往上爬的。
    这不仅仅表现在艺术方面，更表现在身为非凡者的方面。
    所以她绝对不会满足于仅仅停留在序列9的层面，等她完全消化了魔药、就一定会考虑晋升序列8的问题。
    另一方面，罗杰还给了爱丽丝一根自己的手指。
    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爱丽丝不受可能的非凡者袭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监控那取走兰帕德非凡特性的力量与之接触的可能。
    之前罗杰猜测过那人应该是兰帕德与爱丽丝的父亲，但是很多细节仍不明朗，还需要进一步的情报。
    “嗯，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用得着c先生的地方。”
    罗杰略一思考，因为接下来调查魔女教派和亚伯拉罕家族遗物的工作都比较繁琐，需要有一个人帮自己分担。
    ……
    第二天，周六。
    在中午睡起来后，罗杰在家吃了克莱恩做的饭、便换上一身正式的衣服、乘坐出租马车、前往了城郊埃德萨克王子的一处庄园。
    埃德萨克王子虽然在王室中较为边缘化，但毕竟是乔治三世的亲生儿子，所以庄园的占地面积还是让罗杰吃了一惊。
    交了请柬、罗杰穿过外面的园、来到了庄园的正厅之内。
    这正厅正有无数打扮光鲜的男女与彼此交谈着，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也有极少数上了年纪的人。
    这些人除了皇家艺术团和埃德萨克王子关系较好的艺术家外，还有一些依附于他的贵族。
    这些贵族所掌握的土地和财富比起以尼根公爵为代表的保守派贵族核心还是相去甚远、但又无法像霍尔伯爵那样及时转变思维、拥抱工业革命之后带来的变化。
    所以他们这些被边缘化的贵族就与同样被边缘化的埃德萨克王子走动颇为密切、也算是一种互相帮助，抱团取暖的做法。
    但出乎罗杰意料的是，他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身穿一身银白色长裙的奥黛丽·霍尔。
    “‘正义’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罗杰微微一愣，按照奥黛丽父亲的权势和地位，她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才对！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因为自己与奥黛丽有一桩监视魔女教派的长期合作协议！
    奥黛丽平日里缺乏和德萨克王子在非正式场合下进行接触的机会，还是前几天好不容易通过格莱林特子爵知道了这场宴会、这才借着后者的名义一起前往。
    当她看到罗杰，亦是愣了一下。
    随后奥黛丽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她快步上前，和罗杰问了好。
    “下午好，琼斯先生。。”
    “下午好，霍尔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罗杰立刻切换到了自己专为“观众”量身定做的假声、又摘下自己的宽檐礼帽、对着奥黛丽微微欠身。
    在见到奥黛丽的一瞬间，他已经利用“搅屎棍”能力将自己反向暗示成了普通人的情感状态。
    他甚至还将暗示的内容做了对应的微调，一改上次初见奥黛丽时候的“紧张、想要表现自己”，而变为了“轻度的紧张和无所适从”。
    “是格莱林特子爵带我来的。”
    奥黛丽神色如常，笑着答道。
    正在二人说话间、先前与罗杰见过面的格莱林特子爵亦是过来与罗杰握了手，寒暄几句。
    “王子殿下在哪里？”
    客套结束后，罗杰开口问道。
    “在宴会厅最里面，和特莉丝小姐在一起。”
    提起特莉丝，格莱林特子爵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这样细微的表情自然是被罗杰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因为理论上自己并不认识那位特莉丝小姐。
    “失陪一下，我要去和王子问个好。”
    罗杰微微欠身、告罪一声，而后向着王子走去。
    奥黛丽与格莱林特子爵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王子是本场宴会的举办人、罗杰作为刚刚到来的宾客与王子问好是符合礼节的。
    “王子殿下，下午好。”
    罗杰来到宴会厅最深处，与王子问了好。
    “下午好，班尼路。”
    见到罗杰到来，埃德萨克王子显得非常高兴。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罗杰转而又看向了旁边那位身着黄色长裙、脸蛋偏圆、长相颇为甜美的年轻女士。
    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43章 特莉丝的试探（二合一）

    第143章 特莉丝的试探（二合一）
    “这位是我的女伴，特莉丝小姐。”
    埃德萨克王子完全没有觉察到罗杰的明知故问、开口介绍道。
    “很高兴认识您，特莉丝小姐，我的名字是班尼路·琼斯，来自阿霍瓦郡。”
    罗杰笑着和特莉丝客套了一番，同时观察着对方听到“阿霍瓦郡”这个地名时候的反应。
    果不其然，特莉丝的眼神凝滞了一秒、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刚刚改变身份没多久，还尚未彻底习惯……至少仍然还在害怕着当初被廷根市的值夜者小队搜捕的那件事。
    罗杰就此迅速做出了判断、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班尼路是最近才在王国内崭露头角的优秀歌唱家，受到了父皇的嘉奖。
    “目前他在皇家艺术团进行谱曲工作，按照琼斯的才能，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优秀的乐谱问世。”
    提起自己的父亲，埃德萨克王子的声调明显上扬了一些，似乎在为自己能与父皇认可的人交好而感到骄傲。
    “唉……”
    罗杰在心中叹了口气。
    每个男孩都会下意识地敬仰自己的父亲，哪怕不被接受，也会想要获得他的认可。
    但此时的埃德萨克王子还没有意识到，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他只是一张牌。
    一张可以被牺牲、作为替罪羔羊的牌。
    “很高兴认识您，琼斯先生。”
    特莉丝非常给埃德萨克王子面子、笑着和罗杰问了好。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非常异样的危险感觉。
    眼见特莉丝并没有离开王子半步的意思，罗杰不禁有些犯难。
    “需要寻找一个机会……”
    正待他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午好，王子殿下，特莉丝小姐。
    “下午好，班尼路。”
    罗杰转过头来，发现来的是背着小提琴包的亚历克斯·福特。
    “对了，王子殿下。”
    罗杰灵机一动，他开口道：
    “对于您刚才说的话，我有不同意见。”
    “哦？哪一句话？”
    埃德萨克王子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兴趣，挑了挑眉毛问道。
    “就是您说我‘很快就会有优秀的乐谱问世’这一句。”
    罗杰说到这里，一旁的亚历克斯亦是会意、笑了起来。
    他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小提琴，原地拉了几下。
    那正是《四季·秋》的前奏！
    这一下就吸引了不少音乐界的人士，他们纷纷望了过来、眼神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因为他们都没有听过这段音乐？
    “班尼路，难不成？”
    埃德萨克王子瞪大了眼睛，他此刻已经是明白了过来。
    “是的，王子殿下。”
    罗杰微笑点头。
    这一下彻底激起了王子的好奇心。
    他拍了拍手，对着宴会厅里的宾客说道：
    “来宾们，朋友们！”
    “欢迎大家今天来到我的庄园参加本次聚会，这是一个能够结识朋友、沟通交流的场合，所有的美食美酒不限量供应，请大家尽情享用！”
    说罢他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周围的来宾亦是微笑着举起了酒杯。
    “在这样一个快乐的日子，总要搭配一些音乐。”
    听到埃德萨克王子的话，宴会厅里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的乐手们蓄势待发、准备开始演奏。
    “王国的新晋艺术家、我的朋友班尼路·琼斯先生，刚刚创作了一首乐曲。
    “他希望借福特先生的手、将这乐曲展示给我们！”
    听到这话，不仅乐手们放下了手中的乐器、面面相觑，周围的来宾们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格莱林特子爵和奥黛丽·霍尔。
    后者因为过于吃惊，有那么一瞬间直接脱出了“观众”状态。
    “琼斯先生不是歌唱家吗？怎么这么快就完成了作曲？”
    夹杂着吃惊和好奇心，奥黛丽再次进入了“观众”状态，与其他人一起屏息静气、准备欣赏起亚历克斯·福特即将演奏的乐曲。
    看到现场鸦雀无声的场面，罗杰满意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亚历克斯开始演奏。
    亚历克斯将小提琴放在箭头、将弓弦放在了琴弦之上。
    随着琴弓被拉动，《四季·秋》的旋律回荡在了王子庄园的宴会厅内。
    亚历克斯回家以后明显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这次的演奏比起先前罗杰刻录唱片的时候又上了一个台阶。
    数十名听众的注意力都被牢牢地抓住了。
    他们同时感受到了那麦田里的微风和篝火的热浪，被乐曲中透露出的丰收喜悦所充满。
    就连那些从来没有去过乡下田间地头的、出生在城市中的人们也都随着乐曲的旋律、在脑海中编织出了自己想象中的田野画卷。
    不仅如此，他们还受到了“正能量”规则的影响、进入了积极向上的情绪。
    有不少人露出了微笑，甚至有人喜极而泣、对自己的丰盛际遇升起了感恩之心。
    就连特莉丝这位“魔女”都听得痴痴入神，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和回忆之中。
    随着乐曲进行到后半段，罗杰能够明显感觉到自身和在场的听众发生了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那是规则的传播和深化、这变化使得罗杰的精神力出现了少量的增幅，他也明显感受到自己对于“正能量”规则的掌握加深了一点。
    罗杰也因此对“作曲家”为何能扩散规则的原因多了一些了解。
    事实上，这是“歌手”第二条扮演守则的进一步延续，只不过内容有了一些变化：
    “作曲家”是情结的虚构者，能够通过乐曲的编织将有着不同经历的人拉入同一种体验中、共享同样的感受。
    哪怕头脑中的场景天差地别，但共同的情结就几乎等于共同的认知，而规则以这里作为切入点、将听众卷入其中。
    “这应该也与‘锚’的产生有关。”
    罗杰听着《四季·秋》，在心中产生了这个明悟。
    对于七神教会来说，他们需要通过被认证的经典来统一认知、从而让信徒建立对自身所信仰神明的正确认知，这样神秘学锚定才能发生。
    所谓的尊名和神明的称号，实际上都是辅助手段，最核心的信仰机制实际上还是信徒对于神明象征的直觉性感受。
    例如风暴之主的尊名就是“空之王，海之皇，天灾君主，风暴之神”。
    对于那些需要出海和经常面对天灾的人来说，他们就会本能地出于畏惧和企盼平安的心理去信仰风暴之主、并诵念祂的尊名。
    这种直觉性的心理会成功地指向“天灾君主”、“海之皇”这样的意象，从而为风暴之主建立起稳定的锚。
    但“作曲家”获取“锚”的方式并非是通过统一认知，而是通过乐曲自己的表现力和其中铭刻的规则、促使听众建立起对应的直觉认知。
    只要代入了乐曲，就会产生对应的情感共鸣、受到对应的规则影响，进而成为“作曲家”的锚。
    一曲演奏完毕，听众们先是短暂沉默。
    之后，震耳欲聋的掌声响彻宴会厅！
    那声音之浩荡让罗杰都产生了片刻的错觉，仿佛自己面前的不是几十人，而是数百位听众！
    “对了……我听到的应该不只有现场的掌声，应该还有他们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
    罗杰很快悟到了这一点，心头起伏间、他双手合十、对着鼓掌的听众致以最真诚的感谢。片刻后，情绪的激荡和掌声重新归于了平静，埃德萨克王子激动上前，给了罗杰一个拥抱！
    “朋友们。”
    王子微笑着看向众人，用风趣的口吻说道：
    “看来王国继一位优秀的歌唱家后，又有一位优秀的作曲家崭露头角了！
    “让我们为了班尼路·琼斯干杯！”
    “干杯！”
    罗杰与亚历克斯亦是举起侍者刚刚送上的香槟，而后喝了一口。
    随后，有很多原本和罗杰不算熟悉的贵族和音乐界人士纷纷上前和他攀谈、送上名片。
    其中的不少罗杰曾经见过，甚至有两位也是乐曲谱写方面的专业人士。
    但是这些人先前明显对自己抱有轻视、认为他从歌者冒然转变为作曲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
    而眼下罗杰第一首曲子一出就狠狠地震撼到了他们，迫使他们重新审视起这位潜力无限的作曲家、积极建立联络。
    在音乐界也存在隐藏的门阀关系，所以当下这些人的行为也可以被视作一种投资和拉拢。
    罗杰自然是明白这一点，他也没有拒绝、而是将这些人的好意照单全收。
    这也符合罗杰的苟王性格，有便宜不占wbd。
    在情况不明朗之前，他基本是能苟就苟，即便要掀桌子也要将对手的红利吃光再说……
    毕竟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能同时成为：
    双途径的非凡者、亚伯拉罕家族的家主、“值夜者”的支持者、“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常务理事、极光会的骨干成员、真实造物主的备选神子、塔罗会的中流砥柱、“时之天使”的小弟、“空想天使”的合作者、失落品牌的推广大使、王国优秀青年艺术家、未来“诡秘之主”的天使投资人……
    就连因斯·赞格威尔这种穷凶极恶的存在，都被他薅走了一套可以发射火焰的非凡武器！
    虽然那弓箭不算强力，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非凡物品。
    若遇到合适的买家，罗杰预计至少能卖出600金镑左右！
    当然说归说，罗杰对于已经和自身建立合作关系的人，还是非常照顾的。
    经过几次接触、以及今天的合作，他对于亚历克斯的为人还是比较满意。
    所以他在这一番社交过程中、默认亚历克斯和自己站在一起，参与交谈。
    在罗杰看来，《四季·秋》只是一个简单规则的初步尝试。
    如果亚历克斯能够在这乐章的传播上做出突出贡献，他不排斥将《四季·冬》或更多的乐章交给他来演奏。
    “琼斯先生，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怕等您成名以后，再想找您要签名就难了。”
    就在此时，奥黛丽·霍尔迈步上前、一脸期待地看向了罗杰。
    她将一张精美的手帕递给罗杰，笑意盈盈。
    “乐意效劳。”
    罗杰微微点头，他很爽快地给奥黛丽签了名。
    事实上，奥黛丽虽然被《四季·秋》所打动，但是见多识广的她也不至于到了真的问罗杰要签名的狂热程度。
    最关键的原因是，奥黛丽在听完这首小提琴曲后才回过味来。
    自己作为一名序列8的“观众”，竟然不自觉地被一首乐曲撩动了情绪！
    奥黛丽已经不是刚刚接触神秘世界的那个少女，在“塔罗会”这种高层次的聚会中耳濡目染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对于非凡世界的认知已经远超一般的中序列非凡者。
    在她看来，要么就是亚历克斯·福特的演奏有问题，要么就是《四季·秋》这首乐曲本身就有问题！
    结合“班尼路·琼斯”那传奇的个人经历，奥黛丽还是偏向于后者。
    所以她特意问罗杰讨要签名，就是为了先取得一些与对方有神秘学联系的东西、方便之后通过各种办法进一步了解对方。
    罗杰自然是明白奥黛丽的想法，拥有“显眼包”反占卜特性和犹格·索托斯污染的他无惧任何的探查，所以也不怕奥黛丽查出什么端倪。
    实际上，他也希望奥黛丽探查不到任何东西，这会让后者对自己产生更多的兴趣、说不定会在塔罗会上提起自己的存在。
    到时候“命运之轮”先生就可以开口引导奥黛丽和“班尼路·琼斯”加深接触，建立线下的联系。
    即使在塔罗会以外，在身份不揭牌的情况下、同样身为非官方非凡者的他们也能成为同盟和朋友关系。
    只要他不做出任何危害王国和社会安全的事情，罗杰相信奥黛丽哪怕知道自己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也不会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她甚至搞不好会将自己视作潜在的委托对象，将一些不方便自己做的事情交给自己，就像当时委托a先生干掉贝克朗一样。
    不仅如此，他甚至可能通过奥黛丽的关系、线下接触到佛尔思·沃尔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学生。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实质上的家主，罗杰与佛尔思可以说是天然的盟友。
    在家族复兴这件事上，佛尔思应该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期待与您的下一次见面，美丽的霍尔小姐。”
    罗杰将写好了名字的手帕递给了奥黛丽。
    面对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奥黛丽没有做什么别的表示、只是浅浅一笑：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琼斯先生。”
    说罢她轻轻行了一礼、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
    “班尼路，我看霍尔小姐这样子，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刚才你和霍尔小姐交谈的时候，有几位青年贵族明显对你投来了不友善的目光。”
    已经有点小醉的埃德萨克王子带着特莉丝再次出现在了罗杰的身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
    “霍尔小姐只是喜欢我的音乐，问我要一份签名而已。”
    罗杰露出了无奈的笑，同时耸了耸肩、同时与埃德萨克王子和特莉丝分别碰了下酒杯。
    “对了，特莉丝小姐，我总感觉您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阿霍瓦郡姑娘的气质。
    “您是来自阿霍瓦郡吗？”
    罗杰此时再次看向了特莉丝、用阿霍瓦郡的话题施加起了压力。
    这一次，特莉丝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
    但还不等她答话，茫然无知的埃德萨克王子就先接过了话茬。
    这位王子笑着说道：
    “班尼路，恐怕你是看走眼了。特莉丝来自东切斯特郡，是那里一位富商的女儿。
    “我看你怕不是在阿霍瓦郡有一位念念不忘的姑娘……相信我，贝克兰德也有很多出色的姑娘，如果你看上了哪位年轻的女士，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
    所谓东切斯特郡富商的女儿，这明显是魔女教派帮助特莉丝伪造的身份，而且不知用什么办法做到了一定的真实性。
    罗杰心中了然，他立刻顺着王子的话往下说：
    “唉，怎么被您发现了。
    “我在阿霍瓦郡做驻唱歌手的时候，有一位船工的女儿每周都会有两天来听我唱歌……我很喜欢她，但是不知道如何表白。
    “后来她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我在伤心之下才来了贝克兰德……”
    罗杰说这段假话的时候，主动让自己身上的“显眼包”暗示力量消退了一些、将自身的真实情感流露恰好卡在了一个埃德萨克王子发现不了、但是作为“教唆者”的特莉丝能够觉察的程度。
    这样一来，她就会想到罗杰也许是在主动试探自己、从而陷入对“班尼路·琼斯到底知道多少”的焦虑之中。
    不排除她会反过来找机会试探、看看自己到底知道多少！
    罗杰这话刚一说出口，埃德萨克王子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有感而发、拍了拍罗杰的肩膀：
    “很遗憾听到这件事……看来每个优秀的艺术家都是痴情人。
    “但无论如何，人要从过往之中走出来，我想那位姑娘应该也希望你得到自己的幸福。”
    说话间，他转头望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特莉丝。
    而特莉丝也顺带着接过话头、亦是出言对罗杰安抚道：
    “是啊，琼斯先生，我觉得王子说得很对。
    “我认识很多年轻未婚的优秀女性，这次宴会就来了几位。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能帮忙引荐、你可以试着聊一聊？”
    今日完毕，大家周末愉快。
    (本章完)

 第144章 私下的谈话（二合一）

    第144章 私下的谈话（二合一）
    罗杰知道特莉丝这是想制造一个机会、绕开埃德萨克王子和自己谈话，以试探自己到底知道多少。
    然而他还是故作扭捏、一副半被说动、又半不想去的姿态。
    直到最后埃德萨克王子都主动开口：
    “班尼路，你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又不是要吃了你，只是先让特莉丝带你认识一下那些姑娘们、不用考虑太多。”
    “那，好吧。”
    罗杰最后只能答应下来。
    穿着黄色长裙、长相甜美的特莉丝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杰点了点头，道了句有劳，便和她一起离开。
    二人在宴会厅内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里、一位穿着紫色长裙、将一头棕色的长发高高盘起的美丽女性面前。
    眼见这女性的皮肤白皙，四肢修长、鼻梁高挺，一双如春季湖泊一般荡漾着动人光芒的褐色眼睛十分有神。
    她的容貌和身段丝毫不输特莉丝、甚至在某些角度上略胜一筹。
    然而见到这一幕、罗杰不由得微微一紧。
    因为他想起了奥黛丽说过的、目前贵族圈层里疑似有最少3名魔女的事情！
    “特莉丝，琼斯先生。”
    那名女士立刻起身。
    她刚刚明显是旁听了罗杰的演奏，刚一看到他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琼斯先生，请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海伦娜·阿特金森小姐。
    “她和你一样来自于阿霍瓦郡，也是一名戏剧演员……我觉得你们两人之间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很高兴认识您，琼斯先生。”
    还没等罗杰说话，海伦娜·阿特金森就先伸出了自己白皙纤细的右手。
    与此同时、对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罗杰，露出了令人垂怜的神情。
    即便是如罗杰这般的钢铁直男，在看到对方眼睛的时候，竟然也有几秒钟的短暂沦陷和沉沦。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魔女的主动“魅惑”！
    “玛德，差一点就着了魔女的道。”
    罗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尤其是当他想到面前这美丽的“阿特金森小姐”应该是由一个男人变来的，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比起罗塞尔·黄·涛·古斯塔夫的那种不管不顾、来者不拒的精神状态，罗杰可是接受不了一个魔女跟自己这样那样的。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清醒的样子，反倒是再次利用“搅屎棍”的逆向暗示、将自己带进了紧张、羞涩和躁动的状态里。
    与此同时，罗杰亦是伸出了右手、与对方握了一下。
    仅仅是手掌的接触，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好和欢愉。
    这一下，罗杰彻底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位“阿特金森小姐”是一位“欢愉魔女”！
    “美丽的女士，您叫我班尼路就好。”
    罗杰满脸陶醉，一时间竟然没有忍心放开海伦娜·阿特金森的手。
    眼见罗杰被自己成功“魅惑”，阿特金森和特莉丝使了个眼色。
    这是潜伏在贝克兰德的“魔女”互相掩护的一种手段。
    也即是在埃德萨克王子在场、且特莉丝怀疑自己身份有暴露风险的时候，由海伦娜出手控制住怀疑特莉丝身份的人，并且视情况将其俘获或者除掉。
    这样既可以让对方吐出自己知道的情报，也不会触怒埃德萨克王子、导致特莉丝在他身边的潜伏出现问题。
    在特莉丝确定罗杰已经被海伦娜“成功魅惑”后，便开口说道：
    “看来你们两个很投缘，班尼路，海伦娜，那你们两个先聊会，我先去陪王子了。”
    “你去吧，他交给我就行了。”
    海伦娜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似乎对特莉丝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班尼路·琼斯。
    在特莉丝走开后，仍然一脸沉溺的罗杰开口道：
    “海伦娜，我看外面天色还不错，我们去外面的小树林里走走吧？”
    这话语中有一点急不可耐，似乎非常想要和海伦娜独处的样子。
    “好呀，刚好我也想与您探讨一下艺术。”
    海伦娜呵呵一笑，便拉着罗杰的手、带着他从宴会厅的侧门走了出去。
    在远处注视着、看到了这一切的埃德萨克王子露出了一个微笑，而后又挽起了回来的特莉丝的手。
    ……
    王子庭院中的小树林形成了类似迷宫一样的结构、弯弯绕绕，极为曲折。
    罗杰在海伦娜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回”字形园艺丛中。
    她看着罗杰、对后者再次使用了“魅惑”、准备在控制住他后进行审问。
    然而这次罗杰早有准备，海伦娜正准备发动“魅惑”的时候，罗杰已经先一步用足以控制住序列5非凡者的“搅屎棍”能力、控制住了海伦娜。
    仅仅只有序列6的海伦娜哪能提抗这样的力量、她立刻全身瘫软、跪倒在地、陷入了浑噩的愚痴之中。
    不仅如此，她变得非常想要说话、表达自我。
    “你在‘魔女教派’的上级是谁？”
    罗杰直接跳过了询问对方是否是魔女教派成员的事，因为海伦娜·阿特金森与特莉丝关系密切，而且会使用“魅惑”能力，所以答案是明摆着的。
    “‘绝望’，潘娜蒂亚女士。”
    海伦娜轻声开口。
    “果然……”
    罗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魔女教派’目前在贝克兰德的上流贵族圈子潜伏了几人？分别叫什么？”
    “我知道的一共六人。”
    海伦娜开口说道：
    “除了特莉丝和我以外，还有序列6的‘欢愉’温蒂和贝拉特里克丝、序列7的‘女巫’雪曼和卡拉。
    “剩下的可能还有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的表达欲望很强，在罗杰的询问外还额外告诉了后者自己同伙们的序列数。
    “很好，潘娜蒂亚现在在什么地方？”罗杰再次开口问道。
    “不知道，潘娜蒂亚女士的行踪很不固定。
    “为了防止‘教派’的成员暴露牵扯出上级、我们都只是响应潘娜蒂亚女士的召见、而无法得知她的住所。
    “我最后一次得到她的召见，是在皇后区高尔街的‘查尔斯·科曼餐厅’。”
    “高尔街？查尔斯·科曼餐厅？”
    罗杰闻言微微一怔。
    高尔街正是他第一次来到贝克兰德时、“幽暗圣者”克斯玛给他安排的明斯顿旅店所在的街道。
    而查尔斯·科曼餐厅他亦是去过，那是一家费内波特风味餐厅、出售的费内波特面相当不错。
    考虑到克斯玛约见自己的“六角楼”也在高尔街上，罗杰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巧合！
    “看来得找机会再去高尔街调查一下……”
    罗杰暗道，继续追问：
    “你知道不知道‘陵寝’的位置？”
    他并没有说出是谁的陵寝，而是利用这种说法来试探海伦娜知道多少信息。
    “陵寝？什么陵寝？”
    这位“欢愉魔女”果然表现出了茫然，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嗯……你知道不知道‘魔女教派’将那些被拐卖的各地平民运送去了哪里？”
    罗杰转而换了一种问法。
    而这次海伦娜则是点了点头：
    “知道一些。”“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我知道的有两处，分别在贝克兰德郊外、塔索克河下游，以及阿霍瓦郡境内……”
    这一次海伦娜说得颇为详细，因为她参与过两次人口贩卖的中转工作，所以知道两处目的地的信息。
    这两处陵寝在原著之中也有提及，只是书中没有说到明确的位置。
    但是通过海伦娜的自白，罗杰却成功地掌握了这方面的信息！
    “……除此以外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其他的‘魔女’说过，那些被贩卖人口的流向远不止这两处地方。
    “我个人预计应该至少有6、7处，只是我不知道详细的信息。
    “准确来说应该是9处……”
    罗杰在心中暗道，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些信息告诉海伦娜。
    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两处陵寝的位置，接下来只需要实地探访、确定那两处陵寝的位置。
    他又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海伦娜、随后附在她耳边、嘴唇微动。
    那是序列6层次的“中声部歌唱”，罗杰利用这一能力干扰和混淆了海伦娜的思维和记忆、让她记不起自己被控制之前的那一小段经历。
    在做完这些后，罗杰又故意将海伦娜的头发弄乱了一点、然后又把自己的脸揉搓了一会儿、使得自己面红耳赤。
    做完这些后，罗杰将眼前的“欢愉魔女”一把拉起。
    海伦娜的表情中有些茫然，但是又夹杂着一丝满足。
    她主动挽起罗杰的胳膊，和后者一起回到了埃德萨克王子的宴会厅中。
    看到罗杰和海伦娜的样子，埃德萨克王子和特莉丝俱是相视一笑。
    二人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罗杰将海伦娜安顿下来、自己则是在奥黛丽·霍尔的古怪注视中、再一次来到了亚历克斯·福特的面前，和后者一边讨论起了《四季·秋》的演出计划、一边吃起了桌子上的各种美食。
    因为从明斯克街15号出来之前本就没有吃太饱、再加上连续使用非凡能力让罗杰感觉到非常饥饿，在短短的十分钟内他就吃掉了近乎两个成年人的食量。
    至于奥黛丽的“观察”，罗杰丝毫不去避讳。
    因为只要一名“观众”注意到了某个人的异常，后者之后只会在前者的眼中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哪怕是刻意伪装也是如此。
    罗杰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让奥黛丽确信自己的人设，而恰恰是希望后者怀疑。
    随着夜色降临、宴会也来到了后半部分。
    此时那些年纪大一点的人和诸如奥黛丽、格莱林特子爵之流的“正常年轻贵族”们已经扛不住、皆是纷纷离开，只剩下了那些和埃德萨克王子交好的年轻人还留在现场。
    在某些好事者刻意的气氛烘托之下，现场的气氛变得颇为热烈、逐渐陷入了疯狂。
    罗杰看着面前一群已经快要断片、因为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的醉鬼们，无奈摇了摇头。
    他找了个机会和尚有一丝神智的埃德萨克王子告别、然后便乘坐马车离开了王子的庄园、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和班迪特已经回到了家中，一人一猫正在玩着报纸上的某个填字游戏。
    早些时候克莱恩去找了艾辛格·斯坦顿侦探，在他组织的侦探聚会上根据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分析出了那名连环杀人的凶手可能操控着某只危险的动物、或者他本人干脆就是一只动物。
    这推理虽然有些荒唐，但是却符合艾辛格·斯坦顿的一些固有的推论。
    那名拥有知识教会背景的非凡者极为重视这个提示，也将调查改向了克莱恩所提示的方向。
    之后克莱恩又特意去了一趟“大地母神教会”的丰收教堂、找到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帮他完成了一个任务。
    作为报酬，他得到了序列9的“药师”魔药配方，以及一把非常特殊的、可以打开一切不含有非凡力量的锁的“万能钥匙。”
    “回来了？王子的聚会怎么样？”
    见到罗杰回来，克莱恩起身问道。
    “一言难尽。”
    罗杰回忆起了他离开埃德萨克王子宅邸前那疯狂的场景、摇了摇头。
    克莱恩看出了罗杰的无奈，笑了一声。
    “锅里有煮好的面糊，要是饿了就去吃点吧。”
    “谢谢。”
    罗杰有些感动，下午的时候他虽然没少吃东西，但是酒也同样没少喝，现在正好想喝一口面糊暖暖胃……
    第二天一早，罗杰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再次前往了皇家艺术团、通过前一日埃德萨克王子酒会上的一位皇家乐团前指挥的帮助、见到了现任的皇家乐团副团长，年逾五十的威尔斯·亚当斯先生。
    当然，罗杰也没忘了叫上刚刚醒酒的亚历克斯·福特。
    在亚当斯先生听完亚历克斯演奏的《四季·秋》后，当即就被吸引、很爽快地表示下一期的乐团演出节目单还没有彻底完善，同意将这首小提琴协奏曲加入其中。
    不仅如此，他还颇为热情地询问罗杰《四季》的下一首曲目会在何时谱写完成，似乎非常期待所有的乐章凑齐成完整的协奏曲谱。
    按照他的说法，王国的作曲家现在出现了严重的断代，老一辈的优秀作曲家都已经要么死绝、要么失去了工作能力。
    他们所谱写的乐曲固然丰富，但是对于真正喜欢音乐的人来说早已经耳熟能详、甚至有部分“高端听众”已然感觉到腻味、期待着新的作品问世。
    而新一辈的作曲家具有像罗杰这样能力的人不能说凤毛麟角，也只能说闻所未闻。
    所以罗杰的存在很可能为音乐界注入新的活力、成为新一代作曲家中的领军人物。
    罗杰只能表示自己在写了、并给出了粗略的完成时间，这才令亚当斯先生暂时罢休。
    在回去自己工作室的路上，罗杰意外地遇到了刚刚结束训练、一脸疲惫的爱丽丝·伊曼。
    “老师！”
    看到罗杰出现，爱丽丝低声叫道，神色有些惊讶。
    她脸上的疲惫都褪去了不少、快速冲上前来。
    “怎么样，在皇家艺术团的学习还顺利吗？”
    罗杰观察了一番爱丽丝的精神状态、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开口问道。
    “除了特别特别累以外，别的还好……我的‘学徒’魔药都因此得到了明显的消化。”
    爱丽丝露出了有些忧愁的表情，给罗杰好好吐槽了一番现在正在教导自己的老师是多么多么地严苛、课程的安排是如何如何地紧张。
    罗杰没有说话、听着爱丽丝讲述完这些。
    虽然对方是以吐槽为主，但是罗杰依然能够从爱丽丝的语气中听到一丝的骄傲和自豪。
    “累归累，但是能来皇家艺术团学习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等你结束学习，哪怕进不了皇家剧团，也肯定能在商业演出方面碾压绝大多数的演员。”
    罗杰说的这道理就像前世很多军队培养特战队员的手段一样，用远超过正常水平的高压训练和困难课程来培养那些天资出色的士兵、等他们真正加入战场时才会发挥出比敌方大部分士兵更强的力量。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一起去到皇家艺术团的餐厅用餐。
    由于今天是周日，大部分的演员并没有来上班，所以餐厅的人很少。
    这时爱丽丝才找到了机会，和罗杰说了一件事。
    “老师，跟您说一件奇怪的事。
    “从我成为‘学徒’后不久开始，我每周都会有一两天、感觉有人趁我睡觉的时候在附近监视我。
    “有的时候是在窗户外面，有的时候就在我床的近前，但是每当我意识到不对劲、想起床观察的时候，那人就会消失不见。
    “以至于这段时间下来，我都已经有点不再确信那是否是自己的幻觉……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麻烦您帮我确认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爱丽丝用迫切的眼神望向了罗杰。
    第一更，等下还有。
    因为需要过春节，本书预计在1月27日开始暂时结束日万、回归正常更新水平。之后每日6k左右，偶尔也会爆发一下。
    (本章完)

 第145章 你怎么和魔女混在了一起（二合一）

    第145章 你怎么和魔女混在了一起（二合一）
    “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人监视你？”
    罗杰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想了想、追问道：
    “除了有被人监视、注视的感觉，你还有没有经历其它的异常？
    “包括但不限于起床后身上有奇怪的伤痕、家里的东西丢失或者被挪动地方、抑或是有不熟悉的脚印？”
    罗杰之所以这么问，是要排除掉爱丽丝的住宅闹鬼的可能性。
    已经成为“学徒”的爱丽丝相比普通人、甚至较之大多数非凡者对于灵界的感知能力都要强，所以不排除她是在睡觉的时候感知到了刚好游荡到附近的地缚灵或是其他灵界生物。
    听到罗杰的问题，爱丽丝思考了一番，用较为肯定的语气答道：
    “应该是没有，因为我这个人记忆力很好，而且在生活中有一定的强迫症。
    “如果我的身体上或房间内出现有您刚提到的那些异常，我应该会察觉。”
    听到爱丽丝的话，罗杰微微眯起了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不禁想到了兰帕德和爱丽丝那失踪多年的“旅行家”父亲。
    按照罗杰的推测，那位父亲应该并没有死去、而似乎是因为惧怕着、回避着什么而不敢归乡、接触自己的子女。
    这一点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来。
    例如兰帕德在因为“血月”死掉的那个夜晚，“值夜者”并没有在现场搜出任何的非凡特性或者非凡物品。
    这很可能是他利用血脉的感知觉察到了兰帕德的异常、回到廷根市看了后者最后一眼。
    也许仅仅是为了回收非凡特性、也可能是为了不让身怀一半“学徒”非凡特性的爱丽丝被邓恩·史密斯等值夜者列为可疑的、需要被调查的非凡者，他清扫了现场所有可能与非凡者有关的痕迹，包括兰帕德身上的非凡特性和家中的神奇物品。
    而这一次爱丽丝成为“学徒”的事情很可能也是被他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获知，所以才追到贝克兰德、关注起爱丽丝的变化。
    实际上，换位思考一下，这种行为也能够理解。
    假设爱丽丝的父亲真的不能接触爱丽丝，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学生中的“背叛者”族人在觉察到她成为“学徒”的时候，一定会猜到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或者是其它的学生家族成员为其提供了“学徒”的魔药或者配方。
    在自己持有亚伯拉罕家族封印物的情况下，他肯定会经常回来看看爱丽丝的情况、确保自己的女儿无虞。
    罗杰快速地想清楚了这几点，也对之后的计划有了思路。
    他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四个问题的答案。
    第一，爱丽丝的父亲到底掌握有什么封印物？
    第二，他为什么不能回家，只能通过这种做贼一样的方式关注自己的子女？
    第三，既然兰帕德都已经死了，他的父亲为什么能够从“血月”的影响下幸存下来？他们之间有何不同？
    第四，爱丽丝和兰帕德的父亲，精神状态到底如何？
    罗杰略一沉吟，他并没有向爱丽丝询问她父亲的信息。
    因为这会将爱丽丝的思维导向“是父亲来看我了”这样的既定立场、试图和对方见面。
    这样一来，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危险或异常之处反倒会害了被好奇心驱使的爱丽丝。
    他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给你的手指没有异常吧？”
    “没有异常，老师，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爱丽丝以为罗杰要检查，顿时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
    “停停停。”
    罗杰满头黑线，他抬起手阻止了爱丽丝的行为。
    虽然皇家艺术团餐厅内没什么人，但万一那根断指被恰好路过的人看到、也很可能引起惊恐，甚至招来警察。
    “你睡觉的时候也带着吗？”
    罗杰继续问道。
    “呃……”
    爱丽丝一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答道：
    “那倒是没有，我一般都是把它放在大衣里，等我回家就会将它挂在起居室的木质衣架上。”
    罗杰闻言，立刻回忆起了爱丽丝家里的陈设，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睡觉的时候也要将那根手指放在床上——无论是压在枕头底下还是放在手边都无所谓，当然，床头柜也可以。
    “另外，给我几根你的头发。”
    爱丽丝点了点头，她很相信罗杰、甚至都没有问他要做什么，很自然地拔下了一撮头发递给了他。
    “给，老师。”
    罗杰点点头、接过那些头发，用一张干净的餐巾纸包了起来。
    “还需要我做什么？”爱丽丝接着问道。
    “没有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我的联络，如果有新的异常及时告诉我。
    “另外不排除有人会用特殊的方法切断我和那根手指的神秘学联系，所以这个也给你。”
    罗杰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天体符咒”、递给了爱丽丝，并详细地教会了她使用这符咒的方法。
    这是他最近又加制的一批新的升级版符咒。
    升级的地方在于，罗杰在“清除精神污染”以外还加入了一定的“精神增压”攻击能力。
    这种攻击力并不会伤害到用古赫密斯语念出“天体”一词的使用者、能在危险的时候赋予爱丽丝基本的自卫能力。
    至于这符咒会不会误伤到没有恶意的爱丽丝父亲，罗杰也不担心。
    对于爱丽丝来说，如果见到的是正常的、自己的父亲，她除非是疯了才会发动攻击。
    另一方面，因为发动“天体符咒”需要进入片刻的虔诚状态，这能够避免爱丽丝从睡梦中被惊醒后下意识念出“天体”的古赫密斯语、“误击发”符咒。
    只有在她确认眼前的人并非是正常的父亲，而是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使用那符咒中蕴含的力量。
    “谢谢老师。您确定不用去我的房间检查一下吗？”
    爱丽丝有些不确定地发问道。
    “暂时不用。”
    罗杰笑道：“毕竟你作为房子的主人，已经确认过房屋内并没有异常，我去看也没什么用。
    “只要你有这根手指，和‘天体符咒’，只要窥视你的人的实力没有达到序列4，就拿你没有办法。”
    “好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再次对罗杰表达了谢意。
    有了他的承诺，爱丽丝睡觉的时候总算能够安心一点了。
    “对了，爱丽丝。”
    罗杰又想到了一些事：“你抓紧消化魔药，等你成为‘戏法大师’，我会有一些任务交给你。”
    “好的老师，我会加油的。”
    爱丽丝点了点头，并没有问是什么任务。
    对于爱丽丝这样的态度，罗杰十分满意。
    于是他在离开前又给她分享了一些亚伯拉罕家族笔记上“学徒”的扮演心得、而后便乘车回到了明斯克街。
    在路口的食品店，罗杰专门为“德拉霍亚之鼠”补上了十种不同种类的坚果，又给班迪特买了一包小鱼干。
    而后他回到了家、打开了门。
    克莱恩和班迪特都没有在家，这一人一猫最近经常一起出去，似乎是在克莱恩查案的过程中联手扮演。
    “‘魔术师’+‘戏法大师’的扮演组合，再差一个‘驯兽师’就能组成一个小型马戏团了……”罗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位从克莱恩的手中获取了“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大概率已经晋升为“驯兽师”的“药师”先生，轻笑出声。
    他简单休息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内、翻开了一个笔记本。
    这笔记本是罗杰最近新买的，上面用汉字记满了从穿越到今天的“扮演法”心得体会和对于非凡世界的认知。
    不仅如此，上面还有一些已经已完成及未完成的任务内容。
    他在“接触特莉丝或其他知情魔女、确定两座陵寝的具体位置”和“完成第一篇乐谱创作、完成第一批唱片刻录”两项上后面打了对钩。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继续加深‘作曲家’魔药的消化，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一套完整的音乐规则……对了，为了这个我还得跟进着点雷帕德先生那边的留声机改造进度……
    “还有就是成为‘牧羊人’、与克斯玛再次接触、搞清楚他们的那‘神降计划’的后续。
    “哦，对了，今天又新增了一项：帮助爱丽丝解决遇到的困难、争取见到她的父亲，搞清楚对方手中那件封印物的下落……”
    除了这三件事以外，就是一些需要静待良机的事情、或者一些不是太紧急的小事。
    “计划很多，盘子扯得很大，但真正要落实还得一步一步来……”
    罗杰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将其放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然后就回去卧室休息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周一。
    下午3点，反锁了房门、坐在自己工作间内的罗杰看到铁锈色的星辰光芒从自己的身体内爆发开来。
    片刻后，他来到了灰雾之上的“源堡”。
    而后罗杰眼神微微一凝。
    因为现场除了自己熟悉的“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阳”先生和克莱恩的假人“世界”先生外，又出现了一位他没见过的成员！
    那成员所坐的高背椅后，有着一道发出暗淡光芒、层层叠叠的“门”标记。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成员，罗杰立刻就认出了那是属于“学徒”途径的“门”标记。
    更令他感觉到震惊的是，这位新出现的、明显是女性的塔罗会成员身上，竟与他自己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佛尔思？我已经不是‘学徒’途径非凡者了，这种联系又是怎么回事？”
    罗杰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不禁陷入了思索。
    而青铜长桌上首、与自身表面的姿态悠闲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愚者”克莱恩的内心中一样充满了困惑。
    “代表‘魔术师’小姐的那颗星辰仍然沾染上了铁锈色的光芒……这么久还没有褪去么？”
    快速地思索间，他听到“正义”小姐那欢快、且略带有一丝笑意的声音：
    “下午好，‘愚者’先生。”
    而后她看向了自己身旁的新晋成员一眼：“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魔术师’小姐，我们‘塔罗会’的新成员。”
    “愚者”先生说罢，向“魔术师”佛尔思·沃尔依照加入塔罗会的次序、介绍了一番现场的所有成员。
    此时此刻，仍然沉浸在震撼之中的、没见过世面的“咸鱼”，哦不，“魔术师”小姐，才回过了神来。
    她快速观察了一遍现场所有与会者的特征，这才对着大家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是佛尔思……”
    “正义”小姐通过佛尔思的细微举止和习惯、迅速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这一次没有人提交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所以克莱恩先是操纵“世界”先生询问起了“恶魔”和“守护者”两个序列的情报。
    这是因为连环杀人案调查的情报考虑，但克莱恩又不想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加上了“巨人”途径序列5的“守护者”。
    在塔罗会内，同时了解这两条途径信息的，只有小“太阳”同学一人，所以他一定会成为回答的那一个人。
    果不其然，他这样的限定条件让原本打算说话的“倒吊人”阿尔杰劝退了下去，“太阳”戴里克·伯格表示愿意做交易。
    “太阳”提出的代价是，关于“堕落造物主”——也即是“真实造物主”的所有相关情报。
    “世界”正准备答应下来，“倒吊人”阿尔杰却突然开口：
    “我想，如果是‘堕落造物主’的信息的话，在座的没有人比‘命运之轮’先生更有发言权。”
    “我糙？”
    “命运之轮”微微一愣，他很快反应过来了阿尔杰的用意。
    这一方面是在抬高自己的人设、帮助自己建立对于新成员的威信。
    另一方面，相比起阿尔杰一直对性格有些阴沉古怪的“世界”先生防备尚存，他对自己一直怀有感激和敬仰之心。
    所以阿尔杰出言提醒的行为、直接就将罗杰拉入了这场交易、让他能得到一些实惠。
    按照罗杰的极光会半神的权威人设，普通的“真实造物主”知识根本不值一提。
    相当于“命运之轮”先生几乎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从“世界”先生那里得到一份报酬！
    当然，如果前者愿意多说一点，那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这一操作直接把“命运之轮”和“世界”先生同时干沉默了。
    “愚者”先生强忍着自己想要揉眉心的冲动，在心中吐槽起来，但他也没有办法。
    先前他已经猜到了“倒吊人”先生将罗杰误认为了自己的眷者，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世界”先生才是自己的真“眷者”！
    “什么真假美猴王剧情……罢了，反正横竖都是我和罗杰一个窝里算账，也不亏。”
    克莱恩操纵着“世界”先生开口：“可以，我愿意向‘命运之轮’先生支付等价的报酬。”
    “嗯，报酬方面的话……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确定了我会告诉‘世界’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而“世界”先生对此亦是没有意见。
    然后他看向了“愚者”先生，申请了与“太阳”和“世界”的单独交流。
    “愚者”先生微微颔首同意、然后将三人隔离起来。
    “太阳”和“命运之轮”分别在“愚者”先生幻化出的稿纸上写了对应的情报、而后传递给了这位“源堡”的主人。
    “还好，罗杰给的信息中有一些我不知道，但是总体上也相差不大。”
    克莱恩在心中狠狠地给“命运之轮”先生照顾同僚的做法点了个大大的赞，然后认可了两份报酬的对等。
    之后，“命运之轮”罗杰被动地退出了屏蔽、留下“太阳”同学和“世界”先生单独交流“恶魔”和“守护者”两个序列的情报。
    而此时的“魔术师”小姐已经被搞懵了。
    “怎么我第一次聚会，这里就在讨论‘恶魔’和‘真实造物主’的事情？
    “我到底加入了一个什么组织？”
    “正义”小姐好笑地看了佛尔思一眼，略带骄傲地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命运之轮先生，有一件事我想向您通报。”
    “请说。”罗杰大概猜出来了“正义”小姐要和自己说什么，他点了点头。
    “最近我参与了一场埃德萨克王子举办的私人聚会，那位特莉丝小姐也出席了。
    “在那里出现了一名有些可疑的音乐家，他的音乐中带有某种能够影响人心智的力量……我怀疑他是非凡者。
    “不仅如此，他似乎也在试图接触‘魔女’、并且与一位疑似是‘魔女’的女士单独去了外面的小树林很久……”
    原本正集中注意力、操纵着“世界”的“愚者”克莱恩听到这里，立刻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因为通过“正义”小姐的这些描述，他基本能够确定她说的是罗杰！
    “这个罗杰是怎么回事？说是调查魔女教派，最后自己跟魔女厮混了起来？”
    “愚者”先生嘴角猛抽，一时间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第二更，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46章 又是他（二合一）

    第146章 又是他（二合一）
    正待克莱恩浮想联翩时，却又听到“正义”小姐继续说道：
    “那位音乐家努力地表现出自己是在与那位‘魔女’发生了……呃，难以描述的事情，但是我却通过许多的细节觉察到这只是他制造的假象。”
    奥黛丽斟酌着用词，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矜持的淑女形象、继续道：
    “我原本怀疑他可能是在与魔女接头，当然这有很多说不通的点……如果真的是接头，他直接去找那位名叫海伦娜的魔女即可，何必与特莉丝先接触一番？这样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所以我怀疑他是在借机调查‘魔女教派’……‘命运之轮’先生，您了解这件事吗？”
    说到最后，奥黛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愚者”先生听到这番分析，心中才平静下来。
    同时他为刚才误会罗杰感觉到了抱歉。
    “果然不出我所料，奥黛丽已经发现了‘班尼路·琼斯’的真实目的。”
    事实上，这非常符合罗杰的预期。
    原本他就想通过奥黛丽在线下结识佛尔思、而他今日在塔罗会觉察到后者与自己的那种古怪联系后、好奇心亦是被进一步勾起。
    “我了解。”
    灰雾之中，“命运之轮”先生微微颔首：
    “你所说的那名音乐家，是我的一名手下。”
    由于罗杰在线下与奥黛丽见面时刻意利用“搅屎棍”能力暗示过自己，而这种暗示会影响本能，所以对于“观众”来说，他声音、举止和讲话风格和在“灰雾之上”时完全就是两个人。
    罗杰因此可以将“班尼路·琼斯”与自己切割开来、让奥黛丽解除戒心，而后再利用音乐家身份的便利，达成融入奥黛丽非凡者圈子的目的。
    “啊，原来如此。”
    “正义”小姐得到了“命运之轮”的确认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本她还好好调查一下班尼路·琼斯，但现在知道了对方和“命运之轮”先生的关系，似乎也就没有必要了。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
    “正义”小姐思考了片刻，而后颇为热心地开口道：
    “如果您的下属在调查过程中有任何困难，您可以通过‘愚者’先生联络我，我非常乐意提供协助。”
    奥黛丽非常谨慎道，因为她目前并没有在“班尼路·琼斯”面前表现出过自己的非凡者身份，反而是全程利用“读心者”能力掩盖着自己的情绪反应和真实动机。
    她现阶段仍然不希望暴露，所以便提出借助“愚者”先生来进行需求沟通的想法。
    然而，这对于罗杰来说无关紧要。
    事实上，他暂时并不需要从奥黛丽那里获得什么帮助，也并不需要“明确”她等于“正义”小姐。
    班尼路·琼斯在明面上已经和真实的奥黛丽·霍尔以及格莱林特子爵成为了朋友，只需要奥黛丽在心中解除对他的提防、他就能通过正常的交际手段逐步进入奥黛丽的非凡者圈子。
    当然，如果万一他真的需要“正义”小姐帮自己做什么，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会通过“愚者”先生及时提出需求。
    “非常感谢，‘正义’小姐。
    “另外，就我的下属已经找出的那名名叫海伦娜的魔女，你也可以加以注意——当然，你仍然需要借助‘观众’视角的掩护。
    “不仅如此，还有几位魔女……”
    罗杰将那天从海伦娜口中套出的其它四位魔女的名字和序列都告知了“正义”小姐、提醒她注意和小心。
    “雪曼果然是魔女……还有贝拉特里克丝……”
    这两位都是奥黛丽之前注意到的对象，至于温蒂和卡拉二人她虽然听过其名字、但是并没有接触过。
    “好的，我会注意的。”
    “正义”小姐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此时此刻，“太阳”戴里克和“世界”先生的沟通也已经结束、回归了“公共交流频道”。
    从戴里克的表现上来看，他似乎对罗杰提供给他的“真实造物主”情报极为满意。
    但另一方面，他也为那一位神灵陷入疯狂了这一事实陷入了强烈的震撼。
    毕竟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都是神抛弃了白银城，然而现在看来很可能并非如此。
    祂只是疯了，而非是抛弃了白银城！
    然而戴里克无法想象，白银城信仰的那位最初造物主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什么能让一位伟大的神灵陷入疯狂？
    而“世界”先生从戴里克给予的“恶魔”和“守护者”两个途径序列的情报中也获益良多。
    “愚者”克莱恩因此对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有了更多、更清晰的认识！
    此时，刚刚加入塔罗会的“魔术师”小姐忽然开口道：
    “我想要‘戏法大师’和‘药师’的魔药配方。
    “不知在座的先生女士们，有人知道相关情报的吗？”
    她之所以要求购“戏法大师”，是因为“愚者”先生说过自己的生命层次还不够高、所以才会在血月时听到“门”先生的呓语。
    所以佛尔思想要提高自己的序列层级、以此来摆脱那梦魇一般的体验。
    至于“药师”配方，则是为了格莱林特子爵而打听的！
    “正义”小姐自然是知道后面这一点。
    她不禁想到了“命运之轮”先生曾经说过的、“药师”途径到了高序列会转变性别的事，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格莱林特子爵变为女人的古怪画面。
    “算了，以格莱林特的性格，几乎没可能晋升到高序列……我这也是多虑了。”
    想起自己那位贵族朋友的种种秉性，奥黛丽在心中叹了口气、把担忧的念头强压了下去。
    “我有‘药师’的魔药配方，230镑可售。”
    此时，刚刚结束了交易的“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开口道。
    虽然克莱恩已经掌握了似乎与“学徒”有关的“万能钥匙”、可以通过占卜试试看能否获得“戏法大师”的配方情报，但是他还是将这一点念头压了下去。
    因为在塔罗会内，有着“命运之轮”先生的存在。
    作为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子弟和现任家主，罗杰理所当然地掌握着包括了“戏法大师”在内的“学徒”途径魔药配方。
    所以克莱恩也没必要舍近求远，他想到让罗杰去接过话茬、从与“魔术师”小姐的交易中获益。
    “命运之轮”罗杰就坡下驴，立刻开口道：
    “‘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我这里有。”
    听到“命运之轮”先生的话，佛尔思立刻双眼亮起：
    “这位……嗯，命运之轮先生，您需要什么报酬？”
    “我需要一件可以让人从危险状态下逃跑的物品……哪怕副作用或者限制大一点，都可以接受。
    罗杰又顿了顿：“因为我的手下经常会需要执行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我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份保障。”
    听到“命运之轮”的话，克莱恩微微一愣：
    “罗杰不是已经有‘旅行家骰子’了么？为什么还需要逃生的手段？
    “难不成他是真的在给自己的手下寻求保命方法？”
    “魔术师”小姐闻言，立刻陷入了沉默。
    佛尔思手上确实有一件符合“命运之轮”先生要求的物品。
    那就是她从自己的第一位老师安丽萨老太太手上获得的那一串仅可使用五次的、能使人随机传送到某个地点的神秘手链！
    佛尔思先前使用过一次那串手链，在那之后就开始受到“门”先生呓语的影响。
    此时的她颇为纠结。
    佛尔思本能地觉得这件物品留在身边对她没有好处，但是那又是安丽萨太太的遗物，所以不愿意将其轻易交给别人。
    而罗杰故意提出需要可以让人从危险状态下逃脱的物品，正是看上了这手串。
    在他看来，这手串里面应该有着某些秘密，很可能与“门”先生有关。“怎么了，魔术师小姐？你似乎有心事？”
    看出了“魔术师”小姐的纠结，“命运之轮”先生主动开口询问道。
    “不瞒您说，命运之轮先生，我手上确实有一件符合您要求的东西……但是我不确定我是否对它有支配权。”
    佛尔思·沃尔斟酌了一番，开口将那手链的特点和限制说了出来。
    但是她隐瞒掉了这件手串的来路。
    毕竟她是第一次接触“命运之轮”先生，尚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这种涉及到安丽萨太太的事情还是最好不要说。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命运之轮”先生在沉思一会儿后，再次开口：
    “我想我应该知道，你说的那串手链的原主人是谁。
    “我能够帮你把那手串交还给它真正的主人。”
    罗杰结合着现阶段佛尔思掌握的情况，和她从侧面讲述了一下亚伯拉罕家族的很多事情。
    “他说的和安丽萨太太说的相符……”
    “魔术师”小姐沉吟间，罗杰又补了一刀：
    “事实上，我有一位下属正是那个家族的成员。”
    此言一出，“魔术师”小姐的眉头舒展开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但是我需要确定您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关于‘戏法大师’魔药配方的事情，我不急在这一时。
    “在这交易完成之前，我与您的下属见面，确认相关的细节后，我会将那手链交给他。
    “然后您再将‘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交给我即可。
    “命运之轮先生，您意下如何？”
    在关乎安丽萨太太家族的问题上，佛尔思颇为谨慎。
    固然对方刚才的说法能够和佛尔思掌握的信息对得上，但是她还需要亲自确认才可以。
    考虑到和“命运之轮”的下属并不算塔罗会的成员，所以佛尔思只要经过精心伪装、和对方见面便不属于对“愚者”先生所订立规则的僭越。
    若是对方能够令人信服地回答她关于亚伯拉罕家族的所有问题，并且展示出“学徒”途径的能力，她才敢于放心把那手链交出去。
    至于罗杰这边，他也没打算自己凭借“班尼路·琼斯”这个身份亲自出面。
    他目前有爱丽丝·伊曼这么一个得力的“学徒”手下，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罗杰已经给爱丽丝讲过不少关于亚伯拉罕家族的事情，可以说后者掌握的情报绝对比佛尔思要多得多。
    到时候只需要爱丽丝出面、假扮成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恰如其分地说出佛尔思关心问题的答案，就完全可以游刃有余地将其欺瞒过去。
    到时候，罗杰就会坐实自己和亚伯拉罕家族的后裔关系十分密切这一事实，进而成为“魔术师”小姐在晋升时的稳定“魔药配方供货方”。
    而爱丽丝也可以成为罗杰的代言人、引导佛尔思·沃尔成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协助者。
    这样一来，罗杰就会多一名可靠的“学徒”途径支持者。
    “当然，我还是要尽快解决爱丽丝父亲的问题，我有一种预感，他很快还会再来……”
    “命运之轮”罗杰在心中快速思量道、而后点了点头，答道：
    “没有问题。”
    很自信……没有在怕。
    “魔术师”小姐觉察到了罗杰的诚意，她微微颔首，暂时放心下来。
    眼见“魔术师”和“命运之轮”的交易已经达成了共识，“愚者”先生为“世界”先生和“魔术师”小姐制造了独立沟通机制。
    “魔术师”小姐获得了“药师”的魔药配方，而“世界”先生则将自己在贝克兰德银行的隐蔽收款户头告诉了对方。
    接下来只需要等“魔术师”小姐转账，这笔交易就可以完成。
    看到二人的交易完成、屏蔽被解除、“倒吊人”阿尔杰忽然开口道：
    “据我从‘代罚者’那里了解的情况，上一周‘铁血十字会’和‘兹曼格党’勾结，利用东区和码头区工人的不满、发动了一场针对贝克兰德市政厅的冲击行动。
    “这其中有‘教唆者’参与的痕迹。
    “这件事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虽然市政厅并没有被攻陷，但是现场有近千名平民和警察伤亡，东区劳工联合会的秘书长也遭到枪击死亡。
    “等警察、‘代罚者’和‘值夜者’赶到的时候，现场的混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平息下来……而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我们锁定了‘铁血十字会’的始作俑者——一位序列5的‘收割者’。
    “但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神秘死亡……同样死掉的还有另一位序列6的‘阴谋家’。
    “我想请问一下，是否有人了解这件事的其它方面？或者内情？”
    听到“倒吊人”先生的话，“正义”奥黛丽出言道：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倒吊人先生所说的‘铁血十字会’的事情，但是我也可以说一下我掌握的信息。
    “在那起示威暴动事件的，新党和保守党的相关责任者分别被议会问责、要求他们就工人福祉保障、最低时薪问题和妨碍工业革新等问题承担责任。
    “于是新党和保守党各有一些重要议员辞职，不少原本根深蒂固的官员势力被动摇，权力几乎是被被重新洗牌。
    “而且有消息说，王国正在讨论一系列有助于解决社会矛盾的新法案出台……但具体的发布时间我还不太清楚。”
    “正义”小姐所说的信息无疑与“倒吊人”先生所说的相互补全、还原了先前罗杰猜测的整场事件的图景。
    但阿尔杰先前说过的一个信息是他未曾掌握的，就是在这起“铁血十字会”引发的流血暴动事件中，竟然有“教唆者”的参与？
    基本上，只要一提到“教唆者”，罗杰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魔女教派”。
    “魔女教派也在这件事里有参与……”
    罗杰略一沉思，而后开口道：
    “倒吊人先生，我想我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内情。”
    听到“命运之轮”先生这么说，“倒吊人”先生、“正义”小姐和“世界”先生皆是望了过来。
    就连刚刚加入的“魔术师”小姐也是非常感兴趣。
    工人冲击市政厅的事她从休那里听说了，二人原本对这件事的了解只是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矛盾。
    但眼下听到“塔罗会”的一通讨论，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认识究竟有多么片面。
    “看来这个组织确实非常有用……休肯定会很喜欢这里。”
    她想起了自己那位身为“赏金猎人”的好姬友，她一定很喜欢听这些内幕消息。
    “太阳”同学则是一脸懵逼，他每个词都能听懂，但是却理解不了这些明显和他不是一个文明的人究竟在说什么。
    “什么议员，议会，工人联合会又是什么？”
    “命运之轮”先生故意顿了顿，等现场气氛被烘托到位，这才开口道：
    “倒吊人先生，您说的那位‘阴谋家’和‘收割者’，都是我派人除掉的。
    “这些人太过可恶、利用平民的生命做权利操弄的工具。
    “该死。”
    声音虽然平淡，但是阿尔杰听到、却是暗暗一惊。
    “又是‘命运之轮’先生？？？”
    第一更，等会儿还有。
    (本章完)

 第147章 受到污染的灵（二合一）

    第147章 受到污染的灵（二合一）
    阿尔杰陷入了沉思。
    他一时竟分不清这件事情究竟是“愚者”先生的授意还是“命运之轮”先生的自发行为。
    忽然间，阿尔杰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在发现杰瑞·斯宾塞尸体的现场发现了血肉碎片的痕迹，但是那两名‘铁血十字会’成员的尸体都还算基本完好。
    “当时就有‘代罚者’的成员猜测那是‘蔷薇主教’的血肉炸弹引发的，但是又找不到‘极光会’与‘铁血十字会’在暗地里对立的证据……
    “现在听‘命运之轮’先生的说法，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与沉思的“倒吊人”先生不同，“正义”小姐在这一刻隐隐有些激动。
    “听‘命运之轮’先生的意思，他这是在主动维护正义？
    “这就是我们塔罗会……”
    她定了定神、主动开口询问：
    “‘命运之轮’先生，就这件事，您是否可以分享一些见解……或者是有任何需要协助的，您都可以说出来。”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摇了摇头：
    “你和‘倒吊人’先生所掌握的情况距离我的认知已经非常接近，所以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
    “但‘倒吊人’先生，您刚才所提到的‘教唆者’的存在，确实是一个我没有掌握的信息。
    “如果您不介意，是否可以告知我详细的信息？”
    罗杰暂时没有提因斯·赞格威尔和乔治三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而是主动开口询问起了阿尔杰所说的那名协助铁血十字会的“教唆者”的信息。
    “非常抱歉，‘命运之轮’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摇了摇头：
    “我也只是粗略地掌握了一些情况，并不知道那名‘教唆者’的个人信息……但是我可以帮您打探一下。
    “另一方面，据我所知，那名‘教唆者’并没有被官方非凡者小队抓住，而是成功地逃离了现场。
    “目前‘代罚者’正在联合其它的教会非凡者对他展开搜捕，估计几天内就能找到线索。”
    然而罗杰却轻笑一声：
    “不，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抓不住他的。”
    “抓不住是指？”
    阿尔杰一时有些没有理解到罗杰的意思、旋即开口问道。
    “最好最好的情况，是你们能得到一具早已没了价值的肉体。”
    罗杰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那“教唆者”后面还有其他的人、牵扯着其它的事。
    为了将后面的事保密下来，那“教唆者”必须全力逃跑，如果跑不掉的话也会有人出手将其抹杀。
    “这……”
    “倒吊人”阿尔杰顿了顿：“那么，我会竭尽全力为您找到他的个人信息。”
    现在的阿尔杰已经回过了味来。
    明面上的“代罚者”力量注定无法得到有效的结果，不代表暗地里的“命运之轮”先生与他的势力无法做到。
    所以后者并不期待官方抓住那“教唆者”，而是只需要对应的信息即可。
    “那就麻烦您了。”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此时，“正义”小姐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魔术师”小姐，开口问道：
    “对了，魔术师小姐，你是否知道‘扮演法’？”
    “那是什么？”
    “魔术师”小姐一脸懵逼。
    与此同时，她发现在座的其它参会者对这个词汇都没有表现出困惑，似乎都已经知情。
    这让她一时间有一种自己是刚到贝克兰德来的乡下姑娘、看任何东西都觉得困惑和新鲜。
    “‘愚者’先生，我可以向她讲解对应的知识吗？”
    “正义”奥黛丽看向了“愚者”克莱恩。
    “愚者”先生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对着“女神之剑”立下的誓言，他立刻摇了摇头：
    “你来决定，你来讲解，我不想重复类似的话题。”
    “正义”小姐闻言，长出了一口气。
    她在明确了“没有‘愚者’先生的允许不得将‘扮演法’透露给他人”、并且索要了200金镑的报酬后，才给“魔术师”小姐讲解起了“扮演法”的意义和内容。
    在听完了这些知识之后，“魔术师”小姐的心中极为惊愕。
    虽然还未真正验证过，但是凭借自身的经验和直觉，她知道“正义”小姐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这是‘愚者’先生教导的？”
    “魔术师”小姐开口问道。
    “是的，这在塔罗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正义”小姐盈盈一笑，同时看了一眼“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
    “还有更加深奥的知识，只要你付得起报酬，就能够得到它们。”
    她没有说错，比起“命运之轮”先生先前讲过的那些关于高序列的知识，以及“愚者”先生透露过的关于真神的事情，“扮演法”真的只能算是入门级别的知识。
    然而就是这样，绝大多数的非凡者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到它、永远生活在失控和发疯的阴影之中。
    这让“魔术师”小姐顿时觉得自己以前参加过的那些非凡者聚会档次都太低了……
    这也坚定了她要想办法把休带进来的心。
    之后“太阳”戴里克又提出了要和所有“塔罗会”的成员分别交换和北大陆七神有关的知识、并愿意支付对等的报酬。
    白银城的探险小队发现“真实造物主”的神像这件事对他的冲击非常大，尤其是在他从“塔罗会”知道那位神明的现状后，便理所当然地关注起了那些“正常”的神灵是什么样的。
    为了保证自己获得最全面和完整的信息，他需要分别对照每个人的说法、最后再得出自己的观点。
    面对这样的问题，除了佛尔思以外的参会者都并没有感觉到异常，皆是答应了情报的交换。
    “正义”奥黛丽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反应、主动开口为她解释了“太阳”先生的现状。
    “魔术师”小姐这才明白过来，她在震惊之余亦是同意了加入交易之中。
    毕竟现在的她经过刚才的一系列交易、辛苦写小说攒下的稿费和先前从奥黛丽那里获得的任务赏金已经见底。
    她需要钱，或者能够变现的知识或者非凡物品！
    然而这一下却把罗杰给整不会了。
    关于“七神”的问题，阿尔杰他们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他们不知道的自己也知道。
    但是有一些事情是现阶段不能告诉小太阳的，尤其是风白智三位天使的成神经过，这估计能把戴里克的世界观干个稀碎。
    另一方面，他暂时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最终罗杰考虑了下，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七神所代表的权柄简单写在了纸上。
    当然，他写的是“符合当下时代的版本”。
    “太阳”戴里克在迅速浏览了一遍后、依次和大家交换了情报后，最后一个才到了罗杰。
    “‘命运之轮’先生，您需要什么？”
    “啊，我不知道呀。”
    罗杰很诚实的笑了起来。
    他想了想才道：
    “这样吧，先前我不是欠你一个人情吗？你看看我拿这份信息来偿还如何？”
    这是先前“太阳”同学帮他寻找“窃运之影的独眼”时尚未支付的报酬。
    “太阳”戴里克想了想才道：
    “这二者的价值仍然有一些差异……您需要做出一些补偿。”
    “嗯，比之前机灵了一点，知道讨价还价了……”
    罗杰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问“愚者”先生又要了一张纸：
    他提笔在纸上写道：
    “我们现在所讨论的神们，与你想要认知的神，是存在很大不同的。
    “除此之外，就不能说了……这份情报完全能够弥补差价，甚至犹有过之。”
    罗杰写得非常隐晦，他在暗示白银城所信仰的神和正神教会所信仰的神存在力量上的差异，但是却用了非常谜语人的方式。
    这既是交易，也是保护，至于“太阳”同学最终能推理和领悟出来多少，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太阳”戴里克在拿到这张纸后、顿时陷入了沉思。
    他无法理解，“命运之轮”先生所说的神明与神明之间的不同之处到底在哪里。
    这指的肯定不单单是祂们能力和权柄方面的区别，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戴里克抬头看了两眼罗杰，最终还是很谨慎地没有继续开口询问。
    “愚者”克莱恩亦是看到了这内容，他心中同样疑惑、但是却硬忍住了想要发问的冲动。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太阳”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在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愚者”克莱恩眼见自己的灵性已经快要枯竭，便在不久之后开口、宣布今日的聚会结束。
    “谨遵您的意志。”
    片刻后，所有的人化为或深红、或夹杂着铁锈色的星辰。
    克莱恩在短暂地沉默后、让“世界”消失掉，自己过了会儿才离开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小睡了一会儿、将灵性恢复地七七八八，这才再次来到了客厅。
    “克莱恩，帮我个忙。”
    在客厅内，克莱恩见到了罗杰。
    “你说。”
    克莱恩点了点头，而后笑道：“不会又是让我梦境占卜女孩子吧？”
    “呃……”罗杰一时语塞。
    “拿来吧。”
    克莱恩叹了口气，此时他已经对自己这位室友的秉性无比了解。
    “还是爱丽丝的头发。”
    罗杰开口解释道：“她在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我怀疑那人是她的父亲，但是没有证据。
    “所以需要你利用‘梦境占卜’帮我确定一下、看能否看清对方的脸。”
    “可以。”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交代了一下罗杰喂猫的事，而后自己便一个人去到了地下储物间。
    “草了，刚刚下了灰雾，又要上去。”
    克莱恩点燃了地下储物间的煤气灯、而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是谁在这头发的主人睡觉的时候在旁监视？”
    “……”
    克莱恩默念几次占卜内容、而后进入了“梦境占卜”的视角。
    他的眼前立刻出现了正躺在床上睡觉的爱丽丝·伊曼。
    乍一看去，克莱恩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
    “不对。”
    克莱恩的灵性直觉微微一动。
    他努力地抬头向上看去，竟然看到了一个人的下巴！
    那下巴上有着茂密的黄色胡须，俨然是一名男性。
    这男性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头上似乎带着同色的礼帽。
    不知怎的，这男性的身影有些虚幻、但模模糊糊之间克莱恩也能看出他的面容应该非常英俊。
    他就静静地站在爱丽丝身旁、凝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男人转身、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他再次切换了画面。
    这一次，那男人状态和上次完全一样、甚至胡子的长度都没有变化。
    他仍然身影虚幻、站在爱丽丝身后。
    此时此刻，克莱恩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与爱丽丝的发色、瞳色完全一致，同时五官结构至少有着五分相似、长相有些精灵气质地男性。
    与其英俊外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眼白处有大量的血丝、似乎精神状态十分不好，甚至有些憔悴。
    “这是爱丽丝的父亲？”
    当克莱恩刚刚这么想的时候，却看到那男性身影忽然嘴唇微动、喃喃自语。
    “他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克莱恩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开始大量地消耗起来！
    然而他仍然努力竖起耳朵、倾听起了对方的话。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画面极速坍塌、片刻后，克莱恩被强制踢出了“梦境占卜”！
    但是他还是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
    那是“忘了我”！
    “这是什么意思？”
    克莱恩揉了揉眉心、让自己从“灰雾”上落下、回到了现实世界。
    “来，莫雷蒂先生，辛苦了，喝杯红茶。”
    罗杰已经非常贴心地为克莱恩准备好了能够帮助恢复精神的侯爵红茶。
    克莱恩喝了几口、感觉到精神稍微好了一点。
    他用最精炼的语言、给罗杰讲述了刚才自己在“梦境占卜”中看到的画面。
    “首先，从你讲的种种细节来看，那男人应该就是爱丽丝的父亲。”
    罗杰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
    “其次，‘旅行家’虽然会借助灵界实现传送，但是并不会以虚影的状态出现。
    “结合他说的‘忘了我’，会不会说明他的状态并不正常……以至于不能以正常状态出现在爱丽丝的面前？”
    罗杰根据现有的信息分析了一番。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莎伦女士却忽然迈步而出。
    “他这个样子，非常像地缚灵。”
    这位容貌精致的女士开口道。
    “地缚灵？”
    罗杰微微一愣，他正想出言反驳说地缚灵并不会从廷根跟着爱丽丝来到贝克兰德，但是却又忽然语塞。
    普通的地缚灵是不会长距离移动、只会在有限的时间中来回。
    但若是一个受到“旅行家”力量影响、甚至被其污染的地缚灵呢？
    这种假设让罗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莎伦女士，除了‘怨魂’，如果是人类或者其它途径的非凡者化作的灵体的话，是否有可能有拥有一定程度上的非凡能力？”
    罗杰心思电转、开口追问道。
    “当然，你应该知道‘牧羊人’。”
    莎伦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罗杰闻言不禁一拍脑门。
    亏自己还是极光会的骨干，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牧羊人”的能力，便是奴役非凡者的灵魂、使用他们的一部分能力！
    换句话说，如果爱丽丝的父亲处在类似的状态中，那么他确实有可能使用一部分“旅行家”的能力！
    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如果只是爱丽丝的父亲回来，那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如果是一个受到非凡力量污染的灵体，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嗯，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给了她双重保险。”
    罗杰略一沉吟，打算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
    克莱恩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提醒了一句罗杰明天早点起床、和自己去看罗塞尔大帝的展览后，便先回房间继续梳理手头上的案件资料了。
    罗杰则是与班迪特聊了一会儿天，确认了一下它的魔药消化进度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到一半的范围后，便与莎伦女士再次道谢、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
    克莱恩将罗杰叫醒，二人吃过早饭后、便乘坐马车抵达了位于西区国王大道2号的王国博物馆。
    虽然他们来得很早，但是博物馆外面已经有很多人排起了长队。
    “估计都是些无所事事、休年假的中产阶级……看来留声机改造的事业真是迫在眉睫。”
    罗杰在不禁在心中吐槽道，由于这个时代人们的娱乐方式极少，所以这对于鲁恩人民来说颇有些猎奇的罗塞尔大帝纪念展轻松就能吸引来大量的观众。
    等了好一会儿，罗杰与克莱恩终于被一位容貌姣好的女性解说员带着、游览起了罗塞尔大帝用过和发明的那些东西。
    很快，他们便随着队伍来到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前。
    “这便是罗塞尔大帝创造的神秘符号，据说这是他与自己心爱女子约定好的符号，他们一直在默默地记录着和彼此有关的事情，但是却碍于身份、永远无法真正在一起。”
    女解说员的说法听得四周的游客皆是感叹起了“浪漫”、“感人”之类的话。
    然而克莱恩与罗杰却俱是嘴角一抽。
    “三月六日，玛蛋，这里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48章 初见贝尔纳黛（二合一）

    第148章 初见贝尔纳黛（二合一）
    无论是罗杰还是克莱恩，都是第一次看到罗塞尔大帝的手稿。
    那里面净是些大帝的吐槽和抽象的内心戏，包括但不限于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以及要将“工匠之神教会”改造成机神教会的野望。
    除此以外，还有一大堆大帝做文抄公的证据，范围包括但不限于诗歌、小说、哲学理论和议论文等等。
    至于那些能从前世记忆中找得到对应的“发明”，罗杰和克莱恩俱是有默契地下意识忽略。
    毕竟比起其它的那些炸裂的内容，充满实用主义的发明创造已经属于最正常的东西了……
    “如果大帝知道有两位老乡看到了自己的这些东西，祂是不是恨不得要从自己的陵寝里蹦出来杀了我们？”
    罗杰一边腹诽、一边向前走着。
    很快，二人来到了一处专门展出大帝为自己的儿女专门发明的育儿课本和玩具等的展区。
    在那里，正有一位脱离了大部队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展柜里的东西。
    这女子有一头栗色的长发，身高超过一米七，身材比例非常好、少女风的黄色蛋糕裙和黑色的老气软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看得颇为出神，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观光客大部队。
    “等一下……”
    罗杰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对克莱恩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跟着大部队继续走，而自己则是向着那穿着黄裙、戴着黑帽的女人走去。
    “这个罗杰，又要去泡妞了么……”
    克莱恩对罗杰的真实意图浑然不知，他微微叹了口气、跟着大部队继续向前。
    “大帝真是个父爱满满的人，不是吗？
    “也不知道他的后代长大以后、再看到这些东西，会有何感触？”
    正在静静凝望展柜的女人忽然听到了自己的身边传来了一个略带笑意的男性声音。
    她平静地抬起头、用一双蔚蓝而又深邃的眼睛看向了面前身高有约一米八五、戴着一顶褐色宽檐礼帽的男子。
    那眼睛中似乎有着无穷量的、足以吞噬常人心智的庞大信息一闪而过。
    “这是……”
    饶是以罗杰的特殊，也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恍惚。
    这正是罗塞尔大帝的女儿，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这位海上的“神秘女王”，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罗塞尔大帝举办的这展出、一个人来到这里，似乎是在缅怀童年、以及大帝的一点一滴。
    “你是什么人？”
    眼见自己的注视对罗杰几乎没有构成什么影响，贝尔纳黛有些疑惑地开口。
    “我的名字是罗杰·亚伯拉罕。
    “很高兴见到您，‘神秘女王’阁下。”
    罗杰摘下礼帽、对着贝尔纳黛微微一礼。
    此时，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展厅内，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无比安静。
    似乎所有的游客都在下意识地回避这里、使得此处只剩下了贝尔纳黛和罗杰两人。
    “我可没听说过，亚伯拉罕家族还有活着的半神……”
    贝尔纳黛欲言又止，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事实上，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普通人能够注意到她，但是却没有人会想着上前来搭话。
    而罗杰不仅成功地突破了这层阻碍、甚至还主动开口，第一句话就点出了贝尔纳黛的身份。
    更离奇的是，旁人如果只知道“神秘女王”的身份也就算了，这青年竟似乎知道“神秘女王”与“贝尔纳黛·古斯塔夫”之间的关系！
    所以贝尔纳黛也立刻利用自己的力量试探了一番罗杰，但却并没有收到预想中的效果。
    这说明，眼前这位青年具有神性！
    事实上，罗杰并非是拥有神性，而是身上同时具有格赫罗斯的源质以及犹格·索托斯的力量。
    这些东西形成了类似神性一般的特性、在罗杰面对神话生物的时候得以提供保护。
    所以也难怪贝尔纳黛会怀疑罗杰是一位半神。
    “我和我其他的族人有些不同。”
    罗杰没有多做解释，他轻声说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贝尔纳黛再次开口问道。
    “女士，我没有恶意。”
    罗杰微微颔首、继续说道：
    “我是大帝的崇拜者，也是和您具有同样利益的人。
    “今日只是来和您打个招呼，之后我们肯定会有合作的机会。”
    说罢罗杰再次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这间展厅。
    他并没有向贝尔纳黛留下自己的信使信息。
    罗杰清楚，对于一位“窥秘人”途径的高位者来说，只要祂想找到自己，就一定有办法。
    “罗杰·亚伯拉罕……”
    贝尔纳黛默念了一遍，而后忽然吐出一句：
    “有意思。”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儿时的那些玩具。
    下一刻，她的身形破碎、逐渐虚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展厅之内……
    没多久，罗杰就循着一路上的罗塞尔大帝未能发明的、明显具有21世纪风格的东西，找到了在一扇书架前站着的克莱恩。
    此时的他正抬头看着最上方的一沓手稿。
    那手稿是罗塞尔大帝想要发明、但是尚未来得及发明的地球物品。
    克莱恩曾经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中读到过、大帝将记载有“黑皇帝”途径的“亵渎之牌”夹在了自己认为最有价值的书籍里。
    对于祂来说，那手稿就是最有价值的书籍！
    果不其然，那里面有一张书签，从上面可以隐约看到穿着皇帝服饰的罗塞尔大帝的画。
    “应该就是它了！”
    克莱恩心中已经基本确定了那就是“亵渎之牌”。
    他低下头、却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的罗杰。
    克莱恩心中一惊，开口问道：
    “和那女士搭讪完了？怎么样？”
    罗杰自然是知道克莱恩在惦记什么，他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有些冷漠。”
    “那是当然的啊，你又不认识人家、就这么冒冒失失地上前，别人能热情才怪。”
    克莱恩翻了个白眼。
    “嗯，队伍走了，我们跟上吧。”
    罗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后者点了点头、继续跟着讲解员女士，参观着现场的展品。
    然而此时此刻的克莱恩已经完全没了继续看展的念头，他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将那张“亵渎之牌”盗窃出来。
    经过刚才那一番游览，克莱恩已经基本确定，这里的安保级别并不算很高。
    大概率是因为蒸汽与机械之神教并不知道这里有一张“亵渎之牌”、换句话说，现在全世界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得想个办法趁着没人的时候再次回到这里、验证一下那到底是不是‘亵渎之牌’……”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通过占卜来确定，因为克莱恩知道“亵渎之牌”有着反占卜、反预言的作用，所以只能让人来亲自确定……
    关于到底由谁来出手验证，克莱恩陷入了沉思。
    他首先排除了佛尔思和休，这两位一个实力还太差，另一个并不适合出手。
    莎伦虽然有实力拿到，但是克莱恩和她认识的时间太短，还不能完全相信她会老老实实将如此高价值的物品交给自己。至于“倒吊人”先生，那就更不靠谱，因为“水手”途径的非凡者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而且对方也大概率还在海上，想回来贝克兰德并不容易。
    “所以剩下的人选就是罗杰、‘正义’小姐……
    “唔……对了，班迪特似乎也可以？”
    克莱恩一时间陷入了纠结，这三者各有优劣势。
    如果是“正义”小姐的话，优势在于她的贵族身份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且因为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会特别被人怀疑其动机。
    但她的劣势在于，克莱恩不能完全保证当前以其序列8的实力能够达成目的。
    而且如果她特别关注过那张书签、而之后它又丢失，不排除会引起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怀疑。
    至于罗杰，则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他具有强大的实力和一系列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完全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地得到那书签。
    另一方面，克莱恩也希望罗杰能够经手并得知“亵渎之牌”上面的完整序列信息，因为对方曾经帮助过自己很多、以及讲述过很多神秘学知识，所以克莱恩也希望能够有所回报。
    唯一的问题是，因为自己之前看过很多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所以这可能引起罗杰对自己“愚者”身份的怀疑。
    而班迪特则是最次的选项，这只猫具有很强的物种优势、比较适合和他一起联手进行最后的盗窃行动，但缺乏消除遗留线索的手段、且不太了解人类非凡者的种种手段，所以不适合独自进行试探的工作。
    “无论如何，先问一下罗杰，看看他有没有意愿。”
    克莱恩思考了一番，待罗塞尔纪念展的游览结束、二人再次回到明斯克街15号后，克莱恩出言让莎伦女士帮忙检查一下自己的地下储物间有没有被诅咒的因素或者游荡的灵体。
    老练的莎伦立刻明白这是克莱恩想要支开自己、和罗杰进行单独谈话的委婉说法。
    她轻轻点头、身形快速没入地面，去到了克莱恩的地下储物间。
    “怎么了？”
    罗杰亦是看出了克莱恩的动机，他开口问道。
    “罗杰，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
    克莱恩顿了顿，将罗塞尔纪念展中的手稿中可能夹着罗塞尔大帝遗物的事情告诉了后者。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只说自己是在查其它案件的时候得到的情报，且无法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需要罗杰去验证一下。
    罗杰思考了一番、点头答应下来。
    事实上，考虑到原著中并没有提及“黑皇帝”途径的完整详情，罗杰也很想看看“亵渎之牌”的具体内容。
    罗塞尔大帝纪念展虽然有着守备力量，但是罗杰也有把握在不使用“万物归一者”力量的情况下接触到那张亵渎之牌。
    与克莱恩不同，当下的罗杰非常确定他说的那张书签就是“黑皇帝”牌，所以他不仅仅打算验证，且打算直接将“亵渎之牌”盗出。
    “对了，我还可以把班迪特带上……让它通过戏法帮我盗窃一张高位格的‘亵渎之牌’，这绝对能够大幅度促进‘戏法大师’的魔药消化。”
    罗杰在心中暗道。
    看到他答应下来，克莱恩松了口气。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克莱恩问道。
    “事不宜迟，早去早回。”
    罗杰笑了笑，他叫了一声班迪特、让它跳上自己的肩膀，一人一猫就这么出了门。
    大约半小时后，一人一猫再次回到了国王大道2号。
    此时此刻，天色还没有安全转黑，罗杰看了一眼正在组织闭馆工作的王国博物馆、先找了一间看上去管理不是很严格的餐厅吃饭。
    这间餐厅就在王国博物馆的斜对面，罗杰给自己要了一杯去咖啡因的迪西咖啡、一份炸鳕鱼和薯条，又给班迪特要了半条虹鳟，一人一猫就这么吃了起来。
    中间他时不时地会瞥过眼睛看一下博物馆的情况。
    随着夜幕彻底降临，博物馆的大门也就此关上。
    在此之前，罗杰明显可以通过灵视看到有好几位星灵体呈现出明显非凡者特点的人在鱼贯进入了博物馆内。
    不用说，这些自然都是“机械之心”中负责安保工作的小队成员。
    罗杰擦了擦嘴、喝掉了最后半杯咖啡，来到了餐厅的盥洗室内。
    他戴上预先准备好的“流浪者假面”、改变了自己的体型和长相、又在出门之前利用“搅屎棍”的群体思维控制、让整个餐厅内的十几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愚痴之中。
    而后罗杰带上班迪特、在“众目睽睽”之中顶着一张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面孔、离开了餐厅。
    此时此刻，在王国博物馆的四边形斜坡屋顶上正站着四名身穿呢制大衣的安保人员。
    他们全方位、无死角地监控着王国博物馆的四个角落、预防着有人靠着树木和阴影的掩护、靠近罗塞尔大帝纪念展厅。
    事实上，这是因为在先前蒸汽与机械教会举办罗塞尔大帝主题展览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遇到狂热的非凡者甚至普通人前来盗窃。
    他们中的不少人幻想着若自己能够从罗塞尔大帝的手稿中得到破解他那些诡异的自创符号、从中得到强大的力量或者伟大的宝藏。
    但罗杰非常清楚，这些外围的安保人员，几乎都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从外界雇佣的安保公司、而真正的“机械之心”队伍则持有着非凡物品、驻守在最里面的罗塞尔展厅内。
    对具有“隐修士”潜行能力的他来说，这第一层的监视几乎可以忽略。
    罗杰只需要潜入阴影之中、便可以躲开外围的这第一道侦查。
    他通过“本杰明的手套”突入了与博物馆有一墙之隔的公共餐厅厨房之内，而后他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扯下来、递给班迪特、而后向它点了点头。
    班迪特一脸嫌弃地叼起那手指、利用“学徒”的能力穿墙来到了一处盥洗室外。
    它谨慎观察了一会儿、便将那手指丢进了盥洗室的窗户内、然后利用自己身为猫科动物的敏捷向着二楼攀爬而去。
    此时此刻，在博物馆的二楼、那个存放着罗塞尔日记的展厅之内，“机械之心”的两名小队成员正牢牢盯着一团五彩斑斓的积木状物品。
    若仔细看去，那积木的形状正是缩小版的博物馆一楼。
    这积木明显是某种可以帮助“机械之心”小队纵览全局的“小地图”。
    不仅如此，若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进入积木的映射范围，那部分积木就会瞬间缩小、将侵犯者困在其中。
    忽然间，有一位机械之心的成员发现在一楼的某间盥洗室内、进入了一个散发着淡黄色的物体。
    这代表一个生命力非常微弱的生物，明显不是人类或者非凡者。
    “队长。”
    这名机械之心小队成员看向了一旁的队长麦克斯·利维摩尔、开口说道。
    后者是一名看上去非常老道、穿着风衣的男士。
    他戴着一片可以看到怨魂和幽影之类的单片眼镜——这亦是一件有助于安保的封印物。
    “怎么了？”麦克斯·利维摩尔疑惑问道。
    “一楼，距离我们最近的那间盥洗室，进入了一个低生命状态反应的物体。”
    “是虫子？还是外面飞进来的鸟？”
    麦克斯·利维摩尔微微皱眉，这样的事情不算少见。
    但是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好罗塞尔大帝的笔记，我去检查一下、确保安全。”
    而后他提着马灯、下楼来到了一楼。
    麦克斯叫住了两名刚好巡逻到附近的“机械之心”小队成员：
    “你们两个跟我来，盥洗室那边有点异常。”
    “是，队长。”
    两位小队成员对视一眼、而后便跟随自己的队长去到了盥洗室门前。
    “1，2，3……”
    麦克斯用口型默念到“3”，便迅速推门而入。
    那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截苍白的手指。
    “这是？”
    麦克斯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了什么！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因为那手指的末端一瞬间就分化出了八条由血肉和肌腱化为的短腿，一瞬间就跑出了盥洗室、进入了黑暗的一楼展厅之中！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49章 掌握“黑皇帝”途径（二合一）

    第149章 掌握“黑皇帝”途径（二合一）
    麦克斯·利维摩尔见到这一幕，顿时大惊。
    刚才在看到那手指的时候，他已经通过自己那单片眼镜确定了那手指并非是灵界生物。
    加上“积木”封印物给出的生命物提示以及这手指诡异分化血肉的表现，麦克斯立刻意识到这是“蔷薇主教”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蔷薇主教”自身分化出去的血肉就等于一个小型的分身。
    这些血肉分身可以使用一些属于它们主人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刺探情报和造成杀伤！
    如果让这样的东西遁入王国博物馆，一定会为“机械之心”小队造成巨大的麻烦！
    “追！”
    麦克斯想也不想，立刻下令带着自己身后的两名“机械之心”小队成员追着那手指而去。
    中间还有另外两名巡逻过来的队员试图加入搜捕手指的队伍，但是都被麦克斯阻止、调去了二楼协助防守。
    虽然“蔷薇主教”的手指非常邪性、可能造成重大的破坏，但是也不排除是有人在调虎离山！
    在麦克斯三人的注视中，那手指下面长出的八只短脚跑得飞快、它凭借着自身的“体型”优势，钻入了一张罗塞尔大帝时期的古典家具桌下、随后又跳到了书柜顶端。
    麦克斯的一位手下抓住机会，立刻伸出自己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凌空一抓。
    与此同时，他用古赫密斯语念出了一个晦涩的词汇：
    “囚禁！”
    一瞬间，那根长了八条腿的诡异手指便被控制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它立刻发出了焦急的叫声、四下冲撞，但却无法脱离那片控制的区域。
    那白色手套正是一件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工匠”用“法官”的非凡特性制成的神奇物品!
    麦克斯见状、立刻松了口气。
    只要“蔷薇主教”分化出的血肉被封闭起来，一般就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破坏。
    正当他准备指挥着自己的队员将那手指封印起来的时候，那手指却忽然停止了活动。
    取而代之的是，它顶端的血肉开始再次分化、在两秒钟之内就长出了一张樱桃小口。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麦克斯等人微微一怔，但还不待他们施加新的禁令，手指上方的小嘴便唱起了一首悠扬美好的歌曲：
    “您此行是否要去拜亚姆集市？
    “是她，她将蓝色的苏尼亚海唤醒
    “而它刚刚昏睡了一整个长夜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拜亚姆集市？
    神特么拜亚姆集市？
    麦克斯立刻就分辨出了这歌的来路。
    但是现在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仅仅是他，旁边的两位“机械之心”小队成员也都同时感觉到了思维的滞涩，就像好几天没有睡个整觉那样疲惫。
    ……
    王国博物馆二楼，罗塞尔纪念展厅。
    正守护在这里的四名“机械之心”小队成员正注视着“积木”上的动向，却忽然感觉到了某种异常。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了周围。
    这展厅内已经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片大雾、将能见度消除了大半。
    “有问题！”
    四名“机械之心”队员立刻察觉到了问题。
    但还不待他们使用非凡能力来驱散这雾气，他们的思维就同时陷入了了凝滞之中！
    雾气中，穿着黑色风衣、头戴宽檐礼帽的罗杰·亚伯拉罕缓步而出，而不远处的雾气中正有一只虎斑猫同样悠闲地行走着。
    罗杰没有第一时间去取那“亵渎之牌”书签，而是先行取下了多张书签。
    这是一种加强“显眼包”反占卜的混淆手段，哪怕有序列高于自己的人事后利用占卜手段来验证罗杰的目的，得到有效结果的可能性也会变得微乎其微。
    最后，他才来到了那存放着罗塞尔大帝未完成手稿的书架前、将手伸向了那张“亵渎之牌”。
    但就在此时，展厅内忽然回荡起了响亮而凄厉的婴儿哭声。
    “哇！哇！哇~！”
    这声音极为虚幻，似乎来自于无穷遥远的地方。
    罗杰的体温立刻下降下来、动作也变得缓慢了不少。
    与此同时，他的身边裂开了一个又一个的黑暗缝隙、从里面探出了一道道充满血色的幽深眼球，凝视着自己。
    “砰，砰，砰。”
    罗杰听到了书柜的正上方传来了轻轻的撞击声。
    他努力抬头望去，却看到那里有着一双穿着黑色皮靴的修长双腿垂下摇摆，用鞋跟轻轻碰撞着书柜。
    “你为什么只拿书签？
    “你从哪里知道要拿书签？”
    虽然那声音空洞而又悠远，但是罗杰还是立刻认出了那是属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声音。
    罗杰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要拿书签的？”
    见到罗杰不说话，那些眼睛一瞬间睁大、用极为凶厉的目光凝视住了罗杰，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在。
    “女士。”
    罗杰利用“歌手”能力制造出了不属于他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劝您最好不要这么做，那会伤到您。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窥秘人’，您应该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
    当他这话说出口的同时，贝尔纳黛立刻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危险预感！
    她也因此停下了自己想要进一步洞察罗杰的举动，而罗杰感受到的那阴冷的感觉也随之消退。
    “我说过，您和我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您难道真的不希望大帝归来吗？”
    听到这句话，贝尔纳黛立刻一愣。
    “你是……”
    她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正是自己上午见过的“罗杰·亚伯拉罕！”
    罗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有让贝尔纳黛把话说下去。
    随后，他在后者的注视中、打了个响指。
    雾气弥漫的黑暗中，一只半大的虎斑猫忽然窜出。
    它用自己的虎牙轻轻咬住了那张书签，落到了罗杰的肩头。
    贝尔纳黛此时表情复杂，但她却并未出手阻止这一人一猫的行为。
    她眼看着罗杰抛出了一枚骰子，而后又看到他肩头的猫猫抬起右前腿、颇具人性地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
    随着一阵微风刮过，雾气迅速消散，而那一人一猫也消失在了黑暗的展厅之中。
    “……”
    贝尔纳黛眼眸微动、而后叹了口气。
    趁着“机械之心”小队还未反应过来，她亦是再次化为了虚无、离开了当场。
    罗杰与班迪特刚刚离开了一片雾气，就又被另一片雾气环绕。
    这雾气让班迪特不禁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罗杰，这是哪？”
    “灵界。”
    罗杰一边答道，一边感受着自己当下还算稳定上扬的行运。
    事实上，他是故意来到灵界、想借助灵界的掩护让自己摆脱“机械之心”小队可能的追踪手段。
    至于那手指，已经在“法官”非凡力量的控制松懈后、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自毁。
    由于“机械之心”小队成员使用的白手套蕴含的“法官”力量并不完整，所以必须要维持注意力来维持“囚禁”判决。
    当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到“中声部歌唱”并受其影响的时候，“囚禁”就已经解除了。
    罗杰环视一圈四周、这一次他来到的地方明显和之前两次不同。
    他的头顶、面前和下方都充满着雾气，但是他仍然可以隐约看到自己面前是一处悬崖、下方不知道通往何处。
    “还好。”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两次来到灵界时候听到的古怪的、令人心悸的嘶鸣声，不由得有些庆幸。
    但当罗杰刚刚说出这句话，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没来由的心悸。
    与此同时，他的行运迅速下降、就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逼近。
    罗杰脸色大变、他当机立断掏出了“赌命左轮”。
    他在左轮中装填了三发子弹、而后拨动了一下弹巢，瞄准了自己的左手动脉位置。
    与先前不同，现在的罗杰已经是极为擅长使用血肉魔法的“蔷薇主教”，只要是身体层面的、不会立刻致命的破损，他都能立刻修复。
    这也让他有了更大的胆量、反过来卡“赌命左轮”的bug！还好，随着击锤敲出，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罗杰的行运立刻上扬了一大截！
    他立刻抱紧了班迪特、而后使用“旅行家骰子”摇出了“1”！
    罗杰与班迪特的身影立刻消失、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工作间内。
    “呼，呼。”
    他擦去了头上的冷汗，而班迪特亦是像受惊一样逃跑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为什么自己每次沾上灵界都能遇到点怪东西？
    罗杰打了个冷战、他扯下“流浪者面具”、努力平复了会儿，又掏出了怀里那张“亵渎之牌”、用古弗萨克语念出了“贝尔纳黛”这个音节。
    下一刻，“亵渎之牌”展开、呈现出了纷繁的信息。
    “律师，野蛮人，贿赂者，腐化男爵……”
    罗杰仔仔细细地将那些信息看完、记在心头，又将那书签复原、装进了一个小袋子里。
    之后他便打开工作室的门、下楼来到了客厅。
    “你回来了？”
    克莱恩见到罗杰出现，顿时起身看向了他。
    “嗯，你看看。。”
    他将那小袋子交给了克莱恩，又补充道：“很有趣的工艺品。”
    克莱恩听懂了罗杰这句话、知道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黑皇帝”途径，旋即放松下来。
    “辛苦了，班迪特呢？”他开口问道。
    “在楼上，受惊了。”
    罗杰一头坐在沙发上、补充道：
    “对了，那家伙大概率已经消化完毕‘戏法大师’魔药了。”
    一只小猫利用戏法在高序列非凡者面前盗窃“亵渎之牌”，这样的壮举已经足够它消化完序列8的魔药了！
    再加上罗杰已经掌握了“黑皇帝”途径，总体收获属实不小！
    “还好我在白天的时候提前接触过一次贝尔纳黛。
    “否则像刚才那种情况，若她真铁了心阻拦我，我估计只能使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离开。
    “要真是那样，之后再面对扎特温就有点麻烦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算和贝尔纳黛认识了……也算一次奇遇，毕竟谁又能知道海上的‘神秘女王’竟然会一个人跑到贝克兰德来看展览？”
    罗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几口、才将心情彻底平复下来。
    “对了，罗杰。”
    克莱恩看自己的室友状态好了一点，再次开口说道：
    “下午的时候雷帕德先生来了一封同城平信，说我的脚踏车和你的留声机改造已经差不多了，让我们有时间去看看。”
    罗杰闻言，愣了一下：
    “这么快？雷帕德先生还挺效率。”
    本来他还想着先买一台老式手摇留声机凑合用着，目前看来很可能没有必要。
    他继续道：
    “明早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去看看呗。”
    克莱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班迪特再次跑下了楼。
    “喵，我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已经基本恢复了。
    “有吃的吗？好饿喵。”
    这只猫分别围绕着罗杰和克莱恩转了一圈、开口询问道。
    “柜子里有我刚买的小鱼干，自己拿。”
    罗杰指了指柜子，班迪特很快便利用“学徒”能力将小鱼干袋子取了出来、大快朵颐。
    见班迪特吃饱喝足，罗杰再次开口问道：
    “‘戏法大师’魔药消化了吧？”
    “喵，消化了，随时可以晋升。”
    班迪特说罢，又疑惑开口：
    “我记得我明明还有一半左右的魔药没有消化，怎么陪你出去偷了个东西、就彻底消化了？”
    “嗯，没什么，有空再跟你解释。”
    罗杰看了一眼凸肚窗中的莎伦女士，摇了摇头，旋即转移了话题：
    “你先消消食，半小时后我帮你调配序列7魔药。”
    先前班迪特已经看过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所以知道“学徒”途径序列7的魔药名称是“占星人”。
    罗杰回到工作室、准备好了一切需要用到的材料，便开始利用烧杯配置起了魔药。
    等一切辅材都已经到位后，罗杰又从一个玻璃小罐里取出一个眼睛大小、折射着璀璨光芒的“钻石”状物体、将其扔进烧杯。
    这正是“占星人”的非凡特性！
    很快，烧杯中的液体凝结成了璀璨宝石般的胶状，罗杰快步下楼、将魔药倒进了事先洗干净的班迪特猫饭盆中。
    班迪特一个滑铲、过来三口并做两口将魔药吃光。
    由于上次罗杰和克莱恩已经教导过一遍虎斑猫冥想的方法，它轻车熟路地坐下、闭着眼睛开始冥想。
    罗杰和克莱恩皆是紧张地注视着班迪特，就连凸肚窗中的莎伦女士都投来了异常新鲜和好奇的目光。
    过了好一会儿，班迪特才睁开眼睛：
    “好了。”
    “得到了什么新能力？”克莱恩好奇问道。
    “嗯，你们谁有水晶球？”班迪特想了想，开口问道。
    “给你，早都准备好了。”
    罗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极小尺寸、适合猫咪使用的水晶球。
    班迪特眼睛一亮，它将爪子放在水晶球上、不一会儿那上面就浮现出了许多奇怪的光芒和符号。
    “能够感受到星体的影响喵，可以解读出其中的含义。
    “先前我在罗杰笔记上看过但看不懂的那些星象知识，现在我也已经理解了。”
    班迪特喵喵喵地描述着自己在占星上的能力感受、而后又继续说道：
    “灵性直觉变强了，可以干扰他人的灵性直觉和占卜，如果给我某个人的血液、我还能够锁定他的行踪。
    “战斗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增益，只是‘戏法大师’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提高。”
    克莱恩听得眼睛发亮，他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
    此时就连莎伦女士都忍不住浮现了出来：
    “天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序列7的猫咪……”
    罗杰笑了笑，他揉了一把班迪特的脑袋，随后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
    他开口道：
    “得给班迪特找一个随身的、具备储物能力的小行囊。
    “这样的话它就可以将水晶球带在身上、方便很多。”
    克莱恩摸了摸班迪特：“我来吧。”
    他脑中想起了“智慧之眼”老先生聚会中的那背后有着“工匠”的女士。
    “好。”
    罗杰轻轻颔首，然后摆手道：
    “我要先回去睡觉了，累得要命，明早9点我们去雷帕德先生那里。”
    然后他便转身上楼、洗了一个热水澡解乏，然后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罗杰和克莱恩吃过早饭、便来到了圣乔治区，雷帕德先生的家。
    待敲响房门后，二人听到了雷帕德先生的声音：
    “来了，一大清早闹哄哄的。”
    当他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房门、见到罗杰与克莱恩两人后才微微一愣，光速变脸。
    “二位，早上好。”
    雷帕德微笑点了点头：
    “你们的产品已经试制完成，请随我来。”
    二人道了声叨扰、跟随着雷帕德来到了屋内。
    屋子里有一个底座的宽度和高度大约有一个曲奇铁盒大小、上方有着一个黄铜制成喇叭的设备。
    这想必就是雷帕德改进的留声机了。
    这改造后的产品不仅明显比起老式留声机小了很多，且罗杰一眼就发现，那下方的方形底座上有一个发条旋钮！
    今日完毕。
    另外，上一章有个小bug，这时候贝尔纳黛还不是“贤者”。该问题已经在章节发布15分钟左右修正完毕，不影响剧情和绝大多数读者的阅读。非常感谢热心读者朋友的指正！
    (本章完)

 第150章 战斗爆发（二合一）

    第150章 战斗爆发（二合一）
    这样的设计立刻引起了罗杰的兴趣。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果不其然，雷帕德先生一脸兴奋道：
    “经过上次与你们谈话的启发，我转变了思路，并没有去一味寻找留声机现存的设计方案、而是去罗塞尔大帝的手稿中找到了不少零配件设计和金属冶炼工艺方面的资料、包括发条方面的设计。
    “然后我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有很多东西可以用于新的留声机之中。
    而后他一脸郑重地双手指向了那小型留声机：
    “二位先生，请容我隆重介绍这款新式发条留声机！
    “这是在原本留声机的基础上做了小型化和内部结构件简化的设计，相较于麦迪逊工业那令人发指的繁琐产品，它在总体重量减轻了百分之七十、而播放音乐的音质和可靠性仍然能够并驾齐驱，且能够适配所有常规的蜡盘和唱片！
    “不仅如此，它还采用了空前的发条设计，只要上满一次发条就能保证将近5分钟的播放时间！”
    罗杰和克莱恩俱是张大了嘴巴，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雷帕德先生这留声机的样子，和他们前世看过的那些小型留声机的资料图片竟然有九分相似！
    雷帕德先生的话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这留声机具有三大优点：
    发条结构、重量更轻、功能没有差异！
    在这个电力应用极为贫瘠的年代，能够取代手摇式留声机的发条式留声机无疑是一种对于人力的空前解放、大大降低了民众享受音乐的门槛！
    目前虽然只能稳定5分钟的播放，但是在罗杰看来已经足够了。
    毕竟自己的《四季·秋》按照正常速度播放，也只有5分钟左右的时间，等于不用上满两次发条就可以完整地欣赏完这首乐曲！
    发条结构后续还可以做进一步改善，这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甚至等以后电堆和干电池得以小型化、便携化以后，采用电池供电的留声机都不是梦！
    不，那个时候估计就不叫留声机了……
    罗杰不禁在心中畅享了一番，他从自己的提包里取出了一张录制有自己创作的《四季·秋》的唱片，对着雷帕德先生说道：
    “雷帕德先生，这唱片里是我创作的乐曲，能否请您演示一下这留声机的使用方法？”
    “您创作的乐曲？”
    雷帕德吃了一惊。
    看过《贝克兰德日报》关于罗杰报道的他自然知道这位班尼路·琼斯先生已经转行去做音乐创作了。
    但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已经创作出了属于自己的音乐！
    事实上，这音乐就连和罗杰一个屋檐下的克莱恩都没有听过，后者此时亦是满脸好奇。
    雷帕德先生郑重地接过了罗杰的唱片、把它放在了留声机上，将发条上紧。
    当他松开发条后，留声机里面立刻传出了《四季·秋》的悠扬小提琴声。
    因为当时罗杰录音的时候太过匆忙，并没有在专业的条件下录制，所以这唱片中偶尔会有一些杂音传来。
    然而这却并不妨碍雷帕德和克莱恩听得入神。
    他们皆是沉浸在了乐曲传达的那欢快朴实的丰收场景之中、同时受到乐曲中铭刻的“正能量”规则的影响，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随着发条结束，《四季·秋》的播放也停滞下来。
    “琼斯先生，您真是一位有实力的艺术家。”
    雷帕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不吝盛赞道。
    “事实上，您别看我现在是个搞发明的工程师，但是我十岁出头的时候也曾经想过报考音乐学院，小提琴曲我听过不少。
    “您的这首小提琴曲无疑已经达到了顶尖水平……不知它是否已经公演过？”
    罗杰挠了挠头、被雷帕德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这个月内，皇家乐团就会举行一次公演，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这次乐曲的首次公开演出。”
    “祝贺您。”
    雷帕德开口道。
    “对了，雷帕德先生。”
    罗杰又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留声机的成本……不知道能否达到我之前的要求？”
    雷帕德先生闻言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而后从身后的一个书架上取出了一沓文件、在里面翻找起来。
    很快，他抽出一张纸：
    “不算我购买的用来参照的麦迪逊工业的留声机、对应的工具和文稿资料、原材料的损耗和用来测试的唱片……这是这台留声机的总造价，一共了79金镑10苏勒5便士，但是这里面有一多半都是试错成本。
    “现在设计已经成熟，如果让我再制造一台同等的留声机，我有把握将造价打到30金镑以下。
    “考虑到工厂生产摊平成本……我估计最终的成本控制在15到16金镑左右是完全可能的。”
    罗杰接过那文件大概扫了一眼。
    那是一份记录颇为详细的账本，里面很详细地记录着每一项支出。
    雷帕德待他看完那账本后又继续说道：
    “但是这并没有算进专利注册费用和推广费用，以及销售渠道的成本。
    “最近这段时间，我已经洽谈了三家能够代工的工厂……其中一家为麦迪逊工业做过产品，技术成熟，报价也还可以，最关键的是他们有价格较低的配套供货商提供唱片成品。
    “我估计我们还要再支出5000金镑左右的费用才能将这留声机进入量产，考虑到税费，达到盈亏平衡点则预计需要6个月左右……”
    罗杰仔细地听完，又在心里权衡了好几遍，基本能够判断雷帕德先生的估计是保守而合理的。
    至于6个月左右的盈亏平衡周期，他倒是心态更加乐观，搞不好4或5个月左右就能达成这个目标。
    “嗯，那就辛苦您了。”
    罗杰之后又与雷帕德先生讨论了一下后续的计划细节，然后便到了克莱恩的脚踏车项目环节。
    比起罗杰的留声机，雷帕德在提起脚踏车项目的时候明显不如谈论留声机计划时那么兴奋。
    因为这个项目虽然明显受众群更为广泛，且成本投入和产出的关系更偏向“轻资产”，但是它带给雷帕德先生的技术挑战远不如结构更加复杂的留声机。
    即便如此，他仍然尽心尽责地按照克莱恩上次的建议、做了一系列的调整。
    “嗯，我觉得这样就可以定型了。”
    克莱恩感觉到眼前的脚踏车已经与前世自己见过的那种老式自行车已经区别不大，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亦是像罗杰一样、与雷帕德先生讨论了一番后续生产和铺货的事情。
    待一切都洽谈完成，二人皆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圣乔治区、踏上了返回明斯克街15号的马车。
    临近傍晚的时候，克莱恩表示自己要出去调查案件，而罗杰则是留在家里和班迪特讨论占星方面的心得。
    班迪特由于刚刚获得“占星人”能力，所以讨论的热情颇为高涨，问了很多具体的问题，罗杰也都一一解答。
    待一人一猫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夜里十一点多。
    “看来克莱恩大概率今晚是不回家了……也罢，休息吧。”
    罗杰摸了摸明显已经用光了脑细胞、打起了哈欠的虎斑猫，给它倒了一小碗睡前牛奶、然后打发它喝完去睡觉。
    他自己亦是向着楼上走去、准备洗漱休息。
    就在此时，罗杰忽然听到一楼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弯腰一看，发现进来的是克莱恩和莎伦。
    前者的状态有些狼狈，而莎伦女士则是脸色如常，但罗杰能够看出她有一些紧张。
    “罗杰。”
    克莱恩开口道：
    “你下来下，有件事。”
    罗杰闻言一脸疑惑地回到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他问道。
    “由我来解释吧。”
    一脸苍白的莎伦开口道：
    “明天晚上我们很可能就要与那名追杀我们的纵欲派半神交战。”扎特温？
    罗杰在心中暗道，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克莱恩：
    “所以你们这是刚才和他手下的中序列非凡者交手过吗？”
    莎伦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只是被‘值夜者’和‘机械之心’追了大概两条街的样子。”
    “……”
    罗杰揉了揉额角。
    “好的，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你们做充足准备，明天我到点参战就行。”
    罗杰的态度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波澜，语气之平淡听得莎伦女士和克莱恩俱是微微一愣。
    然而罗杰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情况、径直转身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傍晚，克莱恩与莎伦在西拜朗见到了马里奇。
    因为莎伦女士提前提醒的缘故，克莱恩为了应对这场战斗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了解了那些追兵的能力和所持有的非凡物品，且与莎伦和马里奇详细讨论过了作战方案。
    马里奇亦是如此，他在废弃了一年的船坞布下了重重陷阱，届时那里便将是他们与玫瑰学派纵欲派追兵战斗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还提前在这处战斗场地布置了活尸，以此来吓走可能来此处落脚的流浪汉、避免他们破坏现场的陷阱或是被战斗卷入其中。
    按照先前与罗杰的共识，克莱恩、莎伦与马里奇三人要负责解决序列5的“怨魂”史蒂夫，序列6的“活尸”杰森和序列7的“狼人”泰尔。
    至于序列4的半神“木偶”扎特温，将由罗杰单打独斗。
    按照罗杰的说法，这一场战斗并没有哪边比哪边更重要，他只是对付“木偶”扎特温就要费尽全力，并没有能力再对付一个序列5或者序列6的非凡者。
    所以只要一边胜利，另外一边也自然会取得胜利，否则他们这个四人小队就一定会全军覆没。
    实际上，罗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想挑战一把自己的极限、试试自己这个双序列6的非凡者和半神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所以他希望尽可能排除其它的干扰因素、更加直接地感受一下扎特温的战斗力。
    此时此刻罗杰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附近的某处地方等待。
    只有一个克莱恩就已经够奇怪了，如果这里再出现另一位非凡者，玫瑰学派的追兵哪怕有“深红月冕”这件能够强化“纵欲派”非凡者、压制“节制派”非凡者封印物的辅助，也会更加审慎地思考战场局势。
    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马里奇先行离开、去勾引正在附近游荡的追兵。
    为了马里奇能够顺利地将敌人勾引过来而不被扎特温提前杀死，罗杰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张“天体”符咒。
    与寻常的“天体”符咒不同的是，这是他特意从格赫罗斯的源质处祈求的、能够发出短暂影响序列4层次半神爆鸣声的特制版符咒。
    当然，这符咒对于其他三名中序列非凡者也会构成影响、甚至产生精神刺穿。
    但不排除扎特温会对他们提供救助，所以这只能当做奇招来用、而非是制胜的手段。
    至于念出“天体”二字的人，会被短暂地视为格赫罗斯的信徒，所以不会遭到对等的打击。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等人果然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即便他们在数百米外都感觉到振聋发聩的爆鸣！
    然后，他们看到马里奇拼命地跑来，他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吹得面目扭曲、就连头发都疯狂地向后飘动着。
    他的速度堪比最快的蒸汽列车，一瞬间就来到了船坞前空地的入口处！
    而在短暂的沉寂后，从马里奇跑来的方向又追来了几人！
    一位是和马里奇同样有着“活尸”特点的男子，只是状态更为狂放、脸部充满腐烂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而还有一位明显有着“狼人”特点、长着黑色利爪、眼中充满嗜血渴望的非凡者。
    这二人正是杰森和泰尔！
    至于那“怨魂”史蒂夫则处于隐身状态、无法被轻易察觉。
    克莱恩早已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早已准备好了那容纳有“秘偶大师”非凡特性的铁盒、打算用“灵体之线”使对方显形。
    随着“深红月冕”被启动，现场的战斗一触即发！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小巷内，某名穿着一身红色长袍、面部毫无血色、乍一看去竟有一股假人般气质的男子刚刚从“天体”符咒造成的震慑之中回过神来。
    这正是“玫瑰学派”的圣者扎特温。
    先前他刚刚看到马里奇丢出那古怪符咒，就凭借直觉下意识保护住了自己手下三人。
    但是出乎扎特温意料的是，马里奇那符咒看似是丢进了人群中、但实际上只瞄准了他一人！
    想清楚这点后，他的心头充满了对莎伦和马里奇的厌恶、动作有些呆板、但速度极快地向着几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然而扎特温刚刚行至一半，却忽然看到一团黑雾自阴影中缓步而出、化为了一名身穿米色风衣、戴着同色宽沿礼帽的瘦高男子。
    “莎伦的帮手？隐修士？”
    扎特温微微皱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和他礼帽下带着好奇神色的英俊面孔。
    这正是罗杰。
    “扎特温，是吧？”
    他开口问道。
    还没等扎特温答话，罗杰就已经从对方微微变化的表情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他轻轻拍手，片刻后、从四周建筑的高处忽然落下了五道苍白的身影。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利用几具活尸就能对付我吧？”
    扎特温见状，差点被气笑。
    毕竟他可是序列4层次的“异种”，用这种力量来对付自己完全就是班门弄斧。
    “谁知道呢。”
    罗杰微微一笑。
    下一刻、五具活尸呈现包围之势、同时向着扎特温冲去！
    扎特温轻笑一声。
    他只是看向了那些活尸，它们便同时停住！
    几乎是一瞬间、那些活尸纷纷爆开、化为了一大片充满腥臭和腐烂气息的血肉。
    扎特温利用了这些活尸体内已经不再流淌的、没有生命的血液，操控那些已经彻底死去的细胞从内部钻出、从根源上破坏了它们！
    但这位“半神”也因此觉察到了那些活尸体内埋藏着的、具有活性的血肉碎片。
    这是“蔷薇主教”的能力。
    “这家伙应该确实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
    这位“木偶”心念电转，心中有了主意。
    下一秒，他向着罗杰冲来、同时将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掌前探。
    但很快，扎特温敏锐地觉察到了某种恐怖。
    这让他放弃了利用那手套的能力、转而伸出了另一只手。
    那只手的手指第二指关节像真正的木偶一样诡异上翻、露出了五个空洞和其内部闪烁着寒光的尖刺。
    “异种”途径的序列4半神可以让自己的肉体的一部分无生命化、借此完成内部的武器化改造。
    包括但不限于包含毒素、兵刃和埋藏诡异的法术等等。
    眼下这情况，应该就是扎特温对自己的手指做了某种类似暗器发射机关一般的改造。
    这些尖刺纷纷朝着罗杰激射而出，但却被罗杰利用“蔷薇主教”的血肉盾牌格挡下来。
    为了预防那些尖刺带有毒素或者诅咒，罗杰立刻将与其接触过的血肉分离了出来、落在地上。
    果不其然，这些血肉迅速衰变溃败、几乎是一瞬间就化为了齑粉！
    (本章完)

 第151章 收获颇丰（二合一）

    第151章 收获颇丰（二合一）
    这让罗杰心中有些心悸。
    如果刚才不是自己当机立断，现在自己的全身血肉大概率已经受到了那部分作为盾牌的血肉波及而溃败。
    因为这种溃败是十分迅速且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以罗杰甚至无法借助分出“干净”的血肉来进行逃遁。
    借此机会，“木偶”扎特温已经欺身来到了罗杰的近前，右半边身体如机关一般层层叠叠打开、形成了一个空洞且诡异的“盒子”，似乎打算将罗杰关在其中绞杀。
    通过刚才的一系列试探，扎特温已经能够确定罗杰并没有达到序列4“黑骑士”的程度，大概率只是“牧羊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有两种方式杀死或者重伤罗杰。
    第一是伤害到对方的灵魂、第二就是毁灭对方的大部分肉身。
    扎特温明显尝试了第二种方式。
    哪怕罗杰借助了某些非凡物品或能力将一部分血肉保留下来、得以逃生，也无关紧要。
    因为扎特温的目的从来都只是杀掉“节制派”的玫瑰学派成员，而非是干掉其他挡路的敌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罗杰立刻使用了“命运跃迁”，将自己和一张提前布置好的、刻录有《四季·秋》的唱片交换了命运！
    随着罗杰闪现到不远处的黑暗中，明斯克街15号柜子里的一张唱片陡然碎裂。
    “这是放牧的什么途径的非凡者能力？‘深红学者’借助月光的闪现吗？”
    扎特温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息，他快速地思考着，但却忽然又感到身体一沉。
    原来，在刚才他体内的机构打开的同时，那些活尸炸开的血肉碎屑已然再次汇聚、化作了一道诡异的巨大“毯子”，裹在了扎特温的身上、拖延住了他的行动。
    先前真正操控着那些尸体的并非是远处的马里奇，而是罗杰本人。
    他利用自己的血肉寄生了这些尸体，将它们改造成了半生半死的傀儡，这也允许他侵蚀同化了一部分它们的血肉、扩大了血肉魔法的影响范围和强度。
    按照罗杰预先的设计，那血肉“毯子”的上方忽然幻化出一张巨大的嘴！
    那嘴并没有五官，而是由一道纯粹的“血肉”管道连接。
    而那管道的下方则不知道通往哪里、只能隐约看到是融入了那一滩已经面目全非的血肉里。
    随着罗杰的眼睛陡然变成铁黑色，一道无比巨大的爆鸣声响彻在了小巷之中！
    那爆鸣声以高达300多米每秒的速度迅速在狭窄的小巷中回荡、瞬间交织成了一张杀戮之网、借着“血十字胸针”赋予的“弱点洞察”和“收割”buff向着扎特温笼罩了下去！
    趁着扎特温分神，罗杰抽出“赌命左轮”，快速从中退出一发子弹、关闭并转动弹巢。
    而后他撩起自己的衣服、快速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一道红光绽开、罗杰的胸口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
    然而这血洞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凝固和愈合、罗杰的“行运”也随之极速上扬。
    通过这种“自残幸存”而获得的行运虽然并没有比起在“六选一转盘”时成功选中那个“一”时那么夸张，但是也已经让罗杰当下的运势陡然拉高到了一个离谱的水平！
    随后罗杰立刻放下衣服、收起手枪，又闭上眼睛，发动了“行运放大”。
    这让罗杰已然飙升到了极高点的“行运”再次扬升！
    不远处、原本就被“深红月冕”激发了疯狂的扎特温被强化了最少三个等级的“精神增压”成功攻击到了精神体，一时间神智变得不稳定起来。
    然而，这种不稳定并没有持续多久。
    扎特温的表情忽然毫无征兆地变得平静而淡漠，就像一具尸体一样、无视了“精神增压”的攻击。
    与此同时、一道透明的身影从他的肉体中遁出，一时间竟然形成了灵与肉的分离。
    扎特温用这种分离、回避掉了“精神增压”对自己心灵的攻击。
    不仅如此，他的灵体与肉体形成了同步的动作统一，看上去就像前者在将后者当做一具木偶般操作一样！
    在刚才的战斗中，扎特温敏锐地觉察到了罗杰具备“蔷薇主教”的能力、借着暗器与后者的血肉接触而完成了诅咒的前置条件。
    通过这种联系，扎特温的身体变为了诅咒之源、将后续仍然没有停止的“精神增压”反馈到了施术者罗杰的身上。
    既然先前尝试毁灭罗杰肉身的策略失败，那就利用“木偶”能力来设置陷阱、顺水推舟地让罗杰自己的灵魂受到自身能力的打击！
    然而罗杰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因为刚刚使用了“命运跃迁”的他，正在受到《四季·秋》中蕴含的“正能量”规则的密集灌输。
    这灌输将扎特温反馈来的“精神增压”冲击力对冲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还是让罗杰的身形一震、而后踉跄跪坐在了地上。
    不远处，已经化身为“木偶”的扎特温肉身周边寒光乍现、似乎是某些内在的机括被启动，将那已然耗费光能量的血肉魔毯彻底斩碎、瓦解。
    另一方面，整条小巷内的无生命物体，包括但不限于刚才掉在地上的暗器钢针、远处的垃圾桶，以及罗杰的皮带和风衣领口都开始骚动起来。
    它们在“木偶”的指挥下，全部“关注”起了趴在地上、萎靡不振的罗杰。
    那是它们共同的敌人，只要扎特温心念一动，这些物体就会不约而同地飞来或者发动绞杀，逼迫罗杰发动血肉自爆。
    只要罗杰自身化为血雾，扎特温就可以凭借自己身上的另外一道机括将它们全部吸入自己的身体，完成对罗杰的绝杀。
    但是还没等这位半神有进一步的动作，就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嗡”地一声、思绪变得了凝滞。
    他陷入了愚痴之中！
    先前因为罗杰借助“蔷薇主教”的自我修复能力从“赌命左轮”的极限状态射击下幸存、澎湃的行运让他捕捉中了扎特温分离出的“怨魂”的位置，同时将“搅屎棍”能力能够控制序列4半神的小概率事件变为了现实。
    这实际上也是莎伦小姐提前告知罗杰的、“木偶”的一个弱点。
    那就是在“木偶”的灵魂与肉身剥离的时候，灵魂因为失去了外围肉身以太体的保护，精神体会变得比平时更加脆弱！
    见到扎特温原本透明的“怨魂”身影开始若隐若现，罗杰大声地唱起一首带有恐惧意味的歌曲、同时握着一道巨大的“晨曦之剑”向着扎特温的肉身的面门劈砍而来。
    这是对应“巨人”途径序列6“黎明骑士”的非凡物品“黎明护臂”的攻击效果！
    因为“晨曦之剑”非常克制灵体、甚至能够击伤恶灵，所以哪怕是序列4层次的“怨魂”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正常情况下来说，扎特温并不会顶着“晨曦之剑”的压力保持怨魂化，而是会结束对“木偶”的操纵、回到肉体之中。
    但是现在的他却因为受到了“搅屎棍”能力的“愚痴”效果影响、思维能力比起平时下降了不少。
    这使得罗杰利用“中声部歌唱”力量影响扎特温的心智成为了可能！
    果不其然，在扎特温听到那含有恐怖意味歌曲的一瞬间，他忽然对眼前那道剑光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这种恐惧实际上是他作为“怨魂”对“晨曦之剑”产生的本能畏惧，原本并不算非常强烈。
    但是此时在“愚痴”效应的影响下，这恐惧被陡然放大。
    不仅如此，扎特温甚至无法分清这种恐惧来自于哪个层面、也无法追溯对应的前因后果，只知道这劈砍的目标是自己的肉体！
    所以他不仅没有回到身体中、反而是试图用“木偶”的特殊来将“晨曦之剑”的伤害转移到罗杰的身上！
    然而这种行为，却正中罗杰的下怀。
    他原本下劈的剑锋陡然一转、身体滚落到了已经“木偶化”的扎特温身体后面、将晨曦之剑径直插入了地面。
    巨剑随之崩解、一道可怖的光之风暴原地扩散开来！
    那风暴的方向被罗杰限制在了扎特温灵魂的方向、避开了其肉身。
    风暴中，诸多璀璨的、碎裂的晨曦之光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它们组成了闪烁而狂暴的惊涛骇浪，一瞬间就将已经化身为“怨魂”的扎特温淹没在了其中。
    这种光之风暴是“黎明骑士”最强大的攻击，不仅可以将人体和邪异切割成为碎片，甚至可以消灭怨魂、乃至杀伤高序列强者化为的恶灵！
    此时“怨魂”状态的扎特温原本就处在萎靡状态，加上他正处在这风暴威力最为狂暴的中心区域。
    借着罗杰尚未完全消散的“好运”加持，扎特温的灵体在一瞬间就承受了巨幅的伤害！
    “呼，呼……”
    罗杰这一番操作近乎耗光了他的所有力量，他看着扎特温那千疮百孔的灵魂、剧烈地喘着粗气。这一连串连招是事先根据莎伦给予的情报、为扎特温量身定做的“套餐”。
    首先，罗杰主动展示了“隐修士”的能力，又利用操控活尸自爆来主动卖出自己是不低于序列6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这一事实。
    之后罗杰无论是使用类似深红学者的“闪现”亦或者是别的能力，都会让对方进一步将这些是“牧羊人”放牧的非凡者能力或者是神奇物品的作用当做优先的可能性来考虑。
    至于什么双途径和外神途径，压根就不在扎特温的认知范围内，他会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掌握了很大一部分罗杰力量的真相，而忽略到被罗杰刻意隐瞒的“未知恐怖”。
    这样一来，扎特温就会将“毁灭对手的身体或伤害他的灵”当做是快速解决掉罗杰的手段，他也因此做出了一系列对应的尝试。
    但事实上，罗杰一开始就提防着这种可能性，不仅没有让扎特温成功吞噬自己的身体、还诱导对方使用了“木偶操纵”反弹了“精神增压”的冲击力。
    而借助《四季·秋》的正能量规则灌输和事先向格赫罗斯源质的祈求，罗杰完美地扛下了这一波攻击。
    最终，通过这一系列的佯攻，罗杰成功诱导扎特温进入了“木偶操纵”状态、分离出了自己的灵魂。
    而后罗杰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让扎特温在“木偶操纵”状态下操纵小巷里的无生命物体，这进一步让他产生了分心。
    在这样的双重削弱下，罗杰通过“赌命左轮”扩大的行运、成功利用“搅屎棍”能力让扎特温陷入愚痴，并以“怨魂”状态直接承受了“光之风暴”的定向饱和攻击、受到了重创。
    “不过话说回来，半神是真特么的肉啊……这样都不死，简直没天理。”
    罗杰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眼神呆滞，但是仍然在凭借本能进行着灵肉结合的扎特温，微微叹了口气。
    双途径序列6的融合，虽然确实能够杀掉类似杰瑞·斯宾塞那样序列5的非凡者、甚至在情报充分的情况下重创一位半神，但碍于罗杰攻击力的上限，想真正除掉一名具备神性的半神还是捉襟见肘。
    “还是要尽快晋升序列4、或者通过音乐的传播来获得大量的锚…这样才有戏。”
    但无论如何，罗杰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非常满意。
    他的各项技能之间的搭配得到了很好的磨合，同时他也清楚了当前自身能力的上限。
    那就是，远超寻常序列5，但是想杀序列4还是难。
    眼下也不能让扎特温成功完成灵肉结合，那样很可能让对方幸存下来。
    当罗杰正准备发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时，血月却忽然消失，莎伦女士的身影也随即勾勒在了他的身边。
    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莎伦看了一眼扎特温的状态，眼眸中同时浮现出了惊讶和喜悦。
    随后她使用了自己的封印物打开了一扇通往灵界的对开大门、又掏出一把有着古怪纹的银质匕首，在扎特温和他的灵体之间奋力一划。
    这一下似乎将扎特温的灵魂与肉体之间的那神秘学意义上的“线”彻底隔断开来、使其失去了再次附体的机会。
    那青铜大门立刻将扎特温的灵魂吸引、吞噬了进去、送往了灵界。
    脱离了肉体的支持，扎特温受到重伤的灵魂终于是坚持不住、快速地消散，化为了乌有。
    “扑通！”
    那具木偶般的身体重重倒下，完全断绝了生气。
    “这是什么东西？刚才为什么不给我？”
    罗杰好奇的看向了莎伦手中正快速变得黢黑和黯淡的银质匕首，这似乎是莎伦专门为了给扎特温补刀而提前准备的。
    这样一来也好，省得罗杰在如此疲惫的当口再顶着压力进入“环”视野中。
    “一次性的特殊非凡物品，只有在‘木偶’极其虚弱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莎伦对着罗杰郑重行了一礼：
    “感谢阁下的帮助，扎特温身上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罗杰点了点头，俯身蹲下。
    他首先取下了对方左手上的黑色手套。
    这是罗杰最为期待的一件物品，半神级别的“偷盗者”途径封印物。
    先前扎特温似乎想利用这手套的寄生能力控制自己，但是灵性直觉却让他本能地停下了动作。
    这让扎特温避免了被“万物归一者”和“审判之星”的力量污染的命运、继续苟活了好一阵。
    “回去再研究……”
    罗杰将手套装起、继续搜刮起扎特温的衣兜和衣襟。
    不得不说，一位半神身上的值钱东西确实不少。
    除了那“偷盗者”途径封印物，罗杰还搜出了大量的现钞、五枚纯度极高的金币、一个据莎伦女士说应该是对应着“深渊”序列5“欲望使徒”的袖钉状封印物、“木偶”和“沉默门徒”配方各一份、以及一张古怪的羊皮地图。
    那地图上有一个古怪的符号、似乎是指向海洋上深处的某个小岛。
    “这符号是玫瑰学派的暗号，有着‘宝贵’的意思。”
    莎伦女士看了一眼那羊皮地图、出言提醒道。
    这一下让罗杰颇为好奇。
    “难不成是纵欲派的什么宝物？”
    他再次开口询问莎伦女士有关的情报，但后者表示自己虽然感兴趣、但是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眼见莎伦这样说，罗杰也只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准备等闲下来去海上寻找一番。
    此时此刻，一枚原木色的块状物体也出现在了扎特温的胸前。
    “这就是木偶非凡特性……”
    罗杰从身上掏出一个预先准备好的玻璃瓶、将它小心装在了里面。
    莎伦见到那非凡特性亦是流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但是却主动扭过头、不去注视那属于罗杰的东西。
    另一侧，克莱恩也得到了“狼人”的非凡特性和“生物毒素瓶”。
    看到罗杰平安回来，他松了一口气。
    莎伦带着马里奇再次对着二人恭敬行了一礼，而后再次开口：
    “非常感谢二位的帮助，约定好的《秘密之书》在你们家一楼的客房内。
    “如此一来我们的交易就已经完成了……后会有期。”
    罗杰与克莱恩点了点头、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俱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消失在了码头之上。
    今日完毕。
    （因为木偶序列的资料很少，这一章写完脑细胞也快死完了呜呜呜）
    (本章完)

 第152章 清点资产和销货（今日单更万字）

    第152章 清点资产和销货（今日单更万字）
    等罗杰和克莱恩分别回到明斯克街15号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
    他们打开门、对视了一眼，皆是非常默契地没有吵醒楼上的班迪特。
    “我想吃面糊。”
    经历了一场激战、饥肠辘辘的罗杰低声道。
    作为前世是华夏北方人的罗杰，也特别喜欢喝那种面糊糊。
    自从穿越来诡秘世界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这种童年食物，直到那天无意中逮住了克莱恩在家做了一锅、这才蹭上了这一口。
    被罗杰这么一说，克莱恩亦是感觉到饥肠辘辘。
    “好。”
    后者咧嘴一笑、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罗杰则趴在餐桌上小睡了一会儿，等他再次醒来、克莱恩已经端了一锅滚烫的面糊上桌。
    不仅如此，克莱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做了一些盐腌菜，此时亦是端了一小盘出来下饭。
    饿红了眼的罗杰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克莱恩亦是如此，二人你一汤勺我一碗、分分钟就将那面糊吃了个精光。
    “嗝。”
    罗杰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此时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连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说实话，和半神作战最可怕的还不是其中明显的危险，而是那一秒钟都不能松懈的高压精神状态。
    若不是罗杰精神力本就远超普通非凡者，这一套战斗到一半估计早就崩溃。
    克莱恩亦是如此，虽然他并没有对战半神，但是今晚的这些敌人都非常克制他自己的能力。
    在莎伦女士和马里奇都被深红月冕限制了能力的情况下，无论是“狼人”、“活尸”还是“怨魂”都能很大范围上无视他的火焰和空气弹攻击。
    所以战斗的一开始，克莱恩几乎是唯一的有生力量、而这有生力量还是受到敌方克制的。
    若不是克莱恩提前让马里奇埋设了炸弹、又从“智慧之眼”老先生的聚会买来了有非凡效果的各类附魔和净化子弹、以及一枚极为克制“怨魂”的“太阳”途径非凡物品、外加“阿兹克铜哨”和“万能钥匙”中带有的污染辅助，估计是要栽在码头的战场上。
    好在，现在他和罗杰都活了下来、还干掉了对手，获得了海量的报酬。
    但是现在二人都没有时间去仔细审视自己的战利品、他们甚至连锅碗都顾不上洗、稍微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觉去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罗杰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他甚至顾不上吃饭、便跑去卧室对面的工作间检查起自己在昨夜与“木偶”扎特温一战中的种种收获。
    首先是现金和黄金资产。
    扎特温作为一名半神、玫瑰学派的圣者，确确实实非常富有。
    他身上仅仅是现金就有八千多金镑、再加上那五枚沉甸甸的高纯度金币，罗杰粗略估计应该总价值在一万三千多金镑。
    原本罗杰还在为即将给雷帕德先生追加的5000金镑留声机生产投资款而感到肉疼，但是这一夜下来就把支出赚了回来、甚至还有大量的盈余。
    “看来穿越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财运，我上辈子挣点钱可是难得要死……”
    罗杰摇了摇头、努力驱散了回忆。
    接下来便是那对应着“深渊”途径序列5“欲望使徒”的绿宝石袖钉。
    因为莎伦女士见过这件物品，所以罗杰不需要任何的鉴定就掌握了它的情报。
    这件物品的名字叫做“欲望袖钉”，具备“欲望掌控”、“欲望化身”和“精神冲击”三个能力。
    “欲望掌控”可以让佩戴者操纵和激化一定距离内每个人和不超过中序列范畴非凡者的欲望、并利用他们的欲望埋下隐秘的诱导或者引发精神问题。
    在受控制者的欲望达到一定程度后，“欲望掌控”就可以引爆这些情绪、让他们的心智状态和判断力出现极大的混乱，从而引发骚乱或者干扰敌人的战斗能力。
    “精神冲击”则和“晨曦之剑”的“光之风暴”一样，属于一段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的能力。
    它的作用和“精神增压”类似、都是可以攻击目标的精神体，但是作用原理有所不同、更偏向于针对敌人的欲望和欲念。
    “欲望化身”则是罗杰觉得最有用的一个能力。
    通过这个能力，“欲望袖钉”的佩戴者可以将身体转化为各种欲望和情绪化成的粘稠虚幻黑色液体、在隐匿行踪、规避伤害和干扰敌人等方面都有很好的效果。
    但是这件物品的副作用也相当突出。
    那就是这袖钉一经佩戴就会让佩戴者的欲望逐渐加强、走向失控。
    而佩戴超过10分钟就会令佩戴者的情绪和欲望完全失控、佩戴的越久恢复时间就越长，甚至有可能永远不会恢复、让佩戴者变为一个充满各种阴暗和扭曲欲念的反社会人格实体。
    结合玫瑰学派“纵欲派”的理念，罗杰强烈怀疑这件封印物并非是用来作战的、更像是某种在邪恶的仪式中激发自己欲望的媒介。
    “换句话说，这东西应该在‘纵欲派’内部属于是抢手货。”
    罗杰轻轻摇了摇头。
    “我现在算是有点理解为什么说‘节制派’的理念才是‘被缚者’途径的正确扮演路数了，因为与之相邻的‘深渊’途径非凡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欲望驱使的对象。”
    目前来看，这玩意儿的副作用太强、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他生怕一不小心佩戴超过时限、将自己变为一个隐藏的罪犯。
    更别说“欲望使徒”的能力和“显眼包”途径的能力有不少重合之处，罗杰完全没必要将它作为自己的常备工具。
    “如果可能的话，将它卖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深渊’途径的东西，真的不太好出手啊。”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他强烈怀疑自己在整个贝克兰德的关系网之中只有a先生、他手下的非凡者或者相关人士才会愿意购买这件东西。
    极光会的“极锅会”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这种背锅可是体现在各个方面……无论是在“对某某袭击负责”还是“成为可靠销赃渠道”两方面都是一样。
    “接下来就是这件半神级别的‘偷盗者’非凡物品。”
    罗杰将从扎特温手上扒下来的那黑色手套拿了出来。
    在原著中，这件东西曾经因为“非凡聚合定律”引来了“偷盗者”途径的天使之王阿蒙。
    这导致扎特温在与阿蒙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被祂偷走了这手套。
    而当初罗杰同意帮莎伦对付半神层次的扎特温，有很大程度上就是出于对这件物品的向往。
    但由于这手套的位格太高，罗杰很难找到有能力分析它的非凡者。
    但鉴于当前罗杰的精神力已经得到了恢复，所以他直接使用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来分析这件物品。
    随着属于这黑色手套的“环”展开，罗杰也彻底了解了它的作用和副作用。
    它被扎特温称作“寄生手套”，主要的能力是“寄生”和“窃取”。
    “寄生”能力对应着“偷盗者”途径序列4的“寄生者”，可以使佩戴者浅度或者深度寄生在不高于序列4的非凡者体内。
    “窃取”能力则是高序列的“偷盗者”能力，可以允许佩戴者窃取包括部分概念在内的各类他人所有物。
    这两种能力都是罗杰一度非常向往的神级能力，曾经在阿蒙的战斗中被多次使用。
    而“寄生手套”的副作用则有一些抽象。
    那就是，若长时间利用它寄生在某个人身上，寄生者与被寄生者的命运就会出现混淆、逐渐让寄生者失去自我认知和自己的独特命运。
    被寄生者自身的序列层次越高、这种效果就越发明显，而且这种混淆是不可逆的。
    对于命运方面极为敏感的罗杰，立刻就意识到了这其中隐藏的巨大问题。
    “命运”实际上并非仅仅是一系列事件，它更关乎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种时间线是锚定一个人身份、也即是区分“我”和“别人”的根本。
    当命运被混淆，不仅仅自己获得的非凡能力和社会关系会获得扭曲，就连他人对自己的认知也会出现失调。
    这种认知失调，是会影响“锚”的！
    对于“作曲家”罗杰来说，这手套可以使用，但是时间不能太久，否则会影响自己的晋升和音乐规则铭刻。
    但好在他是命运方面的非凡者，可以在自己的命运真正出现扭曲和失调之前得到一些预警。
    到时候只要罗杰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或者欲望，就能够全身而退。
    “这么说来还好……之后就多了一种半神层次的战斗手段。”
    这件“寄生手套”对于罗杰的能力提升是质变的，如果运用得当、罗杰可能真的能力杀死一位序列4的半神！
    待“寄生手套”解析完毕，罗杰又取出了先前从本杰明·怀特身上获得的“阴谋家”非凡特性和一个造型简谱的银色耳夹。
    在将“木偶”非凡特性制作成为最终的非凡物品之前，他要先拿相对价值低上很多的“阴谋家”非凡特性来做个实验。
    深吸一口气，罗杰在“环”视角下，将那“阴谋家”非凡特性通过在平常视角下看不见的“孔隙”植入了那银色耳夹之中。
    当二者融合的一瞬间，银色耳夹迅速变成红色。
    “嗯……能够给予佩戴者‘阴谋家’的思维能力、洞察力和实施阴谋的能力，对身体各方面素质和火焰耐性也有提高。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佩戴的时候会让人陷入严重的温感失调、时不时会有全身着火的感觉。若佩戴超过3分钟就会让人完全陷入无法自控的疑神疑鬼、最终有心力交瘁而死的可能性。”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对这件东西有些不满意。
    但是通过这一次尝试，他已经了解到了利用“环”能力制作非凡物品的一些隐藏的坑，下次应该可以避开。
    做完了这次尝试，罗杰这才拿出了另一个玻璃瓶子里的“木偶”非凡特性和一个自己小时候经常玩的棕色小鸭子玩偶。
    这小鸭子玩偶大概有小半个手掌大、由皮革制成，有多个可以活动的关节。
    这是罗杰的叔叔詹姆斯·亚伯拉罕做给他的玩具。
    在罗杰15岁那年，他的叔叔去世，在这之后他就一直将这小鸭子玩偶带在身上、作为缅怀。
    “或许这‘木偶’非凡特性可以赋予它生命……”
    这是罗杰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想着的事情。
    他利用“万物归一者”能力反复确定了这个想法可行后，便将“木偶”非凡特性强行植入了那小鸭子之中。
    下一刻，那小鸭子竟然自己活动了起来。
    它动了动翅膀和脚、就差对着罗杰“嘎”出来。
    罗杰微微一笑、将小鸭子重新带在身上、闭眼感受起了它的能力。
    下一刻，罗杰的右手迅速变得坚硬僵直，然后他的每一根手指的每一个指节都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他嘴角微抽、完全没有想到木偶的能力这么难用。
    “需要一些熟练度……”
    这明显是扎特温之前展现出的“部分木偶化”，可以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变为没有生命的组件，然后做出对应的机关改造。
    扎特温正是利用这种能力将自己的身体改造出了具备多种能力的“活兵器”。
    罗杰将自己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拼了回去，然后解除了手指的木偶化。
    “呃……拼得不太好。”
    罗杰看了看自己那有些扭曲的手掌，嘴角微微一抽、利用“蔷薇主教”的能力使自己的手掌恢复了原状。
    除了“部分木偶化”，罗杰还掌握了“诅咒之源”和“木偶操纵”。
    这两种能力都与扎特温展示过的别无二致，第一种是可以利用自身的种种特殊来与某个对象建立神秘学联系、然后利用自戕等手段发动诅咒，杀伤敌人。
    而木偶操纵就是“灵肉分离”，利用灵体操纵自己的身体、暂时规避掉所有针对心智和灵性的攻击和诅咒，或者是直接通过念力来操控周围的无生命物体。
    可以说，这三种能力都非常实用和强大。
    而这小鸭子玩偶的副作用也挺特别。
    那就是，罗杰单次不能使用它超过30分钟，否则会有一部分身体完全木偶化、永远无法恢复。
    当他的身体有超过75%完全木偶化，罗杰的灵魂就会被封锁进小鸭子玩偶之中、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变为真正的木偶。
    “对于序列4层次的能力来说，这副作用真的还好。”
    罗杰暗自点头，他觉得这不算什么。
    事实上，身体变成木偶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他可是一名“蔷薇主教”！
    如果胳膊变成了木偶、他直接把胳膊砍了，通过补充血肉换一条新的即可。
    其他部位也是同理，只要罗杰的大脑没有木偶化，横竖都能救得回来……
    不得不说，“秘祈人”途径风险大是大，但是卡bug是真的爽啊！
    罗杰趁着“万物归一者”能力还没有消散、迅速地验证了一遍“木偶”和“沉默门徒”的魔药配方，便看向了那神秘的羊皮纸地图。
    然而进入“环”的罗杰只看到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不成体系。
    这证明那羊皮纸地图的过去很难追溯、似乎是临摹的产品。
    罗杰只知道，这东西指向苏尼亚海的某个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估计还是要查过航海图才能确定。
    这让他有些悻悻地暂时将那羊皮纸地图暂时收起来、预备下次“塔罗会”的时候问问看“倒吊人”先生能否提供一张靠谱的航海图。
    随着“万物归一者”能力迅速褪去，罗杰再次恢复了正常。
    “还可以，这一次收获很大。”
    两件半神级别的非凡物品、两件半神层次的序列魔药配方。
    尽管拿两件非凡物品都对灵性消耗巨大，罗杰不能连续使用两件，但这只是受困于现阶段他的硬实力所致。
    罗杰觉得只要再给自己一段时间、消化掉“作曲家”魔药晋升序列5，他完全有机会在遭遇战中单杀“秘之圣者”布提斯，从对方手中夺回从亚伯拉罕家族偷走的一切！
    “接下来还是按照计划来……继续做一个老实的作曲家，稳步晋升。
    罗杰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皇家艺术团赠送的日历，目前距离《四季·秋》的公演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伸了个懒腰下楼，发现克莱恩正在厨房咕嘟咕嘟炖着什么东西，而他自己则是坐在餐桌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黑色书籍。
    “这就是莎伦留下的《秘密之书》？”
    罗杰顿时好奇起来。
    虽然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中有不少神秘学相关的知识，但是他对于玫瑰学派的理论也十分好奇。
    “喂。”
    他在克莱恩面前挥了挥手、将正在沉浸阅读的后者吓了一跳。“草，我正在看血腥献祭的章节，你搞得我以为是邪神钻出来了。”
    克莱恩有些无语地看了罗杰一眼：
    “锅里炖的排骨汤应该好了，饿了可以去吃。”
    罗杰点了点头，他将炖锅端下来、放在餐桌的一块用来隔热的木板上、给自己和克莱恩分别打了一碗。
    “对了，先前那连环杀人事件怎么样了？”
    罗杰从肋骨上吸溜下一块炖的软烂的肉，含含糊糊地问道。
    “解决了，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凶手是条狗。”
    克莱恩感觉到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惹到了哪路神明，之前走在路上就撞见了那条恶魔狗和追捕它的“值夜者”和“机械之心”队伍。
    原本打算对付恶魔狗的克莱恩转而变为了逃跑的一方，就连莎伦女士似乎都不愿意和官方非凡者接触。
    于是一个“魔术师”和一个“怨魂”便狂奔在了贝克兰德深夜的街道上、过了好几条街才摆脱了官方非凡者的追兵。
    不过好在由于西维拉斯场给艾辛格·斯坦顿的委托已经完成，所以克莱恩这几天就可以去他那里领取自己应得的那一份赏金。
    二人吃过饭后，罗杰主动召唤了“幽暗圣者”克斯玛的信使、表达了自己想要参与a先生非凡者聚会的诉求，并询问时间和地点。
    他想将手上的非凡物品出售两件，再买一些有非凡作用的药剂。
    “这次和a先生见面应该问他要一下他自己的信使联络方式，不然每次通过克斯玛来联系他太麻烦了……”
    罗杰正想着、那黑色的大眼珠子便夹着一封带着火漆和倒十字标记的信回来。
    “回信好快，制式还是这么正式啊……”
    罗杰将信拆开，里面写着a先生最近一次组织非凡者聚会的时间和地点。
    好巧不巧，那就是今天下午3点！
    “妈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罗杰赶忙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而后乘坐着出租马车来到了希尔斯顿区普利斯大道的“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内。
    这购物中心一共有五层，地上一到三层分别是各类生活用品、服装和奢侈品，而地下一层则是美食城、售卖各国特色的风味食品。
    至于地上的第四层，则是办公层，其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区域属于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的管理公司所有，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则分别租给了三间公司。
    此时此刻，罗杰就在其中一件公司的办公室内。
    这是a先生最近才刚刚换的聚会地点，那所谓的公司其实是一种掩护，实际上是a先生手下的人注册的外壳。
    这位极光会字母排行第一的神使不知从哪里学会了“大隐隐于市”的道理，因为罗杰确实得承认这样一来聚会反倒更加隐蔽了。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戴着猫头鹰面具、刻意换上了披风的他，竟然在会场内见到了同样伪装起来的奥黛丽·霍尔和格莱林特子爵。
    之所以能这么快认出他们，是因为这二人哪怕乔装打扮过、但穿着的衣服仍然非常昂贵，并非普通的中产阶级能够购买的起。
    再加上某些罗杰已经熟悉了的礼仪举止，他很容易就分辨出了差别。
    休就在二人前面坐着，她的伪装相对来说少很多、比较容易分辨。
    至于佛尔思这一次则没有出现，这让罗杰微微有些失望。
    他原本还想近距离接触一下佛尔思、看看自己和对方身上那古怪的联系感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另一方面，罗杰不动声色地利用“搅屎棍”能力反向暗示了自己。
    比起先前面对奥黛丽时不同，当下的这次暗示只是将自己的行为习惯改变成了“班尼路·琼斯”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太多地改变更深处的、代表非凡者身份的灵光。
    这是一种前摄手段，万一奥黛丽通过自己出售的东西察觉到自己和“命运之轮”先生的关系，也只会将自己与“班尼路·琼斯”联系起来，而非是这位作曲家的上级。
    在乔装状态下不去刻意掩饰自身的灵光，也与先前在宴会上班尼路·琼斯掩盖自己的非凡者身份所做的尝试能对得上。
    趁着奥黛丽没有注意到自己、罗杰悄悄地在最后一排落座。
    然而坐在前方某个角落、身披着斗篷的a先生却忽然抬起头、若有若无地向着罗杰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罗杰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轻轻地向其点头致意，而后便看向了旁边写满了各种需求的黑板。
    他从中发现了需求“戏法大师”和“占星人”魔药配方的需求，除此以外还有“死神”途径低序列的配方。
    事实上，对于当前的罗杰来说，他已经不太愿意将“学徒”途径的魔药配方出售出去。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刚刚离开家族驻地、急需用钱的青年，而是已经同时掌握了超过40个各序列魔药配方的“百科全书”。
    所以先不说罗杰现在并不缺钱，即便是需要用钱或者交换非凡物品，他的选择也远远大于从前。
    罗杰招了招手、一名戴着面具、个子瘦高的侍者走了过来。
    那侍者靠在罗杰耳边、恭敬地低声说了一句：
    “特别神使阁下，a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罗杰没有回应，而是从对方的手里接过一个造型精美的写字板。
    这写字板明显比其他非凡者使用的规格要高上不少，一时间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侧目。
    “难不成是a先生的某位贵宾？”
    他们中的很多都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同时期待起对方会有何种诉求。
    罗杰提起黑色的签字笔、开始在写字板上写起了自己的需求：
    “出售项目1：
    “非凡物品：‘渴望袖扣’。
    “具体描述……副作用……
    “价格：6000金镑”
    “出售项目2：‘谋略耳夹’
    “具体描述……副作用……
    “价格：2500金镑”
    这分别是罗杰从扎特温身上得到的、改了名字的“欲望袖钉”和他利用“阴谋家”非凡特性试制的那非凡物品。
    对于前者，无论在名字和描述中，罗杰都用类似“冲动”、“渴望”等词汇代替了“恶念”、“欲望”的说法。
    虽然只是巧合，但是毕竟最近贝克兰德刚刚发生过一起“恶魔”试图晋升“欲望使徒”失败的超凡事件，罗杰不想做得太显眼。
    另一方面，将“阴谋”这个贬义词改为“谋略”这个褒义词也有相似的考虑。
    因为“阴谋”很容易让人直接联系到“阴谋家”非凡特性，考虑到贝克兰德还有兹曼格党和铁血十字会的余党，他们肯定会非常关注新近出现的“猎人”途径非凡物品、尤其是“阴谋家”和“收割者”。
    因为那出售者很可能对应着杀害杰瑞·斯宾塞和本杰明·怀特的真凶！
    事实上，在得到两样非凡特性后，罗杰、克莱恩和班迪特分别都用自己的方法对这件非凡特性做了反占卜，确保对它所做的各种类型的占卜都会指向无效的信息。
    所以罗杰基本能够确保这件非凡物品的安全。
    但是另一方面，比起官方非凡者的怀疑，“铁血十字会”在贝克兰德的势力他相对来说真的不太担心。
    这帮人哪怕能够找到自己的踪迹，也拿自己没有办法，而擅长“阴谋”的他们也不太可能像玫瑰学派纵欲派那些疯子一样出动半神来搞自己，所以哪怕“谋略耳夹”的来路暴露，罗杰也有把握处理掉后患。
    至于“收割者”非凡特性，罗杰想等到之后再说，毕竟一次出售两件同序列的非凡特性还是太过扎眼。
    在罗杰发布了这两件高价值非凡物品后，在场不少人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甚至还有无知的吃瓜群众禁不住感慨“果然a先生的贵宾出售的东西不一般”。
    至于这些物品对应着什么途径的哪一序列，大部分人完全没有概念，而认识的那极少数人则是各有门道。
    其中就包括了奥黛丽。
    她因为参与过塔罗会，从“太阳”先生那里得知了“恶魔”途径的一些情报，之后自己又做了一些针对性的研究。
    所以她也看出了“渴望袖扣”对应着“欲望使徒”的能力。
    这两天下来，奥黛丽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知道了先前在贝克兰德制造连环杀人案、试图晋升序列5的那名序列6的“恶魔”已经伏法受诛。
    她也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有非官方的非凡者参与，具体详情却知道得不太清楚。
    “难不成这位先生和‘拜血教’有关，所以才有对应的非凡物品……抑或是是参与了围猎‘恶魔’、从后者身上取走了其原本打算用来晋升的序列5非凡特性的人？”
    奥黛丽面具下的美丽面容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她一时间浮想联翩、但却没什么证据。
    考虑到“拜血教”在贝克兰德比较罕见，所以这两种情况相比起对方是从公开渠道购买到的“渴望袖扣”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至于是哪一种，她没有什么证据。
    然而当奥黛丽看到下一项“谋略耳夹”的时候，却微微一怔。
    “这……是‘阴谋家’？”
    如果只是单独出售属于“拜血教”和“铁血十字会”掌握的神之途径对应的非凡物品也就罢了，但是此刻二者却被一个人同时出售、这让奥黛丽意识到了什么。
    它们在塔罗会上都被集中讨论过！
    再加上先前‘倒吊人’先生在和‘命运之轮’先生聊天的时候，后者明确表示过自己的手下出手杀掉过一名‘铁血十字会’的‘阴谋家’和一名‘收割者’！”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奥黛丽猛然看向了那名“a先生的贵宾”。
    在“读心者”能力的观察下，后者的身影和举止忽然和奥黛丽印象中的某个人出现了高度的重合。
    “除掉了‘欲望使徒’、‘阴谋家’，还和a先生有关系……”
    她想起了“命运之轮”先生的手下班尼路·琼斯！
    “应该是他，看来这位音乐家一直在帮助‘命运之轮’先生行使正义……”
    奥黛丽有些激动，眼前这男子身上的辉光虽然已经明显出现了非凡者的特征，但是很多行为举止仍然和那位青年作曲家相符。
    她强忍着自己想上去和罗杰聊天的冲动，静静关注着那两件东西的出售情况。
    “渴望袖扣”的能力因为非常强悍、若小心使用的话副作用也能接受，所以哪怕它的价格并不便宜，还是很快被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买下。
    之后便是验货和收钱环节，双方确认无误后，交易完成。
    至于那件“谋略耳夹”，虽然效果不俗，且价格比“渴望袖扣”便宜很多，但是那让人温感失调的副作用还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有些人提出杀价请求，但都被罗杰一一驳回。
    先不说这东西内部有着序列6的非凡特性、本就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它可是罗杰的处女作！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卖出高一点的价格。
    奥黛丽见状，不动声色踩了踩休坐着的那张椅子腿。
    休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奥黛丽想要那件物品、但是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种情况之前也有过，休并不陌生。
    于是她代替奥黛丽传递了针对“谋略耳夹”的购买诉求，之后就是验货环节。
    在a先生的侍者确认过钱货的情况后，交易也随之完成。
    罗杰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系列事情，也了解这是奥黛丽通过自己理论上应该不认识的休伸出了援手。
    所以当他拿到那2500金镑的时候，真诚地在心中赞美了一句“正义”小姐对于塔罗会成员的热心和慷慨。
    这场聚会的规模不小、参会人数和交易物品都很多，罗杰之后也选购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魔药辅材和可以帮助恢复灵性和体力的药剂。
    近三个小时后，a先生拍了拍手、示意聚会结束。
    在场的人们有些意犹未尽地散去，而罗杰则是坐在原地没有移动。
    等到现场只剩下了自己、a先生以及他的侍者，罗杰才起身，笑着和a先生握了握手。
    “b，很高兴见到你又在侍奉主的路上走出了关键的一步。”
    a先生明显非常高兴，他是指罗杰成为了“蔷薇主教”这件事情。
    罗杰在胸口点了四下、画了个倒十字，以示虔诚。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闲聊讨论最近鲁恩非凡者圈子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罗杰也从对方口中知道了一些“铁血十字会”成员的现状。
    按照这位极光会神使的说法，原本铁血十字会似乎是打算安插一些与他们关系密切的议员进入议会，但是在市政大街的那场骚乱没有成功达成目的后、那些议员也几乎没有几位当选，甚至有人陷入了有官方非凡者联合参与的刑事审查之中。
    另一方面，铁血十字会在那以后就老实了许多，不仅活动频率有所降低，还将贝克兰德的两个秘密办事处裁撤掉了一个以避风头。
    这和罗杰先前预测的情况差不多，铁血十字会只是国王乔治三世打击两党、强化王权的工具。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可能就注定不会地完成自身后续的一系列目的，乔治三世也不可能真的让这些与因蒂斯人关系不清不楚的家伙把自己的触手伸进议员之中。
    但至于乔治三世此前是如何欺骗住了那些“阴谋家”，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处在需要协助、可以谈条件的弱势地位之中，罗杰暂时还不清楚。
    这些信息估计要等他见到因斯·赞格威尔，才能还原出全貌。
    “对了，a。”
    罗杰忽然想起什么，他从钱夹里掏出一沓连号的因蒂斯费尔金钞票、递给了a先生。
    “这是我们上次的战利品，但是这些是连号的钞票，我怕贸然使用会被因蒂斯的情报部门盯上报复。
    “所以能否麻烦你帮我把这些钞票换成金镑，其中需要运作的费用你自行扣除即可。”
    “这都是小问题，不过话说回来，你果然是个谨慎的人。”
    a先生再次夸奖了一句罗杰的细心、让自己的侍者清点了一番费尔金的数量、而后去取来了不连号的、有些陈旧的金镑。
    罗杰看了一眼这些钞票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绝对安全，估计类似的活a先生也没少干，处理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至于数量方面，也是大差不差，罗杰也没有多问、便将钱收了起来。
    之后a先生甚至邀请罗杰共进晚餐，罗杰原本不太想留下，但看到对方似乎非常期待，所以也没好意思拒绝他。
    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极光会的正式成员，再加上a先生一直对自己帮助很多，所以同僚友爱什么的还是得照顾下。
    不得不说，a先生虽然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但是他手下的厨师还是水平不错。
    对方还贴心地配上了从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买来的进口葡萄酒，等到吃完喝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罗杰与a先生告别后，刚刚踏上返回明斯克街的马车，他的心头却忽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寄存在爱丽丝那里的那截带有“蔷薇主教”力量的食指，被某种东西触动了！
    今日完毕。
    （原本想分两章更新，但是发现内容实在是太繁琐、很难拆开，就临时发个万字章节otz所以今天就这一章，明天恢复正常）
    (本章完)

 第153章 星之虫（二合一）

    第153章 星之虫（二合一）
    罗杰是通过自己与自身分化出去的血肉之间的神秘学联系觉察到这一点的。
    他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爱丽丝遭遇了袭击。
    “是她的父亲吗？”
    罗杰心念电转，他立刻拦下一辆马车、向着卡莱多尼安路驶去。
    由于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也在希尔斯顿区，且距离卡莱多尼安路并不远，罗杰只了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爱丽丝的家门口。
    然而当罗杰打开车门、一只脚刚刚落在地上，那房子里就传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这爆鸣声即便在外面听起来也不算小，甚至还有玻璃因为这声波而出现了轻度的裂痕。
    先是那一截断指被触发，又是“天体”符咒被激活，这说明爱丽丝处在相当程度的危险之中！
    罗杰立刻使用“搅屎棍”能力控制住了一脸震撼的马车夫以及周围那些打开窗户、探头探脑的邻居，让他们陷入了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的愚痴之中。
    “走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罗杰将两枚车费硬币递给马车夫、又用话语诱导他离开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利用“本杰明的手套”突破了爱丽丝家的大门。
    他刚一进入客厅，便看到了爱丽丝一头从旁边与主卧连接的墙壁内钻了出来、煞白的脸上露出止不住的惊恐。
    然而当她看见罗杰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老师，我，我刚才正在睡觉，突然就……”
    爱丽丝拉住了罗杰的衣袖、气喘吁吁地用另外一只手指向了卧室的方向。
    那卧室内正传来某种奇怪的蠕动声以及家具时不时被碰撞和打翻的声音，就像有一只巨大的蟒蛇正在其中肆意撒泼一般。
    罗杰点了点头，自己则是摘下“本杰明的手套”、换上了从扎特温那里缴获的“寄生手套”。
    而后他示意爱丽丝在外面等待、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一打开房门，一股浓郁的煤气味便扑面而来，考虑到卧室内漆黑一片，罗杰立刻想到这应该是煤气灯被打碎的结果。
    “爱丽丝，关上煤气阀门！”
    他大吼一声，周身散发出晨曦一般的光芒，右手一把双手重剑幻化而出。
    罗杰凭借灵性直觉，将这把重剑横握在胸前，立刻听到“当”的一声，虎口近乎要被撕裂！
    此时此刻，借着晨曦之光，他终于看清了爱丽丝房间内那肆虐的东西是什么。
    在爱丽丝卧室的天板拐角位置正有一大片像是血管和神经一般的红色网络、在这片网络的正中央有一张皮肤苍白、眼睛透露出疯狂血红的英俊男性面孔。
    虽然那面容十分扭曲，但是罗杰还是能够捕捉到其具有和爱丽丝一般无二的精灵气质。
    这应该就是克莱恩先前在梦境占卜中见到的、爱丽丝的那位“旅行家”父亲。
    此时这男子的胸口位置以下已然消失不见、化为了一根根如同没有鳞片的蟒蛇一般的血肉触须。
    这血肉触须看起来无比强韧，至少有20根左右，此时正快速在房间内游走着、似乎在下意识地攻击着所有的光源。
    无论是先前的煤气灯，还是刚才打开门、激活了“黎明护臂”的罗杰，便都成为了它攻击的对象！
    似乎是在印证罗杰的猜想一般，在第一次刺击失败后、那些血肉触须便齐齐向着罗杰射来！
    罗杰反应极快，他立刻伸出带有“寄生手套”的左手、发动了“窃取”！
    一瞬间，那些血肉触须接触到了罗杰的身体。
    但是这些原本强韧无比的血肉储蓄却变得像面条一般柔软、根本无法对罗杰构成任何伤害。
    因为它们的“强韧”特性已然被罗杰窃取走、转过来加强了自己的身体强度！
    “黎明之刃”被快速挥动，一瞬间就将这些诡异的血肉触须斩断。
    那原本并没有发出声音的男子头颅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他周围的那些由血管和神经构成的网络开始蠕动、似乎试图再生自己被斩去的血肉触须。
    然而罗杰根本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下一秒便使用“搅屎棍”能力压制住了对方的疯狂、使其陷入了混沌和愚痴之中。
    眼见男子眼睛微闭，血肉也不再增生，罗杰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番战斗策略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可以在尽量不加大对爱丽丝房屋破坏的前提下快速压制对方、解决掉那些麻烦的触须。
    “你可以过来了。”
    罗杰对着躲在客厅角落里的爱丽丝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解决了？那是什么？”
    爱丽丝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她小心翼翼地挪步过来到卧室门口、而后借助罗杰周身散发出的晨曦光芒看清了天板拐角处那古怪的男性面庞。
    不看还好，爱丽丝这一看之下、猛然全身一震。
    她原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剧烈地喘着气，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
    “克，克里斯多弗……父亲……”
    爱丽丝的呼吸似乎非常困难、她努力着叫出了这个名字。
    “克里斯多弗？爱丽丝父亲的名字吗？”
    罗杰心思微动，他再次伸出左手、朝向了克里斯多弗，偷走了他的一部分“高度”。
    克里斯多弗原本在天板上的头颅忽然降低了不少，停在了大约一米多高的位置。
    罗杰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克里斯多弗、确认了他的存在状态是实在的血肉而非是先前看到的灵体状态后，才叹了口气。
    “他失控了。”
    罗杰淡淡地对着爱丽丝说道。
    “失控……”
    爱丽丝喃喃自语，一脸不可置信。
    她努力起身，靠至近前，轻轻抚摸起克里斯多弗的额角。
    “老，老师，有办法把他救回来吗？”
    爱丽丝有些期待地看向了罗杰。
    罗杰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现在的他正处于“万物归一者”能力的冷却状态中，并不能做到这些。
    退一步讲，即便罗杰的能力仍然可用，他也无法像先前清除邓恩·史密斯体内的“收尸人”非凡特性那般对克里斯多弗做到同样的事情。
    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这二者的情况是不同的。
    邓恩·史密斯曾经受到过什么污染、服用过哪些过量的或者相邻途径的非凡特性，对于罗杰来说都是非常清晰的。
    尤其是那天在雪伦夫人的宅邸作战时，罗杰还亲自参与了，所以对于前因后果都非常清楚。
    而眼下克里斯多弗的情况和邓恩·史密斯有本质上的区别。
    罗杰能够察觉到，他身上存在的污染并非只有一种。
    除了极大可能存在的“门”先生呓语污染外，很可能还有这位“旅行家”在海外探险时偶然接触到的来源不明的污染。
    毕竟海外的非凡者势力分布情况不像鲁恩王国这样相对明晰，而是更加混乱、基本上是群魔乱斗的状态。
    另一方，按照爱丽丝给出的时间线，克里斯多弗很可能是在罗杰穿越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第一次污染，所以哪怕罗杰打开完整的“归一之环”都无力回天。
    爱丽丝努力地呼唤了几遍克里斯多弗的名字，但是却都没有得到答复。
    这也让她逐渐死心，逐渐变得沉默。
    对于现在的爱丽丝来说，她不仅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甚至都搞不懂这些年以来在自己的父亲克里斯多弗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杰眼见她这样，无声叹了口气：
    “虽然克里斯多弗是救不回来了，但是现在还能做到两件事。”
    “什么事？”
    爱丽丝抬起头、无神的眼睛中泛起了一丝疑惑。
    “若不出意外，克里斯多弗的身上应该有‘学徒’途径序列5‘旅行家’的非凡特性。“我可以想办法将其中的污染分离出来、等你消化了序列6魔药以后继承这份非凡特性。
    “如此一来，你就会得到他的遗产。”
    罗杰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已经压制住了克里斯多弗的疯狂、可以通过通灵召唤出他的灵魂。
    “这样一来他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回答你的一些问题、解答你的困惑。”
    爱丽丝闻言，嘴唇微动、喃喃自语。
    “非凡特性……通灵……”
    已经从罗杰那里学到不少非凡者知识的她已然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要析出非凡特性、还是通灵解惑，都必须杀死克里斯多弗！
    但眼下，这已经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那会终结克里斯多弗的痛苦、让他得以解脱、前往灵界安眠。
    罗杰全程没有说话，他知道爱丽丝已经猜到了这必然的结局。
    过了许久，爱丽丝的眼泪终于流干、她抬起通红的双眼，对着罗杰问道：
    “老师，能让我来吗？”
    罗杰点了点头，他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取下、使其快速地幻化成了一把白森森的三棱刺。
    这三棱刺的锋锐程度已经达到了罗杰想象力的极限、确保可以最大程度上减轻克里斯多弗的痛苦时间。
    “谢谢。”
    爱丽丝点了点头，接过了那白骨三棱刺。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无比沉稳地将那三棱刺刺入了克里斯多弗的眉心。
    随着鲜血汨汨流出，克里斯多弗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陡然舒缓。
    那些古怪的由血管和神经构成的“蛛网”、也迅速地溃败消失不见。
    脱去了它们的束缚，那颗头颅从墙上脱落，滚入了爱丽丝的怀中。
    然而这头颅并没有保持多久，竟然开始逐渐扭曲消失，只剩下了少量的头发。
    与此同时，一块璀璨的晶体和一条虚幻的虫子，掉在了地板上。
    “这是‘旅行家’非凡特性和……星之虫？？”
    见到这一幕，罗杰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他立刻反应过来、拉开爱丽丝，将那非凡特性和星之虫分别装进了两个小瓶。
    “不要拖太久了，现在还来得及，我也有些问题想问。”
    罗杰看了一眼爱丽丝、打断了她的呆愣。
    爱丽丝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快速地取来了通灵需要用到的材料。
    罗杰点燃蜡烛、布置了简单的祭坛，而后默念起了通灵克里斯多弗·伊曼的咒文。
    片刻后，一道虚幻的身影浮现。
    这身影面色苍白、神情有些呆滞，正是克里斯多弗·伊曼。
    见到克里斯多弗的身影出现，罗杰并没有及时提问，而是利用“高声部歌唱”唱了一首简短的歌谣、以此来强化克里斯多弗的灵性，允许他停留更久的时间。
    一曲唱完，克里斯多弗的身影变得凝实了几分、眼神也灵动了不少。
    他看向了爱丽丝，嘴唇微张、似乎是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可以了。”
    罗杰才对着爱丽丝轻轻颔首，示意她提问。
    “……你离开廷根这些年，去了哪里？”
    爱丽丝上来就问了她一直最疑惑的问题。
    克里斯多弗开口答道：
    “我在迷雾海上探险时，误入了一片岛屿。”
    “那岛屿上不知为何搁浅着许多破烂的船只，还有不少古怪的巨型石像和地面绘画。我在探索的过程中遭遇了一个奇怪的、保留着一些第四纪时期文化特点的叫做‘克斯克’的原始部落。
    “这个部落中有少量的序列9‘猎人’管事和一位序列8的“挑衅者”族长，还有很多有趣的文化习俗。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便留在那里融入了他们的社会、做起了调查研究。
    “除了对文化感兴趣外，我留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克斯克部落的聚集地有一处疑似埋藏着宝藏的遗迹。
    爱丽丝点了点头：“所以你就留在了那里、试图找到宝藏？”
    这比较符合她对于克里斯多弗性格的了解。
    胆子大、好奇心重，对传说中的宝藏有非常浓厚的兴趣、不惜为此而冒风险。
    事实上，伊曼家族的许多人都具有这样的特征，这似乎早已经成了某种家族传统。
    “并不单纯是如此。”
    克里斯多弗摇了摇头：
    “随着我在克斯克部落停留了一段日子后，也逐渐发现了那里的一些古怪。”
    “什么古怪？”爱丽丝追问道。
    “首先，凭借正常的船只航行、根本无法离开那处群岛，原本载我抵达那里的船队在离开后、竟然多次折返回来，似乎是在原地兜圈。
    “一开始船长还颇有信心，但很快，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乘客和船员都陷入了恐慌。
    “船队每一次回来，那恐慌都在加剧……等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些船、上面的人已经死完，似乎是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内讧和自相残杀……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岛屿上搁浅的那些船只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多弗说到这里，原本淡漠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
    “最可怕的是，当我尝试着利用‘旅行家’的能力离开那里时，也只能随机性的去到一些附近的岛屿或海上，且会在一段时间后被强制“拽”回克斯克岛屿。
    “我也试过在一次传送后立即再次进行坐标跳跃，但这会让我立刻返回到那座海岛之上、重新回到克斯克部落之中。
    “我试了好几遍都是如此……但不久之后我遇到了一次血月。
    “当时我发现，血月会使得海上的雾气散去很多，我尝试了又一次跳跃、而后成功抵达了距离北大陆西海岸非常近的一处海域，几乎看得到居民区的灯光，但没过多久就又被拖拽了回去。
    “这令我十分沮丧……但经过这次尝试，克斯克部落的族长对我产生了兴趣，他找到我和我连比带划描述了很久，我才知道了那个部落其实也是在极其久远的历史中被迷雾‘封印’在了那里。
    “在他们的传说中，只有神灵的眷属才能彻底突破迷雾……而据说在遗迹的下方就埋葬着一位神灵眷属，克斯克人曾经多次试着探索找到祂，但都没有成功。
    “随着我对克斯克部落文化和语言了解的加深，我逐渐意识到或许并非只有那位特殊的‘神灵眷属’可以破开迷雾，而是所有拥有神性的生物都能做到。
    “之后在克斯克部落族长的指引下，我亦是多次试图闯入那片遗迹，但是都被某种奇特的屏障挡住，无法接触到最核心的地方。”
    克里斯多弗顿了顿、继续道：
    “直到大约两个多月前，迷雾海上出现了一次强度远超以往的血月，我才找到了一次真正抵达北大陆、回到鲁恩的机会。”
    强度远超以往的血月？是那一次格赫罗斯坠落引发的血月？
    罗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克里斯多弗继续说下去。
    “我的祖辈在廷根市的老宅地下封存了一件‘学徒’途径半神层次的的封印物，被称为‘隐秘围巾’，但长期以来我父亲都禁止我们使用或者接触它。
    “我的想法是将那件东西带走，无论是之后想办法晋升序列4还是利用它帮助克斯克部落得到遗迹下方的神灵遗产，都会大大增大我离开的可能。
    “终于，我回到了廷根，原本以为可以再看一眼我的孩子们，但却刚好遇见了已经死掉的兰帕德……”
    说到这里，克里斯多弗的面部微微抽动，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54章 无尽梦魇（二合一，感谢含章可贞打赏阅读币）

    第154章 无尽梦魇（二合一，感谢含章可贞·打赏阅读币）
    克里斯多弗极为痛苦，竟然以灵魂的形式恢复了不少的情感。
    因为他回忆起了，当时自己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长子、但是却只见到了后者横尸的场景。
    现在看来，兰帕德应该是偷偷摸摸违背了祖训、接触了“隐秘围巾”，这才受到了血月的影响而暴毙。
    等克里斯多弗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他又接着说道：
    “当时我还想看看爱丽丝，但她跑出去求救了。
    “为了不让‘值夜者’们调查到爱丽丝，我情急之下取走了兰帕德的‘记录官’非凡特性，之后又将那件封印物带走……”
    罗杰微微颔首，这部分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
    于是他继续开口问道：
    “你得到了那件半神封印物之后发生了什么？”
    按照罗杰的看法，克里斯多弗应该是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秘法师”的能力，否则无法解释他头颅中脱出的“星之虫”。
    克里斯多弗的神色变了又变，这才带着些惊恐说道：
    “得到它之后，我才意识到为什么我父亲禁止我们接触那件封印物。
    “因为它有很大的问题！”
    果然……这“隐秘围巾”应该是和佛尔思那条手链差不多的性质。
    罗杰在心中想着，旋即再次开口问道：
    “哪里有问题？”
    “我在拿到那件封印物的一瞬间就听到了一声声古怪的呓语，但是因为我身上似乎有着来自克斯克岛屿的某种特殊，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失控。
    “我本来以为这样就完了……但在我被强制传送回到克斯克岛后，噩梦才刚刚开始！”
    “随着我长期携带那件封印物，我才发现它对我的影响并没有消失，反而是逐渐地加深了侵蚀……这让我不仅精神开始变得不稳定，身体上也开始不断地增生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以至于我经常不得不忍着痛苦切割掉自己身上的血肉、阻止异变的加深。
    “很快，我的情况引起了克斯克部落的恐慌，我被放逐到了克斯克主岛旁的一座从属小岛上等死。
    “终于有一天，我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增生失控……很快我的血肉近乎侵染了超过半亩的土地，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
    “直到下一次血月降临，我身上才出现了之前没有的改变。”
    爱丽丝听到这里，全身有些微微颤抖。
    她强忍着不适问道：
    “什么变化？”
    说到这里，克里斯多弗出现了一丝激动：
    “我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神性！
    “我的灵魂逐渐可以脱离那扭曲的肉体、回到北大陆、回到鲁恩！”
    罗杰微微一愣，克里斯多弗说的应该就是先前让“魔术师”佛尔思·沃尔近乎失控、向着“愚者”先生祈祷，最终被拉入“源堡”之上的那次血月。
    “这节点确实就是爱丽丝成为‘学徒’之后不久……时间能对得上。”
    罗杰微微点头，示意克里斯多弗继续说。
    “一开始我只能短暂地停留、且非常不稳定，但逐渐我能够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只要我的精神状态好一些，我就会来看看爱丽丝……在这个过程里，我知道她成为了‘学徒’，也因此感觉到担心……我很怕她走我和兰帕德的老路。”
    爱丽丝听到这里，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睛再次有些泛红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她开口问道。
    “我怕会吓到你……而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精神就会失控，所以只要头脑稍微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冒出来，我就会立刻离开。”
    克里斯多弗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呢？为什么你今天突然……能够露面了？”
    爱丽丝原本想说的是“为什么你今天突然能够以这种奇怪的样子露面了”，但她怕这话会刺激到自己的父亲，于是很自觉地将讲了一半的话咽了下去、换了种说法。
    “因为我那弥漫的血肉和那件封印物出现了高度的融合，这让我身上具备的神性加深、得以让一部分血肉真正意义上地离开克斯克岛。
    “但这个时候我的精神问题已经失控，而且极为地畏惧月光以外的光线，终日将自己的身体埋在地下。
    “我先是将克斯克岛上大部分的人都杀光，然后又凭借着本能和模糊的记忆、传送来到了贝克兰德……”
    话说到这里，罗杰与爱丽丝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克里斯多弗凭借着记忆、血脉联系和聚合本能的共同作用，直接来到了爱丽丝的家里。
    他原本就不稳定的精神受到了煤气灯光的刺激，于是下意识地胡乱攻击起了煤气灯。
    罗杰的手指在这个过程里护住了爱丽丝，然后她又趁机使用了“天体”符咒给了克里斯多弗一次硬控，这才成功凭借“学徒”能力来到了客厅、撞见了刚好到来的罗杰。
    想到这里，罗杰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既然克里斯多弗已经拥有了神性，为什么还会被普通的“天体”符咒和自己没有行运加成的“搅屎棍”能力控制住？
    再加上现场只出现了“旅行家”的非凡特性和一条“星之虫”，但并没有那件半神级别的封印物，这让罗杰有了一个有些不妙的猜想。
    “那件半神封印物在哪里？”
    身形已经有些虚幻、似乎是灵性开始不支的克里斯多弗·伊曼答道：
    “留在了克斯克群岛，和我增生的那些血肉融为了一体。
    “因为绝大部分血肉都处于失控的状态，所以我无法真正带走那封印物……不过在我的头颅离开后，那些血肉因为脱离了灵性的维持、应该也开始了溃败，所以有希望将其找回。”
    克里斯多弗又看了一眼罗杰：
    “你应该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人吧？我听过一些你们的事，也非常抱歉我的祖辈背叛了亚伯拉罕、夺走了原属于你们的东西。
    “我刚才听到爱丽丝叫你老师……没想到在这么久之后，伊曼家族还能有幸再次被接纳、又一次成为亚伯拉罕的学生，真是令人感慨……
    “感谢你最后能让我以清醒的状态和爱丽丝说上话，我也无以为报，只能将克斯克群岛的大致坐标告诉你……作为些许弥补。”
    之后克里斯多弗依靠自己的记忆、说出了一个大致的区域，并提醒罗杰在成为半神之后再去往那里。
    此时此刻，克里斯多弗的灵魂开始消散。
    他看向了爱丽丝、露出了一个笑容。
    “爱丽丝，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对不起你母亲、兰帕德和你。
    “但是希望你能记得，我被困在迷雾海上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你们……”
    他将手放在爱丽丝的脸颊上，静静地注视着她、满眼温柔。
    爱丽丝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努力地抓着父亲的虚影，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克里斯多弗片片消散。
    “别哭了，好好和你的老师学本事、不要再走我的老路、好好活下去，永远不要再背叛……
    “你要记得，爸爸一直非常爱你们，若还有来生，再来弥补你们吧……”
    在克里斯多弗的最后时刻，他看向了罗杰、向着他微微点头致意。
    罗杰亦是回报以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现实、前往灵界。
    对于克里斯多弗，他的感受非常复杂。
    如果说罗杰原本还对伊曼家族怀着恨意和不满，但是经过刚才和克里斯多弗的一番对话，这些情结也消解了不少。
    华夏有句古话：“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伊曼家族的祖先因为背叛亚伯拉罕家族得以成为“旅行家”，但他们的后人克里斯多弗也最终被困在了旅途之中、一困就是近十年。
    在这个过程中，伊曼家族最后的一位非凡者兰帕德死去。
    这其中就像有因果轮回一般，因为正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最后一位直系非凡者罗杰，在自己无明无知的情况下成为了终结兰帕德的主要因素。
    所以某种意义上，克里斯多弗代替自己的祖辈承受了背叛的代价，最终被迷雾海上的梦魇吞噬、与伊曼家族的所有非凡者们一起走向了灭亡。
    而似乎是他痛苦的救赎，伊曼家族的最后一个原本都算不上是真正非凡者的成员，竟然被罗杰再次捞起、又一次成为了亚伯拉罕的学生。
    罗杰深深看了一眼仍然在哭泣的爱丽丝，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虽然有克里斯多弗的叮嘱，但爱丽丝和她的后代也不排除会重蹈背叛的覆辙。因为亚伯拉罕家族遭到背叛，归根结底还是人性本身的贪婪所致。
    “所以，与其渴望他人常怀感恩之心，不如早点解决‘满月诅咒’的问题，无论是解决‘门’先生本身存在的问题还是让尚可以选择途径的族人踏上别的神之途径，自身的强大才是镇压旁系的根本。
    “另一方面，在管理制度上也需要革新，这是一个任重道远的工作啊……”
    罗杰脑中思绪纷呈，他拉起仍然跪在地上的爱丽丝、拍了拍她的肩膀。
    等爱丽丝情绪平复了一点，她再次开口道：
    “老师，我父亲的非凡特性，我什么时候能够继承？”
    罗杰耸了耸肩：
    “你现在是序列9，如果你严格扮演的话，我估计你最快也得一到两年才能有机会晋升序列5。
    “所以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会在这个过程中想办法将克里斯多弗的非凡特性净化掉、让它达到可以被拿来晋升的基本条件。”
    爱丽丝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对了，老师，我以后能和你一起去克斯克岛上看看吗？”
    那里不仅有克里斯多弗剩下的遗骸，还有他未能找到的宝藏。
    当然，还很可能有着兰帕德的“记录官”非凡特性和那件遗失的“隐秘围巾”。
    “话说回来，除了亚伯拉罕家族，伊曼家族还欠着克斯克人一笔血债。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帮助剩下的克斯克人找到离开迷雾海的方法。”
    爱丽丝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克里斯多弗在失控的时候到底杀了多少克斯克人，但是听他的意思应该还有一些幸存者。
    “当然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
    之后爱丽丝将克里斯多弗仅剩的头发收集起来，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准备找时间回到廷根市下葬。
    罗杰又帮着爱丽丝收拾了一下现场、检查了一下裂开的窗户，确定已经没什么危险后，又和爱丽丝说了一下和佛尔思交易手链的事。
    得到对方的确认后，罗杰这才离开了卡莱多尼安路、拦了一辆出租马车，向着明斯克街15号行驶。
    “话说回来，关于克里斯多弗的事情，还有些问题不太清晰。”
    罗杰坐在马车上，思考着今晚得到的信息。
    “首先，虽然克里斯多弗告诉我了克斯克群岛在迷雾海上的大概位置，但是我并不一定就能凭借着这指引找到那里……
    “考虑到那会让所有船只调头、甚至强行将‘旅行家’拉回去的神秘力量，我怀疑那里应该被那所谓的神灵眷属布下过某种与灵界有关的、非常特殊的屏障或迷宫、不仅难出，同时还很可能不容易进入。
    “其次，克里斯多弗之前提到过，克斯克岛上有着第四纪的文化残留和一座疑似非常大型的遗迹……但同时又有很多‘猎人’途径的非凡者？
    “这证明什么？难不成克斯克人是一位‘红祭司’途径的高位者在那里留下的眷属或后代？”
    罗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制造迷雾恰恰是“红祭司”途径非凡者的特长！
    “换言之，那一片海域的雾气是特殊的，考虑到目前三份‘红祭司’途径序列1的非凡特性并没有流落到迷雾海上，所以那位神灵眷属可能是序列3的‘战争主教’甚至序列2的‘天气术士’？”
    因为“战争迷雾”能够影响灵界乃至星界和现实的交互关系，这可能就是“旅行家”都无法离开那片海域的根本原因！
    “嘶……如果是这样，克斯克岛的水比我想的要深很多。”
    罗杰微微皱眉，他脑中闪过了好几个在第四纪出过“猎人”途径天使的家族名字，一时间有些恍然。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目前爱丽丝的后患已经基本得到解决，可以安排时间让她和佛尔思见面进行交易了。”
    罗杰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索性在马车上睡了起来。
    等回到明斯克街15号已经是夜里两点。
    客厅的煤气灯开着，而克莱恩却不见踪影，只有班迪特在沙发上睡觉。
    看到罗杰回来，班迪特伸了个懒腰起身：
    “克莱恩先去睡觉了，他说锅里有给你准备的晚餐，你饿了可以去吃。”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跟克莱恩说自己不回家吃饭的事。
    “话说回来，原本在a先生那都吃饱了，去爱丽丝家打了一架又特么饿了……”
    罗杰点了点头，打开锅盖，发现里面是豌豆炖羊肉。
    他加热了一番、连着吃了两碗，这才洗了锅碗，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临近正午，罗杰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自己的工作间举行了对“愚者”先生的祈求仪式。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的下属这周每天的夜间8点之后都可以与‘魔术师’小姐见面，交接‘戏法大师’魔药配方，地点最好在希尔斯顿区。
    “恳请您帮助我询问‘魔术师’小姐方便的时间，并且通知她用一个单独的金属封闭容器将那串手链装起来。”
    后面这一句是为了防止爱丽丝不小心受到“门”先生的污染、避免像佛尔思和兰帕德一样暴露在“血月诅咒”之中。
    然后罗杰就不出意外地听到了楼下传来了盥洗室门被开关的声音，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声音正是克莱恩发出的。
    他来到盥洗室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确认了那颗铁锈色星辰中传来的恳求后，又连接上了另一颗沾染有浓重铁锈色的半红不红星辰。
    那正是代表“魔术师”小姐的星辰。
    在克莱恩将罗杰祈祷的模糊画面传输过去后，没过多久便收到了“魔术师”小姐的答复。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帮我转告‘命运之轮’先生，我今天晚上九点有空。
    “见面地点的话，可以在希尔斯顿区金丝雀路15号的曙光咖啡厅，我会穿黑色皮衣和黄色猎鹿帽。”
    当“愚者”先生将对应的信息传送回“命运之轮”先生那里后，这才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经过这么一折腾，此时厨房中炖的甜菜汤已经快要烧干，克莱恩吓了一跳、赶忙关上了火。
    做完这些，他不禁叹了口气：
    “又得当厨子又得运营邪恶组织，真的好辛苦啊……”
    另一边，罗杰得到“魔术师”小姐的确认后，这才通过仪式召唤出了自己的信使、背着丝绸布袋的“德拉霍亚之鼠”。
    那半鼠半兔的神奇生物刚刚跳出来，便非常自觉地伸出了自己的可爱小爪、气鼓鼓地说道：
    “先支付上次欠的一枚坚果和额外的一枚利息，我才能干活”
    末了它又补充了一句：
    “别拿同样种类的糊弄我，要不同种类的坚果……这才叫‘加倍奉还’！”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55章 爱之悲（二合一）

    第155章 爱之悲（二合一）
    “是，是。”
    罗杰听到德拉霍亚之鼠的话，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他再次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因为没有提前准备齐全坚果，被这外表非常可爱、但却意外地能够爆发出极为恐怖能量的半鼠半兔形生物“怒斥”的事情。
    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罗杰之前在明斯克街口特意购买了10种不同的坚果。
    他赶忙取出7颗不同类的坚果递给德拉霍亚之鼠、一时间绿绿的不同果实竟让它看得有些眼神发直。
    “嘛，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德拉霍亚之鼠满意点头，它接过罗杰给爱丽丝的信、装进自己的丝绸布袋里，旋即再次跃入黑暗，消失不见。
    罗杰稍微等待了一会儿，眼见德拉霍亚之鼠那边并没有传来回信，便心知爱丽丝已经默认了自己会按照先前说好的履约。
    他伸了个懒腰、下楼来到餐厅，用克莱恩提前买好的迪西馅饼就着现做的甜菜汤填饱了肚子，又和班迪特讨论了一会儿关于星象方面的问题，然后便乘坐出租马车、再次来到了自己位于皇家艺术团内的作曲工作室。
    当下《四季·秋》已经初步打响了名声，即将进入公演。
    但罗杰并不打算干等。
    哪怕《四季·秋》只是在音乐家圈子里得到了认可，罗杰对于规则铭刻的理解也还是稍微加深了一些。
    这也令他有了动力、打算再创作一首乐曲，铭刻另一种规则。
    这样等到公演完成，他势必将获得更进一步的反馈、触及更加复杂和深奥的规则领域。
    到时候罗杰就能能够无缝衔接、进行第三首曲子的谱写。
    具体能有多深、多复杂，则取决于公演的效果和观众反馈。
    再接下来，差不多就是留声机大规模投入生产，这样罗杰就会有三首可以向公众发行的曲子……
    罗杰打开煤气灯、翻开一张空白乐谱，开始思考起了下一首乐曲的内容。
    “上一首乐曲是借助《四季·秋》中蕴含的丰收盛景铭刻了对应的‘正能量’规则，这一次可以搞一首风格差异大一点的。
    “比如说，给心智造成负面影响……例如悲怆、沮丧和绝望的之类？”
    罗杰想了想，觉得可行度很高。
    比起“阅读者”、“观众”之类途径的非凡者往往都是冷静、淡漠和出离不同，有其它一些途径的非凡者很容易产生狂热、暴怒、兴奋、痛苦等种种负面情绪，并且从中汲取力量。
    这包括但不限于“异种”途径，“秘祈人”途径，“深渊”途径，“魔女”途径和“水手”途径等等。
    “对了，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罗杰单手扶着下颌、在心中沉思起来：
    “事实上，情感和情绪是非常不可捉摸的，从一种极端的情感到另一种极端的情感的过渡和转变往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催化剂。
    “用前世某些小说的话来说，极端情感的本质是和执念与欲望，密切相关的。
    “举个例子，当某种非常强烈的欲望或执念得到满足的时候，人得到的就是强烈的满足与喜悦，反之则是强烈的悲伤。
    “所以那些积极的情感也可以被当做是可以利用的点，若找到合适的乐曲可以将它们轻易地扳向负面的情感。”
    除了那些善于利用负面情绪的途径，二十二条神之途径中也存在着善于从积极情感中汲取力量的途径。
    例如“歌颂者”途径、“耕种者”途径都是这样。
    “所以需要找到正面和负面情感传递过程中中的一种广泛存在的共同介质……或者说渴望、执念。”
    在罗杰看来，人最为强烈的执念无非就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
    但是现在的他对于规则的本质理解还不够，所以并不能进行这么深刻的创作。
    “人一生中，除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外，还有哪些欲望是最为重要的呢？”
    罗杰回忆了许久，突然想起了一个华夏古代关于人生“四喜四悲”的说法。
    所谓四大喜分别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烛夜、金榜题名时。
    所谓四大悲则分别是指少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老年丧独子、少子无良师。
    其中大部分都与人对他人的情感有关，或者说得更具体一点，也就是“爱”。
    对爱有关的执念，可以带给人积极的情感体验，也可以瞬间将人拉入炼狱。
    这无疑是比“正能量”更深一层的规则，但是仍然具备浅显易懂、容易得到共情的性质。
    罗杰灵光一现，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首非常合适的乐曲。
    那就是弗里茨·克莱斯勒的《爱之悲》！
    顾名思义，这首曲子传递的情感主要就是爱而不得、悲从中来的情感。
    虽然《爱之悲》里的“爱”往往指的是爱情，但实际上其中蕴含的悲怆情感意味也或多或少可以与其它类型的爱产生共鸣。
    例如亲子之爱、兄弟姐妹之爱或更加广义的博爱，都能从中找到重合的点。
    这足以让罗杰在其中铭刻有足够影响力的规则。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促使罗杰选中了这首曲子。
    那就是，它也是一首原本为小提琴演奏而创作的乐曲！
    这就意味着他和亚历克斯·福特建立的现成合作关系能直接为他所用、不需要再找合适的音乐家。
    想到此处，罗杰提起笔、在空白的曲谱上写写画画。
    没过多久，一篇演奏时长在3分半钟到4分钟之间的小提琴曲就被“创作”了出来。
    “但是今天是星期六，亚历克斯应该在休假……”
    罗杰原本想去找亚历克斯先试一遍曲子，但很快反应过来今天是亚历克斯的休息日。
    于是他也只能悻悻然地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等到周一再说。
    “哦，对了，爱丽丝今天下午应该在。”
    罗杰旋即反应过来。
    爱丽丝今天的学习还在继续，这样一来二人等下可以一起吃个饭，然后直接一同从皇家艺术团出发去找佛尔思。
    眼下还有些时间，罗杰便留在工作室里看起了音乐艺术相关的书籍。
    虽然他已经是鲁恩王国崭露头角的新人作曲家，但是他是依靠非凡能力做到这一点的。
    反观罗杰在这方面的知识根基和专业储备，仍然太过浅薄。
    比起作为一名歌手，作曲工作对于对应知识的要求要更高。
    在罗杰看来，具有足以匹配“作曲家”身份的知识，这也是扮演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天可怜见，我上辈子虽然喜欢欣赏音乐，但本人却是个没有音感、五音不全的ktv杀手……”
    罗杰想到此处，不由苦笑起来，加紧学习起来……
    等到时间来到傍晚六点，罗杰在一座超大的阶梯教室门口见到了穿着白色便装的爱丽丝。
    她的眼睛仍然有些发红，但是比起昨天二人分别时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老师，大周末的您怎么来了？”
    爱丽丝有些惊讶。
    “第二首曲子的创作有点头绪了。”罗杰简单说道。
    “这么快？”
    爱丽丝张大了嘴巴。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老师本人并非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而是更擅长声音和音乐方面的非凡能力。
    但是即便是这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将一首乐曲从创作推进到公演、同时开启第二首乐曲的创作，也确实是超越常识。
    与罗杰这种泥腿子不同，爱丽丝是廷根大学艺术学院科班毕业的艺术生，她深知这有多么变态。
    “嗯，序列提升以后是这样的。”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面带笑意地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
    那意思是“加油吧，女士”。
    二人简单在皇家艺术团餐厅吃了点东西、便乘坐了同一辆马车前往了距离并不远的金丝雀路。
    路上罗杰又和爱丽丝强调和确认了一些细节，在马车抵达金丝雀路路口后，他便拉上马车窗帘、让爱丽丝独自穿过马路、进入了挂着“15”号牌的曙光咖啡厅。
    曙光咖啡厅是希尔斯顿区较为有名的咖啡馆之一，老板是一个品味颇为考究的费内波特人，这里无论是甜品还是咖啡都做得非常不错。
    因为是周末，所以咖啡厅人很多。
    但即便是这样，爱丽丝在刚刚进门时仍然一眼注意到了角落中那穿着黑色皮衣、带着黄色猎鹿帽，看起来有几分慵懒的女士。
    “您好，请问您是来交易首饰的吗？”
    爱丽丝试探着开口问道。这是先前罗杰告诉过她的话术之一。
    “你是……亚伯拉罕？”
    佛尔思亦是抬头、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爱丽丝。
    她裹着一条米色的围巾、只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很谨慎啊……”
    爱丽丝在心中暗道，她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又点了杯咖啡。
    “喝点什么吗？”
    爱丽丝友好地招呼起戴着围巾的佛尔思。
    “不了，现在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觉。”
    佛尔思摇了摇头，旋即又道：
    “那位先生应该跟你说了情况了吧。”
    她指的是“命运之轮”罗杰，但因为“愚者”先生“不能对外人暴露塔罗会存在”的规定，她便以“那位先生”进行指代。
    “都说了，他说您手上有我们家族的遗物。”
    爱丽丝轻轻颔首，低声道。
    与此同时，她在周围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手快速穿过了桌子、又伸了出来。
    这是“学徒”能力的展示。
    佛尔思对此自然是非常熟悉，她立刻直起了腰背。
    但还不等她继续提问，爱丽丝便主动开口说道：
    “从你之前传递的、那串手链的功能上来看，应该是‘学徒’途径序列5‘旅行家’的能力。
    “但考虑到它有固定的使用次数，又可能是序列6‘记录官’的手笔。”
    因为佛尔思多少听说过亚伯拉罕家族曾经遭受背叛的事情，所以除了安丽萨太太曾经提过的那些人、她对于自称为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人都非常谨慎。
    而眼下，爱丽丝却直接扔出了“学徒”途径序列6和序列5的魔药名称。
    一般来说，一条神之途径的魔药的序列9和序列8是相对容易为人所知的。
    但是从中序列开始，序列层次每上升一级，魔药名称就愈发隐秘、知道的人越少。
    这是罗杰提前告诉爱丽丝的策略。
    因为她对亚伯拉罕家族的了解都是从他这里学来的，所以与其让佛尔思追逼发问，不如直接丢出两个佛尔思都不清楚的、明显是亚伯拉罕家族内部成员才能知道的隐秘信息。
    这一方面是对这位受到亚伯拉罕家族教导、赤胆忠心的女士的奖赏，也是博取她信任的重要手段。
    果不其然，佛尔思立刻被这两个魔药名称吸引。
    “‘记录官’，‘旅行家’……”
    佛尔思默念两遍，旋即再次开口：
    “如果我想知道这两个序列的能力……以及它们魔药的配方，可以和你交易吗？”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指的是以后，现在我还支付不起对应的价格，只能先晋升序列8……”
    爱丽丝大方点头，按照罗杰的叮嘱答复道：
    “当然可以。
    “魔药配方可以以后再说，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小部分‘记录官’和‘旅行家’的能力，作为友谊的表达。”
    爱丽丝非常粗略地说了一下“记录官”可以记录并使用非凡能力、以及“旅行家”可以进行远距离传送的事情。
    事实上，这些信息都是她对佛尔思持有的那条手链性质判断的必要补充，而更多的细节爱丽丝则绝口不提。
    “门”途径中序列以后的能力非常迷人，作为作家的佛尔思一定会被吸引、产生晋升的动力。
    当然，考虑到佛尔思的咸鱼本性，这动力到底有多少，还是值得进一步考校……
    “……原来如此。”
    佛尔思长出一口气，此时她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也对爱丽丝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身份信服了不少。
    “亚伯拉罕家族还有别的人么？”
    她略一思考，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很遗憾。”
    爱丽丝摇了摇头：
    “今年七月初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极为严重的‘血月’，在那次事件中绝大多数的亚伯拉罕家族非凡者都死掉了。”
    “这样啊……”
    佛尔思眼神一黯，她记得那次血月。
    她原本还想找到安丽萨太太的近亲属，但是现在看来是希望渺茫了。
    很快佛尔思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开口向爱丽丝问道：
    “你为什么能够幸存？”
    这问题有些尖锐，直接涉及到了爱丽丝的身份真实性。
    “我受到了那位先生的庇护，他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
    爱丽丝神色平常地开口答道。
    “‘命运之轮’先生吗？”
    佛尔思心头微动。
    考虑到塔罗会的逼格，这确实是合理的解答。
    爱丽丝继续说道：
    “但是据我所知，亚伯拉罕家族还有一些没有服用过魔药、不受‘血月诅咒’影响的成员。
    “我希望找到这些成员，为他们提供庇护……你也可以帮忙，如果你愿意的话。”
    听到这句话，佛尔思原本暗淡的眼睛再次出现了希望之光：
    “当然，我愿意。”
    “很好，之后我若发现线索、需要你进行协助，会通过那位先生联络你。”
    爱丽丝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就像真正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那样。
    佛尔思眼见如此，也不再怀疑。
    她长出一口气、掏出一个精致的方形金属首饰盒：
    “那串手链就在里面。
    “请注意，若非万不得已，请不要亲自使用它……它与‘血月诅咒’有关。”
    佛尔思没忘了叮嘱一句。
    “非常感谢你。”
    爱丽丝接过首饰盒，而后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你需要的‘戏法大师’魔药配方。
    “若你对配方内容的真伪不放心，可以在自己的渠道中找到具有鉴定能力的人来进行评估。”
    佛尔思的眼神微微闪烁，她郑重地接过了那张配方。
    “谢谢您，女士，我相信您。”
    佛尔思感激地点了点头、她快速地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便收起了它。
    “若你之后需要购买‘戏法大师’魔药的材料，也可以通过那位先生联系我。”
    末了，爱丽丝也没忘了叮嘱一句。
    低序列的“学徒”魔药主材和辅材罗杰手上还剩了不少。
    在他的想法中，与其将这些材料卖给那些他不熟悉的人，还不如和佛尔思做生意。
    爱丽丝端起咖啡杯，一口饮尽，对佛尔思道了一声回见，便转身离开了曙光咖啡厅。
    她出门后，再次登上了等在路边的出租马车。
    罗杰仍然在车里没有离开，他在等待的时候，全程没有拉开马车窗帘。
    这是为了防止佛尔思和休提前说好，让休在附近观察爱丽丝出来以后和什么人接了头。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卡莱多尼安路驶去。
    待二人彻底脱离了金丝雀路、又使过两个街口后，罗杰这才勾了勾手。
    爱丽丝会意，从怀里将那精美的金属首饰盒掏了出来。
    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56章 你真是个怪物（二合一）

    第156章 你真是个怪物（二合一）
    罗杰好奇地接过一看，发现那是一个有着五个奇怪串珠的手链。
    这些珠子上面都刻着特别的符文，而其中的一枚珠子比起其它四枚存在着明显的差异、要黯淡许多。
    “这应该就是‘魔术师’小姐曾经使用过的那一颗珠子……”
    罗杰心中有了明悟。
    先前他曾经建立过一种猜测，那就是这五枚珠子的力量来源本质是“记录官”记录的“旅行家”的传送能力。
    现在从那珠子上的符文来看，这种猜测可能是真的，但是还要经过进一步的验证。
    另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则是，为什么使用这些珠子会使得从未遭受过“门”先生污染的非凡者受到污染、进而遭到“血月诅咒”的影响？
    要验证这个问题，罗杰可能要进行一场特殊的魔法仪式。
    考虑到这手链中存在的“门”先生精神污染，罗杰的想法是直接在满月甚至血月的时候举行一场窥探性质的魔法仪式。
    当然，如果要那么做，罗杰就必须等待“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冷却才行。
    “能力冷却还需要两天，到时候就又快到满月了……”
    罗杰思绪纷呈，决定还是先安静等待，等周一的“塔罗会”结束之后再说。
    “今天你做得不错，等你消化完‘学徒’魔药后我会帮你晋升为‘戏法大师’。
    “之后可能还需要你和今天那位女士接触，没问题吧。”
    待马车行驶到了卡莱多尼安路的路口，罗杰低声对着爱丽丝问道。
    “没问题，老师。”
    听到自己很快就能晋升“戏法大师”，爱丽丝有些激动。
    罗杰满意点了点头，目送着爱丽丝下车、向着家门走去。
    “去明斯克街15号。”
    他对着马车夫再次说道。
    时间转眼间来到了周一。
    这一天罗杰起得非常早。
    因为下午的时候他要参加塔罗会，亚历克斯·福特也要参加本周即将举行的皇家乐团公演排练，所以他只能趁着早上的时候逮住他干活。
    果不其然，在罗杰的蹲守下，亚历克斯终于是在上午9点半出现在了皇家艺术团的咖啡厅。
    这家伙端着一杯咖啡，左手拿着一个黄油面包，津津有味地边看报纸边吃、脸上露出微笑。
    感觉到对面有人拉开椅子坐下，亚历克斯抬起头，与罗杰四目相对。
    “早上好，班尼路。”
    亚历克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旋即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看这个。”
    说罢他将一份《贝克兰德邮报》递给罗杰，指着上面的一个笑话。
    罗杰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在一个食人族的国家里，一个族人走进一家肉店。他看到橱窗里有三种新鲜人脑售卖，一种是伦堡人的，一种是贝克兰德人的，一种是特里尔人的。
    “这个族人看到前两种大脑每磅都只卖5个铜币，只有特里尔人的大脑每磅要卖500个铜币。
    “‘老板，特里尔人的脑子价格是不是写错了？’这位族人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写错。’老板答道。
    “‘那为什么特里尔人的脑子这么贵呢？’
    “‘天可怜见，’那老板答道：‘你知道要凑齐一磅的大脑，需要多少特里尔人吗？’”
    罗杰看罢，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拍着桌子笑出了声。
    这种特里尔笑话在贝克兰德十分有市场，不得不说在侮辱因蒂斯人这方面鲁恩人真是绞尽脑汁。
    二人皆是看着彼此哈哈笑了一阵，吸引了周围很多无知吃瓜群众的侧目，亚历克斯这才开口问道：
    “怎么一大早跑来这鬼地方了？”
    罗杰努力收起笑容，他正色道：
    “找你来试试曲子。”
    “试曲子？老兄，这周就要公演了，到时候你来现场听不就好了嘛……”
    亚历克斯喝了口咖啡、有些不解。
    “你误会了，不是那一首，是新的。”
    罗杰眼见对方误会了，这才赶忙开口补充道。
    亚历克斯微微一愣，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然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瞠目结舌：
    “不会是……新曲子？”
    “嗯。”罗杰点头。
    “我艹……咳咳咳。”
    亚历克斯脱口而出，他差点把嗓子里的咖啡给喷出来。
    “这么快？这才多久？”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这位青年小提琴演奏家瞪大了眼睛。
    “呃……总之你先试试吧。”罗杰有些尴尬地答道。
    “好，我很乐意。”
    亚历克斯原本的散漫已然彻底消失不见，他三口并做两口把黄油面包吃光，便背着自己的琴、跟着罗杰来到了他三楼的工作室。
    “谱子给我。”
    亚历克斯坐定，从罗杰的手中接过曲谱，眯着眼睛快速翻了好几遍。
    最后他又跟着轻声哼了一遍，这才放下琴谱，看向了罗杰。
    “班尼路，你这家伙真是个怪物。”
    作为一位能够进入皇家艺术团的小提琴手，仅仅是通过刚才的那几遍阅览，亚历克斯便已经捕捉到了这曲子的一些精神。
    与《四季·秋》的风格不同，这首曲子带着一种悲怆婉转的情绪，似乎暗喻着一份求而不得的爱。
    仔细听去，在乐曲的后半段又夹杂着几分积极和自勉，只是这自勉仍然被无法摆脱的沉溺和无穷无尽的追思裹挟在其中、就像海面上不可见的漩涡，正在如温水煮青蛙般一点一点地拖着情绪的航船下沉。
    这首曲子虽然总体偏向悲怆，但是它所表现出的情感层次之丰富、完全是大师级别的！
    下一步，亚历克斯将小提琴取出来、将琴弓搭在琴弦之上，开始拉了起来。
    霎时间，一道悠扬婉转的小提琴声音响彻在了演奏室中。
    悲从中来。
    亚历克斯在沉浸的演奏中，似乎看到了一位少女与她的挚爱互换了情书、而后看着这男人奔赴战场。
    他也似乎看到了某个中年人躺在床上、思念着某个多年未见的人，辗转反侧，最终只能借酒浇愁。
    还有一位独居的老妇人坐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黑夜，就像凝视着永恒不变的深渊。
    还有许许多多的、象征着“爱而不得”的场景。
    这些场景皆是诉说着对重逢的期待，但是却又皆是重逢无期。
    一曲结束，亚历克斯的双眼已然通红，眼角明显有着泪痕。
    他已经完全被罗杰铭刻在这音乐中的悲怆、绝望和沮丧规则所击溃，再也不复先前在咖啡厅中那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亚历克斯无视了皇家艺术团内不能抽烟的禁令，从怀中取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又掏出了一盒火柴。
    但是他的手却有些颤抖、以至于划了好几次火柴都没有划着。
    最后还是罗杰接过了火柴盒、帮亚历克斯点燃了烟。
    亚历克斯使劲吸了几口，这才将将从方才演奏《爱之悲》的沉浸情绪中恢复了一些。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罗杰：
    “相信我，这首曲子能征服整个贝克兰德。”
    亚历克斯说罢，又自嘲一笑：
    “你知道的，鲁恩人大都是些压抑怪，很多人都有那种‘爱而不得’的情结，就像我一样。”
    罗杰没说话，他拍了拍亚历克斯的肩膀。
    等亚历克斯抽完一支烟，他再次拿起小提琴：
    “再来一次，你是要刻录唱片，对吧？”
    经过上一次的合作，亚历克斯已经知道了罗杰在试制唱片。
    有很多作曲家都有这样的习惯，他们找人来拉自己的曲子、而后用唱片刻录，之后反复品味、寻找其中可以改进的点。
    罗杰立刻点头，取来了几张唱片和刻录机。
    他将一张唱片放在了刻录机上、然后又将拾音器放在上面，开始录制起亚历克斯演奏的《爱之悲》。
    录制结束后，亚历克斯已经快要被《爱之悲》里面带有的那股悲怆和绝望腌入味，他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罗杰的工作室。按照他的说法，这地方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但是另一方面，亚历克斯也十分肯定这首曲子的艺术造诣，表示会将它推荐给自己的导师，看能否为罗杰再争取一个演出机会、争取让更多的观众享受这份致郁。
    “看来效果不错。”
    罗杰又播放了几遍录制完成的唱片，非常满意。
    作为乐曲规则的铭刻者，只要不使用“命运跃迁”，他就基本不会受到“爱之悲”规则的影响。
    他也不是没想过消耗一张唱片使用“命运跃迁”，感受一下那种悲怆情绪的集中灌输是什么样的。
    事实上，“爱之悲”规则不仅能够干扰对手的情绪，“命运跃迁”所激活的规则集中灌输也有很大的实战价值。
    比如有些非凡者擅长使用魅惑和挑衅一类的技能引发目标的盲目冲动，若罗杰中了这些招数就可以通过“爱之悲”规则的逆向灌输来给自己泼上一盆冷水。
    但是最终罗杰还是忍住了这种作死冲动，决定等真正有了实战机会再来使用。
    无论如何，《爱之悲》的初次试奏和唱片刻录问题也算得到了解决。
    罗杰眼看时间还不到11点，便在皇家艺术团的餐厅给克莱恩带了一些饭菜、怀揣着两张复制唱片，再次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咦？不在家？”
    罗杰到家后，叫了几句克莱恩，然而只有班迪特跑了出来。
    “他不在。”这只猫答道。
    “这是出去查案了？还是又被人盯上，跑去那间备用的落脚点休息了？”
    罗杰在心中猜测起来。
    虽然克莱恩没有提过，但是罗杰知道他在东区的黑棕榈街有一间用来躲避跟踪的落脚点。
    于是他也就没有多问，自己先吃起了饭。
    等到两点五十左右，罗杰提前坐在了自己的工作间内、反锁了房门。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急促的开门声、换衣服和开关门的声音。
    这让罗杰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铁锈色的光芒从罗杰的身体内爆发了出来。
    片刻后，他再次出现在了灰雾之上的“源堡”之内，成为了“命运之轮”先生。
    罗杰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愚者”先生，只见后者用手承载高背椅的扶手上，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的疲惫。
    奥黛丽亦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愚者’先生似乎有些疲惫……难不成是刚刚和哪位神明进行了一场战斗？”
    但是她也不敢细想，只是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下午好，愚者先生。”
    就在起身的时候，奥黛丽敏锐地注意到了“愚者”先生的手边放着一张倒扣过来的纸牌。
    “这是什么？”
    奥黛丽心中立刻浮现出了好奇，因为之前每次聚会的时候都没有这东西。
    但是她非常克制地并没有多言，只是快速坐下。
    而“倒吊人”先生、“太阳”先生和“魔术师”小姐亦是注意到了那张奇怪的倒扣纸牌，同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正义”小姐捕捉到了这些细节，但她也觉察到了“命运之轮”和“世界”先生毫无反应。
    “他们是没有注意到？是不在意？还是已经知道了那纸牌的底细？”
    奥黛丽暂时不能确定，便收回了目光。
    刚刚被西维拉斯场警察追了两个街区的“愚者”克莱恩微微颔首，回应了“正义”小姐的问好。
    “刚才幸亏出门的时候把‘流浪者假面’带上了，不然真完犊子了……”
    伟大的“愚者”先生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他的内心戏和塔罗会一众成员的暗自惶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愚者’先生，我申请单独汇报一件事情。”
    过了片刻，“正义”奥黛丽举起手来、看向了“愚者”克莱恩。
    她最近刚刚接触到了两名疑似是“心理炼金会”的成员，想和“愚者”先生确认一下接触的细节。
    “愚者”先生点头同意，开启了独立沟通机制，和奥黛丽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奥黛丽在此期间还给了“愚者”先生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但克莱恩打眼一看，第一句就是：
    “三月六日，玛蛋，这里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
    之后的内容都是他在罗塞尔纪念展上看过的那些吐槽和内心戏，克莱恩强忍着吐槽的冲动、放下了那两页纸。
    在简短的阅读结束后，“愚者”先生宣布自由讨论开始。
    “魔术师”小姐有些急不可耐地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您的属下已经和我接触过。
    “我将那串手链交给了她，换到了‘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
    “她真是一位和善、值得信赖的女士。”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轻笑道：
    “嗯，我知道了，她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我。”
    “她？”
    这个人称代词立刻引起了“正义”小姐的注意。
    “这说明‘命运之轮’先生的手下不止班尼路·琼斯一位……至少还有一名女性成员。
    “也不知道那位女士是序列几？什么途径？”
    奥黛丽浮想联翩，但是却没有做什么评价。
    这样一来，“命运之轮”先生和“魔术师”小姐的交易正式完成，议题进入下一项。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还有‘正义’小姐，这件事也与您有一定关系。”
    “倒吊人”阿尔杰开口道。
    “和我也有关系？”
    “正义”奥黛丽秀眉微蹙，她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倒吊人”阿尔杰、等待他后续将要说的话。
    阿尔杰接着说道：
    “我最近刚刚得到消息，近两年在南大陆有大量的原住民部落被劫掠一空，海上的那些群岛也发生了大规模的奴隶逃亡事件。
    “北大陆废除了奴隶贸易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命运之轮’先生说过的那件‘魔女教派’贩卖人口的事情。”
    说罢他转向罗杰：
    “‘命运之轮’先生，不知您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在海上影响很坏，我听到风声说目前风暴教会正在考虑派专人调查……若有任何我可以帮忙协助的地方，请您尽管提出。”
    原来是这件事情……
    奥黛丽这才反应过来、亦是看向了灰雾中的“命运之轮”先生。
    罗杰闻言，陷入了沉思，现在的情况事实上属于两头堵。
    就他目前的调查进展而言，已经有两座“黑皇帝”陵寝的准确位置被掌握，如果这时候风暴教会介入则很可能打草惊蛇、让乔治三世提前转移阵线。
    但是另一边来说，风暴教会的调查很大概率会让一部分被强迫修筑陵寝的奴隶和平民被解救出来、最终让他们避免掉在陵寝修建完成后被强制殉葬的悲惨命运。
    “我现在就怕亚当从中作梗、帮乔治三世打掩护破坏‘代罚者’的调查……”
    罗杰想着想着，很快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亚当这位“空想天使”并没有亲自出手或者让黄昏隐士会的成员出手干预自己的调查。
    “对了，亚当虽然目前是在支持乔治三世，但事实上弗萨克帝国和鲁恩王国的开战和乔治三世成不成神并没有本质上的联系……而是更多取决于神明之间的博弈。
    “换句话说，亚当对乔治三世也只是有限度地投资，如果能够多一位神灵出来自然更好，但如果乔治三世最终无法成神也证明他不具备对应的资质……
    “另一方面，亚当也是想看看我的态度和表现、好奇我能在这件事上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我在祂的眼里，就几乎等于格赫罗斯……”
    想明白了一些关键后以后，罗杰抬头对着“倒吊人”阿尔杰说道：
    “若可能的话，请您积极引导风暴教会中的相关人士针对此问题展开调查。”
    今日完毕~！
    (本章完)

 第157章 黑翼暗礁（二合一）

    第157章 黑翼暗礁（二合一）
    罗杰想得也很简单，既然乔治三世想要继续苟下去，他就偏不让对方继续猥琐发展。
    从根本上来说，乔治三世的谋划和正神教会的利益是存在很大矛盾的。
    不仅仅是他的行为导致大量平民死亡会动摇正神们信仰的权柄，还是放任邪神降临到现实之中可能造成的后果，都绝对不是正神教会能够容忍的。
    所以一旦“代罚者”开始调查，并且查出来一些猫腻，“值夜者”和“机械之心”也有很大概率介入其中。
    这势必会带给乔治三世前所未有的压力。
    罗杰很好奇如果自己到时候亲自出手、或者引导正神教会关注到“黑皇帝”陵寝的存在，亚当会做何举动？
    听到他的话，“倒吊人”阿尔杰略一思考：
    “‘代罚者’在海外教区的出动取决于很多因素，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促使这一点变为现实。”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荣幸。”
    “倒吊人”阿尔杰微微颔首，态度颇为恭敬。
    “至于‘正义’小姐那边，也麻烦你注意一下我之前提到的那几名魔女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动请你随时通过‘愚者’先生告诉我。”
    “命运之轮”罗杰又对着“正义”小姐说道。
    “没问题。”
    “正义”小姐的语气有些激动。
    她有一种感觉，继上次刺杀因蒂斯大使贝克朗之后，塔罗会又要干大事了！
    一旁的“魔术师”小姐旁听了全程，心中无比震撼：
    “‘倒吊人’先生是风暴教会内部的人？按照他的说法，似乎层级还不算低……
    “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在请示‘命运之轮’先生的意思，按照对方的意志去行动、甚至去影响‘代罚者’的行为……
    “他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魔术师”小姐不禁觉得自己先前怀疑“命运之轮”先生的行为也许完全没有必要。
    从那位来自亚伯拉罕家族成员女士的话来看，“命运之轮”先生庇护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很可能不只有他一个。
    再结合当前“倒吊人”先生的表现，如果“命运之轮”先生真的想要图谋亚伯拉罕家族的宝物，根本不需要玩这些虚与委蛇的东西。
    直接明抢就行了，何必和自己演一出戏？
    想到这里，“魔术师”小姐的周身也放松了不少。
    此时爱丽丝和“命运之轮”先生的身份在她那里已经不必质疑。
    同时她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在“愚者”先生的指导精神和塔罗会运作的框架内，自己能否也进入“命运之轮”先生的庇护之中？
    这样不仅仅可以学习到更多“学徒”途径相关的知识、得到对应的魔药配方，也有助于她后续帮助爱丽丝寻找那些幸存的亚伯拉罕家族族人……
    “算了，我还是先晋升‘戏法大师’再说吧……”
    “命运之轮”先生完全没有注意到“魔术师”小姐的内心戏，他在和“倒吊人”阿尔杰说完调查奴隶失踪事件的问题后，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倒吊人’先生，有两件和大海深处有关的事情，我想请教一下您。”
    “请教不敢当，您请说。
    “虽然海上的事情我不是全都知道，但是也确实去过一些常人没去过的地方，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乐于解答。”
    “倒吊人”阿尔杰点了点头。
    “命运之轮”罗杰抬头看向了青铜长桌的上首：
    “‘愚者’先生，烦请您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稿纸？”
    “愚者”先生轻轻颔首。
    他轻轻抬手、片刻后一张纸和一根羽毛笔就出现在了“命运之轮”罗杰的面前。
    “赞美您，‘愚者’先生。”
    罗杰感激点了点头，旋即凭借自己的记忆绘制出了那张从扎特温身上缴获的海上地图。
    但是他并没有明确标记出扎特温的地图上标记的那处地点，而是大概圈定了一个海域。
    “‘愚者’先生，请您帮我把这张海图传递给‘倒吊人’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在画完后，他再次抬头看向了“愚者”克莱恩。
    克莱恩没有说话，他只是打了一个响指。
    片刻后，那张海图被传递到了“倒吊人”阿尔杰的手中。
    “这是……苏尼亚海的黑翼暗礁？”
    出乎罗杰的意料，阿尔杰竟然没费多少力气就凭借着海图上模糊的地貌和海岸线辨认出了罗杰所圈出的位置。
    “黑翼暗礁？那是哪里？”
    罗杰有些好奇开口。
    “倒吊人”先生这才反应过来，他开口答道：
    “‘黑翼暗礁’是苏尼亚海与狂暴海交界处的一片大规模的暗礁，位于托斯卡特岛南部，再往南差不多就是东拜朗东北部的远古森林。
    “‘黑翼’是附近岛屿土著的语言直译过来的说法，他们有很多关于那片暗礁的传说。
    “‘黑翼暗礁’在水手圈子中也非常有名……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可捉摸，似乎会时不时地出现移动，整体构造像是迷宫一般、经常会引发船只触礁沉没。
    “所以就连那些有名的海盗都不敢靠近那里……传说‘五海之王’纳斯特在那里发现过宝藏的痕迹，‘神秘女王’也成功突破过‘黑翼暗礁’的封锁，别的细节我也就不知道了。”
    “命运之轮”罗杰听到这里，眼睛不禁微微眯起。
    “东拜朗……那岂不是非常接近帕斯河谷和星星高原？”
    帕斯河谷和星星高原正是“玫瑰学派”在鼎盛时期的根据地，那时候他们和死神教会并列为正统组织，直到北大陆诸国入侵之前都是如此。
    而作为玫瑰学派纵欲派半神的扎特温随身携带的这海图，很可能反映出纵欲派高层的某种探索计划……黑翼暗礁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也和扎特温特意用玫瑰学派的暗号标记“宝贵”的行为对得上，否则若只是他个人的发现、完全只需要用自己才懂的符号做一下简单的标记就行了。
    换句话说，那张海图是在玫瑰学派纵欲派的高层内部流转过的、至少扎特温是原本打算将这件东西给他们看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难不成那里藏着‘异种’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命运之轮”罗杰心思微动，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另一件事，‘倒吊人’先生。”
    罗杰定了定神，再次开口：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说迷雾海上、奥拉德克群岛的西南部，有一片海域会让进入的航船彻底迷失，这件事您了解吗？”
    罗杰并没有冒然提克斯克岛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因为按照克里斯多弗·伊曼的说法，“克斯克”这个名字是克斯克部落的自称，更重要的是除了半神以外的人进去了根本就出不来、所以也带不出对应的消息。
    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来问，那就是以迷雾海上船只失踪的事情作为切入点向“倒吊人”阿尔杰发问。
    “奥拉德克群岛西南部？”
    罗杰没有想到的是，“倒吊人”阿尔杰听到这个问题，竟然微微一愣。
    “您怎么知道那些船只是在那里失踪的？”
    阿尔杰反问道。
    这个问题让罗杰亦是愣了一下，他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合着阿尔杰是知道有船只在迷雾海上失踪，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看来克斯克岛迷雾的影响范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这是一个秘密，它不能被塔罗会以外的人得知。”
    罗杰沉声道，这话里带有几分警告。
    这是为了避免阿尔杰等人离开塔罗会以后嘴瓢、将这件事讲出去。
    考虑到克斯克群岛上很可能有多件半神乃至天使层次的非凡物品，决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倒吊人”先生、“正义”小姐和“魔术师”小姐俱是微微一震。
    他们听出了罗杰语气里暗含的警告。
    一位半神的警告，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请您放心，有‘愚者’先生见证，我发誓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倒吊人”阿尔杰赶忙对着“愚者”先生起誓。
    “正义”小姐和“魔术师”小姐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而过了几秒钟，“世界”先生才像后知后觉一般、亦是伸手对着“愚者”先生起誓。
    “我也要起誓吗？”
    小“太阳”同学一脸懵逼，他听不懂什么迷雾海，也不知道什么是奥拉德克群岛。
    他甚至不知道“西南部”是什么意思……
    “‘太阳’先生不用起誓。”
    似乎是觉察出了戴里克的迷惑，“命运之轮”先生主动出言解围道。
    “愚者”先生虽然不知道当下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亦是很配合地给罗杰打起了掩护，用明显比平时更大的幅度点了点头。
    “倒吊人”阿尔杰见到这一幕，再次紧张低下头，生怕自己说错话、触怒在场的两位巨佬。
    这一系列信号已经让他明白了：
    无论如何，刚才“命运之轮”先生讲的那件事都不能说出去！
    但是过了片刻，“倒吊人”阿尔杰又听到“命运之轮”先生说道：
    “等我的属下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或许会需要寻找船只前往苏尼亚海和迷雾海。
    “‘倒吊人’先生，到时候还是要麻烦你多帮忙了。”
    “倒吊人”先生闻言，立刻挺起了腰背。
    这一来一回，他听出了“命运之轮”先生话里的意思。
    “黑翼暗礁”和迷雾海上应该有某种高价值的东西，价值高到即便是“愚者”先生都有兴趣。
    如果自己积极配合“命运之轮”先生接下来的行动，对方也不介意带自己去捡点好处！
    “没问题。”
    阿尔杰旋即主动说起了一些自己知道、关于迷雾海上失踪船只的情况。
    从大概五十年前开始，迷雾海上就开始陆续有捕鱼船或者从费内波特王国前往因蒂斯共和国的航船失踪的案例报告。
    由于官方的船只并没有涉足其中，而且类似案例的报告频率并不算高，所以各国政府都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在这个时代，海上的船只触礁或者在海浪中倾覆沉船是极为普遍的事情，就连那些凶悍的海盗都必须要建立自己的舰队、以许多艘船只互相掩护、这才敢进行远航。
    对于风暴教会来说，迷雾海上的隐秘和危险本就很多，再加上那片海域靠近费内波特和因蒂斯，他们亦是属于属于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不愿意插手。
    这也使得克斯克岛的问题一直被搁置了下来，克里斯多弗·伊曼也因此被困在岛上十年、过着如同梦魇一般的日子。
    “原来如此。”
    这样的情况让“命运之轮”罗杰放心了不少。
    只要没有官方的半神介入其中，克斯克岛的秘密就暂时不会被人发现。
    等他晋升成为半神，就可以想办法通过阿尔杰的关系找到船只、分别前往黑翼暗礁和迷雾海进行探险。
    “想一想还真是期待……”
    罗杰在心中暗道。
    “另外，‘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开口道：
    “我已经成功寻获了‘风眷者’的辅材，完成了晋升，感谢你们。”
    “愚者”先生微微点头，而“命运之轮”罗杰则是出口恭贺道：
    “恭喜你，‘倒吊人’先生。”
    “‘风眷者？’‘倒吊人’先生是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
    “魔术师”小姐反应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灰雾之中的“倒吊人”阿尔杰，又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命运之轮”罗杰。
    身为序列6非凡者的“倒吊人”先生都对“命运之轮”先生这么尊敬，后者又是什么层次？
    眼见“命运之轮”先生与“倒吊人”先生讨论结束，“太阳”同学举起了自己的手。
    “先生们，女士们。”
    戴里克停了两秒，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才再次开口：
    “上次说到的那个半毁灭的神庙……就是发现‘真实造物主’神像的那个。
    “白银城已经决定派遣队伍前去探索，而我被选中成为了探险队的一员。
    “而负责这次行动的首领是洛薇雅长老，就是我上次提过的那位‘牧羊人’。
    “对于这方面，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太阳”戴里克在之前两次的塔罗会聚会中听过了大家对于“真实造物主”的描述，对于这位已经发疯的神明存在着本能的畏惧。
    “倒吊人”阿尔杰稍微沉默了一阵，表示“太阳”戴里克给予的信息太少了，旋即又询问起了具体的细节。
    “太阳”同学讲述起了先前白银城探险队前往神庙调查的经过，包括那里出现的恶灵和记载着末日来临时“真实造物主”将会拯救信徒的预言壁画，以及对应的血腥祭祀仪式痕迹。
    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现场一个古怪由巨人语演变出来的奇怪名称刻印，大致意思是“救赎蔷薇”。
    “救赎蔷薇……”
    在场众人皆是默念起这个名字来。
    与其他几人不明就里的情况不同，“命运之轮”罗杰可是非常清楚这个词语代表什么。
    那是在第三纪时期成立的隐秘组织，包含了多位天使和当今的正神。
    包括但不限于“天国副君”“暗天使”萨斯利尔、“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战争天使”梅迪奇和风白智三天使，以及“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死神萨林格尔等等。
    他们的目的在于刺杀远古太阳神、促使太阳神通过复活，摆脱“上帝”的复苏。
    罗杰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发表评论。
    而“倒吊人”阿尔杰则是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白银城的细节、以及外部的环境等等。
    一旁的“魔术师”小姐先开始只是对白银城的情况感觉到好奇，但是当她知道白银城没有四季、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昼夜交替时，还是止不住深感惊愕。
    这样的世界，哪怕是磕了药的作家都想象不出来！
    她不由地想到可以以白银城为蓝本写一篇小说出来……
    但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佛尔思就猛然惊醒。
    因为“白银城”搞不好是几大教会共同掩盖的秘密，如果自己真的冒然写出来，搞不好会被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市政厅工作人员”来查瓦斯计费器……
    “倒吊人”阿尔杰在听完这件事后，转头看向了罗杰：
    “‘命运之轮’先生，您怎么看待‘太阳’先生说的这些？”
    目前的罗杰已经是塔罗会公认的极光会问题专家，大家每次讨论到“真实造物主”相关的问题时都会请教一下他的看法。
    “啊？嗯……”
    罗杰沉思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我不是很建议‘太阳’先生在现阶段就搅和在这件事里面。”
    “‘命运之轮’先生的意见和我一样。”
    “倒吊人”阿尔杰看到罗杰这么说，也开口道。
    “可是……白银城的任务是不能拒绝的。”戴里克低语道。
    白银城的每个居民在成为非凡者后都有义务配合六人议事团发布的探索决议，否则很可能受到惩罚或被看做叛徒。
    “这个简单。”
    “倒吊人”阿尔杰微微一笑：
    “你受个伤不就完事了？”
    “啊？”
    “太阳”戴里克一时有点语塞。
    第一更，等下还有。
    (本章完)

 第158章 公演（二合一）

    第158章 公演（二合一）
    “倒政委”一番循序善诱，他告诉戴里克可以通过在任务中“主动受伤”或者假装有失控风险来规避掉即将到来的、对于“真实造物主”遗迹的探索。
    他甚至将具体的办法都告诉给了戴里克。
    例如在临近出发的时候、连着两天让自己的灵性处于近乎干涸的状态，这样就可以听到虚幻的耳语、出现发疯的前兆。
    这样一来，哪怕白银城有治疗失控的仪式和药剂，也赶不及在出发之前对戴里克进行医治。
    等探险队的成员离开之后，他再停止对自己灵性的压榨，一周内情况就会好转、不会真的失控。
    “太阳”同学被这一套骚操作讲得一愣一愣，有一种打开了新世界的感觉。
    就连熟悉这一段的罗杰都感觉到有些无力吐槽，只有近距离感受过才能知道“倒政委”的洗脑能力到底有多么夸张。
    “要是这样的人成为敌人，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他不禁在心中腹诽道。
    然而“太阳”同学一直犹犹豫豫，认为这样做有违身为白银城居民的道德。
    最终“倒吊人”先生微微叹了口气，转而对着“太阳”同学说起了什么“你现在是唯一了解‘真实造物主’危险的人”、“你的存活对于白银城的安全至关重要”等等。
    这几针鸡血打下去，“太阳”同学的荣耀感终于被激发出来。
    他终于点了点头，坚定地答应了下来。
    “我明白了。
    “谢谢你，‘倒吊人’先生！”
    这件事谈论完，众人又沟通了一些自己认为有意思的事或者近期重要的见闻。
    聚会尾声将近的时候，“倒吊人”先生再次对着“命运之轮”罗杰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承诺、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去引导“代罚者”出动调查海上的人口失踪事件。
    “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
    末了，随着克莱恩的灵性近乎枯竭，这位“愚者”先生在青铜长桌的上首轻轻拍手。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
    所有人恭敬起身，而后化为了一道道颜色各异的星光。
    ……
    周二波澜不惊地渡过，期间乏善可陈。
    罗杰带着于尔根律师去和雷帕德先生签署了补充协议，而克莱恩则是去克拉格俱乐部白嫖了一天的射击场使用资格和免费的大餐。
    到了周三，晚上六点的时候。
    穿着精致正装、扎着领结的罗杰准时出现在了皇家大剧院内。
    今天正是《四季·秋》公演的日子！
    他拿着一张入场券，上面写着“皇家乐团‘深秋’主题演出”。
    与其他那些普通来宾所持有的黄色入场券不同，罗杰的这张入场券装帧精美、还有着红色的特邀水印。
    “先生，请您出示入场券。”
    罗杰被身穿燕尾服、在门口检票的侍者拦下。
    他轻轻颔首、将手中的入场券递给对方。
    侍者仔细一看，旋即恭敬道：
    “原来是琼斯先生，晚上好。我的同事会带您前往贵宾专区。”
    罗杰点点头、跟着另外一位身材挺拔的男性侍者沿着一条灯火通明、装潢考究的通道向着演出厅走去。
    这条通道大概有十几米长，中间需要拐一次弯。
    但当罗杰走至尽头时，视线便豁然开朗。
    一座灯火通明、大气辉煌的演出厅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演出厅与上一次罗杰为德沃克音乐公司进行皇室汇演时用的那间剧场有很大不同。
    这里的舞台显得简单很多，只有很多的椅子和种种乐器，但是上方的阶梯看台规模更大，明显不仅仅是面向皇室成员、更是面向一些有特殊背景的新兴贵族和大型企业主等等。
    而罗杰作为特邀的、为公演贡献了小提琴曲谱的作曲家，则不需要坐在那被隔离开来的看台之上，而是可以近距离接近舞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班尼路，你来了。”
    刚刚入场，罗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抬眼看去，发现是带着两名护卫侍从、穿着白色正装的埃德萨克王子。
    而在埃德萨克王子的身畔则站着穿着一件黑色演出服、打扮地极为突出的亚历克斯·福特。
    “王子殿下，亚历克斯。”
    罗杰分别与二人握手，而后聊起天来。
    “这距离上次皇室汇演还不足一个月，你的第一首曲子就已经公演了，真是令人惊叹。”
    埃德萨克王子有些感慨。
    虽然班尼路·琼斯的运气确实不错，但是这也是实力使然。
    “对了，上一次你在我的庄园第一次展示了《四季·秋》之后，消息不知怎么传去了我父皇那里。
    “他也颇为惊讶，还表示非常想听一下这首曲子。
    “但很可惜，父皇他最近事务繁忙，所以今日不能到场……只能等下次了。”
    埃德萨克王子说到这里，颇有些遗憾。
    这一次演出的情况与上一次不同，并没有那么多的贵族前来，这就意味着自己有希望和自己的父亲近距离坐在一起、共同欣赏演出。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和乔治三世没有这种亲密接触了。
    但事不如人所愿，最终乔治三世还是没有前来。
    罗杰听出了埃德萨克王子话语里的遗憾，一时间有点戚戚然。
    “感谢国王陛下厚爱。
    “没有关系，我的第二首乐曲已经谱写的差不多了……所以很快还会有机会的。”
    罗杰这话半是安慰埃德萨克王子，半是给对方传递《爱之悲》小提琴曲谱的存在。
    “什么？”
    埃德萨克王子闻言，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
    他本以为罗杰一个月创作一首小提琴协奏曲就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对方还有第二首！
    “是的，王子殿下。”
    亚历克斯·福特非常适时地接过了话茬：
    “这周一的时候班尼路已经拉着我试了曲子……”
    “怎么样？”埃德萨克王子好奇道。
    “那真是一首令人难忘的曲子。”
    亚历克斯想起了自己被《爱之悲》搞得无比失态的场景，挠了挠头：
    “我只能这么说，任何一个有情之人听了那首曲子，都会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评价这么高？”
    埃德萨克王子被亚历克斯的话搞得微微一惊。
    他与亚历克斯认识时间也不短了，非常清楚这位青年艺术家的品味和能力。
    尽管亚历克斯经常说自己被导师训斥什么什么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导师是谁。
    那是皇家乐团的首席艺术顾问：威廉姆斯·伯贝克子爵！
    这位堪称当今鲁恩王国最负盛名的音乐家从自己求学时期开始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他是上一任伯贝克子爵的独子，在公学就读时期就展现出了杰出的音乐才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贝克兰德艺术学院。
    在艺术学院就读期间，威廉姆斯·伯贝克被前一任皇家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演奏家选中、成为了自己的亲传弟子。
    在短短五年的学习后，他就尽得自己老师的真传，先后担任过皇家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演奏家和编曲，最终在四十八岁的时候成为了皇家乐团史上最年轻的首席艺术顾问。
    而亚历克斯·福特能被伯贝克子爵选中、成为他的三位弟子之一，就足以代表他的天赋和实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亚历克斯对《爱之悲》给出极高评价后，埃德萨克王子会为之震撼的原因。亚历克斯郑重点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对了，班尼路。
    “我昨天见到了我的导师，和他说了你新创作的曲子。
    “导师他非常有兴趣，说想听听你的曲子看看……但考虑到未经你的许可我不能私自演奏你的创作，所以我想问问在等下的公演结束后你能来后台一趟吗？”
    亚历克斯话里的意思是，趁着伯贝克子爵还没有离场，让罗杰出面陪同自己向这位音乐大师展示一下《爱之悲》这首曲子。
    “这是我的荣幸。”
    在埃德萨克王子再度的惊讶注视中，罗杰轻轻颔首。
    这又是一个非常好的扩大自身名气和影响力的机会，只要《爱之悲》能够征服伯贝克子爵、获得他的好评，后面留声机唱片的销售计划就会是可以预见得到的一路绿灯。
    眼看已经临近7点，演出厅里面的人已经明显变多了许多。
    罗杰乍一看去，这里面有不少自己见过的人，还有一些未曾谋面、穿着考究的绅士或是女士，大概率应该是近些年刚刚崛起的新兴活跃阶层。
    “好，公演马上要开始了，我得去后台准备了。”
    亚历克斯·福特点了点头，他示意王子和罗杰先就坐，自己则是去了后台。
    埃德萨克王子带着自己的侍卫以及几名高等贵族去了一旁具备防刺杀功能的独立包厢，而罗杰则坐在了临近看台的第一排位置。
    有好几位漂亮的迎宾小姐此时也来到近前、确定起贵宾席上所有人需要的饮品。
    罗杰点了一杯侯爵红茶，在红茶送到后，便静静等待着演出开始。
    很快，时间来到七点。
    皇家乐团副团长、先前罗杰见过的威尔斯·亚当斯先生走上舞台，向着各位来宾致欢迎词后，便有近百位乐师来到台上、分别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和乐器前。
    随着报幕声结束，台上一阵急促的钢琴声响起，演出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皇家乐团的演出水平确实非常高。
    比起现场很多对于音乐一知半解的观众，罗杰身为一位具有超凡能力的“作曲家”，几乎能够分辨出每一种乐器的声音和演奏细节、甚至能够直达到个人的表现上。
    这乐团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的存在，每个人在自己的年龄段都是一等一的演奏高手。
    “真不愧是皇家乐团……”
    罗杰不仅感慨道。
    前三首曲子都是成名已久的乐曲，大家基本都耳熟能详，但随着来到第四首乐曲，一道报幕声再次响起：
    “接下来有请各位观众欣赏由王国青年作曲家班尼路·琼斯创作的小提琴协奏曲：
    “《四季·秋》！”
    一时间，现场许多观众都发出了轻微的议论声。
    “班尼路·琼斯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我记得这好像是一位歌唱家，今年才在贝克兰德崭露头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去做了作曲家……”
    “听说国王陛下还赞助了他的创作，兴许他真有独到之处。”
    “不管怎么说，从歌唱家到作曲家的跨度也太大了，这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想必也做不出什么好的曲子……可能皇家乐团只是碍于国王陛下的面子、想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话说回来，班尼路·琼斯似乎和埃德萨克王子私交很好……”
    ……
    以罗杰当下的优秀听力，他自然是能够听出来这些议论声的细节。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对他的能力抱有质疑，还有一些人甚至直言不讳罗杰是关系户什么什么的。
    罗杰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急不闹。
    随着台上一道悠扬的、令他觉得有几分耳熟的小提琴声响起，《四季·秋》的公演正式开始！
    那位领衔演奏的男子正是容貌英俊、打扮考究的亚历克斯·福特。
    随着他将琴弓搭在小提琴上、引领着一众小提琴手快速地拉动着琴弦、一副金色的欢快丰收景象也展现在了所有人的耳畔和眼前。
    由于本次演出的主题是“深秋”，所以这首乐曲也是非常应景的曲目之一。
    先前诋毁和怀疑罗杰的那些声音全都消失不见，现场所有的观众都屏息静气、静静倾听感受起来。
    田野、麦穗、微风、孩子的嬉戏声和农民们大声交谈的声音……
    一年的汗水和劳作付出都有了收获，人们载歌载舞、欢庆着这场盛大的丰收。
    即便凛冬将至，他们也不必担忧严寒和暴雪，足够的粮食赋予了人们抵抗冬天的勇气、积极的“正能量”充斥在跳跃的音符之间。
    所有的听众都融入了这场景之中、感受到了深深的鼓舞。
    那些原本在心头隐隐担忧着生意、交际乃至子女亲人的企业家们眉头也随之舒展、全身放松下来。
    而那些有病痛和隐疾在身的人，也觉得痛楚舒缓了一些，他们似乎又成为了年轻人、全身隐隐地迸发出活力与自信。
    还有那些锦衣玉食、对绝大多数美味已经食之无味的贵族老爷们，也对粮食产生了深深的敬重。
    甚至有人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们只感觉自己现在能吃掉两大盘费内波特面！
    一时间，积极和欢乐的情绪荡漾在现场所有人的心头、所有人的坏心情和担忧都一扫而空，还有不少人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此时的罗杰闭上眼睛，看着无数的光点自黑暗中向自己飞来、感受着其中每一道光点所代表的情绪共鸣。
    这就是“锚”的初始形态！
    他的精神力得到了进一步强化，同时能够触及到的规则深度得到了明显的加强。
    不仅如此，罗杰还感受到自己似乎整合了很大一部分《四季·秋》的精神内核。
    这种整合迅速转化为了罗杰自身对于音乐的理解、成为了他真实实力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罗杰对自己先前在书上看到的很多作曲知识有了融会贯通的感觉，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字词句此时也都真正变为了他的感悟。
    这让罗杰感受到自己的“作曲家”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随着演奏以高潮收尾，现场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罗杰适时起身、对着看台上的观众鞠躬致意。
    这是所有的作曲家在自己的作品首次公演时的常见礼仪，一方面是接受大家的认可、另一方面也是让观众真正认识自己。
    而此时，先前那些批评和讽刺罗杰的声音已经全部消失不见、转而变为了认可、赞美和惊叹。
    就连亚历克斯·福特也得到了不少的夸奖，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姐们、对于这位英俊小提琴演奏家更是赞不绝口。
    “这样一来，我的阶段性目标就达成了……”
    罗杰在心中暗道。
    若不出意外，很快有其他的乐团或发行商就会和自己谈版权合作和唱片发行的事情，同时会有报纸的娱乐版面报道自己乐曲的首次演出。
    这无疑会和罗杰的留声机商业计划互相配合、带来一波唱片抢购的风潮！
    第一次公演非常成功的罗杰完全放松下来、用轻松的心态欣赏完了皇家乐团的所有演出。
    最后他与所有的乐团成员一起上台谢幕后、便与亚历克斯一起来到了后台。
    亚历克斯对今天演出的成功非常激动，一直拉着罗杰絮絮叨叨，而罗杰则是以微笑回应。
    二人交谈间，也来到了演出筹备厅内。
    “导师应该还没走，你在门口等一下，我敲门。”
    亚历克斯·福特带着罗杰来到了一扇贴有“首席艺术顾问办公室”标牌的黄色木质门前、低声对他说道。
    随后他敲响了木门，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请进。”
    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带着罗杰走了进去。
    罗杰也因此见到了一位年龄在五十来岁、但头上一丝白发都没有、神采奕奕的强壮中年人。
    这便是皇家乐团的首席艺术顾问，威廉姆斯·伯贝克子爵！
    今日完毕。
    要是明天没有拿日万字三十天的成就标记，估计明天还会再日万一天，如果拿到的话就恢复日六、准备过年。
    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
    (本章完)

 第159章 伯贝克子爵（六千一更）

    第159章 伯贝克子爵（六千一更）
    “福特，你的演出结束了？”
    威廉姆斯·伯贝克子爵抬头看向了亚历克斯，口吻非常平淡。
    “是个严厉的人……”
    罗杰在心中快速对伯贝克子爵的性格做出了判断。
    在鲁恩，这种脱离了“先生”或者“女士”后缀直呼他人姓氏的情况只有两种。
    一种是带有明显的敌意、准备找茬，另外一种则是师长或者其它家族的长辈对于晚辈的称呼、一般带有严厉和审视的意味。
    “是的，导师。”
    亚历克斯点了点头，状态有些局促。
    “这位是？”
    威廉姆斯·伯贝克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罗杰。
    他甚至没有询问亚历克斯·福特的演出情况。
    在他看来，在皇家乐团这种月度主题公演中展现出一流的表现应该是自己弟子的基本功。
    如果亚历克斯的表演出色那自不必说，如果表演不佳的话流言蜚语迟早会渐渐传进自己耳中，所以与其多问一句，不如不问，省得当下就让这位弟子把自己气到。
    罗杰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何亚历克斯每次提到自己的导师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受气包模样。
    这种表现好了不加分，表现不好要倒扣分的惩罚式教育，换谁都受不了好吧……
    面对伯贝克子爵的发问，亚历克斯答道：
    “导师，这就是我先前跟您说过的，《四季·秋》的作曲家，班尼路·琼斯先生。”
    罗杰闻言，将宽檐礼帽摘下、微微行了一礼：
    “晚上好，伯贝克子爵阁下。”
    “倒是个青年才俊。”
    看到罗杰的样子，伯贝克子爵的眉头明显舒展了几分。
    他又嫌弃地看了一眼亚历克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请坐吧。”
    罗杰点了点头，与亚历克斯分别坐在了旁边的两个黑色的小沙发上。
    “福特和我说过你的事情，说你了半个月就从无到有、创作出了《四季·秋》。
    “这是真的吗？”
    伯贝克子爵看向罗杰的眼神有些狐疑，他最后的发问颇有几分严厉！
    他并不是怀疑天才的出现可能——相反，他自己就是鲁恩音乐界知名的天才音乐家。
    伯贝克子爵真正奇怪的是，罗杰的创作时间也太短了！
    因为《四季·秋》并非是作曲家创作过程中试作的草稿，而是一首成熟的、能够兼容多种管弦乐器演奏的小提琴协奏曲！
    伯贝克子爵扪心自问，如果要自己创作出一首同等水平的乐曲，至少也得两到三个月的时间。
    眼下这名为班尼路·琼斯的青年竟然只了半个月就做到了，而且还是在刚刚从歌者身份大跨转职到作曲家后的第一首曲子就能做到这种水平！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应该说是妖怪？
    亦或者是……非凡者？
    与其他的许多贵族不同，伯贝克子爵是知道非凡者存在的。
    在他刚刚出名没多久，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和鲁恩的贵族内部都有人向他伸出过橄榄枝、邀请伯贝克子爵成为非凡者。
    尤其是蒸汽教会的那人说过，有一种魔药配方可以让伯贝克子爵回忆起自己所有看过的知识和书籍、这无疑会极大地帮助到音乐演奏和创作。
    对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说服伯贝克子爵，但是伯贝克子爵当时并不屑于借助非凡能力来进行艺术事业。
    他颇有几分固执地认为，这些手段会让音乐家自身缺乏对于音乐的真实感受，是一种作弊和对艺术的亵渎。
    而眼下的班尼路·琼斯不排除就是一位借助非凡能力来进行创作的非凡者！
    “不瞒您说，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试着创作《四季·秋》和其他的几首曲子了。”
    罗杰早有准备。
    他并没有在《四季·秋》到底了多久才谱写完成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上硬莽。
    相反，他最重要的目的一直都是通过打响名气、进而促进刻录有自己所创作音乐的唱片销量，最终实现获得锚的目的。
    另一方面，自己的天才作曲家名声已经散播出去了，仅仅只是伯贝克子爵一个人的认知改变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罗杰一边说着自己提前编好的音乐创作心路历程，一边在其中穿插着一些在刚刚的公演中获得的对《四季·秋》的音乐精髓的理解。
    由于那些理解全部都是源自于公演之中的观众反馈给罗杰的精神感悟，也即是说他事实上是在阐述一种比起伯贝克子爵在听到《四季·秋》时的个人感悟要更加宏大的集体情结。
    不得不说，伯贝克子爵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从这种视角出发的、对于音乐的解读，一时间竟然连连点头、平时那不苟言笑的面部肌肉都舒缓了几分。
    这看的亚历克斯不禁暗自咋舌。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导师这幅样子！
    “不错，你确实对音乐有一些独到的理解。”
    末了，伯贝克子爵对罗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亚历克斯·福特赶忙趁热打铁、开口说道：
    “导师，班尼路还创作了一首颇为有趣的小提琴曲，今天他把曲谱带来了，您有兴趣听听吗？”
    “哦？”
    伯贝克子爵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他开口说道：
    “如果只是草稿的话，就先别给我看了，等出了成品再说。”
    “不，导师，就是成品。”
    亚历克斯看了一眼罗杰、后者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旋即他才说道。
    得到伯贝克子爵的允许后，罗杰从包里掏出了《爱之悲》的曲谱、递给了对方。
    伯贝克子爵扫了一眼，就开口说道：
    “爱而不得？这题材倒是不错。”
    这一下，就连罗杰都微微一愣。
    虽然他自己同样可以凭借“作曲家”的非凡能力做到这种瞥一眼曲谱就掌握其中精神内核的事情，但是伯贝克子爵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还是着实让他有些惊愕。
    刚才罗杰在进入伯贝克子爵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利用“灵视”确认过，对方并不是非凡者！
    “意境层次很丰富，情绪也挺复合，不是那种市面上盛行的空谈悲怆的矫揉造作……那种曲子一般都是些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年轻人创作出来的。
    “他们体验的事不多，对于人生的理解也太寡淡，谈起悲怆总是显得不够丰满。”
    伯贝克子爵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这在华夏古代叫做‘为赋新词强说愁’……”
    罗杰认可地点了点头、赞同了伯贝克子爵的说法。
    “但话说回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似乎经历很丰富的样子？”
    伯贝克子爵话锋一转，饶有兴致地再次开口问道。
    “不瞒您说，我当初为了创作这首曲子，走访了好几位在战争中失去配偶或子女的军人亲属，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和感受……”
    罗杰面不改色地说道。
    “不错，这才是搞创作应该有的韧性。
    “福特，你演奏一下这首曲子我听听。”
    伯贝克子爵称赞了一句，旋即转头望向了自己的弟子亚历克斯。
    “啊？好的导师。”
    亚历克斯明显有点受宠若惊，他原本还在想怎么跟自己的导师提这件事，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提出。
    这也让他对于罗杰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信心。
    因为亚历克斯非常了解自己的导师，若对方看不上一首曲子、根本连看乐谱的冲动都不会有，更别说给罗杰了一番评价、还特意提出要听一遍演奏！
    他赶忙拿出自己的小提琴、稍微检查一番后，便将弓弦搭在了琴弦之上。
    随着《爱之悲》铭刻有“悲怆”规则的乐曲萦绕在办公室内，伯贝克子爵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亲耳听到这音乐后竟会有新的感受。
    对于一名音乐家来说，曲谱固然是冰冷、不如音乐本身那般有活力的，但是到了伯贝克子爵这种咖位，看到曲谱几乎就等于亲耳听到音乐。
    所以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惊讶！
    一曲完毕，伯贝克子爵虽仍然面无表情，但是他那微微发红的眼角已然出卖了他。
    亚历克斯原本还沉浸在《爱之悲》的悲怆气氛中，但是看到伯贝克子爵这幅样子，他立刻好了不少。
    从亚历克斯拜师伯贝克子爵开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导师被一首曲子打动成如此模样。
    一股得意和看热闹的情绪涌上亚历克斯的心头，他静静地等待起伯贝克子爵将要说出来的话。
    “唔……虽然是完全不同风格的曲子，但感觉是和《四季·秋》类似的情感融入手法。”
    伯贝克子爵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在实际的演奏中，这曲子所渲染的情绪价值比乐谱本身更加突出……令人颇为触动。
    “这又是一首优秀的小提琴曲，我认为它已经超过了皇家乐团的对外演出标准，可以试着给那些年轻人分发一下、让他们练习。
    “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到乐曲的版权被确认之后……这方面我会跟撒克逊先生讲一下，你到时候直接去找他就行，教材印刷是他负责，你可以从中获得版权费用。”
    撒克逊先生是先前在皇家艺术团接待罗杰的那位负责事务管理的中年男子。
    而伯贝克子爵对于《爱之悲》的评价则让颇为熟悉伯贝克子爵的亚历克斯·福特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要知道，他的这位导师对于目前皇家乐团的不少正式演出曲目都不太满意，能让他说出“优秀”、“可以上教科书”这样的话，确实很不容易。“感谢您，伯贝克子爵阁下。”
    罗杰对于眼前这位皇家乐团的首席艺术顾问颇为感激地点点头，能看出来自己让对方生起了爱才之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您。”
    罗杰思考了片刻，又道：
    “不知道皇家乐团有没有特殊的唱片发行渠道？”
    伯贝克子爵闻言微微一愣，他开口道：
    “你对发行唱片有兴趣？这兴趣点可有点小众。”
    “是的，我认为年轻人就应该多尝试各种各样的机会……更何况我认为留声机很可能会成为娱乐业的下一个时代风口。”
    因为新的发条式留声机已经进入了专利注册阶段、雷帕德先生已经将专利文件提交给了鲁恩皇家科学院下属的专利管理局并通过了核验，估计很快就会出具正式的专利证书。
    根据鲁恩的商业法规，只要一个专利通过了专利管理局的核验，就已然受到法律的保护。
    也正是由于这样，罗杰也十分大胆地和伯贝克子爵说了不少自己对于留声机的改进和创新，包括小型化、便携化、发条设计和总体的价格方案等等。
    这一下，别说是伯贝克子爵，就连一旁同为年轻人的亚历克斯·福特都被听得目瞪口呆！
    “看来你真是偷偷摸摸干了件大事。”
    亚历克斯张大嘴巴说道。
    “福特，把你的嘴巴闭上，还有，你要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伯贝克子爵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子：“琼斯先生是通过正当的发明申报流程做的这番事情，行为完全符合商业法，更何况这是一次可能改变整个音乐界的壮举。
    “你要知道，当前古典音乐和交响乐等等艺术形式因为欣赏门槛太高、渠道有限，正在年轻人群体中慢性死亡。
    “而如今琼斯先生将留声机的价格打了下来，这对于配养更多音乐艺术爱好者、帮助王国发掘优秀音乐家都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
    “事实上，这也事关你的职业发展……”
    亚历克斯被自己的导师这一顿批评，只能满脸无奈道：
    “是，是，对不起，琼斯先生，对不起，导师。”
    罗杰没忍住笑了出来。
    通过刚才这一番和伯贝克子爵的交谈，他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位皇家乐团的首席艺术顾问的性格。
    后者对于亚历克斯·福特虽然颇为严苛、要求很高，但是却是真正的热爱音乐事业、对有天资的后辈也颇为爱护。
    而眼下自己已经获得了对方的认可，这无疑会给他之后发行唱片和推广留声机带来很大的便利。
    果不其然，他听到伯贝克子爵继续说道：
    “我记得你之前是从德沃克音乐公司出来的对吧？”
    罗杰心中一动，答道：
    “是的，子爵阁下。”
    “你直接去找德沃克男爵，就说需要发行唱片、推广留声机。
    “他名下有一间负责艺术品宣发的公司，实力很强，我在里面占股份的大头，在推广产品这方面想必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另一方面，德沃克音乐公司有专业的唱片刻录设备，若不嫌弃你可以直接带着福特去参加录音……当然，如果你看不上他，也是情理之中。”
    伯贝克子爵答道。
    “导师，后面这句大可不必说……”
    亚历克斯·福特在心中默默吐槽道，但是却不敢出言顶撞自己的老师。
    罗杰好笑地看了一眼亚历克斯那吃瘪的样子，他心里非常清楚伯贝克子爵是想让自己带他这徒弟混点经验值和知名度。
    他非常爽快地点头：
    “没问题，我本来就打算与亚历克斯一起合作。
    “另外，非常感谢您，这帮了我的大忙。”
    伯贝克子爵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吊钟，再次恢复了那副不苟言笑的状态。
    “好了，我要准备下班了，你们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亚历克斯·福特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将琴收了起来，便与罗杰一同向伯贝克子爵告辞。
    出了皇家大剧院，罗杰抬头看向了空中的一轮满月。
    “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是满月，我还得回去研究一下佛尔思给我的那手串。”
    想到这里，罗杰赶忙拦下一辆出租马车、向着明斯克街15号驶去。
    到家以后，罗杰发现克莱恩并不在家，仍然只有班迪特靠在壁炉旁边烤火。
    随着时节逐渐进入深秋，鲁恩最近下了好几场冻雨，天气也明显变冷了很多。
    “这火炉是谁给你生的？克莱恩？”
    罗杰有些好笑地看向了班迪特。
    “我自己。”
    班迪特伸了个懒腰、非常舒服地露出肚皮：
    “难不成你觉得凭本大爷的智慧，还不足以掌握这小小壁炉的使用方法？”
    罗杰蹲下，捏了捏班迪特两侧圆滚滚的腮：
    “你就得意吧，小心一氧化碳中毒。
    “什么是一氧化碳中毒？”
    班迪特一脸懵逼地翻身坐起、好奇地问道。
    “……要解答这个问题，可能要靠梅丽莎。”
    罗杰想到了班迪特在少女腿上学习流体力学方程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你帮我守着客厅，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工作间。
    “你自己也不行，会死的。”
    班迪特甩了甩尾巴：
    “你又要搞你那些邪神召唤仪式了？
    “虽然我只是一只猫，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邪神信仰非正路，浪子回头是归途……”
    克莱恩一天都给这猫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杰嘴角微抽，也不再去理会这自从晋升了“占星人”以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虎斑猫，自己转头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工作间。
    他打开煤气灯，坐在桌前、而后从抽屉中取出了佛尔思先前给自己的那个金属首饰盒、将里面的手链拿了出来。
    似乎是因为满月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有着亚伯拉罕家族血脉的原因，并非是“学徒”途径非凡者的罗杰在拿起这手链的时候，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耳畔传来了一道道难以言喻的呓语。
    但很快，这声音便逐渐变小、进而沉寂了下去。
    这一幕让罗杰想起了先前在廷根市的极光会地下密室中、“幽暗圣者”克斯玛让自己倾听“真实造物主”呓语时的情况。
    当时原本已经初步恢复了发出呓语能力的“真实造物主”在听到“聒噪者”发出的噪声时，便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吱声。
    眼下“门”先生的情况和当时的“真实造物主”很像。
    “这和我……不，格赫罗斯刚刚降临到地球来时候的情况可是有些差别。”
    在罗杰穿越过来的那个夜晚，堕落母神受到了“天体之音”的刺激、神智出现了异常，这种异常激化了“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的疯狂程度、进而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呓语、杀死了亚伯拉罕家族近乎所有的非凡者并让他们爆头。
    然而眼下“门”先生面对同样可能包含着“天体之音”振动的自己，竟然选择了闭上嘴巴，这说明什么？
    “是我还不能完全发出‘天体之音’，还是我直接刺激的对象并不是‘母神’而是受到祂控制的‘门’先生……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罗杰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摇了摇头、暂时搁置下相关的猜想，开始进行搭建仪式魔法祭坛。
    这个仪式魔法的内容非常接近他在呼唤“愚者”先生时候准备的那些。
    不知是否出于巧合，亚伯拉罕家族笔记中记载的、与先祖伯特利·亚伯拉罕取得联系所需的灵性材料竟然和克莱恩当初在“源堡”上说的有很大的雷同。
    “可能克莱恩在某种意义上真的在发挥着‘命运道标’的作用……”
    罗杰感叹了一句，他将四种不同的植物精油分别滴在蜡烛上、激发出了好闻的芳香气味。
    随着“灵性之墙”被建立起来，罗杰开始对着佛尔思给他的手链默念起一段特定的祈祷词：
    “无处不在的万门之门！
    “您是起源于本星域的知识明灯，
    “也是解读所有隐秘的钥匙。
    “愿关于这串手链的秘密之门就此开启……”
    这是罗杰根据“万门之门”的尊名继续拧改造的祈祷词。
    但是这内容却并非指向伯特利·亚伯拉罕，而是指向这串手链本身。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刺激到“门”先生，而“无处不在的万门之门”和“这串手链的秘密之门”两段限定语则形成了高低呼应、产生了神秘学意义上的等价关系。
    这样一来，他祈求的对象就变为了这串手链中存在的“门”途径力量，罗杰可以直接激发密契体验、从中获得关于这手链污染来源的启示。
    不仅如此，罗杰还利用了“本星域”的限定词，避免了这祷告词指向与自己关系密切、象征接近的“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引发灾变！
    (本章完)

 第160章 你果然在外面养老鼠（六千一更）

    第160章 你果然在外面养老鼠（六千一更）
    罗杰设计这个魔法仪式的思路建立在两个基本命题上。
    第一个命题是“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门之钥”权柄是“学徒”途径的上位象征，所以脱胎于针对“万物归一者”的反向密契魔法仪式应该也可以用于“学徒”途径的神奇物品。
    第二则是罗杰怀疑随着自己的到来、“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目前所受的污染在原本的基础上变得更加复杂、新增了“审判之星”、“毁灭先驱”格赫罗斯的污染。
    基于以上两点，罗杰能通过特殊的密契仪式直接呼唤“万门之门”象征的本质、同时针对“学徒”途径的非凡物品让自身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上位者特性并对其发出质询！
    果不其然，罗杰看到那手链之中立刻爆发出了红色混杂有铁锈色的星辰，他一瞬间沉浸在了一股股的信息洪流中。
    若是普通人甚至普通的非凡者，即便是到了半神层次估计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充满各种邪异污染的信息洪流冲击成傻子或者直接失控。
    但罗杰借助“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和“审判之星”格赫罗斯的污染加持，不仅完全地保留了自身的自我意识，还开始觉察到了许多他此前完全不了解的信息。
    这机制有关“门”途径的本质。
    从“万门之门”的角度来看，世界上任何一个空间及存有、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的存在，都拥有独属于自身的“门”的概念。
    举个例子，某个金库内放置着一件昂贵的文物，那么这个地方至少有两个层面的“门”的概念。
    第一个层面是“进入金库的门”，这是“门”途径象征的最浅显表现。
    序列9的学徒，在金库的门不太厚重、且不涉及非凡因素影响的前提下，就可以轻易穿过这扇门。
    第二个层面则是，在一个人突入了金库之后，便可以见到那件文物，但是要充分了解它的价值、意义或隐秘，则需要打开属于这件文物的“内在的门”。
    这对应着“秘密”和“知识”，表现在“门”途径上则是“记录官”、“守秘”、“概念化”等种种力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尊名在“万门之门”以外还有“所有神秘世界的钥匙”这个尊名，因为神秘世界既可以是外在的，也可以是内在的。
    再往深处说，“门”途径，所依赖的灵界和星界力量，实际上是“现实”的两个极性的“内在表现”。
    星界的规则主宰宏观物理规则的构建，而灵界则与心灵和神秘密切相关，所以理论上“门”途径可以借助这两个内在层面对空间和信息进行分别的掌控。
    但事实上“门”途径本身并不能完全体现出这些权柄，而是更加强调对空间权柄的掌握和一定程度上对秘密的掌握。
    相比之下，“隐者”、“完美者”等途径更加擅长信息和知识，而“观众”则更加擅长心灵方面的力量。
    无论是哪条途径，都与“门之钥”犹格·索托斯有很大的差距，因为后者是几乎掌握了除生育力和本初混乱以外的所有规则权柄。
    罗杰隐约觉察到，这种权柄的拆分大概率和“最初造物主”的分裂有关。
    借助这种对“门”途径的深入洞察，罗杰隐约感受到了世界上目前所有现存的“门”途径非凡物品大致的数量以及方位，以及其中一部分的信息。
    其中亦是包括了不远处克莱恩的那把“万能钥匙”。
    那是一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在“血月”时尝试成为“学徒”的产物。
    他在晋升的同时就因为“门”先生的污染而陷入了失控，最终化为了可以打开所有不涉及非凡力量的门的钥匙。
    而这位“学徒”在失控时被冲击崩溃的神智，也促使了“万能钥匙”的副作用产生。
    那就是会让持有者不知不觉迷路、找不到返回的路。
    小吸血鬼埃姆林·怀特正是在这力量的影响下、在“丰收教堂”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的地牢中迷了路、不幸成为了play的一环……
    罗杰努力地将分散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的手串上，开始解读起其中蕴含的信息。
    与他先前猜测的一致，“佛尔思的手链”确实是一位序列6的亚伯拉罕家族直系“记录官”记录的“旅行家”能力残页化为的非凡物品。
    但是奇特之处在于，那“记录官”在写下这条记录的时候，似乎并没有遭到“血月诅咒”的影响。
    不，应该说，那“记录官”的年岁早的超乎罗杰先前的想象，应该是“门”先生还没有受到污染之前的事情！
    罗杰反复地确认了好几遍，都是如此。
    “奇怪……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件非凡物品不应该带有污染才对。
    “所以这件东西受到污染应该有别的原因，肯定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罗杰再次集中注意力、开始往“秘密”的更深处走，试图打开属于那手链更深处的“秘密之门”。
    没过多久，罗杰就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记录官”所拥有的非凡特性，有很大的问题！
    “这似乎是被‘门’先生消化过的非凡特性……”
    他的瞳孔紧缩，有些不敢置信！
    罗杰顺着这条线继续获取深度密契，很快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
    “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在被放逐到星空之前，似乎曾经借助某种像是“嫁接”或“欺诈”的手段制造了另一个分身、令其完整消化了序列9到序列2的非凡特性。
    后来出于未知的原因，这个分身被消灭，而那些被消化过的非凡特性也再次散落、流入了“市场”。
    而那些服用了对应非凡特性的非凡者，在神秘学层面与“门”先生发生了神秘学意义上的强联系，最终想先后死于“血月诅咒”、化为了非凡物品。
    而考虑到有同一位非凡者服用了多个“门”先生分身所析出非凡特性的情况，这样的物品并非是有八件，而是有五件！
    “这该不会是‘门’先生的复活后手？类似‘源堡决战’前的阿蒙制造出的那具分身一样？”
    罗杰轻轻摩挲下颌。
    他的脑中产生了一个颇为有趣的想法。
    “如果我集齐那五件非凡物品，会发生什么？”
    很遗憾，眼前这件手链只是被“门”先生分身力量影响、在被制造出之后才受到污染的非凡能力产物，而非是非凡特性直接形成的那五件非凡物品之一。
    而克莱恩那件“万能钥匙”也并不是其中的一件。
    但借助“门之钥”与“门”途径的联系，罗杰很快感知到了那五件封印物的历史和方位。
    “除了克里斯多弗·伊曼遗留在克斯克岛上的那一件外，目前能够确认巴特利家族有一件、马库斯·梅耶也持有过一件。”
    后面这两人都是先前在塔罗会上、“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提供的那一份名单上有的人名。
    “另外的两件一件被亚伯拉罕家族的在间海郡的另外一批族人持有，还有一件流落到了国外，在罗斯德群岛……”
    相比起这五件直接与“门”先生相关的非凡物品，还有一件其它的、正常的“学徒”途径封印物。
    但他对于这些正常封印物的感知会随着距离而衰减，所以一时间还不能确认具体的细节。
    在确认了这些信息、退出了深度密契状态后，罗杰不禁有些摩拳擦掌起来。
    有了这些封印物和非凡特性，他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让亚伯拉罕家族重新复活！
    “克里斯多弗留在克斯克岛上那件序列4的封印物可以暂缓……罗斯德群岛上那件也是一样。
    “我可以先去回收另外三件。
    “考虑到安吉丽娜·巴特利应该受到蒸汽教会的保护，可以先去寻找马库斯·梅耶藏起来的那件与‘门’先生相关的非凡物品，然后再去找亚伯拉罕家族持有的那件。”
    在罗杰看来，同属于亚伯拉罕家族的另外一脉人员应该大部分也死在了7月初的“格赫罗斯血月”中，但不排除那里会有一些幸存者。
    “明天刚好爱丽丝休假，可以带她去东区的矢车菊路……那边大概率会有一场战斗，让她先熟悉一下非凡者的战斗。
    “亚伯拉罕家族那边的话，这周末就可以动身，到时候叫上克莱恩和班迪特一起……”
    罗杰略一思量，便定下了计划。
    他布置祭坛、召唤来了“德拉霍亚之鼠”，让它给爱丽丝送去了一封信、大致说明了情况，并询问其明天有没有时间。
    就在罗杰等待爱丽丝回信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啪嗒”的开门声。
    “克莱恩回来了……”
    罗杰凭借直觉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打开工作间的门、走下了楼梯。
    今天克莱恩罕见地没有搞得灰头土脸，而是穿着一身正装、似乎是出去参加了某个聚会。
    “出去约会了？”
    罗杰挑了挑眉毛，开起了克莱恩的玩笑。
    “是，跟一个离婚的富婆约会去了。”
    克莱恩摊了摊手，说道：
    “考伊姆公司那边举办酒会，玛丽女士邀请我过去聊了一会儿，还介绍了一位客户给我。”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他开口道：
    “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和我坐蒸汽列车去一趟间海郡。
    “车票我来负责，班迪特也跟我一起。”
    罗杰说着，用脚尖戳了戳壁炉旁睡得四仰八叉的虎斑猫的肚子。
    虎斑猫一下子翻身坐起，一脸怨怼地看着罗杰。
    “间海郡？你去那边做什么？”
    说到间海郡，克莱恩就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位在廷根市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事件中意外死去的同窗好友韦尔奇·麦格文。
    “我要去找一下那边的亚伯拉罕家族幸存者，顺便拜访一下威利斯先生。”
    罗杰简短地说道。
    自从自己离开廷根市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威利斯先生。
    这位常住间海郡康斯顿的煤钢联合体企业家算是自己的第一位客户、也是最大的赞助人，所以出于礼节，罗杰认为自己还是应该顺路去拜访一下对方。
    “你找到亚伯拉罕家族幸存者的线索了？”
    克莱恩微微一愣。
    罗杰先前跟他说过这件事情，讲自己要重振亚伯拉罕家族的荣光，还要寻找幸存者。
    但是他先前在鲁恩一直业务繁忙，并没有顾得上去做这件事，如今忽然再次提起，克莱恩下意识觉得罗杰应该是有了线索。
    “对。”
    罗杰点了点头。
    他暂时没有说与“门”先生有关的封印物的那件事。、
    “没问题，我周末也没什么事。”
    克莱恩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班迪特。
    这虎斑猫被二人的注视看得有些发毛，它顿了顿开口道：
    “好嘛好嘛，如果是坐蒸汽列车的话还可以。”罗杰知道这厮是怕冷，好气又好笑地蹲下将其揉搓了一番才将将放手。
    “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在此时，罗杰的灵性预感微动。
    他看向了旁边的黑暗、注视了两秒后，从那里霍然跃出了一只背着丝绸布袋、双眼通红的半鼠半兔型生物。
    “你的信送到了，这一笔费用额外支付。”
    “德拉霍亚之鼠”开口说道。
    谁知道班迪特看到德拉霍亚之鼠，竟然如应激一般呈现出了飞机耳、炸毛和弓背的姿态，发出怪异的叫声，不怀好意地看着对方。
    “罗杰·亚伯拉罕！
    “你果然在外面养老鼠了！”
    班迪特眯着眼睛、愤愤说道。
    “我劝你最好别和它发生冲突……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它。”
    正在阅读爱丽丝肯定答复的罗杰撇了撇嘴，他想起了先前德拉霍亚之鼠那骇人的声波攻击、及时劝阻起了班迪特。
    而德拉霍亚之鼠则像看傻子一样瞅了一眼班迪特、非常淡定地从罗杰手里接过五枚坚果。
    而后它转过身去、跃入黑暗。
    临走前，德拉霍亚之鼠又回头看了一眼班迪特、发出了一声嗤笑。
    班迪特果不其然地再次被激怒。
    它疯狂地冲向德拉霍亚之鼠、却没料到对方早已消失不见、自己撞在了阴暗的墙角。
    罗杰和克莱恩同时微微扶额，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第二天一大早，罗杰早早起床。
    他并没有去皇家艺术团，而是按照前一天伯贝克子爵说的那样、去了德沃克音乐公司。
    刚刚进门，罗杰就撞见了杰克·杰弗里先生。
    后者比起之前瘦了很多，气色也好了不少，似乎是正在减肥。
    他见到罗杰，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班尼路？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
    罗杰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当然不是，你是德沃克音乐公司的重要人脉，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们。”
    杰弗里先生挠了挠头，尴尬笑着说道。
    “不必这么见外，我可不仅仅是人脉。”
    罗杰拍了拍杰弗里先生的肩膀。
    “老板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罗杰口中的老板自然是德沃克男爵。
    “在，我刚才还见到了他。”
    杰弗里先生点了点头、旋即有些狐疑地问道：
    “你找男爵什么事？”
    在他看来，二者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们唯一的见面只是皇家汇演之后的那次宴会。
    “没什么，我想和他谈谈合作。”
    罗杰笑道，他并没有将伯贝克子爵这层关系说出去。
    毕竟按照伯贝克子爵的性格，应该也不喜欢有人出去在外面宣扬和自己的关系。
    伯贝克子爵虽然是一位音乐家，但也是一位鲁恩的高等贵族、有着所有贵族爱惜羽毛的通病。
    更别说，自己与对方只是一面之交，要说有多近的关系还早得很呢。
    杰弗里先生闻言，虽然有些狐疑，但是还是带着罗杰来到了二楼德沃克男爵的办公室。
    在他看来，罗杰肯定是在皇家艺术团的时候和德沃克男爵发生了什么交集、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而已。
    他轻轻敲响了门，里面传出了“请进”的声音。
    杰弗里先生推开门、显露出了里面坐在办公桌前、带着眼镜阅读资料的中年男士。
    “男爵阁下，班尼路·琼斯找您。”
    他恭敬道。
    德沃克男爵抬起头，对着罗杰点了点头：
    “琼斯，你好。
    “进来坐吧，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
    罗杰对着杰弗里先生轻声道谢、而后进入了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
    “伯贝克子爵说，你对留声机做了改造，目前已经通过了专利管理局的审批？”
    德沃克男爵确认般问道。
    “是的，男爵阁下，目前订单已经发到了工厂，很快应该就会有成品了。”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提包中取出了先前自己和于尔根律师去雷帕德先生签署协议的时候顺便得到的一份文件。
    那上面都是改良型留声机的技术参数和结构示意图，显得非常专业。
    “您请过目。”
    罗杰将这份文件交给了德沃克男爵。
    后者好奇接过、阅读了一会儿后，这才抬起头来，眼眸微微闪动。
    “这确实是很好的发明，我感觉一定能大卖。
    “尤其是你的售价只有20金镑……这足以打入几乎所有的中产阶级家庭。
    “毕竟在这个时代，他们除了阅读报刊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在家就可以完成的娱乐活动。”
    德沃克男爵和伯贝克子爵一样，对这留声机的评价颇高。
    或者应该说，艺术界成功人士的眼光都不差，能看出改良型留声机的商业前景属于基本操作。
    “这推广我可以帮你做，没有问题。”
    德沃克男爵略一沉吟，再次开口：
    “我可以跟你签署协议，最少帮你卖出10000台留声机，但是我需要从总销售额中抽取百分之三的佣金作为宣传推广费用，没问题吧？”
    若一台留声机最终销售价为20金镑，那么百分之三的抽成就是12个苏勒……
    而德沃克男爵给的条件也非常优越，最少10000台留声机的销售额！
    如果按照每台留声机3个金镑左右的毛利润，减去抽成费用，每台留声机能挣2个金镑以上。
    10000台留声机的销售额，那就是最少20000金镑的纯利润！
    罗杰快速在心中估计了一番，认为这条件可以接受。
    何止是可以接受，简直是雪中送炭！
    “没问题，男爵阁下。”
    罗杰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录制唱片方面，如果你能出人，我可以免费让你用公司的录音间。
    “唱片发行后的衍生版权收入，公司抽走百分之三十，你意下如何？”
    德沃克男爵笑了笑，补了一句：“其实我本来想说百分之五十的抽成，但毕竟你也是公司的优秀员工、前途无量，这点福利还是该享受的。”
    “非常感谢您，男爵阁下。”
    罗杰感激地以手按胸、微微行礼。
    作为一名非凡者，他能够感觉到德沃克男爵的真诚。
    虽然他不知道伯贝克子爵是怎么跟德沃克男爵说的，但是对方明显是给出了最优惠的条件。
    不过他猜测德沃克男爵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扩大德沃克音乐公司在留声机方面的业务板块，这才打算和自己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毕竟罗杰自己的音乐唱片只是新式留声机应用的一个极为微不足道的方面，而这种设备在更为广泛的音乐传播上可以说前途无量！
    比如发行成套的古典音乐和音乐剧唱片，还比如……罗塞尔大帝一直想搞但是没有搞成的流行音乐！
    他很快想清楚这其中关键。
    对于德沃克男爵在这方面的打算，他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人家是靠实力和资源积累赚钱，发行别的唱片也有助于留声机销量的进一步扩大。
    这是实打实的双赢！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我给你一份合同草案，你去找你的律师商议一下。
    “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这周内都可以来找我签约，我不会离开。”
    德沃克男爵微笑颔首。
    “好的，没有问题。”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扫视了一眼那台头写着“德沃克商业经纪公司”的合同、而后将其放进自己的公文包内。
    他起身再次对着德沃克男爵微微行礼，而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转而乘车前往东区的矢车菊路。
    今日完毕。
    值此新春佳节之际，作者在此恭祝各位读者朋友新年快乐、阖家欢乐、万事胜意！
    (本章完)

 第161章 矢车菊路的战斗（六千一更）

    第161章 矢车菊路的战斗（六千一更）
    从德沃克音乐公司前往矢车菊路的路途颇为遥远，罗杰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抵达了那里。
    根据事先的约定，爱丽丝早已在附近等待着罗杰。
    她一改平日里的长裙打扮，转而穿上了一套颇为修身的衣裤和矮靴，黑色的皮质外套显得这位充满精灵气质的女士平添了几分精干。
    “哟，今天这打扮挺好看。”
    罗杰夸奖了一句，随手丢给了爱丽丝一个造型古朴的白银戒指。
    “老师，这是什么？”
    爱丽丝接过那戒指打量了一番，颇有些疑惑。
    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她能够隐隐感觉到一种想要将那戒指占有的冲动。
    “它叫‘舞台之戒’，是对应‘学徒’途径序列8‘戏法大师’的非凡物品。”
    眼见爱丽丝闻言双眼有些放光，罗杰露出了微笑，继续补充道：
    “因为‘学徒’途径在序列9基本没什么战斗力，你可以借助它先熟悉一下‘戏法大师’的力量，也能多点战斗力。
    “你只需要将它佩戴在大拇指上，而后一边想着自己想要使用的‘戏法’，一边打响指就可以了。”
    因为听到罗杰说今天可能要发生战斗，所以爱丽丝非常认真地听罗杰说了一遍“戏法大师”诸如造雾、电击、滑倒和结冰之类的能力后、又强化记忆了几遍，这才点了点头，确定自己没问题了。
    “那就上了。”
    罗杰点了点头，他将“寄生手套”戴在手上以防万一，而后带着爱丽丝推开了矢车菊路8号“帕斯卡酒馆”的大门。
    这里正是马库斯·梅耶在7月初的“格赫罗斯血月”中暴毙的地点。
    当时他正在边喝酒边观看斗狗表演，但血月突然出现后，他忽然口鼻流血、倒地抽搐死亡。
    在“值夜者”小队到来后，他们发现马库斯·梅耶的身上析出了序列6“记录官”非凡特性，之后又从他租住的公寓搜到了一件对应着“窥秘人途径”序列7‘巫师’层次的神奇物品、以及另一件对应着“通识者”途径序列6“机械专家”的神奇物品。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当初罗杰看到这些资料后，还在怀疑马库斯·梅耶手上可能并没有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
    但直到他在借助佛尔思的手链进行过深度密契后，他才意识到这个猜测是不对的。
    马库斯手上确实有一件曾属于“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分身的序列6非凡特性形成的封印物！
    凑巧的是，这份受过污染的“记录官”非凡特性，恰好曾经属于那位曾经制作出佛尔思的手链的非凡者。
    而他隐藏那件封印物的地点，正是他暴毙的帕斯卡酒馆！
    在他晋升序列6以前，马库斯一直在使用这件非凡物品来强行使用“记录官”的能力，但是在他成功晋升之后，这件物品也没了什么用，所以就将其寄存在帕斯卡酒馆的老板这里、委托他代为出售。
    随着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酒馆中所有的人都转头望了过来。
    此时因为刚到中午，所以酒馆里并没有顾客。
    在椅子和吧台前坐着的六人似乎都是酒馆的伙计，罗杰通过他们身上的刺青和伤疤分辨出了他们应该是东区的帮派成员。
    因为罗杰推门的手法太过粗暴、明显一看就不是来喝酒的，所以这些帮派成员立刻意识到他是来找茬的。
    这些人先后看向了罗杰和爱丽丝，其中有两人的目光在爱丽丝的身上快速游走、目光中透露出了丝丝邪恶。
    “现在还没有营业。”
    吧台后站着一个留着一头长卷发、穿着夹克、正叼着雪茄擦拭酒杯的中年男人，他瞅了一眼罗杰和爱丽丝、冷声开口。
    “我不是来喝酒的。”
    罗杰摇了摇头。
    他凑至吧台近前、将手肘撑在上面，看向了那长卷发男人。
    “你是老板对吧？那么你应该认识马库斯·梅耶。”
    酒馆老板注视了罗杰两秒，这才开口：
    “我不认识这个人，你找错人了。”
    “马库斯偷了我的东西，我知道那东西在你手里。
    “我是来取回那件东西的，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罗杰像是丝毫没有听到酒馆老板的话一般，自顾自发出了威胁。
    他判断这酒馆老板大概率是在马库斯死掉以后起了贪念，想要侵吞掉后者寄存在自己这里的非凡物品。
    要知道一件序列6层次的非凡物品，即便是受到了污染，也能在黑市和地下非凡者聚会中卖出5000金镑向上的高价！
    “你这混账找死是吧？把手举起来！”
    还没等酒馆老板发话，后面就有一位酒馆伙计大声呵斥道。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左轮手枪、指向了罗杰的脑袋！
    在这伙计大声讲话的时候，罗杰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传来了一丝威压。
    这威压随着声音迅速扩大，震得爱丽丝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连连后退！
    “仲裁人？”
    罗杰立刻反应过来。
    他皱着眉、一边装出被压制的样子，一边利用“搅屎棍”能力对爱丽丝进行了暗示、鼓舞了她的勇气。
    这让爱丽丝好受了一些。
    她立刻意识到这是罗杰出手的结果，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从震慑中恢复的样子、反而是学着罗杰那样继续表现出了痛苦。
    在这“仲裁人”力量的带动下，另外的五人也纷纷拔出手枪，朝着罗杰指去。
    “三个非凡者，四个普通人……”
    罗杰眼睛快速转动，很快确定了七人的底细。
    他一脸尴尬地举起手来、说道：
    “都是误会，有话好好说。”
    “转过来，不要对着我们老板。”
    那“仲裁人”厉声说道。
    “好。”
    罗杰缓缓转过身来，几人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张原本充满惶恐和紧张表情的英俊脸上，却忽然绽放出了一个有些戏谑的笑容。
    那“仲裁人”看到罗杰这表情的一瞬间，心头却忽然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下一瞬间，包括他在内的所有酒吧伙计的脑海中都忽然“嗡”地一声、变得无比混淆！
    有无数冲动和盲目的念头涌上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恍惚间，他们听到了打响指的声音。
    “啪！”
    一片浓郁的雾气弥漫开来、充满了整间“帕斯卡酒馆”，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仲裁人”努力地转头寻找着罗杰和爱丽丝的身影，却忽然感到全身一阵酥麻，似乎有无数的细小电流正充斥着他的身体。
    这电流的麻痹效果让他肌肉僵直，迅速地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倒地声让雾气中的其他人心中没来由地一惊，但很快接连的倒地声紧随其后。
    “五次倒地……”
    剩下的一位“猎人”快速地在心头估算着，他的心跳速度达到了最快，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忽然，他的鼻子微微抽动，似乎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体香。
    这“猎人”凭借着自身的反应速度，立刻转身向着香气转来的方向就是一发侧蹬！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滑腻感就从作为旋转支点的右脚下方传来。
    “猎人”立刻试图稳住身体，但他的脚底就像抹了油一般、连续三步都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股熟悉的体香也随之再次传来。
    “猎人”立刻将双手在木质地板上摩擦了一下、确认手部的摩擦力正常后，便立刻甩动双腿产生惯性、而后用手肘撑地，双脚向着香气传来的方向弹射而起！
    然而出乎“猎人”的意料，他这一脚就像踢在了上一样。
    “？？？”
    他心头震骇，正想收回双脚，但是现实却不如他所愿。
    “猎人”的脚下传来一股巨力、拉着他径直向着房顶飞去。
    下一刻，他被一团扭曲狰狞的血肉挂在了房梁之上、微微摇摆。
    雾气也在此刻散去，“猎人”看到了下方悠闲坐着的罗杰和抬头望着自己的爱丽丝。
    而吧台后面的老板则是一脸呆愣、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那样。
    “猎人”正想大声唤醒自己的老板、让他来救自己。
    但是还没等他发声，一片遍布血肉的筋膜就迅速缠上了他的头部、将其的眼睛、耳朵和嘴巴全部遮蔽了起来、完全封闭了他的听觉、视觉和发出声音的能力，只在鼻孔位置留下了两个用来呼吸的空洞。
    “面对‘猎人’，不要试图近身与其战斗，这完全是用你的短处来硬碰对方的长处。
    “‘戏法大师’要时刻记得自己只是各种奇幻戏法的载体，而非是‘舞台’的主角。
    “而真正的主角是戏法本身……这能够让你保持与战场的安全距离，只要你活得越久，能做到的事就越多。
    “事实上，这也是‘学徒’途径在前期最重要的事之一。”
    罗杰悉心教导道，这正是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中记载的先辈对于“戏法大师”的扮演心得。
    不得不说，这份心得充满了浓郁的“苟三家”气息，将以远程骚扰为主、打不过就跑的理念贯彻到了极致。
    “是，老师。”
    爱丽丝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猎人”的魔药名称、而后低头恭敬回应道。
    刚才若不是罗杰及时利用血肉魔法救场，她估计已经被那“猎人”的反扑爆了头。
    无比后怕的爱丽丝此时此刻当听到罗杰告诉她的扮演守则，心头的感悟也颇为真切。
    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学徒”魔药完全消化了！
    罗杰亦是通过“灵视”和爱丽丝的表情变化猜到了这一点，不由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罗杰刚刚故意控制住了序列层次最高的帕斯卡酒馆老板，而是让爱丽丝一人去应对剩下的五人，就是为了让她从战斗中获取经验、而后自己再出言点拨解惑。
    这种从死亡的危险边缘生存下来后听到的、来自“导师”的教诲会极大地加速“学徒”魔药的消化，考虑到爱丽丝的魔药消化已经几乎完成，所以眼下彻底消化“学徒”魔药也是必然的事情。
    另一方面，爱丽丝在晋升序列8前，对序列8的扮演守则产生感悟亦是会加速她在服用魔药后的消化进度。
    可谓是一举两得。罗杰站起身来、将呆愣站着的酒馆老板嘴里燃着的雪茄拿了下来。
    而后他伸出右手、抡圆了胳膊，一个大逼兜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巨力立刻使得酒馆老板倒飞了出去、撞倒了后面的酒柜。
    霎时间，无数的酒杯和酒瓶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砸在了酒馆老板的身上。
    在痛觉、潮湿感和一连串响声的联合刺激下，酒馆老板终于从“搅屎棍”的控制状态中回过了神来。
    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看到罗杰将酒柜扶正、一把揪住自己的衣服领子、把自己拉了起来！
    而酒馆老板也因此看到了酒馆内一片狼藉、以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甚至房梁上还被一坨血肉吊着一名伙计的可耻画面。
    “这是……”
    身为一名序列8的“暴怒之民”，酒馆老板完全没有任何“暴怒”的机会，便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眼前的一男一女以寡敌众、干掉了自己所有的手下，还俘虏了自己！
    “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罗杰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酒馆老板。
    酒馆老板汗如雨下，他连连点头。
    此时他已经明白今天是碰到了硬茬子，唯一活命的方式就是听对方的话、尽可能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帕斯卡，布莱士·帕斯卡。”
    酒馆老板仓皇开口道。
    这名字让罗杰微微一愣，因为这与帕斯卡定理的发现者名字发音是一样的。
    这让他想起了以前中学时候学几何的痛苦、不由地手下力量加重了一些，搞得帕斯卡有些莫名其妙，连连求饶。
    “……马库斯·梅耶的那件物品在哪里？”
    罗杰开口问道。
    “卖了，卖了，没在我这里。”
    帕斯卡答道。
    “卖给谁了？”
    罗杰眯起了眼睛。
    “我的大哥，尼古拉斯·帕斯卡。
    “他在附近的瓦拉纳西街开了好几间酒吧、赌场和舞厅，”
    布莱士·帕斯卡赶忙描述了一遍尼古拉斯·帕斯卡的情况。
    罗杰仔细盯了一会儿他，确定了对方没有撒谎。
    “是谁允许你把客人寄存在你这里的东西私自卖出去的？”
    罗杰冷不丁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我……”
    布莱士·帕斯卡再次汗如雨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罗杰的心中顿时烦躁起来，恨不得杀了布莱士·帕斯卡和他手下这群走狗。
    这种人渣完全就是趁人之危、坑蒙拐骗的社会渣滓。
    本来马库斯·梅耶的不知道什么人从亚伯拉罕家族偷走封印物就让他够烦了，帕斯卡还敢趁着对方死掉私自将其出售、让自己得再跑一趟去找他大哥要货，简直是实打实的蛇鼠一窝。
    但虽然东区属于贝克兰德治安混乱的地带，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杀人仍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罗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有着铁锈色眼球的“天体”符咒，然后放开了布莱士·帕斯卡和那倒挂在空中的“猎人”。
    而后他将那符咒往空中一扔，趁着它还没落地就走出了“帕斯卡酒馆”。
    “猎人”和帕斯卡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跟随着罗杰身后离开酒馆的爱丽丝用古赫密斯语大喊了一句：
    “天体！”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罗杰立刻听到了身后的那酒馆中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老师，接下来怎么办？”
    爱丽丝看着前面气鼓鼓的罗杰，斟酌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上我家，帮你晋升戏法大师，晚上吃完饭跟我去瓦拉纳西街找另外一个帕斯卡……你时间上没问题吧？”
    “可以的，老师，我今天休假。”
    爱丽丝点了点头，她低头沉思了一下又问：
    “就咱们俩能行吗？”
    按照先前布莱士·帕斯卡交代的情况，他大哥尼古拉斯·帕斯卡手下有很多人，还有好几位序列9到序列8的非凡者。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
    “可以再带一个帮手……”
    “帮手？”
    爱丽丝闻言有些好奇，她追问道：
    “也是您的弟子吗？”
    “算是吧。”
    罗杰含糊其辞地说道，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马车，带着爱丽丝向着明斯克街15号驶去。
    这一趟又是一个小时，当马车抵达明斯克街后，罗杰支付了车费、拍了拍已经睡着的爱丽丝：
    “到了。”
    爱丽丝回过神来，她赶忙下车，随后好奇地看向了面前的灰色木质房屋。
    “这就是老师的家……”
    她喃喃自语道，然后跟着罗杰进了门。
    “罗……”
    班迪特见到罗杰回来，刚刚伸了个懒腰，却猛然看到了后面瞪大了眼睛的爱丽丝。
    这猫猛然闭上了嘴，睁大了眼睛。
    它没有料到自己的主人会突然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回来，所以下意识地张嘴和对方说了话！
    而从眼前这位黑衣女士的表现来看，她明显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猫猫猫猫说话了？？？”
    爱丽丝明显受到了惊吓，她支支吾吾地开口。
    罗杰叹了口气，有些好笑地说道：
    “别惊讶，某种意义上它还是你的‘师兄’。
    随后他对着班迪特介绍道：
    “这是爱丽丝，我的学徒。”
    听到这个称谓，班迪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先前罗杰和克莱恩谈论过的那位在罗杰帮助下治好了梦游症、成为了“学徒”的阿霍瓦郡老乡。
    它骄傲地将尾巴竖起、尖端轻微抖动，有些高傲地说道：
    “新手你好，我叫班迪特，是一位强大的‘占星人’。”
    占星人？占星猫？
    爱丽丝被搞得有些精神错乱，她努力平复了会儿思绪，这才坐在地上、和班迪特握了握爪。
    “请多指教。
    “话说我真是没想到老师你养的猫都是序列7的非凡者，哦不，非凡猫……”
    爱丽丝不由地想起了刚才帕斯卡酒馆内那一众序列9和序列8层次的非凡者，感到十分割裂。
    “习惯就好，我刚才说的帮手就是班迪特。”
    罗杰抱着一堆器材从楼上走了下来，笑着答道。
    他不顾爱丽丝的再次惊愕，将烧杯放在支架之上、而后点燃了酒精灯，将一堆材料放在了桌上。
    “‘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你也已经看了，这次你自己来配置，就像上次我配置‘学徒’魔药那样。”
    罗杰指了指桌面，他打算让爱丽丝亲自上手配置一次魔药。
    “好。”
    爱丽丝点了点头，她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上次罗杰的所作所为以及“戏法大师”的魔药配方，开始逐步操作起来。
    当她把食灵者的胃袋和20毫升深海枪鱼的血液加入烧杯后，烧杯中的液体立刻快速凝结、变成了一团颇有些好看的胶质。
    在得到罗杰的点头确认后，爱丽丝用隔热手套将魔药倒出在一个罗杰事先准备好的碗里，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冥想，冥想。”
    班迪特跳到爱丽丝身边，主动引导起她冥想。
    而罗杰则是在一旁静静观察，准备随时出手援助。
    好在班迪特的引导还算靠谱，过了一会儿爱丽丝便睁开了眼睛。
    “老师，我晋升成功了。”
    爱丽丝对着罗杰笑道。
    不仅如此，因为先前罗杰告诉她的“戏法大师”扮演守则，爱丽丝当下就感觉到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随着她打了一个响指，明斯克街15号的一楼立刻弥漫起了阵阵的雾气。
    因为先前已经使用过“舞台之戒”，所以爱丽丝在真正成为“戏法大师”后已然能够驾轻就熟地使用对应的能力。
    一时间，客厅内一会儿打雷，一会儿发出火焰腾起的声音，就像真正的舞台效果那样令人眼缭乱。
    而就在此时，一道开门的声音响起。
    因为气压的失衡，室外的风立刻将客厅内的雾气带走了大半。
    戴着半高丝绸礼帽，提着一包东西的克莱恩看着一手滋滋冒电火、另一只手正噗噗冒火苗、身形在尚未完全散去的雾气中仍有些模模糊糊的爱丽丝，顿时石化。
    而爱丽丝亦是同样的反应。
    二人呆愣沉默了片刻，同时开口：
    “不好意思……您哪位？”
    (本章完)

 第162章 它很生气（四千）

    第162章 它很生气（四千）
    面对这非常尴尬的一幕，班迪特抖了抖尾巴，利用“戏法大师”的能力唤来一阵微风，将房间里剩余的雾气全部吹了出去。
    如此一来，克莱恩和爱丽丝也终于是看清了彼此的脸。
    “咳咳。”
    爱丽丝有些局促地将自己那一手闪电一手火苗收起，看向了克莱恩。
    “我，我是琼斯先生的学生……”
    虽然爱丽丝已经知道了罗杰姓亚伯拉罕，但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在外仍然称呼班尼路·琼斯的化名。
    克莱恩此时也反应过来：
    “爱丽丝小姐是吧？我叫夏洛克·莫里亚蒂，是琼斯的室友，一名私家侦探。”
    “您好，莫里亚蒂侦探。”
    二人轻轻握了握手，克莱恩也随之进屋脱下了外套。
    他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桌上：
    “我发现了一家好吃的烤肉餐厅，餐后打包了不少食物回来，爱丽丝小姐也可以来吃。”
    罗杰点了点头，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桌前开起了包装袋。
    爱丽丝此时也是闻到了那烤肉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因为早早就被罗杰叫到了远在东区的矢车菊路，之后又爆发了一场战斗。
    再加上之后爱丽丝晋升序列8，整个过程都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和灵性，她此时只感觉到饥肠辘辘，饿得要命。
    “过来吃吧，不用客气。”
    罗杰嘴里含着一口黑椒煎小牛排、含含糊糊地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爱丽丝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打开一包拆骨烤肉吃了起来。
    趁着二人吃饭，克莱恩又从一个纸袋中为班迪特取出半条鲑鱼、将其放在它的猫饭盆中。
    班迪特立刻幸福地叫了一声，冲上前去。
    罗杰和爱丽丝边吃饭边讨论晚上的计划，而一旁的克莱恩也将其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们晚上的计划好像很有趣，能不能带我一个？”
    “啊……”
    爱丽丝张了张嘴，有些迟疑。
    考虑到罗杰和班迪特都是非凡者（猫），那么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莫里亚蒂侦探大概率也是非凡者。
    只是她第一不清楚克莱恩的具体情况，第二也不清楚自己的老师是否愿意让其前往，所以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不过我先说清楚，那边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明朗，但应该有最少10名以上的非凡者，其领头人尼古拉斯·帕斯卡的实力不会低于序列8，大概率是序列7，你要去的话还是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行。”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立刻起身去整理自己的作战工具，包括非凡物品、手枪和附魔子弹等等。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莫里亚蒂侦探是哪条途径的非凡者？”
    趁着克莱恩离开，爱丽丝十分好奇地开口问道。
    虽然罗杰已经给她讲过22条神之途径的一些事情，而今天她又亲眼见到了“仲裁人”和“猎人”两个途径的非凡者，并与之交手。
    而那名序列8的“暴怒之民”则全程被罗杰控制，之后又被“天体”符咒的爆鸣搞了一波，现在大概率处在精神错乱的情况。
    这也使得爱丽丝并没有机会和其过招，现在想起来还颇有点遗憾。
    但这次经历让爱丽丝对其他的途径产生了很强的兴趣，非常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我是‘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
    此时此刻，克莱恩刚好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出来、听到了爱丽丝的问题，微笑开口回答道。
    一般来说，他并不会轻易将自己所在的途径告诉别人，但是考虑到爱丽丝是罗杰已经认可了的学生，所以他也就没有藏着掖着。
    “占卜家……”
    爱丽丝喃喃自语。
    这是22条神之途径中排序在第一位的途径，而“学徒”途径只能屈居第二。
    虽然罗杰已经告诉过她，非凡途径的强大与否与排序并没有关系，但是对于“为什么要如此排序”这一点，爱丽丝还是有很多疑惑。
    她想了想开口道：
    “老师，为什么‘占卜家’途径和‘学徒’途径离得这么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罗杰原本正在切割着牛排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克莱恩也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爱丽丝有些奇怪地开口。
    克莱恩干笑一声，而罗杰则是放下刀叉、揉了揉眉心。
    “不……不仅没什么不对，甚至称得上非常敏锐。”
    他思考了片刻后继续道：
    “这涉及到非凡途径的一些高层次知识，你现在还不到知道的时候，等你到序列6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好的，老师。”
    爱丽丝眼见如此，也不再发问。
    成为罗杰的弟子这么久来，她已经非常了解自己这位老师的个性。
    只要是能够说的，罗杰都会讲，但如果是暂时不能说的，她无论怎样恳请对方都不会说。
    “不过看刚才莫里亚蒂侦探的样子，似乎是知道老师欲言又止的事情？”
    吃过饭后，三人又聊了会天。
    比起罗杰这位事实上出身于大贝克兰德地区靠近普利兹港的某个小镇、但伪装成阿霍瓦郡的家伙不同，克莱恩可是实打实的廷根土著。
    所以比起罗杰，他与爱丽丝的共同话题也多了不少，尤其是谈论起儿时的一些诸如马戏团、已经倒闭的剧院等等地方时，二人皆是感慨良多。
    克莱恩并没有告诉爱丽丝自己在廷根的底细，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自己是霍伊大学文法学系毕业的学生。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给爱丽丝宣传一波自己的侦探业务。
    考虑到爱丽丝的圈子里并没有多少非凡者，克莱恩还特别强调了“诸如找猫找狗抓出轨之类的委托他也能接”，还讲了几个生动的案例。
    这些事情听得爱丽丝时不时发愣、时不时又会咯咯直笑。“哎，好羡慕你们的生活，真的很丰富有趣……”
    爱丽丝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自己每天枯燥的生活。
    现在正在皇家艺术团学习的她每周休息的时间总共也不到两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繁重的课业中被反复摩擦。
    如果说以前她还有消化“学徒”魔药的需求，可以在每日的学习和训练中促进魔药的消化，而如今已经成为“戏法大师”的她消化起来魔药无疑会比以前更加艰难。
    与从前克莱恩在“占卜家”时期在廷根市占卜俱乐部做闲散的兼职不同，皇家艺术团的学习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轻易结束的。
    但另一方面，爱丽丝又非常喜欢舞台上的工作，成为一名优秀的舞台剧演员是她从小的理想。
    而眼下进入皇家艺术团学习正是大好的机会，这难免让爱丽丝感觉到非常彷徨和纠结。
    当她把自己的担忧和罗杰、克莱恩说了一遍后，克莱恩忽然开口道：
    “如果我没记错，舞台剧中应该也有需要用到戏法的时刻吧？”
    爱丽丝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了克莱恩的意思。
    他的这话，主要有两种理解角度。
    第一，比起远古时代的20世纪以后各类科技的纷纷兴起，当下这个时代的鲁恩能够用来表现舞台氛围的手段还非常贫瘠。
    哪怕有“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研究成果推动，舞台剧在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依赖一些使用了蒸汽传动机械部件的布景和干冰之类的化学物质来进行效果制造。
    但是由于工业水平的落后，这些舞台效果价格往往都非常昂贵，至于类似威亚之类的吊索技术更是完全闻所未闻。
    所以爱丽丝可以在自己对于舞台剧的了解之上，想办法制造一些超过当下时代人们理解的舞台效果。
    见所未见的“特效”无疑会给观众带来巨大的震撼，这也能和“大师”之名相适配。
    毕竟一位“大师”要得到认可，那就必须给别人带来不一样的新奇体验。
    而第二种理解角度，则是爱丽丝可以另辟蹊径、担任一些特技表演的角色。
    例如魔术师、戏法演员等等。
    这也会更加直接地贴合“戏法大师”的人设，但却需要在戏法本身方面做更多的钻研，不能仅仅只是使用戏法大师那几种能力来直接进行舞台表现。
    那样不仅仅很快会让观众感觉到厌倦，更是会引起官方非凡者力量的警觉。
    当然，制造舞台布景也会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无论选择哪条路、对于爱丽丝来说都是一件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
    克莱恩见到爱丽丝明白过来，便又做了一些情境设想作为这一思路的展开补充。
    这番话让爱丽丝陷入了矛盾的沉思中，表示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想一想。
    眼见差不多时间到了，三人收拾了餐桌和餐具，便乘坐同一辆出租马车向着东区的瓦拉纳西街驶去。
    这一趟下来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当他们抵达时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罗杰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下午六点，面前的一座装潢颇为气派、悬挂着“兄弟酒吧”牌匾的店铺内部正不断传出歌声和大笑声。
    按照布莱士·帕斯卡所说，这“兄弟酒吧”的二楼正是尼古拉斯·帕斯卡的主要藏身据点。
    罗杰给班迪特使了个眼色，这只猫立刻会意、凌空一跃，便从“兄弟酒吧”的地下室位置没墙而入，消失不见。
    眼见街上没人，克莱恩在爱丽丝震惊的注视中戴上了“流浪者假面”、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而后掏出自己的黄水晶灵摆、占卜起这里面的危险。
    灵摆以顺时针旋转，速度较快，幅度中等！
    “存在明确的危险，程度属于中等。”
    克莱恩收起水晶灵摆，对着罗杰说道。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爱丽丝一脸好奇地看完了克莱恩的操作，此时听到后者的解读，也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在她看来，今天上午在“帕斯卡酒馆”虽然危险不算大，但即便是这样、若没有罗杰最后利用血肉魔法救场，她也很可能要死在那里。
    而在刚才克莱恩的占卜中透露出“兄弟酒吧”的危险属于中等，这很可能是考虑了罗杰这位强大非凡者在场之后取的“平均值结果”。
    换句话说，这里对于爱丽丝自己来说，非常危险！
    但是罗杰只是轻笑一声，他径直推开了“兄弟酒吧”的大门，走了进去。
    克莱恩一脸淡定地跟在后面，爱丽丝走在最后，神色颇有些紧张。
    罗杰进入酒吧以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从外套下胸口处隐藏的枪袋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下一刻，他将这手枪指向了天板，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连着三枪下去，原本沉浸在酒精之中的各色顾客的酒皆是醒了大半、转头注意到了这名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同色宽檐礼帽的英俊青年和他身后的一男一女。
    他们的眼神中皆是充满了恐惧。
    东区属于贝克兰德治安最差的区域之一，因为这里帮派横行、杀人、抢劫和偷盗案件极多。
    但考虑到区内公务员和各级政府部门的安全，东区平日里巡逻的警力并不算少，相反比起其他区域还犹有过之。
    再加上“兄弟酒吧”是瓦拉纳西街及周边几个街区公认老大的帕斯卡先生的地盘，眼前这高大青年竟然敢在这里公然开枪，要不是纯纯的亡命徒，就是背景大得吓人！
    “给你们十秒钟，滚出这间酒吧。
    “酒钱不用付了，因为今天以后‘兄弟酒吧’就将不复存在。”
    这句话就像赦免令一样，让所有的酒客在短暂地愣神后，皆是争先恐后地向着酒吧的大门夺路而逃。
    虽然罗杰给了10秒钟的时间，但是最多只了7、8秒，两层楼的顾客都已经消失不见。
    店内仅剩下了吧台后的两名酒保、还有十几名仍然坐着喝酒，满脸冷峻之色的彪形大汉。
    考虑到罗杰方才的威慑，现在还能够坐在这里不挪窝的当然就只有尼古拉斯·帕斯卡和他的手下了。
    “尼古拉斯·帕斯卡是谁？
    “三秒钟之内，给我滚出来，不然这里的人都要死。”
    罗杰一边冷声开口，一边将自己的右手化作一柄巨大的骨血长剑，环视着周遭。
    “没想到我几年不在外面闯荡，你们极光会这群信仰邪神的老鼠们也是好起来了。
    “猫狗三两只也敢在东区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道有些浑厚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罗杰抬起头、看到了一名拄着拐杖、大腹便便的男性从楼上下来。
    “你……”
    四目相对间，罗杰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忽然感觉到胸口位置一阵骚动。
    他有些好奇地摸向那里、掏出了先前a先生送给他的那根白皙如玉的手指。
    此时此刻，那手指正在剧烈地膨胀和收缩，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罗杰仍然能够察觉到一点。
    它非常生气！
    (本章完)

 第163章 大战（感谢李lyy打赏起点币）（六千一更）

    第163章 大战（感谢李lyy打赏起点币）（六千一更）
    虽然罗杰在“秘祈人”途径上尚没有达到序列5的“牧羊人”水平，但是作为“蔷薇主教”的他也已然对血肉魔法有着不少的认识。
    其中有一条就是，从“蔷薇主教”身上分离的血肉可以藉由其主人的意志包含触发条件。
    例如先前罗杰给克莱恩和爱丽丝的那两根手指的触发条件都是“在有非凡力量威胁到他们的生命时”，所以那两根手指分别在克莱恩与杰瑞·斯宾塞交战时、以及爱丽丝被失去理智的克里斯多弗·伊曼袭击时自动触发，根据事先埋设的魔法不同分别发动了防御+攻击及防御的效果。
    而a先生给罗杰的这根手指的触发条件，明显在除了“罗杰遇到生命危险”以外还有一条。
    那就是有人公然亵渎真实造物主！
    在“源堡”之上时，塔罗会固然也有过多次渎神行为，包括罗杰自己在现实生活里也有类似的言论，但是a先生的手指似乎因为源堡的特殊和罗杰自身的高位格污染缘故，并没有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尼古拉斯·帕斯卡的话明显是触动了a先生的逆鳞、引起了这根手指的强烈敌意！
    这根手指在剧烈收缩后，竟然忽然爆开、化为了一大片血肉碎片、向着尼古拉斯·帕斯卡迅速飞去！
    尼古拉斯·帕斯卡神色微变，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被那些血肉碎片包裹了起来。
    最里层的血肉碎片登时化作了一张巨大的“毯子”，将尼古拉斯·帕斯卡裹在了其中。
    下一刻，那厚重的血肉魔毯外围的、仍然飘浮着的血肉碎片，霎时间化成了十几柄锋锐无比的血肉长枪，将那血肉魔毯扎了个透心凉！
    罗杰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那些血肉长枪插在那血肉魔毯上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倒挂在十字架上受难的“真实造物主”……
    “这也算是某种对‘真实造物主’的礼敬仪式？”
    罗杰在脑中做着猜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考虑到帕斯卡那臃肿的身材，在被十几道血肉长枪刺中后一定会有大量的脂肪或血液流出。
    最起码，也应该有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才对。
    然而罗杰除了只能闻到“a先生”的手指爆炸开来时候产生的血腥气息、除此之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增加。
    这说明，尼古拉斯·帕斯卡并没有在这一波袭击中死亡！
    果不其然，帕斯卡的身形在一旁快速显现出来，完好无缺。
    这位大腹便便中年人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本黑色的、绘制着古怪纹路的小巧魔法书。
    那魔法书上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转瞬即逝。
    罗杰眼前一亮，这正是亚伯拉罕家族遗失的那件序列6封印物。
    “约翰的魔法书！”
    “刚才他用的是替身能力？还是闪现？”
    因为深度密契的原因，罗杰对于‘约翰的魔法书’早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件封印物能够记录10种可以一次性使用的序列9到序列7非凡能力，或者5种左右的序列6到序列5非凡能力。
    若不考虑保留其它的能力，这件封印物甚至还能够存储一样受到神性影响的非凡能力！
    在先前的深度密契仪式中，罗杰只能够感受到这件东西流入了布莱士·帕斯卡的手中，而诸如它其中已经被存储了什么样的能力等等的细节，罗杰却是感受不到。
    也就是说，仅仅是尼古拉斯·帕斯卡一人，就有可能同时拥有10种以上的非凡能力！
    果不其然，那张“血肉魔毯”在觉察到尼古拉斯·帕斯卡逃脱后，马上重组了形状、变为了一张巨口，向着他扑去。
    而一张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的纸人替身也应声落在了地上。
    这是“魔术师”的“纸人替身”！
    然而比起这一点，罗杰对另一件事更加在意。
    那就是a先生的这根手指，竟然能发动多次力度超强的攻击！
    “这就是序列5层次的血肉魔法……”
    罗杰眼神微动。
    此刻那血肉巨口就像有生命的血肉傀儡一般，和尼古拉斯·帕斯卡缠斗在了一起。
    另一方面，“兄弟酒馆”内的十几名伙计也离开了座椅，纷纷掏出手枪和符咒等、作势就要对罗杰等三人发动攻击！
    他们这是想要趁着人多势众尽量斩杀和拖延罗杰三人组，等尼古拉斯·帕斯卡解决了那根手指后，再过来帮忙。
    考虑到这位东区大佬自身强横的实力，到时候罗杰几人绝对会交代在这里！
    然而他们还没冲出几步，“兄弟酒吧”上方的排风口内便突然喷出了大量的雾气、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一楼！
    这让绝大多数伙计的视线瞬间被遮蔽，只有三人仍然能够凭借敏锐的感官或嗅觉等、脚步不受影响。
    白雾中，一名身高约有两米的大汉正准备利用自己身上携带的一枚符咒驱散周围的白雾，却忽然感到眼前有一道强光爆射开来！
    这强光搞得他近乎失明、痛苦地连连后退间，又感觉到自己的肩头猛然一沉。
    什么玩意？
    他心头疑窦丛生，一脸慌乱地用手向着自己的左肩抓去，却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这正是虎斑猫班迪特的被毛。
    这只猫人畜无害地“喵”了一声，周身便开始散发出了强烈的电流。
    这是序列7层次的“电击”！
    这电流立刻顺着这彪形大汉的手臂和肩膀迅速地传递到了他的全身。
    饶是大汉体格过人，也难以吃下这一发恐怖的电流。
    他甚至连声音都难以发出，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声音立刻引起了混乱，但还没等其他的人有更多的反应，便又传来了好几道沉重的倒地声。
    班迪特的这一套战法与早上的时候爱丽丝用过的相似，只是它更加谨慎，先是利用雾气分割战场、然后再用“闪光”进行致盲。
    而且它非常鸡贼，选取的目标都是下意识掏出手枪和符咒的人。
    相比之下，这类人是非凡者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哪怕真的是非凡者，实力也很难超过序列8，它一只序列7的非凡猫完全兜得住底。
    对它来说，电击只是最后用来收割的手段，而在这之前，那些自身并不是非凡者的人便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那忽略了白雾影响、冲过来的三人一人选取了一名对手，分别近身和罗杰、克莱恩与爱丽丝战斗了起来。
    找上罗杰的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用极为迅猛的姿态向他刺来。
    “擅长格斗的非凡者……是‘猎人’、‘格斗学者’，还是‘战士’？
    “大概率应该是猎人，不然解释不了这种敏锐的方向感和直觉……”
    由于罗杰本人并不擅长格斗，且由于对方并不会被雾气影响，所以变相地反过来利用雾气为自身提供了掩护。
    而且这人明显战斗经验丰富，他在接近罗杰以后并没有继续将匕首握在手中，而是直接以飞刀的形态抛掷而出、向着罗杰的眼睛射来！
    在布莱士·帕斯卡出事后，尼古拉斯·帕斯卡派人调查过现场，得到了罗杰的队伍中有人擅长精神控制这一点情报。
    眼下这名非凡者明显是为了避免被罗杰震慑心神的手段控制，眼下哪怕罗杰可以替身，也大概率会来不及反应、被这匕首直接穿过眼球、命中脑部！
    而脑部正是“蔷薇主教”的要害。
    然而不如他所料，这飞出的匕首在罗杰眼前一厘米的位置陡然停了下来。
    而罗杰原本晶莹透亮的蓝色眼睛也变为了有些浑浊、质地看起来像是玻璃一般的状态。
    不仅如此，他的整个头部都变得极为僵硬，发出“咔咔咔”的轻微声音，转动着看向了雾气中那投掷出匕首的非凡者，将自己正反射出灯光的十根手指伸出、瞄准了对方。
    就连那在空中的匕首也陡然转向、对准了它原本的主人。
    那非凡者顿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但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十发激射而出、像刀尖一样锋锐的手指以及他自己的匕首扎成了筛子。
    “扑通！”
    那非凡者满脸的不可置信，就那样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
    罗杰的周身状态旋即恢复了正常，他将自己的十根指头快速修复，活动了下手腕。
    “这就是‘木偶’的能力……”
    先前他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那疑似是“猎人”的非凡者，趁着他近身射出匕首后短暂的破绽利用“木偶”能力将其反杀。
    否则的话罗杰可以在雾气刚刚升腾而起的时候就利用“搅屎棍”能力控制住在场的所有人，如此一来那“猎人”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那套里胡哨的、试图反杀的操作。
    借此他成功试验了“木偶”的一种实战方法。
    “原本并不想杀你的，但是你非但不投降，还试图先对我下杀手，这就没办法了。”
    罗杰看着地上的“猎人”，摇了摇头。
    另一边，克莱恩亦是已经解决掉了近身的那名对手，他顺便还丢出两张飞牌、干掉了另一名被爱丽丝的“闪光”控制住的家伙。
    这是爱丽丝从自己的“前辈”班迪特那里现学现卖的招式，在刚刚白雾中绽放出一阵阵光芒的时候，同样身为“戏法大师”的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虎斑猫做了什么。
    就在此时，罗杰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气息向着自己扑来。
    他想也不想就激活了自己的“黎明护臂”，利用它带来的敏捷和力量加成搂住爱丽丝向着一旁翻滚而去。
    而克莱恩亦是利用了“火焰跳跃”，来一瞬间远离了自己原本站着的位置。
    “轰隆隆！”
    “兄弟酒吧”内的好几处位置都发生了小型的爆炸，这爆炸与空气中的雾气快速地中和、让它们汽化蒸腾、顺着排气孔飞出。
    这使得浓重的雾气一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纵火家的能力？”
    罗杰眯起了眼睛，他看向了火球飞来的方向。
    那正是尼古拉斯·帕斯卡站着的位置。他手中的魔法书正同时闪耀着红色和黄色两种光芒，而a先生的手指化为的血肉怪物能量已经挥霍了大半，它此时近乎变为了一个立方体状的肉块，似乎正被某种无形空间囚禁。
    下一秒，尼古拉斯的嘴唇微动，一道绿色的烟雾出现在了无形空间内，血肉怪物刚一触及这团烟雾，就迅速地溃败碳化、化为了乌有。
    另一方面，魔法书上出现了绿色的光芒、然后紧跟着红光与黄光消失不见。
    “‘法官’的‘囚禁’和‘恶魔’的‘剧毒蒸汽’……
    罗杰眼睛眯起，快速地在心中做着判断。
    这两种都是序列6层次的能力，再算上先前尼古拉斯使用过的“纸人替身”、“火球”以及他在与血肉巨口对抗时使用过一次的“召唤圣光”，眼下“约翰的魔法书”所剩余的能量应该已经耗费了一大半。
    之所以能够确定这一点，是因为“约翰的魔法书”使用方法是将书页翻动到对应的章节、而后用古赫密斯语默念相应的触发词汇。
    然后“约翰的魔法书”则会散发出一道光芒、释放被选中的魔法。
    而刚才尼古拉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罗杰不由地在心头赞美起了a先生，若没有他给予的那根手指将“约翰的魔法书”存储的力量消耗了一半，估计自己还要再费不少周折。
    但另一方面，尼古拉斯一直没有使用过属于自己的能力，这让罗杰心头仍然有些忌惮。
    此时此刻，酒吧里仍然站着的伙计和酒保加起来还剩下6人，他们脱离了白雾的控制，班迪特则是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而地上正倒着好几位已经被“电疗”过、暂时失去了神智的家伙，这正是那只猫的杰作。
    “怎么有一种自己并非是养了只猫，而是养了只皮卡丘的感觉……”
    罗杰嘴角抽了抽、将先前那“猎人”析出的非凡特性丢给了克莱恩，然后将一只手按在了尸体的头上。
    那尸体的血肉迅速向着罗杰的手臂位置汇聚、强化了他的血肉储备。
    不一会儿，原本完整的尸体便只剩下了一身衣服落在地上。
    这诡异抽象的一幕看得现场那些酒保和伙计们眼角狂跳、眼中皆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做完了这些，他又转头看向了尼古拉斯·帕斯卡，再次开口：
    “交出布莱士卖给你的那本魔法书，我可以让你选一个舒服点的死法。”
    说话间，他伸出左手、对准了酒吧另一头的众人。
    在那些人惊恐的注视中，罗杰的手腕位置射出了许多股由血肉构成的“线”，这些线落在了桌面上、酒保和伙计们的衣服上，瞬间便化为了一个个线团。
    这些线团全部都是“蔷薇主教”的血肉炸弹，它们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只要他们再敢轻举妄动，这些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序列6层次的血肉魔法，足以将这里除了尼古拉斯·帕斯卡以外的所有人炸成一团浆糊。
    但是另一方面，罗杰又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只要他们不去帮助尼古拉斯·帕斯卡，他就不会引爆这些炸弹！
    尼古拉斯·帕斯卡听到罗杰的话，立刻被激怒、指着后者怒斥道：
    “你这天杀的混账还好意思说布莱士！他已经被你搞疯了！是个废人了！”
    暴怒之余，他再次发动“约翰的魔法书”、对着罗杰丢出了一把炽红近白的火焰长枪。
    谁知道罗杰手指微微一勾，酒保身后的酒架中所有低度数的啤酒和葡萄酒便纷纷飞了出来。
    这些酒瓶层层叠叠挡在了罗杰三人的面前，随着火焰长枪碰撞在酒瓶之上，这些酒瓶皆是爆开、迸射出了大量不可燃烧的液体。
    大量的液体立刻将火焰长枪浇灭了大半，而那些破碎的玻璃则在一瞬间再次汇聚、化为了一堵坚硬无比的厚重隔断、硬生生拦住了长枪的余势、让其消灭殆尽。
    但与此同时，罗杰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切割声！
    面前的厚重玻璃隔断猛然破碎，尼古拉斯·帕斯卡的那肥胖臃肿的身体正腾空而起、穿过碎裂的玻璃、向着他扑来！
    这中年男子的腿脚此时灵便无比，再也不复先前一瘸一拐的样子，而他的右手握着黯淡的“约翰的魔法书”、左手则环绕着一道薄薄的风流、向着罗杰的头部刺来！
    罗杰心头一惊，如此近距离的袭击他已经避无可避。
    他没有犹豫，立刻发动了血肉自爆！
    这让他躲开了尼古拉斯·帕斯卡的风刃刺击，还分出了一些血肉护住了克莱恩和爱丽丝。
    另一方面，这爆炸的冲击力将原本飞行在空中的尼古拉斯·帕斯卡震飞了出去。
    当尼古拉斯再次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然被罗杰的血肉炸弹炸得消失不见，腹部位置也是一片模糊。
    他眼睁睁看着罗杰的血肉再次重组、回到了那件被自己划烂了一个大口子的米色风衣中、光着脚站了起来。
    这高个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
    “现在我知道了，你是‘风眷者’。先前你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能力，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我致命一击。
    “而瘸腿什么的也是你装出来的，不得不说真是非常心机。”
    说罢他又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到布莱士有多么可怜，但其实他只是咎由自取而已。敢于借助我家里的东西发死人财，就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心理准备。
    “而你，也一样。
    “现在的你已经没了战斗能力……当然，你还可以选择继续使用这魔法书里的力量。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非常了解这本魔法书，我知道那里面现在最多还只能存储一种序列6层次的魔法，或者两种序列7层次的魔法。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了，这种层次的力量完全对我没用。
    “所以，我再说一次，交出魔法书，你的这些手下我不会杀。”
    罗杰语毕，单手一招，先前地上的那些玻璃碎片再次腾空而起、将尼古拉斯·帕斯卡环绕了起来。
    这些碎片随时会发动致命一击，终结对方的性命！
    尼古拉斯·帕斯卡嘴唇微动，眼神中露出了强烈的不甘，最终微微叹了口气。
    他开口说道：
    “你的力量确实很强。
    “我年轻的时候和好几位‘蔷薇主教’交过手，但是他们都没有你强……我甚至能感觉到，你根本没有认真。”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了尼古拉斯·帕斯卡的说法。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全程没有使用“审判之星”途径的能力，而是在使用“蔷薇主教”能力配合着自己那件“木偶”封印物来进行作战。
    经过这一通折腾，罗杰已经对于那小鸭子的理解有了一定程度的加深。
    唯一让他觉得可惜的是，由于对手老想着用利器爆他的头，所以罗杰一直没有机会使用“木偶操纵”的“诅咒之源”效果。
    尼古拉斯·帕斯卡顿了顿，又说道：
    “别杀我弟弟，放过我的手下。”
    “放心，我信守承诺。”
    罗杰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接过了尼古拉斯·帕斯卡递来的“约翰的魔法书”。
    而后他站起身来，操纵着众多的玻璃碎片，结果了尼古拉斯·帕斯卡的生命。
    “呼……”
    罗杰长出一口气、对着爱丽丝勾了勾手，示意她上来收取尼古拉斯的“风眷者”非凡特性。
    而后他开口对着“兄弟酒吧”里那些仍然胆战心惊的人们开口说道：
    “我在这留下了太多的证据，这酒吧要不得了。
    “但我刚才也说了，我不杀你们，你们可以走。
    “之后你们可以想办法给你们的老大报仇，也可以选出一个新的老大，无论怎样都随便。
    “但是请记得，你们的身体里已经被我埋下了血肉炸弹，只要有任何试图危害我和我身边人性命的举动、或者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都会立刻死亡。
    “听懂了吗？”
    面对罗杰的发问，现场一众人点头如捣蒜，然后便拽着那些晕倒的人、纷纷逃离了现场。
    “老师，非凡特性收集完了。尼古拉斯·帕斯卡身上没有别的非凡物品。”
    爱丽丝低声开口，她手中拿着三个瓶子。
    算上克莱恩拿着的那件“猎人”非凡特性，三人一共得到了四件非凡特性。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翻开了“约翰的魔法书”。
    那上面记录着最后一个序列7层次的魔法“火鸦术”。
    “看来马库斯是真的喜欢‘猎人’途径的能力……”
    罗杰嘴角微撇，而后用赫密斯语念出了“火鸦”两个字。
    四只火鸦先后飞出，“兄弟酒吧”一瞬间陷入了一片火海……
    (本章完)

 第164章 计划推进（六千一更）

    第164章 计划推进（六千一更）
    在罗杰利用“小鸭子”的操纵下，那些吧台、椅子纷纷破碎，裹挟着那些高度的酒精落入了火焰之中。
    因为易燃物和助燃物的双重作用，那原本就已经十分猛烈的火焰“腾”地一下蹿得更高。
    由于“兄弟酒吧”是一间独立的石质房屋，距离旁边的房屋还有不小的距离，所以罗杰并不担心这会引起大规模的火灾。
    眼下就只等现场烧个七七八八，然后让“热心群众”来找人灭火。
    “走吧。”
    罗杰转过身去，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班迪特勾了勾手。
    那只猫会意，跳到了罗杰肩上。
    罗杰拉住爱丽丝的胳膊，抛出“旅行家骰子”，带着一人一猫消失不见、去往了灵界。
    这几乎就是“旅行家骰子”可以承载的极限。
    现在的他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每次干完比较大的、可能引起官方非凡者警觉的事情后就要去灵界待上一会儿再回家。
    这是利用了灵界的特殊性来屏蔽掉可能的占卜和预言，罗杰自己虽然有“显眼包”的反占卜特性，但是班迪特和爱丽丝目前在这方面还比较薄弱。
    而克莱恩则是摘下礼帽、微微行礼，而后亦是连续利用“火焰跳跃”去到了很远之外的地方。
    由于克莱恩戴了“流浪者假面”做了身份伪装，之后可以再通过“源堡”进行反占卜。
    毕竟这就是“占卜家”的本职工作。
    随着罗杰、爱丽丝和班迪特的身影迅速勾勒在灵界，那片熟悉的白茫茫再次浮现在两人一猫眼前。
    罗杰已经习以为常，径直坐在地上的白色骨制沙地上休息，而第一次来灵界的爱丽丝则是好奇地四处张望。
    “对了，老师，咱们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会不会被官方非凡者找上？”
    过了会儿，爱丽丝有些担心地问道。
    在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从罗杰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官方非凡者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管辖范围、力量层次和行为模式等等。
    贝克兰德是鲁恩第一大城市，基本上除了各大教会的总部以外，这里就是官方非凡者力量最为密集的区域。
    罗杰带着她先是中午在帕斯卡酒馆搞疯了好几个人，然后晚上又杀了四个人、烧了兄弟酒吧，饶是爱丽丝自认为是个胆子大的人，此时难免都有点想东想西。
    “不用担心。”
    罗杰摇了摇头。
    自始至终，他都将整件事想得非常清楚。
    虽然罗杰在过程中确实有惩罚帕斯卡兄弟俩的行为，但是他的目的一直还是比较明确的。
    那就是夺回“约翰的魔法书”！
    在临走的时候，他故意没有杀掉帕斯卡的那些酒保和小弟们灭口。
    因为那样做只会过犹不及、适得其反。
    这些人看似是事件的目击者，但实际上却会成为帮助罗杰保守秘密的“守密人”。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通过埋设血肉炸弹的方式制约了尼古拉斯·帕斯卡的那些小弟泄露秘密，更是因为对利益的贪婪。
    虽然能明显看出来帕斯卡待他们不薄，但是从小在普利兹港附近长大、三教九流人都见过的罗杰非常熟悉这些人的本性。
    对于绝大多数典型的鲁恩帮派成员来说，存在一种薛定谔的义气，仗不仗义取决于事可不可为。
    眼下罗杰明显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敌人，而尼古拉斯·帕斯卡又死了，权力被重新洗牌，大量的利益亟待分配，若不出意外他的帮派将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权力斗争之中。
    帮派的本质是利益集团，而非是亡命徒，比起上门来找罗杰寻死，或者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将事情捅给官方非凡者，倒不如好好地将享受既得利益。
    所以这件事大概率会进入你不言我不语的状态，最多是有人会出钱照顾好布莱士·帕斯卡，作为树立威信的手段。
    至于现场的证据，则已经被罗杰释放的火鸦燃烧殆尽。
    “对了，爱丽丝，你把你手上那三件非凡特性给我看看。”
    听到罗杰的话，爱丽丝点了点头、从衣兜中掏出了那三件非凡特性。
    罗杰并没有多去看尼古拉斯·帕斯卡析出的那件“风眷者”非凡特性，而是径直看向了另外两样。
    先前爱丽丝和克莱恩战斗的场面他基本都看见了，眼下再结合这两件非凡特性的状态，很快猜出了它们的来路。
    “嗯，一个‘格斗家’还有一个‘猎人’。”
    “格斗家”是“战士”途径的序列8，这个序列可以凭借自身的身体机能降低超自然力量带来的影响。
    这或许也是他能够像“猎人”一样能突破白雾接近罗杰等人、进行战斗的原因。
    只不过他上来就遇到了以诡异能力著称、颇有些克制近战格斗技能的“魔术师”克莱恩。
    更别说“魔术师”的上一个序列是原本就不欠缺格斗能力和灵活性的“小丑”，所以被秒杀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次行动，虽然罗杰付出了车费和一件风衣的代价，但是他的收获也不小。
    一件序列6、一件序列8和两件序列9的非凡特性，加起来的价格怎么说都得七八千金镑了。
    更别说他还得到了“约翰的魔法书”这件对于亚伯拉罕家族来说有着不同寻常意义的序列6非凡物品。
    一直心心念念的家族封印物终于被找回来一件，这让罗杰的心情非常不错。
    “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罗杰站起身来，但却忽然注意到班迪特再次趴下了飞机耳，用一种极为戒备的姿态望着白雾深处。
    “怎么了？班迪特？”
    罗杰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闻到了那只老鼠的味道。”
    班迪特说话的音调颇为高亢，似乎情绪十分紧张的样子。
    “老鼠？哪只老鼠？”
    罗杰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在外面养的那只，但是力量更大，更危险。”
    听到班迪特这句没好气的话，罗杰这才反应过来它说的是谁。
    “德拉霍亚之鼠！”
    这已经是罗杰第三次来到这片白骨沙漠了，先前他一直感觉到这沙漠的雾气中似乎隐藏着某个极为可怕的东西，但却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
    哪怕是如今的罗杰，若是冒然接触那股力量的时候大概率都讨不到好。
    而眼下班迪特忽然说出那东西和德拉霍亚之鼠有关系，这难免不让罗杰浮想联翩。
    “难道我选择了德拉霍亚之鼠，是因为我早就和它接触过、被它的力量影响到了？”
    这猜测让罗杰不禁心头有些发毛。
    但是另一方面，罗杰在现实中召唤出的德拉霍亚之鼠虽然具备那种古怪的声波攻击能力，但是却并没有给罗杰那种极为危险的感受。
    “它距离我们有多远？”
    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因为他的嗅觉和某部分感官不如班迪特，此时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现在还很远，但是在不停靠近。”
    果不其然，班迪特话音刚落，罗杰就忽然感觉到了地面传来了微微的震颤。
    不仅如此，他再次隐约听到了那奇怪的、类似嘶鸣一般的叫声。
    “虽然很好奇，但这次还是先不作死了，下次把德拉霍亚之鼠叫出来的时候顺便问问他吧。”
    面对这样的情况，罗杰选择了狗头保命，他利用“赌命左轮”将自己的行运拉高了一点，而后抛出“旅行家骰子”、带着爱丽丝和班迪特离开了灵界，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几乎是与他们同时到的家，三人一猫经过一番打斗后皆是饥肠辘辘，他们在等罗杰换了一身衣服后，便一起去街对面的“格温福”餐厅吃饭。
    这是一家伦堡风格餐厅，他们的老板格温福·威廉姆斯曾经委托克莱恩解决过一件收藏品失窃案件，所以一直对他非常感激。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得以将班迪特带进了这间餐厅、给它点了一份生鱼片。
    解决了班迪特的吃饭问题，罗杰、克莱恩与爱丽丝也是边吃饭、边讨论分赃的问题。
    罗杰提出的方案是，不考虑“约翰的魔法书”这件他必须拿走的东西，他还会拿走“风眷者”非凡特性。
    而剩下的一件序列8和两件序列9非凡特性中，克莱恩将拿走“格斗家”、然后将一件“猎人”非凡特性卖出去给班迪特买些价格高昂的海鲜和一些占星学和神话方面的书籍。
    毕竟这只猫在战斗中也出了不小的力气，而“猎人”途径的能力本身和猫咪本身的天赋能力有些重合，所以它也不需要对应的非凡物品，只好用食物和知识犒劳它了。
    至于爱丽丝，她的战利品主要是一件“猎人”非凡特性，虽然在斩杀对方的过程中有克莱恩的帮忙，但是后者非常慷慨地表示爱丽丝可以将其拿走。
    之后罗杰给了爱丽丝两个选择，第一是自己帮她卖掉那件非凡特性、将卖出的钱给她。
    而第二个选择则是直接帮爱丽丝制作一件可以让她获得“猎人”能力的非凡物品。
    爱丽丝手头虽然不算宽裕，但是在今天连着两次和“猎人”交手的经历还是让她有些后怕。
    那种惊人的战斗直觉、身体敏捷性、爆发力和协调性都非常克制“戏法大师”的能力。
    虽然她已经初步掌握了用“打滑”和“闪光”等能力来愚弄和欺骗对手、来为自己制造优势的作战方法，但是若她也能有类似“猎人”那般的能力，势必会令她的整体实力迎来全方位的上升。简单来说，就是依靠神奇物品补全短板！
    于是爱丽丝最终决定让罗杰为她制作“猎人”序列的非凡物品。
    “很好的选择，它可以立刻提高你的战斗能力，若你以后实力变强、或者得到了能够代替它的更好非凡物品，也可以将其出手。”
    罗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并表示自己会在一周内将非凡物品制作好、然后交给爱丽丝。
    之后克莱恩又和爱丽丝大概说了一下序列9的非凡物品在市场上可以卖出的价格，同时又和她讲了一些非凡者聚会的相关信息。
    这些信息听得爱丽丝眼睛发直，她对克莱恩口中那可以自由交流讨论、交易非凡物品的神秘学圈子非常向往，不禁开口问道：
    “老师，我也想参与这样的聚会，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虽然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出售的东西，但是见见世面的话……应该可以吧？”
    面对爱丽丝的提问，罗杰陷入了思考。
    对于罗杰来说，最好的非凡者聚会选择就是塔罗会，其次是a先生的聚会。
    但考虑到爱丽丝是自己的学生、现实中的关系太近，而且塔罗会这帮事b未来要参与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所以罗杰不想、“愚者”克莱恩也大概率不会同意让她加入会议。
    至于a先生的聚会，虽然现在罗杰和对方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他对于“真实造物主”狂信徒的精神状况颇为担忧。
    即便自己想尽办法掩盖住自己和爱丽丝的关系，不排除a先生还是有办法发现，到时候如果自己最终被迫要和极光会翻脸，爱丽丝就会变相成为他们的人质。
    所以想来想去，罗杰还是觉得爱丽丝适合参加“智慧之眼”老先生——也即是艾辛格·斯坦顿侦探在铁门街举办的那地下非凡者聚会。
    “夏洛克，‘智慧之眼’那边的聚会可能比较适合爱丽丝。”
    罗杰对着克莱恩开口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位室友是艾辛格·斯坦顿聚会的常客，若由他引荐的话、爱丽丝一定能够很好地融入聚会的环境。
    克莱恩理解到了罗杰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但前两天聚会刚刚举办过，而这周大概率都不会再有恩斯特商行的货物收购广告，所以很可能要等到下周、自己和克莱恩从间海郡回来以后，才能带着爱丽丝去参会。
    原本他也想过让爱丽丝接触一下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但考虑到她周末还需要去皇家艺术团进行培训，所以也就只能作罢。
    这场愉快的分赃会议开完之后，爱丽丝独自乘坐出租马车回家，而罗杰和克莱恩则是带着班迪特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休息去了。
    第二天，周五。
    罗杰刚一起床，便收到了雷帕德先生发来的同城邮件。
    比起之前的平信，这次罗杰收到的是挂号信，而且是带保价的那种。
    他好奇地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套专利证书，以及雷帕德的一封手写的信件。
    那专利证书的名字是《一种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结构和制造方式》。
    罗杰心头一动，将它翻开、快速浏览了一遍。
    这是鲁恩王国皇家科学院下属的专利管理局发放的正式专利证书，著作权人为班尼路和雷帕德两人。
    其中有设计图纸、性能参数等等一系列专业的东西，罗杰一时间看得有些头疼，便暂时将其放下、拿起了雷帕德先生手写的那封信件。
    信件的内容是：
    “尊敬的琼斯先生：
    “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专利证书已送达，请您查收。
    “目前工厂的生产已经正式开始，第一批试制品为1000台，预计将会在下周内陆续完成。
    “关于销售渠道方面，我希望听到您的意见。”
    最下面则是雷帕德的签字和日期。
    罗杰一拍脑门，他赶忙从手提包里掏出了先前德沃克男爵给他的那份产品营销合同，抬头望向了正在做早餐的克莱恩。
    考虑到明天要启程前往间海郡，他得趁今天赶紧解决掉合同的问题。
    “克莱恩，等会我要去找一趟于尔根律师，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昨天上午我刚去过他家一趟。”
    克莱恩擦了擦手、答道。
    于尔根律师和他的奶奶多丽丝女士、以及黑猫布罗迪住在明斯克街58号。
    从罗杰和克莱恩刚刚搬到贝克兰德开始，这位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律师就一直在帮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擦屁股。
    不算罗杰那一次参与的保释，这位律师已经将克莱恩最少从警局保释出过三次。
    再加上之后的一系列商业方面的合作，于尔根律师现在已经成为了明斯克街15号两人的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
    罗杰听到克莱恩的话也没有强求，在吃完饭后带着合同径直去了明斯克街58号、敲响了门。
    “来了，来了。”
    一位老太太的声音传来，片刻后门被打开。
    “早上好，多丽丝女士，我找于尔根律师。”
    罗杰摘下自己的宽檐礼帽，非常礼貌地对着面前的老妇人打招呼。
    “早上好，小班尼路。”
    多丽丝女士见到罗杰，立刻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这位歌唱家和莫里亚蒂侦探都和自己的孙子于尔根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而比起时不时会趁着自家没人上门蹭饭的莫里亚蒂侦探，多丽丝女士却不常见到罗杰，眼下难得一见自然是非常热情。
    “先进来坐，于尔根在盥洗室，你先尝尝我刚研究出来的梅子红茶。”
    罗杰点了点头，他道了一声叨扰，便走进了于尔根律师的家。
    多丽丝女士给他送来了一杯里面漂浮着一颗红色梅子、摸起来颇为温暖的红茶，罗杰尝了一口，立刻发出了惊叹声。
    “好喝！”
    他由衷夸赞道。
    这兼顾了酸甜厚重的口味比起克莱恩最爱喝的南部风格甜冰茶，可是丝毫不差，而且非常有自己的特色。
    听到罗杰的夸奖，多丽丝女士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个季节梅子在鲁恩很难找，还是于尔根的一位客户从费内波特带过来的……”
    费内波特王国是北大陆最为靠南的国家，所以气候也相对温和，在那里种植着很多鲁恩没有的水果和其他优质农产品。
    著名的费内波特面正是选用了费内波特原产小麦制成的、在北大陆乃至罗斯德群岛都广受欢迎。
    罗杰了然点了点头，又喝了两口，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冲水声伴随着开门声传来，罗杰抽了抽鼻子，微微皱眉看向了从盥洗室中出来的于尔根律师。
    于尔根律师看到罗杰微微一愣，旋即打了个招呼：
    “早，有事吗？”
    “早。我这边有一份便携式留声机的产品营销合同，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吗？”
    罗杰将合同抽出来、递给于尔根律师，后者接过粗略翻了一下，开口道：
    “一般得20镑，给你打个八折。”
    “成交。”
    罗杰点了点头，他非常相信于尔根律师的专业水平，纵使对方收费并不便宜，但是考虑到留声机销售的重要性，所以这个钱他愿意出。
    “你稍等我下。”
    于尔根律师并没有着急问罗杰要钱，而是低着头、拿着合同回了自己的书房。
    罗杰则和多丽丝女士聊起了最近贝克兰德的一些社会新闻，当他讲到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协助了警方侦破那连环杀人案的时候，多丽丝女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自豪的表情，就像克莱恩也是自己的孙子一样。
    “赞美女神，夏洛克真是厉害……”
    过了一会儿，于尔根律师将罗杰的合同还给了他、与此同时还有一份修改意见。
    “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民商事法的适用条款上有一些瑕疵……这些虽然不涉及你和对方的核心协议，但是考虑到潜在的诉讼风险，这些问题还是应当规避。”
    罗杰快速扫视了一眼那些详细的批注，出言感谢了于尔根律师的努力，然后支付了约定好的16镑现金。
    然后他向着多丽丝女士祖孙二人告辞，自己乘坐着出租马车来到了德沃克音乐公司的二楼、找到了德沃克男爵。
    “男爵阁下，早上好。”
    罗杰行了一礼，继续道：
    “我已经让我的律师看过了合同，这里有一些修改意见，请您过目。”
    德沃克男爵戴上眼镜，接过修改意见阅读起来。
    这位男爵虽然涉足多个行业，但是其年轻的时候却是毕业于法律系、拥有鲁恩的律师执业证书，所以很快就看懂了于尔根律师的修改意见。
    “你的律师非常专业……这些问题我都接受，就按照你说的来。”
    德沃克男爵说罢，传唤来了自己的秘书、让她重新制作一份合同给罗杰签署。
    (本章完)

 第165章 家族驻地的防御手段（六千一更）

    第165章 家族驻地的防御手段（六千一更）
    德沃克男爵的秘书很快准备好了修改好的新版合同，而后趁着德沃克男爵在，罗杰现场就与他签订好了合同。
    “合作愉快，以后我们就是商业伙伴了。”
    德沃克男爵郑重起身，和罗杰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我是第一次涉足商业方面，还得请您多指教。”
    罗杰轻轻颔首，亦是起身和对方握了下手。”
    “不过，琼斯。”
    德沃克男爵坐下后又说道：
    “虽然就目前来说，你以个人形式来进行产业经营就行了，但是就长期来说，我还是建议你成立一间公司。
    “这两年王国商务部为了鼓励中小企业发展，在税收和企业设立门槛上有很多优惠政策。
    “如果你对这方面有兴趣，可以随时来找我。”
    公司啊……
    罗杰不禁陷入了沉思。
    目前他较广为人知的商业身份主要有两个。
    第一个是“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常务理事，第二个则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发明者和商业合伙人。
    但是这两个身份都是用假的身份信息进行锚定的，无论是美特斯·邦威还是班尼路·琼斯都并非是他的本名。
    如果要成立公司，就必须考虑长线运营和跨领域经营的问题，而罗杰的非凡者身份又决定了他将来很可能还要再次更换身份，所以操作起来会有很多麻烦，甚至会有被人将他的一系列隐藏身份一锅端的风险。
    所以到底是否要成立公司、该以怎样的方式成立，罗杰都需要仔细考虑。
    “感谢您的建议，男爵阁下。”
    罗杰抬起头来、望向了德沃克男爵。
    “我会仔细考虑的，但是因为我个人目前的一些私人情况，我暂时无法做出决定。”
    “当然。”
    德沃克男爵点了点头：
    “这只是作为商业方面的先来者的经验分享，具体要怎么做还是得要结合你的实际情况。”
    罗杰“嗯”了一声，而后又提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了，上次说的唱片录制的事情……”
    “等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德沃克男爵露出了微笑：
    “你只需要带着与你有合作的那位音乐家——我想应该是福特先生，直接去三楼305号房间就行了，去之前和杰弗里说一声就好，让他找人给你开门。
    “设备的使用方面，他会为你安排专人，周内的上午9点到中午十一点半，下午一点半到五点半都会有这方面的专人进行服务。”
    考虑到罗杰晚上要出发前往间海郡、再加上没有提前跟亚历克斯·福特打招呼，所以这一周进行母盘制作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下周约他的时间。
    “时间上来得及……”
    罗杰粗略估计了一下，目前时间还非常宽裕。
    他再次感谢了德沃克男爵，而后男爵邀请他与杰弗里先生一起去公司的餐厅用了午餐。
    吃过饭后，罗杰先是去了一趟附近的电报局给远在康斯顿城的威利斯先生拍了一封电报，又买了一些伴手礼，而后再次乘坐出租马车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今天并没有安排什么事情，只是在家和班迪特讨论占卜方面的问题。
    在成为“占星人”后，班迪特自动获得了关于自身出生信息的灵性觉知以及星空中星体运动轨迹的感应。
    于是它时常会通过自己的小巧水晶球来进行占卜和大事推演，据它说目前可靠性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
    另一方面，克莱恩已经通过“智慧之眼”艾辛格·斯坦顿的非凡者聚会，为班迪特制作了一件可以挂在身上、能够存储下一些零碎杂物的空间行囊。
    这就允许它得以在这次的旅途中随身带着自己的小水晶球、随时随地地进行占卜和星象推演。
    “厨房有饭，我们俩都吃过了。”
    看到罗杰回来，克莱恩抬头看了一眼他，说了一句。
    “好，辛苦了。”
    罗杰放下公文包，换了衣服，去厨房盛了一碗奶油浓汤、又从另一个锅里取了两个鸡腿出来、放在桌上吃了起来。
    “对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今晚就走。”
    罗杰一边咀嚼、一边开口问道。
    “都好了，我没什么要带的，反正只需要去两天。”
    克莱恩略一思考：
    “旅店怎么办？”
    罗杰早有准备般答道：
    “我已经给威利斯先生拍了电报，他会帮咱们安排。
    “到时候你把‘流浪者假面’戴上，伪装成我朋友，然后名字就还是用‘夏洛克·莫里亚蒂’。”
    克莱恩闻言挑了挑眉毛，揶揄般笑道：
    “意思我现在不是你朋友？”
    “狗屁。”
    罗杰翻了个白眼：“我意思是，除了克莱恩·莫雷蒂和夏洛克·莫里亚蒂之外的另一个朋友。”
    他差点没忍住把周明瑞说出口。
    “这还差不多。”
    克莱恩满意点头，然后撸了一把班迪特。
    吃过饭后，罗杰消了消食、洗过锅碗后，便让班迪特灭了壁炉，然后与克莱恩一同带着这猫、打了一辆出租马车向着贝克兰德中央车站驶去。
    等到了车站，罗杰去买了一张双人的头等舱车票、而后在下午2点的时候带着克莱恩与班迪特一起上了车。
    因为康斯顿城是工业重镇，所以这趟从贝克兰德出发的蒸汽列车比罗杰和克莱恩最早从廷根坐的那一班更加先进，整备重量达到了400吨，最大时速约110千米。
    不仅如此，车厢内的设施和服务也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另外因为罗杰购买的是头等舱车票，所以不仅仅能够享受单独的车厢隔间、卧铺，甚至还有特供的免费红茶、咖啡和食品。
    “现在王国的工业和科技真是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刚刚一进车厢，克莱恩就不禁感慨道。
    “是啊。”
    罗杰同样是点了点头。
    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种发展很可能很快会陷入瓶颈。
    不考虑未来很可能发生的那场弗萨克帝国和鲁恩王国之间的战争、单说这个世界没有勘探出石油的现实，许多更加高端的工业和电气产业就很难发展。
    除非是能够解决星界屏障外外神环伺的问题，否则蒸汽时代估计就是人类的最终归宿。
    不过这些事情现阶段说了也没什么意义，罗杰沉思了片刻、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选择暂时闭嘴。
    因为蒸汽列车的速度提升，罗杰和克莱恩在下午五点之前就到达了间海郡的康斯顿城。
    “不愧是煤钢之城，这工业风真是绝了。”
    刚刚一出车站，罗杰与克莱恩便看到了比贝克兰德晴朗许多的天空、充满金属风的基础设施、随处可见的煤钢行业相关工作人员，以及空中悬浮着的、挂载有“欢迎来到康斯顿”的蒸汽飞空艇。
    罗杰甚至看到了一辆三轮汽车。
    这种三轮汽车即便在贝克兰德都十分罕见，是康斯顿城最大的工业技术公司萨里曼公司研制出的、载有二冲程发动机的最新产品。
    罗杰在报纸上看过关于它的报道，知道其包含了点火器、水冷循环系统、钢管车架和制动手把等等必要部件。
    但是由于它仍然是蒸汽动力，所以每过20多分钟就必须要向锅炉中加煤以产生煤气，而且时速只有不到10公里。
    所以它的实用性完全比不上克莱恩投资的自行车，甚至不如雷帕德先生原本计划生产的那种人力马车装置。
    康斯顿同样有市内的蒸汽列车，但是主要服务于几个矿场和炼钢厂的通勤人员，民用化程度并不像贝克兰德那样高。
    于是罗杰和克莱恩最终决定仍然乘坐出租马车抵达康斯顿城北区的“鸢尾旅店”。
    尽管康斯顿是工业重镇、废气排放情况只比贝克兰德轻一点，但因为气候的原因，这里全年的晴天率比贝克兰德要高上不少。
    随着马车奔驰在间海海岸边的马路上，看着反射着阳光、波光粼粼的海面，罗杰和克莱恩先前被贝克兰德的雾霾天气搞得已经多少有点抑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康斯顿的市区并不算大，二人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便抵达了装饰十分气派的鸢尾旅店。
    他们刚一下马车，便有一位穿着笔挺正装的年轻男性主动上前支付了车费，而后对着罗杰微微行礼：
    “许久未见，邦威先生，希望您一切都好。我是威利斯先生的秘书麦克，我们之前见过。”
    邦威，好陌生的称谓……
    罗杰一边在心头感慨，一边笑着向着对方伸出手去、握了一下：
    “当然，麦克·泽维尔先生。”
    对方说的没错，在“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成立的时候，这位麦克先生确实和罗杰见过好几次面。
    “班迪特我认得，敢问这位先生是？”
    双方寒暄完，麦克·泽维尔先是笑着摸了摸班迪特、而后又看向了一旁已经用“流浪者”假面易容了、大约有一米八左右身高的克莱恩。
    “这是我的朋友，夏洛克·莫里亚蒂先生。”
    罗杰介绍道。
    “您好，莫里亚蒂先生，欢迎来到康斯顿。”
    克莱恩亦是与麦克握了下手，而后在对方的引导下办理了入住。
    “威利斯先生在忙吗？”
    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的，威利斯先生有一个临时的会议，他让我先来接待二位入住。“我已经帮你们在这里的餐厅预约了晚餐，二位可以先行休息，威利斯先生会在晚上六点准时到场。”
    麦克笑着答道。
    “辛苦你了。”罗杰由衷感激道。
    随后罗杰和克莱恩入住了一间大型套房，二人分别选取了一间客房休息了会儿，然后在下午六点之前重新整理了仪容、在套房的起居室会面，然后再次下楼来到大厅。
    而考虑到礼节问题，班迪特则被暂时留在了套房内睡觉。
    正如麦克·泽维尔说的那样，威利斯先生已经带着自己的儿子詹姆斯·威利斯等在了大厅内。
    “美特斯，见到你真好。”
    威利斯先生带着自己的儿子、非常激动地上前和罗杰握手拥抱、而后又跟克莱恩打了招呼，然后四人一起向着餐厅走去、坐在了一间安静的包厢内。
    四人在简单的寒暄后，罗杰将自己在贝克兰德给威利斯先生买的礼品送了出去，而后边吃饭边和对方聊起了天。
    一旁的克莱恩则是沉默寡言、低头吃吃吃，生怕自己开口说错话、让对方觉察到自己是一个已经死掉的熟人。
    罗杰与威利斯先生谈话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协会近期运作的事情，他还顺便帮助对方解答了一些运势和命理方面的问题。
    后者因此非常高兴，连连举杯，还说出了什么要让詹姆斯拜罗杰为师、和他学习占卜之类的话。
    罗杰闻言，虽然满脸笑容，但是心里却有些发毛。
    尽管在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并非是非凡者的占卜家，但是归根结底他们的占卜准确度和手段都无法与非凡者相提并论。
    罗杰可以教给詹姆斯表层的占卜技巧，但若是不从根本上改造对方的星灵体，就还是做不到自己这种水平，至于克莱恩那样更是不要想。
    他略一沉吟，笑着开口：
    “威利斯先生，占卜这种事，不学也罢。”
    这话让威利斯先生微微一愣，追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
    罗杰开口道：
    “在不少占卜家看来，运势是存在能量守恒的。
    “占卜家会帮助他人甚至自己规避掉坏运气，但是这些坏运气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会尽数转移到占卜家的身上。
    “所以每次我密集性地为他人进行过几次占卜后，我都会感觉到我的运气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坏。”
    这种思想脱胎于罗杰前世在华夏听过的“命越算越薄”的说法，此刻用来婉拒威利斯先生正是非常合适。
    威利斯先生闻言，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那……你还好吧？”
    罗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停手一阵，等到我的运气恢复。
    “再加上我现在几乎只为您一人占卜，所以运气还不错。”
    面对这样神神叨叨的说法，威利斯先生虽然仍有些困惑，但是碍于罗杰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詹姆斯，这个好奇心过剩的家伙在学会占卜以后一定会不知克制、疯狂作死。
    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听罗杰的话、打消了那些念头。
    好不容易推脱掉了威利斯先生的请求，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对了，威利斯先生，我明天上午想去一趟托基镇和一位老友谈些事情，不知道该如何抵达？”
    托基镇位于康斯顿西面，正是先前罗杰通过佛尔思手链的深度密契仪式探查到的、保存着“门”先生相关封印物的亚伯拉罕家族驻地。
    威利斯先生一拍脑门，他这才想起来罗杰先前在电报中提过这件事。
    “很简单，从这间旅店后门街对面的码头乘船直接过去就行了，航程不到40分钟。
    “这样比坐马车快很多，而且每天都有六班船，最早的在上午六点，最晚的在晚上六点。
    “如果您打算在托基镇过夜，可以直接去镇中心女神礼拜堂隔壁的珍妮弗旅社，那里条件很不错，早餐非常有特色。”
    威利斯先生侃侃而谈、还顺便向罗杰介绍了一些托基镇的景点和美食。
    “两小时一趟……”
    罗杰立刻在心中估算出了客船的排班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入夜前解决掉亚伯拉罕家族的事情，所以不排除还是要住上一晚旅店。
    “多谢您了，威利斯先生。”
    罗杰诚恳道谢，之后又与威利斯父子聊了一会儿王国形势，待威利斯先生喝得有些不省人事才和詹姆斯一起将他扶上了回家的马车、目送着对方离开。
    此时雨点开始淅淅沥沥落下，罗杰长出一口气、与克莱恩一同转身回去了鸢尾旅店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罗杰、克莱恩与班迪特准时出现在了码头之上，了1苏勒10便士购买了前往托基镇的船票、踏上了客船。
    因为托基镇是以渔业和水产加工业为支柱产业的小镇，所以前往那里的人并不算多。
    在休息了一会儿后，罗杰和克莱恩被班迪特的猫尾巴唤醒。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从海平面上升起，而停泊着大量渔船的托基码头也已经近在眼前。
    罗杰揉搓了一把面部，赶紧带上自己的行囊和猫咪、同克莱恩一起下了船。
    “现在怎么办，是去找你的家族驻地，还是去旅社办理入住？”
    克莱恩的意思是如果不早点去，晚上可能会订不上房间。
    “先去驻地吧，我看托基也没有多少外来人，旅社应该到晚上也有人。”
    罗杰略一沉思，决定道。
    眼见如此，克莱恩也不再强求，三人沿着托基镇的石板路，一路向西走去。
    为了保密，亚伯拉罕家族的驻地在托基镇西的一处群山环绕的谷地，徒步需要跋涉一个多小时。
    因为小镇没有公共马车，沿途也没有可供航船行驶的水路，所以寻常人很难找到那里。
    好在罗杰以前在自己家的时候早就已经熟悉了类似这样的套路，所以在也是轻车熟路。
    除了路上喝了不少水、歇脚吃了一些从鸢尾旅店打包的黄油面包，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周折。
    班迪特甚至还在路上的小溪中抓了一条新鲜的活鱼，这让从来没有下过乡的虎斑猫感觉到颇为新奇有趣。
    在临近中午时分，罗杰与克莱恩终于是在两座山的中间见到了一座颇为高大的石质要塞。
    要塞外的草地上外面矗立着好几座锈迹斑斑的、由青铜制成的人物雕像，下面有着对应名人的名字。
    其中包括了高大伟岸的先祖伯特利·亚伯拉罕、罗塞尔大帝的忠诚骑士班杰明·亚伯拉罕等等。
    要塞下方的铁门上有着近乎已经生锈的亚伯拉罕徽记，但门上却并没有门锁、从外面听不到任何动静。
    “奇怪，这门上为什么没有门锁？难不成是只能从里面开门？”
    克莱恩一眼就发现了异样，出声开口。
    但是这话却让罗杰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克莱恩，你觉得亚伯拉罕家族的人，需要开门锁吗？”
    克莱恩闻言这才一拍脑门，反应过来。
    亚伯拉罕家族掌握着“门”途径，家族成员几乎全都是“学徒”途径非凡者，本来就具有“开门”的能力。
    而那些并非非凡者的家族成员，也能够借助家族的低阶封印物进出要塞。
    所以亚伯拉罕家族的驻地不仅仅不需要门锁，这甚至还是一种校验家族“成员资格”的手段。
    没有掌握“学徒”能力的人，除非是凭借蛮力将门炸开，否则根本无法进入。
    当然，这道门并非是唯一的校验机制。
    在家族遭受过两次背叛后，几乎所有的亚伯拉罕家族正式驻地的大门后都还有一道额外的防线。
    那防线需要真正亚伯拉罕家族族人的鲜血作为指引，才能够开启！
    而罗杰正好符合这一标准。
    “我拿‘本杰明的手套’进去，等我进去后班迪特会把手套给你带出来，你也就可以进来了。”
    罗杰快速为克莱恩做了安排，然后带着班迪特一起穿过了铁门、来到了内部。
    说实话，罗杰在穿越铁门的时候有些紧张。
    他害怕这个驻地的人已经全部死光，就像自己原本所在的那个驻地一样。
    然而一通过铁门，罗杰就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能够隐约看到，在通往下方的石质长廊中、有煤油灯的光正在微微摇曳！
    一般的煤油灯根本不能持续燃烧两个月以上，所以眼下的场景说明这处家族驻地中仍然有幸存者！
    他将“本杰明的手套”摘下，丢给了班迪特，让它把克莱恩带了进来。
    “有人？”
    克莱恩刚一进来，就同样注意到了那油灯的灯光。
    他原本与罗杰担心着同样的事情，眼下这一幕令他同样感到了鼓舞！
    罗杰微微点头，声音有些颤抖：
    “好像是。”
    他与克莱恩、班迪特顺着石质长廊一直向下，很快看到了另一面有着一个特殊碗状凹槽的铁制机关门。
    这处铁门与先前外面那一扇有根本上的不同。
    它被设下了与灵界有关的封印，这封印覆盖了门后的所有空间。
    若有人在不“滴血认亲”的情况下强行穿过，它就会将闯入者放逐到灵界之中。
    不仅如此，这封印甚至还附带了灵界坐标的混淆魔法，若“旅行家”想要强行突入，也会遭遇一样的后果。
    而那处碗状凹槽，正是接收血液的地方！
    (本章完)

 第166章 班迪特的分析（六千一更）

    第166章 班迪特的分析（六千一更）
    罗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碗状凹槽，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掏出一把小刀、划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鲜血瞬间涌出，罗杰凭借记忆中那样，用大拇指按住指腹、挤出了三滴鲜血、让其落入了碗状凹槽中。
    那碗状凹槽立刻发出了淡淡的蓝绿色光芒。
    这光芒交织闪烁了一会儿，那碗状凸起忽然缩回了门内，一阵阵机关和齿轮转动的声音响在了门内，而后这门从中间一分为二、分别退入了上方和地板之中。
    一条散发出摇曳油灯灯光的道路，也随之出现在了罗杰和克莱恩二人的面前。
    后者用征询的眼光望了一眼前者，看到罗杰微微扯了扯嘴角。
    “欢迎来到亚伯拉罕家。”
    罗杰甩了甩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手指、而后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克莱恩与班迪特互相对望，亦是跟在了罗杰后面。
    眼下这条路是一条逆时针螺旋向上的螺旋楼梯，石质的台阶稍微有些湿滑，但是却不影响走路。
    “确实和我以前那处驻地的结构很像……”
    罗杰来到这里，就有一种回家了一样的感觉。
    他一言不发地拾级而上，直到班迪特都已经走得有点不耐烦起来、央求着克莱恩让它跳上背的时候，二人一猫的眼前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有许多个高大烛台的石质前庭，通过屋顶两旁的镂空窗户可以隐约看到外面尚未暗下来的天空和一侧的布满青苔的山壁。
    这让克莱恩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旋转楼梯应该是建立在山体内部、一直延伸到山体的背面一处人迹罕至的背坡，这才将整座驻地建筑的全貌显示了出来。
    这中间有很多地方似乎都透露着“学徒”途径非凡者的手段。
    “好奇怪的建筑形式。”
    克莱恩忍不住开口感叹道。
    罗杰闻言，笑了一声：
    “习惯就好，这就是我们的家族风格。”
    穿过前庭后，又是一扇紧闭的对开大门。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扇门明显有了门锁。
    但相同之处在于，它仍然没有插钥匙的地方。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他径直利用“本杰明的手套”进入了门后、然后从里面拧开了门锁。
    眼下面对这样的设计风格，克莱恩已经有些习惯。
    打开大门后，一座挑空极高的、结构如教堂一样的宽阔空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最上首矗立着穿着第四纪公爵大氅的伯特利·亚伯拉罕雕像，而下方则是一张讲台和许多的座位。
    比起外面的前庭，这里的灯光寡淡很多，似乎是维护灯火的压力太大、人手严重不足导致的。
    “这是什么地方？会议厅？”
    克莱恩有些好奇，这驻地的规模让他心中暗暗心惊。
    “对，家族集会厅。”
    “看来这里是第四纪就流传下来的驻地，从座位的数量和家具的雕风格就能看得出来。”
    罗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是亚伯拉罕家族还人丁兴旺的时期，不像之后那般的破败萧条。
    “这里有两扇门，怎么走？”
    班迪特忽然开口，它用尾巴指了指会议厅两侧的两扇门。
    罗杰略一沉思、开口道：
    “走左边。”
    他能够明显地看出左边的光线更加明亮，这说明这一处亚伯拉罕家族驻地的幸存人员虽然不再利用这间会议厅开会，但是会给自己留出能照亮外出道路的光源通道，而不必要的地方不需要点灯。
    所以他们大概率是通过光源较强的地方来进出的。
    然而还没等克莱恩推开左侧的门，他和罗杰、班迪特就同时心中一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预感传来，两人一猫皆是纷纷向着旁边翻滚而出。
    就在他们这么做的下一刻，三道金属碰撞在地面上的震动声就传了过来！
    两个大约有两米多高的盔甲士兵正缓慢直起背来。
    它们中的一个握着一把巨大的双手重剑，另外一个则是手持剑盾。
    刚才就是这三样东西撞在了地上、被罗杰他们躲开。
    这两具盔甲士兵明显是想阻止他们进入更里层的区域！
    “罗杰，这是什么东西？”
    克莱恩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罗杰应该知道亚伯拉罕家族驻地中的所有机关，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也没见过，可能是第四纪流传下来的什么东西……”
    果然，罗杰坦诚摇了摇头。
    正如他刚才所说的，这处驻地应该与他原本所在的那一处不同，而是第四纪中期甚至早期就有的建筑物。
    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来，这已经不是一座简单的家族驻地，甚至已经有了许多要塞的要素。
    虽然罗杰并不知道这两具钢铁卫兵是什么封印物的效果，但是凭借它们发出偷袭一击后便退回到左边那扇门的姿态来看，它们的目的应该是阻拦这几个“外来者”进入更里层的位置。
    “你们让开，我是亚伯拉罕的族人。”
    罗杰有些无奈，不得不和这两具盔甲讲起条件。
    他刚才躲开对方重剑斩击的时候，就已经利用“搅屎棍”能力试探过这两具盔甲、想要控制他们。
    但罗杰却发现，它们虽然具备少量的灵性，但是却既没有肉身，也没有心智和灵魂。
    无论是“搅屎棍”、“歌唱”还是“作曲家”的那些能力，以及命运方面的种种能力，都无法作用于完全没有生命的敌人。
    那两具盔甲闻言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只是仍然举着剑盾、一副戒备的姿态看向了罗杰和克莱恩。
    罗杰眼见这幅样子，再次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但是却立即见到那重剑盔甲士兵将双手剑横在了胸前、做出一副将要攻击的动作。
    “……”
    罗杰不动声色，他垂下自己的右臂、站在那里不动。
    片刻后，有大量的血肉从他的右手位置垂落下来、堆成了大半个人的高度。
    这几乎将他先前吸收储备的那具“猎人”的血肉耗费了大半。
    这血肉堆快速地发生形态改变，不一会儿便长出了八只脚、变为了像蜘蛛的模样。
    罗杰吹了声口哨，这蜘蛛便下蹲蓄力、下一刻便向着高处的某个地方跳去。
    他一边对着那握着双手重剑的士兵挑衅般勾了勾手，一边将右手的“晨曦之剑”幻化而出。
    他的力量、敏捷和武器使用技巧立刻得到了强化。
    重剑士兵感受到了威胁，立刻将剑端在自己面前、向着罗杰冲刺而来！
    然而就在它即将击中罗杰的时候，它却忽然发现罗杰的身形消失在了它的面前。
    下一刻，罗杰从它背后的高空落下，“晨曦之剑”重重地斩在了盔甲的背部。
    “当！”
    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传来，罗杰不仅没有破得了对方的防，反倒还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他的瞳孔微缩：
    “特么的，什么玩意儿，这么硬？”
    此时此刻，罗杰的身上还挂着一团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像蛛丝一样的粘性组织。
    这正是刚才那血肉蜘蛛垂下的“蛛网”，在关键时刻形成了类似吊索一样的东西，拉着罗杰上升躲开了攻击、还反过来给了对方一记偷袭。
    然而这偷袭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哪怕在面对扎特温时都有一战之力的“晨曦之剑”，此时此刻竟然根本破不了对方的防！
    这进一步说明了这些盔甲的特殊。
    另一边的克莱恩和班迪特也与另外一具剑盾盔甲缠斗在了一起，双方打得极为焦灼。
    但总体上，亦是那具盔甲占据优势。
    罗杰眼见如此，再次操纵起墙壁上趴着的那只血肉蜘蛛、让它抛出大量的血肉丝线，直接缠绕着重剑盔甲、像先前控制布莱士·帕斯卡的那名“猎人”手下一般将其强制拖离战场、向着高处拉去。
    然而却再度不如罗杰所愿。
    那盔甲刚刚上升了一点，便从身上燃烧出了颜色深沉的火焰。
    这火焰一瞬间就融化了血肉丝线、帮助盔甲脱困、落在了地上。
    就连那血肉蜘蛛似乎都受到了连带的伤害，罗杰分明听到它发出了某种高频的精神波动、显得非常痛苦！
    “既然这样……”
    罗杰眼见这样，也不再有所保留。
    他晶莹剔透的湛蓝双眼瞬间变得浑浊如毛玻璃一样，全身的动作也都僵硬了不少。
    下一刻，班迪特和克莱恩同时看到正在与自己打得不可开交的那具剑盾盔甲，竟然自行向着会议厅的听众席上飞去。
    “轰”地一声传来，听众席上腾起了大量的木头碎屑，而还不待剑盾盔甲起身，重剑盔甲便飞了过去、砸在了它的身上！
    强大的动能再次裹挟着剑盾盔甲向后滚去、使得两排桌椅都被撞了个稀碎。
    “走。”
    罗杰的眼睛和关节迅速恢复了正常，他拉着克莱恩和班迪特就打开了左边那扇对开大门、向着门后冲去。
    刚才他正是利用了“小鸭子”的‘木偶’能力，控制了那两具没有生命的盔甲、让它们远离了战场，这才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刚才那好像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此时出现在两人一猫面前的是一间藏书室。
    这里的油灯比外面要更亮，罗杰可以看到地上散落着好几本书。
    他尝试着打开了其中的一本名叫《诅咒学概论》的古老书籍，发觉里面有两页的页脚被折了起来。
    罗杰敏锐地发现，而这两页的折痕都不算深，而且痕迹非常新！
    “克莱恩，这本书最近有人看过。”
    罗杰开口说道。
    “嗯，这本也是。”
    克莱恩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另一本书，那书的名字是《所罗门帝国大事年表》。
    紧接着，克莱恩不禁感慨出声：
    “没想到亚伯拉罕家族内部竟然还有这种书……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历史系毕业的大学生，但是这书里的内容大部分我都闻所未闻。
    “真不愧是第四纪就流传下来的强大家族……”
    罗杰闻言，对克莱恩的夸赞表现出了一丝尴尬。
    二人连着检查了地上的好几本书，都发现了它们近期被翻阅过的迹象。
    罗杰略一思考，再次开口问道：
    “克莱恩，你能不能占卜出是谁看了这两本书，然后找到他们的位置？”
    因为这处驻地的规模大得超乎罗杰的想象，如果要这样一直找下去难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
    所以寄希望于占卜就变成了一种比较理智的选择。
    “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独处，期间要保护好我的安全。”
    克莱恩说罢、抬头看了一眼亚伯拉罕家族会议厅的方向。
    目前那两具盔甲并没有冲过来，似乎是只要离开了会议厅它们的保卫义务就算中止了。
    但是即便如此，克莱恩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好。”
    罗杰勾了勾手，让班迪特跳到了自己肩头，和它一起回到了链接会议厅和藏书馆的甬道中守护着克莱恩。
    克莱恩快速地占卜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便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因为亚伯拉罕家族掌握着同样擅长占卜的“学徒”途径，所以克莱恩并不能保证在这处家族驻地中是否有什么干扰占卜的防御机制，所以来到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话说回来，之前罗杰说过亚伯拉罕家族驻地中存在着能够混淆灵界坐标的防御机制，但是我仍然能够以灵魂的状态来到这灰雾中，这代表着什么呢……”
    克莱恩向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成型的思路，只能深吸一口气、对着手上的两本书做起了梦境占卜。
    模模糊糊的画面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克莱恩的眼前再次出现了《诅咒学概论》的章节。
    这让他有一种恍惚感，但很快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就将克莱恩的念头吸引了过去。
    “萨姆，有件重要的事。
    “家族驻地的粮食只够我们吃三天了，我们必须得考虑后路。”
    萨姆？
    克莱恩微微皱眉，有些搞不懂眼下是什么情况。
    但下一刻，他看到《诅咒学概论》摇曳的烛光中被合上。
    一个与罗杰有着同样的湛蓝色眼眸、留着栗色长发、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书。
    这少年的鼻翼周围有一些雀斑，但是五官却长得非常不错。
    “再等等，塞西莉亚。
    “如果你们饿了，我可以出去再找点食物……”
    随着少年萨姆的目光，一名与他的神态五官有八分相似、同样留着栗色短发的少女出现在了克莱恩的视野中。
    “等什么？”塞西莉亚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我现在对家族的诅咒的建立了几种假说……”
    但还没等萨姆把话说完，塞西莉亚就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生存，是找到食物，是去到外面找到其余的亚伯拉罕家族族人，而不是在这里研究一个家族的先辈千年以来都没有研究清楚的问题。
    “是，这段时间以来你确实找到了很多食材，但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食物只会越来越难找。
    “你该不会认为我们能在这里面躲一辈子吧？总是要出去、回到外面的世界的。”
    但萨姆却摇了摇头：
    “你不懂……已经没有亚伯拉罕家族族人了。”
    “之前爷爷、父亲、母亲和叔叔婶婶他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怀疑7月初那一次血月已经造成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全员通杀，只要是非凡者都没有幸免于难。
    “你觉得凭借我们几个不到15岁的小孩子，在无亲无故、没有非凡能力的情况下，出去能活多久？估计走不到康斯顿就要被人口贩子抓走。
    “眼下，无论是爷爷给我们的封印物，还是钱，我们都没有保护的能力。”
    “最起码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让我找到可以安全成为‘学徒’的方式，至少要研究出能从‘血月’中存活下来的办法……”
    少女塞西莉亚明显是被萨姆搞得非常不满，她愤愤地转过头去、离开了藏书室。
    萨姆轻叹一声，继续翻阅起了手头上的《诅咒学概论》。
    画面到这里就散去了，克莱恩略一思考，又拿起了另一本《所罗门帝国大师年表》、进入了梦境占卜状态。
    这一次，映入他眼帘的仍然是书页的内容，随之而来的是萨姆的低语。
    “四皇之战……先祖失踪？
    “还是有很多的谜团啊……”
    这少年放下书，明显有些困惑。
    他揉了揉眉心、而后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另一张床上熟睡的塞西莉亚。
    不远处的另外两张床上似乎还有两个身影，但是因为画面太模糊，克莱恩看不清楚。
    萨姆与塞西莉亚比起前一个画面，明显是瘦了一些。
    萨姆又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残月、微微叹了口气。
    “撑到下周一，要是再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案，就先带着他们去镇子上吧。”
    说罢他使劲揉了揉自己正在咕咕叫的肚子、翻身躺下，抵抗着饥饿的感觉睡去。
    克莱恩的意识快速回到了灰雾之上，他已经基本搞懂了情况。
    这塞西莉亚和萨姆应该是姐弟俩，似乎与另外两个年纪更小的孩子在七月初的超级血月事件后幸存了下来。
    之后萨姆一直在研究解决家族诅咒的办法，顺便会出去在外面的山谷里找一些食材，而塞西莉亚则是负责做饭之类的事情。
    之后二人发生了分歧，塞西莉亚想去到外面，但是萨姆认为外面太过危险，双方应该吵了好几架，但是最终萨姆还是有所动摇。
    听萨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会在“下周一”带领自己的兄弟姐妹离开要塞。
    但现在的问题是，克莱恩根本不能确定当下的日子有没有到萨姆预定的时间！
    如果他们还在要塞里还好，若是已经离开，势必会大大增加罗杰寻找的难度。
    克莱恩想了一下、快速离开了灰雾、回到了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之中，把罗杰叫了过来。
    在他将情况与罗杰和班迪特说过后，班迪特忽然开口问道：
    “你说萨姆看到了窗外的残月，那残月是什么样子的？周围有什么星星？”
    罗杰闻言，亦是会心一笑，明显是已经懂了班迪特发问的意图。
    他同样看向了克莱恩、等待着他的回答。
    被班迪特和罗杰搞得有点懵的克莱恩从藏书室内找来一支羽毛笔和一张纸，凭借仍然没有衰退的、残留在自己灵性之中的视觉影像绘制了梦境中的情况。
    “嗯，如果萨姆没有中途改变打算的话，他们还在这要塞里。”
    班迪特乍一看、就立刻得出了结论。
    而罗杰亦是点头同意了班迪特的说法。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克莱恩有点好奇。
    虽然他一样拥有占星的能力，但是对天象的了解和直觉掌握远不如身为“占星人”的班迪特和“审判之星”途径的非凡者罗杰那么精通。
    “很简单，抛开‘血月’的极端情况，月亮的月相每29.5天左右会轮转一次，所以你画出来的这月亮的状态每年只会有12次。
    “考虑到罗杰所说的，亚伯拉罕家族集体出事是在7月初，那么类似的月相最多就只出现过三次。
    “当然，考虑到你画画的误差，再加上我刚才说的，还不足以准确判断具体的日期，但是如果结合周边的星星，那就不一样了。”
    班迪特颇为骄傲地跳到了桌子上，尾巴高耸：
    “因为星辰在天球上的分布存在季节性的变更，再加上你提到最后一个画面中塞西莉亚和另外两个孩子已经睡觉、但是萨姆仍然没有熄灯，说明这正是睡觉的时间，但不会太晚。
    “一个人在饥饿状态下是无法长时间熬夜的，所以他看书的时间大概率在夜里9点到11点左右……咱们可以通过这个时间的星辰和月亮的位置关系去逆推具体的日期。
    “这样的日子，在整个1349年只有过一次。那就是这个星期三！
    “换言之，我们距离你的梦境占卜画面，只过去了三天的时间！”
    班迪特这一番分析听得克莱恩睁大了眼睛，表情上掩饰不住的佩服。
    “不用太惊讶，这可是‘占星人’的基本功。”
    虎斑猫舔了舔爪子，一副“不要大惊小怪”的模样。
    (本章完)

 第167章 四条途径（四千一更）

    第167章 四条途径（四千一更）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只得给虎斑猫比了个大拇指：
    “强。”
    虎斑猫抖了抖尾巴，似乎对这恭维非常受用。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巧了点。”
    罗杰不由地发出了感慨。
    如果说萨姆和塞西莉亚他们已经成为了“学徒”，那么还能够用他们和班迪特之间的非凡特性聚合定律来解释为什么自己一行人会刚好抓住这几个孩子离开的前夕。
    然而从目前克莱恩的“梦境占卜”返回的结果来看，事实明显不是这样的。
    “简直就像故意有人安排我们来这个时间点来救援萨姆他们……不，或者是他们是一定会卡在这个时间点之后离开。”
    克莱恩对着罗杰眨了眨眼睛，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0-08的那股味儿了。”
    罗杰轻轻摇头，叹了口气，紧接着又道：
    “不过我大概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哪里？”克莱恩好奇追问。
    “现在正是10月初。每个月底和月初的时候，月亮升起的位置在西方，所以我们只需要追逐夕阳就好了。”
    罗杰眨了眨眼睛，开始与一人一猫在巨大的亚伯拉罕家族驻地中奔跑、一间一间地分头搜索着能够看得到夕阳的房间。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罗杰在某个房间内听到了一对少年少女吵架的声音。
    他长出一口气，心中因为太过激动、脚下一时间没有刹住车。
    罗杰“砰”地一声撞开了门、惊得房间内发出了“啊”的一声女孩子尖叫。
    等罗杰站直了身体，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剑！
    他没有躲，也没有防御，而是硬接了一发刺击。
    短剑“噗嗤”一声插入了罗杰的肚子。
    萨姆明显也是出于恐惧和防卫心理、第一次对人动刀。
    不过这也难怪，正常人在自己家里见到陌生人闯入也会下意识有防御的动作，真正让罗杰感到惊讶的是萨姆竟然能够这么果决、丝毫没有犹豫。
    此时萨姆明显被人血吓到、双手发软、双腿微微颤抖、再也无法刺出第二刀。
    更让他感觉到惊愕的是，眼前这穿着米色风衣的青年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而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萨姆？”
    “……”
    萨姆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罗杰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开口道：
    “我叫罗杰，罗杰·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
    萨姆的瞳孔微缩，就连后面的塞西莉亚都惊愕地捂住了嘴巴。
    他们非常清楚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
    就如同萨姆·亚伯拉罕和塞西莉亚·亚伯拉罕一样，对方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
    唯一的问题在于，对方明显看起来是一名非凡者，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死？
    罗杰微微颔首，扶着萨姆的手将短剑推出、看着自己腹部的血洞快速愈合。
    随着“当啷”一声，短剑掉在了地上，而萨姆也坐在了地上。
    他自然也看到了罗杰伤口恢复的这一幕，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但下一刻，萨姆看到了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在对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克莱恩与班迪特也冲了过来。
    克莱恩检查起了罗杰的伤，而班迪特则是扭头看向了萨姆和塞西莉亚。
    “萨姆，塞西莉亚？”
    班迪特试探着开口。
    然而它的这个举动再次引起了萨姆和塞西莉亚的惊恐，惊叫声又一度响彻在了石质的房间和走廊之中……
    入夜。
    罗杰和克莱恩靠坐在椅子上、后者抱着虎斑猫班迪特，看着三男一女四个孩子狼吞虎咽、吃着桌上的“愚者圣餐”。
    这是罗杰利用了“旅行家骰子”的第“3”面与亚伯拉罕家族的驻地做了传送契约、而后利用“传送”回去明斯克街买来的打包食物。
    因为先前他已经通过了亚伯拉罕家族驻地防御屏障的校验，所以在返回的途中并没有迷失、而是成功地回到了萨姆和塞西莉亚的卧室。
    “慢点吃。”
    罗杰看着几个孩子的样子，轻声开口。
    刚才通过与萨姆对话，他已经了解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名字。
    这两个褐发黑眼的男孩是萨姆和塞西莉亚的双胞胎堂弟，分别叫做阿利斯特·亚伯拉罕和珀尔修斯·亚伯拉罕。
    与罗杰、萨姆和塞西莉亚一样，他们的父母和亲人也都在“格赫罗斯血月”的时候在家族驻地中爆头，只留下了这几个尚未成为非凡者的孩子相依为命。
    “对了，萨姆，你爷爷叫什么？”
    看着萨姆吃饱了一点、开始喝起了甜冰茶，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加隆，他是个小个子，所以大家都叫他‘矮子加隆’。”
    塞西莉亚主动答道，刚才双方已经对了好些只有亚伯拉罕家族的人才知道的口径，眼下已经是确定了罗杰的身份。
    “加隆……”
    罗杰翻开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在不算完整的家族成员档案记录中找了起来。
    好在，加隆的名字记录在其中。
    他才合上笔记，点了点头：
    “你爷爷是我爷爷的堂弟，我爷爷叫本杰明·亚伯拉罕，所以你们几个应该叫我堂兄。”
    “堂兄。”
    几个孩子立刻异口同声、乖巧地叫道，这让罗杰喜不自胜、露出了姨母笑。
    克莱恩与班迪特见到罗杰这般反常的样子、不自觉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对了，堂兄，你是怎么从血月诅咒中活下来的？”
    此时萨姆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不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
    罗杰这个答案一出，四个孩子的脸上皆是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萨姆是好奇，塞西莉亚是惊讶，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则是疑惑。
    “那你是……”
    “我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
    罗杰并没有多说“审判之星”途径的事，那远超过这几个连非凡者都不是的孩子的理解范围。
    “‘秘祈人’？极光会掌握的那条途径？”
    塞西莉亚脱口而出，她放下了手里的迪西馅饼、再度一脸戒备地看向了罗杰。因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历史上出了路易斯·维恩和布提斯这两个加入极光会的叛徒，所有的新生代后辈都被教育过极光会的可憎和阴暗。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
    罗杰微笑道：
    “我确实和极光会有关系，但是我是奉了家族的密令在里面当卧底……另外，我是双途径非凡者，所以我受到‘真实造物主’的影响非常小。”
    “什么？？？”
    几个亚伯拉罕家族的孩子同时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我的另一条途径源自于西大陆的古老传承，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
    “它的能力主要跟声音有关系，比如……”
    罗杰继续胡诌了一番，然后用“中声部歌唱”轻声唱起了“拜亚姆集市”。
    眼见罗杰张嘴，克莱恩立刻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就连班迪特都自觉地蜷缩成了一个球、把自己的耳朵埋在背上的猫毛里。
    罗杰简单唱了几句，萨姆、塞西莉亚、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就皆是昏昏欲睡、直到罗杰再次拍了拍手，他们才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
    “堂兄，你去过西大陆？你是怎么能够让两条序列途径共存的？”
    萨姆被罗杰的种种神奇能力弄得眼睛发亮、好奇地开口追问道。
    与性格谨慎的塞西莉亚不同，萨姆明显属于是那种求知欲超强的孩子，他能够感觉到罗杰没有恶意，至少到目前为止对方的举动是可信的。
    如果对方真的有恶意，根本不用和自己几人废这么多话，直接出手杀人就行了。
    “应该算去过吧。”
    罗杰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西大陆的底细，严格意义上，他和克莱恩都是来自于西大陆的文化圈。
    “我得到了一位‘偷盗者’途径的高位者帮忙，将一份序列5的‘牧羊人’特性对应的封印物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在血肉层面将它整合了。
    “因为这里面存在规则的欺诈，所以两个体系之间并不冲突，且我的灵性并没有受到‘真实造物主’的影响。”
    罗杰并没有试图欺骗萨姆，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孩子非常机敏，而且懂的很多。
    面对这样的人，坦诚才是最好的取信方式。
    萨姆闻言，满脸写着“还能这样”的惊骇表情。
    他虽然不是非凡者，但是酷爱读书、关于神秘学的理论基础非常扎实，甚至读过很多用古语写成的、从上一纪流传下来的藏书。
    所以某种意义上，他比很多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年人知道的都多。
    罗杰告诉他的这些东西，虽然超出他的理解，但是萨姆却本能地能够感觉到其中的逻辑是可以闭合的！
    “对了，你刚才说，你奉家族密令在极光会当卧底……是什么意思？”
    塞西莉亚仍然有些不放心、开口追问道。
    “你们应该知道有个别背叛了我们亚伯拉罕家族的叛徒加入极光会的事情吧？”
    罗杰开口问道。
    “知道。”
    这一次，就连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个年纪更小、不太懂事的孩子都点了点头。
    “我要帮家族取回那些叛徒们拿走的封印物，顺便处理掉那两个人。
    罗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笃定、而且眼神毫不躲避地直视向了塞西莉亚。
    随后他将“约翰的魔法书”掏了出来，递给了萨姆：
    “你可以翻阅一下，但是注意不要读出上面的内容。
    “我相信凭你的知识，一定能够知道这是什么。”
    萨姆好奇地接过，快速翻阅一番、有些疑惑地抬头：
    “这是……‘记录官’的封印物？”
    “对，来自第四纪，是‘四皇之战’之后流传下来的。
    “这是一件被叛徒盗走的、带有‘血月诅咒’的家族封印物，现在被我取回。”
    罗杰轻轻颔首。
    “书的装帧和内部的材料确实是第四纪所罗门帝国时期的风格，这种陈旧感也不是人为的做旧。”
    萨姆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了塞西莉亚，后者明显是听懂了双方的对话，眼中的疑惑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堂兄，外面除了你，还有亚伯拉罕家族的人吗？”
    此时此刻，双胞胎中年纪较小的珀尔修斯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我那个驻地的人也都死完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猜所有‘学徒’途径的亚伯拉罕们都在七月初的那次血月中陨落了。”
    罗杰顿了顿、继续道：
    “我这次来也只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没有服用过魔药的族人，没想到还真让我找到了四个。
    “接下来，我还会去其他的驻地寻找幸存者，如果你们愿意和我一起的话，那我会很高兴。”
    “我们愿意。”
    四个孩子先后表了态，而后塞西莉亚有些担忧地开口：
    “但是我们不是非凡者，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我知道。”
    罗杰轻轻颔首：“事实上，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
    “我这里有几条除了‘学徒’外的序列途径可以供你们选择，我对它们的掌握层次参差不齐，最高到序列1，最低只有序列4。”
    “啊？”
    所有的孩子们再次目瞪口呆。
    什么叫最低只有序列4？
    虽然亚伯拉罕家族对“学徒”途径的掌握程度极高，但因为“血月诅咒”的存在，家族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过序列4的非凡者了。
    不仅仅是序列4，甚至序列5、序列6也都罕有出现。
    更何况他们或多或少也知道外面那些野生非凡者的艰难处境，大部分人都面临着失控的风险，而少数那些掌握了“扮演法”的在晋升过程中也举步维艰。
    可以说，绝大多数的非凡者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低序列的水准，那些能到中序列的，要么就是有大势力做靠山，要么就是极为幸运和聪明的少数人。
    而眼下罗杰说自己掌握了好几条直通高序列的非凡途径，这是什么概念？
    明白了这一点后，孩子们看向罗杰的眼神都带有了明显的尊敬。
    这位堂兄在外面，一定是位大人物！
    “堂兄，有哪几条非凡途径？”
    阿利斯特开口问道，眼中闪动着急切的光芒。
    罗杰开口答道：
    “它们分别是：
    “‘律师’途径。
    “‘收尸人’途径。
    “和‘秘祈人’途径。
    “其中我对‘律师’途径的掌握程度最高，到了序列1，而另外两条途径只有序列4。”
    安全起见，罗杰并没有提序列0的事情，也没有提那几条他掌握程度并不高的序列途径。
    谁知还不等几个孩子们做出选择，克莱恩却紧接着开口补充道：
    “还有‘占卜家’途径。”
    (本章完)

 第168章 另一种选择（六千一更）

    第168章 另一种选择（六千一更）
    听到克莱恩的话，罗杰微微一愣。
    事实上，罗杰自己也掌握着完整的“占卜家”途径，但克莱恩并不知道这一信息，他也就没有主动提起。
    而眼下对方主动提出，摆明了就是愿意将相关的魔药配方分享出来，给亚伯拉罕家族的孩子们多一种选择。
    4个孩子闻言，皆是陷入了纠结。
    除了那明显看起来有坑的“秘祈人”途径外，另外三条途径都各有千秋。
    “堂兄，我们在选择了途径后，是否就无法反悔了呢？”
    萨姆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说实话，若不是‘血月诅咒’的话，我还真的挺喜欢‘学徒’途径……”
    萨姆这话一出，罗杰便知道他不晓得非凡者可以跳转到相邻途径的事情。
    不过这也难怪，跳转途径这种高级别的非凡者知识，哪怕是在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年非凡者中知晓的人也不多。
    这是因为相邻途径跳转往往都在高序列才会发生，而连进阶中序列都困难的亚伯拉罕家族“学徒”们，自然是用不上这方面的知识。
    面对一脸纠结的萨姆，罗杰微笑着说道：
    “事实上，哪怕你现在不选择‘学徒’途径，将来一样有机会重新成为‘学徒’。”
    眼见萨姆的求知欲再次被勾起，罗杰也是为他讲述了“占卜家”、“偷盗者”和“学徒”三条途径之间可以互相跳转的事实。
    与对外人不同的是，面对这些亚伯拉罕家族的孩子们，罗杰自然是有照顾的心，所以除了那些较为危险的知识外，他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要重振亚伯拉罕家族，就必须有一群可靠的非凡者族人作为后盾，这样才能积少成多、使家族力量逐渐壮大。
    毕竟家族的本质也是一个组织，而任何组织最重要的财富都是人，脱离了可靠的人手，罗杰说什么都是空谈。
    所以罗杰要尽可能地扫清他们的疑虑，这样对这些孩子们后续建立起正确的超凡世界观也有所帮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罗杰告诉萨姆的很多知识，解答了他心中很多从许久以前就开始存在着的困惑。
    在外人眼中，亚伯拉罕家族似乎只有“学徒”途径的非凡者，但实际上这是不正确的。
    抛开那些生下来便带有少量“学徒”非凡特性的族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亚伯拉罕们动过走上其他途径的念头。
    有些反直觉的是，事实上这样的人还很多，有相当一部分成功了。
    不仅有一些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从塔玛拉家族那里得到了中低序列的“审判者”途径魔药配方，甚至有一支通过联姻依附了掌管着偷盗者途径的索罗亚斯德家族、成为了“偷盗者”。
    根据萨姆的了解，这些人最初的理念也是为了家族——但直到今天和罗杰谈话得知途径跳转这件事之前，他都无法真正理解其中的考量。
    即便如此，这类人无一例外都被家族的核心所排斥，逐渐沦为了旁系、甚至彻底脱离了亚伯拉罕家族。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不可理喻，但若使用世家的视角来解读，便很好理解。
    对于这样一个出过天使之王、从第四纪便流传下来的古老家族来说，成为“学徒”就代表着接受了家族的传承和荣耀。
    无论是先祖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失踪，还是“血月诅咒”的阴影，都是横亘在家族复兴道路上的巨大绊脚石。
    换言之选择了“学徒”途径，也即是接纳了家族复兴的重任、是真正意义上负责任的中流砥柱，而不是那些拥有广阔退路、依附于他人、随时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机会主义者。
    但是，事不尽如人愿。
    如果说原本亚伯拉罕家族成员们在面对“血月诅咒”时还能够苟延残喘，那么7月初的那一次“格赫罗斯血月”无疑是给了这些保守派们当头一击。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甚至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便在血月的照射中陨落。
    对于塞西莉亚这样对自己家族的历史了解不算多的少女、以及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这样更小的孩子来说，家族的使命感本就铭刻得不那么深，再加上他们亲眼目睹了“学徒”途径亲人的死亡，眼下选择其它神之途径就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但萨姆却有所不同。
    这位熟读各种神秘学书籍，对于亚伯拉罕家族光辉历史极为了解的少年和罗杰一样有着复兴家族的愿景。
    “格赫罗斯血月”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而眼下克莱恩所掌握的“占卜家”途径魔药配方，无疑将“曲线救国”这一选项再次摆上了家族历史的十字路口。
    由此一来，他可以走上“占卜家”途径、避开在低序列和中序列时期的“血月诅咒”。
    到了高序列，萨姆可以考虑跳转回“学徒”途径，但前提条件是“血月诅咒”已经得到了解决。
    至少按照他的堂兄罗杰的说法，“血月诅咒”是一定会解决的，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另一方面值得庆幸的是，萨姆不必像过去的那些依附外族的亚伯拉罕们一样受制于人，最起码他的堂兄罗杰也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嫡系，这样的处境无疑是好了太多太多。
    最终萨姆和珀尔修斯选择了成为“占卜家”，阿利斯特选择了“律师”，而塞西莉亚选择了“收尸人”。
    这让克莱恩颇有些感慨、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塞西莉亚，然后对着罗杰说：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确实有几分像戴莉女士。
    “也不知道队长和伦纳德他们怎么样了……”
    听到克莱恩的话，罗杰笑了笑没有应答，而后起身在萨姆的引导下去往了这一处亚伯拉罕家族驻地内的藏宝库。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这处藏宝库的解封口令，和自己原本所在的那处驻地的藏宝库解封口令，是完全一致的，似乎都是源自于第四纪的同一规范。
    亚伯拉罕家族的藏宝库一般分为四层，分别存储着一般的宝物和现金、低序列、中序列和高序列的封印物和超凡材料。
    因为罗杰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嫡系子弟，在“格赫罗斯血月”时也已经成年，所以他掌握着直到中序列藏宝库的前三层口令。
    他将所有自己和身边人晋升能用得上的材料都搜刮了一遍，还取出了几件萨姆等人能用得上的非凡物品。
    很快，排除了那些可以暂时放在家族宝库之中、不着急取走的东西和眼下对罗杰他们帮助不大的物品，罗杰基本凑齐了几个孩子成为非凡者所需的辅助材料。
    意外之喜是，罗杰还发现了两件特别的非凡物品，分别对应“占卜家”和“收尸人”特性。
    前者是一件用来占卜的白水晶灵摆，而后者是一双可以不沾染血液、分泌物和死灵气息的入殓手套，它们似乎都是亚伯拉罕家族在久远之前获得的收藏品。
    按照萨姆的说法，他当时就是用这双手套搬走了那些暴毙的、开始发臭的亚伯拉罕家族族人尸体，这才为自己的兄弟姐妹重新创造出了一片安全的环境。
    对于拥有“寄生手套”的罗杰来说，这两件非凡物品汇总分离出的非凡特性刚好可以用作一名“占卜家”和一名“收尸人”完成晋升！
    这样一来，只需要再找到一件“占卜家”非凡特性和一件“律师”非凡特性、抑或是与之相对应的魔药主材，就可以帮助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完成晋升。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那两兄弟似乎不是特别急迫，他们虽然对于“学徒”途径并没有多少荣耀感，但对于他们来说走上其它的非凡途径也是一种从来没接触过的可能。
    相比之下，萨姆和塞西莉亚这两个年纪大一些的长兄长姐先成为非凡者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范例。
    只要他们能够掌握自己的非凡力量，自然也能够降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的畏惧、并且唤起他们的向往和参与感。
    在第三层藏宝库内，罗杰支起了两套用来配置魔药的器材。
    这些器材是他在萨姆的帮助下从炼金室中取来的，分别是两套烧杯、对应的支架和酒精灯。
    之所以要在这里进行魔药配置，一是因为有一张非常宽大结实的桌子、适合调配魔药，二则是因为这里距离第四层藏宝库非常近。
    罗杰打算趁着萨姆和塞西莉亚两人进行冥想、掌握魔药力量的时候，进到第四层藏宝室中去取那件封印物，这样万一萨姆和塞西莉亚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及时帮上忙。
    那件有着“门”先生污染的高序列封印物！
    出于犹格·索托斯“门之钥”层次力量引导的深度密契，哪怕第四层藏宝室的大门上明显有一层可以屏蔽封印物力量波动的封印，罗杰也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那件封印物的气息！
    确认萨姆和塞西莉亚做好准备以后，罗杰立刻戴上了“寄生手套”、对着“灵摆”和“收尸人手套”分别一抓。
    顷刻间，两枚散发着不同光泽的非凡特性就落在了罗杰的手中。
    尤其是那散发着璀璨结晶光芒的“占卜家”特性，在出来的一瞬间就表现出了某种难明的躁动、其中的璀璨光芒快速地闪烁，似乎是在旁边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自己。
    罗杰自然知道这是“魔术师”克莱恩外加“占星猫”班迪特对低位非凡特性表现出的聚合效应，他当下也不犹豫、立刻将“占卜家”非凡特性交给了克莱恩来配置“占卜家”魔药，而罗杰自己则是配置起了“收尸人”魔药。
    随着各种各样的辅材、主材依次被加入，两份颜色各异的魔药便配置完成。
    罗杰和克莱恩给几个孩子简单讲解了一下冥想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包括但不限于想象的内容和不能遭受打扰等等后，便让克莱恩和班迪特陪同萨姆和塞西莉亚完成凡人到非凡者的转化。
    而罗杰自己，则是大踏步地向着第四层藏宝库那闪烁流转着金色封印光芒的沉重木质大门走去。
    等到了大门跟前，罗杰深吸一口气、用“寄生手套”对着大门发动了“窃取”。他想要窃取到大门的‘闭合’概念！
    但是不出罗杰所料，这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罗杰再一次尝试了“窃取”到开门的口令，但是仍然失败。
    “这样才对，毕竟是第四纪时候流传下来的要塞，没点天使层次的封印机制我都觉得不敢相信……”
    罗杰喃喃自语间，他周身的气势陡然上扬，在一瞬间便达到了哪怕是天使层次的非凡者都难以感知的层次！
    “万物归一者”能力！
    祂是所有的“门之钥”，真正意义上的“万门之主”！
    罗杰在一瞬间就知道了打开第四层禁制的口令，但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知不知道口令也就不重要了。
    因为那流转的金色光芒封印已经迅速消退、大门已然自行朝着两边打开！
    如果要用一种比喻手法来进行形容这场景的话，那就像诸侯见到了权力无双的帝王一般，只能俯首称臣、列队迎接。
    而后罗杰就在阿利斯特两兄弟张大嘴巴的注视中、整了整衣襟，旁若无人地走进了第四层的宝库。
    虽然第四层藏宝库中并没有点灯，但是处在“环”视角中的罗杰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面有两件高层次的封印物。
    第一件叫做“拉结尔的星空罗盘”，是一件对应着“学徒”途径序列3“漫游者”的非凡物品。
    这件非凡物品的作用非常简单，那就是可以让持有者得以前往星空、去到不同的星域，同时也可以存储九个不同的星体坐标、让持有者得以瞬间前往。
    说实话，如果罗杰已经成为了天使、容纳了格赫罗斯的源质，那他还真敢直接跑去星界去和堕落母神等一众旧日们打个招呼。
    但考虑直接到当下的罗杰空有位格、自己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达到天使乃至天使之王级别，他自然是不打算去星界去和堕落母神等一众大佬硬磕。
    但比起那些事情，有另一件事情让罗杰更加在意。
    那就是他能够感知到，“拉结尔的星空罗盘”里面已经存储满了9个不同的星界坐标！
    “这9个坐标是谁存储的？是伯特利·亚伯拉罕，还是别的亚伯拉罕家族先祖？”
    罗杰一时间想不明白，他微微摇了摇头、直接对着那白银制成的、闪烁着璀璨星光的巴掌大罗盘一勾手、后者便飞了过来。
    罗杰接住那罗盘、掂了掂，将其装进了包内。
    “第二件高序列非凡物品……”
    罗杰转头看向了黑暗中的某个无比小巧的、镶嵌着各种钻石和彩色宝石的帝王指套。
    那是一件对应着“审判者”途径序列2“平衡者”的非凡物品，“均衡律令”！
    “有点意思，塔玛拉家族带过来的东西吗？”
    罗杰的嘴角上翘、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但旋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塔玛拉家族是在图铎王朝支持“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的五大天使家族之一。
    这个家族原本执掌着“审判者”途径，后来与亚伯拉罕家族多次联姻、最终将家族的途径序列真正转为了“门”途径、并因此经历了一次家族纹章的更替。
    对于任意一条神之途径来说，序列2的非凡特性最多能有九个，最少能有六个。
    哪怕算上德林克·奥古斯都、威廉·奥古斯都一世以及统治费内波特的卡斯蒂亚家族，也很难凑齐六件序列2“平衡者”的非凡特性。
    在罗杰看来，大概率应该是亚伯拉罕家族和塔玛拉家族之间做了什么交易，包括但不限于提供资源或庇护等等、从而得到了这件封印物。
    当然不排除“均衡律令”有着其他的来路，但碍于自身“环”不完整的罗杰也没办法追溯到那么久远的过去。
    另一方面，罗杰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这件“均衡律令”维持着这整座藏宝库的封印、乃至这整座亚伯拉罕家族要塞的防御规则。
    考虑到宝库内还有很多其他的封印物藏品，所以罗杰经过仔细思考，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件“均衡律令”留下、只带走“拉结尔的星空罗盘”。
    反正他已经利用“旅行家骰子”标记了这处驻地，之后只要他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再次打开第四层藏宝库的门。
    但保险起见，罗杰在离开的时候仍然利用“门之钥”的权柄加固了“均衡律令”的防御力量。
    这样一来，若没有罗杰的同意，外人就再也不能进入这藏宝库、乃至这整座要塞。
    这是为了防止那些潜在的、觊觎亚伯拉罕家族封印物的人图谋不轨。
    随着“砰”的沉重闭门声，金色的光华再次流转在了第四层宝库的大门上。
    不仅如此，那上面还带上了点点星光，乍一看去就像宇宙空间中的金色星云衬托着一颗颗恒星一般。
    罗杰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已经站起身来、感受着“灵视”能力的塞西莉亚和正与克莱恩学习“灵摆占卜”的萨姆。
    此刻萨姆手中握着的灵摆正是先前封印了“占卜家”非凡特性的那枚白水晶灵摆。
    此时虽然它其中并没有了非凡特性，但是不知为何却完好地保持了原本的质地和形状。
    克莱恩和班迪特这两个神棍因此一致认为这件灵摆和萨姆有缘，或者说有神秘学上的联系，所以就直接建议后者使用这件灵摆作为自己的占卜启蒙教具。
    过了好一会儿，这少年和少女终于熟悉了自己能力的用法、皆是退出了灵性专注。
    这一切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看得非常眼馋。
    要知道对他们来说，和自己生活了三个月的萨姆和塞西莉亚在几分钟前还是普通人——哪怕他们手中有一些非凡物品，但是这也仍然改不了他们是普通人的本质。
    然而就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这两位长兄长姐便双双成为了非凡者，还在自己眼前展现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羡慕？
    克莱恩自然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笑着说道：
    “别着急，这只是出于条件限制，等你们长兄带你们回到贝克兰德，有一百种方法能在一天之内让你们成为非凡者。”
    就连萨姆也是开口对着他们讲道：
    “别着急，等我先熟悉一下‘占卜家’的感觉和能力，这样等珀尔修斯成为了‘占卜家’，就能从我这里直接得到一些经验了。”
    原本萨姆在心中还对成为“占卜家”有一些不安，但此时此刻当非凡能力真正被他掌握在手中，这少年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期望和承诺中的东西都是空的，唯有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才是真实的。
    听到克莱恩和萨姆这么说，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终于是放松了不少、满怀期待地跟着罗杰回到了先前吃饭的餐厅内。
    “接下来定一下计划。”
    罗杰摸了一把跳到桌上的班迪特，而后左拳托腮、做思考状。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
    “等回去贝克兰德以后，萨姆和塞西莉亚暂时去帮我照料便携式留声机的生意，等你们找到更好的、更适合‘扮演’的工作机会后可以再去做你们想做的。
    “你们俩的年纪已经到了王国规定的最低工作年纪，所以我不算雇佣童工。”
    罗杰笑道，然而塞西莉亚却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堂兄，这不算雇佣，你的生意就是家族生意，我们这是帮家人做事。”
    虽然塞西莉亚不懂罗杰说的便携式留声机是什么样，但是她却非常会讲话。
    果不其然，罗杰被塞西莉亚的表态弄得呵呵笑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
    “至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你们的年纪还小，不适合工作，还得继续学习文化知识。
    “但是考虑到你们俩的出身和即将获得的非凡者身份，一般的学校估计也容不下你们，所以我会为你们请家教。”
    一听要请家教，两兄弟的小脸立刻垮起、一副不愿意学习的样子。
    但他们似乎又非常害怕罗杰这位堂兄的威势，不该开口说不，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嗯，还有一件事。”
    罗杰拍了拍手：
    “出去了以后，你们最好改个化名、最起码不要再用亚伯拉罕的姓氏示人了，这现阶段太过危险。
    “关于这方面，大家有没有好的建议？”
    (本章完)

 第169章 事务助理（六千一更）

    第169章 事务助理（六千一更）
    听到罗杰的话，4个孩子俱是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也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因为亚伯拉罕家族拥有的宝物太多，但自身的实力又不够强大，原本就在超凡者世界中步履维艰。
    而现在，那些硕果仅存的亚伯拉罕家族超凡者们也都不在，他们的消失势必会引来家族外围势力和敌人的觊觎。
    哪怕罗杰的个人力量再强，也无法随时随地、永远地保护他们，所以几个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发育期，让自己的实力逐渐壮大、变得可以独当一面。
    所以就现阶段来说，改名换姓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经过讨论，最终萨姆和塞西莉亚分别改名叫了萨姆·加隆和塞西莉亚·加隆，他们用了自己爷爷加隆·亚伯拉罕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姓氏，而保留了原本的名字。
    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够更快地适应自己的新名字、更快融入新的身份和工作环境。
    原本罗杰是打算让兄妹俩都去打理自己的留声机生意，但是萨姆在经过先前与克莱恩的学习和交谈后、提出想成为克莱恩的侦探助手。
    面对这样的要求，罗杰见克莱恩没有意见，最终也只得尊重。
    罗杰明显看得出来克莱恩似乎非常喜欢萨姆这个聪明的少年、几乎对他提出的问题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克莱恩这位先行者的帮助，萨姆一定能在“占卜家”的道路上走得更加顺利。
    至于双胞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则会以罗杰堂弟的身份、改名为阿利斯特·琼斯和珀尔修斯·琼斯、暂时住在明斯克街15号。
    至于萨姆和塞西莉亚，则是要出去租一间房子——虽然明斯克街15号完全能够容纳得下他们，但是考虑到这房间内原本就有着一个邪教组织骨干、一个隐秘组织首脑，还有一只会说话的猫，一下子搞进来这么多人多少还是有点不太方便，多少会影响彼此的正常生活。
    事实上，考虑到自己和克莱恩自带的危险性、以及罗斯德群岛那边仍然有一件亚伯拉罕家族的高等级封印物需要被取回，所以罗杰也不清楚接下来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离开明斯克街乃至贝克兰德。
    所以他也有着让萨姆和塞西莉亚先行在贝克兰德安顿下来、等有了稳定的收入后可以帮忙照顾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的考量。
    因为双胞胎年纪还小，很多事不太懂，所以罗杰计划帮他们先熟悉一下贝克兰德的生活，等萨姆与塞西莉亚那边也稳定下来之后、再考虑让二人把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给接过去。
    当然，无论在哪里，兄弟俩的教育方面都不能松懈，这样一来他们将来会有更多的人生选择机会。
    所以罗杰也要趁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时间，尽量为他们物色到靠谱的家教老师，这样他才能放心。
    值得一提的是，阿利斯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律师的职业非常向往，据他所说这也是他选择“律师”作为自己非凡途径的原因。
    眼见重要的事情已经安排好，罗杰便让几个孩子先行休息，自己和克莱恩亦是在要塞内找了一处客房睡觉。
    等到第二天一早。
    罗杰、克莱恩和班迪特带着四个孩子离开了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
    面对看着自己的家、一脸依依不舍的萨姆，罗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时我离开家族驻地的时候，和你的心情也是一样。”
    “但你要记住，我们会有机会回来的，前提是家族恢复了往日的荣光、有足够的能力来自保。”
    萨姆闻言点了点头，便坚定地拉着塞西莉亚转过身、向前走去。
    一行人带着一只猫再次跋山涉水，回到了托基小镇，在那里吃了早餐，便搭乘上午十点的客船，回到了康斯顿城。
    罗杰顺路去鸢尾旅店给威利斯先生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他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准备离开康斯顿。
    做完这一切，罗杰再度买了两张头等舱的包舱车票、与大家一起返回了贝克兰德。
    等出了贝克兰德车站、来到街上，包括萨姆在内的几个孩子皆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那样子和罗杰以前第一次来到贝克兰德、见到“万都之都”气派场景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王国的核心、万都之都贝克兰德。”
    罗杰微微一笑、拦下了一辆豪华出租马车。
    这种出租马车的体积比普通的马车大上不少，足以容纳得下一家人的出行。
    但相对地，它的价格也是普通出租马车的三倍。
    若不是罗杰现在也算个小富豪，仅仅是这一趟短途搭车便会令他肉疼。
    马车很快抵达了明斯克街15号，罗杰带着4个孩子熟悉了一下环境，克莱恩便自告奋勇、带着萨姆和塞西莉亚去外面租房子。
    考虑到后面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的居住需要，罗杰没忘了专门叮嘱克莱恩帮助兄妹俩在乔伍德区内找一栋大一点的联排或独栋房屋，至少要能容纳得下6人左右居住。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克莱恩爽快答应下来，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来贝克兰德时什么都不懂的状态，反而是因为侦探工作的需要，结识了很多的人脉资源。
    找到一座条件合适、价格也不错的房子对现在的克莱恩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不打扰平日里克莱恩的休息，罗杰将2楼日光房旁的一间卧室给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居住，同时严格叮嘱了他们闯入自己工作间的危险性以及包括丧命在内的种种严重后果。
    原本两兄弟的好奇心还非常强烈，但在听到罗杰现编的、某次有个小偷在闯入了自己的工作间后变异为了屁股上长有牙齿怪物的恐怖故事后，皆是被吓得面有菜色、纷纷点头如捣蒜。
    同时保险起见，罗杰还暂时没收了他们手上掌握的一件“学徒”封印物，防止他们在塔罗会时闯进愚者先生的神国去捣乱。
    “养孩子还真是头痛……”
    眼见兄弟俩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罗杰揉了揉眉心，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内写了张字条，而后布置仪式召唤来了有着红色眼睛、背着丝绸布袋的“德拉霍亚之鼠”。
    “帮我把这纸条给c先生。”
    罗杰递给了“德拉霍亚之鼠”一封信和五枚不同种类的坚果，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了眼前的鼠兔形生物：
    “对了，我先前去过灵界，在那里进入了一片奇怪的、满地是白色骨头碎屑的空间。
    “你知道那地方吗?”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起了“德拉霍亚之鼠”的反应。
    “知道。”
    不出罗杰所料，“德拉霍亚之鼠”果然点了点头：
    “那是我的领地之一。”
    “你的领地之一?”
    罗杰被这样的描述弄得好奇起来，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看起来颇为可爱的啮齿类灵界生物竟似乎在灵界有很多领地的样子。
    “是的，‘德拉霍亚之鼠’是一个集体意识，我只是其中的一员。
    “我会在灵界不断寻找在久远的过去诞生出的特殊空间，并且去到那里将其占为己有。”
    可爱的半鼠半兔形生物抖了抖耳朵，对罗杰解释道。
    这样的描述更加激发了罗杰的兴趣，他思考片刻后继续问道：
    “集体意识指的是，你是一个更加庞大存在的延伸?”
    “不完全是这样。”
    “德拉霍亚之鼠”摇了摇头：“源头都是一样的，经验也会被最终汇总，但最终在个体上会有所独一无二的经验痕迹残留。”
    听到这样的描述，罗杰恍然大悟。
    “德拉霍亚之鼠”对于自己的描述非常像前世某个岛国忍者漫画里的蛞蝓仙人，只不过“德拉霍亚之鼠”在共享存有和意识的同时，似乎还能通过末端的经验产生更多的个体差异。
    而它们追逐领地的行为，也能和召唤密语中“追逐领地的兔形之鼠”相对应。
    除此之外，罗杰还有很多疑问，包括但不限于“德拉霍亚之鼠”的本体长什么样，是相当于什么层次的神奇生物，它们追逐的领地有什么特殊性、和灵界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自己每次前往灵界时都会抵达“德拉霍亚之鼠”的领地等等问题。
    但“德拉霍亚之鼠”似乎一副很不耐烦、着急送信的样子，罗杰生怕再次激怒对方，使其发出那可怕的声波攻击，这才只能暂时作罢、将问题留给下次再问。
    无论如何，眼下罗杰的一些问题已经得到了解答，他对这样的结果也还算满意。
    到了中午时分，克莱恩、萨姆和塞西莉亚三人再次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还给罗杰、班迪特和双胞胎两兄弟带了一些食物。
    吃饭间，克莱恩告诉了罗杰他帮萨姆和塞西莉亚在沃斯顿园租下的独栋房屋的情况。
    沃斯顿园亦是乔伍德区的一处地名，就在明斯克街的隔壁。
    那里有着很多鲁恩王国在建国时就存在着的古迹建筑，文化和生活气息都非常浓厚，治安状况也很不错。
    克莱恩在沃斯顿园租下的房屋条件比明斯克街这里好上不少，不仅明斯克街15号有的东西它都有，还有着一小片十分僻静的屋后园，如果孩子们以后想种点草什么的也可以尽情上手。
    当然，这样的房子租金也要比明斯克街15号贵上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但对于现在的罗杰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我说，你们两个。”
    已经成为“收尸人”，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愈发苍白的塞西莉亚边吃饭边对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说道：
    “等我和萨姆收入稳定下来就把你们俩接走，在这之前尽量不要给堂兄添麻烦，知道了吗?”
    两兄弟乖巧点头，相比起罗杰，塞西莉亚在他们心中的威信明显更高。
    “没关系，你们这两天先好好休息，等到明后天我带你们好好熟悉一下贝克兰德，再给塞西莉亚安排下入职的事情。”
    罗杰嘴里嚼着一块椰菜，一边吃一边说着：
    “萨姆这两天有空的话就可以和莫里亚蒂侦探学习占卜和侦探技巧了，他现在在贝克兰德也算知名侦探，只要你好好学，案子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罗杰原本想说的是以克莱恩的事b体质，麻烦肯定不会少，但考虑到萨姆初来乍到贝克兰德，还是用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去讲。
    “另外，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的魔药材料，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去准备了，应该很快就能备齐。”
    先前罗杰在给c先生的那封信里说明了自己需要的四种非凡材料，并且给他按照市价附上了等值的现金。
    虽然他知道c先生最后大概率会把这钱和非凡材料一起退回来，但是关照下属感受的事情他还是必须得做到位的。
    下午的时间里，克莱恩一直在给四个孩子教授各种仪式魔法和象征学，中间还为萨姆和珀尔修斯特别穿插了不少与占卜有关的技巧和知识。
    四个孩子皆是听得非常认真，哪怕萨姆早就已经对于仪式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眼下真正成为非凡者以后还是会有全新的感悟。
    尤其是当他听到克莱恩这位资深“占卜家”讲述自己的各种心得体会时更是被深深吸引，到了最后已经一口一个“老师”地叫了起来。
    而罗杰则是在《贝克兰德日报》和《塔索克报》上寻找着各种家教中介机构的联系方式和资料。
    “戈尔曼幼儿教师中介中心，可以介绍儿童礼仪、识字课程和数学启蒙等等专业教师人才……不行，这太低龄了。”
    罗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选项。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兄弟俩之前也在家族内经受过不少的教育，实际的文化水平接近中学水平，所以这种幼儿教师肯定不适合他们。
    “蓝天补习中心，由‘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赞助。我们为有志于从事机械和工业方面的适龄青少年提供完整的辅导和资格考试服务……不行，这个不适合。”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觉得这蓝天补习中心非常适合以前的梅丽莎。
    “温斯顿家庭教师中心，我们专为中产阶级家庭9至15岁的适龄儿童提供各种档次的全科教育服务，所有的教师皆是名校在职或者退休、持有王国教育部颁发的教师资格证书……这个好像不错。”
    罗杰点了点头，这家家教中介机构就在乔伍德区，而且他翻了很多往期的《贝克兰德日报》，上面基本都有温斯顿家庭教师中心的大篇幅广告。
    这说明这间机构的历史信誉应该不错，没有经历过大的民事乃至刑事诉讼，而且生意应该不错，否则解释不了他们大版面连载刊登广告的行为。
    “阿利斯特，珀尔修斯。”
    罗杰放下报纸，敲了敲桌面，看向了好奇望过来的两兄弟：
    “明天早上跟我去家教机构物色老师，你们现在需要全科补习。
    “神秘学方面的课程只是你们需要学习的一部分，文法和科学也同样重要……尤其是阿利斯特，如果你不学习文法和写作方面的知识的话，未来就不能学习法律，更无法通过司法资格考试、成为律师。
    “要知道莫里亚蒂侦探本人也是正规大学文法学系毕业的高材生……”
    罗杰的一番话将原本沉迷于仪式魔法中的两兄弟再次拉回了文明社会，他们只能无奈点头同意下来、同时用充满羡慕的目光看向了不用继续读书的萨姆和塞西莉亚。
    “看什么?”
    塞西莉亚白了兄弟俩一眼：“我接下来可能也要找机会学一下会计学，因为我听说经验生意什么的需要懂得看账……”
    这一幕看得克莱恩也感觉到颇为有趣，这时候他才发现塞西莉亚并非是不像萨姆那般喜欢学习，而是她似乎对能够帮助赚钱的知识更加情有独钟……
    第二天一早，萨姆和塞西莉亚准时上门来到了明斯克街15号，克莱恩带着前者去处理一单侦探委托的申请，而罗杰则带着塞西莉亚和双胞胎两兄弟搭乘出租马车、向着希尔斯顿区的吉尔伯特路驶去。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吉尔伯特路25号、最底部有着玻璃橱窗的三层商业楼前。
    那橱窗的内部摆放着很多乐器、艺术家照片，明显一看就是一处艺术方面的宣传和包装公司。
    与此同时，罗杰一眼就在那橱窗中发现了自己的便携发条式留声机样品，那样品非常地新，明显一看就是最近才送来的样品。
    这正是先前与罗杰签订合同的、伯贝克子爵是隐形大股东的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
    罗杰推门进入，带着自己的妹妹和两个弟弟走到前台，对着前台那位美丽优雅的、金发如丝绸一般垂下的女士问好道：
    “早上好……凯特琳女士。我是班尼路·琼斯，是德沃克男爵的合作伙伴。”
    说话间，罗杰快速瞥了一眼前台女士胸前带着的、写着“凯特琳·克拉克”的姓名牌、不禁在心中感慨道：
    “话说德沃克男爵选前台的眼光还真刁钻啊……”
    “啊，您好，琼斯先生。”
    凯特琳女士立刻恭敬起身，对着罗杰道：
    “德沃克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间公司的总经理是德沃克男爵的亲弟弟埃德蒙德·德沃克。
    埃德蒙德虽然没有获得爵位，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在帮助自己的哥哥打理生意，至于伯贝克子爵则是纯粹的投资人，平时基本不干预公司运营。
    罗杰让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在一楼大厅等候，自己带着塞西莉亚与凯特琳一起来到了二楼的一处办公室门口、看着她敲响了门。
    一秒钟后，门内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请进。”
    “老板，琼斯先生来了。”
    凯特琳简单说了一句，便看着罗杰与塞西莉亚进入了总经理办公室、自己在后面关上了房门。
    “早上好，琼斯先生，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埃德蒙德·德沃克先是与罗杰问了好，而后看向了他身边的塞西莉亚。
    “您好，德沃克先生，我的名字是塞西莉亚·加隆，是琼斯先生的事务助理。”
    塞西莉亚非常老练地向着埃德蒙德·德沃克行了礼，说出了自己提前和罗杰约定好的身份。
    “幸会。二位请坐，请问你们喝红茶还是咖啡？”
    埃德蒙德·德沃克用右手示意罗杰和塞西莉亚坐下。
    “两杯红茶就好，一杯加牛奶一杯不加，谢谢您。”
    罗杰答道。
    埃德蒙德·德沃克立刻吩咐下去，等到两杯红茶被端上来，这才开口道：
    “既然您已经和我的兄长签了合约，那咱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谈具体的合作细节。”
    罗杰闻言轻轻颔首：“这正如我所愿。”
    “您是个爽快人。”
    埃德蒙德眉眼带笑：“今天昨天我们已经收到了您的了留声机样品——不得不说，这果然是划时代的产品。
    “我们已经根据它的特性、优势和价格做了全套的宣发方案，请您过目，看看是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说罢他将一个文件夹推给了罗杰。
    罗杰接过文件夹，仔细翻阅起了里面的文件。
    每看完一份，他都会转交给塞西莉亚、让她紧跟着自己阅读、以此来帮其快速掌握情况。
    罗杰不得不承认，塞西莉亚和萨姆这姐弟俩确实都非常聪明，应该不是有个聪明的爸就是有个聪明的妈。
    虽然二人的兴趣点不同，但是他们的共性都是对新的信息掌握极快、学习能力远超常人。
    果不其然，塞西莉亚在看完那一堆文件后，便露出了“我有问题”的表情。
    但是她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在罗杰开口之前，也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
    “怎么样，二位？对这份方案是否满意？”
    埃德蒙德眼见文件夹被合上，再次开口问道。
    “我有一些建议，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塞西莉亚的看法。”
    罗杰以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一旁的塞西莉亚。
    (本章完)

 第170章 数字的含义（六千一更）

    第170章 数字的含义（六千一更）
    眼见罗杰主动开口，塞西莉亚也不再藏着掖着：
    “目前的宣发方案的优点是定价策略和产品性能介绍做得不错，基本上把所有的亮点都表现出来了，而且价格也不会让人有很强的抵触心理，一般的中产阶级家庭应该都能接受。
    “促销方案上做的也不错，推广渠道方面我也没有意见，这些你们是专业的。”
    她首先肯定了目前埃德蒙德·德沃克给出的宣发方案中的优点，然后又道：
    “但是问题在于，这款产品的客群定位仍然有扩展的余地——音乐行业从业者和喜爱音乐的中产阶级人群，目前的方案是这样写的。
    “这本质上还是一种旧思维，谁说不喜欢音乐的人就不能使用便携式留声机？”
    埃德蒙德听到塞西莉亚的话，原本有些闲散的坐姿变得板正了很多。
    他身体微微向前、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小姐，对于这方面，你能做一些展开吗？”
    “当然。”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继续道：
    “这实际上是旧时代留声机给人们留下的一种错误思想——那个时候留声机的设备复杂、冗余部件过多，价格也太过高昂。
    “再加上因为传播手段的限制，所以唱片的内容形式只是传统古典音乐的延伸。
    “这才造成了一种结果，那就是只有非常喜欢古典音乐的富庶阶层才会去大价钱购买留声机，而他们使用留声机的方式也只是把它当成在没有时间去音乐厅时仍然能欣赏古典音乐的一种替代手段。
    “但是现在留声机的价格有了极大的下降，便携性有了明显的提高，所以它的应用场景也一定会变得更多。”
    塞西莉亚微笑道：
    “谁说留声机只能用来听古典音乐？唱片只是声音形式的载体，除了古典音乐外，里面可以刻录有声故事、童谣、录制歌剧、舞台剧，甚至还能给一些特殊的场合提供场外音效。
    “例如在某些歌剧中需要表现‘大雨滂沱’的场景，除了传统的人物动作、布景和灯光外，我们是否还能考虑使用唱片来插入诸如‘雷鸣’和‘泼水’之类的音效？
    “至于古典音乐本身，那应用的场景就更多了……例如很多小型的咖啡馆和餐厅有制造浪漫氛围的需求，但是他们又请不起专业的乐手和乐队，这个时候一台只有20镑的便携式留声机和几张唱片，是否就能解决问题了呢？
    “所以新的留声机既可以用于全家娱乐、教育、艺术、商业等等方面，几乎适用于任何我们能够想到的场景，这会为与文艺创作有关的各行各业都注入新的活力。
    “所以，我们真正的卖点，并不是留声机本身，而是唱片能带来的文化价值。
    “留声机的作用只是在它的便携性和价格优势有了极大的提升后，大大地降低了这些多种多样的文化和艺术作品进入普通市民家庭的门槛。
    “所以便携式留声机不仅仅是娱乐方式的革新，更是有声文艺行业的一次全新的发展机会。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制定一个时限，让第一批一万名订购便携式留声机的人可以获得其发明人班尼路·琼斯先生的亲笔签名唱片，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在这种历史性的时刻，那些敏锐的艺术品藏家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甚至可能在多年后把这张亲签唱片炒出天价。”
    塞西莉亚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而后再度看向了埃德蒙德·德沃克先生。
    埃德蒙德·德沃克毫无形象地张大着嘴巴、满脸惊讶地看着塞西莉亚，半天说不出话。
    “德沃克先生，如果觉得我这位小助理很厉害，可以直说出来。”
    罗杰咧着嘴开起了玩笑。
    说实话，他原本以为塞西莉亚只是有一些简单的想法，却没想到这少女有如此的洞察力和前瞻性。
    她刚刚的说法，正是后世信息时代乃至互联网时代所流行的“内容生态”和“首发特典”的概念！
    要知道，鲁恩王国所处的时期大概只相当于地球同一时期十八到十九世纪的欧洲！
    罗杰也因此不由地重新评估起了塞西莉亚，他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位少女在商业天赋方面所蕴含的巨大潜力。
    “厉害。”
    埃德蒙德听到罗杰的话，这才回过神来。
    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眼前的栗发少女，开口问道：
    “塞西莉亚小姐，你从事过艺术品行业，还是学过营销学？”
    “读过一点营销方面的书籍。”
    塞西莉亚答道。
    罗杰微微一笑，考虑到萨姆那副样子，他的亲姐姐塞西莉亚所谓的“一点”肯定是至少半个书柜的书。
    因为萨姆和塞西莉亚原本并不是在托基镇那一处第四纪要塞中生活、而是住在康斯顿附近的另外一个小镇，平时和商业社会的接触也不算少，所以她也有机会阅读到很多的新时代知识。
    “有意思。”
    埃德蒙德先生就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双手交握站起。
    事实上，关于内容生态的问题，罗杰也曾经和德沃克男爵提起过一些，但是那些想法只是随口一说，远不如今天塞西莉亚所说的这样具体和丰富。
    现在经过她这么一说，埃德蒙德似乎能够看到一个全新的传媒时代。
    以便携式留声机为载体，让多种艺术形式走进千家万户的时代！
    这块蛋糕有多大，仅凭埃德蒙德的商业经验、想一想都令他胆颤。
    原本埃德蒙德对留声机这档子事还不算特别重视、打算随便指派一个部门去做了，但如今听塞西莉亚一分析，他有一种自己差点错过了一百万金镑的感觉。
    埃德蒙德现在改变了主意，他想亲自跟盯这个项目！
    罗杰此时也趁热打铁道：
    “埃德蒙德先生，接下来我想安排塞西莉亚来协助我的便携式留声机的产品销售和宣发，不知您是否能够接受她加入这个项目团队。”
    “当然，她的工资会由我来开……从月度销售额里给她分佣。”
    有了前面的铺垫和塞西莉亚的一套输出，此时埃德蒙德立刻露出了“求之不得”的表情：
    “当然，琼斯先生，有塞西莉亚小姐的加入，是我的荣幸。”
    “那就好。”
    罗杰松了口气。
    事实上，虽然塞西莉亚有很丰富的理论知识和想法，但是目前还没有真正上手推进过一个艺术品项目的宣发。
    他相信，经过埃德蒙德·德沃克手下的专业团队氛围的熏陶，她一定会以极快地速度成长为一个成熟的营销管理者。
    之后罗杰、塞西莉亚和埃德蒙德又商讨了一些产品推广的细节、同时确定了塞西莉亚将于本周三正式办理入职手续。
    至于薪资方面，埃德蒙德和罗杰商讨的意见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将会支付给她2镑15苏勒的周薪，此外由销售额中产生的佣金将由罗杰按照市场标准发放给塞西莉亚。
    按照埃德蒙德和罗杰的估计，凭借塞西莉亚的学习能力和头脑，她应该很快一个月能够赚到20镑以上、年薪能够到500金镑左右。
    这样一来她就会轻松成为萨默尔太太口中的“可以维持一间独栋房屋的租金、同时还能够请得起两位女佣、一位管家和一名厨师的体面中产阶级。”
    而这还没有算萨姆的收入，总的来说两兄妹能够养活自己基本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搞定了这件事，罗杰也放松了不少，他带着塞西莉亚与埃德蒙德先生告别、然后回到一楼找到了正在为一本漫画杂志争得面红耳赤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
    而凯特琳女士在一旁正露出一脸无奈的笑、试图出言劝阻两个男孩不要打架。
    塞西莉亚见状，立刻走上前去、先是给了两兄弟一人一个爆栗，然后瞪了他们一眼。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招惹塞西莉亚。
    “走了，熊孩子们，准备去见老师了。”
    罗杰看了一眼他们正在争抢的那名为《塔索克幽默故事》的漫画月刊，将这名字记在心里、开口道：
    “别争了，我回去给你们订全年的。
    “再争下去人家该以为我虐待儿童、不让孩子看漫画书了。”
    说罢他充满歉意地对着凯特琳女士微微点头：
    “麻烦您了，女士。”
    “不用客气，琼斯先生。”
    凯特琳女士笑着答道：“这两个孩子让我想起了我的侄子……小男孩就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罗杰摊开双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然后带着亚伯拉罕家族的三个孩子乘坐出租马车、向着乔伍德区的“温斯顿家教中心”驶去。
    在路上，塞西莉亚和罗杰说起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堂兄，事实上，在我成为‘收尸人’以来的这几天，就一直在考虑扮演法方面的问题。”
    “扮演法”在亚伯拉罕家族这样的世家不算什么秘密，罗杰和克莱恩又趁着这几天的时间给萨姆和塞西莉亚他们做了更多的展开和讲解。
    “哦？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看。”
    罗杰微笑颔首、示意塞西莉亚继续说下去。
    “按照你和莫里亚蒂侦探所说的，‘扮演法’主要有两个核心。
    “一个是扮演魔药名称的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这会引导灵性的充分参与……而第二个核心就是外部的观察者对于扮演效果的反馈，对吧？”
    在得到罗杰的点头之后，塞西莉亚接着道：
    “嗯，换句话说，所谓的‘收尸人’，重点在于‘收纳’和‘尸体’这两个意象上。
    “‘收纳’最浅显的理解就是入殓和火化等等殡葬行为，但是这里面所透露出的文化和象征意义是将死者体面地送往冥界、迎来不朽的新生。”
    罗杰微微点头，塞西莉亚所说的不仅仅符合一些正神教会的定义，同时还兼顾了信仰死神的包括“永生会”在内的“灵教团”诸多派别关于灵魂永生的思想。
    “而‘尸体’的意义，既可以是事实上的尸体，也可以是抽象的尸体。
    “例如，一种文化，一个时代，或者一种思想。
    “比如鲁恩那句民间俗语：‘传统是智慧的尸体’，表达的大致就是类似的意思。”
    塞西莉亚的说法让罗杰眉头微蹙，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示意塞西莉亚继续说下去。
    “那么，旧的文化娱乐时代，是否就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精神上的尸体？”
    塞西莉亚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利用新式的留声机开创一个新的文化时代、而后通过继承旧时代的精华、让其得以迎来属于它自己的‘新生’，实现象征意义上的‘收尸’？”
    罗杰问道。
    “正是这样。”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肯定了罗杰的猜测。
    “很有意思的想法，我觉得值得一试。”
    罗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此前完全没想过“收尸人”竟然还能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扮演，不由地再度有些佩服起塞西莉亚的联想能力。
    “但是，如果要实现你的想法，就必须将‘旧文化’和‘尸体’、‘新文化’和‘新生’之间做概念上的关联，这样才能在神秘学层次获得充足的反馈。”
    明白了塞西莉亚的想法，他也随即指出了其中最为关键的问题。
    “当然，在后续产品的营销中，我会有意识地在宣传话术中植入类似‘蒸汽时代的文艺复兴’这样的话术——只要你没意见的话。”
    “我没问题，请便。”
    罗杰非常绅士地伸出手、比了一个“女士请随意”的手势。
    “堂兄，我还有一个问题。”
    此时，原本在一旁的珀尔修斯忽然开口问道。
    “请说?”
    罗杰微笑开口。
    “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们订《塔索克幽默故事》?”
    双胞胎期待地看向了罗杰。
    “……”
    罗杰一阵无语，顿了顿答道：
    “最迟明天，给你们订两份，可以了吧?”
    眼见罗杰这样说，双胞胎才俱是眉开眼笑，再次打闹了起来。
    “堂兄，他们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面对罗杰的无奈，塞西莉亚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
    ……
    马车很快抵达了“温斯顿家教中心”，罗杰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和这里的负责人详谈，结果令他非常满意。
    正如宣传中所提到的那样，温斯顿家教中心的师资和背景都非常可靠，罗杰还遇到了两位其他的家长，都从他们那里得到了积极的反馈。
    最终他为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选了一位文法老师、一位词汇老师、一位数学老师、一位自然科学老师和一位历史老师。
    之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将会每周接受30个左右学时的学习，除此之外便是作业辅导和动手实践。
    尤其是自然科学方面，因为两兄弟并非是在学校学习，所以罗杰还得重新准备需要用到的教具。
    好在他的家里面已经有一些可以用来做化学实验的工具和设备，这省去了罗杰大约一半的采购费用、只需要购买剩下的一半即可。
    事实上罗杰原本打算让克莱恩担当两兄弟的历史老师，后者也非常愿意。
    但是考虑到克莱恩的侦探本职工作会去很多的时间，而且萨姆需要跟他学习，所以最终双方也只好作罢，只提到克莱恩可以在闲暇的时候给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讲一些第四纪的知识。
    在这方面，萨姆也可以参与其中，但是这仍然需要一定的过渡时期。
    最终罗杰缴纳了半年期约280金镑的费用，不包含家庭教师在必要时所需的饮食。
    这样的费用明显称不上便宜，甚至可以说几乎能够拖垮贝克兰德绝大多数的中产阶级家庭，但好在目前罗杰的事业仍然处在上升阶段，所以他也不吝重金让失去父母的两兄弟获得最好的教育。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对此如临大敌——直到罗杰在回家的路上在书报局为他们订了整年的《塔索克幽默故事》和《儿童漫画》，兄弟俩这才重新开心了起来。
    罗杰亦是没忘了帮塞西莉亚选了一套上班穿的正装，然后将她顺路送回了沃斯顿园，自己则是带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
    眼见克莱恩和萨姆出去查案还没有回来，罗杰便亲自下厨给兄弟俩做了午餐。
    正在吃饭间，罗杰感觉到心头一跳。
    他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的班迪特、转身偷偷来到了“愚者”先生神国之明斯克街15号分国，在这里接待了“德拉霍亚之鼠”。
    这一次，“德拉霍亚之鼠”的丝绸小布袋装得满满当当，明显是货物很多的样子。
    “给，你要的东西，还有回信。”
    可爱的“兔形之鼠”将四件非凡材料交给了罗杰，而后还递给了罗杰一封信。
    那信纸是c先生一直在用的那一种，罗杰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打开信，发现上面写着：
    “尊敬的特别神使阁下：
    “随附请见您需要的四种非凡材料。
    “c”
    除了这张信纸外，还有罗杰先前交给c先生的那一沓钞票。
    不出他所料，c先生果然将钱全都退了回来。
    眼见如此，罗杰也不再跟c先生客气、而是收起钱和信，然后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了8枚坚果。
    自从上次被“德拉霍亚之鼠”用声波攻击过以后，现在的罗杰非常自觉地在身上常备着各种坚果、就怕这家伙突然送信过来。
    果不其然，这就用上了。
    原本他们的约定是每次送信五枚坚果，但这次罗杰考虑到“德拉霍亚之鼠”运送的物品过多，非常辛苦，就想犒劳它一下、多给一些。
    “不需要，说好五枚，就是五枚。”
    “德拉霍亚之鼠”摆了摆自己的小脑袋、而后只从罗杰的手中挑走了5枚它比较喜欢的坚果。
    “你还挺守约。”
    罗杰收起了剩下的三枚坚果、然后笑了起来。
    “遵守约定是非常重要的。
    “另一方面，8这个数字对灵界生物来说代表着奥秘和知识，但是对现实的人类来说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
    “德拉霍亚之鼠”一脸认真地说道：
    “所以以后你要注意，不要再和其他的灵界生物产生可能会符合数字‘8’象征的交易或者合作。”
    罗杰被“德拉霍亚之鼠”的话说得有一些好奇，他想了想问道：
    “在灵界生物看来，还有哪些数字是不吉利的？我指的是对于现实世界的生物来说。”
    “除了‘8’以外，还有‘3’、和‘12’。”
    “德拉霍亚之鼠”紧接着又补充道：
    “‘12’是灵界最重要的神圣数字之一，但是对于现实生物来说意味着迷失和混淆。
    “‘8’与疾病与灾厄有关——这是现实世界的看法，但是对于灵界生物来说是个好的数字，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
    “至于‘3’，情况则有点不同。这个数字在现实世界有着“神圣”、“稳定”和“完整”的意味，但是对于灵界生物来说是不吉的、不会引起我们的好感——尽管它与‘12’的个位数和十位数相加之合是一致的，但是神秘学意义完全不同。
    “灵界有一些非常强大的生物非常忌讳‘3’这个数字，你在祂们面前提到可能会让祂们生气。”
    罗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怎么看待数字‘13’？”
    这是罗杰前世时候流传着的、对于“上帝”不敬的数字，他现在想听听灵界生物如何看待这数字。
    “喔~”
    “德拉霍亚之鼠”抖了抖耳朵，似乎显得非常高兴：
    “‘13’和‘4’一样都是代表灵界力量的数字，它们的意义比较接近，我们非常喜欢。”
    换句话说，就是“天尊”喜爱的数字呗……
    他以前读到过，与“13”有着相近关系的“4”象征着十字架的第四极、对应着“冥府”和灵界，而将“4”列为神圣数字有着将十字架倒置的亵渎意味。
    “‘5’呢？”
    他再次追问道。
    “‘5’是个特殊的数字，它在灵界的好与坏，取决于它的表现方式、不能一概而论。”
    听到“德拉霍亚之鼠”的答复，罗杰了然点头，他此刻对于数字的神秘学意义有了更多的认识。
    和他先前想象的不同，可能对应“诡秘三途径”的“3”竟然是对于灵界的不敬，但是对应“全知全能五途径”的“5”则似乎暗藏着某种两面性。
    “难不成这象征着两大支柱自身的隐藏意象……抑或是透露出‘天尊’和‘上帝’之间的某种关系？”
    罗杰顿了顿、又道：
    “如果下次我再去到灵界，你的领地，可以去拜访你的本体吗？”
    他试探着说完，然后便看向了“德拉霍亚之鼠”，等待它的反应。
    “本体的话，你见不到，次级节点倒是有希望。
    “不过现在的你只能见到终端……时机不到。”
    说完这句话，“德拉霍亚之鼠”便不再停留、转头跃入了黑暗。
    (本章完)

 第171章 成真的漫画（四千一更。感谢什么都没有 打赏起点币）

    第171章 成真的漫画（四千一更。感谢什么都没有 打赏起点币）
    罗杰打开“愚者”先生的神国大门，将材料和信封放在了沙发旁的高脚圆几上，然后便回去饭桌上继续吃饭。
    “……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怎么就吃光了一整只鸡？”
    罗杰双手扶额，他忽然意识到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在罗杰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能一个人吃下一只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双胞胎还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我现在算是明白华夏那句古话了……半大小子，吃跑老子。”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而拿起一块蛋挞放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
    过了会儿，罗杰看两兄弟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
    “消消食，等会儿把桌面收拾出来，我帮你们调配魔药。”
    一听可以成为非凡者，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立刻点头如捣蒜。
    他们甚至不愿意继续休息，立刻就把桌面打扫了出来、阿利斯特还主动出去丢了垃圾。
    “我给你们演示一遍，你们要仔细学习这个过程，以后就要自己调配魔药了。
    “听懂了吗？”
    罗杰一边摆放酒精灯和烧杯支架，一边开口问道。
    “听懂了。”双胞胎乖巧点头。
    为了防止需要同时指导两兄弟冥想而可能导致的手忙脚乱，罗杰先为珀尔修斯调配出了“占卜家”魔药。
    因为先前萨姆消化这种魔药的时候珀尔修斯在旁边旁观过、有一定认知，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位相邻途径序列7的“占星猫”做指导，罗杰就可以趁着珀尔修斯冥想收束魔药外溢力量的时候帮助阿利斯特调配“律师”魔药。
    这样一来不用耽误时间，二来罗杰也可以近距离观察阿利斯特消化“律师”魔药的过程。
    他先前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过“律师”途径的非凡者，所以对“律师”魔药对于身体、心智和灵性的影响非常好奇。
    看着珀尔修斯服食了“占卜家”魔药、在班迪特的帮助下进入了冥想状态，阿利斯特亦是表现出了紧张。
    罗杰则是按了按这位双胞胎中的哥哥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自己则是转身继续调配起了“律师”魔药。
    随着所有的材料加入烧杯中，“律师”魔药快速凝固、变为了一块近乎完全透明的、但在不断地变换观察角度时又隐约投射出点点黑光的胶质物体。
    “这象征着表层规则下的漏洞么……”
    罗杰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他没有开口、只是将装有“律师”魔药的杯子递给了阿利斯特。
    阿利斯特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在罗杰鼓励的眼神中将“律师”魔药喝了下去。
    他学着珀尔修斯的样子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按照步骤进行冥想。
    罗杰亦是坐在了他的身边、打开了“灵视”，开始观察起了阿利斯特身上的变化。
    现在已经消化了一部分“作曲家”魔药的他的灵视比起从前明显更加强力，不仅仅能够看到外部的以太体和星灵体光芒，甚至能够看到心智体和一小部分精神体的信息。
    在罗杰的视野中，阿利斯特周身外侧原本有些杂乱的、代表紧张的偏橘红色光芒开始迅速向着黄色靠拢。
    就在那光芒即将完全变为黄色时，却忽然尽数变为了深沉的蓝绿色、与更深处开始变得统一。
    罗杰非常清楚，这种突然的转变意味着阿利斯特的以太体和心智体开始变得和谐，蓝色和绿色代表沉静的思想状态和开放的心智。
    这不仅仅意味着思维能力和辩论能力的加强、符合“律师”的特点——它不仅仅掌握外部的规则，更加能够平衡自己内在的灵性和心智活动。
    如此一来掌控直觉的星灵体和统驭思维的心智体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便得到了降低，阿利斯特的灵性力量得以沿着灵性-心智轴向着心智端汇聚、进入了能够充分理解外在规则、并且洞察其漏洞的特殊配置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阿利斯特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向了罗杰。
    此时他的状态比起珀尔修斯显得更加平静，眼神也变得锐利了几分、透露出智慧的气息。
    但另一方面，罗杰也能够感觉到阿利斯特的身上隐约出现了一种富有亲和力、还未说话便能令人信服的气质。
    “怎么样，有什么变化?”
    罗杰关闭了灵视，饶有兴趣地问向了阿利斯特。
    “头脑变清晰了……推理能力比以前强了很多。
    “我现在能够完全记起以前在报纸上看过的那些支离破碎的法律、行政法令和社会规范……而且对于它们的本质、可能的漏洞和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了更深的理解。”
    阿利斯特略一思考，又道：
    “现在我的情绪也和之前不同，如果说以前我会像普通人那样代入情绪，那么现在情绪只是我的面具……我知道要在什么时候展现出什么样的情绪、以达成我的目的，而很难被情绪所控制。
    “同样地，我也能够利用这一点来，来根据对手认识的不同引导对方的情绪、让他对于规则的判断出现问题，从而制造认知差、在辩论和规则实践中获得更高的位能。
    “口才方面也有所提高，我现在很有信心——如果就具体的某个社会现象或法律实践问题进行辩论，你们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听完阿利斯特的描述，罗杰也是对“律师”的机制有了更多的认识。
    一旁的珀尔修斯同样已经完成了冥想，比起阿利斯特刚刚成为“律师”、仍然没有褪去的人格违和感，这位双胞胎中的弟弟就显得更加有人味。
    他嬉皮笑脸地看向了阿利斯特：
    “阿利斯特律师，听你这说法，似乎是不需要阅读那些肤浅的漫画和幽默故事了?”
    阿利斯特微微一愣，原本冷静的脸上表情变了变，然后冲珀尔修斯狠狠翻了个白眼。
    “想都别想。”
    看着两兄弟再次打闹起来，罗杰微微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阿利斯特因为年纪太小、会无法正确处理魔药对自身心智的影响，但是目前有珀尔修斯帮助他调节情绪，应该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另一方面，阿利斯特目前的这种状况很可能在序列8“野蛮人”和序列7“贿赂者”的阶段发生改变，但具体是发生怎样的改变，罗杰也很难预测。
    “看来要找机会邀请克莱恩一起为这几个孩子分享一下我们在消化魔药过程中的心得体会……虽然阿利斯特他们知道扮演法的禁忌，但是这方面的经验或许能让他们建立起更加完善的认知。”
    相比之下，身为四个孩子长姐的塞西莉亚在这方面明显更加可靠。
    她不仅仅没有被魔药本身的单纯象征限制，还开发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解和解读，确实值得称赞。
    正在罗杰思考间，明斯克街15号的门被打开，克莱恩和萨姆双双走了进来。
    萨姆穿着和克莱恩风格相近的风衣和半高丝绸礼帽，只不过他的衣服颜色是蓝色，而不是克莱恩的黑色。
    这是一种衣着语言，暗示萨姆是克莱恩的助手，而非工作关系中的主导。
    “二位侦探，工作还顺利吗?”
    罗杰眨了眨眼、笑着问道。
    “有一个有趣的案子。”
    克莱恩摘下礼帽：
    “是萨姆收到的委托……一个漫画杂志的编辑部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他们连载的某个漫画似乎成真了……”
    还不待罗杰继续发问，克莱恩便从自己的手提袋里取出了一沓文件：
    “萨姆，你回去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时间线要串清楚，这周我们还得再去一趟《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塔索克幽默故事?
    罗杰愣了一下，因为这正是他早些时候帮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订的那本杂志。
    “好的，莫里亚蒂侦探。”
    萨姆恭敬点点头。
    “喵，小萨姆。”
    这时候班迪特忽然开口。
    “您请说，班迪特先生。”
    萨姆点了点头。
    从间海郡回来以后不久，班迪特开始把萨姆叫“小萨姆”，而萨姆则把它叫“先生”。
    明明班迪特只是一只不满一岁的虎斑猫，但萨姆却莫名其妙地非常尊敬它、似乎是把它当做了罗杰的合作伙伴而非宠物。
    对于这一人一猫的古怪关系，罗杰一直无力吐槽，但是也懒得评论。
    “你的两个弟弟已经是非凡者了。”
    班迪特说罢，用尾巴指了指后面。
    萨姆闻言，好奇地抬头看向了楼梯后面坐着看漫画的兄弟俩。
    “好像精神状态还不错?”
    “那当然，有本猫和罗杰在，出不了事。”
    班迪特舔了舔爪子，似乎已经将自己完全看做了亚伯拉罕家一众孩子的导师。
    萨姆闻言松了口气，而后又反应过来什么：
    “等等，珀尔修斯看的那该不会是……《塔索克幽默故事》?”
    “对。”
    罗杰轻轻颔首。
    “……”
    克莱恩闻言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罗杰：
    “是你给他们买的?”
    “对。”
    罗杰皱了皱眉头：
    “我带塞西莉亚去销售渠道方那边谈合作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在一楼因为这本漫画打了起来。
    “后来我为了让他们老老实实上家教课，特意为他们订阅了全年的《塔索克幽默故事》和《儿童漫画》。
    “对了，我刚才听你说起那漫画成真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克莱恩不同寻常的反应，猜到是与他先前说的那案件有关系。
    “是这样的。”
    克莱恩又看了一眼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坐在沙发上道：
    “《塔索克幽默故事》里面有一个偏搞笑的漫画专栏，讲的是一个人因为某些奇遇变成了来无影去无踪、可以随风移动的暴躁精灵、然后利用这种能力打击犯罪，同时因此制造了一大堆笑料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最近两个月才开始火爆起来的，因为内容非常有趣，所以在贝克兰德乃至整个鲁恩都拥有相当数量的拥趸。”
    罗杰点头：
    “继续说。”
    克莱恩揉了揉眉心：
    “上个月中开始，那个案子里面的很多情节成真了……有好几个人非常惊恐地报案说自己的住宅有被风之精灵入侵过的痕迹，而且现场的情况和漫画中的完全一致。
    “最重要的是，当西维拉斯场的警察去现场调查后，竟然真的发现了隐藏的案情——要么就是报案人本身就是在逃案犯，要么就是他周围的邻居或者亲人是类似的情况。
    “原本警方以为这只是模仿《风之精灵》的行为，但是很快发生了一件更加离奇的事情。”
    克莱恩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变化。
    “什么事情?”
    罗杰挑了挑眉。
    “萨姆，你来和他讲吧。”
    克莱恩拍了拍萨姆的肩膀，似乎是有意在引导这位助手参与到讨论中。
    “是，莫里亚蒂侦探。”
    萨姆点头，接着克莱恩的话茬讲了下去：
    “前天晚上，阿霍瓦郡警方在塔索克河上游发现了一具溺水而死的男性尸体，经过搜身后警方从其携带的证件发现了这男人名叫汤姆·克莱德，来自贝克兰德。
    “当时阿霍瓦郡警方立刻拍电报联络了西维拉斯场……西维拉斯场的警察们在调查后确认了那一名身负多条人命的在逃帮派成员。
    “汤姆的亲弟弟先前已经被“风之精灵”成真事件牵涉、遭到了拘留……而最离奇的是，当阿霍瓦郡警方锁定了汤姆的落水地点、并且询问了有关的目击证人后，得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结论。
    “那就是，在汤姆落水之前，似乎在一边逃跑、一边对着某个无形的存在求饶、要求对方不要杀死自己。
    “目击者原本认为他是精神病……所以就没有当回事，直到警察贴出了征集线索的告示，才主动来到警局做了笔录。
    “现在看来，这很可能与风之精灵有关。”
    罗杰深吸一口气：
    “会不会是证人撒谎，或者看错了？”
    “这种可能性很小。”
    萨姆摇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已经有警方那边的专业人士对目击者做了催眠，并没有发现异常。”
    专业人员……官方非凡者吧？
    罗杰了然点头：“的确是非常有意思的案件……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有官方非凡者的介入吗？”
    他的言下之意是，第一，官方非凡者除非束手无策、否则很少委托私家侦探。
    第二，克莱恩一直在躲避官方非凡者的调查，冒然接取这类委托很可能会引来值夜者的关注，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不，不是来自官方的委托。”
    此时克莱恩开口、摇了摇头：
    “是《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
    (本章完)

 第172章 风之精灵（六千，感谢书友202000863打赏起点币）

    第172章 风之精灵（六千，感谢书友2020……00863打赏起点币）
    “编辑部?他们又怎么了?”
    此时罗杰也已经听得有些懵逼，他完全搞不懂这件事和《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有什么关系。
    毕竟他们的报刊只是一个连载漫画的载体，而不是犯罪组织，不大可能和“风之精灵”扯上什么直接的关系。
    克莱恩捏了捏额头，似乎感受到了罗杰的情绪：
    “刚才我也提到了，《风之精灵》在全国有极多的拥趸。”
    “在汤姆·克莱德事件后，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它泄露给了包括《贝克兰德邮报》在内的一大堆小报，《风之精灵》的漫画也因此变得极为火爆，很多喜爱传说故事的人都认为那行侠仗义的风之精灵是真的存在。
    “《塔索克幽默故事》一天以内的销量就超过了过去一个月……但当天他们的编辑部就遭到了威胁。
    “他们被邮寄了刀片、不清楚成分的粉末状物质，甚至还有编辑部成员遭到了疑似帮派分子的跟踪。
    “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所以警察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终《塔索克幽默故事》的副主编主动找上门来，出钱委托我们把事情查清楚。”
    罗杰此时终于明白过来：
    “等于说，《塔索克幽默故事》成为了汤姆·克莱德死亡事件的直接受益方，但他们不仅没有能力接住这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安全还遭到了威胁。
    “所以他们在担惊受怕中，希望你找到足够的证据，将《塔索克幽默故事》从那一系列的‘风之精灵’事件中摘干净?”
    克莱恩点了点头：“对，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认怂了。”
    “我今天还在想，为什么一间有着贵族股东背景的艺术品公司竟然会摆着这种偏大众化的杂志……看来那位埃德蒙德·德沃克先生搞不好也是‘风之精灵’的粉丝……”
    罗杰在心中暗道，旋即再次问道：
    “这件事现在是哪支官方非凡者势力在进行调查?”
    “据我观察，应该是‘代罚者’。”
    克莱恩笑了出来：“因为现在‘风之精灵’已经被传为了‘风暴之主’的化身……这一谣言很可能引起了贝克兰德地区枢机主教的震怒。”
    罗杰闻言，亦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谁知道呢，搞不好那位枢机主教并没有充分捕捉到风暴之主的真实意图……”
    萨姆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在明斯克街15号时常就会发生的渎神活动，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
    哪怕他并不是“风暴之主”的信徒，此时也难免有些心虚。
    班迪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焦虑状态，“喵”地叫了一声，然后跳到了萨姆的腿上盘成了一个小球。
    抚摸了一会儿班迪特的被毛，萨姆终于是放松下来。
    “那么，莫里亚蒂侦探，我先回去整理资料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班迪特在萨姆身上一直不挪窝，最后还是罗杰一脸无奈地将那只虎斑猫抱到了一边，裤子上沾满了灰白色猫毛的萨姆才站起身来告辞。
    等萨姆走后，罗杰眼见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还算老实，便打着哈欠嘱咐了一下克莱恩帮忙盯着点他们俩，自己则上楼去睡午觉。
    等到临近下午三点，罗杰蹑手蹑脚地走出自己的卧室、来到工作间、反手锁上了房门。
    他坐在椅子上安心等待起来，直到三点来到。
    一阵铁锈色的星辰光芒从罗杰的内在和周身爆发开来，片刻之后他出现在了灰雾之上的“源堡”。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正义”、“魔术师”二位小姐以及“倒吊人”、“太阳”和“世界”三位先生。
    因为目前“塔罗会”除了坐在青铜长桌最末端、与“愚者先生”相对着的“世界”先生外，已经有了三名先生和两位女士。
    所以原本和“正义”小姐坐在一起的“太阳”先生的座位和徽记也被“愚者”先生想办法挪到了“命运之轮”罗杰的旁边、以为另外一位候选的塔罗会成员女士留下足够的位置、保持对称的美感。
    这一改变自然引起了与会者的注意，但是他们皆是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因为这调整十分合理。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霍尔的声音轻快传来，而青铜长桌上首的那位古老“神灵”则是微微点头回应了她的问好。
    “正义”小姐随后又向着其余与会的先生和女士们一一问好，这才看向了似乎有些忐忑的“太阳”先生。
    “‘太阳’先生，你似乎有些焦虑?”
    对于一位“读心者”而言，发现这点异常不算什么难事。
    “是的，‘正义’小姐。”
    戴里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先前我听从了倒吊人先生的建议，在探索‘堕落造物主’遗迹的探险队出发之前装出了快要失控的模样，被送到了白银城的一处地下设施进行观察治疗。
    “但是这一处地下设施有着一件可以监测附近非凡者状态的神奇物品。
    “那是保证了白银城在久远的过去不被覆灭的两件顶级封印物之一……我想知道它是否能够觉察到我在参加‘塔罗会’。”
    “愚者”先生的脑中快速闪过了“真实造物主”和“永恒烈阳”，旋即低声开口道：
    “这处场所非常特殊，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的。
    “但是不排除有些非凡物品也具有特殊的能力。”
    戴里克听到这里，稍微松了口气。
    “感谢您，‘愚者’先生。”
    旋即他又问道：
    “另外我想请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谁是否认识一名叫‘阿蒙’的人?”
    阿蒙?
    “命运之轮”罗杰明显察觉到了“倒吊人”阿尔杰的身形微微一怔。
    这很好理解，因为阿蒙家族是图铎王朝时期的五大天使家族之一，任何一个熟读第四纪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更别提阿尔杰这种在风暴之主教会内部工作的官方非凡者。
    但罗杰非常清楚眼下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阿蒙在原著中使一整支探索小队出现了异常、并暗中影响了其队长，以此接触了同样被关押在白银城底部的戴里克，并初步觉察到了“塔罗会”和克莱恩这位“源堡”之主的存在。
    但随着罗杰的到来，一切早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先前在廷根市查尼斯门后时，阿蒙就已经见到了克莱恩。
    但因为序列9的克莱恩与源堡的联系尚不够紧密、没有真正获得身为“源堡之主”的命运，再加上罗杰这个拥有超规格外神力量、背景深不见底的好友存在，阿蒙并没有对克莱恩做什么。
    所以从当下的视角来看，阿蒙的这番接触戴里克的行为，就有了一丝丝新的意味在其中。
    果不其然，“倒吊人”阿尔杰很快为“太阳”先生讲述起了第四纪图铎王朝的有关历史，以及支持“血皇帝”的亚伯拉罕、安提哥努斯、阿蒙，雅各、塔玛拉五大家族的事情。
    这一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古老家族，几乎就等同于历史的见证者。
    “五海之王”纳斯特将其称为渎神者家族，据说是掌握着窃取神灵力量之奥秘的伟大家族。
    不仅如此，阿尔杰甚至还提到了阿蒙家族自称为远古太阳神后裔的事情。
    “倒吊人”先生在提到亚伯拉罕家族的时候，“愚者”先生不着痕迹地用飘忽的眼神瞥了一眼沉默的“命运之轮”罗杰这位如今的亚伯拉罕家族族长，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不出大家所料，这些信息果然将小“太阳”同学听得云里雾里。
    他只听说过巨人王奥尔米尔，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异种王克瓦希图恩，精灵之王苏尼亚索列姆，毁灭魔狼弗雷格拉，吸血鬼始祖莉莉丝，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恶魔君王法布提等八位古神。
    但这八位古神中却没有一位执掌着“太阳”权柄，因此其中也就更没有被称为远古太阳神的存在。
    然而此时，灰雾遮蔽中的“命运之轮”先生却忽然开口发问：
    “‘太阳’先生，那位自称遇到过阿蒙的…嗯，前探索小队队长，除了和你讲述他被关押的经过外，还有跟你说过什么其它的事情吗?”
    他只是想要听一听，看阿蒙是否有特别的意图。
    “……没有，我们只是偶尔会通过敲击墙壁的暗号来进行沟通交流，聊的都是一些白银城过去发生的琐事。
    “您对这方面感兴趣吗?‘命运之轮’先生。”
    罗杰听罢，长出一口气：
    “……不，请当我没有说。”
    面对罗杰的奇怪表现，灰雾中的“倒吊人”先生立刻觉察到了古怪。
    “‘命运之轮’先生似乎对阿蒙的事情有兴趣……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似乎认识阿蒙家族的人?”
    但是阿尔杰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他还算了解“命运之轮”先生的性格，对方只要是觉得能说的事都会说，但若是连他都觉得讳莫如深的事情，那就不是除了“愚者”先生以外的自己等人有资格知道的。
    “那么，我应该如何对待那名探索小队前队长?”
    小“太阳”戴里克看了看阿尔杰，又看了看罗杰、有些局促地开口发问。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五大家族、图铎王朝，但从两位先生那有些微妙的态度来看，这里面似乎牵扯着什么非常麻烦的事。
    “倒吊人”阿尔杰看了一眼旁边的“命运之轮”罗杰，确定他并没有什么想说后，这才开口道：“我的建议是，你可以继续和那前探索小队的队长进行沟通，看能否从他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
    “但你需要注意的是一定要小心提防他，因为这个人非常危险！”
    阿尔杰的话让戴里克悚然一惊，因为“六人议事团”也说过同样的话！
    “为什么说他很危险?”
    “太阳”戴里克情不自禁地追问道。
    阿尔杰双手交叉、身体向前：
    “原因很简单。其他所有的人都失控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甚至能够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这本来就很有问题。
    “按照你的说法，在这四十二年间，白银城一直将其关押在那地下工事最底部，这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潜在危险。
    “虽然你们的长老团内部有一些奇怪的人，但你还是应该相信他们整体的判断要远远地高于你。”
    阿尔杰最后一段话中所提到的正是信奉“真实造物主”的新晋六人议事团长老、“牧羊人”洛薇雅。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倒吊人’先生。”
    小“太阳”同学恍然大悟，他真挚地出言感谢起了“倒吊人”先生的点拨。
    自从加入塔罗会后，他一直在受到“命运之轮”和“倒吊人”两位先生的解惑或帮助，从中受益良多。
    他发自内心的感谢着这两位先生，当然，若没有“愚者”先生的宽容和照拂，他也没有机会参与“塔罗会”的聚会、获得这些他在白银城根本接触不到的知识和见解。
    眼看着几人就白银城地下那可疑的探索小队队长的问题讨论完毕，“正义”奥黛丽主动提出要和愚者先生做私下的沟通。
    她又为“愚者”先生带来了三张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虽然这样的事情在塔罗会内部早已为人所习以为常，但是考虑到自己最近刚刚和“魔术师”小姐以及休·迪尔查收购过几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所以她还是有需要暂时拖延、不让这两位知道那些日记的真实流向。
    “愚者”克莱恩心中自然是欢喜异常，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有用的罗塞尔大帝日记了。
    他为阿尔杰和罗杰等人设置了静音机制，然后看向了奥黛丽·霍尔。
    像往常一样，奥黛丽飞快的在“愚者”先生为他幻化出的纸和羽毛笔上写下了罗塞尔大帝日记的内容，并将其交给了这位古老的神灵。
    “你做得很好，‘正义’小姐。”
    “愚者”克莱恩轻轻颔首，这夸奖令奥黛丽如沐春风。
    她旋即又看到了这位伟大的神灵抬起头来、对着自己开口问道：
    “你需要什么报酬？”
    说实话，现在克莱恩非常害怕“正义”小姐提出需要“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因为这玩意儿他实在是没有。
    但好在奥黛丽并没有提魔药配方的事情，而是看向了青铜长桌上首、“愚者”先生手边放着的那张倒扣的纸牌。
    此时此刻那是这位古老神灵面前除了罗塞尔大帝日记以外的唯一物品，上次便注意到它存在的奥黛丽自然是想知道牌面的内容。
    “这个。”
    “愚者”先生轻轻地摩挲起了纸牌的背面、笑着答道：
    “这是一张“亵渎之牌”，里面包含着一条神之途径的成神奥秘。”
    果然……只有这样的东西才配得上愚者先生的位格。
    “正义”小姐微微点头，而后再次开口问道：
    “是哪一条神之途径?”
    “序列0，黑皇帝。”
    “愚者”克莱恩并未隐瞒，开口说出了实情。
    “序列0……原来如此！”
    聪明如奥黛丽，立刻便猜出了序列0是真神所在的位格，而“黑皇帝”便是那对应神灵的神名。
    得知了这一真相的奥黛丽欢喜异常，她小心地低下头、不再去打扰“愚者”先生每周一次的阅读时光。
    “一一四三年二月二十三日，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周多了……”
    克莱恩看到这里，立刻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果不其然，这一整页日记记录的都是罗塞尔大帝刚刚穿越来这个世界时候的各种吐槽和感慨，克莱恩也因此知道了这位大帝在华夏时期的真实姓名。
    “黄涛”！
    不仅如此，罗塞尔大帝还提到了很多自己通过各类发明创造改造这个世界、推进文明发展的想法，以及对于故乡的追思和愁怨。
    通过这些信息，克莱恩发觉了一件事。
    那就是罗塞尔大帝穿越到这里之前的时间，和自己相差不会超过一年！
    “穿越之前的时间点如此接近，为何穿越以后的时代会相差超过两百年？”
    克莱恩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脑中同时闪过了自己的室友罗杰·亚伯拉罕、也即是在附近不远处的灰雾中坐着的“命运之轮”先生。
    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克莱恩现在已经基本能够确定罗杰穿越之前所处的时代亦是和自己相同，但是具体相差几年，还不太明朗。
    罗塞尔的前两页还多的日记内容几乎满满当当都是吐槽，直到最后面克莱恩才看到了他记录了一场战斗。
    那疑似是一位“窥秘人”途径非凡者和另一位“太阳”途径非凡者的战斗！
    罗塞尔因此大受震撼、开始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一个拥有超凡力量和奇幻魔法的位面。
    克莱恩轻轻吸气，而后解除了“倒吊人”、“命运之轮”和“正义”等六人的静音措施、开始允许自由讨论。
    “魔术师”小姐率先开口、她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我想向那位女士求购‘戏法大师’魔药的主材料。
    “但是我现在手上的钱不够，只能买得起一件……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购买食灵者的胃袋和20毫升深海枪鱼的血液。”
    她小心翼翼地说完，却看到“命运之轮”先生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那位小姐的手上应该有‘戏法大师’的非凡特性，我可以让她直接把它给你。
    “本周内我会通过‘愚者’先生确定你的时间……那位小姐平时很忙，得找个你们双方都有空的日子。
    “至于欠的那一件对应主材料的费用，就先欠着。
    “我最近找到了一些那个家族的幸存者、并将他们安顿了下来，我估计很快就会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罗杰这是一种传递信息的行为、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佛尔思亚伯拉罕家族仍有幸存者存在。
    至于“戏法大师”的非凡特性，除了先前自己离开普利兹港家族驻地的时候带上的那些，萨姆又额外给了他几件托基港要塞暴毙的那些族人身上析出的特性。
    但与先前罗杰所在的那处驻地不同的是，托基港要塞的那批死去的亚伯拉罕家族族人析出的非凡特性中有着非常明显的“门”先生精神污染，所以罗杰仍然需要利用“寄生手套”将里面的污染剥离出来。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罗杰猜测应该是和自己身上带有的格赫罗斯源质有关系，但这具体是怎样运作的仍需要进一步确认。
    如罗杰所料，“魔术师”佛尔思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刻直起身来、显得非常激动。
    她语气有些颤抖地道：
    “真的？他们还好吗？”
    “很好，目前他们处在我的庇护之下。”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口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魔术师”女士长出一口气，她真诚道：
    “赞美您，‘命运之轮’先生。”
    罗杰轻轻颔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
    “‘倒吊人’先生，上次我们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他指的是引导“风暴之主”教会调查南大陆人口失踪事件的计划。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命运之轮’先生，经过我们上次谈话后，我与‘代罚者’的两位负责人沟通了这方面的事情。
    “据他们说，拜亚姆地区的枢机主教考特曼阁下十分重视这件事情，目前风暴教会已经启动了全面调查，而且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鲁恩教区的‘代罚者’也同样在行动……预计很快就会有一定的调查成果。”
    听到“倒吊人”先生的话，罗杰轻轻颔首。
    旋即阿尔杰听到这位掩盖在灰雾中的强大“半神”开口道：
    “或许我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线索？“命运之轮”先生似乎知道某些内情？
    看来应该是先前“正义”小姐提到的那位“命运之轮”先生的属下在调查“魔女教派”的过程中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倒吊人”阿尔杰恭敬开口道：
    “请您明示。”
    (本章完)

 第173章 探访编辑部（六千一更）

    第173章 探访编辑部（六千一更）
    灰雾中，“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开口道：
    “我先前也说了，贩卖人口这件事和魔女教派有很大的关系。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她们贩卖人口有什么用？她们究竟需要多少人？她们又是怎样进行了如此久的人口贸易而不被教会发觉的？政府的有关人士又为何要出面将议会中反对派就这件事的问责强压下去，他们在害怕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顿时问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点懵逼，就连一向老练且心思缜密的阿尔杰都愣了一下、旋即陷入了沉思。
    确实，罗杰提出的这几个问题都非常关键，但是塔罗会直到现在、都对这方面没有一个清晰的说法。
    阿尔杰只知道有贵族参与其中，但是具体是什么人，他却并不清楚。
    而且从最近几次塔罗会就人口失踪问题的讨论来看，不仅仅是他不清楚，就连身为鲁恩王国高等贵族的“正义”小姐也不清楚，
    此时此刻，“魔术师”小姐忽然开口道：
    “非常抱歉，先生们，女士们。
    “虽然我是最近才来的，但是经过这么两次聚会，我也大致明白了你们在讨论的内容。
    “因为我的职业缘故，所以我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敏感……‘命运之轮’先生，我可以加入你们的讨论吗？这样我就可以分享一些我个人的看法。”
    罗杰嘴角上翘、他轻轻颔首道：
    “当然可以。”
    他知道佛尔思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小说作家，小说作家因为经常需要布局故事，所以往往对某些事件的走向会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看法。
    “感谢您。”
    佛尔思点了点头，说道：
    “首先，您刚才提出的这四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那就是，到底是谁在从魔女教派手中购买那些被贩卖的人口？也即是，她们的客户是谁？”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称赞道：“很好，继续。”
    佛尔思受到了鼓励，语速更快了不少：
    “要分析清楚这件事，就必须抓住一个关键：那就是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口作为支持？
    “我能够想到的，除了在北大陆几乎不可能见到的食人行为，那么就只剩下了两种比较大的可能。
    “第一是大规模的、邪恶组织主导的活人祭祀；第二，则是需要修建某种军事工事或者基础设施，而且这种工事一定是隐秘的、而且规模非常之大，以至于寻常的施工和建设力量根本无法完成、必须数万乃至十数万身强体壮的奴隶才有希望。
    “若平均一下两种事件的发生概率，那么我认为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再加上您刚才提到，政府中有人在阻碍议会的反对势力对这件事的诘问……这说明他们在议会中有足够的话语权，很大概率是老派的高等贵族——这一点是从当今的执政党是保守党中推断出来的。
    “但是一般层次的高等贵族并没有能力组织这种规模的大型建设项目，再加上这件事存在着很强的孤立性，从公共层面获得的支持很少，所以这些贵族一定要非常、非常地有实力，不能是一般的贵族群体。
    “我怀疑可能最起码也是伯爵……乃至公爵、亲王层级甚至更高的人物在其中发挥主导作用。
    “这就是我的推论结果，由顶尖贵族主导推动的、涉及某种高度机密、且需要大规模工程建设的行动，就是我们目前所讨论的人口贩卖事件背后的原因。”
    “魔术师”佛尔思的这一番推论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在现实中非常了解她的“正义”小姐都为之侧目。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奥黛丽不禁在心中疑惑道，但是表面上仍然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姿态。
    事实上，除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太阳”戴里克和看上去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则是死人一个的“世界”先生外，其余的在座者皆是或疑惑、或震惊。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姿态仍然悠闲的“愚者”先生……应该说在所有的塔罗会参会者中，他是心理活动最为剧烈的那个。
    因为在刚刚听完“魔术师”小姐的一番分析后，克莱恩已经在心中产生了一个十分离奇的猜测。
    那就是，乔治三世可能要完成“黑皇帝”晋升仪式！
    事实上，这并非是凭空猜测，先前罗杰就已经分析过乔治三世借助劳工问题制造打击两党势力、强化王权统治影响力的行为。
    而眼下又出现了顶级贵族操纵大量人口修建某种大型设施或工事，这对于一般人来说似乎没什么联系，但是对掌握着“黑皇帝”亵渎之牌的克莱恩来说，能够推论出这是对应的序列0成神仪式，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就在他思考间，却听到了灰雾中的“命运之轮”先生的方向传来了鼓掌声。
    克莱恩抬起头，看到罗杰正在轻轻拍手、而后开口称赞道：
    “厉害，通过少量的信息就能够分析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那么，‘魔术师’小姐，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魔女教派’为什么要帮助那些顶级贵族做这些极为冒险的事情，这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魔术师”小姐听到这个问题，却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我对于‘魔女教派’了解得不算很多，难不成是为了钱……？她们应该不缺钱吧？”
    此时“倒吊人”阿尔杰终于找到了机会参与讨论，他否认道：
    “应该不是钱。”
    “就我所知，魔女教派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型组织，她们的底蕴甚至比北大陆的一些国家的政府还要深厚。
    “钱对她们来说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最起码不是核心矛盾、不至于让她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人口贸易。
    “要我说的话……很可能是鲁恩的上层人士为‘魔女教派’提供了某种便利，或者是给予了她们某种高等级的封印物，这样才能够驱使得动那帮疯狂的‘女巫’们。”
    此时“正义”奥黛丽也开口补充了一些她在先前收到罗杰关于贝克兰德的贵族圈子中潜伏的六名魔女的情报后所做的一些调查、察觉了其中的两位曾经结伴去过阿霍瓦郡临近恩马特港的某个山岳地带。
    虽然名义上是采风，但是奥黛丽合理地怀疑那个地方与人口贸易有关。
    她说的这处地方正是先前罗杰获得了准确位置的两处“黑皇帝”陵寝之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一会儿，逐渐地将事情的全貌拼接了个六六七七，除了“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所掌握的最后一块“黑皇帝”成神仪式的拼图外，整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脉络。
    “愚者”先生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有些欣慰的笑容，在这一刻塔罗会的大家似乎成为了一个整体、在为同一件事群策群力，出谋划策。
    “那么。”
    见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命运之轮”罗杰再次看上了“倒吊人”先生：
    “‘倒吊人’先生，请您找机会将我们刚才讨论出的成果传递给风暴之主教会的‘代罚者’们、我相信他们会对此这些情报非常满意。
    “但请务必确认您的沟通对象是可靠的、对教会忠诚的存在，以防情报发生不必要的走漏。
    “另外，除了‘愚者’先生和‘太阳’先生以外的所有参会者，在离开塔罗会、回到生活之中后一定要对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件事严守秘密，以防对‘倒吊人’先生同伴的行动产生阻碍甚至不必要的死伤。”
    听到罗杰这么说，包括“世界”先生在内的所有参会者都郑重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眼见重要的事情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罗杰又和“魔术师”佛尔思确定了她周内有空的时间，这一次“塔罗会”便在“愚者”先生的结束宣告中圆满完成。
    眼看着铁锈色的星辰从自己内在再次爆发开来，罗杰又一次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工作间内。
    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将先前萨姆交给自己的那些“学徒”途径的非凡特性中的污染一一分离了出来，这才离开了工作间、来到了一楼的客厅。
    此时克莱恩似乎肚子又有点饿，他正在厨房用黄油煎着一块鸡排。
    而班迪特在沙发上趴着、悠闲地看着报纸，而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兄弟俩则似乎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并没有下到一楼来。
    “饿不饿？要不要加个餐？”
    看到罗杰下来，克莱恩指了指厨房的桌面、那里还有一块正在腌制的鸡排。
    “辛苦了，我来泡茶。”
    罗杰点了点头，因为中午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太过能吃，导致罗杰只吃了六分饱。
    在参加了塔罗会以后，他和克莱恩一样感到有点饥饿。
    说话间，罗杰去一旁的橱柜里取来了用来泡茶的茶壶、又从餐厅玻璃柜的铁盒里取了一包侯爵红茶、用开水冲泡了起来。
    “来。”
    克莱恩将鸡排放在了桌上，二人皆是很有默契地用最快的速度吃光了鸡排、将盘子丢进水槽泡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喝起了红茶。
    “对了，克莱恩。”
    罗杰咽下一口茶，这才开口道：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
    “可能后天，也可能明天，编辑部一直有人上班，主要还得看萨姆整理材料的进度。”
    克莱恩放下茶杯、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罗杰：
    “怎么，你有兴趣？
    “能让你有兴趣的案子可不常见。”
    自从来到贝克兰德、化名夏洛克·莫里亚蒂以后，克莱恩已经接了不少的案子，有的时候也会讲给罗杰听。
    但他的这位室友平时要忙的事情很多，所以基本都是将自己接到的案子当个乐子听一听。
    除非克莱恩主动提出需要罗杰帮忙，或者是遇到某些极端情况，否则后者基本不会过问他的案件。
    所以这一次罗杰主动开口、让克莱恩有不小的意外。
    “嗯，主要这个案件也确实有点特别。”
    罗杰轻轻颔首、面色如常。
    喝完茶后，罗杰穿上外套、戴上宽沿礼帽，乘坐马车去往了皇家艺术团、找到了正在排练的亚历克斯·福特。
    因为这次排练是伯贝克子爵在监督，再加上罗杰的态度十分礼貌，这位首席艺术顾问难得地将亚历克斯放出来十分钟、允许二人谈话。
    “谢天谢地，班尼路，你简直是我的福星。”
    对于罗杰将自己短暂解救出来的壮举，亚历克斯用颇为夸张的语气说道。
    “长话短说，你这周哪天晚上有空？陪我去希尔斯顿区的德沃克音乐公司录制小提琴唱片。
    “唱片封面除了身为作曲家的我的名字外，还会附带上演奏家亚历克斯·福特的名字。”亚历克斯闻言有点为难，他看了看排练厅的方向、低声道：
    “导师那边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放行……”
    罗杰“啧”了一声、开口道：
    “我可跟你说清楚，目前伯贝克子爵参股的那间艺术品营销公司已经和我签订了保底合同，首发的一万台便携式留声机将会有我的亲笔签名唱片作为限定的护航收藏品，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周四周五晚上我应该能找到机会，但要等到八点以后。”
    听到罗杰如此说，亚历克斯·福特立刻麻溜地点头如捣蒜、随后满脸热切地询问起了罗杰的留声机项目目前的进展。
    “目前进度保密，等母盘刻录好以后、应该最快一到两周内就可以正式发行。”
    对于罗杰来说，这是一个扩大自身音乐影响力、顺便赚钱的好机会，而对于亚历克斯来说同样是如此。
    搞定这件事后，罗杰再次乘车来到了临近的卡莱多尼安路、敲响了爱丽丝家的房门。
    “来了。”
    爱丽丝的声音传来、她打开了门。
    “呀，老师，您怎么来了。
    “您进来坐，但是家里有点乱……”
    爱丽丝明显正在吃饭，嘴角仍然有些油渍、头发也没有扎，而是随意地披在肩头。
    看到罗杰到来，她明显有点尴尬。
    “没事，我就不进去了，一点小事说完就走。”
    罗杰好笑地看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装着某个玻璃瓶的牛皮纸袋、递给了爱丽丝。
    “这是‘戏法大师’的非凡特性，这周你哪天晚上有空？得麻烦你将它交给上次那位女士。”
    “好的老师，没问题老师，我晚上八点以后都可以。”
    爱丽丝点了点头、接过了那纸袋。
    “好。另外，我将几名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接到了贝克兰德、目前正在帮他们安顿和过渡。
    “如果那位女士问起这个信息，你像我这样模糊地随便说上两句就行、然后告诉他目前这件事是我在经手，你也不太了解。”
    罗杰又嘱咐了爱丽丝一番、防止穿帮，这才告辞、踏上了回明斯克街的出租马车，并赶在了七点左右抵达。
    像今天中午克莱恩做的那样，他甚至没忘了在街口打包一些食物回去，而且还特意加大了分量。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像萨默尔太太建议的那样雇上一名不住家的厨师做饭？”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他刚刚开门，就看到珀尔修斯在用一根叉子尝试着微缩版的“手杖占卜”，而阿利斯特则是在看一本《鲁恩王国商事法》。
    “哟，占卜家，大律师，不看漫画了？”
    罗杰见个双胞胎竟然在干正事，颇有些意外。
    “看完了，没别的事干很无聊，我就和莫里亚蒂侦探学习了这种新的占卜方法。”
    珀尔修斯指了下桌面上的叉子、耸了耸肩。
    而阿利斯特则是道：
    “这是他帮我去街对面借来的商事法合集……说看完会买巧克力给我吃。”
    罗杰哑然失笑：“那你们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
    双胞胎异口同声说道，而后阿利斯特再次开口：
    “比我想的有意思……可能是‘律师’魔药的作用，但是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痛苦。”
    眼见两兄弟如此说，罗杰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来吃饭，莫里亚蒂侦探呢？”
    罗杰将食物放在了桌上、一边招呼双胞胎来吃饭，一边问道。
    “不知道，刚才有人来敲门，莫里亚蒂侦探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珀尔修斯一边从地上坐起、一边答道。
    “那行吧，他估计去找萨姆了，我们先吃。”
    罗杰给克莱恩在橱柜里留了一份海鲜饭，然后把剩下的食物摆在了桌上，便带着兄弟俩吃起了晚餐。
    晚餐后，罗杰消了消食、嘱咐了句班迪特告诉克莱恩橱柜里有饭，便早早地上床睡觉去了。
    ……
    第二天十点半左右，罗杰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了起居室。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还没起床，只有克莱恩坐在餐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
    他还没来得及跟克莱恩打招呼，便听到了大门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罗杰将一块大蒜面包塞进嘴里、过去开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萨姆。
    “早上好，琼斯先生。”
    萨姆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很自觉地就叫出了罗杰的化名。
    后者点了点头，侧身放他进去。
    “莫里亚蒂侦探，线索整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去《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和主编他们商议清楚下一步的计划，搞清楚哪些可以对外发布，哪些不可以。”
    “辛苦了。”
    听到萨姆的汇报，克莱恩点了点头：
    “坐，吃饭了吗？”
    “塞西莉亚做了早饭，我在家吃过了。”
    萨姆点了点头，而后看着罗杰和克莱恩吃完早饭、一起穿上了外套，拎起了手杖。
    “堂兄，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萨姆有一些惊讶，因为之前克莱恩告诉过他罗杰基本不太干预自己查案的事情。
    “嗯，有些事情我有点在意，想过去聊聊。”
    罗杰的手中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握着了那本最新的《塔索克幽默故事》，他已经趁着昨天晚饭后消食时将这本书翻了个大概。
    “不过你们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正常谈话便好。”
    说罢，罗杰穿上自己的皮鞋、戴上“流浪者假面”幻化了容貌、而后率先推开了房门，来到了明斯克街上、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马车。
    大约半小时后，三人抵达了希尔斯顿区最北段的《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白色石制小楼，外立面有着样式非常时髦、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干挂石材，从这方面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杂志的老板是一个思想与众不同的人。
    “早上好，莫里亚蒂侦探。”
    克莱恩刚刚推开玻璃大门，便有一位戴着黑边眼镜、有几分艺术家气质的三十多岁男人走了过来。
    “早上好，斯塔克先生，好巧。”
    “我也是刚刚才到，还没来得及上楼。”
    那名叫斯塔克的男人笑道。
    罗杰因为已经提前看过《塔索克幽默故事》的扉页，所以知道他是这本杂志的副主编、也即是找上萨姆的那位委托人。
    克莱恩摘下手套，和对方握了握手，而后道：
    “我的助手萨姆已经将目前掌握的线索整理了出来，今天还有些问题要问您。”
    “太好了。”
    斯塔克和萨姆握了握手、而后又看向了个子高大、已经变换了容貌的罗杰：
    “这位是？”
    “我的另外一位助理琼斯，今天顺路过来看看。”
    克莱恩含糊其辞道，随便报了个名字。
    在鲁恩姓琼斯的人不算少、属于较为大众化的名字。
    但斯塔克也没有起疑、而是和罗杰握了握手，称赞道：
    “您可真是一位有实力的侦探。”
    “过奖。”
    随后克莱恩便跟着斯塔克的指引、去往了一间会客室。
    “琼斯先生，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斯塔克眼见罗杰并没有动身的意思、而是继续在翻看着大厅内的各种印刷品、报刊和公司宣传资料，有些疑惑地开口。
    (本章完)

 第174章 又见阿蒙（四千，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第174章 又见阿蒙（四千，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他会负责一些线索的收集。”
    眼见斯塔克询问起了罗杰的打算，克莱恩及时开口、帮罗杰打了个照应。
    虽然并不知道罗杰来《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的目的，但克莱恩清楚自己这位室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等克莱恩、萨姆和斯塔克进了接待室，罗杰信步走到前台，和前台一名戴着眼镜、明显有些过劳肥的年轻人聊起了天。
    与皇家艺术团、德沃克音乐公司与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这种高雅艺术场所不同，《塔索克幽默故事》明显属于大众娱乐杂志。
    所以能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上班的普通打工人，平日的预算也不如那些大的艺术业组织那般充裕，就连眼前的这前台小哥似乎也是从编辑部临时过来兼职的。
    此时前台小哥似乎刚刚校对完一期杂志，正百无聊赖的坐着喝茶。
    罗杰一边翻动着展架上面的杂志样品、一边和小哥套起了近乎。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贝克兰德最知名的漫画杂志社。
    “在这里工作感觉如何?说实话，我要不是因为做了侦探行业，还真的想试试成为一名漫画家或者编辑。”
    前台小哥闻言，立刻用夸张的姿势伸出了双手、十指向上：
    “相信我，那绝对是当牛做马一般的经历。”
    一边说，他还一边笑出了声，似乎是在自嘲自己的牛马身份。
    性格比较偏技术宅，但有幽默感，不排斥和外人谈话……
    罗杰迅速在心里对对方做出了判断、而后笑了起来：
    “真的吗?我很喜欢看你们的漫画，尤其是《风之精灵》……基本上期期都看。
    “但是最近我身边多了很多跟风的人，他们在不知道前面剧情的情况下就乱说一气，真是太可怕了。”
    罗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表现得像一个真的粉丝那样。
    “谁说不是呢。”
    前台小哥咧开了嘴：
    “光是昨天我就收到了十几封来信询问风之精灵和风暴之主的关系……老天，他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架空世界?”
    罗杰看到他这幅调侃的样子，当即就想画一个风暴圣徽吓唬一下对方，但他还是很厚道地忍住了。
    “认识一下，琼斯，莫里亚蒂侦探的助手。”
    “杰维尔，如你所见，小编辑一个。”
    双方握了一下手，罗杰这才开口问起了一件别的事：
    “对了，话说似乎从来没有人说过《风之精灵》的作者是谁?漫画上面的作者一栏总是写着‘佚名’。”
    他打开一本《塔索克幽默故事》、将书的内页展示给了杰维尔，又用食指指向了作者一栏。
    佚名是无名氏的意思，许多不愿意公布姓名或没有笔名的作者喜欢用这种代称发表自己的作品。
    但这种案例在报纸和新闻业相对较多，一般来说漫画家并不会这么做。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想着努力画出一篇广受欢迎的连载作品、而后使自己的名字广为人知，从而为未来的作品创造更好的销路。
    像《风之精灵》的作者这样使用“佚名”作为自己的笔名，有很大的可能是其他的知名作者匿名发表的试水性作品、准备在作品出名后再公布自己的身份，以此来减少试错成本。
    但奇怪的是，《风之精灵》早已大获成功，但其作者迟迟未能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就显得极为古怪。
    看上去就像他只打算画这一篇作品、完全不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一般。
    “说句实在话，我也不知道。”
    杰威尔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们整间编辑部应该都没人知道……我们只有那位作者的通信地址，以及对方每月用来接收稿费的账户，而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人。
    “所以之前斯塔克先生甚至怀疑过《风之精灵》的作者是某个贵族世家的少爷或小姐，因为不愿意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引来非议才这么做。”
    罗杰微微颔首，虽然这猜想有些无厘头，但是在贝克兰德这种地方确实有可能发生。
    “请问您方便将那作者的通讯地址提供给我吗？我想抽空去拜访一下他，这应该能让我们搞清楚很多事情。”
    眼见杰维尔似乎有些纠结，他又开口劝说道：
    “之前那些黑帮找你们的麻烦，除了是想阻止《风之精灵》的漫画继续连载、防止有人学习那位超级英雄的行为来妨碍他们的行动外……还有一个可能的主要原因是怀疑你们在利用《风之精灵》的话题做营销炒作。
    “但是他们也搞不清楚是哪一种情况，所以干脆先骚扰恐吓你们再说。
    “对这方面而言，息事宁人是没有用的，甚至会为那些脑子不好的帮派分子提供‘《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在进行炒作营销’的进一步佐证。
    “所以，只有还原事情的真相。才能真正确保你们的安全，否则我也很难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到罗杰这样说，杰维尔的面色变了又变，这才无奈叹了口气：
    “好吧，斯塔克先生嘱咐过我们要配合莫里亚蒂侦探的调查。”
    随后他翻动档案，从里面找出一个地址、抄写在了一张纸条上，递给了罗杰。
    那是一个位于圣乔治区的地址，罗杰快速扫视了一眼后将那纸条收起。
    而后他继续跟杰维尔扯了一会儿咸淡、等克莱恩、萨姆和斯塔克从接待室里出来后，他才终止了谈话，快步上前。
    “真是麻烦您了，莫里亚蒂侦探。”
    斯塔克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似乎是因为克莱恩帮他理清了很多事情。
    “不必在意。”
    克莱恩答道：“接下来请等我们将剩下的细节确认清楚，预计最快一星期内就会有结果。
    “在此之前，您可以先按照我们刚才讨论的结果来发表声明、然后观察那些威胁你们的人的反应。”
    “好的。”
    斯塔克再次感激点头，而后和克莱恩等三人握了握手后、便目送着他们离开了《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
    “琼斯，你要和我们一起回明斯克街吗？”
    回到了街上，克莱恩看着罗杰问道。
    “不了，你们先回吧，我要去拜访一位朋友。”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招停了一辆出租马车，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希尔斯顿区。
    他循着杰威尔给的地址，径直来到了圣乔治区的圣劳伦斯街。不知怎的，罗杰刚刚下车就有了一种熟悉又古怪的感觉。
    明明眼下是正午，而且圣乔治区也不算人口较少的区，但是整条圣劳伦斯街却安静地有些渗人。
    杰维尔给的地址是一间旧货铺、名叫“一件好物”。
    这熟悉的命名方式让罗杰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推开了那挂着“正在营业”牌子的门。
    随着叮铃的一声铃响，罗杰迈入了店内。
    这间旧货铺的采光不算很好，所以哪怕是大白天仍然点着煤气灯。
    柜台的后面，有一个人正在用报纸挡着自己的脸、似乎对到访的顾客充耳不闻。
    罗杰环视了一圈，周围琳琅满目、摆着各种旧货的货架，对着报纸后的那人开口道：
    “您好，老板，有什么有趣的旧工艺品?”
    “哗啦”一声，报纸被放了下来，一枚水晶磨成的单片眼镜立刻反射着煤气灯光、看向了罗杰。
    看着眼前这穿着黑色风衣、有着黑发黑眼、额头很宽，脸庞消瘦的青年，罗杰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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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在罗杰刚刚得知风之精灵事件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不寻常的可疑之处。
    那就是有很多人在讨论与风之精灵有关的一系列案件，有人在讨论犯罪和各种帮派，也有人在抨击西维拉斯场的无能，甚至有人将风之精灵跟风暴之主关联起来。
    不仅是克莱恩和萨姆这两名侦探、查案的警察和官方非凡者、就连黑帮寄刀片和恐吓的对象也只是《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但似乎从未有人过问和关注过这篇漫画的作者究竟是谁。
    毕竟他可是《风之精灵》的创作人，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存在这么一个神奇的精灵，那么也肯定和这名作者脱不了干系。
    但事实情况就是这样，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罗杰根本没有人关心那“佚名”的真实身份。
    更别提那所谓的风之精灵的传说。
    虽然有很多人言之凿凿，但是除了已经死掉的汤姆·克莱德外，并没有人真正的见过那所谓的风之精灵。
    但若是考虑到若所谓被风之精灵入侵住宅的人是在无意识甚至是在梦游的情况下、按照自己所看过的漫画将房间里的物品布置为了特定的组合排列方式，以及汤姆·克莱德亦是因为自己弟弟被捕的事产生了强烈的不安、而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产生了特定的幻觉，整件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能做到这一系列事，除了掌握着心灵和无意识权柄的“空想天使”亚当和持有0-08阿勒苏霍德之笔的阿蒙外，罗杰想不到还有谁有可能。
    同时考虑到自己和亚当的关系，以及整件事中隐隐透露出的恶趣味，罗杰倾向于认为这是阿蒙所做，而眼下的情况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阿蒙轻笑一声：
    “最后一排货架有不少的第四纪工艺品……那可是真正的老古董，不是最近几十年那些拙劣工匠的仿品。
    “相对地，它们的价格也不便宜。”
    说话间，罗杰来到了阿蒙所说的位置、随手拿起了一个造型精美，但是褪色已经颇为严重的茶壶。
    他撇了一眼货架上的标价，发现仅这一个茶壶就售价9800个金镑，而周围的其他东西也是差不多就没有价格低于5000金镑的。
    天啊……这是旧货铺，还是古董拍卖行？
    罗杰在心中暗叹道。
    老实说，罗杰甚至怀疑那些大型的古玩拍卖行都没有阿蒙手上的这些东西。
    但是这也难怪，毕竟阿蒙家族是第四纪支持“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的五大天使家族之一，无论是在收集还是鉴定古代物品上，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应该说阿蒙自己就是历史……
    “往前走两排，有一些价格比较便宜的。”
    此时阿蒙的声音传来，态度就像一个真正的古玩店老板。
    罗杰按照祂的话往前了两排，果然在货架上看到了一些第四纪时期的钱币以及军功章等等。
    “克莱恩可能会喜欢这个……”
    罗杰在心中暗道。
    不得不说虽然阿蒙这旧货铺有些无厘头，但是里面卖的东西都挺有意思。
    尤其是历史迷和古董藏家，来到这里估计要陷入疯狂。
    当然，他们能不能安全的来到这里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选了两样价值不算太贵但非常有特点的第四纪商品、然后回到柜台前付了钱。
    “我说老大，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如果你想见我，直接安排一次偶遇或者寄封信来即可，何必搞得这么劳师动众?”
    此时此刻，罗杰才有些无奈道。
    在社会上制造出一系列的混乱以及恐慌、甚至直接利用巧合将《塔索克幽默故事》杂志递到自己面前，只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是否能够辨认得出幕后主使，这确实是只有喜欢恶作剧的熊孩子阿蒙才干得出的事。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阿蒙嘴角上翘：
    “顺便，某个偏执的家伙也想测试一下看看你是否还具备基本的人性，以此来评估你的危险性。”
    这兄弟俩，哦不，父子俩都是神经病吧……
    罗杰揉了揉额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
    “那我通过评估了吗?”
    被亚当判定为危险、惦记上，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祂觉得你比我强一点，我觉得你比祂强很多。”
    阿蒙的嘴角上翘，开口答道。
    听到阿蒙这么说，罗杰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了不少。
    “所以你怎么在贝克兰德?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鲁恩。”
    事实上，罗杰原本想问自己面前的阿蒙是分身还是本体，但是却又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一定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于是就换了种问法。
    与此同时，他快速瞄了一眼阿蒙桌子上尚未发表的《风之精灵》草稿，但却没有看到0-08阿勒苏霍德之笔。
    (本章完)

 第175章 亚当的邀请（六千一更）

    第175章 亚当的邀请（六千一更）
    虽是这样，阿蒙明显是看出了罗杰的心思，祂神色平静地答道：
    “我在哪里都差不多。”
    这话也没毛病……
    罗杰想起了“错误”途径高位者的那些诡异能力，轻轻“嗯”了一声。
    “那么，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罗杰又问出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以阿蒙和自己的关系，他不会在没事干的时候把自己叫来聊天，这家伙在全世界的乐子多得是，不差自己这一个。
    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
    “倒确实是有两件事情。”
    果不其然，阿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威廉姆斯街8号下面关着的那三个头的家伙，是你放出来的吧？”
    “三个头的家伙……”
    罗杰立刻意识到阿蒙是在说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这个相声组合。
    他之前不仅仅把火锅天使放了出来，还在祂们身上打上了“万物归一者”的标记。
    这种标记的层次很高，阿蒙这种层次的神话生物应该是无法察觉到的。
    不仅如此，罗杰在放走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的时候还特意支走了克莱恩和莎伦，所以关于标记的事情阿蒙更不可能知道。
    但既然祂能够问出这个问题，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与克莱恩去过威廉姆斯街8号，而且是考虑到了自己会利用火锅天使做点什么的可能性，
    虽然0-08对罗杰的影响力很有限，但只要他不是一人独行，就很容易被阿蒙通过自己周围的人的动向、结合各种结果推测出自身做了些什么。
    但是罗杰并没有避讳什么，直接点了点头：
    “是，而且我知道祂们是谁。”
    “你知道？”
    阿蒙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起了罗杰。
    祂注意到了罗杰用的“祂们”这个第三神称复数代词。
    亚利斯塔·图铎在亚当和阿蒙的帮助下将梅迪奇、索伦和艾因霍恩三个天使一锅烩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少，但是也绝不是很多，尤其是罗杰这么一个携带着外神力量的外来者，在阿蒙看来也不应该知道。
    说实话，阿蒙现在很想把罗杰的念头偷出来，看看这家伙到底知道多少。
    但是碍于他体内带着的格赫罗斯和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和污染，阿蒙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作死。
    “是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紧张。”
    罗杰摊了摊手：“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对祂们的动向有所掌握，但是我暂时不会做什么，也不会利用祂们做什么。”
    阿蒙盯着罗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杰瑞·斯宾塞和本杰明·怀特是你杀的？”
    “是。”
    “原因？”
    “这还需要原因？”
    罗杰皱起了眉头：“我说到底也是个鲁恩人，不希望看到自己国家被这些人搞乱，为国出点力不算什么大事吧。”
    阿蒙双手交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有意思。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已经看出来这背后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了，对吧？”
    “猜了个七七八八吧。”
    罗杰点了点头，又说道：
    “两党最终都不是赢家，赢家是皇帝。
    “如果有机会，还请你告诉那位，请谨慎选择祂的盟友……如果要对抗屏障外的那些家伙，不是随便催生出来一个序列0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故意使用了“皇帝”而非“国王”一词，以此来轻轻点了一下阿蒙。
    因为0-08的存在，克莱恩获得了一张亵渎之牌并且将其分享给了罗杰的事情，阿蒙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亵渎之牌的位格很高，很难被直接占卜和预言，但是只要阿蒙惦记上这件事，知道它是“黑皇帝”牌就只是时间问题。
    “你知道得确实很多。”
    阿蒙的单片眼镜闪烁间，祂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老实说，我拿祂没有办法，那家伙一旦认定了一条路就很难改变。
    “但是如果你有能力影响结果，我也不会阻拦你……至少不会特别向着哪一方，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有人能让祂吃瘪了。”
    祂想到这里，笑了起来，继续道：
    “另外，我一直想问你的是，你的立场究竟是怎样？”
    罗杰知道阿蒙这句话是在问自己到底是向着屏障外还是屏障内，因为祂并不清楚罗杰到底受外神的力量影响有多少、真实的想法是怎样。
    虽然就目前来看，罗杰的人性还很充沛，但是谁都不能保证他是否被暗中影响了神智。
    阿蒙虽然熊，但是也是关起门来熊，针对外神的问题，祂和亚当的立场是一致的。
    不得不说，罗杰现在的情况让祂和亚当都十分棘手。
    他身上带有的那种神秘力量太过强大，而且亚当和阿蒙又无法出手干掉他，所以只能和他合作，顺便看看他的真实态度。
    另一方面，亚当似乎对他一直非常有兴趣、想假借罗杰的手完成某个目的，所以这位“空想天使”很可能是将罗杰视作一个重要的变量，保持着观察的姿态。
    所以最终的最终，罗杰的态度就变得尤为关键。
    “我都认你做大哥了，当然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只要你们现阶段不要妨碍我和我身边的人，关键的时候我也会出手帮助你们。”
    对于这个问题，罗杰立刻毫不犹豫答道。
    虽然他自己也算是候补外神，只是他这个外神和目前环伺觊觎着屏障内的源质的那些外神不是一个概念。
    格赫罗斯并不是堕落母神所出，和母神并没有纽带关系，另一方面，罗杰自己本来也是地球人的意识、和格里沙老兄本就是天然的盟友。
    另一方面，本来就自带着源质的他，和地球上的神灵并没有利益冲突，更就没有敌对的必要。
    听到罗杰的话，阿蒙轻轻颔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
    罗杰指了指阿蒙桌面上的那些未发布的《风之精灵》手稿，笑着开口问道：
    “我可不知道0-08在漫画中也能发挥作用，你是怎么做到的？”
    “哦，这个啊？”
    阿蒙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回答道：
    “你不知道画漫画要先用笔把故事剧情写出来？也就是所谓的漫画脚本。
    “当然，那里面只有一部分的剧情是用那支羽毛笔写出来的……
    “我为了算计你，甚至特意用那羽毛笔誊写了好大一部分剧情，别提多累人了。”
    罗杰嘴角抽搐：“那还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阿蒙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
    “所以之后还会发生风之精灵显灵的事情吗？”
    罗杰继续追问道。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得不说，看着教会那些执法队忙出忙进，真的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阿蒙笑着摇了摇头。
    听到他这么说，罗杰稍微轻松了点，用调侃的语气道：
    “我替贝克兰德表示感恩。”
    他旋即又想起一件事，说道：
    “对了，在间海郡的时候，多谢你了。”
    当初自己能够卡着萨姆等人离开的时间点找到他们，里面很可能有0-08的参与。
    “那不是我干的。”
    阿蒙摇了摇头：“不过我会代你向祂转达谢意。”
    “……”
    罗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对了，说起祂，最近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需要你帮忙。”
    阿蒙伸出手来：
    “把你的那骰子给我。”
    “骰子？旅行家骰子么？”
    罗杰丝毫不奇怪阿蒙知道自己有这件神奇物品的事情，他很大方地将那枚只有五四个面有刻印符号的骰子递给了阿蒙。
    阿蒙对着罗杰微微一笑，抛出骰子，滚出了点数“1”。
    那是代表明斯克街15号二楼的数字。
    罗杰立刻眼角狂跳，但很快发现眼前的阿蒙并没有消失、反倒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大哥，别闹了。”
    罗杰有些无奈，他寻思以前在廷根市“一家人酒吧”的时候阿蒙还没有这么能折腾。
    “嗯，这下知道你的弱点了。”
    阿蒙嘴角上翘：“大火会揭露人们最为在意的事物。”
    这是在鲁恩流传甚广的一句谚语，指的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地为自己看重的人或事物而紧张。
    在明斯克街不仅有着一大堆价值连城的非凡特性、封印物和其他的值钱东西，更是有着罗杰的两只猫和两个年幼堂弟。
    所以他的紧张，也是情理之中。
    “这又是人性测试？”
    罗杰接过阿蒙递回来的“旅行家骰子”，发现上面多了一个数字“4”。
    这代表着一个新的传送目的地。
    “这次不算。”
    阿蒙耸了耸肩，又道：
    “这周六晚上8点传送到这个坐标，祂找你有点事。”
    祂？亚当？
    罗杰的心跳出现了片刻的加速，他犹豫着开口：
    “我周六晚上不一定有时间……”
    “不，你有。”
    阿蒙摇了摇头：
    “那天不会有人来找你的。”
    “……”
    可耻的0-08……
    罗杰在心中暗骂。
    “顺便，祂还有一件你感兴趣的东西要给你。”阿蒙又补充道。
    “哦？”
    罗杰挑了挑眉毛，被勾起了兴趣：“什么东西?”
    “你去了就知道了。”阿蒙答道。
    “好吧，搞得神神秘秘的。”
    罗杰眼见阿蒙这样说，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买的东西别忘带。”
    阿蒙指了指桌上的小纸袋，罗杰这才反应过来，道了声谢，而后向着外面走去。
    回到圣劳伦斯街上，罗杰看着街上时不时路过的普通行人，微微一愣。
    “感情刚才这街上空荡荡，是故意刺激我是吧……
    “不过也难怪，在贝克兰德这种地方黑掉一条街，即便是阿蒙也会有麻烦的吧……”
    罗杰此时强忍着想回头给“一件好物”旧货铺吐口水的冲动，裹紧了风衣、来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马车、向着明斯克街返回。
    但马车临出发前，他却分明又看到一家三口推门进入了“一件好物”旧货铺，那显然是一家之主的男子还在大声询问“老板，我的货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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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这家伙是真在这里做生意?”
    罗杰摇了摇头，拉下了马车的窗帘，闭目养神起来。
    回到明斯克街15号，罗杰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了来自“愚者”先生的联系。
    那是“魔术师”小姐发来的询问，她想知道今晚九点爱丽丝是否有时间在老地方见面，交接“戏法大师”非凡特性和现金。
    因为罗杰已经事先和爱丽丝确认过，她晚上8点之后都有空。可以去赴“魔术师”小姐的约。
    所以眼下只需要和双方再次确认即可。
    罗杰环视一圈起居室，克莱恩明显没有在家，所以这个消息应该是他在外面的时候顺手转达过来的。
    “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还真是麻烦，每次想联系我的邪神室友，还得举行一次魔法仪式……”
    罗杰一边吐槽，一边小心翼翼地路过了正在睡午觉的双胞胎的卧室，返回了2楼的工作间、布置简单的祈祷仪式。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
    因为爱丽丝对假扮亚伯拉罕家族成员这方面已经轻车熟路，所以她和佛尔斯的会面罗杰并没有跟去，而是一直在监督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上文法和自然科学的家教课。
    等到送走了家教老师，克莱恩也回到了家中。
    “大侦探，风之精灵的案子怎么样了？”
    罗杰瞥了一眼在楼梯下面撸猫的双胞胎，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还在调查。”
    克莱恩答道。
    “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可以给《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交差了。”
    罗杰冷不丁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
    克莱恩有点没懂。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罗杰故弄玄虚了一番，然后又转移了话题：
    “萨姆表现的怎么样？你们合作是否还顺利？”
    克莱恩笑了笑：
    “挺好，现在他已经会在查案之中使用一些占卜手段。
    “话说回来，他现在序列9，我现在序列7……总有一种自己是当初的队长、在带某个才入门的小占卜家查案的既视感。”
    “这可能就是传承。”
    罗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制品递给他。
    “这是我今天在路边淘来的旧货，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克莱恩原本还不以为意，但是当他仔细看清那东西时，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这这这是从哪弄来的?”
    克莱恩有些语无伦次。
    “说了，旧货市场淘来的。”
    罗杰摊了摊手。
    “哪家旧货市场会有第四纪图铎王朝的纪念币啊！”
    克莱恩的语气充满了怀疑，他反复翻动着手中那已经有些氧化的大号银币、辨认着上面的文字。
    “天啊，这好像是血皇帝登基10周年的纪念银币……”
    “哦，是吗?”
    听到克莱恩的话，罗杰也有些意外：
    “但是我买得很便宜，只了不到20个金镑。”
    克莱恩闻言，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罗杰虽然对于第四纪历史了解也不少，但是对于文物辨认方面是远不如受过专业教育的克莱恩的。
    要知道哪怕是现在的正规大学历史系和考古系，对于图铎帝国的遗迹发掘仍然进展缓慢，而罗杰随便逛了逛旧货市场、就淘来了一枚价值极高的纪念钱币！
    “你喜欢就好。”
    罗杰露出了微笑，又道：
    “鉴宝大师，再帮我鉴定下这是什么。”
    罗杰顿了顿，又将自己买来的另外一件军功章递给了克莱恩。
    “你到底从哪搞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克莱恩接过军功章仔细一瞧，很快分辨出了跟脚。
    “这应该也是图铎帝国时期的军功章，属于一位军团指挥官。
    “我怀疑这可能是第四季中后期的产物……从形制上看得出来。”
    也就是“四皇之战”时期，“苍白之灾”之前……
    罗杰在心中暗道。
    同时他轻轻颔首，再次开口：
    “能看出这位军团指挥官属于哪个势力吗？”
    第四纪时期图铎帝国的战争军团往往都由大贵族或者次等贵族中的重要人物统领，罗杰想看看那是否是自己熟知的家族。
    “不行，这块军功章的锈迹有些严重。”
    克莱恩指了指军功章的左上角：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地方本来应该铭刻着军团所属的贵族家徽，但是现在你也能看，它完全被锈迹盖住了。”
    “好吧，有点遗憾。”
    眼见克莱恩如此说，罗杰也只能暂时不去纠结、姑且将军功章收了起来。
    就在此时，罗杰忽然有了灵性上的异动。
    他知道那是“德拉霍亚之鼠”来为他送来爱丽丝寄来的、由佛尔斯支付的金钱。
    他带上五枚不同种类的坚果，回到楼上的工作室去收了钱。
    那钱并不算多，只有430金镑，罗杰知道这是当下手头并不算宽裕的佛尔思能拿出的所有积蓄。
    好在她在已经得到了序列8“戏法大师”的非凡特性，应该很快就能晋升。
    到时候“魔术师”小姐应该就不会那么穷了……大概吧。
    另一方面，爱丽丝还委托“德拉霍亚之鼠”为罗杰带来了一封短信。
    罗杰拆开一看，发现里面讲述了大致讲述了二人见面的经过，以及佛尔思重点就亚伯拉罕家家族的幸存者所提出的问题。
    爱丽丝按照罗杰的交代一一解答了这些问题，而后又安抚了一番佛尔思，告诉她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见到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
    眼见此次会面也算圆满完成，罗杰心里也少了一件事。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翻身上床。盖上被子便沉沉睡去了。
    接下来的周三乏善可陈，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
    唯一还算有点特别的是原本极为猖獗的风之精灵事件忽然陷入了停滞。
    按照克莱恩的话来讲，不仅警方没有收到相关的报案，各类小报上传播的相关小道消息也少了很多。
    许多风之精灵的狂热拥趸因此感到十分沮丧，《塔索克幽默故事》的日销量也随之下滑。
    但是主编斯塔克却非常高兴，因为编辑部的员工再也不用受到骚扰和人身威胁了。
    他非常痛快地为克莱恩和萨姆结清了侦探费，还请二人以及罗杰在希尔斯顿区的一家知名海鲜餐厅好好搓了一顿、以示感谢。
    到了周四晚上八点，罗杰在德沃特音乐公司门口准时见到了亚历克斯·福特。
    亚历克斯明显有点疲惫，但是精神状态还算可以。
    罗杰去茶水间为他倒了一杯迪西咖啡，二人便向着录音室走去。
    事实上，原本一直深耕于传统音乐艺术表演行业的亚历克斯也是第一次见到专业的母盘刻录机，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好在德沃克男爵特意为罗杰留了一个懂得使用这些器械的值班人员，二人在他的帮助下，虽然折腾了许久，但好在是稳步地推进起了母盘的刻录。
    亚历克斯每演奏一次，罗杰就会录一遍音，之后他会根据一个特定的噪声评估表来评估母盘的可用性。
    就这样折腾了好几次，罗杰终于是得到了四张合格的、两两分别刻录有《四季·秋》和《爱之悲》的唱片母盘，经过测试后罗杰确认它们达到了可以复制的标准。
    原本罗杰以为制作出合格的母盘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但是目前来看二人的效率堪称非常之高。
    亚历克斯眼见如此，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折磨程度兼职堪比皇家乐团的排练。”
    他撇了撇嘴，因为母盘的刻录室密不透风、四周还有降低噪声的设计，所以在这种环境下独自演奏《爱之悲》这种铭刻有“悲恸”debuff的乐曲，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顶级折磨。
    “辛苦了，请你吃宵夜。”
    罗杰将四张唱片分别装入牛皮纸袋，笑容十分灿烂。
    “今天指定好好宰你一顿。”
    二人哈哈一笑，而后便去往德沃克音乐公司对面的一间因蒂斯风格餐厅吃饭去了。
    ……
    第二天一早，罗杰先是接待了来给双胞胎补习功课的数学家教老师，而后便独自一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
    “早上好，凯特琳女士。”
    罗杰对着前台的美丽女士微微行礼：“我来找埃德蒙德先生。”
    “早上好，琼斯先生，请跟我来。”
    凯特琳微微颔首，而后带着罗杰来到了二楼。
    还没等二人进入埃德蒙德的办公室，罗杰便看到了拐角处穿着一身正装的塞西莉亚迎面走来。
    (本章完)

 第176章 新的规则（六千一更，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第176章 新的规则（六千一更，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呀，早上好，琼斯先生。”
    塞西莉亚抱着一沓文件、礼貌和罗杰打起了招呼。
    比起上一次二人分别时，塞西莉亚显得职业了很多，仅仅才不到一周的工作、已经让她变得像个合格的打工人。
    “早上好，塞西莉亚。”
    罗杰看向了塞西莉亚手中的那些文件，好奇道：
    “这些是什么？”
    “昨天的发条式留声机预定统计数据。”
    听到塞西莉亚的话，罗杰有些惊奇：
    “现在就已经开始预售了？”
    原本他认为还得最少一两周的时间，没想到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竟然这么效率。
    “是的，不过我们目前是在小范围地试水。”
    塞西莉亚笑道：“但正如您先前所预计的那样，这种新式留声机确实非常受欢迎……尤其是它的性价比，引起了很多中产阶级家庭的兴趣。”
    “我们从两个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的合作渠道向1000名客户推荐了该产品，有90%的客户都表现出了明确的兴趣，其中有大约56%当即就付了定金。”
    也即是超过50%的推广转化率……
    这样的转化率让罗杰暗暗心惊，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目标客群中，有一半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购买自己的产品！
    虽然这有着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销售渠道的滤镜作用，但是同样地，目前推广的对象基数也很有限。
    若等到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产能全面上来、推广完全铺开，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大多数的中产阶级家庭都会对它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更别说目前德沃克艺术品公司的推广渠道连5%的资源都没有用到——而这也是它的价值所在。
    “你要加油啊，琼斯先生。”
    塞西莉亚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加油什么？”罗杰有些没懂。
    “唱片……首发特典唱片！”
    塞西莉亚有些无语地提示道。
    “哦，那个呀，不用担心。”
    罗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四张母盘：
    “我这不是要去找埃德蒙德先生吗。”
    “这是……唱片母盘？”
    塞西莉亚仔细一瞧，便从牛皮纸袋的轮廓上猜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这两天她已经对唱片方面有了不少的了解，所以也知道母盘的存在。
    “对。”罗杰点头。
    “呼。”塞西莉亚松了口气：
    “那还不快去？”
    “好，好，好。”
    罗杰被自己妹妹的认真样子搞得有些想笑，但是他脸上却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越过了塞西莉亚，直接来到了埃德蒙德先生的办公室。
    “早，班尼路。”
    比起上一次见到罗杰时，埃德蒙德先生态度明显更加熟络：
    “请坐。”
    罗杰亦是问了好，他注意到了对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台新的便携式留声机。
    他坐在椅子上，将手里的四张母盘递给了埃德蒙德先生。
    “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你的小助理要急死了。”
    埃德蒙德先生笑道，他这是在调侃塞西莉亚。
    随后他试着将母盘唱片放在自己桌面上那台便携式留声机样品中、依次测试起来。
    紧接着，办公室内出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爱之悲》和《四季·秋》两首小提琴曲听得埃德蒙德先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在这样被折磨了好几次以后，他终于是停下了播放。
    “怎么样？”
    罗杰强忍着笑意问道。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刻录的质量也很好。
    埃德蒙德先生用手帕纸擤了一把鼻涕，给出了非常高的评价。
    “我等下会把母盘送去进行刻录，顺便会帮你申请著作权证。
    “尤其是《爱之悲》，因为这首曲子尚未公开演出过，所以需要明确创作人。
    “塞西莉亚今天内会安排人将需要签名的唱片包装送到您的住所……到时候就辛苦一下您了。”
    罗杰闻言微微一愣，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一茬。
    10000份首发特典唱片……亲笔签名！
    在这个时代，所谓的亲笔签名就是真的亲笔签名，要用钢笔一张一张唱片签过去。
    他当时就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但无奈这是为了销售考虑，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就麻烦您了。”
    随后罗杰婉拒了埃德蒙德先生要留他一起用餐的好意，径直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怎么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塔索克幽默故事》编辑部的委托已经了结，所以克莱恩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忙。
    “我……”
    正待罗杰想要吐槽，便听到了塞西莉亚的声音。
    “琼斯先生！”
    罗杰虎躯一震，他转过头去，马上看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画面。
    四辆运货马车正停在他的面前，每辆马车后面都放着五个铁皮箱子。
    “您的货物，请签收。”
    塞西莉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咧着嘴对罗杰说道。
    “你不是要上班吗？你是故意来出外勤看热闹的是不是？”
    罗杰吐槽了一番，而后将克莱恩叫了出来一起搬箱子。
    如他所料，克莱恩看到那四马车的箱子后亦是张大了嘴巴。
    “这什么东西？”
    这位侦探先生愕然开口问道。
    “唱片包装，一万份。”
    罗杰撇了撇嘴，没有多做解释。
    在克莱恩的帮助下，20个沉重的箱子被搬回了家里，罗杰将它们一一打开，发现其中都装着黑色的唱片封套。
    这些封套上都预留了一个白色的、可以写字的地方。
    他粗略数了数，每个箱子里有500个左右的封套，塞西莉亚似乎为了容错，还给他多送了一些。
    罗杰与克莱恩盯着这些封套，沉默一会儿，后者忽然听到前者开口喊道：
    “阿利斯特，珀尔修斯！”
    然而两兄弟却毫无反应。
    罗杰顿了顿，再次开口：
    “有零食，来吃零食了！”
    “砰”地一声，二楼的房门打开，两兄弟一起跑了下来。
    “哪里有零食？”
    珀尔修斯好奇地问道。
    罗杰从身上掏出两张一金镑的纸币：
    “明斯克东街口的杂货铺给我买20瓶蓝色墨水回来，剩下的你们买点零食。
    “对了，家里的盐也没有了。”
    克莱恩又补充了一句，两兄弟点头如捣蒜，立刻拿上钱跑了出去。
    “限你们20分钟以内回来！”
    罗杰怕两兄弟在杂货铺吃零食吃得上头，忘记了回家，这才额外交代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两兄弟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以及两袋墨水跑了回来。
    “老板说，只有16瓶墨水，没有20瓶。”
    阿利斯特嘴里嚼着饼干，将装着墨水的袋子丢在了沙发上。
    “好的，辛苦了，差不多够用。”
    罗杰点了点头，开始早已准备好的钢笔蘸了墨水，在封套上书写起来。
    才写了不到100个，罗杰就已经感觉到有些手疼，他看着如小山一般高的、仍然没有签名的封套，暗暗感到了牙疼。
    “要不要我帮你写？”
    克莱恩看着罗杰这幅捉急的样子，主动开口道。
    “不行……你和我笔迹不同，那些艺术品收藏家的眼睛很毒，会专门做对比鉴定。”罗杰摇了摇头，他又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伸出手来，从手臂位置开始分化一丝丝血肉触手。
    这些血肉触手迅速地延伸、重组，很快变成了一个如同手一样的东西。
    罗杰试着将钢笔递给这只手，让它试着签了一个班尼路·琼斯的名字。
    “好像还可以，没什么区别……”
    罗杰仔细确认了一下笔迹，放松下来，又将血肉回收。
    “克莱恩，把家里所有的钢笔都拿来。”
    很快，克莱恩将自己的三支钢笔、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平时用来做功课的四支钢笔都取了过来。
    罗杰也去自己的工作间取来了两支未拆封的备用钢笔，这样一来他手中就有了十支钢笔。
    “准备……”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罗杰深吸一口气，快速地从自己的袖口、领口和脚踝分化出了大量的血肉触手。
    这些血肉触手的末端快速地扭曲和变化，不一会儿就变为九只白皙的右手。
    这样一来，算上罗杰自己的右手，就有了十支右手。
    但很快罗杰却发现，自己同时操纵这十只手很有难度、并不能像操控一只手那样流畅地进行书写。
    “对了，可以试试‘小鸭子’。”
    罗杰一拍脑门，而后使用了“小鸭子”的“木偶化”能力。
    在克莱恩的注视中，罗杰的身体迅速一软，而后他的灵体快速分离了出去，但仍然有很多微不可察的线存在在双方之间。
    果然，在这种木偶化状态下，罗杰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意识形态中。
    他身上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成为了一个可视化的组件，而半神级别的“木偶”封印物允许他在同一时间一心多用、流畅地操纵所有的这些部件。
    在“小鸭子”的帮助下，那些墨水瓶的瓶盖自动旋开，在钢笔分别蘸取了墨水后，又飞到了那些幻化出的右手中。
    它们接过自己飞过来的唱片封套，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罗杰的效率也因此从原本的一分钟签名10次变为了1分钟签名100次。
    罗杰不禁想起自己前世看过的一个诡秘相关帖子，楼主询问如果在现代社会能够获得一种诡秘的能力，你会怎么使用？
    当时的回帖网友众说纷纭，有说要用知识双途径能力去搞科技创新、做手工主播的，也有说要用“药师”能力去研究对抗癌症新药的，或者就是想利用“命运之轮”途径的能力去逆天改命的。
    更有志向远大者，想要借助“作家”能力实现世界大同，或者就是变成“古代学者”，帮助人类破解古代乃至超古代文明未解之谜的……
    但此时此刻，如果让罗杰来评价“木偶”能力的用途，他一定会说一句话。
    那就是“木偶”简直是牛马打工人的神器……
    哪怕没有“蔷薇主教”的血肉分离能力，这能力也能够允许他分开处理双手、双脚来做不同的事情，甚至可以短暂地将脑袋卸下来去做需要嘴巴的工作。
    这还没算那可以操控无数无生命物体的诡异能力……若不是罗杰需要保证每张唱片封套的笔迹看起来都差不多，他恨不得直接操控那些钢笔去自动写字。
    “嗷呜……”
    此时此刻，班迪特忽然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叫声。
    克莱恩回过头，看到这家伙正一脸惊恐地盯着有十一只手的罗杰以及那漫天挥舞的血肉触手。
    也怪不得它恐惧，哪怕是克莱恩在旁边目睹了全程，都不自觉地感觉现在的明斯克街15号属于活脱脱的邪神降临现场。
    无奈之下，克莱恩只好将变为了剑脊龙形态的班迪特抱去了自己的卧室，又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嘱咐了一番双胞胎不要贸然下楼，这才勉强保住了明斯克街15号所有人的san值。
    “这样差不多就完成三分之一了。”
    半小时后，罗杰从“木偶”状态中退了出来，将自己分离出的血肉收纳了回去、暂作休息。
    原本他预计自己能够写3000个签名，但是没想到越写越熟练，一不小心就写了3500多个。
    虽然他有着能够再生木偶化肢体的能力，但是像这种全身进入灵体操控状态下的全盘木偶化太久会造成什么结果，他也不敢保证。
    所以他决定遵循“小鸭子”每使用三十分钟就休息一会儿的限制，先去给自己泡一杯迪西咖啡。
    趁着咖啡在泡，罗杰使用了“命运跃迁”，破坏了一张刻录有《四季·秋》的唱片，以此将自己受到的来自“小鸭子”的负面影响转移了过去，并利用“正能量”的灌输完全洗净了自己的灵性状态。
    过了大约一小时，罗杰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便再次分化出多股血肉，开始进行签字。
    这样一共反复了三次，罗杰终于是在所有的唱片封套上签好了名字。
    他利用最后一点残留的“木偶化”时间，控制着那些唱片封套落回了箱子中、又盖上了盖子。
    “这样一来就好了。”
    罗杰看着码放整齐的箱子，打了个哈欠。
    此时的他已经极度疲惫，感觉自己沾上枕头就能睡着。
    但罗杰在回房前，还是没忘了依次敲房门通知克莱恩、受到了惊吓的班迪特和双胞胎，表明“恐怖已经解除”。
    ……
    第二天上午，罗杰赶在塞西莉亚的上班时间之前就让“德拉霍亚之鼠”为她送去了口信、通知她在今天之内派车上门来取签好字的唱片封套。
    等到中午，塞西莉亚再次跟着四辆马车一起出现的时候，她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狐疑表情，明显是并不相信罗杰在一晚上的时间内就将一万张唱片封套全部签好了名字。
    然而当她看到那码放整齐的二十个箱子、并抽查了其中的一些封套之后，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堂兄的能力远超自己想象。
    等送走了塞西莉亚，罗杰终于是能够放松下来。
    他吃了个午饭，叮嘱了兄弟俩好好在家学习，便乘坐出租马车再次来到了皇家艺术团内自己的工作室。
    罗杰要趁热打铁、再创作两首乐曲出来！
    他一边转动着铅笔，一边在脑中快速规划着接下来的创作。
    因为之前他创作的《四季·秋》目前已经成为了皇家乐团的常规演出曲目，这带来的锚点效应不仅让这乐曲中铭刻的规则变得更强，也让罗杰对于作曲本身的理解有了更多的加深。
    不仅如此，罗杰也能够开始铭刻更深刻的规则，例如“矛盾规则”、“条件触发规则”等等。
    他已经可以通过作曲来影响听众精神体以外的感官层面，例如直接控制他人的身体和以太体，但是对于星灵体的影响仍然比较有限。
    但是罗杰自认现阶段他还无法凭借自己创造出足以媲美维瓦尔第和克莱斯勒的音乐作品，但好在现在第一批便携式发条留声机马上就要交付，这势必会为他带来更多的锚和更强的对于音乐的理解。
    如果罗杰在半个月内完成两首新曲目的发布和唱片刻录，那么他还能吃上便携式留声机刚刚发售的第一波红利期。
    “第一首没什么可想，肯定是《四季·冬》。”
    因为罗杰的《四季·秋》已经在音乐界收到了普遍的好评，而现在正值北大陆的秋冬之交、天气逐渐转冷，所以在现在发布《四季·冬》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再加上皇家乐团的副团长亚当斯先生和首席艺术顾问伯贝克子爵都相当期待《四季》形成完整具有完整四个乐章的小提琴协奏曲，罗杰也是不打算让他们失望。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又开始思考起了《四季·冬》中应当铭刻的音乐规则。
    这首乐曲的主要情感基调是凛冬将至、万物凋零的萧瑟和苍凉感，但是同时又蕴含了少量譬如儿童戏雪、新年将至的意味，在以“萧瑟”为主导的情感氛围下亦是加入了一点矛盾的万物革新情结。
    所以罗杰经过谨慎思考，决定结合乐曲本身的特点，创造一种对人的身体有着双重影响作用的规则。
    第一重规则是“冻结”。
    所有对于罗杰本人抱有显著恶意的人，在听到《四季·冬》的时候都会出现体温下降、四肢血液循环变差以及肢体沉重的负面debuff，就犹如在北国的极寒低温中活动一般，无论是行动力以及身体机能都会受到十分严重的影响。
    如果听取《四季·冬》超过1分钟，这种冻结作用还会持续加剧，甚至出现末梢组织坏死、暂时失去活动能力等等不同程度的后果。
    在对战中，罗杰可以通过提前布置阵地战，在战场中播放《四季·冬》的唱片来对对手构成影响，甚至可以通过“歌手”的“歌唱”能力直接将《四季·冬》的旋律哼唱出来，以此来结合“中声部歌唱”或者“高声部歌唱”来造成对于身体/心智、身体/灵性的复合打击，也可以直接以“低声部歌唱”来进行哼唱，直接造成叠加的身体伤害。
    具体采用哪种策略，则取决于对手的能力特点。
    另一方面，这种规则也不是没有弱点，例如“异种”和“收尸人”途径的非凡者就具有极强的物理免疫或者身体抗性，而“太阳”途径非凡者也具备着能够驱散寒意的非凡能力。
    但是对于其它的大部分途径，尤其是“秘祈人”、“战士”途径这种较为依赖身体来进行作战的非凡者，就非常受到“冻结”能力的克制。
    第二重规则是“冷颤”。
    这听起来是一种负面规则，但却并非如此。
    寒冷一方面能够影响人的身体，但是适度的寒冷也能够让人的精神变得敏锐、从倦意和含糊不清的思维状态中迅速脱离。
    这是罗杰为自己真正的音乐听众准备的礼物，只要这个听众对罗杰不抱有显著的恶意，就可以从对《四季·冬》的音乐倾听中获得清醒的思维和敏锐的觉知。
    等到便携式留声机开始普及，这首乐曲就能在日常起到提神醒脑、重振精神的效果。
    这也是罗杰对于规则掌握加深的一种表现——听众的态度决定他得到的结果，否则如果《四季·冬》的演出导致了现场包括乐团和观众的所有人出现了冻伤甚至失温症，不仅仅以后没有人再会去演奏他的音乐，还会招惹来官方非凡者执法机构的调查。
    而关于恶意程度的判定，罗杰也定得比较谨慎。
    一般的对于罗杰的音乐或者为人抱有批评态度的人并不会受到“冻结”的影响，只有那些想要对罗杰造成切实的人身伤害、或者想要威胁罗杰的人才会受到影响。
    这也给予了罗杰一种从茫茫人海中获得对于他人恶意感知的能力，例如在音乐演出的过程中，若有人出现了打寒战或者冻伤的情况，罗杰就可以判断对方对自己有图谋不轨的打算。
    罗杰想到就做，他凭借着“作曲家”对于音乐的超强记忆力，很快就将《四季·冬》的谱子写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依靠自己作曲能力的加深，对曲子的一些细节做了微调，在不改变整体意境的情况下、让曲子的节奏更加符合“冻结-冷颤”的双重规则铭刻需要。
    对于这样二创初试水的成果，罗杰非常满意。
    现阶段他还不敢做得太多，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下一首曲子写什么好呢？”
    已经写了三首小提琴曲的罗杰有了想换换口味的想法。
    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来到外面的排练厅一边走一边看，很快停在了一架钢琴的面前。
    “来一首钢琴曲怎么样？”
    (本章完)

 第177章 苏尼亚海（六千，感谢妙笔生花打赏起点币）

    第177章 苏尼亚海（六千，感谢妙笔生打赏起点币）
    罗杰前世听过很多次现场和网络音乐会，在知名的钢琴曲作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莫扎特。
    莫扎特一生创作过数十篇钢琴协奏曲谱、包含乐章数量逾百，其中有许多的传世名篇。
    罗杰个人最喜欢莫扎特晚年时期所做的第二十七钢琴协奏曲，但是那篇乐谱的后半段充斥着沉重的情感以及莫扎特在自己体弱多病的暗淡时光中对人生哲理的思考。
    罗杰自认为以自己目前的年纪来说，无法在真正意义上理解第二十七钢琴协奏曲里面的神韵精髓，且他目前所掌握的可铭刻规则中也没有深度和强度足以适配这首协奏曲的，所以他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不去碰这一乐章。
    “有没有什么莫扎特早期创作的钢琴协奏曲谱，能与我当前的心境相适配的那种……
    “对了，第九钢琴协奏曲怎么样？”
    罗杰忽然想到了这首莫扎特在年轻时期创作的协奏曲。
    当时的莫扎特刚刚在德意志的莫海姆学习了很长时间音乐，喜欢在曲谱中融合莫海姆风格的音乐元素，算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过渡阶段，实现了传统和创新的兼顾。
    第九钢琴协奏曲全篇分为三个乐章，使用了先扬再抑再扬的经典表现手法和多层次的情感表现，非常符合年轻人成长过程中的心境改变和情绪循环，包含着喜忧参半的人生感悟、但总体上却又以积极向上、充满希望的情感为主导。
    所以总体上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也有三个问题摆在罗杰面前。
    第一，第九钢琴协奏曲分为三个乐章，每一个乐章的情绪基调都不太一样，所以罗杰要创造出至少三种对应的规则来才行。
    第二，与先前《四季》和《爱之悲》两首小提琴曲有所区别，第九钢琴协奏曲虽然同样可以用钢琴来进行独奏，但是表现力却比协奏状态下差很多，所以罗杰若需要完成对应的唱片刻录，就必须邀请包括亚历克斯在内的至少五名以上乐手来进行录音。
    第三，第九钢琴协奏曲的三个乐章若仅仅是演奏的话，时长足足有半个小时左右，而将它谱写在谱面上必定更加费神。
    第二个问题姑且好解决，罗杰可以直接向他的合作方德沃克男爵和伯贝克子爵求助，看看能不能从德沃克音乐公司和皇家乐团中多借调几名优秀的音乐家来帮忙刻录，罗杰可以为此付出一定的报酬。
    关于第三个问题，考虑到罗杰昨天刚刚试验成功地利用了“蔷薇主教”和“木偶”能力相结合来进行过大批量的文字书写，用这种能力来进行三个乐章的同时谱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书写乐谱不同于签名那样单纯机械性的劳动，它需要同时调动罗杰的记忆力、灵性和“作曲”非凡能力，所以哪怕是一次只进行三线工作，单次能够持续的时间也会大大降低。
    所以罗杰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不打算冒险，决定先每次进行一个乐章的作曲。
    但是他仍然可以使用多线程工作的能力将效率翻一倍，只是单个乐章的话、内容上存在较强的前后一致性，所以罗杰不需要担心这会过多地损耗他的灵性和精神力。
    即便如此，要创作出一个乐章，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再考虑到“木偶”能力的副作用，罗杰必须得两到三天才能完成全部三个乐章的创作。
    “好了，现在可以思考规则铭刻了……”
    因为第九钢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虽然蕴含着隐秘的危机和冲突，但总体上是明快、欢乐、勇于打破既定秩序寻求自由的基调，所以罗杰考虑可以在其中铭刻类似“正能量”那样的积极规则。
    但因为他现在对于规则铭刻的掌握有所加深，所以可以铭刻一种位格比“正能量”更高且更加具体的正面规则。
    想到这里，罗杰不禁开始低头思考起了自己当前的优势和短板。
    罗杰的优势非常突出：强大的精神力、命运和声音类的能力，“蔷薇主教”和“作曲家”双途径形成的复合能力，以及“寄生手套”和“小鸭子”这两件半神级的封印物。
    但罗杰的短板也非常明显，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罗杰的格斗能力相对偏弱，即便是他有着“黎明护臂”这件可以强化身体能力的非凡物品，也无法在近身缠斗的情况下打得过真正意义上擅长格斗的非凡者。
    尽管罗杰的战斗路数一直都是利用声音或者“搅屎棍”能力来对对手进行提前控制而后再进行直接的攻击，但是不排除有些对手会提前收集这方面的情报来针对他、让他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被迫陷入需要格斗的苦战。
    当然，罗杰可以使用“蔷薇主教”的能力治愈大部分的血肉伤害，但是这需要耗费不少的灵性，而且若对手使用了可以直接攻击到灵体的非凡武器，罗杰势必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好了要铭刻的第一个规则。
    “灵性疗愈”！
    在第九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被演奏或哼唱的时候，范围内所有不对罗杰抱有恶意的个体、包括罗杰自身在内都可以享受到灵性的疗愈和恢复效果，而且这种效果会随着第一乐章的推进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这么做的好处是，罗杰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很多的灵性，这对他修复血肉创伤和净化灵体方面所受到的影响都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这样一来，他就具备了一定的针对灵的攻击的抗性和自我复原能力，也能够将“蔷薇主教”的恢复能力提高到一个新的台阶。
    简单来说，就是既然他在近身格斗方面无法超过那些擅长这方面的非凡者，就另辟蹊径、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将他的肉体恢复能力发挥到极致、同时提高他对灵体方面攻击的耐受力。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他的第一乐章bgm响起，罗杰就会拥有疯狗一般的恢复能力，要是让他在战斗中同步吸收对手的血肉、边打边吸，罗杰想不出在半神层次以下有哪个途径的非凡者可以实现对自己的速杀。
    更别说如果他使用了“命运跃迁”破碎了一张刻录有第一乐章的唱片，就会立刻拥有近乎深不见底的灵性供应，哪怕是接近半神层次的灵体攻击都不一定能破得了他的防。
    罗杰甚至怀疑，等他彻底整合了“牧者邪心”，获得序列5的“牧羊人”能力后，也可以利用第九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的效果来强化自己可以放牧的灵魂能力。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快速地打开两本作曲册，同时多分化出了一只手，开始双线程地进行第一乐章的谱曲。
    在中间休息了一次后，罗杰终于完成了第九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的谱写。
    罗杰对着乐谱利用“高声部歌唱”哼唱了起来，悠扬的乐曲回荡在了他的办公室内。
    罗杰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刚才因为使用“小鸭子”和“蔷薇主教”能力后所剩无几的灵性开始出现了恢复，而且恢复的速度大大超过了他使用“高声部歌唱”时候的损耗。
    他对这样的结果大体上感到满意，之后又像先前谱写《四季·冬》的时候那样针对规则铭刻做了一些不影响大局的优化和微调，这才放下了作曲册。
    罗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发现已经过了正午，他决定先去吃个饭，再回来写第二乐章。
    “对了，我上午来皇家艺术团的时候看到餐厅似乎在供应黑线鳕和苏尼亚海虾，可以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吃饭的时候可以再思考一下第二乐章的事情……”
    他将已经写好的第一乐章裁切下来、放进了内侧的衣兜，而后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边期待着、一边锁好了自己工作室的门，向着餐厅走去。
    罗杰虽然有着皇家艺术团的饭卡，但是却没有在这里吃过几次饭，唯一的一次还是第一次见埃德萨克王子那次，但那时候也不是餐厅的常规餐品供应时间，所以严格意义上这是罗杰第一次在这里吃饭。
    好巧不巧，他刚刚走进餐厅，便又撞见了亚历克斯·福特和他的导师伯贝克子爵。
    今天师徒俩似乎关系还不错，伯贝克子爵不仅没有平时那么严肃，反而还有说有笑地与亚历克斯一起排队等候黑线鳕烤制完成。
    因为是不接受单点的限量供应菜品，所以哪怕是首席艺术顾问也得排队、公平竞争。
    “中午好，伯贝克子爵阁下，亚历克斯。”
    罗杰对着伯贝克子爵礼貌行礼，后者轻轻点头，而亚历克斯则是上来和罗杰碰了一下拳头。
    “琼斯，今天餐厅有黑线鳕和苏尼亚海虾，都是新鲜捕捞的，有兴趣尝尝吗？”
    这位小提琴演奏家对着罗杰眨了眨眼睛。
    “我正是为此而来。”罗杰亦是露出了微笑。
    此时此刻，队伍已经排到了伯贝克子爵，这位中年绅士开口道：
    “三份烤黑线鳕加苏尼亚海虾……琼斯，你要什么酱料？”
    罗杰微微一愣，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常规酱料就好，谢谢您。”
    眼看着伯贝克子爵转身去交代，罗杰狐疑地看向了亚历克斯。
    “导师他知道了我和你合作了便携式留声机特典的唱片录制后一反常态，主动提出来要请我吃饭……”
    亚历克斯低声解释道。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伯贝克子爵一直都是一个表面上严肃、但其实内心里爱惜弟子和优秀青年艺术家的人，所以看到亚历克斯能够参与进足以载入北大陆艺术史册的大事件中，说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连带着，他也对罗杰展现出了同样的善意。
    眼见餐品制作完成，罗杰和亚历克斯立刻麻溜地主动帮伯贝克子爵抬了菜品放到桌上，三人这才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了天。
    罗杰着重地感谢了伯贝克子爵在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行过程中所给予的关照，而后又主动向他同步了目前特典唱片的制作进度。
    虽然这些事伯贝克子爵都知道，但是出于礼貌和尊重，罗杰还是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番。
    “琼斯，你确实是个优秀且认真的年轻人。”伯贝克子爵再次给了罗杰很高的评价：
    “我很期待等你的留声机走向市场后，会为王国的艺术事业发展注入怎样的活力。”
    “谢谢您，伯贝克子爵阁下。”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看向了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你下周有没有空？”
    “干嘛？”亚历克斯虎躯一震，他再次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密不透风的录音室中被《爱之悲》搞得悲从中来、五感不分的事情。
    “我正在谱写一篇新的钢琴协奏曲，有着三个乐章……现在基本上已经快要完成了，所以我想问问看你有没有认识的优秀的钢琴演奏家……和其他的乐手。
    “我想邀请你们去帮我录制唱片……不过不用担心，我可以出一笔可观的费用。”
    “哦？”
    罗杰的话立刻引起了伯贝克子爵的兴趣，这位皇家乐团的首席艺术顾问开口问道：
    “是什么样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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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见到伯贝克子爵的反应，立刻直起了腰背、向这位中年人介绍了一下第九钢琴协奏曲的事情。
    与此同时，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第一乐章的曲谱、递给了伯贝克子爵。
    伯贝克子爵这次看曲谱的时间比上次看“爱之悲”的时间长了很多，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
    “降e大调的快板……有着反传统的前置钢琴独奏，将独奏和乐队放在了完全平等的关系，不错，是个很棒的创新。
    “总体上非常积极向上，但是似乎又在探讨命运和自由的关系，包含着个体在既定秩序中寻求突破的渴望？”
    罗杰立刻点了点头：
    “不愧是您，这正是这首曲子的核心思想。”
    “第二和第三乐章呢？”伯贝克子爵又问道。
    “第二乐章是c小调的小行板，第三乐章回归了降e大调，是回旋曲急板……”
    罗杰详细地介绍了一番第二乐章和第三乐章的主旨，并且将它们分别总结为“死亡的悲歌、永恒的孤独”和“以笑声对抗虚无的终极自由”两条主旨。
    伯贝克子爵听得格外投入，也表达了一些自己的看法，最后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在情感和思考上符合你这个年纪的心智状态，应该能引发那些新中产阶级家庭中年轻人的共鸣……现在时代也发展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社会上确实是有虚无主义的思潮，你这三个乐章也算是一针强心剂。
    “我认为如果要完成唱片的录制，你至少需要一位钢琴师，两名小提琴手，一位中提琴手，一位大提琴手，以及三位管乐手，才能达成比较好的效果。”
    听到这个评估，罗杰都愣了愣，先前他原本以为五六人就足矣，却没想到伯贝克子爵竟然给出了多达八人的评估。
    不过很快，他又听到这位首席艺术顾问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两名小提琴手和钢琴师就让我的三位弟子来担任，剩下的那些人让福特去帮你联系……但是他们的话，估计你要出一些出场费，总体你和福特去聊就行……
    “没问题吧，福特？”
    “保证完成任务。”
    福特拍了拍胸脯，答道。
    伯贝克子爵的眼光何等毒辣，他一早就看出便携式留声机才是未来至少十年到二十年音乐发展方面的大方向，所以这位首席艺术顾问也希望让自己的三位弟子都早早赶上这班早班车、在艺术事业上打开更大的局面。
    而罗杰和福特也都清楚这一点，前者乐意为之，后者此时也真正领会到了导师给自己铺路的意图。
    他们一个有着传播锚的需要，另一个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内心里也有一番独属于自己的豪情壮志。
    另一方面，亚历克斯也不希望输给自己的师兄师姐，希望在他们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最终三人也是一拍即合。
    罗杰暂时没有说自己已经谱写完成《四季·冬》的事情，因为这首曲子的母盘录制采取小提琴独奏的形式即可，他可以下来和亚历克斯单独讨论。
    吃过饭后，罗杰再次谢过伯贝克子爵，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经过刚才在餐厅与那位皇家乐团首席艺术顾问经过探讨后，罗杰此时已经想通了第二乐章要铭刻怎样的规则。
    这一乐章的主旨是“死亡的悲歌、永恒的孤独”，所以罗杰打算铭刻的规则也很简单。
    那就是“身而为人的孤独”！
    人这一生中，会有亲人、朋友和挚爱，但是总会有一些时刻不被理解、有理想无法与人分享、也同样有无数个漫长的孤独长夜要自己去熬。
    在罗杰穿越之前，曾经在互联网上看过一句话非常贴合这第二乐章的精神：
    “温暖只是片刻，孤独才是永恒。”
    这名为“永恒孤独”的规则的主要效果，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种，是它可以短暂地让有恶意的对手陷入视觉障碍，并且暂时禁用不超过序列6层次的、可以用来和同盟之间彼此沟通的手段和非凡能力。
    这是字面意义上的孤独，也即是暂时切断对手之间的交流、将战场分割开来、使对手成为彼此孤立的单元。
    虽然这现在还只是一种序列6层次的规则，但是它的可利用潜力却是非常之大的。
    随着这种规则深化、以及罗杰序列的提升，它可以有效地针对擅长团队作战的非凡者，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红祭司”途径那些擅长军团化作战的高位者。
    “永恒孤独”规则的第二层效果，这是一种可以让对手集中地回忆起自己在成长过程和人生经历中所体验过的所有冷眼、排挤、被误解和绝望孤独感的暗示，这种暗示会极大地激化对手的负面情感、在短时间内变得自私、多疑、狭隘和短视，从而对形势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决策。
    如果只是一般的音乐播放或者演奏所引起触发的孤独感并不会让对手有所察觉，而是会以潜移默化地方式影响他在倾听这段音乐时的思维，若多次倾听这第二乐章，则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被影响思维、变得多疑和过度谨慎。
    但若是罗杰利用强化精神力的方式来使用“歌手”能力来对第二乐章进行哼唱，从而在一瞬间就被强烈的孤独感控制、甚至陷入强烈的恐惧之中。
    对于那些对罗杰并未抱有明确恶意的普通听众，他们只会深刻地感受到第二乐章中蕴含的孤独意味，并且为之共情，但是却不会被影响人格和思维，一旦音乐中止，共情也就会很快终止。
    “今天先这样吧，有空再来做第三乐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晚还得去赴亚当的约。”
    好不容易完成第二乐章的谱写后，疲惫的罗杰抻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虽然他现阶段还不知道那位“空想天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祂并不是会像阿蒙那样喜欢恶作剧的存在。
    经过多次对罗杰态度和人性的验证后，祂应该已经对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族长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尤其是阿蒙在告知罗杰这次会面请求之前所做的那个假装要通过“旅行家骰子”去到明斯克街15号的测试，成功地暴露出了罗杰在这个世界上仍然有珍视和看重的东西，这就意味着双方有可以商谈的空间，亚当应该也因此放下了不少猜疑和戒备。
    至于阿蒙所说的“这并不算”测试，罗杰压根就不相信。
    罗杰关掉了自己工作室的煤气灯阀门、而后乘坐了出租马车，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早早洗漱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周六。
    罗杰一整天都没有离开明斯克街15号，而是检查着自己的各种封印物、做着充足的准备。
    正如阿蒙所说的那样，整整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人上门来拜访他，就连本来预定要来给双胞胎补习的文法老师都临时托人来请假、声称自己上吐下泻，需要去看病。
    这让罗杰非常无奈，等到夜幕降临、时间来到八点时，全副武装的罗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囊，而后抛动了“旅行家骰子”。
    那骰子毫无悬念地落在了“4”那一面。
    片刻后，罗杰来到了一处海风大作、乱石嶙峋的昏暗岛屿之上。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异常沉稳平静的男性声音：
    “欢迎来到苏尼亚海……
    “罗杰·亚伯拉罕。”
    (本章完)

 第178章 与亚当的交易（六千一更）

    第178章 与亚当的交易（六千一更）
    罗杰抬起头，见到在自己不远处的一块平坦的黑色礁石上站着一位自己非常熟悉、但又堪称陌生的男子。
    对方身着简素的白袍，周身浸透着温润的平和气质，浓密的淡金色胡须垂落至胸前，几乎掩住了下半张面容，像极了罗杰在书上读过的那承担了世间所有罪孽的圣人。
    但最令罗杰印象深刻的还要数祂那双如赤子般纯净的金色眼眸，流转间仿佛流淌着未谙世事的圣光，但悬于前襟的那古老银十字吊坠，又似乎在诉说着其来自于来自于极为遥远的远古。
    这便是远古太阳神的长子、其神性一面的化身。
    “空想天使”，亚当！
    “你和我想的有些不同，但大差不差。”
    罗杰向着亚当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我也一直很期待与你的见面。”
    亚当露出了微笑，祂缓慢地走下那礁石、向着罗杰靠近。
    在这个过程中，祂的衣袂扫过了时不时被潮汐力推送上岸的海水，但是却完全没有被打湿。
    “我想问问你，你未来有何打算，又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面对亚当这样的问题，罗杰早有准备：
    “你我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只是我比起你来在意的事情更多。”
    他这言下之意是在说，自己最终也想解决末日的问题，但是他却仍然是被人性主导。
    “你和罗塞尔倒是有点相似……”
    亚当正说着，但却听到罗杰哈哈一笑：
    “我和他可不一样。”
    “现在不一样，不代表将来不一样。”
    亚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罗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塞尔、你和我都是一样的，都只是一种媒介、一种载体，在一种恒久的威胁下艰难求活。
    “在过去的无数岁月里，我思考过很多关于自身存在的意义，最终一切的意义都归于了虚无，只剩下了一种纯粹的坚持。”
    罗杰早知道亚当的立场，他摇了摇头：
    “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你现在是如此，不代表将来也是如此。
    “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你也希望看到自己的改变，所以你需要我。”
    亚当听到罗杰的话，身形顿了一顿，旋即露出了微笑：
    “有意思。”
    “直说吧，今天叫我来做什么？”
    罗杰懒得再跟亚当打哑谜，单刀直入地开口问道。
    “这里，是苏尼亚海和白鲸之海交汇处的一座岛礁，广义上属于加尔加斯群岛。
    “但是这里在数百年来都未曾被人发现，因为这里藏着一个秘密。”
    亚当指着岛屿的更深处、缓慢说道。
    “什么秘密？”
    罗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在寻找伯特利·亚伯拉罕留下的复活后手。
    “而这岛屿深处，埋葬着一位‘旅法师’。”
    罗杰微微一愣，他旋即明白过来亚当的意思。
    根据罗杰对于佛尔思那串手链进行深度密契后得到的结果，“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曾经为自己预留过一具序列2的身躯作为复活后手，但最终这后手散落为了许多的非凡特性、被亚伯拉罕家族的其它成员吞食，最终失控死亡。
    考虑到同一人身上存在着多件来自于“门”先生分身非凡特性的情况，最终八件非凡特性凝聚成了五件封印物。
    其中层次最高的一件、则是对应着序列2的“旅法师”封印物。
    先前罗杰只是模模糊糊感受到它在罗斯德群岛附近，但是却没想到真正的位置距离罗斯德群岛仍有一段距离、介于加尔加斯群岛和罗斯德群岛的中间。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你有什么目的？”
    罗杰带着询问的眼神再次盯住了对面的亚当。
    “是，也不是。”
    亚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当那五件封印物中的非凡特性聚合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伯特利·亚伯拉罕的那一具分身实现复活。
    “但是这样的复活并非是真正的复活……虽然这些非凡特性上有着他的精神烙印，但是祂仍然受到掌管着‘现实’的那一位伟大存在的污染，所以哪怕这后手被发动，祂也无法真正实现复活。”
    罗杰笑了一声：
    “谁告诉你我想复活伯特利·亚伯拉罕了？
    “虽然我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一员，但是我可不是族里那些极端的、总想着先祖归来的复古主义者。
    “祂归来与不归来，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
    这一方面确实是真心话，另一方面他认为亚当不应该如此误判自己的思维方式，所以这位“空想天使”肯定还是话里有话、包含着隐藏的其它深意。
    果不其然，亚当又一次开口补充道：
    “伯特利·亚伯拉罕复活对你来说的意义，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什么意思？”罗杰追问道。
    “虽然我对你所掌握的力量并不完全了解，但是目前来看，你最少应该有着星空和命运方面的双重权柄。”
    亚当再次轻轻踱步起来、接着说道：
    “所以我猜测你在未来晋升半神的过程中，有很大概率需要前往星空、去完成某些仪式。
    “但是目前星球外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哪怕是你拥有源质的眷顾，要直接穿越那些存在的封锁也会有很大的危险，更别说据我所知，你的那种能力似乎是有时间限制的。
    “但是在伯特利·亚伯拉罕的那具分身之中，已经存储了一系列遥远星体的坐标……如果通过‘旅法师’的直接传送功能配合你那空间方面的权柄，应该很有希望能够越过那些存在直接抵达对应的深空区域。
    “这对你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不仅仅是伯特利·亚伯拉罕需要复活，实际上，你也需要祂。”
    听了亚当的话，罗杰眉头微蹙。
    虽然现阶段他还不知道“审判之星”途径在高序列的晋升仪式会是怎样，但是考虑到格赫罗斯的本体便是一颗行星状存在、常年遨游在星际空间中散播着“天体之音”，所以在这条途径的高序列晋升方面确实有很大的概率需要前往星空、甚至是在星空中播撒自己所创造的音乐规则。
    另一方面，亚当明显是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当成了格赫罗斯源质的能力，而没有区分这两者的不同，
    但不得不说，亚当的洞察力确实非常敏锐，仅仅是通过有限的信息就推论出了这一系列的成果。
    快速思忖了一番，罗杰问道：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利用那一具身体的复活并非是真正的复活。
    亚当轻轻颔首：
    “是的，所以你必须清除掉那五件封印物中的污染、而后让伯特利·亚伯拉罕先死过一次，才能通过聚合那五件封印物里的非凡特性令祂复活。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先前你做过类似的事情……等到你获得神性以后，想要剥离来自这种层次的污染也是非常有希望的。”
    罗杰知道亚当知道自己曾经从邓恩·史密斯的身上剥离出来了序列9“收尸人”的非凡特性，也应该知道自己将清除了“真实造物主”污染的“死神后裔”头骨交给阿兹克先生的事情。
    虽然推论的结果基本是正确的，但是亚当混淆了“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和“审判之星”格赫罗斯的力量。
    但这也很合理，毕竟亚当对于这整个宇宙真正的主宰知之甚少。
    罗杰在“环”的状态下的确有把握将混杂了“堕落母神”影响的精神污染从那五件封印物里抽离出来，但是这也会极大程度上消磨伯特利·亚伯拉罕的精神烙印。
    毕竟目前双方的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堕落母神”的污染和“门”先生的精神烙印是共存的，消弥一方也就代表着另外一方会所剩无几。
    “如果是那样的话，先祖的精神也会消失大半、不算真正地复活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知道亚当也很很可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想知道对方怎么看待这件事。
    “是的，虽然那精神不算彻底消失，但是也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祂。
    “准确来说，祂会丢失大部分的记忆和经验的积累、重新回到童年，但却仍然具有天使的位格和能力，类似于天生的神话生物。
    “届时祂会发展成什么样，就要全看你的能力和引导……但这也是亚伯拉罕家族圆满解决掉‘血月诅咒’，再次振兴的绝好机会。”
    不得不说，亚当讲得确实很有道理，罗杰也相信他并没有和自己说谎。
    不仅能彻底解决掉血月诅咒，也能将亚伯拉罕家族重新变为天使家族，又能协助自己完成前往星空的仪式，简直是一石三鸟、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哪怕你拥有源质的力量，想取得埋藏在这里的那件序列2的封印物仍然很难。
    “那位‘旅法师’在死亡之前，凭借着自己最后的清醒创建了一个禁制……这个禁制会将试图闯入到他墓室的人随机地传送到灵界或星界的不同坐标，哪怕你通过外力强行打破这种禁制，也无法保证短时间内就能找到祂的非凡特性凝聚成的封印物的准确位置。
    “所以我的建议是，等你拥有了神性、成为了至少序列4的半神，与源质的契合度进一步提高，再来取那件物品。”
    罗杰静静听完了亚当的话，并没有出言解释，只是又问道：“所以周围岛屿和大陆上的人数百年来都没有发现这处岛屿，也属于因为这种禁制导致的空间扭曲？”
    “正确。”亚当点了点头。
    罗杰此时已经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先前无法准确定位这件“旅法师”层次的封印物不仅仅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这天使层次的空间扭曲也降低了“反向密契”的效果。
    “那么，你需要什么？”
    因为亚当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诚意，提前说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所以罗杰此刻也关注起了祂的诉求。
    “我不知道你对于这颗星球发生过的过往是否了解，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我的内在亦是潜藏着一股强大的意志。”
    应该是“上帝”……
    罗杰并没有说话，轻轻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说。
    “还记得塞缪尔·施密特吧？”
    亚当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你利用你的那种特殊能力将他放逐的时候，‘真实造物主’也受到了震慑，这不仅影响到了祂，也连带着让祂身体内的那股潜伏的意志也受到了影响。
    “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所在的‘空想家’途径和祂所在的‘倒吊人’途径属于相邻途径……某种意义上，我和祂必须要重归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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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出手，牵制住那股力量，帮助我完成和‘真实造物主’的融合。”
    好家伙，这是想利用我把“上帝”的棺材板钉死？
    罗杰面不改色：“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一次对于‘真实造物主’的影响确实很大，祂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是的，所以你猜为什么我在笑？”
    亚当的话让罗杰微微一怔，不禁在心里吐槽起来。
    我特么哪知道你为什么在笑……
    某种意义上，亚当的笑比阿蒙的笑更加瘆人，所以罗杰依然很给面子地问道：
    “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可以容纳‘牧者邪心’？”
    亚当开口问道。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阿蒙的‘欺诈’吗？……等等，”
    罗杰开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看来你已经猜到一些了。”
    亚当转过身去、再次向着不远处的一块礁石走了过去、站在了上面，而后用右手食指指向了星空。
    “我所在的‘空想家’途径、‘真实造物主’所在的‘倒吊人’途径、‘风暴之主’所在的‘暴君’途径、‘永恒烈阳’所在的‘太阳’途径、‘知识与智慧之神’所在的‘白塔’途径，是被称为‘全知全能五途径’的五条相邻途径。
    “其中，‘暴君’途径代表物质世界的全能。
    “‘空想家’途径代表一切非物质世界的全能。
    “‘太阳’代表来自星界的光明。
    “‘倒吊人’代表与之对应的黑暗。
    “‘白塔’即是知识之塔，它代表全知本身。
    “当这五条途径归一，代表星界的支柱便会诞生。
    “当然，这是象征意义上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曾经认为这就是终点……或者说，凭借人力可以抵达的终点。”
    此时此刻，亚当竟然露出了一个有些自嘲的微笑。
    过了半晌，他接着说道：
    “你所拥有的力量，同时涉及了命运与星界，换句话说，你和被合称为诡秘三途径的‘愚者’、‘门’、‘错误’以及全知全能五途径同时互为相邻途径，这才是你能够容纳‘牧者邪心’的根源因素。
    “阿蒙的成功恰巧说明了这一点……当然，这种容纳并非是常规的，‘错误’途径的高位格欺诈也在里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只是若不是你自身就拥有那源质，这种欺诈也几乎不可能成功，因为在规则上的漏洞太小、哪怕是祂都无法做到。”
    亚当的话让罗杰陷入了惊讶和沉思之中。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包括但不限于自己为什么会在对“愚者”先生的祈祷仪式魔法中将灰雾引入介于现实和灵界之间的“灵性之墙”，也理解了为什么他能够在之后触动“天尊”的防御机制、最终被迫和祂交手！
    这一切的本质都是他曾经受到“源堡”之主克莱恩·莫雷蒂的邀请、携带着格赫罗斯源质的力量进入“源堡”之中导致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携带着一个源质进入另外一个源质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更别说是在象征意义上具备相似性的两个源质！
    但是这里面又存在一个问题。
    那就是克莱恩和亚当所具备的位格存在明显的差异！
    克莱恩当初只是序列9，但是现在的亚当却是天使之王！
    前者当初与“源堡”在命运上的联系非常微弱，但亚当却和“混沌海”存在较强的神秘学联系。
    哪怕祂的前身“远古太阳神”是曾经利用从自己身体中分裂出去的“暗天使”、“天国副君”萨斯利尔作为防火墙调用了“混沌海”的权柄，但是由于萨斯利尔同样是“远古太阳神”分裂出去的人格，所以即便污染被隔绝了一部分，但是双方神秘学层面的联系并没有减弱多少。
    更别说亚当现在是天使之王、半步真神，这就决定了如果罗杰直接去对“混沌海”做和他对“源堡”做过的同样的事情，那么首当其冲会遭到严重打击的除了“上帝”的意志外，亚当和“真实造物主”也会受到影响！
    但是罗杰仔细一想，亚当并不知道自己把“天尊”扇了一个大比兜的事情，祂应该是另有所指。
    果不其然，这位“空想天使”继续说道：
    “让你融合‘牧者邪心’是我的一个实验……很幸运的是，这实验成功了。
    “从那以后，无论是‘真实造物主’和我体内隐约存在的那股意志都在缓慢地被消减和压制……但是这种力度还不够，所以我想更进一步。”
    罗杰闻言，直接反问道：
    “如果实验没成功，我死了也白死咯？”
    “倒也不能这么说。”
    亚当摇了摇头：“毕竟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第一次见阿蒙的时候在祂面前吞服了‘学徒’非凡特性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失控了。”
    “……你继续说。”
    罗杰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他了解面前这家伙的秉性，他估计早就忍不住上去揍祂一顿了。
    “因为那位伟大存在的力量被压制，所以原本已经神志不清的‘真实造物主’的精神状态竟然逐渐好转了一点。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祂才会对你发生兴趣。
    “但是祂的神智仍然无法和正常的神灵相提并论，所以祂基于聚合冲动、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如果融合你，能够让祂获得更强的力量。
    “祂将这一神谕传递给了极光会的圣者们，而这神谕遭到了那些半神们的进一步扭曲。
    “于是在那之后，极光会开始将你视作‘神子’、并任命你为‘特别神使’。”
    罗杰恍然大悟。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极光会前后的态度转变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真实造物主”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罗杰开口追问道。
    “很简单，就是等你成为‘牧羊人’后，帮你更进一步——成为序列4的‘黑骑士’。
    “这样一来，你对那股潜藏意志的消磨速度会进一步加快……你和‘倒吊人’途径在中序列的命运联系还不够强，但是如果拥有了神性，情况就会不同。
    “但另一方面，因为序列4本身的局限，你身上所带有的那股力量的负面影响会被控制在一个合理的程度，不至于彻底污染掉我和‘真实造物主’。
    “当然，在一切完成之后，还需要你想办法将过多的污染去除……等你成为神灵以后，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吧？”
    亚当这是在拿罗杰先前对死神后裔头骨的反向密契做依据，同时祂也在观察着罗杰的表情。
    虽然祂不敢直接去窥探罗杰，但是从外在的微表情还是能看出来很多事情的。
    与只有序列8的“正义”奥黛丽不同，哪怕是罗杰利用“搅屎棍”能力也无法瞒过天使之王层次的“观众”。
    “应该可以，但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罗杰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两边都有风险，对我来说总要两害取其轻。”
    亚当似乎早已经想好了这一点，祂并没有什么迟疑地答道。
    罗杰低下头来，他知道亚当这也是在赌，赌罗杰不会在这个过程里失控、赌罗杰最终能够帮助祂剥离掉污染。
    但是比起去对抗“上帝”那庞大的意志，已经失败过的祂更愿意相信罗杰。
    罗杰想清楚以后，长出一口气、眼神闪动着看向了亚当：
    “我可以答应。
    “但是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要现在就说清楚。”
    (本章完)

 第179章 帷幕拉开（六千一更）

    第179章 帷幕拉开（六千一更）
    “洗耳恭听。”
    亚当脸上微笑不减、对着罗杰点了点头。
    “有两件事。首先是关于乔治三世。”
    罗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从目前来看，鲁恩王国国王乔治三世目前为了成为‘黑皇帝’所做的种种尝试，背后都有你的帮助。
    “我需要告诉你的是，他即便成为神明，也很难真正意义上成为你的盟友……无论是手段，气量还是底线，他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虽然对你来说，只要那个最终的目的被实现，中间死多少人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挽救多数人，牺牲少数人，对吧？
    “但是我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在我看来结果和手段都同样重要，当你的手段出现了扭曲，结果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扭曲。”
    亚当静静地听着罗杰说完，祂似乎早已经料到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年轻人会有这样的表态。
    祂轻轻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这件事并非完全是我能够左右……乔治三世成为‘黑皇帝’的计划牵扯的势力太多，某种意义上存在着必然性。
    “就像弗萨克帝国和鲁恩王国必有一战那样……作为‘作家’，我更多地只是让既有要素和条件发生相互作用的催化剂，有着让重要事件更快上演的能力罢了。
    “当然，你也和0-08打过交道，应该能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有成为‘空想家’，我才能以极低的代价无中生有，但现在，我仍然需要遵循既有条件。”
    罗杰却是不赞同祂的说法：
    “顺其自然和推波助澜可不是一个概念。”
    亚当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儿，祂再次开口：
    “在这件事上，我已经有了一些前期投入……所以我对祂既有的承诺不会改变，但是我同样也可以答应你，如果你插手其中、我不会施加额外的压力。
    “如果你能够阻止他，那就去阻止。
    “你说的也对，如果乔治三世在奥古斯都家族的帮助下都无法成功度过这次劫难，那确实说明他不具备与我合作的资质。”
    亚当话里的意思是，祂不会一直当乔治三世的保姆，所以若罗杰执意要出手干预，祂不会让“黄昏隐士会”的天使们出手加以对抗。
    对于这位“空想天使”来说，各方面的风险都必须被对冲，但是各个合作伙伴也都必须证明自己的实力。
    考虑到奥古斯都家族有好几位天使的存在，即便这样罗杰还是对乔治三世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的话，那就说明乔治三世确实是个失败的投资对象。
    但罗杰明显不买亚当的账：
    “不，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可以施加所有你能够施加的压力，即便这样我也会亲手将乔治三世埋葬，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试金石。
    “刚好我也想试试‘黄昏隐士会’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面对罗杰的强硬态度，亚当难得叹了口气：
    “我刚才也说了，很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接下来北大陆一定会有一场战争……那么，到时候谁来为鲁恩的民众负责？”
    罗杰原本情绪还算平静，但是听了亚当这话，他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
    “为鲁恩民众负责，指的是为了打击两党、强化自己的地位，而把工人们作为棋子，不惜让数百人死于非命？
    “为鲁恩民众负责，指的是让数万平民去参与九座陵寝的挖掘、甚至为了掩盖秘密不惜将其就地屠杀殉葬？
    “为鲁恩民众负责，指的是与魔女教派合作，随时准备以数万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掩人耳目？
    “你可能觉得你对于乔治三世的行为是投资，但是在我看来，他就是个人渣。
    “所以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可以继续你的‘投资行为’，但是他的图谋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亚当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
    “你的通知我收到了。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根据我们先前说的，我会把我这边该做的事做好。
    “但是不要再用你那种像观察试验品一样的眼光来测试我的压力反应和我的人性，否则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人性。”
    罗杰皮笑肉不笑地警告道。
    “你这是在为你自己说话，还是为你的族人……抑或是你那位同样携带有源质的室友？”
    亚当有些好奇地问道，祂难得露出好奇的神色。
    “所有。”
    罗杰说话间，周身开始蔓延起了一股难明的恢弘气势。
    他眯着眼睛看向了亚当、虽然罗杰知道这家伙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明白，亚当的这句话是一种坦诚的交底，并没有什么恶意可言。
    “好。”
    最终，亚当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很多问题上，你和罗塞尔差远了。”
    罗杰最后没忘了吐槽一句。
    “在这一点上，你存在着辩证性的正确。”
    亚当点了点头，完全没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然而祂的这种态度让罗杰总是感觉到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无奈。
    “……那就先这样，等我成为了‘牧羊人’，我会去找极光会的‘幽暗圣者’克斯玛、向他要求晋升序列4的‘黑骑士’。
    “但我可能需要阿蒙从旁协助……如果我在晋升序列4的过程中死了，那么我体内的污染很可能瞬间毁灭整个星球、甚至一个恒星系。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帮我安排一个不那么难吃的封印物。”
    罗杰想起了之前吞食“牧者邪心”时候的抽象体验，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亚当点了点头，祂依然是面色平静，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说罢，罗杰并没有选择使用“旅行家骰子”，而是直接使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消失的时候，整个岛屿周围空间的那扭曲的禁制竟然停止运转了足足半分钟之多。
    亚当独自站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罗杰消失的方向、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
    就在此时，四周的空间再次出现了某种错位，阿蒙以本体的状态出现在了亚当的面前。
    “第一次会面是否愉快？”
    阿蒙用带有调侃的语气问向了亚当。
    “很多事情我要重新评估……从现在开始，乔治三世的存在定位发生改变。”
    “这可不像你。”
    连阿蒙都有些诧异，祂追问道：
    “你说的改变，是怎样的改变？”
    “罗杰·亚伯拉罕刚才也说了，他需要一个试金石。”
    “没得选？”
    “没得选。”
    亚当说完这句话，身形便像崩溃的梦幻泡影一般寸寸碎裂、化为了无形，就像刚才站在这里的祂是无端出现的海市蜃楼一般、仅留下阿蒙在原地站着。
    ……
    罗杰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此时克莱恩他们都已经睡下，只有班迪特一只猫趴在罗杰的床上翻看着漫画书。
    罗杰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说夜里的苏尼亚海上确实很冷，此时他的双手仍然有些冰凉。
    于是他来到自己的盥洗室、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搂着虎斑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罗杰刚刚起来，便看到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坐在客厅里、围绕着一份报纸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怎么了，小伙子们?”
    罗杰打了个哈欠，好奇问道。
    “堂兄，你看今天最新的《贝克兰德日报》。”
    “占卜家”珀尔修斯跑了过来，将一张报纸放在了罗杰的面前。
    罗杰定睛一看，立刻被上面的内容吸引。
    “作恶多端的人贩卡平被……侠盗黑皇帝处决?”
    这标题让他愣了一下，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先前在“恶魔”黑狗事件中出现过的、给失足场所贩卖被拐骗的年轻女孩的那名人贩子。
    罗杰先前怀疑过这个人和“魔女教派”的地下人口贩卖网络有一定关系，但是一直没来得及调查。
    那侠盗黑皇帝，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那名侦探室友。
    “嗯，应该是某个强大的非凡者惩奸除恶来的。”
    罗杰平复了下心情、将报纸还给了珀尔修斯。
    克莱恩应该是在调查案件的时候，再次注意到了卡平的存在，于是就像原著里那样潜入对方的宅邸、干掉了对方。
    不过有所不同的是，罗杰怀疑克莱恩应该有意识地获取了一些卡平和“魔女教派”之间交易的线索。
    但是现阶段，罗杰必须得等到下周一的“塔罗会”才能找到机会去和“愚者”先生交流祂获得的情报。
    无论如何，经过罗杰和亚当的讨论，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最后罗杰的态度有些不太好、甚至还警告了亚当，但是他确定这位顶级的“观众”已经充分地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如果说以前罗杰还有些忌惮亚当就自己干预魔女教派贩卖人口的事件反过来给自己安排一些麻烦事，但是现在他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不谈罗杰自身的立场，亚当十分需要他帮忙压制住双途径融合以后“上帝”的意志复苏、借此来容纳“全知全能五途径”的源质“混沌海”。
    所以现在罗杰可以放开手来收拾“魔女教派”和她们的地下人口贩卖组织，以及后续可能面对的来自奥古斯都家族的敌人。
    正如罗杰所说的那样，这件事会是一个试金石。
    这个试金石不仅仅是对于亚当、阿蒙和所有暗地里正在支持或者即将支持罗杰的神灵们来说的、而对那一小撮居心叵测的天使乃至神灵更是一样！
    “话说到这里，好想把查拉图这混蛋抓出来宰了啊……”
    想到这里，罗杰舔了舔嘴巴，不过很快他又笑出了声。
    “真是的，我一个序列6的小卡拉米竟然在想着杀序列1的天使。”
    他不自觉摇了摇头，在心中做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这两天得把第九钢琴协奏曲第三乐章的曲谱写完、将规则铭刻完毕，然后周三应该就是第一批发条式留声机正式开售的时间。
    这是写在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的企划案里的计划，就目前的节点来说应该会如期达成。
    另一方面，有了那一千名提前下了订单的客户作为口碑依托，那一万枚首发唱片应该很快就能送完。
    这样一来，罗杰就能开始大规模地散播自己创造的音乐规则、从而获得第一批锚，促进魔药的大幅度消化。
    之后他要尽快发布第二批刻录有《四季·冬》和《第九钢琴协奏曲》的三个乐章的新唱片，这样就能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声誉和影响力、使得锚变得更加广泛、更加稳固。
    想到就干，罗杰去到了自己的工作间、拿出了一本自己先前从皇家艺术团带出来的曲谱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原本他打算去到皇家艺术团，但是因为今天是周日、皇家艺术团的餐厅没有吃的，所以他就索性留在家里搞创作。
    “第三乐章……‘以笑声对抗虚无的终极自由’，这么抽象的思想该怎么转化为规则啊……”
    这是先前罗杰领悟的第三乐章的主旨，但让他头疼的是具体该铭刻怎样的规则。
    他闭上眼睛、开始利用“歌手”的能力，将自己脑海中的第三乐章曲谱转化为具体的旋律、然后沉浸在其中，感受着自己的心和它的共鸣。
    “原来如此。”
    一曲完毕，罗杰点了点头：
    “在这个充满了二元对立的世界里，唯有幽默才能消解漫长的虚无……第三乐章的规则就展现这方面的要素吧。”
    罗杰想了清楚，便开始谱写起第三乐章的曲子。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罗杰完成了乐曲的谱写和规则的铭刻。
    这个规则叫做“虚无与欢笑”。
    与之前一样，这个新的规则既可以用来战斗、也可以用来作为一般性的音乐来被欣赏。
    “虚无与欢笑”规则可以驱除罗杰和其盟友受到的、能够干扰精神和心智体的非凡能力的迷惑，简单来说就是可以通过大笑的欲望来瞬间驱逐精神干扰和各种幻象的影响。
    这特别适合用来解除“空想家”途径的制造的幻觉以及“深渊”途径对于情绪和欲望的干扰效果，而如果使用“命运跃迁”则能成倍地增强这种力量。
    简单来说它属于一个可以在心灵层次解除硬控的辅助能力。
    另一方面，听到第三乐章的、对罗杰抱有恶意的敌人则会感受到“虚无与欢笑”中虚无一面规则的影响、在短时间内变得丧失攻击乃至活着的欲望，而对方的精神力越弱、受到影响的程度就越深。
    对于那些普通的听众来说，他们只会感觉到想要发笑的冲动，可以作为心情不佳时的调剂来使用。
    “我觉得再这样发展下去，很快我的乐曲就会成为‘心理医生’们的辅助治疗手段了……”
    罗杰不由地在心中幻想起了那些抑郁症的患者被集中安排聆听第三乐章、而那些患有狂躁症的患者被开出《四季·秋》处方的离奇场景。
    他努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搞笑场景甩出了大脑、而后整理起了第三乐章的曲谱。
    “明天上午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有家教课……下午开完塔罗会，我就可以去皇家艺术团找亚历克斯联络本周刻录唱片的事情了。”
    “说起塔罗会，现在这个时间点，克莱恩可能已经把埃姆林·怀特给救出来了吧？”
    罗杰忽然想起了那喜欢手办、但被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囚禁起来玩地牢play，最终被成功洗脑成大地母神之光荣牧师的可怜吸血鬼小哥。
    他哈哈一笑，而后便下楼带着已经被学业折磨了好几天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出门逛街买图书和玩具去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三点，罗杰准时坐在了自己的工作间内、看着周身的铁锈色星辰爆发开来，他便再次出现在了灰雾弥漫的“源堡”之内。
    比起之前的困惑，已经经过与亚当交谈、了解了“审判之星”途径是“诡秘三途径”的相邻途径的罗杰，此时对于自己在“源堡”之内的状态和自己身上每次都会出现的铁锈色光芒又有了新的理解。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小姐先是向着青铜长桌上首的克莱恩问了好、而后又依次向着其他的成员问好。
    “‘愚者’先生，我这次为您带来了三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倒吊人”阿尔杰出声、目光灼灼地望向了“愚者”克莱恩。
    “你需要什么作为报酬？”
    面对克莱恩的问话，阿尔杰并未说话、而是快速地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
    克莱恩立刻会意、他展开了与阿尔杰的单向交流机制，然后轻轻颔首示意后者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想知道您手边那张纸牌是什么。”
    “倒吊人”阿尔杰和先前的“正义”小姐一样，对“愚者”先生唯一放在手边的那件事物感到无比好奇。
    “亵渎之牌。”
    在阿尔杰愕然的注视之中，“愚者”克莱恩将那一张描绘着穿黑甲、戴黑冠、披着披风的罗塞尔的卡牌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克莱恩结束了对于今日阿尔杰带来的那三页日记的阅读。
    那上面主要是罗塞尔大帝对于世界地图的一些猜测，大致让克莱恩对五海、神弃之地和西大陆的位置有了一个认知。
    至于北大陆和南大陆的情况，目前的世界地图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标注。
    克莱恩也因此对先前罗杰和阿尔杰所讨论的迷雾海有了更直观的印象——那片充满着迷雾、隐藏着无数秘密，疑似直通西大陆、但却从未有人到达的海洋。
    （为方便大家理解、下方是诡秘世界地图，图源见标记和水印）
    阿尔杰的眼中闪动着激动、振奋和震惊混杂的情绪。
    如果说以前的他对于“愚者”先生仍然有着些许的不确定，那么今天见到“黑皇帝”亵渎之牌足以让他确信加入“塔罗会”这个组织是多么地前途无量！
    “‘倒吊人’先生。”
    虽然罗杰很不想干扰“倒吊人”阿尔杰的沉浸情绪，但是对方这沉浸的时间确实有点太长了。
    “是，‘命运之轮’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光速转过头来、一脸崇敬地看向了罗杰。
    罗杰顿了顿，继续开口问道：
    “关于上一周我和您说的线索，风暴教会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倒吊人”先生听到这句问话，原本振奋的气势顿时少了大半、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我将您提供的情报传递给了‘代罚者’们，后来他们逮捕了贝拉特里克丝并且实施了审讯。
    “一开始贝拉特里克丝怀抱着对‘原初魔女’的疯狂信仰、拒绝交代任何信息，最终‘代罚者’使用了某些非凡手段，这才从她撬开了她的嘴、得到了关于阿霍瓦郡那一处‘魔女教派’秘密据点的详细情报。
    “之后贝克兰德的‘代罚者’派出了一支有十余人的非凡者队伍、联合阿霍瓦郡的‘代罚者’找到了那处地点。
    “在那里，他们似乎遭遇了半神级别的非凡者、爆发了大规模的战斗，‘代罚者’小队完全低估了‘魔女教派’所做的准备，最终全军覆没。
    “但好在这些‘代罚者’利用一件封印物将情报传递给了贝克兰德教区……虽然我不清楚后面的情况，但是有传言说‘神之歌者’斯内克阁下极为震怒，将会派出‘代罚者’的高级执事联合‘红手套’们对‘魔女’们发动围剿。”
    听了阿尔杰的话，罗杰微微颔首，他已经明白了大致的情况。
    因为南大陆和罗斯德群岛上有大量信徒被拐卖和死亡，这直接威胁到了“风暴之主”的锚、是祂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再加上那一支“代罚者”小队遭遇伏击、全军覆没，若不出意外阿霍瓦郡的那一处陵寝很快便会被捣毁。
    罗杰非常期待，接下来乔治三世会有何举动！
    (本章完)

 第180章 白银城文艺复兴计划(六千一更)

    第180章 白银城文艺复兴计划(六千一更)
    听到“命运之轮”和“倒吊人两位先生的聊天，“魔术师”小姐只感觉到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塔罗会的逼格很高，但是他们聊的那“神之歌者”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佛尔思并不是风暴之主的信徒，但是常年在鲁恩生活、与地下非凡者圈子打交道的她，也听过这位贝克兰德教区枢机主教的名字。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后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命运之轮”罗杰和“倒吊人”阿尔杰的讨论结束，“魔术师”小姐看了看两人，这才开口道：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我已经与那位小姐再次见面，并且得到了先前您承诺的‘戏法大师’非凡特性。
    “托您的福，我已经是‘戏法大师’了。”
    这是罗杰早就已经知道的事，但是他还是轻轻颔首，露出了微笑：
    “祝贺你，‘魔术师’小姐。”
    “对了，‘太阳’先生。”
    此时“倒吊人”阿尔杰忽然看向了戴里克、开口问道：
    “上一次的塔罗会结束后，那位所谓的前探索小队队长有没有再来找你？”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
    “是的，他来找过我，‘倒吊人’先生。”
    “他说了什么?”
    这一次出声问话的不是阿尔杰，而是他身边的“命运之轮”罗杰。
    因为他非常清楚那探索小队队长被阿蒙寄生，而从对方的表现上可以看出就是阿蒙的态度。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聊了一些白银城的历史。
    “昨天的时候，首席过来巡视了一圈，而后亲自将我释放了出去。”
    这和原著中的剧情不太一样啊……
    在原著中，阿蒙通过那被寄生的探索小队队长多次试探了戴里克，以此得到了“源堡”的线索，为后续追踪“愚者”克莱恩、侵入“源堡”埋下了伏笔。
    但是现在那名被寄生者只是和戴里克拉拉家常，若不是罗杰清楚他的底细，甚至会认为其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家老头。
    “不对，这不符合逻辑……”
    “倒吊人”阿尔杰听了“太阳”先生的描述，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竟低头喃喃自语起来。
    “请问哪里不符合逻辑，‘倒吊人’先生?”
    “正义”小姐被阿尔杰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不禁好奇地问道。
    “‘太阳’先生，你和你们的首席很熟吗？”
    “倒吊人”先生并没有着急回答奥黛丽的问题，而是再次问向了戴里克。
    “啊……首席知道我，但是也只是知道，祂是一位强大的高序列非凡者，而我只是一个低序列……”
    “太阳”戴里克很笃定地摇了摇头。
    “那确实非常奇怪。”
    阿尔杰皱起了眉头：
    “按照你先前说的，即便白银城掌握了‘扮演法’，但是因为各种外部因素失控的非凡者仍然不少。
    “所以失控的非凡者在白银城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你和你们的首席又不算太熟，那么他为什么要亲自去把你接出来呢？”
    “因为……呃，我也不知道。”
    小“太阳”一时语塞，原本他被首席释放出来的时候，完全只是因为见到首席本人而感到激动，却丝毫没有思考这背后到底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一个合理的猜测。”
    “倒吊人”阿尔杰摩挲了一下下巴：
    “白银城的高层实际上一直在监控那位前探索小队队长，而且他们将你视作一个诱饵、或者说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从他的身上钓出其真实意图的机会。
    “毕竟先前他一直在与你沟通，而且你也并未从他身上觉察出什么异样。
    “但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早就已经被当成正常人类释放了，所以他一定是认为你身上有什么特别，试图让你放松警惕、提供他想要的信息或者是东西。
    “这才让你们的首席将计就计、想以你作为突破口试探他、或者阿蒙的意图。”
    “太阳”被“倒吊人”先生这样一通分析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不得不说，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您是怎么分析出来这些的?”
    此时“太阳”同学非常确定，旁边灰雾中的“倒吊人”先生一定是一位人生经验丰富的智者。
    “这才是身为你们的首席该有的思维方式。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白银城在过去千年中早已经毁灭无数次了。”
    阿尔杰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这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新鲜事。
    而另一旁的罗杰却始终没有说话，他的脑中在想很多事情。
    阿蒙行为的前后反差非常有趣，因为这代表着祂态度的改变。
    不，与其余说是阿蒙态度的改变，不如说是亚当态度的改变。
    虽然罗杰与祂并没有就克莱恩和阿蒙注定会发生的冲突真正达成共识，但是目前来看，阿蒙还是暂时收手、停止了对塔罗会的进一步试探。
    另一方面罗杰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站在阿蒙的角度，天尊的威胁客观存在，现阶段他已经掌握了克莱恩拥有“源堡”这一点事实，所以收网也是迟早的事情。
    比起那些，当下亚当自然是更希望祂从旁协助、确保罗杰接下来能顺利推进双方的共识。
    只要罗杰能顺利成为“黑骑士”、让“上帝”进一步侵染来自“万物归一者”的污染，那么祂就能以更小的负担成为“空想家”、并在之后融合目前属于“真实造物主”的权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太阳”戴里克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再次开口说道：
    “现在‘牧羊人’长老洛薇雅率领的那一支探索‘堕落造物主’遗迹的小队已经返回，但是他们的身上出现了不少异常。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洛薇雅长老的状态变好了一些……但和她同行的那些队员，性格则都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改变。
    “我和首席报告过这件事情，但是他似乎不太相信我。”
    “他们应该都被‘真实造物主’污染了。”
    “倒吊人”阿尔杰丝毫没有迟疑地说道，身为风暴之主教会的官方非凡者和一位见多识广的“船长”，邪神污染相关的事情他见得太多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相信你，很可能是因为先前你并没有从那前探索小队队长处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不排除你已经被阿蒙所污染，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小“太阳”同学闻言微微一怔，他有些失望地问道：
    “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有。”
    “倒吊人”阿尔杰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可以找到一件与‘真实造物主’有关的物品，然后用它作为诱惑，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至于这方面的资源，我建议你询问一下‘命运之轮’先生。”
    “……嗯，我这里应该是有的。”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现在在塔罗会成员心中已然坐实了“愚者先生的眷者”、“潜伏在极光会的卧底”的人设，整个组织每次只要有涉及“真实造物主”的问题都会来找他。
    “不过，如果是普通的物品的话，估计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最起码也得是中序列层次的、受到‘真实造物主’污染的物品，才有可能让你的那些同伴产生较大的反应。
    “我回去以后帮你找一找，应该最迟三天内，我就会通过‘愚者’先生将它交给你。
    “问题是，你能够付出什么报酬？”
    罗杰的问题让“太阳”愣了愣，他想了想而后主动提议道：
    “您是否需要任何非凡材料？”
    “不，我现在暂时没有晋升的需要。”
    罗杰摇了摇头，他现在对于序列6“作曲家”的魔药消化程度还很低，所以他暂时还无法透过犹格·索托斯的封印知道“审判之星”途径序列5的魔药名称和具体的配方。
    但眼看着“太阳”戴里克为难起来，他的脑中忽然蹦出了一个有些奇妙的念头：
    “‘太阳’先生，你们白银城有没有什么……乐器？比如笛子、鼓之类的东西。”
    罗杰有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他并没有说小提琴、圆号之类的这种比较复杂的管弦乐器，而是提了笛子和鼓。
    这两种乐器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都是比较容易被发明创造出来的、较为原始的乐器形式。以远古时期的华夏来举例，那时候有笛子、箫一类的吹奏乐器，而西方也有风笛和长笛等等、存在异曲同工之处的乐器。
    至于鼓，那就更加普遍。
    在整个欧亚大陆，乃至非洲、美洲大陆上，都有不同形式的鼓存在。
    一块掏空的木头、一块强韧的兽皮就足以形成一个简易的鼓。
    果不其然，“太阳”戴里克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有。
    “我们有好几种从古神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乐器，有管乐器、弦乐器和打击乐器。
    “虽然在白银城，人们时刻都饱受生存危机的困扰，但是仍然有一些人热衷于音乐……因为他们认为音乐有助于白银城的战士释放压力、改善心理状态，而在行军的途中歌唱也有助于他们驱散恐惧。
    “过去的很多案例也说明他们是对的，所以‘六人议事团’也允许某些人保留音乐方面的爱好，只不过他们同样要尽身为白银城居民的义务罢了。”
    接下来，在“命运之轮”罗杰的要求下，戴里克详细地描述了几种白银城常见的乐器、还哼唱了两首流传颇广的歌谣、作为认知的参考。
    这些事情听得“正义”小姐、“魔术师”小姐都津津有味，她们原本对于白银城的印象是被饥寒和苦痛所折磨、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的严酷之地，但是没想到那里的居民还能在痛苦的煎熬中苦中作乐、在艺术上有所发展。
    虽然那些乐器和音乐形式都颇为原始，但是仍然自成一脉、颇有特色。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您问这个做什么？”
    戴里克说了很多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命运之轮”先生的真实意图。
    “是这样的，这是关于我的一位属下的事情。”
    罗杰快速整理了一下心情和思绪：
    “他创作了一些有非凡力量的音乐，但是需要听众来进行意见反馈，反馈越客观、对他来说越有帮助。
    “所以我想将他创作的几首曲子传递给你、然后你试试看去找你们那里懂音乐的人根据你们的乐器进行编排、尝试着演奏，然后将听众的反响告诉我，可以吗？”
    这是罗杰刚刚想到的一个用来扩大自身“锚”的点子。
    因为他的音乐拥有各种各样的增益效果，包括但不限于可以改善听众的心理状态、让他们的头脑变得敏锐、驱除不适等等，而精神经常处在高压状态下的白银城居民正是极为合适的受众。
    另一方面，因为白银城的居民根本不认识罗杰，更不可能会对他产生恶意，所以罗杰也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音乐在白银城引发骚乱。
    简单来说，就是“愚者”先生可以在白银城获取“锚”，他“命运之轮”先生也可以！
    更重要的是，这两种锚完全不是一种概念，所以彼此之前并不冲突，就像罗杰和其他的那些神灵之间不会存在信徒竞争一样！
    “太阳”戴里克听闻那些音乐之中带有非凡能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他旋即开口询问罗杰究竟是哪些非凡能力，罗杰立刻反应过来这少年应该是在担心白银城的六人议事团会将他散播带有超凡能力音乐的行为理解为是隐秘地传播邪神信仰的尝试。
    罗杰耐心地向戴里克解释了一番自己的音乐所拥有的种种能力，当戴里克听到那些音乐的非凡能力不仅并不突兀、反倒十分温和，还有助于疗愈战后创伤、改善精神面貌后，才挺直了腰背、目光中流露出了向往。
    “‘命运之轮’先生，我该怎么做？”
    “太阳”同学眼光灼热地问道。
    “很简单，我们分三步走。”
    “命运之轮”罗杰露出了微笑、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第一步，你需要给我提供一份白银城通用的乐理规则、然后传递给‘愚者’先生。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我的下属将那些音乐转换为白银城的音乐家们看得懂的格式、从而允许它们能被演奏出来。
    “第二步，下一次塔罗会聚会的时候我会带来一种特殊的设备，它可以播放出不同的音乐，你可以亲身感受体会里面的力量，而后选出你觉得安全、且白银城的居民能够从中受益的曲目。
    “这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心理上的建设、让你理解这些音乐的性质。
    “第三步，我希望我们双方在这个问题上的合作能是长期的，所以我的下属定期会需要来自白银城的听众反馈，而你们也能从他的音乐中获取好处。
    “尤其是你们现在有一些同伴可能面临被邪神隐秘污染的困境，有一些音乐可以非常高效地清理掉他们所受到的污染、而且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愚者”克莱恩听得眼睛发直。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室友除了在贝克兰德外，竟然还打算在疑似远在“神弃之地”的白银城传播自己的音乐！
    “正义”奥黛丽也有着类似的感觉，事实上，作为塔罗会的好金主、“命运之轮”先生的粉丝，她在班尼路·琼斯发明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刚刚预售的时候便付了定金、成为了那“高贵的首批一千名用户之一”。
    目前她已经通过自己的父亲和德沃克男爵的关系提前领到了自己购买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以及班尼路·琼斯和当今王国著名的青年小提琴演奏家亚历克斯·福特合作的《四季·秋》和《爱之悲》两张限量版唱片。
    因为奥黛丽已经在埃德萨克王子的宅邸和皇家乐团的表演中听过了亚历克斯·福特演奏的《四季·秋》，所以她也理所应当地把欣赏《爱之悲》当做了重点。
    虽然奥黛丽并没有多少情感体验，但是她直到现在都能够回忆起《爱之悲》中那对于爱与悲怆的深入刻画，实在是动人至极。
    所以眼下“命运之轮”先生刚刚提起这件事，她就立刻意识到是班尼路·琼斯出于某种需要需要传播他的乐曲。
    这让奥黛丽更加好奇起那位最近才在王国内声名鹊起的青年音乐家，他到底是什么途径的非凡者？
    “太阳”戴里克伯格听到“命运之轮”先生对于这件事的仔细解读，他也在内心里评估了一番，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合作愉快，那么我三天内会将你需要的东西通过‘愚者’先生传递给你。”
    罗杰此时的心情极为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比起北大陆诸国来说，白银城事实上更加需要自己的那些乐曲，而一旦他们尝到甜头，就会进一步加大对音乐的渴望。
    所以粗略估计一下，白银城虽然人口不算多，但是每个人能够提供的锚的强度都要远超普通的北大陆民众。
    等以后众人合力将“神弃之地”的人们解救出来、让他们获得更好的发展空间以后，这些他们在黑暗时期聆听过的、依仗过的音乐注定会成为一种新的传统、继续被传承下去！
    “这算什么，‘白银城文艺复兴计划’？”
    罗杰不禁在心中畅想起来。
    双方的协议达成，此时“正义”小姐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魔术师”小姐，斟酌着问道：
    “‘魔术师’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请说。”“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学徒’途径属于哪个家族。”
    说话间，“正义”小姐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命运之轮”先生，而后又斟酌着说道：
    “如果方便的话……我愿意付出对等的报酬。”
    “这……”
    佛尔思顿时有些为难起来，虽然她深受亚伯拉罕家族的恩惠，但是她也从爱丽丝小姐那里知道了亚伯拉罕家族的窘境和腹背受敌的艰难状态。
    更重要的，目前亚伯拉罕家族受到“命运之轮”先生的庇护，所以如果她泄露亚伯拉罕家族的存在不仅仅是对于这个古老家族的冒犯，更是对“命运之轮”先生的不尊重。
    此时此刻，就连“愚者”克莱恩都忍不住看向了罗杰、想看他会作何举动。
    罗杰却没什么所谓一样，某种意义上，他比塔罗会的所有人都还要了解他们自己，所以他也不担心秘密泄漏。
    当然，哪怕泄露也没什么，先不说知道亚伯拉罕家族掌握“学徒”途径的人不在少数，即便是知道了目前亚伯拉罕家族仍然有幸存者，罗杰也不害怕。
    他直接开口道：
    “报酬可以先欠着，我很快就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正义’小姐，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关心的事情。
    “‘学徒’途径是一个可以利用灵界力量的途径，由亚伯拉罕家族掌握。
    “这是一个和阿蒙家族一样、兴盛于第四纪的强大天使家族。
    “但是因为亚伯拉罕家族先祖出了某些问题，这个家族每到满月就会受到诅咒，再也没有人能够晋升高序列，就连序列5、序列6都基本绝迹。
    “目前亚伯拉罕家族处在我的庇护之下。”
    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同时也将他对于亚伯拉罕家族的态度表了明白。
    “正义”小姐反复品味了一下“命运之轮”先生的话，心中有些恍然。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随后奥黛丽再次开口道：
    “大家是否注意到，这两天贝克兰德出了一件非常有名的事情。
    “一名号称‘侠盗黑皇帝’的强大非凡者杀掉了贩卖少女的人贩卡平。”
    她在“黑皇帝”三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这理所应当地引起了“倒吊人”阿尔杰的醒悟。
    他立刻明白了这件事“正义”小姐也知道“黑皇帝”亵渎之牌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这件事与“愚者”先生有关！
    而罗杰亦是在等待着有人主动提出这个话题，他想知道克莱恩的调查结果。
    果不其然，“愚者”先生的食指轻轻地敲了敲青铜长桌、敲击声一时间回荡在“源堡”之内。
    (本章完)

 第181章 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售（六千一更）

    第181章 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售（六千一更）
    所有人立刻被这敲击青铜长桌的声音吸引，他们皆是恭敬地转过身去、看向了“愚者”先生。
    这其中亦是包括了罗杰，他非常好奇接下来克莱恩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事实上，“愚者”先生现在非常头痛。
    因为罗杰知道“黑皇帝”牌的存在，就这个话题展开太多很容易让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家主做出不必要的联想。
    但是他又必须得说点什么，因为“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同样已经知道了“黑皇帝”牌存在的事情。
    快速思考了片刻，“愚者”克莱恩这才开口道：
    “总有人会偶尔触碰到一部分真实，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相，甚至以此作为炫耀的资本，但却仍对摆在明面上的线索关联视而不见。”
    虽然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用上了“愚者”先生的语气中常见的谜语人风格，但若是仔细推敲一番，这里面其实充斥着语言的艺术。
    首先“愚者”先生是在敲打“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黑皇帝”属于等价交换的秘密，不可以再进行炫耀。
    先前克莱恩是觉得自己的桌子上必须摆一些配得上“愚者”先生身份和位格的东西，但是却没想到“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好奇心太过强烈、先后借助交易的机会向自己打探“亵渎之牌”的秘密。
    好在在交易时克莱恩刻意地采取了单向沟通的屏蔽机制，所以外面的人并不清楚屏蔽机制内发生的事情。
    另一方面，“愚者”先生也是在暗示有人获得了与“黑皇帝”相关的知识，并以此进行炫耀和对卡平实施了私刑，但是却没有发现他与背后一个更大犯罪网络的关系。
    站在罗杰的角度上来看，这很可能指的就是自己的那位侦探室友，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提示。
    提示的内容是，卡平与“魔女教派”的人口贩卖网络存在着关联！
    虽然算是保住了自己的逼格，但克莱恩的这种做法也是几乎将自己从“侠盗黑皇帝”事件中摘了个干净，这种不能装13的憋闷感让他十分难受。
    听到“愚者”先生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他们皆是听出了“愚者”先生话语里的敲打意味。
    “太阳”同学左顾右看，对北大陆缺乏了解的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在聊什么东西。
    而“魔术师”小姐和“命运之轮”先生则皆是陷入了思考，片刻后，“命运之轮”先生率先开口：
    “冒昧问一句，‘愚者’先生，您是否是在指卡平与‘魔女教派’有关系？”
    “是的。”
    “愚者”先生声音依然平稳、点了点头。
    因为知道“魔女教派”贩卖人口的事情，克莱恩在调查卡平的时候顺便摸了一下他的底，发现他所做的年轻女性贩卖只是这整个巨大黑色产业链上的一个组成部分。
    他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到“黑皇帝”陵寝的相关事务中来，但是有一部分年轻女性必须被“妥善处理”，这也就催生出了卡平的那些肮脏勾当。
    听到“愚者”先生的答复，罗杰长出了一口气，他由衷感谢道：
    “谢谢您的提示，‘愚者’先生。”
    事实上，早早就注意到卡平的罗杰一直怀疑他贩卖的那些年轻女性的来源与“魔女教派”和鲁恩王室有关，但是原著里只是做了一些暗示，基本没有正面确认过双方之间的联系。
    克莱恩的确认解答了罗杰一直以来的疑问，这一条暗线也算是成功闭合了起来。
    接下来，罗杰又在这件事上对“倒吊人”先生做了一些针对性的提示，因为卡平也很可能是一个调查的突破口。
    随后，克莱恩利用“世界”先生发布了一份“审判者”途径序列8“治安官”和序列7“审讯者”的非凡特性出售信息，这是他在卡平住宅战斗时得到的战利品。
    事实上，考虑到“仲裁人”途径被鲁恩王室、军方和一些古老贵族所掌握，在卡平的住宅存在着该序列的非凡者保镖、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魔术师”佛尔思听到这一消息，立刻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好友休·迪尔查一直在寻求的事物，她果断向“世界”先生提出愿意600金镑购买“治安官”的非凡特性，但同时表示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筹钱、希望对方为她多保留一个星期。
    “世界”先生自然是答应下来，既然已经有了确定的销路，他也乐得将“治安官”非凡特性出售给塔罗会内部的成员。
    接下来，众人又交流了一番各自最近的见闻，“愚者”先生眼见自己的灵性消耗地差不多了，便宣告今日的聚会结束、眼看着所有人再次化为深红色、铁锈色抑或是深红中夹杂着铁锈的星光。
    罗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后，照例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掏出一根钢笔、给“幽暗圣者”克斯玛写了一封信：
    “尊敬的克斯玛阁下：
    “蒙主神恩，望您一切安好。
    “近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为主的恩宠深感惶恐，因为我发现我的手边竟然没有一样能够向主进行祷告的信物，所以我想请问您是否能赐给我一件？
    “不用太过昂贵，一件小东西我就已经十分知足。
    “b敬上。”
    而后罗杰用五枚不同种类的坚果召唤来了“德拉霍亚之鼠”，将这封信交给了这位半鼠半兔的灵界巨佬分身、让它将其带给了克斯玛。
    在这封信里，罗杰再次摆出了一副真实造物主狂信徒的模样，他相信克斯玛一定会为自己的“诚心”感到满意。
    虽然他只要求了一件小的信物，但是罗杰清楚克斯玛一定会给他一件足够分量的东西。
    毕竟亚当也说过，“真实造物主”是因为聚合冲动而对自己发生了兴趣，既然这位序列0的真神都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那么祂下面从属的这些圣者就更没有办法在真正意义上理解这里面的作用关系、只会认为罗杰是与“真实造物主”的神秘学联系出现了进一步加强。
    所以为了满足“罗杰”的要求、让他进一步满足成为降临容器的条件，克斯玛一定会向他提供一件沾染了足够多“真实造物主”气息的物品、足以满足“太阳”同学的要求。
    这就是了解信息的好处，知道就意味着掌控，只要一个人了解的信息足够多，他就完全能够实现用特定的举动得到确定的结果。
    从这个角度来说，“观众”途径真的是非常方便。
    当然，罗杰在将那件东西交给戴里克之前，他自己要首先将其进行一定的处理，防止“太阳”同学在懵懵懂懂间受到它的污染。
    罗杰原本以为克斯玛要像之前一样过段时间再给他回信，但很快，“德拉霍亚之鼠”便再次从角落的阴影中跳了出来。
    “你的信，你还得付一次费用。”
    它拍了拍自己的丝绸布袋、抖了抖自己那一双比一般的鼠类生物明显更长的耳朵。
    按照罗杰与“德拉霍亚之鼠”的约定，五枚坚果只是一次的送信费用，而如果是往返信件的话则需要分开两次支付。
    “好，辛苦了。”
    罗杰再次取出五枚坚果，递给了“德拉霍亚之鼠”、目送着它消失，这才用小刀切开了信上的封口的火漆。
    他刚一拆开信封，就从里面掉出了一枚配有精致银链的黑色十字架。
    罗杰将其拾起来一看，发现它的形制和亚当带着的那十字架有点接近，但除了颜色不同外、上面还满满地刻着许多象征真实造物主的神秘学符号和咒文。
    因为罗杰本身就拥有“秘祈人”途径的非凡之力，所以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那十字架上带有的同类气息。
    这应该是一件被“真实造物主”赐福过的物品！
    罗杰克制住了想对这十字架高歌一曲的恶趣味、转而拆开了“幽暗圣者”给他的回信。
    那上面的字迹依旧隽秀，一看就是克斯玛本人写下的回信：
    “b：
    “蒙主神恩。很高兴听到你对主的虔诚信仰与惦念，随信附一枚被主祝福过的十字架，它曾经陪伴我多年。
    “克斯玛。”
    “好家伙，这是把自己的随身信物给我了？”
    不知怎的，罗杰顿时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惭愧感。
    他要用真实造物主赐福过的信物去帮助白银城揪出祂的信徒、动摇祂在白银城本就不多的信仰基础。
    举一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有点像一个主教见到一位虔诚的忏悔者，内心非常高兴、帮对方进行告解。
    但是这告解进行到一半，这忏悔者却突然点燃了土制炸药炸了教堂——主打一个神赐凡人恩典，凡人却恩将仇报、反过来火烧主的牧场。
    “这可能就是塔罗会的主基调吧。”
    罗杰嘴角上翘，他将克斯玛给他的十字架收了起来、而后便乘车去往了皇家艺术团、在那里寻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在餐厅堵住了亚历克斯·福特。
    “我发现你这家伙每次摸鱼都会跑来餐厅。”
    罗杰看着一边喝着一杯黑咖啡、一边翻看着闲书的亚历克斯。
    “没办法，人总得时不时寻找点调剂……再说了，我来餐厅消费也算是回馈乐团了，总不能像罗塞尔大帝说的笑话那样，一边拿着薪水，一边跑去盥洗室蹲马桶吧？”
    亚历克斯哈哈一笑、伸出手来示意罗杰坐在他的对面。
    “玛德，黄涛真是有毒……无差别投放烂梗，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因蒂斯的‘隐匿贤者’了……”
    罗杰嘴角抽了抽，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坐在了亚历克斯的对面。
    他也叫了一杯和亚历克斯同样的咖啡，这才开口说道：
    “我是来跟你约母盘刻录的时间的。”
    “哦？是你上次说的那钢琴协奏曲吗？”
    亚历克斯追问道：“这么快就完成了？”
    “对，还有《四季·冬》。”
    罗杰点了点头，又丢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嗯，这确实是你的风格。”
    亚历克斯作为罗杰的合作人，已经习惯了这位天才作曲家的高产，已经从原本的一惊一乍逐渐趋向于了淡定。“我已经和皇家乐团的同事们聊过了，除了我的两位同门，还额外给你找了一位低音提琴手，一共九人。
    “我综合了一下他们的时间、本周二下午三点以后和周五晚上八点以后都可以。
    “但是除了我们三个以外，你需要给每人付150镑的出场费，还有夜间的餐费和出租马车的费用也由你来承担。”
    罗杰听了以后松了口气，除开与伯贝克子爵有着师徒关系的三人，其他的人应该是把这当成了一个赚外快的好机会。
    但这样算下来，罗杰只需要1000镑以内的费用，就可以请到皇家乐团的现役乐手来为自己制作唱片的母盘。
    这怎么看都很划算！
    “没问题。”
    罗杰爽快答应下来，而后约定了周二下午见面，便起身告辞。
    就在他往外走着的时候，却撞见了身穿便装的爱丽丝·伊曼。
    爱丽丝见到罗杰，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跑上前来问好。
    “今天怎么不穿戏服了？”
    罗杰有些诧异地看着爱丽丝、问道。
    “是这样的，老师。”
    爱丽丝似乎非常得意：
    “上次我和您还有莫里亚蒂侦探聊过以后，找了个机会开始研究舞台布景，还真让我发现了不少可以改良的地方。
    “我写了一份报告提交给了皇家艺术团，我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却意外地引起了上面的重视，目前我正在配合布景小组进行新的舞台效果的设计。
    “因为这些设计很可能能在我们未来的表演中被用上，所以算作是研究性的成果、可以被记在我的进修考核学分里。
    “关于具体的改进措施，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仅可以隐秘地融入‘戏法大师’的能力，还可以不被人察觉。”
    罗杰立刻想起了爱丽丝说的是哪件事，点了点头：
    “恭喜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预计这些改进什么时候能够做好？我非常期待看到这些新的舞台效果。”
    因为罗杰也参与过舞台剧的演出，也亲眼见过那些缺乏想象力的舞台装置。
    相比之下，在经过自己和克莱恩用21世纪的思维给爱丽丝一通洗脑后，他非常期待爱丽丝能搞出什么样的成果。
    “按照现在的进度的话，应该快了。”
    爱丽丝露出了微笑：“应该最快下个月就能有一些里程碑式的成果，到时候我会邀请老师你来现场观摩、给予意见。”
    “求之不得。”
    罗杰比了个大拇指、而后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以示鼓励，而后便离开了皇家艺术团、乘坐出租马车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周二一大早八点，明斯克街15号的门被早早敲响，罗杰打开门、看到了萨姆和塞西莉亚两个人同时站在门口。
    “早安，琼斯先生。”
    姐弟俩同时向罗杰问了好，而后进入了屋内。
    萨姆是来跟克莱恩谈一起新的委托，而塞西莉亚则是从自己的工作手袋里取出了十几页纸的文件。
    “这是什么？”
    罗杰端着红茶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明天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首发典礼，在希尔斯顿区普利斯大道的约翰·李维斯百货公司内举行。
    “到时候艺术界、专利管理局和发明家协会会有很多人前来，需要你发表一个简短的演说，然后留声机的销售就会正式开始。
    “这些文件是日程安排以及所有的线下销售渠道，媒体的曝光方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穿得正式一点、好好打扮打扮。”
    塞西莉亚对这次活动非常上心、一页一页、事无巨细地给罗杰交代起了明日活动的细节，确保罗杰全都记了清楚，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提上手袋告辞。
    “不留下吃个饭吗？整天急急忙忙的。”
    罗杰没忍住出声挽留，虽然塞西莉亚的敬业让他非常放心，但是作为堂兄他还是本能地关心起了为自己打工的妹妹。
    “事情很多，等明天活动结束咱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塞西莉亚临出门前眯着眼睛又看向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好好学习，不要给堂兄添乱，听懂了吗？”
    “听懂了。”
    “保证乖乖的。”
    双胞胎浑身一激灵、立刻向着塞西莉亚做了保证、而后目送着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罗杰去了一趟哈罗德百货公司，给自己买了两套新的、活动的时候可以穿的礼服，然后便向着哈罗德百货公司对面的出租马车揽客点走去。
    “先生，去哪？”
    排在第一位的马车夫立刻跳下车来，对着面前衣着讲究的青年绅士问道。
    “别急。”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又看向了后面的五辆档次颇高的马车。
    “你们五个，跟着这辆车走，帮我去接几个人。
    “费用我来支付。”
    罗杰说完话后，便自顾自地上了第一辆车。
    六名马车夫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明白这是大主顾上门，立刻排成一列、根据罗杰的指示向着皇后区驶去。
    四十分钟后，算上罗杰在内的足足十人从皇家艺术团内结伴走出。
    这些人皆是携带着乐器、为首的一男一女最为惹人注目。
    那男人大约三十多岁，身材瘦高、留着细密的胡须和一头的金色的卷发，身穿一身黑色的正装、显得非常严肃，不太说话。
    而他身后的那名大概在26、7岁的黑裙女子则显得开朗很多，她一边和罗杰有说有笑，一边还会捉弄一番亚历克斯·福特。
    这正是亚历克斯的师兄师姐、伯贝克子爵的另外两名弟子，塞德里克·劳埃德和戴安娜·佐伊。
    在罗杰的安排下，这十人登上了前方的四辆马车，而后面的两辆车则满满当当地装上了罗杰今晚请来的演奏家们所携带的乐器。
    除了戴安娜·佐伊小姐的钢琴无法搬运、只能用德沃克音乐公司的现成器材外，其他人都特意带上了自己的专属乐器。
    等到了德沃克音乐公司，罗杰跟杰弗里先生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一众来自皇家乐团的艺术家们向着唱片刻录室走去。
    因为德沃克男爵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这一次杰弗里先生给罗杰安排了一间更大的、足以坐下二十人的刻录室，并且提前准备了必要的设备。
    之后，罗杰给皇家乐团的众人分发传阅了《四季·冬》和已经改名为《十月钢琴协奏曲》的《第九钢琴协奏曲》的曲谱，并详细给他们讲解了音乐的主旨和精神。
    虽然这些音乐家已经演奏过《四季·秋》、对于罗杰的创作本领有所了解，但在他们看到本次的两篇新作后，仍然是被大大地震惊到了。
    尤其是《十月钢琴协奏曲》，让不爱说话的塞德里克都没忍住评价了很多，基本都是积极的溢美之词，听得罗杰本人都颇有感触。
    虽然每次的出场费高达150金镑，但是这些音乐家都非常有职业操守、并没有试图搞出第二次出场费用，而是尽职尽责地帮罗杰在六个小时以内就完成了唱片的刻录。
    中间罗杰还为他们购买了德沃克音乐公司对面一家费内波特风格餐厅的各种食物和甜品、红茶，总共又掉了四十金镑出头。
    等时间来到十点，罗杰成功获得了6张载有《十月钢琴协奏曲》三个乐章的母盘和2张载有《四季·冬》的母盘。
    而这一切的成本加起来只有956镑10苏勒8便士，考虑到皇家乐团的咖位，这远比罗杰事先想象的便宜。
    所以对这次合作，罗杰非常满意，不禁在心中暗自决定下次还会找这些皇家乐团的年轻人们。
    他连连道谢，而后将一个装有900金镑钞票的信封交给了亚历克斯、嘱托他代为分发后，便又为音乐家们叫了返程的马车。
    “这样就搞定了。”
    送走了皇家乐团的人，罗杰拍了拍手、收拾了母盘刻录间的残局，然后便心满意足地带着8张唱片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
    ……
    一眨眼，时间来到周三上午十点。
    穿着黑色崭新正装、同色皮鞋，手持黑檀木质地、镶嵌有白银和铂金手杖的罗杰，准时出现在了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的大厅之内。
    今天，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和配套唱片正式发售的日子！
    (本章完)

 第182章 锚（四千一更）

    第182章 锚（四千一更）
    罗杰抬头望了一眼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大厅内最上方的水晶吊灯，一时有些恍惚。
    他上次来这里，还是参加a先生在顶楼的那处据点的聚会，没想到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将他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发售仪式也设在了这里。
    “a先生会不会也来参加这次发售会了？”
    罗杰知道a先生能够寄生在他人身上，所以不排除在场的这些嘉宾中有他的存在。
    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将这有些古怪的想法从大脑中驱逐出去，而后又看向了会场上方的横幅。
    那横幅用鲁恩语写着“将旧时代送进坟墓——文化与艺术的新生：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售典礼”。
    罗杰知道这是塞西莉亚这位策划者用来消化“收尸人”魔药的小“仪式”，目前所有的宣传材料和媒体通稿都预定会使用这一标语。
    很快，包括克莱恩、萨姆、亚伯拉罕家的小双胞胎、雷帕德先生、于尔根律师、爱丽丝、亚历克斯等一众罗杰的亲友及合作伙伴陆续到场，就连埃德萨克王子都差人送来了一副油画，画布上绘制着罗杰在他的庄园中和亚历克斯·福特为大家展示《四季·秋》的场面。
    罗杰对此非常感动，连连道谢，并表示会在近期找个机会去拜访一番这位鲁恩王国的三王子。
    随着大厅内的钟声敲响，埃德蒙德·德沃克先生到达了现场。
    他发表了一篇简短的开场白，罗杰便紧随其后、登上了演说台、发表了自己作为便携式发条留声机主要缔造者的感言。
    在这份感言中，罗杰简单介绍了王国乃至北大陆的古典音乐艺术的发展历程以及老式留声机的种种缺陷和不便，然后又详细介绍了自己所发明的新式留声机在价格、便携性和耐用性方面的优势。
    最重要的是，罗杰没忘了畅享新式留声机普及后即将对传统娱乐业和文化艺术业造成的冲击以及以唱片为载体的全新“内容生态”的发展前景，听得台下近乎所有被邀请来参会的出版业和音乐艺术界人士都大为动容。
    在演讲的最后，鲁恩王国专利管理局和艺术家协会分别为罗杰颁发了“王国优秀青年发明家”和“艺术事业杰出贡献奖”的证书后，便是编号为0000001的史上第一台量产版便携式留声机和一份《四季·秋》唱片母盘的拍卖环节。
    经过罗杰先前的一通介绍，在场的所有人都真正意识到了便携式发条留声机是一件注定将会载入史册的发明，一时间气氛颇为高涨。
    尤其是那些艺术品收藏家们更是无比狂热，现场一轮又一轮竞价水涨船高，就连埃德蒙德先生都被现场的情况搞得连连咋舌。
    最终那台留声机、《四季·秋》的母盘以及对应的收藏证书皆是被鲁恩王国的一名知名银行家拍下，他为此一共支付了10800金镑的费用。
    随后，罗杰宣布本次拍卖所得会用来成立一个特殊基金，由德沃克男爵手下的一个基金会来进行运作、专门用来在全国范围内支持那些出身穷苦，但有天赋且热爱音乐艺术事业的青少年接受必要的教育。
    这是合作企划案中的一部分，也是罗杰个人的愿望。
    拍卖会结束后，塞西莉亚宣布了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公开销售正式开始，并再次说明了所有能够直接购买到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经销商名单，其中就包括了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
    因为报纸媒体已经事先做了预热，所以早已有很多有意向的买家或是落座、或是站在了大厅的外围。
    此时他们皆是蜂拥而上、冲上了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二楼的艺术品销售区，在那里爆发了第一波的抢购热潮。
    这些人中不乏老派的艺术爱好者、先前在竞拍中失利的有钱人甚至还有艺术品的二道贩子，只要他们能够买到前一万台留声机，就可以获得对应的特典唱片，这是他们挽回局面的好机会。
    对于这样的场景，塞西莉亚和她的工作小组早就做了预案，所有来购买第一批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人都必须出示合法的身份证件、且必须由持证人本人亲自到场购买购买，且每个人只能购买一台。
    这极大地约束了那些二道贩子的炒作行为，有不少人因此心怀不满而闹事，都被临阵以待的购物中心安保叉了出去。
    另一方面，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亦是与司法机关和好几家律师事务所进行了合作，随时准备就炒作行为发起诉讼、这些都能够极大地震慑那些想要借机敛财的投机商贩。
    毕竟罗杰销售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目的是为了散布自己的锚，所以这些商品的价格是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换言之，他必须保证它们尽可能地平价，才能保证有更多的真实用户购买到、有机会欣赏罗杰的音乐，而不是被那些二道贩子囤积居奇、刻意炒作，使得他扩大锚点的尝试遭到阻力。
    “哇喔，看上去非常成功的样子。”
    埃德蒙德先生看着现场热闹的景象、不禁出声感慨道。
    “有我们的优秀产品和贵公司的卓越营销手段，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罗杰的心情非常不错，他适时地夸奖了一番在这一次商业活动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的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
    这一次算是双方的共赢，可想而知的是伯贝克子爵以及德沃克兄弟都将赚得盆满钵满。
    与罗杰不同的是，他们还掌握着不少其它的文化艺术行业资源，等于说德沃克集团还能在以唱片为载体的内容生态中再吃一波红利，这使得德沃克家族和伯贝克子爵的资产都很有可能翻倍甚至翻上数倍。
    本次的功臣之一、主导了“内容生态”销售企划案的塞西莉亚则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听着罗杰和埃德蒙德先生聊天，但罗杰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魔药出现消化迹象了？”
    罗杰此时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嗯，挺明显，估计之后会更加明显。”
    塞西莉亚的语气有些颤抖，罗杰知道这是因为她“为一个旧时代收尸可以促进魔药消化”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而产生的激动。
    很快，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的首批便携式发条留声机被销售一空，有一些来晚了的、没有抢到的人要么悻悻而归、要么仍不死心、赶忙奔向附近最近的营销网点碰碰运气。
    而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则在约翰·李维斯购物中心的一间豪华餐厅举办了庆功午宴，一向沉浸于发明工作的雷帕德先生都颇为高兴、不自觉地喝了好几杯酒、很快就有了微醺的表现。
    而穿着小版正装、戴着小领结的阿利斯特则是坐在于尔根律师的对面，一边吃饭一边询问他一些关于商事法实践方面的问题。
    于尔根律师原本认为这只是小孩子的好奇心理，但是很快却发现莱斯特的思维深度、洞察力和对法律的理解远超很多同龄人甚至非法律专业的大学生，这才开始静下心来、抱着好奇的心态给他讲解起来，想看看这孩子能够理解多少。
    到了最后，这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律师已经是对阿利斯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非常严肃认真地为他分享了一些法律行业从业的经验、指明了一些未来可以就读的大学法学系，甚至还答应帮助阿利斯特报考大学的时候写推荐信。
    在聚会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罗杰的心头忽然开始有了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如同脉冲一般的灵性冲击，罗杰赶忙闭上眼睛，立刻见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数量之多，密密麻麻，经过罗杰粗略估算，至少应该有好几千颗。
    罗杰细细感应了一番，发现那些光点是一股又一股的心灵体验。
    感动、悲怆、追忆、以及正能量的回响……每个人都有细小的差异。
    这些心灵体验普遍蕴含着惊叹和激动的情绪，它们的主人大多数在倾听罗杰的音乐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表现出了明显的激动。
    不仅如此，这些光点的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逐渐的上升。
    它们每多一个，罗杰便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灵性和对于规则的掌握得到了明显的加固和加强、且他在作曲创作的理解和感悟方面也得到了很大的深化。
    与此同时，罗杰感觉到自己的“作曲家”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这让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光点就是自己获得的“锚”！
    “真的有效……”
    罗杰长出一口气，自己布局这么多、费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随着魔药消化的加深，罗杰终于能够透过犹格·索托斯的封印，看到“审判之星”途径序列5的魔药名称。
    那是被称为“泄密人”的序列！
    但罗杰获得的信息也就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无论是魔药的配方，还是晋升需要的仪式，他现在都还暂时看不到，只能等到魔药进一步消化以后才能有所掌握。
    但是这对于现在的罗杰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他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只是刚刚发售而已！
    接下来，随着留声机的销量进一步上升、再加上罗杰发布更多新的创作，彻底消化掉“作曲家”魔药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另一方面，今天的销售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罗杰仅凭大致印象都能知道，自己发了一笔大财。
    “这再次印证了一个道理，最赚钱的还是平台和做生态啊……”
    他不禁感慨起来。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终于算是尽了兴、在餐厅内合了两张影便宣告收场。
    罗杰顺便给自己家的“占星猫”打包了一份大虾套餐，而后便叫了一辆豪华马车，载克莱恩、双胞胎和萨姆返回明斯克街。
    至于塞西莉亚，则是要回公司统计销售日报，但是埃德蒙德先生也给出了承诺，今天所有人可以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等罗杰到了家门口，珀尔修斯非常自觉地跑到了门口的信报箱前、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贝克兰德日报》。
    因为罗杰的新产品发售的事情，大家今天都早早起床收拾打扮，所以并没有顾上拿报纸。
    进了家门，两兄弟将报纸的前两版随意地丢在桌上、径直去找后面的幽默故事和漫画版，克莱恩则是拿起头版头条开始读了起来。
    但没过一分钟，克莱恩却忽然开口：
    “罗杰，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酒劲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罗杰喝了一大口热红茶，这才一脸奇怪地走到了克莱恩身旁。
    “你看这个。”
    克莱恩将头版递给罗杰，后者接过来一看、默念出声：
    “劳工权益保障法案、大气污染治理法案草案正式出台，目前两院已经开始正式辩论。
    “由于这两份提案是由保王派的议会议员提出，所以许多声音认为它们某种程度上是国王乔治三世意愿的反映。
    “考虑到先前东区劳工联合会抗议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贝克兰德日报观察员泽娜·艾略特分析认为，这两份提案在议会辩论中获得通过的概率很高……”
    罗杰快速读完这篇报道，旋即看向了克莱恩，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对方在暗示什么。
    “看来国王陛下正如我们先前所说的那样，开始推进起了他的计划。”
    因为克莱恩看过“黑皇帝”亵渎之牌，所以此时此刻，这些事情都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罗杰知道，克莱恩之所以会去特别注意卡平事件，很可能也是将“黑皇帝”的成神仪式与人口失踪事件做了关联、并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应该是这样。”
    罗杰快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萨姆、阿利斯特与珀尔修斯，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这些敏感的事情稍后再说。
    克莱恩会意点了点头，用非常自然的手法接过报纸，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事实上，罗杰与克莱恩此时都在内心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乔治三世忽然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将劳工权益保障法案和大气污染治理法案两份法案的草案同时交由议会进行辩论，这是否与风暴教会突袭阿霍瓦郡陵寝的事件有所关联？
    毕竟二者的时间点太过接近，这对于克莱恩来说或许还存在着偶然性的可能，但是知道“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的罗杰却是更加明确。
    这意味着，乔治三世着急了，他可能打算将自己计划的节点提前！
    (本章完)

 第183章 偶遇“通识者”（六千一更，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第183章 偶遇“通识者”（六千一更，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希望乔治三世不要乱发神经……”
    自从罗杰在埃德萨克王子的庄园接触了特莉丝和海伦娜·阿特金森这两位魔女开始，乔治三世原本稳定的计划就像被卷入了湍流的飞艇，开始变得跌宕起伏。
    而如果说这些也还算好的话，“风暴之主”教会对于阿霍瓦郡的突袭则可能成了将乔治三世的淡定压垮的最大筹码。
    再加上先前罗杰狙杀铁血十字会煽动游行示威的那两名成员杰瑞·斯宾塞和本杰明·怀特，现在的乔治三世除了能够明确自己的敌人有正神教会外，还得时不时地防微杜渐、对隐藏在暗处的罗杰及他的势力提心吊胆。
    “看来还是得联系一下‘正义’小姐，让她盯着点两院的实时动向……”
    先前“正义”小姐欠罗杰一份报酬，原本后者还没有想好怎么令其归还，而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罗杰看了一眼克莱恩，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玛德，我的邪教组织头子室友就在我的面前，但我却不能相认，还必须去云端给他留个视频消息……”
    “话说，你一个序列6的非凡者，不至于喝多吧？”
    克莱恩看着罗杰呆愣在原地，有些打趣地说道。
    “那可难说，埃德蒙德先生可是给我兑了三种不同的酒……果然不喝酒，生意就很难做啊。”
    罗杰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去上楼睡会儿吧，等会我喊你。”
    因为晚上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还有两小时的词汇课，且那位词汇老师是第一次来，所以罗杰还是得观察一下她与双胞胎的互动、确保双方能够合得来。
    听到克莱恩的话，他点了点头，而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了二楼。
    然而罗杰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而是先去到了自己的工作间、布置起了向“愚者”先生祈祷的仪式。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很快，罗杰便感觉到自己与“源堡”建立了联系，开始对着“愚者”先生说起了自己希望转达给奥黛丽的话。
    “‘正义’小姐，下午好。
    “我听闻议会正就劳工权益保障法案、大气污染治理法案两项法案的草案进行辩论，请你积极关注这件事、随时将议会的最新动态告诉我。
    “此事与‘魔女教派’贩卖人口事件有很大的关系，请务必小心谨慎、确定信息的真实性。
    “这将成为先前我们之间交易的报酬。“
    罗杰快速说完这一段话，便退出了祷告状态。
    自从获得数以千计的锚以后，罗杰的灵性总量已经如水库一样深不见底，哪怕是对“愚者”先生祷告的仪式都完全不能影响他的精神状态。
    但他还是决定去睡一会儿，学会休息是一种良好的习惯。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宅邸。
    身着白色长裙、容貌气质出众堪比高位魔女的奥黛丽·霍尔正在和自己的美术老师学水彩画，但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了层层叠叠的虚幻声音，这让她立即便知道了是“愚者”先生正在试图联络自己。
    奥黛丽抬眼看了一下自己那性格颇为严肃的美术老师，而后手下微不可察地一抖，便将调色盘打翻在了自己的裙摆上。
    奥黛丽惊呼一声，赶忙站起、看向了自己脚下的五彩斑斓。
    她的贴身女仆安妮闻言立刻走了进来、神情颇为紧张地望向了奥黛丽。
    “抱歉……摩斯坦女士。”
    奥黛丽对着自己的家教老师抱歉地微微一礼、而后道：
    “我可能得去换一身衣服，很快就回来。”
    “没关系，去吧，霍尔小姐。”
    因为贵族都非常重视自己的仪容仪表，所以奥黛丽的诉求完全正常，而摩斯坦女士也不可能不放行。
    “谢谢您。”
    奥黛丽感激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向着自己的衣橱所在的房间走去。
    “安妮，你在外面稍等下。”
    让安妮留在了外面，奥黛丽没顾上换衣服、径直便坐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开始闭上眼睛、接收起“愚者”先生传达的信息。
    片刻后，模模糊糊的“命运之轮”先生身影出现在了奥黛丽的眼前。
    “……这将成为先前我们之间交易的报酬。“
    接收完罗杰传来的信息，奥黛丽立刻给出了同意的回应。
    而后她秀眉微蹙、不禁开始思考起“命运之轮”先生这请求的意思。
    “‘命运之轮’先生提到那两条法案的草案与‘魔女教派’贩卖人口有关，也即是说这两条法案的辩论结果很可能影响她们的行为模式。
    “这再一次证明了，先前他在塔罗会上所说的，有高等贵族参与在其中的事情……
    “刚好希伯特已经在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任职，很可能也已经参加了辩论，刚好这两天晚上他都在家里，我可以向他打听下具体的情况……”
    希伯特·霍尔是奥黛丽的大哥，也是未来最后可能继承霍尔伯爵爵位的人。
    所以霍尔伯爵一直在有意识地引领自己的这位长子涉足进诸多关键政府部门的事务、尤其是那些能够决定时代和政策大方向的事务之中，以此确保霍尔家族能够一直站在时代的潮头、获取最大的利益。
    若不出意外，希伯特应该在议会之中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网，所以他大概率会第一时间得知每日辩论的结果和搁置的议题。
    “小姐，您没事吧？”
    眼见奥黛丽半天不出来，女仆安妮有些紧张地敲起了门。
    沉思中的奥黛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老师仍然被自己晾在外面，于是赶忙回应了一声、而后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起了用来替换的裙子……
    ……
    两小时后，睡梦中的罗杰被耳畔的层叠虚幻声音吵醒。
    事实上，原本在他向“愚者”先生祷告后不久克莱恩就已经将信息传递给了奥黛丽，奥黛丽也是第一时间进行了回复。
    但是克莱恩考虑到奥黛丽已经接下了罗杰的任务，所以也不着急纠结于这一时二刻、决定让罗杰多睡一会儿，这才根据他平时午睡的习惯、卡在他差不多醒来的时候给予了信息的传递。
    眼见奥黛丽虚幻的身影出现在“源堡”传递来的画面中，罗杰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位贵族小姐裙摆以及脚踝上那五彩斑斓的色彩。
    “这是……正在上课吗？”
    非常了解奥黛丽性格的罗杰会心一笑，他向“愚者”先生表示了感谢后，便退出了祈祷状态。
    眼下有了奥黛丽的承诺，罗杰也不再担心、而是下了楼梯，开始帮助克莱恩做起了晚上要招待家教老师的餐食……
    第二天一早，塞西莉亚早早来到了明斯克街15号。
    萨姆前一天离开明斯克街15号的时候，罗杰专门让他给塞西莉亚带了话、让她第二天一早来家里找自己，他会与之一同前往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
    出发前，罗杰特意带上了《十月钢琴协奏曲》和《四季·冬》的唱片母盘，他要趁着市场抢购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热度发布更多自己的音乐作品！
    一夜过去，罗杰获得的比较稳固的锚的数量已经超过了2000，这些人原本就是罗杰音乐的忠实拥趸、或者刚刚一听罗杰的《四季·秋》和《爱之悲》就立刻爱上了这位新晋的王国优秀青年作曲家的作品。
    至于不太稳固的、虚浮的锚数量更多，有大约4000的数量。
    一夜之间便获得6000个锚，这只有通过文化和艺术创作的共鸣才能做到。
    换言之，只有“作曲家”才能达成这种成就！
    罗杰试问哪怕是正神教会最强的传教士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除非是直接给潜在信徒甩钱，否则他们都要进行数个月乃至更久的时间才能达成这样的成就。
    如果不是罗杰现在还没有成为半神，他真的想指着天大声问出那个问题：
    “还有谁？？？”
    所以现在罗杰的当务之急就是多推出一些不同风格的音乐作品、以转化和稳固更多的锚，他甚至都已经考虑以留声机为载体推行一些前世现代社会比较受欢迎的流行歌曲！
    这是罗塞尔·涛·黄·古斯塔夫不曾做成的事情——此事在《罗塞尔大帝日记》中亦有记载。
    但是眼下以留声机为载体的“内容生态”的出现，让罗杰有了将其实现的可能性！
    “堂兄，这是什么？”
    塞西莉亚一眼就注意到了罗杰那露出圆形内容物轮廓的牛皮纸袋——这东西她非常熟悉，这是德沃克音乐公司专用的牛皮纸袋，先前罗杰去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送唱片母盘的时候就用过它。
    “哦，几张唱片母盘而已。”
    罗杰颇为随意地说道。
    “你又搞出来新创作了？”
    塞西莉亚瞠目结舌。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发现时间还早，便将罗杰的新唱片母盘拿了过来、快步行走到角落里一台崭新的留声机前。
    这是罗杰作为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明人而得到的特殊“创始人款”试做机，表面镶嵌有“班尼路·琼斯”的银质签名牌、配套有白椴木的特殊外壳，除此以外所有的功能都和量产版没有任何区别。
    塞西莉亚先后听了《四季·冬》和《十月钢琴协奏曲》的三个乐章，一共了大约35分钟的时间。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不仅是克莱恩和班迪特，就连原本一直吵吵闹闹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兄弟俩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他们在短短三十多分钟的时间内，便经历了四种不同的情感的洗礼、一时间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还愣着干嘛，鼓掌啊！”
    塞西莉亚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双胞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这才反应过来、用自己的小手“叭叭叭”地鼓了起来。
    克莱恩和班迪特亦是开始喝彩，前者跟着双胞胎一起鼓掌，班迪特则是非常兴奋地用自己的猫尾巴在木地板上“哒哒哒”地敲了起来！大家喝彩完毕，塞西莉亚这才笑着点评道：
    “堂兄，你可能不是鲁恩王国史上最著名的作曲家，但绝对是最高产的那一个。”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罗杰就创作出了两首小提琴协奏曲、一首小提琴独奏曲和一篇有着三个不同乐章的钢琴协奏曲。
    这是怎么样的生产力？
    就连皇家乐团那些顶级牛马见了，都得陷入震撼之中！
    事实上，先前罗杰在邀请皇家乐团的九名顶级青年音乐家来帮助他刻录唱片母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罗杰的创造力和生产效率惊得合不拢嘴！
    更别说，《爱之悲》现在已经成为了皇家乐团的常规小提琴练习曲目，这就更加不得不让他们佩服了。
    此时此刻，罗杰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只是一不小心站在了巨人们的肩膀上……
    他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通过音乐来获得听众、来散布自己的锚。
    但随着罗杰从听众那里获得的反馈越来越多，他也逐渐开始对于音乐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理解和感悟。
    当然，还有执着。
    “是了，不必为借鉴而感觉到惭愧。
    “哪怕是最伟大的音乐家，都要从学习他人的风格开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真正的感悟必定会诞生。
    “作曲家之所以是作曲家，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对于音乐的感悟、创建独属于自己的体系……”
    自我宽慰间，罗杰忽然再度感觉到自己的“作曲家”魔药出现了消化的迹象。
    与通过“锚”的反馈而进行的消化不同，眼下这种消化是最为常规的、总结出了“扮演守则”的消化！
    罗杰因此知道自己抓住了作为“作曲家”的关键之一，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走吧，我们去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
    ……
    在罗杰将新的唱片交给了埃德蒙德先生手下的团队、并理所应当地再次从他们那里收获了溢美之词后，罗杰搭乘出租马车前往了皇家艺术团。
    他先是在咖啡厅打包了几杯红茶和迪西咖啡、而后便寻找起了应该正在钻研舞台装置的爱丽丝。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在一间大的演出厅内，罗杰便找到了正和其它几位青年研究舞台特效制造装置的爱丽丝·伊曼。
    “喂。”
    罗杰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对着那几名爱丽丝的同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虽然罗杰和他们不熟，但是这些人都知道眼前这位王国新晋的青年音乐家兼发明家，也知道他与爱丽丝都来自阿霍瓦郡、关系非常不错。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
    所以他们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看着罗杰走到爱丽丝身后、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干嘛……”
    爱丽丝有些郁闷地转过头，看到罗杰以后被吓了一跳。
    “老……老班，你怎么跑来这了？”
    爱丽丝下意识就想叫“老师”，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喊出了一个充满阿霍瓦郡风格的昵称。
    “过来找你聊点事。”
    而后罗杰笑着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咖啡喝红茶、看向了爱丽丝身后那些同事。
    这其中有两人胸前佩戴着蒸汽圣徽，应该不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虔诚信徒、就是被皇家艺术团从蒸汽教会请来帮忙的。
    罗杰非常谨慎地没有尝试去确认他们是属于哪一种，而是问道：
    “大家辛苦了，这里有咖啡喝红茶，你们选自己想喝的就行。
    “然后我要短暂地把伊曼小姐借走五分钟、聊一些创作方面的事情，没问题吧？”
    “没问题，琼斯先生，有咖啡做润滑剂，这里的机械允许你们进行十分钟以上的谈话。”
    其中一位佩戴着蒸汽圣徽、一头金色卷发、年纪大约在20岁出头的青年笑着答道。
    众人皆是哈哈一笑，罗杰的嘴角亦是咧开。
    他道了声谢、而后带着爱丽丝去到了表演厅的外面。
    “怎么了，老师？出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吗？”
    爱丽丝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紧张地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
    罗杰摇了摇头：
    “我有一个新的艺术方面的创意，可能需要你来配合一下。”
    而后罗杰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想出的流行音乐方面的想法
    “偏现代的音乐风格，配上较为轻松的歌手演唱……
    “主题可以不是传统的叙事歌和民谣，而是可以更加大众化？”
    爱丽丝听得眼睛发亮，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表情。
    如果是半年前，有人跟她说这方面的创意，她肯定会表现得比较悲观。
    但随着罗杰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售，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不少的传媒和音乐公司在逐步探索新的有声内容，其中有一种就是“民谣新唱”，但是那比起罗杰眼下说的这种歌曲形式还是太过缺乏想象力。
    “最近都可以，我没什么事，您也知道我的休息时间。”
    爱丽丝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她相信罗杰的眼光，这位和自己查不了几岁、但是极其富有智慧的年轻人总是对未来的潮流走向有一种先知先觉的敏锐。
    “好，那就说定了。”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看了一眼里面的舞台，问道：
    “你的新舞台特效做得怎么样了？”
    “有突破性进展。”
    说到这里，爱丽丝非常兴奋：
    “在那些蒸汽教会的人的帮助下，我搞出来一种可以用来造雾和制造强光的廉价机关，但是里面存在一些我特意留下的后门。
    “它大部分时候制造的雾气和光很强烈，有的时候很微弱，简单来说就是存在一定的失误率，可靠率大概在百分之九十左右……您懂我的意思吧？”
    “你的意思是，某些关键的时刻，你可以人为制造‘机械故障’、用‘戏法大师’的闪光和造雾能力来替代舞台效果、通过这种替代来让观众对你的‘戏法’产生积极反馈、从而达成‘扮演’的目的？”
    罗杰第一时间就理解到了爱丽丝的想法。
    “是的，正是这样。”
    爱丽丝旋即又叹了口气：“这是我现阶段能够做到的极限，但是也足以让我消化一部分魔药。
    “这个创意的好处在于，它满足了您先前告诉我的‘戏法才是主角，而非戏法大师本人’的扮演守则，但是问题在于，设计舞台效果的过程太过复杂。
    “我本人不是机械方面的专家……若没有蒸汽教会的帮助，凭我自己根本无法实现那些想法。”
    罗杰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没事，慢慢来。对了，你刚才说，那三个人是从蒸汽教会来的？”
    他想起了目前处于蒸汽教会庇护之下的安吉丽娜·巴特利，那名少女手中存在着一件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
    通过目前已有的情报来推断，罗杰能确定那是一件对应了序列5“旅行家”的封印物，但是他之前一直没有接触蒸汽教会内部人员的渠道、充其量只能接触一些民间信徒。
    “他们是非凡者？都叫什么名字？”
    罗杰追问道。
    “应该至少有一人是，就是先前跟您说话的那男青年，他叫托马索·多伊尔，应该是您说过的‘通识者’。”
    作为爱丽丝的老师，罗杰曾经给爱丽丝讲述过“学徒”途径之外的其它二十一条途径的特点以及它们的序列9、序列8魔药名称，所以爱丽丝知道“通识者”途径是被整齐教会掌握的非凡途径。
    听到爱丽丝的话，罗杰心思电转，而后道：
    “等下你帮我制造一个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我想认识一下托马斯·多伊尔。”
    爱丽丝点了点头：“没问题，老师。您是想在蒸汽教会发展一个下线吗？”
    罗杰被爱丽丝的话说得额角跳了跳：
    “什么下线，不要乱讲，是交友……”
    “好的，交友。”
    爱丽丝乖巧点了点头，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而后与爱丽丝一起返回了演出厅。
    “有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爱丽丝对着自己的同伴露出了微笑：
    “坏消息是，琼斯先生等下有一些留声机改进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你们，所以你们可能要变相加一会班。”
    她眨了眨眼睛，还不等托马斯等人有所反应、便微笑着继续补充道：
    “好消息是，等会儿他会请咱们吃顿好的。”
    (本章完)

 第184章 牧羊人（六千一更）

    第184章 牧羊人（六千一更）
    听到爱丽丝的话，大家皆是露出了笑容。
    虽然皇家艺术团邀请他们来干活有专项资金补贴，餐厅也为他们提供免费的餐点，可以说福利还是挺到位的。
    但问题是，因为能在皇家艺术团吃饭的都是一些艺术从业者，这些人大多数都有保持身材的需要，所以这里的厨师一般都会限制每餐的总热量、在大多数时间下都提供“健康食品”。
    像上次罗杰吃到的烤黑线鳕和苏尼亚海虾，那都是定时定量供应的食品，基本每次出现都是供不应求、就连伯贝克子爵这种咖位的大艺术家都必须排队才能领到。
    但是对蒸汽教会的这些机械师来说，他们的工作需要耗费很多的体力，所以对食物的热量要求也相对较高。
    这些人之前也在皇家艺术团的餐厅吃过饭，但是都不太满意，所以眼下快到饭点有人管饭、还承诺吃些好的，他们自然是非常高兴。
    另一方面，这些人都知道罗杰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发明人和共同专利持有人，所以他提出的想要改良留声机内部机构的想法也非常合理。
    所以哪怕他们是蒸汽教会的内部人士，此时也放下了戒心、不疑有他。
    “那就谢谢您了，琼斯先生。”
    有着金色卷发、佩戴三角圣徽的“通识者”托马斯·多伊尔轻轻颔首、表示了感谢。
    之后罗杰在旁边旁观了一会儿爱丽丝和蒸汽教会对于舞台效果装置的改良工作、等到了饭点，他便招呼着大家去到了皇家艺术团对面的“天使”餐厅去吃饭。
    这家餐厅的老板据说是一位蒸汽与机械之神的虔诚信徒，他在早年创业时期曾经遇到生命危险、得到了蒸汽之神的天使出手拯救，这才化险为夷、保住了性命。
    之后他便在这里成立了这家“天使”餐厅作为副业、作为对于那次事件的纪念和对蒸汽之神的赞美。
    考虑到那位餐厅老板似乎也是工业方面出身、有与蒸汽教会搞好关系的利益诉求，所以罗杰非常怀疑他的那个被天使拯救的故事是否是编出来的。
    抛开他懂不懂什么叫谤神，正神教会的某些教区也会认为这种“神迹”的宣传有助于传教、所以一般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于是，基于各种各样的因素，“天使”餐厅变为了一间多少带有蒸汽教会文化背景的餐厅，很多与教会密切相关的工厂主和煤钢行业人士都会在这里宴请宾客、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圈子。
    事实上，对于这些新兴的资产阶级来说，这类做法非常普遍。
    先前和罗杰关系不错的威廉·威利斯先生早年就是信奉黑夜女神，最后因为从事了煤钢行业、这才改信了蒸汽与机械之神。
    但虽然原本罗杰还有点担心像托马斯·多伊尔这样真正的蒸汽教会内部人士会比较抗拒来这种疑似沽名钓誉的餐厅吃饭，所以在他试探性地说出了“天使”餐厅的名号后，托马斯等人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甚至还有些开心的表情。
    “难不成那所谓的天使救人事件是真的？”
    罗杰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但是随着他刚刚走进“天使”餐厅，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餐厅有一个巨大的、占据了上百平方米的前庭、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有着神圣意味的宗教绘画和雕塑。
    从进门即可见到的那巨大的三角圣徽、还有一系列蒸汽教会历史上颇为出名的几位大主教和圣者的画像。
    这些画像和圣徽都不是民间臆造的产品，许多都有着不算短的年份，明显是老板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有一定年份的绘画、并且得到了蒸汽教会的使用许可。
    另一方面，这里还有不少“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历史科普内容和好些小型的忏悔室和祷告室，“天使”餐厅在这半层的布局几乎几乎称得上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史的浓缩。
    哪怕这餐厅的老板并非是真正地得到了天使的挽救，他所做的这些布置对于教会传播教义也有非常大的好处、堪称虔诚和忠实。
    另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是，皇家艺术团所在的片区是黑夜女神教会的管辖区域，一般来说正神教会的官方力量之间是不能互相干涉彼此的管辖区域的、但是这种非官方的民间传播教义行为可不在被禁止的行列中。
    托马斯·多伊尔和其余的蒸汽教会人士进入大厅后立刻虔诚地画了一个三角圣徽、低声祷告了几句，这才与罗杰、爱丽丝等皇家艺术团的人员一起进入了更里面的餐厅。
    之后便是点菜环节，罗杰特意点了饱腹感强的各种肉类和碳水化合物类食品，包括煎牛排、海鲜饭、炸鱼和烤全鸡等等，甚至还点了甜冰茶等饮料、量大管饱，算是将大家的情绪和胃都照顾到了极致。
    在吃饭的时候，托马斯·多伊尔主动开口问起了罗杰：
    “琼斯先生，您先前说的留声机的内部元件的缺陷是怎么回事，能详细讲讲吗？”
    这是罗杰先前找的借口，而他此时也早有预案。
    “是这样的，目前留声机的发条只能转动五分钟左右……虽然时间不算短，但是考虑到很多人有躺在沙发或者床上听音乐和有声故事的爱好、不愿意每五分钟就爬起来上一次发条，所以我想请教一下您这方面还有没有改善的空间。”
    这确实是目前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存在的一个核心问题，发条的内部机构相比起传统的手摇式留声机来说已经是一种质的改变，但是单次五分钟的播放时长限制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仅说罗杰的《四季·冬》和《十月钢琴协奏曲》的每个乐章的播放时长都超过了五分钟，后者甚至达到了10分钟左右的程度，这就意味着要完整地听完《十月钢琴协奏曲》，就一共要至少上六次发条！
    这无疑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缺陷，随着“内容生态”的逐渐普及，出版商对于唱片的刻录和制作工艺肯定也会有逐步的提高，到时候每一张唱片的播放时长都可能翻倍或者更多，所以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必须考虑这方面的潜在危机。
    “唔……虽然我没有看到您的专利证书里面的内部结构设计图，但是就目前的发条工艺来说，五分钟对于民间的商业用设备来说基本是已经做到了最好、即便是由蒸汽教会来投入专业的机械师来进行改进，也只是让用户少起两次床、不会有太大的改善。”
    托马斯·多伊尔略一沉吟，回答道。
    “如果用电堆或者电池来进行供电呢？”
    罗杰又提出了另一种方案。
    “那样的话成本会增加，只是增加多少的问题。”
    托马斯·多伊尔颇为笃定地说道，但旋即又补充了一句：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看到设计图之后才能给出更进一步的意见……您最近几天如果有空，在非工作时间的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之间来杠杆教堂找我，包括周末，我和我的同伴会结合图纸来尽力提供帮助。”
    杠杆教堂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在贝克兰德除了圣希尔兰大教堂外最大的教堂，听托马斯·多伊尔的意思，他应该是隶属于这间教堂的非凡者。
    罗杰一听这话，心中立刻暗喜起来。
    事实上，解决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发条问题只是一方面，罗杰也想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内部人士建立一定的联系、而后找机会从安吉丽娜·巴特利那里取回那件原属于亚伯拉罕家族的、带有“门”先生气息的那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
    当然，罗杰也可以硬莽，但是这无疑会存在很多问题，包括但不限于引来“机械之心”的调查、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谢谢您了。”
    之后罗杰又和托马斯等人聊了一下关于鲁恩工业发展的一些热点话题，在这个过程中罗杰还提到了一些自己前世大学学过的关于钢铁冶炼和水力学相关的知识，立刻引起了蒸汽教会三名年轻人的称赞。
    “没想到您不仅是一位音乐家，对自然科学方面也颇有涉猎。”
    托马斯不禁称赞道，而罗杰则是挠了挠头、讪笑道：
    “哪有，我只是业余时候读书比较多。”
    “爱读书是一种重要的品质。”
    托马斯深以为然。
    待众人都吃饱喝足后，罗杰支付了一笔价格不菲的订单，而后又将爱丽丝和托马斯他们送回了皇家艺术团的门口。
    “我这边还有点事，我们改日再见。”
    罗杰微笑着和托马斯握了握手，又道：
    “多伊尔先生，我会在这周六下午三点左右去杠杆教堂拜访您。”
    “随时恭候。”
    托马斯·多伊尔微笑道，此时他已经对班尼路·琼斯这位博学又真诚的音乐家产生了极强的好感和结交的愿望。
    很快，罗杰乘坐马车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他稍作了一会儿休息，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楼下。
    此时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还在午休，克莱恩也刚刚睡醒，他给罗杰倒了一杯红茶，二人就这么边喝边聊了起来。
    “对了，罗杰，有两件事情。”
    克莱恩开口道：
    “第一件事，我们上次没有聊完的……关于议会对新出台的两篇法案进行辩论的那件事情。”
    这件事上次因为萨姆和双胞胎在，克莱恩并没有和罗杰聊完，此时此刻趁着客厅里只有两人，克莱恩再次提了出来。
    “‘黑皇帝’牌你完整看过了吧？”
    克莱恩佯装随意地再次确认道。
    事实上，之前在他刚刚得到“黑皇帝”亵渎之牌的时候，还为如何解锁那张牌烦恼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回忆起罗塞尔大帝日记里面提到的关于贝尔纳黛的事情，他这才尝试着用“贝尔纳黛”的名字打开了“黑皇帝”牌。
    至于罗杰是如何看到那张牌里面的内容的，克莱恩直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不过考虑到亚伯拉罕家族的悠久历史和罗杰拥有的那些手段，克莱恩也不是非常奇怪。
    “嗯，直到序列0都看过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是的……结合你之前分析的乔治三世的种种行为和动机，我怀疑他可能是想要发动‘黑皇帝’的成神仪式。”
    克莱恩顿了顿、接着道：
    “这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我还缺乏具体的证据，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虽然克莱恩在塔罗会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大量与人口贩卖有关的信息、也基本能够确定那些失踪人口与九座“黑皇帝”陵寝的修建有关，但是他还是想听罗杰仔细说说，毕竟作为“命运之轮”先生的罗杰可不会在塔罗会那样的场合把话说得非常直白。
    “嗯……”
    罗杰沉吟片刻、轻轻颔首：
    “那就让我来跟你说说吧。“这一切，还是要从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的各地人口失踪事件开始说起……”
    基本上，在罗杰能够透露的极限范围内，他将这件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当然他没有提风暴教会和陵寝的具体位置细节等等这一摊事。
    果不其然，克莱恩在确认了这些事情以后，非常生气。
    因为在过去一段时间的侦探工作中，克莱恩见到了不少因为人口失踪事件遭到严重伤害的家庭，作为一个从华夏的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正直青年，他对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惜以平民的生命作为代价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
    罗杰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些问题都会解决的，但是需要一步一步来。
    “相信我，我也一直在关心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听到罗杰的话，克莱恩点了点头，作为塔罗会邪神头子的他当然知道罗杰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只是到了今天才有了全新的理解。
    另一方面，和罗杰真正把这件事摊开说通，也代表着双方在这件事上达成了明面的共识。
    “对了，你刚才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罗杰又追问道。
    “第二件事是，我已经完全消化了‘魔术师’魔药，可以晋升‘无面人’了。”
    而后克莱恩还不等罗杰开口，赶忙又补充道：
    “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流浪者假面’给我，但是我也不白要，我会支付对应的作价。”
    “另一方面，我和雷帕德先生合作的脚踏车已经开始销售了，我不是还欠你钱吗，你给我点时间，最迟三周内我会逐步把钱付清。”
    “行，没问题。”
    罗杰很光棍地点了点头，现在克莱恩已经暂时脱贫，脚踏车也不缺销路，所以二人开始把账算明白也是好事。
    一般的序列6非凡特性价值在3000到4500磅之间，当然某些极为稀缺的途径特性溢价也很严重。
    考虑到“无面人”的魔药主材不算非常罕见，最终二人定了3750镑的友情价、包含了罗杰将“无面人”非凡特性从“流浪者假面”中“窃取”出来的“工本费”。
    二人说定了这件事，克莱恩明显轻松了很多。
    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克莱恩便去准备晚饭，而罗杰则是去喊醒了阿利斯特与珀尔修斯两兄弟，让他们准备吃饭。
    就在四人一猫吃过饭后、罗杰洗碗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克莱恩前去开门，发现是塞西莉亚站在门口。
    “呀，塞西莉亚，吃饭了吗？进来坐。”
    克莱恩出言招待道，但是塞西莉亚却摇了摇头：
    “我不进去了，莫里亚蒂侦探。
    “麻烦您帮我跟琼斯先生说一下，他的《四季·冬》和《十月钢琴协奏曲》已经进入量产，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开始销售。
    “另外，”
    塞西莉亚从手提包里取出三张唱片、递给了克莱恩：
    “这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的一家合作伙伴试作的有声童话故事唱片，他们非常想知道琼斯先生的看法，所以麻烦你们抽空可以听一听、而后给点意见。”
    “好的，我会跟他说的。”
    克莱恩接过唱片，目送着塞西莉亚离开、而后转身回到了客厅。
    “怎么了？我听见了塞西莉亚的声音。”
    罗杰刚刚洗完锅碗，他擦了擦手、好奇地走了过来。
    克莱恩将刚才塞西莉亚的话跟罗杰说了一遍，后者“嘿”了一声，不禁感慨起了友商的工作效率。
    “阿利斯特，珀尔修斯，别玩了。”
    罗杰招了招手，吸引了两兄弟的注意力。
    “怎么了，堂兄？”
    正在和阿利斯特下棋的珀尔修斯好奇抬头问道。
    “刚才塞西莉亚送来了几张童话故事唱片，你们想不想听听？”
    罗杰挤了挤眼睛，然后将那三张唱片晃动了一下。
    两兄弟的眼睛立刻亮起：
    “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有声故事？要听要听。”
    他们放下了手头的棋局、跑过来将罗杰围了起来。
    看着双胞胎好奇的样子，罗杰微微一笑，将一张有声故事唱片取出、放在了自己的创始人版留声机之上、而后放下唱针，开始播放里面的内容。
    唱片里的童话是“小猫旅行记”，罗杰小的时候听过，这童话很有名，但是属于比较低龄向的内容，不太适合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当下的年纪。
    但即便这样，两兄弟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有兴趣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故事里的内容，而在于来自书本上的故事被人朗读出来、以有声的形式刻录在唱片之中，这样的体验他们还从来没有经历过。
    这就有点像罗杰在小的时候第一次接触电子书，虽然故事情节他都清楚，但是在电子屏幕上阅读总要比在书本上看起来新鲜很多。
    而塞西莉亚先前也说了，这只是试制的童话唱片，之后势必还会有更多更有趣的故事和小说等被以唱片的形式制作出来。
    两兄弟在听完了《小猫旅行记》后，又拉着罗杰把剩下的几个故事播放完毕。
    与先前不同的是，罗杰发现这几张唱片都采用了双面刻录的形式，这比起之前市面上流行的单面唱片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罗杰对这样的改进非常满意，克莱恩和两兄弟也期待起了后续即将发布的更多有声内容。
    在这个没有电视机，没有收音机的时代，这样的有声唱片就已经算得上是最新潮有趣的娱乐。
    在确认了唱片的性能和故事的朗读没有明显的不足之处后，罗杰、克莱恩和双胞胎还就唱片的具体内容做了讨论，之后罗杰汇总出了一份当下较为流行的小说和儿童故事名单，打算之后见到自己的堂妹时交给她、作为反馈意见。
    罗杰可以预见的是，当这种有声故事全面铺开，他的留声机销量又将上一个新的台阶。
    至于版权方面的问题，那就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和那些出版公司需要考虑的事了。
    ……
    第二天清晨，罗杰不到5点就睁开了眼睛。
    按理说他平日里并不会醒这么早，但今天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这种感觉罗杰先前也有过，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强烈。
    那是“牧者邪心”的力量完全被他容纳的感觉。
    “我现在是‘牧羊人’了……”
    这样忽然的进展让罗杰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他变得激动起来。
    这可是“牧羊人”，堪称诡秘世界之中t0级别的序列5能力！
    哪怕只是在序列5的能力，“牧羊人”都能放牧最高七个非凡者的灵魂、并且使用他们的能力！
    除此之外，罗杰原本的所有“秘祈人”途径能力都获得了全方位的加强，包括“隐匿”能力和血肉魔法等等都上了一个台阶。
    按照先前与“幽暗圣者”克斯玛和亚当的约定，此时的罗杰应该已经达到了前往石质六角楼的节点。
    但是罗杰并没有着急。
    不仅仅是因为“作曲家”的魔药还没有完全消化，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成功放牧足够的灵魂、扩大自己的实力。
    考虑到接触克斯玛之后的各种变数，罗杰打算先获取足够的灵魂、而后再去找他晋升成为“黑骑士”。
    所以眼下摆在罗杰眼前的问题就非常清晰了。
    “那么，我到底该去哪里寻找那么多的非凡者灵魂？”
    (本章完)

 第185章 掳个魔女怎么样（四千一更）

    第185章 掳个魔女怎么样（四千一更）
    眼下的情况，让罗杰有些发愁起来。
    现在的他如果不论自己的那些强大封印物和“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因素，纯粹的实力是“秘祈人”途径序列5+“审判之星”途径的序列6，哪怕目前他还没有正在奴役的灵魂，也可以算得上是中序列非凡者里面的最顶尖战力。
    但是正是这样的情况，让罗杰感觉到有一些蛋疼。
    虽然他是极光会的成员，但是罗杰的脑子并没有病，精神状态也很正常，不可能随便去抓来一个非凡者就杀掉奴役别人。
    最起码，得是那种邪恶组织的邪恶非凡者，这样才值得罗杰出手。
    但是另一方面，经过前段时间兹曼格党、铁血十字会、东区大战和“恶魔”巨犬事件后，最近的贝克兰德还算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邪恶力量出现。
    这就意味着罗杰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奴役对象——当然，他确实是可以再跑去东区找那些帮派组织的小卡拉米一顿胖揍，但是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低序列的非凡者，根本不值得罗杰去奴役。
    事实上，即便是序列7的非凡者，让罗杰去奴役也未免太过掉价——他家里的宠物都有序列7的水准，至少得是序列6的非凡者才能让他有出手的欲望。
    “好郁闷啊……要不去宰几个魔女寻寻乐子？”
    罗杰一时间竟觉得这个想法还挺可行。
    考虑到目前贝克兰德那些自己知道的魔女基本都进入了官方非凡者的视野，所以在罗杰看来，最好是趁着“风暴之主”教会的高序列非凡者对于阿霍瓦郡的“黑皇帝”陵寝发动突袭的时候进行介入，看能不能趁乱从中掳走一位序列6或者序列5的魔女。
    “这方面还是需要更多的情报……等把这件事处理完毕，我可以考虑去海上看看。
    “毕竟海上的海盗和恶棍那么多，搞上五六个不同途径的序列5非凡者灵魂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先前和“幽暗圣者”克斯玛的约定、也即是罗杰要在成为“牧羊人”后便要向其汇报、而后在高尔街的石质六角楼见面的事，罗杰并没有太过着急。
    他打算将“牧羊人”的能力充分熟悉、至少奴役五、六个非凡者灵魂后，再做这方面的打算。
    “诶，对了，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说起高尔街，罗杰忽然想起了一个地名。
    “查尔斯·科曼餐厅”！
    那是先前罗杰从海伦娜·阿特金森的口中套出的、“绝望夜莺”潘娜蒂亚曾经召见过她的地方。
    虽然“绝望夜莺”的出现地点并不固定，但是考虑到极光会的石质六角楼也在高尔街上，所以罗杰的直觉告诉他那餐厅肯定有某种特殊。
    “看来得调查一下查尔斯·科曼餐厅……
    “对了，在做这些事之前，还是得先履行对戴里克的承诺……”
    罗杰略一沉吟，而后起身去往了自己的工作间。
    他利用对“万物归一者”的祈祷仪式将先前“幽暗圣者”克斯玛给予自己的那十字架吊坠上面的“真实造物主”气息做了一定的压制、确保它不会影响到正常人以后，这才通过对“愚者”先生的献祭仪式将其送给了远在白银城的“太阳”戴里克·伯格。
    没过多久，小“太阳”同学便返回了消息，他先是对“命运之轮”先生赠予的十字架表示了感谢，并说自己这两天一直忙于任务，会在今天睡觉之前将白银城的乐理规则传递给他。
    “白银城的睡觉时间……那就是在今天以内。”
    罗杰微微颔首，虽然白银城的人因为见不到太阳，所以对于时间没有什么特定的概念，但是他们的生理结构和人类还是区别不大，所以对于睡眠的需求也不会差太多。
    罗杰不禁开始期待起来，接下来他便洗漱了一番、向着楼下走去、来到了客厅之中。
    因为时间还很早，克莱恩也是刚刚起床，而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还在睡梦之中。
    “克莱恩，我有个侦探委托交给你。”
    罗杰看着克莱恩洗漱完毕，这才开口道。
    “你？委托？给我？”
    克莱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罗杰还是第一次给他下侦探委托！
    考虑到罗杰自身那足以与半神五五开的实力，克莱恩完全想不到自己能为对方查什么案子。
    “嗯，与极光会有关系。”
    罗杰点了点头。
    “极光会？你要和他们反目了？”
    克莱恩顿时露出了一副吃瓜的表情，事实上，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
    “不是反目……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要调查魔女教派，但是那地方附近有极光会的眼线，所以我不打算亲自去。
    “你知道的，我身上有‘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能力，不排除会吸引来同途径的非凡者。”
    罗杰先前和克莱恩聊过“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事情，所以后者并不感觉到奇怪。
    “好吧，我明白了。”
    克莱恩悻悻然点了点头，又道：
    “说一下任务的具体内容。”
    “在皇后区的高尔街上，有一家查尔斯·科曼餐厅，我怀疑他们与魔女教派有关……”
    罗杰捡重点和克莱恩讲了一下他怀疑的事情，而后又道：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的建议是我先帮你成为‘无面人’、能够不受时间约束地变化容貌，然后你再前往。
    “因为这是在我们约定的时间之前提前履约，所以我们原本的约定不变，而作为新增的代价，我也就不给你侦探费用了，你看如何？”
    罗杰眨了眨眼睛。
    “行，小问题。”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原本就没打算收罗杰的侦探费用，眼下对方主动提出愿意帮自己早些成为序列6的非凡者，他也求之不得。
    “对了，现在有个问题。”
    克莱恩略一沉吟，再次开口道：
    “序列6的‘无面人’魔药需要用到80毫升千面狩猎者的血液……但这东西我现在手上没有啊。”
    先前罗杰离开亚伯拉罕家族在托基镇的要塞时，从那里取出了许多自己、克莱恩和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未来晋升的时候可能要用到的辅助材料，其中就包括了黑色曼陀罗汁液、龙牙草粉末和深海娜迦的头发。
    但是千面狩猎者的血液比较特殊，它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辅助材料，而是属于“无面人”魔药主材衍生出来的附属产品，亚伯拉罕家族的宝库内并没有存储。
    “小问题，交给我就好，但是最多可能需要1、2天的时间。”
    “没事的，刚好我手上还有一桩某个医生的委托，估计也得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做完。”
    克莱恩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意见。然而他说的话立刻引起了罗杰的反问：
    “在你那个克拉格俱乐部接的委托么？”
    “对，你怎么知道？”克莱恩有些惊诧地反问道。
    “没什么，看来那地方已经成了你生意的主要来源地。”
    罗杰笑了笑，此时他已经知道克莱恩接下的委托与“弱天使”威尔·昂赛汀有关，若不出意外克莱恩很快就将结识那位“生命学派”的议长。
    但他也没多话，而是当下就去到了自己的工作间、而后给“c先生”写了一封信，而后召唤出“德拉霍亚之鼠”，让其将信送往了廷根市。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罗杰告诉c先生自己需要千面狩猎者的血液、同时叮嘱对方对外保密。
    因为c先生和密修会有着长期的来往和联络，先前他为罗杰搞来“流浪者假面”的时候也没有费太多周折，所以罗杰合理地推测他的这位下属也可以轻易搞来“占卜家”途径中序列的魔药辅材。
    在支付了5枚不同种类的坚果、将信送出后，罗杰这才叫醒了双胞胎过来吃饭。
    “诶，罗杰，你又上新闻了。”
    克莱恩一边喝着豌豆甜汤，一边将一页《贝克兰德日报》递给了罗杰。
    “知名青年作曲家班尼路·琼斯全新音乐作品《十月钢琴协奏曲》唱片将于今日发售，该曲目被皇家乐团副团长威尔斯·亚当斯先生给予了盛赞……
    “……德沃克音乐公司演出主管杰克·杰弗里先生亦是表示，琼斯先生的这一创作，堪称王国钢琴协奏曲史上的一座重要里程碑……”
    克莱恩笑着说道：
    “现在克拉格俱乐部的那些阔先生和太太都知道你，据说就连那些完全不懂音乐的家伙都购买了你的留声机和唱片。
    “你现在真算是火出圈了。”
    罗杰微微一笑，将报纸放回在了桌上：
    “这才哪到哪。”
    他直到现在，一共只创作了四首乐曲，魔药消化的进度刚刚过半。
    接下来，他不仅要继续古典音乐的创作，还要将流行音乐推广向鲁恩乃至整个北大陆的市场！
    吃过饭后，罗杰在家做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规划，便乘坐马车再次来到了皇家艺术团。
    他先是去和撒克逊先生见面，聊了一下将《爱之悲》纳入皇家乐团训练曲目和学习教材的事，而后便再次去找到了威尔斯·亚当斯先生。
    这位皇家乐团的副团长刚一见到罗杰，便激动地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琼斯，你的新作我已经听过了。
    “真是了不起的作品，用钢琴独奏的切入真是堪称伟大的创新，这很可能影响王国乃至整个北大陆未来几十年的音乐创作风格。”
    面对亚当斯先生的称赞，罗杰露出了一个笑容，开玩笑道：
    “是，正如您在接受《贝克兰德日报》采访时所说的那样。”
    亚当斯先生哈哈一笑，接着说道：
    “话说回来，现在四季系列的小提琴协奏曲已经有了两首。
    “我很好奇，《春》和《夏》什么时候能够创作出来？”
    这位皇家乐团的副团长似乎非常喜欢《四季》系列，每一次见到罗杰都要问一遍相关的创作进度。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罗杰微微一笑，随口答道。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并没有强迫症，所以也并不想这么快就将《四季·春》创作出来、凑成四个完整的乐章。
    事实上在罗杰看来，每到一个季节推出一个对应乐章的创作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这样不仅能够利用季节的时令效应，也可以让听众们建立对应的期待、不至于那么早就审美疲劳。
    “没想到您不仅是一位有才华的作曲家、发明家，在诗歌方面也多有涉猎。”
    亚当斯先生似乎颇为信服。
    “您过奖……”
    罗杰谦虚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却又听面前这位皇家乐团副团长补充道：
    “确实，罗塞尔大帝所创作的《西风颂》真的称得上是北大陆诗歌的传世名篇。
    “话说不知是否有人说过，您和那位传奇的大帝有一点相似?”
    罗杰闻言，立刻露出了虚假的微笑：
    “目前还没有呢，哈哈。”
    什么鬼，我和黄涛可一点都不像……一点相似性都没有！
    他不禁在心中腹诽道。
    对于一般人来说，罗塞尔大帝是足以青史留名的伟人，但是在克莱恩和罗杰这里，黄老兄可是满满的黑料……
    所以称赞他们与罗塞尔大帝相似的溢美之词，反倒会让他们后背一紧。
    好在亚当斯先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
    “对了，今天您来这里有什么事？”
    “嗯，也没什么别的事，我只是想问一下，皇家乐团是否能够为《十月钢琴协奏曲》在最近排一次演出？”
    罗杰斟酌着问道。
    虽然《十月钢琴协奏曲》的唱片已经发售，但是毕竟皇家乐团这种正式的演出机构有着完整的乐器和乐团人员构成，所以在音乐的表现性上更胜唱片不知多少筹。
    虽然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销路很好，但是仍有些年纪较大的老派贵族并不能轻易接受这样的新鲜事物。
    考虑到音乐中所埋设的情感规则具有能够打破阶级和圈层桎梏的神奇作用，所以面对他们的正式演出也有助于让这些人成为罗杰音乐的拥趸。
    “我还当是什么事？放心，目前团长和我已经有相关的计划，预计下一次演出就会将您的新曲目加入其中。
    “毕竟皇家乐团也是要与时俱进的，如果总是演出那些老的音乐，观众也会渐渐感到无聊。”
    听到亚当斯先生的话，罗杰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在出言道谢后，便再次向着先前见到爱丽丝的地方走去。
    他要就着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在市场上的火爆、趁热打铁，与爱丽丝尽快推出一首新的流行歌曲、作为进入市场的验证！
    (本章完)

 第186章 起猛了，雪伦夫人在给我做饭？（五

    第186章 起猛了，雪伦夫人在给我做饭？（五千一更）
    在先前的那处排练厅中，罗杰再一次找到了爱丽丝和她的两名同伴。
    然而与上一次不同的是，今天托马斯·多伊尔等蒸汽教会的机械师们并没有在这里，似乎是舞台效果装置已经装配完成、他们已经提前返回了杠杆教堂。
    爱丽丝与她的同伴见到罗杰后、双方互相问好，又寒暄了几句，爱丽丝便开始向罗杰展示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
    她站在舞台之上随意唱了一首简短的音乐剧旁白词，而随着歌词内容和歌唱曲调的改变，舞台之后的一位爱丽丝的同伴也适时启动了那造雾的道具。
    一瞬间，从舞台下方的几处栅格内喷出了大量的雾气，这雾气迅速地在爱丽丝的脚下缭绕起来、爱丽丝一时之间竟像处在朦胧的幻境中一样。
    “是水汽……还是干冰？”
    罗杰心思微动、快速判断着爱丽丝脚下雾气产生的根源，同时鼓掌喝彩、为爱丽丝和她的同伴的工作成果感到高兴。
    之后爱丽丝又演示了那会模拟闪电或其它强光的舞台闪光系统，亦是让罗杰感觉到非常有趣。
    他这还是第一次亲身接触“通识者”影响下的、交通工具以外的机械造物，不得不说他们确实有两把刷子，能在区区以煤炭和蒸汽为主导能源的文明阶段创造出这些机关，确实可圈可点。
    “怎么样？”
    爱丽丝从舞台上跳了下来，对罗杰眨了眨眼睛。
    “出人意料地好。”
    罗杰坦诚直言道。
    “虽然单次使用的成本不算低，但是比起过去那些单调的舞台布景装置已经算是划时代的进步。
    “为此皇家艺术团也专门拨了一笔款项来支持这次研发……”
    爱丽丝似乎颇为高兴，比起上次罗杰见她的时候心情好了很多。
    这也能够理解，在一样新产品被制作的过程中总是会引起各种各样的问题和不满意，但是在它真正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往往还是会令人有种满满的成就感。
    “我想你发明的这套设备应该很快就能用得上。”
    罗杰摩挲了一下下巴、笑着开口说道。
    爱丽丝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她知道罗杰这是在说先前讲过的那种新的歌唱艺术形式。
    原本爱丽丝以为罗杰的想法从尝试到落地还需要很久的一段时间，但目前看来罗杰似乎颇为胸有成竹。
    她非常自觉地和自己的两位同伴找了一个借口、表示自己有些事要和琼斯先生聊，然后他便拉着罗杰快速地离开了演出厅。
    二人来到了皇家艺术团的咖啡厅，一人点了一杯咖啡，边喝边聊了起来。
    此时罗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张有着五线谱的纸、将其递给了爱丽丝。
    那上面是他这两天创作的一首流行音乐的旋律，但还没有来得及填词。
    爱丽丝对着谱子哼了两遍，这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感觉像是……歌颂爱情?”
    “看来你是听出来了。”
    罗杰微笑点头。
    比起那些高雅的、深邃的古典音乐，在罗杰的前世、流行音乐之所以能够流行起来，主要还是因为它能够表达出人类共有的情感，容易引人共情、并且内容形式方便传播。
    而爱情，就是其中最浅显易懂、最广为传唱但是也是最为经久不衰的题材之一。
    另一方面，比起古典音乐，流行歌曲的创作难度要低很多，所以这也方便了罗杰进行自己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自主创作。
    罗杰为了实验他自己目前的作曲能力、和在音乐中引起情感共鸣的能力，他甚至没有在音乐中铭刻任何的规则，只是想纯粹地看看这首歌曲能有多吸引人。
    “老师，这首歌是不是还没有填词？”
    爱丽丝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之前罗杰说过流行音乐是伴奏音乐加人声演唱的艺术形式，所以在她看来，这样歌颂爱情的音乐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歌词。
    “是的……词的内容我还没有想好。”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也是“流行歌曲”计划之中的变数之一，身为“作曲家”的他只擅长作曲，但是在填词方面罗杰真的不太擅长。
    他甚至已经在想，如果实在不行，就先用前世华夏流传的某些金曲的歌词翻译成为鲁恩语，但是那样的话不仅仅会有意境方面的不兼容，也会存在押韵的问题，届时或许需要大量的修改工作。
    “老师，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要不让我来试试？”
    爱丽丝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位罗杰的学生似乎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非常热忱。
    也难怪，她原本就是声乐专业出身，对于填词方面的工作一直有所向往。
    尤其是相比起入门门槛颇高的那些音乐剧和歌剧的填词，罗杰所说的流行音乐明显更为适合爱丽丝这种“业余选手”。
    听到爱丽丝的话，罗杰心中一动。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考虑到爱丽丝的学院派背景，以及身为女性的敏感细腻的情感，或许比罗杰更能胜任这方面的工作。
    无论如何，既然自己的学生自告奋勇，罗杰也应该让她试一试。
    “那就交给你了。”
    看到罗杰爽快答应下来，爱丽丝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轻轻地鼓起掌来。
    “对了，爱丽丝。”
    罗杰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你想不想干一份兼职？”
    “兼职？”
    爱丽丝有些奇怪：“什么样的兼职？”
    “我先前不是救了一些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出来嘛。”
    眼见爱丽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这件事，罗杰接着说道：
    “里面有一对双胞胎男孩，我给他们找了家教在家学习文化课程，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给他们每周上两小时的艺术鉴赏课……当然，如果你愿意多上一节，我也没有意见。
    “具体的内容由你来定，我不干涉，只要你觉得有用的、能够提高他们艺术修养的，都可以教。
    “我按照目前市场上家教工资的水平给你计费，你觉得行吗？”
    爱丽丝闻言，连连摆手：
    “不不不，老师，谈钱太见外了，没有您我甚至压根不可能成为非凡者。”
    从序列9到序列8的魔药配方和魔药主材价值加起来至少也得有个1000金镑，而罗杰中间没有问爱丽丝要过任何的钱财，这一直让爱丽丝有些过意不去。
    “不，不是一回事。”
    罗杰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
    “您的意思……”
    爱丽丝略一思考，愕然脱口而出：
    “您打算离开贝克兰德？”
    “不愧是你。”
    罗杰出言赞叹道。
    爱丽丝十分聪明，洞察力也很敏锐，罗杰对自己这位学生的这方面一直十分满意。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要积极发展爱丽丝和佛尔思这两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新”学生，都是希望她们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尽可能地帮助到亚伯拉罕家族这些年轻族人的发展。
    佛尔思自不必说，过去这段时间里，爱丽丝的勤恳和忠诚也通过了罗杰的考校，所以罗杰打算让她逐步加深和萨姆等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接触，并且起到协助的作用。
    事实上，这也是二人原本协议的一部分，爱丽丝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另一方面，考虑到爱丽丝从跟自己学习开始，一直没挣上过什么钱，所以罗杰也想借着给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找家教的契机给她一份兼职，而两兄弟也能受到比较高等级的艺术教育，这堪称两全其美。
    虽然爱丽丝已经明白，但是罗杰还是跟她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过了会儿，爱丽丝接受了这一现实，但仍有些依依不舍：
    “所以您打算什么时候走？还回来吗？”
    “不会太快，至少得等我处理完手头上剩下的这点事。
    “但也不会太慢，因为海外有能让我变强的机会。”
    罗杰身体前探、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
    “你不用太过担心，我最多几个月的时间就会回来。”
    听到罗杰这么说，爱丽丝终于是点了点头：
    “我会尽快将歌词写出来的。”
    “这才像话。”
    罗杰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和爱丽丝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而后便乘车离开了皇家艺术团、向着自己的家行驶而去。
    说巧也巧，罗杰和克莱恩乘坐的马车同时抵达了明斯克街15号门口，然而这两人皆是没有感觉到惊讶。
    一个命运相关途径的非凡者，另一个命运道标，两个神棍在遇见彼此之前都隐约有了感应。
    “好巧。”
    罗杰对着克莱恩笑了笑，率先打开了明斯克街15号的木质大门。
    更巧的是，他刚刚进入家门，连大衣都没来得及脱，属于“德拉霍亚之鼠”的灵性直觉就一波波地冲击在了罗杰的心头。
    “c先生？还是克斯玛？”
    罗杰顿时有点紧张起来，虽然他因为自己身上携带着“万物归一者”的污染无法被占卜和预言，但是考虑到“真实造物主”的存在，不排除克斯玛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序列5非凡者的事情。
    他现阶段还不想去找克斯玛，这样没什么好处，也没有必要。
    好在，当罗杰来到自己的工作间的时候，从阴影中跃出的“德拉霍亚之鼠”递给他的信封上面并没有十字形火漆的印记。
    这让罗杰松了口气，他支付了五枚坚果作为“邮票费用”、送走了那可爱的半鼠半兔，而后拆开了信封。
    信封中依旧是一封简短的信和一个小的、被针织布套保护起来的玻璃瓶，罗杰看了一眼里面黑色的液体、打开了那封信：
    “尊敬的特别神使阁下：
    “随信请见您所需之物，知晓此事之人已被除掉。
    “c敬上”
    罗杰嘴角微抽，将信收进了抽屉之中。
    “c真是办事越来越效率了……不过话说什么叫‘知晓此事之人已被除掉’？？？”
    罗杰顿时有些无语，他原本寻思c先生跟自己混了以后精神状态会正常一点，谁知道他这没过多久就给自己又表演了一番什么叫“绝对忠诚”。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和c先生交代过这件事要保密，但我同时也交代过他不能滥杀无辜。
    “所以换句话说，c先生杀掉的是某个一不小心知情了的坏人？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界定善恶的……”
    罗杰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和c先生加强一下思想建设方面的工作、确认一下对方的san值是否还处在合理水平。
    毕竟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完全没必要杀掉，只需要用非凡物品之类的东西把他的记忆清除掉就好了。
    一边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驱逐，罗杰一边利用“寄生手套”将“流浪者假面”之中的“无面人”非凡特性剥离了出来。
    而后罗杰快速占卜了遍千面狩猎者的血液的有效性以及“无面人”特性的安全性，这才来到了客厅，将那套着针织布套的小玻璃瓶和用另一个小盒子装起来的非凡特性丢给了自己正在撸猫的侦探室友。
    克莱恩下意识接过玻璃瓶及盒子，而后微微一愣，这才开口道：
    “谢谢。”
    “少废话，赶紧晋升了干活去。”
    罗杰摆了摆手，而后便自顾自上楼去了。
    他小睡了会儿，等差不多到了饭点的时候，罗杰这才哈欠连天地下楼、来到了客厅之中。
    “你醒了，来吃饭。”
    忽然，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传来，罗杰微微一愣，猛地瞪大了眼睛。
    餐厅中，系着围裙的雪伦夫人正将一个黑色的珐琅锅放在桌面的隔热板上、笑着喊罗杰来吃饭。
    “啊？”
    罗杰揉了揉眼睛，过了片刻发现那还是雪伦夫人。
    “起猛了……雪伦夫人在我家做饭，回去再睡会儿。”
    罗杰刚刚调头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那雪伦夫人的身上穿着一身男性衬衣和居家长裤。
    他这才没好气地说道：
    “刚晋升就乱搞人心态是吧？”
    此时一旁的班迪特一边舔着爪子、一边出声道：
    “我和克莱恩下了一局棋，赌注是变成谁来捉弄你。
    “他想变成c先生，我说让他变成雪伦夫人，结果他输了……”
    “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上厕所的时候用尾巴‘一不小心’动了棋子……”
    克莱恩顿时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出言揭露起了虎斑猫的“恶行”。
    罗杰撇了撇嘴，压抑着满肚子的吐槽欲望：
    “我说，你俩能干点人事吗？”
    “人事？”
    班迪特嗤之以鼻：“可是我是猫啊……”
    罗杰旋即无语地看向了克莱恩，后者哈哈一笑，身高和容貌迅速恢复了正常：
    “不闹了，来吃饭。”
    “新能力怎么样？”
    罗杰招呼了声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来吃饭，而后一屁股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菜问道。
    “还可以，固有的能力得到了全方位的加强，就连‘魔术师’的能力也加强了30%。”
    克莱恩给罗杰盛了一碗汤：
    “不仅如此，现在的我能够轻而易举地记住他人的容貌、声音和气味，然后改变自己的身高和容貌——就像之前带着‘流浪者假面’时能做到的那样
    “但因为非凡能力而形成的、某些特殊的容貌我无法复刻……
    “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去高尔街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搞到什么情报。”
    刚刚晋升、获得了新能力的克莱恩·莫雷蒂，此时全身都是干劲。
    “祝你顺利。”
    罗杰对着克莱恩比了个大拇指、鼓励道。
    “莫里亚蒂侦探，我们能跟着一起去吗？”
    当珀尔修斯知道了同为“占卜家”途径非凡者的克莱恩已经晋升了序列6、成为了可以随意变化外貌的“无面人”之后，满眼都在冒星星，恨不得立刻跟着自己的这位偶像一头扎进广袤的非凡者世界、争取自己也成为中序列非凡者。
    “等下你们还有历史课。”
    罗杰此时开口给珀尔修斯浇了一盆凉水，这孩子顿时哭丧着脸继续低头干起了饭。
    吃过饭后，罗杰利用自己的信使帮克莱恩给萨姆送去了一封信，将这位克莱恩的学徒侦探从沃斯顿园叫来了明斯克街15号。
    随后克莱恩带着萨姆出门，两人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地方、总算是找到了一处无人的背街。
    在萨姆一脸的惊恐之中，克莱恩迅速变为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帮派成员，而后后者故意将自己的衣着弄得凌乱了一些、便给萨姆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自己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小巷、上了一辆前往皇后区的公共马车。
    半小时后，凶神恶煞的克莱恩在高尔街附近的国王十字车站下了公共马车、而后双手插兜、朝着不远处的高尔街走了过去。
    “查尔斯·科曼餐厅……”
    克莱恩站在街对面、看到了那悬挂着黑底和烫金字招牌的餐厅，想了一想，便步入了其中。
    “欢迎光临，先生您几位？”
    克莱恩刚一步入灯火通明的餐厅，便见到了许多穿着体面的人士正坐着吃饭、饮酒，反观他自己的形象着实有点格格不入。
    高尔街是皇后区比较核心区域的街道之一，在这里有着装要求非常正常。
    但是即便如此，前来迎接克莱恩的、脸上有着一点雀斑的青年侍者并没有排斥他的意思，反倒态度十分热情。
    “这餐厅果然有古怪啊……”
    (本章完)

 第187章 伊芙琳（六千一更，感谢无天5456打

    第187章 伊芙琳（六千一更，感谢无天5456打赏起点币）
    克莱恩快速地环视了一圈餐厅内那些穿着体面的食客们，而他很快也发现，这些人里面有些人也看向了自己、透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因为先前罗杰告诉过克莱恩，自己来过查尔斯·科曼餐厅吃饭，当时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所以克莱恩有理由推断，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数人是正常的。
    这让克莱恩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是他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竖起了食指、没有说话。
    那手势的意思是“一位”。
    “好的，请您跟我来。”
    侍者点了点头，他将克莱恩带去了角落里的一个适合一到两人用餐的位置，而后取来一份菜单、给克莱恩倒了一杯白水。
    在克莱恩看着菜单的时候，他快速地思考起了眼下的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的情况，有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就是这间餐厅根本就没有什么穿着礼仪方面的要求……
    “但是这不太合理，这里毕竟是皇后区的腹地，查尔斯·科曼餐厅又不是那种普通的酒吧或者路边的早餐厅，而是正经的正餐餐厅……
    “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这里发生过规则上的改变，可能是因为老板缺钱、不再对食客进行着装上的要求……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里可能存在某种接头的暗号……难不成和点菜有关？”
    克莱恩瞟了一眼在街对面佯装路过的萨姆、而后凭借着自己的侦探经验快速思考了一番，又将菜单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两遍，决定暂时先不点菜、而是试着获取更多的情报。
    “怎么样，先生，考虑好要吃什么了吗？”
    穿着正装的侍者再一次迎了过来、笑着问向了满脸凶神恶煞的克莱恩。
    “抱歉，我肚子有点疼，要先去一下盥洗室，能给我点时间吗？”
    克莱恩哑着嗓子开口、一只手捂住肚子、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另一只手指了指侍者手中的点单记录簿：
    “等下我会自己把要吃的菜点好的，等下我会把点单写好给你。”
    “当然可以，先生。”
    侍者略一迟疑，还是将记录簿和笔留下、自己转身离开。
    克莱恩则是趁着对方转身的时候，将记录簿上面的笔抽了下来、而后又从最上面取下一页纸。
    而后他捂着肚子、起身一脸急促地朝着不远处的盥洗室跑了过去。
    好在查尔斯·科曼餐厅的盥洗室打扫得非常干净，克莱恩松了一口气，他反锁了盥洗室的门，而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之中。
    他将手中的笔和纸握在手里，而后喃喃自语道：
    “魔女教派的有关人士……点菜……暗号……”
    这是“梦境占卜”的线索指向，与此同时，克莱恩进入了“梦境占卜”之中。
    许多画面飞快地从他面前闪过，过了大约十几秒画面终于定格。
    有一名留着长发、长相普通、穿着随意的男青年坐在克莱恩先前所坐的餐椅上、看着菜单、对着侍者开口点起了菜。
    “黄油煎狂暴海黑线鳕，费内波特面少盐，再配一杯加盐和羊奶的侯爵红茶。”
    “好的，先生，很快就安排好。”
    侍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过了会儿将饭菜和奶茶依次端了上来。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而克莱恩也皱起了眉头。
    他从这平平无奇的画面中，注意到了三个比较关键的奇怪之处。
    第一个奇怪之处是，那青年说费内波特面要少盐。
    费内波特面本来就不能算是非常重口的食品，按照克莱恩的看法，它的盐度甚至还比不上一般的黄油煎鳕鱼。
    当然，这有可能是为了健康考虑，但在这个时代，高盐饮食对于身体的危害还没有在医学方面被充分地论证——当然，退一万步来讲，有些人吃盐太多会感到口渴，但既然都已经要少盐了，为什么侯爵红茶里还要再加盐？
    第二个奇怪之处，是所谓的“狂暴海黑线鳕”。
    黑线鳕是一种冷水鱼类，它主要产于苏尼亚海以北的海域，而狂暴海则介于北大陆和南大陆之间，那里的水温并不适合黑线鳕的生存。
    另一方面，“狂暴海”顾名思义，它一年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有着飓风和狂暴的海浪。
    在那里，就连那些有非凡能力的海盗们都得仔细掂量掂量航行过程中的风险系数，更别说正常的渔民……他们根本不会去到那片海域捕鱼。
    第三个奇怪之处，则是那名侍者根本没有在记录簿上写下具体的菜名和备注，而是写下了一个字母“m”，而后就转身离开了。
    按道理来说，有两道菜都需要备注、且需要顾及其他客人的情况下，仅凭人的记忆力是很难准确无误地将菜品需求传达给厨房的。
    假设那名侍者的记忆力惊人，那古怪的字母“m”又是什么意思？
    克莱恩基本能够确认，这点菜的方式一定有古怪。
    保险起见，克莱恩又利用梦境占卜找到了另一位点菜的顾客。
    那是一名将棕色长发高高盘起的美丽女士，无论是身姿和容貌都极为美艳动人。
    克莱恩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位魔女，因为她的身上有着类似雪伦夫人那样的气质。
    这位女士依然是点了黄油煎狂暴海黑线鳕、少盐的费内波特面和加盐和羊奶的侯爵红茶。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那位侍者并没有在记录簿上写下“m”，反而是写下了“f”。
    这样的差异让克莱恩感到有些奇怪，他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出答案，便再次掏出了自己的灵摆。
    “今天的任务会有危险。”
    灰雾中，灵摆以不小的幅度顺时针旋转起来，但是速度并不算快。
    “这意味着，有不小的危险，但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克莱恩略做判断，将自己带来的那只笔做了反占卜处理。
    然后他才退出了“灰雾”，回到了盥洗室中。
    但即便是此时，克莱恩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利用“魔术师”的“操纵火焰”能力将那一页便签纸点燃、化为了灰烬冲进马桶之中，然后打开了盥洗室临街的窗户让烟熏味逸散出去，这才打开门、离开了盥洗室、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梦境中占卜的结果、提起笔开始写下自身的需要：
    “黄油煎狂暴海黑线鳕，费内波特面少盐，侯爵红茶加羊奶和盐……”
    事实上，克莱恩原本想像“梦境占卜”中那一男一女那样口述点菜，但是毕竟他已经将记录簿留下，所以若不写点什么的话就看起来太可疑了。
    他按响了传唤铃、叫来了侍者，而后满心忐忑地将那记录簿递给了侍者。
    侍者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快速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便转身离去。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克莱恩刚才一直在留心观察对方笔杆的偏斜方向，也因此知道了对方写下的是什么。
    那是“m”！
    “难不成……是了，m一般指男性，f一般指女性，所以这是在记录我的性别？”
    克莱恩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在“魔女教派”中，不是没有男性成员……或者准确来说，魔女教派几乎所有成员都是男性。
    只是到了序列7“女巫”的层次，那些原本的男性会变为女性。
    换言之，在魔女教派内部，被标记了“m”的人，要么是魔女们的手下，要么就是比较低等级的成员！
    不仅如此，克莱恩还想到了一件有些抽象的事情。
    那就是，当初自己在与廷根市的“值夜者”和“代罚者”小队追捕“教唆者”特里斯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对对方体貌特征的详细描述。
    “皮肤白皙，肌肤细腻，长相清秀，全身除了头发、睫毛外几乎没有明显的毛发……”
    克莱恩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和手腕上那浓密的毛发，顿时嘴角一阵抽动。
    “我这画风……好像太粗犷了点？”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的饭菜被一一端了上来。
    传菜的并非先前的那侍者，而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克莱恩故意多看了对方几眼、从她平平无奇的容貌确定对方应该并非是一位“魔女”。
    而后克莱恩快速占卜了一遍、确保了食物的安全性后，这才充满好奇地吃了起来。
    此时，他才发现，那所谓的狂暴海黑线鳕应该只是北苏尼亚海黑线鳕，而那费内波特面也是普通的口味。
    至于侯爵红茶中，则确实加了少量的盐和羊奶，克莱恩试着喝了一口，发现它竟确实有一种莫名的可口风味。
    因为克莱恩出门前已经吃了一些东西，所以他这会并没有什么食欲。
    这也使得他吃饭吃得比平时慢了很多，最后除了那杯风味独特的加盐奶茶被喝光外，费内波特面和黑线鳕皆是剩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餐厅的食客也走了大半，原本人头攒动的查尔斯·科曼餐厅中此时也只剩了寥寥四、五桌的顾客仍然没有走。
    克莱恩再次按响了传唤铃，侍者走了过来：
    “您好，先生，要买单吗？”
    “买单……刚才的梦境占卜里面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事儿啊。”
    因为克莱恩无法取得与那些来查尔斯·科曼报暗号的食客有强神秘学关联的物品，再加上眼下距离他们来拜访查尔斯·科曼餐厅已经有一定的时间，所以他只能通过点菜的记录簿这一不算强力的媒介来进行占卜，以至于那些图像的片段并不完整。
    事实上，克莱恩甚至没料到那侍者会真的给自己上菜……他原本真的以为那只是暗号而已。
    他略一沉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
    这个时候不能乱讲话，多说多错的道理克莱恩非常清楚。
    侍者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别的异样，只是说了句：
    “请您随我来，我带您去结账。”
    克莱恩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接头暗号成功了。
    因为在鲁恩绝大多数的餐厅，结账的时候只需要将钱和小费放在侍者用来夹账单的皮夹里即可，根本不需要客人亲自去结账。
    说实话，克莱恩并不想和这位侍者独处，因为这意味着他可能要被带去某个自己不知道跟脚的地方。
    事实上，这也是他之前和萨姆说过的最坏的一种情况。
    虽然克莱恩自认为刚才的应对应该没什么纰漏，但是之前在灰雾之上、青铜长桌前的那一番占卜的结果还是让他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信息。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了后面。
    而此时正坐在“查尔斯·科曼餐厅”对面的一间酒馆内、透过橱窗观察着克莱恩动向的萨姆见状，豁然起身、越过了正在吧台前谈笑的人群、去到了酒馆盥洗室中，而后反锁了盥洗室的门。
    而后萨姆从自己的手提包中取出了一系列的通灵用品，而后开始念诵起来：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在虚妄中的灵，追逐领地的兔形之鼠，独属于罗杰·亚伯拉罕的信使。”
    片刻后，半鼠半兔的“德拉霍亚之鼠”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阿嚏，这地方可真脏。”
    毛茸茸的可爱灵界生物刚一出来、便嫌弃地打了个喷嚏，似乎非常厌恶这里的环境。
    “快把东西给我，这地方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德拉霍亚之鼠”伸出了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向萨姆讨要起了信件。
    “没有信件，麻烦您告诉罗杰·亚伯拉罕，让他尽快到查尔斯·科曼餐厅对面的温彻斯顿酒馆来。”
    面对罗杰的信使，萨姆的态度十分恭敬，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送信的费用，请您直接向罗杰·亚伯拉罕收取即可。”
    “你在这里给我，我也不会要，太脏了。”
    “德拉霍亚之鼠”再次嫌弃地摇了摇头、如蒙大赦般再次跃入了后方的黑暗、消失不见。
    萨姆微微松了口气，这是先前克莱恩和他交代过的行动方案的一部分：
    如果在查尔斯·科曼餐厅中，他和餐厅的工作人员或者其他什么人一起离开，便将罗杰叫到此处。
    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因为这意味着克莱恩可能要独自面临战斗。
    考虑到目前萨姆仍然是缺乏战斗能力的“占卜家”，所以这样的场合最好有罗杰从旁策应。
    当然，如果他能在战斗中顺便奴役一名“魔女”的灵魂，那就更是省了很多事情。
    ……
    正如克莱恩所料，侍者先是带着他上到了二楼，而后又打开了一扇门、显露出了一条狭长的走廊。
    走廊左手一侧是没有窗的墙，而右边则有着一排一共七扇红色的木门。
    “这里似乎是查尔斯·科曼餐厅的办公区域……”
    “先生，您属于哪位女士的管辖？”
    克莱恩正在猜测间，前方的侍者忽然开口问道。
    “我是海伦娜女士的人。”
    这是一个比较保险的回答，因为克莱恩知道目前潜伏在贝克兰德的“魔女”们至少有两位已经进入了“代罚者”的视野之中，其中贝拉特里克丝甚至已经被捕，所以贸然说出一个他不够了解的名字几乎等同于找死。
    至于特莉丝的身份则太过敏感，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相比之下，因为罗杰见过海伦娜、也和克莱恩说过那位“欢愉魔女”负责的事务和她的体貌特征，所以如果克莱恩必须要面对一些关于海伦娜的问题的话，他也不至于答不上来。
    面对克莱恩的回答，侍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他将克莱恩带至了最后的一间办公室前、搜身确定其身上没有武器后，这才敲了敲门。
    “谁？”
    一个有些慵懒的女声自门后响起。
    “伊芙琳女士，是海伦娜女士的人。”
    侍者恭敬答道。
    “让他进来。”
    侍者打开了门、示意克莱恩进入其中，而自己则是转身离开。
    克莱恩定了定神、进入了那办公室内，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这房间与其于说是一间办公室，不如说是一间起居室，其内的面积颇大，还摆放着沙发、酒柜、桌子等物品。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面镜子，这立刻就让克莱恩想起了以前在廷根市时候的某些不好的回忆。
    某种意义上，镜子就是魔女的武器，她们可以利用镜子来进行战斗，同时也可以利用镜子来保命。
    可以说，有镜子在的地方，就是魔女战斗的主场。
    克莱恩因此判断出了这里的主人性格非常谨慎、随时做好了打不过就跑的准备。
    他还意识到这房间似乎是“查尔斯·科曼”餐厅的主体建筑和后方某个背街建筑相邻的共同结构，克莱恩甚至可以透过窗户的幔纱看到外面小巷的幽暗路灯。
    几个呼吸后，他顺着壁炉的火光，看向了那名叫伊芙琳的美丽女人。
    她像一簇暗火在墨绿色丝绒沙发里燃烧，猩红睡袍裹住起伏的地势，腰带松垮系着，脖颈处的雪色如冬日的初雪一般明媚。
    布料在她的膝头滑开一道缝隙，将两道美好的线条裹挟进深红酒渍般的阴影里，只剩一双如美玉一般白皙纤细的小腿在外。
    她斜靠在沙发之上、水晶杯沿抵着微启的唇，红酒中半融的冰块在她晃杯时碰出细碎声响。
    温暖的壁炉火光将金箔洒满她蜷曲的黑发，几缕垂落在沙发扶手的铜色雕上如同笔墨在纸上上蜿蜒，她的右手微屈、指甲上未干的朱红色彩则正对襟口的茫然，呼吸间隐约可见绯色的涟漪。
    猛然间，舌尖的痛觉传来。
    克莱恩疼得差点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凭借咬舌尖这样的方式强行让自己镇静了下来、但表面上依然痴痴地看向了沙发上的伊芙琳。
    他在刚刚与伊芙琳四目相对的时候，便已经被“魅惑”了！
    如果不是克莱恩先前已经和序列6的“欢愉魔女”雪伦夫人交过手、有了经验，他现在很可能已经着了这名为伊芙琳的魔女的道。
    “压迫感不低于雪伦夫人，有可能更高……”
    克莱恩快速做着判断，却听到了那沙发上的美丽女人开口、用如银铃一般动听的声音说道：
    “过来坐。”
    克莱恩佯装这才反应过来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坐在了伊芙琳对面的沙发上。
    “我不是说那边，我是让你过来。”
    伊芙琳试图继续魅惑克莱恩，这让后者为难起来。
    他自认为自己这副形象压根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而这位魔女继续这样做，可能有两种目的。
    第一种是为了消化“欢愉”魔药，但是这明显不太可能，魔女教派的人不是傻子，不可能刚刚与自己见面就做出这样的尝试。
    所以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伊芙琳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所以想将自己控制起来进行审问甚至直接杀掉。
    克莱恩当然不可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如果说这几步的距离他还有把握从对方那如鬼魅一般的“丝线”中逃离并还击，但如果他真的靠近这名为伊芙琳的魔女，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快速思考了一番，摇了摇头。
    “恐怕我无法从命，女士。”
    克莱恩虽然没有直接跟对方掀桌，但是无论是话语的内容还是冷静的语气都等于是直接表明了自己并没有受到“魅惑”的影响。
    “有点意思，看来我的魅力还有待提高。”
    伊芙琳叹了口气，她坐起身来、直直地望向了克莱恩：
    “据我所知，海伦娜可并没有你这么丑的男性仆从。
    “丑与美只不过都是幻念，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什么鬼样。”
    克莱恩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道。
    罗杰曾经跟他讲过不少关于“魔女教派”的秘辛，所以眼下的克莱恩比起初次见到雪伦夫人时已经更加懂得如何刺激到她们。
    受到“原初魔女”奇克这个颠婆的影响，魔女教派的魔女们基本上都有一些正常非凡者难以理解的偏执和神经质，其中的相当一部分都颇为唾弃自己丑陋的过去、同时沉溺在眼下自身成为“魔女”后的美貌之中。
    所以克莱恩也是故意这么说，他要让伊芙琳陷入不理智的情绪、做出错误的判断，这样才能给自己创造机会。
    果不其然，克莱恩这话似乎戳中了伊芙琳的痛处。
    她立刻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与此同时克莱恩忽然感觉到嗓子发痒、同时有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就在克莱恩准备利用纸人替身远离伊芙琳时，那位魔女身后透露出幽暗灯光的窗户却“砰”地一声碎掉了。
    下一刻，穿着米色风衣，头戴同色宽檐礼帽的罗杰·亚伯拉罕从外面顺着一根绳索荡进了伊芙琳的房间内。
    “哟，还是个序列5，帮我省了不少事情。”
    在伊芙琳懵逼的眼神中，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笑了笑。
    而后罗杰根本没给伊芙琳反应的机会，他一瞬间便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序列6层次的“精神增压”立刻就破碎了房间里的所有镜子、以及隐藏在其中的“镜像迷宫”。
    随着“噼里啪啦”的镜片掉落声传来，周围的环境快速发生起了改变！
    (本章完)

 第188章 暗巷里的战斗（六千一更）

    第188章 暗巷里的战斗（六千一更）
    随着镜子全部被“精神增压”带来的高频声波爆鸣击碎，房间内的环境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许多的装潢和陈设都开始消失，仅剩下了一间一条普通的、以钢桁架结构支撑起的普通走廊。
    克莱恩此时才发现，这走廊里的镜子数量比他先前发现的多了至少一倍。
    还有更多的镜子，被隐藏在一些刻意堆放的杂物、桌椅和箱子之后。
    这些东西为那些镜子提供了遮挡和掩护，让克莱恩没有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便发现它们。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镜子仍然在整个的“镜像迷宫”中扮演到了反射光路的作用，使得整个镜子迷宫变得更加多元化、更加不容易被察觉。
    这是序列5魔女的能力，“镜像迷宫”！
    这种能力的主要作用是借助镜子对光的反射作用，以“痛苦魔女”的非凡能力制造空间的错位和混淆感，并通过附加对应的虚构场景来迷惑敌人的场景类幻术。
    就比如先前克莱恩以为自己进入的那间温暖的的起居室，实际上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较为宽阔的走廊，只是伊芙琳利用“镜像迷宫”使克莱恩误以为那空间很大，且具有诸如壁炉、酒柜之类的陈设。
    另一方面，比起普通的镜像迷宫，这条走廊里陈设的镜子位置明显经过精心的设计，似乎有某位精通镜像迷宫的魔女教派成员在这里了非常久的时间、为伊芙琳布置出了这么一个可以让她绞杀“猎物”的陷阱。
    事实上，在整个空间里，也只有“魔女”伊芙琳本人是真实的，此刻的她正斜靠在一张木质躺椅上、捂着正在流血的耳朵、用怨毒的眼神来回盯着罗杰和克莱恩。
    对了，窗外依稀透射进来的背街灯火也是真实的——那是整个镜像迷宫的薄弱环节、也是罗杰选择突入的地方。
    因为越复杂精密的东西漏洞就越大，克莱恩进门的位置是整个迷宫的起始位置，如果不从那里进入、而是直接打破迷宫的墙壁，受到幻象的迷惑程度就会相对地大打折扣。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镜像迷宫”的存在，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其摧毁！
    此时克莱恩已经被“痛苦魔女”伊芙琳刻意散布出的病原体感染，脸色苍白、咳嗽不停。
    罗杰赶忙利用“寄生手套”将他身上的病原体剥离了出去，而后低声开口：
    “小心点，她和你之前遇到的魔女不一样。”
    克莱恩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他轻轻道了声谢，然后直起身来、与罗杰形成掎角之势，包围住了仍然坐在躺椅上的伊芙琳。
    “查尔斯·科曼人呢？”
    罗杰看向了她、沉声发问道。
    刚才他抵达“温彻斯顿酒馆”的之前，萨姆就已经依照克莱恩的安排、在附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查尔斯·科曼”餐厅的底细。
    他利用请客喝酒的方式，很容易地就从那些酒鬼的口中套出了很多信息。
    按照温彻斯顿酒馆几位常客的说法，“查尔斯·科曼餐厅”的老板就叫查尔斯·科曼，是一位早年通过渔业生意发家的成功商人，之后在高尔街上开了这家餐厅。
    也正是因为查尔斯·科曼的这种特殊资源和渠道关系，查尔斯·科曼餐厅每天都会有随机的新鲜海产品供应，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蟹类、龙虾、罕见的鱼类和对应的副产品做成的美味佳肴等。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家餐厅有一批特殊的拥趸、他们基本隔三差五就会来吃他们这里的海鲜盲盒，并将其视作一种特殊的体验。
    但就在将近一个月前，查尔斯·科曼餐厅莫名其妙地取消了海鲜盲盒供应。
    温彻斯顿酒馆其中的两名酒客就是海鲜盲盒的爱好者，他们自此以后十分失望，几乎不再光顾查尔斯·科曼餐厅。
    另一方面，据他们说，查尔斯·科曼在那之后也很少出现、似乎完全不再关心自己的生意一般，甚至有人说他将店转让给了别人。
    而温彻斯顿酒馆的酒保更是告诉了萨姆一个大瓜：
    坊间传闻说查尔斯·科曼不仅仅是对生意不上心，他最近甚至刚刚和自己的原配妻子离了婚，就连自己的两个女儿也不再关心。
    这些信息对对于“魔女教派”有一定了解的萨姆来说并不算很难理解，因为“魔女”们通常都喜欢利用魅惑和制造欢愉等手段来俘获一些特定的目标、借此扰乱他们的心智，从而侵吞掉对方的资产、或者掌握对方所拥有的权利。
    结合酒客们所说的，查尔斯·科曼同样应该是被伊芙琳以这种方式控制了起来，而后这位“痛苦魔女”借此控制了查尔斯·科曼餐厅，并将其作为了“魔女教派”在地下接头的秘密据点。
    果不其然，伊芙琳在听到罗杰的问话后，笑着答道：
    “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够和他碰面了。”
    此时，这位“痛苦魔女”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眼波荡漾地看着宽檐礼帽下罗杰那张英俊的脸，用半是戏弄半是恐吓的口吻说道。
    “屁话真多。”
    罗杰冷笑一声，他右手凌空一指，顿时就有一颗颗由腥红的、蕴含着恐怖破坏力的血肉弹珠向着伊芙琳激射而去！
    与此同时，在这些弹珠的飞行轨迹上，忽然没来由地燃起了一股火焰。
    这火焰快速地将空气中快速成型的一道道冰晶抵消了下去，这明显是伊芙琳原本试图构筑、挡下罗杰血肉飞弹的屏障，但是被克莱恩第一时间利用序列6层次的“操纵火焰”将那寒气化解了去。
    这让罗杰的血肉飞弹成功地穿过了那由寒气和火焰气息交织的区域，准确地命中了伊芙琳。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些血肉飞弹快速膨胀、炸出了一股股腥红的礼！
    序列5层次的“血肉炸弹”威力极为恐怖，在一瞬间便将伊芙琳包裹在了其中，而爆炸的威力登时间完全摧毁了那木质躺椅，以及旁边的很多杂物、陈设，就连两面已经没有了镜子的金属镜框都被血肉的冲击波崩地千疮百孔、如被秋后的野风刮起的蓬草一般支离破碎地向着一侧飞了过去。
    这恐怖的威力让克莱恩都看得连连咋舌：
    “罗杰的血肉爆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难道他已经晋升序列5了？”
    然而他并不认为仅凭这样的手段就可以干掉一位同属序列5的“魔女”，罗杰也同样如此。
    二人紧盯着血肉爆开的位置，果不其然，当血肉散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根被崩成了几段、但仍然能看出铭刻了繁复木质纹的精美魔杖落在了与其颜色并不相同的躺椅碎片中。
    这是魔女的“魔杖替身”！
    与此同时，克莱恩和罗杰俱是感觉自己身上各处同时传来了古怪的骚痒，似乎有某种像蛛丝一般轻若无物的东西接触到了他们身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下一刻，一股难以言明的欢愉之感同时爆开在了二人的颅腔之内！
    这是序列5的魔女对于“欢愉”能力进一步掌握的结果，伊芙琳能够利用蛛丝来快速接近敌人，而后用近乎入微的控制力来制造欢愉、以此来控制住敌人。
    就在罗杰和克莱恩脑中同时空白的一瞬，那些蛛丝猛然勒紧，作势就要绞杀二人。
    但就在此时，在某个被杂物遮挡起来的角落却忽然传出了一声女性的痛苦闷哼，克莱恩感觉到自己身上来自于蛛丝的控制瞬间减弱、他想也不想利用“纸人替身”快速地甩脱掉了自己身上缠绕的丝线。
    因为脱离的足够及时，克莱恩身上只有一些被蛛丝勒出的红印，但是却没有受伤。
    然而此时克莱恩关切地向罗杰看去，才看到自己这位室友的眼神极为呆滞、呆呆地站在原地。
    罗杰的身上多处遍布多道血痕，包括了咽喉、双手的动脉等等，甚至有一部分深可见骨。
    除此以外他的左侧手臂完全膨大、化为了如豪猪一般长满了诸多锋利倒钩的古怪模样。
    正是这些倒钩切断了他和克莱恩之间的那些蛛丝、让克莱恩脱离了伊芙琳的控制。
    下一刻，罗杰的眼睛忽然变得清明，他身上的利刃快速回收。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所有伤势便开始了蠕动和愈合，几乎是在两个呼吸以内就彻底恢复了正常。
    刚才罗杰在发现自己被蛛丝缠绕的第一个瞬间，便借助着自己残留的一点理智发动了“小鸭子”的全盘木偶化、让自己的灵体脱离了肉身，然后立刻操控着自己的肉体利用“蔷薇主教”切断了伊芙琳发射出的、控制着克莱恩的蛛丝。
    另一方面，罗杰并没有切断缠绕着自己的那些蛛丝，而是在将头颅彻底硬化的同时，保留了身体其他位置的柔软性，借此发动了“诅咒之源”的能力。
    因为割伤罗杰的蛛丝直接源自于伊芙琳，与其有着很强的神秘学联系，所以完全能够通过诅咒反向伤害到她。
    晋升“牧羊人”后，罗杰已经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多次使用两种不同的半神级封印物，而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与克莱恩快速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向着伊芙琳先前发出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那是靠近走廊尽头的一处位置，距离并不算远，二人一瞬间便抵达了那里。
    然而伊芙琳并没有在那里，只有地上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尚未干涸的血迹显示出这里刚刚有人受伤。
    “不对。”克莱恩立刻出声。
    “什么不对？”罗杰一边反问，一边快速地环视周遭，以防被伊芙琳偷袭。
    “出血量不对，伊芙琳似乎有着某种能够加速肉体愈合的非凡能力或封印物。”
    克莱恩答道，按照先前罗杰的那种伤势产生的诅咒反馈，伊芙琳的多处动脉位置会在短时间内便受到自身血压的影响、喷出大量的鲜血才对。
    但是眼下地上只有淅淅沥沥的少量血液，这标识出伊芙琳受伤并不严重，或者说她在短时间内就止住了出血。
    这一判断让罗杰眼睛眯起，正在他快速思索间，却忽然听到了一道轻微的玻璃响声。
    这响声极为细小，听上去应该是玻璃之间摩擦产生的，但却逃不过身为“作曲家”的罗杰敏锐的听觉和对于不同音色的洞察力。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分辨出了这声音并非是镀银玻璃碎片摩擦发出的声音，而是与自己先前突入走廊之时打碎的那种玻璃属于同一种质地。
    他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伊芙琳应该是通过自己先前突入而破碎掉的那一处窗户离开了这栋建筑！
    “她跑了，追！”
    罗杰喊了一声，二人同时拔腿向着那处破碎的窗户追了过去。
    但是伊芙琳已经逃离，罗杰见状也没有犹豫、立刻利用“寄生手套”窃取了自己和外面街道的距离。
    他凭借这种操作，一瞬间“闪烁”到了外面的背街街道上，而克莱恩亦是通过“火焰跳跃”紧跟其后。
    但是由于伊芙琳的伤口已经复原，二人一时之间无法确定她向着哪个方向逃跑。
    正当克莱恩准备使用占卜时，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了萨姆的声音。
    “那边！”
    罗杰和克莱恩同时回头，看见了戴着猎鹿帽、身穿马甲和蓝色外套的萨姆一边跑，一边用手指向了西南的方向。
    “这才是我们亚伯拉罕家的孩子。”
    罗杰不吝夸赞了一句，而后再次偷窃了“距离”、消失在了两位“占卜家”的眼前。
    克莱恩和萨姆对视一眼，便继续向着西南方狂奔而去。
    正在狂奔的伊芙琳眼瞅着马上就要成功逃离这片街区，她的耳畔却忽然传来了一首不知名的动听乐曲。
    那是有人在哼唱，一个男人。
    一瞬间，伊芙琳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没来由的寒意，她原本被“刺客”魔药强化过的肌肉力量和爆发力在此刻荡然无存、双腿和四肢都开始变得沉重，连行走都变得十分困难。
    不仅如此，她的思维似乎也受到了这种寒意的影响，开始变得僵化、失去了连贯性。
    伊芙琳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惊恐，努力地转动着僵硬的头颅、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很快，一阵厚底皮靴的声音回荡在了僻静的小巷之内，身穿米色风衣、头戴同色宽檐礼帽的罗杰悠闲地踱步而出。
    他的口中利用“中声部歌唱”吟唱着《四季·冬》的旋律，并以此发动了“冻结”的规则、从而迟滞了伊芙琳的动作和思维！
    虽然这只是序列6层次的规则，照理来说对于序列5的“痛苦魔女”影响不会这么强烈。
    但是因为《四季·冬》唱片的发售，其中蕴含的规则获得了对应的“锚”的加固，使得“冻结”规则对于序列5也具有了极强的控制力！
    看到伊芙琳已经受到了控制，罗杰转而用“搅屎棍”能力接住了控制、而后来到了伊芙琳的面前。
    他刚刚准备开口审问伊芙琳，但却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克莱恩的声音。
    “罗杰，小心！”
    罗杰听到这句话，想也没想便释放出了坚硬的血肉铠甲、将自己包了个严实。
    下一刻，一大团猛烈燃烧的黑焰落在了罗杰的血肉铠甲之上。
    这黑焰迅速地燃烧、在一瞬间就融化了血肉铠甲的表层、向着深处侵蚀而去。
    罗杰借此机会，将血肉铠甲甩掉、自己则是一个闪身来到了克莱恩的身边。
    因为自己的控制被打断，伊芙琳重新恢复了自由。
    此时此刻，她的身边多出了另一位极为美艳的女性。
    这女子皮肤白皙，眼眸深棕色、留着一头黑色的齐肩短发，无论是身段、面容还是魅力都完全不输伊芙琳。
    这是另一位“魔女”！
    此时此刻，克莱恩和萨姆也终于跑到了罗杰的身旁。
    罗杰眼神凝重，他将自己的向上扬升的行运陡然放大，而后又利用“命运互换”将这运势传递给了萨姆。
    萨姆似乎有所感应，他抬头看向了罗杰，但是却看到对方递给了自己一枚古朴的、只有五个面刻有文字的银质骰子。
    萨姆认得它，这是自己堂兄的“旅行家骰子”！
    “走。”
    罗杰低声说了一句，萨姆立刻反应过来罗杰这是不想让自己插足这场战斗，否则他还得分出力量来保护自己。
    想明白了这点，萨姆也很干脆，他立刻抛出了“旅行家骰子”，回去了明斯克街15号罗杰的工作间内。
    眼见萨姆被送走，罗杰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你们俩，谁先说出潘娜蒂亚的行踪，我给她个好点的死法。”
    罗杰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两名魔女中的任何一人，因为凭借先前在“查尔斯·科曼餐厅”二楼走廊的战斗，罗杰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伊芙琳身上疑似带有某件具备“蔷薇主教”能力的封印物！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是如何从多处致命伤下幸存下来、并且使得伤口快速愈合的。
    序列6层次的“蔷薇主教”封印物可不多见，有很大的概率是从极光会内部流出来的。
    这也证明了，伊芙琳和极光会存在某种联系、甚至合作！
    所以罗杰必须在这里干掉这两名魔女，避免消息走漏，提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要知道自己这张脸现在在鲁恩王国已经太过有名，想不被人辨认出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是怎么知道‘绝望女士’的？”
    听到罗杰的问题，那名新来的魔女神情一凛、反问道。
    在“魔女教派”内部，除了那几位已经不知道活过了多少年岁的、与“原初”有着密切关系的强大魔女，“绝望夜莺”潘娜蒂亚就已经是实打实的高层级存在了。
    这样的存在身份一般都是保密的，但是罗杰却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这让两位魔女都颇为惊讶。
    “我知道你。”
    此时伊芙琳开口道：
    “你是那改良了留声机的什么音乐家……你果然是一名非凡者。
    “不过你的非凡能力我从来没有见过，倒是颇为稀奇。
    “另一方面，你身上的封印物层次似乎很高……但是连续使用它们，应该已经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吧？”
    罗杰轻笑出声：
    “我没时间跟你聊天，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就应该知道我今天不可能让你们俩离开。”
    不过他虽然这么讲，伊芙琳却是没有说错。
    罗杰因为接连多次同时使用“寄生手套”和“小鸭子”，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灵性近乎被抽空、同时也有了一种“必须暂时停止使用它们”的直觉。
    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有办法在不动用“万物归一者”力量的情况下将这两名魔女留下。
    说话间，罗杰的嘴唇微动、身形忽然化为了一道火焰、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两位魔女的上方、左手握着一本充满第四纪风格的、闪烁着火红色光芒的魔法书，而右臂已经彻底化为了一柄骨肉巨剑、向着两名魔女横扫而去！
    这是克莱恩的“火焰跳跃”！
    在获得了“约翰的魔法书”后，罗杰在里面将克莱恩和班迪特的能力几乎记录了个遍，而且每一种都记录了不止一次。
    另一方面，虽然罗杰的灵性已经近乎耗费一空，但是他却拥有《十月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的规则：
    “灵性疗愈”！
    此时此刻，罗杰直接破碎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十月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的唱片，让那股如海浪一般磅礴的“灵性疗愈”力量一瞬间就将自己耗费一空的灵性全部补满！
    黑发魔女和伊芙琳皆是一惊、前者下意识地使用了“魔杖替身”，而后者则是奋力向前一滚、将将躲开了罗杰骨肉巨剑的横扫范围。
    但是即便这样，伊芙琳仍然有一条腿被巨剑扫断、登时便迸射出了大量的鲜血。
    她情急之下想要利用自己身上携带的那件封印物疗愈肉体伤势，但是却听到了克莱恩的位置传来了一道打响指的清脆声音！
    (本章完)

 第189章 不堪入目的战斗现场（六千一更）

    第189章 不堪入目的战斗现场（六千一更）
    那响指的声音正是克莱恩释放的“空气弹”！
    已经晋升至序列6“无面人”的克莱恩释放出的“空气弹”威力已经超过了左轮手枪子弹、接近最新式的步枪子弹。
    不仅如此，克莱恩趁着伊芙琳受伤、移动不便的当口，在同一时间击发了三发“空气弹”、以不同的角度向着对这位“痛苦魔女”展开了攻击！
    伊芙琳的灵性直觉给了她极强的预警，无奈之下，她只得再次使用了“魔杖替身”、闪现到了一旁的角落中，顺势躲进了阴影的掩护范围。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过多的失血令她的身体承受了很重的负担。
    原本伊芙琳在被罗杰击伤的第一时间就可以使用那件对应了“蔷薇主教”非凡特性的封印物来进行自我疗愈，但是谁曾想克莱恩瞄准了这个时间点、利用那疑似是“魔术师”的空气弹能力拖延住了伊芙琳的恢复。
    在身体动脉被切断的情况下，时间每过一秒都会损失大量的血液，而刚才克莱恩拖延了伊芙琳至少三秒钟的时间，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重创。
    伊芙琳用自己纤细白皙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轻轻捏了一下自己胸口处的一枚隐隐倒映出血红色光泽的宝石。
    那宝石的血红色立刻减弱了不少，伊芙琳也随之重新再生出了一条比自己原本的皮肤更加白皙细嫩的小腿。
    与此同时，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那枚吊坠中传来了滑腻的触感，似乎是有某种东西正在骚动和渴望着血肉。
    属于伊芙琳的血肉！
    这名为“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的非凡物品具备一部分“蔷薇主教”的能力，但是使用它的时候必须将其与自己的一部分血肉结合起来、以此来实现治疗伤势和恢复断肢的目的。
    另一方面，“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每天需要进食至少等同于半个成年男性的肉量才能保证自身的活跃性，否则就会开始觊觎自身宿主的血肉、随时准备反噬吞食自己宿主的血肉。
    在常人看来，只要把这东西拿掉或者丢弃就可以了，但事实上，使用“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属于典型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因为只有在它吃饱了的情况下，它才能够被从宿主的身上移除。
    否则当它再次陷入饥饿的时候，就会开始试图吞噬自己宿主的血肉、以此来补充自己损耗的“能量”！
    哪怕伊芙琳是序列5，对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事实上，除了个别比较特殊的非凡途径之外，只有成为半神才有可能强行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从肉身上强制剥离下来。
    眼下，伊芙琳明显是已经几乎耗尽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之中的能量。
    她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只要自己再使用一次这件危险的封印物，它就将吞噬掉自己身上绝大多数的血肉、使自己化为一具骸骨！
    这让伊芙琳明白必须速战速决。
    她不由地抬头看向了另一侧前来支援自己的、那同样属于“痛苦魔女”位阶的同伴艾德琳，但却微微一怔。
    伊芙琳发现，自己看不见艾德琳的身影，原本还算明亮的小巷中，此时已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让她感觉到极为不安，因为就在几秒钟之前，艾德琳还正在与罗杰战斗！
    事实上，此时的伊芙琳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鼓膜正在将一阵阵有规则的旋律传递进自己的大脑，这种旋律同时干扰了她的视觉和听觉，让伊芙琳无法准确看到和听到艾德琳的位置！
    这让伊芙琳陷入了一种慌乱和猜忌之中。
    “艾德琳是不是放弃了我，自己逃命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难以抑制的恐慌、孤独和烦乱感令伊芙琳一瞬间丧失了理性判断事物的能力，而胸前传来的那滑腻的死亡威胁更是让她惶恐。
    就在此时，克莱恩已经悄无声息地闪现到了伊芙琳的身后，而他的两只手中则同时出现了四张塔罗牌。
    克莱恩的眼眸迅速变为了铁黑色，此刻在他的视野之中，伊芙琳的弱点已经完全地暴露无疑！
    随着四张带有“收割”力量的塔罗牌旋转着飞出，难以反应过来的伊芙琳立刻被它们击中。
    她美丽无比的头颅高高飞起，临死前她的眼神之中还透露出了难以名状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位“痛苦魔女”直到死都无法原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痛恨抛弃了自己的父母、痛恨将自己变为女人的“魔女教派”、痛恨着丢下自己独自逃命的艾德琳，更痛恨对此无能为力的自己。
    “孤独啊……”
    “啪”地一声，伊芙琳的头落在了地上，而她的身体也散落为了四个不同的部分，落在了地上。
    “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见状，再也不去压抑自己的渴望，它开始迅速地吸收起伊芙琳已经破碎的血肉、在地上蠕动，并为此而疯狂。
    克莱恩看着这一幕，额角狂跳，但是片刻后他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部、手腕和全身上下都开始生出许许多多的红点。
    这些红点明显是某种病原体感染的结果，它们传来强烈的灼烧感，而且每当克莱恩呼吸一次，这种症状就会加重一点、嗓子也随之变得沙哑起来。
    就在克莱恩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一阵难以言喻的扭曲感传来，将克莱恩“传送”到了另一条无人的小巷之中。
    他立刻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顺畅了几分，只是全身的那种灼烧感和痛楚仍然没有散去。
    “是罗杰？”
    克莱恩立刻反应过来，他立刻盘腿坐在了地上、试图开始通过冥想来控制自己全身以太体的紊乱，以此来拖延病原体入侵自己身体的进度。
    小巷中，路灯下。
    强行利用“寄生手套”将自己先前偷盗来的“距离”送给克莱恩、让他远离了艾德琳的病原体感染范围的罗杰，此时也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更无法继续歌唱。
    就在一分钟前，罗杰利用“低声部歌唱”结合《十月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的旋律触发了“永恒孤独”规则，切断了伊芙琳和艾德琳的互相感知，并以此唤起了二者的怀疑与互相猜忌。
    与伊芙琳不同的是，艾德琳虽然无法看到伊芙琳，但是却因为距离罗杰足够近，所以能够觉察到他唱歌的动作。
    所以艾德琳第一时间便朝着小巷内无差别地释放出了自己的神秘学病原体、试图以此来废掉罗杰的喉咙、并迟滞他的战斗动作。
    但是好在克莱恩反应足够快，在他唱出《十月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的同时便已经出动、利用自己出发来到查尔斯·科曼餐厅前问罗杰借用的“铁十字胸针”完成了对伊芙琳性命的“收割”。
    但克莱恩也因此同样感染了艾德琳释放的神秘学病原体，但好在罗杰反应够快、及时将其送走，这才避免了进一步的感染。
    但是罗杰自己就没有这么舒服了，他只能硬靠着序列5层次的“蔷薇主教”血肉魔法来不停地修复自己的肉体损伤，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快速地恢复自己的“歌唱”能力。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痛苦魔女”的病原体也算比较克制罗杰的能力……起码目前来看是这样。
    “早知道就应该多准备一点血肉储备……现在这样的修复效率太低了。”
    罗杰恨恨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近乎将伊芙琳的血肉吞噬干净的“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强忍着想把这玩意儿一脚踩碎的冲动。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个封印物和自己抢饭吃！
    想到此处，罗杰便决定不再和艾德琳继续纠缠、而是打算速战速决。
    罗杰将骨肉重剑横在胸前、对眼前的“魔女”发动了又一轮的冲锋。
    罗杰一方面连消带打，在挡掉艾德琳的冰晶长枪和黑焰攻击的同时也积极进攻，另一方面，他的颈部开始抛射出一些极为细小、但是充满杀伤力的血肉爆弹、这些爆弹接连被引爆、将艾德琳想要逃跑的路线全部封死。
    很快，艾德琳被罗杰逼到了一处较为狭小的阴暗角落，而后这位序列5层次的“痛苦魔女”看到了满身红点、面部浮肿的罗杰向身后同时抛出了两张古怪的纸片。
    那两张纸片长得一模一样、皆是描绘有一枚铁锈色眼球的符咒。
    还不待艾德琳有所反应，狭窄的角落中便有两道似乎来自于宇宙极深处的恐怖轰鸣声交织回荡了起来！
    这是已经获得了“锚”的罗杰从格赫罗斯的源质处祈求来的“天体符咒”！
    因为罗杰在神秘学上的身份无限等同于格赫罗斯本球，所以在祈求的仪式魔法中、从格赫罗斯的源质处所返回的“天体之音”力量也远远超过了以前的“天体符咒”初代版本。
    现在罗杰手中的“天体符咒”不仅力量更强，甚至由他本人使用时也不再需要诵念出“天体”的尊名、只需要在心中产生一个念头即可！
    这无疑非常适合现在罗杰无法发出声音的状态，而艾德琳明显是没有意料到已经失去发声能力的他还有这么一手诡异的操作，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双倍的“加强版”天体之音击中！
    这位“痛苦魔女”此刻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痛苦。
    她倒在地上、两眼上翻、美到极致的身躯剧烈颤抖，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出，就连大小便都彻底失禁、搞得整条小巷中一时臭气熏天。
    罗杰一时被搞得戴上了痛苦面具，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收起了骨肉大剑、转而幻化出“晨曦之剑”、然后一剑终结了艾德琳。
    他原本想将这位“痛苦魔女”的血肉吸收掉，但是眼下搞成这幅样子，罗杰只感觉到非常恶心、没了那方面的打算。
    在罗杰看来，如此不堪入目的战斗现场，估计在整个贝克兰德的历史上都不太多见……
    顿了顿，罗杰将左手伸出、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很快，一道虚幻的、茫然的女性身影从艾德琳的尸体上方浮现了出来。
    那正是已经死去的艾德琳。
    这位魔女脸上仍然残留着惊恐，但更多的则是茫然，这代表她的精神体严重受创、已经没了通灵的价值。
    罗杰早知道会这样，他也没有耽误、而是将自己的左手捏成一个拳头，而后凭空一扯。
    艾德琳的脸上露出了抗拒的神色，但是现在已经是灵体的她完全无法抵抗罗杰的“奴役”。
    片刻后，这位序列5的“痛苦魔女”以一种极为古怪的扭曲姿态、钻入了罗杰的身体之中、被其灵性所压制。
    罗杰的眼神此时才恢复了正常，他来不及感受自己新获得的能力、而是快步走到了伊芙琳仅剩一个头颅的残躯旁、开始布置简单的通灵仪式。
    因为伊芙琳死去的时间距离当下不算太久，而她死前又被“永恒孤独”规则强化了恨意与执念，所以此时她的灵仍然没有消散，反而有徘徊在附近、转变成为地缚灵的倾向。
    这些因素都决定了通灵她的难度不算太大，相反还非常轻松。
    另一方面，因为汲取了上一次自己通灵本杰明·怀特的过程中一时疏忽导致本杰明被强行拖入灵界的经验教训，这一次罗杰极为谨慎地直接利用“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封锁了此处和外界的信息交互、同时严密监控着伊芙琳的状态，以防身为半神的“绝望夜莺”潘娜蒂亚动用什么毁去灵体的特别手段。
    很快，伊芙琳便被通灵了出来，这美丽女人的眼眶依然通红、眼神和表情中透露出愤恨和不甘。
    但当她看到一旁倒着的艾德琳后，这种愤恨忽然减弱了不少、转而变为了不解与茫然。
    看到伊芙琳的状态变得好了一点，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告诉我，‘绝望夜莺’潘娜蒂亚的行踪。”
    伊芙琳稍微纠结了一阵，但很快便开口答道：
    “‘绝望’女士在贝克兰德南郊的安克镇海港路133号有一处据点，但是她有的时候也会来到查尔斯·科曼餐厅的二楼的第二个房间短暂停留、但都不会过夜，具体取决于组织内具体的安排。
    “至于是否还有别的备用地点，我就不太清楚了。”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除了阿霍瓦郡和塔索克河下游，‘魔女教派’的人口贩运目的地还有哪些？”
    “塔索克河下游？”
    伊芙琳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霍瓦郡、西维拉斯郡和南威尔郡各有一处据点……”
    随后她说出了具体的位置，这让罗杰感到非常满意。
    阿霍瓦郡的那处据点信息和罗杰先前知道的一致，而西维拉斯郡和南威尔郡则属于意外收获。
    至于塔索克河下游，罗杰只能将其理解为不同的魔女知道的信息有所不同，这是一种防止将鸡蛋装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做法、避免被一锅端，
    眼下罗杰已经清楚在阿霍瓦郡、塔索克河下游、西维拉斯郡和南威尔郡四处陵寝的准确位置，以及额外的一处不清楚具体位置的、位于东切斯特郡的“黑皇帝”陵寝。
    “查尔斯·科曼在哪里？”
    眼见伊芙琳的灵体身型有些摇曳、状态很不稳定，罗杰赶忙追问道。
    “他在查尔斯·科曼餐厅的第五个房间睡觉……”
    伊芙琳回答完这个问题，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神采、又补充了一句：
    “别告诉他我死了……”
    罗杰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伊芙琳看到罗杰答应下来，冲他轻轻颔首，而后如释重负地快速地淡化、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从伊芙琳头颅的脖颈处、析出了通体漆黑、内部有着怪异绿色泡沫的“痛苦魔女”非凡特性。
    罗杰将那非凡特性快速收起、而后又取走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旋即长出一口气，一个闪身来到了正在冥想的克莱恩身边。
    看到自己的室友身上的红色斑点好了一些，罗杰松了口气，他借助伊芙琳的灵魂收走了克莱恩身上的、源自于她本人的神秘学病原体感染、让自己的侦探室友恢复了健康。
    至于罗杰自己身上的感染，早在他奴役了伊芙琳之后不久便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一把将克莱恩拉起、而后说道：
    “走吧，我们回家。”
    克莱恩点了点头，将手揣进了衣兜里，跟着罗杰一起离开了小巷。
    “对了，等一下。”
    在重新靠近已经近乎打烊了的查尔斯·科曼餐厅时，罗杰对着克莱恩道：
    “我往前走几步，去旁边的莱斯特广场拦车，你想办法把警察吸引到查尔斯·科曼餐厅，然后变换容貌、从小巷过来和我会合。”
    克莱恩被罗杰说得有些懵逼，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查尔斯·科曼和他的餐厅需要接受警方的调查。”
    罗杰耸了耸肩：“我想在这方面，你这个侦探应该十分擅长。”
    ……
    十几分钟后，已经恢复了自己容貌的克莱恩打开了停靠在路边的、窗帘放下的出租马车，坐在了罗杰的对面。
    “事情办的怎么样？”
    罗杰微笑问道。
    “还可以。”
    克莱恩点了点头，笑道：“我直接走到查尔斯·科曼餐厅门口开了三枪……然后，警察在三分钟之内就抵达了现场。”
    罗杰闻言哈哈一笑：“确实，这对于西维拉斯场那帮蠢货来说是最简单易懂的报警方式。”
    其实他本来想说“西维拉斯场那帮卷毛狒狒”，但又害怕触动了克莱恩对班森和梅丽莎的思念之情，最终换了一种更为粗暴的说法。
    二人相视一笑，而后罗杰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外正在驾车的马车夫，而后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了一件原属于伊芙琳的“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以及已经吃饱、但被罗杰身上的压迫感搞得战战兢兢的“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
    “今天辛苦了，多亏了你我才能以一敌二，所以你可以从这两件物品中选走一件作为战利品。”
    事实上，考虑到今晚克莱恩以身犯险，钓出了伊芙林这位占据“查尔斯·科曼餐厅”的幕后魔女、又协助罗杰击杀了伊芙琳，罗杰原本想将两件物品都给他。
    另一方面，无论是“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还是“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对于当下的罗杰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不仅仅奴役了伊芙琳的灵魂，他自己本人也是“秘祈人”途径的序列5非凡者，能力上有很大的重迭。
    但是考虑到当下克莱恩还欠自己一笔钱没有偿还，罗杰也不想给自己的室友制造太多的心理压力，于是想出了让他二选一的解决方案。
    于是克莱恩也没有客气，但他看着两件物品、却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与犹豫的情绪中。
    克莱恩一直非常羡慕罗杰那诡异非常的自我治疗能力和血肉魔法，因为这些都是保命的极佳手段，但是另一方面，经过了刚才与序列5的伊芙琳战斗的克莱恩，也深刻地体会到了“痛苦魔女”的强大。
    “一点个人建议，”
    眼见克莱恩陷入了纠结，罗杰主动开口提醒道：
    “‘蔷薇主教’的能力固然强大，但是副作用也非常大。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件非凡物品需要通过吞噬活人的血肉来补充自身的能量，而且必须与宿主高度地融合，才能发挥自身的力量。
    “这里面的风险其实很大，再加上这件非凡物品明显是从极光会流出来的，所以很难保证上面是否有什么神秘学的追踪手段。
    “事实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治疗的问题，因为‘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在进入序列5及更高后会变得极为难杀，若不是误入了敌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快速解决你。
    “相比之下，‘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明显更加适合你。先不谈它的保命手段可以与‘占卜家’途径的能力形成有机搭配、将欺骗与戏耍敌人玩到极致，它还能赋予你更多的进攻手段——无论是那对冰的控制力、黑色火焰还是蛛丝都能丰富你的进攻套路，属于是一举两得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它属于序列5的层次，而‘蔷薇主教’只有序列6，明显前者的价值和力量层次都更高一些。”
    听完罗杰的分析，克莱恩终于也不再犹豫，而是点了点头、开口答道：
    “那我要这件‘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
    (本章完)

 第190章 新获得的能力（六千一更）

    第190章 新获得的能力（六千一更）
    眼见克莱恩做了选择，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你是想直接要这件非凡特性，还是由我给你制作成非凡物品？”
    克莱恩想了想：
    “如果你能帮忙的话，那再好不过。”
    他知道罗杰已经有过制作半神级封印物的经验，所以对这方面也算相当放心。
    “行，但是你得等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来帮你做，这期间你先将这非凡特性带在身上，如果中间临时改变了想法告诉我一声就行。”
    罗杰答应下来，因为他刚刚使用过“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切断过“绝望夜莺”潘娜蒂亚和伊芙琳之间的神秘学联系，所以他得等能力恢复之后才能帮克莱恩打造那件神奇物品。
    “对了，你成功捕获到艾德琳的灵魂了吗？”
    克莱恩忽然问道，他知道罗杰来到这里有个主要目的就是寻找最少序列6层次的、可以“放牧”的灵魂，而艾德琳的出现毫无疑问给了罗杰难得的机会。
    “嗯，成功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他将双手交叉抵住下巴、身体前倾、在颠簸的马车车厢内开始感受起了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理论上，序列5的“痛苦魔女”能力他都可能使用，但是出于“牧羊人”的限制，他只能选取其中的三种。
    除了蛛丝、诅咒、魅惑、黑色火焰、冰霜控制等这些常规能力外，罗杰同样发现艾德琳的灵魂中竟然有着三种不同神秘学病原体的制造方法。
    第一种就是罗杰刚才承受过的那种会引起全身过敏性斑点斑点、瘙痒、喉头肿胀和呼吸困难的病原体，这种病原体对于序列6以上的非凡者来说不算太过致命，但是却能很好地妨碍到他们的战斗和行动、也非常克制一切需要用到“歌唱”或者念诵咒文才能触发的非凡能力或者法术。
    第二种病原体则属于杀伤性较强的类型，它能引起的症状非常像流感，一开始只会引起打喷嚏、流鼻涕和体热等等轻微症状，但是随着感染时间的延长、疾病会进展到高热、肺炎和脱水等等致命症状，而如果感染超过3分钟，则很有可能导致死亡。
    第三种病原体同样是杀伤性的病原体，一旦释放就会导致对手全身的肌肉出现无力、萎缩甚至溶解的症状、最终导致死亡。
    相比之下，第三种病原体的起效比第二种要慢，但是却以另一种不同的角度实现了对敌杀伤。
    罗杰甚至可以想象中了第三种病毒的人孤独等死、眼看着自己一步步丧失行动力、最终以极大的痛苦死去的凄惨模样。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事让罗杰感觉到有些古怪，那就是他能够使用魔女的“魔杖替身术”，但是却无法使用“镜子替身”。
    至于“镜像迷宫”，则不太受影响，唯一的问题在于罗杰无法像真正的魔女那样去利用许多面镜子来构筑精密复杂的场景幻术，只能利用比较直接的镜子反射光路来为对手制造错觉和幻觉，总体的力度比起伊芙琳先前布置的那迷宫要逊色一些。
    对此，罗杰猜测这可能与“魔女”和镜子的神秘学联系有关，因为艾德琳的死亡、转变为灵体的缘故，这种神秘学联系变得十分脆弱，所以罗杰也就很难从镜子中获得对应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已经非常满意。
    最终他选择了“神秘学病原体”、“冰霜”和“蛛丝”三种能力。
    其它的能力要么和他现有能力存在重迭，要么就是意义不大。
    对于“牧羊人”来说，不必追求在一个灵魂身上获得尽量全面的能力，而是需要不同途径的非凡者灵魂来互相补全、有机融合，可以驱使的灵魂数量越多能力则越强。
    而这，才是“牧羊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罗杰搞清楚了艾德琳的灵魂能力后，转而又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这枚宝石的存在让他确定了“a先生”甚至“幽暗圣者”克斯玛和“绝望夜莺”潘娜蒂亚存在一定程度的合作，但是现阶段罗杰不打算对此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想专心于解决魔女教派贩卖人口的事情。
    这是因为，在原著中极光会曾经想要利用贝克兰德底层民众的怨念来制造“真实造物主”的神降事件，但是目前这位“倒吊人”途径的序列0真神明显已经转变了计划、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罗杰这位格赫罗斯源质拥有者的身上。
    所以某种意义上，极光会的动态是和罗杰息息相关的，只要罗杰不主动联络克斯玛，极光会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引爆局势的行为。
    如果说原本仅靠罗杰自己还无法保证这样的结果的话，眼下已经和“空想天使”亚当结盟的他无疑更加的自信。
    有了这位最顶级的“观众”协助，应付一个极光会只不过是轻轻松松而已。
    可能是因为吃饱了，也可能是因为害怕罗杰身上的气息，此时“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再也不复刚才啃食伊芙琳尸体时的嚣张、反而乖巧地像一只小狗一样。
    在过去还在廷根市的时候，“蠕动的饥饿”面对罗杰时也表现出了和这枚吃货宝石一样的状态。
    过去罗杰只以为这是“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污染的结果，但是经过上次和亚当谈话以后，他意识到格赫罗斯的源质作为主导“倒吊人”途径的相邻途径“审判之星”途径的源质位格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有的时候罗杰也在想，假设“真实造物主”真的成功地夺取了自己身上的格赫罗斯源质和非凡特性，祂立刻就会成为双途径真神外加外神源质的“旧日之上”。
    这样的实力足以无视七神教会的封锁，甚至连屏障外的那些家伙也不够看。
    当然……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如果“真实造物主”真的那么做了，罗杰身上带有的那一点点“万物归一者”的力量投影是祂完全无法绕过去的天堑。
    到那时候，对于“真实造物主”来讲最好的情况是被“万物归一者”的污染炸个稀巴烂，最坏的情况是直接被罗杰的意识取代、自己彻底沦为马桶圈。
    很快，罗杰和克莱恩乘坐的马车抵达了明斯克街15号，他们下车付了车费后、便回到了家。
    萨姆已经等待在了一楼客厅内、和双胞胎聊天。
    眼见自己的师傅和堂兄都安然无恙，这位“占卜家”微微松了一口气。
    “萨姆，莫里亚蒂侦探的费用我已经支付过了，这是你的报酬。”
    罗杰从钱包中摸出20个金镑的钞票递给了萨姆、搞得这位年轻人受宠若惊。
    他连连推辞，但是罗杰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我，比起我得到的东西，这20金镑根本不算什么。”
    在这样的劝说下，萨姆最后也只能收下了这笔钱。
    这让他的心中有些激动，因为自从他做了克莱恩的侦探学徒开始，这是最大的一笔收入！
    三人又坐下聊了一会儿，萨姆起身告辞，而刚刚感染过神秘学病原体、算是“大病初愈”的克莱恩亦是哈欠连连，回房间睡觉去了。
    就在罗杰亦是回到二楼的盥洗室、将自己身上沾着的屎尿味道彻底洗了个干净，这才非常满足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然而他刚刚入睡没多久，虚幻层迭的声音便再次响彻在了他的耳边。
    这声音将罗杰惊醒，睡眼惺忪的他直起身来、很快意识到了这是“愚者”先生传递来的信息。
    “是小‘太阳’？”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戴里克·伯格曾经通过“愚者”先生联络过自己、表示会在一天之内将白银城的乐理规则资料传递给自己。
    而粗略一算，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疲惫无比的罗杰原本想先继续睡觉、等睡醒再说。
    但是考虑到同样已经哈欠连天的“愚者”先生亦是起床干活，作为其“眷者”的他最终还是决定尊重一把自己的邪神室友。
    穿着睡衣的罗杰很快来到了自己的工作间、通过自身与“源堡”的连接接收到了“太阳”戴里克送来的几页不知道由什么皮革制成的纸张。
    那上面利用巨人语详细地说明了白银城流传多年的乐理规则，而戴里克还非常贴心地附上了两首乐谱作为参考。
    那两首乐谱都是先前戴里克在塔罗会的时候吟唱过的小调，凭借“作曲家”对于音乐和旋律的精确记忆力，罗杰很快就凭借自己记忆、结合手上的乐谱反推出了白银城和北大陆的乐理规则之间的对应和类比关系。
    这让罗杰不禁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讲二战时期某位密码学家破译敌军密码的做法：比起漫无目地地进行架空的推理和猜测，不如确定一些特定的符号和词汇的意义、并以此为基础和原点推理出其余的部分。
    眼下罗杰所做的事情和那很像，只不过运算量低了很多很多——起码对于擅长音乐类非凡能力的他来说毫无压力。
    看着自己手上那份还原出来的北大陆/白银城乐理对照关系，罗杰长出了一口气。
    基本上，无论是《四季》系列的两个乐章，还是《爱之悲》、抑或是《十月钢琴协奏曲》，都能够没有障碍地以白银城的乐理规则谱写出来！
    在感到庆幸的同时，罗杰忽然感受到自己的“作曲家”魔药又消化了一些！
    他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总结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扮演守则。
    【“作曲家”不仅仅要在熟悉的乐理规则框架内进行创作，积极了解其它文明的乐理规则、探究在对应框架下进行创作的可能也是一项重要的功课。】
    罗杰默念了几遍这一规则，逐渐洞察到了其中的本质。
    这实际上和格赫罗斯的“天体之音”能力有很大的关系，那是一种足以影响星际空间无数行星运动轨迹、进而影响到其上文明命运的权柄。
    所以罗杰在未来的晋升中，势必会由“鲁恩王国的伟大作曲家”、“北大陆的伟大作曲家”逐渐演变为“跨文明的作曲家”甚至是“横贯星界的作曲家”！
    他按捺住自己满脑子的各种猜测和激动的心情、关上了煤气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休息。
    虽然罗杰已经掌握了白银城的乐理规则，但是将自己的音乐转换为白银城乐理规则的对应表述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短短的几个小时很难做完。
    所以他打算睡起来、找机会再将其做完。
    反正距离下一次的“塔罗会”仍然还有三天的时间，罗杰完全不着急。
    ……
    第二天一早，罗杰和克莱恩同时在八点左右起床。
    他们二人一人做饭，一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下手补充家里已经快要喝光的甜冰茶。
    在他们的协作下，很快早餐和一玻璃壶晶莹剔透的甜冰茶便被搬上了餐桌。
    就连班迪特的猫饭盆里也被克莱恩摆上了特制的鸡肉猫饭。
    “阿利斯特，珀尔修斯，来吃饭！”
    罗杰吆喝一声，饥肠辘辘的两兄弟立刻跑了过来、坐在桌前开始吃了起来。
    “跟你们俩说件事。”
    看着两兄弟喝光了碗里的甜菜汤，罗杰这才开口说道：
    “我给你们俩找了一位艺术鉴赏课老师，今天应该会来给你们上课。”
    两兄弟一听这话，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阿利斯特哭丧着脸道：
    “堂兄，怎么又找家教？”
    然而罗杰却笑着摆了摆手指：
    “这个老师和之前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珀尔修斯被罗杰的话勾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就连克莱恩都被吸引了目光，他并没有听自己的室友说过这件事情。
    “她是我的学生。”
    罗杰答道。
    “你的学生……非凡者？”
    阿利斯特立刻捕捉到了罗杰话语中的意思：“该不会是‘学徒’吧？”
    “是的。”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是正经的艺术学院毕业，现在在皇家艺术团进修，目前是序列8‘戏法大师’的非凡者。
    “她的课应该不会很枯燥，毕竟是艺术鉴赏……会比其它的课程轻松和愉快很多。”
    “不仅如此，我还专门和她交代过你们和我的关系，若不出意外，以后她会成为我们亚伯拉罕家族的协助者。”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听完，立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虽然他们年纪不大，但是也听说过亚伯拉罕家族的祖辈培育出了大量的学生、最终被这些学生背叛和反噬的事情。
    所以眼下听到罗杰有这么一个学生，他们都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古怪。
    也难怪，因为这是铭刻在亚伯拉罕家族好几代人心中的伤疤，已经几乎成了一种家族情结。
    “你们不用太过担心，这位学生和别的那些不一样，她是经过考验的”
    罗杰摇了摇头：“而且你们放心，有我在，家族以前的那些叛徒都必定会得到清算。”
    听到罗杰的话，双胞胎虽然还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克莱恩却忽然笑着补充了一句：
    “不仅如此，那位老师还是个大美女哦。”
    听到罗杰的描述，克莱恩已经知道了他说的是爱丽丝·伊曼这位和他一样来自阿霍瓦郡廷根市的同乡。
    “她具体几点来？”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听了这话，再也不复先前的迟疑、反而眼睛发亮地追问道。
    “果然是男人，不管几岁都喜欢美女……”
    罗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轻轻叹了口气。
    “应该是今晚，应该在八点半左右，等下我把她接过来。
    “不过我现在还得出门一趟，有点事要去处理。”
    他指的是自己和托马斯·多伊尔的约定，这位来自“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通识者”将会在杠杆教堂等着自己、帮自己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提出改良意见。
    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罗杰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通过这件事和托马斯·多伊尔建立联系、获得安吉丽娜·巴特利的消息。
    “好的堂兄，没问题堂兄。”
    两兄弟点头如捣蒜，快速吃光了盘子里的三明治、开始期待起晚上的课程。
    罗杰笑了笑，他将甜菜汤喝光、又吃光了三明治后，便收拾了碗筷、穿上衣服，又拎上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手提箱、出门拦了辆出租马车。
    杠杆教堂距离明斯克街不算近，罗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抵达了目的地。
    刚刚下车，他便看到了一个十分巨大的三角圣徽出现在左侧的路口一角。
    与罗杰先前见到的那些静止不动的圣徽不同，“杠杆教堂”门口的这处三角圣徽的下方似乎有一个由齿轮、杠杆和流体力学装置共同构成的做功结构。
    这机械结构非常简单，但却能使得上方的立体的三角圣徽缓缓地偏转和移动着。
    这三角圣徽随着转动的角度不同、在行人和信徒的眼中逐渐变化为其它“蒸汽与机械教会”的神圣符号。
    罗杰看得出，这结构的下方地面中应该埋设着一个巨大的蒸汽装置，这装置不仅为三角圣徽提供做功所需的能量，且似乎和杠杆教堂内部的某些机关和研发机构相关联。
    “真是巧夺天工。”
    罗杰不禁在心中赞叹道，前世学过不少物理学的他看得出这机械装置明显是利用了蒸汽动力的冗余内能来进行驱动，在当下这个钢铁、煤炭和蒸汽为主导的文明背景下，真称得上是一种节能理念的早期表现。
    今天是星期六，来教堂做祷告和忏悔的人很多，罗杰和他们一起步入了其中、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听牧师的布道。
    不得不说，比起罗杰以前去过的黑夜女神教堂和风暴之主教堂，蒸汽与机械教会的教堂的布道明显充满了很强的理工科既视感，让他回忆起了以前上大学物理课的时光。
    这些教义中时不时会出现诸如“淬火”、“结晶”、“能量守恒”、“内能”之类的材料工艺或物理学表述，只不过这些表达被和与蒸汽与机械之神相关的神话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为信徒们在心中强化与祂有关的诸如“工匠和工业的保护神”、“蒸汽与机械的主宰者”等等印象符号。
    由于蒸汽教会的信众许多都与工业行业或者理工科背景有关，所以这样的传教方式也算因材施教、深入人心。
    “蒸汽在上！”
    在布道结束后，罗杰和其他前来倾听布道的人们同时出言赞美道。
    而后，信众们开始排队进行告解，而罗杰亦是加入了队伍。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罗杰终于进入了告解室。
    那位年迈的牧师见到罗杰，颤颤巍巍地在胸前画了一个三角圣徽，而后问起了罗杰的诉求。
    “抱歉，我是女神的信徒。”
    罗杰耸了耸肩膀，然后趁着牧师发怒将自己赶出去之前又赶忙补充道：
    “老先生，我是托马斯·多伊尔的朋友，我有一个机械装置方面的困惑想要请教他，我们约了今天在这里见面。”
    听到罗杰有机械方面的问题，牧师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答道：
    “你跟我来。”
    在后方信徒的注视中，牧师带着他出了告解室、转而来到了附近的一扇紧锁的大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罗杰迈步进入其中，立刻有两名一看就是非凡者的教会人员上前来询问了他的目的、而后又对他搜了身。
    在确认了罗杰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危险物品、只有一台留声机和对应的设计图纸后，这两名守卫中的一人忽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您是班尼路·琼斯先生！”
    罗杰微笑点头：“您认识我？”
    那位守卫颇为激动：“当然，您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设计我仔细地研究过——不得不说，确实是划时代的发明。
    “不光是我，蒸汽教会内部很多人都知道您。”
    “您过奖了。”
    罗杰谦虚道，随后在对方的主动引领下踏上了一条向上的楼梯、来到了杠杆教堂二楼的一处工坊内。
    穿着教士袍的托马斯·多伊尔正低头摆弄着一个复杂的齿轮装置，当罗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托马斯这才反应过来、转过了身。
    托马斯见到罗杰后和他互相问了好，随后这位青年教士举起双手、用力拍了拍。
    一时间，有十几名年龄各异的、手上沾着机油或者握着扳手的青年男女全都围了上来，聚在了罗杰的面前！
    (本章完)

 第191章 议会的异动（六千一更）

    第191章 议会的异动（六千一更）
    罗杰被这场景搞得有些头皮发麻，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了托马斯·多伊尔、想从这位机械师那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您不用在意。”
    托马斯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讪笑道：
    “这些都是我们工坊的学徒，今天是被我叫来跟您学习的。”
    “学习？跟我？”
    罗杰嘴角抽搐，他想不到蒸汽教会的工坊学徒们有什么好跟自己学习的。
    毕竟有真正意义上的“通识者”机械师带队，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这么一个外行。
    “是这样的。”
    托马斯反应过来罗杰的意思，开口说道：
    “我们之前看过您的留声机设计图，发现其中有一些齿轮和传动机构的设计很有意思，所以借着您今天来的机会，就让这些孩子观摩一下。”
    听到这，罗杰才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为之前雷帕德先生帮助罗杰做留声机改造的时候，参考了一些罗塞尔大帝的手稿，又在此基础上做了一些创新。
    虽然不知道罗塞尔大帝画出那些创意手稿的时候是什么水准的非凡者，但是至少肯定是中序列。
    一位中序列的“通识者”结合远古时期文明知识的设计，肯定有能够让低序列的“通识者”感兴趣的地方。
    “好吧。”
    罗杰点了点头，他从自己的手提箱里取出了一堆的手稿，而后又将自己那台配有银质铭牌和白椴木装饰的创始人款留声机拿了出来。
    “创始人限量款！”
    在场的工坊学徒中立刻有人出声叫道，明显是先前在报纸上面了解过这台特殊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存在。
    事实上，罗杰并不想把自己这台限量版留声机拿出来、想再买一台普通版的留声机作为示范。
    但是考虑到当初雷帕德先生当时出于研究需要，给这台特殊的留声机预留了很多方便改造和拆解的后门设计，这也使得与机械师的沟通会更为方便和高效。
    所以最终罗杰仍然咬了咬牙，决定将自己这台机器贡献出来。
    “多伊尔先生，您小心点，这台机器很珍贵。”
    他也没忘了叮嘱托马斯·多伊尔。
    “放心，我会亲自来进行拆解。”
    托马斯对着罗杰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是：“我懂，不会让这些熊孩子插手。”
    考虑到托马斯是蒸汽教会的、有丰富经验的非凡者机械师，罗杰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一脸兴奋地拆解研究起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罗杰已经感到有些坐立不安时，托马斯忽然对着自己旁边的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少女招了招手：
    “萝蕾塔，去把咱们新搞的那个微型电堆拿过来。”
    “好的，多伊尔先生。”
    名为萝蕾塔的少女乖巧点头，转身去附近的储物柜取来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小盒。
    “这是什么？”
    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最近我们在做的一个科研项目，微型电堆，能量效率翻倍的情况下实现了相对低的价格……当然，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罗塞尔大帝的那种叫法：‘电池’。”
    托马斯·多伊尔笑了笑，然后试着将那电池试着塞入了留声机内部的一个空隙之内、比划了一会儿，这才道：
    “这留声机应该有机会改造成为发条和电池的两用款，但需要加装一套电力供能系统，不会太过麻烦，大概可以让留声机持续运转接近两个小时左右。”
    “但是那样的话，电池就塞不进去了……虽然可以考虑做外接电池，但是我会想办法把电池再缩小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改造周期需要多久，成本会上升多少，有没有改造费用？”
    罗杰听到托马斯这么说，心头微动、紧接着追问道。
    “改造的话不会太麻烦，让我们工坊来做，这周就能搞出来。
    “成本比起现在不会有太大变化，但是每个电池的价格会在4苏勒左右——当然，这都是选配的，即便不用电池驱动，用户也有发条的选项。
    “改造费用的话就不用了，就当是给工坊做培训了。
    “你可以申请一个补充专利，在协助开发者一栏填上杠杆教堂即可……我们不要专利所有权，只要荣誉，这对于我们来说更加重要。”
    托马斯·多伊尔非常爽快，罗杰微微松了口气，因为按照对方的说法他基本是白捡了一套改进型的留声机设计方案。
    等搞定了这件事，罗杰特意去街对面打包了30份甜冰茶送给工坊的工作人员和学徒们作为酬谢、而后自己又乘车前往皇家艺术团。
    今天爱丽丝并没有在先前的排练厅，罗杰一番打听后，才终于在一间阶梯教室门口找到了刚刚下课的爱丽丝。
    “呀，老师，中午好。”
    爱丽丝见到罗杰，快步上前和他问好。
    “走，老师请你吃饭，等会下午你的学习结束我们直接回明斯克街。”
    罗杰微笑道，随后两人一起来到了皇家艺术团的餐厅内、点了一些食物，然后便吃了起来。
    “对了，老师。”
    爱丽丝将一口食物咽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您看看，这是上次我们说的歌词，我觉得还不错。”
    罗杰眼睛一亮，他接过爱丽丝的笔记本、欣赏了起来。
    那是一篇用大白话写成、但是却又不失含蓄优美的抒情歌词，内容是以一位年轻女性的视角表达了自身对于爱人的思念和情感。
    他又让爱丽丝试着清唱了一遍，最终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他想要的成果。
    不得不说，爱丽丝的理解能力确实不错，仅仅是一次谈话就理解了罗杰的意思，并没有将歌词搞得像传统的民谣那样简单，亦是没有十分晦涩难懂，反而和音乐本身的旋律达成了很好的契合，称得上是一次非常成功的创作。
    “你下周一晚上有空吗？我们可以去尝试一下将这首歌制作成唱片。”
    罗杰有些期待地问道。
    “没问题，老师，但是伴奏方面怎么办？
    “我能够弹钢琴，但是最好有一些其它的乐器从旁辅助。”
    爱丽丝说的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流行歌曲不能没有伴奏，而伴奏的乐器选择确实是个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来搞定。”
    罗杰将这件事揽了下来，事实上，他的心中有一个非常有趣的想法。
    二人达成协议后，随后爱丽丝继续去上下午的课，而罗杰则是去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中、反锁上了房门。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点应该没问题……”
    他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将“旅行家骰子”的第五面和自己的工作室订立了契约，然后他取出“赌命左轮”朝自己开了一枪，然后将那枚银色骰子抛出到了数字“2”。
    一瞬间，罗杰回到了水仙街4号、自己在廷根市的住宅之中。
    他吸了一口有些陈腐的空气、而后打开了门窗，感受了一会儿廷根市的阳光和风。
    “久违了……”
    罗杰喃喃自语，而后推门外出、搭乘了一辆出租马车前往了码头区的“无人荒岛”酒吧。
    正如他所料，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哈娜等乐队成员到场的时间比平时都要早。
    见到罗杰，那几位年轻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依次冲上前来和罗杰拥抱。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法耶先生的声音从后厨传来，这位中年人疑惑地探出脑袋、却看到了正和塔克曼拥抱在一起的罗杰。
    “班尼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法耶先生既惊喜，又意外地问道。
    “法耶先生，我这次回来是想和哈娜他们合作一下。”
    罗杰和法耶问了个好，而后几人便一起坐在了吧台前聊起了天。
    “这么说，你现在不仅和爱丽丝小姐成了好朋友，还有了创作上的合作？”
    法耶听完罗杰讲述自己的近况，有些唏嘘地感慨道。
    “法耶叔叔，您可能不知道，现在的班尼路可是大名人。”
    哈娜微笑着给法耶讲述了一番罗杰制作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事情，听得这位酒吧老板连连咋舌。
    “可惜，目前这留声机只有在贝克兰德有卖，廷根暂时还没有。”
    哈娜撇了撇嘴，似乎有些惋惜。
    “没关系，下周我送你们一人一台，法耶先生也有份。”
    罗杰微笑道，然后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你想邀请我们和爱丽丝小姐再次合作，为她的独唱唱片提供录音伴奏？”
    鼓手杰森·巴克斯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甚至有些不太自信。
    “对，但是时间比较紧张，在下周一的晚上。
    “我会为你们提供前往贝克兰德的往返车票费用，住宿以及出场费用，按照你们在‘无人荒岛’酒吧平时收入的两倍来计算。
    “你们也不用担心，就像平时那样去演奏就好，这种新的音乐形式比较接近大众风格，你们完全没问题。”
    “费用什么的都好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誉。”
    哈娜的话得到了另外几人的认同，毕竟在酒吧驻唱只是挣钱，但是出唱片却事关荣誉。
    眼见哈娜这么说，罗杰也不再见外。
    他给法耶先生留下了一笔钱，让他帮忙给哈娜几人购买周一上午的车票，而多余的部分则是他对于哈娜几人缺席演出的补偿。
    法耶先生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罗杰坚持，他也就只能将钱收下。
    搞定了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罗杰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再次使用了“旅行家骰子”、返回了自己在水仙街4号的家。
    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隔壁的莫雷蒂家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温柔声音：
    “班森先生，梅丽莎小姐，你们在家吗？”
    “是邓恩队长……他应该是来慰问克莱恩的家人了。”
    罗杰赶忙趴下在了自己沙发的后面，等确定隔壁传来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后、便再次使用“旅行家骰子”回到了自己的作曲工作室中。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为白银城进行乐谱翻译工作。
    罗杰结合白银城的乐理规则和“太阳”同学先前讲述的白银城的乐器特点，开始将自己目前已有的四篇乐曲进行翻译。
    这份工作的工作量虽然很大，但是比较吃熟练度。
    罗杰一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是在彻底熟悉了白银城的乐理规则后，效率便加快了非常多。
    终于，他赶在爱丽丝下课之前，完成了全部乐谱的翻译工作。
    罗杰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往外面走，却再次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虚幻的、层层迭迭的声音。
    那是来自于“源堡”的信息！
    罗杰赶忙再次坐下，有些疑惑地接收起了“愚者”先生传来的情报。
    很快，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像出现在了罗杰的眼前。
    那是身穿一身果绿色长裙、挽起长发的“正义”小姐，她正双手交叉握拳、对着“愚者”先生祈祷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转告‘命运之轮’先生，他所关注的两条法案遭到了保守派贵族的阻挠，目前辩论陷入了僵持之中。
    “据我所知，不少保守派议员之间原本似乎没什么利益同盟关系，甚至有不少人因为历史和家族原因存在敌对，但是这一次也莫名地联合在了一起、以尼根公爵作为核心反对起了新的法案通过。
    “我会继续跟踪，如果有情况更新会及时通知您。”
    “愚者”先生传送来的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信息让罗杰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在市政广场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乔治三世的新法案应该很容易就通过才对。
    “这有点说不通……看来应该还有其它的势力插手进了这场博弈。”
    另一方面，罗杰也很好奇风暴教会是否已经对阿霍瓦郡的那处陵寝发动了再次的突击、情况究竟如何，这些信息都必须在“塔罗会”上才能详细交流。
    好在距离“塔罗会”只有一天多的时间，想来也不耽误什么事。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准备去接爱丽丝吧。”
    考虑到皇家艺术团的食物并不好吃，罗杰特意去“天使”餐厅打包了全家份的套餐，这才去找到了爱丽丝。
    两人一起乘坐出租马车、来到了明斯克街15号。
    “晚上好，爱丽丝。”
    克莱恩见到爱丽丝，点头问了下好。
    他正在和萨姆穿衣服准备出去，罗杰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么晚了，你们打算去哪？”
    “艾辛格侦探那边出了点事，我们要去看望一下他。”
    克莱恩没说是什么事，罗杰也没有问。
    这个时间点的话，大概率和“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有关系。
    按照罗杰先前和亚当的约定，“黄昏隐士会”的行动并不会暂停，但是罗杰这边的行动祂也并不会干涉。
    只是他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根据“正义”小姐传来的消息，保守派的议员围绕在尼根公爵的周围开始反对能源改革协议，这个时候杰森·贝利亚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罗杰暂时想不出答案，他打算静观其变、转而道：
    “萨姆，这是爱丽丝，我的学生。”
    因为知道爱丽丝要来，所以克莱恩早就已经非常贴心地帮罗杰给萨姆做了一下铺垫、让他知道了爱丽丝的存在。
    “你好，爱丽丝小姐，我叫萨姆·亚伯拉罕。”
    萨姆和爱丽丝握了握手，这位青年虽然眼中仍然闪烁着疑虑，但是他对自己堂兄的判断却没有什么怀疑。
    “你好，终于又见到了一位亚伯拉罕。”
    爱丽丝礼貌回应道，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克莱恩便带着萨姆急匆匆出门了。
    临走前，罗杰硬是塞给他们二人一人一个三明治、生怕他们路上饿着肚子。
    等二人走后，罗杰才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这对双胞胎从楼上叫了下来、将爱丽丝介绍给他们。
    果不其然，两兄弟见到爱丽丝后再也没有了昨天的担忧，比起萨姆，他们明显没有那么“理性”。
    “因为是第一次上课，我们讲点你们熟悉的。”
    几人吃过饭后，爱丽丝微笑着眨了眨眼：“今天我们来赏析《四季·冬》的艺术价值和精神内涵……以及它所蕴含的神秘学现象。”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都听过《四季·冬》的唱片，所以对前半段描述的反应还算平淡。
    但听到后半段，他们立刻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果不其然，这俩熊孩子还是对非凡能力什么的更感兴趣……”
    罗杰闻言，立刻双手抚面。
    他说了让爱丽丝自行决定讲课内容，但是却没想到这姑娘一上来就拿自己开刀。
    最终罗杰也加入了这场课程、由他来讲述自己的创作心得和《四季·冬》蕴含的两种规则，而爱丽丝穿插着对这首乐曲的艺术赏析。
    利用这样算是寓教于乐的方法，两兄弟既对罗杰的能力有了更多的了解，也不知不觉地吸收了很多音乐方面的知识。
    借助罗杰的帮助，爱丽丝巧妙地让两兄弟接受了自己的上课模式、成功获得了他们的好感、顺利地上完了第一次课程。
    “今天辛苦了，这是你的报酬。”
    罗杰将一沓钞票递给了爱丽丝、陪着她来到了街上等待着可能路过的出租马车。
    “老师，您觉得今天这课上的怎么样？”
    爱丽丝有点忐忑地问道：
    “挺好的，很好地利用了我这件‘教具’、成功地和学生打成了一片。”
    罗杰调侃道。
    爱丽丝吐了吐舌头，但是脸上狡黠的笑却不减。
    “老师，我先回去了，后天见。”
    此时，爱丽丝终于拦到了马车、她上车前对罗杰挥了挥手道别。
    “好的。”
    罗杰送走了爱丽丝后、转身再一次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他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跑到了克莱恩上锁的卧室前、利用“本杰明的手套”打开了房门。
    因为家里有班迪特这只“学徒”猫，所以克莱恩和罗杰都没有在卧室设置保护禁制的习惯，这也让罗杰有了进入自己室友房间的机会。
    他快速环视一圈漆黑的卧室，很快就在房间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张信纸。
    那信纸上，用干涸的鲜血写着一行字：
    “你们都要死。”
    “果然……”
    罗杰的嘴角上翘，此时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
    第二天下午，乔伍德区。
    在圣风大教堂附近的一处豪华别墅内，腰部臃肿、眼眸灰蓝的帕拉斯·尼根公爵正在自己的卧室内和一名少女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就在这时，穿着一身崭新酒红色风衣、戴着同色宽檐礼帽和猫头鹰皮质面具的罗杰·亚伯拉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尼根公爵豪华别墅的院落里、抬头看向了上方的阁楼。
    他知道，在那里有着一名序列5的“欲望使徒”。
    杰森·贝利亚！
    虽然过程不同，但是关键的节点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叫什么，平行宇宙的相似性？”
    罗杰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杰森·贝利亚为什么仍然要刺杀尼根公爵，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
    那就是，尼根公爵的死会使得那些被他团结起来的保守派议员再一次沦为一盘散沙，届时乔治三世的法案就会再一次畅通无阻、被顺利地推行下去。
    现在的罗杰已经将事情想了个大概，那就是尼根公爵的背后有风暴教会作为支持，所以他反对能源改革法案的行为很可能得到了风暴教会的支持！
    在这个节骨眼上，罗杰和风暴教会就是无言的盟友，而后者很可能已经洞见了一部分乔治三世的计划。
    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罗杰不介意稍微帮风暴教会一手。
    他要在这里除掉“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
    随着二楼响起了某个沉重的倒地声，咒骂声和惊呼声很快响彻在了别墅之内。
    而罗杰的身形也快速地模糊，消失在了庭院之内！
    （ps:烦请大家看一下本章的作家的话，谢谢~)
    (本章完)

 第192章 刺杀失败（两千三更，13）

    第192章 刺杀失败（两千三更，13）
    罗杰知道尼根公爵暂时还没有死，也知道杰森·贝利亚具有操纵情绪和欲望的能力。
    在原著中，他正是用这种能力连续两次冲击到了尼根公爵的神经、将后者成功杀死。
    所以在罗杰进入阁楼的第一时间，他便做了两个动作。
    第一个动作是利用艾德琳的“冰霜”能力冻结了整间阁楼的所有可能的出入口，尤其是窗户和门的门锁。
    在寒气的影响下，这些锁内本就具有的润滑剂快速地凝固、将其内部机构件的联动暂时阻滞。
    窗户的表面也结出了一层厚重的、由空气中水汽形成的坚硬冰壳，这阻止了杰森·贝利亚的逃走。
    这是为了防止尼根公爵的护卫在短时间内闯入阁楼，尤其是那位名为洛克哈德·西亚卡姆的尼根公爵贴身秘书。
    那是鲁恩王国军情九处的成员，序列5的“混乱导师”，直接听命于乔治三世。
    当然，他也是一名隐藏的“黄昏隐士会”成员。
    罗杰非常清楚，如果让那家伙轻而易举地突入阁楼，自己很可能就将面对两个敌人！
    他的第二个动作则是利用“寄生手套”依次偷走了对方的“掌控欲望”和可以用来逃遁的“影化”能力。
    原本游刃有余，正在化作一滩黑色黏液逃跑的杰森·贝利亚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上缺少了些什么，且他和尼根公爵以及楼下的一众护卫之间的情绪感应被切断，这让这位“欲望使徒”的心中有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偷盗者？还有魔女的能力……不，这应该是一名‘牧羊人’！”
    经验丰富的杰森·贝利亚快速地判断出了对方的跟脚。
    虽然他有着“恶意感知”的能力，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感应到罗杰的存在！
    杰森·贝利亚立刻发起了反击，他对着罗杰用极为扭曲的恶魔语说出了一个字：
    “堕落！”
    这是属于“恶魔”的“污秽之语”！
    杰森·贝利亚并没有尝试使用“死亡”指令，因为这对于擅长使用血肉魔法治疗自身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来说就等于刮痧。
    随着“污秽之语”响起，罗杰的身体上和周遭立刻出现了一层略显粘稠的黑色液体，但还不待这些代表深渊化的黏液爆炸开来，就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快速地消退而去！
    与此同时，杰森·贝利亚猛然吐出了一口黑红色、夹带着硫磺气味的鲜血，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罗杰。
    刚刚，他似乎受到了某种惩罚，有了失控的倾向！
    但还不待杰森·贝利亚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听到了对方的发问声。
    “杰森·贝利亚？”
    罗杰看着对方，微笑道。
    “你是什么人？我好像没有得罪过极光会吧？”
    杰森·贝利亚有些紧张地问道，他并不知道尼根公爵的宅邸内为何会出现一名“牧羊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嗯，是你就好。”
    罗杰压根就没有跟对方废话的打算，他知道黑夜女神教会的红手套们已经觉察到了杰森·贝利亚的存在，并即将派出1-42这件对应着“黄昏巨人”途径序列4“猎魔者”非凡特性的封印物前来斩杀这名恶魔。
    不仅如此，和尼根公爵联系密切的“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也很可能会抵达这里！
    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以尽可能短的时间和代价取走对方的性命。
    因为怕被人注意到，所以罗杰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歌唱”能力，而是再一次举起了左手，借助“搅屎棍”的硬控衔接了“寄生”！
    杰森·贝利亚刚刚恢复了理智、四处寻找罗杰间，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智深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足以破碎人精神体的心灵爆鸣！
    与此同时，他的“恐惧”情绪陡然被放大、彻底失控，在两种作用力的交替影响下，杰森·贝利亚半身所化作的黑色黏液陡然沸腾，就连他还没有完全转化的头部也“砰”地一声炸开！
    “欲望使徒”固然是掌控情绪的行家，但是这一途径本身的特点会让他们的恶念和失控的倾向显著地高于其它序列途径！
    以他已经粉碎的肉身为核心，一圈黑色的阴影快速扩散开来。
    但还不等里面的东西将杰森·贝利亚的肉身吞噬，那圈阴影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再次强行抹去！
    罗杰的身形快速显现而出，他带着狡黠的笑、看着那阴影快速消退，而后自嘲了一句：
    “看来深渊，也嫌我吵闹啊……”
    罗杰看了一眼正在发出巨响的阁楼大门，麻溜将扭曲的、仍然面露惊骇之色的杰森·贝利亚的灵魂抽走，而后快速拎起了后者的随身行李箱、抛出“旅行家骰子”、消失在了当场。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封住门窗的寒冰。
    此时此刻，大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尼根公爵的金发秘书洛克哈德·西亚卡姆终于出现在了阁楼内。
    他看着地上的黏液和仍然冒着热气的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物、皱起了眉头。
    因为罗杰干掉杰森·贝利亚的速度太快，洛克哈德根本没有机会做什么。
    “这下子麻烦了……难道时代的浪潮要背弃吾等？”
    洛克哈德第一次感觉到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
    大约一个小时后，罗杰乘坐出租马车，再一次出现在了圣乔治区的圣劳伦斯街。
    他直接推开了“一件好物”旧货铺的门，而后在戴着单片眼镜的阿蒙的注视中，将手提箱放在了祂的桌上。
    罗杰“刷”地一声拉开了行李箱，露出了里面的一大堆钞票。
    那足足有两万五千镑之多！
    这是从杰森·贝利亚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但是考虑到这笔钱本身可能被追查，所以不如将其甩给阿蒙、换点有用的东西。
    最起码，有能力、敢于查阿蒙水表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当然，亚当和女神什么的除外……
    阿蒙一下子露出了一个肃然起敬的笑，祂合上自己手中的报纸、问道：
    “今天你是老板。要看点什么？”
    “我一共就这么多钱，给我一件我用的上的东西。”
    罗杰的话非常简短，他开口说道。
    (本章完)

 第193章 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两千，23）

    第193章 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两千，23）
    “那样的选择有很多……不过我倒是有一件推荐的东西。”
    阿蒙难得起身，穿着黑色古典长袍的祂向着最后方的货架走去、不一会儿便抱出来一个周身鎏金、上方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璀璨宝石，一看就年代非常古朴，但是却毫无破损或锈迹的巴掌大坛状物。
    “这是，骨灰盒？”
    罗杰有些好奇地接过、开口问道。
    “第四纪的时候，我们习惯把它叫灵瓮。
    “它正好价值两万五千金镑。”
    阿蒙微笑回答，随后又补充道：
    “它属于艾因霍恩家族。”
    “艾因霍恩……弗萨克帝国皇室？”
    罗杰略一思考、点了点头：
    “成交。”
    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因为罗杰知道，阿蒙犯不着在这种事上坑自己。
    他抱起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转头便离开了“一件好物”旧货铺，然后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使用了“旅行家骰子”、返回了自己在明斯克街15号的住所。
    坐在沙发之上，罗杰开始感受起了自己新获得的“欲望使徒”能力。
    不得不说，序列5层次的“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拥有的能力颇为丰富，“深渊”途径不愧为22条非凡途径中能力最复合的途径之一。
    因为“掌控欲望”、“精神冲击”两样能力和“审判之星”途径的能力存在很大的重合，所以罗杰并不打算选择它们、而是转而看向了其它的能力。
    “‘欲望化身’不错，可以直接借助杰森·贝利亚的扭曲情感和欲望来进行使用。
    “‘影化’也不错，这能力和‘蔷薇主教’的能力简直是绝配，可以在抛弃肉身的情况下存活，然后再利用蔷薇主教的血肉补给能力快速恢复，等于是在原本就不凡的保命能力的基础上变得近乎打不死了。
    “最关键的，‘影子’不怕物理上的突刺爆头，这结合‘小鸭子’的‘诅咒之源’能力……嘶，想想都恐怖啊。”
    罗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这两种能力，而后为第三个能力的选择烦恼起来。
    “恶意感知”、“恶魔化”、“火焰魔法”三个能力都让他十分地感兴趣。
    “恶意感知”无疑会让罗杰能够对很多危险产生先知先觉的能力，“恶魔化”则是增加罗杰的抗性、让他能够在高温、剧毒等环境下生存下来。
    但是“恶意感知”和罗杰的“行运洞察”存在功效上的相似性，“恶魔化”又可有可无、更别提它会在罗杰成为序列4以后和“黑骑士”的能力部分重迭。
    所以这二者都不是罗杰第三种能力的首选。
    相比之下，抛开罗杰的那些心灵和运势类的古怪能力，他的物理攻击能力主要有冰霜、“晨曦之剑”和“蔷薇主教”的血肉能力。
    但事实上，罗杰的格斗技巧一直不大入流，虽然有“黎明护臂”进行加持，他也比不上真正意义上擅长格斗的非凡者。
    所以比起跟别人拼短板，倒不如直接当个高贵的法爷，打起架来又是冰霜又是火焰的，再加上自己一系列诡异的辅助能力，罗杰想一想都觉得激动。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火焰魔法”！
    至于格斗方面，罗杰可以考虑未来在海上直接抓一个擅长这方面的海盗、把他奴役了完事……但是现阶段不用太纠结这些事情。
    ……
    第二天，周一下午三点，“塔罗会”再次如期召开。
    罗杰化身为“命运之轮”、坐在了灰雾之上的青铜长桌前。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已经读过了《贝克兰德日报》。
    上面用头版头条写着：“尼根公爵遭到刺杀未遂，疑似极光会所为！”
    这让罗杰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时分不清官方到底是真的在甩锅还是保守派势力在用这样的手段钓鱼。
    不过据《贝克兰德日报》的说法，目前尼根公爵已经在他的弟弟阿古希德·尼根首相的保护下去往了某个戒备森严的地方，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再有类似的刺杀事件。
    但是，这应该只是短期的状态。
    在罗杰看来，尼根公爵很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政敌，所以那些保护他的守备力量不排除是由风暴之主教会秘密提供的。
    毕竟比起那些军情九处的“双料特工”们，风暴之主教会他更加了解、合作也更加密切。
    而尼根公爵被刺杀失败这件事肯定会让乔治三世寝食难安，他不排除会制造出什么新的事端。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小姐欢快的问好声传来，而后她又依次向其他的“塔罗会”成员问好。
    很快，她看到“愚者”先生面前摆着的一台便携式发条留声机、一沓倒扣的纸张、以及几个牛皮纸袋。
    那是“命运之轮”罗杰在“塔罗会”开始前，通过献祭交给“愚者”先生的！
    因为“正义”奥黛丽自己也拥有一台新式留声机，所以马上便认出了这东西的跟脚。
    “果然是班尼路·琼斯先生的发明……”
    奥黛丽在心中暗道，颇有些激动。
    先前“命运之轮”先生承诺过要在今天的聚会上为小“太阳”展示那些附带有神秘学效应的音乐，今天他就带来了班尼路·琼斯发明的留声机！
    其他几人也都注意到了这留声机的存在，各作各的想法。
    虽然他们并不算艺术鉴赏方面的爱好者，但是王国知名作曲家发明新式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消息早已经传遍贝克兰德、乃至整个鲁恩的所有大城市。
    因为新留声机的方便和廉价特性，目前贝克兰德有不少的餐厅、咖啡店都购买了它以提升店内格调，甚至海上也有不少格调异于常人的船长也有购买、将其布置在自己的船长室内。
    “命运之轮”先生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之中。
    “正义”奥黛丽这才反应过来，她对着“愚者”先生再次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为您带来了三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这是她从最近才加入的“心理炼金会”那里索要来的抄本！
    (本章完)

 第194章 敏锐的阿尔杰（两千，33）

    第194章 敏锐的阿尔杰（两千，33）
    不仅如此，“正义”小姐还从心理炼金会那里得到了序列7“心理医生”的魔药配方，眼下她只需要准备好所有的魔药材料，就可以随时晋升。
    当然，按照“心理炼金会”的说法，此时奥黛丽还没有为他们做出过什么贡献，所以这些都是预支的奖励。
    “很好。”
    “愚者”克莱恩满意点了点头，又道：
    “‘正义’小姐，你需要什么报酬？”
    “不需要任何的报酬，非常感谢您先前提供的庇护。”
    奥黛丽真诚道：“我手上还有十页日记，会在之后的聚会中陆续支付给您。”
    先前她在加入“心理炼金会”的时候，曾经陷入了催眠之中，好在“愚者”先生及时帮助她驱散了催眠，这才避免了奥黛丽陷入麻烦之中。
    “愚者”先生不由地在心中夸赞了一番“正义”小姐的上道，开始阅读起了那三页新的日记。
    第一页笔记主要提到了罗塞尔大帝和“门”先生的一些沟通，讲述了“门”先生是如何和他谈判、试图让罗塞尔将自己救回地面。
    不仅如此，“门”先生还说了不少关于黑夜女神和“星星”权柄之间的关联，以及“月亮”牌在那个时间点上没有主人的情况。
    这让“愚者”克莱恩有些意外，他不由地猜测起来：
    “难道‘月亮’并不是女神的权柄？如果说‘月亮’对应另一个序列0的话，为何女神的教典会声称她为‘绯红之母’、‘月亮的化身’？”
    “难不成‘月亮’的权柄是序列1的封印物假扮的？或者就是‘唯一性’的自主回应？”
    克莱恩做了很多猜测，得到了“黑皇帝”牌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每条途径都有一个唯一性的存在。
    只有三个序列1的非凡特性加该途径的唯一性，才是完整的序列0！
    除此以外，第一页日记中还提到了一些关于“黄昏隐士会”的事情，但都是只言片语。
    之后“门”先生又谈了一些天使家族的相关历史，这些事和罗杰先前说过的情况差不太多，所以克莱恩就快速翻阅了过去。
    第二页日记的前半部分主要是一些琐碎的事情，而第三页中提到了一份古籍中出现的、“原初魔女”的真实名字。
    “奇克！”
    因为这是一个男性的名字，所以罗塞尔大帝刚刚知道的时候甚至怀疑那份资料是假的。
    “奇克，‘原初魔女’也是男的？”
    克莱恩心中快速做着考虑，经过罗杰的科普，他现在对于这种事并不奇怪。
    毕竟整个“魔女教派”一个纯女都抓不出来，起码克莱恩目前并没有遇到过。
    这样的教派，老祖宗能是什么正常存在么？呵呵。
    不过这让克莱恩也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魔女”途径本来就是一条偏向阴性的途径，这一点先前罗杰并没有明确说过，但是目前看来确实是如此。
    “愚者”先生微微深呼吸、他放下了手中的日记、说道：
    “你们现在可以自由沟通了。”
    得到了“愚者”先生的允许，罗杰立刻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倒吊人”阿尔杰，问道：
    “‘倒吊人’先生，您上次所说的风暴教会的后续行动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先前阿尔杰说过，前往阿霍瓦郡“黑皇帝”陵寝的“代罚者”小队突袭了“魔女教派”的成员，但是近乎全军覆没。
    这件事让“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颇为震怒，打算集结“代罚者”的高级执事再次行动。
    罗杰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发展方向，因为这关乎鲁恩接下来局势的发展方向。
    但谁知道“倒吊人”阿尔杰在听到这问题后，却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神之歌者’阁下发起的行动遭到了‘代罚者’高级执事们的反对，甚至就连教宗冕下都给予了他们支持，所以这件事被暂时搁置进行深度地讨论了。
    “具体的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是有流言说，那名给教会报信的‘代罚者’成员被检查出了问题。
    “所以我猜测他们可能怀疑阿霍瓦郡有一个陷阱，不排除存在天使级别的强者设下了埋伏。”
    但这很不符合“风暴教会”的做事风格……看来事情确实有蹊跷啊。
    “命运之轮”罗杰一边在心中快速思考，一边开口道：
    “辛苦你了，‘倒吊人’先生。
    “这件事请你继续跟踪，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请随时告诉我。”
    见二人已经讨论完毕，“正义”奥黛丽抓住了机会开口问道：
    “先生们，女士们。我不知道你们看没看新闻，但是尼根公爵再次遭到了刺杀。
    “但幸运的是，这次刺杀仍然是未遂的。
    “按照官方的说法，这一次刺杀是‘极光会’发起的，但是被尼根公爵的护卫成功挫败……但是我相信这应该不是真的。”
    说完，奥黛丽转头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这位极光会的高层发表一些辟谣声明。
    “是的，那并不是极光会的行为。”
    罗杰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十分古老的神秘组织买通了一名‘欲望使徒’、承诺了他成为高序列非凡者的机会。
    “那些人的核心目的之一是为了除去保守派贵族的精神领袖尼根公爵、推动新能源法案的通过。
    “至于那名杀手，是我派人除掉的。”
    此言一出，“命运之轮”先生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义”小姐、“魔术师”女士和“倒吊人”先生皆是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一方面再次为“命运之轮”先生麾下的势力之强大感到了震撼，但另一方面又非常奇怪。
    在他们看来，“命运之轮”先生没有理由阻止新能源法案通过，毕竟这种事是有益于整个社会的。
    作为表面上潜伏在一个邪神组织内部、但本质上却是一位正神眷者的他，已经在几人的内心里有了颇为正面的人设。
    但很快，最为老练的“倒吊人”阿尔杰便反应过来：
    “‘命运之轮’先生，我冒昧问一句，那新的能源法案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问题？”
    (本章完)

 第195章 为白银城而作的曲

    第195章 为白银城而作的曲
    （注：因为昨天拆章节效果并不好，所以作者跟编辑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继续合章了orz以后如果没有特别标注就是一更合章，感谢大家的理解）
    面对阿尔杰的问题，“命运之轮”罗杰想了想答道：
    “是的，这件事不能用简单的好或者坏来看待。
    “各方在其中都有自己的目的，所以这件事的性质已经变得了极为复杂。”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想了想继续追问道：
    “您说的各方，是否包含正神教会？”
    “是的，正神教会是主要参与方之一。”罗杰点了点头。
    主要参与方之一？那就是说还有别的参与方？
    是谁？政府吗？还是王室？
    “魔术师”小姐立刻发挥起了自己的想象力，但是没敢出声。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思期间，一旁沉默的“世界”先生忽然沙哑着嗓子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你刚才提到刺杀尼根公爵的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组织，关于这一组织，你能更加详细地介绍一下吗？”
    这是由“愚者”克莱恩借助“世界”提出的问题，他一直反复地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里看到同样的表述，但是罗塞尔大帝却并没有说出这组织的名字，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这极大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您能够付出什么条件来进行交换呢？”
    这一下让克莱恩有些尴尬起来，因为在明面上“世界”仍然还欠着罗杰一个人情，此时罗杰再次提出需要条件交换，这难免让“愚者”先生有些为难。
    “世界”略一沉思，这才答道：
    “我可以考虑支付您一笔现金，或者帮您寻找某些非凡材料。
    “当然，因为我先前还欠您一个人情，所以我可以合并进行支付。”
    “不用太过麻烦。”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您帮我寻找一件‘收尸人’途径序列8‘掘墓人’对应的非凡物品即可。”
    因为先前塞西莉亚借助了自己的新式留声机发行生意大量地消化了“收尸人”魔药，所以很快就将迎来可以晋升的时刻。
    考虑到寻找两件主材料会比较麻烦、而且时间上也比较紧迫，而寻找一件非凡物品则会相对容易。
    哪怕是受到污染的非凡物品，罗杰也可以将里面干净的非凡特性剥离出来，这无疑会给克莱恩省不少事情。
    罗杰的想法是，在自己离开贝克兰德前、尽可能地让亚伯拉罕家族的其它成员中再出现一位序列8，这样的话他也会放心很多。
    “好的，没问题。”
    “世界”先生点了点头，“愚者”克莱恩的心理压力也减小了很多。
    “收尸人”途径是黑夜女神教会所掌握的途径之一，在贝克兰德应该不难找到对应的非凡物品。
    “‘愚者’先生，请您让我和‘世界’先生单独沟通。”
    “命运之轮”罗杰非常谨慎地说道。
    这要求顿时让“正义”小姐等人有些失落。
    “先生们，女士们，不用失落，这是对你们的保护。”
    “命运之轮”先生微笑道。
    因为目前和亚当的协议还在，罗杰不用担心克莱恩知道内情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塔罗会的其他成员可就不好说了。
    听到罗杰这么说，其余的几人心情也是好转了不少。
    随着“愚者”先生的屏蔽沟通机制展开，“命运之轮”罗杰看向了“世界”，说道：
    “‘世界’先生，在我说明那个古老组织之前，有几件事我必须得明确。
    “它的名字您可以知道，但是请切勿向其它任何人说起其名称和存在。
    “因为这个组织存在很强的隐秘性，且其首脑具备‘凡有言，必被知’的特点，再加上那个组织里面有很多极为强大的高序列非凡者，所以若非必要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交集。”
    “凡有言，必被知？”
    克莱恩立刻想起了因斯·赞格威尔曾经使用过的0-08阿勒苏霍德之笔。
    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不少“观众”途径高位者的可怕，所以不由地操纵“世界”反问道：
    “那您说出那个组织的名字，不会有事吗？
    “我没有事，但是您不能说。”
    “命运之轮”先生微笑着解释道。
    “世界”先生陷入了沉思与纠结，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点了点头、答道：
    “那请您开始吧。”
    罗杰轻轻颔首：
    “那个组织的名字叫做‘黄昏隐士会’，拥有多名天使和半神级别存在，其首领亦是天使中的顶级存在。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确保时代的发展符合自身的预期，算是在暗地里对世界局势进行操控的一股强大力量。
    “上次试图刺杀尼根公爵的，也是他们。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虽然“愚者”克莱恩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罗杰的这番话仍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此时此刻，他终于对罗塞尔大帝日记中讲述的很多事情有了一个更加充分的认识，也对整个世界有了新的理解。
    “世界”先生沉默了会儿，最终开口道：
    “感谢您的情报，我会尽快将您需要的封印物给您的。”
    随着“愚者”先生撤去屏蔽机制，“太阳”戴里克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他对着“命运之轮”罗杰语气尊敬地说道：
    “‘命运之轮’先生，感谢您所提供的十字章，今天我就可以将其归还。
    “先前我利用它作为诱饵、和那些疑似信仰了‘真实造物主’的探索小队成员发生了冲突、最终将他们彻底暴露了出来。
    “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能救下他们，他们最后全都变为了怪物、而后被斩杀……”
    戴里克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沉。
    “倒吊人”阿尔杰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道：
    “你上次说过的那名‘牧羊人’长老呢？她的情况怎么样？”
    “洛薇雅长老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
    “太阳”戴里克答道。
    “……能够理解，毕竟是能够坐上议事团位置的人，接下来可以保持观察。”
    “倒吊人”阿尔杰思考了会儿，这才叮嘱道。
    “好的，‘倒吊人’先生。”
    戴里克说罢，又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您收到我给您的白银城乐理规则乐谱了吗？”
    “收到了，你做得很好。”
    罗杰由衷道，“太阳”同学先前附上参考乐谱的行为省了他不少麻烦。
    “目前我的手下已经根据那份资料将他掌握的神秘学音乐做了重新编译……今天我特意委托‘愚者’先生将一台留声机……你可以理解为某种乐器，带来了这里。
    “接下来我会为你依次播放那几首音乐，你可以感受一下其中的神秘学规则、并且告诉我你最为需要哪些。”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戴里克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愚者”先生。
    “愚者”先生将那台留声机和唱片资料转移给了“命运之轮”罗杰，后者将《四季·秋》的唱片放在了留声机上。
    随着唱片开始转动，罗杰也放下了唱针。
    一时间，一道颇为欢乐的小提琴曲响起在了“源堡”之内。
    众人一时间都觉得这画面有些离奇。
    一位古老的神灵的居所内，竟然出现了现代化的机械设备和音乐……
    但很快，随着音乐的推进，他们不约而同地沉浸在了“正能量”的情绪之中。
    因为“愚者”克莱恩的允许、外加格赫罗斯源质和源堡的相互作用，此时此刻罗杰音乐的规则没有阻碍地回荡在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内。
    小“太阳”戴里克最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事实上，他在刚刚听到这音乐的时候，便被其深深吸引。
    那是他不曾体会过的场景——白银城因为自然条件的恶劣，大部分作物都无法种植，他也当然没有体会过北大陆富饶土地上的那种欢庆丰收的盛景。
    更重要的是，戴里克从那音乐中感受到了一系列白银城极为缺乏的东西。
    希望，自由，幸福，爱的权利……
    听着听着，戴里克不自觉地抹了一把眼泪。
    他周围的“塔罗会”成员皆是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多少都有些同情起小“太阳”。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出言安慰，因为他们不想打破戴里克的沉浸式体验。
    一曲完毕，戴里克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我可以知道这音乐的名字吗？”
    “它叫，《四季·秋》。”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开口答道。
    “四季……”
    戴里克喃喃自语。
    他只在远古的神话传说中看过这个词汇，那是太阳仍在的时候、大地上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的环境变化。
    是的，那与太阳有关。
    “我能将这首曲子带去白银城吗？”
    小“太阳”过了片刻，再次开口。
    “当然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此时他的眼神微动，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戴里克眼眶发红，他半起身对着罗杰行了一礼。
    “不必客气，我们也只是互相帮助。”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他旋即又道：
    “你不用着急，我这里还有几首乐曲，你也可以欣赏一下。”
    说罢，罗杰依次播放了《爱之悲》、《四季·冬》和《十月钢琴协奏曲》。
    这些音乐再一次深深吸引了“太阳”戴里克。
    《爱之悲》中蕴含的那种爱之悲哀，让戴里克一时间想起了自己刚刚过世不久的父母、有了一种想要爆哭的冲动。
    但随着《四季·冬》的响起，戴里克的头脑再次恢复了明晰和理性、情绪也随之平静下来。
    最让他感到离奇的是，《十月钢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响起的时候，他原本已经消耗了一些的灵性竟然有了不断恢复的现象。
    就连因为“命运之轮”罗杰播放音乐时间过长而损失了大量灵性、快要无法继续支持塔罗会继续的“愚者”克莱恩，也在这首乐曲结束的时候恢复了不少的灵性、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其他人中，“正义”奥黛丽和“魔术师”佛尔思都是听过这几首乐曲的，所以反应相对来说尚为平淡。
    相比之下，长期在海上航行、尚未完整听过这几首乐曲的“倒吊人”阿尔杰，心中则是有着不亚于“太阳”戴里克的震动。
    他自问，虽然正常的乐曲也能让人感觉到情感共鸣，但是“命运之轮”先生播放的这几首音乐中蕴含的情感明显强于普通的乐曲。
    最重要的是，若不是对方提前说过这里面蕴含着神秘学效应，他可能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音乐可能对战斗和增益方面带来的影响！
    “能够明显影响对手和自己，能力极为复合，但是又存在潜移默化、不容易被人注意的特点……这到底是什么非凡途径的能力？”
    阿尔杰瞳孔震动，哪怕是他纵横海上多年，也还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案例！
    “命运之轮”罗杰自然是不去管这些细节，他笑着对“太阳”戴里克问道：
    “‘太阳’先生，您对这些乐曲感觉如何？是否有非常中意的类型？”
    “是的，‘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郑重点头：“我觉得这些乐曲都不错，准确来说，除了那首听完会让人感觉到孤独的曲子外，别的都很适合白银城。”
    “好的，那么我清楚了。”
    “命运之轮”罗杰微微松了口气，他指了指自己已经依据白银城乐理规则转译过的一沓乐谱手稿：
    “这是所有音乐的手稿，稍后我会通过‘愚者’先生传递给你。
    “你刚才说的《十月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我也会一起给你……如果少了它，这首曲子会变得不完整。
    “当然，我相信白银城里会有能够欣赏它的人，确保艺术的多样性也是保持大众精神状态稳定的重要手段之一。”
    “太阳”戴里克眼见罗杰这样说，也终于是没有什么疑虑地答应了下来。
    “你先拿回去让那些音乐家学习一下、试着进行演奏，然后尽快给予我反馈。
    “另一方面，如果反响不错的话，我会让我的下属为白银城单独作一篇乐曲。”
    听到“命运之轮”罗杰这么说，“太阳”戴里克微微怔了怔。
    “为……白银城，创作的，乐曲？”
    这名少年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小的意外。
    在他看来，在白银城这片被神遗弃的、千百年来承受了深重苦难的土地上，哪怕正常的情绪表达都是一种奢望。
    此刻“命运之轮”先生愿意将那些能够鼓舞人心的音乐托付给自己，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帮助，但戴里克却从未想过，这位慷慨的先生竟然打算让自己的属下亲自为白银城作曲？
    “‘命运之轮’先生的那位下属可是我们国家最著名、最有实力的作曲家之一。”
    此时此刻，“正义”小姐微笑着在一旁补充道。
    “我会记得您为白银城做过的事情，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再次郑重行礼。
    此时此刻，“命运之轮”罗杰眼神飘忽地看向了“正义”小姐身畔的“魔术师”小姐！
    刚才在他播放音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那就是，在音乐响起的时候，罗杰的身上便随着音乐的律动、出现了忽明忽暗的铁锈色光芒！
    那似乎是格赫罗斯源质的影响——因为先前罗杰对“愚者”先生的祷告仪式，“源堡”和那源质似乎已经出现了一定的神秘学联系！
    这还不是最古怪的。
    最古怪的是，当佛尔思在沉浸于音乐中的时候，身上竟然散发出了和格赫罗斯源质颜色一样的铁锈色光芒！
    那光芒比起罗杰身上的要微弱很多，但是却仍非常明显。
    此外，从其他几人的反应上来看，这些光芒似乎只有罗杰自己能看到。
    至于“愚者”克莱恩能否看到，罗杰不敢打包票，但是他倾向于是可以的。
    罗杰可以确定，这并非是音乐本身的影响——因为同样听到了音乐的“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甚至受到音乐铭刻规则影响最大、最为触动的“太阳”戴里克·伯格的身上都没有那种古怪的铁锈色！
    “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命运之轮”罗杰见多识广，也完全无法理解当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愚者”克莱恩的内心更是骇然。
    他原本以为只有在罗杰和佛尔思被传送进、以及传送离开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时，以及他们以星辰的方式存在的时候，才会呈现出那种铁锈色的光芒。
    但谁知道，罗杰在这片空间中播放自己创作的音乐时，竟然也能召唤来那铁锈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操作？”
    “愚者”先生顿时有些凌乱，他有一种自己家的后院莫名其妙被人犁过好几遍地的感觉。
    他不禁重新审视起了坐在自己下方青铜长桌边上的、那位和他朝夕相处的室友。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趁“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同时陷入了沉思，剩下的塔罗会众人又交流了一番最近新发生的事情。
    其中，戴里克提到自己又被安排了新的、与“真实造物主”神庙有关的探索任务。
    “倒吊人”阿尔杰给了他不少的意见，而这些意见得到了“愚者”先生的认可。
    这让“太阳”戴里克再次连连道谢，现在的他已经近乎将“塔罗会”的同僚们视作了自己的人生导师。
    随着灵性储备再次接近减低，“愚者”先生宣布了散会。
    ……
    塔罗会后，克莱恩收到了一封与案件委托有关的信件、而后急匆匆地出门前往了沃斯顿园。
    而罗杰则是提前给兄弟俩准备了食物后，出门乘坐出租马车前往贝克兰德列车站。
    在接客区站了一会儿后，罗杰便见到了背着乐器、拎着手提包的哈娜等三人。
    他拼命招收，很快，哈娜看到了罗杰，便快速跑了过来。
    “下午好，班尼路。下午好，班迪特。”
    哈娜先是跟罗杰问好，而后微笑着摸了摸罗杰肩膀上的虎斑猫。
    因为听说罗杰要来车站接哈娜他们，这只虎斑猫表示自己也想来见见熟人、顺便出来兜兜风，所以罗杰这才将它带上同行。
    面对哈娜的问好，班迪特非常享受地“喵”了一声，而后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用头蹭了蹭哈娜的手。
    “班尼路，下午好。”
    巴克斯和塔克曼此时也来到近前，和罗杰分别握了手。
    “这就是贝克兰德，真气派啊……”
    塔克曼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林立的建筑和繁华的景象，不禁感慨道。
    “欢迎来到贝克兰德。”
    罗杰微微一笑、而后向车站出口外比了个“请”的手势。
    大约半小时后，罗杰将风尘仆仆的三人安排在了希尔斯顿区、靠近德沃克音乐公司的一间旅店落脚，又为他们叫了客房送餐后，这才离开、乘车去接爱丽丝。
    当爱丽丝跟着罗杰一起回到旅店的时候，三人已经吃好了晚饭、收拾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哈娜，杰森，麦克，见到你们真好。”
    看到自己昔日在“无人荒岛”酒吧当驻唱歌手时一起合作的三名好友，爱丽丝非常激动。
    哈娜等三人也颇为开心，他们依次和爱丽丝拥抱、聊了一会儿近况后，这才看向了今天的东道主罗杰。
    “是这样的，虽然大家已经基本清楚了，但我还是先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我和爱丽丝合作创作了一首歌曲，这歌曲的形式比较前卫，采取的是通俗歌词+音乐伴奏的形式来进行演出。
    “乐器的部分由你们来完成，主唱则仍然是爱丽丝……就像从前那样，而我是作曲家，我们的名字都会印在唱片的封签之上。”
    “而我们接下来将前往爱丽丝小姐的雇主单位，德沃克音乐公司的录音室、一起磨合一番这乐曲的演奏后，便可以开始尝试制作唱片母盘。
    “相信我，我有很大的把握，我们的这首歌会开创先河……属于流行音乐的先河。
    “这种新的音乐形式，必将席卷鲁恩王国、乃至整个北大陆！”
    罗杰对此，胸有成竹！
    (本章完)

 第196章 极光情书

    第196章 极光情书
    在德沃克音乐公司的唱片母盘刻录间内，哈娜、塔克曼二人取出了自己的乐器，坐在了各自的位置，而杰森·巴克斯则是从公司的乐器库里为自己挑选了几件趁手的打击乐器。
    而穿着红衣的爱丽丝·伊曼则站在他们之间，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在廷根市码头区“无人荒岛”酒吧的过去。
    先前几人已经经过了对乐谱的熟悉和几次磨合，此时就要进行第一次正式的唱片录制。
    而罗杰则和杰克·杰弗里先生二人抱着胳膊、站在录音室外，微笑看着玻璃后的四人。
    “没想到他们四个还能再聚在一起，世事真是奇妙。”
    杰弗里先生不禁感慨道，当初他就是在“无人荒岛”酒吧看到爱丽丝的演出、大受触动，这才决定将这位有着美好歌喉的女士带来了贝克兰德。
    “是啊，我看爱丽丝好像也很开心。”
    罗杰也不自觉地笑道。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罗杰通过一个特殊的传动装置将录音室内的拾音器放下、而后隔着玻璃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随着一阵悠扬的长笛声、单簧管，以及柔和的鼓点声响起，爱丽丝·伊曼婉转的歌声也随之响起。
    “极光融化在咖啡旋涡
    “你呼吸漫过琴键的斜坡
    “裙摆收留出逃的月色
    “我瞳孔里升起不落的萤火
    “秒针悬停在锁骨凹陷
    “候鸟衔来褪色的明信片
    “蝴蝶在耳际掀起雨季
    “我们，站成永恒的等高线……”
    这是她亲手写下的歌词，名为《极光情书》的歌词。
    这歌词和罗杰所作的音乐颇为契合、相得益彰，整首歌曲都在表达一位少女对于自己所爱之人的炽热情感和强烈的思念，其风格完全颠覆了当下北大陆的音乐风格，显得更加通俗易懂，但是又不失优美和诗意。
    哈娜等人亦是为这首歌感到强烈的震撼，同样身为女性的哈娜比起塔克曼和巴克斯更加能够感受到这首歌曲其中蕴含的情感要素，一时间颇为动容。
    “……
    “宇宙重启时轻轻侧脸
    “撞见银河在睫毛上蜿蜒
    “所有流浪的星都坠落成
    “你无名指上，那道银弧线。”
    在一阵密集的鼓点声中，爱丽丝刻意拉长的尾声戛然而止。
    罗杰看到爱丽丝的预定手势，微笑着抬起了拾音器，哈娜、巴克斯和塔克曼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随后，杰弗里先生、罗杰和其余几人一起欣赏了刚刚录制完毕的《极光情书》。
    不得不说，哈娜等人虽然只是廷根某个小酒吧的驻场乐手，但是演奏水平却非常不错。
    虽然仍然比不上亚历克斯·福特这种早早就进入皇家乐团的天才，但是他们胜在经验丰富、演奏过各种类型的通俗音乐，而且和爱丽丝的契合度更高。
    所以在录制流行歌曲这方面，他们也能够实现出更好的效果！
    “我从来没想过，通俗音乐能够以这种美妙的方式展现出来。
    杰弗里先生听完全曲，不由地瞳孔地震。
    他作为专业的音乐人和音乐行业从业者，一辈子听过的歌剧、民谣和舞台剧无数，但是还从来没有类似《极光情书》这样的歌曲。
    “对了，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上大学时候读过的罗塞尔大帝提出过的某些音乐理念……”
    他不禁反应过来什么，脱口而出。
    但还不待他说完剩下的话，罗杰便连忙出言打断道：
    “相信我，我没有从大帝那里获得灵感。”
    杰弗里先生听罢，点了点头，他完全不怀疑罗杰这位天才作曲家的说法。
    另外，这位中年人有一种感觉，在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推广下，《极光情书》很可能会深刻地影响、甚至改写王国乃至北大陆人们的音乐审美！
    无论是那些贵族富豪，还是小富即足的中产阶级，抑或是普通平民，无论受教育水平如何，都能够轻易地理解这首歌里面所表达的情感。
    对于罗杰来说，《极光情书》的意义也很重要。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完全自主创作的第一首歌曲！
    更重要的是，考虑到流行音乐本身的属性，罗杰并没有在其中埋设任何可能影响情感的规则，而是完全依靠旋律和爱丽丝的歌词就实现了触动听众的情感共鸣的目标。
    这让他十分有成就感。
    “作曲不仅仅是为了取悦观众，更是为了表达自己。”
    《极光情书》是身为远古遗民的罗杰联系过去和现在的一条重要锁链，既是自我表现、也是自我认知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明白了这一点以后，罗杰感觉到自己的“作曲家”魔药再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自己距离完全消化魔药，只差近乎临门一脚了。
    罗杰眼下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机会。
    第一张唱片母盘的录制成功令在场众人皆是充满了欢喜的情绪，等放松了一会儿，几人又连续录了两张新的唱片母盘出来。
    这三张唱片母盘差不太多，质量皆达到了可以商业化复制的水准。
    “大家辛苦了，我请你们吃宵夜。”
    此时，夜色已深，杰克·杰弗里先生非常高兴地发出了邀请。
    如果《极光情书》能够得到市场的欢迎，爱丽丝作为德沃克音乐公司的旗下艺人，也一定能大受欢迎。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爱丽丝还是罗杰，都是他发掘出来的艺人，这怎能让这位德沃克音乐公司的高管不高兴？
    听到杰弗里先生的话，哈娜几人欢呼了一声，便与罗杰和爱丽丝一起前往附近的餐厅用餐了。
    ……
    第二天一早，罗杰送走了哈娜、巴克斯和塔克曼三人，而后直接驱车来到了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将自己手里的三张唱片母盘拍在了正在用牙线剔牙的埃德蒙德·德沃克先生的桌子上。
    “班尼路，你这是又有新创作了？”
    比起刚刚认识罗杰的时候的一惊一乍，此时的埃德蒙德先生已经完全习惯了罗杰的高产。
    他悠闲地直起身来、取过一张唱片母盘、看向了上面的封签。
    “《极光情书》？”
    埃德蒙德先生看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这风格有些标新立异的名字让他有些意外。
    “别惊讶，这是我和爱丽丝·伊曼小姐合作的新艺术形式，你听听看再发表意见。”
    罗杰微笑着坐下，取出一张唱片、放在了埃德蒙德先生办公室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上。
    当发条上好、唱针被放下，伴奏和爱丽丝的悠扬歌声立刻响起在了办公室内。
    埃德蒙德先生微微一怔，立刻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他仔细地将全曲听完、又反复播放了两遍，这才道：
    “有点意思。”
    “是吧？”
    罗杰笑了笑：“这种音乐形式创作难度明显低于传统音乐，门槛低、内容灵活、阶层兼容性强，男女老少都能听。
    “配合留声机，一定能大受欢迎。”
    “可以试试。”
    埃德蒙德先生虽然过去接触的都是传统音乐，但思维可一点都不传统。
    比起他的哥哥德沃克男爵，这位“德沃克先生”的眼光更强、明显更加适合做一名市场的拓荒者。
    “那就交给您了。”
    罗杰非常相信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的效率，按照之前的经验，一旦唱片母盘刻录这个最麻烦的步骤完成，他们之后最多费两三天就能将其批量复制、转而进入供应链。
    罗杰又跟埃德蒙德先生说了一下自己正在和蒸汽教会的机械师合作改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事情，让他出一份补充协议、延续之前的分成条款。
    有了之前的成功合作，埃德蒙德先生自然是欣然答应。
    便携式发条留声机虽然发布时间并不久，但是其已初见端倪的内容生态产业链已经给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带来了接近十万镑的恐怖收入。
    塞西莉亚也因此享受了好几次加薪，现在她颇受埃德蒙德先生和德沃克男爵的器重，预计可能会很快升职成为公司的业务主管。
    罗杰对此颇为欣慰，亚伯拉罕家族的年轻人中有这样一位会赚钱的存在，无疑会为家族的复兴打下坚实的基础。
    从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出来，罗杰去附近的餐厅饱餐了一顿，而后又乘坐出租马车、在绵密的小雨中向着皇家艺术团行驶而去。
    趁着戴里克在白银城推广自己的音乐，罗杰也要早作打算、现在就开始为白银城进行作曲。
    他能够确定，如果能让“神弃之地”的居民们开始传播自己的音乐，不仅能够让“作曲家”的魔药彻底消化，还能收获一大批忠实的锚！
    等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罗杰脱下外套、打开了煤气壁炉，稍微暖和了一会儿后便又打开了一个新的手稿本。
    对于艺术形式仍然与古神时期差异不大的白银城来说，流行音乐不像在北大陆那样容易传播，再加上考虑到他们的特色乐器类型，罗杰还是打算用比较传统的、类似协奏曲或者独奏曲的方式来进行曲目创作。
    另一方面，考虑到白银城的居民可能会经常结成探索小队外出探险，所以这些音乐的主旋律也要能够适合哼唱、以便在士气低落的时候能够鼓舞士气、或者提供某些增益。
    现在的罗杰因为对音乐规则掌握的深化，已经能够铭刻比较深奥的音乐规则。
    “那就将音乐拆成四个乐章，类似《四季》的四个乐章那样，彼此之间有顺序关联、但是也能够独立存在……
    “规则方面，可以由浅入深、由简单逐渐变得复杂。
    “伴奏的作用能够强化音乐的作用和感染力，但是规则影响力方面，却不能与独奏的效果产生太大的出入……
    “主题上，既要符合白银城的历史，也要给予希望。”
    在想通了这一系列事情后，罗杰大致把给白银城做的曲分为了四个乐章。
    第一个乐章叫做“神之白昼”，对应那段神明未灭，太阳仍然照耀着大地的、深受“神弃之地”人们怀念的岁月。
    这一乐章的节奏明快，旋律简洁，非常适合传唱和即兴的演奏。
    在规则铭刻方面，罗杰选择了一种名叫“晴空”的规则，这种规则可以极快地驱散听众的不良情绪、以及心灵上空的阴霾，就像带领着他们成功回到了过去的鼎盛时期一样，所有的烦恼都能消散一空。
    第二乐章叫做“诸神黄昏”，对应神明入灭、大地即将陷入永暗之前的时期，是黑夜的前奏曲。
    这一乐章的节奏比较婉转，情绪感染力方面着重强调不甘、不舍和对未卜前路而产生的惶恐等等。
    在规则方面，罗杰计划了一种有双效作用的规则：“暮色”。
    这种规则能够激发出人内心底的执念和人性，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帮助队友清除掉程度不太严重、或者产生时间不太久的精神和灵性污染。
    另一方面，在对敌方面，若用附带有灵性的歌声来吟唱《诸神黄昏》乐章，“暮色”规则便能够放大灵性体和精神体的污染、污秽和扭曲，并且将这些存在扭曲的生物内在的污秽之间达成的平衡打破、以此来引爆和快速消灭掉它们。
    考虑到白银城的周边有着不少危险的、扭曲的邪异生物，“暮色”规则无疑是一种非常实用的杀手锏。
    此外，“暮色”规则也能够用来检测探索小队中受到了隐秘污染的实体、让小队的其他成员或领队快速地发现他们并采取措施。
    第三乐章被称为“雷鸣永夜”，对应当下白银城所处的纪元：永远被阴霾笼罩的天空，似乎永远不会穷尽的闪电，以及绝望和坚忍的对抗。
    在旋律和情感方面，这一乐章同时表现出了永夜的危险和白银城人民的厚重、顽强和坚韧不拔，其旋律中暗喻着两股力量的对抗，节奏也存在着渐进的螺旋上升，喻示着永夜一定会终结、神灵也必将再临的意味和预兆。
    罗杰为这一乐章准备了名为“心雷”的规则，喻示着“永夜当空，心有雷鸣”。
    这同样对应了螺旋上升的情感主旋律，若用带有灵性的歌声来哼唱《雷鸣永夜》乐章，就能够触发“心雷”规则的影响，使得小队成员的反应速度、协作力、力量、行军速度、耐力和心灵抗性都得到较大的加强，还可以令他们有机会从控制性非凡能力中逃脱出来。
    这乐曲也能够给肉体力量较为薄弱的对手或生命体带来身体麻痹，有一定概率能够让它们暂时失去活动的能力，随着规则愈发深化、这种控制达成的概率和强度就越高。
    第四乐章名为“日出破晓”，这是对未来美好的向往，预示着白银城的人们一定能够从永夜中得救。
    乐曲的旋律十分振奋昂扬，对应的情感体验就像一支被包围的军队成功杀出了黑压压的包围圈、逃出生天、最终得救一般。
    《日出破晓》乐章中蕴含的规则是一种相当深奥的规则，名叫“逆转”。
    就像被包围和反包围的转折、夜晚和白昼重新进入正常的循环一般，“逆转”规则短暂能够逆转己方部队和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使得实力较差的非凡者能够有更大的把握歼灭实力更强的对手。
    随着这种规则深化和在人们心中的铭刻加深，它还能够开始逆转一些比较抽象的差距。
    例如体力方面的差距、力量和速度方面的差距、生命力方面的差距、灵性方面的差距等等。
    只要在不突破非凡特性基本定律和神秘学基本规律的前提下，“逆转”规则能够展现的潜力是近乎深不见底的。
    这非常考验非凡者自身的战斗智慧，某种意义上更聪明、想象力更强的非凡者更能让这种规则发挥更强的力量。
    另一方面，如果是部队或者军团化作战，因为成员意志和目标的统一，“逆转”规则甚至能够发挥出更加大的作用。
    总的来说，第一、第二乐章的规则使用出来没什么门槛，但是第三、第四乐章则需要一段时间的规则深化，比较吃熟练度和小队本身的规模和力量。
    做完了规划以后，罗杰便开始按照这样的大纲开始具体的谱曲。
    由于每一乐章的持续时间都被控制在5分钟左右，所以这工作量不算太大，罗杰赶在夜里12点之前就将其完成。
    就在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关掉煤气壁炉回家的时候，罗杰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此时此刻，他分明能够感受到自己原本在不断增长的“锚”中，出现了几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这些存在似乎来自于极其遥远的地方，似乎穿透了层层阻隔和罗杰建立了联系。
    “小‘太阳’开始小范围地传播我的音乐了？”
    罗杰微微一笑，虽然他不知道戴里克是怎么绕过白银城的安全审查的，但是从结果上来看，目前这位少年还是成功了。
    待罗杰好不容易回到明斯克街15号的家里、刚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便又被那阵熟悉的虚幻层迭声音叫醒。
    “这……又是克莱恩？”
    罗杰揉了揉眼睛、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感受了一番，发现是“世界”先生传来的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得到了对应着“掘墓人”非凡特性的封印物，并委托“愚者”先生将其转交给自己、且说明了这件封印物的作用、副作用和收容条件。
    “真是的，明明就住楼上楼下，不能直接说话，还得通过‘源堡’传话。
    “本来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克莱恩搞出来这么个'世界’先生作为自己的嘴替、传话环节又多了一道。
    “真是特喵的什么蒸汽时代的代理服务器啊……”
    罗杰撇了撇嘴、从“愚者”先生那里收回了一件沾染着暗淡血迹、似乎是裹尸布的非凡物品。
    “应该是‘掘墓人’没错。”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那件物品、便暂时将其按照“世界”先生交代的方式将其收容起来、而后便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睡觉。
    ……
    第二天上午，罗杰睡到大约十点左右才起床。
    “话说是不是错过早餐了啊……”
    他揉了揉肚子、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在阳光房里打闹的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而后便来到了客厅。
    “喵，你起床了。”
    罗杰听到了班迪特的声音、转头望去，却没有看到虎斑猫的踪影。
    “我在这。”
    班迪特从一个纸箱子里跳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似乎玩得颇为开心的样子。
    “神特么猫钻纸箱……”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用屁股都能猜到这纸箱子肯定是克莱恩特意找来给虎斑猫趴窝的。
    “克莱恩呢？”
    他问道。
    “跟萨姆出去了。对了，他在桌子上给你留了一个信封、让你看看。”
    “信封？”
    罗杰有些奇怪，他走过去一看，发现里面是厚厚一沓现金。
    粗略数了数，罗杰判断这应该有接近4000金镑，应该是克莱恩为了“无面人”非凡特性支付的价款。
    “这家伙……”
    罗杰露出了一个微笑，先前克莱恩说过会分几次把钱还清，这应该就是第一笔回款。
    “对了，还有件事。”
    班迪特慢悠悠地甩着尾巴走了过来：
    “塞西莉亚托萨姆给你带个话，但你还在睡觉，所以就变成了萨姆托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杰一时哭笑不得地吐槽道、但仍然示意班迪特继续说。
    “……塞西莉亚已经彻底消化了‘收尸人’魔药，可以晋升了。”
    “哦？”
    罗杰精神一振。
    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自己昨晚刚刚从“世界”先生那里得到了“掘墓人”的非凡特性，塞西莉亚就彻底把魔药消化了。
    他初步判断，可能是自己委托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发行《极光情书》唱片、推广新艺术形式的行为，间接地推动了塞西莉亚的魔药消化。
    “话说回来，如果按照塞西莉亚的说法，‘掘墓人’的某些意象和‘收尸人’颇为接近，或许她能够在不改变自身工作的情况下，继续进行扮演？
    “只不过那样的话，难度会高不少……”
    罗杰一边猜测着、一边避开了班迪特、来到了“愚者”先生的神国，召唤出了“德拉霍亚之鼠”。
    (本章完)

 第197章 送给风暴教会的礼物

    第197章 送给风暴教会的礼物
    当一蹦一跳的红眼半鼠半兔生物出现，罗杰掏出五枚坚果道：
    “今天没有信，你帮我告诉塞西莉亚，晚上下班来我家准备晋升。”
    “德拉霍亚之鼠”收了坚果，旋即又道：
    “下次换几种坚果。”
    罗杰微微一愣，笑道：“你这么快就吃腻了？”
    “是我们。”
    “德拉霍亚之鼠”摇了摇头。
    “我们？”
    罗杰眉头紧皱，开始思考起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先前“德拉霍亚之鼠”说过，自己只是一个更加宏大意识延伸出的终端，所以个体的经验也就等于全体。
    换句话说，是它的上级单元、乃至最终的那位源头，对罗杰给的坚果产生了兴趣？
    “换句话说，就是大佬向我讨食吃？”
    罗杰感觉到有点割裂，但是他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安排的。”
    “德拉霍亚之鼠”满意点头、而后重新转身跳跃进了黑暗之中。
    罗杰长出一口气、转身出了盥洗室。
    下午罗杰没什么事，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又有自然科学课，他便窝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将给白银城作的曲中有些瑕疵和不完善的部分又修改了一下。
    “这样就差不多了。”
    罗杰看着有着诸多涂抹痕迹的稿纸、满意点头，而后又开始按照白银城的乐理规则做起了转译工作。
    在罗杰看来，因为大量“锚”的加持、超强的乐谱记忆力、以及“作曲家”魔药的消化，现在的他的真实作曲造诣已经与一线的作曲家并驾齐驱、甚至有所超越。
    另一方面，目前罗杰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作曲风格和思想，这一点在给白银城作的那首曲子中展现得颇为突出。
    等“作曲家”魔药完全消化，罗杰将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作曲大师、远远地超过不具备同样非凡能力的那些普通作曲家们！
    因为已经有了先前四篇乐曲的转译作为铺垫，这一次罗杰的效率很高，在下午四点左右便已经完成了转译和誊抄。
    他长出一口气，准备下楼给双胞胎搞点吃的，却听到耳边再次传来了虚幻层迭的模糊声音。
    “这？”
    罗杰愣了一下，他再次坐下、开始感受起了“愚者”先生给自己传递的信息。
    在“源堡”递送来的画面中，他能够看到模糊的、穿着洁白长裙的“正义”奥黛丽·霍尔小姐坐在书桌前、对着“愚者”先生祈祷的场景画面。
    “尊敬的‘愚者’先生，尼根公爵和他的保守派贵族势力正在调查军情九处、并声称他们在刺杀事件中表现出了诸多的不作为。
    “据说，有证据表明，这些纰漏有人为的成分。
    “我认为‘命运之轮’先生可能在关注这方面的事，请您帮我将此事转告给他。
    “赞美您，‘愚者’先生。”
    当画面结束，罗杰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工作间。
    “奥黛丽，哦不，苏茜，这是从霍尔伯爵那里得到的信息？
    “话说这方面的信息应该已经牵扯到军事机密了……这位‘正义’小姐到底是对塔罗会过于忠诚，还是骨子里就带有叛逆的元素？”
    他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奥黛丽传递过来的这一信息都相当关键。
    因为在目前这个阶段，军情九处名义上是国家的安全机构和非凡者组织，但是本质上仍然听命于国王乔治三世。
    虽然不知道尼根公爵是如何查出了军情九处的问题，但是这确实是个正确的方向。
    罗杰认为自己有必要帮这位公爵一把。
    ……
    黄昏时分，贝克兰德西郊某豪华庄园内。
    有着灰色眸子的帕拉斯·尼根公爵正与几名保守派贵族坐在餐桌前一边用餐、一边讨论着事情。
    尼根公爵虽然并没有在之前杰森·贝利亚的刺杀中死掉，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和年龄，直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
    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来自于风暴教会的非凡者。
    那是两名序列5的“海洋歌者”。
    这二人的背景已经经过风暴教会的再三确认、以确保他们是忠诚的风暴信徒。
    而他们也绝不是尼根公爵庄园唯二的守卫力量，事实上，这间庄园四处都有着非凡者的守卫力量，不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也堪称是铜墙铁壁。
    至于首相阿古希德·尼根，虽然是保守党的党魁，但是考虑到其和尼根公爵的兄弟关系、为了避嫌，他还是没有选择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公爵阁下，愿您身体安好。”
    一名中年贵族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而他对面的另外一位女性贵族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说道：
    “虽然现在军方仍然牙关紧咬、坚称自身的内部并没有问题，但是基于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事实并非如此。
    “只需要给我们一个机会，一点时间，就能将那次事件中鲁恩内部的内鬼救出来。”
    “诸位，辛苦了。”
    尼根公爵缓慢点了点头、又道：
    “但因为我目前的身体原因，不能喝太多红酒，请见谅。”
    而后他转过头、看向了坐在门口的、自己的金发秘书洛克哈德·西亚卡姆道：
    “洛克哈德，我的酒窖里有低度数的起泡酒。”
    “好的，公爵阁下。”
    洛克哈德·西亚卡姆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推开了餐厅的大门，而后在一名风暴教会的守卫陪伴下穿过外面的大厅，来到了通往底下的旋转楼梯。
    二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在四周，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酒窖门前。
    因为有客人到访的缘故，所以按照惯例酒窖的门并没有锁。
    洛克哈德颇为熟稔地打开门、然后开始穿梭在酒窖的一排排酒柜之间、寻找着尼根公爵所需要的起泡酒。
    在上次的刺杀事件后，他作为有军方背景的人员同样接受了调查。
    但是因为洛克哈德明面上已经离开军队多年、跟随尼根公爵的时间也不算短，各方面背景都非常干净、且深受公爵信任。
    此外他身为一名“律师”途径的非凡者，非常擅长消灭证据和为自己进行辩护，他甚至还在另一位自己的同伴帮助下通过了风暴之主教会秘密进行的谎言测试，所以最终并没有被调查出什么。
    但是即便如此，尼根公爵也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而是时刻提防着他，在涉及到安全的问题上永远都要派一名信得过的非凡者对其进行监视。
    事实上，若不是洛克哈德比较了解庄园的情况，尼根公爵甚至不会让他来取起泡酒。
    这种无孔不入的监视让洛克哈德颇为难受，现在的他别说想办法刺杀尼根公爵，就连对外联络都非常困难。
    他借着转头寻找酒柜的时候用余光看向了跟着自己的那名“海洋歌者”，发现对方不紧不慢地和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自己来到转弯位置、对方就会迅速跟上。
    “玛德……”
    洛克哈德在心中暗骂，但是对此也没有办法。
    他走着走着，很快来到了放着起泡酒的酒柜前。
    洛克哈德深吸一口气、打算将酒从上面取下，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往前倒推十秒钟左右、他只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
    还不待洛克哈德仔细观看，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洛克哈德的后脑勺猛地炸开、一柄由寒冰形成的利刃从那里射入、形成了贯穿伤，而后将他的头颅整个钉在了酒柜的横梁之上。
    而后滚烫的热血将寒冰利刃快速地融化、使其重新化为了水迹。
    戴着猫头鹰面具、穿着酒红色风衣、戴着白色手套的罗杰从黑暗中迈步而出。
    他将一个沾染着点点血迹的手提箱放在地上、又一张写有字迹的卡片放入了洛克哈德胸前的衣兜内。
    而后罗杰摘下礼帽微微行了一礼，趁狂奔声到来之前、令自己的身形快速消失在了现场。
    直到他彻底离开，那“海洋歌者”才赶到了近前。
    先前洛克哈德在拐弯的时候，他试图追上、但是却发现自己丢失了这名金发秘书的行踪。
    就好像，自己和洛克哈德之间的距离忽然被放大了一般……
    直到听到寒冰利刃将其爆头的声音，他才顺着声音追了过来。
    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洛克哈德头部那已然滑落跪倒在酒柜前的尸体、掏出了自己身上带着的一件能够联系自己队友的神奇物品……
    十分钟后，几名风暴教会的非凡者齐聚在了酒窖内。
    有两人正在查验那古怪的行李箱，而另外一人正在检查洛克哈德的尸体。
    “报告威灵顿阁下，死者后脑有贯穿伤，但是找不到凶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一击必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洛克哈德·西亚卡姆的身上有来路不明的水渍。
    负责检查尸体的非凡者站起身来、对着一名身材精瘦、脖子上有一个青黑色的锚形纹身的中年代罚者高级执事继续说道：
    “之前我们见过这样的伤口，是在调查魔女教派事件时候出现的。
    “另一方面，洛克哈德的非凡特性并没有被取走，说明行凶者很赶时间。”
    “魔女教派……他们和洛克哈德有什么仇？”
    那名为威灵顿的执事喃喃自语，但很快便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执事阁下，洛克哈德的胸口衣兜内有东西。”
    那是另外一名风暴教会的非凡者，此时这位年轻人正在反复翻看着那张卡片、确保没有什么危险后，才将其送到了自己的队长面前。
    那上面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字是：“送给公爵阁下的两个礼物，这是第一个。”
    第二行字则是一个位于南威尔郡的坐标地址。
    威灵顿的表情快速变化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那沾染着些许血迹的行李箱、思考了一会儿，又严肃开口道：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告诉别人。
    “你们要向风暴之主起誓。”
    ……
    罗杰的身型快速出现在了明斯克街15号。
    他并没有休息，而是从身上取出了一枚自己刚刚购买的精美黑色袖钉、皱着眉头将“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埋藏了进去。
    直到这时，他身上的一股莫名的气场才快速退去。
    罗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三天一次的技能冷却，做好时间管理太重要了。”
    他把玩了一番自己手中的袖钉、这才道：
    “给克莱恩做的封印物好了，尼根公爵那边也已经提示过了，这安排还挺紧凑，还好都及时完成了。”
    先前罗杰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绕过了尼根公爵庄园的重兵把守，在那里杀掉了洛克哈德·西亚卡姆，而后又赶着能力冷却之前帮克莱恩完成了“痛苦魔女”封印物的制作。
    另一方面，他在杀洛克哈德的时候，故意给风暴教会和尼根公爵留下了不少的线索。
    首先，罗杰是利用寒冰长枪杀掉的洛克哈德，还故意在他身上留下了寒冰融化以后的水渍，这就是要告诉风暴教会、这件事与“魔女教派”有关系。
    另一方面，他特意将先前干掉杰森·贝利亚时那沾染了这名“欲望使徒”血迹的行李箱丢在了现场，再结合“两个礼物”的描述，风暴教会和尼根公爵就很容易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个礼物是洛克哈德的死，结合行李箱的存在，官方非凡者不难推断出这名潜伏在尼根公爵身边的秘书是杰森·贝利亚行刺的内应，也就能进一步查出他背后的种种关系。
    第二个礼物是罗杰留下的那个坐标。
    那是南威尔郡的某个山谷，“黑皇帝”陵寝中的一座便坐落在那里！
    参考先前阿霍瓦郡事件，再结合罗杰故意使用的“寒冰长枪”能力，风暴教会很容易推断出南威尔郡和阿霍瓦郡的共性。
    先前魔女教派干掉了一整只“代罚者”小队的事情已经极大地激怒了风暴之主教会在贝克兰德教区的枢机主教，按照“暴君”途径非凡者的特点，他们若不是担心阿霍瓦郡有埋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此时罗杰将一个新的地址送给了风暴之主教会，后者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的！
    当时罗杰在通灵审问伊芙琳的时候，就已经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完全封锁了对方的灵和外界的信息交互，所以无论是“绝望夜莺”潘娜蒂亚还是别的什么魔女教派成员，都不应该知道南威尔郡的陵寝位置已经泄露的消息。
    当然，“风暴之主”教会仍然可能考虑到南威尔郡是否有埋伏，但是他们同样会进行谨慎的调查。
    考虑到在南威尔郡，“风暴之主”教会的势力很强、行动起来也更方便，所以只要他们不傻，就很大概率能够确认那里的情况。
    这就是对信息差的利用，阿霍瓦郡既然可能埋伏着“魔女教派”的兵力，那么去抄一波南威尔郡的后路怎么样？
    罗杰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他听到了楼下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咆哮，一听就是塞西莉亚在教训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这两个熊孩子。
    罗杰哈哈一笑，他开门下楼、果然看见塞西莉亚正揪着珀尔修斯的耳朵，而阿利斯特在旁边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吭。
    而克莱恩、萨姆和班迪特两人一猫正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看热闹，似乎双胞胎的遭遇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见到了罗杰下来，塞西莉亚终于是平复了情绪、恢复了干练的模样。
    她和萨姆分别和自己的堂兄问了好，罗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恭喜你消化了‘收尸人’魔药，这是‘掘墓人’非凡特性和魔药配方，辅材在这个小罐子里。”
    罗杰交给了塞西莉亚一个装着自己已经利用“寄生手套”提取出的“掘墓人”非凡特性的小瓶子，一个小玻璃罐和一张纸。
    克莱恩适时开口：
    “我的地下储物间里有魔药制备的器材，我去给你拿。”
    “那就麻烦您了，莫里亚蒂侦探。”塞西莉亚礼貌道谢。
    “你等下，我跟你一起去，没问题吧？”
    罗杰问道。
    “可以，我那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克莱恩耸了耸肩。
    因为有班迪特这只学徒猫的存在，所以那些牵扯到自己秘密的东西他都有专门的地方保存，如果只是去储物间拿器材的话、他完全不介意。
    罗杰点了点头、他跟在克莱恩后面，后者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储物间的门，二人一起来到了储物间、打开了煤气灯。
    “对了，这是我答应你的东西。”
    罗杰没有着急让克莱恩拿器材、而是将那枚黑色袖钉递给了克莱恩。
    “虽然晚了一点，但是制作成果还不错。”
    罗杰介绍道：
    “它能够使用寒冰、‘神秘学病原体’、镜子魔法、蛛丝、黑焰等绝大多数魔女的能力。
    “副作用方面，是不能使用它超过15分钟，否则会受到其中神秘学病原体的感染。
    “感染地越久，死亡概率越高，直到你停止使用它、症状才会好转。
    “另外就是不要在灵性近乎枯竭的情况下使用它，否则你可能会被迫产生极致痛苦和极致欢愉的交替体验，并因此变成一个白痴。”
    说到最后，罗杰挤了挤眼睛，露出了狡黠的笑。
    “多谢。”
    克莱恩点了点头、戴上那袖钉感受了下，旋即再次开口：
    “它叫什么？”
    “取决于你。”
    罗杰耸了耸肩，因为这是他要送给克莱恩的东西，所以就没有擅自做主取名。
    “那就叫‘冰火袖钉’吧。”
    克莱恩笑了笑，“冰火”这词算是有两重意思，既对应着黑焰和冰霜，也对应着痛苦和欢愉。
    “好名字。”
    罗杰撇了撇嘴，而后开始帮助克莱恩将烧杯和支架等搬上楼。
    “我之前帮过你一次，你应该已经学会了。所以这次魔药你自己调配。”
    罗杰看向了塞西莉亚、挑了挑眉毛。
    “没问题。”
    塞西莉亚没有什么犹豫地就接下了这次挑战。
    她非常轻车熟路地将纯水、辅材和主材依次加入烧杯中，不一会儿就将魔药配置成功。
    “真棒。”
    罗杰看了一眼那魔药，就知道它的状态是对的。
    “那当然，我可是一名亚伯拉罕。”
    塞西莉亚骄傲道，而后便将那黑色发灰的魔药一饮而尽、而后开始就地冥想。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搞定。”
    “都获得了什么能力？”
    萨姆在一旁有些羡慕地看着肤色愈发苍白的塞西莉亚、开口问道。
    塞西莉亚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四下里搜索了一番，从餐桌上取来了一个苹果。
    “别动。”
    她将那苹果放在了萨姆的头上，而后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塞西莉亚向前一跃，身体在空中轻巧旋转，然后准之又准地将萨姆头上的苹果踢爆、而没有伤到自己的弟弟。
    这一幕看得包括罗杰在内的所有人都眼皮狂跳，但很快塞西莉亚便笑道：
    “体魄和灵视都得到了增强，身手也变敏捷了。
    “我还能和附近的少量灵体沟通、建立联系，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旋即她扬了扬眉毛：
    “序列8的‘掘墓人’最重要的能力是‘死亡之眼’。
    “这是一种视觉能力，能让我能够涉足灵性的世界和死灵的国度，从更高的层次俯视敌人，从而洞察到它们的细节。
    “哪怕面对不熟悉的不死生物和灵界生物时，我也能通过观察、很快找出它们的弱点。”
    “听起来不错。”
    罗杰点了点头，塞西莉亚说的这些能力就是“掘墓人”的能力，他对此非常了解。
    旋即他又开口问道：
    “关于消化魔药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目前的话，我认为‘收尸人’和‘掘墓人’存在象征上的共性，也即是我仍然可以在当前的工作岗位上进行象征层次的扮演，比如成为旧时代的掘墓人之类的。
    “具体细节的话，我还没有想好。”
    塞西莉亚坦诚地承认道。
    “说到这里，我有一个好主意。”
    罗杰忽然开口道。
    “什么主意？”塞西莉亚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掘墓人，顾名思义，当然要去挖坟咯。”
    罗杰不禁露出了一个有些促狭的微笑。
    (本章完)

 第198章 亚当的助攻

    第198章 亚当的助攻
    “挖坟？”
    塞西莉亚闻言，脑袋微微偏转、一脸困惑地看着罗杰。
    “是的，你没听错，挖坟。”
    罗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个大人物的坟。”
    “多大的人物？”萨姆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开口问道。
    “比你们能想到的最大的那种小一点。”
    罗杰笑道。
    对于亚伯拉罕家族这种曾经的天使家族成员来说，他们能够想到的最大的那种人物无非就是“血皇帝”、“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这种天使之王或者是真神级别的人物。
    “比最大的小一点……堂兄，你想借助某个高位格者的坟墓、让塞西莉亚完成‘挖掘’的象征、从而迅速消化掉魔药？”
    萨姆试探着问道。
    “非常对，你果然懂得很多。”
    罗杰不禁感慨了一番萨姆的学识，又转头看向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你们俩，多跟萨姆学着点。”
    “知道了，堂兄。”
    两兄弟乖巧点头。
    “堂兄，我能不能知道那个高位者是谁？”
    塞西莉亚此时也反应过来、出言追问道。
    “我只能说，那是一个拥有坟墓的未死之人。”
    罗杰答道。
    虽然现在的乔治三世还没有在“黑皇帝”途径上成为高序列非凡者，但是依据和亚当的约定，这位鲁恩国王的提前扮演应该已经开始。
    这让他与那些为他专门修建的“黑皇帝”陵寝已经产生了命运上的关联，再加上那些陵寝的神秘学象征对应的是序列0的水准，所以挖掘甚至破坏“黑皇帝”陵寝的行为完全算得上是一次高效率的“掘墓人”扮演行为。
    另一方面，破坏“黑皇帝”陵寝本身也有另一层象征意义。
    那就是将当今北大陆最强大的国家鲁恩王国的国王、亲手送上命运的绝路！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高位格的“掘墓”？
    这个行为会影响的人数，又何止万计？
    哪怕乔治三世本身的位格还不算太高，但是塞西莉亚的要求也同样很低。
    至少帮助她消化掉低序列的魔药，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到时候罗杰只需要将塞西莉亚带上，然后让她参与到某些重要的节点中，就可以帮她完成扮演！
    之后罗杰继续补充道：
    “但我们需要等待一个契机，据我所知，这个契机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攻击“黑皇帝”陵寝的行为势必会引来魔女教派高序列非凡者的反击，所以对于罗杰来说最稳妥的方式还是借着“风暴之主”教会的掩护来完成他自身的目标。
    听到罗杰这么说，塞西莉亚点了点头：
    “好的，没问题，兄长。”
    “对了，《极光情书》的唱片发行进度怎么样了？”
    罗杰忽然想起这件关键的事情，问道。
    “因为发行商是我们自己的公司，之前也有过成功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比之前快很多。
    “目前第一批试做的唱片正在封装，预计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够进入市场。
    “怎么了，堂兄，有什么事情吗？”
    塞西莉亚先是回答，而后又反问道。
    “嗯，这个唱片的事情你要上点心，它对于我和德沃克男爵都非常重要。”
    如果流行音乐得以获得成功，无论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和德沃克音乐公司都能迎来新的发展契机。
    首先是前者会打开一个全新的市场、获得更多的利润，而德沃克音乐公司也能开辟一条全新的赛道、得以培养出更多的、流行音乐方面的专业艺人。
    到时候爱丽丝作为第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流行音乐歌手，也会迎来全新的发展前景。
    不仅是她，甚至和罗杰合作过的哈娜、塔克曼和巴克斯等可能都会有自己的新机遇。
    罗杰对待敌人绝不会手软，但是对待朋友的话还是十分慷慨的。
    更别说这件事对他也有很大的好处——所有的文艺创作者都渴望开山立派，而罗杰作为流行音乐这一北大陆上全新的艺术流派的奠基人，能够获得的锚和“作曲家”魔药的消化反馈都是十分可观的。
    不出意外，他也能够完全消化掉“作曲家”魔药、进而有机会成为序列5的“泄密人”！
    “好的，我知道了，堂兄。”
    塞西莉亚看到罗杰的态度非常郑重，她也答应下来。
    之后塞西莉亚去给大家准备好了晚饭，趁着吃饭的时候，克莱恩趁机会分享了一些占卜方面的心得，罗杰随后又大家讲述了一番“秘祈人”途径的种种能力和特点。
    这些知识听得四名年纪较轻的亚伯拉罕十分投入，以至于最后萨姆和塞西莉亚到点必须要离开的时候，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不容易结束了今晚的课程，等罗杰将兄妹俩送走、阿利斯特与珀尔修斯也洗漱上床之后，罗杰这才终于闲了下来。
    “来自白银城的锚还在缓慢增多……”
    他细细地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变化，而后对着盥洗室内正在洗脸的克莱恩开口说道：
    “克莱恩，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克莱恩将眼角仔细擦拭干净、随口问道。
    “我打算过段时间去海外旅行一段时间。”
    事实上，罗杰一直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克莱恩。
    但纠结来纠结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克莱恩闻言，动作一下停住，他思考了几秒钟、才再一次将毛巾敷在了脸上：
    “什么时候走？”
    “很快，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旅行家骰子’，如果你想见我，我随时可以回来。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寻找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目前还有两件封印物流失在海外，我得将它们找回来……”
    罗杰斟酌着答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克莱恩摇了摇头，他倒掉水盆里的水：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自己的处境。
    “从廷根市开始，我一直都蒙受你的照顾，无论是因斯·赞格威尔事件，还是铁血十字会事件，抑或是‘玫瑰学派’的半神扎特温和之后与‘魔女学派’的战斗，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估计不知道要翻车多少次。”
    克莱恩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理由是，目前塔罗会的‘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都分别已经或即将晋升序列7和序列6，这让他这个序列6的邪神上司感觉到压力山大。
    他非常珍视塔罗会的关系，所以不希望自己的那些会员们将自己甩开太远。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些事情大部分都与我有关。”
    罗杰摇了摇头。
    事实上，克莱恩所说的这些事情，只有因斯·赞格威尔一人和他有必然的联系。
    至于其它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克莱恩也不会被卷进去才对。
    “不，作为一名‘占卜家’，我最为清楚的一点是，占卜并不是万能的，人也不能总是坐在原地等待好运。”
    克莱恩微微一笑：
    “非凡者的世界本就是非常危险的，只有自己变强才是正道。”
    “那你的打算是？”
    罗杰挑了挑眉毛、问道。
    “事实上，‘占卜家’途径序列5的‘秘偶大师’存在一个晋升仪式，那就是要在美人鱼的歌声中喝下魔药……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这个仪式的神秘学意义何在，但是通过之前我通灵罗萨戈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密修会’内部认为这个仪式十分重要、是不可或缺的。
    “据我所知，贝克兰德可没有美人鱼，它们基本都被黑夜女神教会豢养了起来，而剩下的少部分则在加尔加斯群岛通往苏尼亚海深处的航路上。
    “所以我本来也打算离开贝克兰德，前往大海深处，只是我之前没有想好该如何告诉你……既然你今天已经主动告诉了我，那么我也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告诉你了。”
    克莱恩答道。
    “原来如此。”
    罗杰这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正在传出双胞胎打闹声的卧室、进而问道：
    “萨姆的‘占卜家’魔药消化如何了？”
    “比想象中的快很多，最近这段时间他和我穿梭在贝克兰德的大街小巷查案的时候一直有在刻意扮演‘占卜家’。
    “我找准时间点、适当地提点了他几句，这帮助萨姆很快地总结出了两条‘占卜家’的扮演守则——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十分有……嗯，富有直觉。”
    克莱恩想了两秒，这才把“慧根”这个概念转化为了一个最接近的鲁恩语说法。
    “那就好。”
    罗杰松了口气，只要塞西莉亚和萨姆都能成为最少序列8的非凡者，他就能放心地将双胞胎交给他们管理。
    到时候再加上爱丽丝和佛尔思两位序列8、甚至序列7的“学徒”，他就基本上没有后顾之忧了。
    “那我们做个约定，等萨姆完全消化了‘占卜家’魔药、晋升‘小丑’以后，我们就离开贝克兰德。
    “到时候你去进行你的冒险，我去进行我的，等我们都变强了、再重新在普利兹港聚首。
    “你觉得怎么样，侦探先生？”
    罗杰笑着问道。
    “一言为定。”
    克莱恩亦是笑着、与罗杰碰了下拳。
    二人总算是说定了这件事，罗杰再次问道：
    “对了，你还能联系上莎伦小姐吗？”
    “能，最近我们俩还见过一次……谈了一些合作方面的事情。”
    此时克莱恩也是反应了过来罗杰的意思、打消了自己原本打算说话的打算。
    最近的，他从莎伦小姐那里接到了一桩小委托，顺便得知了一座阿蒙陵寝的情报。
    原本克莱恩刚才想将这件事告诉罗杰、作为塞西莉亚消化“掘墓人”魔药的另一个选择。
    在克莱恩看来，一个天使家族的陵寝，一定有着不得了的秘密。
    但是考虑到阿蒙的危险性，以及，根据某位舔狗魔镜提供的情报——最近“机械之心”也在盯着那座陵墓，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这个想法。
    “你找她有事吗？”
    克莱恩有些奇怪的问道。
    “有，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爆炸方面的专家。”
    罗杰回忆着问道。
    “是的……你该不会？”
    克莱恩有了某种极其古怪的猜测。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去炸乔治三世的坟吧？
    这么缺德的事情，他真能干得出来？
    不对，考虑到乔治三世本身的缺大德，罗杰炸坟的行为应该还算行善积德……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让她在爆炸物方面提供一些建议。”
    罗杰笑着朝着东北方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那里是鲁恩皇宫所在的方向。
    “……论整活，还是你能整活。”
    克莱恩摇了摇头，旋即期待道：
    “带我一个呗？”
    “你小子。”
    罗杰一时有些无奈，但最终他还是答应下来。
    “不过我要事先跟你说清楚，到时候我们可能会面临高序列的敌人。”
    “高序列？”
    克莱恩眉头微皱。
    虽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但是真正听到这三个字，难免还是会有些心头打鼓。
    “对，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到时候应该会有高个的顶着。”
    罗杰笑着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
    第二天一大清早，罗杰收到了一封同城平信。
    那是由杠杆教堂寄出的信，信是托马斯·多伊尔写的，内容是让罗杰抽空过去一趟。
    “这么效率？”
    罗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杠杆教堂需要最少个一周才能搞定，没想到这才四天就有了结果。
    “不，应该说，是昨天晚上？”
    他检查了一下信戳，发现这封信的寄出时间是昨天晚上。
    眼见如此，罗杰也不再犹豫、简单塞了两口饭后，便出门乘坐出租马车向着杠杆教堂的方向行驶而去。
    很快，罗杰再次见到了那水力传动的杠杆结构和旋转的三角圣徽、以及气派的杠杆教堂。
    因为已经有了上次和托马斯·多伊尔见面的过程，这一次罗杰明显轻车熟路了很多。
    他在上次那名守卫的带领下，再次去到了楼上的工坊、在那里见到了正在忙碌的托马斯·多伊尔。
    “哟，你来了。”
    见到罗杰的出现，托马斯和他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此时此刻，罗杰见到杠杆教堂的工坊内正有一群穿着学生制服的、大约二十多位年轻人和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士正在跟着另一名先前罗杰见过的蒸汽教会机械师参观工坊、听取讲解。
    原本这样的社会实修课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因为鲁恩的很多学校都采取了理论和实践的教学方法，而蒸汽教会也时常会承担这样的社会义务。
    但是真正让罗杰瞳孔一震的，是他在那些学生人群中见到了一名少女。
    那少女棕发褐眸，长相颇为清纯，但是却有着坚毅的眼神和干练的精神气质。
    这正是罗杰先前在与佛尔思的手链进行深度密契时见到的安吉丽娜·巴特利！
    身为巴特利家族疑似最后的幸存者，安吉丽娜·巴特利的手上很可能持有着那件来源于“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分身的序列5层次封印物！
    “这么巧？”
    罗杰心中惊疑不定。
    原本他接触托马斯·多伊尔，并想方设法来到杠杆教堂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安吉丽娜·巴特利的消息，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简直就像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一样！
    “0-08，还是亚当？”
    罗杰不禁在心中做起了猜测。
    “两个都有可能，但是无论是谁做的，应该都是亚当的意思。”
    因为先前亚当已经明确表示过祂有意向帮助罗杰找齐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分身散落的五件封印物、从而帮助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先祖复活。
    “成为亚当的盟友，还真是令人安心啊……”
    罗杰脑中思绪电转、但很快移开了视线、笑着看向了托马斯·多伊尔问道：
    “早，托马斯，留声机怎么样了？”
    “在这里。”
    托马斯·多伊尔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手提箱，那正是罗杰先前带来杠杆教堂的、用来装设计图纸和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容器。
    “改装现在已经完成，主要改装的内容是加装了电池和一些包裹了绝缘物的导线。
    “材料方面都是现成的……电报领域用的很多，所以也省得我们再折腾了。”
    托马斯·多伊尔将那台外表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镶嵌着白椴木和银质铭牌的创始人款留声机取了出来。
    “电池的续航时间和我们之前说的差不多……而总重方面，大约增加了300到400克左右，对于便携性的影响不算太大。
    “当然，如果实在是嫌弃这点重量，把电池卸下来即可——电池是主要的质量增量来源。”
    托马斯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四季·秋》唱片放在了改装好的留声机上、放下唱针，而后按动了旁边新增的一个铁制的小巧回弹按钮。
    顿时，唱片开始在留声机上缓慢旋转了起来、《四季·秋》的旋律缓慢响起在了工坊之内。
    “音质上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异……甚至还变好了一点？”
    罗杰利用自己身为“作曲家”的超强音乐辨识能力仔细地分辨着《四季·秋》的音调和音色，在心中下着判断。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不是班尼路·琼斯先生？”
    就在这时，罗杰忽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男声开口问道。
    他抬头看去，发现那些穿着学生制服的年轻人以及带领他们的中年人全都看向了自己和托马斯·多伊尔所在的方向。
    而其中有一位男青年正看向了自己、好奇地大声说道。
    “抱歉……这是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的一些学生，今天来我们工坊来进行研学的。”
    托马斯·多伊尔有些抱歉地低声对着罗杰说道。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而后他主动笑着开口答道：
    “是我。”
    这一下，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的学生团炸开了锅。
    这里面有不少人都是罗杰音乐的忠实粉丝，还有一些对于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设计非常有兴趣。
    眼下亲眼见到这名王国内炙手可热的音乐家兼发明家，怎能不让这些年轻人激动？
    就连安吉丽娜·巴特利似乎都颇为有兴趣，她仔仔细细地盯着罗杰、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眼见罗杰在此，那名带领学生们的中年男士快步上前、和罗杰握了下手：
    “琼斯先生，您好，我是贝克兰德技术大学材料科学系的教员艾默生·布鲁斯。”
    “您好，布鲁斯先生。”
    罗杰友好回应，丝毫没有什么成功人士的架子。
    这似乎让布鲁斯感觉很好，他转头看向了托马斯·多伊尔手边的留声机、开口问道：
    “多伊尔先生，恕我冒昧，请问这是否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
    “正是。”
    托马斯点了点头，而后解释道：
    “琼斯先生正在和我们工坊合作对留声机进行改造……”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改造的具体内容是杠杆教堂和罗杰之前的秘密，没有他的允许不能随便告知外人。
    “没关系，您直说便是。”
    罗杰完全不介意这些细节，有蒸汽教会做见证，他完全不担心有人会剽窃改造的成果。
    得到了罗杰的许可，托马斯·多伊尔这才简单介绍了一下改造的思想和成果、但是却没有提其中的技术细节。
    “真是了不起的改造。”
    艾默生·布鲁斯先生不禁赞叹道。
    又过了片刻，他与托马斯·多伊尔对视了一眼、旋即又看向了罗杰，问道：
    “琼斯先生，我们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目前正在筹备本月的专家讲座……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来分享一下您的经验？”
    “可以是可以，不过到时候我可能得带上我的合伙人，毕竟我只是个搞音乐的，只能提供一些想法……具体的技术方面还是他在把关。”
    罗杰点了点头、颇为谦虚地回答。
    他说的合伙人自然是雷帕德先生，那名性格颇为古怪的发明家从罗杰和克莱恩的两个项目中似乎也赚到了不少钱，最近正在考虑换掉自己圣乔治区的房子、在乔伍德区新买一间独栋房屋。
    “发明与创造的灵感同样重要。”
    听了艾默生·布鲁斯的恭维，罗杰哈哈一笑：
    “那么，能否请您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本章完)

 第199章 大获成功

    第199章 大获成功
    “时间的话，就在本周六，地点在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希尔斯顿校区主教学楼。”
    “可以，没问题……但是我到时候可能要请一些媒体方面的朋友来做一些报道，刚好我也想顺便推广一下我的改良版留声机。
    “所以到时候可能需要您这边帮忙预留一些给媒体的席位……可以吧？”
    “小问题，小问题，您尽管邀请便是，这边我来安排。”
    艾默生·布鲁斯看到罗杰爽快答应下来，亦是想都不想就同意了对方的条件。
    这位中年男士紧接着说道：
    “对了，我非常期待尽早买到您的新唱片……今天真是太遗憾了。”
    “新唱片？遗憾？”
    罗杰愣了一下，一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按照塞西莉亚的说法，《极光情书》应该还处在试售阶段、没有广为人知才对。
    最终他只是憋出一句：“感谢您的欣赏。”
    双方再次握手、之后布鲁斯先生道了一声叨扰，而后便继续带着自己的学生们听取工坊工作人员的介绍。
    罗杰长出一口气：
    “上学可真好啊。”
    “是的，起码不用烦恼工作和生计。”
    托马斯·多伊尔深以为然，而后他继续给罗杰交代起了改良后的便携式留声机的设计图纸和补充专利申请方面的资料。
    “您只需要去专利管理局填一份表格，而后把这些资料交上去就行了。”
    托马斯微微一笑：“有杠杆教堂的签名和盖章，专利审批基本不会有什么障碍，而且效率也会比您正常申请快上不少。”
    “真是麻烦您了。”
    罗杰由衷感激道，同时在心里盛赞起了蒸汽教会的专业。
    搞定了这件事后，罗杰再次给杠杆教堂工坊的工作人员们购买了一批茶点作为犒劳，他自己也吃了一点、填饱了肚子后便乘车向着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驶去。
    他刚刚一进那座漂亮的石制建筑的大门，就看到里面似乎非常繁忙，有不少的工作人员都在抱着各种各样的材料走来走去，哪怕当下是饭点，这些人好像也都没有闲下来的打算。
    “凯特琳女士，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好奇地看向一旁的前台漂亮女士、开口询问道。
    “琼斯先生，中午好。”
    凯特琳女士歉意一笑：“好像是某个唱片经销商的问题，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您可以到楼上问问塞西莉亚小姐。”
    “唱片经销商出问题了？”
    罗杰心里咯噔一下，他点了点头、而后快步上楼，来到了塞西莉亚所在的办公室。
    他刚一进办公室的门，就见到穿着工装的塞西莉亚的忙碌背影。
    不仅仅是她，包括她的小组成员在内，全部都是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塞西莉亚。”
    他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塞西莉亚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在看清是罗杰后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
    “怎么回事？我听说经销商出问题了？”
    罗杰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的人，开口问道。
    “是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塞西莉亚先是严肃道，而后她笑着给了罗杰一拳。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就连罗杰也被搞得一头雾水起来。
    “严格意义上，不是经销商出问题了，而是工厂产能跟不上了！”
    塞西莉亚将一份《塔索克报》丢给罗杰：
    “你是不是一天都不看报纸啊？”
    “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报纸还没来得及取……”
    罗杰一边喃喃自语、为自己辩解，一边打开了那张报纸。
    只见那张报纸的头版上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一篇报道，那报道的标题非常短，但是十分浮夸：
    “新纪元。”
    罗杰有些疑惑，他继续阅读起了下面的报道，眉头这才逐渐舒展。
    这篇报道的作者非常狂热但又不失严谨地分析了班尼路·琼斯先生和爱丽丝·伊曼小姐合作的新式流行音乐《极光情书》的优越之处，并且附上了一大堆的辞藻华丽的溢美之词。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三点：
    “好，很好，足以颠覆时代的好！”
    “妈耶……这真有点邪神信徒那意思了。”
    《塔索克报》可不是《太阳报》、《贝克兰德邮报》和《镜报》这种喜欢传播小道消息、夸大其词的小报，相反它是比较正规的纸质媒体。
    在这样规格的纸质媒体上，出现如此有倾向性的评论，要么就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砸了一大笔钱，要么就是这篇文章的作者真的非常喜欢《极光情书》。
    “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困惑地看向了塞西莉亚。
    “是这样的。”
    塞西莉亚有些无奈地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活、对着罗杰解释道：
    “我们昨天上午将《极光情书》的一些试听样品送给了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的编辑部做试听，这也是我们宣发的一部分。
    “原定的计划是这些报纸会在第二或第三版写一篇不超过500字的评价，但是却没想到《塔索克报》的文艺板块主编温德米尔女士似乎一下子就被这首歌打动了，说这首歌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云云，又了一下午的时间写了这样一篇评价、将其升格刊登在了头版。
    “受这篇报道的影响，我们今天刚刚在销售渠道试销售的1000张《极光情书》唱片在开门10分钟以内就全部售罄，现场还有人因为没有抢到唱片和插队的问题大打出手、为此西维拉斯场都被惊动了……
    “还好昨天你叮嘱过我后，今早我亲自去了一趟工厂、将那些唱片提前送去了经销商，否则估计这一波红利都要错过。”
    “我们的经销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现在就差拿着刀上门来逼埃德蒙德先生、让他加大产能了……”
    听到这里，罗杰才忽然反应过来早些时候艾默生·布鲁斯先生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是怎么回事。
    考虑到《极光情书》是一首女性视角的情歌，应该是他的妻子或者女儿看到报道后、赶了个大早就去排队买唱片，但是却很遗憾并没有抢到。
    “真是太夸张了。”
    罗杰自己都被这样的情况搞得连连咋舌，要知道哪怕是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发售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这种盛景。
    “行了，你先忙吧，我去找一下埃德蒙德先生。”
    罗杰拍了拍塞西莉亚的肩膀，而后出门去往了埃德蒙德先生的办公室。
    “请进。”
    在罗杰敲了敲门后，他很快听到了埃德蒙德·德沃克那略显疲惫的声音。
    “听说因为你的产能不足，害我的小助理饿肚子？”
    罗杰推开门、一脸好笑地看向了面有菜色的埃德蒙德·德沃克。
    “还不是你那唱片害的。”
    埃德蒙德看清是罗杰，一拍桌子，没好气道。
    “怪我咯。”
    罗杰耸了耸肩，二人对视了片刻，然后俱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越笑越大声。
    过了好半天，埃德蒙德才再次一捶桌子：
    “真是活见鬼了，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我绝对不会只搞1000张的唱片预售名额。”
    埃德蒙德追悔莫及，此时的他又开心又悲痛，仿佛错过了一百万金镑一样。
    “新的货多久能跟上？”
    罗杰亦是停止了笑、郑重问道。
    “塞西莉亚已经给工厂那边下最后通牒了，如果明天上午之前经销商那里铺不到5000张唱片，我们就要跟他们终止合作了。”
    “靠谱吗？”
    “应该还行。”
    罗杰这才松了口气，他摇了摇头：
    “其实我原本已经预料到了这张唱片会大受欢迎，但是却没料到《塔索克报》的主编竟然给了我们一个神助攻。”
    在纸质媒体时代，名人效应是十分明显的，那名温德米尔女士明显应该是艺术方面的权威之一，而且与那些一般的艺术权威不同，她的《塔索克报》主编身份让她成为了一个触达下层普通市民的极佳平台。
    “确实。”
    埃德蒙德先生点了点头：“真的要感谢温德米尔女士，不过这也同样说明，《极光情书》已经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旋即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埃德蒙德先生，德沃克音乐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大的文艺汇演？”
    “有，半个月后就有一场，规格不算高，但是和皇家艺术团合作的。
    “音乐剧、交响乐和通俗艺术都有，《四季·冬》和《十月钢琴协奏曲》也在演出节目单里……对了，你的意思难不成是？”
    埃德蒙德先生说着说着，似乎已经猜到了罗杰的想法。
    “对，我想安排爱丽丝·伊曼小姐上台演出一次，就唱《极光情书》，不知道可以吗？”
    罗杰有些期待地问道。
    在他的前世，流行音乐除了唱片、电视、磁带和光碟等等传播方式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渠道就是演唱会。
    演唱会不仅能够促进音乐的销售，还能够打造歌手的个人名气、使其与听众建立联系，为其后续的更多音乐发售铺平道路。
    考虑到爱丽丝现在需要在舞台上进行“戏法大师”的扮演，以及罗杰自身传播流行音乐的需求，这都是一个好的主意。
    另一方面，因为目前罗杰和爱丽丝合作的流行歌曲只有《极光情书》这一首，完全不足以支撑一场演唱会，所以倒不如直接找一个现成的表演、临时加一个节目进去。
    “这件事我需要和我的兄长沟通一下……不过考虑到你的名气，以及《极光情书》的后续的市场表现，我觉得这件事难度不是很大。”
    埃德蒙德先生闻言微微一愣、而后思考了一番，给出了一个比较积极的评估。
    “那就麻烦您了，我等您好消息。”
    罗杰轻轻颔首，表达了谢意。
    他将手提箱打开、将托马斯·多伊尔帮忙改造完成的“混合动力”留声机放在了埃德蒙德先生的面前。
    “这是？”
    埃德蒙德先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这台创始人款留声机他非常了解，所以立刻发现它好像和之前有某些不一样。
    “我委托杠杆教堂的机械师们帮忙做了一些改造，现在它可以配备电池来进行驱动。
    “播放时间更长、更省力，当然如果用户不愿意那个钱买额外的电池，也可以继续使用发条。”
    罗杰仔细介绍了一番托马斯帮忙做出的改动、而后又演示了一遍使用电池动力播放《四季·秋》的具体操作。
    “有意思。”
    埃德蒙德先生反复看了几遍盖有杠杆教堂的印章的设计图纸，自己又摆弄了一番那改造后的留声机，问道：
    “你希望推广这种改良版留声机？”
    “对，可以作为和原来的发条式留声机的高低搭配，我们只需要签一份补充协议即可。
    “这周六我要去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希尔斯顿校区做一个留声机相关的讲座，我的想法是可以在那次讲座上发布这种新式留声机，你可以叫一些媒体的人士过来，就当免费做推广了。
    “专利注册方面，也麻烦你了。”
    早有腹案的罗杰笑着答道。
    “可以，没问题。”
    埃德蒙德先生起身，道了声借过、而后打开了门出去。
    大约十分钟后，他再次返回，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
    “你看一下具体的条款，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加入了一个商品项目。”
    因为和罗杰的合作是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有史以来最赚钱的项目，所以他对于推广留声机的新品十分积极。
    罗杰快速阅读了一番，确认这些条款自己都看过、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在上面签了字。
    “一式两份，你拿走一份。”
    埃德蒙德先生同样签字后，将一份合同还给了罗杰。
    “但是我要提前说好，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够做出新式留声机的样品，所以你到时候还得把你现成的这台带上做现场演示。”
    “好的。”
    面对埃德蒙德先生的交代，罗杰轻轻点头，而后将文件资料留下、用手提起了装有改良版便携式留声机的皮箱、再次向外面走去。
    “赶紧给你的员工安排伙食！”
    他出门前，还没忘了再叮嘱一句。
    ……
    等到了家以后，罗杰发现克莱恩正对着空气说话，而一旁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则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一样、抱成一团窝在楼梯拐角位置瑟瑟发抖。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罗杰？”
    看到罗杰回来，克莱恩中断了说话，看向了他。
    “下午好，莎伦女士。”
    罗杰放下皮箱、摘下宽檐礼帽、对着凸肚窗的位置微微行了一礼。
    果不其然，莎伦的身影从那里浮现了出来，而后脱离了玻璃、变得立体而丰满起来。
    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后看向了楼梯拐角处的双胞胎。
    双胞胎再次爆发出了惊叫，最后在一旁的班迪特也被搞得不耐烦起来。
    这只虎斑猫从沙发上跳下，对着楼梯上方说道：
    “再一惊一乍的，让罗杰把你们带去灵界一日游。”
    两兄弟被这么一恐吓，立刻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了罗杰。
    罗杰的嘴唇微微抿起，一脸凝重地对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点了点头、确认了班迪特的说法。
    “特么的，亚伯拉罕家族的孩子竟然怕鬼，成何体统？
    “再说了，莎伦女士不是鬼，她是一位强大的非凡者，只是所在途径比较特殊而已。”
    将两个熊孩子彻底镇住后，罗杰这才转过头来，发现莎伦的嘴角竟然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她在笑？莎伦在笑？”
    罗杰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当他回过神来，莎伦的表情再次恢复了那种清冷的状态。
    她悠悠开口：
    “我听莫里亚蒂侦探说，可能存在高序列的敌人？是什么组织的？”
    “魔女教派。”
    罗杰答道，旋即又道：
    “但是你不用担心，那些高序列的魔女会有风暴教会的人料理。
    “我们要做的事只是趁着混乱埋藏一些炸药，然后炸毁某些工事……仅此而已。
    “我会保证你能够成功进入其中、寻找好起爆点，但是炸药方面需要你来准备。”
    莎伦闻言陷入了犹豫，过了会儿她再次问道：
    “是多大的建筑，什么材质？”
    “石制建筑，它是一处帝王陵寝。”
    说罢，罗杰将自己了解的“黑皇帝”陵寝情报和莎伦仔细说了一遍，又补充道：
    “价格好说。”
    莎伦听到这句话，这才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事先说好，我只提供爆炸方面的顾问和炸药的安装服务，但是没有能力参与涉及到高序列的战斗。
    “如果有不可抗力使得我的任务无法完成，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无论是魔女教派，还是风暴教会，都不是我和马里奇这种身份合适招惹的对象。
    “价格方面，考虑到炸药的量可能会很大，起爆点的判断也很复杂，再加上可能的危险，这一单我得收4000金镑。”
    “成交。”
    罗杰听到这里，这才放松下来。
    “具体的时间我会提前告知你，应该就在最近。”
    罗杰说完顿了顿，又道：
    “另外，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莎伦女士你，和你。”
    他说出第二个“你”的时候，顺势看向了一旁的克莱恩。
    “什么任务？”
    克莱恩开口问道。
    “这周六我要去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做一个讲座，你们需要找机会帮我调查一个女学生，最好能够跟踪她、找到她目前的住址……”
    罗杰说着说着，但很快他注意到克莱恩和莎伦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
    “你们那样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是变态。”
    他立刻知道这两人是误会了自己的动机，旋即补充道：
    “那女学生是一个非凡者家族的成员，她手上有一件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
    “安吉丽娜·巴特利？”
    克莱恩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罗杰和自己提过一次对方的存在。
    “对，因为蒸汽教会不可能24小时看着她，在学校听讲座的时候我们会比较好下手。
    “上策是直接从她手中得到那件封印物，中策是从她口中套出那件封印物的去向，下策则是知道她的住址，然后我亲自去问她。
    “当然，如果遇到超出你们能力范围以外的情况，你们也不要冒险。”
    “这个委托简单，当是附赠的了。”
    因为已经从罗杰这里接了一笔大生意，所以莎伦就将安吉丽娜的事情当成了维护客户关系的赠送品。
    “我这边也不用钱了，举手之劳而已。”
    克莱恩亦是表达了同样的态度。
    “那好，我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
    “那么，莎伦女士，我们周六在贝克兰德技术大学见。”
    莎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欠身、而后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吃饭吧。”
    克莱恩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将已经炖了快两个小时的红酒牛肉抬了下来。
    ……
    大约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爱丽丝再次上门来给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上艺术鉴赏课。
    由于兄弟俩对爱丽丝的课还算喜欢，再加上罗杰也有事要顺便跟爱丽丝说，所以这一次课程是罗杰借助“德拉霍亚之鼠”和爱丽丝沟通后、临时加上的。
    “爱丽丝老师。”
    看到爱丽丝上门，兄弟俩非常礼貌地向她问好。
    “你们好。”
    爱丽丝笑眯眯地摸了摸两兄弟的头，而后掏出提前印好的教材、分发给了两兄弟。
    “今天我们来讲鲁恩近代艺术史第一课……”
    因为已经有了上一次的磨合，罗杰也不太担心爱丽丝讲课会翻车，他一个人来到客厅、静静地翻阅起了各种晚报上面新增的对于《极光情书》的社会评论和新闻报道等等。
    “果然，后续的反响很不错啊。”
    报纸上除了有着少数的顽固派艺术评论家的批评声外，绝大部分都是积极的反馈。
    另一方面，罗杰的“锚”又出现了进一步的增加。
    与之前不同的是，罗杰通过《极光情书》获得的锚质量更高、提供的精神力和灵性加持的反馈更强。
    他猜测，这应该是因为自己获取锚的渠道是流行音乐这一可以算是自己创造的艺术流派，再加上流行音乐更加通俗易懂、对于情感的唤醒效应更强，所以锚的效应也就更为集中。
    眼看着爱丽丝的课程快要结束时，罗杰却忽然再次听到了那个来自于“愚者”先生的，层层迭迭的虚幻声音。
    他没有耽误，立即起身来到了盥洗室之中。
    很快，罗杰看清了“源堡”传来的画面。
    “这是……倒吊人先生？”
    (本章完)

 第200章 夜袭

    第200章 夜袭
    罗杰知道，能让“倒吊人”阿尔杰联系自己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风暴之主教会针对“魔女教派”展开行动的最新动向！
    先前罗杰已经将南威尔郡的情报以几乎明示的方式告诉了代罚者的高级执事威灵顿，风暴教会没有理由不做点什么。
    果不其然，罗杰很快见到了“愚者”先生传来的画面。
    在那画面中，穿着船长制服、面孔模糊的阿尔杰正坐在船长室内，恭敬地祷告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烦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风暴教会正在秘密集结非凡者兵力，向着贝克兰德西南方向进发。
    “具体的详情我不太清楚，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他们极有可能在下周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行动。
    “我会进一步确认风暴教会的行动时间，赞美您，‘愚者’先生。”
    “下周……这么快？”
    罗杰心思微动，正准备退出“愚者”先生的神国，但却发现那种虚幻层迭的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换了另一种音色。
    “还有？”
    他愣了一下，发现果不其然还有另外一名“塔罗会”成员联络了自己。
    那是“正义”小姐。
    画面中，穿着米色纯色长裙、做居家打扮的“正义”奥黛丽·霍尔半跪坐在一间祷告室内、十分虔诚地祷告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十分抱歉打扰，但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以下关于议会的最新情况。
    “据可靠消息，目前保守派议员和新兴派议员在议会的最近两次辩论中已经呈现出了针锋相对的态势，不仅仅是牵扯到能源改革和劳工福利法案的问题，即便是在正常情况下、两党都不应该有意见的常规提案，也陷入了僵持之中。
    “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新兴派提出的任何草案，都会遭到另一派的反对，目前国家上层议事机制已经近乎陷入了停摆，有部分贵族甚至担心王国可能会爆发政变。
    “我对此非常担心，如果‘命运之轮’先生对此有任何见解，还请他不吝赐教。”
    看完这一条信息，罗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停摆？政变？”
    按道理来说，议会内部出了这么大的事，各大媒体早就应该传疯了。
    先不说《贝克兰德日报》和《塔索克报》这些严肃媒体，诸如《贝克兰德邮报》和《太阳报》这种报纸也应该会发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才对。
    但是，刚刚看过报纸的罗杰知道，报纸上并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像所有的媒体都被禁言了一般、他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威胁，集体陷入了噤若寒蝉的状态中。
    在非严肃问题上，媒体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在真正的严肃问题上，他们说错任何一句话都可能会招来严重的后果。
    控制媒体、议会停摆、两党斗争，这一切都是确实要出现政变的前兆！
    从罗杰掌握的情况上来看，哪怕内阁集体辞职、重新选举，对眼下的情况也不会有根本性的帮助。
    更何况，保守党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他们作为国会内的第一大党，有着人数上的优势，但是新党却有着国王的暗中支持，一旦保守党失势，他们很可能引来清算！
    尼根公爵的两次遭遇就已经是明证，他不能后退，只能站着活，或者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教会找不到乔治三世作恶的实锤，他们最终也不可能将自身与王室的矛盾摆在台面上。
    所以眼下的情况，基本上是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除非，在更高的层面上，攻守关系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罗杰想到此处，开始给“正义”小姐传递回信：
    “‘正义’小姐，谢谢您，我已经收到了通知。
    “不用太过担心，这场纠纷很快就会结束。”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安慰道。
    说完这句话，罗杰退出了沟通状态、推开了盥洗室的门，面色如常地回到了客厅之中。
    皇后区，霍尔伯爵府邸。
    刚刚得到“命运之轮”先生回复的奥黛丽·霍尔在心中默念着“命运之轮”先生给她的回话。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忽然，奥黛丽抬起头来，本来有些迷茫的眼神也变得明晰了起来：
    “‘命运之轮’先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他说不用担心，肯定就不用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奥黛丽，你还是好弱啊……帮不上‘愚者’先生的忙。”
    奥黛丽微微叹了口气，但没过多久又再次振奋起来。
    她捏起了拳头，给自己打起了气：“好在我马上就要晋升序列7了……”
    “加油，奥黛丽，你会变强的！”
    ……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周六上午，穿着一身正装、拎着精致镶银手杖的罗杰·亚伯拉罕乘坐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安排的专车、提前出现在了贝克兰德技术大学。
    在和校长、副校长以及教务主任一一见面后，罗杰才前往了一间室内的讲座教室。
    前来听取讲座的学生和埃德蒙德先生安排的媒体早已经到场，罗杰在塞西莉亚、以及意气风发的雷帕德先生的陪同下径直上台、站在了讲台的一侧。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很多学生都是第一次见到班尼路·琼斯这位王国著名音乐家兼发明家，难免有些激动。
    “大家静一静。”
    在教务主任将现场秩序稳定下来后，副校长文森·西蒙斯从男爵开始发表起了开场白和欢迎词。
    罗杰一边听着那位年过半百先生的演说，一边眼睛微微转动、在人群中寻找起了安吉丽娜·巴特利。
    很快，他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找到了那名干练的少女，而已经利用“无面人”能力变换容貌伪装成了女性、戴着宽檐帽女士帽遮掩住自己面部大半的克莱恩则坐在她身后靠近出口的一个位置、提前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由我们欢迎王国知名作曲家、发明家和慈善家班尼路·琼斯先生上台为大家分享他的心得与个人经历！”
    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媒体相机快门的声音中，罗杰走上舞台、微微躬身：
    “感谢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的邀请，感谢各位同学和教员、干部的捧场。
    “我发明‘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的心路历程，还要从阿霍瓦郡廷根市码头区的一间无名的小酒吧说起……”
    不得不说，已经总结出了“歌手”和“作曲家”大部分扮演守则的罗杰的演讲能力确实不凡，因为演唱和演说有着很多共通之处，皆是要唤醒听众的共情乃至移情、从而真正地带入演讲者所预设的情境之中。
    现场时不时爆发出掌声、赞叹声以及被罗杰的幽默激发的哄笑声。
    就这样，在演说进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安吉丽娜·巴特利却忽然起身、和一旁的同学告罪一声，而后在同排观众的侧身让道下向着出口的位置走去。
    虽然她非常想继续将这场精彩的演说听下去，但是自己小腹突如其来的鼓胀感告诉安吉丽娜，自己必须得先去一趟盥洗室。
    见到安吉丽娜出去、过了几秒钟，原本就靠近出口位置的克莱恩顿了顿，也佯装淡定地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因为当下是周六，贝克兰德技术大学里面本来人就少，基本只有那些喜欢罗杰和他的留声机的、某几个特定的学系的学生和教员来到了学校。
    虽然这些人的总数仍然是个不小的数字，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基本都被集中到了会场内，走廊里除了安吉丽娜和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的克莱恩，并没有其他的人存在。
    克莱恩的女制矮脚靴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前方的安吉丽娜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在路过一面微微反光的铁皮柜时，有些一瘸一拐的克莱恩偏过头看了一眼柜门，果然发现一道穿着黑色古典宫廷长裙、头戴小巧软帽的倩影一闪而过。
    很快，安吉丽娜·巴特利来到了盥洗室、急匆匆地进入了一个隔间内，而克莱恩亦是进入了一个隔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大约过了三分钟的时间，安吉丽娜·巴特利推门而出，她的面色明显变得舒缓了一些，便开始去水龙头旁洗手。
    洗着洗着，安吉丽娜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面色有些疲惫，便撩了一把凉水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但是这样的行为完全没有起到提神的作用，反倒让她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一时间陷入了盲目愚痴之中。
    在安吉丽娜茫然、毫无焦点的目光倒影中，她身后隔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戴着女式宽檐帽的克莱恩的手中正有一本黑色的、充满第四纪风格的笔记本闪烁着悠悠的铁锈色光芒，而那笔记本上面用古怪咒文写成的魔法章节也在快速消退。
    “约翰的魔法书！”
    这本对应着序列6“记录官”的封印物是克莱恩主动向罗杰借来的，而当下这魔法书上面展现的章节正是罗杰的“搅屎棍”能力。
    下一刻，安吉丽娜·巴特利面前的镜子中快速地闪现出了莎伦的脸。
    这位序列5的“怨魂”刚一出现，便瞬间向前钻出了镜子、俯身在了安吉丽娜的身上。
    而克莱恩则是快步上前、从这位少女身上搜集起了可以用来进行“梦境占卜”的灵性素材。
    ……
    过了二十多分钟、正在与雷帕德先生携手介绍便携式发条留声机结构、以及改良的混合动力留声机所加入的新要素的罗杰看到安吉丽娜·巴特利神色有些茫然地回到了讲座会场内，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知道这是克莱恩和莎伦已经成功了的信号。
    “……正如我刚才所说，改良后的留声机具有更加方便的特性，同时我们也考虑到了经济性方面的问题，所以原本的发条机构仍然得到了保留。
    “这款留声机将与发条式留声机形成高低搭配，共同为以唱片为载体的内容生态的发展打造一片便捷、廉价和可靠的土壤……”
    ……
    讲座结束后，罗杰分别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并为师生们进行了签名，同时进行了十台最新款留声机的抽奖活动后，有些疲惫的他这才与艾默生先生等学校的职员道别、走出了教学主楼。
    克莱恩与莎伦早已经在学校外面的马车上等着他，罗杰钻进马车车厢、拉下窗帘，确保没有人在偷听后，这才开口问道：
    “怎么样？”
    “那件封印物她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存放在了贝克兰德西北郊安特镇的巴特利家族老宅库房之内。”
    仍然穿着女装的克莱恩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外貌，只是他碍于莎伦小姐在场、不愿意在马车里换回自己的衣服。
    他和罗杰讲了一遍巴特利老宅的具体位置，而后又道：
    “正如你所料，那件封印物处在‘学徒’途径序列5的层次，名叫‘腓利门的铃铛’，具体的使用方法和副作用尚不清楚，但通过有限的信息来推测，它应该是可以通过摇晃发出声音来触发自带的非凡能力。
    “值得注意的是，在安吉丽娜·巴特利的记忆中，确实表现出了与蒸汽教会的密切联系。
    “虽然当时我和莎伦小姐执行任务时的现场并没有任何其它的人存在，但不排除蒸汽教会会通过某些封印物或渠道知道安吉丽娜受到过超凡力量影响这一事实。”
    听完克莱恩的汇报，罗杰微微点头：
    “辛苦你们了。
    “今天晚上我会去一趟巴特利的老宅、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件封印物。”
    “我和你一起去。”
    克莱恩连忙开口道。
    在他看来，因为非凡者家族的库房内一般都有不少好东西，再加上蒸汽教会和安吉丽娜的关系，不排除他们会有专人、或在觉察到安吉丽娜出问题后临时派人帮忙保护巴特利家族的老宅库房。
    “好。”
    罗杰点了点头，没有谦让。
    旋即他又看到莎伦小姐的脸浮现在了车窗玻璃上，这位漂亮的女士也对着罗杰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愿意一同前往。
    “你们俩还真是敬业啊。”
    罗杰笑了笑，之后与克莱恩商定在吃过午饭后便乘坐蒸汽列车前往安特镇、争取在今天之内就将那件封印物拿到手里。
    很快，三人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沿途在沃斯顿园接上了萨姆，到家后克莱恩简单做了些餐点招待了大家，而后便与罗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萨姆，你把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看好，他们晚上没有课，可以在家自由活动，但是不要随便出门，鲁恩入夜后的治安还是比较堪忧的。”
    临行前，罗杰还没忘了交代道。
    “你们放心出发吧，堂兄，家里有我呢。”
    萨姆微笑道，罗杰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与克莱恩一起拦上了一辆出租马车、向着贝克兰德车站的方向驶去。
    等到了车站，罗杰找到了售票窗口，却一时间为购买几张票犹豫了起来。
    “莎伦女士？”
    “两张票就行……‘怨魂’不用买票。”
    在罗杰低声呼唤后，他的耳边很快响起了莎伦的声音。
    “异种”途径真是省钱啊……
    罗杰不禁在心中感慨起来，他轻轻颔首、去买了两张前往安特的一等座不记名车票。
    贝克兰德到安特距离很近，大约在一个小时后轰鸣的蒸汽列车便到达了安特镇。
    因为天色还早，罗杰和克莱恩找了一间塔索克河边上的露天咖啡厅、分别要了一杯迪西咖啡喝一杯甜冰茶，又点了一些小零食，一边吃一边遥望着河对岸来往的客船和行人、以及更后面的一片山谷地带。
    按照克莱恩从安吉丽娜·巴特利那里得到的情报，巴特利家族的祖宅就位于那片山谷地带的某座半山腰上。
    二人就这么边吃边聊，莎伦女士的身影则时不时浮现在周围的反光物体上、似乎在静静地听他们谈天说地。
    但是她自己却没有说任何的话、一直保持着缄默。
    眼看黄昏到来，罗杰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生皮、站起身来：
    “走吧。”
    “好。”
    克莱恩亦是起身，跟着罗杰一起向着下方的防洪堤走去。
    安特镇由于被塔索克河的一条支流分成了两半，所以每天上午五点到夜里12点都有往返于河两岸的客船，十五分钟左右一趟。
    罗杰和克莱恩买了船票，听着蒸汽机轮传来的轰鸣声、渐渐远离了塔索克河的东岸，很快便来到了西岸。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但是三人仍然需要跋涉一段。
    但好在路程还算顺利，他们按照提前准备好的地图、赶在天刚刚黑的时候便抵达了一条可以通往巴特利老宅的上山步道前。
    “从这里上去，大约20分钟的路程就可以抵达……”
    克莱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前段时间才新买的黄水晶灵摆、做起了占卜。
    “巴特利家族的老宅有危险……”
    随着他默念几遍占卜内容，黄水晶灵摆开始顺时针摆动。
    速度适中，但是幅度却不小！
    “有些地方存在显著的危险，但是也要看运气……”
    克莱恩很快做出了判断。
    “显著的危险……”
    罗杰默念了一遍，而后沉静地点了点头、先一步向着上山步道走去。
    巴特利家族虽然并不像亚伯拉罕家族那样在历史上地位显赫，但仍然是一个不容小觑的非凡者家族，他们的老宅存在危险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毕竟罗杰可是在亚伯拉罕的那处要塞遭遇过疑似是“红祭司”高阶封印物制造的自行盔甲，之后他问过萨姆那些盔甲的来历，但是出乎罗杰意料的是、自己那位颇为博学的堂弟竟然也不清楚。
    随着二人靠近半山腰的预定位置，罗杰忽然听到了有人的交谈声音。
    这是“作曲家”的优秀听觉赋予他的能力，他一把拉住了克莱恩、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莎伦女士，能否麻烦你去调查一下情况？”
    罗杰低声开口。
    “好。”
    莎伦的身影浮现了出来、点了点头。
    她明显是也凭借自身作为“怨魂”的特殊也听到了那些说话声。
    在应答后，这位美丽的女士身型快速消失不见，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她又再次出现。
    “门外有两名蒸汽教会的非凡者，实力不超过序列7，房子内应该还有，数量应该在2到3人之间。”
    “对于贝克兰德地区的‘机械之心’来说，这属于低水平的看守力量。
    “但即便如此，考虑到安特的地理位置之偏僻，我怀疑我们今早窥探安吉丽娜·巴特利的行动应该确实被蒸汽教会知道了。
    “另一方面，这一情况和刚才的占卜结果不相匹配，所以我怀疑老宅内部的那些非凡者不简单。”
    曾经在“值夜者”小队工作过、又与贝克兰德地区的蒸汽教会打过交道的克莱恩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廷根市的“值夜者”战力配置和贝克兰德仍然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克莱恩却和洛洛塔女士等来自贝克兰德的“值夜者”成员交流过，知道大致的情况。
    因为三大教会的总体实力相差不大，所以“机械之心”的情况也应该和“值夜者”差不多。
    “克莱恩，你去引开外面的‘机械之心’成员，把他们引地越远越好。
    “莎伦女士和我一起进巴特利的老宅，我会利用‘蔷薇主教’的能力配合你转移‘机械之心’的注意力。
    “你们一起为我争取时间，我去库房内取了封印物就回来，我们在码头会合。
    “但是切记，不要伤害官方非凡者。”
    “好。”
    克莱恩爽快答道，一旁的莎伦女士亦是轻轻颔首。
    ……
    五分钟后。
    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巴特利老宅门口的两名男性“机械之心”成员正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边聊着天。
    “也不知道队长发什么神经，大周末的临时把我们从贝克兰德叫来安特镇。”一名戴着眼镜的“机械之心”成员打了个哈欠。
    “我听说好像是薇薇安女士负责保护的某个对象出了问题……等等。”
    另一名非常消瘦、个子很高的青年正回答间，忽然住嘴。
    “怎么了，安迪？”眼镜青年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边，刚才好像有东西。”
    名为安迪的瘦高青年定了定神：
    “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四团火光忽然浮现，但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本章完)

 第201章 2037“雨中女郎”

    第201章 2-037“雨中女郎”
    “四团火光？”
    眼镜青年闻言一愣，他仔细地注视了一会儿黑暗的丛林，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是不是看眼了？”
    “不，约瑟夫，我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误。”
    安迪轻轻摇头：“别忘了，队长把那件东西给我了。”
    听到安迪的话，约瑟夫的神情这才严肃起来。
    他想起了在离开贝克兰德之前，自己的队长曾经交给安迪一件可以被动地减少睡眠时间、提高夜间视觉的神奇物品。
    有这件东西傍身，安迪确实不应该看错才对。
    黑夜中突然出现的火光，不排除是附近的枯坟产生的磷火，但是“四”这个数字的意义可非常不一般。
    它在神秘学上有着“灵界”、“冥府”和“深渊”之类的暗示，在很多场合被用来作为渎神的数字象征。
    此时此刻，那四团火光出现又熄灭，既像是一种暗示，又像是一种对官方非凡者的挑衅。
    换句话说，如果它们的出现并非是偶然，那么这就既包含着亵渎的象征，也有威胁的意味。
    想到这里，两名“机械之心”成员立刻直起腰背、蓄势待发地望向了密林深处。
    他们二人中，安迪是是“通识者”途径的序列7“鉴定师”，而约瑟夫则是“窥秘人”途径的序列7“巫师”。
    就在此刻，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密林深处竟然有一位他们异常熟悉的身影、背手而出。
    “伯纳德阁下，您怎么来了这里？”
    在看清来人后，约瑟夫惊呼出声，但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然后压低了声音。
    面前的人是一位脸庞线条刚硬的男士，有着一头略显蓬松、和他的气质颇不相符的褐色卷发。
    来人是“机械之心”的高级成员之一，“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执事，伊康瑟·伯纳德。
    奇怪的是，这位执事身上并没有像正常情况那样穿着蒸汽教会的教士袍，而是穿着一身周正且一尘不染的便装。
    但是安迪和约瑟夫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了些呆滞。
    伊康瑟·伯纳德放在背后的手中正握着一本摊开的黑色魔法书，这本魔法书上正在闪烁着微弱的铁锈色光芒。
    这正是利用“无面人”能力假扮成为伊康瑟·伯纳德的克莱恩。
    由于“机械之心”内部有着能够让成员辨认彼此的方法，再加上克莱恩并没有现成的三角圣徽和教士袍等装备，所以他再一次借助了“约翰的魔法书”上面记录的序列6层次“搅屎棍”能力混淆了安迪和约瑟夫的思维和感官。
    “我刚才在密林中发现了有邪教徒活动的痕迹……可能是觊觎巴特利家族遗物的那伙人。
    “安迪，约瑟夫，你们两个跟我来，我们要将他们揪出来。”
    说完，“伊康瑟·伯纳德”便转过身、将背着的手放到身前、先一步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克莱恩将自己刚才偷听时获得的信息现学现用，以上级的身份给予了一条意义明确的指令，且没有多做解释。
    虽然“搅屎棍”能够硬控住多名中序列的非凡者，且“约翰的魔法书”中记录了好几次这一能力，但是单次的“搅屎棍”持续的时间不算很久，若连续使用很容易被抓住破绽。
    所以克莱恩必须趁此机会，将安迪和约瑟夫引得越远越好。
    “好的，伯纳德阁下。”
    浑浑噩噩的安迪与约瑟夫不疑有诈，他们一前一后地起身、跟在了克莱恩的身后。
    ……
    另一边，看到安迪和约瑟夫已经被引走，莎伦也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前快速行走了两步、而后身影快速淡化，消弭在了空气之中。
    罗杰知道莎伦这是已经潜入了巴特利的老宅之中。
    他自己则是将自己的半条胳膊整个扯了下来、往空中一抛。
    这胳膊上面的血肉和骨骼无声无息的爆炸开来、化为了一团又一团的血肉蠕虫、向着巴特利老宅的排水口、窗户的缝隙等许多的地方爬了过去。
    而罗杰则是再一次将自己的左臂重生，而后化为了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同样融入阴影中，而后消失不见。
    ……
    巴特利的老宅，一楼的大厅之中。
    在一座巴特利家族的先祖、亚伯拉罕家族最著名的学生之一安吉尔·巴特利的黑色雕像前，正坐着两男一女、皆在25到30岁左右、来自蒸汽教会的非凡者。
    较高的那名男性叫做马可·弗雷德里克，较矮的那名叫作佐恩·贝里。
    而那名面容非常耐看的较年长女性叫做薇薇安·多诺万。
    薇薇安与马可都是“通识者”途径序列6的“机械专家”，而佐恩·贝里则是“窥秘人”途径序列7的“巫师”。
    在三人的中间，则有着一张简易的祭坛、供奉着一幅大约半人高的油画。
    这油画绘制的内容十分古怪，似乎是一名身体扭曲的、穿着黑色衣裙、带着宽檐帽子的女郎站在雨中，闭着眼睛，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女性每过一会儿就会将眼睛睁开、露出隐隐约约映射出星光的眼珠。
    那眼珠就像雷达一般、会快速环视一圈四周，似乎在确认周围的情况是否有异常。
    在确认没有异常后，它便会再次闭上。
    “薇薇安，你确定让安迪和约瑟夫两人看守外围没问题？”
    马可·弗雷德里克有些担忧。
    “问题不大，他们两个实力不弱，至少保命不是问题。
    “万一有人越过他们闯入这里面，还有我们三个，以及2-037的存在。”
    薇薇安·多诺万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那古怪的油画。
    这件封印物来自于“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内部，编号2-037，名称为“雨中女郎”。
    它的作者原本是一位“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但是在他完成这副油画的当夜忽然疑似受到了“隐匿贤者”的知识灌输而失控死亡。
    最终他的非凡特性与刚刚完成的“雨中女郎”相融合，成为了一件中序列层次的封印物。
    之后它引起了多起恐怖事件，最终引起了“机械之心”的注意、并将其收容。
    在蒸汽教会得到这件封印物后，用特殊的手段对它又做了进一步的改良和优化、让它的危险性变得更小，但是用途变得更加广泛。
    正常情况下，2-037需要最少2名中序列非凡者和6名低序列非凡者构成的队伍、抑或是最少5名的中序列非凡者出任务时才能申请使用。
    而薇薇安小队的配置，明显是刚刚达到了这一标准。
    “说来也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时疏忽，也不至于把正在休假的你们都叫回来……”
    薇薇安·多诺万有些抱歉地说道。
    一旁的佐恩·贝里闻言，却摇了摇头：
    “薇薇安女士，您不用这么见外，‘机械之心’小队是一个整体，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安吉丽娜·巴特利虽然处于你的保护之下，但是你不可能24小时盯着她……有失误非常正常，我们一起面对即可。
    “更何况，现在我们只知道安吉丽娜·巴特利遭受过非凡力量的影响，也不能说明这处老宅一定会出问题。
    “有我们三个加上2-037，肯定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好了……你说对吧？马可。”
    马可·弗雷德里克闻言、亦是点了点头。
    薇薇安闻言有些感动，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答道：
    “谢谢你们，佐恩，马可。
    “我……”
    然而还没等她的下一句话说完，“雨中女郎”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快速地扫视，而后十分诡异地向斜上方看去、下方露出的大片眼白仿佛吊死鬼一样狰狞可怖。
    与此同时，占据整幅画大半的苍白雨景忽然极速地暗淡下去、那些雨点纷纷化为了点点星光、就如同在夜空中闪耀的群星一般真实。
    下一秒，一部分星光发出阵阵低沉的呼啸声、迅速地朝着“雨中女郎”眼睛所看向的方向飞去、穿越了墙壁和天板、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这代表，二楼有人，且来人触发了“雨中女郎”的防御机制！
    三人快速对视一眼，马可快速比了个手势，而后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右手手腕上戴着的一个手环。
    下一刻，马可的身形开始快速地融入阴影之中，就连他的脚步都变得轻了不少。
    在做好了隐藏后，马可开始无声无息地快速向着楼上靠近。
    而薇薇安和佐恩则是留在一楼、看护2-037。
    至少有两名中序列非凡者在场进行看守，这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定下的使用2-037的最低标准。
    果不其然，在二楼的一个拐角位置，马可·弗雷德里克见到了一个被由星光构成的琥珀般闪亮囚笼所控制的人影。
    那人影个子不算高大，此刻正跪坐在地上、似乎正在痛苦地挣扎和颤抖，同时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息。
    “果然……”
    见到2-037成功控制住了来犯者，马可也是松了一口气。
    “雨中女郎”对应的非凡特性是“窥秘人”途径的序列5“星象师”，这件封印物非常适合拿来守护某个特定的场地，只要满足适当的使用条件，几乎能够将所有入侵该场地的入侵者控制起来。
    唯一的问题在于，“星光囚笼”所能控制的生命体个数虽然没有明确的上限，但是它们所占据的总面积不能超过5平方米，超出的敌人则无法被禁锢。
    好在当下，马可·弗雷德里克看到的那囚笼的面积最多只有1平米不到，这意味着2-037还有余力、并没有被消耗完所有的能量。
    在迅速激发了另一件神奇物品后，马可·弗雷德里克从黑暗中现身。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对准“星光囚笼”、向着里面的那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霎时间，立刻有几道风刃快速地向着囚笼飞去，它们穿越了那些星光、一瞬间就将囚笼中的人影彻底割裂。
    看着那人影毫无抵抗地死亡，马可·弗雷德里克长出了一口气。
    他随之向前走去、试图看清楚囚笼里的东西。
    但还没走出去两步，马可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星光囚笼’怎么没有消失？”
    按道理来说，只要被“星光囚笼”困住的生命体死亡，囚笼就会自动消失。
    所以眼下的情况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自己并没有彻底杀死囚笼里的入侵者！
    马可下意识想要再次发动攻击，但是却又听到了好几道低沉的星光呼啸声响彻在了自己耳边。
    一时间，包括原本的那道“星光囚笼”在内，二楼又出现了第二道同样的囚笼！
    但是这还不算完，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囚笼也很快成型。
    就在第六道囚笼成型的时候，马可的心中也陡然一凉。
    根据他的经验，这意味2-037“雨中女郎”的能力已经抵达了极限，即便如此，现场似乎还有更多的敌人没有被控制。
    果不其然，借着星光的映射，马可·弗雷德里克能够看到自己身后有许多影子正在蠕动。
    但是他根本没有机会转过头去看个清楚，因为在他的注视中，先前被自己利用“风眷者”封印物切割成碎片的那敌人，竟然在一次快速地聚合重组、然后站了起来。
    那并非是什么人，而是一张鼓鼓囊囊、似乎是中空的人形皮囊！
    最可怖的是，那人形皮囊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别的五官，除了一张嘴。
    在已经全身石化、肌肉紧绷的马可·弗雷德里克的注视之中，那张嘴忽然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张开。
    它，唱歌了。
    ……
    在巴特利老宅的一楼，薇薇安和佐恩此时也陷入了麻烦之中。
    因为2-037画面上的所有星光都已经消失，背景的画面彻底变黑、那“雨中女郎”也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惊慌之中。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越发狰狞、眼球疯狂转动。
    不仅如此，“雨中女郎”原本还算大的黑色眼仁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大、逐步侵蚀着眼白。
    她的双手开始剧烈地摆动、在画布上划出一道道的涟漪。
    乍一看上去，就仿佛真的有一位活着的女性被困在其中！
    另一边，原本精神状态还算正常的佐恩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这名年级不算大的男青年似乎是受到了“雨中女郎”的影响，但他的眼仁部分却迅速缩小、眼白随之扩大。
    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佐恩的眼球就已经近乎完全变白。
    此时的薇薇安心急如焚，她赶忙通过一件可以传递声音的神奇物品尝试联络起了楼上的马可·弗雷德里克：
    “马可，你那边怎么回事？‘雨中女郎’画面中的星光完全消失了，它要失控了！
    “马可……？”
    然而马可那头并没有传来答话，只有一道隐隐约约、似乎是某种低沉的、让薇薇安感到略微有些耳熟的民谣。
    这声音听得薇薇安头皮发麻，但是眼下她完全没有余力去考虑马可那边发生了什么。
    “没办法了……”
    迫不得已之下，她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副眼镜、将其戴上，而后看向了眼仁已然近乎完全消失的马可。
    与此同时，她的脑中快速闪过了“雨中女郎”的记录。
    “‘雨中女郎’，2级封印物，编号2-037。
    “该封印物具备一定活着的特性，可以在不涉及灵界因素的情况下、不受任何阻碍地‘看’到周围30米内所有的所有未得到其供奉的、有威胁的生命体，并且释放星光将其禁锢。
    “2-037所释放的星光禁锢最多禁锢总平面投影面积不超过5平方米的生命体。
    “收容条件：昏暗条件下，且必须远离在7日内供奉过它的非凡者。
    “额外危险性描述：
    “若所有的星光被消耗完毕，该封印物便会有失控前兆、开始试图以距离为参考次序，抽离供奉过自己的生命体的灵魂、并加以禁锢、强制转化为星光。
    “在多个目标距离与自身的相近时，这种禁锢则存在优先级次序，以不高于序列5的‘窥秘人’途径非凡者开始，再到‘通识者’途径非凡者，而后是普通人，最后才是其它途径的非凡者。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禁锢并不会释放原本被困在画中的生命体。
    “该过程无法自行停止，除非先前消耗的星光有一部分回归，抑或是被同化者受到强烈的心灵震慑。
    “因此，当‘机械之心’小队使用2-037时，必须配套携带2-076‘精神分析师眼镜’。
    “但考虑到2-076本身可能对于精神造成的难以修复的伤害，仅能作为应急手段使用，若非必要，请切勿将星光完全消耗。”
    很显然，马可、薇薇安和佐恩三人都没有料到“雨中女郎”的星光会被消耗完毕，因为它只是防御手段，而非是警戒手段。
    尤其是在有安迪和约瑟夫两人在外部巡逻的情况下，更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
    现在薇薇安需要冒一种风险，那就是当自己将佐恩震慑之后，佐恩有很大概率会直接昏迷。
    而之后的1分钟内，如果星光无法回归，被吞噬的就会变成自己。
    眼下看来，这种风险还不小！
    但薇薇安别无选择，她只能这么做，毕竟自己的队友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来到此处，自己要承担首要责任。
    话说回来，这位在‘机械之心’中立功无数的非凡者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这几天下来，自己不仅总是在犯一些本不该犯的错误，而且似乎运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就在薇薇安即将发动“震慑”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了好几道清脆的破碎声。
    紧接着，有大量的星光开始从楼上飞了回来、返回“雨中女郎”，数量之多竟一时间形成了一道小有规模的星光洪流。
    “雨中女郎”因为星光的回归，再一次恢复了平静，而佐恩的眼睛也快速恢复了正常。
    这名青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薇薇安松了口气，她快步冲上前去，但是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面的窗户玻璃上忽然闪过了一道穿着黑衣的窈窕女性身影……
    “嗯，看来莎伦女士那边是搞定了。”
    罗杰回收了所有可以回收的、属于自己的血肉，又将那些完全坏死的部分用火焰烧成了灰烬。
    他用自己戴着“舞台之戒”的右手打了个响指，一道微风随即吹来、将最后一点的痕迹彻底消弭了干净。
    做完这些，罗杰将已经被那张长了嘴的人皮分身的歌声催眠了的马可放在地上躺平。
    最后，随着人皮分身快速碎裂分解，最后一道星光也飞回了楼下。
    罗杰整了整自己迭衣服，缓步下楼，果然看到眼中倒映着莎伦女士身影的薇薇安·多诺万正静静注视着自己，而佐恩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看了一眼“雨中女郎”，而后绕到了那幅画的后面，向着一条通往地下的甬道走去。
    “就是这里了……”
    罗杰看着面前那刻有环形常春藤状巴特利家族纹章的沉重金属门，又看了门把手下面的门锁。
    考虑到巴特利家族掌握着“学徒”途径，肯定有预防“学徒”开门手段的防御机制，罗杰并没有贸然使用“本杰明的手套”闯入。
    他的眼珠快速变成了浑浊的玻璃质感，然后将右手指向了那门锁。
    下一秒，随着“咔哒”的一声响，那门锁被成功打开。
    罗杰心头一喜，他转动门把手、将那扇门推了开来。
    然而，就在门开的一瞬间，他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古怪的铃声。
    这铃声就像很多商店的门上会挂着的那种用来提醒店主有客人来访的迎客铃一样普通，但是罗杰在听到这铃声的时候，立刻有了一种极强的危险预感。
    果不其然，已经有半个身子进入门后的他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极强的吸力。
    这种吸力让罗杰感觉到十分熟悉……
    简直就是他每次使用“旅行家骰子”进行传送时的那种感觉一样！
    “卧槽，这是腓……”
    罗杰刚刚骂了半句，他的身影便在莎伦注视下、瞬间消失在了门扉前！
    下一秒，沉重的大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
    似乎刚刚罗杰将其推开的动作纯属莎伦的幻觉一般。
    (本章完)

 第202章 腓利门的铃铛

    第202章 腓利门的铃铛
    当罗杰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然处在了一片古怪的异空间中。
    这空间中正不断浮现和消灭着各种奇怪又奇怪的色彩，而这些奇妙的景象似乎完全是从幻想中脱胎而来。
    在这里，所有的方位和边界的概念都被模糊，在这里，有存在却又不存在的呓语、思想和执念。
    这些呓语、思想和执念就像某种概念一样缥缈虚无，虽然能够被感知到，但是又像那些无端生灭的色彩一样，最终仍会消失。
    “这是……灵界？”
    罗杰猛然反应过来，这场景在亚伯拉罕家族的诸多先祖和先行者的笔记和绘画中曾经有过展现！
    与先前因为与“德拉霍亚之鼠”的契约、令他与之产生了神秘学联系的那片特殊的、遍布白骨沙漠的特殊灵界空间不同，这里才是普遍意义上的、在灵界中占据了极大比重的正常空间！
    “刚才我触动的那铃声的来源应该是‘腓利门的铃铛’，看来那东西是被挂在了巴特利家族仓库的门背后。
    “这应该是一个陷阱……在没有特定口令或者先决条件被触发的情况下，‘腓利门的铃铛’会将闯入者自动放逐到灵界之中。
    “如果没有和灵界有关的权柄，就会被彻底困死在这里。”
    另一方面，看上去这种放逐对“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或掌握对应封印物的存在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他们肯定可以使用对应的力量返回现实世界才对。
    但是，在罗杰看来，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巴特利家族和“机械之心”处心积虑布下了这样的陷阱，肯定不能让“受害者”轻易脱身才对。
    果不其然，还不等罗杰掏出自己身上的神奇物品，他就忽然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空间出现了异样。
    那是一股在灵界的无限虚无中无端出现的存在感。
    在这一瞬间，因为周围空间的波动，罗杰再次对方向有了明确的感觉，但是也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这种压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从不太强烈的状态变得了非常强烈，就像被冲入气体的加压容器一样、全方位地挤压着罗杰的身体、限制着他的行动。
    此时此刻的罗杰，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掉入了一滩快速凝固的混凝土里一样，不仅活动极为困难，就连力量都快速地流失了起来。
    “玛德。”
    罗杰暗骂出声，他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过来。
    “腓利门的铃铛”只是一个引子，灵界之中这片特殊的区域中、由某种另外的封印物所构建的这个能够控制闯入者活动、并且将其挤压而死的“无形立方”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真阴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在开门的时候还专门检查了自己的行运，并没有变差的迹象啊。”
    此时此刻的罗杰，已经无法使用“旅行家骰子”逃逸。
    先不说“旅行家骰子”上面并没有巴特利家族老宅的坐标，考虑到这里被布下的陷阱，大概率还有其它的可以影响甚至混淆“旅行家”能力的机制存在。
    “没办法了，只能使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返回现实再说了……”
    情急之下、罗杰闭上眼睛，准备激发自己身上那超规格的污染力量。
    但是还不待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空间出现了某种松动，就像有外物忽然闯进了这片致密的异常空间一样。
    下一秒，罗杰感觉到有某种轻柔的、细腻的感觉从他的脸上、胳膊上和身体上拂过。
    这让罗杰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就像被某种面纱蒙住了脸一样。
    这种轻柔感霎时间变得紧绷，一股巨力随之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罗杰并没有从中感觉到危险感，反而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停止了发动“万物归一者”的力量，而是任由那股巨力瞬间将自己拉出了那片危险的绞杀空间。
    罗杰在离开的时候，甚至明显听到了某种清脆的破碎声，就像那片空间出现了裂痕一般。
    随着方向的概念再一次在模糊和明晰之间切换完成，笼罩在罗杰脸上的那片轻柔也随之散去。
    罗杰立刻看到了那熟悉的、雾蒙蒙的天，以及脚下那由白骨碎片构成的沙漠。
    然而当他转过头去、看向了轻柔感褪去的方向时，却忽然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震得呆住。
    只见一只气势极为骇人的、超过15层楼高的“德拉霍亚之鼠”瘫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个被拆解开来的丝绸布袋。
    而在它的脚下，散落着一大堆如小山般高的各类坚果。
    其中的有些种类罗杰见过，但是还有一些则较为怪异，明显一看就不是北大陆、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物产。
    似乎正是因为丝绸布袋被解开，这些坚果才散落了一地。
    这让巨大的“德拉霍亚之鼠”的脸上因此露出了郁闷的表情、似乎颇为委屈。
    一人一鼠就这么沉默了几秒钟，那座毛茸茸的“大山”才忽然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毛茸茸的前爪、掌心上翻、对准了罗杰。
    与此同时，它的血红色眼眸微微闪烁，似乎存在着某种期待。
    “啊？”
    罗杰微微一愣，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用意。
    “德拉霍亚之鼠”微微叹了口气、这才用极其尖锐嘹亮、让周围的地面都产生了震颤的嘶鸣声说道：
    “我应该告诉过你……”
    “告诉过我……哦哦哦！”
    赶忙捂住耳朵的罗杰这才反应过来。
    他回忆起“德拉霍亚之鼠”和自己说过的，所有的“德拉霍亚之鼠”虽然有自身的独特性，但是本质上都属于同一个宏观意识。
    它还说过，罗杰无法见到本源，但是却很可能能见到自己的上级单位！
    而眼下，应该就是它说的那一双方会面的时刻。
    罗杰一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与之前的品种不同的坚果，试探着对面前的巨大鼠兔比了一个“5”。
    “德拉霍亚巨鼠”微微点头确认。
    这让罗杰松了一口气，他快速挑出五枚品相极好的坚果、用极为恭敬的姿态双手奉上、放进了“德拉霍亚巨鼠”的掌心。
    与此同时，他快速地判断着对方的实力位格。
    “天使？不太像……但应该最少是序列4层次的、具有神性的生物……
    “不过话说回来，这算不算大佬跟我讨口子啊？”
    等送完坚果，罗杰努力压制住脑中杂七杂八的思绪、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
    “能否请您把我送回原来的地方……”
    但他话音还未落，便见到“德拉霍亚巨鼠”早已有所准备一般、将那尚未再次打包的丝绸布袋一甩。
    这布袋顿时扇起了呼啸的狂风。
    这狂风刮到罗杰身上、将其裹挟起来、一瞬间便向着某个方向甩了出去。
    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罗杰感觉自己穿透了很多重阻隔、越过了很多层无形的边界。当他的视觉从那些五彩斑斓的光华中解脱出来、变得再次清晰，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巴特利家族昏暗的库房最深处。
    “呼……”
    他长出一口气，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在脑海中大力赞美了一番“德拉霍亚巨鼠”的友情搭救，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
    巴特利家族的仓库内十分昏暗，但是罗杰却能将周围的环境看个大概。
    那里面摆放着很多杂物、书籍、古董，以及少量疑似是中低序列封印物的东西。
    为了防止再次触动什么陷阱，罗杰很明智地没有留恋那些东西，而是快步走到了那铁门的后面、抬头望向了上面的金色铃铛。
    那铃铛是摇铃的模样，材质明显应该包含了铜和鎏金。
    其造型存在着明显的第四纪风格，且上方的摇柄顶端链接着一个镶嵌着各色细碎宝石的亚伯拉罕家族纹章。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那腓利门应该也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某位成员……”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伸出自己戴着“寄生手套”的左手、暂时窃取了“腓利门的铃铛”能够发出声音的能力。
    做完这一步，他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切断了链接着铃铛的绳索，将它拿了下来。
    当那铃铛被取下来的一瞬间，整间仓库中的气氛也发生了某种改变，就像某个由“腓利门的铃铛”作为重要节点的封印被解除了。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罗杰没有继续逗留，而是换上了“本杰明的手套”、穿透沉重的金属大门，迈步而出。
    看到仍然被莎伦控制的薇薇安出现在自己面前，罗杰和对方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双方对着彼此轻轻颔首，薇薇安也在地上躺平。
    片刻后，莎伦从她的身体中站立而起、而后再次隐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罗杰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跑步声和呼喊声，似乎是先前被克莱恩引走的两名守卫察觉情况不对、折返了回来。
    他微微一笑，而后再一次化作了一滩黑色粘液、快速地向着排水口的方向流动而去……
    半小时后，罗杰和莎伦再次在码头见到了头发凌乱、背部有些焦黑、似乎被火焰燎过的克莱恩·莫雷蒂。
    “你怎么搞成这样？”
    罗杰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变成了‘机械之心’的一位执事，然后利用‘约翰的魔法书’上记录的你的能力影响了两名看守的思维，把他们引入了丛林地带。
    “但是随着魔法的效力减弱，其中有一人快速地恢复过来，并且对我发动了攻击。”
    接下来克莱恩讲述了一番自己是怎么借助密林的掩护一打二、将对方拖延了好一会儿的事情，还顺便吐槽了一下“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非凡者身上带着的神奇物品是多么诡异莫测云云。
    “……打到最后，森林也被点燃，趁着那两人灭火，我也趁机跑了。”
    罗杰听完，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辛苦了，你的衣服损失算我的。”
    克莱恩也没有推辞，三人各自做了一些伪装、而后再次混入人堆中、乘坐一辆客船返回了河的对岸，之后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安特镇的火车站。
    虽然此时已经入夜，但是好在还有最后一班从间海郡返回贝克兰德的列车会经停安特镇。
    所以罗杰、克莱恩和莎伦抓准时机、买到了返回贝克兰德的车票。
    唯一的美中不足则是头等舱和一等座的车票都已经卖光了，所以他们只能勉强挤在二等座的车厢里。
    好在路途并不算遥远，所以罗杰和克莱恩也没受什么罪。
    但考虑到克莱恩衣服上有被火焰燎过的痕迹，罗杰还是很贴心地将自己的大衣借给了克莱恩、让他挡住了背上的焦黑痕迹。
    等他们返回明斯克街15号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临近12点。
    和莎伦女士道谢并暂时道别后，二人返回了家中。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兄弟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剩已经睡着的萨姆和班迪特在一楼的客厅等待着罗杰和克莱恩回家。
    “终于回来了。”
    班迪特见到二人回来，打了个哈欠、而后抻了个懒腰，慢慢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蹭了蹭两人的裤腿。
    “怎么，担心我们？”
    罗杰一边笑着，一边接过克莱恩递过来的、自己的大衣、将其挂在了衣架上。
    “倒也没有，你们出发以后我拿水晶球做了占卜，结果显示你们会遇到一定的危险，但是不会出事……果不其然。”
    班迪特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克莱恩背部的焦黑痕迹。
    罗杰尴尬一笑，赶忙转移了话题。
    此时萨姆听到两人一猫的对话，也悠悠转醒。
    看到罗杰和克莱恩平安无事地回来，少年微微松了口气。
    “堂兄，莫里亚蒂侦探，东西找到了？”
    “嗯。”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从身上取出“腓利门的铃铛”。
    此时这铃铛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其内部却被罗杰塞满了纸团。
    这是为了防止这铃铛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碰响触发而做的的预防措施。
    “这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之一，腓利门的铃铛。”
    听到罗杰的介绍，萨姆微微一愣：
    “腓利门？腓利门·亚伯拉罕？”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好奇问道：
    “你知道他？”
    “嗯，腓利门·亚伯拉罕是第四纪和第五纪交界的一位非常有名的‘记录官’，而且按照我爷爷老加隆的说法，腓利门是我们这一系的直系先祖。
    “根据记载，腓利门的名字是先祖伯特利亲自赐予的……他也确实是在晋升序列5以后没多久就失控死亡，但是记录中却没有太多提及他留下的封印物的事情。”
    听完萨姆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爷爷的先祖，那应该也是我的。”
    之前在亚伯拉罕家族要塞的时候，罗杰就知道了加隆·亚伯拉罕和本杰明·亚伯拉罕的堂兄弟关系。
    “对，应该是这样，我们共同的祖先。”萨姆轻轻颔首、肯定了罗杰的说法。
    “哇哦，这铃铛好漂亮。”
    班迪特完全没有在听罗杰和萨姆的对话，它已然被眼前那鎏金的亮晶晶铃铛所吸引。
    但当它试图伸手来触碰铃铛时，却立刻被罗杰打了一下爪子。
    “你干嘛？”虎斑猫有些生气。
    “在我搞清楚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之前，你们都不要动它。”
    罗杰面色严肃，他给克莱恩、班迪特和萨姆讲述了一遍自己在灵界遇到的那陷阱的种种细节。
    但是他却隐去了自己被“德拉霍亚巨鼠”搭救的事情。
    毕竟一方面，他不确定那位半神层次的生物是否愿意自己的事被泄露出去，另一方面，班迪特曾经和“德拉霍亚之鼠”有过过节。
    为了避免给虎斑猫凭空增加心理负担，罗杰最终还是选择绝口不谈。
    听到罗杰的讲述，班迪特这才终于是打消了自己想要手贱的念头，甚至向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那铃铛。
    它虽然有着猫的好奇本能，但是却仍然十分怕死，所以一直以来只要有生命危险的事它都不会贸然去做。
    看到班迪特的表现，罗杰满意地点了点头。
    萨姆眉头紧皱地听完这番描述，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兄长，你刚才说的那处灵界的古怪空间，让我想起了‘仲裁人’途径中序列以后的能力。
    “这条途径从序列6开始，会获得一种叫做‘囚禁’的判决能力，作用就和你说的比较类似。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考虑到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序列5，所以我怀疑那疑似是‘囚禁’的判决空间的力量层次很可能已经达到了最少序列4的水平。”
    听了萨姆的话，罗杰赞同答道：
    “你的看法和我差不多，但是我在现场并没有找到疑似是高位的‘仲裁人’途径的封印物，所以我怀疑那可能是巴特利家族联合其他某些势力设下的陷阱，要么就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手笔。
    “当然，也不排除是早期的塔玛拉家族留下的什么遗产，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执掌着“学徒”途径的亚伯拉罕家族和曾经掌握着“仲裁人”途径、最后转为“学徒”途径的塔玛拉家族联姻的事情对于罗杰和萨姆这种对家族历史了解颇深的家族成员来讲属于信手拈来的知识，所以萨姆能够第一时间想到这方面也算是本能反应。
    另一方面，罗杰在取得“拉结尔的星空罗盘”的时候，曾经在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见到了天使层次的“仲裁人”途径封印物“均衡律令”，这说明亚伯拉罕家族的力量体系确实与塔玛拉家族的底蕴发生过高度的融合。
    所以“腓利门的铃铛”链接着高位格的“囚禁”空间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这种链接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罗杰暂时还想不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颇为疲惫。
    眼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便给萨姆找了一床被子、让后者在明斯克街15号的一间客卧暂住一晚，第二天上午再回去沃斯顿园。
    ……
    时间很快来到上午。
    时间刚过8点，明斯克街15号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罗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楼，却看到萨姆已经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塞西莉亚，这位肌肤苍白的“掘墓少女”在见到自己的弟弟没事以后，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的，你在堂兄家留宿，也不告诉我一声。”
    面对塞西莉亚的嗔怪，萨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边解释说自己忘了，一边道歉。
    “怪我，怪我，我昨晚应该让我的信使给你带个口信。”
    见到这一幕的罗杰也不好意思地打起了圆场，事实上，若不是昨天“德拉霍亚之鼠”的上级单位给了自己过于强烈的震撼，他也不至于下意识地忘了这茬。
    见到罗杰出现，塞西莉亚这才停止了教训萨姆、对着罗杰问好。
    “你们两个，帮我一个忙。”
    罗杰看了一眼克莱恩的房门，低声道：
    “萨姆，你出去给我们买点早餐，塞西莉亚也一起吃。
    “等会儿莫里亚蒂侦探起床后，塞西莉亚帮我陪他去买一身新的衣服……
    “你的衣品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买衣服？”塞西莉亚先是答应下来、而后奇怪反问道。
    “昨天晚上莫里亚蒂侦探为了我不小心把衣服烧着了……”
    罗杰用更低的声音答道。
    “……”塞西莉亚嘴角抽了抽，但是也没有多问，而是先进入了明斯克街15号。
    等克莱恩起床、大家吃完早餐，塞西莉亚便按照罗杰说的、连拖带拽地将这位侦探先生拉出了门去买衣服。
    而萨姆则是按照罗杰的意思，仍然暂时留下监督双胞胎上家教课。
    此时，罗杰终于有了时间能够坐下在自己的工作间内、仔细研究昨天刚刚得到的“腓利门的铃铛”。
    通过高位“门之钥”的特殊仪式魔法，罗杰很快搞清楚了这件序列5层次非凡物品的跟脚。
    与“旅行家骰子”能够在五个面通过特定的契约仪式标记五个固定坐标、外加第六面的灵界随机位置不同，“腓利门的铃铛”只能将使用者传送前往一个地方。
    且与“旅行家骰子”没有冷却时间不同，“腓利门的铃铛”在使用后会有长达48小时的冷却时间。
    但是罗杰仍然因为得到它而感到十分惊喜。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每48小时内可以前往的地方，可以是“使用者所了解的、除了星界以外的任何地方”！
    (本章完)

 第203章 “吞尾者”乌洛琉斯

    第203章 “吞尾者”乌洛琉斯
    这一发现无疑让罗杰颇为激动。
    作为看过诡秘原著、具备一定上帝视角的存在，他原本就对于诡秘世界的了解远超常人，也知道更多的隐秘场所。
    而当罗杰真正来到诡秘世界后，他对于这里的难以抵达的隐秘场所的了解也进一步加深了。
    不仅仅包括原本的西大陆、神弃之地之类，还新增了“黑翼暗礁”、克斯克岛等……
    但是想着想着，罗杰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腓利门的铃铛”的功能描述的bug。
    曾经同属于“学徒”途径序列5的“旅行家”克里斯多弗·伊曼拼尽了全力都无法离开疑似有着高位格“红祭司”位格影响的克斯克群岛，由此可见，如果罗杰被困在克斯克岛上，也大概率无法利用“腓利门的铃铛”逃离。
    同理，对于在“大灾变”后和广域的灵界分割开来、近乎变为了一座孤岛的“神弃之地”来说，哪怕罗杰对其足够了解，他也无法以外部的灵界作为突破口、进入那片与世隔绝的黑暗大陆。
    “所以，‘腓利门的铃铛’仍然要遵循序列层次的位格压制关系，不能突破这些规则。
    “这应当是一条原本的描述中存在的潜台词……”
    罗杰一边思考，一边总结起来。
    但是想着想着，罗杰却又发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先不说早已有诸多证据证明，“神弃之地”并非是铁板一块，而是存在着可以闯入的漏洞。
    但最关键的是，如果“神弃之地”与外界的灵界是切割开来的，那么位于其中的“真实造物主”又是如何接收到来自于“极光会”和“铁血十字会”的“信仰之锚”的加持的？
    要知道，信仰之力锚定虽然是由一系列的宗教仪轨和特定的神秘学指向来完成的，但是它的本质还是信徒的灵性和意愿与神灵在神秘学层次的深度连接。
    无论是灵性力量，还是心愿的力量，都与灵界密切相关、广义上属于其力量的另一种展现。
    因为承载灵性的星灵体正是灵魂的能量表现，而先前他在灵界所见过的那无端生灭、虚幻难明的诡异色彩也正是现实中智慧生命的思想和心愿所折射出的扭曲映射。
    所以按照正常逻辑来说，“神弃之地”外面的隔绝屏障应该也会切断信仰的锚，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明显并不是这样。
    事实上，不仅仅是“真实造物主”，包括“愚者”克莱恩，都能因为“太阳”戴里克·伯格的祈祷而与其建立联系！
    如果只是这两位也就算了，就连罗杰本人，都能从白银城的那些自己的音乐的听众中、得到对应的“锚”的加固！
    这说明要么就是这三者之间存在某种特殊的共性，例如源质所带来的位格等，要么就是“锚”的力量本身确实属于一种特殊的灵界力量表现、不受“神弃之地”的隔断。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从结果上来讲，罗杰确实是与白银城建立了密切的联系。
    那里既有罗杰的“锚”，也有罗杰所创立的神秘学规则！
    可以说，除开“愚者”克莱恩和“时天使”阿蒙等这些特殊情况，罗杰就是眼下唯一与“神弃之地”存在联络的人。
    于是，一个有些离奇的想法在罗杰的脑中冒了出来。
    “如果我不借助‘万物归一者’的力量，仅仅是利用‘锚’的连接作为替代，能不能通过‘腓利门的铃铛’传送到白银城去？”
    “试试看……万一真过去了出不来，我就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回来。
    “如果‘真实造物主’强行要留下我，我就用外神污染直接炸祂的圣所，比比看谁更疯。”
    虽然罗杰并不认为这种尝试能够轻易成功，但是他仍然做好了准备，随后将自己的灵性与“腓利门的铃铛”联络在一起、并在脑中回忆起了他了解的关于“白银城”的一切。
    下一秒，罗杰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些星星点点的、来自于白银城的“锚”开始迅速地变亮，很快又化为了一座犹如繁星构成的桥梁。
    随着“腓利门的铃铛”的力量被激活，罗杰也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旅行家骰子’每次在传送时会给他的朦胧感。
    但是这种朦胧感并没有持续超过一秒，几乎是在刚刚出现的时候，就迅速断开了。
    那座桥梁也迅速地崩溃、再次化作了孤立的星星点点。
    “腓利门的铃铛”也随之进入了冷却之中。
    “这……”
    罗杰对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感觉到奇怪，事实上，他的主要目的也只是做尝试。
    好在，通过刚才那一番尝试，他还真的试出了一些信息。
    首先，“锚”确实能让罗杰与“神弃之地”建立起联系，也有可能让“腓利门的铃铛”借此完成传送。
    但因为罗杰的音乐规则在白银城散布得还不够久、对人群的影响还不够深入，所以这种联系也并没有强到可以令他完成传送。
    其次，就是即便有“锚”的“制导”，“腓利门的铃铛”仍然无法准确定位“神弃之地”的坐标。
    因为除了“大灾变”后出现的灵界隔断外，“神弃之地”仍然有着与“黑夜女神”的“隐秘”权柄有关的力量残留，且这部分力量并不受女神的控制。
    除此以外，“真实造物主”所掌握的“阴影”、“黑暗”、“堕落”的权柄所造成的污染也在发挥作用。
    这两种力量让“神弃之地”在神秘学意义上出现了类似被“隐秘”的结果，也即是绝大多数与之有关的信息都可以被视为被隐藏和封存起来的秘密、无法泄露到外界。
    就犹如黑洞会吞噬光、无法使其逃逸、进而形成隔绝一切信息外泄的事件视界一般，这种“隐秘”的黑幕也起到了类似的效果。
    换言之，“神弃之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但是想到这里的罗杰不仅没有气馁，反倒更加兴奋了。
    “如果神弃之地被两股力量共同‘隐秘’了起来，那么如果我能够让这秘密‘泄露’、至少是一部分‘泄露’出来，且在有足够的锚的情况下，我是否就能打开一条固定的、前往‘神弃之地’的通道了呢？”
    罗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审判之星”途径的序列5的魔药名称正是“泄密人”！
    仅仅从名称上来看，“泄密人”应该是“聒噪者”的进阶表现。
    因为最令人觉得聒噪的行为并非是单纯地发出噪音，而是泄露那些人想要极力地保守的秘密！
    从非凡能力上来看，“泄密人”应该是和“秘法师”的“守秘”、以及“黑暗”途径的“隐秘”权柄相对立，后面两者是保护或构筑秘密，但是前者则是利用或者破坏秘密。
    另一方面，罗杰目前被极光会认证的身份除了“特别神使”以外，还有“真实造物主的神子”。
    所以，某种意义上，罗杰和圣所坐落于“神弃之地”的“真实造物主”，本来就存在神秘学象征的一致性！
    在这三层buff的加持下，等罗杰晋升到序列5以后、且获得了足够的“锚”以后，应该就能够直接传送前往“神弃之地”。
    因为这种做法多少有点卡bug的成分在里面，所以罗杰仍然有些不放心、向着自己灵性天空中那铁锈色的格赫罗斯源质祈求了庇护、而后进行了一次占卜。
    占卜的结果同样支持了他的猜测，这让罗杰彻底放松下来。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将“腓利门的铃铛”收了起来、然后下楼再一次来到了客厅。
    此时此刻，塞西莉亚与克莱恩也刚好到家。
    克莱恩此时头戴一顶漂亮的半高丝绸礼帽，穿着一件崭新的亮褐色的双排扣外套和同色长裤，内衬颜色十分协调的浅灰色马甲和白色衬衫、配以一枚浅白色的袖钉。
    不仅如此，他的领口还有一枚刚刚购买的深蓝跳色针织领结，和衬衫形成了一定的对比和反差，看起来颇为亮眼。
    “不错，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罗杰不吝赞美之词夸奖了一番克莱恩以及塞西莉亚的眼光，一时间夸得克莱恩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堂兄，莫里亚蒂侦探，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跟塞西莉亚回去了。”
    此时萨姆开口请示道。
    “去吧去吧。”
    罗杰眼见“腓利门的铃铛”事件已经圆满画上了句号，也非常大方地放行。
    临走前，塞西莉亚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兄长，埃德蒙德先生让我转告您，爱丽丝小姐的演出已经得到了德沃克男爵的批准，很快节目单就会出来。”
    “好的，辛苦了，帮我谢谢埃德蒙德先生。”
    罗杰送走了自己的堂妹堂弟，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间、委托“德拉霍亚之鼠”给爱丽丝发了一封信件、告诉她这件事。
    上次爱丽丝来明斯克街15号给兄弟俩补课的时候，罗杰就已经和她说了演出的事情。
    果不其然，爱丽丝得知以后非常开心、十分期待。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爱豆的概念，但是随着《极光情书》的大获成功，爱丽丝也早已收获了一批自己忠实的拥趸。
    她的这些粉丝女性为主，但是男性也不少，有不少人都非常期待见到爱丽丝的真人，甚至有些比较极端的男粉丝到处打探爱丽丝的住址。
    好在杰克·杰弗里先生比较厚道、将爱丽丝的个人隐私和住址保护地极好，这才没有让那些人得到可乘之机。
    但是无论如何，爱丽丝能够公开演出是非常必要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粉丝，也是为了后续她的艺术发展和“戏法大师”的扮演考虑。
    “对了，说到这里，之前我好像在德沃克男爵那里有一笔1号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公开拍卖得到的善款形成的基金。”
    罗杰忽然想起来自己名下有一个帮助王国发掘青年艺术家、推进艺术传播和普及的公益基金。
    他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罗杰取出一张材质精美、规格正式的信纸，从自己之前让双胞胎买的那些钢笔中取出一支状态最好的、而后蘸了墨水，在纸上写了起来。
    “尊敬的德沃克男爵阁下：
    “……”
    ……
    时间再一次来到了第二天周一的下午三点。
    已经准时等待在自己工作间里的罗杰看到自己的周身爆发出了明亮的铁锈色光芒。
    片刻后，灰雾、青铜长桌、22把高背座椅，以及端坐上首、神秘非凡的“愚者”先生便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像上次一样，“愚者”先生的手边有一台留声机，似乎这位神灵已经将那留声机当做了自己爱不释手的收藏。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的轻快声音再次响起，她按照惯例、先后向着“愚者”先生和在座的先生女士们问好。
    但当奥黛丽看到“太阳”戴里克的时候，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
    “‘太阳’先生，您好像心事重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阳”戴里克这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先是恭敬地向着“愚者”克莱恩行礼道谢，而后赶忙讲述起了自己的困境。
    原来，在上次聚会结束后，戴里克参加了一个由白银城六人议事团首席科林组织的、前往“真实造物主”神庙的探索小队。
    但是在神庙近前，众人却遇到了一个自称为“杰克”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一开始只是在求救，然而当科林向他询问问题时，“杰克”却忽然开始攻击探索小队成员。
    科林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出剑将其斩杀，但是在“杰克”死后，一片光芒闪过、让众人再一次回到了营地。
    这样的循环一共持续了五次，包括戴里克在内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关于“杰克”的记忆，仍然认为自己是第一次抵达“真实造物主”的神庙。
    但因为塔罗会及时召开，受到“灰雾”的影响，戴里克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并误以为是“愚者”先生的提醒。
    听了“太阳”戴里克的叙述，“倒吊人”阿尔杰似乎想起了什么、旋即开口讲述起了自己的某些看法，同时提起了自己在海上追捕的一位正在寻找“真实造物主”圣所的“倾听者”。
    而按照“倒吊人”阿尔杰的说法，那名“倾听者”同样带着自己的孩子，那孩子与“太阳”描述的“杰克”年龄很接近。
    “你可以和‘杰克’提起一些关于苏尼亚海、鲁恩王国和港口城市，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当然，一定要尽量避开你们白银城的首席阁下。
    “不仅如此，关键点不一定在‘杰克’身上，你们也可以考虑一下别的可能，例如看一下壁画的内容……”
    然而就在此刻，“倒吊人”却忽然听到了自己身边的“命运之轮”罗杰发出了一声轻笑。
    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言语、转头看向了“命运之轮”先生、郑重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您似乎有某些看法，请不吝赐教。”
    而其他的人也亦是发现了罗杰的反应、而在听到了“倒吊人”阿尔杰的话后，他们都看向了“命运之轮”先生、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乌洛琉斯……”
    片刻后，“命运之轮”低声开口。
    “乌洛琉斯？”
    众人皆是对这个词汇感到十分奇怪。
    “是的，那是一位‘命运’领域的天使，也被称为‘吞尾者’。
    “祂掌握的权柄包括命运的循环和重启，这与你们眼下遭遇的情况十分接近。”
    因为罗杰知道接下来戴里克会从“首席”科林的口中得知“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传说，又考虑到自己还需要戴里克帮自己做一些事情，于是便主动地给他讲述了一番自己掌握的“吞尾者”的信息。
    当然，罗杰刻意避开了那些有风险的信息，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掌握的“巨蛇”能力。
    另一方面，罗杰并没有选择单向沟通，因为他也想让“魔术师”佛尔思听一听这方面的知识。
    正如他所料，这些信息又一次引发了塔罗会的集体沉默。
    而“愚者”克莱恩亦是浮想联翩。
    因为这件事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那位医生的儿子、几乎可以确认为是“生命学派”议长重启命运之后化身的小男孩威尔·昂赛汀！
    “难不成威尔·昂赛汀的被迫重启与‘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有关？”
    正在他思考之际，“太阳”戴里克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命运之轮’先生，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我们在壁画上看到了一名一头银发、脚下踩着一条首尾相接河流的天使……也即是上次我提过的，角落写着‘救赎蔷薇’的那幅壁画。
    “而那副壁画中天使的人脸，和‘杰克’胸口的人脸很像。”
    “那正是乌洛琉斯。
    “正如‘倒吊人’先生所说的那样，你可以从壁画入手、提醒你们的首席。”
    罗杰点了点头、肯定了“太阳”戴里克的猜测。
    “太阳”戴里克闻言，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他点了点头、而后又接着说道：
    “对了，说起壁画，我们还见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接下来，他讲述并借助“愚者”先生呈现出了一些古怪的形象。
    那疑似是“真实造物主”对抗六大“邪神”的场景。
    “这是哪些邪神？”
    “倒吊人”阿尔杰眯着眼睛看向了其中一位身缠闪电、脚踏黑浪、穿着披风、手持三叉戟的章鱼头怪物，问道。
    罗杰闻言，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因为那正是“风暴之主”在成为“暴君”之前的、仍是序列1“风天使”时候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知道。
    “这些并不是八位古神之一……”
    “我见过这些形象。”
    忽然，角落中的“世界”先生开口说道。
    这再次引起了大家的好奇，他们纷纷请“世界”先生挑重点分享了一番他先前在威廉姆斯街地下那处第四纪遗迹的中见到的雕像。
    但在此过程中，后者也很自觉地隐去了具体的地址和可能与现实发生联系的线索信息。
    因为这样，大家知道了那六位“邪神”实际上是六大正神曾经的形象。
    这一时让“正义”、“阿尔杰”等一众人语塞，非常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之后大家又交流了一会儿有关的问题，才算是将将让这个话题过渡了过去。
    此时此刻，“命运之轮”罗杰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他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太阳”戴里克、开口问道：
    “‘太阳’先生，据我的属下说，你似乎已经找到了在白银城传播他的音乐的办法。”
    戴里克闻言，悚然一惊。
    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刚刚获得了一点成功，就被“命运之轮”先生的手下得知了！
    因为若“倒吊人”先生等人说的没错，白银城应该和他们所在的世界被完全分割了开来。
    若说“愚者”先生这样的神灵能够穿透这种分割、联络到自己所在的世界，那姑且还算合理。
    但是“命运之轮”先生明显不是一位神灵、最多是一位和白银城“首席”科林一样的半神。
    而他的手下，则应该最多是序列5甚至序列6的非凡者。
    这样的中序列非凡者，是怎么了解到白银城的情况的？
    一时间，“太阳”竟然有些慌张，好在有“灰雾”的遮蔽、他才勉强没有被大家看出来。
    但是另一方面，这又让戴里克有些兴奋。
    因为无论是刚才“倒吊人”先生所说的小男孩杰克，还是现在“命运之轮”先生给出的反馈，都说明“神弃之地”并非是和外界完全隔绝的！
    至少，肯定存在着互通的渠道和方法！
    思及此处，小“太阳”的声音明显多了些激动：
    “是的，‘命运之轮’先生。
    “在您的教导下，我利用多重间接的渠道，试着将您先前给我的《四季·秋》乐谱散布到了白银城的交易市场之上。
    “原本我都没抱什么希望……但很幸运的是，很快就有对乐理有所了解的人注意到了这些手稿、出于好奇将其购买下来，尝试着演奏。
    “正如您先前所展现的那样，这些音乐果然具有积极的心灵影响力。
    “这种心灵影响力让白银城的人十分着迷，它迅速地开始传播、很快就变得广为人知……几乎变为了一种潮流。”
    “原来如此。”
    “命运之轮”罗杰明白过来、旋即又问道：
    “不过，‘六人议事团’应该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音乐了吧？他们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在他看来，在白银城这种近乎草木皆兵的地方，无端出现了某种具备超自然力量的音乐开始大量传播、应该很容易引起上层的关切才对。
    果不其然，“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当然！”
    (本章完)

 第204章 曙光四重奏

    第204章 曙光四重奏
    “哦？那你是怎么应对的？”
    “命运之轮”罗杰面露微笑、十分好奇地看向了他身边的少年。
    不仅是他，就连“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也同样在关注这件事情。
    虽然他认识“太阳”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却给过这少年不少人生建议和思维方式方面的教导。
    从“太阳”的表现上来看，这少年应该是成功地躲过了六人议事团的追查。
    “很简单。”
    “太阳”感受到了两位大佬对自己的关注，这少年似乎早有准备般开口答道：
    “首先，我之前也说过，白银城的乐理规则是从古神时期就流传下来的。
    “在历史上，我们也曾经有过辉煌的音乐文明，其中也不乏存在某些与音乐有关的‘神迹’的记载……所以仅仅从作曲的格式上来看，‘命运之轮’先生给我的那些音乐严格意义上讲并不属于外来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原本我也在发愁，该如何将这些音乐规则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散播出去，直到我真正从‘愚者’先生那里收到那些稿件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把事情想得复杂了。”
    “太阳”戴里克微笑道：
    “‘命运之轮’先生的下属用的那些纸张，根本就不是眼下的白银城有的物产……无论是细腻度、工艺还是上面的那些装饰性图案，乃至用来写字的那些油墨，白银城都造不出来，起码我身边的人全都闻所未闻。
    “所以，我只需要制造出一些看似是偶然的因素，不经过我的手、让这些稿件流入白银城的交易市场即可。
    “考虑到这些稿件所用纸张和油墨的特殊性，它们很容易就会受到某些特殊爱好者的关注……唯一的问题是，这些稿件可能会受到占卜和预言的反追踪。
    “但好在，‘命运之轮’先生属下所谱写的曲，跟我也没有什么神秘学上的联系……有赖于‘愚者’先生的协助，目前无论是通过可能已经发生的占卜还是预言，旁人都没有从那些稿件本身上获得什么信息。
    “这一点从我仍然被首席阁下邀请探索‘堕落造物主’的神庙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种保密程度较高的、由首席亲自带队的任务，是根本不可能让可能存在潜在问题的人加入探索小队的。”
    听到这里，“命运之轮”和“倒吊人”两位先生，皆是明白了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班尼路·琼斯作的曲，和我戴里克·伯格有什么关系？”
    另一方面，无论是罗杰本身的“显眼包”反占卜特性还是那些音乐稿件经过了一次“源堡之主”克莱恩·莫雷蒂的手，都让那些稿件具备了反占卜、反预言的特性……更别说这些手稿的真正作者罗杰本人完全在“神弃之地”以外，所以就更不可能查到戴里克的头上了。
    “所以，考虑到《四季·秋》中记录的丰收场景和你们白银城的远古记载能够吻合，所以那些具有超自然属性的也被看做是古代、乃至古神时期流传下来的音乐，这样一来它的出现就具备了合理性？”
    “倒吊人”阿尔杰眉头微皱，他试探着猜测道。
    “对，唯一的问题是纸张和油墨的防腐问题。”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但是这对于神明仍在的时代来说，存在某些神迹也不难理解。
    “一开始，听到《四季·秋》的某些人神秘失踪了一段时间，但是之后也都一一回了家。
    “虽然他们对于自己失踪那段时间的经历绝口不提，但是我能猜出来，他们应该是受到了议事团的精神检测……
    “可能是经过一番翻来覆去并没有找到问题，甚至那些人应该像我一样、在听了那些音乐后精神状态变得更好了，所以最终他们也通过了考核。
    “之后我又试着把《四季·冬》换了另一种隐秘的途径散播了出去，果不其然，这一次并没有任何人失踪，那两首音乐也没有受到任何打压、而是继续传播了下去。”
    “倒吊人”阿尔杰双手交叉、身体前倾地再次开口：
    “没有什么危害，甚至还有好处，来源虽然不清晰，但是也能解释清楚……所以‘六人议事团’的主要目的也从调查变为了常态化监控。
    “完全高压化的管理、毫无调剂的生活只会加剧白银城居民失控和发疯的可能，所以这些‘恰到好处的异常’也成为了‘六人议事团’可以反过来利用的治理工具……只要证明它们没有什么危害即可。”
    “是的。”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肯定了“倒吊人”先生的说法。
    一旁一直在专注地听的“命运之轮”罗杰此时没忍住，笑了出声：
    “‘太阳’先生，你学坏了。”
    “有赖于二位先生的教导。”
    “太阳”先是微微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
    “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坏’……一切都关乎生存，对于包括我在内的白银城居民来说，生存不仅仅是目的、也是本能。
    “更何况，按照‘倒吊人’先生的说法，这是对白银城有利的事情，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尽量生存地好一些呢？”
    “命运之轮”罗杰听到这里，终于是收起了笑容。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所以，为了奖励你的刻苦和敏锐，我这次为你带来了上次承诺你的、为白银城而作的曲。”
    听到罗杰的话，“太阳”戴里克精神再次一振。
    自从他上次听说了“命运之轮”先生的手下要为白银城作一首曲子，便一直十分期待。
    但是没有想到，仅仅是过了这么几天，“命运之轮”先生就将这首曲子带了过来！
    这是什么神速的创作？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戴里克先是道谢，而后又好奇追问道：
    “请问是什么样的曲子？”
    “那是一首适配你们白银城乐器的音乐，分为四个乐章，时长大约在……与最短的那种塔罗会聚会时间差不多。”
    因为“神弃之地”的人对于时间的感知概念与外界不同，所以罗杰只能用双方都能理解的方式来表达“20分钟左右”这个概念。
    “四个……乐章？和《深秋协奏曲》的乐章一样吗？”
    《深秋协奏曲》是《十月钢琴协奏曲》的白银城版名称，其中同样存在三个乐章的设计，所以“太阳”戴里克第一时间便理解了罗杰的意思。
    “对，虽然只有四个乐章，但是总时长比《深秋协奏曲》还要短一些。”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开始给小“太阳”同学开始讲述班尼路·琼斯设计的《神之白昼》、《诸神黄昏》、《雷鸣永夜》和《日出破晓》四个乐章，以及其中蕴含的“晴空”、“暮色”、“心雷”和“逆转”四种超自然规则的作用等等。
    这些信息不仅听得“太阳”戴里克·伯格非常向往，就连“正义”、“魔术师”和“倒吊人”这些鲁恩本国人都大为震撼。
    如果说原本的《四季·秋》等一系列班尼路·琼斯早期发布的音乐中的超自然规则还算勉强处在“正常”的范围，那么他这一次给白银城设计的四个乐章中蕴含的神秘学影响则一个比一个深邃！
    尤其是那“反转”规则，基本上已经初步涉及到了某些非凡之力中某些非常本质的东西，起码“倒吊人”阿尔杰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半神以下的非凡者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难不成班尼路·琼斯也是一位半神？或者说他就是‘命运之轮’先生本人？”
    一个没有什么根据的猜测从阿尔杰的脑中冒出，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从种种细节来看，“命运之轮”先生应该是一位极光会的高层，且很大概率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
    很显然，“秘祈人”途径的能力和“阴影”、“污秽”和“堕落”等有关，和班尼路·琼斯乐曲中附带的那些积极的元素压根搭不上边。
    哪怕他在高序列跳转到了其它的相邻途径，那么按照“愚者”先生的说法，也应该是“阅读者”、“观众”、“水手”和“歌颂者”中的一条。
    但是就阿尔杰对于“水手”途径的了解，班尼路·琼斯的能力还是与之有很大的不同。
    至于“观众”虽然专精于心灵方面的力量，但根据先前‘命运之轮’先生的科普，它和“作曲”所展现出的、足以在物质层面影响战斗的能力还是有所不同。
    至于“阅读者”、“歌颂者”两条途径的高位是否有什么相关的能力表现，“倒吊人”阿尔杰暂时还不太清楚。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阅读者”还是“歌颂者”，它们的高序列魔药配方和材料都被主教区位于伦堡的知识教会、以及因蒂斯的“永恒烈阳”教会掌控，在鲁恩应该没那么容易得到才对。
    相比之下，身为“秘祈人”的“命运之轮”先生跳转到“观众”或者“水手”途径，岂不是更加方便？
    除非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两条途径。
    “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倒吊人”阿尔杰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再次将目光移向了灰雾深处。
    “……正如我刚才所说，在这次‘塔罗会’结束后，我会请‘愚者’先生将新的音乐曲谱传递给你。”
    罗杰说罢，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曲子还没有被命名……我在和我的下属讨论后，一致认为这首曲子应该由你来命名。”
    “我？”
    “太阳”戴里克指向了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你。”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正如这首曲子所展现的那样，白银城势必会从‘雷鸣永夜’走向‘日出破晓’，而我相信，你会是那个带领白银城走出黑夜、见到曙光的人。
    “毕竟正如你曾经说过的……你想带着白银城见到‘太阳’，而这也是你选择‘太阳’途径的理由，不是吗？”
    “太阳”戴里克闻言，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是的，正是这样。”
    他郑重答道。
    “那么……”
    “我明白了，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戴里克深吸一口气，他略作思考，而后开口：
    “那这首曲子就叫，《曙光四重奏》吧。”
    “《曙光四重奏》……”
    罗杰默念了一番这朴实无华，但是却寄托着戴里克深沉愿望的名字，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它就叫《曙光四重奏》，就这么决定。
    “我会将你的这一决定告诉我的下属，让他为最终的曲谱写上标题。”
    在“太阳”戴里克·伯格再次向着“命运之轮”先生道谢后，后者再次转头看向了“愚者”先生，开口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请求与‘正义’小姐单独交流。”
    “可以。”
    “愚者”克莱恩轻轻颔首，他知道罗杰这是想与“正义”小姐沟通关于当前鲁恩上层局势的事情。
    这种事情过于敏感，考虑到所有的媒体都集体噤声，所以不让“魔术师”小姐他们知道，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随着隔音屏障被建立，罗杰这才看向了“正义”奥黛丽，开口问道：
    “‘正义’小姐，感谢你先前通过‘愚者’先生告诉我的信息，我想请问当前议会最新的局势是怎样？”
    “正义”小姐似乎早有准备，她点了点头，答道：
    “不仅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而且矛盾还愈发严重。
    “上周五的时候，除了首相阁下以外所有的保守派议员全部缺席了第四次议题辩论。
    “另一方面，军方那边似乎也有所动作，但是具体情况不明。”
    最后这一条是在霍尔伯爵和她的大哥希伯特·霍尔谈话的时候所提到的。
    在那次对话中，霍尔伯爵十分担忧地告诫自己的长子，最近这段时间先可以暂时装病、不要前往议会。
    “军方？”
    罗杰微微一愣，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考虑到鲁恩表面上的议会制和私下仍然活跃的王权之间的矛盾，军方、尤其是军情九处的活动很可能意味着政变并非是由保守派贵族发起，反而是很可能由这个国家的首脑、乔治三世所发起！
    这纯属于“陛下何故造反”、“我革我自己的命”的狗血剧情。
    但是即便是军队或者宪兵，也不能公开抓捕保守派议员，这会让国家的基础规则陷入混乱之中。
    除非，有足够的理由……
    “例如，内乱罪？”
    但是内乱罪可不是凭空就能定的，它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实锤证据、并且有足够严重的社会动荡或大规模死亡事件之类的后果作为依托，才有可能在法理上被坐实！
    否则，无论是保守派贵族自己的武装力量，还是暗地里为他们提供支持的正神教会，都不可能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乖乖就范！
    所以保守派要背的这个锅必须足够大，大到他们后面的正神教会都保不住他们，才可以！
    罗杰想到这里，瞳孔一缩。
    略一沉吟之后，他再次开口告诫道：
    “‘正义’小姐，这段时间若非必要，请告诉你的家人朋友，尽量减少出门。”
    “减少出门……”
    “正义”奥黛丽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利用着自己的“读心者”能力观察起了对面的“命运之轮”先生。
    “‘命运之轮’先生果然知道些什么……”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答复道：
    “我明白了，‘命运之轮’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随着隔音的屏障被“愚者”先生撤掉，罗杰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再次看向了“愚者”克莱恩、请求了和“倒吊人”阿尔杰的私下谈话。
    因为“源堡”之主的特殊性，刚才罗杰和“正义”小姐的谈话已经被克莱恩从头听到尾，这让了解不少内情的他亦是心中猜测不断。
    因此，克莱恩也不敢怠慢，他轻轻点头同意了罗杰的请求，将他与“倒吊人”先生拉在了一起。
    “‘倒吊人’先生，我们长话短说。”
    “命运之轮”罗杰声音有些急迫地开口：
    “关于上次您和我说的，‘风暴之主’教会向着西南方向集结兵力的事情，现在有什么新的进展？”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下意识一愣。
    因为在之前的“塔罗会”聚会时，“命运之轮”先生曾经叮嘱过自己关于监控风暴教会动向、尤其是和阿霍瓦郡有关的事情。
    但是自从上次“代罚者”誓言在阿霍瓦郡实施报复行动、但最终鸽掉之后，唯一的大规模动向就是向着西南方向集结兵力。
    出于双方的约定和谨慎原则，阿尔杰自然是通过“愚者”先生将这件事告诉了“命运之轮”先生。
    这与先前所说的有些不同——因为阿霍瓦郡在贝克兰德的西北部，但是目前风暴教会的集结兵力举动却发生在西南方向！
    “‘命运之轮’先生这么着急，说明他知道内情……”
    因为“倒吊人”阿尔杰自身的保密权限问题，所以他并不了解这次集结行动的全貌，只是从自己关系不错的“代罚者”及“代罚者”执事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不完整的信息。
    所以此时见到“命运之轮”先生的反应，他也不敢怠慢，半是倾吐、半是试探地说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认识的几位负责追查人口贩运案件的‘代罚者’高级成员已经在昨天晚上之前全部秘密离开了贝克兰德、仅在贝克兰德留下了一部分必要的守备力量。
    “不仅如此，我听说‘神之歌者’斯内克阁下这两天也不在圣风大教堂……，但他对外的说法是前往拜亚姆参加枢机主教会议了。
    “‘命运之轮’先生，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果然……
    罗杰心里的不安感进一步加重，他继续问道：
    “除了风暴教会，还有哪些正神教会力量出动了？”
    “我能够确定的，‘黑夜女神’教会的‘红手套’出动了一批规模不明的力量，但‘机械之心’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红手套”是值夜者内部精英队伍的代称，其成员是严格挑选出来的精英，最低要求是序列7，甚至掌握了部分圣物。
    在因斯·赞格威尔事件爆发后，伦纳德·米切尔加入了红手套，由序列6的“安魂师”索斯特所统领。
    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在罗杰的心头萦绕起来，他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出言请求“愚者”先生再一次撤下了隔音机制。
    一名“塔罗会”成员连着两次向“愚者”先生请求单独沟通，这样的事情在过去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最重要的是，“命运之轮”先生做完这一切后，似乎再也不复之前的轻松愉快、而是展示出了颇为凝重地状态。
    这同样十分反常，于是一时间所有的“塔罗会”成员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等待着“愚者”先生或者“命运之轮”先生先开口。
    果然，过了十几秒钟，“命运之轮”先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先生们，女士们，我有一件事要提醒诸位。
    “目前鲁恩王国，尤其是贝克兰德处于某个极度危险事件发生的前夜。
    “所以在近半个月内，若非必要请尽量减少出门次数……尤其是那些工业区和平民聚集区，同时请提示你们身边的亲朋好友也同样注意这一点。”
    除了“愚者”克莱恩和“正义”奥黛丽外，所有人都被这样的陈述搞得十分吃惊。
    “魔术师”小姐不禁开口追问道：
    “请问，‘命运之轮’先生，是怎样的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答道：
    “基于刚才我和‘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的沟通，我已然有一些猜测，但是具体的情况我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你们只需要记得我刚才叮嘱的即可……”
    但是就在此时，青铜长桌的上首再一次传来了“愚者”先生的食指轻轻敲击桌面的声音。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这其中也同样包括了“命运之轮”罗杰。
    只听“愚者”先生用那一贯的低沉平静声音缓缓说道：
    “调虎离山……”
    (本章完)

 第205章 那也是我的徒弟 妹妹和猫

    第205章 那也是我的徒弟 妹妹和猫
    “调虎离山……”
    罗杰在刚刚听到“愚者”克莱恩这句话的时候，便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
    克莱恩在这段时间的侦探工作中，应该也掌握了一些七零八碎的、与这场即将到来的大事件有关的线索。
    此时经过罗杰与“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的沟通后，他也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背后的一些关系。
    如果说，有“风暴之主”教会的官方非凡者力量在贝克兰德对尼根公爵等保守派上层人士进行暗中支持，那么军情九处应该还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搜捕。
    但是如果他们的主力中的相当一部分离开了贝克兰德，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到时候，只要风暴教会的人马被“魔女教派”拖住、无法第一时间赶回贝克兰德，那么乔治三世就可以推动任何他想要做的事，并且承担最低的风险和后果！
    而当下，按照阿尔杰给出的估算，现在“风暴之主”教会的非凡者们，应该已经抵达了预定地点附近。
    到时候“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以“绝望夜莺”潘娜蒂亚为首的力量肯定也会有所动作，而尼根公爵等保守派势力需要背的“锅”大概率也会由他们制造。
    另一方面，这其中最大的变量，是考虑到风暴教会已然在前一次行动中被“魔女教派”摆过一道、这一次应该会对保密工作更加上心。
    所以，如果不考虑风暴教会内部有内鬼的情况下，“魔女教派”有可能只是了解到风暴教会向西南出动、但无法真正确定风暴教会是要前往东塔克郡、南威尔郡抑或是迪西郡！
    这三大郡都位于贝克兰德的西南方向，目前罗杰只能确定其中南威尔郡有乔治三世的一座陵寝，至于另外两郡是否有同样的设施他却无法断言。
    “平衡一下概率和目前已知的陵寝分布，迪西郡和东塔克郡应该至少还有一座陵寝……”
    罗杰心中快速做着权衡，预测着接下来事情的走向。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
    “‘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在本次会议结束后，我想请你们二位帮一个忙。”
    “您请说。”
    奥黛丽和阿尔杰俱是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我需要二位将以下的信息传递给你们身边最有实力、最可靠的亲人或朋友。
    “……”
    接下来，“命运之轮”罗杰将一些自己刚才已经想明白的、能够确定的线索告诉了“倒吊人”阿尔杰和“正义”奥黛丽，并且叮嘱了他们具体的分寸。
    另一方面，他也叮嘱了“魔术师”小姐和“世界”先生密切关注事情的走向，并强调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愚者”先生向自己传递任何他们觉得有价值的情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绝大多数人也都感受到了紧迫感，就连“正义”小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自己新带来的三张罗塞尔大帝日记呈给“愚者”先生阅读。
    先前因为“太阳”先生陷入与“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有关的时间循环之中、并因此而求救，所以原本属于惯例的“愚者”先生阅读时间也因此被搁置。
    事实上，“愚者”先生自己都动了要让“正义”小姐将日记暂时交给自己、等后续事态平息之后自己再返回“源堡”进行阅读的心思。
    但好巧不巧地，位于“神弃之地”、与北大陆诸国完全隔绝的“太阳”戴里克此时忽然提出自己需要“太阳”途径序列7“太阳神官”的魔药配方、并就此与“倒吊人”阿尔杰展开了讨价还价，这才让“愚者”先生有了阅读“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既然如此，先读日记吧。”
    “愚者”先生微微叹了口气、他示意“正义”小姐将三页日记交给了自己、而后破天荒地允许了“太阳”和“倒吊人”两位塔罗会成员可以在自己阅读日记的时候继续讨论。
    这三页日记的大部分没什么新奇的内容，基本都是一些大帝刚刚穿越到诡秘世界不久后的所见所闻。
    但是即便如此，其中仍旧有一些有趣的内容。
    第一是大帝较为详细地提到了自己晋升序列4、成为“通识者”途径的半神“炼金术士”的过程。
    “炼金术士”的仪式会抽干一定区域内的全部生命力，土壤将沙化、湖泊也将干涸。
    这让大帝颇为感慨，他觉得整个以魔药为核心的力量体系都存在着疯狂和灰暗的底色，哪怕是正神教会所掌握的途径亦是如此。
    已经穿越到诡秘世界有小半年、且脱离了“值夜者”队伍，凭借自己成为了中序列非凡者的克莱恩此刻对这样的见解深以为然。
    第二件比较有趣的事情是查拉图再次拜访了罗塞尔大帝，后者借机窥探起了对方关于“奇迹”的看法。
    而“奇迹师”查拉图的回答也让罗塞尔大帝印象深刻。
    祂说，“死而复生就是奇迹”！
    这让克莱恩颇为惊讶，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连着两次的死而复生。
    虽然这大概率是“灰雾”加持的作用，但是这也让克莱恩对于“灰雾”的本质有了一些猜测。
    在他看来，“灰雾”应该大概率是某位序列0遗留下来的神国，要么就是“占卜家”途径的唯一性。
    ……
    等克莱恩放下手中的罗塞尔大帝日记，自己手下的“塔罗会”成员也已经完成了交易的讨论。
    于是，在“愚者”先生宣告本次聚会结束后，所有人便再次起身。
    他们在赞美了“愚者”先生之后，便再一次化为了或深红、或铁锈色、或二者并存的星辰。
    而“愚者”克莱恩也在短暂的停留后、再一次快速下坠，回到了现实之中。
    ……
    在班西岛西北方的达米尔港附近、“幽蓝复仇者”号正在一片波澜不惊的海上随着海浪飘荡。
    船长室内，“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一脸凝重地回到了现实中。
    “现在无论是返回普利兹港还是去往罗斯德群岛，都来不及……”
    一番思量之后，阿尔杰向自己的大副发出了命令：
    “就近停靠在达米尔港，我需要去拍一封电报。”
    ……
    另一边，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伯爵宅邸。
    从“塔罗会”退出，回到了现实的奥黛丽·霍尔有些纠结和紧张地看向了通往起居室的方向。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霍尔伯爵夫人凯特琳正在那里。
    “仅凭我自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必须借助家族的力量。”
    奥黛丽·霍尔非常清楚这一点。
    经过刚才与“命运之轮”先生谈话后，她已经基本明白了目前的贝克兰德到底处在怎样的危机之下。
    那是一次不仅仅可能会波及上层社会，甚至可能将整个贝克兰德置于危险之中的阴谋！
    但是要和自己的家人说出这些，就基本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摊牌自己身为非凡者的身份。
    一直以来，奥黛丽一直都在努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未曾告诉家人自己已经成为非凡者的事实。
    但是，现在……
    “奥黛丽，奥黛丽，放轻松。
    “那毕竟是你的父母……凭借你自己的话，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这一切，都是有必要的。”
    反复激励了两遍自己之后，奥黛丽终于下定了决心。
    穿着翠绿色长裙的她站起、迈着优雅但是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起居室的方向走去。
    ……
    明斯克街15号，二楼，工作间。
    罗杰·亚伯拉罕长出一口气，他奋笔疾书写下了四封短信，而后借助“德拉霍亚之鼠”迅速地将它们发送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快步下楼，在客厅内撞见了看起来同样有心事的克莱恩·莫雷蒂。
    “克莱恩，帮我做一件事。”
    为了不吵醒还在午休的双胞胎、罗杰快速但低声地开口道。
    “什么事？你说。”
    克莱恩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显露出了疑惑，但是现在的他却已经基本能够猜出罗杰想要干什么。
    “今天晚上，你带着萨姆和塞西莉亚前往南威尔郡，这是具体的坐标。
    “莎伦小姐和马里奇先生我已经通知到了，他们应该最多半个小时以内就会赶到这里。
    “对了，带上班迪特，它的能力应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要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说完以后，罗杰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克莱恩的衣兜内，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那你呢？”
    克莱恩立刻反问道。
    “我要留在贝克兰德，做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那边，我已经让爱丽丝过来照看了……你们放开手脚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等我忙完，就会过来。”
    罗杰的语气十分坚定，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又道：
    “我的弟弟、妹妹和猫都交给你了。”
    克莱恩闻言有些动容，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也是我的徒弟、妹妹和猫。”
    罗杰狠狠在克莱恩的肩头捶了一下，而后又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窗外、而后道：
    “看上去莎伦小姐和马里奇先生已经到了。
    “祝你们一切顺利。”
    “借你吉言。”
    克莱恩轻轻颔首，洒脱一笑，而后便去为马里奇开门。
    但与此同时，这名“无面人”的手，却不动声色地摸向了自己胸前的某个造型古怪的铜哨。
    罗杰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斯克街15号被打开的大门，而后便再一次扭头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尽管已经在“塔罗会”上交代了所有该交代的事情，但是罗杰仍然有一些不太放心的地方。
    奥黛丽那边，罗杰不用太过担心，因为霍尔家族和其相关派系中不乏非凡者的存在、拥有足够理解这些情报的见识。
    尤其是奥黛丽的父母早已知道了奥黛丽身为非凡者的事实，并且在一直默默地关注和支持着她。
    而面对此时奥黛丽传递的信息，他们一定也会像先前尼根公爵遇刺事件是抱以足够的重视。
    真正让他担心的反倒是“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
    虽然这位已经在暗地里成为“风眷者”的非凡者经验老辣、在风暴教会内部的层次也不算低，但是考虑到目前贝克兰德包括“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在内的众多强者都被自己的情报吸引去了南威尔郡，所以他真正能够影响和动员的人手也十分有限。
    另一方面，因为阿尔杰大概率仍然在海上、会存在传递信息的延迟，所以罗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亲自做一点什么。
    毕竟，考虑到他自身的特点，这么做可能会比较快。
    罗杰关上门、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开始按照象征陈设和摆放起了自己早有预备的、某个仪式魔法的对应材料。
    “风之晶簇、苏尼亚海桐精油、海枣的浓缩液……”
    做完这一切，罗杰点燃了蜡烛、而后在“灵性之墙”内按照自己推算的次序依次激发了这些精油的香气。
    最后，他戴上了“学者之戒”，开始默念出声。
    “伟大的空之王，海之皇。
    “天灾君主，风暴之神！
    “我祈求您的关注……”
    在这尊名被念出的一瞬间，罗杰感觉自己那看似平静的灵性、以及他无比吵闹的本质和天之极高、苍穹之极遥远处的某个意志发生了难以言喻的碰撞。
    与此同时，包括达米尔岛所在的海域、甚至世界上的绝大多数海域，忽然间都开始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愤怒的雷声响彻在苍穹，迅捷的闪电普照五海。
    面对这突然的天气变化，诸多航行在海上的海盗与将军们都察觉了不对。
    这其中亦是包括了迷雾海上、某旗舰内、正在静静地看着舷窗外、若有所思的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忽然间，她的房门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敲响。
    贝尔纳黛不紧不慢地起身开门，而后看向了自己那名已经一脸惊慌的心腹。
    “女王陛下，海上的天气原本还好好的，刚才突然就发生了雷暴……”
    但是他还没有说完，贝尔纳黛便已了然地点了点头：
    “嗯，看上去是要变天了。”
    ……
    下午五点，贝克兰德，皇后区，高尔街。
    某座石质六角楼内、地下的某个石室内，正有四道戴着兜帽的人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与此同时亦有一个女声响起。
    “a先生，你做好准备了吗？”
    “好了。”
    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某个罗杰极为熟悉的身影亦是缓步而出。
    这正是a先生，此时他静静地看向了对面那美丽异常的女士、轻轻颔首。
    那女士的外表圣洁，端庄，没沾染一点尘埃，容貌明艳灿烂，让人眼前一亮。
    衣着方面，她身穿纯白朴素的长袍，头发松垮挽起，为她添加了几分内敛与慵懒糅合的气质。
    那正是“魔女教派”的圣者、“绝望夜莺”潘娜蒂亚！
    “先说清楚，如果你要等的那人没有前来、导致极光会的目的没有实现的话，我们不会负任何责任。”
    潘娜蒂亚挑了挑眉毛、缓缓说道。
    “放心。”
    a先生轻笑一声：
    “我主已经降下了神谕。”
    “那就好。”
    “绝望夜莺”潘娜蒂亚点了点头。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再次明确了这一次合作的细节后，这名美得不可方物的“绝望魔女”又开口道：
    “我需要你把我送到东区。”
    “没有问题。”
    同样戴着兜帽的a先生点了点头，他的身前迅速浮现出了一本透明模糊的书册、悠远缥缈的吟唱响彻在了四周：
    “我来到，我看见，我记录。”
    随着书页飞快翻动，一道浅蓝而虚幻的光芒笼罩住了潘娜蒂亚、令其的身影先是模糊、继而化为无形。
    很快，潘娜蒂亚出现在了贝克兰德的东区。
    劳工、工厂和平民大量聚集的东区。
    潘娜蒂亚看了一眼已经靠至西边的太阳、看着它被一团云层和雾气遮掩、变得苍白黯淡。
    ……
    乘坐出租马车的罗杰亦是看到了这一切，他不停地催促着马车夫、终于是以他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高尔街。
    罗杰没有让马车夫靠近石质六角楼，而是迅速地将一张2金镑的纸币递给了对方。
    在马车夫惊讶的眼神中，罗杰沉声告诫道：
    “不用找钱了，剩余的部分，是另一项委托。
    “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我相信这张钞票足以买下你今天剩下的时间。”
    “是，是，当然，先生。”
    马车夫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心中却十分惊喜。
    对方的要求没头没尾，但是给钱就是大爷。
    “对了，千万不要去东区。”
    罗杰又没忘了叮嘱了一句，而后快步向着太阳跑去、留下了一脸懵逼的马车夫在当场。
    “东区？
    “可是，我的家就在东区啊……”
    那中年男子看着远去的高大青年绅士背影、喃喃自语道。
    罗杰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石制六角楼跑去。
    他穿过了无数的人潮、越过了两条小巷、终于隔着一片无人的街心园、看到了那让他极为熟悉的石制六角楼。
    “很近了……”
    然而就在罗杰即将抵达六角楼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危险预感却从他的心头传来。
    他立刻停住了脚步，身形瞬间闪现到了五米远的后方。
    果不其然，在罗杰先前所在的位置处，没有征兆地爆发出了一团耀眼的金光。
    待光芒散去，一团闪烁着淡淡晨曦般微光、但是面色呆滞透明的灵体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向罗杰。
    不仅如此，这并非是唯一的灵体。
    “一、二、三……”
    “……七，七个非凡者灵魂。”
    罗杰快速地环视四周，他此时已经知道是谁在阻拦自己。
    “‘幽暗圣者’阁下，还请现身。”
    果不其然，待罗杰话音落下，从附近的一片雕塑群遮挡光线形成的阴影中慢慢地走出了一名青年。
    这青年人的五官长相极为出色，比绝大多数的女性都要柔美，但他的脸上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幽暗帘幕、全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这正是“幽暗圣者”克斯玛！
    “好久不见，b。”
    克斯玛柔声开口、而后接着说道：
    “我说过，等你成为‘牧羊人’后，你会来到这里。
    “而现在，你来了。”
    罗杰冷笑一声，事实上，他早已明白对方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按照我们的约定，今日你的身体和灵魂将承担起承载主降临的神圣职责。
    “这将会是你的荣耀。”
    克斯玛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仿佛是在循序善诱。
    若不是罗杰已经知道了他没安好心，可能还真会被他所蒙蔽。
    但是罗杰却摇了摇头。
    “不。”
    “想要我的身体和灵魂，你得有能力来自己拿。”
    罗杰也没有跟克斯玛废话，他的右手迅速地扭曲、变形、不消片刻便化为了一柄锋利的血肉长剑。
    “幽暗圣者”克斯玛见状，表情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果然……虽然我本身对你最终的忠诚并不算自信，但是亲眼见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心寒。
    “所以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今天前来‘邀请’你的，也并非只有我一位圣者。”
    随后，在罗杰的诧异目光中，克斯玛旁边的虚空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道深蓝色的光芒。
    那是高位格的、来自于灵界的力量！
    罗杰眯着眼睛看向了那团光芒，待其散去后，另一个人出现在了那里。
    那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黑袍男子。
    这男子褐发微卷，却给人异常坚硬的感觉，幽黑眼眸深邃得仿佛藏着数不清的事物。
    罗杰在看到这男子的第一眼时，许许多多久远的记忆、无数家族的记载、档案中的肖像画等等，都瞬间在他的脑中炸响。
    那些文字、画面和记载快速地和眼前的黑袍男子重合、让罗杰咬牙切齿地咆哮出声：
    “布提斯！”
    “布提斯！！！”
    这正是投靠了“真实造物主”、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给他们带来了深重灾难的那位学生布提斯。
    “秘之圣者”布提斯！
    听到罗杰脱口而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无论是布提斯还是克斯玛的脸上，都在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意外。
    暴怒的罗杰正想使出全身解数攻击布提斯，但是他很快又注意到了克斯玛身后走出了另外一人。
    那是一位40来岁、身穿黑色双排扣长袍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头戴一顶软帽，发色呈暗金，五官像是古典雕塑般清晰，皮肤惨白、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
    从那一双深蓝近黑的瞳孔间的区别可以看出，他瞎了一只眼睛。
    这正是已经晋升成为序列4“守夜人”的前黑夜女神教会大主教、因斯·赞格威尔。
    因斯·赞格威尔用自己没有瞎掉的那只眼睛愤恨地看向了罗杰、眼神中充满了数不尽的仇怨。
    此时，在小小的街心广场上，同时出现了三名序列4的圣者。
    三名前来围剿罗杰·亚伯拉罕的圣者！
    (本章完)

 第206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门”途径

    第206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门”途径
    “呵呵……”
    罗杰看到因斯·赞格威尔出现，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很快露出了一个并不意外的笑容。
    他越笑声音越大，直到最后肩膀都忍不住开始抽搐。
    随后罗杰开口道：
    “因斯，我真没想到你还敢来找我……你该不会以为跟在极光会的后面，就能幸免于难了吧？”
    他话音还没落，便瞬间利用左手上的“寄生手套”窃取了自己和因斯·赞格威尔之间的距离，来到了其近处。
    罗杰的右手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绘制有中心存在着一个骇人眼珠的铁锈色行星的符咒。
    那是加强版的、足以威胁到半神的“天体之音”符咒！
    与此同时，罗杰将自己刚刚窃取的“距离”送给了靠近自己的、眼眸中幽光闪动的“秘之圣者”布提斯、让他和自己拉开距离。
    另一方面，罗杰手下也不停，又在近乎同一瞬间顺便窃取走了那位“秘之圣者”的“传送”能力！
    这等于同时禁用了布提斯的“闪现”和“旅行家”能力，杜绝了对方逃走和偷袭自己的可能。
    罗杰这一套如迅雷般的操作，让布提斯和因斯·赞格威尔同时心中一惊。
    因为这明显不是一名序列5的非凡者能做到的事情。
    换言之，罗杰的身上有着某件“1”级封印物！
    因斯·赞格威尔下意识想要后退，但是他的身体却忽然不听使唤。
    “不……不是身体，是衣服！”
    此时此刻，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将因斯·赞格威尔全身的衣物控制在了原地、以此间接地暂时限制住了他的移动！
    但明白过来的因斯却毫不慌乱、眼中浮现出了深不见底的漆黑。
    下一瞬，即将将“天体之音”符咒拍在因斯·赞格威尔身上的罗杰周身忽然爆发出了一团浓郁到极致的黑暗。
    这让罗杰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空间的感知。
    与此同时，有吟唱诗歌的声音自那近乎无限的黑暗中传出，那歌声充满了安宁与静谧，让罗杰在一瞬间便有了想要睡觉的欲望。
    就连他的灵性似乎也如同没入了泥潭一般、开始被那浓郁的黑暗吞噬和消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此刻，罗杰脚下原本属于他的影子也忽然像活了过来一样。
    这活过来的影子瞬间向上攀爬而去、将罗杰身体的下半部分牢牢地控制住。
    另一方面，当它触碰到那源自于因斯·赞格威尔的黑暗的时候，似乎变得更加兴奋、止不住地耸动起来。
    不远处的“幽暗圣者”克斯玛已然化身为身高在两米三、四左右的小巨人，通体覆盖着黑色的，冰冷的盔甲，只有眼睛位置，闪烁着两团深红光芒的黑暗骑士，手持笔直幽深的大剑。
    那是属于“黑骑士”的“灵肉之刃”！
    只要克斯玛将罗杰的影子切割开来，后者的灵就会失去部分完整性、受到重创。
    到那个时候，罗杰就不会再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成为“真实造物主”降临的“器皿”！
    但是就在这时。
    “幽暗圣者”克斯玛的身后忽然探出了两条布满蠕动烂肉的血黄手臂！
    不，不止两条。
    在克斯玛的腰间、双腿位置，还有更多的血黄手臂浮现而出！
    这些手臂悍不畏死、似乎完全不惧怕“黑骑士”盔甲上浓郁到极致的“堕落”力量。
    哪怕它们中的相当一部分在刚刚接触到盔甲的时候便被腐蚀了大半，但是因为血黄手臂的数量实在太多，所以它们仍然制造出了巨大的、令哪怕化身为“黑骑士”、身体力量大增的克斯玛也难以抵抗的拖拽力。
    果不其然，这位“幽暗圣者”立刻被拖入了虚空、拖入了灵界、消失不见。
    因为他的离去，罗杰脚下的影子也立刻恢复了正常、再次趴软下来、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罗杰的身体也因此陡然一松。
    得到了喘息之机的他立刻使用了“搅屎棍”能力毫无保留地暗示了自己！
    “搅屎棍”不仅仅有着控制和暗示心灵的能力，它还有着一条最为重要的能力。
    那就是，可以将目标的睡意在一段时间内强制扫除！
    过去的时候，因为罗杰自身有着格赫罗斯源质的保护，外加序列8以后他对于“清醒”buff获得了主动的操控力，所以他自己并不会受到这一效果的影响。
    但此时此刻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罗杰自己放开了戒备，不仅自己允许了那力量影响自己，还在心中祈求起了格赫罗斯的源质、渴望它加强“清醒”buff！
    果不其然，在这么一通操作下，一股巨大的、如惊雷般的声音在罗杰的心头炸响，一瞬间便驱散了罗杰所有的睡意。
    他也因此，能够从喉头挤出两个拗口的字符：
    “天体！”
    受到“咒语”加持、且是由罗杰本人使用的“天体”符咒立刻发出了一道巨大的爆鸣声。
    这爆鸣声如同黑夜中忽然划过的雷暴，在一瞬间便让那近乎彻底的“黑暗”出现了动摇、使其破碎了开来。
    眼球已然玻璃化的罗杰再一次见到了黄昏街心广场上那近乎要消失的太阳、以及快速浮现在自己身边的、某个令他熟悉且感到心安的身影。
    那是一名戴着丝绸礼帽，穿着黑色礼服的中年绅士。
    他的皮肤呈现出充满拜朗人特色的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五官柔和，右耳下方存在着一颗难以察觉的小痣。
    不仅如此，这中年男士的眼眸里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似乎就像一个已经在家乡外流浪了无数岁月的不死旅人一般。
    这正是阿兹克·艾格斯先生！
    “阿兹克先生……是克莱恩？”
    罗杰眼眸微动、脱口而出。
    阿兹克先生微微点头，而后看向了自己身前不远处面色凝重、口鼻微微渗出鲜血的因斯·赞格威尔。
    可惜，因为“安魂”的阻挡，刚才“天体”符咒没有贴身引爆，这才对因斯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罗杰此时已经明白过来。
    他知道克莱恩一直和阿兹克先生保持着联络，而在其带着塞西莉亚离开贝克兰德之前应该也意识到了罗杰即将来到高尔街的石质六角楼。
    但出于不放心，克莱恩利用铜哨通知了阿兹克先生、让他尽快赶到预定地点助罗杰一臂之力。
    好在，阿兹克先生原本就在贝克兰德附近，赶过来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
    “那名‘黑骑士’被我放逐去了灵界……但是这应该只是暂时的，他身上有某种特殊。”
    听到阿兹克先生的话，罗杰微微颔首。
    作为一名序列4层次的“牧羊人”、极光会的圣者之一，克斯玛身上不仅很可能携带着某些高序列的封印物，也有很大的概率放牧着诸如“学徒”或“收尸人”途径的非凡者灵魂。
    他只需要想办法摆脱亡灵的控制，然后让那非凡者灵魂使用自己记录过的、或直接源自于自身的灵界力量，就能够返回现实之中！
    而考虑到作为其队友的、序列4层次的“秘法师”布提斯的存在，这种可能性更是几乎能够确定。
    阿兹克先生亦是洞见了这一点，才出言告诫了罗杰。
    但无论如何，先前的负面局势因为祂的到来，瞬间发生了扭转。
    若不考虑可能随时会归来的“幽暗圣者”克斯玛，目前的情况已经从原本的“最强中序列”罗杰单挑三名圣者，暂时变为了他与一名序列2的天使打两个圣者！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凭借着神秘学的联系，连续引爆了两张贝克兰德某艺术品经销商仓库内放着的《十月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的唱片。
    “灵性疗愈”规则被双倍触发、罗杰原本被“黑暗”消磨了不少的灵性也快速恢复。
    虽然他已经获得了不少的锚、灵性的质量和总容量都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语。
    但考虑到因斯是实打实的序列4圣者，力量层次对他仍然存在碾压，所以刚才那一番折磨还是损耗掉了罗杰不少的灵性。
    “阿兹克先生，请您帮我收拾因斯……和可能随时会回来的克斯玛。
    “布提斯交给我……这是我们家族的事情。”
    罗杰沉声道。
    一方面，他想要单独对付布提斯，另一方面，他知道“守夜人”擅长给予别人厄运。
    虽然罗杰也拥有命运方面的能力，但是在同一领域对抗高序列的非凡者仍然有一定压力。
    另一方面，事实上，他对于“守夜人”的能力细节并不算十分了解。
    相比之下，“学徒”途径的种种非凡能力、他就清楚得多。
    “好。”
    阿兹克先生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作为一名序列2层次的天使，对付两名圣者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反观因斯·赞格威尔的状态，却和罗杰是天壤之别。
    这名“守夜人”的内心底正在止不住地战栗。
    这不是单纯的情绪反应，而是本能。
    曾经身为“死神”途径序列5、现在是“黑暗”途径序列4圣者的他，面对相邻途径的“死亡执政官”、下意识地从灵魂深处爆发出了恐惧感。
    阿兹克·艾格斯？
    祂怎么会来到这里？
    廷根市事件后，现在的因斯·赞格威尔对于阿兹克先生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是他严格意义上第一次对阵一名天使，还是自己相邻途径的天使。
    可想而知，此刻这名黑夜女神教会前大主教的心中有多么恐惧。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逃跑。
    因为，忽然间，因斯心中的恐惧迅速地平息。
    似乎那股因为位格差异而产生的无形压力在顷刻之间就消失了大半、如同被“平衡”了一般。
    阿兹克·艾格斯自然是也觉察到了这种改变。
    祂目光不动声色地迅速扫视起了四周、试图发现些什么。
    与此同时，阿兹克先生眼中原本的轻松立刻消失了不少，反而变得有些凝重。
    ……
    另一边，罗杰与已经被“窃取”了“传送”能力的“秘之圣者”布提斯相对而立。
    先前因为不知道罗杰拥有一件半神级别的“偷盗者”途径封印物，布提斯因此而着了道。
    但此刻他已经反应过来，并且利用“秘法师”的“守秘”能力暂时将自己的非凡能力“屏蔽”了起来。
    这就意味着，“寄生手套”对于布提斯身上的非凡能力的神秘学感知会在“守秘”的持续时间内变弱、窃取能力成功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
    与此同时，布提斯的身形变得虚幻了起来，他的周身也开始浮现出大量的、闪烁着不同颜色的“门”。
    这些门非常虚幻，无端生灭，但似乎每一扇后面都别有玄奥、连通着一个独立的场景或世界。
    不仅如此，每一扇门后面似乎都有着一个布提斯快速闪现着，这些“布提斯”忽然同时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虽然罗杰名义上也算是极光会的特别神使、可能从极光会的神典中读到过“秘之圣者”这个称号的存在。
    但是那些资料中从未提过布提斯的名字，更是没有他的画像，所以按道理来说罗杰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才对。
    “一位要你命的亚伯拉罕。”
    罗杰说罢，眼睛再次变成了玻璃状的浑浊质地。
    与此同时，罗杰获得了附近一切无生命物体的控制权限、似乎有一股无形的联系将他与这些东西串联起来。
    伴随着他的心意操控，周围路上的石头、固定长椅的铆钉、以及石质六角楼上的玻璃都开始微微颤动。
    这些石头离开了地面、铆钉悄无声息地从长椅中钻了出来，而那些玻璃也寸寸崩碎、化为了无数凶险无比的锋刃。
    就连街心广场上喷泉喷出的水珠，也固化、停滞在了半空。
    下一秒，这些数不尽的无生命物体如同暴雨一般汇流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攻击起了布提斯所制造出的、最明亮的一扇“门”！
    哪怕他通过“门”制造了重重障碍，但是只要单次攻击的密度够高、持续时间越长，就有机会让其露出破绽。
    现在的罗杰，和当时与伊芙琳、艾德琳两位魔女战斗时，所处的情况差异很大。
    当时已经晋升序列5的他，虽然可以同时使用两种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但是持续时间不能太久。
    这不仅仅是对于灵性的损耗会过量，也会给他的精神带来不可忽视的压力。
    但是现在已经获得了两个序列5层次灵魂的罗杰，已经与当时有所不同。
    因为他在不久之前发现，自己可以利用“命运互换”能力，将那些精神负担直接交换给自己放牧的“痛苦魔女”艾德琳和“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
    虽然他们已经不具备肉身，但是以灵性为载体的精神仍然被保留了下来、且在命运上与罗杰发生了联系。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可以帮罗杰承担一部分精神负担甚至污染。
    另一方面，因为艾德琳和杰森是被奴役的灵魂、存在着很强的盲目性，所以对于精神层面的影响也很不敏感。
    因为这种低下限的存在状态，反倒让他们比活着的时候能够承担更多的污染！
    这无疑极大地延长了罗杰能够使用高序列封印物的持续时间、明显拔高了他的战斗力上限。
    面对那些无生命物质的冲击和消失，门后的“秘之圣者”起初面不改色，但随着这攻击连绵不绝地消耗着他的力量，他的面色也有所改变。
    布提斯的右手向着虚空轻轻一握，立刻将自己面前的一大片空间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是靠近布提斯自己的、看起来一切正常，而另外一个则是与那些“无生命暴雨”相接触的界面。
    后面一个空间界面似乎被一团阴影掩盖了起来、变得错位，似乎通往另外一个深不可见的黑暗世界。
    下一刻，所有向着布提斯迎面而来的无生命物质都被这团如口袋一般的黑暗所吞噬、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我说难怪，原来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丧家之犬。
    “我听说，你们不是都死完了吗？嗯？为什么你还活着？”
    忽然，已经木偶化的罗杰耳边响起了“秘之圣者”布提斯那低沉、充满挑衅意味的嗓音。
    然而还不待罗杰有所反应，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股十分强大的吸力。
    出于战斗本能，罗杰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胸口的枪袋、扣动了提前转动好的“赌命左轮”的扳机。
    与此同时，他将自己的灵性延伸进了自己身上的另一件序列3层次的封印物中。
    “拉结尔的星空罗盘”！
    然而罗杰并没有真正启动它，只是通过灵性的联系暂时借用了它的位格、配合着自己的行运变化影响起战斗的某些细节。
    下一刻，随着一道血绽放、罗杰也陷入了某种混沌之中。
    在片刻的杂音和各种光华的闪烁后，他出现在了一片黑暗的环境中。
    这里的黑暗虽然比不上先前“守夜人”因斯·赞格威尔释放的“安魂”那般黑得彻底，但是也相差不多。
    因为视觉被封闭，所以罗杰的听觉和触觉等其它感官也自然被大脑和神经放大、作为补偿。
    然而就在此时，某种难以名状的、似乎是水流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这声音虽然在当下比较细微，但是却非常嘈杂、似乎蕴含着无数邪恶的低语。
    在罗杰听来，这声音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如果是一般的非凡者，在这里听着这嘈杂的声音，估计分分钟就要发疯。
    但是罗杰有所不同，因为他的本质原本就是整个宇宙间最嘈杂的存在。
    比“不息的呓语”更加嘈杂的“审判之星”格赫罗斯！
    所以，那嘈杂声不仅没有给罗杰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反而让他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这是被‘放逐’了……”
    罗杰心中有所明悟。
    他想也不想，直接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张“天体”符咒、扔向了周围的虚空之中。
    随着拗口的“天体”二字发出，周围世界的黑暗如奇迹般瞬间消退、维持着“放逐”的空间禁制也出现了分崩离析的感觉。
    片刻后，罗杰再次站在了街心广场之上、冷眼看向了对面的布提斯。
    “怎么可能？”
    布提斯心头暗惊。
    虽然在“放逐”罗杰的时候似乎出了一点偏差，但是在布提斯看来、那处“溶洞世界”也不算差。
    那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要慢上一些，同时那股潺潺的水声会给进入的对象造成极大的精神损伤、哪怕是半神都无法忽视。
    然而罗杰不仅没有出什么事，甚至还自己打破了“放逐”、回归了现实世界！
    事实上，之所以罗杰会去到“溶洞世界”，是他自己刻意操纵的结果。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直系后人的罗杰自然是了解“秘法师”的能力，也知道这个序列层次能够打开时空乱流的缝隙、开启一扇又一扇通往各类虚幻场景的“门”。
    这种放逐持续的时间非常有限，只能在现实中持续二十秒钟。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也只需要在被放逐的状态下存在二十秒钟……因为在时空乱流的影响下，各个“场景”的时间流速是会有区别的！
    所以仅凭等待，是无法确保被放逐者能够安全离开的。
    除了现实中的时间走完，常规的办法只有三个。
    第一就是能够找到稳定的灵界坐标作为支持、而后通过类似“旅行家”的传送能力回到现实之中。
    第二就是借助队友、或者隔空重创实施了“放逐”的秘法师，让他维持“放逐”的能力减弱。
    第三的条件则比较苛刻，则是被放逐者可以控制或打破自己所在的场景碎片、进而提前回归到现实之中。
    考虑到现实情况，前面两个方案不大可行。
    于是罗杰只能采取了第三种方法，只是他实现的手段比较特别。
    虽然“秘法师”对着各个“门”联系的世界和场景坐标都有所掌握，但是这只是相对而言，因为这些场景都由时空乱流所联系，在某些条件被满足的情况下，就会出现“错误”投放的情况。
    这需要位格至少齐平、或高于“秘法师”的足以影响灵界空间的力量、以及一定的运气才能做到。
    而罗杰刚才用灵性联系“拉结尔的星空罗盘”的行为，则达成了第一个条件。
    虽然“拉结尔的星空罗盘”的层次仍然只属于“1”级封印物，但是它却曾经作为“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这位“门”途径的准神的复活后手而存在。
    所以考虑到双方之间存在的神秘学联系，“拉结尔的星空罗盘”在本途径的位格要远高于一般的序列3途径封印物。
    仅说象征意义的话，它几乎已经达到了天使层次！
    有了这件封印物的位格压制，再加上罗杰陡然爆发的行运，他最终实现了对于自己“被放逐”位面的主动干预、让放逐的结果变得对自己有利。
    事实上，能够想到这个办法，还是与先前罗杰在执行“门之钥”的反向密契仪式中得到的知识和灵感有关。
    不去管布提斯眼中的震惊，罗杰低头轻笑一声、对着这名身影隐藏在重重虚幻之门之后的“秘之圣者”开口道：
    “你可能很好奇，我是怎么凭借序列5的层次逃脱了你的‘放逐’的？”
    “其实没那么复杂，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罗杰的眼皮骤然上抬、胸口位置绽放出了难以言喻的璀璨星光。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门’途径！”
    随着罗杰话音落下，广场上那些不断自虚空中浮现的虚幻之门在刹那间全部破碎！
    (本章完)

 第207章 列奥德罗

    第207章 列奥德罗
    那原本不断闪现的、层层迭迭的虚幻之门全部破碎，而“秘之圣者”布提斯也应声跌落而出。
    哪怕布提斯连续翻滚的身形还是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仍然在忽明忽暗地闪烁，但是他一口一口吐在地上的鲜血却是没有任何作假的可能。
    此时此刻，他已经再也无法维系那些虚幻的“门”！
    罗杰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表情上看起来十分轻松、似乎游刃有余，但实际上此刻的他已经近乎全身脱力。
    罗杰只是凭借着“蔷薇主教”那强大的生命力、顽强的作战意志、以及对于布提斯的强烈憎恶才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
    趁着体力和灵性恢复的期间，罗杰一边感受着自己怀中闪耀着的“拉结尔的星空罗盘”与布提斯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联系，一边对于那位眼神中露出极端震骇的“秘之圣者”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过了半晌，他开口说道：
    “作为一名‘秘法师’，你蠢得让我吃惊。
    “在根本搞不清对手身上有什么污染的情况下，你竟然敢放他越过‘守秘’、直接接触到与你连接着的时空乱流？”
    “秘之圣者”布提斯闻言微微一愣，很快似乎恍然大悟般、露出了后悔不迭的表情。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罗杰轻轻摇了摇头。
    实际上，从很久之前开始、久到自己穿越到诡秘世界之前，罗杰就已经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门”途径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他困惑了很长时间。
    直到罗杰在“反向密契”仪式中得到了那位慷慨的“万物归一者”的一点知识灌输，他这才明白了其中的一部分关键。
    那就是，“门”的本质是造物者内在的一致性！
    这种内在的一致性不仅仅存在于创造出了以地球为基石的宇宙空间的那位“最初造物主”之内，也存在于无限多元宇宙的原点——那位孕育出了“万物归一者”的、不可言说的“原初混沌之核”之内。
    无论是多么大的宇宙，所有自原点开始演化出的创造领域都无法脱离那股伟大意志的统驭。
    这使得宇宙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具有无限种差异性，但是这只是有限生命的有限认知。
    而在更加宏观、无限接近于本质的层面，它们都可以被看做同一样东西——那就是造物者本身。
    正是因为这样，宇宙间所有的物质、精神和存在都具有超越性的联系，这也是为何犹格·索托斯作为象征宇宙规则的支柱之一，具有“超越的遍布性”、被称为“万物归一者”的本质原因。
    所以，无论是从物质到心灵，还是从宇宙的彼端到此地，在真正的高等生命看来、都可以被看作是从未分裂的统一体！
    就如同“空想家”途径将心灵与现象统一在一起，“门”途径也将所有的空间统一在了一起。
    换言之，“门”并非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是它本来就在那里！
    只是不具备相关权柄的非凡存在只能看到有形之门，而看不到遍布寰宇的无形之门。
    哪怕看到了，他们也无法推开这些门。
    更别提，那些更加精细的操作。
    但是“门”途径的高位者，擅长的就是这方面的能力！
    换言之，在刚才“秘之圣者”布提斯放逐罗杰进入的那股时空乱流中，也存在着这些平时看不到的门。
    只是比起正常的空间，时空乱流就像一条湍急的河流，联通起了所有的“河岸”。
    在这种视角下，无论是看到“门”还是打开“门”的难度，都比起平时大大降低，相当于是谜底直接写在谜面上。
    正常情况下，并非“门”途径非凡者的罗杰很难进入这种时空乱流，但是布提斯自以为是的“流放”操作却让罗杰抓住了机会。
    原本已经使用了“守秘”的布提斯，已经将自己的非凡能力从神秘学层面隐藏了起来，但是却又让罗杰直接参与到了与自己的灵性、各个位面场景相连接的时空乱流之中。
    这就相当于是，把大门焊成了铜墙铁壁，但是却没有去管后园。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因为正常情况下被“流放”的对象很难做什么。
    但是罗杰·亚伯拉罕不是正常人，或者说，他可以算得上是当前的地球上最不正常的那一个人。
    在罗杰身陷时空乱流中、将自己的灵性灌输进“拉结尔的星空罗盘”的时候，内心便灵光一现。
    他忽然明白了，这件序列3层次的非凡物品中存储的九个坐标，到底是什么。
    那是“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在让自己的分身成为序列2的“旅法师”之前，借助特殊手段帮助其完成“旅法师”晋升仪式时所牵涉的九个地球外的地点坐标！
    而“旅法师”的晋升仪式，正是必须要在这九个地点留下传说！
    换言之，这九个地点都和伯特利·亚伯拉罕具备十分强力的隐秘联系。
    另一方面，虽然罗杰现在并没有集齐所有的五件“门”先生的遗物，但是他现在所拥有的“约翰的魔法书”、“腓利门的铃铛”以及“拉结尔的星空罗盘”已经能够表现出“内在之门”、“灵界之门”和“星空之门”三个层面的“门”力量。
    虽然缺失了两件封印物，但是凑齐了这三种主要的“门”力量也相当于勉强凑出一个阉割版的“万门之门”化身。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话，他仍然不能做什么直接利用这些封印物以外的事情。
    但是如果再加上“万物归一者”的污染，以及与“门”途径属于相邻途径的格赫罗斯源质，性质就不同了。
    拥有这五种要素的罗杰·亚伯拉罕，基本可以被看做一个“伪”“门”先生！
    于是，借助那瞬间闪过的时空乱流，罗杰已经将那九扇通往“星空”的门中的、令他感觉最为危险的一扇显现在了连接着无数空间的、时空乱流的“河岸”之上。
    虽然“秘之圣者”布提斯是序列4的圣者，但是他仍然不具有多少星界的权柄，所以他对于罗杰这般隐秘的“画门”行为不仅无能为力，甚至也很难察觉！
    最后，在他被吸入“溶洞空间”、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罗杰利用“拉结尔的星空罗盘”和那扇星界之门的联系，将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之后，罗杰故意等待了片刻，才用“天体之音”符咒破解了“溶洞空间”的禁固。
    在“溶洞空间”的缓冲之下，星空的污染被拦在了现实之外，并没有对于罗杰乃至地表造成什么影响。
    另一方面，这也避免了罗杰像正常使用“拉结尔的星空罗盘”那样，会被直接传送前往星界的后果。
    但是灵性链接着时空乱流、甚至本体还在无数的“门”后反复横跳的“秘之圣者”布提斯就遭殃了！
    顺着时空乱流而蔓延的星空污染不仅给予了布提斯一记来自星空的重锤，就连带着他打开的多个位面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这让他的“开门”和“守秘”两种能力同时被暂时废除了。
    罗杰知道，虽然出于“真实造物主”的影响，“秘之圣者”布提斯并没有第一时间被那污染所摧毁，但是他在找到完全去除星空污染影响的方法之前，实力甚至可能不如一个普通的中序列非凡者。
    感觉自己的耳畔传来起起伏伏的杂音和疯狂呓语的布提斯甚至连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底牌都无法使用，只能强行维持着神智的稳定，努力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力量？”
    “知识。”
    罗杰微微一笑，用自己左手的“寄生手套”对准了“守秘”之门大开、极为虚弱且面带困惑之色的布提斯。
    “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此时此刻的罗杰，对这句格言的感受前所未有地深。
    语毕，他的身形快速消失。
    他“寄生”了序列4的“秘之圣者”布提斯。
    一瞬间，这位“秘之圣者”脑海里的、各种噪音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用语言概括的、堪比超新星爆发的巨大轰鸣。
    ……
    反观街心广场的另一边，阿兹克先生却陷入了苦战。
    面对“守夜人”因斯·赞格威尔和虽然费了一些周折、但已然从灵界归来的“幽暗圣者”克斯玛两位序列4的圣者，原本身为序列2天使的祂本应没什么压力才对。
    但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每一次只要祂创造出一些足以锁定胜局的优势，这种优势便会被莫名其妙对冲掉。
    不仅如此，还有好几次阿兹克先生召唤出的、处于隐匿状态下的灵界生物在现身之前都被提前揭示，令克斯玛和因斯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天使层次的亡者使仆攻击。
    这一切都说明，似乎有一股与阿兹克先生实力相匹配的力量正在干预这一处战场。
    虽然尚未恢复记忆、但是经验和战斗本能都非常老辣的祂明白，这是同样处于天使层次的力量在影响自己的战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同样属于天使、或者持有天使级别封印物的人自己却没有现身，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只敢像一条阴暗的虫豸一样利用自己的力量干涉局势。
    这种打不赢，又抽不开身的感觉让这位“死亡执政官”颇为头疼。
    但是，就在此时，正在战斗的阿兹克先生眼睛却微微一眯。
    他看到，在大约几公里外的某座丘陵上方被浓重云层和雾气遮蔽的天空中，忽然破开了一个大洞。
    与此同时，一颗因与大气层发生着摩擦、炽热无比的火球向着丘陵高速飞去。
    这一幕被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一时间恐惧的惊叫声响彻了大街小巷。
    然而就在丘陵即将被击中之前，那飞行的火球却忽然一滞、而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但是就是这么一打岔，那股原本妨碍着阿兹克先生的诡异力量似乎被惊扰、进而消失不见。
    这让祂重新找回了战斗的主动权。
    在临近街心广场的某处彩旗飘摇的圆顶建筑上方，忽然出现了一名黑发黑眼、宽额瘦脸、右眼凹陷处卡着一片水晶打磨成的单片眼镜的英俊青年。
    这青年的左手中有着一本摊开的、朴实无华的笔记本，而在那笔记本上方正有一支羽毛笔移动着、快速画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这正是对应着“作家”非凡特性、代号0-08的封印物“阿勒苏霍德之笔”！
    若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那笔记本上此时写满了各种罗杰所在战场的战斗细节。
    而在最后一段，则写着如下的话：
    “……受到委托的德林克·奥古斯都碍于正神教会的压力，并不敢亲自下场、只能在皇后区和乔伍德区之间的一座丘陵上，利用自己的能力拖延阿兹克·艾格斯与克斯玛以及因斯·赞格威尔的战斗，希望借此尽量拖延“贝克兰德大雾霾”的持续时间、保持事态的恶化。
    “但是就在这时，高尔街东侧的街心广场上忽然出现了疑似来自星空力量的痕迹，这使得一枚原本应当与世界擦肩而过的小行星受到了召唤、向着贝克兰德飞来。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似乎出现了某些错误。
    “这错误导致陨石的飞行轨迹出现了偏离、向着德林克·奥古斯都飞来。
    “德林克·奥古斯都情急之下，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将那颗陨石放逐到了不知道和哪里连接的虚空之中。
    “但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正在追捕潘娜蒂亚的‘黑夜女神’教会自然是注意到了此处的异常，德林克·奥古斯都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便只能暂时撤退、从长计议。”
    下一刻，笔记本快速翻动、而后被“啪”地一声合上。
    “所谓的试金石，只可能是石头，但不可能是王水。”
    戴着单片眼镜的阿蒙微微一笑、瞥了一眼罗杰所在的战场，身影快速消失不见。
    ……
    重新获得了战场主导权的阿兹克先生击碎了环绕在自己面前的浓郁黑暗，看了一眼已经萌生出退意、且战且退的因斯赞格威尔，抬手利用自己的“死亡执政官”权柄暂时控制住了所有被“幽暗圣者”克斯玛外放出的非凡者灵体。
    做完这些，祂又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下一刻，一身黑衣因斯和已经化身为“黑骑士”的“幽暗圣者”克斯玛身后的虚空中同时浮现出了好几只白骨构成的手臂。
    这些手臂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位格明显比之前的血黄手臂要高。
    然而就在因斯即将被控住的一瞬间，他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道灰色的光芒。
    下一秒，似乎早有准备的因斯诡异地消失不见、仅留下了克斯玛一人。
    面对“黑骑士”的盔甲自带的堕落力量，那些白骨手臂丝毫不惧。
    它们牢牢地将克斯玛控制住、把他的脖颈和四肢近乎锁定。
    这就是不被掣肘情况下、天使对于圣者的力量压制！
    克斯玛立刻凭借着自己的“黑骑士”力量加成拼命挣扎，但是他却与已经近在咫尺的“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闪烁着灰色光芒的双眼发生了对视。
    就在这一瞬间，克斯玛全身的“堕落”与“黑暗”气息骤然一顿，转而被从内部爆发出的“死亡”气息所反过来压制。
    即便有“真实造物主”的庇护，这近距离的、天使层次的“死亡凝视”也直接将克斯玛的大部分生命力抽走。
    这位“幽暗圣者”立刻全身一软、而后跪在了地上，喘起了粗气。
    另一方面，就连他的“黑骑士”盔甲和“灵肉之刃”也消失不见。
    因为，它们已经去到了持有着“寄生手套”的罗杰手中！
    克斯玛眼球向着右边转去、待他看清罗杰的状态后，心头不由得一惊。
    只见这名神情淡漠的亚伯拉罕家族的青年左手那漆黑的手套指向了克斯玛自己，而右手则握着一个表面银黑、镶嵌着多种宝石的三层首饰盒。
    这正是布提斯最后也未曾使出的底牌、他从亚伯拉罕家族夺走的一件“0”级封印物。
    “旧日之盒”！
    而在罗杰的身后，则是如同被处刑般跪在地上、头颅已经爆炸开来的“秘之圣者”布提斯。
    这名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给亚伯拉罕家族的族人带来深重灾难的“秘法师”，在今日被亚伯拉罕新任族长处决。
    而他身上的“星之虫”和“秘法师”非凡特性亦是作为战利品被罗杰收走。
    “还好运气好，布提斯将这东西带在了身上。
    “下一个是路易斯·维恩……”
    罗杰在心中默念、撇了撇嘴，而后与克斯玛对视了起来。
    “你……”
    克斯玛刚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却忽然瞳孔一缩。
    他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
    血、碎肉、以及大量不明所以的组织从这位面容无比俊美的“幽暗圣者”的口中不断涌出、散发着扭曲和腐烂的气味。
    片刻后，克斯玛再次回过神来，但是他面部的肌肉却出于恐慌而不断地颤抖、就连头发都变白了不少。
    “祂放弃你了，是吧？”
    罗杰看到这里，也明白过来。
    他向前两步、蹲在地上，微微叹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们做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事情也不至于如此。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罗杰语毕、启动了手中的“旧日之盒”。
    阿兹克先生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祂在同一时间让那些白骨手臂放开了已经近乎丧失求生欲望的“幽暗圣者”克斯玛。
    下一瞬，克斯玛与他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一同快速地变得怪异、缩小、随后消失不见，而他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的颜色也变得和之前有所不同。
    就像铺着石制地砖的地面上，忽然混入了一片色块积木。
    接下来，罗杰只需要找时间真正杀掉克斯玛、而后将他的“黑骑士”非凡特性取走即可。
    “亚当这货，说是要给我一件好吃的封印物，结果这是直接给我送了自助餐……”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看向了阿兹克先生。
    “又让因斯跑了。”
    阿兹克先生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旋即又补充了一句：
    “他身上有一件东西……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退路。”
    “没关系。”
    罗杰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因斯见识过罗杰的力量，所以从一开始就想好了退路也是必然的事情。
    另一方面，事实上因斯并不是他今天要处理的重点。
    罗杰可以允许他再逃一段时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前大主教会很好过。
    因为他不仅要面对黑夜女神教会的“0”级封印物的追捕，还要应对罗杰为他特意安排好的一场“猫鼠游戏”。
    接下来，因斯的日子会很难熬！
    “对了，刚才有和我层次差不多的力量干预这处战场，但是后来被突然中断了。”
    阿兹克先生没忘了补充一句。
    “嗯，我知道，我看到了。”
    罗杰微微颔首，他刚才也看到了那忽然降临、但是又消失的陨石。
    “正神教会的力量快来了，我们该走了，阿兹克先生。”
    他知道，黑夜女神教会的0级封印物0-17“隐秘之天使”大概率已经出动、正在追捕并即将“隐秘”极光会的a先生和“绝望夜莺”潘娜蒂亚。
    虽然罗杰知道，那位近乎掌控一切的黑夜女神大概率知道自己和亚当的约定，但是也不排除0-17会循着三位圣者和一位天使的气味来找自己的麻烦。
    更别说，这里刚刚还有一枚陨石转瞬即逝。
    考虑到克莱恩、萨姆、塞西莉亚和班迪特在南威尔郡那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所以现在对罗杰来说还是走为上策。
    他看了眼从南方不断逼近的乌云和闪电，又对着阿兹克先生郑重行了一礼：
    “今天多亏您了。”
    “举手之劳，毕竟你也为我做了一件重要的事。”
    阿兹克先生微微颔首，祂指的是先前罗杰帮忙找到自己孩子的遗骨那件事。
    二人同时驻足、看了片刻那不断靠近的电闪雷鸣后，阿兹克先生的身影飞快消失。
    而罗杰则是抬头，嘴角上翘、喃喃自语道：
    “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而后，他用无比聒噪的声音喊出了一个拗口的名字：
    “列奥德罗！”
    罗杰的身影如逃命般消失不见、借助“腓利门的铃铛”前往了下一处目的地。
    下一秒，来自五海的、足以吹散一切阴霾的怒风裹挟着狂暴的闪电吹到了贝克兰德！
    (本章完)

 第208章 “黑皇帝”的“掘墓人”

    第208章 “黑皇帝”的“掘墓人”
    随着某种熟悉的、伴随着诸多背景杂音的朦胧感一闪而过，罗杰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威尔郡某处临近海岸的山谷地带之中。
    这处山谷地带被一大片阔叶林带所覆盖，地上有着郁郁葱葱的各色植被和灌木，踩在上面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透过丛林遮掩之间的空隙，罗杰可以看到自己头顶上厚重无比的乌云，而在正南的方向，正接连不断地传出极为密集的雷暴之声。
    “到了……但是似乎有一点偏差。”
    罗杰深吸一口气，这里就是南威尔郡。
    按照先前罗杰与克莱恩的约定，若后者一众人先一步抵达南威尔郡，则要在“黑皇帝”陵寝西北方向的一处名叫温德姆的、仅有数百人口的小镇暂行等待。
    如果罗杰在天黑之后仍未出现，克莱恩和莎伦则需要带领剩下的人接近“黑皇帝”陵寝，等待“魔女教派”陷入颓势的时候找机会进入。
    但是那样的话，就会平添很多周折、甚至可能会导致任务无法完成。
    毕竟在“黑皇帝”的陵寝周围，可是有着不少的官方非凡者。
    好在现在罗杰及时赶到，但因为他对于南威尔郡的了解不够充分，所以这才被传送到了距离温德姆小镇不远的山林之中。
    另一方面，罗杰之所以要来到温德姆镇附近，是因为在战斗中心地带势必有高序列的强者正在交手。
    无论是“暴君”途径还是“魔女”途径，一旦获得神性，都能引起极为可怕的灾难。
    雷暴、海啸、瘟疫、雪崩……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的罗杰来说，都是十分凶险的。
    而当下南方那密集不断的雷暴，也印证了那里正在爆发一场高规格的战斗。
    这亦是罗杰要让克莱恩他们暂行等待的原因——只要潘娜蒂亚和a先生在贝克兰德的行动一旦开始，在南威尔郡的爆发也势必会开始。
    他之所以对这件事有把握，是因为其涉及到一个十分简单的逻辑：
    对于已经在阿霍瓦郡吃过一次亏的风暴教会来说，他们从罗杰这里得到的情报一定会被赋予比较高的保密规格，换言之他们是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闪击南威尔郡的“魔女教派”据点，所以这次行动必须成功。
    而对于“魔女教派”来说，事情也同样简单，那就是风暴教会都已经打到脸上了，无论是为了帮助潘娜蒂亚拖延时间，还是出于保护秘密的自卫考虑，她们都一定会与风暴教会作战。
    但是这种作战毕竟吃了情报上的亏，不擅长远距离支援的魔女们很大概率会在南威尔郡落入下风。
    最终她们的选择要么就是战死，要么就是想办法逃跑，至于打赢早有准备的风暴教会的可能性，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罗杰的预计中，这场战斗会持续到天黑，所以他们趁着风暴教会收拾残局的时候靠近“黑皇帝”陵寝就是比较理想的选择。
    至于到时候风暴教会是否会妨碍他们，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是罗杰有最少八成把握、他们的高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罗杰在离开贝克兰德的时候有着渎神的举动，但是他在a先生和“绝望夜莺”潘娜蒂亚行动前就已经通过仪式告诉了“风暴之主”贝克兰德即将发生一场灾难。
    若是“风暴之主”一时没反应过来，贝克兰德就将有数万乃至十数万的人口被杀害和献祭。
    如果说“魔女教派”伏击“代罚者”的行动仍然还只是教会与邪恶组织之间的事情，那么直接威胁到数以万计普通人性命的屠杀行为、就是实实在在地威胁到了“风暴之主”的“锚”和信仰基础。
    所以那位序列0的“暴君”在知道这件事以后极为震怒，这种震怒强烈到足以让祂忽视掉罗杰在仪式魔法中散发出的那股令神明厌烦的聒噪声音以及后续的渎神行为。
    反过来讲，祂甚至还欠罗杰一个不小的人情。
    无论如何，乔治三世的这一处陵寝都不能再留。
    只要满足这一点条件，无论是谁进来落井下石，其实都只算是锦上添，更别说罗杰主动将这麻烦事儿认领了下来。
    “但还是要抓紧啊……”
    眼见天边的最后一缕夕阳也即将消失，罗杰也不敢耽误。
    他借助“欲望使徒”的能力和自己身上的多种封印物，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温德姆小镇。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罗杰远远地就看到克莱恩抱着班迪特、和脚下放着两个巨大无比的行囊的“活尸”马里奇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交谈着什么，而萨姆则和塞西莉亚四处踱步、时不时看向山岳后方的电闪雷鸣，显得极为紧张。
    看到戴着“寄生手套”的罗杰身影闪现而出，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事情解决了？”克莱恩立刻问道。
    “搞定了。”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堂弟堂妹，开口说道：
    “我杀了布提斯，夺回了一件亚伯拉罕家族的‘0’级封印物。”
    萨姆和塞西莉亚微微一愣，他们第一反应皆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随着罗杰亮出了布提斯的“秘法师”非凡特性，这两位少年少女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俱是眼眶发红，分别上来和罗杰拥抱。
    三人低声细语了一会儿，俱是露出了笑容。
    克莱恩看着这样的场景，亦是为罗杰感到高兴。
    他知道，罗杰潜伏在极光会的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杀掉那两名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叛徒、夺回他们手中的非凡特性和封印物。
    目前来看，罗杰已经达成了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说完布提斯的事情，罗杰这才抬头、再次看向了克莱恩：
    “温德姆小镇的人都去哪了？”
    “我们来的时候就一个人都没有，应该是被风暴教会疏散走了……就连小餐馆都停业了。”
    还好他们一行人在蒸汽列车上的时候已经吃了些东西，所以现在皆是没有感觉到饥饿。
    “走吧，我估计那边的战斗应该也已经结束了。”
    罗杰看了一眼山体后方那降落频率已经明显少了许多的闪电，这才说道。
    “对了。”
    克莱恩忽然拉住了罗杰，从自己的随身行囊中取出了几个如同面罩一般的东西。
    除了成人用的，甚至还有一个极为小巧的、看上去是给小动物使用的面罩。
    “口罩？”
    罗杰有些惊异，脱口而出。
    “对，因为想到战场可能会有残留的神秘学病原体，我在路上的时候路过一家劳动用品店，就买了一些……这东西能够防止吸入式的病原体，你懂我的意思。
    “在火车上的时候，塞西莉亚又帮我在后面加了两层纱布，这样的话应该会更可靠。”
    克莱恩点了点头。
    在鲁恩王国，口罩是近几年才发明出来的东西，主要用于劳动防护领域，防护效果非常有限、而且价格很不便宜。
    考虑到空气中的病原体与人体的作用亦是被科学界发现的时间不太久，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对于空气当中的病原体认识仍然不够充分，所以类似医用口罩那样的产品仍然没有充分普及。
    但是克莱恩明显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特意将劳动保护口罩做了一定的改良、让它的效果有所提升。
    虽然面对高序列的“神秘学病原体”的作用可能不大，但是多一层保护还是多一重保障。
    “你想得还挺周到。”
    罗杰不吝夸奖了一番克莱恩，而后与除了“怨魂”莎伦小姐外的众人以及班迪特一起按照这位侦探先生的安排戴上了口罩。
    因为现场可能会有半神级别的神秘学病原体，所以就连“活尸”马里奇都在罗杰的劝说下勉为其难地戴上了口罩。
    “这样就好了，出发吧。”
    罗杰满意地扫视了一圈现场众人，开口说道。
    因为下过雨，上山的路不算很好走。
    “异种”二人组、拥有“寄生手套”的罗杰和能够使用“火焰跳跃”的克莱恩姑且不说，仍然处在序列9和序列8层次的萨姆和塞西莉亚二人走得尤为艰难。
    最后还是马里奇直接抱起了塞西莉亚、而罗杰亦是利用“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将萨姆包裹了起来、连举带拽地走，这才让他们不至于落后太多。
    在走了大约20分钟后，山上的雨明显小了起来，就连雷暴的次数也随之减少。
    但是罗杰众人却逐渐开始看到了一系列触目惊心的场景：
    原本保持了数万年未变的山岭地貌被某种伟大的力量强行改变、大量的山体和地层被剥离，原本应该是褐色的土壤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局部甚至出现了玻璃化。
    数十米高的大树被拦腰斩断、连根拔起，而那些没有幸免于难的树木和植被则覆盖着一层厚重无比、散发出渗人气息的冰霜。
    不仅如此，在那些风很难吹到的山坳区域，哪怕是刚刚下过雨，也仍然盘踞着一团又一团颜色各异、看起来明显毒到难以附加的瘴气。
    罗杰甚至有一种感觉，哪怕凭借自己序列5的“牧羊人”身体，只要吸入那瘴气超过两秒，身体也会开始衰败崩溃。
    这一幕幕场景看得众人无比惊讶，就连见过大世面的莎伦也都忍不住连连侧目。
    “啧啧，这就是半神级别的战斗么……真是恐怖。”
    而罗杰则是看着那些被闪电劈开的巨树、又看了看莎伦小姐，脑中没来由得冒出了一个有些无厘头的念头：
    “都说鬼害怕雷击木，但是好像莎伦不是很害怕的样子……
    “哦，不对，莎伦女士不是鬼。”
    班迪特撇了一眼莫名其妙露出一个笑容的罗杰、抖了抖尾巴，开始利用自己的“起风”能力配合着莎伦小姐一起驱散起了下方浓重的瘴气。
    即便这样，他们移动得还是非常艰难，最后还是罗杰直接利用“小鸭子”操控附近的石块强行垒出了一条向上的近路，这才避免众人继续和那些烦人的瘴气作斗争。
    愈发靠近腹地，罗杰就越是能闻到一股极为刺鼻的强烈血腥味。
    那不是一个人的鲜血，而是成百、上千人的血液汇聚在一起才能发出的味道！
    戴着口罩、但嗅觉灵敏的班迪特都因此连连打起了喷嚏、似乎颇为不适的样子。
    又走了好一会儿，闪电几乎停止，而罗杰等人也开始听到了人类的谈话声。
    走在最前面的马里奇比了一个“俯身”的手势，后面的几人同时心领神会、开始弯腰前进。
    很快，他们就隔着一处山壁间的缝隙看到了不远处的火光。
    那是两名正在打扫战场的、穿着风暴教会制服的代罚者，以及另外一名女性值夜者。
    另外几人还好，当罗杰和克莱恩看清那女性值夜者的时候，却是同时一愣。
    那是克莱恩的前队友、在因斯·赞格威尔事件之前就被圣堂调到了贝克兰德的前“通灵者”、现“死灵导师”：
    戴莉·西蒙妮！
    此时的她明显正在协助两名“代罚者”进行通灵、试图协助两大教会还原出事情的原貌。
    “我说戴莉，你一个女流之辈，不好好早点找个好人嫁了，整天参和这些危险的事做什么？
    “别说你了，就连我看到这情况都觉得反胃、估计得做好几天噩梦。”
    一名身材高大、接近四十岁的“代罚者”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远处那座顶部的冠石已经坍塌的金字塔状建筑、又看了一眼身姿干练的戴莉女士，开口吐槽道。
    戴莉闻言、立刻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道：
    “布瑞克，干活就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
    “别以为你跟我还算有点交情，就可以用你们风暴教会那套道德标准来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你再这样，我可以直接和你们的执事投诉的。”
    听到戴莉的话，那名为布瑞克的“代罚者”立刻紧张起来、他讪笑道：
    “开玩笑，开玩笑，不要当真。”
    随后这名高大的汉子又凝视起了远方：
    “话说回来，刚才如果不是你们‘值夜者’新选拔的那名叫什么伦……哦对，伦纳德的红手套还算反应快、及时觉察到了战场外围的神秘学病原体，我们这些人估计都得死在这里。”
    这番对话听得克莱恩眉头紧皱。
    “不光是戴莉女士，伦纳德也来了？
    “还有，他加入红手套了？”
    他下意识地用“无面人”能力改变了自己的容貌、还稍微地让自己的身高变高了两厘米。
    好在克莱恩的这身衣服买的还算比较宽松、即便这样折腾了一番也没有显得太过违和。
    罗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利用“搅屎棍”能力控制住了包括戴莉在内的三名正神教会非凡者。
    结合直觉反馈和先前他们对话的内容，罗杰能够确定这几人都是中序列的非凡者。
    在确定周围没人后，克莱恩又抛了一个硬币、确定是正面后，六人一猫这才向着外面走了出去、快速地闪身到了另一处山体后面。
    而罗杰也因此看到了那上半部分已经倒塌、从内部不断地流出即便在这里都能闻到其腥臭气息的黑色污血的漆黑金字塔形建筑。
    那正是乔治三世“黑皇帝”成神仪式中的一座！
    几人借助山体的掩护、快速穿行在山谷的上方、很快便来到了战场的真正核心、也即是“黑皇帝”陵寝的近前。
    那是一片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地面已经呈现出漆黑反光的质地，似乎是被火焰与雷霆犁了一遍又一遍。
    就连地上倒着那些或是官方非凡者、或是魔女教派成员、或是明显一看就是普通人的尸首，也大部分碳化、甚至有些肢体部分已经在高温下瞬间升华、只留下了些许印记还在说明这里曾经有过那么一块人体组织。
    有上百名“代罚者”以及二三十名“值夜者”在四处忙碌着，其中赫然有着伦纳德·米切尔的身影。
    而“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则漂浮在空中，一脸凝重地看着下方的金字塔形建筑。
    “魔女教派”原本在这里有两名半神值守，最终他还是借助了“风暴之主”教会的一件“0”级封印物的力量、这才杀死了战斗。
    但是即便如此，那两名半神“魔女”还是有一名侥幸逃脱。
    这并非是现在问题的重点——问题的重点是，他终于明白了魔女教派在做什么事情。
    “有点难办……算了，回去请示完教宗冕下再说吧。”
    艾斯·斯内克微微叹了口气，他瞥了一眼半山腰的某处位置、而后摇了摇头，转身指挥起了下方“代罚者”们的工作、让已经基本清理完战场核心的他们开始逐步外撤。
    “上半部分的冠石已经被破坏，能看得到向内的甬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盯着金字塔观察的莎伦忽然开口道。
    罗杰转过头去，从她脸上发现了一丝庆幸的神色。
    “这意味着什么？”
    他开口问道。
    “意思就是我们不用再时间突破这陵寝的外围禁制，从神秘学角度上来看这里已经是‘开放’的状态。
    “空气的流动也顺畅，具备起爆条件。
    “我们只需要顺着甬道下去、在沿途的位置布置上炸药即可。
    “我带的炸药安装起来很简单，点位也不复杂，我心里大概有数……除非是在内部仍然有个别地方有着特殊的禁制，否则完成爆破是没有问题的。”
    莎伦答道。
    罗杰微微颔首。
    另一方面，他能够察觉得出，这处陵寝的主体结构是比较新的，这就意味着这里面大概率不存在那些麻烦的第四纪封印。
    “莎伦女士，你放手去做即可，如果有任何地方存在禁制，我会帮助你打开。”
    他开口保证道。
    莎伦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越过那名半神的监视、进入金字塔里面？”
    莎伦说得确实是一个问题，哪怕风暴教会的高层存在某种认识，也不可能放任罗杰这一伙形迹可疑的人直接进入“黑皇帝”陵寝。
    “没关系，我带你进去。”
    罗杰轻轻颔首，他抬头看向了马里奇、将他身上的一个无比沉重的行囊接了过来。
    而另一个行囊则由他提在右手中。
    “莎伦小姐，请吧。”
    罗杰向着莎伦微笑着伸出了左手，后者略一犹豫、还是走上前来，轻轻握住了前者的手。
    随着一道似乎来自于星穹的光华闪过，罗杰和莎伦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罗杰和莎伦出现在了黑色金字塔内部的甬道深处。
    “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你安装好一处，我带你去下一处。”
    听了罗杰的话，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的莎伦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
    她从罗杰的包里取出炸药、快速地布置在墙壁两侧，而后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沿途，二人看到了大量的、数不尽的尸体。
    他们的衣着基本都有着罗斯德群岛和南大陆周边风格，明显一看就是早些时候“倒吊人”阿尔杰说过的那些从南大陆周边岛屿被拐卖来鲁恩的可怜奴隶和平民们。
    就连莎伦都因此感觉到了些许神伤，但是见惯了生死的她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每到一个地方、莎伦就会为罗杰比一个“搞定”的手势，罗杰则会带着她前往下一个点位。
    无论是那些可以进入的、还是正常来讲不能进入的区域，二人都畅通无阻。
    在接近三分钟的时候，莎伦安装完了最后一个炸药装置。
    “搞定了。”
    她点了点头、似乎因为高度的紧张而有些疲惫。
    罗杰闻言，想也不想、立刻带着莎伦离开、返回了二人出发的位置。
    随后，罗杰看了一眼转身飞走的“神之歌者”，便对着塞西莉亚点了点头。
    “将这枚指环戴在手上、然后用任何一种具有灵性的语言念三遍‘火’这个字。”
    莎伦递给塞西莉亚一枚火红色的指环，这是她为了完成这一出爆破任务、了大代价搞来的一件特别的封印物。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她接过莎伦递来的火红色指环、轻声道谢。
    而后在罗杰、克莱恩、萨姆、莎伦和马里奇的眼神注视鼓励下、这名肤色苍白的长发少女看向了下方的黑色金字塔，而后用古赫密斯语念诵出声：
    “火。”
    “火。”
    “火。”
    下一刻，在无边黑夜下的黑色帝王陵寝内部，爆发出了比外围那些火光更加明亮的光芒。
    在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声和一众官方非凡者震惊的注视之中、黑色金字塔从中段被拦腰斩断、而后分崩离析。
    “黑皇帝”陵寝，倒塌了。
    (本章完)

 第209章 泄密人（贝克兰德卷结束，本章少量

    第209章 泄密人（贝克兰德卷结束，本章少量加更）
    十天后。
    一个晴朗的午后，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穿着黑色双排扣正装外套外套的克莱恩与近乎同样穿着的萨姆一起推开了明斯克街15号的门。
    客厅内，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兄弟正和班迪特一起看着新到的《塔索克幽默故事》，而罗杰、塞西莉亚则正坐在一起交谈着什么，塞西莉亚被前者逗得咯咯直笑，似乎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回来了？事情进展怎么样？”
    看到克莱恩和萨姆回家，罗杰微笑开口问道。
    “搞定了，虽然中间费了一番周折，但是他们可算是把埃德萨克王子送走了。”
    克莱恩一边摘下半高丝绸礼帽、将外套挂在了大衣架上，一边答道。
    在塞西莉亚彻底消化了“掘墓人”魔药后，罗杰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埃德萨克王子的庄园、将差点被王室派出的杀手干掉的他险之又险地救了下来。
    这让鲁恩王室想将这名长期不受待见的王子作为替罪羊的计划彻底泡汤。
    因为特莉丝已经提前逃走，所以在王子的庄园并没有抓住这名魔女，但是现场留下的很多证人和证物都足以证明这名王子曾经与魔女有染。
    然而考虑到埃德萨克王子在事先并不知情，所以风暴教会在保守派贵族的协助运作下、将这名三王子作为污点证人保护了起来。
    而今天，则是这名王子被秘密转移的日子。
    “辛苦了。国王那边怎么说？”
    罗杰轻轻颔首、又接着问道。
    “……我听说，仅仅是听说。”
    克莱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咣咣咣灌了几口凉白开水后才接着说道：
    “国王受到了三大教会的联合逼问，但是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结果。”
    “嗯，现在这变成三大教会的麻烦事了。”
    在当下这个蒸汽时代，世俗王权本来就与神权逐渐有了分庭抗礼的势头，所以教会公然出手逮捕国王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总体上而言，乔治三世过去的自我包装工作还是做得相当到位，所以那些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民意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另一方面，考虑到奥古斯都家族有多位天使和半神的存在，这种直接上来打脸掉份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允许。
    但是无论如何，出了这么大的事，乔治三世都已经彻底败北。
    之后要么他会被严加管制、剥夺实际权力、要么就是会逐渐过渡到哥温顿王子、让后者登基掌权，这样才能平息乔治三世的负面影响。
    在那之后，乔治三世会有怎样的下场，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在罗杰看来，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的结局。
    另一方面，原本乔治三世想利用雾霾造成的公共危机事件和其中死去的大量人口为由、一边清除掉人口贩运的痕迹，一边将责任推到一直阻挠大气污染防治法案通过的保守派贵族身上。
    只要他一旦得逞，那些保守派贵族和议员就会被扣上内乱罪的帽子、会被理所应当地抓捕甚至削爵，就连教会都很难保得下来。
    但因为罗杰和正神教会的联手和提前干预，“贝克兰德大雾霾”的负面影响被降到了最低，除了极少量原本就有慢性疾病的人群、或身体较为虚弱的老年人死亡外，剩下的受害者情况普遍不算严重、在入院治疗一段时间后便陆续康复。
    而没有了国王的干扰因素后，鲁恩王国议会也终于是高票通过了《大气污染防治法案》和《劳工福利保障法案》两项主要法案和一系列其它的有关法案。
    这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劳工和平民们的普遍欢迎，而以考伊姆公司为代表的无烟煤炭公司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因为提前料到了这一点，罗杰与克莱恩适时购买了不少考伊姆公司的股票、目前已经狠狠赚了一大笔。
    但是罗杰暂时没有抛售股票的打算，因为前途无量的考伊姆公司股价必然只是刚开始扬升而已。
    反而是克莱恩，提前将自己的股票兑现了一部分，将欠罗杰的钱彻底还清了。
    “对了，还有件事。”
    萨姆忽然笑着开口：“堂兄，我彻底消化‘占卜家’魔药了。”
    “恭喜。”
    罗杰点了点头，毫不意外。
    在塞西莉亚晋升序列7的“通灵者”后，萨姆就一直抓耳挠腮、十分羡慕。
    毕竟在原本的他看来，自己应该比塞西莉亚更早晋升，但是后者却走得比自己快了很多。
    这让萨姆十分着急。
    但是好在，他总算是成功消化了魔药。
    “刚好，今天你来了我这里，就顺便调配一下‘小丑’魔药吧。”
    罗杰说的话正是萨姆期待的，这少年闻言立刻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我来吧……毕竟下次见到萨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按照约定，在萨姆晋升了序列8以后，罗杰和克莱恩都将离开贝克兰德。
    在临走前，克莱恩想要帮助自己的这位“占卜家”弟子最后尽一次老师的职责。
    他随后与与罗杰一同去地下储物间拿来了自己早为自己的徒弟准备好的“小丑”魔药材料。
    点燃酒精灯、在烧杯中依次加入各种辅材和主材，克莱恩轻车熟路地完成了“小丑”魔药的调配。
    玻璃杯中的液体染上了金、黄、红三色，它们彼此交错却异常澄净。
    一个个气泡在液体内翻滚上涌，却无法窜出，只能黯然破碎。
    萨姆凝视着自己期待已久的“小丑”魔药、吞了口唾沫，而后将其一饮而尽、开始坐在地上冥想，稳定魔药力量。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两个调皮鬼见状，也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不去打扰自己堂兄的晋升。
    过了好一会儿，萨姆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环视一圈四周，看向了塞西莉亚、微微一笑。
    “你干嘛？”
    长发少女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紧张地看着萨姆。
    先前她晋升序列8的时候，曾经在萨姆的头上放了一个苹果、而后一脚将其踢爆。
    现在她怀疑已经晋升了“小丑”的萨姆，想要借助她的脑袋、玩同样的、类似“飞刀扎苹果”之类的事情。
    “啧啧，玩不起。”
    萨姆摇了摇头，他连着在客厅里翻了好几个跟斗、尝试着自己新获得的力量，而后又接过了一张克莱恩递来的塔罗牌。
    深吸一口气，塔罗牌忽然飞出、十分准确地将罗杰为他摆放在餐桌上的一枚葡萄削成了两半。
    “恭喜成为‘小丑’。”
    看着萨姆展现出令自己十分熟悉的能力，克莱恩终于也是放下心来、开口庆祝道。
    “嗯，大家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罗杰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开口说道。
    一听说要出门，双胞胎立刻欢呼一声，他们兴奋地爬起、没过多久就换上了自己最正式的衣服，而后与罗杰等人一起出门、拦了两辆出租马车并乘坐了上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马车停在了皇家艺术团的门口、众人鱼贯而出，看向了那气派无比的建筑。
    但是今天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在那建筑外围、竟然有不少穿着和打扮风格各异的、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人们正在排队检票，欢喜异常。
    今天是德沃克音乐公司月度演出的日子，也是爱丽丝和罗杰合作的《极光情书》首演的日子。
    考虑到《极光情书》在平民阶层中获得的巨大成功和欢迎，罗杰特意写信给德沃克男爵、请求他从留声机拍卖而产生的公益基金中支出一部分，以抽奖的形式放出了100张门票、邀请抽到门票的民众免费来听这场文艺汇演。
    而面前的这些排队的民众、大部分就是那些中奖的幸运儿。
    “说起来也很巧……之前小‘太阳’通过‘愚者’先生告诉过我，今天应该也是白银城的某几位音乐家合作、初次公开演出《曙光四重奏》的日子。”
    有了先前《四季·秋》和《四季·冬》的经验，《曙光四重奏》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地就传播了开来。
    虽然许多人仍然在争论它们是哪位古代音乐家的杰作，但是这都不重要。
    罗杰想到这里、微微一笑。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摸了摸自己肩头的班迪特、与自己的亲友们一同从vip检票通道进入。
    在路上，许多正在排队的民众认出了这位王国的著名音乐家，纷纷激动地与罗杰打招呼、感谢着他免费提供门票的善举，还有个别胆大的姑娘大声表达着自己对罗杰的爱意。
    罗杰半是微笑半是尴尬地一一回应，在安抚完现场粉丝的情绪后，便与自己的一众亲友穿过有几分昏暗的vip通道。
    随着眼前霍然变得宽敞明亮，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表演厅内部。
    在先前托马斯·多伊尔等蒸汽教会的人员帮助爱丽丝成功地改造出了新的舞台效果装置后，后者又提前将这一套已经成熟的装置加装到了这个表演厅的后台。
    不仅如此，爱丽丝还友情邀请了佛尔思来帮她来在关键时刻操控这些装置、适当地关闭一些机窍。
    罗杰对于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对，相反，他还乐意佛尔思这位赤胆忠心的亚伯拉罕的学生通过爱丽丝逐步接近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们。
    在罗杰等人在贵宾席上坐定，后方看台上的普通民众和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们也从几个入口鱼贯而入。
    虽然那帮骄傲的人们对于德沃克音乐公司这样的安排有所不满，但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这是《极光情书》的第一次公开演出，他们也很想来亲眼看看那名声大噪的歌手爱丽丝·伊曼小姐。
    很快，随着埃德蒙德·德沃克先生和罗杰依次上台致欢迎辞后，演出厅内的煤气灯光骤然变得黯淡，作为开场演出的《四季·冬》兼具清冷和欢快的节奏响彻在了整间大厅。
    很多民众还是第一次来听这种高规格的音乐会，一时间屏息静气、沉浸在其中。
    罗杰微笑着感受着现场的情绪激荡、看着一幕幕演出和报幕开始和结束，心头颇为感慨。
    很快，随着《极光情书》的报幕响起、身着白色长裙、充满精灵般气质的爱丽丝·伊曼亦是缓步上台。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高潮，许许多多的人们、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裕，无论教育水平如何，无论对音乐有怎样的礼节，在这一刻都齐声喝彩鼓掌。
    在这一刻，人与人之间的障碍与成见被打破，所有人都在为了同样的精神和情感而共鸣。
    另一边，在萧瑟晦暗的白银城的一角，包括戴里克在内的上百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面前几位已经调试好那些补了又补的古老乐器的乐师、听着《曙光四重奏》的开场节奏响起。
    一瞬间，他们似乎回到了那神明仍在的辉煌时代。
    没有怪物，没有阴霾，没有永不停息的电闪雷鸣。
    太阳日日升起，骏马奔驰在草原，歌声与欢笑仍存。
    人们不必和怪物做搏斗、亦是不必为了族群的命运洪流押上自己的幸福，成为一片片命运飘零的扑火飞蛾、前仆后继地死去。
    这是支撑着“神弃之地”一代代人类幸存者为之奋斗的执念，也是一首坚强和希望的赞歌。
    被音乐感染的戴里克轻轻擦去了自己眼角的眼泪、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此时此刻他真正明白了“命运之轮”先生说过的那句话：
    即便永夜当空，心中亦有雷鸣。
    随着那来自苏尼亚海彼端不可测度的神秘之处传来的、光亮的锚纷纷在罗杰的眼前亮起，《极光情书》也来到了高潮。
    “羽毛在锁骨间搁浅，
    “晚霞晕染未寄的信笺，
    “你名字游过我的静脉，
    “长成玫瑰形状的胎记纹脉……”
    随着爱丽丝的歌声骤然高亢，已经被佛尔思悄然关闭了造景装置的舞台上、却忽然升腾起了如梦似幻的白色雾气和闪光、衬托得爱丽丝如同天使下凡一般。
    那正是“戏法大师”的表演。
    所有的观众一时间都看得痴了。
    他们看着爱丽丝、听着她的歌声，感受着音乐将他们各异的心连成了一体。
    班尼路·琼斯，不，罗杰·亚伯拉罕的音乐规则在同一时间贯穿了所有的隔阂、跨越了浩瀚无际的汪洋，西至贝克兰德，东至神弃之地。
    “这就是‘作曲家’的真谛……”
    罗杰静静地感受着这击碎感，聆听着自己心间骤然传来的清脆破碎声。
    “作曲家”魔药，彻底消化了。
    ……
    演出结束后当晚，贝克兰德某处人迹罕至的郊外。
    罗杰付了出租马车的费用、目送着马车夫逐渐远去。
    他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而后看向了空中明亮的月亮。
    片刻后，一位穿着简朴白袍、周身浸透着温润的平和气质，有着淡金色胡须的男子的身影逐渐浮现在了罗杰的身后。
    这正是亚当。
    “你来了。”
    罗杰头也不回，只是微微颔首、打了句招呼。
    “嗯。”
    亚当缓缓走到罗杰的身旁、与他一同看向了天空中的月亮。
    片刻后，似乎是回忆起什么的祂微微摇了摇头，而后看向自己身旁坐着的罗杰、开口问道：
    “你准备好了？”
    “不然我也不会叫你来。”
    罗杰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按照约定，当他彻底消化了“作曲家”魔药的时候，亚当会来帮他完成“审判之星”途径序列5“泄密人”的晋升仪式。
    这个仪式的内容是：“越过重重阻隔、亲眼见识一个巨大的、足以影响诸多人命运的秘密，并且忍住不将它以任何的形式泄露出来、直到晋升完成。”
    而罗杰就知道这样一个秘密，只是他并没有亲眼见证而已。
    “去吧。”
    亚当微微点头，示意罗杰可以开始了。
    后者颔首，轻声道谢，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强大气势。
    这气势的位格，甚至完全超越了旁边的天使之王亚当。
    已经见过这一幕的亚当眼中毫无波澜，他目送着罗杰的身形离开地面、向着天穹极高处迅速升去。
    沿途中，罗杰感觉到了许多股难以言明的关注和恶意指向了自己、似乎那些伟大存在都在关注着他着异常的一举一动。
    然而他只是遵循着亚当给予的指引、义无反顾地向前，感受着那一股又一股的恶意、非凡能力的妨碍、甚至直接的攻击巧之又巧地从自己身体附近擦肩而过。
    不仅如此，有许许多多的乌云莫名其妙地向着北大陆飘来、汇聚，一时间连月光都被近乎遮蔽。
    很快，罗杰来到了天之极高处、接近穹顶的某处除了月亮和星光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聒噪的压迫感，原本晦暗的星空中忽然绽放出了一道暴躁的、如白昼一般的光芒。
    就是借着这样的一瞬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光芒，罗杰亲眼见识到了屏障外那充满极致压迫感、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恐怖。
    那是当前这个世界上，最巨大的秘密。
    然而罗杰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而是右手凌空一抖、一枚几乎是纯黑色、但是充满密密麻麻裂纹、从中透射出微弱光亮的小小晶体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后，他在没有辅助材料的情况下将那枚“泄密人”非凡特性直接吞入了口中。
    随着罗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似乎与世间、乃至宇宙中无数的隐秘连接在了一起、感受着无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秘密涌向自己的心灵。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近乎成为了一个极为活跃的火山口，出现了难以压抑的欲望、想要爆发、想要倾诉、想要释放污染、想要将这些秘密散布到全世界，用来释放自己的压力。
    然而，凭借着“万物归一者”力量的保护以及那巨大到无以复加的秘密景象如中流砥柱般压在自己的心头，罗杰最终成功地保证了自己的心灵不被那些秘密构成的信息洪流冲散、没有失控，也没有大脑直接炸开。
    大约在1分钟以后，罗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已然恢复了黑暗的星空。
    此时此刻，他成功地晋升了。
    晋升为了“泄密人”！
    然而还没等罗杰平复下心情，他就忽然再次有了一种今天傍晚时分才体会过的古怪感觉。
    “泄密人”魔药完全消化了！
    他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什么。
    “也是，我之前泄露了那么多秘密……”
    罗杰嘴角狂跳，通过过往的经历，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总结出了作为“泄密人”的不少心得。
    趁着“万物归一者”的力量消失之前，他再一次返回了地面。
    “空想天使”亚当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而空中密布的乌云也逐渐开始散去、重新显露出了月亮和星星。
    而罗杰也终于有机会真正了解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除了既有的能力获得了进一步的强化外，他主要获得了三种新的能力。
    第一种能力叫做“秘密洞察”。
    “泄密人”的力量可以让罗杰很容易地洞察到不超过自己序列层次太多的对手或者组织的秘密，哪怕目标受到“守秘”或“隐秘”等非凡力量的保护，也是如此。
    这种秘密洞察不仅仅表现在事实层面，同样也表现在神秘学层次，“泄密人”可以发现由秘密构成的、事物之间的隐秘联系，这种联系越脆弱，“秘密洞察”就越容易。
    不仅如此，“泄密人”可以很容易地凭借直觉分辨出哪些秘密是最重要的，并且着重发掘它们。
    这种能力对“门”途径和“黑暗”途径的非凡者存在着极大的克制，哪怕是当下已经完全消化了“泄密人”魔药的罗杰，也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洞察到被这些途径的高位非凡者屏蔽起来的真相。
    第二种能力叫做“泄密”。
    罗杰前世看过一种理论：世界上一切的力量和权力的集中，都要从保守秘密开始。
    当重大的秘密被泄露，力量和权力就会出现分解和溃败的趋势。
    而“泄密”就是对这种思想的现实表述。
    在成功实现“秘密洞察”的基础上，罗杰可以通过神秘学的手段直接将这些秘密暴露出来。
    这种释放并非仅仅是泄露秘密本身，而更大的意义在于暂时废除对手通过秘密所形成的力量或者特权。
    举个例子，像布提斯使用过的“守秘”和“放逐”等能力，都是通过自己和多个“门后世界”的秘密联系来维系的，而“泄密人”则有机会直接将这种秘密部分或全部泄露并废除，这会导致布提斯的“守秘”之门大开、同时暂时失去对那些“门后世界”的掌控权。
    另一个例子是，对于某些特定的隐秘组织或特权机构来说，罗杰可以利用“泄密”能力制造各种命运般的巧合使他们赖以维持力量的秘密被泄露、进而瓦解他们对于不知晓这些秘密之人的力量优势。
    像先前乔治三世的秘密陵寝计划，看似十分隐蔽，但是却极其依赖着规则和“魔女教派”刻意给内部基层人员所制造的信息差来进行保守。
    但是“泄密人”却能将这些信息差一项项泄露出来，最后在外界逐渐拼接还原出事件的真相、进而瓦解“黑皇帝”晋升仪式的图谋。
    在罗杰看来，这种能力在高序列很可能会发挥出极其bug的力量，但是具体的细节他现在还想象不来。
    无论是“秘密洞察”还是“泄密”，都受到序列层次的限制。
    虽然罗杰能够有一定的可能性影响高序列非凡者，但是同样也会被对方反过来利用。
    例如“错误”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某种意义上就比较克制“泄密人”。
    罗杰获得的第三个能力，叫“命运扭曲”。
    这又是一个命运领域的能力。
    与力量一样，一个人的命运源自于无数个人选择的积累和自身过往的秘密。
    比如有些人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挖到了第一桶金，借此获得了权势和地位，罗杰就可以通过洞察这些秘密、暂时地扭曲这些秘密残存的影响力，在一段时间内给对方制造霉运。
    当然，这只是“命运扭曲”的使用方法之一，它还能够扭曲那些给人带来苦难的命运、在一段时间内改善对方的处境。
    但是，这个能力也有两个局限。
    第一是如果对应的秘密同时牵涉了很多人的命运，“命运扭曲”的效果就会随之变差，因为本质上这是对于某个群体命运的扭曲，就如同掰断一支筷子很容易，但是掰断十支筷子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一般。
    第二个局限是罗杰很难扭曲自身的命运，因为泄密人的扮演守则决定了他需要维护自己的秘密。
    即便侥幸成功、强行扭曲了自己的命运，也会导致命运真正被扭曲、无法轻易复原。
    这并非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罗杰会很大程度上丧失对于自己命运的掌控，甚至无法准确占卜自己未来的运势。
    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将扭曲过的、属于他人的命运交换到自己身上，因为他人的秘密并非是自己的秘密，除非双方共享同一个秘密，才有可能实现。
    总体来说，罗杰对自己新获得的能力十分满意。
    他轻轻抛出了“旅行家骰子”、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
    三天后。
    普利兹港，风平浪静，碧空如洗。
    肩头上站着班迪特的罗杰与克莱恩提着行囊、并立在码头之上，与萨姆、塞西莉亚、双胞胎兄弟、爱丽丝、莎伦、马里奇等一众亲朋好友相对而立。
    “那么，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监督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学习，如果他们不听话可以给我写信，我会用‘旅行家骰子’赶回来收拾他们。
    “爱丽丝也多费点心，尤其是佛尔思那边。”
    罗杰笑着对萨姆等三人说道。
    “老师，你就放心出发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而后摸了摸珀尔修斯的头。
    “是的，堂兄，你和莫里亚蒂侦探放心出发吧，这两个小家伙我还是管得住的。”
    塞西莉亚亦是扯了扯阿利斯特的脸蛋。
    得到了他们的保证，罗杰又看向了莎伦和马里奇：
    “莎伦女士，马里奇先生，感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协助，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莎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行了一礼，而马里奇则是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胸。
    克莱恩亦是向二人道谢，而后看向了与自己穿着同风格衣服的萨姆：
    “接下来，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就交给你了。”
    萨姆鼻子微微一酸，他使劲点了点头、而后上来和克莱恩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事实上，克莱恩没说出口的是，他也没忘了嘱咐阿兹克先生，没事多关注一下留在贝克兰德的这几人、适当地保护他们。
    罗杰亦是和几人分别拥抱道别，就连班迪特都有些依依不舍、跳下来分别蹭了蹭他们的裤腿。
    身后，一道嘹亮的汽笛声响起。
    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顺着栈桥走了过来，对着罗杰说道：
    “小罗杰，你和莫里亚蒂侦探的船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谢谢您，怀斯曼叔叔。”
    罗杰真诚道谢，眼前这人赫然是亚伯拉罕家族的老朋友、普利兹港“炎龙”酒吧的老板、伊森·怀斯曼的父亲老怀斯曼。
    怀斯曼轻轻颔首，没有跟罗杰客气。
    随后，罗杰转向了克莱恩，二人相视而立。
    一道海风袭来、吹得二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多给我写信，要活着回到贝克兰德。”
    罗杰开口道。
    克莱恩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搞得好像生死诀别一样，你手上有‘腓利门的铃铛’，哪天想我了过来找我就是。
    “再说了，我身上有好几件封印物，还有你借我的‘血十字胸针’，保命不是太大的问题。”
    罗杰闻言，微微颔首：
    “如果实在打不过了，可以搬我这个救兵。”
    “屁嘞。”
    克莱恩笑着给了罗杰一拳，后者亦是噗嗤笑出了声。
    “言归正传。”
    在笑闹声过后，罗杰郑重对着克莱恩伸出了右手。
    “那么，后会有期，克莱恩·莫雷蒂。”
    “感谢照顾，后会有期。”
    克莱恩亦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和罗杰紧紧地握了握手。
    “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听到怀斯曼的话，罗杰和克莱恩俱是点了点头。
    在与萨姆等人的眼光目送中，罗杰和克莱恩踏上了两艘不同的船、向着两个不同的目的地出发。
    直到罗杰再也看不见他们，他这才抱着班迪特登上了甲板、看向了眼前蔚蓝的苏尼亚海，深吸了一口充满着咸腥气息的海风。
    “我来了，大海。”
    (本章完)

 第210章 活星盘的辅材与仪式

    第210章 活星盘的辅材与仪式
    苏尼亚海，北部，达米尔岛东北部的一片深海区。
    罗杰·亚伯拉罕所乘坐的“黑曜石号”蒸汽轮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三天，自从他离开普利兹港后海上的天气就开始逐渐变坏，连着下了三天的雨。
    哪怕现在雨已经停了，但是当下只是午后不久的苏尼亚海上，天空也是一片阴霾晦暗、狂风大作。
    暴风和海浪冲击在“黑曜石号”的船身上，将船身搞得剧烈摇晃，船舱外时不时地传来船员和水手的呼喊声，罗杰甚至可以见到有不少人在外面跑来跑去。
    “罗杰，罗杰。”
    头等舱内，班迪特非常害怕地蜷缩成一个小球、窝在罗杰的腿上，声音颤抖着开口：
    “是不是刮风了？是不是要海啸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自从来到海上，班迪特就充分地展现出了它作为一只猫怕水的天性，再加上连着下了三天的雨，更是让这只猫全身的毛发总是带着一股潮气。
    眼下海上很不平静，更让虎斑猫表现出了不小的担忧。
    罗杰顿时被这只猫气笑：
    “不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听不懂吗。
    “这艘船的规格算是中等偏上，船长也是老怀斯曼的朋友、一位隐藏的‘航海家’。
    “更别说你觉得以我的实力，会拉着你去死？”
    班迪特正想答话，却“哇”地一声干呕了起来。
    好在这只猫先前已经把早上吃的饭都吐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胃里并没有多少东西，所以还好没有弄脏船舱。
    “第一次来海上是这样的，习惯几天就好了。”
    因为罗杰小的时候跟着老怀斯曼出过十几次海，所以他自己还算习惯。
    他摸了摸班迪特的毛，给它喝了一点水，而后又抱着它轻轻安抚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班迪特才微微打起了鼾，明显是睡了过去。
    罗杰松了一口气，他将班迪特放在头等舱柔软的座位上、悄悄地出了船舱。
    外面的海浪仍然没有平息，潮湿的甲板上甚至有很多不知道是船员捞上来的、还是被风浪卷上来的海鱼和海虾。
    罗杰拦住一名有些肥胖、但十分强壮的大胡子中年人、开口问道：
    “雷米尔先生，咱们大概还有多久能靠岸？”
    这是“黑曜石号”的二副杰弗里·雷米尔，也是“炎龙”酒吧的常客、和怀斯曼很熟络。
    而此时他面对眼前这位“怀斯曼的外甥”，也暂时放下了急躁的心情。
    考虑到罗杰可能心里有着担心的情绪，雷米尔开口说道：
    “预计今晚8点前能到达米尔港……我们会临时在那里停靠一晚，准备一些补给，等天亮了再出发。
    “小约翰，你不用太过担心，这种风浪在海上只是稀松平常，只是你们长期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不太习惯罢了。”
    这名中年胡子大汉使劲拍了拍罗杰的肩膀、他的力量极其惊人，饶是当下罗杰序列5的身体都感觉到肩膀像被铁锤砸中一样微微发疼。
    此时的他已经化名为了约翰·韦斯特，对外的身份是一名想去海外寻找古代艺术品的艺术品商人。
    和之前的化名一样，约翰·韦斯特这一化名又是源自于前世某个服装品牌的名字，只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同。
    因为如若不然，那名字就会成为“简·韦斯特”，听起来非常像女性的名字，所以罗杰可以将“简”转化为了鲁恩语的男名版本，也即是“约翰”。
    “好的，谢谢您，雷米尔先生。”
    罗杰点了点头。
    “哈哈，不用客气，我和你舅舅是老熟人了。
    “等晚上到了达米尔港，我带着你去一些很少有外人知道的潇洒场所快活快活。”
    雷米尔先生哈哈大笑，再次用他那如重锤一般的手拍了拍罗杰的肩膀、而后大踏步地朝着船长室的方向走去。
    罗杰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发现表针已经走到了下午2:55分。
    “事已至此，先开会吧。”
    他摇了摇头、而后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内。
    虽然罗杰和克莱恩都在海上，但是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一股铁锈色的光芒仍然准时爆发了出来。
    这让罗杰松了口气，片刻后，他再次来到灰雾之上、化身为了“命运之轮”先生。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欢快的问好声传来，旋即这名贵族少女又看向了在自己对面、坐在小“太阳”身边的某个没有见过的身影。
    那身影所坐的高背椅上方有着一个暗红色的圆形图案，看起来有几分像“红月”的标记。
    “坐在对面，说明是一位先生……”
    在“正义”奥黛丽快速思考期间，其余的人也看到了新加入的这名成员。
    似乎是觉察到了众人的疑惑，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克莱恩平淡开口道:
    “一名新的成员。
    “你们可以叫他‘月亮’先生……”
    “月亮”……吸血鬼埃姆林?
    罗杰立刻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上翘。
    所谓日月星三傻，此时此刻已经到了两位，只差某个身上带着随身老爷爷的家伙而已。
    “月亮”埃姆林微微点头，算是和几人打过了招呼。
    “‘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问好结束，“正义”奥黛丽再次开口道:
    “感谢你们再次拯救了贝克兰德。”
    不光是“正义”小姐，就连“倒吊人”先生也表达了同样的敬意。
    “月亮”埃姆林闻言微微一愣。
    这位吸血鬼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被拯救了。
    “举手之劳而已。”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而后看向了上方的“愚者”先生。
    “这一切还得感谢‘愚者’先生及时提点、运筹帷幄之下，事情才不至于恶化。”
    虽然“愚者”先生没有承认，但是其余的几人基本都把自己当作了“愚者”先生的眷者。
    罗杰抱着好玩的心态，也没有纠正这一点，反而时不时故意表现出对周边人的这种误解而产生的“虚荣”，表现出身为“眷者”的恭敬，给自己的邪神好友上点压力。
    此言一出，除了“月亮”埃姆林和“太阳”戴里克有些懵逼外，其余的“塔罗会”成员皆是出言赞美了一番“愚者”先生。
    “我只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愚者”先生一边在心中连连吐槽，一边像往常一样淡定开口答道。
    这些对话让“月亮”先生更加懵逼，因为在他原本掌握的信息里，应该是有一位“魔女教派”的“绝望魔女”为了谋求晋升弄出来的这起事件。
    虽然最后有传言三大正神教会出手阻止了这场灾难，将损失控制在了最小，可这与“愚者”先生和那位“命运之轮”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看出了“月亮”先生的困惑，“正义”奥黛丽主动开口，讲述起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而“倒吊人”先生亦是在自身身为“风暴之主”教会非凡者当下的视角下做了不少补充，包括但不限于“愚者”先生的眷者疑似提前给“代罚者”的执事送去了关于南威尔郡的情报、最终使得“魔女教派”的某座邪恶据点被捣毁的事情。
    当然，当初并没有在现场的阿尔杰并不了解那所谓的据点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所有参与了与“魔女教派”战斗的官方非凡者也都在自己所信仰的神灵的见证下起了誓、保证不会把细节散布出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将事情的全貌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总而言之，在‘愚者’先生的推动下，不仅那名‘绝望魔女’被成功抹除，‘原初魔女’的复苏也随之泡汤。
    “我甚至听说，‘真实造物主’想要借助这次事件实现神降，出于这个原因，‘极光会’也是幕后的主要黑手之一。”
    听到“正义”小姐的总结，“魔术师”小姐和“月亮”先生这才算大体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事实上，哪怕他们先前收到了有关的预警，也多少知道一些关于雾霾的真相，但是听到这些细节被充分还原出来，他们才知道这背后的水有多么地深。
    “话说回来。”
    “倒吊人”阿尔杰忽然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在极光会内部的卧底身份应该也已经暴露了吧。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如果您有任何难处，都可以在这里提出。”
    阿尔杰的这话半是担心，半是表达善意。
    如果“命运之轮”先生受到极光会其他圣者们的追杀，他甚至不介意借助自己的关系帮助其去海上躲一段时间。
    “谢谢您的好意，‘倒吊人’先生。”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难处的话，目前是没有。
    “事实上，我的身份是否全面暴露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因为有两名知情的圣者已经被我杀掉了。
    “现阶段，我也并不认为‘真实造物主’会将这件事传递出去，最多只有剩下的圣者会知道情况。
    “所以接下来，我可能不会完全解除自己在‘极光会’内部的职务，反而这其中有不少资源是我可以利用的。”
    对于罗杰来说，他已经得到了属于“幽暗圣者”克斯玛的“黑骑士”非凡特性，但是他当下并不着急晋升，而是想像原计划那样，以双序列5的身份在海上冒险、继续磨炼自身，等到自己基本做好晋升成为“审判之星”序列4“活星盘”的准备之后，再考虑成为“黑骑士”。
    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他不仅能够充分地熟悉“牧羊人”的种种非凡能力，还能避免过早晋升“黑骑士”所可能带来的种种问题。
    毕竟，罗杰并非是用常规方式成为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哪怕他自身已经获得了“锚”的加持，也不确定直接获得源自于“黑骑士”的神性会带来什么后果。
    虽然罗杰整合“牧者邪心”力量的过程中并没有多少自身灵性的参与，几乎纯粹是靠身体本身的“消化”来卡了bug，但是这样同样会带来某种隐患。
    也即是当他被“黑骑士”封印物全面改造、且长时间受到其影响消磨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自身没有对等位格的灵性和灵魂强度，而被“堕落”权柄反过来影响心智。
    所以他打算先继续以双途径序列5的状态进行一段冒险，待集齐剩下的五个非凡者灵魂，再考虑晋升的事情。
    随着罗杰与“倒吊人”途径产生更深的命运联系后，按照亚当的计划，他肯定会进一步压制“真实造物主”体内的“上帝”力量，连带着“真实造物主”自己也会受到影响、出现活跃度降低等等问题。
    到那时，罗杰甚至能够凭借自己的位格和前特别神使身份，尝试掌握话语权、在真正意义上成为极光会的圣者、影响这个组织的三观乃至行为模式。
    虽然肯定会不大容易，但是有尝试的价值。
    另一方面，说起“活星盘”所需的魔药辅材和晋升仪式，那也是相当不简单。
    首先，罗杰必须集齐5种来自于不同宇宙空间的陨石核心，并且将不少于1克的、对应每种核心的相关物质配制进魔药之中，作为辅助材料。
    虽然他也可以利用其它的手段在没有辅助材料的情况下完成晋升，但是脱离了这些星核的辅助，晋升效果可能也会有所折损。
    在罗杰看来，这些星际物质的作用很可能是某种星界的象征和联系，用来调和非凡者晋升序列4时候可能出现的、作为普通生物与星界意识的不兼容。
    毕竟从“活星盘”的魔药名称来看，它必然掌握着星体运行的权柄。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绝大多数的陨石体积都很小，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会与空气摩擦燃烧殆尽、在片刻就成为流星或火流星，只有那些物质构成比较特殊、或者比较大的陨石，才有可能保留下来。
    不仅如此，因为在地球上绝大多数的陨石都来自于太阳系内部，而这只能被归类为同一个宇宙空间。
    这就意味着罗杰必须在海上搜集非凡者灵魂的过程中，尽可能地寻找陨星的传说，并且确认它们的来源、最终再获得它们的星核。
    “活星盘”的晋升仪式，也很麻烦。
    这个晋升仪式要求罗杰必须在本恒星系的行星与他自身的本命星盘呈现良好相位关系的时候，去到其中某颗特定的行星的影响圈内服用魔药。
    而在服用魔药时候的星体之间的相位关系越好，仪式效果也就越好。
    另一方面，根据罗杰所选择登上的星球的神秘学意义之不同，他晋升“活星盘”之后所擅长的非凡能力侧重点也会有所不同。
    根据班迪特的推算，近两个月内都没有合格的星体相位时刻，而两个月后的星体相位也良莠不齐、优秀的非常稀少，所以罗杰必须要在此期间凑齐五枚星核，而后再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晋升。
    考虑到罗杰不需要离开本恒星系，所以这还不是最难办的。
    最难办的，是当罗杰这么一位无比聒噪的“大闹钟”的化身，携带着格赫罗斯的源质前往星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罗杰每次想到这里，都在嘴角狂跳。
    “会被打死的吧?一定会死的吧?
    “尤其是我前不久还挑衅过祂们……”
    先且不说罗杰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正义”与“倒吊人”所传递的信息听得“月亮”埃姆林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比起埃姆林对于这整件事背后真相的惊讶，“倒吊人”却在关注另一件事情。
    “‘命运之轮’先生击杀了两位极光会的圣者?”
    他心中极为震骇。
    在阿尔杰看来，极光会虽然不属于正派组织，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小的组织。
    这样的组织大概率持有“1”级甚至“0”级封印物，而罗杰在这样的情况下斩杀了两名圣者，要么就是他自身也有“0”级封印物，或者就是有天使层次的强者相助。
    而无论是哪一种，他背后靠着的大概率是“愚者”先生。
    如果说之前大家对于罗杰的圣者身份都是推理得出的结论，那么眼下后者给出的信息无疑是实锤性的证据。
    另一方面，“命运之轮”先生说的另外一句话也很耐人寻味。
    什么叫做“他也并不认为‘真实造物主’会将这件事传递出去”?
    要知道按照“愚者”先生的说法，“真实造物主”可是序列0的真神！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位真神如此害怕区区一位圣者?
    “难不成是‘愚者’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头的震动，努力不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愚者’先生，我又为您带来了三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魔术师”小姐亦是强作淡定，努力开口说起了正事。
    但是“愚者”克莱恩仍然听出了“魔术师”小姐口中的异样，一时有些无奈。
    “这些人又想到了什么……”
    他努力忍着吐槽的冲动，微微点头、幻化出纸笔，让“魔术师”小姐快速写下新的罗塞尔日记、而后将其取了过来、开始阅读。
    这三页罗塞尔大帝日记的第一页主要是在谈一些索伦家族的隐秘。
    在一次意外中，这位地球老乡发现了“索伦”家族所在的“红祭司”途径一旦进入高序列就会锚定男性性别，皆是无论晋升的非凡者原本是否是男性，在晋升完成后都会变为男性。
    这让罗塞尔大帝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索伦家族的高层根本没有女人，他为此还嘲笑了弗洛朗·索伦好长的时间。
    但是大帝也因此担心起了“通识者”途径是否有什么类似的坑，万一到时候他在晋升的时候必须变为女性，估计他自己就会变为被弗洛朗嘲笑的对象。
    “愚者”先生微微颔首，这样的情报他早已经从“命运之轮”罗杰的口中得知，他甚至知道“红祭司”途径是“魔女”途径属于相邻途径。
    “话说回来，饶是罗塞尔大帝这种级别的、加入了‘黄昏隐士会’的人物，获取知识都如此困难啊……”
    另一方面，克莱恩不禁感慨起来。
    若不是自己有一位源自于亚伯拉罕家族的好友兼“塔罗会”成员，他也不会轻易得到这么多高价值的情报。
    而后续遇到的萨姆和塞西莉亚两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年轻人更是满足了他对于天使家族的刻板印象。
    哪怕他们知道得不如罗杰多，掌握的神秘学知识也远超普通的非凡者。
    不说别的，就光说塞西莉亚能够通过“守尸人”的意象想出“为旧时代收尸”这种充满象征意味的魔药消化方式，就绝不简单。
    毕竟按照罗杰的说法，“象征意义”往往是只有在高序列才会逐渐浮现于非凡者眼前的主题。
    “这就是天使家族的底蕴……”
    克莱恩一边在心中感慨道、一边翻到了日记的第二页。
    这一页日记主要讲述了一次“黄昏隐士会”的聚会。
    在这一次聚会中，罗塞尔提到了“黄昏隐士会”的聚会方式是通过联通所有成员的梦境。
    他亦是见到了赫密斯老爷子、还提到了“观众”途径的序列0魔药名称是“空想家”。
    这一份笔记引起了克莱恩的强烈兴趣，因为这还是他除了“门”、“红祭司”和“黑皇帝”以外确认的另一个序列0的魔药名称。
    “赫密斯……第二纪的强者？古赫密斯语的发明者？”
    提起这位疑似是天使的大佬，克莱恩就极为敬仰。
    这是在第二纪时期带领着人类对抗各种怪物和非凡生物、以身试药、探索出了魔药晋升体系、并且创造出了属于人类自己的神秘学语言的伟大存在。
    而这样的强者亦是“黄昏隐士会”的成员，这多少让克莱恩有些心惊肉跳。
    事实上，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好友罗杰·亚伯拉罕，正是“黄昏隐士会”首脑的盟友，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快速看完第三份没什么营养的、罗塞尔大帝的把妹记录，“愚者”克莱恩又和“正义”小姐确认了她因为遇到一些麻烦事、暂时没有带来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后，这才微笑着开口道：
    “你们可以开始自由沟通了。”
    刚刚得到“愚者”先生的允许，“太阳”戴里克便一脸激动地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本章完)

 第211章 星核的线索

    第211章 星核的线索
    “‘命运之轮’先生，我想您应该记得先前我通过‘愚者’先生传递给您、关于《曙光四重奏》在白银城演出的消息。”
    面对“太阳”戴里克的问题，“命运之轮”罗杰笑着颔首道：
    “当然，我的属下也与我确认了、那演出在你们的人群中获得了欢迎的情报。
    “话说回来，关于《曙光四重奏》，现在白银城是怎么说的？”
    戴里克听到罗杰的答复，心中再次微微震惊了一下。
    但考虑到先前他在传播《四季·秋》的时候，“命运之轮”先生就已经提到过自己的下属有了对应的感应，所以这次他的内心反应不如上一次强烈。
    不过根据戴里克在白银城学到的知识，这似乎有一点像某些教材中提到过的信徒与对应神明的关系。
    这难免引起了戴里克的浮想联翩，但是考虑到罗杰等人所在的北大陆很可能有着某些特别的、与“神弃之地”现存的非凡途径能力差异较大的非凡者，他也就暂时按下心头的疑惑、暂且不表。
    但是听到“命运之轮”罗杰的后半句话，“太阳”戴里克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那次演出非常成功，目前已经几乎成为了在白银城内最流行的音乐。
    “至少有一半的人，哪怕不懂音乐的，也会哼上两句。
    “但是这还不是最令人兴奋的……因为第二乐章的‘暮色’规则拥有引爆和消灭受到污染的生物的神奇作用，在其传播的过程中帮助‘六人议事团’抓住了几名隐藏得非常深的、受到了污染的白银城居民。
    “在发现这一点后，某个战斗小队的领队又试着利用第二乐章的特点，快速清理掉了一大批在白银城附近盘踞的、实力层次大约在序列7到序列6的怪物、解除了一次小型的危机。
    “当然，他并非是通过演奏的形式，而是通过自配歌词的哼唱，令人震惊的是，即便这样也能触发同样的效果。”
    “所以，在此之后，‘六人议事团’已经彻底接受了《曙光四重奏》，甚至将这首歌列为了对外探索小队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
    “目前在白银城，有不少人甚至传说这些具有魔力的音乐是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的遗产……当然只有我一人才清楚事情的真相。”
    “太阳”戴里克叙述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愉快，完全不复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少年表现出的压抑和沉重。
    “你做得很好。”
    “命运之轮”罗杰听到少年的叙述，由衷称赞道，在心里为自己和白银城感到高兴。
    “之后你可以再适时发掘一下第三和第四乐章里面的规则、将其利用在战斗之中。
    “无论是‘心雷’规则还是‘反转’规则，在正确的使用方法加持下，都能爆发出极大的收益、甚至能够出其不意。
    “更别说，目前我的下属的序列层次已经有所提升，所以他创作的乐曲应该相较之前有更强的效果才对。”
    听到“命运之轮”罗杰的话，小“太阳”重重点了点头：
    “当然，这也是我正在尝试的。
    “感谢您的提点，‘命运之轮’先生。”
    哟，现在就连小“太阳”都比以前会说话了很多……不枉我一番教导。
    “倒吊人”阿尔杰在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好奇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请容我冒昧问一句，您的下属目前是什么序列层次？
    “不知这方面的信息，是否属于不方便告知的禁忌？”
    事实上，戴里克关于音乐规则的扩散会导致音乐的创作者有所感应可能与信仰相关的猜想这一点，“倒吊人”也有类似的猜测。
    所以他此时试探着向“命运之轮”罗杰打听起来。
    “他是序列5。”
    罗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
    “序列5……那就代表并非是‘海洋歌者’，也不是‘灵巫’。”
    作为风暴教会的官方非凡者，他对于本途径的“海洋歌者”和黑夜女神教会掌握的“不眠者”途径的序列5“灵巫”都有一定的认识。
    先前阿尔杰怀疑班尼路·琼斯的能力可能是“海洋歌者”或者“午夜诗人”歌唱和唱诗能力的高层次表现，但是现在当他确定对方仍然是序列5层次后，便彻底否定了这两个猜测。
    他也不担心“命运之轮”先生会撒谎，因为从这位先生过去的表现来看，不能说的事情他绝不会说，而能说的一般都不会撒谎。
    “感谢您的答案，‘命运之轮’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轻轻颔首、而后再次闭口不言。
    “对了，我还有一项收购委托。”
    “命运之轮”罗杰再次开口：
    “我需要来自四个不同的、遥远星界领域的陨石星核粉末，每种不少于一克。
    “如果有哪位先生或者女士有相关的物品线索，我愿意在该物品的价款基础上、再支付300镑的介绍费用。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交易，因为遥远星域的陨石星核非常难找，而且其来源地不能有所重复。”
    他之所以没有说是五种不同的星核，是因为来自于太阳系内部的陨石星核相对好找，不排除在拜亚姆的集市上就能找到线索。
    所以在“塔罗会”上，他也就将这方面的信息略去不提，只提到了“四个不同遥远星域的星核粉末”。
    遥远星域的星核粉末？
    听到“命运之轮”罗杰的委托内容，所有人都狠狠地愣了一把。
    饶是见识不算短浅的“倒吊人”阿尔杰和“太阳”戴里克，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是做什么用的？魔药材料么？
    来自于星空……还必须是不同的星域，这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东西啊。
    阿尔杰揉了揉眉心，思忖了一番，再次问道：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
    “若我们看到有可能是陨石星核的存在，又该怎样确认它是您需要的东西呢？”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也是塔罗会的其余众人同样关心的问题。
    “如果找到疑似是我需要的星核，我会派遣我的属下前去验证。
    “一旦确认货物的可靠性，他会代我支付货款以及介绍费用。”
    当然，罗杰说的这名下属，就是他自己。
    对于他来说，星核十分关键，所以亲自跑一趟完全值得。
    考虑到当下罗杰持有两件对应“旅行家”的封印物，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那个，‘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太阳”戴里克举起手来、开口插话道：
    “陨石是不是就是类似于流星一样的东西？”
    “你竟然知道流星？”
    罗杰有些惊奇，他下意识问道。
    “对，在白银城的记录里，在造物主离开我们之前，大地上经常会有流星落下。
    “刚才听到您的话，我就想了起来。”
    罗杰点了点头，肯定了戴里克的说法。
    这少年得到罗杰的肯定，便继续说道：
    “我之前看到过在白银城库房的可兑换物品里疑似有陨石，但是需要很高的贡献值。
    “目前我的贡献值还不够，但是我可以攒一攒，可能需要大约四到五次‘塔罗会’的时间。”
    这是戴里克习惯用来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用来表述时间、帮助“塔罗会”的其他成员理解的惯用方式，而“四到五次塔罗会”也就相当于一个月出头。
    “白银城的陨石？”
    罗杰闻言微微一愣，他好奇追问道：
    “为什么白银城会有这样的东西可供兑换？它有多大？大致是什么年代的，能够知道吗？”
    因为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罗杰却非常清楚神弃之地是与外界隔绝开来的空间，所以从第三纪的大灾变之后开始，应该基本不可能有陨石降落才对。
    再加上“神弃之地”的各个人类幸存城邦都被黑暗所隔绝，要外出采集甚至交易陨石都非常困难。
    另一方面，陨石这种东西好像对于白银城的民众来说没有什么用，所以他搞不懂为什么这玩意不仅能够被兑换出来、还需要不少的贡献值。
    “是这样的。”
    “太阳”戴里克出声答道：
    “以前的时候，在白银城的周边偶尔能够发现陨石，按照前任首席的说法，那基本都是在过去的辉煌时代时候遗留下来的东西。
    “有些陨石的内部可以找到金属，部分武器匠师比较喜欢用它们作为辅助材料锻造武器和甲胄，这类产品很受欢迎，因为有些人相信这些来自于辉煌时代的遗物、会为战士带来好运。
    “也正是因为这样，目前白银城所拥有的陨石已经几乎绝迹、非常难得。
    “至于那块陨石，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根据它所需的贡献值和过去我见过的陨石所需的贡献值来推断，应该有……”
    戴里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打比方，最终还是“世界”先生及时开口提示道：
    “如果拿我曾经给你的那件非凡武器来进行比较，大约有多大？”
    先前克莱恩曾经通过“世界”和“太阳”先生进行交易，传递给后者一把斧头。
    听到“世界”先生的提示，“太阳”戴里克眼前一亮。
    他思索了一番才答道：
    “应该重量有那把斧头的斧柄的三分之一左右。”
    “世界”先生闻言亦是回忆了一阵，这才对着“命运之轮”罗杰说道：
    “完全够了，即便是考虑到只有百分之一以下的部分属于能用的星核，也肯定有好几克的样子。”
    “谢谢您，‘世界’先生。”
    罗杰听到这里，长出一口气。
    根据戴里克的说法，那枚陨石很可能来自于数千年以前，那个时候地球在星际空间中的运行位置和现在有很大不同，也即是说，那枚陨石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被看作是来自于“不同的星域”！
    所以哪怕不需要经过罗杰的验证，都能够确定它是可以被用在“活星盘”的晋升中的。
    “那么，你需要什么，‘太阳’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又问起了戴里克的诉求。
    毕竟按照戴里克的说法，他需要一个多月才能攒够贡献值，可以看出那陨石很不便宜。
    而白银城又并没有使用鲁恩的货币，所以罗杰自然得用别的东西来偿还。
    谁知“太阳”戴里克正色道：
    “‘命运之轮’先生，您的下属送给白银城了一份如此重要的礼物，我怎能问您索要报酬？”
    虽然先前罗杰让戴里克在白银城传播自己的音乐原本是一场交易，但是事情发展到最后，白银城成了极大的得利方。
    无论是戴里克自己还是白银城的民众，都享受到了班尼路·琼斯的音乐带来的好处、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的手段都变得丰富了起来。
    所以在这位想要带领着白银城见到太阳、极富责任感的少年来说，他还倒欠“命运之轮”先生一个天大的人情，哪里有再问对方要钱的道理？
    眼见戴里克的态度十分坚决，罗杰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桩交易。
    “无论如何，一块星核基本算搞定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我运气还挺不错。”
    他在心中作如此想。
    而此时“魔术师”小姐见到三人讨论完毕，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那位小姐邀请我下周去与被您庇护的那个家族的一名幸存者见面，但是她并没有透露对方的具体情况。
    “对于这方面，您还有什么需要叮嘱我的吗？”
    在离开贝克兰德之前，罗杰曾经叮嘱过爱丽丝适当的时候让佛尔思接触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负责与佛尔思见面的有很大可能是萨姆或者塞西莉亚。
    无论是萨姆还是塞西莉亚的头脑都非常出色，罗杰十分放心，所以他想了想、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叮嘱的事情。
    “你安心去就好，也不用带什么礼物。”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
    “魔术师”佛尔思松了口气，她轻轻道谢、而后安心听起了旁人的讨论。
    “对了，我想请教诸位一件事情。”
    忽然间，“太阳”戴里克再次开口：
    “有谁知道八位天使之王都是谁？
    “经过上次的‘命运天使’事件后，首席阁下同样提到了‘命运之轮’先生说过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还说祂是‘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注视着大地的时候、身边环绕着的八位天使之王之一。
    “另一位，根据他的说法，是‘时天使’阿蒙……但是别的他没有说，我也不敢问。”
    天使之王？这又是什么？
    听到“太阳”戴里克的问题，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无论是阿蒙还是乌洛琉斯，他们都知道，而且如今的他们也已经知道了天使二字的意义。
    但是“天使之王”的称谓，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与“愚者”克莱恩，心头充满了好奇。
    先不提“愚者”先生，“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名讳最早就是“命运之轮”先生提出的，所以他有很大的概率知道对应的知识。
    反观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克莱恩，则是感觉到压力倍增。
    “天使之王”？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太阳”戴里克所说的事情，克莱恩也十分好奇。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罗杰、希望后者能给出解答。
    似乎是感觉到了“愚者”先生的压力，“命运之轮”罗杰略一沉吟、这才开口答道：
    “关于‘剩下六位天使之王’是谁这一问题，我确实知道答案，但是这个问题的价格不是你们能够支付得起的。
    “这不仅仅是关乎价格，而是关乎安全，祂们的名讳对你们来说过于危险。”
    听到罗杰这么说，原本好奇的“塔罗会”众人都略微有些失望。
    然而就待他们准备放弃继续询问的时候，却又听到“命运之轮”罗杰开口道：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天使之王’的定义是什么。”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再次竖起了耳朵。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正义”小姐试探着开口问道，她知道这种层次的秘密肯定不会没有代价。
    “帮我找到一枚星核，可以偿还这个问题的价值，但是我不会再支付货物的价款和介绍费用。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预付的报酬，如果你们最终找不到星核，可以欠我一个人情，等后续有机会再还给我。
    “关于星核的交易，不适用于‘太阳’先生，如果你选择参与交易，则会直接欠我一个人情。
    “那么，有谁愿意加入这次交易？”
    罗杰说完以后，便微笑着看向了众人。
    “我。”
    “我。”
    ……
    片刻之后，“正义”和“魔术师”两位小姐，以及“倒吊人”、“太阳”和“月亮”三位先生都加入了交易。
    但是“世界”先生迟迟没有举手，这一行为引起了除了“命运之轮”罗杰和“愚者”先生以外的几人的好奇。
    “‘世界’先生没有举手？这是否意味着他知道天使之王的事情？”
    “正义”小姐脑中快速思忖着，过了两秒钟她试着开口问道：
    “‘世界’先生，您不参与这场交易吗？”
    “我不需要。”
    “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轻笑一声、开口答道，而没有说别的话。
    事实上，克莱恩原本确实想让“世界”参与到这场交易中来，因为身为罗杰的好友，他确实想找个理由帮罗杰找到星核。
    但是目前的克莱恩还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想逐步将“世界”的人设定位为自己的眷者。
    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为了“无面人”，可以变换身份，再加上之后在海上冒险的过程中可能有不少的机会需要借助“塔罗会”的情报网络和资源。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好处，毕竟身为“塔罗会”的首脑，他也想尽量从中获得一些帮助。
    至于为什么塔罗会会有两个“愚者”先生的眷者这一点，克莱恩也想得很清楚。
    归根结底，他可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认过“命运之轮”先生是自己的眷者，这可都是“倒吊人”他们瞎猜出来的……
    毕竟出口否认这样的小事不符合“愚者”先生的人设……更别说随着“塔罗会”的成员在未来进一步增加，这些问题都不会成为什么大问题。
    果不其然，“世界”先生这样的反应让众人更加好奇起来、止不住地开始脑补。
    而“愚者”先生则是在确认了所有人的意愿后，抬手制造了一个将“世界”排斥在外的沟通机制。
    “命运之轮”罗杰环视所有人一圈，这才开口道：
    “所谓的‘天使之王’，看似是身份，但本质是位格。”
    这第一句话就听得所有人心里一沉。
    “果然……”
    “倒吊人”阿尔杰在心中暗道，先前他就有了这样的猜测，但是却不能肯定。
    毕竟他早就发现，根据“风暴之主”教会的教义，天使的地位似乎也有高下之分。
    在非凡者的世界，力量永远是地位的保证，所谓天使的地位有高下之分很可能是依托于祂们自身的实力而决定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实力更低的天使更加得到神明的宠爱，但是这就陷入了一个伪命题。
    那就是，既然祂们更加得到神明的宠爱，那么神明为什么没有给予祂们恩赐、让祂们的地位也随之提升？
    “命运之轮”罗杰接着说道：
    “到达序列2的层次，即可被称为‘地上天使’，获得相对完整的神性。
    “而序列1层次的非凡者，可以被称为‘大天使’，位格和实力都要高于序列2的天使。
    “至于天使之王……则是得到了1份以上序列1魔药、十分接近神明的那些伟大存在。”
    这样劲爆的信息听得所有人都一阵头晕目眩，而此时‘愚者’先生则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手指轻敲青铜长桌桌面、环视着在场众人的反应。
    面对这位伟大存在的举止，众人皆是更加不敢说话，直到过了半晌，“正义”奥黛丽才再次追问道：
    “可是，‘命运之轮’先生，按照您的说法，‘天使之王’也是在神明之下可以达到的层次。
    “那么，为何在正神教会的教典之中，却见不到这样的称谓呢？”
    事实上，不仅仅是“天使之王”，就连“大天使”的称谓，都十分罕见！
    (本章完)

 第212章 奇怪的达米尔港

    第212章 奇怪的达米尔港
    面对“正义”小姐的问题，“命运之轮”罗杰轻笑一声、而后微微点头：
    “你的洞察力非常敏锐，‘正义’小姐。
    “你指出的，确实是高序列以后的核心问题之一。”
    听到身为圣者的“命运之轮”先生的夸奖，奥黛丽心中微微一喜。
    紧接着，这位先生又接着说道：
    “事实上，一旦一个途径出现真神，就不可能再出现序列1的大天使。
    “在真神以下，最多只能有序列2的地上天使。
    “既然连大天使都不可能有，那么又何来的天使之王呢？”
    卧槽……
    克莱恩听到这句话，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先前他在得到“黑皇帝”亵渎之牌的时候，就看到过序列0的晋升条件是获得三份同一序列序列1的非凡特性、且必须容纳了该途径的唯一性和完成对应成神仪式。
    克莱恩原本以为每个序列0的晋升仪式之间都有一些差异，所以并没有往深里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根据非凡特性守恒定律，每个途径的非凡特性总量都应该是守恒且相同的。
    那么，同理可证，序列1的非凡特性同样是如此！
    结合罗杰刚才说的话，以及“黑皇帝”牌的描述，每个神之途径应该最多只有3个序列1的非凡特性。
    那么，序列2呢？又有多少个？
    说实话，克莱恩先前并不确定罗杰是否知道天使相关的问题，而且他当初也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个问题，所以和后者在一起的时候他忘记了询问。
    而现在在“塔罗会”上谈论起这个话题，才让克莱恩反应过来这里面存在着不小的问题。
    “愚者”先生顿时感觉到有些蛋疼，他开始后悔起自己刚才为了一时装逼、将“世界”排除在这场交易之外的行为。
    现在身为“愚者”先生的他，总不能亲自下场来问“诶诶诶，‘命运之轮’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您，序列2的非凡特性最多能有多少份”吧？
    要知道，在罗塞尔大帝的时期，那名叫查拉图的存在就已经晋升为了序列2的“奇迹师”！
    虽然不知道他……不，祂现在是否还活着，也尚不能确定祂和安提格努斯家族之间的关系，但是如果他能够活到现在，想必应该已经成为了序列1的天使吧？
    至于序列0的可能性则不是很大。
    毕竟克莱恩从未听说过有疑似“占卜家”途径的真神存在，且自己目前拥有的这片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疑似是“占卜家”途径的唯一性。
    结合罗塞尔大帝说过的、自己后悔没有成为“占卜家”、“偷盗者”和“学徒”途径之一的非凡者这一点来看，至少当初在他的时代，这三条途径都是没有真神的！
    另一方面，不排除密修会也有天使的存在。
    这样一来如果克莱恩在成为高序列非凡者以后，就必须和那些天使展开针对非凡特性的斗争、这样才能有晋升为天使的机会。
    虽然天使对于目前的克莱恩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位格，但是拥有“灰雾”的他，却是有着搏一把的机会的。
    毕竟那可是天使啊……只要不是生来咸鱼，谁不会对其有所憧憬？
    按照克莱恩前世的话来说，便是大丈夫当如是哉！
    “不过话说回来，黄涛说得还真没错，神之途径真是一条残酷的道路啊……”
    一边后悔着，一边憧憬着的“愚者”先生继续保持着淡定冷静的样子，听着“命运之轮”先生等人的谈话。
    好在此时“正义”小姐举手提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听您刚才的说法，是否序列1的非凡特性是有限的？
    “毕竟根据非凡特性守恒定律，序列1的非凡特性的总量应该也是有限的才对……那么，序列2呢？序列2又是什么情况？”
    听到“正义”小姐的问题，“愚者”先生不由地又高看了她一眼、在心里为这位深得他心的贵族少女喝彩。
    做得好啊，“正义”小姐！
    “是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根据非凡特性守恒定律，某个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越多，相应的中低序列非凡特性就会随之减少。
    “同一个神之途径的序列1只能有3份，而序列2的非凡特性数量与序列1的非凡特性数量相关，它们最多有9份，最少有6份。”
    果不其然，“命运之轮”罗杰开口说道。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这方面的消息搞得极为震撼。
    而其中以“月亮”埃姆林最甚。
    他第一次参加这个名叫“塔罗会”的聚会，抱着好奇的心态参与了一场交易，没想到就得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天啊，这种消息，我怀疑哪怕是血族里的那些子爵和伯爵可能都不知道……
    “不，大胆点，可能侯爵知道的都很少，只有公爵层次的那些才……”
    埃姆林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此时此刻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到底遇到了一个多大的机缘。
    和天使有关的消息，就这样直接拿出来讨论？认真的吗？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愚者”先生，一时间不敢说话。
    对于“月亮”埃姆林这样的反应，“正义”奥黛丽很是满意。
    因为在塔罗会已经接触过好几次类似这样的知识分享，所以她的抗性比埃姆林高了很多。
    “奥黛丽，你已经是塔罗会的老人了，不能和新加入的成员一个反应……”
    想到这里，“正义”小姐迅速地转变了自己的惊讶反应、再次变得沉静和淑女起来，似乎已经对这样的消息习以为常。
    然而她身边的“魔术师”小姐和“倒吊人”先生却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二人皆是很没有形象地微微张开了嘴巴。
    尤其是“倒吊人”阿尔杰，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信息。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先前自己从小“太阳”同学那里看过的、关于“真实造物主”对抗六大邪神的壁画。
    其中有一名身缠闪电、脚踏黑浪、穿着披风、手持三叉戟的章鱼头怪物，当时格外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时经过“世界”先生的提示，阿尔杰才知道了那应该是曾经的“风暴之主”形象。
    “对了，除了‘蒸汽与机械之神’出现的较晚之外，现存的、出现较早的正神确实有六位。
    “六位……”
    “倒吊人”阿尔杰瞳孔一缩，因为他发现“6”这个数字，和先前“太阳”先生提过的、那不明身份的六位天使之王能够对应得上！
    最重要的是，这和先前大家分析出来的故事线能够串到一起！
    阿尔杰为自己这样的渎神想法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仍然在“愚者”先生的居所之内。
    “呼……”
    这让阿尔杰舒了一口气，而后试探着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然而，谁知道，当他这样的话说出口后，立刻换来了青铜长桌上的一片死寂。
    “开玩笑的吧？女神曾经是‘真实造物主’身边的天使……之王？”
    “正义”奥黛丽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宕机了，一时间完全维持不住“观众”的冷静状态。
    “月亮”埃姆林、“魔术师”佛尔思亦是如此，就连“太阳”戴里克亦是一副cpu被干烧了的样子。
    “‘倒吊人’先生他们所在世界信仰的六位神灵竟然是‘全知全能的主’身边的天使之王？
    “那么，祂们是如何成为神明的，这是否和主的消失、以及最终成为了‘真实造物主’有关？”
    “太阳”戴里克脑中思绪不停，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
    “愚者”先生更是如坐针毡，此时此刻的他认为自己应该出来说点什么压压场子，但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毕竟，他也很疑惑啊！
    通过之前探索第四纪地下遗迹的过程中，克莱恩已经猜到了身为“救赎蔷薇”的梅迪奇家族应该有一位先祖是天使之王，而通过先前蒸汽教会探索阿蒙的陵墓时的画面、他也知道了同样身为神子的亚当很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位天使之王。
    至于之前他在占卜“永恒烈阳”的渎神行为中得到的“纯白天使”相关的知识，很可能也指出那位“太阳”途径的序列0真神也是八位天使之王中的一位。
    这样一来，克莱恩就基本掌握了五位天使之王的身份，但是无论如何这都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实锤证据。
    所以他并不想透露这方面的信息，万一之后打脸了，怎么办？
    好在此时此刻，一直在沉默着、似乎同样极为无语的“命运之轮”先生开口说道：
    “这个话题我不能回答，我只能说你说的不完全正确。”
    不完全正确……意思是有部分正确咯？
    罗杰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更是让在场众人有些语塞的感觉。
    若用一句恰当的话来描述众人的心态，便是“到底你信仰的神曾经跟着‘真实造物主’混过，还是我信仰的神曾经和祂混过”？
    什么信仰鄙视链……
    “愚者”克莱恩同样是意识到了众人脑海中的想法，虽然他仍旧好奇，但是却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愚者”先生的话语沉稳平静、完全听不出异常。
    但是这句话犹如训示一般，立刻让所有的人都惶恐地停住了嘴。
    “‘愚者’先生生气了？这可不常见……
    “难不成是‘六神’中有与‘愚者’先生关系亲密的存在？或者说‘愚者’先生就曾经是八位天使之王之一？”
    就连发起这场交易的“命运之轮”罗杰都似乎十分惶恐、战战兢兢道：
    “‘愚者’先生，请原谅我的微小僭越……”
    “无妨。”
    “愚者”先生的语气仍然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但又富有威严。
    然而“命运之轮”罗杰表面上恭敬的同时，内心里却是按捺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
    好在他及时利用“搅屎棍”的能力暗示了自己，这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位邪神好友脑子里在想什么。
    毕竟“正义”、“倒吊人”等人广义上都秘密从属于“愚者”先生，若是他们一不小心在现实中将这种渎神的信息传递出去，很可能会给克莱恩拉来仇恨。
    更别说，现在个别的隐秘组织已经知道了“愚者”先生的存在，如果他们有心调查，很可能借这个话题生事。
    此时此刻的克莱恩仍然在海上，要是因此招惹了那位“风暴之主”，引来海啸雷劈，他可承受不住。
    毕竟，前不久刚刚去过南威尔郡、见识过高位“水手”途径恐怖力量的克莱恩，可是对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印象极为深刻！
    随着“愚者”先生解除了屏蔽机制，“塔罗会”的沟通再一次回归了正常。
    之后大家又做了一些沟通和非凡物品的交易，奥黛丽也因此成功为金毛大狗苏茜找到了一份额外的“心理医生”非凡特性的线索。
    这看得初次参与“塔罗会”的“月亮”埃姆林双眼发亮。
    跃跃欲试的他，同样开口问道：
    “各位，谁知道血族该怎么提升实力？在不依靠长辈赐予的情况下？”
    这个问题再次问的所有人都一懵。
    血族？
    大家立刻想到了“吸血鬼”这个较为通俗的称谓。
    一时间，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了埃姆林，就连“世界”先生都非常有人性地微微一愣。
    “没错，我是一名纯正的血族。”
    埃姆林自豪道。
    谁问你了……
    “愚者”克莱恩强忍着双手扶额的冲动，在心中吐槽道。
    听到这样的说法，“魔术师”佛尔思饶有兴致地和埃姆林交流了一番关于血族爵位划分的来源，甚至“太阳”戴里克还因为见解方面的问题差点和“月亮”先生吵起来。
    最后还是“倒吊人”阿尔杰打断了二人的争论，给出了一个确切的回答：
    “我知道你的问题的答案。”
    这一下子引起了埃姆林的兴趣：
    “‘倒吊人’先生，您需要什么报酬？呃，我知道血族掌握的一些失落的历史。”
    “根据我的了解，血族同样可以通过服用魔药晋升，但是必须是正确的途径，和正确的序列。”
    听到阿尔杰的回答，“月亮”埃姆林立刻反驳道：
    “可是那些魔药的主材料是我的同族！”
    “永远别说绝对，我想血族内部，也肯定会有因为意外死掉的高位者。
    “与其让那份遗产流失掉，不如通过魔药的方式将其继承下来。”
    因为“倒吊人”阿尔杰刚好知道有这么一件物品对应着“血族”的非凡特性，他想趁机宰上一次“塔罗会”的新客。
    “您说的这件物品，需要多少钱？”
    面对埃姆林的提问，阿尔杰伸出了五个手指：
    “4000到5000金镑之间，需要等我和那件物品的主人确认之后才能知道。”
    妈耶，4000到5000金镑，有这钱我去把那几个人偶买下来不好吗？还能配上好几套新衣服……
    埃姆林顿时感觉到非常肉疼，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荣耀和始祖的青睐，又非常纠结。
    “倒吊人”阿尔杰见状情商很高地说道：
    “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着急。”
    “好。”埃姆林点了点头。
    这一番对话看得“命运之轮”罗杰感觉到颇为有趣，他并没有出声打断二人的讨论，也没有说出“药师”途径和其相邻途径的事情。
    之后众人又交流了一些别的事情，包括“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的一些尚不清晰的细节、贝克兰德政府的一些动向等等。
    而奥黛丽也顺便向“愚者”先生汇报了“心理炼金会”和赫密斯之间的关系，而“愚者”先生也适当地提点了一下“正义”小姐赫密斯与试图刺杀尼根公爵的“黄昏隐士会”之间的联系。
    紧接着，“愚者”克莱恩眼见自己的灵性已经接近枯竭，他便趁着聚会的最后，借助“世界”先生提出了一个诉求：
    “对了，各位，请帮我留意一下古老怨灵的残余灵性和六翼石像鬼的眼睛。”
    这是克莱恩未来晋升“秘偶大师”所需的两样关键辅助材料。
    “好的。”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终于，在灵性见底之前，“愚者”克莱恩宣布了今日的聚会结束。
    “谨遵您的意志。”
    随着众人恭敬的声音响起，这一次的“塔罗会”也随之结束。
    回到了现实之中的罗杰看了一眼表，此时的时间还算早，但是天色已经基本全部黑了下来，哪怕是他坐在船舱内、都能听到外面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的声音。
    “这天气真是太糟糕了……”
    罗杰撇了撇嘴，同时在心中称赞起了老怀斯曼的老练。
    因为这艘船的船长是一位真正的“航海家”，所以哪怕是这样的天气也不至于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相比之下，那些缺乏经验的轮船，估计很可能就要遭殃了。
    又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先前吐得七荤八素的班迪特终于是悠悠转醒。
    说来也怪，虽然外面的风浪变得更大了，但可能是因为睡了一觉，此时的班迪特的状态明显好转了一点。
    “还没到吗？”
    这只猫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追问航程的进度。
    “快到了，先前二副告诉我是八点之前到，现在看来可能要稍微晚一点，但是应该也不会太晚。
    “喏，现在已经七点了，你再忍忍，差不多了。”
    罗杰指了指船舱内的挂钟，安抚道。
    “好的。”
    班迪特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
    “话说回来，这一带的星象可不太好。”
    “星象不大好？”
    罗杰微微一愣，先前刚刚登船的时候，班迪特就已经利用水晶球排演了第一个目的地、也即是达米尔岛附近的星象。
    对于卜卦占星来说，星体的相对位置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随着地点坐标的改变呈现出不同的相位关系。
    所以即便是同一时间，星象的好坏对于贝克兰德、廷根、拜亚姆和达米尔岛也各不相同。
    目前班迪特已经将“占星人”魔药消化了大半，所以占星的准确度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哪怕罗杰自己就非常擅长占星，但是在看到班迪特的占星结果可靠性颇高之后、目前已经将占星方面的工作全权交给了这只猫处置，顺便还能帮它进一步消化魔药。
    所以这只猫说星象不好，那就肯定有问题。
    “你怎么不早说？……对了，你基本上是晕了一路。”
    但罗杰刚刚开口，却忽然反应过来班迪特刚刚占星完没多久就开始晕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没顾上讲罢了。
    他摸了摸有些委屈的虎斑猫，又问道：
    “是哪方面的问题？”
    “逆行的水星陷落进了玄秘宫，和包括火星、冥王星在内的多个星体形成了不良相位。”
    班迪特抖了抖尾巴，接着说道：
    “达米尔岛上肯定有什么不一般的事情发生，不然也不会越靠近那里雨就越大。
    “我们要小心点。”
    “海上下大暴雨是很正常的……”
    罗杰叹了口气，给从来没有来过海上的虎斑猫做起了扫盲。
    但是不得不说，班迪特说得有道理。
    对于掌握着“命运”方面非凡能力的他来说，更加容易洞察到看似不相干事件之间的神秘学联系。
    班迪特刚才所说的星象，确确实实表示出达米尔港很可能存在某种异常，而且这种异常很可能是超凡力量导致的。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一人一猫只能等船靠岸之后再看看情况。
    在漫长的等待后，“黑曜石号”终于在八点过一刻的时候停靠在了达米尔港。
    船上的不少乘客纷纷下船去找食宿点，而罗杰则是带着班迪特、和二副杰弗里·雷米尔一起下了船。
    “奇怪。”
    杰弗里·雷米尔刚刚一下船，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雷米尔先生？”
    罗杰反问道。
    “今天的达米尔港，人比起平时少了很多。”
    雷米尔先生犹豫了一下，这才答道。
    (本章完)

 第213章 港口之灾

    第213章 港口之灾
    听到雷米尔先生的话，罗杰立刻联想到了先前班迪特说过的、关于达米尔港的星象的问题。
    对于类似这种异常星象来说，并非是一定会招惹到非凡层面的异常，而是说在这些地方的神秘学环境和能量流动比较容易诱发此类事件。
    而现在看来，罗杰和班迪特的运气似乎比较差。
    打着伞的他环视了一圈港口的船只，发现除了“黑曜石号”外，只有两艘船停靠在这里。
    但是有所不同的是，那两艘船似乎明显不是今天才到的，而是已经到了最少两天、但可能是因为达米尔港周边的糟糕天气无法离开。
    反观此时达米尔港的暴雨已经几乎完全失控，三艘船在不算大的避风港内也被吹得剧烈摇晃。
    “没事，小约翰，你也不用害怕。”
    雷米尔先生大声说道：
    “这天气这么差，过来停靠的船只数量会减少是很正常的，再加上达米尔岛的常住人口本就不多，所以咱们先找个酒馆吃喝吧。”
    “好的，雷米尔先生。”
    罗杰明显看出雷米尔先生的欲言又止，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安抚自己。
    曾经多次出过海的他自己也清楚，雷米尔港作为贝克兰德南岸到罗斯德群岛除了班西岛外最重要的避风港，反倒是应该在恶劣天气的时候人会变多才对。
    但是此刻他也没有说太多，而是继续抱着一副新手旅行家的状态、打算跟着雷米尔先生去看看再说。
    二人从码头湿漉漉的栈桥登上了坐落在沙地上的临海商业区，而后进入了一间名叫“鱼鹰”的、充满典型拜亚姆风格的酒馆。
    “水手酒吧……”
    罗杰进门前，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船舵和锚拼接而成的传统招牌。
    有这种符号的酒吧，一般都只接待船员和水手，且罗杰猜测这种地方很可能是非凡者们秘密接头和交换情报的地方。
    罗杰收了伞，与雷米尔先生一同推门进入“鱼鹰”酒馆，罗杰发现里面与外面的情况差不多，只有寥寥几名一看就是水手的壮汉在坐着喝啤酒、彼此之间也基本不说话。
    “里维斯！”
    雷米尔先生轻车熟路地将自己的枪袋解下、拍在了吧台上、而后喊出了一个名字。
    过了片刻，有一名瘸了一条腿、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后厨走了出来。
    “雷米尔，你怎么来了？”
    谁知这名为里维斯的中年人皱着眉头、上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我怎么不能来？你开门不就是做生意的，什么时候脾性这么大了？”
    听到里维斯的话，雷米尔立刻不满地回怼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里维斯摇了摇头，而后奇怪地看了一眼雷米尔旁边身上带着猫的罗杰，问道：
    “这又是谁家的毛头小子？”
    “怀斯曼的外甥，说是想到拜亚姆看看有什么可做的贸易。”
    雷米尔先是答道，而后又追问道：
    “你说话别藏着掖着，我看外面的人很少，出什么事了？”
    “我劝你别问那么多，喝完酒尽快走。
    “也别整天想着下三路那点事，这几天达米尔很不太平。”
    里维斯叹了口气，从身后的啤酒桶里给雷米尔和罗杰各倒了一杯扎啤、放在了桌上。
    罗杰将班迪特放下、轻轻嗅了嗅啤酒。
    “这酒真不错。”
    他称赞道。
    “你小子倒是识货。”
    里维斯对着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比怀斯曼那混蛋强多了。”
    “那当然，里维斯叔叔，我舅舅经常提起您，说您酿酒的手艺不错。”
    罗杰忽然捕捉到了一丝行运上扬的信号，立刻抓住里维斯的话说道。
    “是吗？他真这么说？”
    里维斯微微一愣，然后大骂道：
    “怀斯曼这个老东西，以前就这个样子，当面贬损我，一句好话都不说，但是每次我说分家他又不愿意。”
    罗杰听到这话，便意识到自己抓住了关键。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里维斯叔叔，您和我舅舅合过伙？”
    “何止是合过伙。”
    里维斯笑出了声：
    “现在‘黑曜石号’的船长，托尔，你应该见过吧？”
    看到罗杰点了点头，他对那名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仍然精神很好的“航海家”印象十分深刻。
    “二十多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托尔，我，还有怀斯曼以兄弟相称，还一起买过一艘打捞船，凭借着托尔的关系、给风暴教会打了很久的工。
    “当时这种打捞船很多，直到后来出了一次大型事故，风暴教会才遣散了大部分自己雇佣的民间船只、转而自己去干了。
    “这让我们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再加上托尔的母亲生病、他不能长期待在海上，所以最终我们才决定散伙的。
    “好在那时候我们都挣上了钱，所以我和怀斯曼各买了一间酒吧，托尔给他母亲养老送终后又将儿子抚养长大，中间一直断断续续地随船出海、直到大概五、六年前才买下了‘黑曜石号’，做了船长。”
    罗杰闻言这才明白过来。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没有问出口的是，既然托尔船长和您关系这么好，他为什么也不下船来看看？
    考虑到这问题好像有点尴尬，罗杰最终并没有问出口。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怀斯曼那家伙总是藏着掖着，不会一次把话讲完。”
    里维斯耸了耸肩、给罗杰又续了一杯啤酒、这才开口问道：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约翰，里维斯叔叔。”
    罗杰“如实”答道。
    “约翰，你知道你舅舅的秘密吗？”
    “您指的是哪些？”
    “能‘开门’的那些。”
    里维斯挑了挑眉毛、试探着低声问道。
    “您指的是这样吗？”
    罗杰不动声色地在吧台下面戴上了“本杰明的手套”，在环视了一圈、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后，便隔着吧台从里维斯的调酒台上拿出了一个杯子、在对方面前晃了一下。
    这一下惊得雷米尔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他使劲揉了半天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里维斯见状、亦是嘴巴微微张大、过了十几秒才笑了起来：
    “真是，看多少次都觉得神奇。
    “说实话，当初我十分犹豫，在考虑是成为‘学徒’还是‘水手’……说实话，当初我很喜欢‘学徒’。
    “但是怀斯曼这混蛋，我问他多少次都不愿意给我魔药配方，最后我只能选了‘水手’。”
    先开始里维斯因为不知道罗杰是否了解超凡世界，但是后者主动给自己展示了自身的非凡能力，这才放心地谈论了起来有关的话题。
    “老怀斯曼果然十分可靠，从来没有和外界透露过亚伯拉罕家族的存在和对应的秘密……”
    罗杰在心中暗道，在心中又高看了怀斯曼一眼。
    怀斯曼在十几岁的时候便已经在亚伯拉罕家族的帮助下成为了“学徒”。
    但相比起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些叛徒们，怀斯曼真可以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但是经过了路易斯·维恩和布提斯等一众人的背叛后，亚伯拉罕家族就出现了应激性战后创伤，几乎不愿意再帮助自己的学生提升到序列8以上、生怕他们进入了中序列以后再给家族一记重拳。
    再加上怀斯曼本人也知道超凡世界的可怕，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自愿停留在序列8的“戏法大师”，没有进步。
    “合着你们一个个都是怪物，就我一个正常人是吧。”
    雷米尔擦去了自己头上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吐槽道。
    您那能够把一位双途径序列5的非凡者打得站不稳的怪力，已经算是不正常了好吧……
    罗杰在心中吐槽着，表面微微一笑，此时的气氛已经比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再加上现在里维斯的话匣子已经打开，自己又有了怀斯曼这层关系作为基础，于是他便试着开口打探道：
    “里维斯叔叔，我看达米尔岛似乎很萧条，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罗杰的问题，雷米尔也同样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这个……”
    里维斯欲言又止了好半天，这才开口道：
    “喝完这杯酒，我们进去说。”
    “好的。”
    罗杰松了口气，对方能够这么说，说明已经改变了主意。
    “雷米尔先生，您进去一起听吗？”
    他没忘了好心询问起了一脸好奇的雷米尔。
    但谁知雷米尔犹豫了一下、这才道：
    “……我就算了，你们去就好，我在这里喝酒。”
    里维斯对雷米尔的自知之明嗤笑了一声，而后道：
    “把托尔给我叫过来。”
    ……
    十分钟后，罗杰、里维斯和须发半白但仍身体健壮、精神矍铄的托尔船长一起坐在了“鱼鹰”酒吧后面的办公室里。
    不知怎的，托尔见到里维斯以后非常尴尬。
    先前听了里维斯的话，罗杰就感觉这二人似乎有什么猫腻，此时的场景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里维斯，我……”
    托尔沉默了半晌、这才有些扭捏地开口。
    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里维斯打断：
    “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能为了女人的事这么多年不来找我。
    “你们俩婚都结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早就把那件事忘得差不多了，我总不能吃了你不是？”
    听到这里，罗杰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合着是三角恋导致的兄弟决裂？”
    他怀里的班迪特亦是竖起了小耳朵听起了八卦，但是很遗憾里维斯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这位中年人转而道：
    “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在达米尔岛上停留太久，最好明天一早就走。
    “一个月前，有一艘船停留在这里，船上大约有五十人，虽然船长很低调，但是我看他的样子像是一名海盗。
    “他来我这里喝酒，还了100镑跟我打听奥布尼斯的动向……我一时心动，就跟他说了一些前段时间班西南部海域出现奥布尼斯的传闻，他第二天就拔锚走了。”
    奥布尼斯？
    罗杰微微一愣，这种生物的名字他听说过。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水手”途径的序列6“风眷者”晋升序列5“海洋歌者”的仪式中需要用到的一种神奇生物。
    那仪式的内容是，晋升者需要一只奥布尼斯的肚子内服食魔药。
    因为在服食“海洋歌者”魔药后，非凡者会听见整片海域所有生灵的声音，但奥布尼斯的肚皮具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只有相对模糊一些的声音传入耳中，防止其晋升时失控。
    另一方面，晋升者会因为体内撑爆的无形音波而不由自主的发声，发声会把灵体撕裂少许随着音波往外扩散，但奥布尼斯肚子里的黏液能把音波反弹回体内、维系着非凡者灵体和身体的稳定。
    在这个过程中，晋升的非凡者就如同熔炉内的材料、在奥布尼斯的约束下不至于崩溃，最终能被“海洋歌者”魔药的力量一点点打磨成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名海盗船长很可能是一名需要晋升到序列6的风眷者，但是却又因为自身的身份、不像“风暴之主”教会的成员那样能够相对容易地知道奥布尼斯的出现地点。
    “里维斯，你不该掺和这件事的。”
    “航海家”托尔皱起了眉头，出言道。
    过去他还为风暴教会工作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见到有人要去找奥布尼斯，当时他就猜到这很可能与非凡者的晋升有关。
    如果是伪装成海盗的官方非凡者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是真的海盗，就是在给政府和风暴教会找麻烦。
    事实上，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考虑到对方大概率是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所以不排除是一位隐藏的大海盗、或者就是帮某个海盗将军做事的家伙。
    毕竟现在的里维斯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到时候万一有人举报说是里维斯提供了奥布尼斯的方位，不排除他的酒馆会直接遭到调查。
    更别说，万一那些海盗在去寻找奥布尼斯的路上惹了别的什么麻烦，例如抢劫杀人之类的事情，那里维斯要背的锅就更大了。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在后悔了。”
    里维斯揉了揉额角、似乎有些头痛。
    托尔又追问道：
    “所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里维斯的胆子一向很大，所以能让他害怕的事，肯定不只是官方非凡者调查那么简单。
    另一方面，那也解释不了当下达米尔港的奇怪现象。
    “就在那艘船走了三个星期以后，它……”
    里维斯张了张嘴、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过了半晌才接着说道：
    “它回来了。”
    “回来了？”
    托尔有点没搞懂里维斯的意思。
    “对，在一场暴风雨中自己回到了达米尔岛、但是也不进港停靠，只是静静地漂浮在西侧近海的水面上。
    “我手下的伙计感觉到奇怪，用双筒望远镜远远看过，但是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在甲板上活动，完全就像一艘幽灵船一样。
    “就在那艘船出现后，达米尔岛附近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差，到最后能够进来达米尔港的船也变得越来越少。
    “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就告诉了岛上的治安官，但是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里维斯越说越紧张，到了最后他才又蹦出一句：
    “然后从上周末开始，岛上开始死人了……”
    死人？
    这句话似乎让办公室的温度降低了两度，三人一猫都感觉到了某种寒意。
    罗杰也轻轻叹了口气。
    “我之前还嫌弃克莱恩是事b体质，没想到我自己也差不多。”
    他一边在心中腹诽自己，一边出言安抚了一番里维斯，而后又追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是上周六，有个从加尔加斯群岛航行过来、在达米尔港中转的船停靠在这里。
    “有一名叫马克的水手在我这晚上喝了点酒，我给他找了两位陪伴的女士。
    “三个人一起去了旅店，到了夜里12点钟，其中一名女士离开了，剩下的一个在马克的住处留下过夜。
    “但是直到第二天中午、马克的船要出发的时候，他还没有返回，结果他们的船长找到了我，我这才找到了前一天离开的那名女士打听情况、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情。
    “我赶紧去到了马克住的旅店房间，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门，最后我们撞破了门，才发现那名留宿的女士上吊死在了房间里，而马克不知去向。
    “当时我们以为是马克杀了人，就赶紧通知了岛上的治安官去搜捕马克，但是一直没找到，直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发现马克的尸体从海上漂了过来。”
    罗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是从那艘无人船的方向漂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里维斯一脸震惊，脱口而出。
    “没什么，瞎猜的。”
    罗杰笑了笑、示意里维斯继续说。
    “……我们检查了马克的身体，发现他是普通的溺水而死，但是在那名女士的脖子上却发现了两道时间顺序不同的勒痕，所以治安官怀疑是马克因为没有和她谈好价格，发生了争执，这才杀掉了她、而后投海自尽。”
    “但是这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从那艘船的方向漂过来。”
    托尔此时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因为达米尔港在达米尔岛的东侧，如果马克要投海，完全没有必要往西走、就近找个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好。
    至于他是死在其他地方，被海浪冲到西岸也不太可能，因为达米尔岛附近的冬季洋流是自西向东的，完全与假定马克的尸体移动的方向相反。
    “对。”
    里维斯点了点头，接着道：
    “虽然奇怪，但是因为天气变得越来越差，所以大家也都没工夫操心这件事。
    “然后昨天的时候，那名早早离开了马克房间的女士也被发现和她的男友一起死在了他们在岛上的房子。
    “那女子仍旧是被勒死，从现场的证据来看是男人所为，之后他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枪。”
    罗杰没有纠结为什么一个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会有男朋友，这种事在岛屿地区很普遍，那男的大概率还是她的生意中介。
    他只是开口问道：
    “又和那艘船有关？”
    “对，那男人尸体的脚上沾着很多水，之后治安官通过外部残存不多的脚印辨认出，他在事发前也去过西海岸。”
    里维斯点了点头：
    “但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那是什么？”
    托尔皱起了眉头。
    “最恐怖的是，那男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三枪……大口径的左轮手枪。”
    里维斯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就连托尔都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点意思……
    在短暂的沉默后，罗杰嘴角上翘、在心中暗道，而后又开口：
    “你们没有向外发求救电报吗？”
    “发了，治安官昨天上午就觉得事情有失控的倾向，就给班西和拜亚姆分别发了求救电报，具体的答复内容我不清楚。
    “但是我估计无论从哪里出发，要突破这该死的风暴都得好几天。”
    罗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里维斯叔叔，能带我去看看那艘船吗？”
    “约翰，你去那边干嘛？”
    托尔忽然开口，音调比之前高了很多：
    “年轻人不要给自己惹事，怀斯曼把你交给我，我就要把你安全地送到拜亚姆。
    ”这件事你不许掺和，明天上午我们就离开达米尔港。”
    面对托尔的话，罗杰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转头望了一眼外面已经像瀑布一样恐怖的暴雨。
    事实上，考虑到目前达米尔港周围越来越糟糕的天气，若不是托尔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航海家”，哪怕是今天“黑曜石号”都很可能无法抵达达米尔港。
    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那艘古怪的海盗船的问题不解决，他们大概率第二天还是无法离开达米尔港。
    在罗杰看来，那艘船上的海盗肯定是在寻找奥布尼斯的过程中卷入了什么超自然事件，或者是找到了什么有邪神污染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基本解释不了为什么第二起命案中那男人对着自己脑袋连开了三枪的行为。
    要知道，那可是大口径的左轮手枪，哪怕第一枪打偏、没有击中要害，都会让人瞬间昏迷，失去扣动第二次扳机的能力。
    更别说，是连着扣了三次！
    另一方面，如果事实真的如同罗杰猜测的那样，那么那艘船上大概率有某种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大概率伴随着污染，但是考虑到罗杰本人的身上也带着严重的污染，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先按照托尔船长说的，等到明早再说吧……”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众人的对话却被里维斯办公室外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怎么回事？”
    里维斯皱着眉头、大声问道。
    “老，老板，又出事了。”
    外面传来了一个浑厚男子的声音。
    “什么事？”里维斯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治安官先生，他，他自杀了！”
    (本章完)

 第214章 夜访幽灵船

    第214章 夜访幽灵船
    听到这句话，托尔的脸色还算克制，但是里维斯已经克制不住地站起身来。
    “什么？？”
    他大吼一声，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
    里维斯看着门口那个子不算高、但是全身肌肉线条十分突出的20岁出头棕肤短发的、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大声喝问道。
    “刚才，我按照您的指示去找治安官先生、询问案件最新的进展。
    “我过去他的住处以后敲门无人应答，我觉得有点奇怪，就试着拧了一下门锁，但是门却被推开了。
    “然后我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看到面前的年轻人又开始喘起了粗气，里维斯着急地问道。
    “看见他开枪自尽了！”
    那年轻人拼尽全力吐出了这几个字，而后就像脱力了一般。
    里维斯正想追问他风暴礼拜堂那边是否知道这件事，但是却发现自己的那名手下已经昏迷、不再回答他的问题。
    托尔见状，快步上前，探了一下青年的鼻息、做了简单的检查，这才说道：
    “受到过度惊吓，外加有些疲劳，没有大问题，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里维斯的面色极为难看，他点了点头，而后在托尔的帮助下将自己的青年手下拖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放平。
    自始至终，罗杰都没有插手帮忙，而只是主动起身、让开了沙发上的位置。
    “现在怎么办？”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里维斯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他四处踱步，极不冷静地问道。
    “里维斯叔叔，你这酒吧里有锁链吗？”
    此时，罗杰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锁链？”里维斯有些不耐烦地答道，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
    毕竟之前发生了两起命案，都有治安官在上面顶着。
    里维斯自己只是配合调查的、在岛上有些权势的小老板，若不是因为这整件事都与他有关系，他可能都不会涉足到这件事里面。
    但是现在治安官死了。
    要知道那可是罗斯德群岛总督府直接派遣的治安管辖人员，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却代表总督的脸面。
    考虑到里维斯自己是非官方非凡者，本就属于敏感人群，所以先前他一直在试图引导治安官将这件事往常规刑事案件的方向调查、并没有让其将这件事通报给风暴教会。
    但现在，如果趁着风暴散去之前没有清晰的、能帮他洗清罪名的证据，里维斯很可能会直接遭到监禁。
    但是考虑到眼下达米尔岛糟糕的天气，有可能最终并不会留下什么对他有利的线索，唯一的证明可能就只是治安官的调查笔记——然而天知道他在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捆人的那种。”
    罗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一脸正经地说道。
    “你在讲什么？”
    里维斯一脸懵逼，完全不懂罗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用意。
    “我说，捆人的那种铁链。”
    罗杰对着旁边沙发上躺着的年轻人努了努嘴：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手下死在你的办公室的话，最好还是把他捆起来。”
    里维斯闻言正想反驳两句，但是却听到托尔开口道：
    “里维斯，照约翰说的做。”
    此时这位经验老道的、曾经为风暴教会工作过的“航海家”也已经理解了罗杰的意思。
    要知道，先前的四起命案中都有两名死者，其中一名基本可以确定是被另一名杀害的，但是杀人者之后也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控制下死去。
    另一方面，现在的时间只是晚上九点多一点，但是按照里维斯先前交代的情况，前两夜的命案都是在深夜时段发生的。
    在托尔看来，这明显是涉及到非凡力量的案件，虽然不知道那股神秘力量杀人的规律到底是什么，但是可以合理地推测，那力量在第三夜有了明显的加强、至少背后潜藏的力量变得更加大胆和活跃。
    若非如此，解释不了为什么命案的时间点有所提前。
    另一方面，他其实也已经觉察到了这场暴风雨的古怪，虽然不确定它和那“幽灵船”有什么关系，但是岛上愈演愈烈的恶劣天气似乎已经佐证了岛上的超凡力量有加强的趋势。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不排除首先见到了治安官尸体的那名年轻人会同样受到非凡力量的影响而自杀，所以将其控制起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听到托尔也这么说，里维斯也只能让自己的手下找来了几根固定船的铁链，翻来覆去地将自己的那名接触过治安官尸体的手下捆在了椅子上。
    “里维斯叔叔，岛上只有一名治安官吗？”
    做完了这些，罗杰才开口问道。
    “并不是，先前总督府派驻有两名，但是之前有一名年纪较大的退休被调离，而他的接替者还没等到达达米尔，就出了这档子事。”
    里维斯看了一眼自己被五大绑的手下、答道。
    因为达米尔和班西同属于鲁恩王国的殖民地，常住人口不多、且达米尔比起班西的行政等级还要略低一些。
    所以此处并没有特设警察局，只有治安官和两个小型审判庭，以此基本就能完成绝大多数的案件调查和宣判。
    对于那些偶发的涉及非凡力量的案件，岛上的一间小型的风暴之主礼拜堂会协调附近的官方非凡者过来处理，所以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大的问题。
    只有那些重大的、凭借达米尔岛本身无法处理的案件，拜亚姆那边才会派人来调查。
    “里维斯叔叔，带我去一下治安官的宅邸吧。”
    看到托尔又要开口阻拦自己，罗杰又补充道：
    “我在贝克兰德的时候为一间侦探事务所工作过，参与过好几件涉及非凡力量案件的调查。
    “现在里维斯叔叔处在危险之中，我可能能够帮到他。”
    “真的？你不是艺术品商人吗？什么时候又干过侦探了？”
    托尔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罗杰，想再劝他几句。
    但是看到里维斯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激动，托尔心中微微一动，叹了口气，也只能接着说道：
    “算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反正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先尽点人事。
    “他怎么办？”
    里维斯又看了一眼被五大绑的自己的手下。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接触他，但是需要在门外保持警惕，万一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立刻进来干预。
    “对了，带上六个可以束口的小布袋。”
    罗杰说完了这句话，便招手让班迪特跳上了自己的肩膀、而后提起了黑色的雨伞、先一步向着“鱼鹰”酒吧外面走去。
    从“鱼鹰”酒吧到治安官宅邸的路并不远，但是因为雨非常大，所以路并不好走。
    但是罗杰却想尽办法拉着另外两人、仅仅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抵达了那栋涂着黄色防水漆的石制建筑外。
    正如先前里维斯的手下说的那样，这间宅邸的门并没有反锁，且似乎因为他离开的时候过于惊慌，就连门都只是虚掩、锁舌并没有卡进锁槽之中。
    “托尔叔叔，里维斯叔叔，你们等下再进来。”
    在二人的狐疑注视中，罗杰将布袋扎在自己的脚上、套住了鞋底，这才进门、向着有浓重血腥味传来的书房走了过去。
    “班迪特，你在门口守着。”
    罗杰拍了拍班迪特的后背，这只猫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跳了下来，守在门口的走廊。
    这是为了防止治安官的书房内有什么人偷袭罗杰，或者从走廊的窗户逃跑。
    书房内并没有开灯，显得颇为黑暗，但随着窗外连着几道闪电划过，罗杰也是看清了那血腥味源头的情况。
    只见一名穿着黄色治安官制服、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有着军人般一丝不苟打扮的金发男尸正睁着眼睛斜靠在高背椅上。
    他右手垂落、有一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掉在地上，下巴位置的血迹已经几乎干涸，而后脑开了一个大洞。
    罗杰抬头望去，发现治安官身后书柜的玻璃门上并没有明显的弹孔，反而已经过半粉碎，还有大片沾染了血迹的碎玻璃掉在了地上。
    “死亡时间不算久，还是多次射击。
    “子弹从脑干位置穿过，然后击碎了枕骨……”
    罗杰借助“小鸭子”对于无生命物体的感知力试探了一下，果然在书柜中发现了三枚子弹形状的金属物质。
    他快速收集了一些治安官的血液样本，而后便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素材、制造了灵性之墙，而后默念“奥斯丁·尼尔森”开始了通灵。
    这正是治安官的名字，是刚才罗杰过来的路上从里维斯的口中打探到的信息。
    然而，出乎罗杰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通灵到对应的灵魂！
    又接连尝试了两三次后，他这才完全确认了治安官的灵似乎并不在现场。
    这很不寻常，因为在正常的死亡发生的时候，人的灵体并不会立即离开身体，而是会经历一个在神秘学上所称的“灵化”过程之后，才会脱离身体。
    严格意义上来讲，只要灵化的过程没有完成，灵魂就没有脱离与肉身的命运联系，也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许许多多的死而复生事件，不管是因为医学上的抢救还是通过神秘学手段实现的，本质上都是在灵化完成之前唤醒了身体的机能、进而引导着灵魂凭借残存的命运联系中止了灵化过程。
    当然，这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死而复生”，像“奇迹师”那种复活则是特例。
    考虑到治安官从开枪到现在时间不算久，不应该产生这样的现象。
    一个猜测浮现在罗杰心中，他趁着“灵性之墙”仍在，默念道：
    “天体之音的化身，
    “命运轨迹的主宰，
    “宇宙陨灭的先驱，
    “伟大的审判之星！
    “我向您的本源祈祷，祈祷您为我揭示命运的真实轨迹……”
    这是罗杰在晋升“泄密人”、与格赫罗斯的命运联系得到进一步增强后，根据祂的象征摸索出的一套新的向其源质祈祷的祷告词。
    这是为了防止在占卜过程中遭到反占卜干扰、获得更为准确的占卜结果。
    “奥斯丁·尼尔森，他的灵魂是否受到了达米尔岛西岸近海那艘船的影响？”
    说完这句话，罗杰用大拇指弹出了硬币、而后又快速接住。
    “国王”面朝上，代表“肯定”的占卜结果。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刺破了“灵性之墙”后，又快速翻阅了一下奥斯丁·尼尔森面前合起来的案件记录簿。
    那上面有一大段被笔墨涂黑，似乎他自己都不确定那是否正确，而剩下的内容绝大多数都和里维斯所讲述的一致，但是这位治安官却同样提到了这位自己对他的怀疑。
    除此以外，便没什么别的有用的信息，甚至也没有求救电报的答复信息记录。
    “刚刚表现出了怀疑，就‘被连开三枪自杀’，这还真洗不清了。”
    罗杰轻笑一声，他并没有试图销毁那些记录，只是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叫上班迪特向着外面走去。
    “怎么样？”
    看到罗杰出来，里维斯着急地问道。
    “你们进去看吧，但注意不要破坏任何现场状况，尤其是那笔记本。”
    末了罗杰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上面的记录对您很不利，但是反倒能证明奥斯丁不是您杀的。”
    这道理很简单，如果里维斯真是做贼心虚，他完全可以趁着风暴杀掉奥斯丁、销毁证据。
    但是里维斯却没有这么做，这反过来确实是一个有利的证据。
    罗杰趁着另外二人进去检查的时候摘下了手套，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枚先前从里维斯办公室里顺来的薄荷、放入了口中。
    他咀嚼着那颗果，一边感受着椒样薄荷浓重的芳香将自己口鼻中残留的血腥味冲淡了不少、一边向着西海岸的方向望去。
    这里距离西海岸并不算太远，罗杰借着闪电的亮光、可以隐约地看到一具双桅纵帆船的剪影。
    这是苏尼亚海上较为流行的船形之一，它们通常配备了斜桁纵帆装，十分适合顺风航行。
    相比于普遍的单桅帆船，双桅纵帆船具备吃水更深、强风适应性优越、操作灵活等优点，非常适合长途劫掠、离岸航行和逃避围捕，所以经常被海盗部队当作主力船型来使用。
    尤其是在蒸汽技术发明后，有些富有的海盗会大价钱给自己的船加装蒸汽动力来增加船的机动性和全天候航行能力，只不过仅凭这么远的距离、罗杰尚无法判断其上是否有类似的装置。
    过了一会儿，里维斯和托尔也走了出来，二人的脸色都非常糟糕，明显是也意识到了奥斯丁·尼尔森连开三枪“打死”自己的事实。
    “约翰，现在怎么办？”
    面对里维斯的问题，罗杰指了指西海岸那双桅纵帆船的影子：
    “去那里。”
    “你要查那艘船？”
    里维斯脸色陡变：
    “那可是一艘幽灵船，天知道上面有什么东西。”
    对于他们这种老水手来说，幽灵船在海上是非常不吉利的存在，基本上见到都要绕道走。
    更别说那艘双桅纵帆船的船帆一直没有收起，但却在连着刮了好几天的大风的海上都没有被吹走，就已经足见其问题。
    但是罗杰却清楚，所谓的幽灵船要么就是受到非凡力量的影响，要么本身就是一件封印物，这才能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自主航行。
    只要不涉及天使层次、或者多个半神的力量，对于现在的罗杰来说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托尔同样表达出了强烈的反对，但是罗杰对此也没有执念，只是开口道：
    “没事，我们先回去‘鱼鹰’酒吧。”
    说罢他便摘下鞋套、撑起了伞，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中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待三人回到“鱼鹰”酒吧、还没进门，就听到酒吧里面在传来惊叫声和呼喊声。
    里维斯心头一沉，他快步走进了办公室，却发现有三名自己的手下围着那名被绑起来的、首先目睹了治安官尸体的伙计，正在大声地呼喊着后者的名字。
    只见那名伙计的嘴角流出了大量的黑色血液、这些鲜血染透了胸前的衣襟，且已经有了快要干涸的迹象。
    不仅如此，在其腿上掉着一截已经有些干枯萎缩的血肉，里维斯一眼便认出那是舌头。
    哪怕是已经被五大绑，这名伙计依然在罗杰三人离开的时候、咬舌自尽了。
    哪怕里维斯再执拗，此时也看出了事情的问题。
    因为眼前这青年，明显不是因为呛血导致的窒息死去，而是因为失血过多。
    在现实中，因为凝血机制和动脉位置等问题，咬舌自尽很难真正致人死亡、最起码“一咬毙命”是小概率事件。
    而这名伙计如此轻而易举地死去，足以说明那股影响着事态的力量已经扩散到了里维斯的身边。
    “里维斯叔叔，你现在明白了吧？”
    罗杰耸了耸肩：
    “那股力量已经蔓延到了您的身边，今晚已经死了两人。但是如果我们再不解决那艘船的问题，我们非但无法离开达米尔港，明天死的也很可能就是您。”
    “你们二位也不用担心我，对于调查这方面的事情来说，我经验非常丰富。
    毕竟里维斯和托尔都不知道罗杰过去的履历，不知道这看似年轻的、“怀斯曼的小外甥”到底在鲁恩搞出了多么大的事情。
    此时此刻，见到这一幕的托尔也变得平静了很多。
    他因为序列层次比里维斯要高，所以见过的怪事也更多，此刻哪怕凭借经验和直觉，也能知道罗杰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无法善了，如果即便这样都继续视而不见，那就不配在海上活下去。
    “也罢，我跟你一起去吧。”
    最终，这位“航海家”叹了口气，主动说道。
    “那……我也去。”
    里维斯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虽然他只有序列9，实力不如托尔，但是在看到约翰这名小辈在积极帮自己解决问题，他也拉不下老脸不去陪同。
    毕竟这也是为了他自己，早些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里维斯的危机也能早点解除。
    “好。”
    罗杰点了点头，开始陪着里维斯迅速招呼起了他的手下备船、准备出发。
    ……
    大约一小时后，一艘小型的蒸汽轮船在狂暴的黑色风雨中飘摇着、靠近了那艘古怪的双桅纵帆船。
    随后，罗杰与托尔、里维斯三人一同借助垂下的引水梯踏上了甲板，另外两名陪同前来的里维斯手下和班迪特则是被留在了船上看守船只。
    刚刚踏上了那艘船，罗杰便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紧张和压抑感，他环视了一圈甲板、尾舵和桅杆，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甚至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
    这么大的船，应该至少有20到30名船员，但此时此刻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托尔亦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全程一言不发、生怕触动船上的什么禁忌，只是凭借着自己身为中序列“水手”的特殊、如履平地般行走在有些摇晃地甲板上、仔细检查起了周围。
    待确认附近没什么异常后，托尔这才指了指通往甲板下方船舱的阶梯、然后比了一个让罗杰和里维斯跟紧他的手势。
    罗杰知道托尔认为自己是在场序列层次最高的人，他也没有对此做什么解释，只是让里维斯走在前面，自己则是与托尔一前一后将这位最弱的“水手”夹在中间。
    出乎托尔的意料，下船舱的门被紧紧地锁了起来，这时候罗杰主动上前、手在门上轻轻一摸，门闩就从里面自己弹了开来。
    这明显不像怀斯曼的开门手段让里维斯和托尔皆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罗杰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向了黑暗的船舱内部。
    船舱比起外面明显干燥了很多，但是却仍旧有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同时还夹杂着近乎不可察觉的血腥味。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戴着“舞台之戒”的右手中指和大拇指，一道闪光骤然亮起，三人也终于是看清了船舱内部的情况。
    船舱内仍然没有人，但是却有一道淡淡的、已经几乎彻底氧化的血迹从内部延伸到通往甲板的阶梯前方、而后又忽然折返，掉头没入了深处的拐角。
    这似乎是某个受伤的船员想要逃到甲板外面，而后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拖了回去、而后死在了里面。
    (本章完)

 第215章 有点玩大了

    第215章 有点玩大了……
    这一幕让罗杰没来由地想到了怀斯曼在他小的时候给他讲过的一个“吃人船”的恐怖故事。
    借着转瞬即逝的亮光，罗杰在附近的一个木箱找到了一盏已经熄灭的煤油灯，以及旁边放着的一盒防水火柴。
    里维斯上前将那油灯点燃、柔和的灯光顿时跳动着、照亮了四周。
    这光芒的辐射范围极为有限，但是仍是让三人皆是稍微放松了一点。
    罗杰将油灯交给托尔，然后自己则是眼睛眯起、借助这唯一的光源使用了“秘密洞察”。
    一瞬间，许许多多关于这条走廊的过往以信息流的形式出现在了罗杰的眼中。
    这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当下的罗杰三人来说，皆是属于秘密的范畴。
    借助着地上那条淡淡的血迹作为媒介，罗杰看到了在不久之前，有一个全身是血、穿着水手服的年轻人一瘸一拐、满脸惊恐地自走廊末端的拐角跑了出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逃到上层甲板的时候，却忽然有一个灰色的虚影快速飘了上来、一把卡住了水手的颈子、将一脸惊恐和绝望的他又拖回了船舱深处。
    最后，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整间船舱、这虚幻却又真实的声音竟刺得罗杰一时间有些鼓膜发疼。
    他蹲下身体，从身上掏出一个便士的硬币，而后试探性地向着走廊尽头丢了过去。
    硬币落在木质的船舱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弹跳声，而后径直顺着船舱内部滚了进去，在撞到末端的墙壁时便停了下来。
    罗杰又等了大约半分钟，又抛出另一枚硬币、这才确定了那亡灵并非是借助声音来锁定猎物的。
    “可以说话了。”
    罗杰点了点头。
    “怎么了，约翰？”
    里维斯听到罗杰这么说，稍微犹豫了下，便有些紧张地低声开口说道。
    好在这并没有引起什么异常，这让他彻底放心了下来。
    “没什么。”
    罗杰摇了摇头：“二位叔叔，你们做好准备，这船里有亡灵生物。”
    “亡灵生物？”
    两名长期在海上航行过的中年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他们脸色一变，而后凝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方面，饶是二人再傻，也看出了罗杰绝对不是低序列的非凡者。
    就刚才那一手隔空开锁加一瞬间就知道船舱里有亡灵生物的手段，就远超了普通的序列8水平。
    托尔和里维斯从随身的枪袋里拔出了枪，很自觉地跟在罗杰的身后。
    罗杰自然担当起了领头的职责，他戴上了“寄生手套”、而后提着油灯走在最前面。
    待来到走廊末端的丁字路口的时候，罗杰快速地指了指左边，而后与举着枪的托尔同时闪身而出。
    托尔的枪口指着幽深的右边岔路，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而罗杰则是凝视着一条似乎通往更下方的通道，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果然在地上发现了断断续续的血迹。
    那正是他看到那一名年轻水手被灰色影子拖走的方向，而血迹的尽头则是一道向下的楼梯，似乎通往更下方的船体空间。
    罗杰四处检查了一下，而后看到在楼梯的入口处两侧有几道较为整齐的、看起来非常新鲜的划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蹭在了上面。
    他眼中灰色光影再次浮动、又一次进入了“秘密洞察”的视角，以那划痕作为媒介、观察起了与它有关的“秘密”。
    一时间，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走来走去，几乎都是船上的水手。
    没过多久，罗杰就看到了那名先前被拖走的船员，他与另外三人合力抬着一个湿漉漉的大箱子、在另外一名中年人的带路下缓慢地向着船舱下方走去。
    那箱子有些锈迹，明显是金属质地，上面有一些发黑发绿的装饰物，甚至还吸附着一些藤壶之类的东西。
    那金属装饰让罗杰觉得有些眼熟、与先前他在阿蒙的“一件好物”旧货铺看到的一些第四纪物品有些近似。
    但走着走着，四周的灯却忽然灭了下去。
    因为外面似乎是黑夜，舷窗外面一片漆黑，所以灯的熄灭让走廊陷入了黑暗。
    但是几人并没有慌乱，似乎习以为常般站在原地不动。
    随着中年人拍了两下手，走廊里的灯和楼梯下方的灯同时亮了起来，就像有某种亮灯机制被触发了。
    “好家伙，声控灯？这是什么原理？”
    罗杰微微一愣，感觉有些新奇。
    不过海盗船上往往都有很多由封印物和魔法阵构成的特殊机关，甚至有些海盗船自身就是活着的封印物，所以这也不算新奇。
    之后罗杰又看到四人抬着箱子向下走去。
    然而就在它被搬着经过楼梯的时候，因为尺寸问题，这箱子却在两边的门框上卡住了。
    几位青年人一阵忙活，才通过改变角度将那箱子运了下去，但是门框上还是留下了几道划痕。
    就是罗杰先前看到的那些。
    “托尔叔叔，这种船的下方一般是做什么用的？”
    罗杰退出了“秘密洞察”视角、开口问道。
    他没有上过这么大的帆船，所以不是很了解其结构。
    “看具体的布置，但是一般都是仓库、食品库和设备间什么的，有少量船员的寝室。”
    托尔凭借自己的经验答道。
    罗杰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来、试探着拍了两下手。
    果不其然，当他这么做了以后，走廊的灯顿时亮起了几盏、将左边的岔路口照亮了一部分。
    这效果比那盏油灯强了许多。
    这番操作让托尔和里维斯颇为惊奇，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杰，后者只是微微一笑道：
    “我们得先找到船长室。”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仓库和食品库之类的地方情况比较复杂，而且可能存放着某些危险物品。
    另一方面，船长室肯定也不在那个方向，现在罗杰等人要搞清楚这船上发生了什么，就必须先找到船长的航海日志。
    “好，我基本知道船长室在哪。”
    托尔点了点头，而后三人再一次向着左侧的那条岔路走去。
    罗杰走在最前方，托尔断后，而最弱的里维斯仍然走在最中间。
    他们路过了一个个房间，每走到一个新的路口，罗杰就会拍两下手，让前方的灯亮起。
    而在他们身后、距离较远的那些灯则会逐步熄灭。
    一时间，罗杰三人就像行走在聚光灯下一样，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灯就会亮起。
    三人穿过了两个交叉路口，托尔低声道：
    “过了下一个路口应该就到了。”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再次拍响了手。
    果不其然，在最后一个路口的后方，一间悬挂着写有“船长室”木质牌子的木门出现在了那里。
    罗杰微微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了托尔，后者会意，上前拧了一下门把手。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那门竟然没有锁，他试探了一下没有什么危险、便迈步进入了黑暗的船长室中。
    托尔亦是紧随其后，然而正当二人想试试看能否通过拍手电点亮船长室灯的时候，走廊中却忽然异变陡生！
    只见那些原本已经被点亮的灯以一种不同于之前的、极快的速度迅速熄灭，几乎一眨眼之间走廊中便再次陷入了黑暗。
    就连托尔手中的那盏仍然跳跃着火苗的油灯也熄灭了下去、使周围彻底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从罗杰心头传来，他赶忙拍了两下手，但是却没有点亮灯。
    此时此刻，仍然站在走廊中的里维斯一脸惊恐地扭头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似乎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那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场景——某个灰色的、蹲伏在地上的影子缓慢站起身，用它那虚无空洞的漆黑眼眶看向了里维斯。
    下一秒，那东西忽然以极快的、堪比疾风的速度冲了上来，整条通道中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里维斯只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某种力量击中，然后便向后倒飞了出去。
    然而罗杰和托尔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当罗杰又一次拍手声响起的时候，走廊里和船长室里的灯终于亮了起来。
    船长室并没有人，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大量的书籍和本子之类的东西。
    “约翰，里维斯不见了。”
    托尔的声音低沉地像冻结了一般，就在刚才灯光熄灭的2秒钟内，自己的那位多年的老友便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的迹象，没有任何的声音，里维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嗯。”
    罗杰回头看了一眼，亦是面色凝重。
    他再一次启动了“秘密洞察”，想看清楚是什么带走了里维斯。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因为灯亮着的缘故？”
    罗杰心中微动，但是有了里维斯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再等灯再次熄灭。
    他一把将托尔拉进船长室最里面，而后关上了房门。
    默念了一番针对格赫罗斯源质的祈祷词，罗杰又在心头问道：
    “查韦斯·里维斯有生命危险。”
    而后他取出了一个白水晶灵摆、做起了占卜。
    灵摆以适中的幅度顺时针摆动着，速度很快，但是却在转圈的时候夹杂着横向的摆动。
    “这意味着存在致命的危险，但是能否致命要看情况……”
    面对这样的占卜结果，罗杰有些意外。
    虽然在上船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过最坏的情况，但是那船上的神秘力量能在自己这位双途径序列5、甚至可称为准序列4的非凡者眼皮子下面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还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托尔叔叔，你先赶紧找到航行日志，我怕拖得久了里维斯叔叔顶不住。”
    他赶忙开口道，托尔也不敢耽误，他快步绕过船长室最中央的木质长桌、开始在后面的柜子里翻找了起来。
    而罗杰则是掏出了“旅行家骰子”，开始在船长室内布置起了契约仪式。
    ……
    船舱内的某个位置，里维斯再次悠悠转醒。
    这名中年人感觉自己全身都酸痛无比，他支撑着身体强行站起。
    伴随着窗外的一道闪电划过，他发现自己躺在某个较大的船舱套间里、其中一间看上去就是卧室的房间的地板上。
    而就在这地板上，有着五道长长的血迹通往套间的更深处。
    里维斯吞了一口口水，他的枪已经消失不见、既不清楚自己此刻在船舱的什么位置，也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
    他试着拍了两下手，随着“啪啪”的声音响起，里维斯所在房间的灯并没有亮起，但是他却见到套间走廊的更深处某个地方忽然亮了起来。
    而那正是五道血痕通往的地方，这让里维斯极为不安。
    但是考虑到四周都是近乎完全的黑暗，反倒是那灯光让他能够安心一些。
    最终，趋光的本能战胜了里维斯克制的理性，他一步一步地向着那灯光走去。
    中间那灯光灭过一次，里维斯再一次拍手，才将其再次唤醒。
    待走到近前，里维斯才发现那是一处向下的梯子、通往一个更深处的储物空间。
    里维斯吞了一口唾沫，他立刻明白了这里似乎是船舱最下层。
    然而此时此刻，托尔和罗杰都在船舱上层，他继续往下走显然是在远离他们。
    里维斯掉头准备离开、另寻他路。
    但是还不待他转身，便有一股巨力从后面击中了他，将里维斯推入了那亮着光的下层储物间。
    随着“砰”的关门声响起，原本亮着灯的储物间不知怎得再次陷入了黑暗。
    “啪啪。”
    里维斯这次感觉到自己瘸了的那条腿似乎彻底断了一般、完全无法走路。
    他强忍着疼痛、抵抗着周围那浓重的血腥气息、努力坐起来，拍了两下手。
    但是与先前不同的是，这储物间的灯并没有亮起。
    “啪啪。”
    他心中怀着极度的紧张和期待、又拍了两下手。
    但是这一次灯仍然没有亮起。
    “对了。”
    里维斯忽然反应过来，先前用来点燃油灯的那盒防水火柴在他的身上。
    这让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试着取出一根火柴，将其划亮。
    一瞬间，以里维斯为中心，一团黄色的亮光腾起，而里维斯也借着这亮光看向了四周的环境。
    那些都是些木箱、酒桶之类的东西，而最深处似乎有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的金属箱子。
    还不等里维斯看清那是什么，他手里的火柴便快要燃到了尽头、即将熄灭。
    里维斯赶忙将那火柴丢掉，准备趁着火光没有完全熄灭，点燃第二根火柴。
    然而就在他试着取出火柴的时候，两只苍白的、看上去像是女性的手却出现在了他的耳畔，迅速朝着彼此的手心撞击而去。
    “啪啪。”
    ……
    正在陪同着托尔探索船长室的罗杰忽然听到了最下方的船舱内似乎传来了一声极为惊恐的惨叫。
    “是里维斯！”
    托尔也听到了这声音，他立刻出声道。
    罗杰点了点头，他迅速换上了“本杰明的手套”，而后将一张升级版“天体”符咒递给了托尔。
    “托尔叔叔，如果遇到危险，就用古赫密斯语念出‘天体’这个词，而后将这张符咒甩出去。”
    快速地交代完这件事，罗杰便利用“本杰明的手套”在自己脚下的地板上开了一扇门、身形滑落了进去。
    刚刚进入罗杰眼前的便是一片黑暗，他试着用“舞台之戒”打了一个响指，将周围的环境照亮。
    这是一处普通船员的寝室，似乎因为潮气太重、加上原本住在这里的那家伙卫生习惯比较差，整间房间都泛着淡淡的酸臭味。
    “‘狂刃号’船员守则……”
    罗杰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纸，上面用异常工整的弗萨克语字迹写着十几条守则。
    他没有看那些细节，而是快速地扫视到了最下方的船长印章。
    “博尔诺·斯通四世……”
    这在弗萨克是比较常见的命名方式，在某些较大的家族中，若出现与祖辈重名的后辈、便会用“二世”、“三世”的后缀作为区分、以此类推。
    罗杰在得到这个信息后，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从内部打开了房门、重新进入了黑暗的走廊之中。
    “血腥味比上层重了很多……”
    罗杰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拍了拍手、然而并没有灯亮起。
    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他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几米远的地方，那里模模糊糊有着一个通向上层的楼梯。
    罗杰心中一动、转过头来，对着相反方向再次触发了“秘密洞察”。
    “关于这血腥味的秘密。”
    然而这一次，罗杰却看到了一个让他极为震撼的场景。
    只见有许许多多的身影出现在了罗杰的身边，这些人并非是幽魂，而是真正的活人。
    只不过，这些活人是出现在过去而已。
    他们共有接近20人，绝大部分是男性。
    这些人皆是双眼茫然、摇摇晃晃地向着走廊的最深处走去。
    而在走廊最深处，则有一团罗杰也看不透的漆黑。
    那漆黑给罗杰极为恐怖的感觉，就像一个黑洞一般、吞噬着每一个靠近的人、而后将他们转化为不可名状的东西。
    “就连我也无法看透的东西……”
    他心中微动，已经大致明白了这艘船上发生了什么。
    罗杰转而再次打开了那异味深长的船员房间、进入其中、而后在地面上坐下。
    他利用自己的强大灵性、在没有对应仪式魔法的情况下快速制造出了一堵简易的“灵性之墙”、而后祈祷了起来：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的庇佑和照拂……
    待那种铁锈色光芒再次流转起来后，罗杰这才放心下来、低声开口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转告‘倒吊人’先生，我目前在海上、但在达米尔岛陷入了一场超自然事件。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达米尔岛西海岸停泊着的一艘名为‘狂刃号’的海盗船……”
    ……
    罗杰快速将自己的猜测和“愚者”先生说了一遍，而后又祈求祂转告“倒吊人”先生、让他尽快找风暴教会的人前来协助。
    做完这些后，他退出了祷告状态，而后再一次打开门、来到了走廊之上。
    “中间的房间很多……不能径直穿过去，否则可能会像里维斯叔叔一样直接被那种神秘的力量带走。”
    罗杰快速思考清晰，而后伸出自己戴着“寄生手套”的左手，“窃取”了自己到走廊尽头的大部分距离。
    在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帮助下，罗杰一瞬间便穿过了十几米远、来到了那在“秘密洞察”视野下给他极大恐怖感的地方。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行运、确定并没有异常的下行后，便再次打了个响指、照亮了面前的环境。
    “看上去是这艘船最大的仓库……”
    罗杰立刻看到了一个颇为宽敞的空间，这里面摆满了各种木箱、铁箱和酒桶等等，旁边的架子上还悬挂着一排排的腌肉，明显是“狂刃号”上用来存储货物和食物的主要场所。
    然而在这空间的最深处，有一个大约两米长、一米多宽、有着古怪纹装饰的金属铁箱。
    而里维斯正靠紧紧地靠在这铁箱上面、右腿呈现出古怪的角度、似乎骨头已经完全翻折。
    不仅如此，这名原本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面色和嘴唇都已经变得极为苍白、同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这箱子，在抽取里维斯叔叔的生命力……”
    罗杰凭借着经验和直觉，立刻判断出来那箱子的跟脚。
    他谨慎地向前移动着，感受着那些腌肉和啤酒混杂成的古怪气味吹拂在自己脸上，同时眼睛快速地适应着黑暗。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昏迷的里维斯的时候，罗杰却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预感。
    他立刻“偿还”了自己先前窃取的一部分距离。
    当罗杰站定，他看到一道银白的、闪烁着电光的箭矢紧紧地钉在先前他感觉到危险的位置。
    而先前还十分黑暗的仓库内，已经变得十分明亮。
    在不远处的一个货架上，站着一名穿着黑色外套，大约五十多岁、长相普通、但是气势不凡，有种不怒自威气场的男人。
    这男人并非是以肉身的形式存在，而是以灰色的灵体存在。
    他的头发违背自然规律地张了开来，根根分明，缠绕起电光，而其手中握着一把雷电环绕形成的长弓、随着电弧跳跃，罗杰竟然从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如同乌云逼近般的威压感。
    然而这还没完，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灰色的灵体出现在了地面上、货架上、甚至倒悬在仓库的顶部、用漆黑如洞窟般的眼睛注视着罗杰。
    这些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不少身上都展现出了明显的非凡者气息，明显是在死后仍然保留着自身的非凡力量。
    罗杰略一看去，竟有超过30人之多。
    “卧槽，有点玩大了……”
    (本章完)

 第217章 名为“期待”的光芒

    第217章 名为“期待”的光芒
    至此，罗杰已经搞清楚了大部分事情的真相，而现在剩下的问题还有一个。
    那就是，这箱子为什么要从马克开始，在达米尔岛上引起一连串的凶案，他有什么特别？
    在罗杰看来，最大的可能性是那箱子原本想在远洋区域干掉并且吸收所有“狂刃号”上的人，最后再引发一次触礁、让自己沉入海底，就像先前它一直在试图做的那样。
    但谁知道博尔诺在被害死前、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求生意志将船开到了“风暴之主”教会所管辖的达米尔岛附近，这引起了那箱子的极大恐慌。
    因为它无法控制自身制造暴雨和雷暴、使得一个区域的天气逐渐变坏的能力，很容易引来风暴教会的关切，它便试图吸引“水手”途径或其他有过航海经验的人将船开走。
    马克是被吸引的第一个人，他应该是一位“水手”途径的低序列非凡者，在某个时间点受到了那箱子的污染，而这污染在他抵达达米尔岛的那晚爆发，进而导致了第一名女性死亡。
    干掉了目击者的马克受到那箱子的召唤去了海边，但是因为他自身的非凡能力不足以对抗高序列非凡物品形成的恶劣天气，最终溺死在了海中、无法登船。
    在他死后，那箱子仍不甘心，继续将污染以未知的方式通过马克在达米尔岛上接触过的人的人际关系进行传播、寻找可以被操控的对象。
    最终它顺着那名从马克的住处离开的女郎找到了另一名疑似有着航海经验的男性、引诱他去到了海边，但是最终因为那人的能力甚至还不如马克，所以最终依然被箱子“除去”。
    就是在这个时候，岛上的治安官已经觉察到这件事有很大的问题，便向着拜亚姆和班西分别发去了求救电报，这件事似乎引起了“箱子”的进一步恐慌。
    它试图将所有的事件知情者进行污染、并控制着他们自杀，并清理掉与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关的记录、只在治安官的笔记本上保留了对里维斯不利的证词。
    之后只要里维斯再自杀，便很容易被定性为畏罪，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那箱子只需要在风暴教会到来前想办法引诱路过的船只或者中序列非凡者将自己带走即可。
    但是谁知道罗杰这个煞星到了达米尔岛，成功地保下了里维斯、并干掉了那箱子中存储的大部分非凡者灵魂、将其收容了起来。
    这一系列猜测让罗杰有些后背发凉，因为如果这些猜测是真的，那就能够说明一点。
    这箱子不仅具备活着的特性，而且拥有不算差的智慧！
    要知道大部分的封印物，哪怕是具备活着特性的那些，也基本都只能按照一个固定的模式或者规律来造成污染或危害事件，而像这个箱子一般、具备强大的非凡能力、一定的谋略能力和类似邪神那般的污染能力的，确实非常罕见。
    更别说在博尔诺·斯通四世的航海日志记录中，那箱子还能和他沟通、以欺诈的方式来诱骗这名“狂刃号”的船长来打捞自己。
    在罗杰看来，这超出常人理解的灵性和智慧可能是因为它吸收了许多人的灵魂而逐渐具备的。
    如果说罗杰原本还有一些将这箱子据为己有的打算，此刻想明白了这点也让这本就犹豫的想法彻底打消。
    他可不希望自己身上时刻带着一个会算计自己的封印物，平时的时候还好，如果是在危急的时候这玩意儿出来霍霍自己就不好玩了。
    相比之下，“寄生手套”和“小鸭子”简直是听话到堪称乖巧。
    另一方面，罗杰尚不清楚这玩意儿的收容要求是什么，不过参考它过去的行为，有很大的可能是需要“全知全能五途径”的非凡者的血肉和灵魂作为养料，而且所需要的量大概率还不小。
    在实际的战斗中，这玩意儿也因为其尺寸太过显眼、基本没什么实战价值。
    养起来太贵，实战价值差，还满肚子坏水，这些因素都决定了它并不适合个人持有，反倒更适合例如风暴教会那样的大型组织。
    在罗杰看来，这箱子的正确用法应该是用来颠覆和毁灭某些邪恶组织，尤其是那些麻烦的海盗组织，只要将这箱子往他们附近的海域一丢，然后过上半个月去给他们收尸就行了。
    从现实来看，当下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将这箱子带走。
    因为达米尔岛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拜亚姆总督府和风暴教会的注意，若罗杰一个处理不小心就会将火引到托尔和里维斯的身上，相比之下，直接将这箱子丢在船上、让它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罪责，反倒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考虑到它精心吸收和遴选出的大部分非凡者灵魂都被罗杰消灭，所以哪怕他把这箱子放出来，也应该不会再造成之前那么大的破坏就是了。
    唯独只是可怜了那些被这箱子害死的无辜者。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罗杰望向了沙发的方向，看到里维斯已经醒了过来。
    这让托尔松了一口气、一边为自己的老友顺气，一边安慰着他。
    “托尔叔叔，里维斯叔叔，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
    罗杰见状，开口说道。
    之后在他和托尔的联合搀扶下，里维斯被重新带到了甲板上。
    此时此刻，因为罗杰已经收容了那金属箱子的缘故，原本盘踞在达米尔岛上空的沉重积雨云已经散去、露出了满天的繁星。
    一阵清新的海风吹过，让三人的精神都好了一些，等里维斯被送到了船上，罗杰便再一次返回了甲板。
    他启动了“旧日之盒”，将里面的箱子放回到了甲板上一个稳妥的位置。
    那重获自由的箱子顿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再次骚动了起来。
    罗杰微微一笑、而后重重地拍了拍它的上盖。
    “老实点，我这两天都会在岛上，要是你再搞幺蛾子，我分分钟过来收拾你。
    “相信我，我之前只用了一半不到的力气，下次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果不其然，听完罗杰的话，那箱子立刻停止了“咕噜咕噜”，变得安安静静。
    罗杰看了一眼空中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重新聚拢的乌云，转身离开了箱子、回到了里维斯的船上。
    班迪特见到罗杰平安回来，立刻大声喵喵地叫了起来、而后在他的身上蹭了起来。
    “你这猫倒是挺通人性。”
    托尔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班迪特，继续说道：
    “以前我也养过一只很通人性的猫，但是不如你这只聪明。”
    那当然，我这只猫可是会说人话的……
    罗杰笑而不语，只是使劲地摸了摸班迪特的被毛，然后用自己的额头和它碰了碰。
    “回去带里维斯叔叔看医生吧。”
    ……
    直到第二天黄昏，又一次抱着班迪特去西海岸巡视的罗杰，才终于是看到了海洋的远处有好几艘船“姗姗来迟”。
    它们从多个角度向着“狂刃号”靠了过来，显示出了要将其包围的趋势。
    这让罗杰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是风暴教会前来善后的船，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今天他已经来到了这里三次，检查“狂刃号”是否有任何异常。
    似乎是慑于罗杰的压力，那封印物真的老老实实地没有继续搞幺蛾子。
    “风暴教会的人来了，我们可以走了。
    “接下来麻烦事儿就是他们的了。”
    罗杰微微一笑，和班迪特一起向着岛屿折返了回去。
    之后他在岛上又停了一天，中间去看了已经骨折住院的里维斯。
    这名酒吧老板腿部的伤势很严重，好在托尔在岛上认识一名隐居的年老“药师”、将其请动为里维斯调配了可以加速骨骼康复的药剂，这才让他舒服了不少。
    另一方面，应该是因为风暴教会到来、将“狂刃号”上面的那箱子收容起来的缘故，盘踞在达米尔港上空近十天的乌云终于彻底散去，岛上也难得地见到了久违的晴天。
    因为天气好转，岛上的人也再一次多了起来，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往日的正常之中。
    第四日，整装待发的罗杰带着班迪特再次登上了“黑曜石号”的头等舱，此时船上原本不算太多的旅客已经过半变为了他不熟悉的面孔。
    待船拔锚启航后，罗杰讨要了一杯红茶和一份黄油面包，作为自己的早餐。
    就在罗杰快要吃完早餐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那明显是源自于“愚者”先生的虚幻层迭声音。
    他心中一动，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这才闭上眼睛聆听起来。
    灰雾中，罗杰隐约看到了一个船长室，以及舷窗外隐约可见的风景。
    而有着一头蓝色头发的“倒吊人”阿尔杰正姿态虔诚地对着“愚者”先生祈祷：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他所传递的信息非常关键，对应的危机已经解除。
    “在达米尔岛的西岸确实存在着一个被风暴教会长期忽略了的、极其危险的非凡物品，而现场的种种迹象都说明了‘命运之轮’先生应该与它交过手、并使其成功削弱。
    “这让我们少了许多麻烦，这位先生的强大也再次得到了证明。
    “事实上，苏尼亚海上一直流传着一个‘吃人船’的传说，我先前一直以为是民间谣言，但是今天终于见到了传说的源头。
    “是的，在您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的船正好距离事发地不远，便也受到了征召、参与了这件事的处理。
    “那件封印物正在被押送前往拜亚姆的风暴教会总部，根据我的经验，它很可能将会被列为‘1’级封印物。
    “最后，如果‘命运之轮’先生您仍旧有在海上继续航行的打算，且需要我的帮助的话，请不吝提出。”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而罗杰也是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
    “阿尔杰还是那么喜欢吹捧我……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与我有同样的感觉，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吃人船’的故事。”
    无论如何，狂刃号的事情终于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唯一让罗杰感觉到遗憾的是他没有取得博尔诺·斯通四世的灵魂和对应的非凡特性。
    虽然那箱子表现出了“牧羊人”的放牧能力，但是却似乎并不具备将已经吞噬的非凡特性和非凡者灵魂吐出的功能。
    至少罗杰是没有尝试成功——那箱子虽然有一个盖子，但是那盖子似乎被某种神秘学的手段从内部被“焊死”了起来。
    之后“黑曜石号”又在海上航行了一会儿，等到下午时分，罗杰主动放弃了头等舱的优待餐食，推门而出、去到了较下层船舱内的公共区域找咖啡和甜点。
    这并不是他没苦硬吃，而是为了多获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在海上旅行的人经常会有意无意地传递出一些信息，其中有许多有用的情报，而这些情报坐在头等舱之中是永远无法听到的
    实际上，先前罗杰在从普利兹港出发后到达米尔岛的这一段旅程中就这么做过，但是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当下，“黑曜石号”上的旅客发生了不小的人员变动，所以他便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又来到了公共的用餐室。
    罗杰环视一圈用餐室内部，发现大部分的食客都是独自一人，除此之外便是一对情侣，以及三名坐在一起交谈的男士。
    于是他要了一杯迪西咖啡、一块大蒜面包和一盘大份的海鲜汤、便坐在了距离那三名男士较近的位置、偷听起了他们的谈话。
    “好家伙，前两天的暴风雨太可怕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当时住在旅店靠海的房间，夜里的海浪大得我都以为要发生海啸了。
    “好在……风暴在上，天气终于是好了起来，不然我们这次的行程估计要泡汤了。”
    罗杰微微撇过头去，用余光看向了那三位男士，而当下说话的正是其中一名带着圆顶帽子的男士。
    “谁说不是呢。”
    另外一名有些娃娃脸、但是说话声音比较浑厚的男士低声开口道：
    “不过我们算幸运的了，今早的时候有一艘从班西中转的船进港，我听到他们说那边的天气也不算好，船上还有几个人在城里失踪了。”
    “嗨，去海岛上失踪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最后一名年纪较大、正在咀嚼着一块鳕鱼肉的男士不以为意地说道：
    “毕竟有些没出过远门的浪荡子就是喜欢这种异国风情……我早年还见过一个家世和前程都不错的年轻人在提亚纳岛停留的时候爱上了一个舞女，最后还和她结了婚，好几年都没有联系家里。
    “你们是没见最后他带着两个半黑不白的孩子回到贝克兰德的时候，他父母气成什么样子……”
    面对圆顶帽子男士惊愕的注视，他又很满意般点了点头、补充道：
    “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舞女。”
    “不，我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娃娃脸男士摇了摇头：
    “失踪的人里面似乎有两个小孩，你们指望连胡子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去什么成年人场所？”
    “而且这已经不是班西第一次发生怪事了，之前就有几个当地人神秘失踪，最后被人发现了支离破碎的尸体……就好像从内部被肢解了一样。”
    这话惊得圆顶帽子男士连连咋舌，但是却再次被那名年长男性打断：
    “我说，菲利普，你是不是在岛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产生了臆想症？
    “要我说，虽然班西只是殖民地，但是治安可是比鲁恩本土的很多地方都好……”
    罗杰听着这番对话，已经大致清楚了那娃娃脸男士在说的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个时间点，班西港正处在一个关键的节点之中。
    这个区域位置非常特殊，它曾经被“红天使”梅迪奇当作自己的据点和大本营、发展过对自身的信仰。
    另一方面，它还联通着“灾祸”双途径的顶层源质“灾祸之城”，而它泄露出的气息早就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班西，最终导致“班西事件”爆发出来、并导致其遭到摧毁。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并没有尝试前往班西给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克莱恩那边有没有像原本的时间线那样去到了班西，罗杰暂时也不得而知，毕竟二人走的路线有所不同，不排除克莱恩会在中途的其它地点逗留一番。
    罗杰此时已经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他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几人已经开始聊起了生意上的事，便端着自己剩下的半杯咖啡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向着甲板走去、打算在那里碰碰运气。
    然而还没等他抵达甲板层，便感觉到有一股巨力将自己向后甩了出去。
    餐厅内也随之响起了碗碟破碎的声音，以及不少的惊呼声。
    即将摔倒的罗杰也不含糊，立刻从自己的裤腿中增殖出了很多具备黏性的血肉触手，这才稳住了身形。
    下一刻，他听到了甲板上方传来了许多人跑动的声音和怒吼声。
    罗杰赶忙跑到甲板上方，迎面便再次撞见了神色紧张的二副雷米尔先生。
    “发生了什么事，雷米尔先生？刚才船好像突然转向了。”
    他拉住了这一身怪力的中年男士，急急开口问道。
    “约翰，赶快回到船舱里去。”
    见到罗杰，雷米尔先生立刻劝阻道：
    “刚才我们在瞭望台上的水手发现了海盗，现在托尔船长正在做紧急回避，看能不能甩开他们。”
    “海盗？”
    罗杰微微一愣，他眯着眼睛、顺着雷米尔先生的手指，向着“黑曜石号”右侧船舷的洋面望去，果然看到了三艘船体黝黑、悬挂着统一旗帜的船正逐渐向着彼此远离，试图从三个角度包围“黑曜石号。”
    “约翰，你听到我说的没有，赶紧回去！”
    看到罗杰站在原地发呆，雷米尔先生再次催促道。
    然而下一刻他却看到这青年抬起了头、从后者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奇怪的光芒。
    那是名为“期待”的光芒！
    (本章完)

 第218章 全员恶人

    第218章 全员恶人
    看到罗杰的反应，雷米尔微微一愣，旋即想起来了什么。
    虽然并不属于非凡者的雷米尔并没有亲身参与，但是他也知道先前众人在被暴风雨困在达米尔岛的时候，岛上有超自然的因素。
    而他也同样知道，面前的这位约翰·韦斯特也跟着自己的船长以及里维斯老板登上了那艘幽灵船。
    虽然托尔回来后对于船上的事情绝口不提，但是雷米尔也能猜得出罗杰也是一名非凡者。
    虽然序列层次肯定不如托尔高——毕竟那已经是雷米尔所亲眼见过的最强者，但是约翰应该也远强过自己这些普通人。
    再加上海上的旅行一直十分无聊，这名年轻人想找点刺激也是能够理解的事。
    毕竟，谁又没有年轻过呢？
    但是雷米尔还是继续好言劝阻道：
    “约翰，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是托尔船长的实力在真正的海盗面前也不够看。
    “虽然这么说很不尊敬，但是对于那些有一定规模的海盗队伍来说，他的实力也只能当个中层，更别说船上的非凡者肯定不少。”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就是哪怕托尔能打，也难以寡敌众，所以现在还是应该坐好、跑为上策。
    “好的，谢谢您，雷米尔先生。”
    罗杰点了点头，也没有辩驳。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并没有要离开甲板的意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已经十几年没有上过船的青年面对这样剧烈的颠簸，竟然在甲板上站得非常稳当。
    “哎……”
    雷米尔先生见状，非常惋惜地看了一眼罗杰。
    眼下船上正值紧急状况，他身为二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也只能言尽于此，剩下的就希望风暴之主能保佑这位年轻人了。
    “你多保重。”
    这名中年大汉说完这句话，便急急地离开了。
    罗杰又端起咖啡品了一口，如闲庭信步般踏上了甲板，看了看周围慌乱的人群，以及那些挂着黄色日落旗帜、快速靠近的海盗船。
    虽然他并不算对航海很了解，但是也看得出哪怕托尔船长已经做了紧急规避、用最大的努力试图逃出包围圈，但是那三艘海盗船明显是早有预谋，不可能轻易让“黑曜石号”逃出包围圈。
    毕竟那三艘船明显经过改造，排水量和航速都比民用的“黑曜石号”强悍了不少，且外部还有厚厚的金属覆层和舰炮，属于实打实的战斗船只。
    就连比起“狂刃号”，他们都犹有过之。
    这样的规格，明显不是什么小型的海盗舰队，应该是某个大型舰队分出来的一小部分负责劫掠的生力军。
    可以说只要不遇上铁甲舰这种级别的怪物，哪怕是碰到小型的普通海军编队，这些家伙也有一战之力！
    很快，那艘最靠近右舷的海盗船便抵近了“黑曜石号”，一边降速，一边用自己厚重的船尾向着后者摆来。
    “扶好！”
    瞭望台上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吼声，这吼声震耳欲聋，罗杰抬头望去，发现是“黑曜石号”的大副沃尔特·伯克先生，此时这位平衡感优越的“水手”已经接替了自己的手下、担当起了瞭望和警戒的职责。
    罗杰上船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男人，他的年纪甚至比托尔还略长一些，个子不高，但是全身充满极富爆炸美感的肌肉线条，体脂率一看就低到吓人。
    不仅如此，伯克先生有着和他的身型形成鲜明对比的大嗓门，一时间他的呐喊响彻了整个“黑曜石号”的甲板。
    他的话音刚落，罗杰便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黑曜石号”的船尾被那海盗船撞中，迅速地向着左侧倾斜而去。
    就在这时，左边的船舷又传来了碰撞感，这碰撞感比第一次要弱上不少，罗杰转过头去，发现另一艘船此时已经包夹到了这一侧，和右侧的船一起将“黑曜石号”夹在一起、逼迫它进行减速操作。
    而最大的那一艘船此时也开始降速，它横在了“黑曜石号”的正面几百米的位置，彻底封住了“黑曜石号”可能的逃跑路线。
    罗杰轻笑一声，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咖啡喝光，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杯底尚未褪去的淡淡黑色。
    此时此刻，海盗船的甲板上已经逐渐有海盗在借助梯子向着“黑曜石号”的甲板快步而来，还有人朝着空中开枪、以此恐吓起了船上的船员。
    大部分船员都被吓到，蹲在甲板上一动不敢动，有少部分英勇的船员上前搏斗，但是没过几手便被海盗打倒、昏迷了过去。
    “放弃抵抗！”
    此时，从最大的那艘海盗船上下来了一位个子很高、穿着红色皮衣、相貌英俊、腰后别着几个圆筒的的青年男性。
    他朝着空中开了两枪，而后大声喊道。
    此时伯克先生也已经从瞭望台上爬了下来、试着上前与这名明显是海盗头子的男人交涉了起来。
    但是还没交涉两句，那海盗头子便用枪托将伯克先生击倒在地，而后将其五大绑了起来。
    罗杰见状摇了摇头、转头向着船舱内部的餐厅走了回去。
    他迎面撞见了班迪特，这只猫顺着裤腿爬到了罗杰身上、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我刚才睡得好好的，船又开始晃，差点给我晃吐了。”
    “嗯，遇上海盗了。”
    罗杰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
    班迪特点了点头，它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海盗，但是却听罗杰说过不少。
    罗杰回到餐厅，此时现场已经乱作一团，有不少的食客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船舱，只剩下小一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好。”
    罗杰走到餐厅的吧台前，对着后面一脸惊恐的男侍者晃了晃自己小巧的咖啡杯：
    “还有迪西咖啡么？”
    “啊？”
    那男侍者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罗杰，似乎没搞懂对面这位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家伙的脑子有什么毛病，竟然能在这样的场合露出如此该死的松弛感。
    直到罗杰又重复了一遍，这男侍者才指了指吧台外面一个翻倒的金属咖啡壶。
    罗杰道了声谢，他弯腰拾起那咖啡已经洒出大半的咖啡壶，皱着眉头将里面仅剩的一点咖啡倒了出来。
    “还行，能再喝一杯。”
    罗杰点了点头。
    而后他在餐厅所有人惶恐的注视中回到了自己先前坐的座位上，悠然自得地继续品起了咖啡。
    又过了一会儿，船舱门口响起了喧闹的咒骂声、大喊声和枪声。
    除了那些敢于反抗的以外，大部分听话的船员一时间都被赶到了原本就不算大的餐厅，而还有另外几名海盗在那红衣年轻人的指挥下开始搜索起了里面客舱躲藏着的人员。
    与此同时，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大副、二副和船长也被左轮手枪顶着脑袋押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托尔船长明显是经历过一番打斗，他的胳膊和左胸有好几处明显的刀伤，正在不断地往外渗出血液。
    随着那气势骇人的红衣青年人下到了船舱内，一时间空气变得安静起来。
    他看向了先前罗杰所见过的那对情侣中的男性，后者自然地站起身来、加入了海盗的队伍。
    这一幕让那女孩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先生们，女士们。”
    那青年人和颜悦色地开口，丝毫不像先前他在甲板上时表现出的那般凶恶：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路德维希·谢尔盖，奉‘黄昏中将’之命，前来向各位索要一些钱财。
    “相信我，只要你们将钱财交出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另外如果你们身上携带有武器，最好现在就交出来，否则如果被我们搜到，下场会非常凄惨。”
    说罢他环视一圈噤若寒蝉的船舱，对旅客们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
    “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
    听到这个名字，罗杰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名海盗将军是海上的“四王七将”中的一位海盗将军，原著中对他的描述非常少，但是从称号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位“黄昏巨人”、也即是“战士”途径的强者。
    没想到罗杰刚一出海，便撞上了这位海盗将军的手下。
    “就是不知道这青年人是‘黄昏中将’的什么人……”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腋下枪袋中的“赌命左轮”取了出来、而后将其中的六发子弹全部退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从自己的衣襟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子弹袋，将里面的一大把子弹“哗啦”一下倒了出来。
    这还没完，罗杰又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另一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打开弹巢退出子弹，这才算完事。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海盗们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样一位看起来颇为绅士的青年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武器。
    他们试探着上前将“赌命左轮”和另外那把大口径手枪收走，又在他身上搜了一番、确保除了一只破手套、一个小鸭子坠饰和一个看起来像是打牌用的骰子以及他自身的衣物外，就没什么其它的东西了。
    当然，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所以也没有被收走。
    眼看罗杰先动手交出了武器，剩下的那些人亦是三三两两地把自己带着的防身武器交了出来、汇总到了一起。
    就连那名为菲利普的娃娃脸青年也从身上交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递给了走过来的海盗。
    在确保现场已经基本没有威胁后，海盗们终于是一一向着乘客们索要财物。
    随身带着财物的，则需要当场交出来，而那些将财物留在客舱内的，则会被那些海盗用枪指着后心口、与其一起回到客舱去取。
    那原本被自己的内应“男友”欺骗、长相颇为美艳的年轻女子亦是从身上取下了自己戴着的黄金项链和白银耳钉。
    而在后续的搜身中，似乎是因为那女子太过妩媚，有两名海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时间起了邪念，竟然手脚变得愈发不干净起来。
    这立刻引起了那女子的惊恐，她一边惊叫一边后退，但是奈何她的双手已经被抓住、身体被按在了桌子上。
    这一幕立刻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愤怒，但不仅仅是那女子的“男友”无动于衷，路德维希·谢尔盖亦是就那么站着、神色平淡，似乎完全没有干预的打算。
    他虽然先前说了只要乘客们交出武器和财物，就不会杀害他们，可是却没有承诺在这以外的事情。
    事实上，对于已经控制了局面的自己等人来说，交钱不杀完全就是一句屁话，谁能保证现场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擦枪走火”呢？
    毕竟留下这些人，都是目击证人，可以在后续给海军和风暴教会提供船只、航速和航向等情报、最终引得这些官方力量前来围剿。
    这也就是除了那些实力最为强悍、或者有特殊信仰和原则的海盗外，大多数海盗在抢劫之后往往会选择除掉海上的人的原因，因为本质上这些人都是会危害到自己的证人。
    面对那女子的哭喊，罗杰置若罔闻，只是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迪西咖啡。
    忽然间，那正在挣扎的女子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
    这微笑让正在对她上下其手的其中一名海盗微微一愣，紧接着后者的脑袋便向后飞了出去。
    这头颅“啪”地一声砸在了舷窗之上，一时间让环境陷入了死寂。
    就是这么一打岔，所有的海盗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此时，那先前在谈论班西港的娃娃脸男士菲利普看了一眼罗杰、忽然站起，用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喊道：
    “蹲下！”
    这声音如同蕴含着特殊的威严，竟让现场的大部分海盗和乘客都感觉到了害怕，纷纷不自觉地做出了抱头蹲下的动作。
    他的同伴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同伴身上会有如此的非凡力量。
    一时间，冰霜的寒气和不知从哪里来的雾气同时爆发在了船舱内部，同时船舱里传来了好几声“噼里啪啦”的跌倒声和呻吟声，似乎是那些拿走了罗杰已经退出了所有子弹的“赌命左轮”的倒霉海盗们滑倒摔伤的声音。
    这一系列迅捷无比的配合立刻让现场只剩下了路德维希·谢尔盖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然而就在他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一个戴着宽檐礼帽的、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晨曦般微光大剑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砰”地一声响起，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胸口中了罗杰一脚，猝不及防下向后倒飞了出去，落在了甲板楼梯前。
    而罗杰则是将“晨曦之剑”横在胸前，再次追击了上去。
    ……
    船舱内，此刻亦是乱做了一团。
    借着班迪特释放的雾气的掩护，不少男性乘客和水手都开始了反击。
    那名疑似是“仲裁人”的男士菲利普和自己的同伴已从海盗的手中夺回了两把枪，但是考虑到船舱内有孩子还有女士，所以也不敢太放肆地射击，只能抵近后贴身开枪。
    而双手被捆起来的托尔船长亦是想办法挣脱了绳子，和大副伯克先生一起逮住了两名明显是非凡者的海盗和对方厮打了起来。
    至于那名先前将一名海盗的头像足球一样踢飞的美丽女士，则是骑在自己的“男友”的身上，左手黑炎燃起掐住后者的脖子，而右手则是用一杆冰霜长枪疯狂地向着他的头部刺去。
    猝不及防之下，那男人的脑袋瞬间就被刺了好几个血洞，而其大脑和灵魂因为受到冰晶长枪及黑炎的反复刺激，此时哪怕已经陷入了濒死，但是因为神经反射和灵性上的痛苦，全身正在激烈的颤抖着。
    “背叛我，背叛我，背叛我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死……
    “哈哈哈……呜呜呜……”
    那女子一会儿放声大哭，一会儿发出瘆人的尖锐笑声，搞得无论是正在反击的乘客还是那些最为凶恶的海盗、都下意识地远离了这疯婆子。
    海盗们也是心里苦，只是本本分分打个劫，谁知道惹上一窝子恶人。
    事实上，罗杰在最早进入用餐室的时候，就已经借助“秘密洞察”洞察到了这船舱里面的乘客除了自己外还有两名非凡者，所以也不慌不忙、等着他们先出手，自己则是去压轴收拾那名一看就是中序列非凡者的路德维希。
    此时此刻，路德维希·谢尔盖已经被罗杰的长剑逼到了甲板上，他异常灵活地躲过两次攻击后，而后忽然一个重拳反击了回去。
    罗杰借助“黎明护臂”将这一击格挡了下来，却似乎正中对方下怀。
    路德维希微微一笑，拳头松开，对着面前的罗杰便洒出了一片铁黑色的粉末。
    一道海风吹过，这铁黑色粉末落了罗杰一身。
    他立刻就有了一种古怪的、似乎被什么东西附体的感觉，而下一刻，路德维希另外一只手向前一推，罗杰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前出现了一股无形的磅礴力量、将自己向后吹去。
    这力量并非是普通的风，而像是类似于“小鸭子”那般的念动力，只不过是以一只无形巨手的形式展现出来、这也使得他能够将具有血肉之躯的罗杰成功控制住。
    当罗杰和路德维希拉开近十米的距离后，后者的右手再次上拖，将罗杰抛向了高空，又将他向旁边一扯一贯、将罗杰的身体插在了尖锐的桅杆之上。
    一时间，罗杰的腹部被刺穿、向一朵彩旗一般悬挂在了桅杆的最顶部，变得一动不动，口中不断地吐出大量的鲜血。
    路德维希见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甲板上一直在围观、但是因为实力低微不敢插手的海盗们，此刻见到罗杰被打败、所有人皆是发出了高亢的喝彩声和掌声。
    路德维希·谢尔盖似乎十分受用，他连连摆手、笑着向自己的手下示意“不要总是恭维我”。
    然而等他转过身去、刚刚向着船舱走了两步，却忽然听到身后的掌声和欢呼声停了下来。
    这让路德维希感觉到不太对劲，然而待其再一次转过身去的时候，却发现罗杰已经消失不见，现场只剩下了一身腹部破了个洞的衣服飘落在地上。
    “他人呢？”
    路德维希皱着眉头问向了距离桅杆最近的一名水手，后者支支吾吾道：
    “炸，炸了……”
    “炸了？”
    还没等路德维希搞懂情况，就听到甲板上传来了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如同密集炮弹一般的爆炸声！
    只不过这爆炸并没有火光，反而只有甲板上一众海盗被炸开的血肉飞溅。
    他们被引爆的位置各不相同，有些是腿上、有些是腹部、有些是脖颈，其中那些被炸到要害位置的水手们当场便死得透透的。
    然而正待那些受伤不重的水手们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时候，甲板上再次发生了令他们感到惊骇莫名的恐怖事情。
    只见他们喷洒在彼此身上的血肉，再一次如同塑性炸弹一样快速膨胀、而后在这些海盗绝望的注视中再次引爆。
    霎时间，“黑曜石号”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大团尸山血海，大量的人体组织喷溅在四处，最终逐渐地聚拢在罗杰那件被刺穿的衣服内部。
    片刻后，那扭曲的血肉快速成型，一个完好无损、皮肤白皙、甚至气色好过之前的罗杰再一次出现在了红衣青年的眼中。
    “蔷薇主教？你是极光会的人？”
    路德维希·谢尔盖目光一凝，有些凝重地说道。
    他长期跟随在“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的身边，见过的非凡者很多。
    而横行北大陆、恶名昭著的“极光会”和“秘祈人”们，更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见识不错，不过有一点小小的不准确。”
    罗杰摆了摆手指、纠正道：
    “我不单单是‘蔷薇主教’，更是‘牧羊人’。
    “另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卷轴教授’。
    “看你实力出众，长得也帅，不如加入我的灵魂仆役队伍，成为忠实的一员吧。”
    罗杰伸出了手、一脸诚恳地做邀请状。
    (本章完)

 请假通知兼讣告（本章免费）

    请假通知兼讣告（本章免费）
    朋友们，很遗憾地告诉大家，“占星猫”班迪特的原型，我现实中陪伴了我八年的兄弟，朋友和家人雄性虎斑猫班迪特今日因病逝世，享年八岁。
    今天的章节写了三分之一，但是因为作者过于悲痛，本日无法继续更新，望请大家海涵。
    这件事告诉我最重要的教训就是，无论自己身边的朋友，家人和宠物出现任何不寻常的表现，即便再忙碌，也要第一时间采取行动，不要拖延，不要麻痹大意，不要像我现在一样追悔莫及。
    之前有读者朋友担心我这本书会写不下去，我一直在说我一定会写下去，此刻依然如此，因为现在这本书多了个新的理由，那就是我想要班迪特在我的书里继续活下去。
    今天喝得有点多，明天这本书会继续更新，今天属于班迪特。
    这杯酒，敬班迪特。
    感谢大家的支持。
    愿世间有情人得偿所愿，终成眷属。
    明天正常更新。
    以上。
    (本章完)

 第219章 卷轴教授

    第219章 卷轴教授
    面对罗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路德维希·谢尔盖也不惊讶，毕竟“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众多，流露在市面上的情报也不少。
    但是前者那充满挑衅意味的话，却令路德维希十分恼怒。
    身为“黄昏中将”二副、独自统领着一支分支舰队的序列6强者，这名海盗的外表完全不像他英俊的外表那般温和。
    事实上，路德维希在黄昏舰队内部积威已深，手段极其残忍，有着“处刑者”的恶名。
    除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外，他连舰队的大副都丝毫不怵，虽然仅仅是二副，但是却和大副并列为布拉托夫·伊万手下的二把手。
    可以说在过去，只有路德维希恐吓别人，还几乎从来没有被人恐吓过！
    这名“卷轴教授”此刻脾性彻底爆发了出来，他也不再忍耐，直接从自己身后的圆筒中取出了一张外表质地如鱼皮般的卷轴。
    那张鱼皮卷轴被快速打开的同时，这名“处刑者”快速用拗口的声调念出了一个词汇:
    “麻痹！”
    顷刻间，大量浅绿色的光华激射而出，以密密麻麻的姿态向着罗杰飞去。
    罗杰也不闪不避，而是直接掏出了“约翰的魔法书”，释放了自己从克莱恩那里记录来的“纸人替身”。
    三道绿色光芒瞬间射中了那形态和高度都跟罗杰很像的人形纸片，而已经脱身的罗杰身上一名青年男子的幽影快速闪过、第一时间对着路德维希·谢尔盖释放出了好几枚散发着高温热浪和硫磺气息的火球。
    这是他成为“牧羊人”、奴役了“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后获得的能力之一！
    路德维希冷哼一声，再次撒出了一片蓝色的粉末。
    这些粉末在空中的时候便极速膨胀，化为了海浪一般的浪，瞬间将那些硫磺火球浇灭。
    甲板上一时间弥漫开了大量的蒸汽，能见度变得非常差，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能够通过神秘学手段“窥秘之眼”追踪猎物的路德维希，以及同样拥有“秘密洞察”能力的罗杰。
    后者站在雾气之中，忽然眼睛向上一抬、瞳孔深处弥漫开了白色的光芒。
    路德维希在半空中的身形瞬间被“揭露”出来，他利用另外一枚卷轴释放出的无数冰晶利刃此时正倾盆而下，但是还没等它们射中罗杰，后者便抬起了左手。
    那些冰晶利刃如雨点般落在罗杰身上，但是却顷刻之间便化为了点点冰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他利用“寄生手套”窃取了那些冰晶利刃的“坚韧”性质！
    之后罗杰身上一个窈窕身影快速浮现，他手中一把冰晶长枪借助水汽迅速成型、瞄准了空中的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见状悚然一惊，立刻对着自己洒出了透明的粉末、双手向后一招，一股大风便席卷而来、既吹散了雾气，也让自己险之又险地躲过了罗杰释放的一发冰晶长枪的射击。
    然而路德维希刚一落地，便开始剧烈地打起了喷嚏。
    这名红衣青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罗杰，此时他已经明白过来，在刚才他操控着风将那片雾气吹向自己时，罗杰便已经在其中混入了神秘学病原体。
    而那一发长枪只是对神秘学病原体的掩护，因为罗杰知道路德维希的“窥秘之眼”看得见艾德琳的灵体，所以他故意将这位“痛苦魔女”的灵魂多召唤了一秒，成功地完成了冰晶长枪和神秘学病原体的迭加释放。
    这病原体的力量十分强大，路德维希刚刚打了几个喷嚏，便开始了剧烈的咳嗽，没过一会儿便全身无力，单膝跪在了地上、喘起了粗气。
    罗杰手持一把冰晶长枪，不紧不慢地走到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的路德维希面前，想也不想就对着面前趴在地上的红衣青年戳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最终落下去，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动作变得僵硬了几分。
    这种僵硬的感觉极速蔓延，就连罗杰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缓，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
    罗杰目光一凝，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秘偶大师”的能力！
    这几乎不用想，能够肯定是路德维希身上携带的某件封印物的能力。
    中了神秘学病原体的他故意示敌以弱，借此让罗杰麻痹大意，反向对罗杰释放了秘偶化。
    只要秘偶化完成，路德维希便可以操控着罗杰解除后者向自身释放的神秘学病原体。
    罗杰亦是没想到，自己只是杀个海盗，还能有意外收获。
    毕竟“秘偶大师”可是除了“牧羊人”外另一个t0级别的序列5！
    如果是一般人，被这么一搞，有很大概率就要交代在这里。
    但是好巧不巧，罗杰身上有一件极其克制“秘偶大师”能力的封印物。
    那就是对应着“木偶”非凡特性的“小鸭子”！
    俗话说，秘偶木偶，天长地久，某种意义上，这两个能力互为彼此的反面，既存在协作关系，也存在克制关系。
    对“木偶”来说，想挣脱“秘偶大师”灵体之线的控制，简直不要太过简单。
    那就是趁着秘偶化完成之前，直接先将自己木偶化，然后反向利用“诅咒之源”的能力使得路德维希被自己释放的灵体之线反噬！
    想到就做，罗杰原本灵动的眼睛骤然变为了浑浊的玻璃质地，就连他体表的皮肤都快速变硬，化为了如同木头一般的状态。
    而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借助一根根的无形的线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此时路德维希已经坐起身来，他的右手五指末端散发出漆黑的光芒，似乎正是从那里干涉和控制着“灵体之线”。
    另一方面，这名红衣青年海盗又用尽力气、从左手中对着罗杰洒出了一片红色的粉末。
    这粉末在空中便化为了一朵朵如红色莲一般的火焰、迅速地将罗杰笼罩了起来。
    然而罗杰并没有如同他所想般站立在原地、化为了任他摆布的秘偶，反而是全身似乎变为了真正的木偶那般，脑袋“咔咔咔”地转向了自己、露出了一个瘆人的、足以触发路德维希恐怖谷效应的微笑。
    还不等路德维希利用自身的“窥秘之眼”看清罗杰的灵体，他便看到原本缠绕在对方肉身之上的“灵体之线”忽地开始扭曲，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扰乱和混淆。
    与此同时，路德维希大声地惨叫起来，全身的衣服都开始着火、他所释放的火焰在一瞬间便将自己吞没。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那些原本几乎已经控制了罗杰的“灵体之线”纷纷弹开、转而射向了操控着它们的路德维希自身！
    路德维希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思维变得僵滞起来，清醒的成分越来越少，就犹如一艘破了洞的船在逐渐被涌进来的水淹没一般。
    但是相对的，灼烧感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似乎他的身体已经逐渐不再属于自己。
    这让路德维希陷入了双重纠结之中，他一方面觉得这样痛苦会少一点，但是另一方面也在努力地想要解除“灵体之线”的控制。
    但是奈何他手上的这件封印物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原本身为其主人的路德维希可以轻易地解除对一个目标的秘偶化过程，但是“木偶”的“诅咒之源”能够在神秘学层面颠倒攻击方与受攻击方的关系。
    换句话说，现在的灵体之线，是由之前的路德维希所释放，针对的是之前的罗杰。
    而此时的攻守双方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也即是在象征意义上，发动灵体之线的人被替换为了罗杰，而原本释放它的路德维希反过来成为了猎物。
    虽然罗杰无法操控那些灵体之线，但是路德维希也同样不可以，只能等死，这就犹如陷入了一个不可破解的bug一样。
    毕竟半神级别的封印物，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除非罗杰铁了心救下路德维希，否则路德维希根本无法摆脱秘偶化。
    一开始就下狠心要让路德维希死的罗杰，又怎么可能救他?
    然而就在路德维希全身的皮肤已经大范围灼伤、即将完全秘偶化的时候，罗杰却主动解除了“诅咒之源”。
    路德维希已经全身脱力、他扑通一声趴在了甲板上、用尽全力抬头看向了罗杰、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
    “别那么看着我，我只是害怕秘偶化会影响你的灵体质量。”
    罗杰的右手中快速凝聚出一把冰晶长枪，对准了路德维希的脑袋。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开口问道。
    路德维希的嘴巴微张，有气无力地吐出了几个字。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罗杰却听得清楚。
    他说：“放过我，我有钱。”
    罗杰却径直将冰晶长枪刺出、爆掉了路德维希英俊的头颅。
    随后他看着地上的一滩烂肉、有些惋惜道：
    “真是糟糕的遗言。”
    他直接启动了“牧羊人”奴役灵魂的能力，将扭曲挣扎着的路德维希灵魂以及对应的散发着紫色微光的“卷轴教授”非凡特性吸纳进了自己体内。
    在能力选择方面，罗杰早已经想了清楚。
    他首先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格斗学者”的格斗能力。
    这是罗杰一直心心念念的能力，可以极大地提高他的格斗水平和全方位的基础素质，同时让他通晓多种格斗术流派。
    另一方面，若配合“黎明护臂”额外提供的战斗能力和身体素质加成，他就可以更加自如地使用“晨曦之剑”，在真正意义上发挥出不亚于序列6层次“战士”的攻击力。
    第二种能力，罗杰选择了“卷轴制作”。
    这是“卷轴教授”的核心能力，他可以召唤出路德维希的灵魂、帮助自己利用对应的知识、制作出各种有着不同效果的卷轴。
    第三种能力，罗杰则是选择了“巫师”的法术能力。
    虽然“巫师”释放的各种法术看起来各不相同、属于完全不同的能力，但它们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巫师”借助符号记忆的视效魔法或者是通过咒语释放的咒语魔法。
    在所有的粉末类法术中，符号、咒语其实属于同一套知识体系，而那些不同的粉末亦是如此、需要用各种各样的材料进行制作。
    所以罗杰选择了“巫师”的法术能力，便是同时拥有了多种能力，他只需要提前制造出对应的粉末，然后让路德维希进行释放即可。
    可以说，“巫师”是“牧羊人”可以奴役的性价比最高的灵魂类型之一，更别说路德维希的实力已经到达了序列6的层次，他释放的“巫术”效果要比序列7还要再强上百分之三十。
    最后，罗杰快速地搜刮了一遍路德维希身上剩余的粉末和卷轴，而后将这红衣青年右手的手套脱了下来。
    正如他所料，路德维希的右手中指上有着一枚漆黑的指套。
    “这就是那可以释放‘灵体之线’、将对手秘偶化的非凡物品……”
    因为尚不清楚这非凡物品的收容条件，所以罗杰先将其装进了“旧日之盒”之中，准备有空的时候再慢慢研究。
    “收获很丰盛嘛。”
    对于今天战斗的缴获，罗杰非常满意。
    不仅仅得到了自己一直渴望的非凡者灵魂、将自身奴役的魂魄数量上升到了3个，罗杰还得到了许多施法材料、卷轴和一件强力封印物。
    “‘牧羊人’加‘秘偶大师’，即便不算‘泄密人’的能力，我这也算序列5里面的最顶尖战力了。”
    罗杰转过身、向着船舱内部走去。
    刚刚进入用餐室，罗杰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呻吟声，以及许多人在讨论该如何发配那些被制服海盗、以及如何应对外面更多敌人的问题。
    看到罗杰回来，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
    他们用非常敬畏的眼神看向了这位青年，先前后者一人独自将路德维希·谢尔盖逼退到了甲板上的壮举他们都看见了。
    而眼下罗杰回到了用餐室，那么二人决斗的结果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罗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颓然、又哭又笑的“魔女”，而后对着托尔船长点了点头。
    托尔船长会意、带着大副伯克和二副雷米尔一起向外走去。
    但是罗杰一把拉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
    托尔船长先是微微一愣，而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转过头去对着自己手下的水手们说道：
    “小子们，等会儿听约翰的指示行动，今天他是老板。”
    完事儿后这位中年人便拍了拍罗杰的肩膀、走出了船舱。
    “班迪特。”
    罗杰蹲下，将刚刚参与了一场混战的虎斑猫班迪特抱在了自己的肩头，这才对着水手们说道：
    “把这个，那个绑起来，把剩下的丢进海里。”
    罗杰点了点两名海盗、而后指了指外面的大海。
    那些海盗们听到罗杰的话，立刻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但是这些都没有用，水手们早已是对这些劫船杀人的混蛋恨之入骨、再加上这些人已经被打服，此刻皆是一拥而上、拉着他们就往甲板上走去。
    “女士回避，小孩子回避，男士们不想留下阴影的也可以走，不强制观看接下来的暴力戏码。”
    罗杰朗声说道。
    一时间，所有的女性都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就连那魔女也想趁机溜走，却被罗杰一把拉住。
    “你留下。”
    “哦。”
    魔女神色平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坐在了一边看着罗杰接下来的举动。
    罗杰将“赌命左轮”和自己的大口径左轮手枪分别捡了起来、各自装满了子弹，而后走到了那两名被绑起来的海盗面前，将大口径左轮手枪对准了其中一人的头部。
    这两人都是罗杰确认的非凡者，应该一名是序列9的“水手”，另一名是序列8的“暴怒之民”。
    “布拉托夫·伊万在哪里？”
    面对罗杰的问题，被指着头的那名“暴怒之民”立刻开口道：
    “草尔，我不知道！我……”
    “砰！”
    罗杰一枪便打爆了那人的头。
    “脾气太臭，死到临头了还跟我暴怒起来了。”
    他摇了摇头，而后又面无表情地将枪指向了“水手”。
    “布拉托夫·伊万在哪里？”
    与此同时，罗杰身后的舷窗外，一名又一名海盗如下饺子一般被从甲板上丢了下去、坠落的轨迹正好经过用餐室所在的平面。
    这一幕看得那“水手”睚眦俱裂，这哪里是乘客，简直是海盗！
    不，不是海盗，是恶魔！
    “我不知道！我一直跟着路德维希·谢尔盖单独行动！”
    “水手”疯狂摇头，但是看到罗杰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能带你去找！”
    “这还差不多。”
    罗杰过了两秒，收起了手中的枪，将“水手”拉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后者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一脸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这才活了下来。
    “先生。”
    那名为菲利普的娃娃脸男士走上前来，友好地伸出了手：
    “菲利普·胡佛，退役海军。”
    “约翰·韦斯特，艺术品商人。”
    罗杰亦是伸出手去、和菲利普握了握。
    “约翰？先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菲利普·胡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我看您有点像那名著名音……”
    “你认错人了。”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凝视向了菲利普。
    那意思很清楚，就是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嗯，应该是认错人了。”
    菲利普点了点头，而后再次开口道：
    “感谢您刚才出手相助，王国海军追捕布拉托夫一伙已经有很久了，没想到我退役以后才遇到他们的人。
    “我刚才听您的意思，您和布拉托夫有仇？”
    “不，我只是喜欢猎杀海盗，尤其是那些喜欢在我头上动土的海盗。”
    罗杰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韦斯特先生，您看这样如何。”
    菲利普顿了顿、开口道：
    “我在海军的时候系统性地学习过驾驶船只和海上追踪的技巧，您如果想要猎杀布拉托夫，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我不要别的，等您抓到布拉托夫以后的赏金分我1成即可，您看如何？
    “那名‘黄昏中将’的赏金可是高达4万7千镑。”
    看到菲利普这么说，他的另外两名同伴立刻上来劝阻起了他、皆是指责起来他不要命了。
    “你们不懂。
    “我曾经有战友死在过布拉托夫的手上。”
    菲利普摇了摇头、神色有了些黯然。
    看到他这么说，两名同伴也皆是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罗杰见状，亦是答应了菲利普的请求。
    “生意上的事，你们多费点心。”
    给同伴交代完之后的事情，菲利普这才找了个地方安静地坐了下来。
    “你。”
    罗杰走到了那名“魔女”的面前，开口问道：
    “你实力不错。是序列6吧？魔女教派派你来海上执行什么任务？”
    “我不为任何人执行任务，我只是在海上流浪。”
    那“魔女”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涣散，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伤感的事情。
    “有点意思。”
    罗杰点了点头：“我叫约翰·韦斯特。你叫什么名字？”
    “琳赛娅·路易斯。”
    那名“魔女”答道。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计划？事成后分你一成赏金。”
    罗杰出言邀请道。。
    “赏金我不要。”
    琳塞娅摇了摇头：“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会找机会让你还的。
    “当然，不会坑你，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超出你的能力范围。”
    罗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确实，对于一名序列6的、明显在海上漂泊已久的“魔女”来说，钱这东西太多也没什么用。
    相比之下，她似乎有什么在意的事情，这才答应了罗杰的邀请。
    另一方面，比起先前的癫狂，现在的琳塞娅明显能够交流，这让罗杰安心了不少。
    “大家辛苦了，各自回房休息吧，晚上八点准时出来开会。”
    罗杰打了个哈欠、随后转身向着自己的头等舱走去。
    “韦，韦斯特先生。”
    那名“水手”忽然陪笑着开口道：
    “我不想待在这里，很不自在。
    “我能不能和您一起走？
    “打扫卫生，端茶倒水，这些杂事我都能做。”
    ps：感谢大家的关心和祝福，今天我的心情好多了。昨天给班迪特找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安葬了，希望它能一路走好。
    最后附一张以前它在床上和我一起睡觉的照片。
    (本章完)

 第220章 黄昏中将的情报

    第220章 黄昏中将的情报
    “……”
    面对“水手”的请求，罗杰一时竟然被干沉默了。
    他不禁在心中吐槽道：
    “克莱恩找了个女仆达尼兹，我这也来了个男仆？
    “这是什么？一水一火？杰尼龟和小火龙？”
    罗杰嘴唇抽了抽，而后又看向了那“水手”和周围那些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杀了他的男性乘客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
    那“水手”如蒙大赦，像一个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跟着罗杰的屁股后面跑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在回头等舱的路上，罗杰开口问道。
    “宙斯·纽曼，先生，哦不老板，一般他们都叫我小纽曼。”
    “水手”陪着笑、答道。
    罗杰听了这个名字、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宙斯·纽曼，老板，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此时此刻，宙斯也有些奇怪，他不懂自己犯了什么错。
    “你是‘水手’途径的非凡者是吧？序列9？”
    罗杰有些不可置信地确认道。
    “是的，老板。”
    宙斯肯定地点头。
    卧槽……
    罗杰的嘴角狂跳。
    虽然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那名远古时代“雷神”的传说，但是面前这家伙的名字和前世的那“宙斯”的发音竟然一模一样。
    “这算什么？巧合？还是命运？”
    罗杰在心中腹诽了一番、而后竟然走上前拍了拍宙斯·纽曼的肩膀。
    “好好干，我看好你。”
    宙斯·纽曼顿时被罗杰这一番突然的激励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皮肤呈现棕色、瘦高瘦高的短发青年立刻连连点头：
    “好的，老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不用叫我老板，叫我韦斯特就行。”
    罗杰轻轻颔首，继续向着头等舱走去。
    在抵达舱门口的时候，他指了指外面的走廊：
    “你搬把椅子坐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干扰我，但是晚上七点前要提醒我。
    “如果有人贸然闯进来，所有的责任全都在你。
    “听到了吗？”
    “听到了，韦斯特先生。”
    宙斯·纽曼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现在对他来说，只要能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自己一个小小的序列9，在目睹了一场中序列顶层非凡者的战斗后还能活了下来，他已经在心中感恩庆幸了无数遍。
    现在能够保住他命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一出手便如同恶魔一样、不仅干掉了自己的好几十名同伙，还除掉了在自己看来无比强大的“黄昏舰队”二副“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的“韦斯特先生”。
    罗杰回到自己所在的头等舱后，便关上了门。
    “班迪特，接下来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紧张。”
    他拍了拍班迪特的被毛、给这只虎斑猫打了个预防针。
    “咱们认识这么久，你搞的惊悚玩意儿还少？”
    虎斑猫打了个哈欠，脑袋里不禁浮现出了之前罗杰用“蔷薇主教”和“木偶”能力搞出来十几只手写名字的惊悚操作。
    从那之后，这只虎斑猫便已经对自己的主人的日常骚操作见怪不怪。
    只要不把自己一人一猫作死，它都觉得没什么所谓。
    “我去旁边睡会儿，需要帮忙叫我就行。”
    班迪特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尾巴，自己去到了床上的角落里蜷缩成了一个小球，不一会儿便微微打起了鼾来。
    看到这只猫如此淡定，罗杰也不再磨叽。
    他直接调用了自己的“牧羊人”能力，将自己刚刚放牧成功的“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的半个身影释放了出来。
    此时这位先前如凶神恶煞般的海盗头子已经充满了慌张和恐惧，他一脸惶恐地看向了罗杰，似乎已经完全屈服于这位“牧羊人”的淫威。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罗杰抬眼看向了路德维希：
    “你在‘黄昏中将’的舰队里是做什么的，布拉托夫·伊万是序列几，什么途径？”
    借助“锚”的灵性加持，罗杰能比一般的“牧羊人”审问被自己奴役的灵魂更长时间，且能够得到更加清晰的结果。
    这也是他没有在甲板上立即通灵路德维希的原因。
    虽然自己已经答应了菲利普和宙斯的入伙请求，但是情报收集的工作还是要凭借自己提前做到位。
    路德维希扭曲的身影挣扎了一会儿，乖乖答道：
    “我是‘黄昏舰队’的二副。我只知道布拉托夫·伊万是‘战士’途径的非凡者，但是具体序列几却不太清楚。
    “不过我也曾经进行过猜测，也和其他人进行过私下的讨论，我们都认为他大概率是序列5，同时我能确定他手上有一件强力封印物。”
    这情况跟罗杰想得差不多，他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独立行动？布拉托夫·伊万的舰队现在在什么地方？”
    “‘黄昏舰队’所有的船只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情况下都会保留一个主体，然后由小股的力量来各司其职。
    “比如我就是负责劫财，还有另外一支船队专门负责帮布拉托夫和舰队的领导层搜索寻找某些重要的非凡材料或者封印物。
    “当然，还有专门负责作战的，但是那支力量一般由布拉托夫亲自统领。
    “在我们分开的时候，布拉托夫在加尔加斯群岛附近的海域，他现在应该也在那周边，但是具体的位置我无法确定。”
    罗杰轻轻摇头：
    “你们肯定有能够联系彼此的办法，否则去到那边以后你怎么回归舰队？”
    “布拉托夫有自己的信使，按照约定，我每天会在特定的时间以特定的方式联络布拉托夫、以此来协助他确认我所管辖的船只并没有覆灭。”
    路德维希如实答道。
    罗杰微微一顿：
    “现在是否已经错过了最少一次联络的机会？”
    “是的，且在发动进攻前，我刚刚通知过布拉托夫战斗即将打响。”
    路德维希点了点头。
    “这情况有点麻烦了……”
    罗杰不禁有些惆怅起来，若不出意外布拉托夫肯定已经知道路德维希被害的事情，而一直在被各国海军和风暴教会追捕的他有很大概率会为了安全考虑离开加尔加斯群岛、逃窜前往其它的海域。
    “布拉托夫长什么样？性格如何？他手上那件封印物你了解多少？”
    他又问道。
    路德维希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个子很高、是我见过最高的人……四方脸，皮肤黑，长相有些吓人，右眼下方有一道贯穿到下颌位置的伤疤，非常明显。”
    “性格方面……爱护下属，但是对叛徒和敌人多疑，残忍，但是也非常自信、刚愎自用。
    “关于他手上的那件封印物，我也只见过一次……布拉托夫很少使用，因为据他透露那东西有着严重的副作用，并非是完整意义上的非凡物品。
    “当时布拉托夫听到了‘不老泉’的传说，于是启程前去寻找，但是在那里不幸遇到了‘不死之王’的伏击，双方发生了冲突，也正是在那次，布拉托夫使用了它。”
    不死之王？那位掌握着“告死号”的“无信者”阿加里图？
    听到这个名字，罗杰愣了一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加里图很可能是一位“恶魔”途径的序列4“魔鬼”！
    与这样一位残忍无比、睚眦必报的半神发生了冲突，布拉托夫竟然能够成功活到现在，这绝不简单！
    详细原因，极可能与那件封印物有关。
    “讲讲详细经过。”
    罗杰赶忙催促道。
    路德维希闻言接着说道：
    “在那次战斗中，布拉托夫像往常一样使用了‘晨曦之剑’，但是剑却比平时更大，看起来破坏力也更强，而且他的眼睛中好像有个墨绿色的符号……看起来很复杂，很难记得住。
    “他在与‘不死之王’谈判破裂后，趁对方不备利用那把剑对其发动了偷袭。
    “虽然‘不死之王’没有被杀死，但是也受了点伤……我记得整片海域都传来了他狂怒的尖锐咆哮声，有不少低序列的兄弟因为受不了这咆哮声而直接死去。
    “虽然那一次我们损失很惨重，布拉托夫也受了重伤。但是最后很奇怪的是，‘不死之王’也并没有继续追杀我们。
    “之后我们就一直非常低调……比从前低调了很多。”
    这些事情听得罗杰暗暗咋舌，因为若他没有记错，除了另外三位海盗王者外，应该没有人与阿加里图作对后还能活下来的。
    当他说出了这一点后，路德维希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布拉托夫可能是唯一一位除了海上的另外几位王者外在与‘不死之王’为敌后、仍然从他手里活下来的海盗。
    “这也是低调行事的结果……事实上，在我个人看来，‘中将’的评价对于布拉托夫来说属于是严重的低估……事实上，从他的赏金额度就能看得出来，已经达到了那几位上将的水平。”
    听到这里，罗杰已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对于“深渊”途径来说，洞察外部的恶意的能力几乎已经根植在本能里，而一位高序列的“魔鬼”肯定更为擅长这方面的能力。
    然而布拉托夫竟然能够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动偷袭并成功，这证明他在短时间内具备了绕过“恶意洞察”的能力。
    另一方面，结合路德维希所说的种种细节，罗杰基本能够确定布拉托夫拥有一件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4“猎魔者”的强大封印物！
    而这件封印物很可能是布拉托夫祖先的遗产……因为结合路德维希所说的布拉托夫个子很高的事情，这位“黄昏中将”很可能有着巨人的血统。
    如果不是那件封印物必然有着某种平时让他不敢使用的副作用、所以才被布拉托夫当成最后的底牌的话，这位“黄昏中将”的实力很可能逼近甚至超过“地狱上将”路德维尔！
    “真能藏拙啊……”
    罗杰不禁在心中感叹起了布拉托夫的谨慎，若不是自己运气好直接奴役了对方的二副，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秘辛。
    之后他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便暂时收起了路德维希·谢尔盖的灵魂。
    “趁现在睡会儿，等一会儿托尔叔叔打扫完外面，还有的忙。”
    罗杰看了一眼外面仍旧很晴朗、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天空，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一个翻身搂着班迪特就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谁？”
    “韦斯特先生，是我，宙斯，七点了。”
    外面传来了罗杰的“杰尼龟”男仆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罗杰猛然翻身坐起，才发现舷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向了宙斯·纽曼。
    “做的不错。”
    罗杰夸赞了句，便叫上了班迪特向着外面走去。
    但是刚刚抬脚没走几步，他又转过头看向了宙斯：
    “吃饭了吗？”
    “没有，先生。”
    宙斯如实答道。
    “跟我来。”
    罗杰叹了口气，带着宙斯重新回到了用餐室。
    好巧不巧，托尔正坐在这里的一张桌子上和大副伯克先生聊着什么。
    “托尔叔叔，甲板和外面那三艘船打扫得怎么样了？”
    见到罗杰出来，托尔立刻露出了笑容：
    “收获颇丰，没想到这些海盗的船上好东西还不少。
    “我们抓住了剩下的几个小喽啰，逼问出了储藏室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接下来的行程都不需要再做补给，可以直接去到拜亚姆了。
    “但是最大的那艘船上有两个房间进不去，我用枪把门锁打烂了都不行，一个是船长室，另外一个是什么不知道。
    “甲板上那些人掉落的‘东西’，也全部都收起来了，回头我会想办法把你应得的那一份给你。”
    罗杰知道托尔的最后一句话指的是自己利用血肉爆弹炸死的那些海盗身上零星掉落的非凡特性，而这知识则是他特意透露给托尔的，以防这位怀斯曼的老友把那些高价值的“果冻”当成垃圾冲下船去、一不小心养出什么海怪来。
    “托尔叔叔，给我和我的猫，还有这家伙搞点吃的，吃完后我们一起去路德维希的船上看看。”
    面对罗杰的请求，托尔抬头看了一眼宙斯·纽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一条鲜鱼、两份海鲜汤、熏肉和大蒜面包被端到了罗杰的桌上。
    “慢点吃……话说你们平时跟着路德维希混，是不是都吃不饱饭啊？”
    看着狼吞虎咽的宙斯·纽曼，罗杰有些吐槽意味地说道。
    “也不是……只是我的上级仗着自己序列层次比我高一等，就总是私自克扣我的配额，那个混蛋。”
    宙斯吞下一口熏肉，而后看向了罗杰道：
    “好在您下午已经把他干掉了。”
    罗杰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宙斯说的应该是那名序列8的“暴怒之民”。
    “看来布拉托夫这船队内部倒也不是很团结啊……”
    他一边用勺子舀起一块蛤蜊肉和汤汁、送入了口中，一边若有所思。
    吃过饭后，罗杰招呼上班迪特，与托尔和宙斯再次来到了甲板之上。
    先前包围了“黑曜石号”的另外两艘海盗船已经消失不见，仅剩下路德维希乘坐的那一艘看起来最大、品级最高的船还在右舷的方向不远处陪同着“黑曜石号”一起航行。
    这是先前罗杰刻意交代过的，因为路德维希的船上很可能有着能帮助自己找到布拉托夫的线索。
    随着“黑曜石号”向着那艘船刻意靠近，双方的距离也缩短到了一米左右。
    这样近的距离，罗杰他们很容易就能跳过去。
    根据宙斯的交代，这艘船的名字叫做“浪脊号”，是苏尼亚海上的海盗船中比较少见的单桅帆船。
    与“狂刃号”一样，“浪脊号”同样做过蒸汽化改造，所以即便是在逆风的航速也追得上外表更为先进的“黑曜石号”。
    而现在正在甲板后方掌舵驾驶这艘船的，正是二副雷米尔先生和自己手下的几名水手。
    “哟，雷米尔先生也当上船长了。”
    借着油灯见到这位一身怪力的豪爽中年人，罗杰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是啊，当上船长了。”
    雷米尔先生亦是笑了起来，在海风中他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但是明显心情很好。
    “话说回来，我一开始还在担心你，没想到你三拳两脚就把那叫什么路的家伙收拾了。”
    雷米尔先生双手挥拳、一副十分过瘾的样子。
    “那可不是三拳两脚，他可是把我肚子上戳了个大洞。”
    罗杰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笑着摇头。
    好在他出门的时候没少带衬衣，不然就路德维希那像挂彩旗一样将自己挂在桅杆上的行为就足以让自己的肚子着凉。
    好吧，如果对于“牧羊人”来说有“着凉”这种事的话。
    与雷米尔先生扯完淡，罗杰便与托尔船长在一名水手的带领下向着船舱内部走去。
    不得不说，比起“狂刃号”，“浪脊号”的内部陈设和卫生条件都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因为路德维希这家伙似乎有点洁癖，所以每天都会要求船员打扫一遍船舱。
    因为“黑曜石号”的人已经将这船调查过一遍，所以罗杰没多少时间就来到了前端的船长室。
    “就是这扇门打不开。”
    托尔指了指那沉重木门的锁的位置，那里明显有着两个弹孔，但是却没有伤到锁的内部。
    罗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那门锁，另外三人就听到里面的锁舌“咔哒”一声弹开了。
    面对露了一条缝的门，托尔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宙斯和另外一名带路的船员则是连连咋舌。
    “路德维希的这船长室的门锁是舰队的一位‘工匠’特制的，寻常手段根本打不开，没想到韦斯特先生您一下就打开了。”
    看到宙斯这已经在吃了一顿饱餐后光速滑跪的海盗对罗杰半是惊讶半是震撼的恭维，托尔露出了不齿的表情。
    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罗杰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船长室内同样有着两盏黑铁制成的油灯，罗杰打了个响指便让它们亮了起来，而后他在宙斯又一次震惊和崇拜的眼神中走向了悬挂在舷窗旁边的航海图。
    上面用不同的图钉标注着一些轨迹，罗杰可以看得出这是“浪脊号”和另外两艘海盗船的航迹路线。
    可以看到，这三艘船从托斯卡特岛一路北上，先在加尔加斯群岛停留和徘徊了一段时间，便从戴诺斯岛的南部躲开了风暴教会的监视，在班西岛和帕苏岛的中线位置、根据内鬼的情报截住了航行到一半、尚未靠近罗斯德群岛的“黑曜石号”。
    这与路德维希的灵魂交代的情况基本一致，然而仅凭这样，罗杰是无法确定“黄昏舰队”的主体在什么位置的。
    尤其是在路德维希中断了与布拉托夫·伊万的通信之后，那位狡猾的“黄昏中将”肯定会直接将舰队开走、以确保安全。
    罗杰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解密者眼镜”。
    自从罗杰离开廷根之后，这件非凡物品就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而当下正是其可以发挥重大作用的时候。
    “解密者眼镜”的作用顿时让罗杰的思维变快了不少，他盯着那张海图开始在脑中分析了起来。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在路德维希等人离开加尔加斯群岛之后，原定的计划肯定是将战利品带回‘黄昏舰队’，这才符合整起事件的基本逻辑。
    “加尔加斯群岛不产煤炭……考虑到海盗无法保证自己能够获得足够的能够驱动蒸汽轮机的燃料，所以他们的基本逻辑肯定是在获得足够的战利品前尽量减少航行距离，否则就必须要利用船帆和洋流来进行航行，这无疑不是一种安全的选择。
    “所以在路德维希离开加尔加斯群岛的几天内，布拉托夫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将船继续停靠在加尔加斯群岛，其次就是逐步接近戴诺斯岛，这样才能第一时间接应到返程的路德维希。
    “而现在，他明显不能这么做，所以他会怎么做呢？”
    罗杰脑中灵光一现，转头看向了托尔：
    “托尔叔叔，陪我看一下航海日志吧！”
    (本章完)

 第221章 海盗成团计划

    第221章 海盗成团计划
    托尔早有准备，他在罗杰观看航海地图的时候就已经在寻找路德维希的航海日志。
    此刻这位“黑曜石号”的船长手中已经握着了一个有着牛皮封面的本子，这本子比起当初“狂刃号”的航海日志尺寸大了不少，而厚度亦是厚了不少。
    罗杰将那本子接了过来、放在船长室的长桌上，而后将其翻了开来。
    不得不说，布拉托夫·伊万的保密措施确实做得很好，路德维希的航海日志几乎没有提到过他在被通灵期间所传达给罗杰的那些信息，而是会只记录自己遇到的重要事件，在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始记录自己路过的地标。
    此外，这位“黄昏舰队”的二副甚至会在行动不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故意带着自己的下属船只兜一些圈子，以此来故意模糊他们对于路线的认识。
    这么做的好处是，航海日志的内容不会变得完全不可追溯，但是却又缺失了与“黄昏舰队”主体的航迹相关的信息。
    换句话说，那些敏感的信息都只存储在路德维希的脑子里，若不是罗杰奴役了路德维希的灵魂，仅凭阅读这些航海日志根本就不能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然而罗杰之所以要叫上托尔一起看航海日志，就是因为虽然这航海日志并不会交代每次“浪脊号”与附属船只脱离“黄昏舰队”后最早的一段记录，但是却记录了他们每次在执行完任务之后回归舰队的航向，之后又会有一段时间完全不做记录。
    在罗杰看来，这应该是因为路德维希与舰队主体会合的缘故，只要任何与舰队主体有关的信息，他都不会写在航海日志之中。
    但是，即便是这样对罗杰来说也很有价值。
    因为，路德维希回归“黄昏舰队”的航向，虽然因时因地都不一样，但是却能够从这些看似杂乱的信息中分析出布拉托夫的行为习惯。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像布拉托夫这么谨慎的人，一般都会有一套自己严密践行的行为准则。
    另一方面，这些行为准则虽然会根据实际情况会不断调整，但是最核心的矛盾却是不会变的。
    那就是，布拉托夫最畏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借助“解密者眼镜”和“秘密洞察”的双重辅助，罗杰没过多久就总结出了这位“黄昏中将”的几个一成不变的习惯和特点。
    首先，这位“黄昏中将”很不喜欢开阔海域，反而喜欢在群岛地带的各个岛屿之间来回穿插、尤其喜欢在相邻的群岛之间流窜，以此来隐匿自己的行踪。
    之所以能确定这点，是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路德维希开始记录航海日志的地点都在开阔海域，而且记录的比较模糊，而返航位置都朝向群岛地带。
    这实际上反映出这位“处刑者”的某种潜意识，也即是“开阔海域参照物少、不容易被确定准确位置”，而“群岛海域参照物多，所以容易被定位出准确位置”，所以干脆不如不记录。
    依据布拉托夫不会在路德维希出航时停下自己的活动、启航地和返航地之间必然有一定距离这个基本假设，罗杰总结了几次“浪脊号”出任务时候的轨迹，很快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具体原因的话，罗杰分析主要有两种考虑，第一是群岛地区一般都有人员居住、也有行政属性，所以亦有军队驻地，所以比起明显需要投入更大军事力量的广阔海洋地区，藏在这里反倒更不容易被察觉。
    另一方面，群岛地区不仅可停留的位置选择多，而且洋流形势也比较复杂，进可做隐秘的补给和物资买卖，退也可依靠重重岛屿的阻隔甩开追兵，属于一举两得的好选择。
    罗杰总结出的第二点，就是布拉托夫从来不会亲自率领舰队靠近帕苏岛。
    帕苏岛这地方，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水深得要命。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里是曾经的“风暴之主”地上神国“风暴之渊”的所在地，而现在亦是“风暴之主”教会的总部圣坛和雷霆教堂的所在地。
    风暴教会在圣坛拥有的中序列高手和圣者很多，更别说在任教宗冕下嘉德二世就有大量时间呆在这里，这是一位“水手”途径的序列2天使、执掌枢机会议已近百年。
    罗杰判断，布拉托夫要么就是自身身份敏感、在避免与风暴教会的高层进行接触，要么就是曾经得罪过风暴教会的某位圣者，不想出现在对方的眼皮子下面进行活动。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情况，罗杰还不明确，但是目前这方面的信息即便取得了价值也不是很大。
    第三个发现，就是“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似乎在躲避风暴教会的同时，还在躲避着另外一股力量。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关于这一点，罗杰从路德维希的好几次回归“黄昏舰队”再到出发航向的变动中可能存在的、在动机上自相矛盾的地方能够推断出几分。
    虽然不确定布拉托夫在躲避“不死之王”阿加里图还是别的什么人，但是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变量。
    根据以上信息、以及路德维希的舰队被阻击后布拉托夫可能的反应，罗杰基本锁定了两个最可能的、布拉托夫可能去往的地点。
    第一种是从加尔加斯群岛蛇皮走位后，绕过白鲸之海、在托斯卡特岛的掩护下向着东拜朗北岸的方向前进。
    这种方案的好处是，可以快速逃遁，但是坏处则是沿途只有托斯卡特港一个补给点，之后就需要穿过一大片没有群岛掩护的海洋、在航行最少二三十天后才能抵达安全区域。
    第二种是从加尔加斯群岛向下、从奥拉维岛南岸转向罗斯德群岛的南部海域，而后从底里纽斯岛绕到提亚纳岛东部海域。
    这么做虽然风险更高，但好处也十分显著，那就是可以在群岛地区遇到许多海盗以及海上的情报贩子，方便调查“浪脊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帮助布拉托夫确定自己潜在的敌人到底是谁。
    这是一种更有可能的情况，因为罗杰并不是布拉托夫的固有敌人，他遇到路德维希有很大的偶然性。
    虽然这可能受到“审判之星”途径在命运领域的影响，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风暴教会和“不死之王”阿加里图之外，还有什么人盯上了自己，这无疑是一直想要保持低调的“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想要确认的。
    否则如果万一以后自己遭遇了敌人，却还对此一无所知，岂不是要阴沟里翻船？
    当然，如果确认敌人的实力不如自己，布拉托夫也有很大的概率会直接出手、干掉这些杀掉自己二副的人。
    话说回来，布拉托夫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的三条舰队竟然是被一艘民用的客船上的人覆灭掉的，这纯属是出门没看黄历、踢到了铁板。
    在确定了这些信息后，罗杰将那张钉着图钉的海图取了下来，又让宙斯帮忙抱起了包括航海日志在内的有用资料、而后向着“黑曜石号”返回而去。
    在路上，罗杰顺便去了托尔说的那另外一间打不开门的房间、用“小鸭子”控制无生命物品的能力将那门锁打了开来。
    根据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航海日志，这房间里堆放着一些早些时候抢劫来的武器和较为贵重的物品，这是比起先前托尔他们找到的补给物资和燃料价值更高的物品。
    罗杰考虑了一下，打算暂时拿出一小部分现金之类的通货犒劳今天在海上出了力气、打击海盗的那些勇敢船员们，然后将剩下的大半现金、黄金和私人物品等留在“浪脊号”上、之后再做打算。
    托尔对此自然是没有意见，四人一猫再次返回了“黑曜石号”。
    此时已经是夜里八点，“欢愉魔女”琳赛娅·路易斯和“治安官”菲利普·胡佛已经坐在了用餐室、等着罗杰回来。
    “韦斯特先生，晚上好。”
    菲利普·胡佛站起身来，礼貌地和罗杰握了握手。
    “不用这么客气，请坐吧，菲利普。”
    罗杰对于这位娃娃脸青年的印象非常不错，不仅机智果断，而且非常可靠，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而琳赛娅·路易斯则是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烟、再也不复先前与自己那“男友”在一起时候的温婉可人，反倒是多了几分匪气。
    看到罗杰回来，她红唇微启、对着罗杰吐出了一团烟雾、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而就是这个吐烟圈的行为，竟然看得托尔和宙斯二人一阵发呆，似乎完全沦陷在了其中。
    就连先前罗杰回来前、已经被琳赛娅魅惑了好几遍的菲利普都再次有了眼睛发直的状态。
    然而有着“秘密洞察”的罗杰却完全不受琳赛娅的影响，因为他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魅惑”背后的神秘学机制。
    所谓知晓即是掌握，如此一来也就不如在“未知”状态下的另外三人反应那么大了。
    “别搁这魅惑我了，这一套对我没用。”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了“艾德琳的蛛丝”，缠绕住了琳赛娅的胳膊。
    这一举动明显将琳塞娅吓了一跳，这名“欢愉魔女”努力挣扎了一会儿，罗杰才将“蛛丝”松了开来。
    “你是‘牧羊人’？”
    琳塞娅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罗杰，先前她并没有见到罗杰与路德维希的完整打斗过程，只知道对方大概率是一名序列5的非凡者。
    “嗯。”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了琳塞娅的假设。
    “你杀过一名‘痛苦’？”
    琳塞娅再次试探着问道。
    “对。”
    罗杰点了点头：“如果你介意这件事……”
    “不，我不介意。”
    琳塞娅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罗杰。
    “说实话，先前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但是现在不同，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罗杰闻言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
    “别扯淡，你和‘魔女教派’有什么矛盾吗？”
    琳塞娅注视了一会儿罗杰，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如你所见，我在海上流浪。”
    这话说得罗杰又一次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韦斯特先生……你是极光会的人？”
    听到了罗杰和琳塞娅对话的菲利普试探着问道，身为前军方非凡者，他自然是知道“牧羊人”是“秘祈人”途径的序列5，且知道这条途径主要由“极光会”掌握。
    “我和他们有仇……忽然感觉我自己可能跟琳塞娅有点相似。”
    罗杰哑然失笑，耸了耸肩。
    菲利普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先前他一直怀疑罗杰的真实身份就是那位王国知名音乐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的话还是能够相信。
    毕竟凭借“极光会”那帮疯子的心智，可写不出那一篇篇或积极向上、或感人至深的乐章。
    虽然不知道罗杰是怎么摆脱了“秘祈人”途径常常会有的疯狂倾向，但是目前来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开会吧。”
    罗杰坐在了座位上，把班迪特放在腿上，而后让宙斯将先前从“浪脊号”上面得到的海图和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他详细地给三人讲述了一遍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果不其然，这里面许多细节都得到了长期跟随在路德维希队伍中的宙斯的确认。
    菲利普亦是挑不出什么毛病，这位前海军退役军官沉吟了一下，又看向了罗杰：
    “韦斯特先生，按照您的分析，如果现在让‘黑曜石号’带着‘浪脊号’冒然进入罗斯德群岛，我怕‘黑曜石号’将会陷入极端的危险中。”
    这道理显而易见，哪怕将“浪脊号”的旗帜收起，仅凭那十分亮眼的黑色涂装和舰炮，就很容易让人往海盗那方面想。
    对于“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来说，这肯定是高价值信息、能够很容易地联想到被杀掉的路德维希那边去。
    “没关系。”
    罗杰摇了摇头：“我们‘浪脊号’的事情，和‘黑曜石号’有什么关系？”
    “啊？”
    另外三人皆是愣了一下，很快琳塞娅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想将‘浪脊号’据为己有、然后自己当海盗？”
    “这么说也没错。”
    罗杰轻轻颔首，笑着答道。
    是的，正如琳塞娅所猜测的那样，罗杰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占有“浪脊号”，将这艘船发展为自己在海上的移动势力范围，然后逐步扩大势力。
    这样做有很多好处，因为如果他将来无论是要找到散落在各地的陨星核心、还是要去寻找“黑翼暗礁”和克斯克岛上隐藏着的东西，都必须有自己的航海力量。
    就最近的安排来说，等到了罗斯德群岛，他会将黄昏旗帜收起，但是即便是这样，这艘样式特别的单桅帆船也足以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正如菲利普所担心的那样。
    但是这样一来，反倒正中罗杰的下怀。
    到时候他故意表现出自己有一个人数不多不少的小团伙的状态，就很容易吸引得到了相关情报的布拉托夫对自己动手。
    之所以要不多不少，是因为他找不到那么多人、即便能找到也会让布拉托夫投鼠忌器，而若人太少的话，则会让对方担心自己的队伍中有能够以寡敌众的高序列强者、同样会引起对方的忌惮。
    所以人不多不少，刚刚好，就是最合适的情况。
    另一方面，关于“浪脊号”上面剩余的那些财产，他也有一定的规划。
    他的计划是，待抵达罗斯德群岛后，先用其中的一些现金和金银等通货用来采买给“浪脊号”的补给，而找机会将那些私人的物品还给受害者家属。
    面对这样的想法，另外三人表现不一而同。
    琳塞娅仍然是一副无所凋谓，老娘随便的状态，而菲利普则是对这样的安排有些担心。
    因为在他看来，罗杰虽然强，但是在面对“黄昏中将”的时候胜算也非常低。
    更别说菲利普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名“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身份在“黄昏舰队”里的身份颇为显赫，竟然是二副这样的职位，所以对他的死，布拉托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有机会必然会将怒火倾泻在杀害了他的自己等人身上。
    毕竟黄昏舰队的主体内强悍的中序列非凡者一定很多，就他先前在皇家海军的时候掌握的信息来看，像路德维希这样的序列6非凡者至少还有两名，而序列7的非凡者应该有十五名以上。
    而至于那名仅次于“黄昏中将”的大副尤里乌斯·克鲁格，则同样是一名持有封印物的序列5非凡者。
    至于宙斯，却是另外一副样子。
    他一方面是对罗杰心存感激，因为跟着后者不仅能够吃饱饭，还不会遭到打骂，这已经比先前跟着路德维希·谢尔盖的时候好了太多太多。
    另一方面，相比起另外两人，他虽然看不懂中序列的事，但是却比较直观地见识过几次路德维希出手的全过程。
    曾几何时，尤里乌斯·克鲁格曾经和路德维希比过武，但是出乎包括宙斯在内等一众船员意外的是，二人竟然最后打成了平局。
    也正是在那一次，路德维希坐稳了与尤里乌斯平起平坐的“黄昏舰队”二把手位置。
    而罗杰杀路德维希才用了多久？有没有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无论多久，从罗杰一点伤都没有受就能看出，他的实力远超过路德维希和尤里乌斯、大概率能与“黄昏中将”一较高下！
    换句话说，只要他坚定地跟着这位“韦斯特先生”、并且保证不死的话，就很有可能混出头来。
    宙斯·纽曼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搞不好能成个大副，哦不，二副，二副我就知足了……再不行就做个水手长，枪炮长之类的。”
    于是，在罗杰都有些诧异的注视中，这名只有序列9的“水手”一脸向往地开口问道：
    “韦斯特先生，我们的舰队和旗舰要叫什么名字？”
    舰队？旗舰？
    菲利普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这名罗杰刚刚俘虏的男仆，丝毫搞不懂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要知道，这个小团体目前只有四个人，能勉强凑出一个船长、一个大副，一个操陀长官和一个帆缆长。
    至于水手、水手长、枪炮手、木匠和舰队医生这些，则是完全没有影子。
    然而罗杰却是哈哈大笑，非常愉快地拍了拍宙斯的肩膀：
    “你小子倒是敢想，这一点跟我很像。
    “我们现在没有舰队，只有一艘船……就将现在的‘浪脊号’暂定为我们未来的旗舰吧。
    “从今天开始，‘浪脊号’改名叫‘星主号’，而新加入的船只就以星星的名字命名。
    “谁支持，谁反对？”
    罗杰站起身来、看向了另外三人。
    之所以要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审判之星”格赫罗斯可以控制群星的轨迹、让它们去到正确的轨道上。
    这份权柄就像众星之主一样，而罗杰同样希望自己的所有下属船只都能处在“正确的轨道上”、平安无恙。
    可以说，这个名字既霸气又吉利，可以说是个极好的名字。
    “星主号……星主号……”
    宙斯双眼放光，他连连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拥护态度。
    “……我先声明，我的目的只是解决掉布拉托夫，所以我只是暂时入伙。
    “毕竟我是退役海军，加入海盗有违我的立场。
    “韦斯特先生，我也劝您一句，做海盗是非常危险和不人道的事情。”
    菲利普一脸凝重地说道，他生怕罗杰将来成为一个新的让各国政府头疼的海盗头子。
    事实上，从目前罗杰的战斗力和脑洞来看，这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绅士完全有这样的潜力。
    “来去自由。”
    罗杰对于菲利普的要求，没有意见。
    事实上，他压根就不缺钱，根本不需要像其他那些海盗头子一样劫掠船只，他真正想做的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海上移动据点、方便自己探索海上各地的宝藏。
    另一方面，他也有进入神弃之地的打算，有属于自己的舰队的话、肯定会方便很多。
    “怎么样，琳塞娅，要入伙吗？”
    罗杰又看向了自己队伍的最后一名成员、那神神叨叨的“欢愉魔女”。
    (本章完)

 第222章 向着奥拉维港进发

    第222章 向着奥拉维港进发
    “我？”
    琳塞娅·路易斯将烟头摁灭、笑了出来：
    “我反正也是无聊，怎样都行。
    “如果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只要你帮我做完我要求的事即可。”
    “……好。”
    罗杰没有多跟她争辩，也没有和她解释，因为他已经看出来琳塞娅心里有事，所以经常会做一些疯狂的事、说一些丧气话。
    这种情况在罗杰前世的时候他自己也经历过，事实上可以说，这可能也是罗杰从华夏穿越到无穷岁月之后的诡秘世界的间接原因之一。
    “既然都没有意见，接下来做一下分工吧。”
    罗杰先是看向了另外三人，梳理起了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有几件。
    “第一件事，我们需要招募足够的人手，实现基本的船只操控、以及对布拉托夫的心理震慑。
    “考虑到布拉托夫可能的航行轨迹，我不建议在抵达拜亚姆之后再进行人员招募，那样很容易露出破绽。
    “对这方面，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宙斯举起了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罗杰点头允许后，这位“水手”开口道：
    “按照您说的，布拉托夫有可能在离开加尔加斯群岛后，直接穿过奥拉维岛和托斯卡特岛，然后向西南方向进入拜亚姆地界。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和布拉托夫打个时间差？
    “照‘星主号’的航行速度，如果我们与黑曜石号相脱离，完全来得及在黑曜石号抵达拜亚姆之前去一趟奥拉维岛。
    “我知道在那里有可以招募到水手和劳力的地方……只要您不介意价格可能稍微贵一点，我们完全能与黑曜石号一前一后抵达拜亚姆。
    “这样一来，差不多等布拉托夫刚刚离开奥拉维岛、在那里打探过情报之后，我们就能在后脚抵达那里，不仅能够买到布拉托夫的情报，还不会进入布拉托夫的重点观察范围。”
    宙斯斟酌着说道。
    “你小子，这个计划有点意思。”
    罗杰明白了宙斯的意思，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布拉托夫不大可能在自己刚刚调查过奥拉维岛的情况下、返过去再去调查一遍。
    “我觉得你这个计划有几个纰漏。”
    此时菲利普·胡佛皱着眉头开口：
    “首先，如果真像你说的，布拉托夫很有可能在奥拉维岛上埋下一些暗哨，在我们开着船抵达那里的时候反过来围攻我们。
    “因为我们并不是一定会抵达罗斯德群岛，事实上，我们为了躲避布拉托夫的眼线、逃往奥拉维岛也是完全有可能。
    “另一方面，就是黑曜石号，因为路德维希是在准备劫掠黑曜石号的时候和布拉托夫断了联系，所以布拉托夫肯定会特别注意这艘船。
    “不管我们和黑曜石号是不是一起进港，布拉托夫肯定都不会放过黑曜石号。
    “虽然拜亚姆就是此次黑曜石号航行的终点，但到时候上面的旅客和水手、船员都有可能遭到盘问甚至打击报复等危险，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菲利普的思维是很典型的军人思维，或者说，他在军人里面也属于非常关心普通民众的那一类。
    还不等罗杰开口，琳塞娅却忽然嗤笑一声：
    “小菲利普，我看你真是当兵当傻了。你把‘牧羊人’当成什么了？
    “这可是序列5里面最强的那一类……即便打不过，想逃跑还是能做到的。
    “只要到时候我们不要先上、给约翰拖后腿，你大可放一万个心。
    “至于你说的船上的其他乘客会遭到盘问，那更是没头没脑……大不了让约翰在‘黑曜石号’的每个人身上埋下一点血肉，遇到‘黄昏中将’的人直接引爆……”
    “停停停。”
    罗杰连忙摆手，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颠婆魔女的话让菲利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光是要让老板先上，还要让老板把船上的人都做成血肉炸弹。
    但凡是个心智正常的碳基生物，都想不到这么损的操作。
    再加上琳塞娅上来就叫菲利普“小菲利普”，知道的知道这魔女脑子不正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嘲讽菲利普那副长相。
    “不过，琳塞娅说的还是有道理。”
    罗杰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安抚了下他，继续说道：
    “如果布拉托夫在奥拉维岛上有眼线，我们把他们找出来干掉。
    “如果他亲自回来狙击我们，前往拜亚姆的黑曜石号也就基本安全了，到时候我们把他们干掉。
    “至于黑曜石号上的人，我不会把他们当成血肉炸弹……事实上，这完全没必要。
    “我在拜亚姆有一些自己的人际关系，到时候我会嘱托我的朋友想办法将这些旅客保护起来。
    “当然，我也会在他们的身体末梢位置埋下少量的、不致命的血肉，及时监控他们的情况，确保他们的安全。”
    菲利普听到最后一句，面色微动，但是看到罗杰的表情非常诚恳，他才叹了口气：
    “可以，等解决了布拉托夫，你要把那些血肉移除。”
    “好。”
    罗杰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位富有责任感的军人的要求。
    “第二件事，大家说一下自己擅长的事情，这会决定我们到时候要招募多少人、包括各自的分工是什么。
    “我先说我自己，我擅长战斗，组织安排和管理。
    “当然，我还掌握着一些能够提振士气和进行灵性疗愈的手段，另外我非常擅长星象解读。”
    听到罗杰的话，菲利普轻轻颔首：
    “这些都是成为船长的必要素质……事实上，既然这件事是你发起的，那么你就肯定要成为船长。”
    宙斯和琳塞娅亦是点头，其中以宙斯最为积极。
    因为如果罗杰成为船长，他作为舰队的创始人之一，就很有可能成为管理层。
    而后他急急开口：
    “我的话，熟悉舰队的日常事务管理，物资准备和保存，以及后勤工作。
    “当然，缆绳、船帆管理和舰炮的使用我也都清楚，亲自上手过。
    “另外，我是序列9的‘水手’，可以在无保护的情况下在水下活动至少十分钟、下潜15米的深度。”
    在目前的队伍里，他是唯一的“水手”途径非凡者，所以必定能担当大用。
    “我擅长枪炮使用、精通船只结构和改造，也懂得队伍管理，还有船只驾驶。
    “当然，我过去还进行过情报收集、侦查和线索消除方面的工作，这些都是海军的必修课。”
    菲利普沉声答道。
    “我的话，擅长战斗，也学习过烹饪，可以负责船上的饮食。
    “管理那一套别让我来，我听见那些男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就烦。
    “当然，我喜欢的除外。”
    琳塞娅这么说着，又对罗杰挤了挤眼睛。
    “……”
    这位“泄密人”微微叹了口气后，再次开口：
    “那就先这样，由我来担任船长，菲利普担任大副兼枪炮长，宙斯来做二副、兼任帆缆长和水手长。
    “琳塞娅来做战斗长官，兼职厨师。
    “至于其他的人才，我们到了奥拉维再招募。”
    “对这样的安排，大家有问题吗？”
    在他看来，宙斯和菲利普各有自身的优劣势。
    宙斯更加熟悉海盗船的具体事务，也是底层水手出身，所以适合来做基层管理工作和船只维护。
    但是菲利普成熟稳重、顾全大局，也精通船只改造和驾驶，让他来做大副绝对是不二之选。
    虽然这名娃娃脸青年也声明了自己只是暂时加入，但是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俗话说得好，每个退役的军人都期待着重新握枪，罗杰能看得出这位海军退役军人的内心其实不甘平凡。
    如果到最后，他还是决定离开，罗杰只需要将宙斯提拔上来即可。
    琳塞娅的话，虽然实力不凡，但是却因为一个人在海上漂泊没什么归属感。
    所以罗杰也不打算在早期让她参与实际的管理，而是让她做一些自己擅长的事情，例如战斗和烹饪等等。
    三人齐齐点头，没有意见，而宙斯更是激动。
    虽然没有当上大副，但是成为二副也就是船上实际的三把手，这无疑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再加上，这二副可并不是光杆司令，因为约翰船长已经明确地说了自己要招募足够的人手，所以若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他就有实打实的人手了。
    现在唯一让宙斯感到沮丧的，就是他自己的序列层次实在太低，很可能镇不住下面的人。
    对于那些普通人水手还好，要是稍微有些非凡能力，都可能对他不服气。
    至少也得成为序列8、甚至序列7的非凡者，才能在船上确保自己的话语权。
    罗杰自然是看出了宙斯这些念头，但是他也没有出言安慰。
    他现在不希望给宙斯画太多的饼，还是希望这青年能够老老实实从日常干起、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好高骛远。
    等宙斯能够良好地管理下面的人以后，他也自然会帮助宙斯进行晋升。
    因为在海上，话语权和非凡能力之间的关系虽然确实紧密，但是个人的威望也很重要，也即是让别人真正拥戴你、要远好过凭借力量压制他们。
    他并没有告诉宙斯的是，在他杀掉那名原本欺压宙斯的“暴怒之民”的时候，已经偷偷地将他的非凡特性给收了起来。
    那就是给宙斯晋升准备的，但是具体何时晋升，还是要看这家伙的表现。
    做完基本的规划，几人又与托尔做了约定，确定以看到戴诺斯岛南岸作为信号，到时候双方分别、最后在“慷慨之城”拜亚姆再会。
    “好了，大家去休息吧。
    “从今天开始，保证睡眠和饮食，有问题及时联络我。”
    罗杰将班迪特放在肩头，交代了一句。
    “是，船长！”
    宙斯立刻立正、大喊道。
    这声音将迷迷糊糊的班迪特吓了一个激灵、差点从罗杰背上掉下来。
    “是，船长。”
    菲利普就显得比较稳重，他亦是对着罗杰站定、敬了个海军礼。
    “好的，船长。”
    琳塞娅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不愿意破坏气氛、开口道。
    “很好。”
    罗杰微笑道：
    “晚安，三位。
    “对了，托尔叔叔，帮我给宙斯安排一张离我的仓位最近的船，他需要休息。”
    因为下午的时候作为俘虏的宙斯一直在值守罗杰的房间，而眼下双方既然已经初步成为了伙伴，就得给他安排住处。
    说罢，他就转身向着自己的头等舱走去。
    “好的。”
    正在和伯克先生喝酒的托尔点了点头，让水手安排了下去。
    “啧啧，谁能想到一支海盗队伍就在咱们的船上诞生了。”
    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的大副伯克先生对着坐在他对面的托尔笑道。
    “别瞎说，我们的船只是被海盗打劫了。”
    托尔踢了他一脚，挤了挤眼睛笑道。
    ……
    罗杰在回到头等舱后反锁了房门、将班迪特放回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回了靠背椅上。
    他将一张桌子拉到自己面前，而后开始在上面布置起了简单的仪式魔法。
    不必说，这自然是对于“愚者”先生的祈祷仪式。
    待那灰雾开始出现在罗杰眼前的时候，他低声祷告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烦请您帮我转告‘倒吊人’先生，下周内会有一艘名为‘黑曜石号’的蒸汽轮机客船抵达拜亚姆。
    “但是这艘船上面的人因为得罪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所以他们的人身安全需要得到保护，直到我抵达拜亚姆。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请‘倒吊人’先生帮我留意是否有什么人在拜亚姆和奥拉维港购买过与‘黑曜石号’有关的情报。
    “非常感谢他。”
    最后一条属于撒网式的操作，罗杰并不指望自己也在海上漂泊的阿尔杰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好在对方是风暴教会的非凡者，也应该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搞不好会发挥作用也说不定。
    将这信息送出后，罗杰再次赞美了“愚者”先生，而后便退出了仪式魔法、上床搂着班迪特睡了过去。
    ……
    在距离罗杰的“黑曜石号”不远处海域的另外一艘船上，化名为格尔曼·斯帕罗、打服了某位序列7海盗并霸占了对方的一等舱，正睡得香甜的克莱恩·莫雷蒂忽然被层层迭迭的祈求声惊醒。
    “罗杰……”
    克莱恩意识到了这是自己那位代号为“命运之轮”的好友发出的祈求，连忙爬起来捡视了起来。
    “……这家伙，刚刚来到海上就招惹了海盗将军？”
    克莱恩顿时有些头痛地揉起了眉心，过去他觉得自己属于事儿b体质，现在看起来罗杰也不遑多让。
    “还有，这家伙说自己将会在‘黑曜石号’之后回到拜亚姆是什么意思？他换乘了船只？”
    想到此处，克莱恩也没了睡意。
    他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的那片空间，做了一个简单的占卜、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克莱恩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属于“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的那颗深红星辰，将“命运之轮”罗杰祈祷的信息传递给了他，这才退出了“灰雾”。
    ……
    “幽蓝复仇者号”上，阿尔杰·威尔逊的船长室。
    刚刚读完“愚者”先生传递来的信息的阿尔杰非常激动，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反复地在船长室内走来走去。
    “果然不愧是‘命运之轮’先生，刚到海上就惹上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
    “老实说，这对我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果我能协助处理掉布拉托夫的话，势必会得到教会的奖励。
    “另一方面，‘命运之轮’先生即将抵达拜亚姆，这是否意味着我有机会见到他本人？”
    阿尔杰越想越兴奋，立刻通过仪式魔法答复了“命运之轮”先生，同意自己会尽量帮忙。
    他在快速利用非凡手段联络了几个自己的朋友后，这才走出船长室、对着自己的手下发布了一条新的指令。
    那就是，向着“慷慨之城”拜亚姆进发！
    ……
    三日后，当“黑曜石号”能够看得清戴诺斯岛南部的海岸线时，罗杰终于是带着自己的初步班底、踏上了“星主号”，与托尔、伯克和雷米尔等一众人告别。
    “我已经给你在船上放了足够你们抵达奥拉维港的补给，路上注意安全，我们拜亚姆见。”
    雷米尔先生在离开“星主号”之前，和罗杰郑重交代道。
    “感谢您，雷米尔先生。”
    罗杰真诚道谢道，而后再次开口：
    “另外，我已经和托尔船长交代过了，让他帮您晋升成为‘水手’。”
    这几天下来，罗杰已经确定了雷米尔先生的祖上虽然出过中序列的“水手”途径非凡者，但是他自己身上并不携带非凡特性。
    考虑到先前“黑曜石号”的战利品中还有一些能用的“水手”非凡特性，所以现在晋升的话刚刚好。
    这无疑会增加这位淳朴中年人在海上生存的概率、这也算是罗杰的一份小小的礼物。
    雷米尔先生闻言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眼眶红了起来。
    “谢谢你，小约翰。”
    二人紧紧地握了握手后，罗杰又看向了托尔和伯克先生，亦是与他们握手告别。
    “拜亚姆见。”
    “拜亚姆见！”
    随着“星主号”逐渐脱离了与“黑曜石号”的伴行状态，“黑曜石号”的绝大部分水手都来到了甲板上和罗杰等人道别。
    “呼。”
    罗杰目送着“黑曜石号”逐渐向南远离，自己也交代了一下菲利普将船向着奥拉维港的方向继续开，自己回到了船长室内。
    “那么，接下来……”
    罗杰掏出了“占卜家骰子”，开始与“星主号”的船长室签订起了传送契约！
    (本章完)

 第223章 找贝尔纳黛帮忙

    第223章 找贝尔纳黛帮忙
    目前“旅行家骰子”除了“问号”以外的五个面全部都已经有了契约。
    其中，第一面对应着明斯克街15号的罗杰工作间，第二面对应水仙街4号，第三面对应着先前发现萨姆、塞西莉亚和双胞胎的那处亚伯拉罕家族驻地。
    而第四面，对应着先前亚当带罗杰去过的，那陨落了一名亚伯拉罕家族序列2天使的小岛，而第五面则是罗杰先前在“狂刃号”的船长室订立的契约。
    相比起其它的几个面，眼下罗杰几乎不用回到水仙街4号，所以他便将第二面的契约解除，和自己的船长室订立了契约。
    说来也有趣，虽然“星主号”能够在海上移动，但是“旅行家骰子”似乎是在神秘学意义上直接将灵界坐标锚定在某个特定的环境。
    这样一来不管“星主号”去到哪，罗杰都能够通过“传送”随时回到自己的船长室。
    苏尼亚海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风平浪静。
    二副兼缆帆长宙斯将船帆展开到合适的程度，而蒸汽轮机的汽笛发出了嘹亮的啼鸣。
    “不知不觉，我也是船长了……”
    罗杰看了一眼外面辽阔的蓝色海洋，一边感慨道。
    在“星主号”的船长室内翻腾了一会儿后，罗杰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蓝宝石和纯银链条制成的吊坠。
    事实上，这吊坠他先前在与托尔等人来到船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但是当时没有声张。
    这是因为罗杰曾经怀疑这是一件非凡物品，但是碍于当时的环境不太好检验。
    罗杰将那蓝宝石吊坠拿在手中，发动了“秘密洞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没有任何灵性反馈，看来不是非凡物品。
    “或许路德维希只是觉得这吊坠比较难得，所以才将它留在了自己身边作为收藏品，必要时还可以变现应急。”
    排除掉那些白银先不说，这块蓝宝石足足有两个一金镑的硬币那么大，而且质地也很纯净。
    只要有合适的买家，它卖出个两三千镑不是问题。
    罗杰又经过了两次占卜、确定这蓝宝石吊坠没有什么危险后，便有了一个想法。
    先前从“秘之圣者”布提斯身上获得的“秘法师”非凡特性还一直没有被制作成非凡物品。
    虽然有少量“真实造物主”的影响，但是这非凡特性对于罗杰来说基本算是干净的存在，所以他只需要将“真实造物主”的那一点影响力分离出去，就可以直接借助那蓝宝石制作出一件对应着“秘法师”层次的非凡物品。
    当然，罗杰的想法并非是要像利用“小鸭子”和“寄生手套”那样，将“秘法师”的非凡特性直接用于战斗。
    他想要将这块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宝石吊坠，作为将整艘船“封印物化”的魔法阵核心！
    事实上，将封印物作为魔法阵核心，是非常常见的做法。
    无论是最早在廷根市查尼斯门之后被当做封印法阵核心的“圣赛琳娜的骨灰”，还是那件用来封印整个亚伯拉罕家族要塞的“均衡律令”，都是类似这样的设计。
    只是比起它们，“秘法师”非凡特性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它可以联通各个不同的空间。
    这就意味着，罗杰可以将整艘“星主号”的许多房间连接到不同的空间，用来实现不同的目的。
    例如有些空间的时间流速慢，可以用来储藏那些容易腐败的补给品。
    还比如有些空间存在封印特性，所以可以用来封印非凡物品。
    更比如有些空间内存储着极端的恐怖，可以用来作为针对可能入侵到“星主号”上的来犯之敌的防御手段。
    还有那些温暖的、潮湿的、气温较低的空间，都可以作为那些受了伤或者生了病的水手康养的地方。
    这只是单个房间，而“秘法师”的如上特性结合“守秘”的非凡能力，还可以让“星主号”短暂地具备反占卜和反预言的特性、足以从海盗或者海军的围攻中逃遁。
    但是无论如何，罗杰虽然可以制作出对应的封印物核心以及最终布置魔法阵，但是像“星主号”这么一艘准旗舰规格的船，还是需要有特别的人才来专门做一下对应的魔法结构设计。
    要完成这个诉求，最为合适的人员无外乎“白塔”途径或“知识双途径”的半神。
    “白塔”途径主要由伦堡的知识教会所掌握，而罗杰并不认识这个教会的人。
    而“完美者”途径的半神，罗杰如果硬是要找也能找到，但是肯定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相比之下，在“隐者”途径，罗杰就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那就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这位序列3的“预言家”曾经也是序列4的“神秘学家”，所以一定掌握着大量的神秘学知识，到时候再配合罗杰自身的能力，肯定能够完成“星主号”的魔法阵体系构建。
    事实上，先前罗杰与贝尔纳黛见过一面，双方也算认识，另一方面，贝尔纳黛还欠罗杰一个很大的人情。
    但是就目前来说，贝尔纳黛的舰队不知道在什么方位，仅凭罗杰对她的了解，还不足以帮助自己准确定位到她的位置。
    除非使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但是罗杰还打算将这份能力留下制作非凡物品，所以这完全没有必要。
    “我觉得有一个办法。”
    一旁的班迪特在出言询问了罗杰在烦恼的事情后，开口提醒道：
    “克莱恩那边不是有一件和罗……那什么罗大帝的女儿有神秘学联系的物品么？你把它借过来，是不是可以建立联系哦？”
    “卧槽。”
    罗杰一拍大腿，然后蹲下使劲揉了揉班迪特已经几乎快要发起来的腮：
    “你真是个天才。”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伟大的占星猫班迪特。”
    班迪特摇摆着尾巴、舔了舔爪子，一副非常受用的样子。
    想到就做，罗杰立刻坐下开始给自己的邪神好友写了一封信，而后看了一眼班迪特。
    “……你又要召唤那只老鼠了？”
    班迪特叹了口气，非常有人性地跳起来打开了船长室的门、自己去船舱里溜达了。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关上了门，开始呼唤起“德拉霍亚之鼠”。
    过了一会儿，“德拉霍亚之鼠”打开了船长室的一个柜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哟，几天不见，家大业大了。”
    这只半鼠半兔的生物刚一出现、便被罗杰的气派船长室震撼到、出言称赞了几句。
    “跟您身后那位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
    罗杰也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将信封和五枚不同种类的、充满海上特色的坚果递给了“德拉霍亚之鼠”。
    这是他在离开达米尔港的时候特意进行采购的。
    “德拉霍亚之鼠”明显非常满意，它将信装进了自己的小布袋里，转身准备钻回柜子。
    “等下。”
    罗杰叫住了一脸疑惑的半鼠半兔，开口说道：
    “上次那位搭救我的事情，请你再次帮我转达谢意。”
    “给坚果就行。”
    “德拉霍亚之鼠”非常洒脱地摆了摆毛茸茸的小爪子，关上了柜门。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只要我给坚果，以后在灵界有事它就能帮忙？”
    罗杰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体验，感觉到自己被大佬罩了。
    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坚果对于“德拉霍亚巨鼠”有什么意义，但是既然作为其意志延伸的“德拉霍亚之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错不了。
    罗杰将脚翘在桌子上，阅读起了路德维希私藏的各色女郎照片杂志，没等半个小时，“德拉霍亚之鼠”便再次打开了柜门。
    “还是你这边好，你朋友那边血呼里拉的。”
    这半鼠半兔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血呼里拉的？”
    罗杰愣了一下，他旋即意识到克莱恩应该是又与什么人打起来了、刚刚结束了战斗。
    下一秒，“德拉霍亚之鼠”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印着手握权杖、头戴黑色冠冕的纸牌递给了罗杰。
    “快拿走，这东西上面的气息很可怕。”
    这毛茸茸的鼠兔打了个摆子，似乎非常厌恶那张纸牌。
    罗杰笑了笑，再次递给了它五枚坚果、将其送走后，这才看向了“黑皇帝”纸牌。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握着纸牌、左手握着“腓利门的铃铛”，而后在用古弗萨克语念出了“贝尔纳黛”这个音节的同时，开启了“秘密洞察”。
    因为罗塞尔大帝在制作“亵渎之牌”的时候，特意将自己最爱的女儿贝尔纳黛的名字作为开启纸牌的密钥，所以这里面含有着大量的、与贝尔纳黛有关的爱意。
    再加上贝尔纳黛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份爱意足以跨越时空、帮助开启了“秘密洞察”的罗杰轻易地锁定贝尔纳黛的“黎明号”所在的位置。
    果不其然，随着大量的“秘密”涌现出来，罗杰迅速抓住了最为重要的那一股，将其“泄露”出来的同时，晃动了“腓利门的铃铛”。
    随着一道纯净的蓝色光芒闪过，罗杰在灵界中快速地穿行了片刻，而后出现在了一艘巨大船只的侧舷甲板上。
    随着他的风衣衣袂轻轻落下，整艘“黎明号”上忽然警报大作。
    无数的非凡者向着罗杰涌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将这位穿着宽檐礼帽、表情颇为淡定的青年团团围住。
    “住手。”
    就在此时，门后传来了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的声音。
    “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面面相觑，但是最终也只能听从了“神秘女王”的指令。
    “进来吧，门没有锁。”
    听到贝尔纳黛的话，罗杰微微欠身、而后打开门锁、走进了贝尔纳黛所在的房间。
    这似乎并不是船长室，而是一处类似于书房的地方，贝尔纳黛正穿着一身较为休闲的褐色衣裤，坐在书桌前看书。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神秘女王’阁下。”
    罗杰将宽檐礼帽摘下，微微行了一礼。
    “说实话，你能找到这里来，我很吃惊。
    “即便你是一名亚伯拉罕，也不应该能仅凭知晓我的名字做到。”
    贝尔纳黛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罗杰：
    “是谁告诉了你我的坐标？”
    “我只是凭借这个。”
    罗杰快速将手中的“黑皇帝”牌展露了一下、而后又收了起来。
    “这是……”
    贝尔纳黛的瞳孔一缩，神色明显有所变化。
    过了片刻，她叹了口气、指了指长桌对面：
    “请坐吧。”
    罗杰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到了贝尔纳黛的对面。
    阳光从舷窗洒下，罗杰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女士，我上次也说过，我对于您和您的父亲抱有善意，我不是敌人。
    “我知道您一直对罗塞尔大帝的事情念念不忘……我可以明确告诉您，他还没有死，而且前不久我变相救了他一命。”
    罗杰提起罗塞尔的时候，并没有使用象征神灵的“祂”字，而是用了代表人类的“他”。
    因为他知道，对于贝尔纳黛来说，罗塞尔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身份，并非是那天使抑或是神灵的身份，而是身为一个普通的父亲而铭刻在她的记忆中。
    “什么意思？”
    贝尔纳黛有些不解。
    “前段时间，鲁恩王国的国王乔治三世试图通过完成‘黑皇帝’的成神仪式、以此来顶替掉您父亲所在的位格。
    “如此一来，您的父亲就会真正死亡，但是我和我的朋友成功地将那些陵寝摧毁了一座，将仪式破坏掉了。
    “我想您应该有自己的情报网络，也能知道我所言非虚。”
    罗杰凝视着贝尔纳黛，继续开口道：
    “我也想告诉您，您对您的父亲存在误会。
    “但是很多事情由我来讲，没什么说服力，您在不久的将来会清楚的。”
    贝尔纳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过了良久才开口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一个仰慕您父亲的人，您可能不相信，我和他有一些渊源。”
    罗杰耸了耸肩，又道：
    “如您所见，我是一名亚伯拉罕。”
    罗杰这是在暗示自己是罗塞尔大帝的手下班杰明·亚伯拉罕的后代。
    虽然因为族谱残缺不全，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是此时拿来做一个由头、却是很有说服力。
    “至于我的诉求，最近我打算组织一个舰队，所以想请您帮我改造一下我的旗舰。
    “当然，我指的是在非凡层面的那种改造。”
    “舰队？旗舰？”
    贝尔纳黛微微一愣：“你这是想做海盗？”
    “可能和一般的海盗有点区别，我是想做一名航海家。”
    罗杰耸了耸肩：“我可是个好人。”
    “在非凡者的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
    贝尔纳黛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柜：
    “说说你的打算。”
    之后罗杰将自己的计划，以及“秘法师”的非凡特性的种种细节都跟贝尔纳黛说了一遍，同时表明自己将会负责封印物的制作，只需要贝尔纳黛将它与“星主号”融为一体。
    “很有意思的想法。”
    贝尔纳黛听完、不吝夸赞道。
    “感谢您的夸奖，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罗杰挤了挤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可以答应你，但之后我可能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如果你可以的话。”
    眼见贝尔纳黛同意，罗杰松了口气：
    “那是当然，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是互帮互助。”
    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
    “那么，请吧。”
    “不用那么麻烦。”
    贝尔纳黛摇了摇头：“你可以先回去，我可以凭借你存在的痕迹追踪到你的坐标。”
    “窥秘之眼”和“预言”的能力融合么？
    罗杰心中了然，他也没有客套，而是改变了自身的行运、而后抛出了“旅行家骰子”，回到了“星主号”的船长室内。
    此时班迪特已经回来，它抬起头来看向罗杰：
    “搞定了？”
    “嗯，搞定了，那位女士等会儿就来。”
    罗杰正这么说着，外面的船舱内就传来了靴子落地的声音。
    “正说着就来了。”
    罗杰微笑了句、带着班迪特走了出去，见到了贝尔纳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序列7的猫。”
    见到罗杰肩头的班迪特，贝尔纳黛明显也有了些意外。
    “喵，女士，你真是慧眼如炬。”
    班迪特眼见如此，亦是喵喵叫着、很高兴地开口说道。
    这是它第一次被一眼认出是一只非凡者猫咪，所以班迪特自然也十分开心。
    贝尔纳黛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而后身形快速消失不见。
    片刻后，罗杰听到上方的甲板上传来了惊叫声，他连忙使用“本杰明的手套”上升到了甲板层，看到了正对着突然出现的贝尔纳黛满脸惊恐的宙斯比了个“嘘”的手势。
    “韦斯特先生，这是谁？”
    见到罗杰出现，宙斯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发问。
    之前他正在收拾船帆，却看到船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下意识地以为是闹鬼了。
    “同行，同行。”
    罗杰摆了摆手，将宙斯劝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我说，你就这几个人，就打算当海盗？”
    贝尔纳黛皱着眉头，有些困惑。
    “嗯，万事开头难嘛。”
    罗杰耸了耸肩、笑着答道。
    “你的人员安排，涉及到你的船的内部魔法结构的设计。
    “所以你现在得告诉我你大致的打算，这样我才能将事情做好。”
    听到贝尔纳黛的话，罗杰郑重点头：
    “好的，女士，情况是这样……”
    他将自己和菲利普、宙斯以及琳塞娅讨论出的大致方案和贝尔纳黛说了一遍，后者仔细听完，而后详细地指出了一些罗杰等人在规划方面的不合理之处。
    面对这些意见，罗杰自然是照单全收，之后贝尔纳黛又根据双方的共识，提供了一套自己的设计方案。
    此时此刻，菲利普也来到了甲板之上，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贝尔纳黛的分享。
    越听，他就越是暗自惊讶，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这名看起来像一位富家小姐模样的女子竟然能将航海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
    而且，另一方面，她似乎对船只的功能设计等见解也远胜于自己。
    仅仅是听了一会儿，就让菲利普受益良多、已经全然忘记了对这名突然出现的女子的惊讶。
    “……总之，就是这样。”
    贝尔纳黛和罗杰结束了讨论后，又开口问道：
    “话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看你这船有点眼熟……你抢了谁的船？”
    罗杰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不瞒您说，是‘黄昏中将’二副的船？”
    “布拉托夫？”
    听到罗杰的回答，贝尔纳黛脱口而出。
    而后这位“神秘女王”又补充道：
    “你得当心点，那家伙手里有着一件半神级封印物，而且疑似还背靠着‘战神’教会，阿加里图都在他身上吃过亏。”
    背靠“战神”教会？
    罗杰听到这句话，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信息可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哪怕若是真能干掉布拉托夫，也肯定会引来战神教会的报复。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罗杰本来就属于诡秘世界的搅屎棍，这也是他这位外神化身能在诸神的关注下反复横跳而不受到神罚的主要原因。
    更别说黑夜女神本来就有收回“战神”权柄的打算，所以估计祂也不介意罗杰先去试试深浅。
    “我这算什么，‘女神的搅屎棍’？”
    罗杰撇了撇嘴，他总觉得这称号比起“女神之剑”之类的帅气称号还是太难听了。
    贝尔纳黛见罗杰不说话，接着说道：
    “按照我们刚才说的，你去将那件非凡物品做出来，我现在去进行法术构型布置，争取在日落之前将改造做完。”
    “好的，辛苦您了。”
    罗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您可以先做布置，等差不多了，我把那件非凡物品交给您就行。”
    面对贝尔纳黛的困惑脸，罗杰讪笑道：
    “因为，我只能做三分钟的‘工匠’。”
    ……
    下午五点左右，黄昏时分。
    罗杰抬起头，看着散发出黯淡幽光、有种莫名神秘感的“星主号”，目光无比激动。
    (本章完)

 第224章 新的“星主号”

    第224章 新的“星主号”
    此时此刻的“星主号”，已经完全地与“秘法师”非凡特性所形成的那块被罗杰命名为“星主之心”的蓝宝石封印物融为了一体。
    不仅如此，罗杰还付出了好几份“学徒”非凡特性、乃至他一直珍藏的“解密者眼镜”中的非凡特性作为法术构型的承接节点，最终完成了改造。
    在这些节点的帮助下，“星主之心”的影响力顺着“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布置的法术构型延伸到整艘船的各个角落、赋予了它好几种模式的非凡能力。
    这几种模式可以由罗杰或者他允许的人做自由切换、并借助灵性连接查询具体的详情。
    第一种模式被罗杰称为“门”，整个“星主号”的几十间船舱都连接到了不同的空间。
    这些空间不一而同、可以随着船长罗杰的心意进行切换，主要分为几类。
    第一类空间是普通的空间，只相对于正常空间有着温度、光线和湿度上的改变，大小不一而同，但是时间流速几乎完全一致。
    这些空间可以用来保存特定的货物、或者帮助心情不好的、生了病或者受了伤的水手们进行休养康复。
    第二类空间是特殊规则空间，比如较快或者较慢的时间流速、没有影子的空间、绝对黑暗的环境、充满不同属性的能量的房间等等，主要是为了保存那些易腐败的食品、加速酿酒过程，以及创造封印物的保存条件等等。
    第三类空间是战斗空间，有的充满岩浆，有的天寒地冻，还有些充满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危险，这些空间可以凭借罗杰的心意和全船的所有房间进行互换、以此来坑杀进攻到船上的敌人。
    举个例子，比如有敌人登船、试图杀入船长室，罗杰就可以直接将船长室和一个充满各种危险和恐怖的房间调换、以此来作为陷阱将他们消灭掉。
    有了这些“门”后空间，“星主号”就具备了许许多多种功能，理论上已经成为了海盗船的旗舰之中最为强大的那一类型。
    第二种模式叫做“守秘”，这种模式在启动状态下，可以让“星主号”以及其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所有船只获得对天使以下级别几乎所有占卜和预言的免疫、并且将所有具备类似能力的非凡物品对自己的侦测无效化。
    而对于天使层次，“守秘”也有一定但不算高的成功概率。
    这种模式非常利于逃遁，因为它可以隐藏与舰队有关的情报，导致追击者出现判断失误。
    守秘”虽然持续时间较长、达到了三天的水平，但是冷却时间同样有三天之久。
    第三种模式叫做“隔绝”，“星主号”自己以及下辖的最多三艘舰船能够在十分钟内进入门后空间，虽然可以被看到，但是与现实空间相隔绝、以此来免疫除了克制“门”途径能力外的大多数类型的攻击，冷却时间24小时。
    不仅如此，罗杰还可以凭借与“星主之心”的联络，快速知道船的什么位置出现了故障，以此进行针对性的检修。
    另一方面，这个法术构型也有两个副作用。
    第一个副作用是，全船的所有门后空间每48小时就必须轮换一次，否则有些危险的“门”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和打开，其中甚至包括罗杰极力想要避免再现出来的、封印着恐怖事物的“溶洞空间”。
    所以接下来的“星主号”的规则中，必须加入一条铁律，那就是每隔两天就必须阅读一次罗杰发布的新的房间配置方案。
    第二个副作用是，在“星主号”每十天内必须开启一次“守秘”，否则船上会按照序列层次由低到高、存在随机性的人类个体被强行“守秘化”，也即是被所有人都忘记，陷入一个难以与外界沟通的黑暗空间中、直到他死亡。
    随着时间的延长，消失的人会越来越多，直到船长开启“守秘”，这种情况才会停止。
    一旦被“星主号”自动“守秘化”，绝大多数的人都几乎只能等死，所以最多九天就要开启一次“守秘”也是一条铁则。
    不过总体来说，这次改造非常成功。
    无论是罗杰的“门之钥”权柄打造的“星主之心”，还是贝尔纳黛设计的法术构型，都堪称精品。
    按照贝尔纳黛的评价，只要严格遵守“星主号”的各项规章制度，它绝对是目前最强大的海盗旗舰之一，足以成为罗杰海上事业的稳固基石。
    罗杰对此亦是心满意足，他原本想挽留贝尔纳黛用餐，但是这位“神秘女王”委婉地拒绝、赶在天黑前返回了“黎明号”。
    目送着贝尔纳黛的身影消失，罗杰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仍然张大嘴巴、呆立在甲板上的菲利普、宙斯和琳塞娅这“星主号三巨头”。
    “愣着干什么？”
    罗杰笑骂道：
    “赶紧去做饭，完事我们一起发布一下规章制度啊。
    “不然过两天我们抵达奥拉维港，刚刚招募些海员上船就被船给吃了，以后谁还敢上我们的船？”
    “哦，哦，这就去。”
    琳塞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去做饭了。
    直到第三天下午，罗杰等四人才终于是参考着先前贝尔纳黛的意见，敲定了“星主号”的各种管理规范。
    这份管理规范事无巨细，非常完善，而最顶部则用红色的钢笔写着醒目的两条“铁则”。
    铁则一：所有船员每48小时必须阅读一次韦斯特船长发布的房间地图。
    铁则二：“星主号”最多8天必须进入一次“守秘”状态（隐藏信息，水手长以上层级人员对此具有知情权）。
    以上铁则务必严格遵守，若约翰·韦斯特船长不在船上，则需要大副菲利普·胡佛进行信息更新和发布。
    “这样就差不多可以了。”
    罗杰拍了拍手、他看向了在远处黄昏的暮色下已经逐渐显露出来的、有些暗沉的奥拉维岛边缘。
    此时“星主号”原本悬挂的黄昏旗帜已经被罗杰下令收了起来，所有的舰炮也被拉回了甲板内侧、进入了非战斗状态。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星主号”在刚刚一进入奥拉维岛范围就被海军和海盗给盯上。
    因为海上的武装力量很多，除非是那些在悬赏榜上有名、且实力不济的海盗，大多数人都会对收起舰炮和海盗旗的船只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因为这些迹象都代表这艘船只是要寻求补给或者进行交易，暂时不会从事攻击性行为。
    另一方面，如果岛上有人刚好具备足够的实力和情报、以至于他能够拿到海盗的悬赏赏金，这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这是一种很少的情况，因为在诡秘世界有一个普遍现象，那就是有实力的、至少在中序列后期的非凡者一般都不缺钱，而那些缺钱的非凡者基本都是低序列的。
    而低序列的非凡者基本都没实力杀掉那些有实力的海盗，而中序列甚至高序列非凡者一是没必要为了钱铤而走险，二是他们多少见识都超过低序列非凡者、不愿与与知名海盗背后的势力为敌。
    除非是那些有所凭依、有把握干掉海盗的赏金猎人，或者是原本就与对方有仇、觊觎对方身上的封印物或者非凡特性的，才会真正动手。
    又过了接近三个小时，夜幕降临的时候，“星主号”终于抵达了奥拉维港。
    奥拉维港是东苏尼亚海的一个颇有规模的港口，因为这里是通往加尔加斯岛的重要中转，所以岛上船只人流络绎不绝、非常兴盛。
    罗杰的安排是在奥拉维港停留两天、招募到足够的人手，到时候开启蒸汽轮机前往罗斯德群岛，就不至于距离“黑曜石号”进港的时间太久。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都是沿途的天气良好。
    不过稍微晚点也没关系，因为“倒吊人”阿尔杰那边已经收到了保护“黑曜石号”上旅客和船员的通知，这件事情罗杰相信那位老兄能够办好。
    琳塞娅这位序列6的“欢愉魔女”实力仅次于罗杰，所以被安排留在船上值班，而罗杰则是与大副菲利普和二副宙斯一起下了船、向着码头灯火通明的商业区走去。
    沿途中，罗杰利用自身出色的洞察力敏锐地捕捉到了有极个别人在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三人这边，但是当自己等人的目光移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又会快速躲开眼神。
    这非常不寻常，因为奥拉维港作为一个每天有大量船只进港的港口，本地人肯定已经对人这种事物免疫了。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在秘密地监视从“星主号”上下来的三人！
    这已经在罗杰预料之中，所以他表现得非常淡定。
    “宙斯，你去你朋友那里招募海员，我和菲利普去那间酒馆坐坐。”
    罗杰指了指一间正发出非常吵闹歌声和欢呼声的海滨酒馆，而后对着宙斯说道。
    “好的，船长。”
    宙斯吞了口唾沫、向着罗杰点了点头、而后自己一个人踩着沙子、向着奥拉维港商业区后面的一条街道走去。
    罗杰则是与菲利普推开了那间名为“海岸线”的酒馆大门、走了进去。
    虽然鲁恩已经入冬，但是苏尼亚海南部的诸群岛仍然气温不低，高温催动了人们的荷尔蒙和各种基础的欲望，在海岸边的一间间酒馆汇流成一股股浪潮。
    而此时的“海岸线酒馆”就是这种浪潮的写照，舞台上方正有着造型粗犷的乐队演奏着各种乐曲，伴随着女主唱的悠扬歌喉，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与穿着无法用语言详细描述的女郎皆是抱在一起舞动着。
    罗杰则是和菲利普找了个地方坐下，他敲了敲吧台，酒保立刻走了过来：
    “先生，要点什么？”
    这酒保面色热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一杯生啤酒。小菲，你喝什么？”
    罗杰抬头看向了菲利普、喊出了他强烈要求使用的化名。
    “我也生啤酒就好了。”
    菲利普微微点头。
    “好嘞，稍等，马上就来。”
    酒保点了点头，拿了两个玻璃酒杯去为罗杰和菲利普接啤酒。
    此时此刻，台上一曲结束，而那名红色头发、有一个唇钉的女歌手连连鞠躬、而后道：
    “来宾们，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天‘海岸线酒馆’很荣幸迎来各位帅气的先生和美丽的女士，所以为了这一刻，容我唱一首节奏较缓的情歌来献给大家。
    “这是在北方的鲁恩王国本土当下最为时兴的、与过去所有歌曲形式完全不同的‘流行音乐’。
    “容我为大家献上爱丽丝·伊曼小姐的《极光情书》。”
    现场立刻爆发出了掌声，许多的人都吹起了口哨、大家都在期待这所谓的流行音乐到底是什么。
    而罗杰和菲利普的生啤酒此刻已经送到了他们身边，罗杰接过后略一感受就知道这酒没有问题、放心地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随着熟悉的旋律响起，罗杰亦是露出了一个微笑、闭着眼睛聆听了起来。
    “极光融化在咖啡旋涡
    “你呼吸漫过琴键的斜坡
    “裙摆收留出逃的月色
    “我瞳孔里升起不落的萤火
    “秒针悬停在锁骨凹陷
    “候鸟衔来褪色的明信片
    “蝴蝶在耳际掀起雨季
    “我们，站成永恒的等高线……”
    不得不说，虽然这位女主唱的水平不如爱丽丝，但是还是唱得出乎罗杰意料的好。
    随着《极光情书》悠扬的旋律回荡在“海岸线酒馆”，整间酒馆都安静了下来，让它变成了喧闹的海岸边唯一安静的港湾。
    海边的船灯和海水反射的灯光照进了玻璃橱窗、激荡起令人安心的涟漪，所有人都沉浸在《极光情书》的旋律和歌颂爱情的主题之中，就连许多刚刚走到一起不到一小时的男男女女都不自觉地握紧了彼此的双手。
    菲利普一边听歌，一边时不时地看向罗杰的背影、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但是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只是一口一口地喝酒，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很快，一曲完毕。
    在片刻的沉寂后，现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甚至有男男女女不自觉地拥吻在一起、这一幕看得“始作俑者”罗杰都在心中感慨连连。
    很快，随着欢乐的乐曲再次响起，罗杰也转过身来、借着喧闹声的掩盖敲了敲吧台、再次唤来了酒保。
    “先生，有什么事？”
    酒吧开口道。
    “最近奥拉维港的鹈鹕多吗？。“
    罗杰开口问道。
    “不算多。”酒保面色如常地答道。
    “我在寻找一只嘴巴特别大的鹈鹕，你有线索吗？”
    随着罗杰再次开口，酒保的脸色终于微微有了变化。
    “这只鹈鹕的下落要10个金镑或等值的费尔金，事不成退一半费用，先生。”
    很快，后者开口答道。
    罗杰点了点头，从怀里的钱夹里掏出10镑的钱、递给了酒保。
    “请您写下那只鹈鹕的特征，我会帮您问问。”
    酒保接过钱、递给罗杰一支笔和一张纸。
    这是罗杰通过再次审讯“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的灵魂、得到的一个情报。
    那就是位于奥拉维港的“海岸线酒馆”是奥拉维岛上最大的情报买卖据点之一，几乎所有稍微懂点门路、有些实力的人都会来这里交易情报。
    罗杰快速地写下了自己需要的情报、递给了酒保。
    然而过了一会儿酒保从后厨回来，有些为难地将纸条和5镑钞票还给了罗杰、充满歉意地说道：
    “抱歉，先生，您要的情报买不到。”
    “是买不到，还是你们不敢卖？”
    罗杰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问道。
    ……
    另一边，走在昏暗路上的宙斯·纽曼兜兜转转、绕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向着一扇门缝中微微透出亮光的白色建筑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脚步声却忽然停了下来。
    片刻后，有十几人从黑暗深处走了出来、将这名序列9的“水手”包围了起来。
    “各位，有什么事情？”
    宙斯强装镇定开口、但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这家伙虽然脑子灵活，但是实际上胆子却是很小，此时面对这样的阵仗、难免会感到恐惧。
    更别说这些包围他的人中、最少有两、三名非凡者混迹其中。
    “小子，如果我没认错，你应该是谢尔盖先生手下的人吧？”
    有一名身材矮小、但是气场异常强的小胡子开口问道，语气不善。
    “你认错人了，兄弟。”
    宙斯陪着笑脸，接着说道：
    “我是从拜亚姆过来的，想跟咱们当地人做点生意。”
    “你的口音可不像拜亚姆人。”
    那身材矮小的小胡子冷笑一声，冷不丁地从自己的身后抽出三张纸牌、向着宙斯激射而来！
    序列8的“小丑”对上序列9的“水手”，虽然不是稳赢，但是此时宙斯并不在海上、而是在陆地上。
    因此，此时此刻并非他的主场，他根本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然而就在宙斯心头骇然间，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位置传来了一阵刺痛。
    片刻后，宙斯的视线被纯粹的血红覆盖。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是却感觉到自己周遭传来了“扑通”“扑通”的倒地声，但是他自身却没有疼痛的感觉。
    随着宙斯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前正有一抹血色逐渐散去、溃败、而后落在地上、化为了灰烬。
    而小巷内，也不知何时弥漫起了浓重的雾气。
    “是谁？”
    他颤抖这声音开口。
    “还好那家伙在你身上预先埋了一些血肉、再加上有本猫跟着你，不然你小子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啦。”
    随着一道微风吹过、雾气散去，背着一个小布袋的班迪特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猫？
    猫说话了？
    宙斯的大脑宕机了好几秒，直到班迪特顺着他的裤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才将将回过神来。
    “谢，谢谢……”
    宙斯颤抖着开口。
    “不用客气，叫我班迪特先生就行。”
    “班迪特先生。”
    宙斯恭敬答道，而后又有些后怕地问道：
    “话说，周围应该没有伏兵了吧？”
    “应该没有了，或者说，潜藏在暗处的那些人，应该也都吓跑了。
    “还有那些不怕死的，应该在罗……约翰，以及菲利普那边。”
    听到班迪特的话，宙斯定了定神，向着那扇透出白光的木门走去。
    “海岸线酒馆”。
    面对罗杰的质问，酒保并没有说话，而是从他的身后走出了另外一人。
    那是一名个子高到夸张的女人，罗杰乍一看去，竟近乎有两米二、三的高度。
    虽然她穿着红色的衣裙、打扮地像个女人，但是那坚毅的国字脸、十分突出的颧骨、浓密的眉毛和小山一般的身材透露出的威压，还是让菲利普愣了两秒。
    罗杰亦是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女人，而他身后的那些看表演的人，有些亦是认得这名女性，纷纷自觉丢下了酒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海岸线酒馆”。
    而那些不认识的，也很快领悟到了什么，跟在这些人后面离开。
    “你找布拉托夫有什么事？”
    见到所有人都走了，那高个女人才如洪钟般开口道。
    若不仔细分辨，根本听不出来这是女人的声音，罗杰甚至会将其当成一个彪形大汉。
    “没什么，只是找他问点事情。”
    罗杰不以为意地笑道，喝酒的动作却没有停。
    然而下一秒，一道如同疾风般的剑风就想着罗杰劈了下来。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四周的桌椅全部分崩离析。
    待烟尘散去，菲利普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了地上，而罗杰的脖颈处则是蔓延出了一大片血色、竟然硬生生地托住了那散发着晨曦微光的重剑。
    “极光会的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女人有些意外，她开口问道。
    罗杰喝光了口中的最后一杯酒，这才答道：
    “你知道你从对我出手之前开始，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他笑了笑，不等女人回答便接着说道：
    “那就是，你让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本章完)

 第225章 女装大佬

    第225章 女装大佬
    下一刻，罗杰伸出手去、直接对着那人高马大的女性肚子上一个勾拳。
    虽然双方的身材比例看起来完全不成正比，但随着这一拳打出，那身材如同小巨人一般的女性却竟忽然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酒柜上！
    一时间，无数的酒杯和瓶瓶罐罐纷纷从上方掉落、砸在地上、酒保和女“黎明骑士”的身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先前唱《极光情书》的乐队原本还想遵守一下职业操守、留下给老板撑撑场子，但见到这一幕，皆是一言不发追随着那些酒客向外面逃去，仅留下那名酒保仍在原地。
    罗杰站起身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玻璃碎屑，向着那女性“黎明骑士”走去。
    事实上，在罗杰刚刚看到那女性出来的时候，就觉察到了她那奇怪的身高和肌肉分布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看起来像女人、说话也很中性，但是却似乎并不是女人。
    虽然罗杰并非是医学专业出身，但是前世在互联网上冲浪的时候也看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而哪怕对方是一个身形健硕的女人，也不应当违背最基本的身材规律。
    另一方面，当罗杰接下那“黎明之剑”的时候，哪怕是序列5层次的“牧羊人”血肉魔法，也差点被完全劈碎。
    好在罗杰最后赶忙又补充了一些血肉，这才挡下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
    这一切都说明，那女性可能并非是什么女性，而是一个刻意伪装成女性的男性！
    果不其然，当罗杰利用“秘密洞察”的时候，便发现了对方的秘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假扮成为女人，但是这个秘密也足够他使用出“泄密”、以此在一瞬间便击溃了对手。
    事实上，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对“泄密人”能力体会加深后的成果。
    具体的原理是，如果对方以女性之躯发挥出超过男性的力量，即便她是“战士”途径的非凡者，也难免会被人高看一等、气势上也会更胜一筹。
    然而如果对方是一名男性、通过假扮女性达成了这样的结果，这就成为了可以被罗杰的非凡力量所利用的“秘密”。
    罗杰通过使用“泄密”，在神秘学规则上撬动了对方力量优势的稳定性，而后又利用他离开普利兹港前特意刻制的几张《曙光四重奏》第四乐章唱片里面蕴含的的“反转”规则，逆转了自己的力量优势！
    在那一瞬间，罗杰爆发出了堪比真正“战士”的力量压制力，而对方原本的力量优势被“泄密”剥夺、变为了仅比普通人强一点的程度！
    所以他被瞬间击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看着那“黎明骑士”眼中闪动着的不可置信，罗杰的手中亦是幻化出了一把“晨曦之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右脚的皮靴则是踏在了对方那似真实假的突起胸口上。
    “告诉我布拉托夫的去向，我知道你和他有关系。
    “还有，我不想和你背后的那股势力为敌，我只是在找布拉托夫。”
    不说别的，即便对方是个男人，其身高也远超过了正常人的水平、极有可能具备一部分巨人的血统且大概率是弗萨克人。
    而虽然罗杰并没有见过“黄昏中将”，但是仅凭借已有信息来推断，后者应该也有一部分巨人血统。
    再考虑到贝尔纳黛曾经说过的、布拉托夫背靠着“战神”教会这一点，罗杰基本可以确定这假扮成为女人的男人应该也是与“战神”教会相关的非凡者！
    虽然罗杰杀掉路德维希、而且打算继续干掉布拉托夫这件事原本就会得罪“战神”教会，但是罗杰还是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因为布拉托夫与“战神”教会有关是一回事，而这件事被大家知道又是另外一件事。
    这不仅事关名誉，也事关实在的利益。
    不说别的，仅仅是海盗们每年的劫掠行为给鲁恩三大教会带来的损失就难以估量，如果“战神”教会被发现实在地支持了一名作恶多端的海盗将军，这很可能引起国家之间的摩擦甚至局部战争。
    更别说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本就矛盾不断，这更加增加了双方发生摩擦的隐患。
    此外，从“战神”巴德海尔的角度来说，祂与黑夜女神处在一种类似猜疑链一般的状态中。
    这是相邻途径天然存在的互相忌惮，同样的情况也存在在“风暴之主”、“永恒烈阳”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之间。
    这也是祂们要分开将鲁恩、因蒂斯和伦堡等不同的国家当做自己的传教土壤一样，因为相邻途径凑在一起难免会发生不可预测的结果。
    所以罗杰主动点出这“黎明骑士”背后的力量，就是一种敲山震虎。
    如果对方仍然一意孤行地作死，罗杰也不害怕把事情搞大、真正做一次“女神的搅屎棍”。
    然而面对罗杰的问题，这男扮女装的大个子却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反倒是嗤笑出声：
    “什么时候连极光会的老鼠，胆子都大到这种程度了？”
    罗杰嘴角抽了抽，自从他加入极光会、取得了“秘祈人”的第二途径后，就总是被人地图炮、骂成是老鼠。
    “关你屁事。”
    罗杰额角青筋暴起、脚下的力量又多了几分。
    “给你10秒钟，不开口就死。
    “刚好我这两天血肉消耗过量，也得补充血肉。
    “但是你太恶心了，不过我可以杀了你、把你的酒保吃了。”
    听到这句话，那原本已经离得很远了的酒保又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但却撞到了后方冰冷的墙壁。
    罗杰才不管那么多，他自顾自地开始倒数。
    他不光是数数，而是每数一个数，就会分出一小块血肉滴落在对方脸上、以此来增加倒数的压迫力。
    “蔷薇主教”的血肉绝对算得上是诡秘世界最令人畏惧的东西之一，哪怕沾上一点都令人避之不及、更别提像罗杰这样直接骑脸输出。
    本质上，倒数只是一种增加压力的手段，最后对方还是要赌“罗杰是否愿意得罪‘战神’教会”这件事。
    然而有了这伴随着读秒的、非常直接的死亡威慑，就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罗杰数到“6”，那“黎明骑士”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
    他连连摆手：
    “别搞了，我说，我说。”
    “你的外在和你的内心倒很接近。”
    罗杰嘲笑了一句，脚下稍微松了松、也停止了滴落血肉的动作。
    “布拉托夫大概三天之前来过一趟奥拉维岛，来我这里买了一些补给和燃料。
    “正常来说他不会那么缺物资，更不会直接来找我，因为他本人是个海盗头子、认识他的人很多，所以太过显眼，甚至大部分事情都会直接交给自己的手下办。
    “但是他告诉我，他死了一名重要的手下，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还委托我帮他留心看是否有疑似是凶手的人登岛。
    说到这里，那大个子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难不成……
    “对，是我杀了路德维希·谢尔盖，还奴役了他的灵魂。”
    罗杰笑道：“我看你好像也认识他，要不要我把他放出来和你喝喝酒、叙叙旧？”
    什么地狱玩笑……
    菲利普的嘴角狂抽，但是最终还是保持了面色的平静。
    听到罗杰这句话，那女装大个子的脸色亦是彻底变差了下来。
    从对方先前的话来看，他似乎知道布拉托夫和“战神”教会的联系，而即便如此罗杰仍然选择干掉路德维希·谢尔盖、还奴役了这位“卷轴教授”的灵魂，摆明了就是不把“战神”教会放在眼里。
    再加上“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普遍精神不大正常，既有恃无恐、又脑子有毛病，这样的人大概率并不会放过自己，甚至先前说的“不愿意得罪自己背后势力”的话也可能是缓兵之计。
    想到这里，女装大个子选择闭上了嘴巴、不再讲话。
    罗杰见状，很快想明白了对方在担心什么。
    “别傻了，路德维希和布拉托夫都是海盗，你可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老板。”
    听到这句话，女装大个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现在，告诉我，布拉托夫往哪里去了？东拜朗还是罗斯德群岛？”
    罗杰笑着继续盘问道。
    “罗斯德群岛。”
    女装大个脱口而出。
    “很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信守承诺松开了脚。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装大个连忙站起身来、表情还有几分意外。
    说不杀就不杀，什么时候极光会的人脑子这么正常了？
    “亚莉克希亚。”
    “……你再说一遍。”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盖勒。”
    这女装大佬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然而亚历克斯·盖勒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酒保的震撼神色。
    菲利普却是看得清楚，在他看来，若不出意外，今天过后“海岸线酒馆”估计就会只剩下亚历克斯这一个光杆司令。
    “刚才我还有一名手下遭到了袭击，知道是谁干的吗？”
    先前那伙人围攻宙斯·纽曼的时候，罗杰就已经通过自身血肉魔法的神秘学感应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眼下这“海岸线酒馆”的老板明显不知道自己是开着路德维希的船过来的，否则他先前就不会是那种表现。
    所以布拉托夫应该还委托了另外一伙人、以此避免让“战神教会”的接头人过多地参与到与自己相关的战斗之中。
    然而这问题却把亚历克斯·盖勒给问住了，直到罗杰补充了一句对方有一名“小丑”之后，他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是米特隆·加迪尔斯！”
    “那是谁？”
    罗杰追问道。
    “也是一名大海盗，只不过名气没有布拉托夫那么大，平时也很缺钱，所以也会经常纠集海上的其他非凡者做一些拿钱办事的活。”
    “他是奥拉维岛上的人吗？他现在在哪？”
    “他不是奥拉维人，只是把奥拉维港作为自己的一个主要据点……时不时会回来，而三天前他和布拉托夫一起走了。”
    亚历克斯不假思索地答道，只要不牵扯战神教会的事情，他都非常乐意去说。
    只不过，现在没有人给他付钱而已。
    “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罗杰眉头微微皱起，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布拉托夫出海还要再叫上另外一个海盗。
    “这我就不知道了。”
    “米特隆·加迪尔斯有什么特点？”
    “个子只有一米五几，小胡子，右臂有大片的灼伤疤痕，喜欢带和他身材很不匹配的宽檐皮质大帽子，有一把红色的左轮手枪。似乎是“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而序列几我就不知道了。”
    亚历克斯答道，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可以一次问完。”
    先前罗杰那一手剥夺了自己力量的谜之操作让原本对自己的战斗力颇有自信的亚历克斯·盖勒颇为震撼，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途径的能力。
    “没什么了。”
    罗杰摇了摇头，向外走去。
    亚历克斯刚刚松了口气、准备打扫店里的卫生，却又看到那极光会的瘟神又突然转过了头来。
    这把他吓了一跳：
    “您还有什么要求？”
    “给我准备上50桶奥拉维岛上最好的啤酒，我离港的时候会让人带走。
    “当然，给钱。”
    罗杰说完这句话，就推开门走了出去，菲利普则紧跟其后。
    ……
    出门后，罗杰凭借着灵性直觉，径直向着之前宙斯受到袭击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案发现场”。
    现场躺了不少人，大部分只是遭到了班迪特的电击昏迷，而那些最为危险的则是直接被那只猫干掉。
    罗杰并没有试图唤醒那些昏迷的人，而是径直走到了那矮个子“小丑”的面前，吸收了大量他的血肉，而后开始了通灵。
    片刻后，那小个子的身形扭曲着浮现了出来，似乎仍然没有习惯自己的死亡。
    “你和米特隆·加迪尔斯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蕴含着罗杰结合先前亚历克斯·盖勒所说的、米特隆·加迪尔斯是一名小个子的“占卜家”途径非凡者所做出的、对二人关系的合理推测。
    “他是我的表弟。”
    小个子灵魂开口答道。
    “米特隆·加迪尔斯是序列几的非凡者？”
    “不知道，不过我猜测是序列6。”
    无面人啊……
    罗杰顿时有点头疼起来。
    如果说这小个子“小丑”和米特隆·加迪尔斯是亲兄弟倒还好，如果只是表兄弟的关系，他就要合理猜测那名大海盗是否是故意变化为了小个子的样子、以此来模糊视听。
    想到这里，他又追问道：
    “真实的他，长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226章 一个麻烦的无面人

    第226章 一个麻烦的无面人
    听到罗杰的问题，小个子“小丑”说道：
    “我只见过米特隆小时候，他12岁就移居去了班西岛，等他再回来已经是五年前，他那时候已经是序列6了，也就是现在的样子。
    “我原本只是个普通水手，但是当时他找到我，帮助我成为了‘占卜家’、让我为他做事。
    “两年前，米特隆又帮我成为了‘小丑’，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出海，然后让我帮他处理岛上的事。”
    听到小个子“小丑”的话，罗杰皱紧了眉头：
    “所以，你不仅不知道你表哥长什么样，实际上你连米特隆·加迪尔斯是不是一开始的那个米特隆·加迪尔斯都不确定，我可以这么说吧？”
    听到罗杰的问题，哪怕是懵懂灵体状态的小个子“小丑”都微微愣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他才十分茫然地说：
    “我不知道……”
    有个“无面人”兄弟是这样的……
    因为成为“无面人”的扮演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需要进行瞒过所有人的深层次伪装，真实伪装成另一个人并收获对应的社交反馈。
    在这个过程中，他要融入角色，竭力扮演，真正地融入进扮演对象的社会性身份，将他的喜怒哀乐视为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就意味着，“无面人”的扮演并非是在表象上短暂扮演，而是在深层次上真真正正地代替一个人，成为社交意义上的他。
    等他的亲属朋友长时间都无法发现时，才表明伪装成功。
    而克莱恩之所以要去到海上，就是要脱离自己原本的社交圈子，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格尔曼·斯帕罗”。
    所以目前罗杰也十分怀疑，米特隆·加迪尔斯并非是原本的那个人，而是顶替了其身份。
    这虽然会提供不少的信息，但是同样也蕴含着陷阱，让罗杰将其作为突破口的想法变得非常不可靠起来。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道：
    “你知道他和布拉托夫·伊万是什么关系吗？”
    “知道。
    “布拉托夫和米特隆是朋友，每次他来奥拉维港两个人都会见面，还会一起出海。
    “他们出海都干什么你知道吗？”
    罗杰追问道。
    “不知道……”
    罗杰微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解除了通灵，让这小个子“小丑”的灵魂自行离开。
    而他则是将现场尸体上已经析出的“小丑”非凡特性和另外一块“挑衅者”非凡特性拿走，收了起来。
    自从完全消化了“泄密人”魔药后，罗杰只要接触到一块不高于序列5的非凡特性，就能够知道其序列层次和大致的性质。
    再结合罗杰本身对于22条途径的充分了解，他便能轻易地鉴定出这块非凡特性到底属于哪个途径的序列几。
    正待他打算继续向前，肩膀上站着班迪特的宙斯·纽曼却带着另一名极为壮硕，皮肤呈现深棕身高与罗杰相差无几的30多岁短发男人从拉开了门，从后面走了出来。
    “班迪特能站在你肩膀上，你也是牌面了。”
    罗杰对着自己这位手下笑道。
    毕竟先前班迪特只这样对待过罗杰自己和克莱恩，这二位都是身上携带着源质的人，单论位格的话可以说碾压99.99%的非凡者。
    “是，是。”
    宙斯点了点头，态度非常恭敬，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班迪特会讲话的事。
    “这位先生是？”
    罗杰看向了宙斯旁边的那人，问道。
    “介绍下，这位是马泰奥·门罗，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水手，也是我为船长您物色的水手长。”
    听到宙斯的话，罗杰友好地伸出手去、和马泰奥·门罗握了一下：
    “门罗先生，您好，我的名字是约翰·韦斯特，‘星主号’的船长。
    “具体的情况宙斯应该和您讲过了，我想请问您是哪条途径的非凡者、序列几？”
    马泰奥·门罗亦是态度谦和地问好，而后才答道：
    “不瞒您说，我是序列8的‘暴怒之民’，‘水手’途径。”
    “那确实是非常合适。”
    罗杰诚恳道，可以说，“暴怒之民”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合适的水手长的人选了。
    “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喝酒，边吃边谈。”
    在罗杰的邀请下，马泰奥与班迪特、宙斯和菲利普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路上马泰奥见到了那些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他虽然表现出了微微的惊讶，但是却很克制地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这让罗杰再次高看了他一眼，心中为马泰奥加了些分。
    四人一猫找了一间普通的安静小酒吧、坐在外面的木质长椅上，边喝酒边聊。
    “容我向您介绍一下我的能力和经验。”
    马泰奥·门罗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讲述了自己近15年的航海履历，包括自己是怎么从远洋商船和押运船的水手开始干起、又是怎么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非凡者、而后逐步成为水手长，又离开了原本的船，寻找更好的机会的。
    罗杰听得非常认真，经过这一番沟通下来，他对于马泰奥这个人的评价变得更高了。
    虽然是“暴怒之民”，但是性格却异常谦和，为人稳重，航海经验也十分丰富。
    “老实说，我见过的人很多。
    “原本我还不相信宙斯说的话，以为您只是假意伪装、本质上和那些海盗一样。
    “但是与您交谈之后，我才确定您确实不是那种家伙。”
    马泰奥亦是对罗杰印象不错，后者点了点头，问道：
    “薪资方面，你有什么要求吗？”
    “一般像我这种资历的水手长，一年的薪资都要在600金镑以上，但是考虑到我自身是非凡者、以及我即将做的事情的复杂程度，这个价格得翻倍，您能够接受吗？”
    马泰奥有些忐忑地说道，事实上，他觉得罗杰这雇主还算不错，也已经做好了可以做出一些妥协的准备。
    但没想到罗杰却爽快点头答应下来：
    “1200金镑，吃住和医疗的费用都由我承担，每年再给你300金镑的家属补助，以及优先晋升为序列7的机会。
    “但是你得利用自己的人脉，帮我招募到足够优质的水手，也得把事情做得漂亮，否则的话我随时会找人取代你。”
    马泰奥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感动道：
    “您放心，韦斯特船长，我一定竭尽所能为您服务。
    “如果不涉及机密，晚点您带我去‘星主号’上看一下，我想先了解一下这艘船的各种细节，这样才能决定后续的服务方式。”
    罗杰点了点头：
    “涉及机密，但是你大可以去看。”
    这话的意思是，他自己能为任何“星主号”的秘密泄露而兜底。
    这是从实力的角度出发去说的，舰队本质上是一个大型的组织架构，如果自身没有绝对的实力，也就不会有话语权。
    想保守的秘密保守不了，人员也不听管理，甚至也有人会哗变、试图杀死船长。
    这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在海上这样的事太多太多，哪怕在罗杰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远洋船只或渔船上船长被船员谋害抛尸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马泰奥何等老练，他闻言后神情一肃，而后立刻点头保证自己不会泄密。
    罗杰自然是没什么所谓，四人喝光了瓶中的酒，便带着马泰奥上了“星主号”。
    与先前罗杰预料的一样，“星主号”狠狠地震撼到了马泰奥，这位沉稳的水手长上了船以后就一直在发出各种意义不明的、一听就是在表达赞叹和惊讶的方言词汇。
    等罗杰操纵着“星主之心”切换了几个门后空间、并将其展示给马泰奥后，后者还甚至还不自觉地报出了“风暴之主”的尊名，搞得罗杰等人皆是哭笑不得。
    之后在他见到异常美丽的“欢愉魔女”琳塞娅·路易斯的时候，亦是差点被勾住了魂，最后还是罗杰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才让琳塞娅停止了自己随意魅惑他人的恶趣味。
    好在马泰奥的适应能力还不错，他很快就掌握了船上的情况和各种规章制度，并在宙斯和菲利普的陪同下前去招募人手了。
    在三人离开前，罗杰特意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恐吓了一番后交给了菲利普，作为在必要时候的兜底手段。
    虽然菲利普对于“秘祈人”途径的封印物很不感冒，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序列6层次的神奇物品，心里多少存在好奇心，所以最终他还是接受了罗杰的安排、出发办事去了。
    “这样一来常规的人手应该都有了，现在还缺一些比较特殊的……例如真正意义上的厨师和随船的医师。”
    虽然之前琳塞娅承诺过自己会在这段时间负责船上的伙食，但是等人手招募完毕后船上少说也会有几十号人。
    面对这么多的嘴，琳塞娅肯定是忙不过来，另一方面，罗杰也需要至少两个人盯着她、防止她一时兴起在饭菜里加入什么奇怪的东西。
    厨师姑且好说，罗杰也对马泰奥有所交代，而在医师这方面，罗杰还是对“药师”更加心仪。
    但是之前罗杰也问了马泰奥，后者说眼下奥拉维岛这种地方大概率找不到“药师”这种在海上不算常见的职业。
    据他分析，奥拉维岛的各种物产和来往的物资非常有限，“药师”这种需要依靠各种药草和炼金术产品的非凡者职业不太能发挥自身的优势。
    另一方面，考虑到“生命学派”的活动轨迹，奥拉维岛上有“药师”知识传承的概率也不高。
    至于“慷慨之城”拜亚姆，则有很大希望，因为那是整个苏尼亚海、白鲸之海乃至狂暴海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许多的人才和实力超群的非凡者都隐居在那里，其中也必定会有“药师”，但是需要足够的运气和代价估计才能请动。
    不过有的话，总比没有的时候强。
    更别说罗杰本身就是“命运”领域的非凡者，大不了就是拿着“赌命左轮”朝自己开上几枪的事儿。
    一开始罗杰还会因为被枪射中而感觉到疼痛，但是后来逐渐有些习惯，再加上他摸索出了利用“蔷薇主教”的能力暂时麻痹自身一部分痛觉神经、以此降低痛觉的方法，现在基本能够做到以不算严重的状态来提高行运。
    所以他也就暂时安心下来，带着班迪特简单布置了一下“星主号”的防御手段、确保夜里不会有人摸上船来后，就回到船长室里面的隔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下午，奥拉维港的天气不算很好，但是罗杰的心情却相当不错。
    因为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马泰奥·门罗就帮罗杰成功找到了20名有航海经验的水手，其中一部分有备餐经验，并且将雇佣的价格压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程度。
    中间还有一些贼心不死、似乎与米特隆·加迪尔斯有关系的人试图袭击他们，但是被菲利普果断地利用“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将其干掉、并成功地补充了足量血肉。
    这几乎是出自于军人的自觉——虽然菲利普在使用“蔷薇主教”能力的时候仍然感觉到不痛快，但是他事后自己也承认，“秘祈人的能力确实有独到之处”。
    这将罗杰、宙斯和琳塞娅俱是逗笑，就连班迪特都撇了撇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虽然马泰奥已经考核过那些新来的水手，但是罗杰仍然利用“秘密洞察”将他们快速检视了一遍，剔除了其中三位有问题的水手、而保留了剩下的十七名。
    这也完全够了，因为马泰奥招人的时候非常老练地故意留了一些富余、以允许自己的老板裁掉一些人，所以眼下的情况是皆大欢喜。
    之后因为“海岸线酒馆”的啤酒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罗杰又在岛上停留了一日、以允许马泰奥等人采买了一些航行过程中必要的物资，同时自己又去打探了一番关于星核的情报却最终一无所获后，这才将五十桶啤酒运到了船上一个特殊的房间、拔锚起航。
    因为已经有了新的水手长马泰奥，所以宙斯也就不用再兼职水手长、可以专心地做他的二副，顺便与菲利普学习船只驾驶经验、以此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和岗位。
    在这期间，罗杰以船长的身份，与菲利普一起仔细地向水手们宣讲了一遍船上的各种禁忌。
    一开始有些对非凡力量缺乏了解的水手还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在罗杰直接打开了一扇门、为他们展示了后面那充满着岩浆和高温的恐怖空间后，这帮小伙子们才吓得两股战战、仔仔细细认真地将“星主号”的船员守则学习了一遍。
    之后菲利普像一位教官一样，对这些新加入的成员进行了反复的考核和抽查、确定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船上的纪律后，这才满意地来到了罗杰的船长室给罗杰汇报。
    “做得不错，跟琳塞娅说一下，让她找两个会做饭的帮手晚上做一些丰盛的菜肴，再把刚刚搬到船上的啤酒开上几桶，我们来一个‘星主号’团队的落成仪式。”
    罗杰笑道。
    “好的船长，现在就去安排。”
    菲利普现在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的大副身份，对于自己先前只是“临时加入”的口头承诺也是暂时不提。
    ……
    到了晚上七点，月亮升起，风平浪静的苏尼亚海上，“星主号”上热闹非凡。
    作为船长的罗杰手中端着一大杯奥拉维港优质啤酒，看着满桌的海鲜、烧烤、腌肉、面包和快累成一条死狗、丝毫看不出“欢愉”的“欢愉魔女”琳塞娅，发表了自己作为船长的第一次当众讲话。
    罗杰先是正式介绍了自己、以及船上的大副、二副和战斗长官，同时也没忘了介绍自己的猫咪班迪特，而后又发表了对于新加入的18位成员的隆重欢迎。
    之后他又谈到了“星主号”的成立宗旨，以及自己成立舰队的前景规划。
    罗杰甚至还提到了这个团队之后很可能会面临的一些困境，例如因为某些偶发事件被定性为海盗船、被挂上悬赏等等。
    然而可能是因为罗杰给的薪水不低，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演讲很有感染力，亦可能是因为马泰奥精挑细选的缘故，这些水手不仅没有表现出畏惧、甚至纷纷为罗杰欢呼起来。
    这让罗杰非常受用，他高举酒杯，高声道：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与亲朋。
    “为了‘星主号’！”
    “为了‘星主号’！”
    说罢，所有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开始了用餐。
    这场聚会持续到深夜，哪怕是酒量好如罗杰，最后都喝得有点醉醺醺的。
    不过他也必须承认，啤酒在海上真的是不可或缺。
    他从小就听老怀斯曼说，对于大型船只的水手们来说，绝对不能没有啤酒，因为这是一种最为有效的廉价消遣，可以迅速地团结起队伍，且亦是在漫长的航行途中确保船上气氛稳定和谐的重要支柱。
    他此刻对此深有体会。
    待到船员们都去休息，罗杰也是带着班迪特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准备休息。
    就在此时，罗杰在一次听到了来自“愚者”先生那层层迭迭的虚幻声音。
    这让他精神一振，立刻关上房门、联通了“灰雾之上”传递来的信息。
    果不其然，他再一次见到蓝色头发的“倒吊人”阿尔杰似乎在一处并非是船长室的、灯光安静温馨的房间内祈祷。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帮我告知‘命运之轮’先生，我已经抵达‘慷慨之城’拜亚姆，并且会在这里停留十天左右。
    “另外还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的同僚已经在罗斯德群岛的北边海域发现了您先前提过的‘黑曜石号’，预计它将最迟与明晚抵达拜亚姆。
    “保护性的工作，我已经秘密安排了下去，请‘命运之轮’先生尽管放心。
    “第二件事，是一个顺带的情报。
    “有‘风暴之主’教会的‘代罚者’发现了疑似‘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舰队正从东北方向快速靠近西弥姆岛，应该会在三日左右靠近罗斯德群岛南部海域。
    “具体的情况我们可以在下一次‘塔罗会’上详细讨论。
    “愿‘愚者’先生和您一切都好。”
    画面到这里就中止了，罗杰向着“愚者”先生和“倒吊人”阿尔杰分别表示了感谢后，这才同样退出了“灰雾”。
    除了他先前交代阿尔杰的事情外，对方传递的信息里面有几个重要的变量。
    第一，阿尔杰抵达了拜亚姆，并且告诉罗杰自己将会在那里停留10天左右，这在罗杰看来是在暗示自己可以与罗杰见面。
    虽然罗杰明确知道“愚者”克莱恩不希望塔罗会的成员们私下接触、尤其是与身为“命运之轮”的自己进行接触，但是他也同样没有明确在塔罗会上进行禁止。
    更别说在原著故事线中，身为“格尔曼·斯帕罗”的“愚者”先生自己也与阿尔杰进行了接触、共谋干掉“血之上将”赛奥尼尔的二副“钢铁”麦维提的事情。
    而这正是第二点值得考虑的事情，那就是按照目前的时间线，罗杰不排除会和已经化身为“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的克莱恩发生行程上的交集。
    按照罗杰对于自己那位邪神好友的了解，他对于再次见到自己肯定是心存担忧，因为哪怕他已经化身为了格尔曼·斯帕罗，但是对于洞察力极度敏锐的罗杰来说，很轻易就能洞察到他和“克莱恩·莫雷蒂”之间关系的秘密。
    这种情况在克莱恩真正融入格尔曼·斯帕罗的身份、彻底习惯变成他之前估计都不会有所改变，所以罗杰非常好奇克莱恩最终会怎么做。
    最后一点，那就是阿尔杰彻底帮罗杰确定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航行轨迹并非是朝向东拜朗，而是去往罗斯德群岛南岸。
    这让罗杰与其遭遇并发生战斗成为了可能，问题只是什么时候，和什么方式。
    无论怎样，那肯定都会是一场海上的大事，罗杰自己都无法预测其会激起何种的涟漪。
    这让他不禁兴奋起来。
    “真是期待啊……”
    (本章完)

 第227章 埃姆林的情报

    第227章 埃姆林的情报
    周一下午，拜亚姆西北部海域，拜亚姆湾。
    罗杰站在甲板上、用双筒望远镜看向了不远处摇曳着鲁恩王国国旗和拜亚姆城旗帜的“慷慨之城”拜亚姆，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今天天黑之前应该能抵达拜亚姆。”
    “喵，你确定？”
    班迪特有些狐疑地说道。
    自从登上了“星主号”，班迪特的晕船症状也好了很多，所以它时不时地会陪同罗杰一起在甲板上巡视，有的时候还会亲自去甲板上找一些被水手捞上来、或者因为风浪自己跃出掉在甲板上的鱼吃。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罗杰笑着伸出右手，挠了挠自己左肩上的班迪特。
    经过这两天的航行，罗杰已经在菲利普和马泰奥的帮助下、初步摸清了很多海上航行的基本概念，例如如何凭借风速和蒸汽轮机的马力数来估计航速、如何凭借双筒望远镜进行距离测量，以及船上每日的各种管理细节以及安排。
    马泰奥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水手长，他本身具备丰富的航海经验、手下那些年轻水手们都对他很信服，再加上马泰奥本人是序列8的非凡者，所以也没人敢于不服他。
    但是即便这样，罗杰仍然参与了不少实际的管理，按菲利普的话来说就是，一位士兵需要知道他的长官是谁，也要知道自己在为谁作战。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长官能与士兵们经常见面、颇为熟悉，一方面能够更好地统御基层，另一方面也能够防止被人架空。
    尤其是在这个过程中，罗杰已经建立起了初步的威信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两名水手路过，当他们见到罗杰的时候，立刻给罗杰行了一礼。
    “下午好，船长。”
    他们恭敬说道。
    “下午好，伙计们。”
    罗杰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而后又道：
    “跟兄弟们说一下，我要回船舱休息一会儿，在抵达拜亚姆之前不要打扰我。”
    “是，船长。”
    两名水手点了点头，而后目送着罗杰从楼梯向下、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
    罗杰刚刚回到船长室坐下、将班迪特放到一边自己玩，就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爆发出了铁锈色星辰的光芒。
    下一刻，他来到了灰雾上的“源堡”之中。
    在他这一侧，坐着“倒吊人”、“太阳”、“月亮”三位先生，而在对面则坐着“正义”、“魔术师”两位小姐。
    而“愚者”先生和他的小号“世界”先生则相对而坐、分别立于青铜长桌的上首和末端。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站起身来，用轻快的语气以塔罗牌大阿卡纳牌的顺序分别向大家问好。
    随着塔罗会成员的增多，“正义”小姐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强迫症，她必须要严格按照顺序问好，从“愚者”起始，于“世界”结束。
    “真是一个出身良好、无忧无虑的女孩……”
    埃姆林同样礼貌回应了问候，而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太阳”戴里克。
    经过上次在塔罗会一通争吵后，埃姆林回家后他特意和另外一名血族威曼迪男爵详细地学习了不少血族过去的隐秘历史。
    不得不说，这让埃姆林的三观产生了很大的颠覆，他必须承认，“太阳”先生先前所说的很多东西，确实有点道理。
    唯一让埃姆林还不理解的则是，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做完了乌特拉夫斯基交代的事情，还会每天不自觉地跑到丰收教堂去。
    正这么想着，“月亮”埃姆林忽然听到了“正义”小姐对“愚者”先生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次我为您又带来了三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请您过目。”
    “‘愚者’先生，我这里也有三页新的罗塞尔大帝日记。”
    “魔术师”女士同样开口说道。
    这还没完，“太阳”戴里克亦是开口道：
    “伟大的‘愚者’先生，我也抄录了一些古神的传说奉献给您，还有一些白银城周边的怪物清单可以与大家分享。”
    “愚者”克莱恩闻言顿时心情大好，一次收获六页罗塞尔日记，这可是从塔罗会成立以来都罕见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同时也感慨起了“太阳”同学的实在。
    这孩子几乎不用人教，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如何协助到别人。
    他欣然点了点头，而后分别为“正义”和“魔术师”两位女士、以及“太阳”戴里克制造出了笔和纸张、看着他们刷刷刷地奋笔疾书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六页日记和古神传说被传送到了“愚者”克莱恩的手里，后者也微微深吸一口气、阅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经过快速的浏览后，“愚者”克莱恩失望地发现这六页日记里面有两页是以前内容的重复，然而这并不怪“正义”和“魔术师”两位小姐并不理解汉字的真实意思，再加上她们无法阅读从“命运之轮”和“倒吊人”两位先生那里传递来的罗塞尔大帝日记，所以也就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提交“愚者”先生看过的信息。
    而剩余的四页日记，则更是让克莱恩上头。
    那四页日记里全是黄涛失去理智、沉迷于金钱的那个时期写下的日记。
    其中全然充斥着“我今天发明了什么什么”、“卖了多少多少钱”这样沾沾自喜、但是对目前的克莱恩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现充信息。
    “愚者”先生努力地忍住自己想要按压额角的冲动，看向了“太阳”同学提供来的那几页关于古神传说的笔记。
    在那上面，第二纪的古神被粗略分为了三个阵营。
    第一个阵营是巨人王奥尔米尔、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和吸血鬼始祖莉莉丝。
    第二个阵营是“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异种王克瓦希图恩。
    这两个阵营长期处在互相的对立和对抗之中，而第三个阵营则由恶魔君王法布提和毁灭魔狼弗雷格拉构成，祂们无视并想要颠覆一切秩序、并以此污染所有的生灵。
    另一方面，在白银城的记载中，几乎所有的古神都有暴虐、残忍、邪恶和恐怖等描述，即使外形最正常、被称为“美之化身”的吸血鬼始祖莉莉丝，也有狰狞和恶心的一面。
    与他们接触过的生灵，除了别的古神，无一例外都失去了理智、变成疯子或者当场变异，而白银城的记载则源自于所谓的巨人王庭，但是克莱恩也一时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这确实与克莱恩先前掌握的信息有一定的契合——因为也正是在第二纪的时候，以赫密斯为代表的远古大佬们才逐步摸索出了正确的魔药途径晋升序列以及相邻途径关系，为后续第三纪乃至众神时代的到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愚者”克莱恩看完这些资料，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口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这话刚刚一出，“命运之轮”罗杰便立刻扭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倒吊人”阿尔杰。
    “‘倒吊人’先生，见到您真好。
    “我要跟您说一句，我已经在苏尼亚海上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海盗生涯、并且将在今日入夜前抵达拜亚姆。”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甚至有一些分享喜悦的感觉，但是却让“倒吊人”阿尔杰听得心中大惊。
    “愚者”先生的眷者、“极光会”的圣者“命运之轮”先生去当海盗了？
    他为什么要当海盗？是在找乐子吗？还是有别的目的？
    另一方面，以“命运之轮”先生的圣者实力，应该很可能比肩海上的那四位王者！
    “倒吊人”阿尔杰强压住心头的震骇，他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语气平静开口道：
    “请问您的舰队有多少艘船？有什么特征？”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阿尔杰自己是教会官方的非凡者，但是可以安排一些人去协助罗杰。
    “呃……”
    这个问题顿时把罗杰问住了，他尴尬一笑道：
    “实不相瞒，只有一艘船。”
    一艘船？
    “倒吊人”阿尔杰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看到罗杰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就继续保持着镇定，没有开口。
    果不其然，“命运之轮”先生继续说道：
    “它叫‘星主号’，是我从‘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二副那里抢来的船。”
    听到这里，“倒吊人”阿尔杰立刻明白过来一些什么，他追问道：
    “布拉托夫的二副？‘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
    “您为什么要抢他的船？仅仅是为了当海盗吗？
    “其实您如果需要船，大可直接联系我，我可以帮您……”
    然而谁知道阿尔杰还没说完，罗杰就笑道：
    “不是，是路德维希·谢尔盖打劫我。”
    这话一出，整个青铜长桌上都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寂静。
    “命运之轮”环视一圈大家，又开口道：
    “我把路德维希宰了，把他的灵魂奴役了，又把他的船开走了，开着开着发觉还挺有意思，就自己成立了一个海盗团队。”
    他挠了挠头：“当然，就如我所说，目前只有一艘船。”
    这话让现场的沉默更甚，就连“愚者”克莱恩都眼角狂跳，在心中腹诽起罗杰来。
    一个大海盗的二副，说宰就宰，还抢了别人的船自己成了海盗，这是什么剧情？
    “我还以为我的经历已经够诡异了，没想到罗杰这才几天就当上海盗了？”
    但是在“倒吊人”阿尔杰看来，这确实才是一位圣者的基础操作，仅仅只是中序列的“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大霉、竟然踢上了这么一块铁板。
    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命运之轮”先生会盯上布拉托夫。
    想明白后，这位“幽蓝复仇者”号的船长这才开口道：
    “我明白了，‘命运之轮’先生。
    “虽然您的实力强大，但是我还是得提醒您，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船上可能有某种追踪机制……”
    谁知道“命运之轮”罗杰又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的一位朋友帮我把船彻底改造过了，您说的那些隐患也已经都被清除。”
    正如阿尔杰所说，“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帮忙做改造的时候，确实查出了类似的东西，但是都被她一一清理、并无保留。
    眼看罗杰这么说，“倒吊人”阿尔杰也只能在又一次的沉默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好的。
    “不知您是否方便告知，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打算在拜亚姆停留多久？”
    “命运之轮”罗杰笑道：
    “我要在‘慷慨之城’寻找一下星核的线索，然后感受一下岛上的风土人情，之后我会想办法在罗斯德西部海域‘偶遇’布拉托夫，而后看看能不能杀掉他。”
    有了前面的铺垫，现在“塔罗会”除了“月亮”埃姆林外的众人对于罗杰要杀掉一位海盗将军的发言已经几乎产生了抗性。
    毕竟“命运之轮”先生可是杀掉过两位极光会圣者的，区区一位海盗将军算得了什么？
    “‘命运之轮’先生，说到这里，我有个情报要告诉您。”
    “倒吊人”阿尔杰忽然想起来什么：“我最近一直在打探‘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各种情报，目前有很多线索指出他与战神教会存在联系。”
    “您说的很对，这一点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罗杰不假思索答道。
    “事实上，比起布拉托夫，我更关心另外一个人。您是否了解米特隆·加迪尔斯这位海盗？”
    “米特隆·加迪尔斯？”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立刻点头：
    “知道。这个人有着一个小型的舰队，经常在白鲸之海周边区域做着劫掠和杀人的勾当，有一次甚至还劫持过王国商务部下属的一艘能源运货船、拿走了上面所有的物资。
    “事实上，风暴教会关注他很久了，也基本锁定了他经常在奥拉维岛周边活动、也是当地人，在那里有不小的力量基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赏金在9500金镑上下浮动，也算是在七位海盗将军之下比较有实力的存在。”
    “命运之轮”罗杰点头：
    “据我所知，他和布拉托夫关系密切，另一方面，米特隆·加迪尔斯这个人也表现出了很多不同寻常的特点。
    “我审问了他在加尔加斯群岛上的表弟，对方声称米特隆·加迪尔斯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去到了达米尔岛生活，在最近才回来、中间双方完全断了联系，最近几年才回来。
    “这件事里面本身就有不小的古怪之处。”
    “什么古怪之处？”
    阿尔杰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在海上，因为生活和经商的原因、一个大家族散落在不同的海域，永远断了联系的事情非常常见。
    “据我所知，他是‘占卜家’途径序列6的‘无面人’，拥有可以变化自己外貌和身高的能力。
    “也即是，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罗杰这才做了总结。
    无面人？
    “愚者”克莱恩闻言，第一反应是对方应该和密修会有一定关系。
    虽然扮演格尔曼·斯帕罗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克莱恩已经有了一点心得体会。
    那就是“无面人”的扮演实际上和社会身份的置换有极大的关系。
    此外，一个长期游荡在海上的“无面人”海盗，要么就是像自己一样、在扮演着其他人，要么就是在扮演的过程中，顺便寻找晋升为“秘偶大师”的机会、也即是美人鱼的下落。
    毕竟，奥拉维群岛距离加尔加斯群岛可是非常近的，而在那附近的航路上，传言正是有着美人鱼的存在。
    于是他操控着自己的马甲“世界”先生发出了阴恻恻的咳嗽声。
    这声音立刻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灰雾中的“世界”先生这才斟酌了一番、开口提示道：
    “‘命运之轮’先生的猜测在我看来很有道理，这位‘无面人’很可能是取代了他人的身份、正在试图扮演对应的角色。
    “‘无面人’扮演守则的其中一条就是需要完全地将一个人取而代之、而后充分地融入他的社交关系和身份之中。
    “米特隆·加迪尔斯不排除和密修会有很大关系……另一方面，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达米尔岛上的那位名叫米特隆·加迪尔斯的人的情况。
    “如果不出意外，我怀疑他已经死了，而从杀害他、或者窃取了他身份的人身上，你们很有可能找到这位海盗的真实底细。”
    这番话听得包括“正义”小姐在内的一众人感到心头十分不安。
    能够变化为他人、窃取他人的身份、这是怎样诡异的能力？
    可以说，除非是涉及到非凡能力，否则“无面人”身份替代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容易被人发现、哪怕是他身边的“亲友”都是如此。
    这种能力的存在、无疑让人感觉到畏惧，因为这意味着很可能环绕在他们自己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人朋友都有可能是“无面人”假扮的。
    就连“倒吊人”阿尔杰的表情亦是非常凝重。
    原本在他看来，米特隆·加迪尔斯虽然是一位颇有实力的海盗，但是由于他所造成的影响不算非常巨大，所以并非是风暴教会的重点关注对象。
    但是如果他具有变化为其他人容貌的能力、外加密修会的身份背景，这就是一个极大的不可控因素。
    忽然，阿尔杰想起了什么，他又问道：
    “对了，‘世界’先生，说到这里，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您。
    “现在距离因蒂斯大使贝克朗·让·马丹被刺杀也已经很久了，许多当初的情况我们也有所掌握。
    “当时那名极光会的神使疑似是变为了某个富庶家庭的富家小姐、以此靠近了贝克朗，这是否是‘无面人’的能力？”
    “应该是的。”
    “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点了点头。
    “好的，感谢您，我知道了，米特隆的情况我会进行调查的。
    “另外，‘命运之轮’先生，因为我的现实情况，我无法直接参与对于布拉托夫的狩猎行动，这点请您谅解。
    “但是我可以为您提供有关的情报，希望能帮到您。”
    牵扯到教会之间的斗争问题，所以身为风暴教会成员的“倒吊人”阿尔杰也无法参与过多，只能从旁策应。
    “当然，我理解，‘倒吊人’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您对我的帮助都很大。”
    听到罗杰这么说，“倒吊人”阿尔杰也松了口气：
    “这是我的荣幸，‘命运之轮’先生。”
    待三人讨论完毕，“命运之轮”罗杰又笑吟吟地看向了对面的“魔术师”佛尔思·沃尔，开口道：
    “‘魔术师’小姐，上次的会面情况如何？”
    他指的是先前爱丽丝安排的让佛尔思和亚伯拉罕家族成员见面的事情。
    “托您的福，我们的见面很愉快。”
    “魔术师”小姐点了点头、旋即感慨道：
    “不得不说，那个家族真是底蕴深厚，哪怕是，嗯，年轻人，所掌握的知识都不是常人所能企及。
    “我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很大的启发，目前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约定每半个月至少见面一次。”
    “那就好。”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已经收到了爱丽丝的传信，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而“魔术师”小姐所提到的那知识储备丰富的年轻人，想也不用想就是萨姆。
    这位少年本来就非常聪明、掌握着大量的神秘学知识，又有克莱恩这位师傅给他分享成熟的“小丑”扮演心得，他的“小丑”魔药消化进度非常迅速。
    按照他本人的估计，应该还有最多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可以准备晋升“魔术师”了。
    “希望你们能够保持当下的这种良好关系，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互相协助。”
    “好的，您放心，‘命运之轮’先生。”
    “魔术师”佛尔思郑重点头。
    而这时候，“月亮”埃姆林试探着举起手来、看向了自己身侧的“命运之轮”罗杰：
    “那个，‘命运之轮’先生，关于您上次说的陨石核心，我想我有一些线索了。”
    这话听得罗杰一喜，他立刻说道：
    “请您详细说一说。”
    埃姆林轻轻颔首：
    “它并不在我的手上、而在血族的一位非常苛刻的藏家手里。另外一方面，它具体的年代和其所来自的星际空间不明，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鉴定。
    “我的意思是，我无法确定那块陨石是否是您想要的，我也没有把握那位血族是否愿意出售那块陨石。
    “对于这方面，您有什么办法吗？”
    (本章完)

 第228章 获得第一枚星核的方法

    第228章 获得第一枚星核的方法
    听到“月亮”埃姆林的话，罗杰略一思考，抬头答道：
    “鉴定的话，我有很多办法……不过你刚才说他非常苛刻，具体是指哪方面？”
    “月亮”埃姆林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是我们血族中的一位怪人，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罕见物品和古董，也非常喜欢分享这方面的信息。
    “据说他的收藏品包含之广泛超越常人想象，从上古时期的文物到神奇生物的珍稀标本，再到许多古代书籍，甚至就连某些因为罕见病而死亡的人类身体上切割下面的病理组织、都逃不脱他的兴趣。”
    埃姆林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恶心，这位吸血鬼吞了一口唾沫，这才接着说道：
    “然而他从来不会出售自己的收藏品，哪怕他已经变卖了几乎全部的家产来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以至于有时候生活都成困难，必须靠给人类配置药剂赚钱。
    “但是这种收入很不稳定……”
    “另一方面，除了那些他陈列在家里的藏品外，还有很大一部分藏品是不会给家人以外的人展示的。
    “而那块陨石，就是其中之一。”
    看来血族里面有收藏癖的人还真是多啊……
    听到埃姆林的讲述，罗杰不禁在心中腹诽起来。
    另一方面，他很快又意识到了埃姆林的话里面的一个矛盾的点，随即问道：
    “既然他不愿意展示藏品，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块陨石的存在的？”
    埃姆林闻言答道：
    “这也有一些机缘巧合的因素在里面。
    “前段时间血族刚好聚会，那位收藏家也来了，然后和另外一名血族成员吵了起来。
    “他在吵架的时候，罗列了许多自己高价值的藏品，其中就提到那件陨石……说什么自己是了大价值买过来的，世所罕见。
    “因为您先前说过陨石的事，所以我就试探着问了他一下那块陨石的事。
    “那位收藏家当时正急于要证明自己，就说到那陨石是在第五纪中期的一次地震引发的海啸中被吹到因蒂斯西岸的，而且尺寸还不算小。
    “当时那块石头无论是造型还是色泽都非常奇特，所以原本被一位人类矿物爱好者摆在家门口当摆设……但是那位血族藏家有天偶然路过，相中了那块石头，就买了下来。”
    罗杰有些奇怪地问道：
    “那他怎么确定那是陨石的呢？”
    “是这样的，那位血族本身就是一位博物学家，有陨石方面的知识，他之后还分别委托过一位‘鉴定师’和一位‘公证人’进行了鉴定，都能确定那是一块年代久远的陨石。”
    年代久远的陨石……被海啸吹了上来……
    罗杰心头微动，开口问道：
    “那位收藏家的年纪如何，在血族之中属于什么等级？”
    “年纪不算大，也不年轻，属于中年人，目前是一位男爵。”
    埃姆林答道。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比如序列层次的提升或者是某些特殊的物品？”
    罗杰想的很直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哪怕是再顽固的人也会有欲望。
    更别说一个只收藏不出售藏品的收藏家，很容易就会将自己的积蓄消耗一空，这势必会带来很多麻烦。
    果不其然，当他这么问了以后，“月亮”埃姆林立刻一拍脑门：
    “对了，他说过一件事。
    “他时常会抱怨自己的实力不够强，无法去到一些特殊的地方去寻找某些稀罕的物品，但是族里的那些年长者一直以他性格孤僻、对家族没什么帮助为由拒绝帮助他提升实力，所以这件事也就没了下文。
    “据我所知，那位男爵对此一直非常耿耿于怀。”
    这话让“命运之轮”罗杰眼前一亮。
    “是啊，钱无法打动那位男爵，因为他爱藏品胜过一切……除了藏品本身。
    “现在如果能够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有能力去获得更多更有价值和更加罕见的藏品，那他是否会愿意忍痛割爱、从自己现有的藏品之中奉献出一件以换取这样的机会呢？”
    因为先前“月亮”埃姆林已经说过，血族中“男爵”爵位的序列层次对应着“月亮”途径序列6的“魔药教授”，而如果要再晋升一级成为子爵实力，那便是序列5的“深红学者”。
    有这样的机会，罗杰相信那位血族男爵很难拒绝其诱惑。
    另一方面，罗杰还有一个考量。
    那就是，先前他一直想找到一位“药师”来为自己的船员服务，“月亮”埃姆林诚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比起“魔药教授”，肯定还是差了很多。
    如果罗杰能够与那位“魔药教授”达成合作、博得对方的好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可以后续直接通过给对方支付金钱的方式、从对方手中交换有神奇作用的魔药？
    罗杰不缺钱，而那位血族男爵却很缺、以至于很多藏品无法购买。
    这样一来双方就能各取所需，且事情的主动权会完全掌握在罗杰手里！
    这个逻辑很简单，因为大部分船员的疾病只需要“药师”就能治疗、需要用的上“魔药教授”这种能力层次的时候很少。
    所以，罗杰并非是那位血族男爵的稳定买家，他不仅可以选择对方，也可以选择别的“药师”。
    换言之，那位男爵存在很多的潜在竞争者，他要维持罗杰这么一个稳定的销货渠道，就必须把价格打下来。
    要知道现在哪怕只是“星主号”上就有二十多人，随着罗杰的舰队变得壮大，经常需要用药的人肯定更多。
    在海上本来就容易罹患各种各样的疾病，所以这肯定是一种长期的巨大诉求。
    于是他开口道：
    “那，如果我能为那位男爵阁下提供序列5的‘深红学者’魔药配方……也即是帮他达到子爵的实力层次，不知他是否能够忍痛割爱？”
    这话一下子把埃姆林问住了，这位吸血鬼小哥心头满是震惊，他思考了很久才说道：
    “我可以帮您问问，但是不保证。”
    说罢埃姆林又试探着问道：
    “您您您……真的有可能搞到子爵层次的魔药配方吗？”
    “事在人为。”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答道。
    这时候“正义”奥黛丽忍不住出言提示道：
    “‘月亮’先生，您可能还不太了解‘命运之轮’先生。
    “他可是一位圣者……实力超过除了‘愚者’先生以外在座所有人的那种。”
    甚至也超过我……
    “愚者”克莱恩嘴角狂抽，不禁在心中渎起了自己。
    身为罗杰的好友，他非常清楚罗杰这个家伙有多么变态。
    仅仅是序列6的时候，罗杰就能够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和一位序列4层次的半神打得有来有回，虽然没能成功杀掉对方、但是也成功重创了对手。
    现在已经成为序列5、拥有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的罗杰，绝对拥有可以单杀序列4半神的实力！
    然而“正义”奥黛丽却是不知道高坐青铜长桌上首的那位邪神头子的思维，她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命运之轮’先生的人脉也非常深厚，想搞到序列5层次的魔药配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番话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让“月亮”先生放心，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帮助“命运之轮”先生促成这场交易。
    毕竟一直以来，“命运之轮”先生对于塔罗会诸位成员、乃至整个贝克兰德所做出的帮助都是非常大的，所以无论是作为一位国民还是“塔罗会”的同僚，奥黛丽一直都对这位长期潜伏在极光会内、将“贝克兰德大雾霾”的危害降到最低的圣者阁下抱有很高的敬意。
    听到这句话以后，“月亮”埃姆林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
    “我可以试试，但是这需要一定的前提条件，您给我一个星期、我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
    “可以，如果他愿意出售，我会派出我的下属前往进行鉴定、确定那是否是我需要的物品。”
    “命运之轮”罗杰立刻答道。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我想请问，如果我帮您促成了这次交易，我能获得什么报酬？”
    埃姆林有些期待地开口道。
    这位吸血鬼经过上次参加“塔罗会”已经知道了在这里的交易中、如果牵扯到需要牵线搭桥、促成“塔罗会”成员与外界非凡者的交易，那这位牵线搭桥的“塔罗会”成员也理应获得报酬。
    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光是钱的问题，而是牵扯到信息渠道。
    没有对应的信息渠道，有钱也很难办事。
    “命运之轮”罗杰略一思考，才道：
    “是这样，我上次应该跟你们说过，我需要的是‘来自遥远星域的陨石星核’，这并非是一个容易满足的条件。
    “如果我在鉴定后确定那枚陨石是我需要的类型，我会在支付那位男爵‘深红学者’魔药配方的同时，帮你买下先前“倒吊人”先生提过的那件血族男爵的遗产。”
    这样一来，你的钱就可以拿来继续买人偶了……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腹诽道。
    听到“命运之轮”罗杰这句话，“倒吊人”阿尔杰和“月亮”埃姆林俱是心头一喜。
    目前来看，“命运之轮”先生已经成为了“塔罗会”的交易中除了“正义”小姐外最大的金主，而这二人也借助罗杰本人的一个需求、有机会快速地完成交易、各得所需。
    现在唯一的问题则是需要确定那位血族男爵是否愿意割爱、另一方面则是那块陨石是否是罗杰需要的类型。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太阳”戴里克见到“命运之轮”、“倒吊人”和“月亮”三位先生的交易已经完成，他便开口道：
    “关于我先前提到的那件在白银城内的陨石，我正在积攒贡献，且目前进度还不错。
    “所以我攒够贡献的时间可能会比上次说的稍微提前一点，请您耐心等待。”
    这对于罗杰来说又是个好消息，后者点了点头、欣然说道：
    “辛苦你了，‘太阳’先生。”
    之后“太阳”戴里克在塔罗会内发布了白银城周边所有怪物、非凡生物列表和目前白银城存在的非凡物品的线索。
    众人在阅读一番后，发现这份列表的价值极高，尤其是“倒吊人”阿尔杰和“魔术师”佛尔思则是对其中的两件物品表现出了兴趣，与“太阳”交流起了对应的细节和价码。
    而其中特别引起罗杰注意的是，“魔术师”小姐竟然正在询问迷雾树人的根茎和迷雾树人的真实汁液。
    这两样东西，先前克莱恩通过“世界”这个马甲在“塔罗会”购买过，它们正是“魔术师”魔药的核心材料！
    “对了，先前爱丽丝告诉过我，萨姆消化‘小丑’魔药的进度还算不错……佛尔思这是在帮助萨姆提前收集调配魔药所需的材料？”
    “命运之轮”先生微微点了点头、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景象。
    而“魔术师”佛尔思似乎是注意到了罗杰回应了她的善意、亦是不动声色地向着这位“圣者”阁下微微颔首。
    不管二人暗地里的动作交流，很快交易环节便完成，“塔罗会”又进入了情报交流和闲聊环节。
    “魔术师”小姐先是开口说道：
    “最近贝克兰德的气氛仍然很紧张，如果不是官方非凡者，最好不要来冒险。”
    “气氛很紧张？”
    “月亮”埃姆林有些诧异地问道，每日三点一线状态的吸血鬼小哥还是get不到贝克兰德大多数非凡者目前的处境。
    “对，‘魔术师’小姐说的非常对，大家不要大意。”
    “倒吊人”先生亦是开口说道：
    “另外，‘太阳’先生，你也是如此。
    “在后续我们进行交易的时候，你最好确认这次率领探索小队的首席不在白银城、或者正忙碌于别的事情。”
    “‘倒吊人’先生，您的意思是首席阁下他能觉察到命运的循环？”
    “太阳”戴里克有些惊讶，他立刻理解到了“倒吊人”先生的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先前他提醒“首席”阁下关于那名叫“杰克”的小男孩的事情时，就很可能已经引起了首席的怀疑。
    “对……虽然我不了解你们白银城，但是谨慎和小心才能让你活得更久。”
    面对“倒吊人”阿尔杰的真诚交代，“太阳”同学长长吸了一口气，这才道：
    “感谢您的提醒，‘倒吊人’先生，我会注意的。”
    “倒吊人”阿尔杰轻轻颔首，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最近的海上还算平静，当然，除了‘命运之轮’先生杀掉‘黄昏中将’二副的那件事，不过这件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只是你觉得……
    刚刚去过一趟班西港的克莱恩不禁在心中反驳起来。
    而后他便操纵着“世界”先生这个马甲开口道：
    “我最近正好听说了一件海上的事情。”
    还不等“倒吊人”阿尔杰出言询问，“世界”先生转头看向了塔罗会的其它成员：
    “在贝克兰德的女士们，能帮我买一台无线电收报机吗？”
    “我……我可以试试。”
    “魔术师”小姐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最近“正义”奥黛丽需要离开贝克兰德一趟，所以她也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声抱歉、帮不到“世界”先生。
    谈妥了这笔交易，“世界”先生才接着讲起了自己在班西港所见到的那些事情、当然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说。
    这些事情听得“倒吊人”阿尔杰皱起了眉头，他一瞬间回忆起了很多事情、犹豫了一下才接话道：
    “这在班西是正常的事情……那里有活祭的传统，目标是一个叫做‘天气之神’的邪灵。
    “在海外、在南大陆，类似这样的邪灵很多，有不少人都因为他们暴毙或者变为怪物，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倒吊人”阿尔杰力图将班西港的种种怪事描述成偶然发生的、在理解范围内的事情。
    然而，众人却忽然听到了斑驳青铜长桌的上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轻笑声。
    那是“愚者”先生的笑声！
    这笑声立刻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有着“倒吊人”先生描述以外的古怪。。
    果不其然，只听“愚者”先生用沉稳的声音开口：
    “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搞得有些困惑，此时“命运之轮”罗杰恰到好处地接过话头：
    “正如‘愚者’先生所说，刚才‘世界’先生所说的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
    “根据我浅薄的见识，那可能与‘红天使’梅迪奇有关。
    “那是一位天使之王。”
    罗杰的这番操作非常恰到好处，因为他知道克莱恩非常希望“风暴之主”教会干预班西港的事情、且肯定通过“源堡”占卜得知了那里牵扯到高层次的力量。
    但是与原著不同，克莱恩此时并不像原著那样非常清楚地知道梅迪奇和宾西有关的事情，所以他此时也只能作这个嘴替、非常自然地把话头接过来，以一种十分合理的方式方向给“愚者”先生输送知识。
    有“搅屎棍”的反向心理暗示，这番操作哪怕是“正义”小姐都看不出来。
    “天使之王？”
    所有人顿时大惊，他们没想到上一次的“塔罗会”中“命运之轮”先生刚刚谈过天使之王的事情，“塔罗会”中就有另外一名成员遭遇了与天使之王有关的事件。
    “塔罗会”后加入的两位成员“魔术师”小姐和“月亮”先生对这些事情更是感到惊骇，因为比起塔罗会的另外四名成员不同，他们自从加入这个隐秘聚会后便一直在听到诸如“原初魔女复苏”、“天使之王”、“真实造物主”等等事情。
    这让这两位感觉到了极强的割裂感——毕竟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他们接触的绝大部分都是些中低序列的非凡者，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所谓的天使和真神。
    “倒吊人”阿尔杰亦是觉察到了“愚者”先生在提示自己可以向风暴之主教会举报这件事情，因为目前班西岛上只有风暴教会这一方正派势力驻扎其上。
    另一方面，他还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世界”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一样、都在海上！
    “这是巧合么……不像，刚才‘世界’先生提到了班西港的事件中的不寻常之处，在听到我的解释后、‘愚者’先生立刻出言纠正了我。
    “之后‘命运之轮’先生又开口讲述了很多，似乎是在帮助‘愚者’先生传递信息……虽然似是而非，但这三位看起来确实有点联系。
    “另一方面，虽然‘世界’先生并没有明说，但是可以推测出也几乎是与‘命运之轮’先生同时离开了贝克兰德、去到了海上……但是似乎这二人走的是不同的路线。”
    “倒吊人”阿尔杰心思急转，他结合着先前“世界”先生并没有参与‘天使之王’的相关信息交易的事情、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
    “难不成‘塔罗会’有两位‘愚者’先生的眷者？还是说只有一位，只是我的错觉？
    “毕竟‘愚者’先生可从未承认过谁是祂的眷者……”
    若用华夏流行的口吻来说，此时的阿尔杰脑中就像在玩狼人杀一样，试图找出谁是真正的女巫和预言家一般。
    “只能等待后续进一步确认了……”
    他思量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的头绪，便深吸一口气：
    “尊敬的‘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红天使’梅迪奇属于哪一条途径？”
    “据我所知，祂应该是‘猎人’途径的天使之王。”
    “命运之轮”罗杰答道。
    “‘猎人’途径？这不是铁血十字会所掌握的途径吗？”
    “倒吊人”阿尔杰下意识道。
    此时，“愚者”克莱恩靠着椅背、笑了一声提醒道：
    “准确来说，并非是完整掌握，而只是部分掌握。
    “另一方面，祂是最有可能成就‘红祭司’的存在。”
    “红祭司？”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反应快速过来的那些“塔罗会”成员，则在第一时间猜出了这是“猎人”途径序列0的名字！
    然而和他们不同，罗杰虽然表面装作惊讶，但是内心里却忽然闪过了一个猜测。
    “班西港的‘天气之神’信仰，和克斯克岛上那名疑似是‘天气术士’的骸骨难不成有什么关系？”
    (本章完)

 第229章 一些猜测

    第229章 一些猜测
    在先前罗杰从克里斯多弗·伊曼的口中听到那诡异恐怖、被迷雾笼罩、哪怕是“旅行家”的传送都无法离开的克斯克岛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过那岛上埋葬着一位序列2的“天气术士”遗骸。
    而因为那遗骸中尚存的非凡特性与某些东西结合、形成了某些可以影响一大片海域天气的禁制，这才形成了克斯克岛古怪的气候条件、也使得上面的克斯克人被迫与世隔绝了起来。
    再结合克斯克人中有着很多低序列的“猎人”，罗杰完全可以合理地推测，他们是某位高位猎人的后代。
    克里斯多弗·伊曼曾经推测克斯克人是第四纪的移民，而第四纪掌握着“红祭司”途径的家族横竖也就那么几个，其中比较著名的天使家族则有梅迪奇家族、索伦家族和艾因霍恩家族。
    至于克斯克岛上的遗骸是哪个家族遗留下来的，目前罗杰还不得而知，但是他的心中有一个猜想。
    那就是，克斯克岛上的那位天使很可能来自艾因霍恩家族，或者就是有艾因霍恩家族的血脉。
    这个推测不是毫无根据的。
    先前罗杰在杀掉杰森·贝利亚并从他的手中得到那两万五千金镑的时候，阿蒙卖给了他一件“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
    当时那位“时天使”曾经声称这件东西对罗杰非常有用。
    虽然罗杰直到现在都没能成功打开那个灵瓮，但是他也曾经晃动过它、能够感觉到里面似乎装有某些东西。
    在那之后，罗杰假设过很多种情况。
    最有可能的一个情况就是亚当已经预见到了罗杰要去克斯克岛上寻找克里斯多弗·伊曼遗留的那件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所以这才提示阿蒙将那件灵瓮交给他。
    届时只要罗杰前往克斯克岛的天使陵寝，他手中那件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就可能成为打开禁制、将克斯克人解放出来的关键。
    另一方面，因为克斯克岛在迷雾海上、距离西大陆相对更近，所以不排除那里也受到了“灾祸之城”源质的影响。
    而可能正是这种影响，才使得克斯克岛上的迷雾一直非常活跃，且使得这迷雾在近五十年来年吞噬的船只数量比起从前也有显著的提升，
    这都是“倒吊人”阿尔杰在先前的集会中明确提过的、有官方记录的信息，属于比较直接的证据。
    “看来所谓的需要获得神性才能进入克斯克岛这句话其实也是一个陷阱。
    “如果那里真的存在着‘灾祸之城’的污染，那么仅凭序列4的圣者实力过去也是找死。
    “最起码都得有序列2的实力……或者对我来说，最起码也得有序列3的实力才行。”
    至于红月为什么会使得克斯克岛的迷雾效果变弱，罗杰也有一些猜测，但是目前还没有实锤证据，需要后续进一步的验证。
    反观“倒吊人”阿尔杰，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愚者”先生的意思。
    这位神灵希望自己将对应的消息汇报给风暴之主教会，让风暴之主教会来直接出手处理掉班西港的异常！
    至于“愚者”先生到底只是为了维护海上的和平稳定、还是祂与“红天使”梅迪奇之间有什么纠葛，就不是阿尔杰有本事能去揣测的、而他也不敢揣测。
    无论如何，这位神灵似乎并没有打算让自己手下的眷者出手，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看着“倒吊人”阿尔杰若有所思的样子，“愚者”克莱恩心中颇为满意。
    他知道这位风暴教会的船长已经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风暴教会出手即可。
    “对了，‘倒吊人’先生，还有一件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忽然再次开口说道：
    “关于米特隆·加迪尔斯的事情，您可以先引导风暴教会将注意力放到他在班西岛的经历上面——这应该是顺手的事，另一方面，不排除半个月后，班西港会沦为人间禁地，所以这方面的调查得抓紧。
    “但是关于米特隆本人在海上的情报，请您想办法私下传递给我，这个家伙我必须亲手剿灭。”
    说到这里，“命运之轮”罗杰笑了笑：
    “那混蛋拿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当然，这完全是瞎话，与其说米特隆·加迪尔斯拿了罗杰什么东西，倒不如说罗杰看上了他的灵魂。
    如果原本只是罗杰一个人还好，但是就在这几天“倒吊人”阿尔杰明里暗里地表达了非常想要见到自己的意愿。
    这件事给了罗杰一个重大的提醒。
    因为如果自己真要与阿尔杰见面，就不能顶着“班尼路·琼斯”这张脸前往，因为若不出意外，这位精明的“幽蓝复仇者”号船长已经从报纸上看过了那位王国知名音乐家的照片。
    至于“星主号”上面的船员和大副、二副等，已经在罗杰前几日开启“守秘”的同时、利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放大了“守秘”，将其的影响力隐秘地扩散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个机制作用原理很简单，因为“星主号”和“审判之星”存在神秘学的对应关系，而罗杰又是“星主号”的主人，所以这样的概念篡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包括菲利普、宙斯和琳塞娅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确知道罗杰的本体长什么样，但是却无法准确地将其形象向外界传达出去，甚至无法用类比的方式来进行间接传递。
    就比如菲利普·胡佛这位“星主号”的大副，他虽然明确知道自己的船长可能与班尼路·琼斯有着某种关系，但是他在真正想要通过这种关联向外界传达“约翰·韦斯特就是班尼路·琼斯”这一点的时候，就总是会不知不觉无法说出口、或者是无法准确表述。
    但是这只是一时的，罗杰虽然可以利用“守秘”能力来干扰船上人的行为，但是却挡不住自己在沿途中遭遇过的人可能会有认识班尼路·琼斯的。
    所以对他来说，拥有“无面人”的灵魂能力，无疑是一种安全的手段，否则他就只能总是戴着一张面具去和别人进行接触。
    那样做会非常麻烦，罗杰还得利用“蔷薇主教”的能力调节自己的体型和身高，远远不如“无面人”来得灵活和方便。
    更别说戴面具这种事本身就很可疑、一定会让聪明的“倒吊人”先生浮想联翩。
    毕竟凭借着“倒吊人”阿尔杰的脑力，很容易就会从事情的前因后果中推测出“命运之轮”先生=班尼路·琼斯。
    但是“无面人”却不同，即使阿尔杰明知道罗杰奴役了米特隆·加迪尔斯的灵魂，他也没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能够制成罗杰=班尼路·琼斯这一推理结论。
    “好的，我明白了。”
    “倒吊人”阿尔杰听到罗杰关于班西港的预测、心中一凛，但是他仍然克制住震惊、表面上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的话，您的速度必须得快。”
    “当然。”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点头：
    “我相信，班西港的事儿绝对够风暴教会忙好一阵的。”
    “倒吊人”阿尔杰微微点头，同时不禁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尽量远离班西港、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面去。
    而“愚者”克莱恩亦是抬起眼睛看了“命运之轮”罗杰一眼，在心里猜测着罗杰到底知道些什么事情。
    “对了。”
    “愚者”克莱恩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完全可以给罗杰写一封信，问问他班西港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
    因为最近班西港的异常很多人都见识或听闻过，而乘船途径班西港的自己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世界”先生先前提过自己只是“听说”班西港发生了怪事，并没有说明自己什么时候去过那里、停留了多久，所以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罗杰可能会通过自己的信推断出自己抵达拜亚姆的时间，但是这并不要紧，只要他不跟罗杰在同一时间与“倒吊人”先生进行接触，就没有问题。
    经过这几天的扮演，克莱恩已经开始逐步上手、向着一个“真实的格尔曼·斯帕罗”发展。
    虽然罗杰说过有什么自己打不过的敌人可以搬他这个救兵，但是克莱恩打算若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这么做。
    在他的预想中，只有当自己完全与格尔曼·斯帕罗的身份合一之后、完成魔药消化之后，才会考虑重新接触自己以前的人际关系。
    尤其是罗杰这种和他牵扯很深、让他投入了很大情感的好友，更是如此。
    换言之，为了扮演的需要，现在他希望和罗杰保持着书信往来、而尽量避免直接见面。
    每周一次在“塔罗会”的见面、借着“世界”先生的口吻和罗杰说说话，对于现在的克莱恩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之后“塔罗会”的众人又做了一些交流，罗杰也没忘了再次叮嘱“倒吊人”阿尔杰、如果一旦发现米特隆·加迪尔斯或“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的船，要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直到“愚者”克莱恩感觉到有些疲惫，他这才宣布了散会。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
    众人站起身来、化作了颜色各异的星辰。
    ……
    黄昏时分，拜亚姆港。
    收起了船帆的“星主号”在蒸汽轮机低功率运转的状态下、缓缓地驶入了港口、停靠在码头边上。
    大副菲利普带着水手长马泰奥下船去办理入港手续，而罗杰则是带着虎斑猫班迪特一起来到了甲板上。
    此时船员们已经几乎全部来到了甲板之上，他们的虽然都在忙碌着各自的工作，但是脸上却俱是带着期待与兴奋。
    也难怪他们激动，因为这可是拜亚姆。
    “慷慨之城”拜亚姆！
    作为鲁恩王国在中苏尼亚海最大的殖民地，罗斯德群岛不仅富产各种香料、有着“香料群岛”的别名，以这方面的种植园作为群岛上的经济支柱。
    而拜亚姆所在的蓝山岛作为罗斯德群岛中面积最大的岛屿，其土地资源占整个群岛的一半以上。
    这里矿产资源丰富，包括金、银、铜、煤、铁等多种矿藏，同时森林茂密，盛产各类水果，土壤极其肥沃。
    正是由于这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早期的殖民者在沿海地区建立城市时，将“拜亚姆”命名为“慷慨之城”，认为这片土地宛如神明恩赐的福地，是祂们许诺的、流淌着奶和蜜酒的宝藏之地。
    今天拜亚姆的天气非常不错，天空非常晴朗，大朵大朵的洁白色云朵以较低的姿态从港口上快速飘过、海鸟成群结队飞过、它们时不时地发出鸣叫、再猛然钻入水中精准地衔上来一条鱼。
    很快，菲利普和马泰奥返回船上，安排了船上留守的人员后、大家便在欢呼声中陆续下了船。
    而罗杰则是伸了个懒腰，他确保所有的非留守船员都离开船只之后，又一次让全船的房间位置发生了更替，而后将房间的更新信息传递给了船上留守的水手、并留了一份备份在提前与菲利普和宙斯约定好的地方。
    当然，他也没忘了将那些保存着重要物资或者非常危险的房间彻底封锁了起来，只有大副及以上的人员才有资格将其打开。
    做完了这些，罗杰终于是松了口气，最后一个下了船。
    不得不说，虽然“慷慨之城”拜亚姆的建筑风格、风土人情和本地人的长相和鲁恩本土有着很大的差异，但是罗杰恍惚间仍然有了一种回到了贝克兰德的感觉。
    这一点不仅仅表现在那井然有序的街道秩序、和随处可见的煤气灯灯柱上，同时还表现在拜亚姆人的穿衣风格上。
    那些来自鲁恩本土的绅士们身着考究的礼服，头戴高顶礼帽，颈系领结，手持精致的手杖，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良好的教养与威严，使得旁人不敢轻易靠近，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而当地的土著或混血居民则偏好厚实的夹克外套搭配宽松的阔腿裤，再戴上一顶来自南大陆的鸭舌帽。
    这些本地人通常会避免黑色衣着，更青睐茶色、咖啡色和浅灰色等柔和色调。
    而那些地位较高的土著或混血后裔则更加倾向于效仿鲁恩人的装束，认为这样的穿着才符合“文明社会”的标准。
    至于如何判断土著还是鲁恩人，则非常简单。
    与鲁恩人普遍肤色偏白不同，罗思德群岛的土著居民肤色明显要偏深许多，类似于在低纬度地区经常晒太阳的那种古铜色。
    而他们的头发以深黑为主，全部天然微卷，这与鲁恩人普遍的金色和褐色头发有很大的差异。
    这样的长相罗杰并不算陌生。
    事实上，以前他在廷根市码头区“无人荒岛”酒吧做驻唱歌手时与自己合作的鼓手杰森·巴克斯就是这种长相。
    另一方面，拜亚姆的风俗行业也非常发达，这一点罗杰早有耳闻，但是等他实实在在地到达这里，才真正有所体会。
    无论是在大街、还是在小巷，那些打扮惹眼的女郎到处都是、出入于或显眼或隐蔽的各种建筑之中。
    她们或高挑，或低矮，外表也不一而同，但是几乎全部都对来往的旅客、尤其是男性旅客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
    然而罗杰根本没有精力关注这些，经过这段时间和“欢愉魔女”琳塞娅的相处、每日抵抗着那家伙或主动或不受控制的“魅惑”，他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近乎免疫。
    相较之下，现在的罗杰更加感觉到肚子饥饿，他兜兜转转、很快发现了一家悬挂着蓝色牌匾、写着“桑蒂斯饭店”的小楼。
    罗杰之所以对这家饭店展现出了别样的兴趣，不仅仅是它外面摆着的黑板写着的菜单中有自己今天想吃的炭烤苏尼亚海虾和罗斯德香料煎鲣鱼，更是因为这同样是一家旅店。
    这间旅店的靠东侧一面有着不少突出的阳台，这些阳台可以用来小憩，还能看到拜亚姆城区的不少夜景。
    罗杰既然已经下了船，若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在这几天内肯定要找个住所，而眼下的这间桑蒂斯饭店明显是个不错的选择。
    “喵，这家店看起来不错，这阳台晚上星星一定很好。”
    罗杰肩膀上的“占星猫”班迪特亦是两眼放光，它出声表达了自己也想住在桑蒂斯旅店的愿望。
    在海上航行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没有像贝克兰德那样的污染，班迪特得以经常性地观察星空、也因此深化了不少从亚伯拉罕家族笔记中看来的、与占星有关的理论知识。
    而它的“占星人”魔药也因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消化，按照这只猫的说法，它应该最多还有半个月就能晋升序列6的“记录官”了。
    罗杰“嗯”了一声、轻轻颔首，推开了悬挂着“营业中”木牌的桑蒂斯饭店、走入了其中。
    桑蒂斯饭店进门便是一个有着落地窗的餐厅，规模不小，大约有着一百多平米的样子，罗杰随便找了处靠窗的地方坐下、而一名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三十多岁拜亚姆本地男性面带微笑、拿着一份菜单走了过来。
    这男子眼见罗杰穿着和举止都非常得体，而且肤色尚白，一看就是刚刚来到拜亚姆、还没有被这里的太阳洗礼过的鲁恩绅士。
    所以老板也颇为热情，因为这样的主顾往往都非常有钱。
    “先生，吃点什么？”
    老板一边将菜单放在桌上、一边补充道：
    “今天的特别菜单已经放在外面了，都是新鲜海产品，您转头就可以看见。”
    说罢他指了指落地玻璃窗外面的黑板。
    “我已经想好了。”
    罗杰快速扫视了一眼菜单、笑了笑、将菜单给了老板：
    “一份炭烤苏尼亚海虾，一份罗斯德香料煎鲣鱼，还有一份红菜汤配大蒜面包。
    “对了，别忘了给我的猫来一条中号的鲣鱼，要生的。”
    因为班迪特的体型逐渐变大，现在这只猫的饭量已经从原本的只能吃下半条鱼变为了能够吃下一整条鱼，而先前在“星主号”的甲板上找食吃的经历也让这只“占星猫”对于苏尼亚海上的水产有着无法抑制的狂热。
    “好的。”
    老板一一记下、再次开口问道：
    “您考虑住店么？”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是太确定，因为罗杰除了一个挎包以外什么都没有带，不像大部分那些刚刚从鲁恩来到拜亚姆的人都是打包小提。
    这是因为罗杰将自己的不少行李都放在了“星主号”上，自己只带了几件比较关键的东西和两天的换洗衣物出来。
    “当然。”
    罗杰点了点头：“先给我登记上两天。”
    两天是一个合理的时间段，罗杰要在这两天的时间内尽可能收集情报、同时打探可能存在的陨石下落，说起来基本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可用。
    “桑蒂斯饭店”的老板闻言松了口气，他道了一声稍等、麻溜地去给厨房下菜单、给罗杰开房间去了。
    很快，罗杰要的菜和汤便被陆续端了上来。
    不得不说，罗斯德群岛的香料用来烹鱼确实非常合适，就连那炭烤苏尼亚海虾里也用了某种罗杰不知道的香料，整体的味道非常复合、香料、油脂和食材本身的香气相得益彰。
    罗杰与班迪特俱是不言不语、快速地吃光了自己的饭，这才打了个饱嗝。
    “老板，我在你这里存上50金镑，这两天的吃喝和房费直接划账就行。”
    罗杰将50金镑的钞票夹在了皮夹里，说道。
    “感谢，感谢。”
    此时桑蒂斯旅店的老板已经彻底确定了面前的这年轻人是个大主顾，他赶忙接过皮夹，连连鞠躬道谢。
    而后罗杰则是开口问道：
    “老板，请问拜亚姆哪里能买到那种……一般人不会感兴趣、但是却非常稀有的稀罕玩意？”
    面对有些懵逼的老板，罗杰耸了耸肩：
    “我是一名博物学家，正在寻找一些特别的石头。”
    (本章完)

 第230章 初探拜亚姆

    第230章 初探拜亚姆
    “博物学家？”
    旅店老板闻言、微微一愣。
    他以前曾经见过北大陆来的植物学家和地质学家来拜亚姆旅游时顺道来他的旅店休息，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博物学家。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这个职业很不常见……您可以将其理解为，某种喜欢寻找各种稀罕事物的冒险家职业。”
    因为博物学家经常需要去到一些荒无人烟的地方去进行藏品收集，所以说他们是冒险家也算是一种近似的类比。
    “原来如此，受教了。”
    老板闻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博物学家什么的他不懂，但是冒险家他可太知道了。
    尤其是拜亚姆这种地方，基本是海上冒险家的必经之路。
    当然他们其中真正能混出来名堂的很少，过半的人最后都“迷途知返”，而那些选择继续冒险的，大部分都冒着冒着，就把自己冒死了……
    尤其是罗杰这种看起来干干净净、手指和皮肤细嫩白皙、似乎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公子哥，更是常见。
    这些人基本都是在鲁恩放着好日子不过，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家里面起了矛盾，最后一个人跑到海上撒气。
    不过话说回来，面前这青年，好像又与那些公子哥有些不太一样，硬要说的话，就是罗杰的眼神中带有一种“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坚定。
    罗杰自然是注意到了老板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因为先前和路德维希·谢尔盖战斗时使用过“蔷薇主教”的自我解体能力、导致罗杰大部分的血肉被重构，这才显现出了白皙的肌肤。
    “如果您要找奇石，我倒是有个地方推荐。”
    老板很快切换了自己的表情、笑吟吟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
    罗杰喝了一口店内免费赠送的柠檬水、问道。
    “就离这里不远的酸柠檬街，您顺着往东一直走，走到第二个路口右拐，能看到一个向下的楼梯。
    “从楼梯下去，里面有很多小商户，不用管他们，径直往后走，到了最后面会有一条向上的楼梯通道，出去就是码头区最大的露天集市之一，‘波特吕市场’。
    “那里下午七点以后开始营业……尤其是夜里十点以后，会有不少商贩兜售一些罕见的事物。
    “其中不排除可能有您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您可以四下问问，看有没有老板家里有合适您的货品、但是没有带来摊位上的。”
    听到老板的话，罗杰愣了愣，迟疑了一阵开口道：
    “波特吕……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听您口音，是贝克兰德人吧。”
    桑蒂斯饭店的老板笑道：
    “您可能想到了波特贝罗……因为波特吕集市的老板是贝克兰德人，他以前在贝克兰德的波特贝罗市场摆摊，之后赚了钱才来到拜亚姆、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开办了那家市场、并靠收取月租金或销售抽成赚钱。（注1）
    “波特吕就是波特贝罗在拜亚姆本地土著语音译过来的。”
    “原来如此。”
    罗杰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因为波特贝罗市场就在以前他与克莱恩所居住的明斯克街15号不远处。
    那里什么五八门的东西都有卖，从食品、饮料到草药，再到古董、工艺品和许多罕见的矿物，不一而同。
    罗杰曾经在那里帮“德拉霍亚之鼠”淘到过几种鲁恩比较罕见的坚果、还购买过祈请“风暴之主”关注的仪式魔法中用到的风之晶簇和苏尼亚海桐精油。
    如果波特吕市场是参考了波特贝罗市场设计的，那么罗杰应该有一定希望能在那里寻找到陨石的下落。
    “好的，非常谢谢您。”
    罗杰真诚道谢，而后又道：
    “如果我想购买一些和苏尼亚海有关的情报，我应该去哪里？”
    “那当然是箭鱼酒吧了。”
    老板不假思索答道：“那里是拜亚姆最大的冒险家聚集地，无论是购买情报、发布悬赏，都是最好的地方。
    “当然，只要你不怕被人骗，那里也绝对充满着不少的赚钱机会。”
    最后这句话是善意的提醒。
    “好的，我会小心的。”
    随后他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老板，你们旅店不禁止宠物吧？”
    说罢，他使劲揉了揉一脸不满的班迪特的脑袋。
    “在拜亚姆，如果对客人要求过多的话，生意会很难做。”
    老板微笑着答道。
    这话让罗杰不禁想起了以前嘉莱特·法耶先生说过的、自己曾经见过有某位水手带了一只一米多高的章鱼前来光顾的事情。
    廷根的码头区尚且如此，作为苏尼亚海中心的拜亚姆肯定更是什么人都有。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再次道谢，而后抱着班迪特站起身来，接过老板递来的房门钥匙、去到了三楼自己的客房内部。
    “这房间的露台果然不错呀喵。”
    班迪特刚一进屋就双眼放光、直奔阳台而去。
    而罗杰则是被那充满海岛风情的装修吸引、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基本在鲁恩的旅店中该有的陈设“桑蒂斯饭店”内都有，甚至还有看起来有点年头的抽水马桶。
    因为罗杰在海上漂了好些天，此刻他也顾不上别的，而是直接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这才对着阳台上的班迪特道：
    “走了，出门了，还有正事要忙。”
    正在阳台上翻滚、露出肚皮晒太阳的班迪特有些依依不舍地“哦”了一声，最后还是一脸不情愿地爬起来，借助大床作为跳板、一跃到了罗杰的肩头。
    罗杰戴上宽檐礼帽，打开房门来到一楼、和饭店老板打了个招呼后，便向着先前自己打探到的“箭鱼酒吧”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已经11月了，但是拜亚姆的气温却仍然不低，饶是以罗杰身为“牧羊人”对身体和血肉的控制力，走在街上也感觉有些炎热。
    而那些普通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寻常衣着的人还好，但只见那些穿着体面衣物的“体面人”们皆是时不时地将帽子摘下来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有少数人索性将衣服脱掉、衣袖挽起，但还有许多人却是选择强行忍耐着周围的温度。
    “真是没苦硬吃……”
    罗杰摇了摇头。
    因为“箭鱼酒吧”距离自己所暂住的桑蒂斯饭店不算远，而这区域又看不到多少载人马车，所以罗杰预计自己还要至少走二十分钟左右。
    于是他很没有形象地将帽子摘下、扣在了班迪特的身上为其挡住了阳光，然后将衣领的扣子解开，衣袖挽起，就这样走在街上。
    “果然凉爽了很多……”
    罗杰一边感受着群岛上的海风、一边看着周围的店铺，沿途上他甚至见到了两、三名先前在“黑曜石号”上出现过的同船乘客，罗杰非常自觉地别过脑袋、不让他们看到自己。
    另一方面，他也非常清楚这些人已经被阿尔杰的人脉暗中监控保护了起来。
    “话说回来，回头还真得请阿尔杰吃顿饭……自从我来到海上后，这位风暴教会的船长真是没少帮我的忙。”
    正这么想着，罗杰已然抵达了悬挂有“箭鱼酒吧”招牌的一栋建筑前。
    正如他所料，那里面正传来闹哄哄的交谈声，仅是一听就能知道里面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罗杰深吸一口气，双手推开了“箭鱼酒吧”的大门、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了酒吧之内、也让内部被门阻拦起来的谈话声泄露到了街道之上。
    然而，似乎是因为开门的动静太大，“箭鱼酒吧”内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罗杰、这使得周围的环境有那么一瞬间都变得不那么嘈杂。
    很快，在他们看清罗杰那一副普通青年的样貌和邋遢的衣装后，皆是不以为意地扭过头继续喝酒、大声谈笑了起来。
    因为吧台的位置已经坐满，所以罗杰并没有去凑热闹，只是找了吧台侧面的一张桌子坐下、招手示意酒保给他端了一大杯生啤酒。
    在等待啤酒上桌的期间，罗杰也是阅读起了靠近自己的三个被木架支撑起来的黑板上面贴着的布告。
    那些布告有些是白色，还有些明显已经有些时日、显得白中泛黄，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是五八门、不一而同。
    有雇佣保镖或打手的，也有高价悬赏某位海盗的脑袋的，还有要帮忙寻人寻物的，或者就是打探某座岛屿情况的。
    还有一些比较离谱的，是声称自己获得了一张藏宝海图、但是自己却没有船只，所以想要征集有船的合伙人一起去探索那藏有宝藏的岛屿的。
    当然，这种是很明显的骗局，罗杰听老怀斯曼讲过，许多海上的这种所谓的寻宝启事的背后，发布者看似是在图谋财宝，其实完全就是在图谋自己的“临时合伙人”的船以及船上的财物。
    那些没有实力的船长基本是有去无回，而那些有实力的人则一般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除非信息非常可靠。
    还是那句话，海上虽然机会很多，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实力决定眼界和行为模式，实力越差的人越容易在各种投机行为中死无葬身之地。
    总的来说，在鲁恩王国本土已经被私家侦探和安保公司瓜分掉的委托事务，在这里依旧属于冒险家。
    很快，他便在告示栏中看到了一条与自己所在意的事相关的布告。
    那布告应该贴了有一些时日，其中的内容也很简单：“悬赏大海盗米特隆·加迪尔斯手下二副、“怒浪”贝隆·舒尔茨的人头，赏金2000金镑。”
    除此之外，便什么信息也没有，连一张画像或者照片都没有。
    “贝隆·舒尔茨……”
    罗杰略一做沉吟、叫住了正好给自己送来啤酒的酒保。
    “先生，您有什么事？”
    酒保快速打量了一眼罗杰、开口问道。
    “那则悬赏是谁发布的？我想接下这悬赏。”
    罗杰指了指关于贝隆·舒尔茨的那则悬赏布告。
    “我们对于发布者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如果您感兴趣，我可以帮您联络信息的发布人。
    “不过这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您不介意，请明天中午12点再次来到这里。
    “当然，您不会见到他本人，我们有专门的场所来帮你们交谈。”
    酒保这话有两重意思，第一、悬赏信息交易也是“箭鱼酒吧”的业务之一，第二，那就是悬赏的发布人现在应该仍然在拜亚姆。
    罗杰之所以要找悬赏的发布人，原因也很简单。
    那就是，哪怕是身为米特隆·加迪尔斯的“小丑”“表弟”都无法准确描述米特隆的事情，但是这名悬赏的发布者却能准确地说出其二副的姓名和绰号。
    要知道，能够说出一个组织的一把手和能说出其三把手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举个例子，有很多人都知道鲁恩王国的元首是乔治三世，首相是阿古希德·尼根，却不知道下院和上院的议长叫什么名字。
    这不仅仅是因为议长的轮换比起首相来说更快，更是因为绝大多数普通人忙于生活、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政客姓甚名谁。
    对他们来说，知道首相的姓氏就了不得了。
    只有那些自身利益与政治相关、甚至是参与过议会活动的人，才能准确地说出议长的名字。
    同理，相比起那些有名的海盗将军，像米特隆·加迪尔斯这样的海盗虽然实力不弱，但是名气远不及他们，这悬赏者却能叫出其二副的名字、并且下重金悬赏他，说明这人与米特隆的船员接触过、知道的事情非常多。
    多到在奥拉维岛帮米特隆·加迪尔斯充当打手的那名“表弟”还要更多。
    所以无论如何罗杰都得跟他见一面，试着能从其口中获得更多关于米特隆的情报。
    “好的，谢谢。对了，我也想发布一则悬赏布告。”
    罗杰沉吟了一下、补充道。
    “好的，您稍等。”
    过了会儿，酒保拿过来一支笔，和一张纸：
    “写下您的诉求和悬赏金额。”
    之后他又和罗杰说了一下“箭鱼酒吧”的各种规矩、确定没问题后，罗杰便交了信息发布的费用、开始在纸上写起了自己的要求。
    布告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10000金镑买“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手下大副尤里乌斯·克鲁格的命。
    这虽然比不上政府官方给的赏金，但是10000金镑也足以吸引一大票人为之疯狂。
    事实上，罗杰这么做的原因，压根不是真的指望有人能帮他干掉尤里乌斯·克鲁格、而是在给布拉托夫传递一个信息。
    那就是，不仅有人刚刚杀了他的二副路德维希·谢尔盖，现在又有人要杀他的大副。
    归根结底，虽然路德维希是在袭击“黑曜石号”之后死掉的，但是至今为止布拉托夫都无法确定，这是路德维希刚好踢到了铁板的偶发事件，还是有人早已知道琳塞娅那前男友奸细串通了路德维希·谢尔盖的情况、在那里守株待兔、准备杀掉那名“处刑者”。
    包括“黄昏中将”在奥拉维港留的后手、以及自己率领船队从罗斯德群岛南部海域向着西部海域靠拢的行为也都能说明他吃不准对方的来路。
    罗杰抢了路德维希的船、将其开到了奥拉维港、干掉了米特隆的表弟，而后又堂而皇之地将船开进了拜亚姆，这站在布拉托夫的视角上来看，很像是一种故意的行为。
    所以布拉托夫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故意掉进罗杰设下的陷阱，而“黑曜石号”上的乘客仍然没有被来路不明的人接触或者盘问、就是证据。
    罗杰之所以确定这一点，不仅仅是因为“倒吊人”阿尔杰并没有传来异常的警报，他离开“黑曜石号”的时候在所有的乘客和船员身上埋下的一点血肉也没有异常。
    但是现在罗杰又发布了要杀尤里乌斯·克鲁格这么一条充满着“阶梯式向上”意味的悬赏通告，情况就不同了。
    因为敢于口嗨的人很多，真正能办成事的很少。
    罗杰已经成功地杀掉了序列6的路德维希，想必杀掉同属于序列6的尤里乌斯也不是难事。
    最关键的是，罗杰此举清晰地表现出了，自己就是想要“黄昏中将”手下的命，哪怕付出10000金镑也不在话下。
    如果不出意外，这条悬赏肯定很快会传进布拉托夫的耳中。
    然而罗杰固然有着要杀布拉托夫的理由，但是临时起意的成分还是偏大，所以这到时候就会抛给布拉托夫一个问题：
    “到底是我的哪位仇人要杀我？是风暴教会，还是‘不死之王’阿加里图？”
    根据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说法，布拉托夫在得罪过“不死之王”后，一直非常小心谨慎，所以他现在一定想要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确认这一点，于是接下来有很大概率，“黑曜石号”上的船员或者乘客，将会遭遇一些有意图、有准备的接触。
    到时候，布拉托夫一定会露出马脚！
    很快，那高达10000金镑的悬赏，便被“箭鱼酒吧”的工作人员挂在了最中间那块黑板最亮眼的位置、这一举动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箭鱼酒吧”内顿时响起了交头接耳的交谈声。
    “嚯，10000金镑买一个海盗的性命？这已经快赶上国家悬赏了吧？”
    “你懂个狗屁，一看你就不知道尤里乌斯·克鲁格，那可是‘黄昏中将’的大副！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接这种悬赏！”
    “呸，‘黄昏中将’有什么了不起的，之前那个‘飓风中将’那么嚣张，还不是被人杀死在了贝克兰……”
    最后这人说到一半，赶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因为他意识哪怕到“飓风中将”已经死了，但是“黄昏中将”却还活着。
    罗杰一边神色平静地喝酒，一边听着这些人的交谈，内容无外乎是震惊、不屑一顾和认为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云云。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评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闲言碎语肯定会很快从“箭鱼酒吧”传出去、传到布拉托夫的眼线耳中、进而传到布拉托夫本人的耳中。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的班迪特此时也被这些声音吵醒、有些不耐烦地在罗杰的帽子里面扭动着，低声抗议起来。
    “好好好，现在就走。”
    罗杰笑了笑、低声应承下来，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出了酒吧。
    离开时，他凭借灵性直觉、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有不下于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的背部。
    但是他却不以为意、直接来到了大街上。
    此时的天已经近乎黑了下来，先前炎热的空气也变得凉爽了不少。
    罗杰也因此重新将自己的帽子戴上、将里面的班迪特解放了出来。
    “现在去哪？”
    这只虎斑猫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自己的尾巴问道。
    “逛会儿街，顺便去波特吕集市，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开业了。”
    跟罗杰预料地一样，沿途并没有人跟踪自己，他一边吹着海风、一边随意地在街上买了一些小吃，边吃边走，很快来到了“桑蒂斯饭店”老板说的那个地下通道。
    罗杰丢掉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用来装食物的纸袋，迈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梯。
    果不其然，这是一处亮着煤气灯的地下通道，其中有很多兜售服装、纪念品、箱包和食品饮料的小贩，他们有些有自己独立的门面，还有些只是摆着一个小摊。
    罗杰快速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这里售卖的都是些普通的商品后，这才加快了脚步，穿过了地下通道，重新见到了一列向上的阶梯。
    他沿着阶梯向上走去，很快再次感觉到海风拂面，而拜亚姆上空的星星也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处被海岸线天然分割出的开放区域、而入口头顶有一个用钢铁框架制成的门头，上面悬挂着用鲁恩语写的“波特吕集市”几个大字。
    “就是这里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地开始在波特吕集市内行走了起来。
    注1：原型取自于伦敦的波特贝罗集市（portbello market）
    (本章完)

 第231章 骗子

    第231章 骗子
    “喔~~~好大的鲜鱼喵。”
    刚进“波特吕市场”没几秒钟，班迪特立刻就盯上了一条悬挂在不远处的、足足有两米多长近三米的蓝鳍金枪鱼。
    因为远古的科技文明覆灭，虽然在这之后的无数岁月间地球经历了许多的浩劫，但是仍有许多原本已经濒临灭绝的海洋生物得以休养生息、苟延残喘了下来，甚至种群数量变得比罗杰所来自的那个年代更大了不少。
    罗杰虽然不是鱼类方面的专家，但是他也知道金枪鱼、尤其是蓝鳍金枪鱼，由于生长缓慢和过度捕捞，曾经一度被列为“极危”。
    在当时的海上，想捞到一条金枪鱼都非常困难，更别说这种体型能够长到三米左右的超大型个体了。
    “你不是刚吃过饭吗。”
    罗杰没好气地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班迪特的额头，这只猫立刻抱怨道：
    “对我们猫来说，鱼这种东西是看不够的，就像你们人类，找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在大街上就不会偷看美女了么？”
    “你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罗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波特吕市场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古老的拜亚姆中央集市、也即是《拜亚姆集市》这首传唱于五海之上的古老歌谣中所提到的那集市，但是规模已经堪比贝克兰德的波特贝罗市场，而且胜在怪异和稀罕的东西非常之多。
    这其中也不乏灰色交易，罗杰甚至看到有两名男子去到一间鱼铺，出来的时候合力抬着一条一米多长、看起来就肉质十分鲜美的巨型鲑鱼。
    然而罗杰却能够凭借“秘密洞察”、敏锐地凭借那两名男子腿部不正常的弯曲察觉到那鱼肚子里藏着的金属制品。
    大概率是军火，而且还是在拜亚姆被限制进口的那些类型的军火。
    罗杰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波特吕市场只有在入夜之后才开放，在三教九流人群汇聚的拜亚姆，夜晚确实是各色灰色或黑色交易极佳的保护色。
    罗杰逛了好几家涉及到奇特石头或矿物的商店，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老板，看点什么？”
    在波特吕市场尽头、最后一个买卖各种矿石的摊位上，一名身材矮小精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就颇为精明能干的摊主热情招呼起了走到近前的罗杰。
    “随便看看。”
    罗杰没有多说，他扫视了一圈摊位，状似随意地拿起一块色泽发黑发黄、但是却在尖端显露出一小块鲜艳绿色的石头，问道：
    “这是什么石头？”
    “老板，您可真有眼光。”
    老板立刻阿谀奉承道：
    “这是产自罗斯德群岛本土矿脉中的绿宝石原石，您看到的那一抹绿色就是绿宝石的矿脉。
    “仅需100金镑，您就能得到它。”
    “绿宝石？很值钱吗？”
    罗杰有些诧异地问道。
    “当然值钱，您可能没有见过当今的鲁恩王国国王陛下吧，我可是亲眼见过……他最常携带的权杖和佩戴的冠冕上就镶嵌有这种绿宝石——别提多美丽了。”
    小个子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罗杰那诧异、艳羡的反应，心中难免有些得意。
    “您真是幸运，竟然能面见国王陛下。”
    罗杰连连称赞，但是心里面却是非常想笑。
    他不仅见过乔治三世两次、接受过他的表彰，与其儿子关系甚笃，甚至还更进一步，直接带着自己的老妹儿炸了那老不死的坟墓，为乔治三世提供了极强的情绪价值。
    所以罗杰非常清楚，无论是乔治三世的权杖还是冠冕，都没有着摊主吹嘘的这种绿宝石。
    最好笑的是，乔治三世直到翻车都不知道，把自己送上绝路的正是那名他非常欣赏、甚至还亲自嘉奖过的“王国优秀青年艺术家”。
    当初三大教会联合来逼宫查水表的之前，乔治三世甚至还在宫廷贴身侍仆的伺候下，用罗杰发明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听着他创作的《四季·冬》、试图用那种能够抚平人心灵躁动的旋律让自己保持镇静。
    “说来也惭愧，您别看我这个样子，我祖上可是拜亚姆知名的矿石商人……只是后来遇到一些变故，才被迫来这里摆摊。”
    眼见罗杰上钩，老板一边长吁短叹，一边编着故事，塑造着自己的人设、为那块石头附加着软性的价值和说服力。
    “说句老实话，这块石头原本我不想卖，因为加工起来太过麻烦，您买回去以后找个可靠的矿物分解师帮您拆开，然后再将里面的绿宝石剥离出来打磨，很容易就能卖个好价钱。”
    小胡子老板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好家伙，这个年代就有赌石了？”
    罗杰连连点头，但是心中却不禁腹诽起来。
    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面前这块石头中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事物，完全不值任何钱。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说点什么，就从“波特吕市场”的大门口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罗斯曼，你这个混蛋！”
    罗杰转过头去，发现有一名瘦高的中年人，背后带着两个穿着正装的彪形大汉、正怒气冲冲地向着眼前的摊位走来。
    那瘦高中年人手里拿着两块被切开的石头，那石头表皮上有着一抹鲜艳的绿色，但是里面空荡荡的全是类似岗岩一样的质地。
    “你这个混账东西，信誓旦旦地告诉老子这破石头切开一定有货，还好我赶在离开拜亚姆之前长了个心眼下刀，不然真要被你糊弄了。
    “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连我都敢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中年人高声咆哮着，让自己的手下上前、一个一脚踢弯了那名为罗斯曼的老板的腿关节、让他跪在地上，而另外一名手下则是将其按住。
    中年人不由分说，一脚踢翻了罗斯曼的摊位、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就比在了后者的脑袋上：
    “今天一分不少地将钱全部给老子吐出来，再加一倍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
    中年人说着，手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
    “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风暴之主！”
    “饶命，佐恩先生，饶命。”
    罗斯曼哭丧着脸，连连哀嚎：
    “我卖石头之前也跟您说了，只是概率，概率比较大而已……这种事多少带点赌博的成分，谁能说得好嘛。”
    “更何况，我现在没有钱，我，我……”
    “你的钱呢？”
    “都拿去赌博了……”
    罗斯曼完全不管周围商贩和行人看热闹的目光，接着说道：
    “不然您再在我这里挑上几块石头带走，看上什么挑什么，权当是我给您赔罪了。”
    “你特么当我傻？”
    名为佐恩的中年男子闻言更加气愤，他现在无比确定罗斯曼摊位上的这些石头都是赝品，没有一个真货。
    “佐恩先生，是吧？”
    此时此刻，一旁默不作声的罗杰忽然开口道。
    “我是，你有何贵干？”
    佐恩没好气地看向罗杰，一嘴黄牙喷出恶臭的口气、熏得罗杰赶忙不动声色地利用“蔷薇主教”的能力给自己鼻孔的内部增添了两个看不见的盖子，脸上表情不变。
    “您好，我也是顾客。冒昧请问一下，这家伙骗了您多少钱？”
    “整整五百金镑。”
    佐恩瞅了一眼罗杰肩上那极其富有灵性的虎斑猫、而后吹胡子瞪眼：“然后这个混蛋把这笔钱光了！”
    五百金镑不是一笔小钱，然而罗杰在听到以后竟然微微松了口气。
    他开口道：
    “是这样，佐恩先生，我的名字叫约翰·韦斯特，我住在码头区的桑蒂斯饭店304室。
    “我在委托罗斯曼先生帮我找一件东西，所以现在他还不能死，请您给我一天的时间，可以吗？”
    罗杰说着，不动声色地取出一沓钞票，递给了佐恩：
    “这50镑算是我为他暂时垫付的欠款，请您再宽限一天，有我在他不会跑的。
    “如果他跑了，您大可以来旅店找我。”
    罗杰说着，主动给对方展示了一下桑蒂斯饭店的房门钥匙。
    佐恩看了一眼罗杰的钥匙，又看了一眼那一沓钞票，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将钱接了过去。
    对他来说，杀掉罗斯曼这样的赌棍一点好处都没有，不仅要不回钱，还可能吸引来警察的关注，所以不如能收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算你小子运气好。”
    佐恩啐了一口跪在地上的罗斯曼，如撒气般一脚将他踢翻、而后带着自己的手下气冲冲地离开了波特吕市场。
    “多谢您搭救，维特斯先生。”
    罗斯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起来，拉住了罗杰的胳膊感谢道。
    “是韦斯特。”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纠正起了这骗子+赌棍，而后好奇问道：
    “你刚才被那样对待，周围的人好像都漠不关心，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罗斯曼站起来：“在波特吕市场，出了问题自己解决，没本事解决的话，死了也是活该。
    “这里的老板和警察关系不错，一般警察哪怕查案也不会动到他的头上……当然，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估计也不会有人真的当回事吧。”
    罗斯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特维斯先生，您刚才说要让我帮您找什么？
    “……是韦斯特，我要找一块石头。”
    罗杰弯腰在自己脚边捡起了一块黑色的、带有一些红色如同锈迹一般纹路的、只比他小拇指第一节大一点的小石块，有些无奈地说起了正事。
    事实上，他原本没想管罗斯曼的闲事，但是在先前佐恩一脚踢翻后者的摊位、将那些石头踢得飞起来的同时，手中这块石头刚好滚落到了罗杰的脚下。
    在那一刻，他的心头便闪过了一丝古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似乎来自于格赫罗斯源质的启示，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罗杰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似乎来自于黑暗星空最深处的孤寂。
    只不过那种孤寂感十分微弱，若不细细品味，根本感受不到。
    这让他意识到，这块石头很可能是某块更大陨石外壳上面的一小部分，这才能给自己这种感觉。
    “石头？什么样的石头？”
    罗斯曼一听罗杰提到自己的老本行，顿时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有机会借助罗杰这笔委托还清欠款，再不济也可以逃跑。
    反正为自己担保的是罗杰，眼前这青年愿意当老好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即便佐恩不找你，我也分分钟就能干掉你。”
    对于拥有“秘密洞察”视野的罗杰来说，罗斯曼的这些念头根本瞒不过他，此刻他皱着眉头，直接掏出那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对准了罗斯曼的脑袋。
    “是是是，韦斯特先生，我一定竭尽所能为您服务。”
    罗斯曼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眼前的这青年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掏起枪来比佐恩还要干脆利索。
    最诡异的是，他根本没有看清那把枪是怎么出来的，所以慌张之下，罗斯曼竟然第一次叫对了罗杰的名字。
    “很好。”
    罗杰收起手枪，将那块带有红色条纹的石头递给了罗斯曼：
    “这块石头明显不是完整的，是从一块更大的石头上掉落下来的。
    “我需要找到那块石头的本体。你有什么线索吗？
    “不要试图欺骗我，我有我鉴定石头的标准。”
    罗斯曼连连点头，而后却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瞒您说，这块石头是我偷来的。”
    “偷来的？”
    罗杰有些诧异。
    “对，是在半个月前波特吕集市的一次石头拍卖会上，有好几块石头在等待进场的时候我去帮忙卸了货……然后其中有一块大概有一个笔记本那么大的石头，我看很漂亮，就上手摸了一下。
    “那一刻，我发现那块石头的有个角有些松动，我稍微使了点劲就把它掰了下来，然后趁别人不注意藏在了身上。
    “之后我找人鉴定了一下这块石头，只能确定不是罗斯德群岛的矿物，但是却没什么价值……可能是因为我只得到了外壳的一部分，没有得到里面的核心。
    “您要不再看看别的石头，我这里…”
    仍不死心的罗斯曼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惋惜，似乎还为自己的偷盗行为没有取得任何的结果感觉到沮丧。
    然而罗杰却懒得跟这家伙讲什么大道理，正想继续追问，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行运出现了明显的上升迹象，这让他心头一动、赶忙放大了这股行运。
    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
    “我不要别的石头，之前那块石头的本体呢，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你刚才提到拍卖，我听说波特吕市场晚上十点以后会有特别的商品出售，是不是就是拍卖？”
    罗斯曼点头道：
    “对，拍卖确实是特别节目的一环，也是大家最期待的……其中有很多难得一见的物品，但是那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
    “因为它属于一个隐藏的市场，需要缴纳最少100金镑的保证金才能进入，还要签署保密协议……据说里面有许多难得一见的奇珍，甚至还有能让人拥有神奇的能力的物品。
    “更重要的是，偶尔市场主还会举行抽奖，但是具体抽奖的规则我不太清楚，总之如果中了头奖，奖励会很丰厚便是。”
    “我当时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得到某些奇遇，才去摸了那块石头……”
    罗杰一听能够抽奖，立刻来了兴致：
    “如果我想进入那个市场，该找谁？”
    “我可以帮您联络，只有市场内的熟人才能见着买票的人，您看……”
    罗斯曼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
    “你要是能帮我拿到入场资格、让我买到我想要的东西，佐恩那边的钱我替你还了。
    “但是如果你胆敢偷奸耍滑，相信我，你活不过今晚。”
    罗杰掏出了一百金镑递给罗斯曼，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但是这微笑中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杀气，让地痞无赖如罗斯曼这种人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以至于这视财如命的赌棍接过那一百金镑的时候完全没有兴奋、甚至还有一些战栗。
    “好的，好的。”
    罗斯曼不敢多说，立刻转过身去想着波特吕市场最深处的某个帐篷区走去，路上将钱死死地揣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偷走。
    罗杰则是神闲气定地站着等待着。
    “我说，你这家伙，不怕这家伙卷钱逃跑吗？”
    班迪特一边舔着爪子，一边低声问道。
    “若只是普通人，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们很难有自由意志。”
    罗杰低声说道。
    “切，臭屁，你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狂了。”
    班迪特嗤之以鼻，但是内心底却没来由地对罗杰说的话有些古怪的感觉。
    事实很快应验了罗杰说的话，罗斯曼没过多久就原路返回、手中紧紧握着一张红色的票根。
    “搞定了，特斯拉先生。”
    “……”
    罗杰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那张票，拍了拍罗斯曼的肩膀、而后在他的指引下，向着先前那帐篷区走去。
    那帐篷区并非只有一个帐篷，而是有很多个，里面基本都是一些不能碰水的商品在被售卖。
    而这帐篷区的结构也很复杂，如果是罗杰自己来转的话很容易迷路。
    好在罗斯曼已经告诉了他路线、凭借罗杰的记忆力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处向下的阶梯。
    “又是地下通道？”
    罗杰有些意外。
    他敲了敲门，很快那铁门中部的一个盖子便打开了。
    里面的人一句话都不说，但是罗杰却是会意、将红色票根递了进去。
    那票根似乎被什么东西拖了进去，片刻后门锁“吧嗒”一声打开。
    罗杰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亮着煤气壁灯的走廊，而罗杰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哒哒。”
    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有些枯瘦的手，在那斗篷跟前点了点。
    罗杰这才注意到那里坐着一名非常佝偻的老者，这老者异常消瘦，头发白，脸上一丝胡子都没有，但是却给罗杰一种明显是非凡者的感觉。
    他也随之反应过来，这老者是在让自己穿上斗篷参加拍卖。
    “砰。”
    正当罗杰穿衣服时，身后那扇铁门似乎是有灵性一般、自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话说回来，这场景有些熟悉啊。”
    罗杰在心中有些感慨，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c先生的非凡者聚会时候的事情。
    这段时间，c先生给自己来过一次信，非常疑惑地询问接下来的计划。
    因为“幽暗圣者”克斯玛的死，c先生失去了直接的上级，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接替他的圣者也迟迟没有联络c先生。
    这让c先生感觉到十分奇怪，他向着“真实造物主”祈求了好几次，但是那位序列0的真神却没有降下任何明确的神谕。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c先生甚至还遭到过一次袭击，而在他干掉那三名袭击者、进行了通灵之后才知道，那是另一名神使派来的人手。
    罗杰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c先生是曾经属于自己的下属，所以在他杀掉“幽暗圣者”克斯玛和“秘之圣者”布提斯后，c先生已经遭到了极光会的怀疑和排挤，这其中必然包括了“x先生”路易斯·维恩。
    一名同属于序列5的、实力不俗的“牧羊人”，对于罗杰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帮手。
    所以罗杰便安慰了他一番，并且告诉了对方自己将会成为“极光会”圣者之一的打算。
    这极大地鼓舞了迷茫的c先生，对方再次表达了对罗杰效忠的意愿。
    事实上，这原本就是罗杰的计划，等他吞食了“黑骑士”非凡特性形成的封印物、进一步削弱“真实造物主”的疯狂特性后，他便会考虑掌握一部分话语权、或者说“释经权”，慢慢改造极光会这个疯狂的邪教组织。
    接着，罗杰在佝偻老者的引导下，签署了一份明显带有神秘学效果的保密契约，这才向着更深处走去。
    随着走廊尽头的那道门被推开，罗杰也终于来到了一处颇为宽敞的地下空间。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这里的坐着的、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来客还不算多，除此以外还有五名穿着咖啡色斗篷、将兜帽拉下来遮住脸的人站成一排，挡住了一个明显是库房大门的地方、一时也没有松懈。
    而罗杰在看到这些人的片刻，心头便已经产生了一股感应。
    那就是，自己要的那块陨石、就在后面那黑暗的库房里！
    (本章完)

 第232章 “赌命左轮”与“赢家”

    第232章 “赌命左轮”与“赢家”
    罗杰一言不发，但是心中已经喜出望外。
    因为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他已经能够确定那就是他所需要的、内部蕴含有星核的陨石。
    罗杰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颗陨石在与自己发生若有若无的联系，就连格赫罗斯的源质都因此变得活跃了一点点。
    如果他真的得到那颗陨石的话，说不定还能解锁更多的、蕴含于格赫罗斯源质内在的能力。
    是的，若不出意外的话，格赫罗斯源质应该与“源堡”一样拥有许多种功能，而不是只有目前他发现的制作“天体”符咒和通过灵性接触来强行吵醒或者惹恼某些伟大存在这两种用途。
    “说到底，可能还是因为“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这位大佬的封印的缘故，只能随着我的序列层次提升一点一点来解除封印……”
    老实说，罗杰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三柱神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又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罗杰只知道，“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那种污染既是封印，也反过来成了自己能够借用的力量。
    他微微摇了摇头，找到一个没有人的、标记着“15”的空位坐下，将兜帽又向下拉了一点，静静地等待十点到来。
    在这期间，会场里的人开始陆续变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一名身材非常不错、但是同样穿戴着妨碍观瞻斗篷的小姐来给罗杰倒了一杯红茶，还送上了拜亚姆风格的小点心。
    这些点心一看就是今天现烤出炉的，无论是香气还是酥脆感都恰到好处。
    “服务还真不错，这市场的老板果然有点贝克兰德那个小资情调的劲儿。”
    罗杰拿起一块褐色的饼干咬了一口，发现这饼干竟然还是夹心的，里面有着蜂蜜和另外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发出阵阵热带果香气的果实汁液混合而成的粘稠馅料。
    果馅料的口味虽然有着蜂蜜的甜味，但是却因为其中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酸味而丝毫不腻，甚至给罗杰一种如同海风一般的清新感。
    因为罗杰本来就喜欢吃酸的东西，所以他没忍住多吃了两块，之后又问那名小姐要了一把。
    “这果酱真好吃，它是什么果实做成的？”
    罗杰顺便开口问道，想着等离开罗斯德群岛的时候买上一些带到“星主号”上夹面包吃。
    “您应该是北大陆的人吧。”
    看到罗杰点了点头，招待小姐用好听的声音笑着答道：
    “不过您口味倒是很贴近拜亚姆人……这是蒲巴果酱，蒲巴果是狂暴海滨木巴戟的果实。
    “这种果实在很古早的时期就已经在罗斯德群岛南岸乃至南大陆被本土居民食用，但是因为口感偏酸，北大陆很少有人吃得惯。
    “我们用的这一款果酱是加入了蜂蜜和其它几种配料做了改良的，在酸柠檬街上有好几家杂货铺都有出售这种果酱，您有空可以去看看。”
    “谢谢您。”
    罗杰礼貌点头，就连他肩膀上的班迪特都对着小姐姐眯了眯眼睛。
    “好可爱的猫猫，祝你们二位今日购物愉快。”
    小姐姐夸赞了一句班迪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便去继续招待其他客人了。
    很快，时间接近了十点，开始逐渐有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从外面的通道搬进来一些桌子和箱子之类的东西、而从内部的库房也走出三人，开始将一些被封装起来的拍卖品往大厅里面搬运。
    那其中就有罗杰感兴趣的那块陨石，只不过它被装在一个黑色的金属箱子里，看不到具体的样子。
    十点整，一名身材壮硕、身穿蓝白色正装，头发漆黑微卷、明显呈现出北大陆和罗斯德群岛混血外貌的中年男士在所有人的目光簇拥下走上前台。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大家来到影子波特吕市场。
    “我的名字是格伦·赫尔南德斯，是波特吕市场的老板。
    “承蒙诸位新老主顾的厚爱，波特吕市场经过10年的发展，目前已经成为了拜亚姆最有实力、商品最有特色、种类最为丰富的交易市场之一。
    “希望大家今晚能有一个愉快的购物体验，若您有任何需要被本市场回收或者委托拍卖的藏品，欢迎随时联系我们的工作人员。”
    说罢，格伦·赫尔南德斯微微欠身，而后离开了上首，转而换了另一名穿着咖啡色斗篷的人上台进行拍卖会的主持。
    “第一件藏品是古代所罗门帝国亚述行省建省100周年的纪念银币，出土于第五纪1250年，曾经被两任藏家收藏，于上月抵达拜亚姆，品相微瑕，藏品真实性已得到公证，起拍价为1500金镑。”
    罗杰听到这第一件藏品的名字，就立刻坐直了不少。
    “好家伙，所罗门帝国的纪念银币？”
    因为自己的好友克莱恩·莫雷蒂是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对于第四纪历史非常了解，再加上上次罗杰给克莱恩赠送了“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登基十周年的纪念币，所以克莱恩也连带着给罗杰讲了一些钱币知识。
    第四纪北大陆诸国的钱币目前存世量最大的就是图铎帝国和所罗门第二帝国时期的各类钱币，其次是所罗门帝国时期和特伦索斯特帝国的钱币，最少见的则是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也即是“双王执政”时期的钱币。
    考虑到台上那枚钱币是所罗门帝国时期出产，且是某个行省建省一百周年时发行的、具有一定纪念意义的银币，所以起拍价1500金镑，称得上中规中矩。
    罗杰没想到的是，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夜间集市的拍卖会，就能见到这种规格的藏品，这令他十分意外。
    “真不愧是‘慷慨之城’拜亚姆，不愧是鲁恩王国乃至北大陆各国的离岸贸易中心。”
    当然这个贸易不仅仅指的是常规贸易，也同样包括了包括非凡物品在内的各种稀罕事物。
    果不其然，这一藏品立刻引起了现场不少客人的强烈兴趣，他们纷纷报价，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价格便已经被抬到了2500金镑，足足涨了1000金镑。
    而罗杰则是对此不以为意，一是因为他并非钱币爱好者，二是因为经历过“一件好物”杂货铺那些堪称逆天的东西后，他对于眼下正在拍卖的这件钱币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阿蒙手上有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还没有在贝克兰德引起轰动？”
    罗杰脑中不禁泛起了这个疑问，但是他很快就释然过来。
    所谓物以稀为贵，用前世的华夏人能听懂的语言举个例子，那就是如果有一天某个知名拍卖会上突然出现了一件元青或者唐三彩，起拍价千万级，估计很少有人会怀疑那是假的。
    但若一个人去到一个路边摊，摊位上全是这些东西，这个人绝对会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工艺品铺子、兜售的全是仿品。
    阿蒙的店就有点这“大隐隐于市”的意思，真正能慧眼识珠、与阿蒙做上生意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人可能只是在他那买卖一些低价值物品，不过阿蒙作为富可敌国的大贵族、现在仅存的寥寥天使之王之一，根本就不用考虑吃饭和生活的问题。
    很快，那件所罗门帝国的纪念银币被以2900金镑的价格卖出，第二件藏品也随之被呈上台前，是鲁恩王国早期的某位奥古斯都国王佩戴过的随身短剑。
    之后还有限量款的古早手枪、伦堡知识教会流传出来的记载着某些意义不明知识的笔记本，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以及一些可能是真的蕴含着宝石矿脉的原石。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被称为“奇物”、实际是非凡物品的拍品，最低的有序列9，最高的达到了序列7的层次。
    这些东西理所应当地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狂热竞拍，罗杰也试着对一件似乎是对应着“白塔”途径序列8“推理学员”的神奇物品出了两次价，但是最终因为他并不是非常需要那件物品、且有更为狂热的竞争对手持续加价，所以他最终没有得到它。
    另一方面，罗杰也并没有见到任何的魔药配方或者是非凡材料，这让他意识到这里的交易可能还是以“物品”为主，而没有深度地涉及到超凡层面。
    很快，拍卖进入中场休息时间，大部分人都暂时离开了会场，而罗杰则是走到了不远处的格伦·赫尔南德斯近旁。
    “您好，赫尔南德斯先生。”
    罗杰露出了一个微笑、问好道。
    “您好，先生，我看您是第一次参加影子波特吕市场，感觉这里如何？”
    赫尔南德斯站起身来、和罗杰轻轻握了握手。
    “令人印象十分深刻，不瞒您说，我在贝克兰德的时候，就是波特贝罗市场的常客。”
    罗杰随口掏起了近乎，但是格伦·赫尔南德斯却似乎非常受用，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罗杰这才开口打听道：
    “赫尔南德斯先生，我有一件事向您请教。”
    “但说无妨。”
    “我听说有一件石头运送到了波特吕市场，请问那块石头是否是今天拍卖的一环？”
    罗杰根据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块小石头、以及罗斯曼的话来综合描述了一下，但是却因为保险起见、没有提起陨石的事情。
    但格伦·赫尔南德斯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您说的是那块陨石。”
    “对，就是它，它还在吗？如果我想直接买下它，有可能吗？”
    眼见费尔南德斯承认了那是陨石，罗杰也不废话，便压低声音、单刀直入主题。
    “抱歉，先生，那是非卖品。”
    费尔南德斯笑了起来：“或者准确来说，那是抽奖的奖品之一，不是正常拍卖流程中的拍品。”
    “那请问如果我想参与抽奖，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罗杰追问道。
    “抽奖一共有两次，等下中场休息结束后就可以抽取一次，每位缴纳了保证金的来宾都有一次抽奖机会。
    “而在这里成功拍下拍品的宾客，在正常拍卖结束的时候还能再得到一次抽奖机会。”
    听到格伦·赫尔南德斯这番话，罗杰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开口问道：
    “咱们这有盥洗室吗？”
    “当然，就在那边。”
    赫尔南德斯指了指大厅里的一个分叉走廊。
    “谢谢您。”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向着那里面走去。
    等进入盥洗室后，罗杰反锁上门，确定这盥洗室内没什么异常后，便从腋下的枪袋中找出了“赌命左轮”。
    罗杰将衣服扣子解开、将衬衣撩起，而后用枪口对准自己的腹部，用大拇指扣住了扳机。
    顷刻间，他腹部皮肤与枪口接触的地方的血肉开始快速蠕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将枪口包裹了起来、进而将整把枪和罗杰的手指都包裹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扣下了扳机。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顿时在罗杰的腹部响起，但是好在罗杰那些分化出来的血肉将响声控制在了一个非常小的程度、大约只相当于使劲跺脚那种水平。
    下一刻，罗杰那些绽开的血肉开始自动归位，而后一枚左轮手枪的子弹弹头被吐了出来。
    “嘶，虽说习惯了，但还是有点疼啊。”
    罗杰长长吐了口气，而后将迸射出的血迹全部吸收干净，给“赌命左轮”中填装了一枚新的子弹，上了个厕所、又将手洗了个干净。
    而后他重新回到了有些昏暗的大厅内，但是此刻的他已经心如止水。
    有“赌命左轮”满弹巢射击幸存buff加持的罗杰，根本丝毫不慌！
    随着中场休息结束，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回到影子波特吕集市。”
    格伦·赫尔南德斯再次走上台前，微笑着和所有人问好。
    片刻的静默后，他又开口道：
    “现在是我们的抽奖环节，之后我会从抽奖箱中抽取5个座位号码，分别对应一等奖一位、二等奖一位和三等奖两位。
    “奖品的内容是：
    “一等奖：一件能够让人在10分钟内短暂想起近乎所有自己学习过的知识的鼻烟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否则就会让认知出现混乱。
    “二等奖：一件在罗斯德群岛本土发现的、第五纪中期降落到地表的陨石，重量在3千克左右，具备强磁性，是矿石和陨石爱好者极佳的藏品。
    “三等奖：50金镑的现钞。
    “一个人可以多次中同一奖项，以上奖品一旦抽中，则会在本日的影子波特吕市场结束后发放。”
    这些奖品虽然不算多，但是立刻引起了现场所有人的兴趣。
    尤其是那件能让自己短暂回忆起近乎所有学过知识的鼻烟壶，在罗杰看来明显对应着“完美者”途径的序列9“通识者”，也即是包括托马斯·多伊尔在内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大多数非凡者所在的序列层次。
    这些物品相比起那些正式的拍品来说最多只能算彩头，但是抽奖白给的东西，又有谁会不心动呢？
    先前那名穿着斗篷的小姐姐拿着一个上方开口的金属箱子走到了格伦·赫尔南德斯面前，后者朗声说道：
    “接下来，让我们抽取三等奖。”
    原本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让罗杰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他先前没有料到抽奖是以这种方式进行，也即是一个人可以将同一个奖项中多次。
    因为若不出意外的话，以他现在的行运来说，那三个三等奖都会是他的！
    这绝对会引起格伦·赫尔南德斯的怀疑，怀疑罗杰在利用非凡能力干预抽奖结果！
    “我特么……”
    罗杰在心里连连骂街，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下来。
    毕竟他也不了解现场人们的生辰，无法使用“命运互换”将自己的豪运交换给别人。
    果不其然，格伦·赫尔南德斯很快抽取出了一张纸条，打开后、向在场所有人展示。
    那上面赫然写着“15”。
    “15号的先生，恭喜您中得50金镑现钞一份。”
    现场立刻响起了掌声，罗杰硬着头皮站起身来练练鞠躬道谢。
    而后格伦·赫尔南德斯将纸条扔回了箱子内、一通搅合后再次抽取号码。
    然而这一次的抽奖结果，却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那又是“15。”
    “看来我们这位‘15号先生’真的很幸运。”
    格伦·赫尔南德斯面色如常，他再次恭喜了罗杰一番。
    然而耳朵敏锐如罗杰，却能够听到许多人在交头接耳：
    “开玩笑的吧，这15号连着抽中两次？”
    “可能人家就是运气好，这种事以前也出现过。”
    “会不会是有内幕？”
    “应该不是，赫尔南德斯先生在拜亚姆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
    罗杰硬着头皮听完这些议论，随着格伦·赫尔南德斯的手放进箱子里、取出了一张纸条，议论声也再次小了下来。
    此时此刻，罗杰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肩头的班迪特的爪子都抠得紧了一点，明显是在感觉到尴尬。
    然而这一次的抽奖结果，却和罗杰预料的不一样。
    那纸条上写着“33”。
    “让我们恭喜33号。”
    “咦？”
    罗杰顿时在心中奇怪起来。
    眼下他的行运并没有降低，但是却有人能够在抽奖中胜过他，这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那33号也是一名非凡者。
    而且大概率是“怪物”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
    能够抗衡“赌命左轮”带来的豪运的，估计也就只有“赢家”了。
    事实上，这名33号在上半场的活动中就出现过，他就坐在罗杰的侧后方、在近乎没有竞拍对手的情况下以极低的价格捡漏了那源自于伦堡知识教会的笔记本。
    当时罗杰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现在想起来，确实有很大的蹊跷。
    那名33号站起身来接受了格伦·赫尔南德斯的恭贺，而后微不可见地向着罗杰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兜帽存在的缘故，罗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下颌线的柔美轮廓看出那似乎是一名肤色很白的女性。
    “女的？
    “如果是‘赢家’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一定能取得那块陨石了……”
    罗杰心头微动，他在格伦·赫尔南德斯第四次将手深入箱子里、准备抽取二等奖的时候，直接对着那名33号使用了“命运扭曲”！
    由秘密堆积起来的优势，一定会因为泄密而消减，平时使用克制来积累幸运值的“赢家”，正是被“泄密人”克制的途径之一。
    当“泄密”被发动的时候，“赢家”的气运值也会大幅度降低。
    只不过罗杰利用“命运扭曲”的幅度并不算很大，只是将对方的运气消减到了一半左右。
    果不其然，格伦·赫尔南德斯将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15”。
    “恭喜15号客人再一次获得罗斯德群岛发现的罕见陨石。”
    格伦·赫尔南德斯的声音极为意外，而现场也是因此再一次变得吵闹了起来。
    有不少人都在抱怨这次抽奖有暗箱操作之类，赫尔南德斯一开始只是在安抚大家，但是最后这名波特吕市场的主人的面色也变得不好起来。
    “安静！”
    随着格伦·赫尔南德斯如同命令一般的话语喊出，现场果真安静了下来。
    之后赫尔南德斯语气放平缓了一些、说道：
    “我格伦·赫尔南德斯在拜亚姆做生意多年，靠的全是口碑，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几件彩头自砸招牌，这点事情我想大家很简单都能想明白。
    “15号先生运气好，那是本事，每个人都会有运气爆棚的时候，就像我当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位议员阁下的青睐，也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基业。”
    这话的意思一方面是自证清白，另一方面是把自己的后台搬出来，让现场这帮人不要轻举妄动。
    这番话果然很有效，片刻之后，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抽取一等奖。”
    格伦·赫尔南德斯将手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将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33”。
    罗杰抬起头去、瞥向了33号的方向，但却好巧不巧地和对方好奇的目光相对。
    这一次因为光线角度的缘故，罗杰看得比上次更加清楚。
    那是一双深灰色的女性眼睛。
    (本章完)

 第233章 第一枚星核与生命学派

    第233章 第一枚星核与生命学派
    老实说，罗杰一开始并没有想和别人竞争，而是只想在抽奖中得到那件他心心念念的陨石。
    但是谁知道，格伦·赫尔南德斯组织的抽奖竟然直接采取了顺序抽奖的模式，以及“绝对兼中兼得”这种完全不把“怪物”途径放在眼里的抽象规则，这才让罗杰被迫要与一名高度疑似是“赢家”的非凡者进行竞争、让整场抽奖变为了这二人的角逐秀。
    但是话说回来，因为“生命学派”议长威尔·昂赛汀的失踪外加玫瑰学派对于“生命学派”内部崇拜“原始月亮”派系非凡者的煽动和利用，生命学派的内部出现了很大的混乱，所以目前流落在外的、能够在“怪物”途径上走到中序列及以后的非凡者也不太多见，所以格伦·赫尔南德斯这名可能是“治安官”的波特吕市场老板对此掉以轻心，也是完全正常的。
    眼看那件对应着“通识者”的非凡物品落入了那名灰色眸子的女子手中，现场有许多人想再次质疑抽奖的合理性，但是却想起先前格伦·赫尔南德斯的话，也俱是没了动静。
    其实，这名波特吕市场的老板自己心里也很苦，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触怒了哪路子神明，竟然招来这么两个手气爆表的祖宗。
    虽然他已经猜到这可能是某种非凡能力，也澄清过波特吕市场并没有暗箱操作，但是挡不住会有人在外面讲闲话，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和罗杰以及那名33号嘉宾商量一下，让他们暂时不要参与第二轮的抽奖。
    很快，下半场的拍卖正式开始，时间也来到了12点左右，但是无论是波特吕市场还是“影子波特吕市场”都仍然没有要关门逐客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加热闹。
    正在一边吃夹心饼干一边看热闹的罗杰忽然再次看到那名身材火辣的小姐姐走了过来，她手中拿着点心盘、对着罗杰笑着问道：
    “先生，还需要饼干吗？
    “现在吃不完也没关系，打包带走也没问题的。”
    “……也好。”
    已经快要吃饱的罗杰正想拒绝，但是却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在那小姐姐给他饼干的时候，顺便将一张纸条从盘子下面塞给了罗杰。
    罗杰将那纸条攥在手心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看了一下，而后便旁若无人地继续喝茶。
    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向着盥洗室的门方向走去，进入，然后锁上了门。
    “你好，赫尔南德斯先生有什么事吩咐吗？”
    罗杰笑着看向了里面站着的那穿着咖啡色斗篷的人，先前罗杰见过他，是看守库房的那几名工作人员之一。
    “先生，是这样的，赫尔南德斯先生有件事和您商量。”
    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了消瘦的脸庞和一头的棕色头发，然后递给了罗杰一张清单：
    “这是我们目前尚未拍出的拍品和第二次抽奖的奖品，如果您有看上的话可以用起拍价加一成的价格拿走，但是赫尔南德斯先生请您放弃第二次抽奖的机会。
    “只要您同意，您就是波特吕市场的朋友，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络我们。”
    罗杰闻言，哑然失笑，此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给赫尔南德斯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没问题，赫尔南德斯先生是个爽快人。”
    罗杰也没有废话，立刻点头答应下来，事实上，对于赫尔南德斯这位拜亚姆的本地豪强他也有结交的意思，眼下对方给了自己沾光的机会，他岂有驳了对方面子的道理。
    更别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还额外赚了100金镑的彩头，此时的心情正好。
    罗杰接过那张纸快速阅读了一下，发现那里面确实有不少好东西，有些是规划了今天拍卖的，有一些是新到的货物。
    老实说，罗杰现在手上的封印物多到堪比廷根市圣赛琳娜教堂下面的查尼斯门，所以除了半神或者天使级别的封印物外，罗杰对于普通的封印物还真是不感兴趣。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让他感兴趣的藏品。
    那是某个居住在托斯卡特岛的老船长近50年以来的航海手稿，足足有两个箱子之多，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各种出海的细节，以及托斯卡特岛周边的奇闻轶事等等，非常难得，但是起拍价却也不算很贵，只有250金镑。
    250金镑，加一成的费用，那就是275金镑，价格对于罗杰来说完全能够接受。
    最重要的是，罗杰原本就有想要去探索玫瑰学派的半神扎特温遗留下的那张海图中提到的“黑翼暗礁”，而黑翼暗礁就正好在托斯卡特岛南部。
    想明白之后，他旋即开口道：
    “我要这件航海手稿。”
    “就这？”
    赫尔南德斯的侍者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罗杰会趁机搞一件大的，但是却没想到对方选择了这么一套长久无人问津的破手稿。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这件藏品的价格才这么低，它刚刚被送到波特吕市场的时候，藏主可是开出了450金镑的高价，只是随着市场不符合其预期，这套手稿多次流拍，价格才一降再降。
    “就这。”
    罗杰笑了笑：“到了某个时间点后，知识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好。”
    侍者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您看等下您是把货物带走，还是给您送到住处？”
    “陨石我要直接带走，那一套手稿送到码头区的桑蒂斯饭店304号房。”
    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因为目前对于罗杰来说，陨石的意义要远大于那一套内容尚不明确的航海手稿。
    “好的。”
    在谈妥之后，罗杰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没过一会儿33号也被单独叫了出去，她似乎也与赫尔南德斯的侍者达成了某些协议，过了一会儿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果不其然，在拍卖结束后的最后一轮抽奖中，无论是罗杰的15号还是33号都没有再被抽到，他判断应该是15号和33号直接被拿出了抽奖箱，这从根本上杜绝了他们再被抽到的可能。
    事实上，现在的罗杰的行运也已经有所下降，估计真要竞争也不一定竞争得过别人。
    之后罗杰又参加了影子波特吕集市的自由交易，比起先前以“物品”为主的拍卖会，到了这一环节便开始涉及一些魔药配方和魔药主材之类的东西，罗杰也顺便帮宙斯买到了序列8“暴怒之民”的魔药配方，还顺带收上了一件闪纹黑蛇的角。
    前者自不必多说，后者是“仲裁人”晋升序列7“审讯者”必要的魔药主材，罗杰自然是买给自己的大副菲利普的。
    在过去这段时间以来，罗杰对自己这位谨慎守纪、兢兢业业的大副感到非常满意，所以也自然起了将“扮演法”传授给他和宙斯、帮助他们更进一步的念头。
    他也通过这件事情确定了，格伦·赫尔南德斯应该已经得到了“审讯者”的魔药主材，同样随时有可能晋升为序列7的非凡者，否则他大概率不会让这件非凡材料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一直到夜里一点，“影子波特吕市场”才宣告结束，罗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结了账款、提着自己的非凡材料、抱着自己那块陨石往外走。
    此刻因为与这块陨石有了贴身的接触，罗杰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这是一件来自于太阳系内部的陨石，大概率是来自于柯伊伯带之类的地方，散发着本恒星系独有的“味道”。
    “等我回去把星核提取出来，这样一来，第一份‘活星盘’魔药的辅材就已经有了……”
    这让罗杰感觉到一阵振奋，来拜亚姆的旅程虽然有不少的波折，但是好在收获还算是颇为丰盛。
    在外面，波特吕市场仍然灯火通明，而罗斯曼则一直在非常忐忑地向着先前罗杰消失的方向张望、面色非常紧张。
    待他看到抱着一块石头的罗杰再次出现，这名小贩才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赶忙过来帮罗杰拿东西，后者却摇了摇头，只是径直来到了他的摊位上。
    “告诉我佐恩的地址，明天我去帮你清账。”
    看到罗斯曼犹犹豫豫，罗杰又瞪了他一眼：
    “知足吧，钱我是肯定不会给你的，否则你又要拿去赌博。”
    眼见罗杰这么说，罗斯曼的喉头耸动了几下，也只能点了点头，表达了感谢。
    “以后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您随时联系我，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在罗斯德群岛混这么多年，人脉和关系还是有一些的。”
    罗斯曼有些谄媚地说道，他已经彻底确定了罗杰是个可靠的老板，既有钱又有实力的那种。
    “有机会我会找你的。”
    罗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拜亚姆的各种特别的场所，要隐秘的那种，比如说购买情报，批发出海所需各类物资、交易神奇物品之类的地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神奇物品是什么东西。”
    “当然，当然。”
    罗斯曼点了点头，而后仔仔细细地跟罗杰说了一遍他掌握的各种地点信息。
    除了罗杰已经拜访过的箭鱼酒吧外，他还提到了诸如海藻酒吧、香树叶酒吧的情报交易和非法物资采购场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能够雇佣临时劳力、购买各国货币、销赃、低价购入包括煤炭、啤酒和面包在内的各类航海必备物资的场所，基本都是只有拜亚姆的地头蛇才知道的地方，总体价格比那些名声在外的商户要划算很多。
    之所以价格会这么低，是因为这些场所基本都跟非法生意挂钩，例如盗窃、抢劫等等，那些海盗和窃贼之类的家伙寻求将物品以较低的价格快速脱手，这才催生出了罗斯曼所掌握的这些地下渠道。
    这些信息让罗杰十分满意，他甚至怀疑其中有些地点连阿尔杰都不是非常了解，因为按照罗斯曼的说法，那里对于可能是风暴教会卧底的人非常敏感。
    “做得不错。”
    罗杰拍了拍罗斯曼的肩膀，又皱着眉头看向了他的铺子道：
    “话说回来，你这摊位上真的就没有真货？你就没想过去老老实实做点矿石生意？”
    “我也得有这个能耐。”
    罗斯曼哭丧着脸答道：
    “岛上的矿藏要么都是总督府牵头在进行开发，要么就是那些有钱的老板，只有他们手上的第一手货源才是价格最便宜的，奈何我拿不到啊。
    “当然，如果您对某块石头感兴趣，我也可以帮您参谋参谋，其实我先前告诉您我祖上是在罗斯德群岛的矿石商人，这个是真的。”
    罗杰笑道：
    “我当然知道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那么多。”
    随后他站起身道：
    “行了，刚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之后有需要的话找你。”
    临走时，他又和罗斯曼确定了一遍佐恩的住址，这才带着班迪特向着码头区的桑蒂斯饭店走去。
    哪怕是夜生活丰富如拜亚姆，此时的街道上人也不算多，只有那些通宵营业的酒吧、交易市场和风俗场所还在发出阵阵喧闹之声。
    罗杰吸着有些咸腥的海风，慢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很快便看到了桑蒂斯饭店所在的街道。
    就在这时，罗杰的眼神却忽然一凝。
    他直接丢下陨石、用胳膊抱住班迪特、向着地面滚去，与此同时，一道枪声响起在了他身后大约十米远的地方！
    因为罗杰的及时闪避，那一枚子弹并没有击中他，而是击中了一个路边的铁皮垃圾桶、发出了“当”的一声巨响。
    但是下一个瞬间，罗杰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猛然一痛。
    那枚打脱的子弹，在碰到铁皮垃圾桶后、竟然反弹再次击中了自己！
    罗杰非常清楚，这绝对不是巧合，因为他对此太过熟悉。
    因为“赌命左轮”的其中一个功能，就是“必定会命中的射击”！
    罗杰在这一瞬间便知道了袭击他的人是谁，好在那枚子弹距离他的心脏和大动脉还有一段距离，他在假意倒地的同时，忽然向着身后伸出了一只戴着手套的左手。
    下一秒，在某名手持左轮手枪的黑发女子惊骇的注视中，先前已经被他击中的罗杰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名女子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拳头重重地击中，而后向后倒飞了出去！
    还不等她爬起来，便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嗡”的一声，等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包裹在了一滩血肉之中。
    这血肉虽然看起来极其鲜活，但是却坚硬如铁，女子挣扎了好几下都无法脱身。
    她灰色的眸子恨恨地看向罗杰，怒骂道：
    “极光会的g……”
    然而“狗”字的后半个音节还没出来，一道血肉便骤然封住了她的嘴巴、让她无法继续说话。
    “明明是一位美女，为什么要说脏话呢？”
    罗杰虽然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但是眼神中却带着寒光。
    那女子虽然说不出话，但是一直在挣扎，眼神中的愤恨丝毫不减。
    过了好一会儿，罗杰看她挣扎累了，这才将她的“口罩”松开。
    这女子深吸一口气，又想开骂，罗杰便又把她的嘴堵上，如此反复几次，她才终于是没了力气。
    而这一套操作看得从远处的街口跑过来的班迪特都是一阵懵逼，好几次想开口劝劝罗杰，但是又害怕这女子爆发出什么会引来巡警的吼声，这才没有阻止。
    “美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罗杰最后一次松开这疑似是“生命学派”成员的女子，皱着眉头问道。
    “有什么误会？”
    那女子嗤笑一声：“杀了我的亲人，还在这里装什么都不知道？”
    “亲人？”
    罗杰微微一愣，从怀里掏出了“赌命左轮”：
    “你说它？”
    这女子一见“赌命左轮”，顿时眼眶通红，而班迪特则是想挖个洞钻进去。
    在讲地狱笑话这方面，班迪特除了罗杰，真的没有服过谁。
    “诶，诶，你别哭。”
    罗杰看到黑发灰眸女子要哭，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安抚道：
    “这东西是我在某个因蒂斯人的宅邸找到的，我想你找的人应该是他，不是我。”
    “因蒂斯……是了，因蒂斯人……”
    女子闻言微微一愣，而后喃喃自语：
    “我就说那些因蒂斯人没安好心，他还不信……”
    说到这里女子又要哭，但是却听罗杰道：
    “某种意义上，我也算帮你报仇了。
    “我想你说的应该是贝克朗·让·马丹，他已经被我杀掉了。”
    严格意义上，杀掉贝克朗的并非是罗杰自己，而是被“正义”奥黛丽委托的a先生，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罗杰判断如此说是最合适的。
    女子闻言停止了抽泣，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道：
    “谢谢……刚才对不起。
    “我刚才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又看你是极光会的，我就……”
    “没关系，能够理解。”
    罗杰解除了“蔷薇主教”的血肉封锁，而后将女子拉了起来。
    “至于极光会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潜伏在里面的卧底。”
    “我叫约翰·韦斯特，是一名船长。你‘生命学派’的人吧，叫什么名字？”
    “艾米丽·达文波特。”
    女子和罗杰握了握手，而后疑惑道：
    “你竟然知道‘生命学派’？”
    “不仅知道，我还算间接认识你们‘命运议会’的某位高层。”
    罗杰微笑着耸了耸肩。
    (本章完)

 第234章 与“生命学派”的合作意向

    第234章 与“生命学派”的合作意向
    “你认识‘命运议会’的成员？”
    听到罗杰的话，艾米丽·达文波特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条信息。
    “嗯，具体的我不能说太多。”
    罗杰轻轻颔首，但是没有透露太多。
    第一，虽然克莱恩了解威尔·昂赛汀的存在，但是罗杰本人明面上是不认识那条爱吃冰淇淋的小幼蛇的，所以硬要这么说会有些突兀，之后艾米丽回去和自己的导师之类的人一对口径、发现罗杰在说谎就不好了。
    第二，他虽然直觉上判断艾米丽·达文波特不是坏人，但是毕竟被“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盯上的威尔在想办法隐藏自己，所以他的下落最好不要随便透露给他人为好，哪怕是生命学派的成员也不行。
    毕竟罗杰也并不清楚艾米丽在生命学派内部到底是什么身份，和威尔是不是利益共同体，也不清楚她的保密等级是否能够知道关于“水银之蛇”有关的事情，所以综合来看，还是不说为妙。
    “我懂。”
    谁知道艾米丽竟然非常干脆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这让罗杰有些好奇地重新打量了一番对方。
    正如他先前所看到的那样，艾米丽·达文波特有着黑色的长发和灰色的眼眸，但是此时因为距离更近，罗杰能够很明显地看出这位美丽女子的肤色虽然接近北大陆人的正常状态，但是眼睛、鼻子等五官细节的轮廓和线条却又有一些拜朗特色，看起来多少有一些异国风情。
    艾米丽的鲁恩语虽然说的非常流利，但是却又夹杂着一些异国口音，罗杰一时无法分辨这口音来自于哪里。
    气质方面，她整体看起来比较淡漠，这似乎是因为身为“赢家”的她需要经常性地通过自我的节制来积攒运气，所以除了刚才试图杀掉罗杰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那一刻外展现出了明显的愤怒和敌视，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显得比较平静、若不动用非凡能力的话很难看懂她在想些什么。
    直到班迪特顺着罗杰的裤腿爬了上来，罗杰才有些回过了神来，对着同样反过来注视着他的艾米丽说道：
    “边走边说吧，找个地方我请你吃宵夜。”
    “好。”
    艾米丽也没有推辞，她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似乎也想和罗杰聊聊天。
    二人一起向着“桑蒂斯饭店”的方向走去，中间罗杰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陨石捡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那陨石除了掉了一些表皮的碎屑外，没有别的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这把手枪里面有你亲人的气息，具体是怎么回事？”
    罗杰此时忽然想起先前艾米丽说过的话，这才开口问道。
    艾米丽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颓然：
    “是我的哥哥兼师兄卡尔……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流浪，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跟随了同一位‘生命学派’的老师学习了很多年。
    “之后他卷入了一场以贝克朗为首的因蒂斯人的内斗中，最后神秘失踪，到现在也有五年了。
    “中间我找过他好几次，但是都一无所获，导师也不让我去找贝克朗询问，所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卡尔身上发生了什么。”
    “嗯，先前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参与了对贝克朗的刺杀行动，在刺杀完成后我搜索了他的宅邸，这才得到了这件左轮手枪。”
    罗杰顿了顿：“如果‘生命学派’需要回收卡尔的非凡特性，我也很乐意配合……”
    当然，他内心底并不想把这件可以与“审判之星”途径发生良性互动的封印物就这么交出去，之所以嘴上提出这种可能也只是出于对“生命学派”的善意。
    考虑到罗杰在取得“赌命左轮”的过程中付出的努力，如果对方真的提出愿意回收，罗杰会需要他们支付一定的报酬。
    “不，不用。”
    在一阵陡然吹过的海湾夜风中，艾米丽压住了自己额前垂下的黑色发丝。
    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但却又非常坚定的笑：
    “生命的起源存在着很大的不思议，或者说，在我看来，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就如同我和卡尔都是孤儿，我们从记事情起就一直在寄人篱下和流浪的过程中反复切换，记不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记不起自己究竟来自于哪里。
    “好在，好几年的悲惨命运让我们迎来了机遇……我们遇到了我们的导师，成为了非凡者，这也是我们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命运就是这样，就像车轮一般会不停转动，运势坏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变好，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会变差。
    “但另一方面，每个人的命运又皆有其趋势，这就是所谓的定数……卡尔命中注定会有这劫难，只是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命运还没有终结，在劫难之后又找到了延续的新机会。”
    “延续的新机会？”罗杰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嗯，今天我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你，这本身就说明卡尔的命运选择了你，既然如此，就是必然的安排，我又何必执着于他是否回来？
    “只有命运波纹的延续，才是生命真正的延续。”
    艾米丽神色平静地说完了这些话，此时此刻罗杰也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事实上，这与他第一次使用“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归一之环”能力时所体悟到的完全一致，也即是一个人的存在本身是由他所造成的影响来定义的，也即是这个个体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世界中引起的因果波纹。
    而只有当波纹彻底消失的时候，这个人的生命才算真正终结。
    当罗杰将自己的这番心得体会讲给了艾米丽后，后者有些意外地说道：
    “可能我们的相遇真的是命运使然，你的这番见解和‘怪物’途径的许多非凡者的看法十分一致。”
    罗杰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可能真的是这样。”
    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几句，艾米丽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已经有些将罗杰当朋友的意思。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桑蒂斯饭店，先前的老板此时仍然坐在店里，看到罗杰带了一名样貌姿色都非常出众的女子回来，也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小伙子可以呀”的表情。
    罗杰笑了笑没有答话，转而开口问道：
    “桑蒂斯先生，这个点还有吃的吗？”
    桑蒂斯摇了摇头：
    “厨师下班了。”
    “这样啊。”
    罗杰有些遗憾：“那给我来杯……”
    “不瞒你说，我其实就是厨师出身。”
    还不等罗杰话说完，桑蒂斯立刻露出了自己洁白的牙齿、展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意思是，你带妹子回来吃宵夜，今天哥怎么着都得让你吃上，亲自下厨也不在话下。
    “没看出来，这桑蒂斯老板倒还是个敞亮人……”
    罗杰在心中暗赞一声，虽然桑蒂斯明显有些误会了自己和艾米丽的关系，但是对方的这一番言语还是让罗杰不禁高看了他几眼。
    做生意就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把顾客的事儿当自己的事，这生意才能长久。
    “二位吃点什么？”
    桑蒂斯将菜单拿了两份过来、分别放到了罗杰和艾米丽的面前。
    “随便吃，今天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
    艾米丽笑了笑，经过刚才那一番和罗杰的讨论，她已经基本放下了对罗杰的戒心。
    这不光是对方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观念，而是她凭借着自己身为“赢家”的直觉并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有任何的危险和恶意，反而还透露着真诚和友善。
    某种意义上，罗杰的性格与自己去世的哥哥卡尔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前者心态更加积极向上，比起总是有些悲观的卡尔看起来更加乐观。
    “要一份海鲜饭，一份焗梭子蟹，一份裙带菜汤，一份餐后甜点，一杯生啤酒。”
    艾米丽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这一番大胃王一般的点菜方式让罗杰有些瞠目结舌，要知道罗斯德群岛上的梭子蟹普遍个头都不小，且一锅包含不止一只，所以一般来说一份焗梭子蟹就够两个成年人吃了。
    即便是这样，艾米丽还要再点一份海鲜饭，外加一汤一甜品一饮品，若不是艾米丽完全没有营养不良的表现，罗杰甚至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饿了很久没有吃饭。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
    桑蒂斯先生作势就要走，但是却被罗杰叫住：
    “老板，我还没点呢。”
    “啊？哦……”
    桑蒂斯这才反应过来，他禁不住仔细多看了两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艾米丽，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小的吃惊。
    “我要一份裙带菜汤，一份海鲜饭，一杯红茶……对了，还有一条生鲣鱼，给我的猫。”
    罗杰交代完自己的诉求，桑蒂斯又确认了一遍没有其它需要的菜品后，这才将饮品先端上了桌、而后马不停蹄地自己回到厨房里面做菜去了。
    “看来桑蒂斯要一通好忙了。”
    罗杰撇了撇嘴，又看向了艾米丽：
    “对了，艾米丽，你身为‘生命学派’的成员，为什么会跑来罗斯德群岛上？”
    “这个……也是秘密，不过我是有特殊使命在身，抱歉。”
    艾米丽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却几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熟悉原本诡秘世界线的罗杰意识到很多东西。
    考虑到“水银之蛇”威尔·昂赛汀失踪不久，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命运议会’的议员瑞乔德失踪、将“生命学派”的重要封印物、“命运之轮”途径的唯一性“概率之骰”托付给自己的弟子罗伊·金的节点。
    说起罗伊·金，虽然罗杰并没有见过这位生命学派的成员，但是他却见过对方的一位弟子达克威尔、也即是先前在贝克兰德“智慧之眼”艾辛格·斯坦顿所组织的地下非凡者集会中出现过的那名胖乎乎的药师。
    在罗伊·金得到“概率之骰”后，便因此一直被鲁恩军方秘密关押在拜亚姆的总督府内，但事实上他却并没有将“概率之骰”带在身上，而是秘密隐藏在了拜亚姆恩马特街的玛佩尔杂货店中。
    而眼下同为“生命学派”成员的序列5“赢家”艾米丽·达文波特也出现在了拜亚姆，不排除是“命运议会”的其他成员试图在营救罗伊·金，而这位“命运议会”的议员则很可能与艾米丽和卡尔有着师承关系。
    但是这种尝试很可能最终会失败，因为按照原著的未来，直到1350年的1月，罗伊·金都没有获得自由。
    不得不说，桑蒂斯做起菜来还是非常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罗杰与艾米丽点的裙带菜汤和海鲜饭便被端上了桌。
    “二位先吃，焗螃蟹得稍微多炖一会儿，很快就好。”
    桑蒂斯将班迪特的生鲣鱼放在了一个盘子里、看着这只猫大快朵颐起来，这才颇为欣慰地补充了一句。
    “不着急，您慢慢做。”
    嘴里塞满了米粒的艾米丽含含混混地说了一句，而后看向了微笑注视自己的罗杰，脸不禁微微一红。
    她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你的猫很可爱，它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
    “班迪特，你别看他长这么大，其实还不到一岁。”
    罗杰刚刚收养班迪特的时候这家伙只有个把月大，而现在过去了半年多，在良好伙食和魔药的双重作用下，这哈基米的体型已经超过了很多一两岁的同品种公猫。
    “话说，艾米丽，如果你在拜亚姆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罗杰顿了顿，旋即表示出了自己愿意协助艾米丽的善意。
    这不仅仅是他对于“概率之骰”这件“0”级封印物感兴趣，更是因为他想要以此结识“生命学派”的高级成员，看看能否将援救罗伊·金、保护“概率之骰”作为交换，从对方手中得到“深红学者”的魔药配方。
    这正是罗杰和“月亮”埃姆林交易的重要一部分，因为在罗杰看来，那名收藏家血族男爵应该无法拒绝成为血族子爵、从而获得探索更多神秘之地、得到更多藏品的机会。
    更别说罗杰同样需要那名血族男爵的合作、以此来实现“星主号”及后续舰队药品的稳定供应，所以他要尽快得到“深红学者”的非凡特性，但考虑到这份魔药配方达到了序列5的层次，所以罗杰也不惜冒一些风险。
    比如，对抗鲁恩军方。
    “话说回来，我说了不想像普通的海盗那样对抗官方组织，但是现在看来，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罗杰不禁在心里将自己和《水浒传》里那些落草为寇的梁山好汉做起了比较，不过他们是走投无路，而罗杰却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而后被形势所迫罢了。
    “……”
    艾米丽沉默了一阵，竟然有些纠结。
    事实上，正如罗杰所料，她得到的指示确实是与拜亚姆城内“生命学派”的相关人员配合、一起营救罗伊·金，但是她却并不清楚关于“概率之骰”的事情。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对于一个隐秘组织来说，在面对一个复合型的任务的时候，最为安全的方式就是让手下的非凡者各自只掌握一部分信息，这样一来若艾米丽这条负责营救罗伊·金、有可能有被鲁恩军方直接盯上的线被盯上的话，关于“概率之骰”的线索也不会被随之出卖。
    只有那些更高层次的成员，才有可能得知事情的全貌。
    但是即便只是这样，让艾米丽去营救罗伊·金，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哪怕是有着其他“生命学派”成员的帮助，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充其量都是一些序列5的非凡者，而拜亚姆总督府内则很可能存在着半神，在没有其他力量参与的情况下，这任务确实是难于登天。
    艾米丽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老实说，有些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和我的同僚商量一下这件事。
    “但是我必须要更加了解你，所以说说你的事吧。”
    艾米丽笑了笑：“目前为止，我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你是一名‘蔷薇主教’，且是一名船长……手上似乎有着封印物，别的信息我就不了解了。”
    罗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正如我所说，我是一名海盗船长……此外，我还是一名‘牧羊人’。”
    “牧羊人？”
    原本艾米丽在知道罗杰是海盗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但是听到后半句，艾米丽的脸色终于有了不小的变化。
    先前罗杰只表现出了“蔷薇主教”的能力和似乎源自于那黑色手套的、瞬间移动的能力，但是因为艾米丽并不了解“偷盗者”途径高位非凡能力的表现，所以她只是模模糊糊地将这种能力和罗杰的手套挂钩。
    但是“牧羊人”的话，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她早就听自己的导师说过，这是一种可以奴役最多七名非凡者灵魂、在自身能力外使用21种其他途径非凡能力的强大途径序列，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序列5中最强的那一类。
    比起“赢家”这种依靠运气的途径序列，“牧羊人”无论是正面作战能力、逃生能力、占卜能力还是反占卜能力都是顶级中的顶级，如果能有罗杰的加入，营救罗伊·金的行动肯定会更加容易成功。
    “但是我的能力不仅仅只是这样。”
    罗杰笑了起来：
    “如果不涉及风暴教会的力量的话，拜亚姆应该很少有我摆不平的事。”
    罗杰故意隐藏了自己拥有两件半神级封印物和“审判之星”途径所掌握的能力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底牌，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发挥关键的作用。
    因为对于军情六处那帮家伙来说，情报战和反情报战属于基本操作，不排除“生命学派”的联络人和关系网中已经有了被他们渗透的痕迹。
    事实上，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最终只有序列8层次的“驯兽师”达克威尔才担当起了将序列0层次的封印物“概率之骰”运往奥拉维港、交给敲钟人卡诺的事情。
    所以罗杰必须小心再小心，尽量不要在“星主号”离开拜亚姆之前就将自己变为鲁恩王国的悬赏对象。
    至少也要让他得到“无面人”米特隆·加迪尔斯的灵魂和非凡特性以后、拥有能够变化身份的能力后，才算是真正安全。
    “女士，梭子蟹好了，请慢用。”
    此时桑蒂斯端着一大盘螃蟹放在了桌上，而后微微鞠了一躬。
    罗杰与艾米丽俱是向这位和蔼的老板道谢，而后艾米丽这才定了定神、开口道：
    “约翰，你就住在这里吗？”
    “对，304号房间。”
    罗杰点了点头。
    艾米丽深吸口气：
    “我会把你的情况反映给我的同僚的，非常感谢你，如果有机会合作，我们会付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小事一桩。”
    罗杰微微一笑，这才指了指螃蟹：
    “快吃吧，等下该凉了。”
    大约一小时之后，罗杰在桑蒂斯旅店门口送走了艾米丽。
    “感谢款待，韦斯特船长。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成为战友。”
    面对艾米丽的俏皮一笑，罗杰点了点头：
    “会的。”
    “卡尔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艾米丽又深深看了一眼罗杰胸口放枪袋的位置，而后微微鞠了一躬、转身步入了拜亚姆的夜色之中。
    “不会吧，大半夜的，你就让人家女孩子自己一个人走了？”
    罗杰转过身、回到桑蒂斯旅店后，桑蒂斯先生一副“我白忙活了”的苦瓜表情。
    “放长线钓大鱼。”
    罗杰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他特意给了桑蒂斯一笔小费，而后带着班迪特向着三楼的304走去。
    ……
    第二天中午12点，罗杰再次抵达了“箭鱼酒吧”。
    因为按照约定，今天就是他要与发布狩猎米特隆·加迪尔斯二副、“怒浪”贝隆·舒尔茨通告的雇主见面的日子！
    (本章完)

 第235章 现点现杀，买一送一

    第235章 现点现杀，买一送一
    罗杰进入“箭鱼酒吧”后，第一时间去吧台找到了上次负责与他对接的酒保，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先生，请您跟我来。”
    酒保点了点头，因为这个点“箭鱼酒吧”刚刚开门不久，所以店里人不算很多，也正适合谈事情。
    罗杰在酒保的带领下，去到了一间独立的小房间，这房间内有一个落地窗，从落地窗能看到外面远处摇晃的苏尼亚棕榈树影和此起彼伏的海潮。
    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了一道木质的、如栅格一般模糊透出光线的小门，而旁边有一个小沙发和配套的小桌子。
    “先生，您在这里稍坐……要喝点什么？酒还是咖啡？”
    “大中午的就不喝酒了，给我来杯迪西咖啡吧。”
    罗杰笑着说道，而后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份《苏尼亚早报》阅读了起来。
    这是罗斯德群岛最为流行的报纸之一，定位有点像《贝克兰德早报》，虽然同属正规媒体，但是无论是用语还是报道风格都更加随意一些。
    除此之外、同样流行的还有《新闻报》，但是罗杰却并没有在这里找到。
    “好。”
    酒保点了点头退去，没过一会儿就给罗杰端来一杯咖啡。
    罗杰刚刚喝了一口那冒着热气的咖啡，就从那木质栅格构成的木门内传来了一道有些低沉浑厚的男声：
    “就是你要接下杀掉‘怒浪’贝隆·舒尔茨的委托？”
    虽然在讲鲁恩语，但是有因蒂斯口音……
    罗杰快速在脑海里判断了一下对方的来路，然后继续说道：
    “正是。”
    “很好。不过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实力能够杀掉他？”
    那浑厚男声顿了顿、接着说道：
    “要知道贝隆·舒尔茨可是一名拥有非凡能力的人……”
    “敢接这样任务的人，又有谁不是非凡者呢？”
    罗杰非常干脆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只需要告诉我贝隆·舒尔茨的情报，包括他的能力、序列层次，以及与他同行的海盗的情报。
    “最重要的，坐标，我需要他们的坐标。”
    “小伙子，是个爽快人。”
    那因蒂斯口音的男性似乎对罗杰的态度非常满意，就连语调也轻快了一些：
    “贝隆·舒尔茨是一名‘战士’途径的非凡者、序列7层次的‘武器大师’，非常擅长近身格斗，几乎任何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变成充满杀伤力的武器。
    “他目前与米特隆·加迪尔斯一起在西弥姆岛停留，他们的船就停留在西弥姆港，准备做完补给以后、劫掠南下的商船。
    “他们晚上在岛上活动，但是白天要回到船上，且据我所知，他们应该后天就要离开西弥姆岛，所以你的时间不多。”
    “武器大师”……看来米特隆这家伙确实和布拉托夫关系不浅啊。
    罗杰轻轻“嗯”了一声，接着问道：
    “先生，我有个问题。”
    “请说。”
    “如果我能顺便杀掉米特隆·加迪尔斯，你会有别的奖励吗？”
    “啊？”
    对方被罗杰的话直接搞懵，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位看起来非常自信的赏金猎人的心竟然有这么大。
    他只要求对方杀掉贝隆，但是却没想到对方提出了这种买一送一、现点现杀的方案。
    现在的赏金猎人杀人也搞活动的吗？这算什么？钜惠酬宾？
    不过罗杰的话确实让他非常心动，因为他当初被贝隆·舒尔茨诈骗钱财的时候，背后明显也有米特隆的指引。
    “我的预算有限……不过如果你能干掉米特隆那个混账，我可以额外再给你3000金镑……这是我的极限，多了我也没有办法。”
    对方咬着牙说道。
    “成交。”
    罗杰心情大好，反正他横竖都要杀米特隆·加迪尔斯，如果能再薅上一次羊毛，那再好不过。
    虽然罗杰从留声机的销售中已经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但是身为海盗，哦不，冒险家的进账，这应该是第一笔。
    这还不算米特隆原本的赏金，罗杰到时候可以先来领这因蒂斯人的悬赏，然后再去总督府领官方的悬赏。
    这样一来，有了充足现金的他就可以考虑再订制上一到两艘船、作为“星主号”舰队的新成员。
    “不过我要提醒你，米特隆可以变化自己的容貌、身高甚至性别，想要分辨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蒂斯人先是描述了一番米特隆的舰队的船只特征，而后又顿了顿、接着道：
    “我也可以告诉你，米特隆的右侧听力不太好，所以他会下意识地有向左侧歪头的动作。”
    “谢谢您，这条信息对我非常重要。”
    这完全是意外收获，就连米特隆的“小丑”“表弟”都没有告诉过罗杰。
    “我会在两天内将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贝隆·舒尔茨的人头带来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估计也要领取官方的赏金，所以他们的头我不能交给你。”
    “你不用交给我，我只需要验证你确实杀掉他们了就行。
    “因为，我看见这两个混账就觉得恶心。”
    因蒂斯人恨恨说道。
    罗杰也搞不懂这兄台到底在米特隆和贝隆那里受了怎样的侮辱，只能在心中表达同情。
    “对了，还有件事。”
    罗杰顿了顿：
    “我听到传言说，米特隆和‘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似乎有关系，这件事您知道吗？”
    “不用传言，也不用似乎。”
    因蒂斯人立刻答道：“米特隆是布拉托夫的狗，受到后者的保护，但是也需要定期帮其做事、上贡钱财和物资。”
    “明白。”
    罗杰深吸一口气：
    “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我等你好消息。”
    对方说完这句话，木质栅格门后便再次恢复了沉寂。
    罗杰亦是喝完了杯中的咖啡、站起身来，向着桑蒂斯旅店返回。
    “中午好，桑蒂斯先生。”
    这时候桑蒂斯先生才刚刚起床，接替自己店里的伙计，他似乎因为前一天晚上给罗杰和艾米丽做饭太过上头，所以才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中午好，约翰，今天过得还好吗？”
    桑蒂斯先生亦是热情道。
    “我很好。”
    罗杰笑了笑、接着道：
    “我的房间请您再帮我续费三天，如果有任何的人来这里找我，让他们留下字条就行。”
    “没问题。”
    桑蒂斯听出了罗杰话里隐藏的意思，立刻答应下来。
    交过费后，罗杰又按照前一天罗斯曼给的地址，去到一栋海滨别墅门口敲响了门。
    “你找谁？”
    片刻后，一名彪形大汉打开了门。
    这正是罗杰前一天见过的佐恩的保镖，他在看清罗杰后，微微一愣。
    “我找佐恩先生，来帮罗斯曼还钱。”
    罗杰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一把钞票，笑容灿烂。
    “这……”
    “让他进来。”
    保镖正犹豫间，他却听到了自己身后佐恩的声音。
    “是，佐恩先生。”
    说罢，保镖让开了一条路、让罗杰进到了起居室内。
    “喝酒吗？”
    穿着一身咖啡色睡衣、边喝着一杯葡萄酒边抽着雪茄的佐恩看到罗杰，态度颇为不错。
    “不用了，佐恩先生。”
    罗杰将一把钞票放在了佐恩的桌上：
    “这是罗斯曼欠您的五百金镑，都在这里，加上先前我支付的五十金镑作为利息，希望您能既往不咎。”
    “小哥，你可能是误会了。”
    佐恩吐出了一个烟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昨天说的是加倍偿还，所以罗斯曼应该给我1000金镑，而不是550镑。”
    这话让罗杰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实际上他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可以与人做交易，但是决不能接受敲诈，哪怕是对方“有言在先”也不行。
    “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
    佐恩见到罗杰的脸色变差，却丝毫不慌、而是笑出了声。
    “什么提议？”
    “你是非凡者吧？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一件东西，我不仅可以不要你的钱，还可以额外再给你两千金镑的酬劳。”
    佐恩同样似乎早有准备，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罗杰闻言，神色缓和了不少：
    “说说你的要求。”
    “半个月前，我有一件罕见的珠宝饰品在入港拜亚姆的时候被官方以大额物品未申报为由扣留，后来被拜亚姆的某位高级官员据为己有。
    “我想委托你帮我把它找回来。
    佐恩说完、又喝了一口酒，看起了罗杰的反应。
    “那件物品的收件人是不记名的？”
    罗杰立刻捕捉到了佐恩话里的隐藏意思。
    “你真是个聪明的人。”
    佐恩微微一愣，而后叹了口气、承认了下来。
    他原本不想告诉罗杰这件事，因为这反倒会变成对方要挟自己的筹码。
    记名与不记名，这背后的象征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如果那件首饰是记名货物，佐恩与那拜亚姆官员的矛盾就是摆在台面上，佐恩也没办法让罗杰直接去窃取那件物品，因为很容易就会让对方注意到自己、从而将问题彻底激化。
    佐恩只是个商人，民不跟官斗的道理放诸五海皆准。
    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佐恩这件货品的来路不正，搞不好可能是一件赃物、或者就是从什么陵墓中盗取出来的，这才必须要以不记名的方式来收取。
    事实上，在罗杰成为“泄密人”后，洞察他人话语中的漏洞和弦外之音已经成为了本能，现在很少有人能在直接的对话中欺瞒他。
    这完全是基于非凡能力的降维打击！
    “再加一千金镑，现金支付。”
    佐恩做出了让步。
    “成交。”
    罗杰笑了起来，随后他向佐恩要来了那件物品的具体信息，而后与有些颓然的后者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别墅。
    反正他原本就有去参与去总督府援救罗伊·金的打算，这桩生意完全是顺手为之。
    罗杰没有回到桑蒂斯旅店，而是径直来到了“星主号”前，登上了船。
    “船长，您回来了。”
    今天值班的是水手长马泰奥，他见到罗杰回来，立刻恭敬行了一礼。
    “给我把琳塞娅、宙斯和菲利普叫回来，我要给他们开个小会。”
    罗杰说罢，便向着船长室走去。
    “是，属下现在就去办。”
    马泰奥点了点头，目送着罗杰和班迪特下到船舱，自己则是转身去交代罗杰吩咐的事情。
    大约二十分钟后，脸上和胸口布满红斑的宙斯、仪容端正的菲利普和有点微醺的琳塞娅皆是来到了罗杰的船长室。
    “你小子干什么去了？”
    罗杰看着脸上红色仍然没有褪去的宙斯，没好气道。
    “嘿嘿，船长。”
    宙斯挠了挠头：“这不怪我，拜亚姆的妞实在是太……”
    菲利普闻言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闭上了嘴巴。
    “坐吧。”
    罗杰也没有计较，只是让三人依次坐下。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要和你们讲一些事情，以及安排一次秘密作战。”
    “秘密作战？”
    三人闻言，俱是有些好奇。
    “嗯，今天我们的谈话，仅限于我们四人，如果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罗杰话还没说完，琳塞娅先咯咯笑了起来：
    “船长，你放心，要是他们俩泄露了秘密，我就把他们变成女人。”
    “……”
    菲利普和宙斯闻言顿时一阵恶寒、脑中俱是不约而同浮现出了琳塞娅先前在“黑曜石号”上是怎么折磨自己那奸细“男友”的。
    “你也把嘴管牢。”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的表面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意思是，“痛苦”我都能收拾，收拾你个“欢愉”不是手拿把掐。
    琳塞娅见状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
    “好的船长，遵命。
    “你要还不相信我，今晚我给你表表诚意呗？”
    罗杰面无表情地在手中凝聚出一把寒冰长枪，这才让“欢愉魔女”琳塞娅闭上了自己那张嘴巴。
    “琳塞娅，你应该知道扮演法吧？”
    罗杰开口问道。
    身为“魔女教派”的成员、且能够成功晋升到序列6，不知道“扮演法”的存在是不太可能的。
    “当然。”
    琳塞娅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意外道：
    “船长，你该不会……”
    “嗯。”
    罗杰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让你们要必须保守秘密的原因之一。”
    琳塞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再多说什么。
    “船长，什么是扮演法？”
    宙斯被两人如字谜一般的交谈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主动开口问道。
    “首先，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罗杰微笑道：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非凡者可以晋升到下一序列？”
    面对罗杰的问题，菲利普不假思索地答道：
    “按照军队里训练守则里的内容，成为非凡者后至少要等三年，这才能‘掌握’魔药。
    “之后可以刻意将灵性耗尽，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出现幻听、发疯等失控前兆，就可以考虑晋升了……我也是这么晋升成为‘治安官’的。”
    宙斯则是一脸懵逼，他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事实上，他能成为“水手”也有很大的偶然因素。
    “果然。”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将“扮演法”的核心知识给菲利普和宙斯讲了一遍。
    宙斯的反应还好，菲利普却是极为震惊。
    事实上，这位前海军军官一直对于军队中传授的“魔药掌握”理论有很大的疑惑，因为他发现自己在经过“掌握”后再晋升的时候，每一次都会积累一点精神上的、难以名状的压力和紧张感。
    这种紧张感在低序列不太能看出来，但是到了中序列就会变得比较明显，菲利普曾经听自己的长官描述过类似的感觉，那位序列7的“审讯者”表示自己每个月都会有几次幻听，并且认为自己基本没有可能晋升到序列6。
    但是那些真正晋升到序列6、甚至序列5的海军军官却没有这样的表现，菲利普一直在猜测他们有某种特殊的手段，如今听罗杰讲述了这些关于“扮演法”有关的知识，他才恍然大悟。
    “谢谢您，船长，您所传授的知识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菲利普·胡佛起身，郑重对罗杰行了一礼，他非常清楚“扮演法”的价值，也知道这是绝对不能轻易外传的宝贵知识。
    有了这方法，菲利普就能消化并彻底清除自己身上已经累积的失控倾向、且有机会晋升为序列7的“审讯者”。
    宙斯虽然不太懂，但是他同样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等你们彻底消化了魔药，我会帮助你们晋升到序列8和序列7。
    “这是属于‘星主号’管理层的福利。”
    罗杰这句话一出，再次让菲利普和宙斯感动了一番。
    宙斯还好，如果说菲利普之前还有想要离开“星主号”的打算，此刻听了罗杰的话，他的这念头已经基本打消。
    因为菲利普虽然是个本分的军人，但是他也不傻，知道非凡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有多么重要。
    能够成为中序列的非凡者，这绝对能带给他更广阔的发展机会和人生潜力，到时候想干什么都算是海阔天空。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更好地主宰自身的命运，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对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接下来，我们要说另外一件事情。”
    罗杰眼见菲利普和宙斯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找一艘小船出海，去西弥姆岛那边截杀米特隆·加迪尔斯和他的二副‘怒浪’贝隆·舒尔茨。
    “你们三个都要去，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团队作战，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一听有架打，“欢愉”琳塞娅·路易斯立刻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而菲利普则是问起了罗杰对方的实力和各种细节，罗杰一一如实相告，并且将本次行动之后能够得到的好处都告诉了三人。
    “为民除害的事情，我义不容辞。”
    菲利普听完，立刻表了决心，琳塞娅和宙斯亦是没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菲利普和宙斯去找船，要航行速度快的那种，琳塞娅去搞一些子弹和武器。
    “我们必须在一晚上搞定，天黑后我们在码头集合。记得提前吃饭。
    “现在，散会。”
    罗杰说罢、站起身来。
    “是，船长！”
    三人皆是回应道、而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罗杰则是回到桑蒂斯旅店去取了自己那块陨石、暂时存放在船长室中。
    他不着急将这块陨石分解，反正这块陨石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沉淀，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打开。
    等到六点半、日暮西沉，吃过饭的罗杰也准时出现在了码头上。
    菲利普已经找了一艘小型的蒸汽轮机船，这船看起来颇为普通，和那些民用船只没有什么两样。
    罗杰进入船舱，琳塞娅和宙斯已经等在了里面，地上放着一个大口袋，里面装着各种枪械和子弹。
    罗杰检查了一遍枪械，确认都没什么问题后，便将武器分发、看着拜亚姆港的景色逐渐远去、拜亚姆的沿岸景色也随之移动起来。
    因为西弥姆岛就在罗斯德群岛东南部，所以这趟航行不会耗时太久。
    因为菲利普已经在驾驶船只，所以罗杰等三人一边打牌，一边讨论了一番晚上的作战计划。
    直到夜里十点的时候，西弥姆港的灯火逐渐出现在了罗杰等人的视线中。
    同样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还有一艘桅杆被漆成红色、没有悬挂旗帜的中型海盗船，以及三艘同样颜色桅杆的较小船只。
    根据因蒂斯人的情报，那最大的一艘船正是米特隆·加迪尔斯的旗舰“火枪号”！
    此时海上有些飘雨，看上去即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在夜幕和雨点的掩护下，罗杰几人乘坐的船，快速从一个不被港口灯光照耀的角度靠近了“火枪号”，而后登上了船。
    “你们是……”
    首先发现罗杰等人的是一名水手，然而还没等大惊失色的他说到第四个字，琳塞娅手中便寒光一闪、将其撂倒。
    菲利普赶忙适时接住那水手倒下的身躯、将其放平，这才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琳塞娅、似乎在埋怨她不够谨慎。
    琳塞娅却是不管不顾，露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微笑、看向了瞭望台上正背对自己等人的水手。
    “船长，那里太高，我上不去。”
    她用撒娇般的口吻说道。
    “……”
    罗杰叹了口气，而后将自己的左手伸出、对准了高处的水手。
    (本章完)

 第236章 “无面人”的锚

    第236章 “无面人”的锚
    在罗杰伸出手后没多久，那站在瞭望台上的水手原本还算灵动的身影忽然变得凝滞，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形一般。
    下一刻，那水手竟然直接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罗杰等人、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也没有试图通过呼喊来让甲板上的其他船员提高警惕。
    这一幕看得菲利普等人云里雾里，但是只有罗杰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在他的视线中，自己的左手上正有许多正常情况下看不见的黑线与瞭望台上的水手相连，从这些黑线上他能够非常轻易地感觉到那水手的各种状态，包括呼吸、心跳、肌肉的收缩和灵性的变化等等。
    这正是“灵体之线！”
    自从罗杰在得到“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随身携带的那枚黑色指套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它的各种特性和用法、甚至时不时还会把路德维希已经被奴役的灵魂放出来“审问”一番。
    在那名“黄昏中将”的二副的交代中，这名为“帷幕指套”的物品可以同时至多控制2个秘偶，初步控制时间约5到10秒钟，秘偶转化时间需要约3分钟。
    一旦完成转化，他就可以在长达100米的范围内随意控制这秘偶、让对方做出自己想要的各种举止、同时能够使用其非凡能力。
    而“帷幕指套”的封印条件则是，不能长时间贴身存放，否则会不受控制地将拥有者秘偶化。
    但是罗杰并不害怕这一点，因为罗杰不仅可以利用“小鸭子”这另外一件封印物抵消掉秘偶化的影响、通过“木偶化”重新取得对身体的控制权，还有着“旧日之盒”这件物品可以将其暂时收容。
    说来也好笑，“旧日之盒”的副作用是会没有规律地将其持有者放逐到异空间，这是属于天使级别的“门”途径非凡者的能力，但是拥有极少量“门之钥”权柄的罗杰却不害怕这种放逐，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假位格”要高于“旧日之盒”，更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极大的恐怖，没有任何一扇不怀好意的“门”敢于将其接收。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哪怕罗杰距离那名瞭望台上的水手的距离远远超过了5米，但是他依然成功控制了对方、将其秘偶化。
    这是他的另一项研究成果，也即是利用“寄生手套”窃取距离的能力结合“帷幕指套”的秘偶化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对规则的欺诈、成功地将“灵体之线”的操控范围极大的延长。
    之所以能实现这种联动，可能是因为“偷盗者”途径和“占卜家”途径非凡物品属于相邻途径、在象征上存在近似关系，这才能成功让罗杰卡出来bug。
    “好了，现在他是自己人了。”
    原本宙斯看到那名瞭望的水手转过头来时还有些担忧，但是看到对方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再加上罗杰及时说明，他这才相信了自己的船长的实力远超自己想象。
    “船长，以前路德维希那个混蛋也能使用出类似的能力……我亲眼见过，但是他控制他人的距离非常有限，完全不能像你一样在这么远的情况下还能实现控制。”
    宙斯嘿嘿笑着，罗杰亦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船长，那边还有人。”
    菲利普此时压低声音、指了指甲板的前端，那里似乎有着三名水手操着奥拉维岛风格的口音在大声交谈着钱和女人的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罗杰等人这边的动静。
    “琳塞娅。”
    罗杰低声开口，琳塞娅的身形立刻没入了黑暗之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记得控制声音。”
    他没忘了补充一句。
    不得不说，序列6层次的“刺客”干活就是麻利，几乎是在一瞬间，“火枪号”甲板上剩余的所有水手就被琳塞娅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断绝了呼吸。
    “搞定。”
    琳塞娅的身形再次浮现出来，像邀功般对着罗杰说道。
    “干得好。”
    罗杰环视一圈船上，此时的他非常确定船上已经没有了人。
    这符合那位因蒂斯雇主的说法——米特隆和他的手下都是在夜间去到西弥姆岛上活动，而到了白天则会回到船上。
    而罗杰选择在此时间来到“火枪号”上，就是希望能够从米特隆的船和他的船长室内获取一些关于他身份和长相的真实信息、再不济也可以得到一些能够用来拿来占卜或者使用“秘密洞察”的素材，如此一来就能够更加准确地定位米特隆、从而在脱离外貌作为判断准绳的情况下准确锁定他。
    至于“火枪号”以外的另外三艘船的甲板上则看不到人，只是由绳梯彼此相连、且封锁了其它的上船通道，似乎米特隆·加迪尔斯将“火枪号”当做了唯一的、回到自己舰队的途径。
    “大家分头找一找看船上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去米特隆的船长室。”
    罗杰吩咐道、随后他又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交给了菲利普：
    “琳塞娅一个人一组，菲利普和宙斯一组，等下上来记得用这宝石吃掉一名被琳塞娅干掉的水手的尸体，这样就可以把它拿下来了。”
    “是，船长。”
    菲利普恭敬点头，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接过、与自己胸口的血肉融合了起来。
    经过了上次使用这枚封印物，此刻的前海军军官已经几乎没有了心理负担，显得游刃有余。
    “分头行动。”
    “是！”
    罗杰在离开了另外三人后，凭借着自身身为“泄密人”的直觉向着甲板下层走去。
    通往甲板下层的门并没有锁，这让罗杰多少有了一些警惕，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害怕，因为身怀好几件半神级封印物的他，根本不害怕米特隆这一区区序列6的“无面人”可能布置的陷阱。
    果不其然，就在他已经看的见挂着用弗萨克语写着“船长室”三个字标牌的门时，一股没来由的紧张感忽然回荡在了他的心头。
    他立刻召唤出了路德维希的灵魂力量，与此同时幻化出了一把巨大的“晨曦之剑”、将其直接横在了自己胸前。
    随着清脆的三声闷响，罗杰感觉自己的虎口微微一酸，明显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的巨剑之上。
    但是这还没完，一眨眼之间又有一道细长的薄薄风刃向着罗杰的颈部切割而来！
    因为担心自己从其他角度受到攻击，罗杰立刻幻化出了“蔷薇主教”的血肉盾牌，将自己周身都护在了其中。
    果不其然，罗杰立刻感觉到自己周身多个位置都遭到了风刃的切割，似乎先前那冲着自己颈部而来的、最为明显的风刃完全是个幌子，而那些更为细小的风刃中才蕴含着真正的杀机。
    此时此刻的罗杰也已经意识过来，“火枪号”内部肯定有着某种对应“风眷者”或者更高层次非凡力量的防御机制，于是不愿意被这防御机制继续拖延自身进度的他径直使用了“秘密洞察”、将整条走廊内的场景和各种细节都映射在了自己的心头！
    “找到了！”
    罗杰眼前一亮，他利用“寄生手套”躲开了又一轮风刃的袭击，而后直接一剑没入了墙上的一副看起来非常古老的、绘制着某个港口黄昏景象的油画之中。
    刹那间，画面上的黄昏景象变得暗淡、整幅画的场景都由暮色转为了黑夜。
    “呜呜……”
    与此同时，罗杰听到了某些古怪的声音，很快那股让他感觉到紧张的感觉消失在了他的心头。
    “防御禁制解除。”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重新向着那悬挂有“船长室”牌匾的大门走去，而后利用“小鸭子”弹开了连续加固三道的锁舌。
    “吱呀。”
    黑暗的船长室出现在了罗杰的面前，他利用“舞台之戒”点燃了米特隆房间的油灯，而后开始检视起了这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船长室。
    他首先试图寻找的便是航海日志。
    出乎罗杰意料地顺利，他没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一本极为厚重的的日志。
    他没有着急翻阅，而是继续寻找起了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不得不说，米特隆虽然是一位大海盗，但是他的船长室内装潢却异常简朴，甚至没什么称得上值钱的东西。
    “难不成米特隆赚的钱全部都上供给布拉托夫了？”
    罗杰摩挲着下巴、不禁有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这念头很快便又被他打消了下去。
    米特隆的舰队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横竖也有四艘船，每年养护这四艘船的费用用脚想也知道肯定很不便宜，如果一点钱都不给自己留，是根本就没有可能性的。
    “除非……米特隆是在刻意地消除和自己的喜好有关的各种线索证据、利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塑造一种看似简朴、实际难以准确捉摸的人设？”
    这种可能性让罗杰觉得非常大，因为结合米特隆·加迪尔斯可能的背景和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谨慎，这确实是一种合情合理的做法。
    “咦？”
    忽然间，罗杰的直觉一动，似乎感觉到了某件价值极高的事物。
    他快速地在一堆文件中刨了一番，而后抽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那牛皮纸袋上干干净净，只在最角落的位置用黑色的墨水写有一个弗萨克语的单词：
    “孩子。”
    “孩子？”
    罗杰默念一句，而后将那牛皮纸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记录着一个男孩从童年直到大约十几岁时候的成长经历。
    前面都是一些素描画像，而到了后面则逐渐地变为了照片。
    这些记录在男孩大约到了17、8岁左右时便停止了下来，直接来到了一个大约45岁左右人的照片。
    可以看出，那照片和之前的男孩虽然长相有很大不同、但是神态和眉宇间的气质最少有8分相似，明显是同一个人分别在孩童时期和成为中年人之后的形象对比。
    值得注意的是，这男孩与罗杰所知的米特隆·加迪尔斯的长相，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是米特隆的孩子，那与他长的也不像。
    “除非……”
    罗杰掏出一枚硬币，而后默念了三遍“这照片中的人是米特隆·加迪尔斯”，而后抛出了硬币。
    下一瞬，他“啪”地一声将硬币接住，而后将其打开。
    “果然……”
    罗杰看着那明晃晃的乔治三世国王头像，长出了一口气。
    “无面人”的扮演守则中最为重要的一条便是：“你可以变为任何人，但是你只能是你自己。”
    如果一个“无面人”忘记了这一点，便会很容易在不断地自我变化中模糊了灵魂轮廓，最终扭曲异化。
    因为真正的自我不是可塑的外表，而是由精神内核、认知体系和关系网络构成的稳定集合。
    在“无面人”的扮演过程中，需要以旁观者的冷静视角，通过持续的内在观察与比对、甚至采用一些特定的媒介帮助自身时刻能够铭记自己的本质，这才能避免在长期的角色扮演中，让面具反客为主地重塑灵魂。
    而眼前这名为“孩子”的记录簿，正是米特隆·加迪尔斯在成为“无面人”之前所拥有的最为纯净的自我。
    名为“童真”的自我！
    想清楚了这一点的罗杰快速将那记录簿收起，而后快速翻动起了航海日志。
    因为此前已经在“航海家”托尔以及自己的大副菲利普的帮助下阅读过两份海盗的航海日志，再加上最近这几天罗杰一直在有意识地钻研一份合格的航海日志的写作格式和方法，所以现在的他已经能够看懂“火枪号”航海日志的内容。
    “果然，布拉托夫就在罗斯德群岛南岸……”
    与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谨慎守纪不同，身为“黄昏舰队”编外人员的米特隆·加迪尔斯就没有那么自觉和刻意地保护“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行踪，整体记录的风格较为随意。
    透过这些记录，罗杰清晰地知道，米特隆在两日前与布拉托夫在西弥姆岛分别后，后者便继续率领着自己的舰队向西进发，而那正是罗斯德群岛的南部沿线。
    确定了这点的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将航海日志放回了原处，然后回到了船舱中，唤来了三名自己的手下。
    “船长，您没事吧？”
    宙斯有些气喘吁吁：“刚才我和菲利普遭到了机关的攻击……像风刃一样，好在他及时使用了您给他的那件封印物，不然我估计就要被劈两半了。”
    “我没事。”
    罗杰的眼神闪烁：“我已经找到了足够有价值的事物，现在你们跟我走。”
    “去哪？”
    “去西弥姆岛。”
    罗杰笑了笑，而后补充道：
    “去杀米特隆·加迪尔斯！”
    ……
    大约一小时后。
    在西弥姆岛腹地的一处酒吧中，一名个子只有一米五几的小胡子海盗正搂着两名打扮非常妖娆的少女，一边上下其手、一边时不时地与自己身边坐着的另外一名年近中年的男子喝酒交谈、哈哈大笑。
    若仔细看去，能看出这海盗右臂有大片的灼伤疤痕，旁边放着一定与他身材很不匹配的宽檐皮质大帽子。
    这正是米特隆·加迪尔斯。
    忽然间，包厢的门被推了开来，一名米特隆手下的水手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这水手胸口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同时手捂着肩膀，按压着一大片的腥红。
    “船，船长。”
    那水手说话有些磕磕绊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米特隆见状，示意身旁的人先安静下来，而后快速环视了一圈眼前水手身上的伤痕、发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咱，咱们负责守船的兄弟，都被杀了！”
    这水手的讲话声有些颤抖。
    “都被杀了？”
    米特隆微微一愣，他快速思考一番，很快便反应过来什么一般。
    “别的兄弟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我，我跑得及时……”
    然而还没等这名水手的话说完，他便看到米特隆用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搓合在一起、然后打了个响指。
    “啪！”
    那前来报信的水手的脑袋立刻炸开，血液混合着脑浆喷满了整间包厢，吓得那两名妖娆的少女容失色。
    米特隆与自己旁边的男子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皆是起身向外走去，然后分别向着酒吧的前门和后门而去。
    推开后门的米特隆·加迪尔斯将自己的帽子丢在一旁，而后脱掉上衣，而后开始改变起了自己的外表。
    他的面部肌肉开始快速蠕动，身高也微微拔高了一些，腿部虬结的肌肉也开始收缩。
    不一会儿，米特隆·加迪尔斯就变为了一名瘦高的短发少女，他对着路边的积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而后低着头快速向着附近的另一条暗巷走去。
    就在米特隆·加迪尔斯快要看到主街的灯光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位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头戴宽檐米色礼帽、身穿同色长风衣的男子从街角走了出来。
    “很高兴见到你。”
    那男子抬起头来，对着已经变化了外貌的米特隆露出了一个笑容：
    “米特隆·加迪尔斯。”
    “你认错人了。”
    米特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拿捏着嗓音、用女性的声音答道。
    然而罗杰却根本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掏出了“赌命左轮”，对着米特隆的胸口开了一枪。
    那是“绝对会命中的射击”!
    在他刚刚见到米特隆的时候，就已经借助米特隆的童年照片与其的“秘密联系”确认了他的身份。
    这就是身为“泄密人”的好处，无论任何人想要在其面前隐藏一个秘密，都必须保证这秘密被埋藏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能够被抓住。
    如果说“阅读者”途径的序列8“推理学员”以及“偷盗者”途径的序列7“解密学者”都是能够凭借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的增强将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推理出来的话，那“泄密人”就显得更为强大。
    只要让“泄密人”掌握了与某个秘密的真相有足够关联的线索，他就能以神秘学的方式直接还原出事情的本质！
    米特隆·加迪尔斯听到枪响的同时便立刻使用了“纸人替身”进行躲避。
    但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那枚弹道神鬼莫测的子弹在穿过了纸人替身之后、竟然又通过排水管道的反弹径直朝着米特隆的心脏射来！
    避无可避的米特隆只能硬挨了一枪，他的胸口立刻炸开了一团血、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中闪烁着惊愕、“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罗杰吹散了枪口的烟雾，而后快速地给“赌命左轮”之中又装填了一发子弹，向着米特隆·加迪尔斯走来。
    “死了？”
    罗杰用脚踢了两下米特隆，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后，这才蹲下将米特隆翻了个面、准备查看他的尸体。
    然而下一刻，米特隆的眼睛却忽然睁开，他手中出现了一柄通红的、似乎流淌着岩浆一般的手枪、径直便对着罗杰的面门扣动了扳机！
    罗杰也不闪不避，直接利用“搅屎棍”能力干扰了米特隆的心智，而后直接让那枚流淌着岩浆的子弹停在了空中。
    “对应‘恶魔’的手枪？……这可是好东西。”
    他微微一笑，直接扭断了米特隆的手腕，将那手枪拿了下来，然后解除了“搅屎棍”的控制。
    恢复了清醒的米特隆立刻爆发出了一生杀猪般的惨叫，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了起来，而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像先前一般利用“魔术师”的“伤害转移”将伤口移动到不致命的位置。
    “你到底是谁？”
    疼得汗如雨下的米特隆满脸恐惧地看向了面前露出微笑、但是周身杀气极为骇人的罗杰。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趁着路德维希的脸若有若无地在米特隆的面前晃动、令其发愣的一瞬间，罗杰对着后者洒出了一片赤红的粉末。
    (本章完)

 第237章 双杀

    第237章 双杀
    罗杰眼下使用的正是“卷轴教授”掌握的巫术之一，这种赤红色的粉末可以配合着咒语点燃安静的火焰，焚烧其接触到的一切事物。
    米特隆·加迪尔斯原本还想挣扎，但是他却在临死前看到了罗杰故意展示给他的“处刑者”路德维希的灵魂。
    这位“火枪号”的船长自然是认得路德维希的，事实上，二人关系还不错，他也知道路德维希的直接作战能力和经验俱在自己之上。
    而眼下强如路德维希也沦为了眼前这宽檐礼帽青年的猎物，其连灵魂都被奴役，这极大地打击到了米特隆的反抗意志、他只是剧烈地无声挣扎了几下、便被彻底烧死。
    在他彻底化为灰烬前，罗杰眼疾手快地将米特隆的头斩了下来、以此作为击杀了这名大海盗的证据。
    老实说，米特隆的实力和作战经验其实都不算弱，他先前意识到了罗杰的那把古怪的手枪似乎有必中的能力，于是就将计就计、打算以假死欺骗罗杰。
    实际上，米特隆早已用“伤害转移”移除了致命伤、且将自己那件对应着“恶魔”非凡能力的红色手枪准备就绪、打算给罗杰意料外的致命一击。
    这种作战手段看起来简单，但是曾经成功阴到过好几名知名的海盗或者是赏金猎人，可谓非常实用。
    但是米特隆却没想到，罗杰似乎早有预料般、预判了自己的预判、成功将这一套流程破解，然后又反手一套输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要了他的命。
    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罗杰太过熟悉“占卜家”途径的能力。
    毕竟后者可是有一名资深的“占卜家”好友，二人在一起居住了很久、且一同处理过好些非凡事件，这让罗杰对“占卜家”途径非凡者的脑回路之了解就像刻进了血肉深处一般。
    很快，一团反射着光芒的、看起来非常幽深的果冻状半透明物体掉落在了罗杰的面前。
    在这“果冻”黑绿的背景下，甚至时不时浮现出来有长相各异的脸孔若隐若现地飘荡，就像藏在深色窗帘后的人影。
    这正是“无面人”非凡特性。
    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米特隆·加迪尔斯的灵魂，罗杰立刻使用了“牧羊人”的“放牧”能力将其灵魂奴役、同时连非凡特性也一并放牧。
    如此一来，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路德维希·谢尔盖这一对好友再次团聚，而罗杰奴役的非凡者灵魂数量也上升到了4个，距离他七个的最终目标已经真正过半。
    而在能力方面，罗杰选择了“变形”、“火焰跳跃”和“空气弹”三种能力。
    选择“变形”的理由自不必说，因为罗杰原本就是身份显赫的人物，而言下做“冒险家”这种擦边意味拉满的活儿，自然要有一些好用的、可以替换的面皮。
    这不仅是为了隐藏身份，而在执行各种秘密任务乃至暗杀方面，“无面人”的“变形”能力都堪称首选。
    先前a先生刺杀因蒂斯大使贝克朗·让·马丹的成功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当时他变为了一名美丽的少女，而贝克朗开始完全没有觉察到其中有诈，直到发现的时候也已经彻底晚了。
    至于“火焰跳跃”，则同样是罗杰非常喜欢的一个能力，堪称又帅又实用。
    先前他曾经在“约翰的魔法书”里面把克莱恩的这个能力抄录了好几份，但是只要二人不见面这能力是迟早会用完的，眼下罗杰拥有了米特隆·加迪尔斯的灵魂，就不用再担心那种情况发生。
    至于“空气弹”，则是一种防不胜防的远程攻击手段，序列6层次的“空气弹”的威力已经堪比新式步枪，只需要一个响指就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无疑是装逼和杀人之利器。
    对于罗杰这种有法爷执念的人来说，肉眼极难洞察的“空气弹”无疑是一种不错的打击手段补充。
    做完这些，罗杰才将米特隆·加迪尔斯的灵魂再次释放出来，做起了审问。
    ……
    西弥姆岛，码头区。
    “怒浪”贝隆·舒尔茨低沉着头，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地在小巷中穿行，试图避开可能的追踪。
    先前在那名明显不对劲、事实上同样是被罗杰“秘偶化”的“火枪号”的水手出现的时候，贝隆便和米特隆一样感觉到了古怪，而后者则是眼疾手快地将对方干掉，并且与前者分头离开。
    但眼下的贝隆完全不知道，船长米特隆·加迪尔斯已经被罗杰干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返回“火枪号”，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然而忽然间，贝隆·舒尔茨心头猛然升起了强烈的危险预感，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身形后撤的同时无比丝滑流畅地拔出了自己的短刀！
    “当”地一声，小巷内金石之声瞬间大作，贝隆舒尔茨只见到黑暗之中一柄闪烁着寒光的、似乎是由寒冰凝结而成的利刃拼命地刺向自己。
    他发挥了自己“武器大师”的战斗实力和对短刀的卓越掌控力，非常灵活地与那名看起来无比妖娆美丽的女子对拼起来。
    不得不说，贝隆·舒尔茨的战斗直觉确实敏锐，像琳塞娅这样的“刺客”在黑暗中一击刺杀不成、转而像当下这样与这位“武器大师”陷入近身肉搏的状态中时，仅论物理战斗是丝毫讨不到好的。
    毕竟“战士”途径的非凡者专精于近身格斗和武器使用、他们几乎是将肉身和格斗能力锤炼到了极限，“刺客”这种需要凭借爆发力瞬间斩杀对手的职业一旦失手，就会被拖进持久战的不利泥潭。
    然而琳塞娅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这名甚至有些癫狂的“欢愉魔女”不顾自己身上绽开的几个血口、嘴角上翘，如不要命一般疯狂将手中的冰刃向着贝隆快速刺去，哪怕这些刺击被尽数格挡、甚至连冰刃都碎裂了两把，她也不肯罢手。
    “你是‘魔女’吧？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惹过魔女教派？”
    贝隆大声问道，同时将手中的短刀横向劈砍而出，被琳塞娅跃起躲掉。
    这魔女没有答话、她趁着在空中的时候，又用自己那锋锐的、做过特殊改造的矮靴鞋跟向着贝隆踹去、却被后者抓住脚腕，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扔飞了出去。
    “找死！”
    贝隆暴怒，他迈着奇异的步伐，一瞬间便来到了琳塞娅的面前、用短刀直直劈下。
    琳塞娅也不闪不避、在贝隆有些意外的眼神注视中坐在原地。
    很快，贝隆就明白了琳塞娅在依仗着什么。
    他只见到琳塞娅的面前一朵血色忽然爆开，这血色如同有生命的钟乳石一样快速凝结、在虚空中如同一柄刺剑一样借着贝隆的冲击力反向其刺来。
    贝隆心头一惊，他无比灵活地急刹住自己的脚步，向后一个翻滚，躲开了那一发血肉刺剑的攻击。
    随着血色散去，一名穿着夹克、有着一副娃娃脸的青年出现在了琳塞娅的身边。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玩什么。”
    菲利普·胡佛颇有些无奈地看向了坐在地上、眼神充满戏谑之色的琳塞娅。
    “咯咯咯，小菲利普，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
    琳塞娅将自己修长的小腿环绕在了菲利普的脚腕位置、非常刻意地说道：
    “鉴于你救了我的命，我今晚可以奖励你一下。”
    “我不喜欢变形的男人。”
    菲利普面不改色心不跳。
    琳塞娅立刻面色一僵，眼神变得冰冷。
    与此同时，在小巷上空，忽然响起了枪声。
    那是左轮手枪的声音，这子弹射中了旁边的玻璃、顿时让小巷里回荡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玻璃碎片也落了一地。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了上方一脸震惊的宙斯·纽曼。
    “她她她，是男的？”
    宙斯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他先前正在聚精会神地用左轮手枪瞄准贝隆、准备一发入魂的时候，忽然听到菲利普说出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顿时没有把持住手里的手枪，这才导致撞针击中了底火、让子弹提前击发了出去。
    先前宙斯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船长对琳塞娅这位一颦一笑皆无比迷人的美人的反复引诱竟一直视而不见。
    他甚至怀疑过罗杰某些方面有问题，还产生过“不行我来”的念头。
    但是这一刻，宙斯终于明白了一切，陷入了深深的、对世界的怀疑中。
    “是的，不然你以为船长为什么对她那副态度？”
    菲利普有些面不改色地答道。
    “卧槽槽槽……”
    宙斯不由得暗骂起来。
    这一系列的对话和反应让一脸凝重的贝隆·舒尔茨也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在对抗魔女教派，这一伙人好像是最近才揉在一起的冒险家、对于彼此的了解程度还不够深。
    掌握了这一点以后，贝隆也不犹豫、转过身就开始拼命狂奔！
    因为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形成周密的包围圈，而自己一人明显打不过那能力诡异的、似乎是“蔷薇主教”的娃娃脸青年，所以不如直接跑为上策。
    看到贝隆·舒尔茨的这一举动，琳塞娅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虽然她的近身肉搏能力不如“武器大师”，但是序列6的她自保还是能够做到的，所以琳塞娅正如菲利普说的那样，是在有意识地和贝隆玩格斗游戏。
    然而现在贝隆玩不起、主动选择了逃跑，这让琳塞娅顿时生气起来。
    她秀眉一蹙、直接伸出了右手，许多细小的“蛛丝”顿时倾巢而出！
    正跑出去没几步的贝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变得沉重，就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一股麻酥酥、似头发一般的瘙痒触感便顺着他的脖子爬了上来。
    “这是……”
    下一秒，贝隆便感觉到一股巨大到极致的“欢愉”在自己的脑中爆炸开来！
    诚然，“刺客”虽然在近身作战中打不过“武器大师”，但这前提条件是前者没有使用“蛛丝”这一堪称擅长近身作战非凡者的克星的技能！
    这名“武器大师”在一阵冲顶的欢愉感受结束后、好不容易勉强回过神来，却陡然瞳孔收缩、在其间映照出来一枚极速飞来的寒冰长枪。
    他再次想要格挡，但是周身已经被蛛丝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眼见那寒冰长枪就要刺中自己，贝隆·舒尔茨心一横、重重地在自己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随着鲜血从他的口中流淌而出，贝隆也从嘴里喷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这火球与寒冰长枪对撞、一瞬间就使其变为了水雾，下一刻贝隆再次吐出一团火焰、将捆着自己的“蛛丝”焚烧殆尽！
    “呼、呼……”
    贝隆·舒尔茨的整张嘴巴都呈现出骇人的血色和焦炭色混合的颜色，似乎刚刚喷出火焰的行为让他的自身也受到了极大的灼伤。
    在他近乎融化了一半的嘴唇边上，菲利普看到了一抹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金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当贝隆的唾液和血液滴上去后就会瞬间蒸发。
    “封印物？”
    菲利普的心头快速做出了猜测。
    事实上，他猜的没有任何错误，这正是一件对应着序列7“纵火家”层次的封印物，“火焰之牙”！
    这件封印物平时就像一颗普通的假牙一样存在着，但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被激发、允许持有者喷吐出火焰。
    但是这东西的副作用也很大，如果持有者本身不像“活尸”、“纵火家”或者“蔷薇主教”那般拥有较强的火焰抗性，就会在使用的时候同时受到火焰的伤害！
    哪怕是身体强如“武器大师”的贝隆·舒尔茨，唇齿位置也都是薄弱区域，受到的反伤不可谓不大。
    也正是因为这种副作用，当初贝隆才能以较低的价格在一个海盗聚会上买下这件封印物、且一直将其当做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使用，而如今正好用上。
    他忍着疼痛，再次对着琳塞娅等人喷出了两个火球、而后再次转身撒腿就跑！
    不得不说，“纵火家”的力量确实非常克制琳塞娅的“蛛丝”和“冰霜”等能力，最后还是菲利普利用“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制造出的血肉盾牌才挡下了贝隆的攻击。
    宙斯连开数枪，但是贝隆却凭借着自己极为灵活的身体以及本能的战斗预感躲开了这些射击。
    等火焰爆炸产生的烟雾彻底消散，贝隆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该死，让这混蛋跑了！”
    饶是稳重如菲利普，此时也骂出了声。
    “哼，我看你怎么跟船长交代。”
    琳塞娅白了菲利普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然而琳塞娅话音还没落，几人便听到了一道惊恐的叫声。
    这叫声戛然而止，片刻后倒地声传来、贝隆的人头也从几人的视线盲区滚落了出来。
    他的眼中仍然残留着不可置信，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无法理解的事物。
    “这……船长？”
    宙斯试探着叫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罗杰的响应。
    菲利普和琳塞娅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向着贝隆的尸体方向跑去、追至近前，才只看到一名男子的身形快速没入了黑暗之中。
    因为光线的缘故，菲利普看不真切，只看到这男子似乎戴着金边眼镜、斜梳着整齐的黑发，脸庞消瘦，至于五官什么的则是完全看不清楚。
    “你是谁？”
    他大喊了一声，但是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荡漆黑的小巷之中。
    “别喊了，可能是贝隆·舒尔茨的其他仇人。”
    琳塞娅劝了一句，而后仔细搜起了贝隆·舒尔茨的身。
    贝隆·舒尔茨身上除了大约二百金镑左右的现金外，只有一柄左轮手枪和那枚金牙，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家伙好穷。”
    宙斯撇了撇嘴。
    “有就不错了，挑挑拣拣的。”
    琳塞娅白了他一眼，又道：
    “先不管那么多了，先收拾了尸体去找船长吧。”
    “好。”
    菲利普点了点头，开始快速打扫起了现场。
    大约二十分钟后，罗杰与菲利普等三人再次在“火枪号”上碰头。
    中间有几名水手从外面回来，都被菲利普和宙斯联手五大绑了起来丢在船上，同时在嘴里塞上了衣物、防止他们发出声音。
    “现在米特隆和贝隆的人头都在这了，除了‘火枪号’的大副‘怪物’狄奥尼修斯·詹姆斯在布拉托夫那边，这四艘船可以说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
    罗杰快速总结了一下自己了解的情况，而后又道：
    “我们把‘火枪号’和另外三艘船暂时留在这里，等领完米特隆和贝隆的悬赏之后，我们再来接管它们。
    “这能够避免打草惊蛇，现在将这些船直接开进拜亚姆太过惹眼，不仅会引来总督府的注意，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毕竟“火枪号”的那红色桅杆太过惹眼，海上很少有船只会将桅杆刷成这么显眼的颜色。
    一来如果是商船客船则容易招惹海盗，如果是海盗则容易招来官方海军和风暴教会。
    听到罗杰的话，宙斯立刻兴奋起来：
    “船长，我们要收编这四艘船吗？”
    “不，我们只收编‘火枪号’和另外那艘补给船。”
    罗杰摇了摇头：“另外两艘船规格太低，配不上‘星主号’的逼格。”
    先前罗杰已经将这四艘船全部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发现只有“火枪号”无论是排水量还是功能都没有与已经改造过的“星主号”拉开太远，且这艘船上面有成熟的配套防御机制，只要稍加摸索便可以充分掌握。
    因为“星主号”本身的结构就是中型到大型船只之间，“火枪号”的尺寸比它还要小一号，刚好能做个舰队的下属船只，至于另外三艘船则只有一艘船补给船能用，若把另外两艘强行容纳到“星主号”舰队中纯属是自降格调。
    在罗杰的打算中，虽然“星主号”舰队需要额外的船只，但是这舰队是求精不求多，强行容纳位格不匹配的船加入舰队只是分散人手力量、平添麻烦。
    他旋即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番，听得另外三人连连点头，就连菲利普都称赞起了罗杰不像是刚刚做船长的样子、目光规划非常长远。
    “先不说这个，菲利普。”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到有一个神秘人帮你们杀了贝隆·舒尔茨？他长什么样？”
    “我也没有看得很清楚，只看到他似乎戴着金边眼镜，斜梳着黑发，脸庞似乎很瘦。”
    菲利普回忆了下，又补充道：“他好像只是为了杀贝隆·舒尔茨而来，甚至没有尝试搜他的身，所以我怀疑可能是贝隆的仇人。”
    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我的朋友……
    罗杰保持着微笑，但是却额角狂跳，因为菲利普这描述分明和格尔曼·斯帕罗、也即是自己的好友克莱恩·莫雷蒂在海上使用的马甲能够挂上钩。
    虽然不知道克莱恩为什么会跑来西弥姆岛，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知道了自己要猎杀贝隆·舒尔茨的计划的，但是目前看来克莱恩还算仗义，在菲利普等人失手的时候及时补刀、这才帮助罗杰交上了圆满的答卷。
    “不过这样一来，克莱恩应该也就知道我取得了‘无面人’灵魂的事了……”
    罗杰略一思量，又道：
    “那人的事我后面会调查的。贝隆·舒尔茨掉落的这枚金牙价值大约在1500镑左右，如果有能够无视它的副作用的非凡者愿意购买，这件物品可以卖到2000金镑以上。
    “这件物品你们有人想要吗？如果要的话，则需要将另外的价值折算成现金或者非凡物品给另外两人，如果你们都不打算要，可以考虑出手变现、然后将这钱分掉。
    “当然，考虑到这件东西的价值，我也可以帮你们进行售卖。”
    “我不需要。”
    菲利普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件物品的实用性比起“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差了不少，且太过鸡肋。
    “我也不需要。”
    “我也是……估计还是得麻烦船长您了。”
    宙斯稍微犹豫了会儿，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贝隆死前那骇人的模样、这才说道。
    “ok，这件东西我帮你们卖掉，回头把钱分给你们。”
    罗杰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明显露出喜色的三人、接着说道：
    “现在，我们需要筛选一下‘火枪号’上的这些水手。
    “愿意投诚的、没有太大污点的，我们可以让他们加入。
    “不愿意投诚的，或者那些罪大恶极的，直接扭送官方换钱，或者直接处理掉。”
    罗杰想的很清楚，因为“火枪号”实际上的一、二把手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也是群龙无首。
    这些人中，有识时务且没有什么严重恶行的人可以考虑吸纳，而那些不愿意投诚或者犯下严重罪行的，则另当别论！
    (本章完)

 第238章 艾米丽和爱丽丝的来信

    第238章 艾米丽和爱丽丝的来信
    在之后的数个小时内、直到天亮的时候，罗杰和琳塞娅等人合力将那些返回“火枪号”和随行船只的水手全部收拾绑了起来。
    除了两位序列8的非凡者尚有反抗外，其他的大部分水手皆是丝毫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五大绑了起来。
    待尘埃落定，已经将自己的面容做了些许修改的罗杰将脚踩在一个木箱上、看着地上那两名被自己的“蔷薇主教”血肉魔法控制住的序列8非凡者。
    这二人一人是“律师”途径的序列8“野蛮人”，另一人是“观众”途径的序列8“读心者”。
    事实上，因为后者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几人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直到其来到菲利普近前才突然掏出一把手枪、但被眼疾手快的琳塞娅冲上前一脚将枪踢飞，另外三人才发现了他的异常。
    至于那名“野蛮人”，则是上来就联手两名序列9的“水手”发动了进攻，但是都被罗杰出手控制住了。
    “你们两个。”
    罗杰眼神冷冽，但是语气却很平静：
    “你们叫什么名字？在米特隆·加迪尔斯的舰队里是什么职务？”
    然而面对罗杰的问话，这二人皆是没有开口、似乎对米特隆颇为忠心。
    “琳塞娅。”
    罗杰转过头去、对着正蹂躏一名“水手”的“欢愉魔女”勾了勾手指。
    琳塞娅会意，走到罗杰身后、抄起一个布袋，便将其打开、然后把里面的内容物丢在了“野蛮人”和“读心者”的面前。
    那正是米特隆·加迪尔斯的头颅。
    看到二人的疑惑表情，罗杰轻笑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二人根本没有见过米特隆的真容。
    “再来一个。”
    罗杰话音刚落，贝隆·舒尔茨的人头就又落在了他脚下。
    这一下可将两名非凡者吓得不轻，他们哆哆嗦嗦支支吾吾、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幕。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的船长和大副还没有回来、“火枪号”只是被罗杰等人偷袭这才沦陷，只要他们能够坚持到米特隆和贝隆回来，就可以顺利得救。
    然而这份震撼还远没有结束，罗杰在二人震骇且崩溃的注视中、缓慢改变自己的外形，没过多久就化身为了小个子的“米特隆·加迪尔斯”。
    “我看你们是不认识我了。”
    成功化身的罗杰笑道，这让“野蛮人”和“读心者”俱是发出了惊骇的叫声、后者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观众”状态，精神已经近乎崩塌。
    “明白了吧，这就是你们的船长。”
    罗杰变回自己的形象，指了指地上的人头，而后道：
    “搞清楚自己的处境，‘火枪号’已经被我接管，你们要么投降接受我的讯问，要么被我杀死被扔进海里喂鱼，这是你们唯二的出路。”
    “呸！”
    比起已经认怂的“读心者”，“野蛮人”显得镇定了很多、对着罗杰吐出一口唾沫。
    罗杰灵活躲开，而后露出了一个促狭的微笑：
    “倒是挺刚烈。”
    说罢他的右手迅速地化为了一团团如钢索一般的触手，将原本就被血肉束缚起来的“野蛮人”丢进了大海、按在其中浸泡起了海水。
    每过一分钟左右，罗杰就会拉他起来吸一口氧气，与此同时监控着他的肺活量，不断地压榨他的憋气极限。
    每一次等“野蛮人”即将淹死的时候，罗杰就让他喘口气，等他缓过神来、就将他再次投入海水之中。
    一时间，咒骂声和惨叫声响彻整个“火枪号”的周围，搞得所有水手面面相觑，就连之前许多与这“野蛮人”一样刚烈不屈的家伙的眼神中都出现了胆怯，不敢再吱声。
    许多进港的船只似乎也都听到了这惨叫的声音、一时间皆是下意识地远离了“火枪号”、唯恐避之不及。
    在反复将那“野蛮人”折磨了十几遍以后，罗杰终于将浑身湿漉漉、脸色惨白的他从海里拖了上来。
    “现在能老实点了吧？”
    罗杰看向面前皮肤偏黑、身材高大魁梧的“野蛮人”，开口问道。
    “野蛮人”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是“野蛮人”，但是好歹也是从序列9的“律师”晋升上来的，头脑比一般人灵活很多，最起码的审时度势的本事是有的。
    若不是平时贝隆待他还不错，他也不至于情绪失控，上来就打了，哦不对，是被罗杰打了一套输出。
    “你叫什么名字？”
    罗杰开口问道。
    “德勒·约翰逊。”
    “你呢？”
    罗杰又看向了“读心者”。
    “回先生的话，我叫鲍文·安东尼”。
    “读心者”谄媚笑着答道。
    “很好，你们在船上都是什么职务？”
    “我是帮米特隆·加迪尔斯做文书和对外交流工作的，德勒是水手长，平时主管船上的人员管理。”
    鲍文·安东尼答道。
    “文书和对外交流？”
    罗杰眯起了眼睛：
    “那就是说，你平时并不直接涉及到战斗和劫掠船只的活动里面了？”
    “那些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鲍文·安东尼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很好。”
    罗杰点了点头：“琳塞娅，宰了他。”
    琳塞娅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在左手凝聚出了一团黑炎、在右手凝聚出了一把散发出白森森雾气的寒冰长枪。
    这一下可把鲍文·安东尼吓坏了，他连连求饶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
    随后他又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难不成您需要……”
    “别想多。”
    罗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
    下一秒，在鲍文·安东尼的惨叫声中，他的下半身被黑色火焰吞噬，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琳塞娅直接一把寒冰长枪爆了这家伙的头。
    “鲍文·安东尼，说是做文书工作和对外交流，实际上是米特隆的作战参谋。”
    罗杰冷笑道：“别看他好像很会见人下菜，说话很恭敬，但好几起针对平民船只的劫掠和对船上乘客的谋杀都是他策划的，其中还有不满6岁的孩子……你们不要试图对我撒谎，我已经阅读过米特隆的航海日志了。”
    米特隆的航海日志虽然随意，但是记录的内容却非常丰富。
    这家伙似乎对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自身的经历细节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他就像写日记一般，把自己统率“火枪号”舰队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下来。
    其中不仅有鲍文·安东尼等几乎所有人的名字，米特隆还将他们都做过什么也都记录地明明白白。
    换句话说，现在罗杰的心里有一杆秤，接下来他只需要知道眼前这些人的名字，就能知道他们一一都干过什么。
    哪怕是有人试图故意隐瞒自己的名字，剩下的人也会相互揭发、把他的名字供出来。
    哪怕他们互相包庇，罗杰也能够通过“秘密洞察”发现他们在撒谎、从而想办法套出他们真正的名字。
    这让“火枪号”上的水手纷纷在心中骂娘，恨不得把米特隆挫骨扬灰……不过他们没有机会了。
    毕竟正常人，谁会写日记啊！
    接下来，罗杰按照米特隆的航海日志，把那些罪大恶极的水手和船员全部处理掉，那些没有非凡力量的直接扔进海里，那些有非凡能力的先杀掉、等非凡特性析出后再丢进海里喂金枪鱼。
    不得不说，海盗这种职业里面勉强称得上正常的人很少，罗杰几乎是干掉了一半还多的人，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通过了他的审核。
    至于德勒·约翰逊，虽然是水手长，且看起来很凶悍，但是他其实是“火枪号”大副狄奥尼修斯·詹姆斯的心腹。
    因为狄奥尼修斯与布拉托夫关系密切、这才担任了“火枪号”的大副职位，而德勒也担任了水手长的职务。
    但是由于狄奥尼修斯平时经常会在布拉托夫那边帮忙，所以其有一部分权力被架空，无论是米特隆还是贝隆平时一直提防着德勒，既不让他深度涉足进直接的劫掠之中，也在分赃的问题上对他进行克扣。
    而这，也是罗杰将其暂时留下的原因。
    但另一方面，哪怕德勒确实一直对米特隆和贝隆二人心怀不满，罗杰等人干掉米特隆和贝隆的行为也让他有点暗爽，但毕竟“火枪号”也是狄奥尼修斯的心血，所以说他能够坦然接受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罗杰的收编，在德勒看来，内鬼固然可憎，但是外敌同样无法接受。
    对此罗杰也没有强求，虽然他看得出德勒能力不弱，但是眼下对方不愿意接受自己也没有办法。
    他并没有废话，只是暂时将其关押在“火枪号”的一个房间内，定时给他送水送饭，转头先去给那些愿意投诚的水手做思想工作。
    比起德勒·约翰逊这个硬骨头，手下那些拿钱办事、混口饭吃的小弟明显好说话很多，在见识了罗杰的雷霆手段、且确定了对方之后会照常给自己等人发放工资之后，这些小弟也就光速投靠、开始听从了罗杰的命令。
    这让罗杰少了很多麻烦，他安排着人手将桅杆刷回了正常的颜色，而后在菲利普和宙斯的协调下、将“火枪号”和那艘补给船开回了拜亚姆港。
    在路上的时候，罗杰没忘了通过“愚者”先生给“倒吊人”阿尔杰发了条信息，让他帮忙利用自己的渠道把剩下的两艘船转手卖掉、所得钱财二人五五分账。
    事实上，先前在罗杰刚刚征用了“星主号”的时候就想过这么做，但是奈何当时的条件不允许，他才只能将路德维希·谢尔盖带来的另外两艘船抛弃在了海上。
    阿尔杰很快就传来了回信，表示他乐意帮忙。
    除此以外，这位“倒吊人”先生还告诉了罗杰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先前“黑曜石号”上的两名乘客，在昨晚遭到了袭击！
    好在阿尔杰的人及时出手、将对方打跑，这才没有让保护对象受到伤害。
    而在交战中，对方遗留了血液在现场、被阿尔杰的人收集了起来。
    这让罗杰精神一振，因为按照先前他的估计，在自己发布了对于“黄昏中将”大副的悬赏后，布拉托夫肯定会试图绑架或者审问同在“黑曜石号”上的乘客或者船员，试图取得和罗杰有关的情报。
    好在阿尔杰的人及时出手，不仅保下了乘客，还成功取得了对方的血迹样本！
    要知道，在非凡者的世界，留下血迹就等于是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除非是有着反占卜、反预言的能力，否则有心人很容易就能通过这些血迹逆向追踪到其主人！
    等回到了拜亚姆港，罗杰将两艘船做了彻底的检查、排查了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险，又按照“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留下的神秘学机制将这两艘船纳入了“星主号”的编队体系之中。
    “火枪号”也被改名叫做“火星号”，而那艘补给船因为地位不高、所以最终被改名叫做“恐惧号”，这是火星的卫星“火卫一”在远古时期的古希腊语名字，而用这颗卫星的名字作为补给船的名字，无论是层次还是逼格上都显得正正好好。
    马泰奥对于“星主号”舰队这么快就新增了两艘船感到非常喜悦，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罗杰改变了自己的面容。
    这名老练的水手长立刻明白了这是罗杰使用非凡能力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相貌，所以及时地给自己手下的水手们做了铺垫、让他们提高认识、不要对此大惊小怪、也不要对外声张。
    事实上，罗杰也不害怕这些，因为“星主号”那特殊的“守秘”力量，所以自己手下的这些船员想把自己的长相传播出去也不大可能。
    他在安排完各项工作后、也没有着急做别的，而是先让大家去睡了一觉，而罗杰自己也回到了船长室内、安抚了一番等得有些焦虑的班迪特、而后不顾这只猫的强烈抗议将其搂进被子里陪自己睡了一觉。
    等罗杰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他打着哈欠将一脸不情不愿的班迪特放掉，然后自己则是提着两个麻袋、再次向着“箭鱼酒吧”走去。
    在他睡觉之前，就已经安排过让马泰奥差遣自己的手下去“箭鱼酒吧”递了字条，对方的答复是雇主仍然在拜亚姆、且能够在下午三点的时候验收罗杰的工作成果。
    很快，罗杰又去到了先前那间小房间，那木质栅格们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开了一个小窗口。
    罗杰的直觉告诉他，那名操着因蒂斯口音的雇主已经坐在了对面，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道：
    “金主下午好，我这边活干完了，请您验收。”
    说罢他便将两个麻袋依次丢到了对面、发出了两道沉闷的响声。
    过了两分钟，木质栅格门的那边传来了满意的声音：
    “你做事果然非常麻利。”
    “谢谢金主的赏识。”
    罗杰露出了笑容，又补充道：“对了，等下这两个家伙的头烦请您还给我，我还要去总督府领赏钱。”
    “那是自然。”
    操着因蒂斯口音的男子答应下来，又道：
    “那五千金镑的赏金，我会让‘箭鱼酒吧’的侍者给你一张支票，中间的手续费用你需要自己支付。”
    “谢谢金主，祝金主身体健康。”
    罗杰笑着接过了从对面飞过来的两个布口袋、真诚道谢。
    “我想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对面的人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了动静，似乎是起身离开了。
    这个细节让罗杰意识到对方应该同样是一个擅长控制身体的非凡者，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接了支票、交了手续费、而后又带着两枚人头大摇大摆地去到了总督府。
    “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总督府看门的守卫见到罗杰、立刻闻到了他背着的口袋里那明显的血腥味、皱着眉头将罗杰拦下。
    “我是来领赏金的。”
    罗杰耸了耸肩：
    “我杀了横行苏尼亚海和白鲸之海的大海盗米特隆·加迪尔斯以及他的二副贝隆·舒尔茨。”
    一听这话，守卫立刻面色一变，他们让罗杰稍等、而后进去通报。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从里面出来了一名穿着军人制服、一看就是拜亚姆总督府驻扎武官的高个男子。
    “你杀了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贝隆·舒尔茨？”
    那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罗杰。
    “是的，您要不要看看？”
    罗杰一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建议我们还是进去谈，否则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那名武官看了一眼路边一名正被自己妈妈领着、满脸纯真的小男孩，然后点了点头。
    “劳驾~”
    罗杰笑了一声，然后跟在了那名武官后面。
    那武官并没有问罗杰是怎么杀掉米特隆和贝隆两人的，只是将二人的人头验证了真伪，而后便给了罗杰一万三千五百金镑的赏金。
    其中有九千五百金镑左右的赏金是属于米特隆的，而剩下的四千金镑则是贝隆·舒尔茨的。
    领了钱的罗杰心情大好，道谢以后转身离开。
    但是他并没有着急回“星主号”，而是在兜兜转转好几遍、确认没有人在跟踪自己以后，这才回到了先前他与班迪特租住的桑蒂斯饭店。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总督府肯定已经盯上了自己，有能力一次性杀掉两名大海盗的非凡者，肯定是要被严密监控的对象。
    但此刻的罗杰已经将容貌变了回去，桑蒂斯先生见到他非常热情，立刻开口道：
    “韦斯特先生，吃点什么？”
    “来一份海鲜饭，一杯热牛奶可可。”
    听到罗杰的话，桑蒂斯点了点头、将任务安排下去，转而从柜台后面取来了一封信、递给了罗杰。
    “有您的信，昨晚送来的。”
    “哦？这么快？”
    罗杰有些意外，他将信拆开，看向了上面隽秀的字迹。
    “约翰：
    “先前商议之事，我的同伴已经应允，请于明日晚上七点至香树叶酒吧见面，找穿咖啡色斗篷的人。
    “艾米丽。”
    “看来‘生命学派’的营救计划确实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因为信是昨天晚上送来的，所以见面的时间就在今天。
    罗杰很意外艾米丽等人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过转念一想，这些“怪物”途径的非凡者运气普遍不错、而且擅长把握机会，他们仅凭对运势的感受就应该能够知道罗杰是一个可靠且嘴巴很严的帮手。
    “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接过了桑蒂斯送来的海鲜饭和热可可，而后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罗杰怀揣着一把的钞票，再次变换了容貌、返回了“星主号”。
    在星主号外面，有一位身穿蓝色水手服、留着一头卷发的男人，他在见到罗杰的同时便开口问道：
    “您是这艘船的船长吗？”
    “我是，你是？”
    罗杰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是我的上司给您送来的，请您查收。
    “另外他还说，如果您在近几日有意见面的话，可以和他说一声。”
    这卷发男人递给罗杰一个小木盒、而后在他奇怪的目光注视中、径直离开了。
    罗杰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躺着一个很小的试管，里面装着少量的、已经发黑的血迹。
    “是阿尔杰啊……”
    他这才明白过来，先前阿尔杰说过收集到了疑似是“黄昏中将”派来的袭击者留下的血迹，没想到这么快就送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阿尔杰是真的很想和我见面啊。”
    罗杰微微一笑，直接带着试管上了船。
    在回到船长室后，罗杰还没来得及分析那一管血液，便听到附近的柜门被打开。
    “德拉霍亚之鼠”从里面跳了出来，而后递给罗杰一封信。
    “呐，有你的信。”
    “我的信？是谁？”
    罗杰有些好奇地接过来，而“德拉霍亚之鼠”则是答道：
    “就是那个先前给你寄过好几次信的、有精灵血统的女孩子。”
    “精灵血统？”
    罗杰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德拉霍亚之鼠”说的是自己的学生爱丽丝·伊曼。
    原本他就一直怀疑爱丽丝有精灵血统，但是一直没有证据，眼下竟然得到了“德拉霍亚之鼠”的确认，这让罗杰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话说回来，同样都是精灵混血，为什么阿尔杰和爱丽丝就差距这么大呢……”
    罗杰一边在心中腹诽着阿尔杰的歌喉、一边拆开了信，阅读了起来。
    (本章完)

 第239章 与阿尔杰的面基约定

    第239章 与阿尔杰的面基约定
    爱丽丝清秀的连体鲁恩语字迹很快进入了罗杰的视线。
    “老师：
    “见字如面，希望您在海上的旅行一切都好。
    “这次联系您，是有三件重要的事情想与您汇报，尤其是在第三件事情上，萨姆和塞西莉亚都想听听您的看法。
    “第一件事是，因为您的两款新式留声机极大地影响了王国文化事业的发展和流行音乐的传播，所以埃德蒙德先生希望成立一个专门的艺人经纪公司，由我来担任总监，并询问您是否有意愿入股……15000金镑，可以给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预计两年以内就可以回本。
    “因为我的‘戏法大师’魔药已经完全消化，所以我目前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长时间做台前的工作，可以以做艺人经纪和专辑的创作和发行为主……对，专辑，就是您曾经在流行音乐的发展规划中提过的那种将同一个歌手的音乐连续刻录在一到三张唱片上的理念。
    “所以我想请问您能否在闲暇时间再做一些流行音乐的曲目创作？毕竟您在流行音乐方面有着开山祖师一般的地位，趁此机会多创作一些歌曲对扩大您的艺术影响力以及经纪公司的发展都有很大的好处。”
    罗杰看到这里，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沉浸在海上的冒险、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管自己的音乐事业了。
    如果说罗杰创作的一系列古典音乐为自己打开了市场，那么流行音乐就是真正意义上地将自己的名声扩散到了鲁恩王国乃至整个北大陆的平民阶层中，收获了大量的粉丝、尤其是女性的追随者。
    这给了罗杰不少的锚点，在对他的非凡能力提供增幅的同时，也曾经在“泄密人”的晋升仪式中发挥了协调作用、帮助稳定了罗杰的意识不被冲散。
    另一方面，考虑到同一序列途径的晋升过程中、尤其是序列5到高序列的晋升仪式经常需要用到前序的非凡能力，例如“愚者”途径序列1的“诡秘侍者”晋升仪式就需要利用序列5的“秘偶大师”能力来创造一个秘偶城镇。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魔女”的序列4“绝望魔女”的晋升仪式，就需要利用序列5获得的“神秘学病原体”能力感染至少3万人，在瘟疫中的死亡人数越多，晋升的效果越好。
    再比如，“红祭司”序列3的“战争主教”晋升仪式就需要利用“铁血骑士”的能力团结起来一支属于自己的兵团，而后带领这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在一场战争中战胜强大的敌方势力，且敌方势力越强，仪式效果越好。
    所以罗杰强烈怀疑，自己在“活星盘”之后的高序列晋升仪式中，很可能需要用到音乐的规则和对应的锚作为辅助，不说别的，考虑到“审判之星”格赫罗斯那如雷贯耳的“天体之音”名号，这个猜测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爱丽丝的提议确实有实施的必要，罗杰在想清楚这一点后、继续看向了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最近萨姆在协助内政部调查一起国库黄金失踪案件，这起案件非常棘手，所以萨姆想要购买一到两件合适的非凡物品作为辅助，但是目前在贝克兰德我们找不到合适的非凡者聚会，有一些需要老会员引荐才可以……所以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否有这方面的资源推荐？”
    萨姆的想法罗杰还是比较清楚的，他之所以没有提出让罗杰帮忙代购、而是询问非凡者聚会相关的问题，一是应该是最近也赚到了一些钱，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罗杰这位兄长总是担心、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独当一面。
    因为先前的“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原本组织地下非凡者聚会的a先生以及他的上级“幽暗圣者”克斯玛都分别被封印物0-17“隐秘之天使”以及罗杰本人斩杀，所以贝克兰德的地下非凡者圈子基本处在一个群龙无首的状态。
    要在贝克兰德这种超大型都市承载起来一个有规模的地下非凡者聚会所需要的条件非常苛刻，最基本的是该聚会的组织者必须具备不低于序列6的实力，且拥有可以用来鉴定非凡物品和魔药配方的非凡能力。
    在这方面，罗杰其实有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那就是c先生！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深受罗杰的恩惠，更是因为这位目前已经在极光会内部因为罗杰被孤立的序列5“牧羊人”不仅具有足够强的实力和丰富的经验，且因为曾经遭遇过其他神使的刺杀而陷入了对自己同僚的猜疑、同时对罗杰愈发忠诚。
    唯一的问题是，c先生在阿霍瓦郡已经有了一定的统治基础，所以罗杰还得想办法再任命一位神使，这才能两头兼顾。
    现阶段的话，因为卡斯帕斯的死亡，所以原本在贝克兰德桥那边的非凡者聚会也没了靠谱的引荐人，除非罗杰亲自回去一趟贝克兰德，否则萨姆他们想要加入也不容易。
    所以罗杰得给马里奇写一封信，让他先帮忙想想办法。
    “看来得尽快晋升序列4……否则想在极光会内部搞点安排都不太容易。”
    目前乐观估计，已经有三枚陨石有了明确的下落，罗杰只需要一一将它们拿到手里，然后再找到剩下两颗，就可以准备晋升序列4的半神、成为“活星盘”了。
    当然，在晋升之前，罗杰必须先吞噬克斯玛遗留的“黑骑士”非凡特性、以此获得一定的神性，这才能为后续前往星空完成“活星盘”的仪式提供更多的保障。
    他继续看向了第三点，也是爱丽丝所说的、萨姆和塞西莉亚都希望得到罗杰意见的那一条。
    “第三点，前段时间于尔根律师回来了一趟，他过来看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并且说了一件事。
    “那就是，明年年初的时候，贝克兰德要新建一所三年制的文法学校，招收12岁到15岁的学生，于尔根律师的事务所是赞助方之一……
    “因为那所学校有着贝克兰德政治与经济学院以及贝克兰德大学两所大学的推荐名额，所以他说想邀请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去那所学校，等他们在文法学校修够学分后，就可以通过推荐名额、经过面试入学就读。
    “尤其是阿利斯特，于尔根律师似乎对他寄予厚望……您也知道，这孩子不是想学习法律、成为一名律师嘛。
    “所以我们想问问您怎么看这件事，另外于尔根律师还问您是否有兴趣为这所新建的文法学校投资一栋图书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非常感激？
    “届时那所图书馆将用您的名字命名，且您也将成为学校的联合创始人之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不仅能够学杂费全免，您也能够享受每年一定数量的分红。”
    罗杰看到这里，基本算是明白了于尔根律师的意思。
    在先前与阿利斯特见面的时候，这位高级合伙人律师就非常喜欢这位没有什么法律知识的真正的“律师”，而眼下也想就着给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安排读书名额的机会、问问罗杰的筹款意向。
    不得不说，这位律师确实是非常老道，他并没有以筹款作为帮助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入学的条件，而是先说了后面这件事、再说了前面这件事。
    这么做的好处非常明显，那就是避免了让罗杰觉得自己的两个弟弟好像被当做了交易的筹码、也没有受到威胁的感觉，且因为于尔根律师并没有将入学与捐款这两件事相挂钩，也即是不管罗杰捐不捐款、自己都会帮助双胞胎读书。
    这无疑是一种将情绪价值拉满的做法，罗杰不禁在心中感叹起了于尔根律师的老练，这位先生能够在法律事业上有所成就，绝对不是偶然。
    事实上，关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受教育的事，罗杰也思考过很多，原本他害怕这两个孩子不够成熟、在拥有非凡能力了以后去普通的学校会惹出一大堆的事情，所以才为他们请了家教。
    但是目前来看，这两个小男孩虽然淘气，但是却非常机灵，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过任何的非凡能力、可以说将亚伯拉罕家族从第五纪开始的“苟”字诀学到了精髓。
    再加上这两个家伙学东西实在太快，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月罗杰就得给他们换一批老师，与其让他们继续跟家教老师对练，真不如让他们去到那新落成的文法学校去学习一下，这对他们今后的人生也会更有帮助。
    再加上塞西莉亚和萨姆现在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想要将他们兜住，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清楚了这点后，罗杰便开始给爱丽丝写回信。
    他同意了爱丽丝所说的入股音乐公司的事情，并且附上了一张支票、让塞西莉亚抽空将其取出来，然后直接打款到埃德蒙德先生指定的投资户头上，多余的钱相当于是给自己的弟弟们的教育经费了。
    他还承诺了自己会尽快多创作一些流行乐曲和古典乐曲，还有之前答应过皇家乐团的《四季·春》和《四季·夏》两篇乐章，以此来凑成一个拥有四个完整乐章的大型协奏曲、将《四季》系列圆满完成。
    关于非凡者聚会的方面，罗杰也跟爱丽丝提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又给马里奇拟了一封信，让这位“活尸”先生抽空帮萨姆联系一下非凡者聚会的事情，且专门叮嘱了一番需要关照萨姆之类的事情。
    至于第三点，罗杰也是同意了下来，他让爱丽丝去与于尔根先生确定具体需要的金额和合伙的细则，甚至还提出了要从自己的留声机拍卖款的基金收益中分出一部分帮忙给这所文法学校培养在音乐方面有才能、有天赋的孩子。
    这也符合原本设立那笔基金的目的，眼下罗杰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学校，自然要将先前构想过的宏伟计划落实一番。
    在写好两封信之后，罗杰分别将它们装进了信里，又支付给了“德拉霍亚之鼠”15枚坚果、向“德拉霍亚巨鼠”表达了敬意之后、便放其离开了。
    做完这些以后，罗杰便又掏出了阿尔杰送来的那一管血液，开始利用“秘密洞察”分析起了其主人的信息。
    很快，罗杰便知道了那血液的主人仍然留在拜亚姆没有离开、且知道了其身份和大致的位置。
    不过他也不着急去处理对方，这不仅仅是因为罗杰已经掌握了对方的行踪、他想跑也跑不掉外，眼下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要去赴今晚和艾米丽·达文波特的约。
    比起收拾“黄昏中将”布拉托夫，这才是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因为这不仅关乎“深红学者”的魔药配方，还决定着罗杰是否能顺利从血族藏家手里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星核以及未来自己舰队所需要的药剂。
    罗杰先是在“星主号”上视察了一番，又检查了一下“火星号”以及“恐惧号”上的各项工作安排，发现那些被新收编的海盗已经基本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皆是在宙斯和马泰奥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当然，除了德勒·约翰逊那个硬骨头仍然不肯就范，但是罗杰也不着急。
    因为他将这件事的本质看得非常清楚。
    与那些浑浑噩噩、只要能保下性命、混口饭吃的普通船员不同，德勒·约翰逊这位水手长毕竟是狄奥尼修斯·詹姆斯亲自提拔上来的干部，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是那些人可以比的。
    虽然罗杰能够很轻易地杀死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贝隆·舒尔茨，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同样很轻松地干掉“黄昏中将”布拉托夫。
    换言之，罗杰已经反复地挑衅过“黄昏中将”，在这种情况下布拉托夫还能忍得住不找罗杰麻烦也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只要布拉托夫能够干掉罗杰，德勒就还能凭借着一手“刚烈不屈”的形象在狄奥尼修斯和那“黄昏中将”那里怒刷一波存在感。
    因为对于海盗来说，实力是一方面，人手是一方面，忠诚亦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据他所知，“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极为看重忠诚。
    到时候德勒有很大概率会受到重用，到时候肯定会混得比现在好，搞不好能直接成为“黄昏舰队”中某艘船的船长或者大副，这怎么着不比像先前那样整日被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贝隆·舒尔茨那两个混蛋趁着自己的老大狄奥尼修斯·詹姆斯不在的时候各种架空和欺凌来得痛快？
    这就是一位优秀的“律师”途径非凡者，因为洞察规则的漏洞往往意味着“律师”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而是要将未来的各种可能性考虑在内、将利益和风险充分平衡之后，才能做出有效的决定。
    至于是否真的“忠诚”，这并不重要，毕竟德勒顶着死亡的压力做出了忠诚的举动，这就已经足以超过很多未经考验的、哪怕看起来非常纯粹的“忠诚”。
    本质上，一个人很难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除非是在压力之下做出了对应的选择！
    从这个角度来讲，德勒·约翰逊是个非常精明的投机主义者，而非他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但是另一方面，他毕竟只是个序列8的非凡者，不具备看透事物背后本质的能力、更是无法准确地估计罗杰和布拉托夫这两人的实力差距究竟如何。
    他只能用一些直观的参照物来进行判断，例如名声如何、统帅的舰队规模如何等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罗杰都和布拉托夫没有可比性！
    事实上，罗杰哪能不知道德勒的这些想法。
    这压根都不需要利用“秘密洞察”，从德勒吃下他的手下送的第一口饭的时候，罗杰就已经对他的真实想法洞若观火。
    一个舰队里总要有各种各样的人手，先不谈他本身在米特隆舰队原本的基层水手群体中具有的威信，仅说德勒这般心思灵活的人对于罗杰也自有用处，只是管理起来需要恩威并施、且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如果最终罗杰无法真正让德勒心服口服，他也有其用处。
    毕竟，阿利斯特可是早晚要晋升序列8的！
    另一方面，在罗杰留下的、原属于米特隆舰队的水手中也有两名“水手”，能够配合船只的操控，所以现阶段罗杰暂时让不会开船但是能够打架的琳塞娅留在“火星号”上，必要的时候镇压船上可能发生的捣乱、配合其融入“星主号”舰队的过程。
    在确定三艘船都没什么问题后，罗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施行起了对“愚者”先生的仪式魔法。
    待灰雾再次出现，罗杰作祈祷状、开口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转告‘倒吊人’先生，先前他送给我的血液样本已经分析完毕，非常感谢他的协助。
    “另外，我明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有空，若他想要见面的话，可以指定一个安全的见面地点。”
    “赞美您，愚者先生。”
    说罢，罗杰便退出了仪式魔法、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内。
    “慷慨之城”拜亚姆的某个似乎是卧室的房间内，正在打盹的“倒吊人”阿尔杰忽然听到了来自于“愚者”先生那层层迭迭的虚幻声音。
    这让他一下子坐起，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声音。
    因为，从时间节点来看，这很可能是“命运之轮”先生的联络！
    果不其然，阿尔杰刚刚开始接收“愚者”先生传递来的画面，就听到了“命运之轮”先生先是表达了对自己帮忙收集血迹的感谢，而后又表明了可以见面的意思。
    这让阿尔杰颇为振奋，因为他已经期待与这位圣者阁下的见面非常非常久了！
    虽然阿尔杰并不是没有见过圣者——他曾经多次见过“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阁下，也见过罗斯德群岛真正的统治者亚恩·考特曼阁下，但是那些人都是自己在风暴教会内的上级、地位差距十分悬殊。
    但是“命运之轮”先生不同，那不仅仅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圣者，更是他在同一个非凡者聚会内的朋友，而且双方曾经多次合作、有不浅的交情！
    更重要的是，那位先生不仅非常慷慨谦和，而且还背靠着“愚者”先生这位真正的神灵！
    所以阿尔杰想也不想，便表明了自己第二天有空，至于见面地点的话，则选在了橄榄树大道的“帕梅的占卜小屋”。
    在将这条信息发送出去后，阿尔杰很快收到了“命运之轮”先生的答复，表示没有问题。
    这让阿尔杰再次兴奋起来，他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内踱步，开始思考起明天见面时需要和对方聊的事情。
    在搞定了阿尔杰的事情之后，罗杰简单地吃了点饭，便穿上了一身自己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戴上了可以遮住脸部的宽檐礼帽，暂时离开了“星主号”，步行将近半个小时后、来到了香树叶酒吧。
    罗杰看了一眼招牌、便推门进入。
    “咖啡色斗篷……”
    罗杰佯装好奇的神色、环视了一圈酒吧内正在大声交谈、或者小声密谋事情的各色人等。
    这些人中有许多立刻抬眼打量起了罗杰，而后又收回了目光。
    罗杰自然面色如常，当他没有焦点的眼神快速地掠过角落内的一位穿着咖啡色斗篷的人影后，他便转过头去、点了一杯生啤酒，而后端着坐在了咖啡色斗篷人影旁边的桌前，喝了起来。
    另一方面，他在桌下不动声色地用脚靠了靠那人的鞋跟、示意自己已经到来。
    那咖啡色斗篷的人影顿了顿，微微颔首、并没有做多的表示。
    大约十分钟以后、等罗杰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咖啡色斗篷人影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罗杰一脸事不关己地注视着窗外、又将啤酒喝完之后，这才跟着那道人影离开了“香树叶酒吧”。
    在远远地跟着那人影绕了好几条街后，对方忽然拐进了一条小巷，而罗杰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罗杰就着外面路灯在空气中的漫反射形成的微光、终于见到了对方和另外两名穿着斗篷的人站在一起。
    “初次见面，容我介绍一下。”
    其中一名个子较矮的人摘下斗篷、露出了属于艾米丽·达文波特的那张美丽清秀的面庞。
    (本章完)

 第240章 潜入总督府（感谢羽观南打赏起点币

    第240章 潜入总督府（感谢羽观南打赏起点币！）
    “这位是约翰·韦斯特船长，他是鲁恩人，最近才来到的拜亚姆。”
    艾米丽顿了顿，眼圈再度有些发红：“他参与了杀掉贝克朗·让·马丹的行动、为卡尔报了仇，而卡尔的命运涟漪最后也选择了他。”
    罗杰摘下宽檐礼帽、微微行了一礼：
    “很高兴认识大家。”
    “这一位的名字是本·费格森，是我导师的秘书、同属于‘生命学派’，和我一样是序列5的‘赢家’。”
    艾米丽看向了一位刚刚摘下兜帽、非常帅气，有着绿色眼眸、棕色头发的二十岁出头小哥。
    “很高兴认识您，韦斯特船长。”
    本·费格森非常和颜悦色地与罗杰握了握手、表示了善意。
    而后艾米丽又看向了另一位身材高大、有着瘦尖脸庞和络腮胡、以及一头凌乱碎发，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有股异样魅力的男士：
    “这一位的名字是安吉尔·温特米尔，同属于序列5，是……”
    “一位‘深红学者’阁下，很高兴认识您。”
    罗杰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去、和一脸诧异的安吉尔·温特米尔握了握。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序列途径的……？另外，我听说贝克朗·让·马丹是极光会的a先生杀掉的，你也属于极光会吗？还是你本人就是a先生？”
    安吉尔·温特米尔闻言有些惊讶，他一脸狐疑地看向了罗杰。
    罗杰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艾米丽，后者有些歉意地摇了摇头、开口道：
    “这方面的事情我还没有说……”
    罗杰此时也明白过来，应该是艾米丽担心自己的极光会身份会引起“生命学派”的警觉，这才暂时将这部分信息隐去。
    “温特米尔先生，对于您的第一个问题，我想说的是，我有一位血族好友。”
    罗杰微笑道：
    “所以我比较清楚‘药师’途径的事情。”
    罗杰自然说的是“月亮”埃姆林·怀特，只是他所借用的知识并非是从那位吸血鬼小哥那里获得的。
    至于安吉尔·温特米尔，则很可能是“生命学派”中崇拜原始月亮的那一派。
    在“命运议会”议长威尔·昂赛汀还在的时候，因为祂的斡旋，生命学派内部一直没出什么大的问题，“原始月亮派”对原始月亮的崇拜始终被局限和固定于象征意义上，并通过师徒传承，配方交换的方式一点点真正地融合着。
    然而这件事被“玫瑰学派”利用，给“生命学派”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虽然不知道安吉尔·温特米尔是怎样避免了这一次风波、仍然加入到了援救罗伊·金的队伍中，但是罗杰凭借自身的灵性直觉判断他还是非常可靠的。
    听到罗杰的话，安吉尔·温特米尔的狐疑这才消散了一些，紧接着他看着罗杰先是依次召唤出了硫磺火球、寒冰长枪和属于“巫师”的粉末魔法，而后又看着后者使用出了一次小型的血肉爆弹，这才由狐疑转换为了震惊。
    “虽然我不是a先生，但我亦是一位‘牧羊人’。”
    罗杰顿了顿、又道：
    “您如果了解极光会，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温特米尔不仅清楚，而且不是一般的清楚。
    虽然极光会内部的神使几乎都有着序列7到序列5不等的实力、且所在的序列途径各不相同，但是“秘祈人”途径却是其中主流中的主流。
    毕竟这疑似是“真实造物主”直接掌管着的途径，踏上这条途径对于“真实造物主”的信徒来说意义是非同寻常的。
    而能够成为序列5的“牧羊人”，更是意义非凡，因为这意味着该非凡者已经混到了极光会的中坚力量、核心中的核心，且有机会成为序列4的圣者、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高层。
    “牧羊人”无论是在直接战力、通用性还是辅助能力上，都属于绝对的第一梯队，可以说有罗杰的加入，“生命学派”的这些成员也算是得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助力。
    “可是我看您的精神状态……”
    温特米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认知中，极光会的神使几乎都是“真实造物主”的狂信徒、脑子都非常不正常。
    像罗杰这样看起来非常正常、且还是一名“牧羊人”的存在，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割裂。
    “嗯……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是潜伏在极光会内部的卧底，而我的背后背靠着一位强大的半神……最为强大的那一类。”
    罗杰此言一出，所有人这才终于是肃然起敬。
    身为“生命学派”的序列5、“命运议会”成员的徒子徒孙们，这些人可是太清楚罗杰话里隐藏的意思了。
    那就是，罗杰身后背靠着的不仅仅是一位半神，甚至很可能是一位天使，且是正神教会的天使！
    毕竟从广义上来说，虽然天使是完整的神话生物，但是仍然属于半神的范畴。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罗杰没有让他们本能感觉到危险、且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够不受“真实造物主”的影响。
    而“生命学派”虽然是一个隐秘组织，但是他们多少也知道鲁恩官方和正神教会之间的某些暗地里的交锋和矛盾，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罗杰这样的背景既包含着风险、但是也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助力。
    “……韦斯特船长，有件事我们需要说在前面。”
    温特米尔的神色此时已经带有了几分严肃：
    “拜亚姆的总督府里至少有一位半神的存在，这也是我们迄今为止没能成功营救出那位‘生命学派’同僚的原因。
    “您能保证若对上那位半神，能够全身而退吗？”
    温特米尔甚至都没敢说“带着罗伊·金全身而退”，只是问罗杰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罗杰也没有废话，他直接利用“小鸭子”的能力，将自己的头部“木偶化”、咔咔咔地转动脑袋环视了一圈四周。
    而后他单手一招、暗巷里有一个酒瓶便忽然破碎、化为了一道细线围绕着他飞行了起来。
    “木偶？”
    费格森大惊失色、他脱口而出。
    “好见识。你们应该知道‘玫瑰学派’纵欲派的半神扎特温吧？”
    罗杰恢复了正常、而后解除了对玻璃碎片的操控、微笑着开口问道。
    “扎特温……玫瑰学派……”
    费格森喃喃自语，他非常了解“玫瑰学派”，在“命运议会”的议长“巨蛇”威尔·昂赛汀失踪后，“玫瑰学派”的纵欲派便趁虚而入、重创了“生命学派”，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问题的爆发。
    “当然知道，难不成……？”
    温特米尔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
    “对，扎特温死于我的手下。”
    罗杰不疾不徐地答道。
    这一下，无论是费格森还是温特米尔都是终于没有了问题。
    先是解决掉了贝克朗，又是杀掉了“玫瑰学派”纵欲派的半神扎特温，这已经高低和“生命学派”有了革命情谊了。
    哪怕罗杰有着“极光会”的神使身份，只要他的神智正常，也问题不大了……
    他们没有问罗杰是怎么杀掉扎特温的，哪怕他有着别的人合伙，但考虑到扎特温的非凡特性落在了罗杰手里，这也结结实实地说明罗杰绝对在里面占据了首功、且实力能够让与其合作的人信服、这才能够保留下这件序列4的非凡特性并将其做成封印物。
    “那么，您需要什么？钱？抑或是魔药配方？封印物？只要我们能够提供的，一定竭尽所能。”
    听到费格森的问题，罗杰早有准备地答道：
    “我不需要钱，但是我需要‘魔药教授’和‘深红学者’的魔药配方。
    “我想这两件东西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比起我要做的事情的话。”
    “深红学者”的魔药配方自不必说，是给那位血族男爵晋升为子爵准备的。
    而“魔药教授”则是罗杰提前为埃姆林准备好的另一笔交易的内容。
    因为他先前答应过若埃姆林提供的那条陨石的线索有效的话，就会帮他买下“倒吊人”阿尔杰所提供的那件血族男爵遗留的非凡特性。
    如此一来，“月亮”先生就能够晋升为序列6的吸血鬼、拥有男爵的实力。
    “就这？”
    这下就连艾米丽都有些意外，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就这。”
    罗杰耸了耸肩、答道。
    “那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代替我的上级答应您。”
    温特米尔深吸一口气：
    “这两件魔药配方我都有掌握，我自己也能做主。”
    “爽快，那就说定了。”
    罗杰点了点头，之后双方在艾米丽所持有的一件对应“公证人”的非凡物品的见证下签订了契约、这番合作便算正式开始。
    “赶早不赶晚，我们今晚就行动。”
    费格森掏出了一张地图、那上面是拜亚姆总督府大致的平面图、上面标注了入口和一部分房间。
    “拜亚姆的总督府有三个门，分别是前门、后门和侧门，分别朝向北方的贝克兰德、南方以及东方日出的方向。
    “这三道门都有重兵把守，尤其是前门，虽然外面只有个位数的卫兵，但是据我们了解一旦进入前庭，则至少有30名中序列的非凡者以及巡逻的卫兵。
    “后门的情况能好一点，但是也差不多，所以我们最大的突破口是在东侧门。
    “那边的守卫力量只有后门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只要小心谨慎、下手够快，有不小的可能可以进入。”
    听到费格森的分析，罗杰有些奇怪：
    “这东侧门有什么特殊吗？为什么同样是总督府的门，那边的把守就松了很多。”
    “是这样的。”
    费格森笑了笑：
    “因为从东侧门，并不能直接进入总督府内部。
    “东侧的建筑看似是总督府主体结构的一部分，但是其实是一个独立结构、只是紧挨着总督府建设，从外立面和建筑风格看起来都没什么区别而已。
    “东侧建筑主要的用途是存储物资，为一部分到访总督府的贵宾提供食宿，以及在某些情况下发挥应急作用。
    “到时候我们可以利用一件可以穿墙的封印物从东侧建筑进入主体建筑，但在那之前我们要确保两栋建筑之间的禁制被解除。”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也是明白过来。
    那件能够穿墙的封印物肯定是蕴含着“学徒”的非凡特性，只不过可能和“本杰明的手套”那样一次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的情况有些不同、而更可能是能够在一段时间内允许多个人通过。
    之后几人又确定了一些作战细节，另外三人便脱掉了斗篷、随便找了一个餐厅边吃饭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等待既定的时间点到来。
    到了大约十点四十的时候，四人陆续离开了餐厅，各自穿上斗篷、而后按照既定的路线分头行动。
    其中艾米丽、费格森和罗杰一组，而温特米尔则负责吸引最外层卫兵的注意力。
    之所以要这么安排，主要是考虑到两个方面。
    第一，罗杰的战斗力是四人之中最强，持有封印物的费格森和艾米丽也具备一定的战斗力，但是比起罗杰要作为主战力，另外两人的主要职责是利用自身身为“赢家”的好运、快速找到关押着罗伊·金的房间。
    是的，虽然费格森已经知道了一部分总督府的内部结构，但是他们并不清楚罗伊·金到底被关押在哪里，这也是需要调查的部分。
    第二，温特米尔自身的战斗力虽然不弱，但是他的优势却在于可以拥有不少的动物仆役，这些动物仆役可以给看守东侧建筑的守卫制造不小的麻烦、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另一方面，今天正好是个满月之夜，温特米尔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机动性还是战斗力都能够拉满、非常适合作为调虎离山的那个诱饵。
    在满月的加持下，若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摆脱掉一众非凡者的追踪、然后赶回总督府和罗杰等人汇合。
    十一点的时候，罗杰的三人小分队准时抵达了东门。
    按照费格森的调查，这样的换班每天会发生三次，每八小时一次。
    换班的逻辑是，东门的守卫回去休息，而正门守卫中的精锐力量被调动到后门，后门精锐的部分则和实力较差的那些卫兵去到东门看守。
    而至于正门，则由那些先前从东门换班、已经休息了足够时间的精锐守卫力量负责，其中也包括一些从南门协调换防过来的、实力尚可的非凡者作为灵活支援力量。
    如此一来，正门、后门和侧门的守卫力量被按照各自的重要性被充分平衡，而每一波守卫力量也都能保证7到8小时的睡眠、不至于过于疲劳。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的“不眠者”途径非凡者，他们因为需要的睡眠时间最少，所以值班时间最长、最为牛马，但是相对地获得的报酬以及晋升速度也更加快。
    相对来说，东门的守备力量最差，而且因为守卫们在经历了超过15个小时的高压值守、尤其是经历了下午三点到夜里十一点这堪称压力最大的八个小时的值守后，难免会期待着接下来的休息、一定会有不少的疲惫。
    所以这样一来，哪怕东门存在着精锐的守备力量，但是因为他们的精神相对更加疲惫，再加上东门的守卫等级以及重要性都相对较低，所以他们难免精神上会有所懈怠。
    而这就是“生命学派”瞄准的一个薄弱点！
    但是相对来说，他们的突入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小时，换句话说，最理想的情况是他们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对罗伊·金的救援任务！
    很快，随着温特米尔的行动，很快几只鱼鹰便从附近飞了过来，它们似乎在互相厮打、这给东门制造出了一定的混乱。
    趁着东门的守卫开始试图通过还击赶走那几只水鸟，已经“月光化”而变得虚无的“深红学者”温特米尔又制造出了一些新的动静，这让东门的情况进一步变得糟糕起来。
    但是好在这些守卫并没有鸣枪示警，这一方面是为了避免骚乱，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前门和南门的守卫力量被吸引、每一个门的守卫力量必须负担起自身的职责、充分保护好自己所看守大门的安全。
    趁着这番混乱，艾米丽和费格森先是服用了一瓶淡红色的药水、而后又服用了半瓶透明无色的液体、将剩下的半瓶喷洒到了身上。
    这第一瓶液体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智、身体和灵性达到更好的可以接受非凡药剂影响的状态，第二瓶则是温特米尔专门为他们调配的“隐身药剂”！
    果不其然，借助绿化带的掩护，二人的身影就像被橡皮擦掉一般、快速地化为了无形，而后向着东门快速靠近。
    而罗杰则是一边感叹着“魔药教授”药剂的神奇，一边化为了一滩黑色粘稠的液体、迅速向着总督府外围的排水沟蠕动而去、落入了其中。
    不得不说，拜亚姆因为降雨量大且临近大海，所以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比起贝克兰德干净了不少，尤其是总督府本来卫生标准就较高，所以罗杰“欲望化身”的体验比起在贝克兰德的时候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快速地流动着，很快便来到了东侧建筑的一处似乎是厨房的位置、而后选取了一处下水管道、快速地“喷射”而出。
    片刻后，重新变为人形的罗杰出现在了一处明显是盥洗室洗手池前的地方。
    “没有人……”
    罗杰环视了一圈周围，而后快速地抛出硬币。
    “外面也没有人……”
    随着“国王”头像落在了上方，罗杰松了口气、悄悄打开门、闪身而出。
    不远处的一个亮着灯的走廊正传来交谈声，罗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通过他们交谈的内容确认了那是三名军方的非凡者。
    他利用“小鸭子”控制无生命物体的能力将附近的一个瓶打碎、而后利用“隐修士”的能力快速地隐没入了周围的黑暗里。
    “什么动静？”
    这声音果不其然引来了守卫的注意，三人对了一下眼神、决定由其中的一人前去调查一番。
    这是一名“野蛮人”，无论是体能、精神抗性还是格斗能力都是三人中的最强。
    当这名“野蛮人”来到近前、一脸狐疑地盯着地上的瓶看了几秒钟后，他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周围。
    有的时候一些野猫会闯进总督府制造一些麻烦，但是周围并没有容许野猫进入的窗户或者洞口、所以这名“野蛮人”立刻判断出附近有人。
    但是还没等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就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和思维都开始出现了异常的凝滞。
    “这是……”
    “野蛮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但是短短的二十多秒他便已经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和心智的掌控权。
    带着“寄生手套”和“帷幕指套”的罗杰从黑暗中缓步而出、看向了属于自己的新“秘偶”。
    这又是他新开发出的一个“寄生手套”和“帷幕指套”的联动，通过“寄生手套”“窃取”一部分对方的抗性、以此来加速“秘偶化”的速度。
    那“野蛮人”在他的操控下、转过身去、向着自己的两名同伴走去。
    “怎么回事？”
    一名同伴有些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哪里跑来的猫。”
    “野蛮人”含糊答道。
    “猫？”
    另一名穿着守卫制服的同伴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句，而后又道：
    “这段时间好像闯入总督府的猫确实变多了……昨天厨房的杰弗逊太太还说了，说自己放在砧板上的鱼被偷吃了。”
    “嗯，我去那边再看看。”
    “野蛮人”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别的什么、而是向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便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拗口扭曲的古赫密斯语词汇：
    “囚禁！”
    (本章完)

 第241章 遭遇战（小加更，8K）

    第241章 遭遇战（小加更，8k）
    听到这声音，“野蛮人”立刻转过身来，但还不待他有所动作，一股如同深水一般粘稠的无形压力空间便已经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一瞬间，哪怕“野蛮人”的抗性和身体素质都十分过人，但是仅凭序列8的非凡实力也完全无法对抗“仲裁人”途径序列6“法官”所施加的“判决”。
    而那“法官”的另外一名同伴也随之拔出了一把闪耀着电弧的锋利断刀，口中开始吟唱起了能让人的心灵平静、感到昏昏欲睡的诗歌。
    与此同时他也戒备着周围的环境、防止有人从暗处突袭。
    然而那“野蛮人”却丝毫没有被催眠的迹象，他看向了“法官”、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微笑，用有些不解的声音问道：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见到这一幕，“法官”已经彻底确定了这“野蛮人”有问题。
    哪怕他具备比起其它同序列层次非凡者更强的精神抗性，也不应该在面对具有安抚作用的诗歌时候毫无反应才对！
    “杰弗逊小姐还没有结婚，你知道这一点的。”
    听到“法官”皮笑肉不笑的话，“野蛮人”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与此同时，走廊的幽深处却忽然传来了一首不知是谁人唱起的古老歌谣。
    这声音甚至压过了“午夜诗人”的诗歌、且拥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强大穿透力：
    “您此行是否要去拜亚姆集市？
    “是她，她将蓝色的苏尼亚海唤醒
    “而它刚刚昏睡了一整个长夜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这极为优美的歌曲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声域却非常高。
    这正是用“高声部歌唱”吟唱出的《拜亚姆集市》！
    这首乐曲在五海之上广为传唱，辨识度比罗杰自己创作的乐曲要低，且能够附加“歌手”的“歌唱”能力所带来的种种增益效果。
    这效果虽然比不上罗杰自己创作的那些附带神奇效果的歌曲，但是考虑到军情九处的情报能力，罗杰还是想尽量把自己从袭击总督府这件事里摘个干净。
    因为总督的行政级别几乎仅次于首相和国王，袭击他的官邸是重罪，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罗杰就真的要彻底放弃自己的鲁恩公民身份、彻底在海上当海盗了。
    序列5层次的“歌唱”对于“午夜诗人”的唱诗能力存在序列层次的压制，再加上罗杰本身拥有很多的“锚”，这更是一瞬间便击溃了对方的抵抗。
    “午夜诗人”的唱诗声音戛然而止、就连那“法官”都双手垂下、陷入了灵性被冲击而带来的僵滞之中。
    罗杰伸出戴着“帷幕指套”和“寄生手套”的那只手，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将“法官”也转化为了自己的秘偶。
    如此一来，罗杰又拥有了一个序列6的秘偶，再加上序列8的“野蛮人”，已经足以应对大多数的情况。
    更何况，那序列6的“法官”明显是看守者中的精锐力量、且军衔层次不低，应该在这栋建筑中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甚至可对一部分人员发号施令。
    至于那“午夜诗人”，罗杰只是注视了片刻、选择将其放过。
    罗杰和黑夜教会并没有什么矛盾，且同样身为穿越者的他和“黑夜女神”具备天然的同盟关系。
    一直以来女神都对罗杰的各种僭越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若非走投无路，罗杰自然是不打算对与黑夜教会有关的非凡者赶尽杀绝。
    这是一种基本的阵营意识，俗话说得好，脑袋不正屁股不一定不正，但是屁股不正脑袋肯定不正。
    该表的态度还是要表到位，毕竟女神可是罗杰最不希望招惹的伟大存在之一。
    但无论如何，这位“午夜诗人”至少要睡上一个半小时是免不了了的，几乎无法对罗杰和艾米丽、费格森三人的行动构成威胁。
    至于鲁恩军方，经过先前在贝克兰德的一系列事件，罗杰对这些人可是没什么好观感。
    哪怕自己有着菲利普这位出身于海军的、多少显得有些异类的手下，他遇到任何挡在他面前的军队非凡者、尤其是中序列及以上非凡者也是该收拾就收拾，绝不含糊。
    罗杰再次潜入了暗处，只是控制着自己的两位秘偶继续在东侧建筑中行走、寻找着可以通往总督府建筑主体的路径。
    没走几步，两位秘偶便在一个较大的类似于大厅的空间再次遇到了三名巡逻的守卫。
    他们见到“法官”，立刻敬了一个军礼，罗杰见状、也操控着两名秘偶回了一个军礼。
    行礼过后，那三名明显军衔较低的守卫中领头的那位才恭敬开口：
    “少校阁下，请问有什么指示？”
    “你们辛苦了，士兵们。”
    “法官”环视了一圈与自己碰面的三人，而后道：
    “我这边收到了消息，今晚可能有人会入侵总督府，所以你们三个去东大门的位置补防，这里交给我们。”
    他的语气颇为严肃，带有中序列“仲裁人”所特有的那种威严。
    听到这句话，三名守卫悚然一惊。
    “是，少校阁下。”
    他们三人再次行了一个军礼、急匆匆地便往大门的方向赶去。
    随着那三人离开，则至少有200平米范围内的守卫便已经被罗杰该除去的除去、该调离的调离。
    在黑暗中隐匿着的罗杰此时也在月光的照耀下缓步而出、看向了大厅内那条向上的楼梯。
    “出来吧，别藏了。”
    罗杰轻轻咳嗽一声，片刻后，艾米丽和费格森的身影也逐渐浮现了出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真的撞见军方非凡者了。”
    艾米丽顿了顿：“刚好我们的‘隐形药剂’也快到时间了……”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开口问道：
    “路上就没有非凡者找你们麻烦？”
    “没有，我们只撞见了两个巡逻的卫兵，但是其中的一个好像很困、没有注意到我们，另一个突然开始闹肚子、跑去盥洗室里蹲马桶了。”
    费格森耸了耸肩。
    “‘赢家’可真是变态啊。”
    罗杰没忍住竖了个大拇指，不得不说，论比狗屎运这方面，“怪物”途径非凡者真的是天字独一号。
    “这两人是？”
    此时艾米丽有些奇怪地看向了那“法官”和“野蛮人”。
    “自己人。”
    罗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而后问道：
    “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应该通往西侧建筑的通道就在这附近。”
    “嗯，我能感觉到，我们需要从这个楼梯上去，然后再往西走，那里应该有能够打开的‘墙’。”
    艾米丽简短说道：
    “但是这二楼的危险似乎也不少，我们得小心。”
    罗杰点了点头，他再一次快速隐没进了黑暗、而后令那名已经被化为秘偶的“法官”带着“野蛮人”走在艾米丽和费格森的前面。
    而后者二人也是再次取出了一瓶隐形药剂吞下、化为了无形。
    皮靴的声音回荡在二层走廊内，不一会儿“法官”便推开了回廊中的一扇门，看向了一间似乎是宴会厅的地方。
    这宴会厅内灯火通明，悬挂的水晶吊灯和无数价值不菲的油画都显示出这里似乎是一个接待宾客用餐的地方，更后面则有一个较大的物资存储仓库。
    而相对的，这里也有着不少的守卫，罗杰打眼望去，至少有8人以上。
    看到“法官”和“野蛮人”进来，为首的一名看守有些奇怪，他快步走上前来、和“法官”互相敬礼，而后问道：
    “德雷克，你怎么来了这里？”
    “东门那边出了点麻烦，有一些骚乱，我已将一些人马调过去协助防守、然后过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
    名为德雷克的“法官”环视了一圈四周，而后又问道：
    “有什么异常吗？”
    “这里还好。”
    那守卫点了点头，面色如常地答道。
    “对了，德雷克，帮我个忙。”
    那守卫从附近的桌上取来一份文件：
    “等下换班的时候，帮我把这份文件递交给他们……真该死，希望你刚才说的那些引起骚乱的人不要耽误咱们的正常休息。”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咱们估计也得留在原处……毕竟身为军人，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对吧。”
    “好的，也是。”
    德雷克又环视了一圈四周，他接过文件、转身便准备离开。
    然而当他试图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无法触碰到那门把手，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屏障将德雷克和门隔离了开来。
    与此同时，一道火球、一道电弧和一道炽热纯净的光芒、同时笼罩在了“野蛮人”的身上，顷刻之间就将其化为了灰烬！
    “你什么意思？”
    德雷克转过头去、眼神冰冷地看向了那带头的守卫。
    “你问我为什么？”
    对方亦是冷笑：
    “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那引起骚乱的入侵者正是你自己。”
    这守卫其实是一名序列6的“腐化男爵”，而他刚才在与德雷克的对话中不声不响地挖了一个坑、后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跳了进去。
    这个坑的具体内容是，先假定了一个前提，就是如果德雷克后续可以顺利换班、那就可以将文件交给前来接应的守卫队长、而后顺利离开。
    但是另一方面，若那些骚乱的人仍然还在这栋建筑之内，那么从“腐化男爵”话语的内容上来看，德雷克理应无法离开。
    再加上，对方说的是“留在原处”，所以一旦德雷克口头上同意了“腐化男爵”的说法，且接过文件离开的时候，若他真的和骚乱有关联，那么他就会被控制在原地、无法离开，更是无法接触到近在咫尺的门把手。
    而那一份文件同时也扮演了“贿赂”的象征载体，这使得德雷克彻底进入了“腐化男爵”的话术框架内，并且受到其非凡能力的掌控。
    这就是“腐化男爵”的力量，也即是通过扭曲目标的语言、行动和意图的含义，构建一定的有利于自身的秩序，从而达到限制或影响对手的目的。
    再加上“贿赂”的达成，此时此刻的德雷克已经被“腐化男爵”控制在了原地、静静地等待起了后者的进一步裁决。
    然而就在“腐化男爵”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局面时，一个穿戴着斗篷的高大身影、却忽然从黑暗中现出了身形。
    这一幕让那“腐化男爵”如临大敌，但是他却看到这斗篷男子根本不去管自己，而是在一瞬间就释放出了许多如弹丸一般的血肉、向着自己的手下飞去。
    下一刹那，整间宴会厅内都开始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一瞬间至少有4人因为躲闪不及、便被那血肉爆弹击中。
    不仅如此，宴会厅里突然响起了枪声，剩下的非凡者快速地闪躲，但是却都被那诡异的弹道所击中、倒在了地上开始痛苦地呻吟。
    至于那“腐化男爵”，则被德雷克的“囚禁”反向控制了起来，变得无法动弹。
    “你是怎么能动了的？”
    前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德雷克。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德雷克说完这句话，先前那发射出血肉爆弹的年轻人似乎与其有心灵感应一般、接过了话头：
    “相较之下，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戈德里克·海森堡。”
    听到罗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名为戈德里克·海森堡的“腐化男爵”瞳孔微微一缩：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先前在贝克兰德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罗杰摇了摇头：
    “蓄谋逮捕保守派议员，就有你的份，之后是事情败露、军情九处遭到了正神教会的诘问，你才来到的拜亚姆，我没说错吧？”
    原本戈德里克还以为罗杰是在虚张声势，但是在后者说出这句话以后，他终于是不淡定了。
    其实也不怪他，在他对着罗杰的秘偶德雷克使用了“贿赂”并与其建立了联系的时候，罗杰便已经同样凭借着自己和德雷克的联系洞察到了戈德里克的很多秘密。
    这其中不仅包括了戈德里克为什么会被调动到拜亚姆，也包括了他是如何完成了对德雷克的秩序扭曲的操作的。
    所以借助“泄密”，罗杰很容易地便打破了戈德里克制造的禁锢、反过来用德雷克的“囚禁”将戈德里克困了起来。
    “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
    看着眼神有些慌乱的戈德里克，罗杰微微一笑：
    “虽然只有序列6，但‘腐化男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罗杰比较看重“腐化男爵”的可以扭曲规则和秩序的能力，这一点配合“泄密人”本身的能力，很容易产生出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先前a先生就曾经奴役过一名“腐化男爵”的灵魂，并且利用其能力扭曲了贝克朗所发布的“不要打扰我”的命令、让后者的卧室变成了外部人员无法闯入的禁地。
    说完这句话，罗杰便利用“痛苦魔女”艾德琳的寒冰长枪、将已经动弹不得的戈德里克爆了头。
    之后，他又发动了“牧羊人”的灵魂奴役能力，成功地奴役了戈德里克的灵魂、并且选择了“贿赂”、“扭曲”和“腐蚀”三种非凡能力。
    至于“律师”和“野蛮人”的能力，则与罗杰目前掌握的“泄密人”以及“格斗学者”的能力有所冲突，所以便被他果断放弃、没有选择。
    此时剩下的那些非凡者也被艾米丽和费格森一一处理、这两位“赢家”甚至还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不止一件中序列的非凡物品。
    这样的好运气看得罗杰额角狂跳，但是好在其中并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能够收获戈德里克·海森堡的灵魂就已经让他不虚此行。
    “从平面图上来看，从前面的仓库尽头穿墙，就可以抵达总督府的二楼了。”
    费格森顿了顿：
    “希望这中间没有什么防御机制。”
    “不用担心。”
    罗杰摇了摇头、先一步向前走去，而后利用“小鸭子”控制无生命对象的能力弹开了仓库门锁的重重锁舌、而后进入了其中。
    这仓库规模不小，其中存储着很多的粮食、肉类和一些应急物资，似乎兼顾着粮食储备和救灾两方面的作用。
    在必要的时候，这仓库甚至还可以开仓放粮、用来救济那些因为潜在的水灾或者作物欠收而受灾的普通人。
    罗杰也得承认，哪怕只是为了维持经济和社会稳定，在这一点上，拜亚姆的总督府还是有不错的意识，至少没有像乔治三世那样把普通人的生命完全当成草芥、竟然直接试图毒死大批量的普通民众。
    到了仓库的尽头，艾米丽从身上掏出了一团铁丝。
    之后，在罗杰好奇的注视中，她将这团铁丝扯下来一团、掰成了一个大约一米高的“门框”的模样、而后靠在了那墙壁之上。
    “只要确定没有危险，直接钻过去就好了。”
    这位“赢家”开口说道。
    罗杰将手贴在墙上感受了一下、而后又做了一个简单的占卜，确定这面墙一切正常后、便带着自己的“法官”秘偶先一步钻了进去。
    之后他在总督府的主体建筑内敲了敲墙壁、示意艾米丽和费格森也可以进来，这两人这才依次钻了进来。
    “那团铁丝怎么办？”
    罗杰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艾米丽。
    “这东西本来就是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
    艾米丽耸了耸肩、似乎早已习惯。
    “太浪费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换上“本杰明的手套”、直接将那一团铁丝隔着墙壁拖了过来。
    “这样省点钱。”
    “……”
    说罢，他便在艾米丽的沉默之中，又看向了本·费格森。
    “现在往哪走？有想法吗？”
    费格森点了点头，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各种看起来非常奢侈的工艺品：
    “这地方应该是个艺术品收藏室……而且是收藏各国元首和外交人员所带来的国礼等的房间。”
    “你的判断应该没错，你看这个。”
    旁边的艾米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个展柜前、而后指向了里面的一根镶着各种宝石的手杖。
    “这是上一位拜亚姆总督就职的时候，费内波特王国的外交使臣送来的贺礼。”
    她皱着眉头，继续看着那标签、同时说道：
    “这上面镶嵌了祖母绿、红宝石和超过7种不同的碧玺，全部都是高档货，总价值超过3万金镑。”
    “啧啧，真是下了重礼……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上一任总督的话，费内波特王国那边当初应该是在和鲁恩王国以及拜亚姆总督洽谈关税减免问题吧？”
    罗杰立刻反应过来，他曾经听自己的爷爷本杰明说过类似的事情，当时费内波特王国的首相和拜亚姆总督的关系不错，和鲁恩王国的外交状态也比较良好，再加上费内波特主动出让了一部分资源，所以鲁恩给了费内波特大约10年的最惠国贸易，无论是入境鲁恩还是在拜亚姆转港的各类商品税额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减免。
    除此之外，这房间里还有不少的其它物品，比如南大陆的第四纪文物，加尔加斯群岛的罕见琥珀，因蒂斯的珍稀动物标本，伦堡的古代藏书，甚至就连弗萨克帝国制作的工艺品都出现在了这里。
    总的来说，这房间简直堪称一座小型博物馆，只有想不到的，几乎就没有这里没有的。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是不是有个问题啊。”
    罗杰忽然哑然失笑，他指了指房间那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厚重金属大门：
    “我们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
    艾米丽和费格森闻言皆是一愣，他们快步走到那金属大门旁、试着将罗杰刚刚抢救回来的铁丝放上去。
    然而这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扇门上明显有着某种特殊的封印，仅凭序列9层次的学徒封印物是没有办法打开的。
    这很好理解，因为藏有如此多珍宝的博物室，肯定有着至少序列6层次以上的封印。
    另一方面，这种封印明显使用了多个途径的封印物互相协作，且内部机构的结构非常复杂，这就使得罗杰无法简单地利用“小鸭子”的开锁能力直接将其打开。
    “这……”
    费格森一时也犯了难，因为他关于总督府主体建筑的平面图只标记出了这一片大致的房间分布，却没有标注各个房间的用途。
    如果早知道这里是一处博物室，他肯定不会选择从这里突入。
    “没关系，我觉得你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罗杰微微一笑，又道：
    “既然我们出不去，就让别人过来把门打开好了。”
    “让别人把门打开？”
    艾米丽和费格森看了一眼罗杰，又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同时向着一面非常坚硬的墙壁后面跑了过去。
    “很上道嘛。”
    罗杰不吝称赞了一句，然后他开始分化出大量的血肉。
    这些血肉向着房间内的各个角落开始分散，而后开始了一连串的爆炸！
    不仅如此，罗杰甚至还召唤出了杰森·贝利亚的硫磺火球，配合着先前从米特隆·加迪尔斯身上缴获的“恶魔火枪”，开始对着房间的四处射击起来！
    剧烈的振动加上火球的冲击立刻点燃了整间博物室，这动静引起了一些守卫的注意，有大量的脚步声开始从外面传来。
    正如罗杰所料，很快那钢铁大门便被打开，大约十几名守卫鱼贯而入。
    “你，你，你，去救火，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寻找放火的人！”
    为首的那人咆哮道，但是还没等他进一步下达命令，就感觉周围浓烟滚滚的环境中传出了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他眼神一凝，下意识地从口中念出了一个古赫密斯语词汇：
    “流放”！
    但是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从浓烟中传出、说的是与他如出一辙的古赫密斯语：
    “流放！”
    一刹那间，两股如狂风一般的力量对冲在一起，而后向着两侧炸开。
    这冲击力不仅让浓烟都被吹散了不少，就连旁边一起跟来的几名守卫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倒在了地上，有些体能不好的直接飞了出去。
    “德雷克，你？？？”
    见到浓烟中的人，那名守卫长官大惊失色、脱口而出。
    但他随即想到什么，立刻反应过来：“不……你不是德雷克！”
    说罢，守卫长官如同本能般、立刻向着一旁滚出。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一柄寒冰长枪便险之又险地从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掠过，钉在了墙上的一幅画上、而后快速溶解。
    但是这还没完，下一刻又有几根寒冰长枪和硫磺火球依次从浓烟中激射而出。
    这些攻击并非只是朝向守卫长官一人的，而是朝向多名卫兵！
    守卫长官立刻抬起手来，再次用古赫密斯语念出了一串拗口的字符：
    “禁止：冰与火的攻击！”
    但与此同时，德雷克也抬起手来、对着守卫长官开口道：
    “禁止：冰与火攻击的禁令！”
    经过刚才的一番对抗，罗杰已经意识到了德雷克的“法官”魔药消化程度应该比那名守卫长官要高，这才想到要反过来禁止对方的禁令。
    在两条禁令的双重否定之下，那些冰霜和火球并未消散，而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速度有所减慢，但是却仍然向着攻击目标继续飞去！
    但是经过守卫长官的提醒，已经有一部分卫兵回过神来，至于那些没有回过神来的，则是瞬间被击伤倒地。
    罗杰在动手的时候有一定的留手，无论是硫磺火球还是寒冰长枪的尺寸都不是很大，弹道亦有一定的偏转、故意避开了要害。
    虽然他对于鲁恩军方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些卫兵中也夹杂着正神教会的人员，罗杰不想对这些人赶尽杀绝，所以故意留了手。
    另一方面，虽然罗杰目前能够确定“生命学派”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营救罗伊·金，这一点也符合原著的故事线，但是不排除有人想搞一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
    毕竟拜亚姆是鲁恩王国在苏尼亚海的政治中心与统治支柱，若这里的守备力量彻底被击溃、丧失了战斗力，不排除会发生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
    自从成为“泄密人”以后，罗杰对于很多与权力有关的事情就变得更加敏感，他开始能够洞察到很多事情背后的本质，并且尽量地不在一些敏感问题上做得太过极端。
    随着德雷克的“囚禁”命令再一次放出，那守卫队长也被控制在了一片如深海般厚重的无形压力中、动弹不得。
    之后这位被罗杰控制的“法官”又发布了一项新的禁令，在短期内禁止守卫队长发出声音后，他这才洒出了蓝色的粉末、使其扩散成为海浪一般的浪潮、灭掉了现场的火焰、避免了更大的火灾。
    待火焰褪去，艾米丽和费格森的脚下亦是倒着三名非凡者，看起来都受了一些轻伤昏迷了过去、总体上应该没有大碍。
    “委屈你一下，我们办完事就走。”
    罗杰压低了斗篷的兜帽、挡住了自己的脸，而后对着那被“囚禁”的守卫队长行了一礼。
    因为对方不能说话，所以短期内他无法找到脱离“囚禁”空间的办法，只能硬熬一段时间，等到说话的能力恢复，到时候无论是呼救还是使用别的方法脱身，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当然，罗杰也没忘了搜了他的身、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提前解除“囚禁”的非凡物品，这才带着艾米丽和费格森从已经洞开的厚重金属大门处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罗杰再一次将那大门拉上、使其上的禁制再次自动流转起来、将那些受了伤的非凡者们暂时囚禁在了里面。
    “接下来往哪走？”
    罗杰问道。
    “往那边，我有感觉，我们已经距离我们需要救援的对象很近了。”
    艾米丽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抬起手来指向了前方一条亮着煤气灯、但仍然有些黑暗的走廊。
    在那走廊前，是一条狭窄的二层柱廊，罗杰等人必须得穿过那条柱廊，才能抵达后面的区域。
    罗杰点了点头、一马当先地向前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走廊的对面传来了一道充满莫名威严感的扭曲声音：
    “禁锢。”
    在一刹那间，哪怕是凭借罗杰的果然实力，他也如同被冻结进了琥珀之中、哪怕连移动一下胳膊，都非常困难。
    这声音比起先前的“法官”，明显力量上了不止一个层次。
    罗杰很清晰地从其中感觉到了神性力量的存在！
    但祸不单行，还不待罗杰有所动作，他立刻又听到了另一个让他感觉到极为危险的“判决”：
    “剥夺！”
    (本章完)

 第242章 摸鱼的女半神（小加更，8K）

    第242章 摸鱼的女半神（小加更，8k）
    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罗杰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某种异变。
    身为“牧羊人”的他，原本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自己所控制的艾德琳、杰森·贝利亚、路德维希·谢尔盖、米特隆·加迪尔斯和戈德里克·海森堡五个灵魂的联系，并且对他们有绝对的支配权。
    但是此时此刻，罗杰却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灵魂联系似乎被切断，而先前在自己体内的五个处在静默状态的灵魂，此时竟然有了喧宾夺主、想要反过来控制、吞噬、报复并杀死罗杰的趋势！
    就连罗杰体内的那五份被“放牧”的非凡特性，此时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它们肆意地耸动着、竟然似乎带给了罗杰某种失控的前兆！
    这让罗杰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他的“放牧”能力被剥夺了！
    而黑暗的走廊中，此时也出现了一名看起来非常年轻、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全身散发出恢弘气势的金发女子。
    这女子容貌极为美丽，一脸神色十分淡然，用居高临下的气势审视着罗杰，就仿佛法官审视着一名罪犯。
    “‘律令法师’？”
    通过这种种细节，罗杰立刻在心中有了猜测。
    这女子很大的概率，是“仲裁人”途径序列4的“律令法师”！
    “仲裁人”到了这一序列，实力会出现全方位的质变，不仅可以放逐和禁锢某些目标，也能够将其处决，更能剥夺其非凡能力、让其暂时无法使用这些能力。
    另一方面，“仲裁人”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来制定一些较为宽泛的规则。
    宽泛就意味着可以混淆一些概念的边界，从而尽可能地扩大打击面，这就极大地限制了一些可以利用意象象征的非凡能力、将其近乎无死角地封锁起来。
    例如先前罗杰使用过、但被那名身为“法官”的守卫队长禁止过的“火焰与寒冰的攻击”，对于“律令法师”来说这一禁令就可以变为“此地禁止剧烈的温度变化”。
    这就不仅仅同时封锁了高温和低温的攻击，还杜绝了一些通过快速改变温度才能使用的非凡能力，例如“戏法大师”的雾气、身体剧烈的新陈代谢，甚至能让一些机械和非凡物品直接失效。
    可以说，就序列4层次的能力来说，“律令法师”已经算得上是概念神的那一层次，因为仅一条“律令”可以发挥出许多的用途、具备极强的战斗效能。
    看到这女性逼近，已经被禁锢的罗杰此刻也不再犹豫。
    他直接闭上眼睛、激活了“旧日之盒”。
    地上的地毯在一瞬间变为了像玩具一样的积木色块，而罗杰也已然消失不见。
    他使用“旧日之盒”吞噬了自己！
    这一番操作让罗杰成功突破了“禁锢”，下一刻，落在地上的“旧日之盒”似乎像吃进去了某种极为恶心的东西、竟然再次打开、直接将罗杰“吐”了出来。
    经过这一番操作，罗杰也恢复了自由，他立刻伸出“寄生手套”、对着“律令法师”发动了“窃取”！
    就在他这么做了以后，罗杰立刻重新建立起了自己与五个被放牧灵魂之间的联系，原本蠢蠢欲动的他们也重新变得安分起来。
    罗杰偷窃了对方的“剥夺”能力！
    “律令法师”立刻反应过来，她再次用那非常清亮动听、但是充斥着威严感的声音开口说道：
    “此地禁止盗窃！”
    这一“律令”直接将“寄生手套”的“窃取”能力废除，但是好在罗杰已经通过“窃取”重置了自己的“放牧”技能。
    先前罗杰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攻击自己，所以猝不及防才着了道。
    但通过刚才这一轮对决，罗杰已经清楚了对方的跟脚，所以眼下的操作也变得更加谨慎。
    他释放出了大量的血肉、这些血肉在空中快速聚合，化为了一股又一股粘稠的血肉帷幕向着“律令法师”飞去。
    这些血肉不仅挡住了“律令法师”的视线、预防了对方再一次使用“剥夺”，同时也为对方埋下了一个陷阱。
    “律令法师”再一次使用了“禁锢”，制造出了一团无形的墙壁。
    这墙壁立刻将罗杰释放出的血肉帷幕限制在了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内、使其动弹不得。
    然而下一刻，一个让这“律令法师”感觉到了头皮发麻的场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些被禁锢的血肉快速地蠕动、变形，而后上面竟然幻化出了好几张嘴。
    这些嘴巴有嘴唇有牙齿、黑洞洞的口腔内部不知道通往哪里。
    很快，第一张嘴巴开始唱起了歌。
    这歌声中蕴含着某种让“律令法师”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力量，她立刻再一次开口发布了一条禁令：
    “此地禁止歌唱！”
    歌声随即停止，但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罗杰便发动了“小鸭子”控制无生命物体的能力，将附近摆着的一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桌子也随之破碎、化为了许许多多蕴含着杀机的尖刺、向着“律令法师”涌来。
    “律令法师”悚然一惊，似乎是没有料到罗杰还有着另外一种半神层次的非凡能力。
    她面色凝重地再一次发动了“禁锢”，但是经过这么一打岔，先前已经被她“禁锢”了的那一团长满了嘴巴的血肉，却忽然吐出了三张“天体”符咒。
    因为“无生命洪流”的袭击，此时此刻这三张“天体”符咒正好处于“律令法师”的视野盲区之内。
    下一秒，那些嘴巴再次开口、用拗口的古赫密斯语齐齐念出了一个字符：
    “天体！”
    那些绘制着铁锈色眼珠的符咒骤然变得通红，下一刻，极为恐怖的声波爆鸣回荡在了“律令法师”的周围！
    因为这声波速度极为快速，所以“律令法师”根本来不及发布禁令，一瞬间就遭到了三重“天体”符咒力量的冲击。
    要知道，这可是升级版的“天体”符咒，其威力足以对半神构成不小的影响。
    更别说罗杰还一次性释放出了三张，这威力究竟如何，可想而知！
    先前罗杰故意让自己那一团血肉唱出了歌声，就是为了引导对方发布一项“禁止歌唱”的禁令、来封闭那几张嘴的歌唱行为。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因为罗杰的身上携带有疑似“0”级和“1”级封印物，这名半神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防止罗杰利用能力的串联影响甚至杀伤自己。
    在“禁锢”和“禁止歌唱”的禁令发布后，那“律令法师”一定会认为那一团血肉已经被限制了所有、至少是大部分的非凡能力，所以当另一股“1”级封印物构成的“无生命洪流”袭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对这那团血肉相对地放松警惕。
    至于直接禁止说话，那是不大可能的，因为这会妨碍到“律令法师”所制定的各项律令的威力。
    随着三张“天体”符咒的爆鸣声炸响，站在罗杰身后的德雷克适时出手，发布了一条“禁止命令”：
    “禁止音波通过！”
    随着他的右手抬起，一股无形的隔音屏障出现在了罗杰和那半神的周围、将三张“天体”符咒形成的音波阻拦了下来。
    饶是如此，那直接源自于罗杰对“格赫罗斯源质”的祈求而产生的音波仍有一些余威穿过了德雷克制造的屏障，这立刻让罗杰身后的艾米丽·达文波特和本·费格森感觉到了恶心和头晕。
    但是好在他们不光有强大的运气，且魔药消化程度都不低，这才没有当即失控、变为怪物。
    至于那“律令法师”，则是正好处于利于音波回荡的走廊之内。
    这一直都是罗杰的惯用战斗方式，也即是利用狭小的空间来加强“精神增压”的威力，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对手造成大量的伤害！
    待音波的交织在十几秒钟后终于散去，德雷克也撤去了那阻碍音波传递的屏障。
    只见整条走廊都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墙上昂贵的挂画、上方的吊灯已然全部破碎，就连墙纸都已经寸寸开裂、不复先前的金贵模样。
    而那名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律令法师”也终于是落在了地上，她单膝跪地，面色变得愈发苍白，头发十分凌乱，嘴角还有少量的血迹渗出。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没有被击溃，似乎只是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罗杰眯着眼睛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先前被禁锢在地上的那一团吐出了“天体”符咒的血肉，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是‘放逐’？”
    罗杰这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这名“律令法师”应该是在被“天体”声波冲击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使用了自己的“放逐”能力，将那一滩血肉放逐去了某个未知的空间！
    这样一来，虽然她仍然无法避免吃下第一道音波的爆鸣冲击，但是却避免了被后续的爆鸣继续攻击，以至于音波之间发生共振，直接引爆她的内脏、使其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而在德雷克的“音波禁止”屏障作用下，罗杰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觉察到这种变化，只是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得不说，这名半神的作战意识和本能，都比扎特温和因斯·赞格威尔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那名“律令法师”忽然用正常的语气开口：
    “果然有点意思。你看似是‘牧羊人’，但是身上似乎还埋藏着别的非凡能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律令法师”的问题，罗杰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面对“审判者”途径的非凡者，要尽量的少说话，因为“秩序阴影”分化出来的两条非凡途径虽然象征不同，但是都有着擅长洞察对手漏洞并加以利用的能力。
    看到罗杰的反应，这女人忽然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你不用担心……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露娜，但是，恕我不能告诉你姓氏。
    “我能够感觉的到，你身上还有好几张牌没有打，继续斗争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
    “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再阻拦你，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栋建筑内不仅只有我一位半神。”
    听完露娜的话，原本还在戒备的罗杰神色一怔，他在权衡了几秒钟后才开口：
    “为什么？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军方的非凡者吧？服从命令不应该是你的职责吗？”
    “我只是在度假的时候被叫来帮忙的，拜亚姆的军队还不够资格调动我。”
    露娜笑了笑，而后站起身来：
    “我想你应该是来找罗伊·金的，你从我身后这条走廊过去，到了中庭以后下到一楼、穿过庭院一直走，就可以去到关押他的那栋建筑前了。
    “看守他的另一位半神同样是序列4的实力，处在‘律师’途径。”
    “好了，你走吧。”
    说完这句话，露娜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般，只剩下周围环境中的那些战斗痕迹。
    罗杰有些莫名其妙，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才发现艾米丽和费格森都是一脸的懵逼。
    “怎么回事？她怎么一言不发就走了？”
    “什么一……”
    面对艾米丽狐疑的问题，罗杰刚刚下意识反问，忽然停住了嘴巴。
    艾米丽的问题暴露出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和费格森都没有听到露娜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应该是‘律令法师’的能力……”
    罗杰回过味来，那名为露娜的序列4半神应该是故意屏蔽了与自己的谈话，从而将自己从其中摘出去。
    至于她为什么要来故意和自己打一架又将自己放走，同时还主动告知看守着罗伊·金的那名半神所在的途径和序列层次，这就不是罗杰现阶段能搞懂的了。
    “你们先别管那么多了，我大概知道罗伊·金被关在哪里了，你们跟我来就行。”
    罗杰略一沉吟、便先一步出马、带着艾米丽和费格森继续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一路上的守卫很少，中间有一批守卫向着博物室的方向支援而去，但都被罗杰、艾米丽和费格森及时躲开，而后三人直插中庭位置、顺着旋转楼梯下到了庭院。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路过了总督府秘书长的办公室，这让罗杰不禁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
    本·费格森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
    “等我五分钟，我进去取一件东西。”
    罗杰简单地回答了一番、他用手在秘书长办公室的门上抚摸了一会儿，那门的锁舌便自动弹开。
    而后他飞快闪身进入，在一番摸索后，便找到了一个藏得很深的合金保险箱。
    这保险箱的构造非常复杂，似乎是由“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打造，一般的手段很难打开。
    然而这样的保险箱对于罗杰来说完全是形同虚设，拥有“小鸭子”的他，只要一件物品不具备活着的特性，就完全处在他的操控之下
    仅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罗杰就凭借“小鸭子”的特殊将锁盘转到了正确的位置，而后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首饰盒，将其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哪怕看一眼都知道价值连城的彩色宝石项链，其风格具备一定的第四纪和第五纪交界时期的特征，似乎是从某个贵族的坟墓中盗取出来的。
    而这，也正是罗杰和佐恩协议中他要来拜亚姆总督府取得的东西！
    罗杰将这首饰盒快速收好，而后又将保险箱复位。
    当然，他甚至没忘了利用“小鸭子”破坏了一部分这保险箱内部的机关结构，使其哪怕在密码正确的情况下、也无法正常打开。
    这样一来等到总督府的秘书长回来的时候，就无法在较短的时间内确定保险箱被盗的事实，而是会费更多的时间将其打开。
    先不说他能不能追查到有效的线索，哪怕他最终怀疑到罗杰头上，那时候的罗杰估计也早已乘坐“星主号”离开“慷慨之城”拜亚姆了。
    罗杰看了一眼怀表，此时此刻的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37分，先前的打斗外加盗窃耗费了将近40分钟的时间，但是好在自己距离关押罗伊·金的地方已经不算远了。
    他重新锁上了秘书长办公室的房门、而后缓步而出，对再一次隐藏起来的艾米丽和本·费格森招了招手，而后三人便靠近了庭院。
    刚刚靠近庭院的大门，他们便听到了一些谈话的声音。
    细细听去，罗杰判断那应该是卫兵之间的谈话，大致内容就是在抱怨一天的工作多么多么辛苦，哪位官员多么多么不讲道理，终于可以休息、近期可以休假之类的东西。
    “抱歉了，小伙子们，恐怕你们是睡不了觉了……”
    罗杰在心中腹诽道，他对着艾米丽和费格森招了招手，这二人会意，而后借助艾米丽的“铁丝门”穿过了墙壁、快速地借助阴影放倒了四名最外围的看守者、让他们陷入了昏迷。
    在解决了他们后，罗杰也来到了庭院内，他蹲下了身体、看向了把守在关押罗伊·金的那栋两层建筑门前的十几名非凡者。
    这些非凡者守卫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似乎是整个总督府内的精锐、实力普遍都在序列7及以上，而最低的那些也有序列8的水平。
    这样的战斗力无疑是非常强悍的，考虑到他们站立的朝向和数量，罗杰很难通过“隐修士”的能力将他们快速放倒。
    但如果罗杰选择和他们正面作战，又势必会浪费很多的时间，更别说后面他还必须面对那位“堕落伯爵”，一旦拖过12点，他就必须面对新的增援力量。
    正待罗杰准备使用“歌唱”能力控场速战速决时，庭院内却异变陡生。
    只见靠近那关押罗伊·金的两层建筑下方的阴影忽然像活过来了一样，迅速地蔓延、变形、而后变为了囚笼、将猝不及防的几名守卫直接关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一片红色的微光夹杂着浓郁的黑暗从天而降，快速地击倒了一大片非凡者，同时灵活地通过“闪现”躲掉了剩下那些人的反击，而后又通过喷洒某些奇特的半透明液体、让那些人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片刻后，安吉尔·温特米尔的身形快速勾勒而出，他看了一眼地上倒得横七竖八的非凡者，有些高傲地嗤笑了一声。
    “外面的那些人解决了？”
    罗杰看了他一眼、问道。
    “解决了，但是费了不少事。”
    温特米尔叹了口气、而后又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两层石制小楼：
    “我审问了其中的两人，他们都说罗伊·金关在这里。”
    “这和我们得到的信息一致。”
    罗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里面有一位半神。”
    “半神？什么途径，序列几？”
    听到罗杰的话，温特米尔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他开口问道。
    “‘律师’途径的序列4，‘堕落伯爵’。”
    罗杰回答。
    “律师……真是一条麻烦的途径。”
    温特米尔顿了顿，叹了口气，这名“深红学者”明显是了解一些关于“律师”途径高位者的能力信息，所以这才能说出这样的感慨。
    “没关系，等一下那名非凡者交给我，你找机会将罗伊·金救出来即可。”
    罗杰快速地交代了一番，而后便再次化为了一滩黑水、进入了地下的排水口内。
    ……
    大约两分钟后，已然化为一滩黑水的罗杰从地面的一处裂缝处快速涌现、紧接着重新塑造出了自己的身体。
    “应该就是这里了。”
    罗杰看着周围亮着煤气灯光的宽阔走廊，深吸一口气。
    在他的感应中，关押罗伊·金的地方就在前面的一扇门后，只要走到那里并想办法进入，就可以见到对方。
    然而罗杰刚刚走了两步，心头便传来了一种极为强烈的被某种东西锁定的感觉。
    他如同条件反射般便利用“寄生手套”窃取了一定的距离，快速闪现在了自己的后方。
    与此同时，先前他站立的位置的空间竟然快速地扭曲了起来。
    这空间快速地分离、重组，片刻后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仿佛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但是罗杰却汗如雨下，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及时躲开，估计就已经被那扭曲的空间给肢解开来了！
    紧接着，那种危险的感觉再一次从罗杰心头浮现而出，他再一次使用了“寄生手套”、闪避了开来。
    然而，罗杰闪避的落点却似乎像出了某种差错一般，与他的预期出现了极大的偏离。
    而在那里，已经有着一团扭曲的空间在等待着罗杰，这是一个似乎提前为他准备好的陷阱！
    眼见如此，罗杰果断化为了一团血肉碎片、爆炸开来，那扭曲的空间裹挟着这些爆炸开来的血肉，在错综复杂的移动后、再一次回归了原位。
    然而不知为何罗杰的重组却变得极其缓慢，似乎这方面的规则都受到了扭曲。
    这恶心的规则改变最终逼得他强行将自己转移进了“旧日之盒”中，这才完成了重组。
    片刻之后，罗杰被“旧日之盒”吐出、再一次出现，然而他穿戴着的斗篷已然被撕扯粉碎、而他的脸也露在了外面。
    虽然他已经变化了容貌，但是考虑到“牧羊人”一次只能使用一种非凡能力，所以这种变化的伪装也只是暂时的！
    这让罗杰感觉到非常郁闷，对方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仅利用“堕落伯爵”的能力创造出的一片扭曲的空间伴随着“混乱导师”的扭曲非凡力量的能力，就将罗杰试探了一遍又一遍！
    “‘黑皇帝’途径的力量是真恶心啊……”
    虽然某种意义上先前露娜出手的时候有一定的留手，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在图谋什么，目前罗杰还不清楚，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比起“审判者”那可以制定种种规则、下达判决的相对“直来直去”的风格，“黑皇帝”途径的非凡能力则显得更加诡异多变。
    可以说，只要在非凡能力允许的范围内，“黑皇帝”途径的非凡者的想象力能够直接决定他将非凡能力玩出怎样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黑皇帝”途径十分适合那种心思缜密的老阴比，而罗杰现在所面对的这位非凡者，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但是他也不可能容许对方继续躲藏暗处。
    既然对方不肯露面，罗杰就逼他露面！
    他立刻使用了“小鸭子”，在眼珠快速玻璃化的时候，罗杰用眼神指向了附近的一根支撑着建筑结构的柱子！
    仅一瞬间，那柱子便开始崩碎瓦解，整栋楼都开始发出了震颤，就像发生了轻微的地震那般。
    而罗杰趁此机会，又开始让另外一根柱子崩解，这两根柱子的接连崩溃使得建筑的结构摇摇欲坠，在罗杰看来，如果没有人采取有效的行动，这栋建筑肯定会在最多一分钟的时间内彻底坍塌！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用罗伊·金的性命作为要挟、逼迫对方出手挽救这栋建筑。
    这么一来，对方就会暂时放松对自己的攻击。
    毕竟罗伊·金可是知道着“0”级封印物“概率之骰”的下落，对于鲁恩军方来说，这件封印物的意义十分重大，肯定不容有失。
    果不其然，当罗杰开始破坏这栋建筑以后，先前针对他的密集规则扭曲攻击全部暂停了下来，而那正在崩解的柱子的崩溃速度也变慢了下来，似乎就像其内部出现了某种扭曲的力量、改变了正常的物理规则和柱子的内部结构。
    而正在发动“小鸭子”控制无生命物体能力的罗杰也因为对方的这个举动，接连发动了“秘密洞察”和“泄密”！
    正常来说，“泄密人”的力量对于半神级别的非凡者的影响应该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罗杰却巧妙地早早凭借留声机这一载体，让自己的音乐规则传遍了北大陆，获得了数以十万计的、程度不同的锚点！
    这让罗杰的“泄密”可以成功干涉到序列4层次的非凡者，将他们所试图隐藏的事物揭露出来！
    果不其然，当罗杰使用了“泄密”之后，一道穿着黑色正装的身影出现在了罗杰的不远处。
    那男人的面部轮廓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一头乌黑的短发根根直立，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墨的蓝黑色眼眸。高耸的鼻梁如同峻峭的山脊，与下巴上肆意生长的络腮胡相映成趣。
    他那线条刚毅的长方形脸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宽厚得惊人的肩膀将上衣布料绷出清晰的肌肉线条，浑身散发着铁血硬汉的独特气质。
    不知怎的，罗杰总感觉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但是此刻的他也顾不上想这么多，而是又将第三根柱子损毁、制造出了进一步的崩塌！
    他的思路十分清晰，那就是对于“堕落伯爵”这种擅长打阵地战的非凡者，若非有绝对把握绝对不要冲脸，而是要攻其必救！
    那“堕落伯爵”看到这一幕，眼神也变得冰冷，他立刻从自己的衣襟内掏出了一块铁皮怀表。
    在那怀表的表盘上，一半整齐排列着各种象征符号，按照时间顺序布置，一半混乱间杂，甚至侵入了对面区域，而两者仿佛在无法直接看见的幕后机械核心处，连成了一体，有着更加复杂更让人头晕的结构。
    在这怀表出现的一瞬间，那“堕落伯爵”也如同先前的露娜一般，用拗口的音调发布了一条“禁令”：
    “此处禁止破坏公物！”
    一时间，罗杰对建筑的破坏似乎遭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涉，那三根柱子的崩溃也被急剧地拖延了下来。
    而凭借着对方的这一番操作，罗杰也终于是知道了这黑衣男人的的身份。
    军情九处的少将副处长，“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
    (本章完)

 第243章 光与影的协奏曲

    第243章 光与影的协奏曲
    罗杰之所以能够知道这“堕落伯爵”的身份是丘纳斯·科尔格，不仅仅是通过他的外貌，更是因为看到了对方手中持有的那件铁皮怀表。
    在丘纳斯·科尔格拿出那块铁皮怀表之后，他立刻便拥有了类似“律令法师”那样发布禁令、限制建筑继续崩塌的能力。
    结合种种这些细节，罗杰立刻就意识到，对方手中所持有的那块封印物，是同时具有“审判者”和“黑皇帝”两大非凡途径的能力的封印物：
    “光与影的协奏曲！”
    这是原著故事线中极为少有的一件以同一载体拥有多个途径非凡能力的封印物，各自具备这两个非凡途径的一部分特性、且能发挥出互补作用的一件“1”级封印物！
    它可以“禁止”一定范围内的某种行为，也可以“剥夺”目标的某种非凡能力，但是二者加起来的限制不能超过两种。
    另一方面，“光与影的协奏曲”还具备“堕落伯爵”直接将某种负面状态“赠予”目标的能力，让其或贪婪、或急切、或消极、或丧失斗志，不一而同。
    除此以外，这件非凡物品还可以“扭曲”目标的语言、意图和行动乃至自身攻击的效果，例如将目标行进的方向扭曲，将致命伤变为重伤，将打击变为推开，让迅速远离变为高速冲锋。
    先前罗杰利用“寄生手套”在“窃取”距离进行传送的过程中，就是遭到了这种能力的影响、这才进入了丘纳斯·科尔格预先设计的某个扭曲空间区域之中。
    若不是他及时使用“自爆”来躲开这种空间扭曲，刚刚那一下估计便已经身首异处，连他最脆弱的大脑都要被粉碎。
    但是另一方面，“光与影的协奏曲”的副作用也非常明显。
    那就是一旦携带者进入战斗状态，那么周遭范围内，所有呈现出来的非凡效果都会间歇性随机性异变，不分敌我，难以控制，无法预测。
    为此，丘纳斯·科尔格还额外准备了一件疑似是“怪物”途径的非凡物品以平衡自身使用“光与影的协奏曲”的负面作用，那是一件叫做“幸运草”的东西，外观即是一件幸运草形状的护符。
    它的能力是让佩戴者在每一次失败后，都为下一次成功积累一定的概率，负面效果则是放大佩戴者的人性缺陷。
    除此之外，丘纳斯·科尔格还持有第三件强大的封印物，名为“里维尔的绝望嘶喊”，是一把灰色的、具有六根枪管的巨大手枪。
    “里维尔的绝望嘶喊”是某次邪神献祭事件的异变产物，其发射不需要子弹，不仅可以像机枪一样快速射击，单发的子弹威力也堪比大口径的左轮手枪甚至步枪。
    被它命中的目标，还会承受里维尔死前绝望的嘶吼，分别出现痛苦、眩晕、迷糊等不同状态。它最大的问题是，它的持有者同样会听到那绝望的嘶吼，只是不那么频繁。
    罗杰在脑中快速回忆了一番以上的信息，同时估计起了对方的能力极限：
    “目前看来，丘纳斯·科尔格已经利用‘光与影的协奏曲’‘禁止’了对公物的破坏，也即是他还可以再禁止一种行为，或者是剥夺我的某一种非凡能力……
    “至于‘堕落伯爵’本身的能力，丘纳斯·科尔格则不需要太依赖‘光与影的协奏曲’……”
    另一方面，丘纳斯·科尔格可能并不清楚，眼前这名闯入到拜亚姆总督府、试图将罗伊·金救出去的非凡者，其实也和自己有着不小的过节。
    在先前鲁恩王国王室与“魔女教派”合作进行人口贩卖的非法活动中，丘纳斯·科尔格不仅担当了中间人的角色，同时也从旁协助了九座陵寝的建设，是“贝克兰德大雾霾”的帮凶。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名“堕落伯爵”都称得上是罪大恶极，必须被绳之以法。
    而眼下他撞见罗杰，可能也是命运的安排。
    至于如何规避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光与影的协奏曲”的副作用，罗杰也在心中有了腹案。
    按照“舔狗魔镜”阿罗德斯的说法，与丘纳斯·科尔格战斗时，只需要自己的运气比对方更好，就可以了！
    眼下的罗杰，虽然没有类似于“隐秘之仆”阿里安娜那样的高层次非凡者协助，但事实上他也不需要。
    因为他本人，就是掌握“命运”领域权柄的非凡者！
    罗杰迅速将手伸入自己腋下的枪袋，在扣动“赌命左轮”扳机的同时，也在一瞬间释放出了一大片的血肉弹幕、向着丘纳斯·科尔格飞去。
    后者冷哼一声，他仅是伸出手对准了那血肉弹幕，那血肉弹幕的弹道便立刻偏转，就像被太阳的引力弹弓效应捕获的小行星一样、在围绕着他旋转一圈后，再一次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罗杰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丘纳斯·科尔格又看向了那原本就速度极快的血肉飞弹。
    那血肉飞弹的速度骤然加快，仅一刹那之间便连残影都看不到，携带着极大的动能向着罗杰飞去。
    这是“堕落伯爵”的“利用”能力，作用是增强自身某些行为的效果或影响，此时此刻他便加快了血肉弹幕的飞行速度！
    虽然这片血肉弹幕仍然受到罗杰“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控制，但是丘纳斯·科尔格只需要赋予它们绝对的速度，就足以给罗杰造成足以威胁生命的打击。
    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哪怕是“引爆”都变得非常困难！
    然而这高速的血肉弹幕飞行到一半，却忽然产生了形态的变化，仅一瞬间便从血肉变为了一大片红色的、看起来轻飘飘的瓣。
    虽然这些瓣的速度未减，但是其质量的降低也极大地削弱了动能攻击的效果。
    这正是“光与影的协奏曲”所引发的随机异变！
    罗杰心头一振，他在被瓣撞到的同时，也利用“寄生手套”在一瞬间便“窃取”了那瓣雨的“速度”特性。
    在瓣纷纷散落、看起来颇有几分美丽绚烂的场景中，罗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来到了丘纳斯·科尔格的近前，以“格斗学者”的力量加成下的一发“晨曦之剑”对后者发动了雷霆一击！
    因为罗杰提前使用了“赌命左轮”给自己提供了幸运值加成，所以此时“光与影的协奏曲”并没有让这次攻击发生改变！
    丘纳斯·科尔格的瞳孔微微一缩，下一秒，罗杰的“晨曦之剑”的攻击再一次偏转。
    紧接着，罗杰的身上竟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道如晨曦一般绚烂的光芒，就如同那“晨曦之剑”变为了一把重锤击中了他的身体、“砰”地一声将他打退、向后飞去！
    “玛德……这‘堕落伯爵’的能力本来就已经很恶心了，再加上这随机异变，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罗杰一边在心头狂骂，一边再一次利用“旧日之盒”将自己吞下又吐出，这才重置了那很可能会把他砸成肉泥的速度加成。
    经过连着三次吞下罗杰，“旧日之盒”已经是一副严重消化不良的样子，这木盒竟然微微地抽搐起来，就像真正的生命体那样表现出了食物中毒的各种萎靡症状。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再让这东西把自己吞噬一次，它可能就会发生某种异变。
    他也借此估计出了，在一段时间的战斗内，“旧日之盒”能够吞下自己的次数不能超过三次，这个数据非常重要，足以决定很多他后续的战斗规划。
    “好在‘赌命左轮’的好运气仍然在帮助我，所以那‘晨曦光芒’是化作了对‘蔷薇主教’伤害并不算大的重锤，而非是直接变为剑刃风暴……”
    罗杰一边感慨，一边趁着自己刚一落地，便对着丘纳斯·科尔格发动了“窃取”，获得了丘纳斯·科尔格的“混乱”能力。
    一瞬间，以这名军情九处少将副处长为核心的整整一片空间似乎都出现了某种改变、先前某种扭曲混乱的氛围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但随着罗杰试图再一次窃取对方的‘扭曲’能力时，这处空间内的所有水管竟然毫无征兆地爆开、肆意地喷射着，将这里变为了“水上乐园”。
    “……”
    “……”
    与罗杰一样，丘纳斯·科尔格嘴角狂抽，他再一次掏出了“光与影的协奏曲”、按下了上面一个按钮，朗声说道：
    “此地禁止盗窃！”
    一瞬间，丘纳斯·科尔格便感觉到自己的“混乱”能力回归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心头也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似乎将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降临在自己身旁，那种极致的威圧感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这位少将副处长下意识地将手摸向了自己身上的“里维尔的嘶喊”，而后对它使用了“放大”！
    丘纳斯·科尔格想要借助这件非凡物品的副作用、放大那种“嘶喊”，帮助自己脱离那种如同精神震慑般的恐惧感和威压感！
    然而不远处的罗杰却微微一笑，他眼睛微微眯起，发动了“行运放大”！
    一瞬间，原本就已经被“赌命左轮”的射击提高了的罗杰的行运再一次来到了一个新的峰值，与此同时他对着丘纳斯·科尔格使用了“命运扭曲”。
    为了稳妥起见，罗杰故意找准了“光与影的协奏曲”的随机性异变发动过一次之后这个当口，以此确保自己的“行运放大”能够顺利用出、而后借着这行运的放大扭曲对手的命运。
    因为罗杰了解许多这位军情九处少将副处长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能够猜到他大概率是因为乔治三世失势的事情才来到了拜亚姆，这已经足以他扭曲对方的命运、让后者的运势直线下降。
    此时此刻“里维尔的嘶喊”中蕴含的“嘶喊”并没有传入丘纳斯·科尔格的心头，反而是变得极为平静。
    “光与影的协奏曲”暂时地消除掉了这件非凡物品的负面作用！
    丘纳斯·科尔格汗如雨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具巨大的、如同死神一般的骷髅骸骨，这骷髅骸骨伸出自己的右手、将这位少将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巨大的压力顿时开始挤压丘纳斯·科尔格的身体，后者的求生本能也因此被放大到了极致！
    忽然间，原本被“光与影的协奏曲”所束缚住的那三根柱子再一次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崩塌再一次开始了。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丘纳斯·科尔格开口喊道：
    “此地禁止灵界生物降临！”
    情急之下，他竟然放弃了对于罗伊·金的保护，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性命的打法。
    “光与影的协奏曲”一次下达最多两条“禁止”或“剥夺”命令，而眼下的情况任凭丘纳斯·科尔格是个傻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运势被罗杰所干扰，所以肯定是不可能将“禁止盗窃”的禁令去除。
    所以，他只能冒险牺牲掉罗伊·金与看守他的手下。
    虽然这样做的后果会非常严重，但是比起自己危在旦夕的性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
    随着建筑结构的崩塌和上方玻璃的不断破碎，罗杰与丘纳斯·科尔格交战的空间的墙上也破了一个大洞，后者借着这一机会，快速地向外逃去。
    “崽种！别跑！”
    罗杰破口大骂，老实说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位军情九处的少将副处长竟然如此没有下限，为了自己的性命竟然直接放弃了保护对象。
    说句老实话，丘纳斯·科尔格本人也不想这样，只是现在他已经被完全地卷入了那该死的厄运之中，被“光与影的协奏曲”的种种恶心的负面效果所影响。
    不说别的，仅说刚刚那突然冒出的灵界生物，就给了他极大的危机感，那压迫感分明已经达到了半神的级别！
    哪怕是丘纳斯·科尔格试图扭曲或者转移这种厄运，也无法做到，因为眼下对他来说使用任何的非凡能力都必须要依靠运气，他完全无法保证在此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另一方面，这位老练的军人其实也在赌。
    先前罗杰想要令建筑崩塌的行为是在攻自己的必救，但反过来说，对方能够深入到此地，肯定也不希望罗伊·金真的出什么问题。
    想明白这点后，他直接就将罗杰先前打过的牌重新丢给了罗杰。
    所谓攻其必救，反过来也是一样！
    因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续的支援肯定很快就会到，到时候罗杰再想全身而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已经离开的丘纳斯·科尔格可以在摆脱了自己身上的不利因素后，再一次支援回来！
    果不其然，罗杰再一次发动了“小鸭子”，直接将附近的许许多多砖块拖到了自己面前，形成了几根临时的柱子、暂时地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建筑主体。
    “安吉尔！”
    罗杰大吼一声，外面立刻有一个散发着红色微光的身影飞进了上方的空间、这使得上方原本就因为建筑倾覆而乱作一团的房间更加混乱。
    片刻后，好几声倒地声传来，而楼上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丘纳斯·科尔格一边奔跑，一边利用“里维尔的嘶喊”疯狂地向着罗杰的方向扫射，制造出大量的尘埃、以此拖延和妨碍后者的追击。
    然而，下一刻，这位少将副处长却忽然感到自己的肩头有一只手缓缓落下。
    还不等他转过头，罗杰便将一张加强版的“天体”符咒贴在他的脸上，而后瞬间引爆！
    战栗，惊骇，震颤。
    丘纳斯·科尔格只感觉到自己的精神都快要被那种极为恐怖的爆鸣声摧毁，他如条件反射般抬起自己的右手、试图按下“光与影的协奏曲”上面的按钮，以此来阻断声音的传播。
    但是利用了“腓利门的铃铛”直接传送来临的罗杰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趁着丘纳斯·科尔格被震慑的当口，他再一次说出了一个散发着神秘意味的字符：
    “泄密。”
    在这声音响起的片刻，丘纳斯·科尔格身体内原本就已经被“天体符咒”破坏的平衡也随之彻底崩溃。
    他的身体迅速地膨胀，而后开始扭曲变异。
    随着血肉的蠕动和各种扭曲的降临，他变为了一只毛发天然卷曲、拥有幽蓝色眼睛、且夹杂着部分人类形态的狒狒。
    这狒狒的头部有着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晶体，这些晶体往上生长，没有规律地簇拥成了奇异的冠冕，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威严。
    然而这种神话生物形态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快速地崩溃、化为了一滩冒着幽蓝色气泡的血肉。
    这位“堕落伯爵”，死在了罗杰的手下！
    后者捡起了对方掉落在地上六管手枪、“幸运草”护符和“光与影的协奏曲”，而后学着丘纳斯·科尔格的样子、按下了铁皮怀表上一个按钮，用古赫密斯语说道：
    “此地禁止闯入！”
    遥远处的脚步声顿时好像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阻滞，而罗杰也长出一口气，开始发动起了“牧羊人”的“奴役”能力。
    他要奴役一位半神！
    是的，事实上，“牧羊人”虽然只是序列5，但是却同样可以奴役一位半神的灵魂，尤其是在罗杰已经几乎彻底适应了“牧羊人”的能力的情况下，就变得更加可行。
    这固然非常困难，因为对于一位序列5来说，若不借助非凡物品，想要杀死一位半神首先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一旦成功的话，好处也很多。
    “牧羊人”不仅能够因此发挥出半神级别的战斗力，且因为半神层次的灵魂足够坚固，所以可以像“黑骑士”那样直接将其释放出来！
    好在现在丘纳斯·科尔格的灵魂状态非常不好，这也让罗杰的奴役没有变得太过困难。
    那硬朗中年男人扭曲的灵魂随之出现，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但是却也夹杂着对罗杰不加掩饰的仇恨。
    然而后者才不管那么多，他径直吸收掉了丘纳斯·科尔格的灵魂，以及他掉落的“堕落伯爵”非凡特性。
    在能力选择方面，罗杰选择了“利用”、“放大”和“混乱”三种非凡能力。
    再加上“光与影的协奏曲”所附带的“赠予”和“扭曲”两种能力，可以说只要罗杰的行运不崩溃，他就几乎能够真正地发挥出序列4层次的“堕落伯爵”能力。
    至于“律令法师”的能力，则相当于是附带，对于罗杰的战斗力也有着全方位的提升。
    可以说，如果说以前的罗杰只是利用“锚”的加成、非凡物品和“天体”符咒来与半神对抗，其中有很多需要取巧的部分，那么现在他则有直接和半神进行硬碰硬的对刚的硬实力。
    他转过身去，看向了不远处戴着斗篷的温特米尔、艾米丽和费格森。
    这三人扶着一名外貌年轻的男子，这男子头发整齐后梳，戴着副框架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但是无论是从他苍白的肤色还是站立不稳的状态，罗杰都能看出这男子先前受到了许多的折磨甚至拷问，且凭借自己的坚强意志挺了过来。
    另一方面，他还清楚，虽然对方看起来非常年轻，但他的真实年龄已经有超过60岁了。
    这就是“怪物”途径序列4的“厄运法师”、“命运议会”议员瑞乔德的弟子，先前被拜亚姆总督府囚禁起来的罗伊·金！
    “金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罗杰走上前去、对着罗伊·金微微行了一礼。
    “您好，非常感谢阁下的援救……”
    罗伊·金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先是对着罗杰道了谢，而后有些凝重地看向了庭院外围逐渐开始变得浓郁的火光和喧闹的人声。
    “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外面都是人。”
    他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艾米丽等人联合罗杰赌上了性命将自己救了出来，但是眼下已经到了12点，总督府支援的兵力也已经抵达。
    “怎么出去？”
    罗杰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另外三人有些错愕的话：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呗。”
    (本章完)

 第244章 和“暴怒之民”的对练

    第244章 和“暴怒之民”的对练
    “走出去？”
    罗伊·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您得到了丘纳斯·科尔格手上那件封印物？”
    “不愧是瑞乔德议员的弟子，洞察力果然敏锐。”
    罗杰不吝盛赞道。
    “您认识我的老师？”
    罗伊·金闻言再次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因为“生命学派”本来就是个隐秘组织，而“命运议会”更是其中保密权限最高的核心，其议员的身份对外是保密的，所以罗伊·金完全无法理解罗杰是怎么知道自己导师的名字的。
    “不算认识，只算是知道。”
    罗杰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先不说这么多了，我们先出去再聊。”
    说完这句话，罗杰直接戴上了自己的猫头鹰面具，又改变了一下自己的体型，以此来作为身份的掩护。
    在“光与影的协奏曲”的“禁令”作用下，罗杰与“生命学派”的四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总督府。
    那些非凡者对此极为恼怒，但对此无可奈何，而那位名为露娜的半神再也没有出手，仿佛完全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在罗杰几人刚刚抵达总督府的门口时，忽然有三道极为强大的力量锁定了以罗杰为首的四人。
    这三道力量都达到了半神级别，其中有一道甚至隐隐地与天际闪烁的电光有着联系，明显是“海浪教堂”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某位圣者。
    罗杰轻轻摇了摇头，他直接掏出了“旧日之盒”、将其打开了一点点。
    一瞬间，那令人战栗的无名恐怖气氛开始弥漫，那是来自于深渊、星空等等的标记，而那之下的第三层，更是散发出令高位的非凡者感到极为恐惧的气息。
    经过这么一通操作，那三道锁定着罗杰的力量也随之减弱消失，仿佛他们都不希望现在就激怒罗杰、让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老实说，原本我压根没想着温特米尔他们能把我救出来……我也没想着要让他们冒险。”
    罗伊·金低声道：“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您确实很不寻常，唯一的问题则是，我不懂为什么您会被两份中序列的魔药配方打动。”
    他这话看似是在恭维罗杰的实力，但是其实也隐含着另外一层询问的意味。
    那就是罗杰的实力明显已经达到了半神层次，为了两件中序列的魔药配方来拜亚姆总督府捞人、对抗另外一位半神，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罗伊·金虽然感激，但是也在合理地怀里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罗杰可能知道“概率之骰”的存在。
    罗杰闻言耸了耸肩：
    “您不用太过担心，我之所以需要那两件魔药配方，是因为我有一位吸血鬼朋友遭到家族的排挤，长时间停留在男爵的实力无法寸进。
    “再加上，我先前也告诉过艾米丽，我和‘命运议会’的某一位也算间接认识，所以就当顺手帮个忙了。”
    “命运议会的某一位？”
    罗伊·金眉头微皱，此刻的他满腹疑惑更甚，但是最终十分克制地没有开口。
    毕竟现在“生命学派”所处的状态非常尴尬，自从“命运议会”的议长神秘失踪后，学派内部便发生了不少的内乱。
    罗伊·金和安吉尔·温特米尔的情况类似，他们原本都是“药师”途径的非凡者，受到“原始月亮派”不小的影响，但是之后在威尔·昂赛汀的长期努力下，也终于是师从了“命运之轮”途径的半神，真正地加入了两个派别的融合进程。
    所以对于他而言，“生命学派”的稳定非常关键，罗杰既然提到了“命运议会”有自己的熟人，但是又不愿意说出对方的名字，这表明罗杰也知道“生命学派”内部的动乱、而且在刻意地保护“命运议会”的秘密不泄露出去。
    这让罗伊·金对于罗杰的警惕放松了不少。
    而此时此刻，艾米丽·达文波特也适时开口道：
    “金先生，我觉得您可以相信韦斯特船长……他为卡尔报了仇，卡尔的命运涟漪选择了他。”
    “……我明白了。”
    罗伊·金微闭的眼睛再次睁开：
    “韦斯特船长，感谢您今日伸出援手搭救，我对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我相信，您是生命学派的朋友，希望下次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安吉尔，把配方给韦斯特船长吧。”
    安吉尔·温特米尔早有准备，他掏出两份魔药配方、以及“深红学者”的晋升仪式，将这些资料递给了罗杰。
    此时此刻，几人也已经脱离了拜亚姆总督府的范围，但是仍然有一些人在尾随着他们，似乎准备伺机再一次发动进攻。
    “你们如果走不掉，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罗杰主动开口说道。
    他想得也清楚，反正目前拜亚姆没有哪位官方非凡者有本事窥探到自己的身份，也无法杀死自己，所以不如直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然而安吉尔·温特米尔却摇了摇头：
    “没事的，在现在这个距离范围，我们已经有办法全身而退了。”
    “那就好。”
    罗杰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
    “保重。”
    罗伊·金等四人异口同声说道，之后在借助了“满月”力量的温特米尔的帮助下，他们四人被一股红光裹挟着消失在了现场。
    而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罗杰则是转过身去，在满月的照耀下朝向了那些尾随而来的官方非凡者们。
    比起先前在廷根市的时候，这皮质猫头鹰面具已经有几分褪色，甚至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
    但是那猫头鹰眼眶中的一对湛蓝的眼睛却比起那时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无数的秘密和力量。
    看到罗杰这样的动作，所有尾随他们的官方非凡者的脚步同时一滞。
    有不少人吞了一口唾沫，面对这位亲手杀掉了丘纳斯·科尔格的强大非凡者，他们说不害怕肯定是不可能的。
    此时因为夜已深了，总督府门前的宽阔大道上没有什么人，所以罗杰这以一人面对数十名非凡者的画面就显得极为怪诞和古怪。
    最终，这些人并没有看到罗杰动手，他们只见到这名猫头鹰面具男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宽檐礼帽，如演员谢幕般微微行了一礼。
    之后，他丢出了某个银色的方形物品，旋即身影消失在了月光的照耀之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旋即，他们也都紧张了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已经令他们忙碌了一天的工作，此时才又一次刚刚开始。
    ……
    第二天一大早，罗杰早早便在自己的船长室中醒来。
    他揉了揉自己怀中仍然睡得晕晕乎乎的虎斑猫班迪特的头，而后翻身坐起。
    “怎么这么早？”
    虎斑猫嘀嘀咕咕地抱怨道，同时打了个哈欠。
    “饿了。”
    罗杰简单说了一句，便穿上衣服来到了甲板上。
    “船长早上好。”
    两名水手匆匆路过，见到罗杰出现，立刻打了个招呼。
    “好。”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有饭吗？”
    “饭？有的，有的。”
    两名水手闻言愣了愣，而后答道：
    “不过您可能得等一下，琳塞娅女士正在抓着‘火星号’和‘恐惧号’上的船员们做格斗训练。”
    “格斗训练？”
    罗杰闻言，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连肚子一时间都不太饿了。
    “带我去看看。”
    “是，船长。”
    两名水手领命，他们带着罗杰从连接着两艘船的梯子上越过，而后绕到了“火星号”的下沉甲板位置。
    此刻这里已经站了许多人，不少人都是鼻青脸肿，而琳塞娅则是穿着一身非常干练的皮衣皮裤，正快速地对着一名序列9的“水手”发动连续的直拳攻击。
    那“水手”下意识地将攻击尽数格挡了下来，但当他准备反击的时候，却发现琳塞娅已经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下一刻，一股巨力从他的身后传来，这“水手”直接向前飞了出去。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硬扛自己的身体和甲板碰撞的疼痛感。
    但是这“水手”却没有迎来那预想之中的撞击感，反而是他向前的飞行轨迹被骤然调转，转为向后飞去。
    片刻后，他落在地上、而后后退几步，被自己的几名同伴联手接住。
    这诡异的一幕让“火星号”上的所有人、包括琳塞娅在内都微微一愣，待他们看清来人是罗杰后，皆是主动向罗杰问好。
    尤其是那些见多识广的“火星号”水手，态度更是积极。
    经过这两天下来琳塞娅的“调教”，原本还有些不听话的那些水手全都老实了下来。
    毕竟琳塞娅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他们也愣是打不过。
    在大海上，实力是最真实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对于这些在海盗队伍里混迹了许久的人，拳头就是硬道理。
    所以经过琳塞娅半是训练半是敲打的两轮格斗训练下来，他们对这位容貌异常美丽，但是又带有几分流氓习气的女子已经是心服口服。
    而眼下“星主号”舰队真正的主人刚一露面，就通过那神乎其技的手法救下了一名船员，这再一次刷新了这些人的认知。
    “我看你们挺开心啊。”
    罗杰笑眯眯地环视了一圈众船员，而后看向了琳塞娅。
    “他们太菜了。”
    琳塞娅撇了撇嘴：“连我都打不过。”
    这魔女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是“刺客”途径的非凡者，在比拼耐力的格斗比试上本就不占优势，但是即便这样她还是像打车轮战一样把“火星号”上的船员们挨个揍了趴下。
    “有点意思。”
    罗杰闻言，开始挽起了袖子：
    “有没有能打的，跟我对练一下呗。”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顿时连连摆手面色惊。
    琳塞娅他们都打不过，就更别实力明显比这名魔女还强了一个档次的船长了！
    “我并不是擅长格斗的非凡者。”
    罗杰见状，也有些无奈，他耸了耸肩：
    “难道真就如琳塞娅所说，整艘船上每一个能打的吗？”
    听到这句话，现场的水手们顿时尴尬起来，不得不说罗杰撩拨到了他们的痛处。
    虽然“火星号”和“恐惧号”两艘船上能够幸存下来、被“星主号”舰队收编的非凡者都是些识时务的家伙，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尊心。
    原本被威逼加利诱收编这件事对于男人来说就不是太过光彩，而此时此刻整艘船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打赢罗杰甚至琳塞娅，这难免让这些水手们有种无法立足的感觉。
    “我来！”
    此时，人群中霍然站起一名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
    这是一名“暴怒之民”，名叫卢平·里士满。
    他原本是德勒·约翰逊的同乡，但是后来因为表现突出所以被米特隆·加迪尔斯特别赐予了能够晋升为“暴怒之民”的机会、之后作为“恐惧号”的水手长而存在着。
    在罗杰收编了“恐惧号”之后，仍然保留了卢平·里士满的职位，这也相当于是一定程度上的优待。
    先前在琳塞娅调教“火星号”上船员的时候，卢平并没有在场，所以也没什么出手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面对罗杰的激将法，卢平·里士满决定亲自下场、冒着受伤乃至受重伤的风险，和这位新来的船长比拼一番！
    卢平的声音让所有水手们顿时士气一振，因为他原本在米特隆的舰队中时就是出了名的擅长格斗，此时此刻大家都期待着他能够找回一些场子。
    “很好！”
    罗杰也是非常高兴，他大声道，而后直接跳入了下沉甲板，而同样入场的卢平·里士满对峙了起来。
    卢平·里士满双手握拳立于面前，他的身形快速地如钟摆一般摇摆着，同时脚下迈着试探性的步伐、不断地逼近罗杰。
    而罗杰亦是激活了路德维希·谢尔盖的‘格斗学者’能力，同样双手握拳、当卢平·里士满靠近试图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便后退拉开距离，而后在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也同样欺身上前。
    这样的试探持续了大约十几秒钟的时间，卢平·里士满抓到一个机会，立刻上前一发蕴含着满满压迫感的直拳向着罗杰的咽喉位置轰来。
    罗杰立刻双手交叉格挡，而后反手扣住了卢平冲上前来的右手手腕、又通过关节技压住了他的胳膊肘，试图借着对方的冲击力逼迫其吃痛俯身。
    如果卢平这么做，罗杰就可以接上下盘的攻击，直接结结实实地给对方的面门一记招呼。
    卢平也自然是觉察到了罗杰的动机，格斗经验丰富的他自然是不能让罗杰如愿。
    这名“暴怒之民”借着罗杰关节技下坠的力道向前一步、抵消掉了罗杰的拉力。
    同时他也的左臂也形成一发勾拳、在逼迫罗杰格挡的同时、又用双腿向着罗杰的脖颈位置夹去、在卸掉对方施加的下坠力量的时候、也顺势发起了一次反击。
    这一下来得十分突然，如果让他成功锁住罗杰的脖子，那么除非罗杰有办法强行挣脱，否则仅凭序列8层次的对抗，估计罗杰真要输在这场对抗中。
    更别说卢平还有着“暴怒之民”的“暴怒”buff没有使用，一旦罗杰触发了他的愤怒，这名水手长的力量和速度也都能获得进一步的提升！
    这番操作让罗杰眼神一肃，他凭借着“格斗学者”的作战本能和神经反应速度，在弯腰的同时左手屈曲上顶、隔档开了卢平的双腿夹击。
    下一秒，罗杰反手抓住了卢平的胳膊、将对方直接抛飞了出去！
    卢平心头同样一凛，他立刻利用自己的核心力量在空中做了一个前空翻、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一脸严肃地看向了罗杰。
    这一波对抗看得水手们有些目不暇接，老实说，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卢平能和罗杰打得有来有回，可以说短短几秒钟的打斗，无论是技巧还是力量的观赏性都颇佳。
    而此时此刻，菲利普、宙斯和马泰奥也闻讯赶来，他们站在下沉甲板的上方、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下方再度开始了对攻的两人。
    此时的卢平注意力极为集中，他的拳头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样对着罗杰轰击而去，但是都被后者利用各种手段化解。
    “砰”地一声，卢平满含着力量的一拳被罗杰用自己胳膊肘最为坚硬的地方拦了下来，这让这位“暴怒之民”有些吃痛，立刻拉开了距离、同时呲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疼吗？”
    罗杰微笑道：
    “再用点劲，不然传出去还让外人误以为你们在我的舰队里吃不饱饭呢。”
    这句故意的挑衅顿时令卢平面红耳赤，愤怒的他大吼一声，再次向前冲来、无论是力量和速度都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他基于情绪反应，获得了“暴怒之民”赋予的额外加成！
    罗杰见状眼前一亮，但他没有选择硬接卢平那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暴怒攻击。
    此刻的他如果不借用别的非凡能力，仅论“格斗学者”的力量是很难与处在暴怒状态下的卢平硬碰硬的。
    他边打边退、不停地拉开距离，同时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这是“格斗学者”的精髓之一，也即是要在格斗中积极利用周围环境中的有利因素，从而取得战斗的胜利。
    “有了。”
    不知何时，二人已经战至了一堆放置着杂物、凌乱堆砌的木箱旁边。
    罗杰向后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大约有两米高的木箱顶部。
    “别跑！”
    卢平大吼一声，他同样飞跃而起，一记飞踢便朝着罗杰的面门招呼了过去。
    但是罗杰却微微一笑，整个人的上半身直接向后倒去。
    此时他的身体忽然表现出了一种极强的柔韧性，竟然直接借助着下盘和核心的力量将身体形成了一个反向的拱桥形状，在躲开卢平飞踢的同时，右脚迅速上扬、结结实实地给了卢平的腰子一下！
    飞在空中的卢平顿时吃痛，一时间有些无法掌握住自己身体的平衡，径直向着木箱的后面落去。
    但是罗杰并没有给他重整的机会，而是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卢平的两只脚腕、借着对方下坠的重力向下重重一甩。
    木箱顿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灰尘飞扬间，卢平已经倒挂在了木箱之上。
    虽然他利用双手及时格挡，这才没有将鼻梁骨摔断，但是因为罗杰刁钻的悬挂角度使其后背朝外，以至于他无法利用核心力量蜷腹而起再次发动反击。
    这让卢平极为尴尬，此时面红耳赤的他不仅无法反击，甚至还很没有形象地提溜在木箱之上，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服了没有？”
    罗杰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不服！”
    卢平大声怒吼道。
    “不服？”
    罗杰眼睛眯起，而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竟然直接脱掉了卢平的一只鞋、又将自己的一撮头发揪了下来。
    然后，罗杰便蹲下，在所有人愕然的注视中，开始用头发挠起了卢平的脚心。
    一时间，大笑声响彻在整个“火星号”的上方。
    过了大约一分钟，眼看卢平的暴怒气息已经退去，罗杰这才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放了下来。
    “你这也太赖皮了。”
    卢平看着罗杰，一脸无奈道。
    他刚才又是被罗杰秦王绕柱，又是被挠脚心的，如此毫无下限的打法，卢平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老实说，这位船长的一套操作虽然有些没脸没皮，但是他确实是按照约定没有使用格斗技巧以外的非凡能力，而且确确实实地获得了胜利。
    至于最后的那挠脚心的操作，此时的卢平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是一种活跃气氛、给大家个机会各退一步的做法。
    因为就刚才的那种情况中，卢平已经完全被愤怒所控制，无论如何都不会服气罗杰，所以罗杰只能将其打服，这无疑会搞得非常难看，不利于队伍团结。
    所以罗杰便用挠脚心这种十分无厘头、甚至有点自降人设的手段，在变相承认自己无法在正面的格斗对抗中战胜自己的同时，还将自己的愤怒成功化解。
    “这也不能怪我，毕竟你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在我之上。”
    果不其然，罗杰耸了耸肩、坦诚道：
    “老实说，虽然我掌握着不少的格斗技巧，但是你在暴怒状态下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以力破巧的程度，所以如果真的打下去，我占不到便宜。”
    罗杰的这番话让卢平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他也没有想到这位船长竟然如此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同时变相将自己夸奖了一番。
    “不过，刚才的那场战斗的细节中还是有很多可以复盘的地方。”
    罗杰微笑着继续说道。
    (本章完)

 第245章 与阿尔杰的会面

    第245章 与阿尔杰的会面
    “复盘？”
    卢平闻言愣了一下，而后饶有兴致地原地盘腿坐下、听起了罗杰接下来的话。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也非常想听听接下来这位打败了自己的船长想说些什么。
    罗杰环视一圈周围的所有水手，抚了一把自己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朗声开口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卢平的力量超出我不少，甚至超过绝大多数的序列8的非凡者。
    “以这样的力量来进行格斗对抗，会令对手的许多技巧变得无效，所谓以力破巧就是这样达成的。
    “考虑到我们的舰队今后可能面对的敌人，所有的水手都必须积极进行身体锻炼、强化体能，以应对不时之需。
    “我认为在这方面，卢平非常有经验，今后就由他作为‘星主号’舰队的体能训练教官，每周定期监督大家进行锻炼。
    “营养方面，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帮大家解决。”
    眼见部分水手听到要训练、露出了有些苦逼的神色，罗杰又笑着开口道：
    “以后每个月我们可以组织一次力量比拼，给前三名的优胜者发放100金镑到30金镑不等的现金奖励。
    “这笔奖励由我直接发放到个人手中，不会经过任何的中间环节。”
    听到这里，水手们忽然眼前一亮。
    虽然罗杰给的工资并不低，但是如果每个月都能有机会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得到几十甚至上百金镑的现金奖励，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对于男人来说，锻炼体能虽然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但是不少人都需要一些驱动力。
    而眼下罗杰将直接的诱惑摆在了他们面前，毕竟又能挣钱又能强身健体，这种好事上哪去捡？
    而卢平·里士满亦是被罗杰安插了一个新的职位，从以前的“恐惧号”水手长变成了整个舰队的体能教官，这等于是一次升职，按照“星主号”舰队的管理规范，他无论是在待遇还是权力方面都会有所提升。
    老实说，罗杰还挺喜欢这哥们的性格，直来直往，又非常干脆，虽然缺少一点心机，但是却在近期“星主号”刚刚收编的船员中威望很高。
    在德勒·约翰逊迟迟不肯就范的情况下，罗杰也需要提拔一位这样的人，不仅能够让团队中原本隐隐存在的隔阂消弭掉，也能够提升大家的战斗力，属于一种一石二鸟的做法。
    罗杰顿了顿，又道：
    “但是另一方面，格斗技巧也同样重要，这方面我会每周亲自给大家来一次特训，琳塞娅从旁辅助。
    “基于上述两方面，我们每个月可以来一次舰队比武来检验训练成果，按照序列层次来分组进行，表现优异者同样能够获得奖励，表现特别优秀的，我会考虑给他晋升序列9乃至序列8的机会。
    “具体的细则由大副菲利普来拟定，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方案。”
    菲利普立刻站直，恭敬道：
    “是，船长。”
    这一番言论再一次让原本已经平复了一些的船员们再一次炸开了锅。
    原本在米特隆·加迪尔斯的舰队的时候，成为非凡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那些管理层的心腹、或者愿意付出极大好处的，才有可能得到魔药配方和一部分材料，这才有成为非凡者的机会。
    像罗杰这种公平考核给予成为非凡者乃至晋升机会的待遇，他们可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事实上，对于罗杰来说，他并不想像许多海盗那样刻意地去打压手下人的晋升，因为这帮人都非常害怕舰队里强大的非凡者过多，以至于有一天会发动哗变、将自己取而代之。
    只有那些他们的心腹，才能够得到相关的优待。
    但是这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井底之蛙的思维。
    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罗杰，非常清楚一个组织所有的内在问题本质上都是利益分配的问题，只有合理分配利益，领导者的价值观才能被真正认可，下面的人才愿意真的去效力。
    更别说他的视野远不止眼前的这三艘船，而是着眼于打造一个堪比海盗上将乃至海盗王者的舰队。
    哪怕罗杰的实力再强、精力再丰富，也不可能每天事无巨细地管理所有人，哪怕加上菲利普、宙斯和马泰奥他们，本质上也都是捉襟见肘。
    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在得人心的基础上、积极培养足够多能力出众的手下，最起码每一艘船都必须有一定的战斗力量和两到三名实力不俗的非凡者，这样才能较好地管理一个数百人的庞大舰队。
    事实上，这些方面的问题贝尔纳黛也曾经跟他提过，这位“神秘女王”在管理手下方面似乎也曾经从自己的父亲罗塞尔大帝那里吸取了某些成功经验——毕竟后者不仅仅是一位穿越者，还曾经实打实地管理过一个国家！
    “这还没完，其实还有第三点。”
    待自己的船员们稍微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罗杰接着又道：
    “我们刚才谈了力量、体能和技巧，但是在格斗的实战这方面，最重要的是什么？
    “有没有人能回答我？”
    听到罗杰这句话，所有的船员都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一名年轻的船员试着举起了手：
    “合理利用对手的情绪和周围的地形来进行作战？”
    他这明显是从罗杰刚才利用木箱来引诱已经失去理智的卢平·里士满对其发起反击、最终将其制服的事情得到的启发。
    “很好，鲍勃。”
    罗杰笑眯眯地看向了那名为鲍勃的年轻船员，这段时间以来他有意识地将所有船员的名字都记了一遍，几乎达到了只要看到脸就能够知道对方叫什么的地步。
    “确实，利用对方的心理和地形来进行作战确实是重要的一个环节，但是除此以外还有吗？有没有谁来补充？”
    得到罗杰的鼓励，剩下的船员们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他们提到了很多方面，包括但不限于估计双方的优劣势、合理评估双方的差距并采取正确的决策，以及尽量利用对方的弱点、从而扭转不利局面等等。
    甚至有人提到了在群体作战的情况下，应该如何选择适合自己的目标等等，到了最后这场讨论已经近乎成为了一场格斗方面的技战术讨论。
    就连菲利普和卢平等人也都加入了讨论，一时间“火星号”上变得极为热闹，甚至还有个别年轻的船员因为意见不合争论了起来。
    待一切风平浪静，罗杰总结了一下大家的见解中值得吸收的部分，同时还和擅长格斗的另外几位舰队成员对一些不正确的观点做出了纠正。
    直到最后的最后，罗杰忽然话锋一转，掏出了自己那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
    一时间，“火星号”甲板上的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罗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最重要的一点。”
    罗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们刚才讨论了格斗的各种方面，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尽量不要把自己逼进穷途末路。
    “赤手空拳以命相搏是最终的选项，也是最不利的选项，我们之所以要强调强化格斗能力，也是为了应付这种最不利的局面。
    “在大多数情况下，再快的拳头都快不过子弹。
    “不仅仅是子弹……任何的东西都可以被拿来使用，包括刀、铁锹、炊具乃至砖头，只要能够快速取得胜利，一个优秀的战士应该学会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
    罗杰的这一套发言颇有些前世互联网上流传的“疯狗拳”和“无限制格斗术”的思想在里面。
    就眼下这个时代而言，许多人的思维都没有转变过来，哪怕是很多致力于追求“荣誉”的职业军人都没有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战斗的结果往往比战斗的过程更加重要。
    在安排完了体能和格斗训练方面的事情以后，原本就空腹还打了一架的罗杰只感觉到自己快要饿得背过气去。
    他简单给琳塞娅交代了一下做饭的事儿，便有气无力地坐在“火星号”的船头，直到那“欢愉魔女”给他端来了一份炸虾外加一份黄油面包，罗杰这才非常没有形象地吃了起来。
    见到罗杰这幅样子，卢平还主动让自己的手下从补给船上取来了一份腌肉和一小桶淡啤酒放在罗杰身旁，这才让罗杰吃了个爽。
    “吃饱了。”
    罗杰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看了一眼表，发现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
    “对了，光顾着吃了，等下还要和阿尔杰见面。”
    罗杰一拍脑袋，他赶忙站起、回到了“星主号”，在自己的专用盥洗室内洗了个澡、将头发打理得服服帖帖。
    做完这些，他又换上了一身讲究的衬衣，配合米色风衣、黑色长裤，又戴上了与风衣同色的宽檐礼帽、提上自己的镶银手杖，这才在穿衣镜里打量了一遍精神干练的自己、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老实说，之所以要打扮一番，除了自己非常重视与阿尔杰的会面外，还有个因素是对方一直认为自己是“愚者”先生座下的圣者，所以对自己非常尊敬。
    所以这次罗杰某种意义上不仅仅是代表自己，更是为了“愚者”先生的脸面，无论如何都得打扮得像模像样。
    当然，罗杰也没有使用自己的脸，而是换上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刻意塑造的、被大多数人所知道的属于“约翰·韦斯特”的那张脸。
    在穿戴整齐后，罗杰给班迪特喂了小鱼干，这才下了船、搭乘出租马车向着橄榄树大道驶去。
    随着车停下，提着手杖的罗杰付了车费、而后向着不远处的“帕梅的占卜小屋”走去。
    这间咖啡馆的门帘并不大，但是装修却很考究，处处透露着浓郁的神秘学风格。
    罗杰推开上方有着一格格玻璃的茶色木门、走了进去，而后环顾周围一圈。
    很快，他看到了一名穿着古典深色长袍、戴着顶类似魔法师一般软帽、五官深刻、轮廓粗犷，有着一头深蓝色头发的男子。
    这男子的面前摆放着一杯产自南大陆星星高原帕斯河谷的费尔默咖啡，而其手边则放着一副塔罗牌。
    值得注意的是，在那副塔罗牌的最上面正是“倒吊人”牌，描绘着一位双手被反绑、倒着吊起，左腿屈曲指向画面右侧的天使。
    罗杰心中微微一动、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了阿尔杰对面。
    “我想占卜。”
    罗杰微笑着、用阿尔杰最为熟悉的嗓音说道。
    原本在低着头喝咖啡的阿尔杰闻言全身微微一震、他抬起头来看向了罗杰。
    褐色有些微微自来卷的头发，湛蓝色的深邃眼眸，消瘦干净的脸庞，以及身上好闻的淡淡香味。
    另一方面，罗杰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威压，那是他特意将丘纳斯·科尔格的圣者气息散发出了一点点的结果。
    但是在阿尔杰的感知中，这股威压竟然让他实实在在地联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好几次的“神之歌者”阁下。
    “果然是圣者……”
    阿尔杰定了定神，继续在心里总结道：
    “看起来比‘世界’先生性格更加温和内向，也没什么架子……但考虑到这位圣者做过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些应该都只是表象……”
    思及此处，阿尔杰点了点头：
    “乐意效劳，但是您需要自己洗牌和切牌。”
    罗杰在心中微微一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我可以融合小阿卡纳牌一起进行占卜吗？”
    因为比起大阿卡纳牌，小阿卡纳牌能够告知占卜者更多占卜的细节。
    且根据亚伯拉罕家族的笔记记载，比起大阿卡纳，小阿卡纳曾经更多地被占星术士配合占星盘来使用，而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占星人”能够结合卜卦占星的盘面、最终使用小阿卡纳和星象中四种元素的对照关系给出细致且确定的“答案”。
    对于与星体在神秘学层次有密切关系的罗杰来说，配合小阿卡纳牌无疑是一个更加好的选择。
    “当然可以。”
    阿尔杰略一犹豫，而后点了点头，他看着罗杰用自己那双白皙的、似乎是新生不久的双手洗牌和切牌后，而后便从牌堆中的最上方和最下方各选出了两张牌、依次翻开。
    第一张是顺位的“命运之轮”牌，在画面的最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有着诸多辐条的圆形车轮，在那上面攀附着象征新生的狮子与手持镰刀、代表死亡的骸骨，除此之外还有头脚位置相反的一男一女攀附其上，一人的头部对准了迎面而来的镰刀，而另一人则尾随着狮子、似乎在追逐着某种改变。
    第二张是顺位的“恶魔”，在这张牌上一个巨大的、生有羊角和蝙蝠双翼、全身漆黑的恶魔端坐在上首，而下方跪倒着被奴役的人类。
    第三张则是逆位的“星星”牌，在黑夜中漫天的星辰在空中闪耀，而下方流淌着一道似乎代表着智慧的河流。
    第四张牌是一张顺位的小阿卡纳牌：权杖3，一名魔法师的左手、右手各自拿着一支像是魔杖的木棒，而头顶上方还有一根兀自漂浮、末端散发出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
    “这该如何解读？”
    罗杰看完牌面，微笑着看向了“倒吊人”阿尔杰。
    阿尔杰略一沉吟，他开口说道：
    “‘命运之轮’的顺位，代表你的命运正处在一个快速的变动时期，虽然总体上各方面看起来都还好，但是某些事情已经隐隐有了向着相反方面转变的信号。
    “当然，‘命运之轮’这张牌的核心意象便是命运的轮转，对它来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好与坏，最终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平衡，失去的会重新得到，而得到的也会被再次偿还，一切最终都几乎有赖于人本身的意愿的强弱。”
    “听起来像是某种隐喻。”
    罗杰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
    “也许是这样。”
    “倒吊人”阿尔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那这一张呢？”
    罗杰指了指那张顺位的“恶魔”。
    “顺位的‘恶魔’主要有两个意象，它本身是深渊的代名词，在这其中一切都不可见，换句话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
    “它本身就代表一种未知的恐怖，非常有力量，但无论如何，作为与神明相对应的黑暗力量，它被摆在了不适合它的地方。”
    “倒吊人”阿尔杰斟酌着语气说道。
    “嗯，我大致能够明白您的意思。”
    罗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逆位的“星星”：
    “这逆位的‘星星’呢？”
    “‘星星’本身与灵性和直觉相关，就如同原本黑暗的天空中浮现出的光点，可以将迷路的航船指引到正确的轨道之上。
    “但是现在星星却变为了逆位，河水在上，在我看来，这有两重意味。
    “一重意味是，可能代表着灵性的指引被暂时地隐藏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事情的结果会极大地依赖于人的智慧……河流与理性有关，而它被放置到上方，也说明了这一点。
    “另一重意味是，秩序发生了改变，可能会发生持续一段时间的混乱。”
    阿尔杰说罢，又看向了那张“权杖三”：
    “3是一个重要的灵性数字，它代表基本的规则与秩序，也与神灵有关。而这张牌中最上方的权杖点燃了火焰，这似乎也说明另外两个权杖是从属于它的。”
    阿尔杰试探着解读完毕，而后又看向了罗杰，似乎是想听听罗杰的看法。
    在方才的占卜中，阿尔杰半是认真解读，半是以隐秘的方式和罗杰交流起了一些信息。
    首先在顺位“命运之轮”的解读中，阿尔杰隐晦地告诉了罗杰他处在某种威胁之中，但是这种威胁对于一位圣者来说并不算太大，只要他有解决问题的意愿，问题最终就一定能够得到解决。
    而至于顺位的“恶魔”，则代表与神明对抗的力量，这影射着两重意思，一重是布拉托夫这位强大海盗确实是与“风暴之主”教会存在一定的过节，这才一直在回避着风暴教会的总部，另一方面，“它来到了不正确的位置”，则暗示着这名“黄昏中将”的力量不仅来到了不该来到的位置，抵近到了不属于他的海域，也即是拜亚姆的北部领海、甚至也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帕苏岛的辐射范围。
    这无疑是一种冒险的举动，而驱动“恶魔”进行冒险的，有很大可能也是属于恶魔的情绪。
    有很大的概率是愤怒，同时也夹杂着一点迷惑，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异动应该都被风暴教会注意到、后者采取行动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罗杰要尽快出动，赶在风暴教会注意到他之前尽快处理掉布拉托夫以及他埋藏在拜亚姆的隐秘力量。
    而第三张牌则最有意思，在“黄昏”谢幕以后，便来到了“星星”的时间。
    “除了关于灵性的方面，阿尔杰似乎也在利用这张牌暗示我自己可能找到了一件陨石的下落，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毕竟坠落的星星就等于陨石，河流则代表着需要进一步的线索来进行支撑，但同时他也在暗示这其中具备一定的危险……
    “关于‘秩序’，或许是在暗示这件事需要‘愚者’先生的启示？”
    对于这方面，罗杰暂时有些无法确定，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具体的细节二人可以在马上就要到来的“塔罗会”上详谈，当然，如果在这期间“倒吊人”阿尔杰确定了那条线索是虚假的，这件事肯定也会被暂时搁置。
    而关于“权杖3”，则是一种明显的试探。
    在阿尔杰的话术体系中，这上方燃起火焰的权杖肯定代表着引领“塔罗会”的愚者先生，至于另外两支“从属于上方权杖”的权杖，则可能是在暗示罗杰和“世界”格尔曼·斯帕罗两人的存在。
    “好家伙，这是想让我给出确认？”
    对此，罗杰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本章完)

 第246章 三个谜语人

    第246章 三个谜语人
    罗杰沉思了一下，这才答道：
    “您的解读很有意思，但是其实不瞒您说，我也对占卜有一定的见解，所以也对其中一部分有不同的看法。”
    “哦？愿闻其详？”
    阿尔杰闻言立刻坐直了几分、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罗杰。
    “您知道为什么在拜亚姆，政府专门雇佣的管道检修工的数量远远不如贝克兰德吗？”
    罗杰眨了眨眼睛、看向了阿尔杰。
    “为什么？”
    阿尔杰微微一顿，顺着罗杰的话问道。
    “因为在拜亚姆这种降水丰富的地方，排水压力会比贝克兰德大上很多……所以当初这里的管道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清淤和疏浚方面的问题。
    “但这并不代表在这里不会出现下水管道的堵塞，事实上，这里的下水系统也总是会出现相关的问题，例如偶尔下水管道会失灵，也会有污水反涌上来。
    ”然而毕竟，拜亚姆的下水管道是与大海相连的，海水的冲刷会带走绝大多数的污秽，所以很多时候在官方的管道工还没有抵达现场的时候，那些污水就已经自行消退了。
    “这就是拜亚姆的优越之处……虽然会有一些污秽，但是这个生态系统最终也会自我调节。
    “而顺位的‘恶魔’牌也是一样，它会来到错误的位置，只是一个巧合，而并非是必然的结果。”
    罗杰耸了耸肩：
    “恶魔之所以待在地狱，是因为按照规则，它只能待在地狱，这与神灵是否出手，没有本质上的关系。
    “事实上，神灵也没有必要出手。
    “所以，就如同您所说的，虽然‘命运之轮’有了转动的迹象，但是一切最终还会归于正轨。”
    他这番话的意思比较明确，那就是自己会尽快处理掉布拉托夫在拜亚姆的势力、甚至他本人。
    因为虽然目前并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但是让阿尔杰一直维持对“黑曜石号”上乘客和船员的保护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帕苏岛还是海浪教堂都会注意到这些异常，届时阿尔杰也会迎来一定的麻烦。
    听到罗杰这么说，“倒吊人”阿尔杰微微松了口气：
    “您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至于逆位的‘星星’，它的解读则取决于一个要素……那就是其在未来的占卜中是否有可能回正。不知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罗杰双手交叉、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阿尔杰。
    这句话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测，也即是阿尔杰是否真的发现了一颗陨石的存在。
    “容我说，至少在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大。”
    阿尔杰掂量了一下，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需要做一些选择。”
    罗杰微微颔首，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阿尔杰的那一迭塔罗牌。
    之后0号牌、也即是22牌，“愚者”，便自动地弹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手神奇的操作看得阿尔杰眼睛一亮，而后罗杰将这张“愚者”牌推到了自己的右手、那是象征着“神灵”的位置。
    “‘愚者’牌代表选择，也代表无限的可能性，在灵性指引被遮蔽的情况下，生命的力量本身自会给出答案。”
    这意思是，如果你不确定，可以咨询一下“愚者”先生。
    毕竟罗杰可是知道，自己的那位邪神好友是掌握着“源堡”的占卜家，哪怕仅仅只是通过在“源堡”上的简单占卜，都足以确认很多事情。
    阿尔杰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您说的非常有道理，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您确实对占卜有着深刻的见解。”
    听着阿尔杰再一次的夸奖，罗杰笑了笑：
    “您过奖。
    “至于这张‘权杖’3，它代表着一种稳定和谐的关系。
    “那先亮起的火焰，是黑夜中的引路明灯，它就如草原上的一点星火，最终会照亮整个夜空。”
    这话说得不着痕迹，听得阿尔杰一时有些云里雾里。
    “难不成……”
    忽然间，阿尔杰想到了什么。
    “如果说‘愚者’先生是那引路者，那追随祂的人，也必定会被点亮。
    “照亮夜空的星火，指的难不成是神性？……对，这种可能性不小。
    “毕竟在正神教会的创世传说里，神灵们都被比作‘夜空中的光’、或者‘黑暗中的晨星’。
    “换句话说，‘命运之轮’先生也是在提示我，不必纠结他与‘世界’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只需要记住一点，那便是只要专注地跟随‘愚者’先生、聆听祂的教导，便最终一定能够被点亮、具备真正的神性？”
    “倒吊人”阿尔杰又回想起了先前自己与“世界”的交谈，在那一次会面中，‘世界’先生主动地将自己和“愚者”这张牌做了关联，似乎在以此暗示自己和“愚者”先生的关系。
    考虑到这个因素，阿尔杰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非常感谢您的启示，今天我学到了很多。”
    “倒吊人”阿尔杰一副谦虚的模样，以手按胸对着罗杰微微躬身、表示了尊敬。
    “互相交流学习而已。”
    罗杰亦是微笑着答道。
    “对了，其实关于刚才这一组牌，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将正位的“恶魔”牌和逆位的“星星”牌握在了手里：
    “如果将这两张牌放在一起考虑，您是否有什么新的解读？”
    说话间，罗杰将两张牌再一次放到了桌上，同时将“恶魔”微微向上推了一点，与逆位“星星”中的河流等高。
    与此同时，他佯装无事地用右手食指点了点“恶魔”那一对漆黑的翅膀，平静地开口问道。
    “……”
    阿尔杰微微一愣，他的脑中快速思索一番，旋即领会到了罗杰的意思。
    “这位圣者阁下近期有探索‘黑翼暗礁’的打算？对此在征求我的意见？”
    他思考了一阵，而后答道：
    “当恶魔来到天空，会导致黑暗的进一步扩散，这时候不仅需要智慧和神灵的启蒙，同时也需要隐秘的帮助。”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愿意协助罗杰进行对“黑翼暗礁”的探索，这不仅仅是身为“塔罗会”同僚的热心，另一方面，阿尔杰也希望能够从这次的探索中得到一点好处。
    事实上，双方对此早就有你来我往、一拍即合的意思，虽然罗杰的实力强大，但是在他的舰队没有“航海家”领航的情况下，先不说能不能突破“黑翼暗礁”的核心地带，仅仅是靠近那片容易令人迷失的海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您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听到罗杰的回复，阿尔杰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也放下了不少。
    说句老实话，他并不想坐在这间咖啡厅里，像个谜语人一样和“命运之轮”先生这样云里雾里地谈话——毕竟先前自己已经与“世界”先生来过一次这样的交流。
    不得不说无论是“命运之轮”先生还是“世界”先生，讲谜语和领会谜语的本事丝毫都不比自己差，在“慷慨之城”拜亚姆四处都是“风暴之主”教会眼线的背景下，这种交流虽然会费一些脑子，但是却让阿尔杰有一种别样的安心。
    最重要的是，这次线下的会面让他见到了“命运之轮”先生的真容，也似乎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建立了这种联系后，之后阿尔杰想要做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更加容易。
    “感谢您的占卜，希望您有个美好的下午。”
    眼见自己和阿尔杰已经将重要的事情都聊完，罗杰也扶着手杖、站起身来，对着“倒吊人”先生轻轻颔首。
    “这件衣服不错。”
    临走之前，罗杰没忘了像克莱恩一样评价了一番“倒吊人”先生那古怪的、与他自身风格毫不匹配的着装。
    虽然他并没有像克莱恩一样直接说出诸如“你不适合这件衣服”一类的话，但是却用更加礼貌的语言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那便是“这件衣服很好，但是至于适不合你，那就是两说了”……
    连着受到了两次暴击的阿尔杰不禁在心中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打扮成魔法师了……
    在离开“帕梅的占卜小屋”后，罗杰一边走着，一边思考起了“倒吊人”先生为自己占卜的细节。
    事实上，除了阿尔杰所提到的那些浅层的东西，这占卜中还有不少耐人寻味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只有罗杰才能意识到。
    首先便是顺位的“命运之轮”，这张牌其实非常符合眼下罗杰的处境。
    目前他各方面都可以算是顺风顺水，不仅收集魔药配方和陨石的过程都非常顺利，甚至还赚了一些外快。
    在组织舰队方面，他更是如鱼得水，有了米特隆这个送装备的带善人，给他省了极多的麻烦。
    但是对于一位通晓命运领域知识、掌握对应力量的非凡者来讲，这其实并非是什么好事。
    按照罗杰的叔叔詹姆斯·亚伯拉罕说过的那句话来说就是：“我宁可有惊无险，也不愿总是顺风顺水”。
    大致意思就是，运势的发展有其内在规律，运势太好和太坏都会导致物极必反。
    对这方面的近似说法还有类似“否极泰来”、“一切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等等。
    总而言之，抽到“命运之轮”，既是罗杰与这张牌在神秘学层面有着联系，更是一种提醒，他必须非常小心地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那明显一看就十分危险的“活星盘”晋升仪式。
    第二张牌似乎也在象征这一点，所谓恶魔得位，可能也象征着黑暗中的未知恐怖。
    这不难理解，身为“大闹钟”格赫罗斯源质载体的他注定会引来许多的敌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至于逆位“星星”牌，有一层最为浅显的意思就是“审判之星”坠落在了地面，而那天空中的河流，则可能也有着对应的象征意义、或许指向某一位伟大存在。
    换言之，如果星星想要再次回到空中、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就必须有那位伟大存在的配合——这其中蕴含着一定的风险和机会，具体就要看罗杰如何把握。
    至于第四张“权杖三”，更是异常耐人寻味。
    那可能代表着三位支柱，漂浮在空中、亮起火光的大概率对应着“堕落母神”，火光代表着祂拥有更大的威势，但是也代表着祂在寻觅某样东西。
    这很大概率是对应着遗落在地球上的源质“母巢”以及“母亲”和“月亮”两条途径对应的力量。
    而至于下方的两根没有被点燃、处在静默状态的权杖，则很可能对应着“诡秘之主”和“上帝”这另外的两位支柱。
    后面这两位虽然仍然处在聚合之中，但是他们的路径却非常清晰，因为对应的八条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全部都在地球上面，只不过聚合完成需要一定的时间基础。
    在罗杰本人的占卜之中，“审判之星”坠落到了大地之上，且基于聚合的效应与另外两位支柱的可能候选人发生了联系——无论是克莱恩、亚当，还是伯特利·亚伯拉罕乃至阿蒙，都在与罗杰发生着奇妙的联系。
    克莱恩自不必说，此时的亚当也与罗杰达成了联盟，这位“空想天使”为了解决掉自己成神之后的隐患在罗杰身上押注，甚至不惜将“0-08”这件最后的序列1“作家”非凡特性留在阿蒙那里，以尽量帮罗杰在成为半神的路上扫清障碍。
    另一方面，亚当甚至给罗杰指明了“门”先生的复活后手。
    这其实是一个阳谋，哪怕复活的“门”先生会失去大部分的记忆，但因为罗杰之后的晋升仪式很可能需要用到祂的力量，否则罗杰就必须冒更大风险去直面星空中那些强大的存在。
    然而复活“门”先生，有一个必经之路就是必须先杀死“门”先生，这就意味着需要解除祂的封印、使其重新返回现实世界。
    届时阿蒙肯定会伺机而动，图谋“门”途径对应的神位——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罗杰也没有理由拒绝。
    事实上，阿蒙直到现在都没有着急回收帕列斯身上的序列1非凡特性，其实也是在等这个机会。
    所以阿蒙虽然是罗杰的盟友，但是其实也是克莱恩的敌人，双方最终必然还是要做过一场，直到新的“诡秘之主”正式诞生。
    “算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也头痛，先处理好眼下的事情。”
    罗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之后，他回到桑蒂斯饭店取了赫尔南德斯送来的航海日志，睡了一会儿、起来喝了杯咖啡，而后便径直去了佐恩的宅邸。
    当他把那一串从总督府中窃取出来的项链交还给这位颇有权势的商人的时候，后者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说句老实话，原本委托罗杰只是一种尝试，但是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年轻人竟然真的为他把东西找了回来。
    经过反复的鉴定和确认后，佐恩终于是心服口服、让自己的手下为罗杰取来了3000金镑的支票。
    “我不要支票，我只要现金。”
    谁知道罗杰竟然摇了摇头拒绝。
    这很好理解，因为佐恩明显不知道近期总督府被外人攻击过的事情，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做出给罗杰开支票这样冒险的行为。
    对于原本的那项委托来说，因为拜亚姆总督府的秘书长本来就是用了不合当的手段得到了佐恩的那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在拜亚姆的海关检查中，身为官僚的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抓住佐恩的把柄。
    也正是因为货物的进港是不记名的，所以佐恩也根本没有机会做出有效的反制。
    但是这件东西现在回到了佐恩的手里，这性质就决然不同了。
    拜亚姆总督府的秘书长再有权力，那也不能随意地直接搜查佐恩的宅邸，再加上窃取了这件饰品的罗杰也没有遭到什么惩罚，所以佐恩现在已经是有恃无恐。
    但是对于罗伊·金被劫持这件事情，虽然拜亚姆总督府目前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是其内部肯定早已是惊涛骇浪。
    一位半神级别的人物被杀，一名牵扯到“0”级封印物下落的重要人物被抢走，这几乎是已经将拜亚姆的天捅了个窟窿。
    若不出意外，目前军情九处在拜亚姆明里暗里的情报力量肯定已经全力开动，任何的在银行的异常大额转账和汇票兑付，肯定都会吸引来他们的注意力。
    所以对于罗杰来说，不收取支票既是对佐恩的保护，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果不其然，佐恩这位老练的商人在看到罗杰的反应之后，立刻神色一肃、低头沉思了起来。
    “去给韦斯特先生取现金来。”
    “是，佐恩先生。”
    过了大约十分钟，正在喝着1286年的奥尔米尔葡萄酒的罗杰，终于是拿到了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
    他略一掂量，便知道里面的钱数目没差。
    “合作愉快，佐恩先生。”
    罗杰起身，对着佐恩微微行了一礼。
    “合作愉快，韦斯特先生。”
    此时的佐恩面对罗杰已经有了几分恭敬的意味在里面，他略一思考，又对罗杰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韦斯特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之后我想聘请您当我的保镖，是否有可能？
    “这取决于任务的风险系数和您能给出的报酬。”
    罗杰顿了顿、再次微笑道：
    “事实上，您可能压根不需要我来亲自保护……我手下的小伙子们可能有能派上用场的。”
    “好的。”
    虽然佐恩明显有些失望，但是这也算得到了罗杰的承诺，这让他也放心了不少。
    在离开了佐恩的宅邸后，罗杰又径直来到了尚未营业的波特吕市场、找到了正在无所事事的罗斯曼。
    “马特斯先生，见到您真好。”
    这名宝石贩子见到罗杰，立刻笑容满面。
    “我叫韦斯特，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叫错一次我的名字，我打爆你的头。”
    罗杰眉头微皱，直接取出了“赌命左轮”，对准了罗斯曼的头。
    “是，是，韦斯特先生。”
    罗斯曼立刻被吓得面无人色，他立刻用全身的力量站直、面色惶恐地连连求饶。
    “佐恩的钱我已经帮你还清了。”
    罗杰撇了撇嘴、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枪。
    “我罗斯曼从此以后就是韦斯特先生您的人，愿为您效犬马……”
    “少说点废话，帮我办件事。”
    罗杰叹了口气、打断了眼前这家伙满嘴跑火车的行为：
    “帮我找几件货物。”
    “什么货物？”
    罗斯曼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
    “15毫升纯净的液态水银，忍冬精油15滴，湖水和冰川水各50毫升。”
    这是为班迪特提前预备的“学徒”途径序列6“记录官”魔药配方中的辅材，除了这些之外，还需要超过二十二年历史的日记三页，以及一定量的海水。
    海水对于罗杰来说自然是非常容易获得，而那二十二年历史的日记也已经有了着落——先前那份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航海日志，便已经足够。
    罗杰只需要从中选取一些合适的、符合日记格式的段落，将其誊写下来，然后再将原本的纸张取下来即可。
    另一方面，他还特意多给罗斯曼说了一些剂量，这是为了容错考虑的举动。
    “好的，明天下午之前为您备齐。”
    虽然罗斯曼因为罗杰要的东西普遍价值不高而有一些沮丧，因为这意味着他赚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考虑到罗杰刚刚为他偿还了一笔巨额欠债，此刻的罗斯曼也乐意为这位老板做任何的事情。
    给罗斯曼交代完事情、确定自己已经摆脱了跟踪的罗杰，这才重新回到了“星主号”上。
    他一回到船上，第一件事情便是叫上了菲利普和琳塞娅过来开会。
    至于宙斯，则是在配合马泰奥做一些维护船只的工作，暂时抽不开身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于船上的各种工作异常积极，罗杰知道这不仅仅是他身为二副的责任，也是消化“水手”魔药的扮演尝试。
    其实同样的努力也发生在菲利普的身上，这位“星主号”的大副自从知道了“扮演法”的存在后，也在有意识地巡查三艘船、仲裁和调停一些水手之间的矛盾，以此来加速自己先前就没有完全消化的、给晋升留下了隐患的“仲裁人”魔药。
    至于“治安官”的扮演，菲利普也在思考的同时开始了一些尝试，若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找到一个明确的方向。
    “今天叫你们来，是需要临时宣布一个作战计划。”
    罗杰看了下自己面前的两人，不紧不慢开口道。
    (本章完)

 第247章 砸场子（感谢羽观南再次打赏起点币

    第247章 砸场子（感谢羽观南再次打赏起点币）
    “临时作战计划？”
    琳塞娅闻言，立刻兴奋起来：
    “又有架打了？”
    自从“火星号”和“恐惧号”加入“星主号”舰队后，这“欢愉魔女”基本就没好好干过架。
    虽然她也有去拜亚姆四处溜达，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星主号”上，可以说已经有点闲出屁来了那个意思。
    事实上，她就连和贝隆·舒尔茨打的那一架都没有打爽，因为对方当时的战斗意志并不算强，满脑子都是跑路，这让琳塞娅十分憋屈。
    而眼下她再次听到罗杰这么说，便非常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打架那方面。
    “对，先前我们不是一直说要去干‘黄昏中将’布拉托夫嘛，我的朋友已经找到了他在拜亚姆的据点……”
    罗杰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那家伙袭击了先前在‘黑曜石号’上同行的旅客，似乎是想借此问出我们的底细，但是却被我朋友安排的人及时阻止。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获得了袭击者的血液样本，并以此作为媒介通过占卜得到了他的身份和下落。”
    此时菲利普的表情亦是有些激动了起来，因为先前他加入罗杰的团队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杀掉布拉托夫、在取得赏金的同时顺便帮自己的战友报仇。
    但因为舰队在组建过程中的繁琐事情太多，他这位大副基本要事无巨细地去管，所以一时间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等人的这个核心使命。
    现在再一次听到罗杰提起，菲利普也满是干劲，这段时间下来他基本已经熟悉了“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的使用方法，甚至总结出来了一些心得，和琳塞娅一样是处在一种非常想要打架的状态中。
    但是他旋即又反应过来了什么，对着罗杰提醒道：
    “可是，船长，因为拜亚姆总督府、风暴教会和海军武装力量的存在，大部分的海盗都不敢公然在这里露面，所以借助各种白手套和线人来进行做事的情况非常普遍。
    “最近这段时间下来，据我了解，在拜亚姆几乎绝大部分的水手酒吧、交易市场和本地帮派的幕后负责人都牵扯到了这一类的事情之中，他们本质也是拿钱办事，甚至有些人和某些海盗形成了更高级的利益纽带关系，比如帮助他们与一些官员进行勾结，或者协助销赃、买卖魔药配方乃至封印物等等。
    “这样的事情固然危险，但是利益也很丰厚，而海盗们之所以愿意与这些人合作，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即便他们被抓住或者杀死，也不会妨碍到自己什么、甚至能变为某种示警或提醒。
    “按照您刚才的说法，我合理怀疑那袭击者可能是线人手下的非凡者，而非是直属于布拉托夫，所以把他们抓住可能并不解决根本问题。”
    菲利普言下之意是建议罗杰不要打草惊蛇，可以顺着对方这条线来顺藤摸瓜，从而把布拉托夫诱骗过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
    罗杰先是称赞了一句，旋即又补充道：
    “事实上，在我的朋友阻止布拉托夫的线人对于‘黑曜石号’上面乘客的袭击并且遭到反击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了。
    “不瞒你们说，其实是我先前已经去‘箭鱼酒吧’发布了一项对于布拉托夫大副尤里乌斯·克鲁格的高价悬赏，以此来刺激布拉托夫，逼他出手试探。
    “另一方面，菲利普，你记得咱们先前在奥拉维岛上遇到的那名男扮女装的酒吧老板吗？”
    菲利普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他对于那名“黎明骑士”印象非常深刻，这也是菲利普第一次见到这个途径序列的非凡者。
    “虽然我们把他收拾了一番，也摸清了他的底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给布拉托夫传递情报，只是传递多少的问题。”
    罗杰笑了笑：
    “最起码，布拉托夫应该能知道两点，那就是我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且实力层次在序列6到序列5之间。
    “这也非常符合我‘刚好’能够轻松干掉路德维希·谢尔盖和米特隆·加迪尔斯的人设。
    “但是这又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敢于凭借这样的力量，和一名力量可能接近上将实力的海盗叫板？”
    菲利普闻言一愣，而琳塞娅则是反应很快，她脱口而出：
    “你的背后有人？”
    “对，我的背后有人。”
    罗杰微笑道：
    “事实上，对于一个局外人来说，我压根没有必要对布拉托夫表现出如此程度的敌意，又是杀他的二副，又是要悬赏他的大副。
    “而布拉托夫的‘线人’也试探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我在拜亚姆并非是毫无根基，反倒是能够反手制裁他的试探行为、对他的很多行为了如指掌。
    “所以如果你们是布拉托夫，你们会如何做？”
    “如果我是布拉托夫，我肯定会想办法搞清楚是谁在针对我。”
    菲利普不假思索答道。
    “不，不。”
    忽然间，琳塞娅摇了摇头：
    “小菲利普，你搞错了。”
    “哦，你说说他错到哪里了？”
    罗杰微笑着好奇问道。
    “先前船长也说过，布拉托夫的主要敌对势力有风暴教会和‘不死之王’阿加里图。
    “那么你觉得，风暴教会会和极光会进行合作吗？”
    这话让菲利普愣了一下，罗杰哈哈大笑起来，给琳塞娅比了一个大拇指：
    “正确，无论是我表现出的能力，还是菲利普使用过的‘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这件封印物，都指向了极光会这么一个邪神组织。
    “风暴教会肯定不会落下这种把柄，所以布拉托夫会进行合理地推断，那就是我是阿加里图的前台、帮助那位‘不死之王’将一直非常小心谨慎的他钓出来然后干掉他的诱饵。
    “考虑到‘不死之王’是出了名的阴险和小心眼，所以布拉托夫绝对会认为自己已经至少一只脚踩进了对方设计的陷阱。
    “在这种情况下，布拉托夫只可能去到一个地方。”
    罗杰看向了仍然一脸困惑的菲利普，指了指“星主号”舷窗外面的大海。
    “罗斯德群岛北部海域。”
    “卧槽。”
    菲利普这时候才明白了罗杰的意思。
    在一个大海盗感觉自己受到另外一个大海盗的威胁时，只可能采取两种行动，那就是和对方针锋相对，或者寻求庇护。
    但是身为海盗将军的人明显不可能和一位有所准备的海盗王者进行正面对抗，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寻求庇护。
    问题是，寻求谁的庇护？
    如果是别的海盗也就罢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情况非常特殊，他背靠的是战神教会，这种背景让他在苏尼亚海上非常难以得到有效的庇护。
    所以惴惴不安之下的布拉托夫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直接将舰队开到距离拜亚姆和帕苏岛的临近海域，这样进可拖着阿加里图进入“风暴之渊”和“雷霆教堂”的辐射范围、让对方投鼠忌器，退也可以顺着提亚纳岛往中程岛的方向逃窜。
    换句话说，在布拉托夫确定完全安全、或者有更大的危险出现之前，基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事实上，先前“倒吊人”阿尔杰传来的情报，也能够佐证罗杰的这一点判断。
    布拉托夫这个人非常多疑和谨慎，但是这样的人也最容易鱼死网破，所以罗杰很早就在给他挖这个坑。
    毕竟罗杰的存在有着极大的偶然性，布拉托夫很难意识到这一点，相反会很容易地将事情往“极光会”和“不死之王”合作那方面去思考。
    至于罗杰等人清理布拉托夫在拜亚姆的势力则是先前一系列行为的延续，不算新增的危险因素，所以他们完全可以放手去干。
    这不仅能让“黑曜石号”上面所有人的危险彻底被解除，同时也能将布拉托夫的眼线拔除掉。
    顺便，还能爆点金币。
    换句话说，对于布拉托夫来说，因为这种决策的不确定性，他现阶段什么都干不了，甚至无法直接登上罗斯德群岛，只能将最终的选择权握在手中、但是却不做出选择。
    在搞清楚这一点后，菲利普才有种终于回过味来的感觉，他不禁重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船长，而后微微叹了口气。
    罗杰的年纪虽然不如他大，但是无论是能力还是心眼都超过极多，这让菲利普在佩服的同时，也有了一种自己白活了的感觉。
    另一方面，在他使用“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这件封印物的时候，也不知不觉给自己立了极光会打手的人设，这让菲利普颇有些无奈。
    不过无论如何，几人现在已经基本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去干。
    他们仔细沟通了一下作战方案，确定了方向后，菲利普又开口道：
    “按照我们现在的作战计划，三个人可能稍微有一些不太够用，您确定暂时不叫宙斯吗？”
    “不用。”
    罗杰摇了摇头：“宙斯不擅长在陆地上作战，现在让他早点消化魔药才是当务之急。
    “不过我们也不是三个人，我们还有一个帮手。”
    “谁？”
    菲利普和琳塞娅都是有些困惑。
    “它。”
    罗杰指了指在一旁亮出肚皮边晒太阳边睡觉的虎斑猫班迪特。
    “它？班迪特？”
    菲利普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菲利普，你有什么意见？”
    班迪特闻言，翻身坐起、眯着眼睛用自己的竖瞳非常不满地看向了菲利普。
    “……啊？”
    当下的菲利普一如当时第一次知道班迪特会说话时候的宙斯，满眼的震惊、满脸的凌乱。
    “啊什么啊，我序列层次可比你高。”
    班迪特喵了一声，非常得意地舔起了自己的爪子。
    “是的，班迪特是序列7，应该最近很快就要晋升序列6了。”
    罗杰补充道。
    菲利普此时感觉到更加无语，先前他还在心中说自己不如罗杰，这其实是一种很大的误会。
    其实他还不如罗杰养的猫……
    琳塞娅听到班迪特将菲利普叫“小菲利普”，竟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倒是没有菲利普那么震惊，因为先前琳塞娅见过一名“驯兽师”和他的动物伙伴，也知道动物有服用并消化魔药的可能性。
    ……
    晚上八点半，拜亚姆的夜彻底降临。
    无论是在市中心，还是码头区，拜亚姆都再一次陷入了欢乐和疯狂之中，因为对于这座无数水手、旅行家和商人云集的“慷慨之城”来说，夜晚的重要性某种意义上甚至要超过白天。
    靠近“香树叶酒吧”不远处的奥托姆街的一处两层木质房屋内，罗杰正一边喝着手中的淡啤酒、摸着腿上的班迪特，一边看着被一大片蠕动的血肉悬挂在天板上的某位壮硕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的嘴巴被一大堆血肉组织糊住，脸色涨红，额头汗如雨下，透露出极致的惊恐。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委托他人做过反占卜处理，还能被面前的三人找上门来。
    中年男子再一次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是罗杰却根本没有理他。
    “菲利普，没想到你现在在用血肉魔法这方面，已经有点快赶上我的意思了。”
    罗杰再一次看了一下那一团悬挂在房顶上的蠕动血肉、开口夸赞道。
    “都是船长培养的好。”
    菲利普笑着答道。
    “好了，我看这家伙也快要撑不住了，把他嘴上的封条去了吧。”
    罗杰拍了拍手，让菲利普松开了堵住中年男子嘴巴的血肉。
    “呼，呼，呼。”
    后者剧烈地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慌忙说道：
    “你们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
    罗杰环视了一圈对方的起居室：
    “当然，这杯啤酒不算。
    “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谁让你去袭击‘黑曜石号’上的乘客的。”
    中年男子立刻答道：
    “我叫艾德·伯顿，我是听从了‘女海妖’奥菲娜·金的命令。”
    “多告诉我一点这个奥菲娜·金的情报，包括她是什么背景，是什么层次的非凡者等等。”
    罗杰眯着眼睛追问道。
    “奥菲娜·金是使用法术的非凡者，具体序列我不清楚，她原本也是一名海盗船长，但是因为跟之前的舰队走散，之后在白鲸之海被‘黄昏中将’收编。
    “她的船叫做潮旋号，是一艘加装蒸汽轮机的单桅纵帆船……”
    罗杰听到这里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等一下，你说‘潮旋’号？”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艾德·伯顿有些奇怪，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罗杰会有这种反应。
    “没什么，没听过这艘船，你继续说。”
    罗杰摇了摇头，没有说太多。
    但其实他知道这个名字。
    因为“潮旋”号，这个名字，他曾经在博尔诺·斯通四世的航海日志中看到过。
    当初博尔诺·斯通四世被海军追击的时候，另一艘船“赤鲨”号被击沉，而他被迫和“潮旋”号分两路逃跑。
    “狂刃”号一番兜兜转转后，来到了达米尔港附近，而“潮旋”号则是往白鲸之海地方向驶去。
    现在看起来，“潮旋”号当初应该是以为博尔诺等人已经死了，或者是被军方逮捕，之后才在“黄昏中将”的招募下加入了对方的舰队。
    但是他不想告诉艾德·伯顿自己知道这件事，因为目前还无法确定这么做是对是错。
    “‘潮旋’号被招募之后，并没有和‘黄昏中将’的舰队一起行进，而是被派遣到了罗斯德群岛，在这里担任联络基地，同时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不得不说，这非常符合布拉托夫的谨慎作风。
    因为“潮旋”号的忠诚度尚未得到考验，他不敢将这艘船留在身边。
    另一方面，“潮旋”号并不算太过出名，只要对船身稍微做一下改装，就非常适合担任联络者的角色。
    “你和奥菲娜·金是什么关系？”
    罗杰接着追问道。
    “我是‘潮旋’号上的船员，只是明面上的身份是在拜亚姆做生意的香料商人。”
    艾德·伯顿如实答道。
    “奥菲娜·金派出了多少人袭击‘黑曜石号’的乘客和船员？”
    “不多，除了我只有两个，除此以外还有布拉托夫在岛上的其他势力在配合。”
    艾德·伯顿又摇了摇头：
    “但是据我所知，真正出手的只有我一个，其他几人还没来得及出手，我这边就被打伤了。”
    真是个倒霉蛋……
    罗杰在心中暗道，他知道艾德·伯顿没有说谎，便接着道：
    “你们怎么看待布拉托夫？”
    “我们能有什么看法。”
    艾德·伯顿苦笑道：
    “我的职级太低，如您所见，我也只有序列8，说不上什么话。”
    在先前的对战中，罗杰已经知道艾德·伯顿是“暴怒之民”，这是在海上最常见的非凡者类型之一。
    “不过我倒是知道，船长她对于布拉托夫的不信任似乎有些怨言……只是这些事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能确定。”
    罗杰沉吟了一番，又道：
    “除了你们，在拜亚姆还有谁在为布拉托夫做事？”
    “‘桥下酒吧’的老板西莫斯长期为布拉托夫处理销赃和资金流转的事情，二人貌似关系不错，这次袭击‘黑曜石号’乘客的事他也有参与。”
    “桥下酒吧”这个名字先前罗斯曼跟罗杰提过，表面上只是一个凭借斗狗作为卖点的小酒馆，但实际上那酒吧的老板是一名前海盗、和不少海盗都来往密切。
    能去到那里的基本没什么好人，大部分都是些凶恶的海盗或者是匪徒等等。
    “我知道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在艾德·伯顿惊恐的眼神中，直接拍了拍手：
    “菲利普，把他吃了。”
    “^%$*&……”
    艾德·伯顿见状，立刻破口大骂。
    “骂什么，我有说过你说真话，我就放你一马吗？”
    罗杰皱了皱眉头：
    “因为海盗之间的事，就敢袭击平民，你这样的人不杀，留着跨年吗？
    “更何况，‘黑曜石号’是我保护着的。”
    听到罗杰的话，菲利普也是下定了决心，他立刻使用“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吞噬起了艾德·伯顿，后者一时间惨叫起来。
    这声音让罗杰非常烦躁，他直接“窃取”了艾德·伯顿发出声音的能力，过了一会儿才看向了血迹斑斑的起居室。
    “走，我们去找‘桥下酒吧’。”
    罗杰站起身来、先一步向前走去。
    “啧啧，太残暴了。”
    班迪特撇了撇嘴，而后跟着罗杰一起向外走去。
    “桥下酒吧”在日出大道附近的一座石桥下面，位置相对偏僻，且距离奥托姆街有些距离，罗杰等三人一猫直接乘坐了一辆出租马车，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抵达了这里。
    罗杰环顾一圈，确定四下无人，便直接一脚踢开了“桥下酒吧”的门，然后看向了哄闹声戛然而止的许多酒客。
    “让西莫斯滚出来。”
    这番举动让所有人微微一愣，而后忽然人群中有一名具有明显海盗特征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又是个喝醉找不着路的，以为自己想见谁就能见谁？
    “什么喝醉，我看就是嗑大了，年纪轻轻的，跑来这里寻死？”
    类似这样的声音不在少数，不一会儿哄笑声便连成了一片。
    “蠢货。”
    罗杰叹了口气，然后直接掏出了自己那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对着最先发出嘲笑声的那人开了一枪。
    这枚子弹收到了“利用”能力的加持，在出膛的同时速度便直接翻了好几倍。
    如此强大的动能直接让最先开口嘲笑罗杰的那人脑袋如同被岸防炮轰中的西瓜一样瞬间便化为了齑粉，大量的血液向上喷薄而出、喷了许多人一身、一头、一脸。
    哄笑声戛然而止，这次轮到罗杰笑了：
    “笑啊，怎么不笑了？”
    说话间，罗杰又一枪打爆了另一个海盗的脑袋。
    “砰，砰，砰。”
    罗杰一脸冷漠，连续开枪，他挑选的对象都是借助“泄密人”能力确定的手上沾染过普通人鲜血的普通海盗，面对这帮人他完全不会有丝毫的留手。
    这让“桥下酒吧”内的笑声变为了恐惧的哀嚎声，甚至有人直接撞破了凸肚窗、慌不择路地向外跑去。
    然而罗杰却仍旧像个无情的开枪机器，完全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
    就在他开到第五枪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身体一沉。
    与此同时，一把银光闪烁的单手剑、三只火鸦、以及两发看不见的空气弹同时向着罗杰袭来。
    一瞬间，有四位非凡者对着罗杰出手了！
    然而罗杰却不慌不忙。
    因为在同一瞬间，一团血色忽然在他身上爆开、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袭击。
    不仅如此，一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寒冰锋刃也横在了罗杰的头顶，拦下了那垂直劈下的单手剑！
    (本章完)

 第248章 亚伯拉罕一打十

    第248章 亚伯拉罕一打十
    随着红色的血肉盾牌被撤去，罗杰也感觉到了些许的寒冰碎渣掉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拍了拍自己肩头的冰渣，笑了起来：
    “没想到小小的一间桥下酒吧竟然藏龙卧虎……我才刚出手就逼出了四名非凡者。
    “从能力上来看，你们是‘连环杀手’，‘纵火家’，‘武器大师’，‘魔术师’？”
    罗杰这话并非是在炫耀自己关于非凡途径的知识，而更多是在提醒菲利普他们对方的底细。
    然而他这番话却顿时让那四名发出攻击的人神色一肃。
    在海上，每个人所在的途径和序列皆是秘密，这不仅仅是因为着这些情报关乎性命的安危，更是因为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掌握那么多的神之途径的具体信息。
    可以说，除了在海上最为常见的“水手”途径非凡者以外，别的非凡者都对自己的对手具有比较大的信息差优势，而反过来也是一样。
    在大部分的战斗中，战斗只是一方面，而通过交手来猜测对方所在的途径序列、取得对方的能力情报，则是更加重要的一个部分。
    某种意义上，在非凡者的遭遇战中，知道即意味着掌握，哪怕实力有差距，只要不是大序列层次的差距，起码逃跑还是能做得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在阵地战和提前布局的战斗中特别有优势，因为这条途径非常擅长获得对手的情报，所谓“魔术师不做无准备的表演”，就是基于情报而提前为自己积累优势的做法。
    然而眼前的罗杰，完全没有逃跑的打算，反倒是一副面带微笑，举重若轻的感觉。
    不，严格来说，他似乎完全没有将眼前的场景当回事，甚至根本没有自己出手的意思。
    因为眼前的这些人的序列层次都没有超过序列7，所以罗杰想让班迪特、菲利普和琳塞娅三人联手作战试试看，自己则在旁边等待。
    但是保险起见，罗杰还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桥下酒吧”的上层建筑结构如同发生了错位一般坠落坍塌，大量的砖块堆积在了凸肚窗的前面、挡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人的去路。
    一时间，酒吧内乱作一团，那些尚未来得及逃跑的人们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呼喊声。
    与此同时，一团不知道来自于哪里的雾气迅速弥漫，很快便让“桥下酒吧”的能见度变得不及2米。
    那名头戴着圆顶礼帽的“魔术师”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凭借直觉反馈使用了“纸人替身。”
    随着他按着圆顶礼帽的身影再一次浮现，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有一个人形的纸人被一柄血肉刺剑洞穿！
    因为眼下的战斗是遭遇战，这位“魔术师”只能够知道对方的两人一人似乎是“蔷薇主教”，而另一位从能力和姿容来看则是“魔女”，具体序列几他并不知道。
    而那名从头到尾只开过枪的高大青年男子几乎没有表现出过自己的能力，除了他的子弹威力大到离谱以外，“魔术师”完全搞不懂对方的底细。
    此外那不知道是封印物还是非凡能力引发的浓重雾气，再加上眼下的“桥下酒吧”内部的混乱程度加剧，一时间“魔术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快，他的眼前一亮。
    因为这位“魔术师”听到了“桥下酒吧”另一侧传来的爆炸声、惨叫声和对应的灼热气浪。
    这灼热气浪使得空气中的雾气变得稀薄了许多，他也因此看清了更多现场的场景。
    那“纵火家”似乎同样是陷入了紧张之中，他借着雾气散开前的视觉影像残留对着一片空间发动了火球攻击，但是不知何时原本站在那里的琳塞娅已经隐没了自己的身形。
    所以他的火球误伤了一些普通的酒客、有几人全身大面积烧伤，还有人身上着着火，正在痛苦地躺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那些火焰。
    一阵劲风袭来，“魔术师”下意识地利用“小丑”的身体掌控力向后翻了两个跟斗，试图躲开菲利普的连续刺击。
    然而就在他翻滚到一半的时候，对面周身覆盖着浓密血色的娃娃脸青年却忽然用拗口的赫密斯语词汇说出了一个单词：
    “停手！”
    他下意识地动作一顿，然而就是这一刻停顿，便让他的胸口被血肉刺剑划中。
    好在那名“连环杀手”及时出手，躲在不远处的他双手下压、让菲利普的身形陡然变得沉重，这才令他的剑锋稍微偏转了一点点。
    然而菲利普这种作战经验丰富的前海军军官，又岂能不知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他在血肉刺剑的末端附着上了许多微小的血肉爆弹，只要对手被这剑伤到，这些爆弹便会对后者产生二次杀伤！
    虽然威力不如真正的常规血肉爆弹，但是一瞬间治残对手却是做得到的。
    那“魔术师”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出现了异样，他下意识低头看向了眼前快速膨胀开来的伤口。
    “砰”的一声爆响，菲利普的胸口被喷射到了一大片属于“魔术师”的血肉。
    而附着在那里的“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顿时发出了如血一般的鲜红光芒，这疯狂的嗜血宝石开始吞噬起这些血肉，似乎极为满足的样子。
    然而待菲利普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时，眼前原本应该倒地的“魔术师”却不见了踪影。
    “啪。”
    一个响指再一次响起在了菲利普的身后。
    菲利普心头一惊，此时的他的身体被“连环杀手”所控制，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没有机会再调动血肉盾牌。
    此时的他已经猜到了大致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那血肉爆弹炸开之前，那“魔术师”紧急使用了“伤害转移”，以受轻伤的代价换取到了一次使用“火焰跳跃”的机会。
    而“火焰跳跃”的对象，正是先前那“纵火家”的火球炸出的、尚未熄灭的火焰！
    然而就在菲利普做好准备，准备硬挨下这一发“空气弹”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关键时刻，班迪特出手，对着菲利普制造了打滑！
    看着那竖着尾巴的胖胖虎斑猫影一闪而过，菲利普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极为强烈的威压从天而降。
    菲利普虽然看不清，但能猜到那是先前那攻击了罗杰、但是被琳塞娅挡了下来的单手剑。
    这名“武器大师”因为自身非凡能力的缘故，受到雾气的影响较小，反而当那雾气升起的时候，他便反过来借助着雾气隐没了自身的踪迹。
    这一方面是为了提防那名高个青年的攻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战机。
    但忽然间，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全身一阵发麻，似乎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因为“武器大师”自身抗性的问题，这电流并不致命，只是让他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潜伏在暗处的琳塞娅找准了机会，立刻丢出了一根锋利的寒冰长枪！
    这寒冰长枪立刻刺中了那“武器大师”的腹部，将其击退、钉在了后面的墙体上。
    那“武器大师”“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完全没有料到眼下的这一幕。
    老实说，经过上一次与贝隆·舒尔茨那名武器大师战斗过后，琳塞娅也多了一些相关的战斗经验。
    一名“刺客”对上一名“战士”，在正面对拼中是很难取得优势的。
    相反，只要她能够沉得住气、找到足够合适的战机出手，一击将对手致残或者毙命，便足矣！
    她用大量的蛛丝将酒吧中碎裂的一面半透明的玻璃拉扯了过来、借着它锁定了“武器大师”。
    有了这镜子作为媒介，能够灼烧灵性的黑色火焰迅速从“武器大师”的脚下窜了起来。
    惨叫声顿时响彻在了“桥下酒吧”之内。
    那名“纵火家”见此情形，被迫再一次现身，对着琳塞娅发动了火焰长枪攻击！
    他是卡准了琳塞娅释放技能时候片刻的硬直，抱着哪怕无法杀死这名“魔女”，也要将其击伤的打算去的。
    琳塞娅瞳孔一缩，不得不说对方这一击的时机掌握的正好。
    与此同时，她再一次身形感觉到了沉重。
    趁着菲利普和那名“魔术师”再次缠斗在了一起，“连环杀手”再次出手对琳塞娅发动了控制。
    正在端着一瓶朗姆酒喝着的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下一瞬，那飞向琳塞娅的火焰长枪轨迹陡然扭曲、转而射向了那一直在捣乱的“连环杀手”！
    经过罗杰这么一下，不仅给琳塞娅解了围，就连那“连环杀手”正在释放的控制手段也被强行打断。
    “连环杀手”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是却看到那“火焰长枪”陡然消失。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那火焰长枪再一次出现，因为已经被加速到有两倍音速的火焰长枪已经裹挟着恐怖的动能和热量将他整个爆头！
    这一幕再次引起了一片惊呼，有不少酒客都开始从先前的愤怒、恐慌彻底变为了瑟瑟发抖、哭爹喊娘，甚至有些胆子比较小的直接被吓到原地晕厥、大小便失禁的恶臭飘散在被封闭的“桥下酒吧”内部。
    老实说，罗杰并不想这么早出手，但是一个持有序列6层次封印物的序列8非凡者、一个序列6的“欢愉魔女”和一只并没有掌握太多战斗技能、现阶段只能作为辅助的“占星猫”，在面对四名擅长战斗的序列7层次的非凡者的时候还是有些战力不足。
    可以说，只有在班迪特进入序列6、能够通过“记录”来复制他人能力后，这才能发挥出较强的战斗力。
    再加上那“连环杀手”的控场能力太过恶心，他才决定将其先一步处理掉。
    随着“连环杀手”被爆头，琳塞娅顿时感觉到自己全身一轻。
    好在中间并没有耽误太久，那名“武器大师”还没有从寒冰长枪的控制中挣脱、依然在激烈地扭动着、试图摆脱那骇人的黑色火焰。
    琳塞娅眼神一凝，再次幻化出一把冰晶长枪、向着“武器大师”投掷而出。
    然而还不待其触及“武器大师”，一团如蟒蛇一般游走的电流便挡在了琳塞娅和那名“武器大师”的中间！
    随着电光的高温融化了冰晶长枪的同时，一枚闪烁着电光的箭矢自雾气中向着琳塞娅飞来，速度之快几乎难以躲避。
    琳塞娅下意识地使用了“镜子替身”，在手中半透明玻璃破碎的同时，脸色有些苍白的她再一次出现在了菲利普的身旁。
    随着电光消散，一名面色阴沉、肤色有些发黑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武器大师”的身旁。
    他手中的雷电长弓快速消散，同时用力将冰晶长枪拔出、而后将身上火焰尚未熄灭的“武器大师”丢给了不远处的“魔术师”。
    “有点意思，一间小小的酒吧竟然有一位“海洋歌者”老板，拜亚姆真是不简单。”
    罗杰此时也站起身来，他没想到自己等人这么快就将“桥下酒吧”的幕后老板逼了出来。
    这正是西莫斯，且他所展现出的非凡能力也是让罗杰十分熟悉。
    这竟然是一名序列5的“海洋歌者”！
    也正是凭借这样的后台，“桥下酒吧”才敢成为拜亚姆最大的黑产和灰产聚集地之一，且长期能够逍遥法外。
    也正是因为这样，布拉托夫才选中了这名幕后老板、作为长期的合作对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与那四名出手的序列7非凡者不同，西莫斯明显稳重很多、见识更为广博。
    仅仅从罗杰刚才的那一手干扰火焰长枪弹道的手段，就绝对不是普通的非凡者能够做到，对方的实力最起码也在序列5的水平。
    同时考虑到对方身上可能持有的封印物，西莫斯更是警惕，所以即便“桥下酒吧”遭到了如此程度的破坏，他也能够保持着克制、没有第一时间就上去跟罗杰硬拼一套。
    另一方面，做他这一行的，很容易在不知不觉间招惹一些麻烦的人物，但是这些人通常都是会先尝试和西莫斯讲条件，而不会这样一言不发就直接打上门来、直接拆楼。
    等于说，要么就是罗杰的后台强到足以无视西莫斯的意见，要么就是自身的实力很强。
    “我是什么人关你屁事。”
    罗杰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动机。
    更何况，这地方人这么多，罗杰也不可能自报家门。
    西莫斯沉吟了一阵，再次开口：
    “让我的顾客走。”
    “好啊。”
    罗杰挑了挑眉毛，再次掏出了左轮手枪，在里面装填进了五发子弹、留下了一个空弹巢，而后将枪管对准了酒吧内剩下的、还没有在乱战中死掉的三十多人。
    “你们这些人里有十个该死的人，接下来我会开两轮枪，每一轮有一次活命机会，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你这混帐……”
    有一名光头的海盗顿时破口大骂，这人明显脑子不太好，完全没有看出西莫斯是在跟罗杰商量。
    相反他认为，西莫斯的实力至少和罗杰势均力敌，所以是在和对方讲条件。
    “闭嘴！”
    西莫斯眼中寒光闪烁，正准备制止那光头大汉的胡言乱语，但是却听到罗杰的枪声响起。
    “噗”地一声，那光头大汉不光没了头发，就连头也已经荡然无存。
    “我说过了，一次活命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的概率已经从16.7%上升到了20%。”
    罗杰指了指地上的无头男尸：
    “让我们感谢这个比。”
    “小子，你做过火了。”
    此时的西莫斯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如果继续让罗杰在这里大肆屠杀下去，他以后就根本不要想在拜亚姆继续立足了。
    然而罗杰根本就没有给他继续废话的机会，直接又扣动了扳机。
    然而这一次，子弹却没有击发，那是一发空弹巢。
    罗杰用手枪摆了摆、示意那个子瘦小的海盗出去。
    事实上，这家伙也是那该杀的十人中行为相对不那么严重的，这可能也是他遇到空弹巢的原因。
    那瘦小海盗就差给罗杰跪下了，他慌忙鞠了一躬，而后从罗杰的背后开门离开。
    “好了，幸运值用完了，接下来随机抽取四名幸运儿去见风暴之主。”
    罗杰微笑道。
    西莫斯长叹一声，他再次幻化出了一把长弓，全身电流激荡起来。
    见到西莫斯准备动手，那名“纵火家”也开始在手上凝聚出火球。
    除此以外，其他的那些人身上也开始迸发出各种各样的非凡能力，似乎打算借着西莫斯这一波进攻，一拥而上打败罗杰和他的两名手下。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罗杰见状，叹了口气，亦是收起了自己那手枪、开始将自己的手指骨掰出咔咔的响声。
    “你们俩往后稍稍。”
    他轻声开口，示意菲利普和琳塞娅去到他身后。
    二人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爆退到了吧台后面。
    这并非是畏惧对手，而是怕罗杰在打斗的时候将他们误伤。
    “一起上吧。”
    罗杰勾了勾手，对着面前的十几名非凡者开口道。
    “真是不知死活。”
    西莫斯大吼一声，率先向着罗杰射出了一箭。
    其余人也蜂拥而上，而罗杰则是不慌不忙地掏出“光与影的协奏曲”、按下了上面的一个按钮：
    “此处禁止雷电。”
    此言一出，那箭矢瞬间崩散，而罗杰也在西莫斯震撼的眼神中、正式带着“光与影的协奏曲”进入了战斗状态！
    先前他从丘纳斯·科尔格那里得到了“四叶草护符”以后，就发现这件物品也是一件可以改善行运的物品。
    这就意味着，它可以和“行运放大”相结合，在一段时间内改善罗杰自身的运势！
    罗杰洒出一片蓝色的粉末，这粉末迅速地化为了海浪，将“纵火家”射出的火鸦阻拦了下来。
    在雾气激荡开来的瞬间，罗杰快速利用“小鸭子”将先前那名“武器大师”掉落的单手剑拉到了自己手里、直接冲出了雾气。
    在这个过程中，他用“放大”能力让自己冲刺的速度骤然加快，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冲到了一名序列8的“暴怒之民”面前！
    那“暴怒之民”瞳孔一缩，他下意识地用胳膊隔档、想要利用自己的“幻鳞”硬抗下这一次攻击。
    然而那“幻鳞”并没有发挥作用，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皮肤开始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过敏。
    下一刻，他那惊恐的人头便与双臂一起高高飞起。
    与此同时，罗杰以极为快速的速度侧身躲开了两发“空气弹”，一个瞬身便来到了那朝他射击的、肩头血迹仍未散去的“魔术师”面前。
    见识过罗杰斩杀那“暴怒之民”的“魔术师”立刻想要利用“纸人替身”，但是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使用这一技能。
    就像他和自己制作的纸人之间的神秘学联系完全断绝了一般！
    “泄密。”
    罗杰借助自己对“魔术师”能力的了解，在没有“秘密洞察”的情况下便利用“泄密”废除了“魔术师”的替身！
    他一把抓住“魔术师”的脖子，然后用他的身体挡住了西莫斯射来的两发风刃。
    这一下直接让“魔术师”陷入了弥留，罗杰没有丝毫的恋战，在将其身体向前抛出的同时，打了一个响指。
    “舞台之戒”顿时制造出了一大片雾气，而罗杰借着雾气的遮蔽直接掏出了一个鱼皮卷轴，快速念动了一个咒语。
    随着鱼皮卷轴快速燃烧，一发浅绿色的光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激射而出，与之几乎是同时飞出的还有两发硫磺火球！
    这一套“麻痹”+“焚烧”的连招直接秒掉了那挣扎着爬起、恢复了部分力量的“武器大师”！
    本来就经过黑炎燃烧的他，再一次陷入了“恶魔”火焰的灼烧之中，在大声的惨叫中化为了灰烬。
    而经过罗杰刚才这一番操作，西莫斯也终于知道了罗杰的身份。
    一位“牧羊人”！
    “你是极光会的人？”
    西莫斯沉声开口，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后悔刚才跟罗杰叫板。
    然而罗杰并没有答话，只是快速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把寒冰长枪，向着“纵火家”投掷而去！
    “纵火家”立刻幻化出了一团团炽红的火焰、准备以那火焰的力量来抵消掉寒冰长枪的伤害。
    然而这火焰，竟然在他惊愕的目光注视中，突然地发生了变形。
    “砰”地一声，一团焰火礼原地爆开！
    (本章完)

 第249章 甩锅阿加里图 （感谢不怕鹅的帝释天

    第249章 甩锅阿加里图 （感谢不怕鹅的帝释天 打赏起点币）
    这正是“光与影的协奏曲”针对一定范围内的非凡能力所引发的随机性异变！
    因为罗杰身上佩戴着“幸运草护符”，在“行运放大”能力的配合下，眼下他已经站在了整间“桥下酒吧”内的行运高地！
    这突然的变故让“纵火家”狠狠一愣，一时间没有顾得上去抵抗罗杰投掷而出的寒冰长枪的攻击。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狂风忽然吹向了那急速飞行的寒冰长枪，将其缠绕、干扰了它的飞行轨迹。
    “砰”地一声，寒冰长枪击中了旁边悬挂着的一个海狮头标本，一瞬间便将其洞穿、四处碎裂的冰渣淋了周围的人一头。
    罗杰眼睛一眯，再次看向了一旁的西莫斯。
    西莫斯和“纵火家”交换了一下眼神，下一刻他忽然喉头耸动、开始发出了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
    罗杰听到这歌声，立刻感觉到心头一震，甚至有一些轻微的眩晕感出现。
    趁此机会，那名“纵火家”的身形如同猎豹般激射而出，向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他还顺便幻化出了一把炽红近白的火焰利刃、往木头制成的门投掷而出。
    从火焰的颜色来看，这应该是经过“纵火家”的火焰蓄力而强化过温度和切割能力的一发攻击。
    这意味着，这名“纵火家”从先前开始就一直在进行着蓄力！
    不仅如此，他的“纵火家”魔药消化程度明显不低，但是先前一直留有余力、只是在用炽红色的火焰进行攻击，而眼下得到了西莫斯明确指令的他才终于是火力全开、试图趁着这名“海洋歌者”利用“歌声”控场的时候离开“桥下酒吧”，去想办法搬救兵！
    但是如此一来，西莫斯就必须留下和那实力恐怖的高大青年单打独斗，甚至可能面对另外两名非凡者的围攻。
    所以这严格意义上也是无奈之举。
    面对一名毫无保留、且持有可以间歇性废除他人非凡能力的封印物的“牧羊人”，单打独斗属于下策中的下策！
    不说封印物，仅仅罗杰本身能够发挥出的非凡能力就有二十多种，其中有几种十分诡异莫测、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西莫斯也没有见过，这无疑极大地抬高了与其作战的危险系数。
    随着“轰隆”一声炸响，那木门也完全被切割粉碎，“纵火家”成功地一跃而出，然后向着码头区的方向狂奔而出！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努力地奔跑过。
    “纵火家”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灌注进了双腿之中，一瞬间便跑出了几十米远的距离！
    罗杰自然是捕捉到了西莫斯和“纵火家”的配合，他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而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掌心向上抬起。
    随着他双手猛然按下，一股极为恐怖的爆鸣声响彻在了“桥下酒吧”之中！
    序列5层次的“精神增压”的威力已经距离升级版的“天体”符咒相差不远，其中蕴含着的清除精神类debuff的作用也得到了不少的提升。
    一瞬间，“桥下酒吧”所有的玻璃制品陡然破碎，罗杰身后的酒柜中的无数啤酒、葡萄酒和朗姆酒倾泻而出，宛如一道极为壮观的瀑布。
    这无论是视觉效果还是破坏力，都远超西莫斯的“歌唱”。
    而菲利普和琳塞娅在“精神增压”和酒水洗澡的双重作用下，成功摆脱了“海洋歌者”的“歌声”的控制。
    “你们俩去追那个‘纵火家’！”
    随着罗杰一声令下，琳塞娅和菲利普同时翻出了吧台、向着“纵火家”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别跑！”
    菲利普大吼一声，琳塞娅则是比他更快、靠着“刺客”的爆发力，如利箭一般直射而出！
    相比之下，身为“治安官”的菲利普在这方面就略差一些，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另外两人的步伐。
    好在此时，一股强度足有八级的大风从他的身后忽然吹起、给了菲利普极强的推背感。
    他的速度，也因此变快了不少。
    正当菲利普对此有些疑惑的时候，一只快速奔跑的胖胖虎斑猫也出现在了他的脚边。
    刚才那股风，正是班迪特引发的！
    “别看我，看敌人。”
    班迪特喵喵叫了一声，提醒道。
    “好的。”
    菲利普点了点头，不再分心，而是将全身的力气都专注在奔跑上面。
    而“桥下酒吧”内部，罗杰面对着对面不远处仍然没有从“精神增压”的震慑效果中完全回过神来的西莫斯，第一次认真开口道：
    “知道我为什么来砸你的场子吗？”
    西莫斯闻言微微一愣：
    “为什么？”
    事实上，这也正是他关心的事情。
    实际上，西莫斯完全无法理解罗杰为什么要对“桥下酒吧”赶尽杀绝。
    先前他对于罗杰的力量层次不是特别了解，现在有了非常直观的了解后，西莫斯就更加困惑了。
    诚然，做黑色产业这方面确实会妨碍到很多人，然而这种妨碍往往并非是直接的，而是出于连带关系。
    如果是一般的人、甚至是一般的非凡者也就算了，罗杰这种力量层次明显超过中序列、甚至很可能达到了高序列层次的强大非凡者，一般的妨碍不仅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影响，反而会被他反过来按着打。
    不，严格意义上，仅凭罗杰刚才那两名出手的手下，就足以料理绝大多数的问题，根本犯不着他亲自出手。
    “你做生意我管不着，你不该和布拉托夫勾结。”
    拜亚姆像西莫斯这样的人不算少，但是西莫斯却好巧不巧地和“黄昏中将”有隐秘的合作，并因此将念头打到了“黑曜石号”船员和乘客的头上。
    在亚伯拉罕家族大部分人都死掉的情况下，老怀斯曼就相当于罗杰最亲近的长辈，托尔船长又与老怀斯曼以兄弟相称，所以罗杰保护“黑曜石号”也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只是非凡者之间的事儿也就算了，如果不服大家大可以来碰一碰，甚至如果他们直接去找“黑曜石号”上的船员，罗杰都不会这么生气。
    但是西莫斯当时可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从船上下来的普通人身上，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对于这种孬种行为，罗杰非常不齿，也坚定了要肃清布拉托夫在拜亚姆的关系网。
    再加上眼下布拉托夫已经被罗杰提前埋下的猜疑陷阱限制在了拜亚姆北海域，所以他眼下的几乎是不受任何限制。
    当然，除了其他的拜亚姆本土势力，这也是菲利普和琳塞娅要将那名“纵火家”拦下来的原因。
    “布拉托夫？”
    西莫斯闻言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不死之王’阁下要你的命。”
    罗杰咧嘴一笑，他故意将这句话说得大声了一点、让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到。
    “不死之王？”
    西莫斯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此时他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样的存在。
    那位对外号称是序列5，但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四大海盗王者之一是出了名的残忍，之前就有人讲布拉托夫得罪过阿加里图，西莫斯还以为仅仅只是传言罢了。
    但是如今罗杰这么说，西莫斯才终于是后悔不迭。
    这也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四位海盗王者的存在感明显不如几位海盗将军，另一方面他曾经也不相信布拉托夫这么一名仅仅是中将实力的海盗有本事挑衅一位王者。
    先前他就听说过布拉托夫的二副被杀、大副遭到悬赏的事情，而如今罗杰直接打上门来，如此的实力，背景是一位海盗王者也丝毫不让他奇怪。
    “桥下酒吧”的空气因此瞬间冷了下来。
    事实上，罗杰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
    先前他在放那名小个子海盗离开的时候，在对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利用“搅屎棍”能力影响了他的精神体。
    再加上在极度的恐惧下人的记忆力会出现偏差，所以若不出意外后者对于罗杰、菲利普和琳塞娅三人的记忆会出现一些偏差。
    哪怕罗杰在正式进入战斗后，已经没有再维持那被“无面人”能力微调过的面容，也是一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会将战斗的部分过程讲给一些人听，包括罗杰让子弹的威力变大，甚至偏转火焰长枪轨迹的事情。
    眼下拜亚姆总督府本来就在寻找杀死丘纳斯·科尔格的人，这种极其类似于“堕落伯爵”能力的战斗手段，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现在罗杰报出了“不死之王”阿加里图的名字，有很大的概率会将矛头引向对方、让军情九处对于阿加里图产生怀疑。
    届时不排除这位“不死之王”的赏金会进一步提高。
    等罗杰宰了布拉托夫，拿到他那件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4“猎魔者”的封印物后，也可以考虑去“告死号”上拜访一下阿加里图，看能不能有机会吃个绝户。
    罗杰说完这句话，没有跟西莫斯继续废话，他又将手伸进怀中、解除了“光与影的协奏曲”对于雷电类能力的限制。
    西莫斯这位“海洋歌者”的出现是一个惊喜，眼下罗杰已经拥有了艾德琳、杰森·贝利亚、路德维希·谢尔盖、米特隆·加迪尔斯和戈德里克·海森堡和丘纳斯·科尔格这六个奴役的非凡者灵魂，正好还缺一个可以在海上辅助他的“水手”途径非凡者。
    所以西莫斯的出现非常及时，只要成功奴役了他，罗杰就拥有了七个非凡者灵魂、能够发挥出“牧羊人”的最大战力。
    所以罗杰想近距离感受一下“海洋歌者”的战斗力，这会为他后面选择对应能力提供不小的参考。
    “跟我打一架，打赢了我放你走。”
    他对着西莫斯道。
    西莫斯微微一愣，他丝毫没有从罗杰的话语中感觉到希望，反而有些绝望。
    他即便是再蠢，也意识到了刚才罗杰伸手入怀的那个动作是解除了针对他的“雷电”类能力的限制。
    但是作为“暴君”途径的非凡者，无论如何西莫斯也得把场子找回来。
    哪怕今天战死在这里，也不能丢了份。
    哪怕是“不死之王”盯上了自己，他也要打出一条出路。
    “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心性还挺坚韧。”
    罗杰看着西莫斯全身的电光，微微点了点头。
    “给你个机会，我不用封印物，只用和你同层次的力量。”
    他直接将“光与影的协奏曲”丢进了“旧日之盒”的内部空间内，以此完全阻断了它创造随机性非凡效果的副作用。
    同样被丢进去的，还有“寄生手套”和“小鸭子”。
    就连丘纳斯·科尔格的灵魂力量，都暂时被罗杰排除在外、不作考虑。
    西莫斯脸色一横，周身电光大盛，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蕴含着“暴怒之民”沉重力量的一记踢击朝着罗杰的面门袭来！
    罗杰不慌不忙，他将血肉幻化的单手剑横在面前、全身力量陡然爆发，招架下了西莫斯的这一击。
    但是这一击势大力沉，饶是以罗杰的力量，这一脚仍然踢得他向后连退两步。
    借着自己向前冲刺的余力，西莫斯向前一个垫步，全身环绕起了肉眼可见的风流。
    与此同时，罗杰的周身同样出现了类似的气流。
    这气流在一瞬间便迅速聚集，将他的全身束缚了起来!
    西莫斯借着罗杰失去平衡的机会，用“风之束缚”将后者成功控制。
    借着雷电赋予的速度和穿透力，西莫斯右手的风流一瞬间便向着罗杰的头部贯穿而去！
    然而出乎西莫斯的意料，这一发刺击的威力竟然急剧减弱，到了最后竟然只如同普通的刀剑攻击。
    这也让罗杰成功用“蔷薇主教”血肉魔法制造出的一张坚硬的血肉面具将这一发刺击挡了下来。
    西莫斯眉头微皱，完全搞不懂眼下发生了什么。
    他也看到自己的脚下有许多的血肉开始膨胀、包裹住了自己的双脚、向上蔓延。
    这血肉如同快速成型的钟乳石一般，向着他的上半身袭来。
    西莫斯反应很快、使用风刃包裹住了自身、在斩碎这些血肉的同时，浮空向后飞去。
    而成功脱困的罗杰也是将自己的血肉面具解除，再次看向了西莫斯。
    先前西莫斯在攻击他的时候，罗杰便已经在地上留下了一团血肉、让对方踩在了脚下。
    如此一来“贿赂”便象征性地达成，罗杰也凭借这一能力极大地削弱了西莫斯那如同雷霆一般的刺击。
    他没有给西莫斯停息的机会，手中蓝色火焰微微一闪。
    数股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火焰登时从西莫斯脚下蹿了上来、形成了一道囚笼，将其困在了其中！
    这是“欲望使徒”的火焰魔法之一，与此同时罗杰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由岩浆构成的大剑。
    他的身体快速地化为了一片残影，这每一个残影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岩浆大剑，斑驳的光芒将“桥下酒吧”照得一片通明。
    下一刻，罗杰握着大剑，从天而降。
    这剑刃直直地向着被“火焰囚笼”困住的西莫斯劈了下去！
    然而罗杰刚刚劈到一半，一股雾气便陡然腾起。
    这雾气夹杂着酒精和硫磺的气息、快速地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雷光再次爆鸣，无数细微的电光闪耀在了罗杰的身畔、让他感觉到了麻痹。
    这是西莫斯控制了地上的酒水、借助其中的水形成的“水幕”！
    借着水幕，他将罗杰的火焰魔法抵消扑灭，并且借助雾气的导电特性再一次用出了自己的雷电魔法。
    仅在一瞬间，电光便交织形成了一大片电网，向着罗杰笼罩了下来。
    “火焰跳跃！”
    罗杰身形一闪，借助煤气灯的火焰完成了跳跃，用“蔷薇主教”的血肉将自己粘附在了墙壁之上。
    经过这么一遭，西莫斯的雷击再次落空。
    短短的两分钟内，二人便完成了一系列高强度的交手，那些被罗杰留在“桥下酒吧”内的人已经忘记了发出尖叫，皆是呆愣地看向了正在打斗的二人，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薄雾中，电光再一次爆发，不仅如此，在小小的“桥下酒吧”的上空甚至出现了如同积雨云一般的黑色雾气。
    这雾气让罗杰感到了极强的危险感。
    他立刻释放出了许许多多细小的血肉细针，向着西莫斯飞去。
    这些血肉细针在空中接连不断地发生着爆炸，幻化出一片片的血雾。
    但是这些血雾在刚刚靠近雷光闪烁的西莫斯的时候，便顷刻汽化、完全无法靠近西莫斯的身体。
    随着雷霆之声炸响，一发闪电箭矢以远超音速的高速向着罗杰飞来！
    罗杰瞳孔一缩，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不可能躲开！
    然而这箭矢飞到一半，却忽然再一次炸开、变为了无数细小的、威力较弱的电蛇！
    罗杰松了口气，从天板上一跃而下，而后对着满脸惊讶的西莫斯再次伸出手来，发动了“泄密”。
    下一秒，西莫斯周身用来维系电光的非凡力量忽然萎缩，电光迅速地向他体内坍缩，让其发出了剧烈的惨叫。
    片刻后，全身焦黑的西莫斯倒在了地上，微微地抽搐着。
    罗杰亦是喘起了粗气，老实说，这场战斗压力不小。
    如果不是他最后通过引诱西莫斯吸入血肉爆弹汽化形成的烟雾再一次成功“贿赂”了他，与其建立了较深层次的神秘学联系、将其攻击大幅度削弱，而后又利用“泄密”直接废除了西莫斯掌控雷电的能力、让他被自己放出的雷电反噬，这架估计还要一通好打。
    “……”
    罗杰看了一眼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西莫斯，又抛出了一枚硬币。
    那硬币是乔治三世的国王头像向上。
    这意味着琳塞娅、菲利普和班迪特已经除掉了那名逃跑的“纵火家”，眼下罗杰只需要处理好“桥下酒吧”的事便好。
    “之前的游戏规则仍然作数。”
    罗杰将弹巢内剩下的四发子弹全部打光，杀死了四名罪大恶极的海盗后，又重新装填，而后打死了剩下的五个、放走了侥幸没有被爆头的一个。
    “你们，剩下的人可以走了。”
    听到罗杰的话，这些人如蒙大赦，纷纷回过神来、面色惊恐、忙不迭地向着外面跑去。
    当然罗杰也没忘了利用“搅屎棍”能力再次强化了针对他们的心理暗示，以此来模糊他们对自己外貌的印象。
    如此一来，这些人便会对外传递罗杰想要让他们传递的信息，以达到误导拜亚姆总督府和官方非凡者调查方向的目的。
    等他们全部走掉，罗杰一枪打爆了西莫斯的脑袋，开始发动“牧羊人”的“奴役”能力。
    片刻后，西莫斯扭曲的灵魂带着一丝丝的茫然浮现在罗杰面前，后者伸出手凭空一握，西莫斯立刻如同回忆起什么一样，开始发出只有罗杰和“通灵者”才能听到的咒骂。
    然而罗杰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一瞬间便把他的灵魂吸收进了自己体内。
    与之一同被吸收的还有“海洋歌者”非凡特性。
    这非凡特性如同水母，透明的外层包裹着蔚蓝的海水，里面时而有风卷起漩涡，时而闪过银白，并隐隐约约传出悠扬的歌声。
    完成这一系列吞噬，罗杰顿时有了一种“吃饱”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特别，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吃饱，而是仿佛自身的灵性达到了某种满载的状态。
    尤其是因为丘纳斯·科尔格这位序列4的“堕落伯爵”灵魂及非凡特性的存在，这种满载的感觉就变得更加明显、几乎要超过罗杰所能承载的极限。
    但是好在罗杰的灵性有诸多“锚”的加持，无论是规模还是质量都远超普通的序列5非凡者、接近序列4的水平，这才很快地适应了下来。
    “官方非凡者应该快来了……”
    经过一系列的打斗和建筑的坍塌，想必从外面看来动静也很大，但是好在琳塞娅和菲利普已经带着班迪特离开，而他们肯定也不会傻到再次返回“桥下酒吧”，而是会在解决掉“纵火家”之后，找机会和罗杰在其他地方汇合。
    而罗杰则是拥有“旅行家骰子”，可以非常轻松地去到灵界，或者是返回自己在“星主号”上面的船长室。
    所以趁此机会，他打算好好搜刮一下“桥下酒吧”的二层部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或者物品！
    (本章完)

 第250章 与“月亮”的验货约定

    第250章 与“月亮”的验货约定
    罗杰快步来到已经坍塌了大部分的二楼，用“小鸭子”打开了西莫斯上锁的一个保险箱，而后在里面翻找起来。
    那里面除了一些金条和银币外没什么别的高价值的东西，然而当罗杰找到最下面那一层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用火漆封起来的牛皮纸袋。
    罗杰稍微抖了抖，发觉里面装的是文件一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应该是没有别的内容物。
    能够装在保险箱里的文件，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罗杰略一沉吟，直接将其丢进了“旧日之盒”，然后继续翻找起来。
    很不幸的是，无论是保险箱内，还是旁边的办公桌和抽屉里面，都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是对于罗杰来说，有价值的东西。
    正待罗杰想要离开之时，一股奇怪的力量却降临在了整个“桥下酒吧”的范围内。
    与此同时，一个有些熟悉的悦耳女声响彻在了上空：
    “此处禁止传送！”
    果不其然，随着这声音一出，罗杰立刻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间被禁锢了起来，所有传送类的非凡能力似乎都被禁止了。！
    “律令法师？”
    罗杰微微一愣，眼下他唯一知道的、仍然在拜亚姆停留着的“律令法师”就只有露娜一人，而外面那声音也和露娜的声音能对得上。
    老实说，他没有想到军方的人来得这么快，他们应该是有特殊的手段检测到了这里出现的特殊非凡力量波动，这才如此快速地抵达。
    罗杰心头微微一动，因为传送被封锁，所以他没有选择用“旅行家骰子”直接离开。
    因为如果露娜真的想捉拿他，完全不必喊这么大嗓门，只需要用罗杰听不到的声音来一句“此处禁止传送”就行了。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递话的行为，意思是：“我来上班了，这地方除了传送不能用，别的能力都可以用噢！~”
    想清楚了这点，罗杰哑然失笑。
    先前在拜亚姆总督府的时候，露娜就放水让罗杰长驱直入去宰了丘纳斯·科尔格，而眼下又来这么一出，哪怕是罗杰这种思维敏锐的人都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虽然仍旧不知道露娜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但是目前看来，这妹子应该是友非敌。
    罗杰使用“本杰明的手套”直接在“桥下酒吧”临近后街的墙上尝试着触碰了一下。
    正如他所料，这里被“禁令”限制的，也就只有“传送”而已，并不包括其它的空间系非凡能力。
    他一跃而出，落在了后街，然后快速变换了容貌，双手插兜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身穿军装、戴着军帽的露娜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军官。
    “报告中将阁下，‘桥下酒吧’的搜索已经完毕。
    “目前能够确认店主西莫斯·劳尔已经死亡，非凡特性不知所踪。
    “杀手有三人，主战力似乎是一名‘牧羊人’，但是也因为该途径序列的特殊性，目前尚无法准确界定另外两人所在的途径和序列。
    “更多详情，我们需要进一步询问目击者，但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和‘不死之王’阿加里图有关系。”
    听完中年男性军官的汇报，长发飘飘的露娜点了点头，而后美眸微微闪动、望向了已经近乎坍塌的“桥下酒吧”。
    “那就先朝阿加里图那个方向调查，必要时可以增加对他的赏金。
    “另外，务必封锁与今天事件有关的所有消息。
    “这是命令。”
    听到露娜的话，中年军官立刻立正敬礼：
    “是！”
    ……
    而此时此刻，已经去灵界兜了一圈的罗杰利用“旅行家骰子”返回了“星主号”的船长室。
    班迪特、琳塞娅和菲利普已经等在了船上，而先前那名“纵火家”的非凡特性也被装在了一个瓶子中、摆在了桌子上。
    “船长。”
    见到罗杰回来，二人立刻问好。
    “做得不错。”
    罗杰快速扫了一眼桌上的“纵火家”非凡特性，而后点了点头、出言表扬了他们。
    “菲利普，通知下去，明天上午7点‘星主号’舰队所有船只起航、目标方向拜亚姆北部海域。”
    菲利普闻言精神一振：
    “是，船长。”
    旋即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容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起航？”
    罗杰似乎已经料到了菲利普会问这个问题，他答道：
    “军方刚才去调查了‘桥下酒吧’，若不出意外，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会引向阿加里图、且有极大概率提高对他的赏金。
    “在这种情况下，布拉托夫很可能会向着西边撤退，所以我们得全力出发、将他拦截在托斯卡特岛以东。”
    事实上，考虑到他在拜亚姆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形势所迫。
    等拜亚姆的风头稍微过去一点、布拉托夫的事情完全解决，罗杰会考虑再一次回来。
    “那为什么不今晚就出发？”
    菲利普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
    “那样太显眼了。”
    罗杰笑道。
    “好的。”
    菲利普也没多说，直接拉着琳塞娅离开了罗杰的船长室。
    罗杰也是开始了洗漱，然而当他刚刚收拾到一半，便听到了来自“愚者”先生层层迭迭的呼唤声。
    他一口吐掉嘴里的牙膏，快速漱了漱口，而后坐在了桌前、联通了“源堡”的灰雾。
    在“源堡”的中介下，罗杰再一次看到了“倒吊人”阿尔杰的身影。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他遗留在西弥姆港的两艘船我已经托人找到了买家，算上上面的各类设施和武器等，总价大约在18000金镑左右。
    “如果‘命运之轮’先生不忙的话，希望他能够尽快给出反馈。”
    “倒吊人”先生办事效率真高啊……
    罗杰感慨了一番，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委托对方办的，眼下对方给自己找到了买家，想必是没少费功夫。
    另一方面，比起自己，阿尔杰这位在海上长期混迹的老油子肯定更加清楚船只的市场价格，考虑到双方的关系，他说没问题，罗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这既有人情世故在里面，且不随便教专业人士做事的道理罗杰还是清楚的。
    于是他对着“愚者”先生说道：
    “感谢您的传讯，尊敬的‘愚者’先生。
    “请转告‘倒吊人’先生，请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处置，并直接取走他应得的分成。
    “剩下的钱，烦请他帮我购置一艘全新的、方便海盗使用的小型或中小型战斗船只，并配备必要的设施。
    “如果预算不够，可以随时联系我。”
    不提罗杰在贝克兰德靠留声机生意挣的钱，仅仅是他来到海上之后得到的钱，就足以给最少一艘小型战斗舰满配舰炮和一船的补给。
    说完这番话，罗杰便退出了“灰雾”。
    虽然明天就是下一次“塔罗会”的召开时间了，但是“倒吊人”先生明显是考虑到了保护‘命运之轮’先生行踪和隐私的事情，这才急急忙忙地深夜联系自己。
    如果是敌人，面对阿尔杰这种心思缜密的人肯定会是个麻烦，但是如果是朋友，还是挺令人放心的。
    罗杰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很明显，阿尔杰就是这样的人。
    ……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天际微微发亮、航海昏影还未过去，“星主号”便带领着“火星号”和“恐惧号”驶出了拜亚姆港、向着西北方向驶去。
    那是托斯卡特岛的方向，也是罗杰预定要拦截“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方向。
    罗杰一边喝着早茶，一边翻阅着前一天自己从西莫斯的办公室保险箱里搜刮出来的文件。
    不出他所料，这里面全是西莫斯和拜亚姆的各色人等交易的证据。
    这位“桥下酒吧”的老板事无巨细地记录着每一笔隐秘的账款往来和对方的支付方式，以及具体的事务，对象包含了富豪、生意人、海盗甚至官员。
    对于某些位高权重的人，西莫斯甚至还贴心地配上了照片之类的证据，生怕后来者看不懂。
    像这种牵扯到犯罪的证据，且是实锤证据，一般人根本不会保留下来，但是西莫斯这样的人有所不同。
    因为这是他的保命符，只要他手里握着这些东西，就是对那些想要威胁他生命、杀掉他灭口的人的长期威慑。
    “这东西应该还有备份……”
    罗杰在心中暗道。
    无论如何，这东西让他得到，也算是一种必然。
    因为在西莫斯死后，那些被他握着把柄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清除掉他手里的证据，哪怕有露娜这种军方的高级军官介入，也难免会有疏漏。
    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地方上的关系还是要照顾，更别说现在贝克兰德的那个君主自身也处在极其窘迫的处境之中。
    “留着吧，必要的时候也许会有用。”
    罗杰将文件放进了一个被贝尔纳黛特别关照过的、存在“守秘”效果的吊柜之中。
    然后，他吃完了最后一块煎咸肉，喝完杯里的红茶，而后带着班迪特走上了甲板。
    因为天气的缘故，此时苏尼亚海上有些雾蒙蒙的。
    但这是正常现象，等太阳完全出来、气温上升一点，雾气就会散去。
    “宙斯！”
    罗杰抬头看向了高处的瞭望台，对着上面的人喊道。
    那人身材瘦高、扎着普通的水手头巾，皮肤比起之前又黑了一点，正是宙斯。
    “船长早上好！”
    听到罗杰的话，宙斯立刻行了一礼。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办法扮演“水手”，同时总结扮演心得，所以无论是行为还是习惯都在向着合格的水手靠近。
    “航程预计需要多久？”
    罗杰大声问道。
    “报告船长，大约后天上午能到！”
    宙斯亦是大声回答道。
    “辛苦了。”
    罗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他也不再担心、放心地将舰队交给自己手下的人去掌舵。
    到了下午3点，坐在船长室里的罗杰周身准时爆发开了铁锈色的星辰光芒，片刻后他再次出现在了“源堡”的灰雾之上，成为了“命运之轮”先生。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再次优雅起身、对着罗杰微微行了一礼。
    之后她又按照惯例，对着每个人都分别问好。
    紧接着“正义”小姐看向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开口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又为您带来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事实上，原本奥黛丽可以带来更多，但是碍于最近她正与父母在贝克兰德郊外的一处庄园度假，这使得她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太容易随意外出。
    而“太阳”戴里克·伯克也开口道：
    “‘愚者’先生，我也为您带来了新的古神传说。”
    “愚者”克莱恩心中微微一振，而后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为“正义”小姐和“太阳”先生分别幻化出了纸张和笔墨。
    待二人抄录完毕，他便将其收入手中、开始阅读。
    这份罗塞尔大帝日记的前小半部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基本都是黄涛和一些贵族妇女之间你来我往的琐事，而下半部分，则有了一些有价值的内容。
    在这份日记中，罗塞尔大帝提到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且说明这是“1”级封印物。
    这让克莱恩心中微微一震，因为从罗塞尔大帝的描述来看，这本笔记和先前他经手过的、直接导致韦尔奇和娜娅死亡，并使得自己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那本笔记应该是同一本！
    通过罗塞尔大帝的描述，这本笔记并没有一开始就落在密修会手里，而是被那时候的“工匠之神”教会、也即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前身所持有，但是最后却被查拉图通过已经成为半神的罗塞尔大帝总教会内部窃取了出来。
    这让克莱恩不禁思考起了查拉图这么做的动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很可能与“占卜家”途径的序列1乃至序列0的情报有很大的关系。
    他长出一口气，而后又看向了“太阳”提供的古神相关资料。
    在这份资料里，详细地列举了一些依附于古神的所谓附属神灵、或者说是从神。
    其中的大部分没有名字，只给出了称号，包括与依附于吸血鬼始祖莉莉丝的“美神”、“生命女神”，附属于毁灭魔狼弗雷格拉的“厄运女神、“亡灵之神”，以及附属于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的“幸运之神”、“天灾女王”等等名号、不一而同。
    这让克莱恩产生了一系列的遐想，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他不能直接向“太阳”戴里克寻求进一步的情报、只能等他后续自行补充。
    另一方面，克莱恩也开始猜测，白银城的前身应该确实是巨人王庭统治的“白银之国”，因为这些情报基本与巨人王庭的死对头和本身势力有足够的了解，而对于其余古神的情报则更多来自流言、并不那么详细。
    在基本确定了这点之后，“愚者”克莱恩又看向了后续的内容。
    那里面提到了与“巨龙一族”有关的“智慧之神”赫拉伯根，以及巨人王奥尔米尔的长子和王后、“晨曦之神”巴德海尔和名字不明的“丰收女神”。
    克莱恩略一沉吟、随后让手中的资料消失。
    同时他往后轻松一靠、开口道：
    “你们开始讨论吧。”
    得到了“愚者”先生的允许，罗杰立刻转头看向了“月亮”埃姆林。
    “‘月亮’先生，按照约定，我已经获得了序列5的‘深红学者’魔药配方。
    “我想请问一下您上次提到的那位血族男爵，考虑得如何了？”
    “月亮”埃姆林似乎早有准备、这位吸血鬼小哥点头答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也正想和您说，那位男爵阁下已经同意了这桩交易。
    “不仅如此，他也同意您的手下到现场进行验货，不知他本周什么时候有空？”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他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我随时可以，但是你需要提前最少12小时通过‘愚者’先生和我确认时间。”
    这是为了防止自己突然陷入和“黄昏中将”的交战、导致抽不开身爽约。
    “月亮”埃姆林埃姆林则是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那位男爵说他周二晚上到周四晚上七点后都有空，您看看有没有合适您下属的日子。“
    罗杰故作思考状，过了片刻答道：
    “明天晚上应该可以，我应该让我的下属到哪里和你见面？”
    “好的，您直接让他下午六点半到‘丰收教堂’门口等我就好。”
    埃姆林答道。
    还真是给母神教会服务上瘾了……
    罗杰在心中暗笑，他点了点头，答道：
    “好。”
    旋即他又接着道：
    “这件事成之后，我会帮你买下‘倒吊人’先生说过的那件血族男爵的遗产，正如我们约定的那样。”
    “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月亮”先生按捺下自己心头的激动，礼貌地答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
    罗杰道：
    “我还顺便为你找到了对应血族男爵实力的、序列6‘魔药教授’的魔药配方。
    “这份魔药配方价值在3000金镑左右，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欢迎与我交易。”
    这几乎是将一次绝佳的晋升机会直接摆在了“月亮”埃姆林面前。
    然而此时的吸血鬼小哥手头有些紧巴巴的，除非让他卖掉他那些人偶，否则很难攒够足够的钱。
    正在他纠结之际，“命运之轮”罗杰贴心地开口道：
    “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埃姆林下意识抬头、好奇追问道。
    “我现在在海上已经组建起了一支舰队，有好几十名船员需要管理，未来可能人会更加地多。
    “在海上，他们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疾病或者受到不明的非凡能力影响，这些都需要‘药师’的药剂进行治疗或者解除诅咒。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达成一份长期的协议，我会按需给你下一些常备药和特效药的订单，你来为我制作，直到你还清这笔欠款为止。
    “事实上，这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因为在这个稳定的魔药输出过程中，你的‘魔药教授’的魔药也能得到大幅度的消化。”
    罗杰想的很清楚，虽然那位血族男爵也有“魔药教授”的能力，但是就普通药物而言，埃姆林明显是一个更好的“供货商”。
    这不仅仅是因为埃姆林也非常缺钱，同样也是因为他比起那位男爵更加宅，闲暇时间更多、能够更稳定地供货。
    当然，考虑到对非凡能力的掌握，埃姆林肯定不如那位已经成为男爵已久的血族来的强，所以罗杰只有在需要某些特殊的药水、例如先前安吉尔·温特米尔给费格森和艾米丽提供的那些有特殊效果的药剂的时候，才特别需要那位血族男爵的帮助。
    这也符合他先前构想过的高低搭配原则，将药剂的价格尽可能地打下来。
    唯一的代价就是埃姆林除了在“丰收教堂”的工作外，还需要额外再打一份工，但是比起他得到的好处，这也就不值一提了。
    “可以。”
    埃姆林只是略一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这肯定会比较辛苦，但是只要不让埃姆林变卖他那些宝贝人偶，也就怎样都行。
    说完这件事，“倒吊人”阿尔杰亦如同罗杰预料的那般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可能找到了一块陨石的下落。
    “但是这只是我在海盗的聚会中听到的一个情报，且其中的细节有些模糊。
    “不过目前来看，这条线索的真实性没有问题——我找‘愚者’先生进行过验证，祂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顿了顿又道：
    “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听一听这情报，如果在这件事上我能够帮到您，也就算偿还了先前您所预付的知识的代价。”
    (本章完)

 第251章 狂暴海的传说（感谢路边的呆壳兽 打

    第251章 狂暴海的传说（感谢路边的呆壳兽 打赏起点币）
    听到阿尔杰的话，罗杰微微颔首：
    “当然，我很乐意。”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继续道：
    “好的。这件事是我和一位海盗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起的，因为先前您说过陨石的事情，所以我也在有意识地留意。”
    “他说，三百多年前的时候，狂暴海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次流星雨的奇观，不仅如此，而且规模极大。
    “这是很不寻常的场面，所以无论是在中程岛还是底里纽斯岛上的许多居民都对这件事有记录。
    “当时有一枚十分巨大的火流星没有燃烧殆尽、而是穿越了天空，并最终击中了狂暴海原本就不平静的海面、这引起了堪比海啸的巨大的波涛，不少沿海的村庄被吞没。
    “因为闹得太大，所以当时的不少土著居民认为那是‘海神’的暴怒引来的天罚，之后他们连续举办了大约三年的祭祀，这使得民间对这件事情的相关记载极多。
    “我在得知这件事后，赶忙联络了我在底里纽斯岛上驻扎的同僚，让他帮我查看当地历史。
    “果不其然，他看到在第五纪1027年的时候，位于狂暴海上、中程岛的某一个部落对这件事有详细的记录，从多个角度印证了这件事情。”
    “倒吊人”先生娓娓道来。
    罗杰听罢略一沉吟：
    “按照您的说法，这件事记录得不是很清楚吗？为什么说还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以至于需要‘愚者’先生的意见？”
    “倒吊人”阿尔杰笑了笑：
    “问题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就是其实火流星这件事是我推测的，并非是原始的记录。”
    “原始的记录是什么？”“命运之轮”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神明的怒火’，‘天降的炽焰’，‘撼动大海的神罚’……都是一些诸如此类的，嗯，充满原始风情的描述。
    “那些人并没有关于陨石和流星的准确概念，相反，他们普遍信仰着‘海神’卡维图瓦，这是罗斯德群岛周边许多土著信仰着的一位邪神，所以他们只是将其理解为是神明的愤怒。”
    “倒吊人”阿尔杰说到这里，笑着耸了耸肩：
    “当然，我现在可以合理怀疑，卡维图瓦应该是某个‘水手’途径的高位者或者其非凡特性遗留的封印物，而‘水手’途径明显不具备和火焰有关的权柄，所以与其说那是卡维图瓦的怒火，倒不如说是祂的仇人。”
    他这话里面带有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不知何时在“愚者”先生的神殿内，大家已经能够几乎没有心理包袱地谈论邪神了。
    卡维图瓦啊……
    罗杰在心中暗道。
    那是一条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青蓝色海蛇，疑似吞噬了高位的上古精灵而获得了“水手”途径序列3“海王”的力量，进而成为了罗思德岛原住民的传统信仰。
    到了这个层次，便可以回应信徒的祈求，所以那条海蛇也进而成为了所谓的“海神”。
    哪怕这样的力量和那位真正的“海之皇”列奥德罗还有极大的距离，但是并不妨碍它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给罗斯德群岛的土著造成极大的震撼。
    所以对于这些原住民来说，将火流星引发的海啸理解为“海神”卡维图瓦的愤怒，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第二个方面呢？”
    他又看向了“倒吊人”阿尔杰，继续追问道。
    “第二个方面，就是那颗火流星的坠落坐标很不明确。”
    阿尔杰叹了口气：
    “根据底里纽斯岛的记载，那颗陨石是落在了西南方向，而中程岛上的传说说的是东南。
    “考虑到这两座岛屿的相对位置，这样的描述太过模糊，一个不小心就会指向南大陆的贝伦斯港附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排除您得想办法去一趟南大陆，这样才能找到确切的线索。”
    这样啊……
    罗杰闻言，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好歹这也是一条线索。
    另一方面，“倒吊人”阿尔杰所说的这件事中，仍然有两个疑点。
    第一点，便是这枚火流星的体积。
    能够引发海啸，说明这陨石的尺寸非常大，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的火流星，很可能达到了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直径。
    如果是这样大的东西，寻找起来应该不会太过困难，只是考虑到这要路过狂暴海，所以肯定会非常麻烦。
    第二点，就是罗杰他无法确定这个陨石是否是来自于他所需要的星际空间。
    这一点其实一直是罗杰顾虑的问题，眼下他已经从赫尔南德斯那里获得了一件来自地球所在本地星际空间的陨石，如果到时候自己费时费力去到南大陆，却最终确定那枚火流星也是来自同样的区域，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综上所述，罗杰决定将这件事稍微再往后放一放，眼下还是更应该将希望寄托在“月亮”埃姆林所介绍的那血族男爵，以及“太阳”戴里克·伯格正在努力兑换的那块陨石之上。
    想到这里，罗杰将头转向了小“太阳”同学，微笑着开口问道：
    “‘太阳’先生，您那边进度如何？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
    “太阳”戴里克闻言顿了顿，而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命运之轮’先生，不瞒您说，还真的有一件麻烦事。”
    “但说无妨。”
    “命运之轮”罗杰双手交叉、身体前倾，一副专注认真的样子。
    “白银城内最近发布了一项价值不菲的悬赏任务，要求处理一片山脉内的、对连着两支经验丰富的战斗小队造成了极大危害的怪物。
    “那些怪物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借助黑暗来进行隐身，同时能够发出令人精神崩溃的声音、以此来对人类乃至其它生物进行偷袭。
    “如果我能加入这次的探险队，并且除掉足够数量的这种怪物，就能够一次性攒够兑换陨石所需的积分。
    “但是这任务非常危险……所以我想请问您，是否有什么建议？当然，如果不参加这次任务，我应该也能在先前约定的时间范围内进行陨石的交付。”
    听着“太阳”说完，罗杰微微点头：
    “你说的那种怪物的隐身能力，倒是有一些像‘秘祈人’途径序列7‘隐修士’。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这是‘真实造物主’所在的途径，所以这些怪物有可能能够‘倾听’到那位的呓语，从而获得了比寻常‘隐修士’更诡异的力量也说不定。”
    他没有明说的是，因为“真实造物主”的圣所就在神弃之地，所以无论是从距离还是影响范围上来说，那些怪物获得的“倾听”效果都应该显著地强于北大陆上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
    甚至罗杰都怀疑，那些怪物并非是什么怪物，而是在“真实造物主”变得疯狂以后，被他的狂躁精神波及失控的“秘祈人”途径人类非凡者！
    “‘真实造物主’？您的意思是那些怪物是‘真实造物主’的眷族？”
    “太阳”戴里克没有料到这一点，开口问道。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秘祈人”途径的能力，但是这种说法却是一个全新的角度。
    只是不知道白银城的“六人议事团”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应该是这样。”
    罗杰点了点头。
    过了几秒钟，他再次说道：
    “这样吧，我可以借你一件非凡物品，但是你用完后要及时还给我。”
    “什么非凡物品？”
    “太阳”戴里克精神一振，坐直了问道。
    像“塔罗会”的其他成员一般，他也已经知道了罗杰是一位实力和白银城的首席科林处在同一水平、甚至有所超过的圣者，而一位圣者能够提供的非凡物品肯定不会普通。
    “那是一件指套，只要你将其戴上、并且将灵性灌注其中，你就能进入一种特殊的视角，从而看到所有有灵体的生物都具备的‘灵体之线’，从而哪怕是在缺少光源的地方，都能发现隐身和隐匿起来的生物。
    “当然，在五米范围内，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你还可以直接接管和操控那生物的‘灵体之线’，将其转化为可以被你控制的木偶，嗯，或者我们一般叫，秘偶。
    “在秘偶化完成之后，秘偶便可以被视作死亡，完全沦为了你的武器或者工具。”
    “这件物品的名字是‘帷幕指套’，它可以同时至多控制2个秘偶，达成目标对象的初步控制时间、也即是使其思维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需要约5到10秒钟，秘偶转化时间需要约3分钟。
    “一旦完成转化，你就可以在长达100米的范围内随意控制这秘偶、让对方做出你想要的各种举止、同时能够使用其非凡能力。
    “而“帷幕指套”的封印条件则是，不能长时间贴身存放，否则会不受控制地将拥有者秘偶化，所以你需要准备一件能够将其收容的装备，最好是内部和外部的空间存在错位、或者在神秘学层次存在隔绝效应的容器来进行收容。”
    听了“命运之轮”先生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震惊。
    能够将他人转化为自己的秘偶、就连精神都被控制，在不知不觉之下就被剥夺了对于自我的掌控权，这是怎样恐怖的事情？
    事实上，这让“倒吊人”阿尔杰想起了一件“风暴之主”教会所掌握着的、被封印在拜亚姆的“海浪教堂”的封印物，2-077“无主的鼻烟壶”。
    那是一个小巧的鼻烟壶，会不断地散发出肉眼难以看到的烟雾，持有者可以通过嗅闻这个鼻烟壶里面逸散出的烟雾暂时获得类似“帷幕指套”的秘偶化能力。
    但是只要闻嗅次数超过三次，这件鼻烟壶就会开始逐渐开始奴役其持有者、将其缓慢秘偶化，最终成为其“主人”的“主人”。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没有人能够长期持有它，就连“风暴之主”教会的代罚者们使用它都必须采取严格的记录报告制度，每个人一生中只能使用这件非凡物品两次，之后就绝对禁止与2-077发生任何形式的接触。
    这件非凡物品最早发现于加尔加斯群岛西侧的航海路线上，直到目前“风暴之主”教会都不知道它原本的主人是谁。
    但如果罗杰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能够解答他的困惑，那大概率是一位寻求晋升“秘偶大师”的“无面人”，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在晋升的过程中被人杀死或者失控了，自身的非凡特性这才附着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件鼻烟壶上面、将其转化为了封印物。
    同样有些惊讶的还有“愚者”克莱恩，因为罗杰说的这些内容他简直不要太过熟悉。
    对应着“占卜家”途径序列5“秘偶大师”的非凡物品！
    先前他从罗萨戈那里也得到了一样的东西，之后还用它找出了追杀莎伦和马里奇的“怨魂”、打赢了和玫瑰学派的战斗。
    甚至就连当下“塔罗会”的“世界”先生，也是他用它借助“灰雾”的特殊创造出的秘偶假人。
    真正让克莱恩惊讶的点在于，罗杰这跑到海上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既是搞到了“深红学者”的魔药配方，又是搞到了一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
    如果不是克莱恩知道罗杰先前屠了一船的海盗，他甚至要以为罗杰参与了什么封印物的贸易生意。
    “那就谢谢您了，‘命运之轮’先生，我在用完那件物品后，会准时归还。”
    “太阳”戴里克在短暂的愣神后，终于也没有客气。
    紧接着，“命运之轮”先生又说出了一件让在座的所有人感觉到蛋疼的事情：
    “另外，我有一些非凡特性和神奇物品想要出售。”
    “一些？”
    “世界”先生开口道，此时的克莱恩已经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头皮发麻。
    “说错了，不好意思。”
    “命运之轮”先生微微一笑，旋即纠正道：
    “是一堆。”
    “一，一堆？”
    此时阿尔杰也有些语塞，他顿了顿，接着询问道：
    “大概有多少件？”
    “这个啊。”
    罗杰考虑了下，这才答道：
    “序列9到序列7都有，加起来的话一共有差不多将近40件吧……”
    “嘶。”
    一瞬间，所有“塔罗会”的与会成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章完)

 第253章 暴怒

    第253章 暴怒
    罗杰没有犹豫，立刻聆听起了“倒吊人”先生传递来的信息。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目前拜亚姆因为极端恶劣天气已经戒严，请他多加保重，注意安全。
    “具体原因的话，目前我掌握的情况是拜亚姆本地的土著反抗军似乎是对‘海神’卡维图瓦做了什么事情，才引发了那位邪神的暴怒。
    “感谢您，‘愚者’先生。”
    罗杰闻言顿时陷入了思索，他上次在“塔罗会”听到“倒吊人”先生提起“海神”卡维图瓦的时候还在考虑那条海蛇为什么这么老实，没想到自己刚刚离开拜亚姆它就开始作妖了。
    另一方面，他也不由得庆幸起来，好在自己离开拜亚姆的时间足够及时，如果再晚走一天，估计可能就出不来了，到时候也许就真的要被布拉托夫给溜了。
    在原著中，卡维图瓦之所以暴怒是因为“摩斯苦修会”的冒险家兼考古学家拉蒂西亚·多瑞拉在西弥姆岛的古精灵遗迹中取走了“天灾之书”，最终受到这本书的影响而失控、并杀死了自己的三位冒险家同伴。
    由于藏有《天灾之书》的精灵遗迹与“海神”卡维图瓦的“宫殿”有关联，《天灾之书》被取走，导致精灵遗迹崩溃、卡维图瓦藏身处发生异变，让本就苟延残喘的它再也无法维持，这才陷入了狂暴之中。
    “对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倒应该是件好事。”
    罗杰心头微微一动，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很多思绪。
    “首先，虽然有露娜帮我打掩护，但是拜亚姆总督府肯定还是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捕。
    “眼下卡维图瓦出来闹这么一出，军方大概率会暂时放弃对我的调查、转而将注意力放到拉蒂西亚·多瑞拉等一伙人身上。
    “等我这两天处理完布拉托夫的事情，再返回拜亚姆，应该风头就会过去不少。
    “其次，克莱恩应该还没有离开拜亚姆，凭那家伙的事b体质，肯定大概率还会卷进卡维图瓦狂暴事件里。
    “更别说格尔曼·斯帕罗有着明面上的军方背景——至少风暴教会是这么认定的，这会进一步加大克莱恩参与卡维图瓦事件的概率。”
    想到这里，罗杰立刻冷静下来，在仪式中对着“倒吊人”阿尔杰答复道：
    “感谢您的提示，‘倒吊人’先生，目前我已经暂时离开拜亚姆，在我自己的舰队之中，安全方面基本无虞。
    “另一方面，我这段时间也对您上次提到的‘海神’卡维图瓦的传说做了一定的了解，我怀疑祂是某种无意之中融合了‘水手’途径序列3‘海王’权柄的海洋生物，如此一来才有能力回应信徒的祈祷。
    “但是祂的状态非常不好，和这份权柄的融合程度也很堪忧，除非能将这权柄剥离，否则祂还是会保持这种狂暴状态。
    “但您也不用担心，这件事很快将会得到解决，且我需要嘱咐您的是，这种层次的存在极为危险，若没有足够的凭依，请尽量避免涉足其中。”
    说完这段话，罗杰再次感谢了“愚者”先生，而后便退出了仪式魔法的精神联通状态。
    “如此一来，克莱恩那边就不用担心了。”
    刚才他明面上是在警告“倒吊人”先生不要参与到卡维图瓦的事件之中，但是实际上真正重要的信息则藏在那顺带的那些“科普”之中。
    这其中有三个最为重要的点，第一是“海神”身上有着序列3层次的权柄，可以以此来回应信徒的祈求，第二这权柄是可以被剥离的，至于谁来剥离那就不一定了。
    第三，罗杰明确表示了自己已经离开了拜亚姆，也即是他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去，也让“倒吊人”先生不要参与到其中、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此外，这番话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则还暗含着不同的意思。
    对于“倒吊人”阿尔杰来说，“命运之轮”先生不干预，不代表“愚者”先生的其他眷者并不会干预，远的不说，近的就有“世界”先生这一位在场。
    虽然“世界”先生的实力明显不如“命运之轮”先生，但是那可是有真神眷顾的存在，即便是手中持有着封印状态良好的、高序列的封印物，也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另一方面，罗杰还将“序列3可以回应信徒祈求”这一关键信息传递给了“倒吊人”阿尔杰，这相当于一次无偿的知识赠予，作为“倒吊人”先生在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回报。
    虽然阿尔杰一直以来都非常看重自身的利益，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罗杰也和他有了友情。
    对于活了两世的罗杰来说，他早已经不会相信那种“看起来是好人的人”，因为除了大是大非以外，大部分问题的善恶的标准放到每个人那里都不一样，所以罗杰更加关注事情的结果。
    比起那些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他更加喜欢阿尔杰这种办事牢靠的人，至少罗杰交给他的事情阿尔杰都接住了。
    对于男人来说，最难能可贵的品质之一就是能够独当一面、把答应别人的人当回事，尽力完成的素质。
    从这一点上来说，阿尔杰绝对称得上是一位优质的合作伙伴。
    对于这样的朋友，罗杰不介意时不时地给他一点好处，帮助他进行成长。
    另一方面，身为“愚者”先生的克莱恩·莫雷蒂肯定也会从罗杰给予的这一套信息里读出另一个角度的信息。
    身为“愚者”先生本生的他，目前正在进行“无面人”的扮演，而如果他能够成功取得“海神”的权杖，就能够回应信徒的祈祷、扮演一位序列3层次的半神。
    在这种情况下，“无面人”魔药的消化速度肯定会大幅度提高，再加上克莱恩能够拥有“海神”的权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先前罗杰还在发愁自己该怎样进入狂暴海之中、寻找阿尔杰所说的300年前坠落在海里的那块陨石。
    哪怕自己已经拥有了“海洋歌者”的潜水能力，但在面对真正意义上大自然的伟力时，这种能力还是杯水车薪。
    但是如果有了“海神”权杖，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这件高层次的封印物拥有操控海洋的强大能力，可以掀起滔天巨浪，召唤狂风暴雨，甚至引发雷电。
    它的持有者能自由翱翔于天际，或如履平地般行走于深海，几乎无所不能。
    另一方面，这件封印物坚不可摧，足以轻易击碎敌人的头颅，还能确保使用者在正常情况下永不迷失方向，赋予其惊人的平衡能力。
    此外，它还能够号令众多海洋生物，聆听信徒的祈求，并赐予使用者堪比深海巨兽的力量，堪称整片海洋的绝对统治者。
    有了这件东西，罗杰就有十足的把握潜入狂暴海的底部、从而找到“倒吊人”阿尔杰提过的那块巨大的陨石！
    “唯一的问题就是到时候怎么从‘愚者’先生那里从海神权杖借过来，毕竟祂明面上并不是克莱恩。
    “所以无论是方式还是方法，都得好好合计一下……”
    大约十分钟后，舷窗外的景色再次恢复，空中的乌云仍然没有散去，但是风暴和海浪比起之前都是小了不少。
    “一方面是离开了最危险的海域，另一方面应该是风暴教会出手了。”
    想清楚了这点后，罗杰心里也是坦然了不少。
    他再一次回到了甲板之上，将三艘船的船员分别作了安抚，并且对那些先前在风暴中表现得最为勇敢无畏的船员分别进行了嘉奖，还给他们提供了一笔小额的奖金作为鼓励。
    这一举动立刻让船员们欢呼雀跃起来，原本因为卡维图瓦导致的风暴而人心惶惶的气氛明显好转了不少。
    之后罗杰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正准备回船长室时，却忽然被宙斯拦住了。
    “船，船长。”
    宙斯有些吱吱呜呜地开口：
    “我有件事要跟您说，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
    罗杰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刚才宙斯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手下加固桅杆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这名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海盗青年，在加入“星主号”舰队成为二副之后，便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在跟着罗杰回到了船长室后，宙斯喝了口罗杰给他倒的热水，这才开口道：
    “船长，刚才在加固桅杆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哦，什么感觉？”
    罗杰笑眯眯地问道。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改变了，发出了一种，嗯，类似玻璃瓶破碎的那种声音。”
    宙斯顿了顿：
    “然后我问了我周围的人，他们都没有听到，所以我突然联想到了您先前说的魔药的消化……我想请教下您，这是魔药消化的表现吗？”
    “应该是的。”
    罗杰听罢宙斯的描述，点头答道。
    虽然宙斯知道“扮演法”是最近的事情，但是先前他在自己的海盗生涯中，都一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扮演“水手”。
    这让他得到了良好的积累，在他之后得知“扮演法”、开始有意识扮演后，剩下的魔药消化也出现了进一步的加速。
    而刚才在“海神”卡维图瓦激起的风浪中一马当先的举动，应该让他总结出了重要的“水手”扮演守则，这才促进了“水手”魔药真正且彻底的消化。
    宙斯闻言顿时激动起来：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
    “对，你可以晋升序列8‘暴怒之民’了。”
    罗杰轻轻颔首、再次答道。
    “那，那，船长。”
    宙斯忽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起来：
    “这个，晋升需要什么条件？如果需要钱，可以从我的工资中提前支取吗？”
    虽然先前罗杰已经给宙斯发过一次薪水和一笔奖金，但是这家伙每次下船去都要买不少东西，所以现在并没有剩下什么钱了。
    “你想多了。”
    罗杰板着脸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闻言有些失望的宙斯：
    “作为一名优秀的二副，晋升是你理所应当的待遇。”
    宙斯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过了良久才声音颤抖地道：
    “谢谢您，谢谢您，船长……”
    “说实话，你会有这种反应，我很奇怪。”
    罗杰挑了挑眉毛，看向了他：
    “这方面的事，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是哦，您这么一说好像真是。”
    宙斯也露出了牙齿、笑出了声：
    “先前我在路德维希那混账手下工作的时候，经常被上级开一些空头支票，所以下意识地就觉得您是在跟我闹着玩。”
    “你又想多了。”
    罗杰摆了摆手指：
    “相信我，现在你所掌握的‘扮演法’的价值，远远地超过序列8、序列7、甚至序列6的魔药配方，这不是用价值可以衡量的东西。
    “举个不恰当的比方，你得到了一万金镑的财产，然后仍然还在为自己能不能负担明天的早餐而发愁。”
    罗杰的这个比方很生动，宙斯立刻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你休息一下，我现在为你调配‘暴怒之民’魔药。”
    罗杰站起身来、拍了拍宙斯的肩膀。
    “好。”
    宙斯有些激动，他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马泰奥和卢平那个层次的强者，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本着半帮忙半教学的态度，罗杰取出了全套的烧杯、酒精灯和烧杯支架，这些东西都是原本路德维希留在船上的，经过罗杰的占卜测试后确定都是干净且安全的。
    “暴怒之民”的魔药配方罗杰早已在“影子波特吕市场”买到，而非凡特性他也是早就准备好了。
    至于魔药辅助材料，罗杰先前也已经有意识地从三艘船上面分别搜刮备齐、并确保了品质的可靠性。
    他点燃酒精灯、将80毫升海水加入了烧杯内，而后依次加入所有的辅助材料，然后加入了湛蓝色的“暴怒之民”非凡特性。
    一瞬间，沸腾的液体变为了湛蓝色，即便罗杰已经移开了酒精灯，仍然从液体的底部不断地冒出白色和红色相间的气泡，就仿佛那下面隐藏着一个处在失控边缘的海底火山口一般。
    轻轻抛出硬币、确定这魔药没问题后，罗杰便将烧杯里的魔药倒出、递给了宙斯。
    宙斯吞了一口口水、而后毅然决然地将其一饮而尽。
    “开始冥想吧。”
    宙斯点了点头、开始盘腿坐在地上冥想起来。
    中间罗杰和班迪特都保持着安静，后者翻身露出肚皮躺在罗杰面前让他抚摸，而罗杰则是一边轻轻抚摸着班迪特，一边继续翻阅着西莫斯留下的那份往来明细和账目资料。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宙斯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船长，谢谢您，我应该是晋升完成了。”
    “哦？”
    罗杰合上了手中的册子，来到了宙斯的面前。
    他直接制造出了一团血肉形成了一个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给我一拳。”
    “这……”
    宙斯略一犹豫，点了点头，而后深吸一口气，弓步向前，一拳打在了罗杰的血肉盾牌上。
    只听得“砰”地一声，那血肉盾牌被捶出了一个坑，但是罗杰的身形却纹丝不动，所有的冲击力都被泡沫一般的血肉盾牌完全吸收掉了。
    确实达到了序列8的水平，但是这样还不够啊……
    罗杰略一估计宙斯和卢平的力量差距，摇了摇头道：
    “你没吃饭吗？”
    “呃……”
    面对罗杰的责问，宙斯一瞬间有些难堪。
    他正想辩解两句，却再次听得罗杰大声问道：
    “身为‘星主号’的二副就这么点力气，传出去也不嫌丢人！”
    与此同时，罗杰利用“搅屎棍”能力放大了宙斯听到这句话的情绪，一瞬间就将这刚刚晋升的“暴怒之民”彻底点爆。
    只见宙斯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罗杰的面前，因为速度过快竟然将平静的船长室内带起了明显的风流。
    与此同时，一记力量极大的崩拳捶在了罗杰的血肉盾牌之上。
    “砰！”
    随着血肉盾牌的急剧压缩，罗杰顿时向后连退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这才像话。”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解除了“搅屎棍”能力对于宙斯情绪的放大。
    刚才在罗杰的刻意刺激下，宙斯使出了“暴怒之民”的必杀技“暴怒一击”！
    虽然只是刚刚服用了魔药的水平，但是比起没有掌握扮演法的卢平来说，也是相差得不太大。
    宙斯此时亦是回过神来、开始对着罗杰不好意思地道歉。
    “你刚被这家伙的非凡能力影响了，不用往心里去。”
    班迪特翻了个身，露出了肚皮，让罗杰换个角度来抚摸它。
    “哦，哦……”
    宙斯点了点头、仍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接下来你得考虑下，怎样进行‘暴怒之民’的扮演。”
    已经重新坐下的罗杰顿了顿，又道：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将你消化‘水手’魔药过程中总结出来的心得全部写下来，记住那种‘反馈感’，这对你未来进一步消化更高序列魔药是非常重要的经验财产。”
    “是，船长。”
    宙斯立刻站直、对着罗杰行了一礼。
    “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回去忙吧，我得睡个回笼觉，晚上还得办点事。”
    罗杰打起了哈欠、挥了挥手让宙斯离开，自己则是重新翻身上床、睡起了觉。
    等到大约下午四点的时候，罗杰在没有人叫的情况下自己醒了过来。
    “嗯，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应该要去赴和‘月亮’先生的约了。”
    罗杰打开门、将在外面溜达的班迪特叫了回来，而后给菲利普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出去一趟的事、而后便投出了“占卜家骰子”。
    在罗杰的刻意操控下，这骰子稳稳地落在了“1”这一面。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看向了自己在明斯克街15号的工作间。
    房间内并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虽然只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罗杰环视一圈四周、不禁感慨道。
    “就是啊喵，真是怀念喵。”
    班迪特跳了下来、而后伸了个懒腰，“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然而过了一会儿，它又“咚咚咚”地跑了回来。
    “家里怎么没人？”
    它疑惑地问道。
    “你这只猫是不是傻。”
    罗杰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它的头：
    “你忘了，克莱恩和我们一起去了海上后，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就被萨姆和塞西莉亚接去沃斯顿园了。”
    “噢噢噢，你看我，在海上被晃了几天脑浆，都不记事了。”
    班迪特恍然大悟，这才点了点头。
    但是罗杰没有着急去沃斯顿园，而是先是去房东斯塔琳·萨默尔太太家问候了一番、给她送了一些热带水果，又交流了一番最近考伊姆公司股票的走势。
    之所以要来这么一遭，就是要在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告诉她自己还会时不时地回来贝克兰德，避免她误以为自己和克莱恩死在了外面、然后将明斯克街15号这堪比恐怖屋的房子租出去给别人。
    在知道罗杰在无烟煤法案和劳工保护法案出台前便早已先知先觉地购入了考伊姆公司的股票后，萨默尔太太的目光也是顿时肃然起敬。
    她不太懂罗杰搞的留声机之类的事情，但是却知道买了考伊姆公司股票的人全部都大赚了一笔。
    “琼斯，看来你现在也已经是一名有头有脸的中产阶级了。”
    萨默尔太太神情严肃道：
    “虽然我先生买入地比你晚了一点，但是还是赚了不少钱，于是我们上个月得以雇佣了一名新的甜点厨师和一名额外的女仆。”
    “您先生真是慧眼如炬。”
    罗杰不吝赞叹道。
    “所以你现在的股票已经全部卖出了吗？”
    萨默尔太太皱起了眉头：
    “虽然现在每股股价已经到了接近1金镑10苏勒的价格，但是我先生说应该还是有上涨空间，所以如果你手上有多的股票，可以多持有一段时间。
    “当然，如果你已经全部清仓了，那也算够本了……”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
    “萨默尔太太，您先生跟我的看法一致，所以我的股票还一分钱没动。”
    “一分钱没动？”
    萨默尔太太愣了愣：“你现在有多少持股？”
    “大约……两万来股？”
    在萨默尔太太震惊的目光中，罗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诚实答道。
    (本章完)

 第254章 与埃姆林的会面

    第254章 与埃姆林的会面
    从萨默尔太太家里出来的罗杰对着路边的玻璃打理了一下头发、又整了整自己的领结，回忆着萨默尔太太那惊讶到几乎能吞下一整个苹果的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样一来，他就基本不用再担心明斯克街15号的房子会出什么问题，因为眼下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租客，甚至已经成为了萨默尔太太一家的“人脉关系”。
    毕竟不说明斯克街，即便是整个乔伍德区，也找不出几个仅股票资产就接近3万金镑的人来。
    他悠闲地甩着自己的手杖，叫上了在明斯克街15号门口的班迪特、拦下了一辆去沃斯顿园的马车。
    萨姆和塞西莉亚住在沃斯顿园29号，当罗杰敲响房门的时候，里面立刻传来了塞西莉亚那清脆的声音。
    “请问是谁？”
    “送水果。”
    罗杰压低了帽檐、挡住了自己的脸，班迪特自觉会意，自己跳到了地面上。
    “水果？我们没有订过水果。”
    塞西莉亚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猫眼中的那一顶米色礼帽。
    “这上面写的是……发件人是爱丽丝·伊曼小姐。”
    罗杰继续拿捏着嗓子说道。
    听到这句话，塞西莉亚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她擦了擦自己沾满水的手、打开了房门。
    然而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便闯了进来，一把抱起塞西莉亚、捂住了她的嘴巴。
    塞西莉亚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便将右手手肘架起形成一个三角形、以此撑开了那大汉的锁骨。
    趁着后者吃痛，塞西莉亚一个正蹬将其踹得后退两步，同时大吼道：
    “萨姆！”
    一瞬间，周围的气温似乎降低了两度，一些难以名状的无形生物浮现在了沃斯顿园29号的起居室内、开始影响起了那不速之客的行动，与此同时还有三张塔罗牌从不同的角度向着他射来。
    然而塞西莉亚却眼见对方不慌不忙地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三张牌的轨迹便猛然扭曲收束、齐齐地插入了桌子上的一个通红的苹果。
    与此同时，她还感觉到自己对那些亡灵的控制力出现了明显的减弱，这让塞西莉亚眼睛睁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堂兄，别玩了。”
    就在此时，萨姆有些无奈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
    “堂兄？”
    塞西莉亚目瞪口呆，她一时间没听懂萨姆是什么意思。
    罗杰哈哈一笑，这才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脸。
    班迪特也轻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塞西莉亚的裙摆蹭了起来。
    “战斗力有提高，警觉性和观察能力还有进步空间。”
    罗杰半是提醒半是鼓励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开口道。
    “萨姆，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罗杰看向了手里拿着半块面包、正一边咬着一边从楼上下来的萨姆。
    “很简单。”
    萨姆耸了耸肩：
    “能知道爱丽丝小姐的名字，知道她和塞西莉亚之间的私交，有着可以硬抗一位序列7和序列8攻击的能力……再加上你同时表现出了两个序列途径的能力，这很难让人不往‘牧羊人’那方面想。”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用了两个序列途径的能力？”
    罗杰有些奇怪。
    “很简单，你看你的风衣从腰部开始向上有一些难以察觉的褶皱，且肩部有一些塌陷……考虑到风衣的自重，哪怕在搏斗中也不应当凭空出现这种异常现象。”
    萨姆分析道：
    “最可能的情况是，你在进门的时候刻意改变了自己的身材、让自己变得魁梧了一些，虽然这种改变并不显著，但是在你使用出那改变我的塔罗牌飞行轨迹和弱化塞西莉亚对于亡灵掌控力的技能的时候，这种身材改变仍然暂时停止了——你说过，‘牧羊人’一次只能使用一个灵魂的能力。
    “在打斗中人的动作幅度会比较大，没有时间整理衣服，所以这样的推理是合理的。
    “知道我和塞西莉亚的住址，知道她和爱丽丝的关系，喜欢穿米色风衣的‘牧羊人’，这样的画像重迭在一起，我真的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
    “不错不错，看来你真的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了。”
    罗杰由衷夸奖道。
    之后三人坐下边吃着罗杰带回来的热带水果，边聊了一会儿天，罗杰这才开口道：
    “怎么不见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那两个臭小子？”
    “被爱丽丝带出去逛哈罗德百货了，估计得晚点才能回来。”
    塞西莉亚答道，而后又问：
    “堂兄，你这次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回来跟一个朋友交接一样物品，今晚就会返回海上。”
    说罢，罗杰又看向了萨姆：
    “对了，萨姆，内政部黄金盗窃案有什么进展吗？”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
    萨姆皱着眉毛、微微摇头：
    “我为了这起案子还专门买了一件能提高推理能力的封印物……但是并不解决问题。”
    “那笔黄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这不是我想要说的，我要说的是，这并非是单独的案件。”
    “什么意思？”
    罗杰皱起了眉头，他从萨姆的话中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就在昨天，又有接近5吨重的白银储备失窃了，但是这次不在内政部的仓库，而在鲁恩中央银行的金库。”
    萨姆吞吞吐吐地答道。
    罗杰闻言，面色也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了？”
    “目前知道的人还很少，我也是因为在查案认识不少银行的人，所以这才得到的内部消息。”
    听了萨姆的话，罗杰沉默片刻，再次说道：
    “这件事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包括和你合作的那些侦探。
    “你现在尽快去整理出一份资料，把所有的你掌握的情况都包含进去，今晚我回来的时候交给我，越详细越好。”
    “堂兄，你想介入这个案子？”
    听到罗杰的话，萨姆眼前一亮。
    这系列的案件目前已经难倒了整个西维拉斯场以及很多贝克兰德的知名侦探，目前他们的压力都非常巨大。
    这种失窃案件哪怕是一起上了秤都有千斤重，更别说目前还有不为人知的第二起。
    若真的曝出来，绝对会对鲁恩的经济形成极大的不利影响，不说远的，就罗杰和克莱恩的那些股票都要遭殃！
    更别说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只要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嗯，我先研究下。”
    罗杰轻轻颔首，没有说太多。
    “好，你先去，我现在就整理。”
    萨姆立刻点头答应下来，而后罗杰便将班迪特暂时交给了塞西莉亚，自己乘坐马车向着“丰收教堂”驶去。
    因为班尼路·琼斯的名字广为人知，所以罗杰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而是就那样坐在了“丰收教堂”的门口、随意地翻看着一份刚买来的《塔索克报》。
    六点半的时候，罗杰准时看到一名青年男子从教堂内走了出来。
    这长相英俊的青年男子黑发红瞳、头发斜着后梳，正经里带着几分潇洒，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
    除此以外，其气质略显阴柔，眉目间有不加掩饰的傲气，鼻梁高挺，嘴唇较薄。
    他走出门后，有些探索意味般地环视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马路对面坐着的罗杰。
    后者收起报纸、快速起身，来到了埃姆林的身边。
    “请问是‘月亮’先生吗？”
    听到罗杰的问话，埃姆林立刻点头：
    “是的。”
    还真是脑子一根筋……
    罗杰见状，在心中腹诽了一道，面色却不改地点了点头：
    “我是来负责陨石验货的。”
    “我知道，请跟我来。”
    埃姆林的态度有些高傲，但是语气还是比较礼貌的。
    罗杰点了点头，沉默着跟在了埃姆林的身后。
    二人没有说话，就这样在大街上走着，在绕过了好几个街区后，埃姆林带着罗杰来到了一处位于圣路易斯路旁、较为古老的住宅区。
    这里的房屋建筑风格接近第五纪早期，虽然已经有些陈旧，但是一看就价值不菲。
    埃姆林带着罗杰走到了一处背阴的、四周墙壁有着密密麻麻苔藓、一看就是久未打理的房屋前，敲响了门。
    “请问是哪位？”
    过了会儿，里面传出了一个优雅的男性声音。
    “玻尔男爵阁下，是我，怀特。”
    埃姆林声音不高不低地答道。
    片刻后，有一位瘦高英俊的男士过来开了门。
    这男士有着和埃姆林一样的红色瞳孔，但是全身的气质和肌肉线条明显比后者更为精干，似乎是经常外出从事探险锻炼出来的。
    “您好，玻尔男爵阁下，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琼斯。”
    罗杰摘下宽檐礼帽，对着玻尔行了一礼。
    “您好，不知为何，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您。”
    玻尔男爵见到罗杰态度诚恳，亦是点了点头、旋即皱着眉头道。
    “长成我这样的人很多，您见过也不足为奇。”
    罗杰笑着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请进吧。”
    面对这样的解释，玻尔男爵点了点头、先一步侧过身，带着二人向着自己的宅邸内部走去。
    似乎是因为玻尔男爵不喜欢强光，这间宅邸四处都拉着窗帘，同时走廊里点着颇为复古的油灯。
    “我不知道怀特是否已经向您介绍过了那枚陨石的来源。”
    玻尔男爵边走边介绍起来：
    “事实上，那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件物品，这陨石是在第五纪中期的一次地震引发的海啸中被吹到因蒂斯西岸的，尺寸大约有一个小型相框那么大，厚度有大约一寸。
    “我当时正在游历北大陆，刚好到了因蒂斯，在一间小院门口见到了它。
    “它的原主人并不是很清楚它的价值，只是把它当成一件稀罕的摆设，所以我还算顺利地把它买了下来。”
    说话间，玻尔男爵带着二人来到了一间装修非常考究的陈列室，这里面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藏品、一时间看得罗杰目不暇接。
    “您真是一位慧眼如炬的收藏家。”
    他真心感叹道，完全没有恭维的意思。
    玻尔男爵虽然在家族里不太受待见，但是审美却是极为出色，尤其是在矿物类收藏方面，堪称大师级别的人物。
    “您过奖，不过请不要随便乱动，这些藏品都非常珍贵，很多都是孤品。”
    玻尔男爵神色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
    事实上，邀请不熟悉的外人来到自己家里这种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对于这种视藏品如命的人来说，其对待自己陈列室的态度丝毫不亚于刚下过蛋、正在抱窝的母鸡。
    说话间，他从精致的木质柜子中取出一个漂亮的金属盒子、将其打开。
    一块在油灯下反射出幽蓝色和少量铜锈色金属光泽的片状石头出现在了罗杰的眼前，罗杰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心灵深处便浮现出了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通过“秘密洞察”的联系，此时此刻的罗杰已经完全能够确定，这是一件来自于太阳系外的陨石碎片。
    从直觉反馈上来看，其内部的陨星核心保存依然完好、完全可以当得起“活星盘”的魔药辅助材料。
    “如果您需要放大镜和其它的分析工具，我的工作室里可以提供。”
    玻尔男爵轻声开口，老实说，如果不是埃姆林口中那位神秘的圣者先生给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价码，他根本不会考虑将这件物品割爱、送给对方。
    “不用了，我已经确定了，这就是我的雇主需要的东西。”
    罗杰按捺住兴奋之情、深吸一口气、答道。
    “我可以代替他随时完成交易。”
    “那么，我需要的东西您带来了吗？”
    玻尔男爵轻轻颔首、亦是再次问道。
    “当然。”
    罗杰应声，掏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深红学者”魔药配方。
    玻尔男爵用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将其接了过来、而后又将一件专门用来鉴定各类藏品的单片镜筒放在了自己的左眼上、闭上了右眼。
    片刻后，一道如同呓语一般的声音伴随着神秘莫测的金色光芒透射在了那镜片之内，待光芒消逝后，玻尔男爵摘下了镜筒、强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对着罗杰道：
    “这块陨石是您的了。”
    “谢谢您，玻尔男爵先生。”
    罗杰自然是明白那件物品应该是用来鉴定藏品和魔药配方专用的神奇物品，但是具体的他也没有多问，反正对于“生命学派”他还是有最基本的信任的。
    罗杰将盒子的盖子重新盖上、正待离开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您还有什么事吗？”
    玻尔男爵有些奇怪地问道。
    “对了，男爵阁下，我想跟您谈一项合作。”
    “合作？”
    听到罗杰的话，吸血鬼男爵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罗杰。
    “一个能让您轻松获利的好生意。”
    听到罗杰这么说，玻尔男爵便答道：
    “说说看。”
    罗杰重新坐下，和玻尔男爵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男爵阁下，不瞒您说，我的雇主在罗斯德群岛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人数保守估计在40人，实力从序列9到序列5之间不等。”
    “然后呢？”
    玻尔男爵听得有些恍惚，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样一听就是那些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和封建领主才能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吸血鬼贵族的他也从来没有体验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太过败家，事实上，这与血族一直以来低调的生活习惯有非常大的关系。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待罗杰的目光再度发生了转变，原本玻尔男爵还对埃姆林说的、自己拥有一位圣者朋友的事不以为意，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有些目光短浅。
    “然后，因为我的那些同僚经常需要执行一些涉及到超凡力量的任务，可能会在此期间受伤、生病、遭遇诅咒等，所以我想和您谈谈合作——身为血族男爵的您，应该在配置各类拥有神奇效果药剂方面是大师级别的存在。”
    罗杰末了没忘了再抬举了一番玻尔男爵。
    “所以你想向我购买药剂？”
    玻尔男爵此时已经基本明白了罗杰的意思。
    “对。”
    罗杰立刻承认，这让玻尔男爵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对方的这个提议先前不是没有人跟他说过类似的，但是考虑到对方需要的量不算很大，且当时的玻尔男爵手上仍然有不少财产，所以就非常粗暴地将对方打发走了。
    现在每每想起来，玻尔男爵都会有些后悔不迭，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另一方面他也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联系方式、和其断了往来。
    不仅如此，对于玻尔男爵这种血族来说，低调的生活也决定了他没有太多和人类的社交关系，而户外狂魔和老宅男两种极端反差属性的共存又令他从内心底抗拒去交新的朋友。
    如果不是埃姆林这位亦是喜欢收集东西的老宅男引荐，玻尔男爵估计再过很久都不会和血族以外的生物交朋友。
    眼下玻尔男爵的财务状况不如过去，而好不容易得到的“深红学者”魔药配方更是会带来大量的开支——序列5层次的魔药主材价格昂贵地令大多数人难以想象，玻尔男爵一时半会还真的凑不出这么多钱来。
    所以罗杰的方案几乎是雪中送炭一般，再加上先前他交付“深红学者”魔药配方的行为令玻尔男爵对其产生了足够的好感，所以眼下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障碍地就答应了下来。
    这让罗杰亦是松了口气，他和玻尔男爵握了握手：
    “第一批订单我会尽快通过怀特交给您，到时候就劳烦您多担待了。”
    “好说，您放心就好。”
    玻尔男爵亦是态度诚恳。
    他对于罗杰的行事风格非常满意，没有因为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就贸然越过中间人埃姆林和自己直接接触，反而是仍然尊重着双方既有的关系。
    这种将边界感把握得极其到位的做法让他在心中对罗杰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罗杰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自己前世也是个喜欢追番、手办和模型的老宅男。
    参考互联网上流行到滥的说法，玻尔男爵这种人就是典型的铁“i”人，所以罗杰就几乎是结合着鲁恩当下的时代特点、又结合了某些对应的互联网社交礼仪、对症下药，果然收获了不少的好感。
    另一方面罗杰让埃姆林经手一道双方的交易，其实也是一种铺垫。
    因为他原本就有同时和玻尔男爵以及埃姆林合作的打算，所以提前让埃姆林熟悉一下自己对药剂标准的要求以及交付流程，这样就可以在后期将一些不太复杂的药剂类型直接交给这名年轻血族来做。
    这种高低搭配一旦形成，罗杰整体的成本就会降低一大截，同时也能让二人形成潜移默化的竞争关系、充分地保证出品。
    在与玻尔男爵告别之后，罗杰则是重新返回了沃斯顿园29号。
    到了这时，爱丽丝和双胞胎也已经从哈罗德百货折返了回来，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还搞了不少新的玩具。
    “老师！”
    “堂兄！”
    见到罗杰回来，双胞胎俱是冲上前来，一人给了罗杰一个拥抱。
    虽然罗杰总是强迫他们学习，但是兄弟俩仍然从内心底敬爱着这位把他们从托基镇暗无天日的地堡之中拯救他们的堂兄，所以他们见到罗杰自是非常兴奋、絮絮叨叨地给罗杰讲起了最近的经历。
    哪怕这些事情罗杰基本都已经听爱丽丝讲了一遍，但是他仍然是微笑着听兄弟俩讲述完毕。
    在和他们俩交流完毕后，罗杰又看向了爱丽丝，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沓稿纸：
    “爱丽丝，你抽空帮我把上面这份曲谱交给亚历克斯，让他试着演奏一下、看看效果。”
    听到罗杰的话，爱丽丝愣了一下：“老师，这是哪首曲子？”
    “《四季·春》，皇家乐团的副团长亚当斯先生盼这首曲子可有一段时日了。”
    罗杰笑眯眯道。
    “好的，那下面这一份呢？”
    爱丽丝一眼就看出那份乐谱的谱曲方式不像《四季·春》那般严肃，反而非常接近《极光情书》，但是仍然用不确定的语气开口道。
    “这是一首新的、反映航海生活的流行歌曲。”
    罗杰微微一笑：“当然，和以前一样还没有作词，这方面你可以多费些心思。”
    “好的。”
    爱丽丝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
    “那么，老师，它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本章完)

 第255章 与“黄昏”的第一轮试探

    第255章 与“黄昏”的第一轮试探
    罗杰略一思考，才答道：
    “不如就叫《水手》，怎么样？”
    “不错，听起来简单易懂，也符合整首曲子的意境。”
    爱丽丝点了点头，但是又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不过问题在于，我没有出海的经验，所以来为这首曲子作词可能会有些捉襟见肘。”
    “没关系，我都已经想好了。”
    罗杰微笑道：
    “你可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怀斯曼叔叔，让他带你去找一些老水手，听一些故事，我相信你能够从这些事迹中得到启发的。”
    眼见罗杰如此说，爱丽丝也终于表示自己可以试试。
    之后罗杰又和塞西莉亚交流了一些关于新的音乐艺人经纪公司设立以及于尔根律师他们赞助的文法学校的最新进展，待时间来到夜里十点，萨姆终于是将内政部和鲁恩央行金银失窃案的资料整理了个大概、装在牛皮纸制成的文件袋里递给了罗杰。
    “做得不错，那我先回去海上了。”
    罗杰拍了拍萨姆的肩膀。
    “好，有空多回来看看。”
    萨姆有些依依不舍道。
    “那是，毕竟我可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回个家不就像开个门一样简单。”
    罗杰微笑道，而后在塞西莉亚、萨姆、双胞胎和爱丽丝的目送下，带着班迪特和自己刚刚交易来的陨石、再次利用“旅行家骰子”回到了“星主号”的船长室内。
    此时此刻，苏尼亚海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天空一片晴朗，一片云都没有。
    因为前半夜都是无月黑夜，所以罗杰甚至能够看到不少的反射星云，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发射星云的存在。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事实上，罗杰在得到第一块陨石之后、哪怕他还没有服用其中的星核，他都感觉到自己似乎和星空的联系变强了。
    而此时此刻，得到了第二块陨石的他感觉到这种联结又进一步增强了不少，从而能够“看”到星空中一些看不到的存在。
    罗杰摇了摇头，将自己脑中的纷杂念头驱散掉，开始巡查起了“星主号”上人员的战备状态。
    因为“星主号”将于明日上午抵达既定海域位置、与布拉托夫的舰队相遇，所以罗杰已经让菲利普动员三艘船的所有非凡者和武装力量提前将舰炮、武器和非凡物品等准备完毕，他甚至还给水手长及以上人员每人派发了一张加强版的“天体”符咒，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进行使用。
    在检查完“星主号”后，他又来到了“火星号”和“恐惧号”上做了战前动员、并同样检查了战备情况，这才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内、早早休息。
    第二天上午六点多，罗杰便早早起床、趁着海上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前利用“星主之心”的机关令“星主号”舰队强制进入了防止占卜和预言的“守秘”状态中，而后来到了甲板之上。
    此时此刻，所有的舰炮都已经准备完毕，而不少船员也在甲板上忙碌着。
    这是“星主号”成立以后作为一支舰队的第一场战斗，再加上先前罗杰说过在战斗中表现优异者有机会晋升成为非凡者或者更高序列，所以所有人皆是干得热火朝天，兴致高昂。
    而穿着一件充满中性风格的猎人皮夹克、干练米色长裤和白色矮靴的琳塞娅·路易斯则是悠闲地端着一杯红茶，站在甲板上一言不发、只是抿着红茶。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罗杰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战斗了，有点怀念。”
    琳塞娅微微一笑，那笑容极致妩媚，让不远处的一名正在缠绕缆绳的水手都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话说回来，你好像还一直没有说过你和‘魔女教派’之间发生了什么。”
    罗杰意识到琳塞娅话里的意思，试探着开口问道。
    “等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会找机会告诉你的。”
    出乎罗杰的意料，这一次琳塞娅不像以前那样抗拒，竟然稍微松了口。
    “好。”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甲板上，又过了大约半小时，罗杰的心头忽然浮现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快速地抛出了一枚硬币，而后看向了占卜的结果。
    正如他所料，那枚硬币国王头像朝上、反射着刚刚升起没多久的晨光。
    与此同时，在高处的瞭望台上传来了二副宙斯洪亮的声音：
    “所有友舰，向11点钟方向满速行驶，船满帆，蒸汽轮机功率最大！
    “舰炮组准备！”
    这是先前“星主号”舰队的管理层商定好的作战预备指令，这个指令一出，则代表舰队已经抵近了作战半径之内。
    “班迪特！”
    罗杰轻轻呼唤了一声正在不远处溜达的班迪特，这只虎斑猫会意，立刻召唤来了大量的风流。
    这些风流使得原本已经被阳光炙烤变得稀薄了不少的雾气瞬间被吹开、使得大约两海里以外的一支规模不小、足足有七艘船的舰队被显露了出来。
    其中有一艘旗舰、四艘战斗舰和两艘补给舰，涂装则是清一色的黑色油漆，上方统一悬挂着太阳正在沉下海平面的海盗旗。
    而最大的那艘旗舰尺寸大约比“星主号”还要大上百分之三十，周身镶嵌满了整齐的装甲，一看就价格非常不菲。
    另一方面，那艘旗舰仅仅是一侧的舰炮就有12门，这规格已经比得上一些中型的战列舰了。
    “果然，这样的装备，绝对有国家层次的力量在背后支撑。”
    罗杰眼睛一眯，而后便立刻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第一轮齐射预备！”
    得到了攻击命令，菲利普兴奋的声音登时响彻在了“星主号”的上空。
    “第一轮齐射预备！”
    同样的声音也响起在了“火星号”的甲板之上，所有黑洞洞的舰炮都对准了“黄昏舰队”的那艘巨大旗舰。
    “放！”
    “放！”
    “放！”
    一瞬间，十多门火炮发动了第一轮齐射。
    无数沉重的、滚烫的钢铁弹丸在火药的助推下，以极高的速度向着布拉托夫的船疾驰而去！
    因为有着“守秘”的保护，所以“黄昏舰队”完全没有预料到“星主号”的到来，顿时被干了个猝不及防。
    甲板上有三枚炮弹爆炸开来，顿时炸死了十几名水手，而还有一枚从桅杆旁边擦肩而过、落到了一艘补给舰的甲板上，发生了爆炸。
    而还有不少炮弹则是击中了旗舰的装甲，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破防，但是也发出了“砰砰砰”的巨大撞击声，陡然增加的侧向载荷使得那艘旗舰也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第二轮齐射准备！”
    此时，菲利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接力的声音又一次回荡在了“星主号”舰队的上方，很快，第二轮火炮齐射便再次发动。
    然而这一次，炮弹却在抵达“黄昏舰队”之前的零点几秒钟内，速度骤减。
    与此同时，无数如同晨曦微光般的金色碎屑飘荡在了“黄昏舰队”的四周，似乎正是这些微光形成了某种保护、使得第二轮齐射被阻拦了下来。
    随着爆炸声和弹丸的落水声回荡在苏尼亚海上，罗杰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旗舰甲板上出现了一名身材极为高大、单膝跪地的男子。
    这男子穿着一身猎装，下巴宽厚、体型魁梧、面色阴冷，手中握着一柄近乎已经具备了实体的晨曦之剑、并将其竖直、倒立在了甲板之上。
    罗杰的目光第一时间便和对方交汇，在这一刻，他便清楚了魁梧男子的身份。
    “守护者”、“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
    “砰！砰！砰！”
    比“星主号”舰队更大的炮击声回荡在了苏尼亚海的上空，此时此刻，回过神来的“黄昏舰队”也对着“星主号”舰队发起了反击！
    四十多枚炮弹带着火焰和热浪一瞬间便抵近了“星主号”舰队，这使得菲利普赶忙下令舰队做紧急转向、尽量避开这一轮射击。
    然而罗杰却冷笑一声，他的眼睛登时变为了浑浊的玻璃质地，所有滚烫的炮弹一瞬间全部都凝滞在了空中！
    这一幕极为诡异，似乎整个苏尼亚海上的时间都被冻结，两边舰队的船员们都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对这极为违反物理规律的一幕感到颇为吃惊。
    尤其是“黄昏舰队”中的船员，他们之前也见过布拉托夫出手，强行拦下其它海盗舰队的火炮袭击，然而对手虽然只有三艘船、但却表现出了似乎比布拉托夫更强的“防空能力”，这无疑是给予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然而这还没完，下一秒罗杰的手轻轻向前一推，所有的炮弹便向着布拉托夫的舰队方向移动了起来。
    这移动一开始很缓慢，而后便陡然加快、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布拉托夫心中一紧，“守护”状态全开。
    但是这仍然无法完全挡住罗杰利用“堕落伯爵”的“放大”加速过的炮弹，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在“黄昏舰队”最侧翼的一艘没有完全被“守护”笼罩起来的补给船和一艘战斗舰便瞬间被击中。
    船体的断裂声、爆炸声、惊恐的呼救声、惨叫声和落水声顿时响起在了苏尼亚海上空，而趁此机会“星主号”舰队便再一次加速、向着布拉托夫的舰队冲了过去！
    “我先过去，你们后脚跟上。”
    罗杰对着琳塞娅轻声嘱咐道，而后他便一跃而起。
    这仅仅是随意的一跳，按道理来说很快便会落地，但是罗杰却似乎进入了一种古怪的滞空状态中，就那样停在了空中。
    之后他又凭借着连续踩踏空气、很快便来到了大约十米高的空中。
    无论是跃起的力量、滞空时间还是他的双脚踩在空气之上的微弱反馈，都被剧烈地“放大”了！
    下一秒，布拉托夫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凭借“战士”的本能、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双手重剑进行招架。
    “当！”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了“黄昏舰队”旗舰的甲板之上，所有人完全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发现手握着一柄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熔岩大剑的罗杰已然出现在了甲板之上、衣袂飘起，一瞬间便与“黄昏中将”布拉托夫对上了剑。
    这一幕让“黄昏舰队”的所有人表情大骇！
    露出了类似表情的甚至包括了布拉托夫，老实说，刚才如果不是他的格挡本能，这一下估计已经被罗杰那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熔岩大剑斩去了首级！
    “‘恶魔’的火焰之剑……你真是阿加里图的人？”
    布拉托夫目光凝重，低声开口问道。
    但是旋即他又似乎反应过来：
    “不，不对，他那艘船不应……”
    罗杰根本没有给他废话的机会，他一瞬间便再一次分化为了无数道残影，每一个残影的手中都握着一柄熔岩大剑、从多个角度向着布拉托夫压了下来！
    布拉托夫冷哼一声，他利用自己巨人一般的骇人力量将罗杰格挡开来，与此同时身体表面开始快速浮现出一层晨曦一般的闪耀盔甲，周身的气势和光芒一同急剧攀升起来。
    罗杰立刻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
    随着所有的残影合一，在布拉托夫头上那仅剩的罗杰已经被布拉托夫刺穿了心口。
    这是“战士”途径序列5“守护者”拥有的看破幻觉的能力！
    可以说，从这个序列开始，“战士”途径的非凡者就已经拥有了对“罪犯”途径非凡者的高度克制。
    无论是杀伤性技能，还是类似于“影化”、“污秽之语”这样制造幻象、对对手施加debuff的能力，都会被“守护者”凭借自身高度的防御力和看破幻觉的能力所针对。
    而眼下罗杰明显就是在“影化”状态下被布拉托夫识破了真身，被后者利用“晨曦之剑”所伤到！
    然而罗杰却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微笑。
    他不仅没有多少血液流出，其身体反而是从心口被洞穿的位置开始迅速融化、如同一张血肉魔毯一样罩住了布拉托夫。
    随着这张血肉魔毯迅速裂开、晨曦之光再度渗透出来，“星主号”舰队的第三轮齐射也已经来到了近前。
    因为“守护者”的守护和战斗状态很难重迭，所以在布拉托夫的视线被遮挡的时候，“守护”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弱！
    就在此时，整艘“黄昏舰队”的旗舰周身忽然金光大盛，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炮弹全部挡了下来、使它们纷纷落回了海面。
    罗杰所化身成为的血肉魔毯从内部被布拉托夫的剑光快速切开、化为了纸屑，手握着“约翰的魔法书”的罗杰本体则在其不远处再一次快速显现出了身形。
    “呜！”
    眼见海面上异变陡生，菲利普立刻操纵着“星主号”，在给蒸汽轮机降低功率的同时连忙转舵、这才避免了“星主号”直接撞上布拉托夫的旗舰。
    “有点意思，这就是你的船吗？”
    罗杰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中那迅速消散的淡金色屏障，而后又看向了面前面沉如水的“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
    虽然看起来和“守护者”的“守护”能力差别不大，都是在一定范围内阻拦各类攻击，但是刚才“黄昏舰队”的旗舰所释放出的那道带有金色光芒的帷幕无论是强度还是覆盖面积都远大于布拉托夫以自身的非凡能力释放出的屏障。
    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布拉托夫的旗舰本身就是一件和“星主号”、“告死号”类似的封印物！
    还不待罗杰心头的恍然之感褪去，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陡然沉重了几分。
    下一刻，一团团湛蓝色的星光便从他的身体四处爆开。
    这些星光至少有十几个，似乎同时带有干扰重力和炽热的特点，明显属于杀伤性的非凡能力。
    这让罗杰在难以行动的同时、竟也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要被高温溶解的错觉！
    他灵机一动，立刻使用格赫罗斯源质和星光之间的神秘学联系、用“泄密”瞬间讲这些星光瓦解。
    虽然星光消散，罗杰终于是从那股几乎要溶解他的危机感中解脱了出来。
    所有的星光，都必须臣服于它们的主宰！
    “咦？”
    星光闪耀间，另外一名穿着黑色皮衣、文文气气的男人浮现在了布拉托夫的身边。
    从这男人的语气中，罗杰明显听出了奇怪的意味、似乎是在为自己能够轻易地破解那足以融化大多数中序列非凡者的星光攻击感觉到惊异。
    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感觉到有些古怪。
    对方这使用星光和重力的能力，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先前他曾经对抗过一件“窥秘人”途径序列5“星象师”的封印物，那件封印物也能释放出星光、对目标进行囚禁。
    另一方面，大部分封印物的力量相较真正承载并消化了对应序列魔药的非凡者一般都有折损，然而哪怕是真正的“星象师”，对于星光的利用除了“星光囚笼”外，也只有“打击”、“隐匿”、“飞跃”、“星光之桥”和“星光囚笼”等一系列表现外，也并没有重力方面的能力。
    “难不成是封印物？”
    罗杰在心中快速思考起来，但就在这时他再次听到那黑色皮衣的文气男人开口说道：
    “你不是阿加里图的人。”
    “何以见得？”
    罗杰微笑答道，这笑容中包含着几分无赖。
    此时的他通过陷阱来限制布拉托夫舰队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也没有刻意维持自己先前刻意营造的和“不死之王”相勾结的人设。
    “很简单，基于阿加里图的信用已经破产，没有人会真的和那混蛋合作，尤其是你这种实力的人。
    “而被他诱骗和其合作的人，也不会是你这种样子。”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补充道：“如此‘正常’的样子。”
    “这样啊……”
    罗杰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很多意思，他立刻大方点头承认下来：
    “我的名字是约翰·韦斯特，‘群星舰队’的首领。”
    老实说，这名字他已经想了很久，只是今天才正式公布。
    毕竟在这种场合下，自报家门也算是标准流程。
    “‘群星舰队’，只有三艘船的舰队？”
    黑衣男子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没有听过这个舰队。
    “群星”这名字一听就非常浩大，但是对方只有三艘船、甚至有一艘船明显还是从路德维希那里抢过来的现实还是令他感到极为反差。
    “没关系，不用嫌弃我的船少。”
    罗杰挠了挠脸颊：
    “你们这不就是给我送船来了吗？”
    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布拉托夫便似乎被激怒了一般。
    “找死。”
    他一边低声骂道，手中再次出现了那巨大的“晨曦之剑”、向着罗杰劈头盖脸就砍了过来！
    “你们弗萨克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吗？”
    罗杰眉头微微皱起，他丝毫不退让，而是直接用自己戴着“寄生手套”的左手上托、挡住了布拉托夫的下劈！
    “当！”
    随着甲板的表面被布拉托夫这一击的风压炸出了大量的木屑，这位“黄昏中将”看着完好无损的罗杰的眼睛也陡然睁大。
    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手看似信手的格挡，竟然能够拦住“战士”途径序列5强者的一击！
    更别说布拉托夫根本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序列5，而是受到“黄昏舰队”旗舰“日落号”的那件半神层次的同途径核心加持过的序列5！
    “难道是这手套？”
    布拉托夫眼睛眯起，他双脚顺势蹬在罗杰的肩头、猛然下踩、将罗杰的肩头的骨头踩了个粉碎。
    而后布拉托夫借着反馈的力量在空中翻身、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站着的位置上。
    然而当他将那把晨曦大剑横在胸前后，罗杰的肩头已经恢复了正常。
    “无谓的试探就不要搞了，既然来都来了，咱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输了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们的，反之则反。”
    说话间，罗杰掏出了“光与影的协奏曲”，按下了那铁皮怀表上面的一个按钮。
    “此地禁止屏障！”
    随着“日落号”上空的那似有似无的金色屏障迅速暗淡下去、“星主号”也终于是成功抵近了“日落号”的近前。
    “砰！”
    两艘船碰撞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包括琳塞娅和卢平在内的无数“群星舰队”的船员如同疯狗一般前仆后继地涌上了“日落号”！
    而菲利普也在其中。
    此时此刻，这名一向沉稳的娃娃脸青年看向布拉托夫的眼神中满是恨不得将其撕碎的怒火！
    (本章完)

 第256章 邪魔克星（感谢来自路边的呆壳兽 打

    第256章 邪魔克星（感谢来自路边的呆壳兽 打赏起点币）
    随着卢平率领着一众携带着冷兵器和各类枪支的水手冲上了“日落号”、与后者之上的水手战作一团，菲利普与琳塞娅两人也终于是和罗杰肩并肩站在了一起。
    因为“光与影的协奏曲”的作用，甲板上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些非凡力量的异变，这使得整艘船的表面一时间竟然出现了一种现实与荒诞交织的怪诞感。
    “布拉托夫，尤里乌斯。”
    娃娃脸青年菲利普咬牙切齿地看向了布拉托夫和那名黑衣青年、说出了二人的名字。
    “尤里乌斯？尤里乌斯·克鲁格？”
    罗杰闻言心中恍然，这黑衣青年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那名布拉托夫手下的二副、与“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齐名的“暗影”尤里乌斯·克鲁格！
    这解释了很多东西。
    先前他在秘密审问路德维希的灵魂时，这名“处刑者”曾经交代了不少关于尤里乌斯的信息，包括他经常展现出如同“窥秘人”途径的各种非凡能力，同时手上还持有一件途径和序列层次不明的封印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尤里乌斯的序列层次基本就能确定了，是序列5的‘星象师’，但是他手上的那件封印物目前情况仍然不明……”
    正在罗杰快速思考间，他忽然听到尤里乌斯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算克制的菲利普瞬间狂暴起来：
    “你这杂碎，你还敢说！”
    说话间，菲利普的右臂化成的骨血刺剑猛然向前，便向着尤里乌斯的面门突去。
    “在你屠杀了整艘‘铁门号’上的士兵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见到你和布拉托夫去死！”
    在他的大喊声中，血肉和星光同时爆开！
    片刻后，一道蓝色的星辰迅速地浮现在了“日落号”的上空，而尤里乌斯的身体从尘埃中一跃而出、似乎被那蓝色星辰牵引一般迅速向上飞去，同时一改先前的淡漠，发出了肆意的狂笑。
    “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鲁恩海军的逃兵。
    “说起‘铁门号’，那些士兵也算是些硬骨头，哪怕是路德维希将他们全部斩首，也没有出卖你们的行踪。
    “然而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现在可算是等到你这么一个海盗前来寻仇，鲁恩人都这么没骨气吗，哈哈哈……”
    听到尤里乌斯的话，菲利普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
    当初布拉托夫劫持并杀害了“铁门号”上的所有船员后，鲁恩王国政府曾经大肆地搜捕过一段时间这名恶贯满盈的海盗头子，但是不知怎的又很快偃旗息鼓、只是保持着对他的悬赏、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实质性动作。
    这让菲利普极为困惑，事实上，他退出军伍生涯跟这件事也有很大的关系——每日的操练和无望的报仇渴望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让这名军人的内心非常沮丧。
    直到加入罗杰的舰队、了解到更多事情以后，他才逐渐意识到当初鲁恩王国暂时停下了对布拉托夫的搜捕，很可能是因为布拉托夫的身后有着“战神”教会乃至弗萨克帝国的支持。
    如果只是剿匪的事情，那么事情也不会这样复杂，但是如果牵扯到两个国家的战略和外交博弈中，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铁门号”最终也彻底沉没在了政治妥协和外交沉默之中，只留下当初那些生死与共的海军战友们仍然将其记在心里。
    “闭上你的嘴巴，给老娘下来！”
    此时此刻，琳塞娅的声音陡然响起。
    她面色冷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不知何时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尤里乌斯·克鲁格下方的不远处。
    一瞬间，许多密密麻麻黑色蛛丝便从琳塞娅的周身快速地上升、在尤里乌斯·克鲁格错愕的眼神中、迅速地缠绕住了他的脚踝。
    “小菲利普只有我才能欺负，你算什么东西？”
    在琳塞娅的怒喝声中，所有的蛛丝陡然下坠。
    “日落号”的甲板上方再次腾起了夹杂着木屑和碎肉的尘埃！
    与此同时，“日落号”上再一次金光大盛。
    这金光立刻吸引了罗杰的目光、他眼看着这些金光快速地散落在了“日落号”的众多船员身上。
    在与这些金光接触的一瞬间，那些船员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变快了不少。
    而有更多的金光则是向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落下、最终汇聚在了布拉托夫的身边、附着在了他空着的左手之上。
    很快，随着金光聚集成型，一柄铭刻着古怪符文、散发着银白之色的古怪断剑凭空出现在了布拉托夫的左手之中。
    这断剑和他右手的“晨曦之剑”一长一短、一实一虚、在当下形成了某种古怪的“搭配”。
    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那一柄银白色的断剑却给了罗杰远超过那“晨曦之剑”的危险感！
    “这就是那件打伤了‘不死之王’阿加里图的东西？”
    罗杰看向了眼珠已然变为墨绿色、同时隐隐透出一对古怪符文的布拉托夫、沉声问道。
    “本来不想拿出它的，因为这东西非常危险。”
    布拉托夫摇了摇头：“但你给我的危险预感哪怕强不过阿加里图，也最少算是并驾齐驱了。
    “老实说，可能是因为我低调太久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海上竟然出现了一名如此强的大海盗。”
    他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今天很可能就要葬身鱼腹中。
    语毕，布拉托夫双剑交叉、右脚微微后撤，摆出了一副进攻的起手式。
    陡然间，他全身的气势迅速飙升，竟然一瞬间便达到了接近半神层次的水平！
    “你可别搞错了。”
    在罗杰的身边，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快速浮现出来、如有实质。
    他大声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海盗，老子是冒险家！”
    说话间，罗杰的右臂迅速幻化成了一柄骨血长剑，他向着布拉托夫冲去、与此同时将大剑向前一劈。
    布拉托夫的眉头立刻皱起，因为这一劈看起来过于软弱无力，简直就像是闹着玩一样。
    然而随着不远处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罗杰这一剑的速度和破坏力都瞬间被超级加倍！
    这是“堕落伯爵”的“放大”！
    在“放大”力量的影响下，哪怕是普通的一拳都能被“放大”威力成为“处决”，更别说骨血长剑这种原本就充满破坏力的事物。
    布拉托夫虽然心里一惊，但是却不慌不忙。
    他将左手的断剑举起、全身骤然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光芒，这光芒虽然看起来有些飘忽，但是却极为强韧、在出现的同时便覆盖了布拉托夫周身大约半米的范围。
    罗杰的骨血长剑碰撞到这明显已经达到序列4层次的光芒的时候，竟陡然间变为了碎片。
    这让他瞳孔一缩、立刻爆退。
    “明明‘光与影的协奏曲’已经禁止屏障了，这是怎么回事？”
    布拉托夫却似乎丝毫没有要放罗杰走的意思，他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向着罗杰奔跑而来、全身几乎要带起如同飓风一般的风压。
    然而他冲刺到一半，却忽然陷入了某种泥沼一般、速度急剧减缓。
    不远处的丘纳斯·科尔格目光闪烁、在他的视野注视中，罗杰和布拉托夫的交战区域已经被分割成了数个不同的区域。
    这些区域中有不少都存在着混乱的空间状态，而布拉托夫刚刚明显就是冲入了其中的一片空间之内。
    然而正待丘纳斯·科尔格想要直接利用空间的错位移动将布拉托夫切裂时，那扭曲的空间却忽然发生了异变。
    只见布拉托夫周身寒气激荡，一瞬间便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将其困在了其中。
    “光与影的协奏曲”再次发力了！
    因为目前在“日落号”上交战的人太多，所以“光与影的协奏曲”所引发的随机异变平摊到每个人头上的次数就少了不少，而眼下它应该是刚好选中了罗杰和布拉托夫。
    然而这种冰冻没有持续多久，没过一秒钟，那先前粉碎了罗杰骨血长剑的金光便再一次在冰雕内亮起。
    随着这金光炸开，那冰雕也被彻底粉碎、化为了冰渣！
    这一次，罗杰终于看清了那金光是什么。
    那并非是屏障，而是无数细小的剑光。
    这剑光似乎是和“日落号”的防御机制连在一起的，其类似“晨曦之剑”的“光之风暴”，但是又有所不同。
    比起“光之风暴”可以切割所有的阴影和邪异，这细小剑光的作用更侧重于在整个“日落号”的辐射范围内强行帮助布拉托夫解除所有一切可以用物理手段解除的限制和控制类非凡能力。
    这种能力不禁让罗杰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某部动漫中的“绝对防御”，甚至还犹有过之！
    最可怕的是，在这种状态下的布拉托夫的大部分非凡能力并非是来自于自己身上，而是来自于“日落号”，甚至他手中的那柄断剑应该也是“日落号”核心的那件半神级封印物的力量投射的结果。
    哪怕罗杰能够剥夺一部分布拉托夫身为“守护者”自带的非凡能力，那件半神级封印物的投影也能弥补对应的缺漏。
    这就是半神级封印物对于同途径非凡者的加持，虽然短板明显，但是优势也同样明显！
    能抗，能打，还能自动解控。
    即便是罗杰，都对当下的布拉托夫有一种极为头疼的感觉。
    “既然如此……”
    罗杰伸出“寄生手套”、开口道：
    “窃取视觉！”
    不远处的丘纳斯·科尔格也同时伸出手，发动了“扭曲”。
    这双方的联动，使得罗杰“窃取”的效果被扭曲了！
    一瞬间，布拉托夫的周身竟然被浓郁的黑暗所笼罩。
    以他为核心，似乎完全形成了一个连光都无法逃逸的视界面，不仅仅罗杰无法看到布拉托夫，就连布拉托夫也无法看到外面。
    青天白日下，序列4层次的“寄生手套”必然是无法大范围窃取光线的，但是配合“堕落伯爵”的“扭曲”，那可就不一样了！
    罗杰只需要发动对于布拉托夫“视觉”的窃取，而后将这种表意的意思进行扭曲，窃取的对象就可以从视觉变为一个范围内的光。
    这种操作让布拉托夫猝不及防，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罗杰竟然能发动如此诡异古怪的能力。
    这种能力的刁钻之处在于，它并非是通过物理层面的干预就能够解除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罗杰忽然伸出左手、对着被黑暗笼罩的布拉托夫凌空一抓。
    那笼罩着布拉托夫的浓郁黑暗顿时变得如有实质，化为了冰冷、湿润且滑腻的质地。
    这些阴影向着布拉托夫的口鼻和耳朵内钻去、将其从内到外束缚了起来，就如同琥珀中的蚊虫一般。
    这种束缚仍然不是来自于物理层面，而是“牧羊人”对于阴影和堕落之力的掌控力！
    因为罗杰的手段很多，无论是“泄密人”的力量，还是罗杰奴役的那些灵魂，抑或是他持有的半神级封印物的力量，都非常好用，起码硬控就有不下四五种手段，所以相比之下，这种利用阴影束缚对手的能力平时就多少显得有些鸡肋。
    看着结成一团的黑暗，罗杰微微喘着粗气，但是目光却仍然十分警惕。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哪怕他已经用阴影控制住了布拉托夫，对方给他的那种危险预感却仍然没有消失。
    反而，那种预感变得越来越浓郁了。
    两个呼吸后，罗杰心头一震，他立刻向后爆退。
    笼罩着布拉托夫的浓郁黑暗先是裂开了一条条的细缝，片刻后一股拥有铺天盖地般气势的“光之风暴”将这阴影彻底切割成了碎片。
    而这股风暴在突破而出后，仍然余威不减、化为了一道飓风、向着罗杰直冲而来！
    罗杰目光一凝，他立刻使用了“窃取”，瞬移到了丘纳斯·科尔格的身边、躲开了这一发风暴冲击。
    随着晨曦光芒散去，布拉托夫的身影也再一次浮现在了“日落号”甲板之上。
    他的口鼻微微渗出血液，而头发的末梢也微微变白，右手的“晨曦之剑”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左手的断剑。
    刚才他明显是强行献祭了自己的“晨曦之剑”、发动了序列5层次的“光之风暴”，从而突破了罗杰的控制。
    但是这么做的代价也不小。
    在罗杰看来，布拉托夫似乎折损了一部分生命力！
    这发现的依据并非仅仅是后者那变得有些发白的发梢，而更表现在布拉托夫的气色都变差了不少。
    这种气色变差不是那种气血亏损，而更像是皮肤的角质化以及细密的皱纹形成的效果。
    换句话说，就在布拉托夫刚才破碎“晨曦之剑”、使用了“光之风暴”后，他便开始了衰老！
    “难道这就是那件‘1’级封印物的副作用？”
    罗杰心中一动。
    下一秒，他看到布拉托夫右手的那柄银白色断剑忽然开始变得完整。
    每变长一点，布拉托夫的头发便会变白一点，等那柄银白色断剑彻底还原成为一把完整的巨剑的时候，布拉托夫的头发已经几乎半白！
    紧接着，一道浓郁的晨曦光芒迸发在了剑身之上。
    布拉托夫大吼一声，一个瞬步便来到了罗杰的面前。
    这瞬步看起来很快，但是其实非常精巧，布拉托夫凭借自己当下半神层次的战斗直觉、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扭曲的空间区域！
    “卧槽。”
    这一下，老练如同罗杰也心头一惊。
    他想也不想，“啪”地一声就炸为了一大片血肉碎片、向着四周奔逃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道如细雪般密集的剑光绽放在了罗杰爆炸而形成的血雾之中。
    这些剑光皆是蕴含着一股神圣的气息，似乎对于各种邪异和污秽都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它们顿时将绝大部分罗杰所化为的血肉块切割粉碎、灼烧殆尽，仅有一小部分落在了地上的“日落号”船员尸体血肉之中、开始蠕动重组。
    然而此刻的布拉托夫完全是在赌命。
    原本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左手上这柄“邪魔克星”来强化自己与“日落号”防御系统的连接、借助其上的特殊性加强自己的防御和力量，但是在战斗方面他并没有过多对其依赖、而是更多地依赖自身的力量。
    但是罗杰的那一手以及几乎达到半神层次威力的“阴影束缚”逼迫他提前破碎了自己的晨曦之剑、这才换来了脱身的机会。
    在那一刻，“晨曦之剑”和“邪魔克星”之间的脆弱平衡被打破，他再也无法抵挡“邪魔克星”抽取自己寿命的负面作用。
    但是相对地，他也彻底获得了这柄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4“猎魔者”特性的强大封印物的加持，在短暂的时间内拥有了半神的实力。
    所以，眼下的他根本不打算给罗杰复活的机会。
    这名“黄昏中将”又是一个瞬步，一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罗杰那一小部分血肉的落点位置，再次剑光爆绽。
    他想趁着罗杰的血肉分散重组完成之前、再一次彻底杀灭这难杀的“牧羊人”！
    然而他的剑光却忽然偏转扭曲、鬼使神差般将不远处的一名“日落号”上的船员斩为了碎片。
    趁此机会，罗杰也终于是重组完毕，发动了“火焰跳跃”。
    但是这“火焰跳跃”再一次被“光与影的协奏曲”所扭曲，一道水幕莫名升腾在了罗杰和布拉托夫之间、将双方隔开。
    借着水幕的掩护，布拉托夫眼睛一眯、墨绿色的瞳孔快速转动起来。
    “找到了。”
    他很快锁定了身形在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桅杆附近的丘纳斯·科尔格的灵魂方向。
    经过多次攻击和空间的被偏转和干扰，再结合这名灵魂的种种特点，布拉托夫已经猜测出了那灵魂应该是“律师”途径的非凡者灵魂、只是被罗杰奴役了而已。
    只要布拉托夫能够借助“邪魔克星”斩杀那灵魂，他就能极大地削弱罗杰的力量！
    然而还不等布拉托夫行动，他就本能地两个连续前滚翻，躲开了从刚刚散去的水幕中飞出的一枚闪烁着炽热电光的雷电箭矢。
    “想斩杀我奴役的灵魂，你还欠点本事。”
    罗杰冷笑一声，与此同时他的右脚猛然跺地。
    “砰”地一声，几十个堆放在“日落号”甲板之上的木箱如同被冲击波击中的玻璃一般在一瞬间便粉碎开来！
    这些碎裂的木头很快与许多掉落在甲板上的刀剑、铁器等快速融合，伴随着两股从海面上吸起来的浪潮，瞬间便化为了一条巨大的、充满华夏文明特色的蛟龙、对着布拉托夫怒目而视！
    罗杰也随之一跃而起，落在了这蛟龙的头部、冷漠地注视着下方散发出金光与神圣气息的布拉托夫。
    乌云迅速地在“日落号”的上方聚集，罗杰的长发根根竖起，全身都布满着细小的电蛇。
    很快，这些电蛇开始与乌云中的电荷发生了感应，有更多的电荷开始聚集在罗杰召唤出的那条由无生命物质形成的蛟龙身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巨大声音，同时气势开始迅速攀升。
    这动静非常巨大，许多正在打斗的人都不禁将目光看了过来，其中也包括了尤里乌斯·克鲁格。
    “别走神！”
    琳塞娅抓住机会，立刻使用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面镜子锁定了停下动作的尤里乌斯，借着这镜子作为媒介成功“诅咒”了对方！
    尤里乌斯的身上迅速地燃起一大团黑焰，而抓住了机会的菲利普则快速释放出了一大堆的血肉爆弹、向着对方飞去！
    在这种集体交战的战场上，拥有“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的菲利普几乎算是拥有了主场优势，地上的各种尸体和血肉都能成为他补给自身血肉的来源。
    但是这名前海军军官仍然保持着克制、只是像罗杰一样吸收着“日落号”上死者的血肉、而没有去触碰自己那些战死或者受伤的同伴。
    “轰隆隆！”
    随着血肉爆弹爆开、血雾弥漫开来，琳塞娅和菲利普俱是眯着眼睛、期待地看向了对方最后出现的位置。
    但是那里除了一团蓝色的星光以外，却什么都没有。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的星光是那么简单的事物吧？”
    尤里乌斯淡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菲利普和琳塞娅猛然回头，发现前者的身影再一次自一团蓝色的星光中浮现、出现在了甲板之上。
    “也是，你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懂什么是知识……也不懂什么是天文。”
    尤里乌斯嗤笑一声，旋即道：
    “接下来就让你们看看，知识与神秘融合之后的力量！”
    (本章完)

 第257章 意外发现（感谢不怕鹅的帝释天 打赏

    第257章 意外发现（感谢不怕鹅的帝释天 打赏起点币）
    尤里乌斯·克鲁格说罢，伸出一根手指、云淡风轻地指向了菲利普·胡佛。
    一颗直径足有两米多的蓝色星辰顿时在罗杰召唤来的积雨云下面匀速成型、绽放出了极为夺目的光彩。
    菲利普的面色顿时露出了异样，因为他竟然无端地向着上方的那蓝色星辰飞了过去！
    这名娃娃脸青年大惊失色，他用尽全力扭动着身体，试图抵抗那蓝色星辰的巨大吸力。
    然而这样的努力压根没有任何作用，那星辰兀自转动和闪烁着、似乎正在散发着只针对菲利普一人的引力场。
    情急之下，菲利普分化出了大量的血肉，这血肉将自己勾在了甲板侧面的围栏上、这才避免了自己被进一步拉扯和吞噬。
    尤里乌斯冷哼一声，他再次释放出了一团灼热的星辰，这星辰直接飞向了菲利普的血肉锁链、几乎是在一个瞬息之间便将其切断。
    好在琳塞娅及时释放出了蛛丝，这才再一次将菲利普的手腕拉住。
    三人一时间便僵持在了那里，在天空中那蓝色的星光照耀下、形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拉扯感。
    但是这种平衡很快就被打破，因为天上很快出现了三颗与那拉扯着菲利普的星辰一模一样的星体。
    这些蓝色星体飞快地靠近、彼此融合、吞噬和坍缩，最终竟然形成了一个体积仅有指甲盖大小的古怪炽白色星体。
    这星体快速地旋转着，散发出层层迭迭的虚幻白色光晕，若不是罗杰清楚这星辰的根本力量层次不会超过序列5，他或许会真的将其当成一个无限微缩版的中子星。
    这“丐版中子星”的出现，立刻使得菲利普所受的拉力骤然加大。
    然而就在这时，飞翔在空中的罗杰却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菲利普，用符咒。”
    “符咒？”
    菲利普微微一愣，他想起了罗杰在交战之前特意交给自己的那上面绘制有镶嵌有一个眼珠的铁锈色星辰的古怪符咒。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琳塞娅暂时维持住菲利普身影的细密蛛丝也终于被巨大的拉力扯断。
    “小菲利普！”
    琳塞娅大喊一声，然而却看见一张古怪的符纸在狂风的吹拂下、先一步靠近了天空中那颗散发出引力波动的炽白星辰。
    下一秒，一个洪亮而又扭曲的古赫密斯语词汇响起在了空中：
    “天体！”
    在同一时间，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了罗杰身畔、对着那符咒凌空一握。
    一股难以言喻的爆鸣声响彻在了“日落号”的上空！
    所有实力没有达到序列5的“日落号”船员顿时全部停手、嘴巴张大、眼睛突出，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冲击一般。
    而其中序列7以下的非凡者、和那些没有成为非凡者的船员，在一瞬间便承受了精神刺穿！
    就连尤里乌斯·克鲁格也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在天空中的那颗星辰被“天体”符咒的爆鸣声冲击而发生爆炸的瞬间，这名“星象师”立刻吐出了一口鲜血，同时全身的肌肤开始出现了古怪的蠕动。
    这一瞬间，他有了失控的前兆！
    这微缩版的中子星虽然不是真正的星体，但是广义上也是天体的一种。
    而所有的天体，都必将臣服于“天体之音”，格赫罗斯！
    反观“群星舰队”的船员们，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甚至手下的砍杀都变得勇猛了不少。
    这是罗杰利用外放的丘纳斯·科尔格灵魂同步使用的“扭曲”和“放大”的效果，在放大“天体”符咒威力的同时，也将“星主号”下属的船员的神秘学意义全部“扭曲”为了“格赫罗斯的信徒”！
    这种扭曲的范围不必很大，只需要对“天体”符咒使用即可。
    这是一种表义上的关联漏洞，罗杰的身份和“群星之主”有着神秘学上的联系，而他的“星主号”下辖的人员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可以被解读为“天体之音”的信徒。
    这就是“堕落伯爵”的诡异之处！
    全身电光闪烁的罗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打滚、身上时不时闪烁着星体光芒的尤里乌斯·克鲁格、再次看向了手持散发着神圣光芒的大剑“邪魔克星”、凭借着自己身为半个“猎魔者”的强大抗性而仍然屹立不倒的布拉托夫，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菲利普和琳塞娅反应过来、立刻拖着地上的尤里乌斯·克鲁格，招呼着仍然没有回过味来的自己人向着船尾的方向躲避。
    “那么，这一招看你是否能够接下。”
    所有的电光陡然汇聚在了那由各种无生命物质共同形成的巨大蛟龙之内，一瞬间便使其电光大盛。
    在“堕落伯爵”的“放大”之力作用下，罗杰原本只有序列5层次的“雷电之矢”直接与那蛟龙融合，将后者直接变为了一个异形的巨大箭矢！
    在罗杰将“光与影的协奏曲”扔进“旧日之盒”的同时，这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巨大蛟龙发出了如震雷一般的怒吼，而后在“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惊骇的注视中骤然一闪。
    “轰隆隆！”
    “日落号”上绽放出了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就像一颗巨大的火流星坠入了黑压压的苏尼亚海！
    待积雨云、烟雾和尘埃再一次散去，在“群星舰队”众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中，罗杰也再一次现出了身影。
    与这些人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罗杰全身充满不少的血迹，但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因为“日落号”的甲板直接被罗杰那条由无生命物质和雷霆共同形成的蛟龙正面轰中，所以有至少三分之一的甲板已经彻底破碎，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坑洞。
    反观布拉托夫，此时此刻便躺在这黑色坑洞的最下方、距离罗杰有至少4米的高度差距。
    这名“黄昏中将”头发几乎全白，全身的衣服已经消失了大半，就连那把“1”级封印物“邪魔克星”也消失不见。
    忽然间，罗杰大口喘起了粗气，一屁股坐在了这坑口。
    刚才那一套攻击耗费了他极多的精力和灵性，若不是有着“作曲家”提供的锚做加持，仅凭罗杰双序列5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发威力足以毁天灭地的攻击。
    先前，当他发现布拉托夫盯上了丘纳斯·科尔格的灵魂时，便果断利用“小鸭子”制造的无生命物质洪流带着丘纳斯脱离了甲板、而后又在那条雷霆蛟龙向着“日落号”冲击的一瞬间，将“光与影的协奏曲”给丢进了“旧日之盒”之中，以此来防止这玩意将那雷霆蛟龙给变为什么无法预测的东西。
    同时因为“雷霆蛟龙”降下的速度极为迅猛，所以布拉托夫甚至来不及使用“守护者”或者“邪魔克星”加持给他的屏障来防护自己和“日落号”不受雷霆之力的冲击。
    在稍微喘过点气来后，罗杰跳下坑洞、重新放出了已经被重置了状态的“光与影的协奏曲”，而后将奄奄一息的布拉托夫收纳了进去。
    在菲利普和琳塞娅等一众人期待的注视中，罗杰的身影再一次升到了甲板层，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解决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大声欢呼和鼓起了掌来。
    哪怕附近还有残余的四艘船在环伺，他们也丝毫没有感觉到紧张。
    因为“黄昏中将”这个海盗头子已经没了，剩下的那些人要么负隅顽抗、强行炮击“日落号”，要么就只能束手就擒。
    不过考虑到罗杰刚刚展现过的那堪比半神半人层次的战斗力，这些人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一时间，竟然听到了有人落水的声音，还有一些逃生船被从那些战斗舰的甲板下层放了下来、准备偷偷溜走。
    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
    “菲利普，安排下去，妥善治疗受伤的船员，把死去的兄弟厚葬，将遗物转交给家属，同时按海军士官战死标准给予2倍的抚恤金。
    “以非凡者战死的，看他们是否有儿女或家人愿意继承、成为非凡者，如果都不愿意的话，序列9层次额外发放800金镑的补助金，序列8翻倍。”
    菲利普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对着罗杰激动敬了一礼：
    “是，船长！”
    此刻的他终于成功报仇，满心都是兴奋和喜悦。
    但是另一方面，“星主号”上同伴的受伤和牺牲也让菲利普非常难过，但是罗杰的抚恤力度之大，也让他为这些兄弟感觉到了值得。
    剩下的水手们闻言，同样是从失去同伴的悲伤之中稍微恢复了一点。
    罗杰刚才说的补偿标准，已经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在拜亚姆买下一栋还不错的房产、且只靠银行利息便可以满足所有生活的开支。
    有了如此丰厚的补偿，无疑能够极大地安抚人心，因为在海上工作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寻常的运货船、也有被海盗劫持并屠船的可能性。
    这一点罗杰也早跟他们说过，但是他给予的补偿可以说是让他们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另一方面，这番安抚还有一重隐藏的意思，那就是只有在“群星舰队”中混到资历，就一定能够晋升到更高序列、成为更加强大的非凡者。
    “船长，这家伙怎么办？”
    安排完安葬和抚恤的事，菲利普再一次看向了躺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团意义不明不断浮现出蓝色星光的肉块的“暗影”尤里乌斯·克鲁格、皱着眉头问道。
    罗杰示意菲利普先不要说话、自己则是蹲了下来、将手放在了那已然失控变异的“日落号”大副身上，使用了“秘密洞察”。
    “原来如此。”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
    “既然这样……”
    罗杰略一思考，直接对着那一团肉块使用了“混乱”。
    那肉块内部的结构稳定性因此被打破、它快速地吞噬起了自己，最终完全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古朴的蓝色金属占星盘滚落了出来。
    这金属占星盘虽然小，但是包含的要素却极多，至少有二十二颗由细小的玻璃弹珠构成的星体。
    罗杰略一拨弄，这些星体竟然极为精准地运行起来，似乎内部有着一套极为严密、经过精确计算的码盘在进行着轨道模拟。
    这就是尤里乌斯持有的那件封印物、对应着“通识者”途径序列5“天文学家”的“虚界星枢！”！
    另一方面，刚才罗杰利用“混乱”能力，使得尤里乌斯·克鲁格身上自带的“星象师”非凡特性与“虚界星枢”发生了共融、眼下它已经是一件类似“光与影的协奏曲”、但是层次要略低一些的强大封印物。
    这件封印物的存在，也解释了为什么先前尤里乌斯·克鲁格能够使用那些古怪的、和星辰有关的能力。
    这名“日落号”的大副应该是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名“天文学家”的遗产，学习了一些他留下的理论，并且得到了对方的非凡特性遗留形成的封印物、也即是“虚界星枢”。
    之后尤里乌斯·克鲁格应该是基于“天文学家”和自己“星象师”能力的相邻关系、融合出了一些新的能力。
    包括但不限于利用星体的光芒来遮蔽自己的真实动作、形成类似替身和虚化的效果，还有就是利用星辰制造重力异常，以及利用星体直接对对手造成杀伤。
    而眼下新融合完毕的“虚界星枢”中也确实有着上述三种能力，除此以外它还能释放出具有灼烧效果的“星光囚笼”，也能担当占星盘、为拥有占星能力的非凡者提供十分精准的测算辅助。
    而它的副作用虽然严重，但是规避的条件并不算苛刻。
    那就是，“虚界星枢”上的星体相位关系每六个小时会自动改变一次，而基于其内在的机关运动，这种相位改变存在一定的内在规律、无法被持有者的主观干预。
    这会带来某些难以预料的后果，当星体相位出现大凶之兆时，则会给持有者招来难以预料的祸患。
    除非持有这东西的人本身就擅长星象推演，每过一段时间就借助有关的知识将星体的相位关系推进到危险程度较低的状态，这样一来就能极大地降低“虚界星枢”的负面影响。
    而这方面的事情，无疑是罗杰所极为擅长的！
    实在不行，他甚至可以直接将这玩意儿甩给班迪特，要知道那可是一只几乎完全消化了“占星人”魔药的猫咪，封印这件非凡物品想必不算什么难事。
    唯一可惜的，就是眼下尤里乌斯尸骨无存，所以罗杰也几乎不可能拿到他的赏金。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罗杰便将“虚界星枢”暂时收了起来、与琳塞娅率领着自己的手下，兵分两队，一队去收拾“黄昏舰队”剩余三艘船上面的人，同时搜刮有用的物资。
    而罗杰率领的这队，则负责探索“落日号”，寻找“邪魔克星”并破解掉它所形成的防御机制。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所以罗杰带的人手最低都是序列8的层次，还叫上了班迪特和拥有“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的菲利普。
    好在经过先前布拉托夫似乎已经将“邪魔克星”的力量消耗了大半，所以罗杰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过危险的情况，基本凭借他这位船长的力量都能逐一化解。
    最后，在布拉托夫的船长室内，罗杰找到了被摆放在一个刻画着各种神秘符文的阵台上的银白色断剑“邪魔克星”。
    出乎罗杰的意料，真实的“邪魔克星”尺寸比他先前见到的还要小上不少，似乎是在整艘船的机关的连带加持下，才在投影到布拉托夫手中的时候变得大了不少。
    要知道，那个时候它还没有开始抽取布拉托夫的寿命。
    所以这同样是一件细思恐极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平时“邪魔克星”可能在受到某种未知能量的滋养，不排除是布拉托夫在消耗某些船员或者是奴隶的生命力或者寿命。
    无论如何，在罗杰搞清楚“邪魔克星”的各种细节之前，这玩意儿最好还是被收容起来比较好。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这把剑、确定没什么异样后、便将其丢进了“旧日之盒”之中、较为远离布拉托夫的一处地方。
    在“邪魔克星”被转移封印之后，罗杰立刻感觉到整艘“日落号”的危险感彻底解除了。
    “可以搜刮了。”
    罗杰一声令下，自己的手下们便一哄而散、开始搜索起了整艘船有用的财物。
    而他则是带着班迪特再一次回到了甲板之上，吃起了随身携带着的坚果。
    过了好几个小时、等太阳已经完全升到正上方的时候，马泰奥和琳塞娅也终于是回到了罗杰身边。
    “船长。”
    “说。”
    罗杰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上的榛子皮、看向了马泰奥。
    “人员方面，有不到30人逃跑了，剩下有一部分因为反抗被我们打伤打死，而投降和俘虏的一共还有42人，现在卢平正在负责清点人头和一一审问。”
    “除了常规物资和武器外，我们搜出了总量大约相当于3万金镑的各国现钞，以及一些贵金属。”
    马泰奥顿了顿、再次开口道：
    “但是这些贵金属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是指？”
    罗杰眯起了眼睛、追问道。
    “它们中的一部分上面有鲁恩内政部的编号钢印……”
    “你说什么？”
    听到马泰奥的话，罗杰豁然站起。
    马泰奥被罗杰的反应也吓了一跳，他在反复确认罗杰并没有生气、只是惊讶之后，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带我去。”
    罗杰急急地说道。
    因为马泰奥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鲁恩本土人，且“群星舰队”的成员们最近一直也都在海上，所以他们并不了解鲁恩内政部黄金失窃的事情、更不知道央行那些白银储备丢失的事情。
    但是罗杰不仅知道这件事，甚至他的弟弟还因为调查这件事而陷入了僵局。
    所以他们在知道了那些黄金上出现了鲁恩内政部的钢印之后，反应没有罗杰大也是理所应当。
    昨天他从萨姆那里得到那一牛皮纸袋的文件后因为忙于备战所以还没有仔细阅读，而眼下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心头顿时有了一种极为古怪的预感。
    听到罗杰的命令，马泰奥立刻应是，小跑着带罗杰来到了“日落号”甲板下层的一个储物间内。
    这储物间的门锁明显遭到过爆破，应该是卢平等人干的，罗杰轻轻一推、那门便打了开来。
    储物间的里面亮着油灯，所以他能够比较清楚的看到内部的情况。
    除了一些装着钞票的箱子以及贵重宝石首饰外，眼尖的他很快注意到了角落一个散发着银光、明显一看就不是来自于民间的金属箱子。
    “报告船长，那些黄金就是在那个箱子里发现的。”
    听到马泰奥的话，罗杰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好几十根用内政部专用封套装着的标准金条，其中有一根已经被拆了封套，罗杰拿起来略一掂量，判断出它应该有110克到120克之间。
    这是鲁恩的标准规格金条，这样的金条一般不会在民间出现，而只可能在大型银行或者国家金融机构出现。
    他将这金条翻了个面，果然看到了一串代码。
    “lsg13452000741”。
    “这是什么意思？”
    罗杰微微一愣，他只能看得懂1345四个数字应该是代表这批金条是在1345年铸造的，而其它的那些字母和数字则意义不明。
    仅凭这样，完全无法断定这批黄金和内政部丢失的那一批有什么关系。
    他略一沉吟，下令道：
    “马泰奥，让兄弟们优先把这一批黄金搬到“星主号”防御规格最高的那个储藏室去，钞票和宝石等可以稍缓。
    “你全程盯梢，如果丢失了一个子儿，我拿你是问。”
    “是，船长，保证完成任务！”
    马泰奥立刻站直、对着罗杰大声保证道。
    而罗杰自己则是站起身来，径直向着“星主号”折返了回去！
    (本章完)

 第258章 狄奥尼修斯的信息（小加更，8K）

    第258章 狄奥尼修斯的信息（小加更，8k+）
    罗杰回到自己的船长室后，立刻将萨姆给自己的那一厚牛皮纸袋拆了开来、开始阅读起了里面的信息。
    他快速阅读了一遍事件梗概、照片影像证据和一系列证人证词后，便直接翻到了丢失的那一批黄金的具体资料之中。
    在这里，他找到了丢失的黄金的编号、以及鲁恩内部对于标准黄金储备的编号规则说明。
    “l代表‘鲁恩’王国，sg代表‘标准黄金’。
    “接下来的命名规则是：铸造年份+批次+六位编号。
    “这么说来，‘lsg13452000741’就代表1345年第二铸造批次的鲁恩标准黄金，序号为741……”
    在搞清楚了这一点后，罗杰便开始在丢失黄金编号之中查找“lsg13452000741”。
    然而，在他翻遍了记录之后，却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
    没有！
    “难道只是巧合，不是同一批黄金么？”
    罗杰还不死心，他拿着手里的册子径直去到了“星主号”的储藏室门口。
    此时马泰奥正在指挥着人手搬运黄金，待箱子刚一落地，罗杰就直接蹲在了储藏室里，开始一根一根金条地拆封、检查起了编号。
    而最终的结果令他有些失望——这些金条和萨姆正在追查的那一批一根也对不上，甚至彼此之间都是不连号的、连年份之间都存在一定的出入。
    内政部丢失的那一批黄金全部都是1348年铸造的，第三批和第四批各占一部分，而且几乎都是连号黄金。
    虽然国家铸造的黄金有一部分会收归国库，但是也有一部分会通过银行等渠道流入市场、在民间进行流通。
    所以罗杰手上这一批黄金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不排除是布拉托夫通过特殊渠道收集或者通过打劫得来的。
    “不过，这么说也不对。”
    罗杰又一沉思，忽然又意识到了某些异样。
    “好巧不巧的，我碰巧正在帮萨姆查这桩案子，转头就拿到了一批从鲁恩流出来的金条？”
    这让罗杰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事实上，跟亚当和阿蒙这两个家伙打交道久了，他已经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多少巧合存在了。
    正在他思考期间，卢平又跑了进来。
    “别着急，怎么了？”
    看到气喘吁吁的卢平，罗杰让他先缓了一会儿，后者这才开口汇报道：
    “报告船长，我们在布拉托夫的一艘战斗舰的最下层找到了被软禁的狄奥尼修斯·詹姆斯。”
    末了卢平又补充了一句：
    “‘火枪号’……不对，是前‘火枪号’的大副，我认识他，但是他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开口。”
    罗杰愣了愣，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事。
    先前他在收拾米特隆·加迪尔斯和贝隆·舒尔茨的时候，就没有见到狄奥尼修斯的存在，后来经过审问“火枪号”上的船员才知道对方是被叫去给布拉托夫帮忙了。
    这挺好理解，因为路德维希死了，所以布拉托夫需要另外一个实力差不多的帮手，所以临时征用了狄奥尼修斯也不奇怪。
    问题在于，这家伙到底和布拉托夫犯了什么冲，怎么没过几天就被软禁了？
    “带我去见他。”
    罗杰想了想、沉声开口。
    ……
    几分钟后，罗杰在一间普通的船员寝室内见到了狄奥尼修斯·詹姆斯。
    与他设想中不同，这名原“火枪号”的大副不像大多数海盗那样要么健硕粗犷，要么充满匪气，而是戴着一副眼镜、身材消瘦，举止得体，斯斯文文的样子。
    “你是‘律师’途径的非凡者？”
    罗杰刚一见面，就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狄奥尼修斯还想拒绝回答，但是听到罗杰这句话还是下意识地愣了愣。
    “看来是了，跟德勒·约翰逊一样。”
    罗杰点了点头、坐在了狄奥尼修斯的对面。
    事实上，他早就从米特隆·加迪尔斯的航海日志中知道了狄奥尼修斯是一位“贿赂者”，之所以要突然问这么一句，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和举止多少有一点像于尔根·库珀。
    “德勒？他还活着吗？”
    听到罗杰的话，狄奥尼修斯终于是开了口。
    “活着，整天绝食，不死心，等你回去。”
    罗杰耸了耸肩、答道。
    “……”
    狄奥尼修斯听完沉默了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布拉托夫死了？”
    他开口问道。
    “嗯。”
    “尤里乌斯也死了？”
    “嗯。”
    罗杰点头。
    “呼……果然。”
    狄奥尼修斯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惋惜但是毫不奇怪的表情。
    “怎么说？”
    罗杰看到对方的反应，一副好奇的样子。
    “这些弗萨克人，普遍体能过剩，大脑短路。”
    狄奥尼修斯摇了摇头：
    “当时我压根就不同意布拉托夫把船往拜亚姆北岸开，这种行为像极了被人类在诱捕笼里放置的香蕉吸引的卷毛狒狒。
    “我跟他说，这肯定是个陷阱，结果那蠢货告诉我，‘阿加里图一定猜到了我们会认为那是个陷阱，然后调头……’，然后非要把船开到西苏尼亚海。
    “不，严格意义上来讲，布拉托夫在弗萨克人里已经算得上是聪明，他具有反向思维能力，但是归根结底也只能反一次而已。”
    “哈。”
    听到狄奥尼修斯的话，罗杰不禁笑出了声。
    “你是鲁恩人？”
    他明知故问道。
    狄奥尼修斯点了点头。
    “然后呢，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罗杰继续问道。
    “我说我不想配合他们的计划，要在西弥姆岛下船，然后他们告诉我‘火枪号’已经没了，然后把我关了起来。”
    狄奥尼修斯抬头瞪了一眼卢平、而后叹了口气。
    “你想没想过布拉托夫可能是在骗你？”
    罗杰挑了挑眉毛、好奇问道。
    因为从狄奥尼修斯看向卢平的表情中，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早已经确定“火枪号”被团灭的事。
    “不会的，正如我刚才所说，那家伙的脑子最多只能转一个弯。”
    狄奥尼修斯再次嘲讽道。
    “最后一个问题。”
    罗杰顿了顿：“我听他们说你和布拉托夫关系很好？”
    “好个屁。”
    狄奥尼修斯怒骂道：“要不是我弟弟在弗萨克，我才根本不会帮他做事情。”
    “有点意思。”
    罗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没有再继续和狄奥尼修斯说话、直接向外走去。
    事实上，对于狄奥尼修斯的状况，他多少有点掌握。
    比起战斗能力，这家伙的头脑明显更加出众，先前就经常帮米特隆出谋划策，但是因为性格太过高傲外加嘴欠、总是一副老子最牛逼的态度，这才被贝隆排挤。
    在路过卢平身边的时候，罗杰把他拉出了房间、而后低声说了一句：
    “把他关到德勒隔壁，用同样的标准软禁，晚上我会去找他。”
    “是，船长。”
    卢平点了点头：“需要琳塞娅女士帮忙吗？”
    “不用，他不会反抗的。”
    罗杰说完这句话、便调头走了出去。
    等到黄昏时分，“黄昏中将”除了“日落号”以外的三艘战斗舰和补给船都已经被罗杰收编，罗杰也从“星主号”上面挑出了一批能干的人，去协助舰艇融入“群星舰队”的过程。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人事任命、人员管理、资源和战力分配等多个层次的问题，再加上虽然罗杰收编了将近40人，但是要从3艘船一下子扩编到7艘船，人员还是显得不足。
    要知道，这样的舰队哪怕放到海军之中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战斗力量，如果能够全部满员、罗杰绝对足以竞争海盗将军的头衔。
    另一方面，新收编的这三艘船上面有着不少“黄昏中将”和弗萨克生产的武器装备，直接大摇大摆开进拜亚姆很可能会招来总督府的搜查，所以罗杰在经过咨询“倒吊人”阿尔杰后，尽可能将船只进行了伪装，而后让一批自己得力的手下带头、将这些船开到了长尾岛做一些涂装方面的改造。
    而罗杰自己则是率领着自己原本的三艘船，向着拜亚姆的方向开去。
    眼下布拉托夫的问题虽然已经解决，罗杰也是收获满满当当，但是他的心头却丝毫没有变得轻松。
    “喵，你怎么回事，看起来满是心事。”
    “星主号”船长室内，正在拨弄着“虚界星枢”的班迪特看向了满面愁容、正在阅读萨姆留下的文件的罗杰、奇怪地问道。
    正如罗杰所想的那样，这只懂得占星虎斑猫在得到“虚界星枢”以后立刻掌握了它正确的使用方式，将这件具备一定活着特征的封印物收拾得服服帖帖。
    “还是那黄金失窃案的问题。”
    罗杰摇了摇头、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我得去找一趟狄奥尼修斯，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去。”
    班迪特摇了摇头：“我要玩这个占星盘，这东西很有意思。我自从得到它以后，‘占星人’魔药的消化又开始加速了，在回拜亚姆之前应该就能消化完毕。”
    “祝你成功。”
    罗杰站起身来、抚摸了一把班迪特的被毛、而后自己一个人向着甲板层走去。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但是“星主号”航行的海域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灯塔的光芒，除此之外就是天空中的星星和靠近地平线的半轮月亮能够照亮前进的方向。
    好在“星主号”的表面悬挂有几盏灯，虽然有些暗淡，但是罗杰还是凭借着他们找到了在附近和自己的手下边喝啤酒边打牌的卢平。
    见到罗杰过来，这名“暴怒之民”立刻想要起身、但是却被罗杰按了下来。
    “没事，你们喝你们的，我就是来问问狄奥尼修斯·詹姆斯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报告船长，他没什么事，吃喝正常，只是会和隔壁的德勒讲话。”
    听到卢平的话、罗杰点了点头，先前他专门交代过让卢平和马泰奥对于狄奥尼修斯进行宽松管理、尤其是不要妨碍他和德勒的交流。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德勒的气性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眼下看到自己的上级兼同乡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自己身边，这名“野蛮人”大概率会给他讲一些罗杰船上的管理情况之类的事情。
    因为罗杰无论是在善待下属还是制定管理规则方面都在海盗中算得上极为先进，所有这些信息被狄奥尼修斯听到之后，这名喜欢思考的前“火枪号”大副肯定会在心里对罗杰高看一眼。
    毕竟同为鲁恩人，从狄奥尼修斯先前的表现来看，他对于这重代表着“文明”的身份明显还是比较认可的。
    在听完卢平的汇报后，罗杰让他们继续吃喝，自己则是来到了“火星号”的下层、打开了关押着狄奥尼修斯的房门。
    因为先前罗杰已经让人给狄奥尼修斯送过一次饭，眼下这家伙已经将饭全部吃光、将空的碗碟丢在桌上，自己则是靠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看来他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罗杰微微点头、眼下狄奥尼修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同乡德勒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所以心理上的包袱也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罗杰已经发现了，对于狄奥尼修斯来说，只要自己在意的人没事，无论怎样都好，换个地方照样睡，忠诚什么的都可以往后稍稍。
    虽然狄奥尼修斯曾经是米特隆的人，但是这种洒脱的性格还是让罗杰感觉到非常佩服。
    “起来。”
    罗杰拍了拍狄奥尼修斯的肩膀，他这才微微转醒。
    “干嘛？”
    这名绰号“怪物”的海盗下意识问道、似乎有些起床气。
    “审问你。”
    罗杰皱了皱眉头、直接拿出了“赌命左轮”抵在了狄奥尼修斯的头上。
    感受到冰冷枪口的温度，狄奥尼修斯麻溜坐起：
    “别开枪，你问。”
    “我们先前从‘日落号’上面搜到了一批贴有鲁恩内政部封套的金条，这些货的来源你了解吗？”
    罗杰上来便直奔主题。
    “知道。”
    “怪物”狄奥尼修斯点了点头：
    “那批货是大概九月份的时候装船的，我当时刚好在‘日落号’上，所以知道全过程。”
    “说说看。”
    罗杰拉开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看向了狄奥尼修斯。
    “当时我们把船开到了迪西海湾的费内波特领海区域，暂时停靠在塞维亚港，然后就有一些弗萨克人将那个铁箱子送了上来。
    “当时布拉托夫交代下来，让路德维希把这些黄金找机会重新熔炼成金币……但是那个蠢货满脑子都是劫船杀人，所以长期以来一直没管这件事。”
    狄奥尼修斯一边回忆、一边答道。
    “……那些黄金大约有多少？”
    罗杰思考了下、继续追问道。
    “36根，我记得很清楚。”
    狄奥尼修斯耸了耸肩：“我当时还在想，这钱给布拉托夫也是糟蹋，不如给我，所以我把数量看得特别仔细。”
    数量对得上……
    罗杰想了想，又问道：
    “布拉托夫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熔炼这批黄金？”
    “没有。”
    “具体是什么人在和布拉托夫接头？”
    “不知道。”
    狄奥尼修斯摇了摇头。
    “那些弗萨克人大概率有官方或者教会背景，熔炼黄金应该也是他们叮嘱布拉托夫的……”
    罗杰闻言，立刻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狄奥尼修斯的回答，让罗杰基本能够确定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这批金条肯定不是从正常渠道流入布拉托夫手里的，哪怕做了乱号处理，布拉托夫仍然想要将其熔炼，否则哪怕不去使用，也不愿意冒险。
    第二，那就是鲁恩内政部肯定有内鬼在配合监守自盗，这个时代的金库防御措施远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甚至二十世纪，考虑到超凡力量的存在，在有内应的情况下想从鲁恩盗窃出来黄金和白银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狄奥尼修斯看罗杰半天没说话，追问道。
    “没了。”
    罗杰站起身来：
    “今晚让你睡个好觉，明天上午起来参加集体劳动，甲板有些地方需要修缮，边上也有一些藤壶要清理。”
    说罢，他也不管狄奥尼修斯一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自顾自地离开。
    “星主号”、“火星号”和“恐惧号”又在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是返回了拜亚姆。
    此时的拜亚姆已经风平浪静，完全看不到先前那副狂风暴雨的戒严模样，罗杰据此判断这里的戒严也已经解除。
    在路上的时候，班迪特已经完全消化了“占星人”魔药，所以罗杰下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罗斯曼，从他那里取回了先前自己交代的几样辅助晋升“记录官”的材料。
    之后罗杰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22页航海日志堆放成一迭，又自己再海边捞了一试管瓶的海水，然后回到船长室内、在虎斑猫班迪特满是期待的目光中配置起了“记录官”魔药。
    经过依次加入各种辅材后，罗杰最后将一枚非凡特性加入了沸腾的魔药之中。
    一瞬间，液面平息了下来，变得透明澄澈、看起来近乎凝固。
    “好了，喝吧。”
    在罗杰的招呼下，虎斑猫班迪特嗷地叫了一声，便冲到了自己的猫水盆前、“呱唧呱唧”地喝起了魔药。
    喝完之后，它便煞有介事地原地坐下、开始了冥想。
    这次班迪特的冥想过程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长，直到罗杰都已经有点担心起来，它才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
    罗杰期待地看向了班迪特那再一次因为见到光线而缩小的金绿色瞳孔、好奇问道。
    “感觉灵性和占星能力都变强了，‘戏法大师’的能力也有不小的提升。”
    班迪特停顿了会儿，似乎是在感受。
    过了大约十几秒，它才再次说道：
    “我现在可以记录他人的非凡能力，依据非凡能力的层次决定我记录数量的上限。
    “序列6和序列5的非凡能力可以记录8个，效果是原本的一半，如果是序列7到序列9的能力则可以记录20个，效果也能够接近原本。
    “如果是序列4层次的、具备神性的能力，那么无论是记录成功率还是效果都会大打折扣，可能十几次都未必能够成功一次。”
    说到这里，虎斑猫才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种情况是会一直持续，还是会随着魔药的消化程度提高也随之改善？”
    “当然是魔药消化程度越高情况就会变得越好。”
    罗杰摸了摸它的头、安抚道：
    “这种情况也符合亚伯拉罕家族过去的经验。
    “就比如，如果你能完全消化‘记录官’魔药，你能够记录的神性能力就会上升为2种，且威力也会上升。”
    老实说，他先前还在担心班迪特在服用“记录官”魔药之后所获得的非凡能力会相较人类有所不如。
    因为“记录官”能力的本质是大脑的某个区域出现了超凡性的异变，以至于它可以记录和通过神秘学的手段“再现”他人的非凡能力。
    但是猫咪的大脑比起人类有明显的区别，无论是重量还是尺寸都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目前看来，罗杰自己应该是多虑了，因为按照班迪特的说法，它的能力和人类的“记录官”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也让他随之兴奋起来，因为班迪特的晋升可以让它记录他人的能力，这也代表着，这只猫开始拥有了真正上档次的战斗力！
    “来来来，我全身的非凡能力你随便挑。”
    罗杰嬉皮笑脸，此刻的他看班迪特的眼神有一种老父亲看儿子一般、望子成龙的意思，满脸都是期待。
    “你别这样，我害怕。”
    班迪特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样子很像在逼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写作业时候的状态。”
    罗杰闻言哑然失笑，他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反正你随便挑呗。”
    “我要‘秘密洞察’和‘泄密’。”
    班迪特一上来就选择了两个罗杰最强大、序列层次最高的能力。
    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罗杰也和虎斑猫分享了不少自己使用这两种能力的心得，虽然后者有些半懂不懂，但是也比罗杰刚刚晋升为序列5时候强多了。
    “好。”
    罗杰非常大方地点了点头、而后道：
    “看仔细了。”
    说罢，他的眼底变得漆黑一片，整间船长室的各种秘密、以及近期所有人来来去去的记录都通过房间里的蛛丝马迹在神秘学的层次活化、而后浮现了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罗杰身上气息的改变，虎斑猫班迪特的瞳孔忽然再一次放大，一本缓缓翻动的书册浮现于其中。
    与此同时，许多意义不明的符号开始出现在它的脑海之中，这些符号不停地运转，很快又归于了平静。
    “好了。”
    班迪特点了点头，它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好。”
    罗杰看了一眼班迪特的状态，就清楚它已经学会了“秘密洞察”。
    “接下来是，‘泄密’。”
    罗杰眼中的黑暗再一次浮现而出，他的眼神快速地转动，而后看向了地面。
    一些地面上微不可见的脚印开始散发出了淡淡的红色光芒、这标识出了所有近期进过罗杰的船长室的人的脚印。
    有不同号码的皮鞋，这指出了罗杰、菲利普、宙斯和马泰奥等人的到来，以及另外一串呈现出一个感叹号一般的鞋印，这是琳塞娅穿着的那具备攻击性的矮靴的印记。
    这是罗杰选择的“泄密”对象，现在的他已经能够选择特定的秘密对象进行秘密泄露，包括决定泄露的程度和范围等。
    很顺利地，班迪特再一次记录了“泄密”能力。
    “现在来试试两种能力的结合。”
    听到罗杰的话、虎斑猫轻轻颔首，而后眼睛中快速浮现出了漆黑的光芒。
    它快速地转动着眼珠、随后盯上了罗杰的一个柜子。
    “喂，你该不会……”
    罗杰话音刚落，那柜门就“咔哒”一下自己打开了。
    很多小鱼干、从里面滚落了出来。
    “这能力真不错。”
    班迪特非常满意、喵喵地叫了起来。
    “你这家伙。”
    罗杰叹了口气。
    之后他又给班迪特展示了“精神增压”、“行运放大”和“命运扭曲”三种“审判之星”途径的能力，还展示了“蔷薇主教”的自我治疗能力。
    这几种能力都非常符合班迪特自身的情况，尤其是两种命运领域的能力，可以允许班迪特在利用“占星人”力量的同时发挥更大的作用。
    另一方面，“蔷薇主教”的自我治疗能力无疑给了班迪特极大的保护，哪怕这只猫受了伤，只要不致命且没有伤到大脑，它都能藉由“蔷薇主教”的能力恢复过来。
    这样一来，班迪特的记录空间就已经满了大半，这只虎斑猫并没有要求学习更多，而是表明自己想去跟琳塞娅再学习学习、而后就兴奋地跑了出去。
    “好家伙，这次真要变刺客猫了？”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也不去管班迪特，自己径直下了船、向着“香树叶酒吧”的方向走去。
    在到达前、他故意兜了几圈、大幅度地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肤色、还换上了装在‘旧日之盒’里的另一件衣服，随后才轻车熟路地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先前他来过一次这里、和艾米丽·达文波特等三名‘生命学派’的成员接头，而眼下罗杰自己来到这里、则是为了购买情报。
    “香树叶酒吧”作为拜亚姆最大的情报和非法物资集散中心之一，常年汇聚着形形色色的海上猎手、情报掮客与冒险家。
    它甚至还有一个地下市场，在这里可以买到各种灵性材料、植物精油、古籍资料及符咒等常见神秘学素材，此外更有着秘密的军火交易渠道——从传承数十年的燧发式古董枪械到现代制式枪械，搭配各类传统弹药一应俱全。
    此外，这里还暗藏完整的身份伪造产业链，提供从证件文书到印鉴图章的全套仿制服务。
    而正是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罗杰的目的。
    虽然只是下午，但是这里活跃的人已经不少，有少数人在交头接耳，还有一些人则在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谈笑。
    罗杰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直接到了吧台，一屁股坐下、用手指敲了敲吧台。
    “先生，下午好，喝什么酒？”
    一名有些胖胖的酒保靠了过来、对着罗杰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一大杯生啤酒，一份炸黑线鳕配薯条，多来点蛋黄酱。”
    罗杰开口答道。
    他点的这些东西都是苏尼亚海上的鲁恩人经常会吃的东西，而拜亚姆本地的土著受到这帮来自“文明世界”的老爷们的影响，也有不少人会在平日里摄取这一类的饮食。
    而正是因为受众的广泛，所以罗杰这么点不容易惹人注意，是一种安全的选择。
    “您稍等。”
    胖酒保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给罗杰端上了一杯啤酒、配以刚刚炸好出炉的薯条和黑线鳕，放在了桌上。
    “您慢用。”
    “稍等。”
    罗杰压低了声音、趁着周围的人都没有在看自己，偷偷递了一张纸条过去。
    酒保不动声色地将其收起，而后快步离开。
    随后他走到后厨、打开了字条，阅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之后，这酒保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
    这上面有两条情报需求。
    一条是关于“女海妖”奥菲娜·金的详细情报，这是先前配合着布拉托夫袭击并试图绑架“黑曜石号”船员的“潮旋号”女船长，罗杰想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而第二条则是最近几天拜亚姆的鲁恩军方的动向，事无巨细，只要是能够在“香树叶酒吧”买到的，他都需要，且需要从多个不同的信源渠道分别获得信息！
    奥菲娜·金自不必说，罗杰本来就有找她的打算，至于了解鲁恩军方的情报，则是临时起意。
    他想再一次找到露娜，当面问那位女半神一些问题。
    但是考虑到军情九处的将军级人物保密程度很高，所以直接购买关于露娜的情报一是容易引起注意，第二则是真实性得不到保障。
    所以罗杰要尽量收集关于最近军方的情报，凭借自己的能力来推测露娜的去向。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的罗杰，才终于是看到酒保再次回来、递给他了一张账单。
    那账单上面写着的价格有260金镑之多，但是罗杰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支付了下来，而后从那夹账单的黑色皮夹子抽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白色信封。
    (本章完)

 第259章 再逛波特吕（小加更，8K）

    第259章 再逛波特吕（小加更，8k）
    拿到那白色信封以后，罗杰并没有着急打开看，而是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自己面前的炸黑线鳕和薯条，又喝光了杯中的生啤酒，这才拍了拍肚皮、非常没有形象地摇晃着离开了“香树叶酒吧”。
    他又辗转去了一间酒吧，和一群糙汉围在一起、看了一会儿斗狗，又故意输了20镑的现金后，这才像一个普通的赌棍一样满脸丧气地走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罗杰确定应该是没有人在跟踪自己后，这才兜兜转转回到了码头区的波特吕市场。
    “晚上好，韦斯特先生。”
    见到罗杰出现，罗斯曼立刻一副舔狗模样、嬉皮笑脸地站起身来。
    “把你躺椅借我用一会儿。”
    罗杰也不管罗斯曼，直接一头栽倒在了他的躺椅上、很没有形象地翘起了二郎腿。
    “对了。”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沓钞票。
    “我要参加今晚的影子波特吕市场，去帮我备案一下。
    “剩下的钱给你当跑腿费了。”
    罗斯曼将大拇指按在钞票侧面、快速滑动了一下，立刻判断出自己这一趟应该能挣个二十镑左右。
    于是他立刻眉开眼笑：
    “您且歇着，我现在就去帮您办。”
    罗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待罗斯曼离开以后，他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白色信封、拆出里面的四张信纸，阅读起了里面的内容。
    首先是关于“潮旋号”的船长“女海妖”奥菲娜·金的情报。
    不得不说，“香树叶酒吧”给出的情报真的非常翔实。
    这份情报中不仅仅说明了奥菲娜·金是费内波特和弗萨克人的混血，也透露了“潮旋号”目前伪装成了普通的货船、停靠在托斯卡特岛的附近。
    无论是她手下武装力量的情况、和布拉托夫的结盟现状，以及其是一名“偷盗者”途径序列6的“盗火人”的秘密信息，都一条条列明在纸上。
    除此以外，情报中甚至还说明了奥菲娜·金在和布拉托夫合作之前隶属于大海盗、序列6的“风眷者”博尔诺·斯通四世的“狂刃”舰队，还八卦了一番双方的情人关系。
    “但是出于不明的原因，博尔诺·斯通四世疑似死亡，因为有人目击到风暴教会在达米尔港附近拖走了“狂刃号”。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尚未有人认领博尔诺·斯通四世的赏金。”
    罗杰看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
    “尸骨都被那古怪的箱子吞了，赏金肯定也就没办法领咯。
    “另外，这里面没有提到博尔诺·斯通四世已经晋升为‘海洋歌者’的情报，也没有提及那个吃人的箱子，应该是风暴教会封锁了相关的消息。”
    在大致掌握了奥菲娜·金的情报后，罗杰又继续阅读起了第二项信息。
    比起第一条情报，关于拜亚姆军方的情报就显得有些杂乱。
    “香树叶酒吧”明显是引用了超过20个信源，有些说的比较详细，有些比较杂乱零碎，这给罗杰的阅读造成了不小的障碍。
    这些信息差不多都是从丘纳斯·科尔格被杀、罗伊·金被劫持走的那个时间点开始算的，包含了兵力调动、总督府的换防和几个军营驻地的驻军变化等等。
    尤其是中间因为“海神”卡维图瓦的暴动，导致拜亚姆戒严，有不少军人被调动去调查反抗军的活动，还有人上街维持秩序、配合风暴教会行动，这中间的人事调动密集到惊人，以至于后面的三页纸写得密密麻麻、完全无法通过逻辑推理分析出露娜所在的位置。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位拥有中将军衔的女半神应该还停留在拜亚姆且没有离开。
    正在罗杰有些发愁的时候，罗斯曼再一次折返了回来、将一张入场券递给了罗杰。
    罗杰接过入场券、瞟了他一眼：
    “你有些事没告诉我。”
    “啊，这……”
    罗斯曼悚然一惊：
    “赫尔南德斯先生说，因为您是影子波特吕市场的贵宾，所以给您打了七折。”
    过了一会儿，他见罗杰不说话，这才又道：
    “五折。”
    罗杰对于罗斯曼这小偷小摸、坑蒙拐骗的毛病也甚是无语，他站起身来：
    “我给你的你可以拿，我没有明确说给你的你不能取。
    “你这毛病最好给我改掉，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沉到拜亚姆港里。”
    说罢他从罗斯曼那里接过50镑的现金，打了个哈欠，悠闲地向着上次集会的方向走去。
    虽然时间还没有到十点，但是罗杰却提前敲开了那扇铁门、将入场券递了进去，然后迈步进入。
    上次的老头依旧在那里，他面色如常地递给罗杰一身斗篷，看也不看后者。
    “老先生，您是非凡者？”
    罗杰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老头，然后开口问道。
    上次他来的时候就觉察到了对方应该是名非凡者，但是却看不穿对方是哪条途径。
    老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方便说明是什么途径吗？”
    他又好奇追问道，但是这次老头完全无视了他，只是凝视向了黑暗。
    “好吧。”
    罗杰耸了耸肩，有些无趣地向着黑暗的甬道内部走去。
    因为来得很早，所以会场内只有寥寥两三人，就连那仓库的大门也紧紧地锁着。
    然而赫尔南德斯却似乎料到了罗杰会提前进来，他仍然穿着上次那身衣服，见到穿着斗篷进来的罗杰、立刻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寒暄几句后，赫尔南德斯开口问道：
    “您这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提前先看看价目表，如果和您预期相差不是太离谱的话，我可以按照优惠价格转让给您。”
    罗杰从赫尔南德斯的话里听出来对方是怕自己再次利用命运方面的非凡能力在拍卖会中捣乱，而他也不想对方误会，便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份魔药配方，以及一件非凡物品。”
    “您请说。”
    赫尔南德斯站定，恭敬开口。
    “这份魔药配方应该不难搞到，它是‘水手’途径序列7的‘航海家’，当然，如果里面的主材您能顺便帮我找到的话，那再好不过。”
    因为罗杰原本就有培养出一位“航海家”的打算，所以这方面的工作可以做在前面。
    这也算是临时起意——原本他打算后续在“塔罗会”上从阿尔杰那里购买“航海家”魔药配方，但是眼下赫尔南德斯主动提出可以优惠，所以他也就打算顺势薅一下羊毛。
    至于到底让谁晋升，现在他心里的合适人选有三人，分别是宙斯、马泰奥和卢平，这三人都是序列8的“暴怒之民”，而且表现都非常不错。
    虽然罗杰在内心里更倾向宙斯这名二副，但是考虑到“群星舰队”不能没有一位“航海家”来领航，所以三人之间短期来看还是存在竞争关系。
    尤其是在后续探索克斯克岛和黑翼暗礁这两处非常容易迷航的区域时，“航海家”的作用更是不可替代，诚然罗杰短期内可以让阿尔杰来帮忙，但是长期来看，他还是要尽快培养出一名属于自己的“航海家”。
    这魔药配方也并非是使用过一次后就再也没用了，恰恰相反，因为现在“群星舰队”拥有七艘船，所以理论上来说罗杰最多可以有7位“航海家”来进行掌舵，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分开执行任务。
    不过另一方面，宙斯已经掌握了“扮演法”，所以他虽然是后进的“暴怒之民”，但是可能会首先具备晋升资格。
    “很凑巧，我们刚好有您需要的魔药配方，给您优惠价800金镑。
    “对应的主材我这里刚好也有一套，给您同样算800金镑，一共1600金镑，希望您能满意。”
    赫尔南德斯立刻露出了微笑。
    “航海家”的魔药配方属于“水手”途径，这是在五海之上的热门途径，配方流传还算比较广泛，所以他早早地就将其搞到了手。
    而他将其低价卖给罗杰，也不算吃亏。
    魔药配方这种东西属于可重复售卖的产品，考虑到“水手”途径的魔药配方流传还算比较广泛，所以罗杰能在他这里买也算照顾生意，所以赫尔南德斯给出的优惠力度也相对较高。
    “成交。”
    罗杰略一估计，就知道这价格确实非常划算，没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您需要的第二件物品呢？”
    赫尔南德斯又问道。
    “第二件物品不太好找。”
    罗杰顿了顿：
    “我需要一件对应着‘阅读者’途径序列7层次的非凡物品，副作用稍微严重一点也没关系。”
    “阅读者”的序列7名为“守知者”，古代称谓为“侦探”。
    这一序列的非凡者除了能获得更强的阅读能力、行动力和格斗能力外，最重要的则是能够利用知识和已知信息进行推理。
    “守知者”的非凡能力允许他们在掌握足够已知信息的基础上，利用非凡手段还原出一定区域内发生过的事情的原貌，从而推理出正确的来龙去脉。
    罗杰之所以需要这件物品，有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他需要它帮自己归纳和整理鲁恩内政部、央行的黄金和白银失窃案的各种信息，从而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不仅如此，它还能被用在寻找露娜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在同一件事里发挥了两个不同的作用。
    第二个原因是，罗杰需要它所赋予的超强阅读能力来快速读取并提炼出先前自己从赫尔南德斯这里买到的那本航海日志里面的关键信息，从而找到突破黑翼暗礁那迷宫一般外层空间的方法。
    “确实不太好找。”
    赫尔南德斯闻言、皱起了眉头：
    “您应该也知道，‘阅读者’途径主要由知识教会掌管，在拜亚姆不太容易碰得到对应的物品。”
    知识教会作为几大教会中规模较小的一个，传教区域主要集中在伦堡、马锡、塞加尔和西拜朗、而其中伦堡则是知识教会的总部所在地。
    而大部分与“阅读者”途径有关的事物也集中在伦堡，虽然而伦堡被塞加尔和费内波特王国夹在中间，距离鲁恩和其殖民地相当遥远，所以想在拜亚姆找到这一途径的中序列非凡物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的，我知道。”
    罗杰自然是了解这些情况。
    “所以等下我会试着在拍卖会之后的自由讨论和交易环节问问到场的来宾，其中搞不好有和知识教会有关联的人士。”
    说罢他又笑了笑：
    “当然，抽奖我不会参与的哈，您可以直接把我的号码纸剔除出去。”
    听到罗杰这么说，赫尔南德斯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只要这瘟神不在他这里抽奖，他不管怎样都行。
    “对了，赫尔南德斯先生。”
    罗杰刚向着集会区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
    “怎，怎么了？”
    赫尔南德斯顿了顿，他有那么一秒钟以为罗杰打算反悔了。
    “那个，上次您这里提供的那种填充有蜂蜜以及蒲巴果酱的夹心饼干，还有吗？”
    罗杰的眼神颇为期待：
    “我很喜欢吃它，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再配一杯纯红茶，可以吗？”
    “当然，当然。”
    赫尔南德斯长长松了一口气，赶忙让自己的侍者给罗杰断了一个放满了蒲巴果酱的银色铁盘，又给他配上了一大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等到后续那些参会者进入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地看到了那端着一个大铁盘、正在吃吃喝喝、颇为悠闲的高个背影，仿佛根本不是来参加集会的，而是来吃自助的。
    “喂，这个人……看背影是不是有点像上次那个15号啊？”
    忽然，有人用有些担心的口吻交头接耳起来。
    罗杰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但是他却非常低调地将肩膀下沉了一些、尽量显得人畜无害。
    随着十点正式到来，拍卖会也正式开始，其中虽然有一些比较有趣的东西，但是罗杰基本都用不上，所以只是在旁边看个热闹。
    等熬到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久违的自由交易环节终于开始了。
    罗杰通过赫尔南德斯的侍者发布了自己的需求，然后就开始了等待。
    一开始并没有人应答，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人似乎在犹豫了很久之后，主动联络了罗杰。
    那人身材不高，穿着和罗杰同样颜色的斗篷、径直走到了罗杰的面前，对着罗杰道：
    “你好，听说你在求购‘守知者’对应的非凡物品？”
    这是个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但是语调很平和。
    “是，你有吗？”
    罗杰反问道。
    “没有。”
    对方摇了摇头、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道：
    “不过我曾经干掉过一名‘守知者’，我手上有他的遗留物。”
    这是在测试我是否知道非凡特性不灭定律？
    罗杰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说的“遗留物”这个词。
    “我应该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罗杰点了点头：
    “怎么卖？”
    事实上，他心中有些惊喜。
    如果对方手中有“守知者”非凡特性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利用这件非凡特性制作一件封印物。
    有“门之钥”做辅助，罗杰不怕打造不出来好的物品，无论是效果还是负面效果都能做到最佳的状态。
    “2000金镑或等值的费尔金，不还价。”
    对方沉声开口。
    有点贵啊……
    罗杰皱起了眉头。
    序列7层次的非凡特性依据其所在途径的不同，普遍价值波动比较大。
    比如“黑皇帝”途径序列7的“贿赂者”和“审判者”途径序列7“审讯者”的非凡特性一般能够卖到1000镑，稍微罕见一点的、例如“被缚者”途径序列7的“狼人”就能卖到1200金镑。
    至于那些力量明显强于同途径、且能力更加复合的途径则更受欢迎、价格更高。
    比如“空想家”途径序列7的“心理医生”非凡特性，就可以卖到1600金镑左右。
    如果碰上那种不差钱的主、例如某“正义”小姐，这价格甚至有可能被抬到1800镑到2000镑。
    虽然“守知者”的能力比较单一，但考虑到“守知者”非凡特性的稀缺性，2000镑的价格确实非常刁钻，刚好卡在合理和不合理的边缘。
    罗杰斗篷下的眼睛深处浮现出了黑色、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确认其没有撒谎的征兆后，讨价还价道：
    “1700金镑，这件事不会有别的人知道。”
    果不其然，那小个子听到这句话以后、身体忽然一僵。
    这个短暂的僵硬被罗杰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不由地在心中笑了一声。
    毫无疑问，这家伙应该是一名海盗，而他杀掉的那人很大概率是知识教会的某位官方非凡者。
    虽然拜亚姆不算知识教会的教区，但是罗杰猜测伦堡和塞加尔应该有对应的对于这名海盗的悬赏。
    对方的反应也证明了这一点。
    正常来说，在这种涉及到非凡物品的交易场合，人与人之间彼此都存在着猜疑：
    “你是什么途径？你的序列层次比我高还是比我低？”
    猜疑的结果就是大家都害怕被报复，所以正常来说集会的场合既是伪装也是保护。
    但是归根结底，每个人才是保护自己利益的第一责任人。
    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拿场外因素来讨价还价——除非是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全部跟脚，但是这种情况十分罕见。
    罗杰的表现似乎完全不怕这些，甚至也不怕这小个子海盗背后势力的报复。
    所以一瞬间，包袱甩到了小个子海盗那里，他可以不卖，但是不排除对方之后会搞他一手。
    “成交。”
    小个子海盗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爽快。”
    罗杰微微一笑，虽然这种做法有点没有武德，但是归根结底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海盗本来就是高风险职业，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客观情况有点最基本的13数。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放到哪里都是适用的。
    在赫尔南德斯的侍者帮忙进行交接之后，罗杰也终于是心满意足的得到了那一瓶银色透明、看起来有点像融化了的玻璃的凝胶状物体。
    这就是“守知者”非凡特性。
    得到了这件东西的罗杰终于是放下心来，他又喝了两杯红茶后，便起身向着门口走去，中间弯腰和赫尔南德斯先生打了个招呼，随后离开。
    之后，罗杰在一间小杂货铺随手购买了一副还算结实的平光眼镜，作为承载“守知者”非凡特性的容器。
    这不仅仅是因为眼镜的形式对于罗杰来说阅读资料比较方便，更是因为先前他拥有的那一副对应着“解密学者”、目前已经被纳入了“星主号”防御系统作为辅助解析要素的“解密者眼镜”让罗杰非常怀念。
    等他回到“星主号”的甲板之上时，班迪特立刻竖着尾巴跑过来迎接他。
    “你在船上干了什么？”
    罗杰立刻看到了那满地的冰碴子和血迹。
    “我跟琳塞娅学了几招，然后抓住小菲利普切磋了一下。”
    虎斑猫喵喵叫着，似乎非常愉快的样子。
    “哎……当‘星主号’的大副可真是不容易。
    “又得开船又得当打手又得被猫揍……看来得想办法给菲利普提高点津贴。”
    罗杰叹了口气，虽然没见到菲利普，但是能够猜到这家伙应该是没打赢班迪特。
    “怎么样，有收获吗？”
    班迪特摇晃着尾巴、看向了罗杰。
    它指的是黄金失窃案。
    “有个方向，但是还是没有头绪。”
    罗杰点了点头：“缺少证据。”
    “需不需要我帮你算一卦？”
    班迪特对着罗杰眨了眨眼。
    “别闹了，你的占星水平还不如我。”
    罗杰有些好笑，虽然班迪特已经消化了“占星人”魔药，但是“审判之星”途径序列5的他这方面能力肯定是要比班迪特要强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那个占星盘？”
    班迪特有些不服气道。
    “占星盘？”
    罗杰愣了下：
    “你把那玩意儿搞明白了？”
    先前班迪特只是掌握了封印它的方法，但是封印和占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对，只需要你提供给我足够的信息……哪怕混乱一点也没关系，但是要确认是真的，我都能帮你还原出一个大概。”
    班迪特非常有信心道。
    “太好了。”
    罗杰一把就兜起了这只虎斑猫、向着船长室跑了回去。
    “给你吃点小鱼干，你先自己玩一会儿，让我把资料整理出来。”
    罗杰把班迪特暂时安顿下来、让它在走廊里玩，而自己则是利用“门之钥”的力量将“守知者”非凡特性“装”入了眼镜之中。
    那黑框的平光眼镜经过改造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变得更加锃亮、镜片看起来更加清晰了而已。
    但是当罗杰戴上它、尝试使用它的时候，那镜片却忽然有着水银一样的光芒荡漾。
    这水银状事物完全没有妨碍罗杰的视野，反而还让很多的信息在他眼前“活”了过来。
    罗杰心中一动、赶忙将自己今天刚刚从“香树叶酒吧”买来的情报分别摊开、快速扫视。
    这些信息立刻开始排列组合、而后开始在罗杰的眼前呈现出了一条非常清晰的时间轴。
    透过这条时间轴，哪些人、哪只部队做了什么事情都浮现于其上，那些重复的信息得以互相印证、而那些存在明显时间矛盾的信息则被排除在外。
    这样一来，重复的被合并同类项，虚假的信息被排除，罗杰很快便弄清楚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关于这几天以来鲁恩军队的行动轨迹。
    “精神力的损耗非常剧烈……”
    罗杰忽然间感觉太阳穴微微一跳、眉心也有些隐隐发疼，便赶紧将那眼镜摘了下来。
    这东西的副作用就是会迅速消耗精神力，哪怕不进行使用、只是带在身上都会缓慢损耗精神力。
    饶是精神力强如罗杰，都感觉到这损耗的程度有些过于恐怖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罗杰在多线程地进行推演和事件还原，这才使得消耗比单线推理要大很多。
    从目前推理的结果来看，有两个地方比较可疑。
    一个是拜亚姆西部的一片山区中的疑似军事管理区，另外一个则是南部靠近蓝山岛的某个荒郊野外。
    这两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少校以上高级军官的进出，而且不止一次。
    如果说身为中将军衔的露娜没有通过“传送”之类的手段返回贝克兰德、而是仍然在拜亚姆管理军队的话，她有很大概率就会在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
    “接下来就交给班迪特吧。”
    罗杰打开了门、将在外面休息的班迪特叫了进来。
    “搞好了？”
    “嗯。”
    面对班迪特的发问、罗杰点了点头。
    他把比较关键的信息给班迪特看了一遍，包括那两个可疑的地址。
    “逻辑推理不下去的地方，就交给本喵吧。”
    班迪特跳上了桌子、让罗杰给它把“虚界星枢”摆在了面前。
    随着这只虎斑猫给占星盘之中注入了灵性，“虚界星枢”上的22颗星体也随即转动了起来。
    这些星体有的是恒星，也有一些是行星，还有一些是小行星，此时此刻他们根据不同的速率进行着自转和公转。
    这一套系统几乎是现实宇宙的一比一复刻，虽然要素不是那么完整，但是用来做比较复杂的测算也是完全够用了。
    罗杰甚至看到有部分星体的自转角速度和公转角速度完全一致，这使得这些星体总是有一面固定地朝向其上级星体，这种被称为“潮汐锁定”的现象也被贴近真实地复刻了出来、这让他啧啧称奇。
    “真不愧是蒸汽教会的‘天文学家’搞出来的东西，这精密程度真是不服不行。”
    罗杰一边感慨间、一边看着班迪特开始快速地催动起了这些星体、使其进行运转。
    他看得出，班迪特在模拟最近几日的星体变化，每颗星体都有其对应的势力或者人，而它们之间的相位关系则暗示着不同的事件和可能性。
    没过多久，班迪特便让“虚界星枢”上的光芒熄灭、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告诉罗杰：
    “假设你说的那名女中将是拜亚姆目前现存的最高级别女性军官的话，那么基本能确定她在西部的那个军事管理区。
    “接下来你得考虑考虑怎么突破进去，毕竟你现在可是通缉犯——哪怕那些军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应该一早已经上了军情九处的榜单。”
    “嗯，我知道了。”
    罗杰点了点头，按照他获得的情报，那处军事管理区的历史非常悠久，几乎是从拜亚姆被殖民开始就已经开始建设了，占地面积最少有上万平米，甚至包含了作战指挥部，是鲁恩军队在拜亚姆最大的一处工事。
    而这么大的军事设施，罗杰肯定不可能硬莽，因为那里面很大概率有天使层次的封印物和其他半神层次的男性非凡者。
    另一方面，这也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罗杰只是个冒险者，不是悍匪，不可能刚刚去拜亚姆总督府抢过人、转头就又去进攻军事设施。
    罗杰思来想去，决定自己还是应该秘密潜入、这才比较合适。
    “我自己的话，可以利用‘隐修士’的能力潜入，但是这样恐怕还不太保险，最好再叫一个人。
    “菲利普和宙斯肯定都不行，去了就是送。
    “这方面，肯定还是琳塞娅比较靠谱……毕竟‘刺客’途径的非凡者非常擅长潜行，也有保命的手段。”
    想到这里、罗杰便站起身来，来到了甲板之上，试图去到“火星号”上去找琳塞娅谈谈。
    但是还没等他去到隔壁的“火星号”上，罗杰就在甲板上看到了一边吹海风、一边喝酒的琳塞娅。
    罗杰站定、拍了拍路过的一名水手，让他给自己取来了一瓶朗姆酒，这才提着酒朝着琳塞娅走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他笑眯眯地在琳塞娅身边坐下。
    “想起以前一些事。”
    琳塞娅低声答道。
    “以前的事？”
    罗杰灌了一口酒：
    “对了，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应该说过，如果打赢和布拉托夫那场战斗，就告诉我你过去的事吧？”
    (本章完)

 第260章 潜入军事基地

    第260章 潜入军事基地
    听到罗杰的问题，琳塞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灌了一口酒。
    等那阵眩晕的感觉褪去，她的脸上的红晕也变得更加浓重了。
    “如你所知，我以前是个男人，名字叫林赛，林赛·路易斯。”
    琳塞娅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灵知会’这个组织，他们把我坑惨了。”
    “我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被他们影响、服用了‘刺客’魔药。”
    听到琳塞娅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个神经病组织曾经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灵知会”起始于第五纪元初期，该组织有一个非常病态的二元论世界观，也即认为人类存在的核心在于精神本质，而物质躯壳不过是禁锢精神的皮囊牢狱。
    他们认为肉身具备某种原罪、且主张道德堕落源于生物性躯体的污染，唯有通过秘传仪轨开启灵智，使精神体历经星界的淬炼，最终实现灵性本体对物质维度的彻底超脱，方能抵达永恒的救赎。
    在这种极端理念驱使下，部分激进派成员发展出暴力净化论，尝试强行杀死他人、剥离他人的肉体，也因此制造了许多骇人听闻、令官方非凡者焦头烂额的血色案件。
    特莉丝在还是特里斯的时候，就是被这帮人忽悠着喝下了“刺客”魔药，最后才被“魔女教派”相中，成为了“原初魔女”奇克的神降容器。
    事实上，身为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罗杰很清楚，“灵知会”掌握的“刺客”途径魔药一开始就是源自于“魔女教派”的前身“魔女家族”，除此以外他们还掌握着一部分的“学徒”途径魔药配方，这则是源自于长期与亚伯拉罕联姻的塔玛拉家族，所以广义上来说，“灵知会”和亚伯拉罕家族也有一定的渊源。
    “……嗯，正如我刚才所说，我服用了‘刺客’魔药。”
    琳塞娅顿了顿：“一起服下‘刺客’魔药的还有我的女友，米兰达。”
    “啊？怎么会？”
    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对于“魔女教派”来说，女性魔女的存在是大忌，因为奇克那个颠婆的禁令，他们一旦发现存在女性魔女就会将其肃清、绝不会允许其存在。
    “看来你是清楚内情的。”
    琳塞娅叹了口气：
    “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我当时什么也不懂，不知道非凡者的道路到底埋藏着多少黑暗。
    “因为‘刺客’魔药的配方是我得到的第一份魔药配方，我不确定后续还能不能得到类似的东西，为了让米兰达也获得非凡能力，这才一时兴起让她也喝了魔药。
    “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直到我们遇上了‘魔女教派’的成员、并被吸纳加入其中。
    “我和米兰达当时很开心，因为孤独了很久的我们终于找到了组织，但是‘魔女教派’却总是将我们两个分开安排执行任务，甚至还会将我调到很远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她们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米兰达的女性魔女身份。
    “米兰达比我更快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但她可能是怕我难过，所以主动背叛了我，和我决裂。
    “但怪我当时反应太慢、没有解读出这里面的异常，还很生气地一个人跑到了费内波特很长时间。”
    罗杰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陪伴在琳塞娅身边、默默喝着自己手里的朗姆酒。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什么琳塞娅会那么讨厌别人背叛自己，因为对她来说，这会不断地提醒自己关于米兰达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十分无能，从而也会情绪失控。
    尤其是当这种背叛是真实的时候，更是会让琳塞娅有一种扭曲的泄愤欲望，因为这会和米兰达的背叛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更加想要杀死对方——先前在“黑曜石号”上的她那名内应“男友”，就是这种情况。
    又过了很久，琳塞娅才再次开口：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这整件事都是被提前预谋好的。
    “我只听说，米兰达变成了一件非凡物品、以我送她的手环为载体，这也是她唯一的遗物。”
    她忽然咬紧了牙关：
    “该死的‘魔女教派’，不仅杀了米兰达，甚至连她的遗物都不愿意给我，甚至还发起了对我的围猎。
    “我慌不择路跑到了海上、藏在了一艘船的货仓里，这才侥幸保住了名。
    “之后我抓住并处决了一名‘女巫’，我从她的口中得知，‘魔女教派’的那些高层对于其他的那些“刺客”的说法是我正在独自反省。
    “……反省，多么好笑的词汇，装什么犊子，难不成她们认为自己是圣母不成？
    “总之，我不被允许回到北大陆，因为在那里总是有人盯着我，一旦我回去就肯定会被发现。
    “我很憋屈，我想给米兰达报仇，但是我知道我的实力不够，根本没有办法对抗那些‘魔女教派’的高层。
    “后来，我一直在寻求着能变强的机会，努力地消化着‘欢愉’魔药，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了你和小菲利普他们……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罢，琳塞娅便低下头、肩膀起起伏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你在‘魔女教派’的上级是谁？”
    罗杰问道。
    “卡特琳娜·佩莱。
    “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一般大家都叫她‘白之圣女’。”
    说到“圣女”，两个字的时候，琳塞娅的语调明显加重了。
    好巧，又是卡特琳娜·佩莱……
    罗杰闻言、不禁在心中暗道。
    当初廷根市的“雪伦夫人”的上级也是这位“白之圣女”，而前者当初给值夜者小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还直接使得小队减员。
    这么说来，这家伙和“灵知会”一样，都算是阴魂不散。
    “告诉你个秘密。”
    罗杰忽然撇了撇嘴，开口道。
    “什么秘密？”
    琳塞娅抬起头、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了罗杰、颇有些疑惑。
    “你在海上流浪这么久，应该知道‘疾病中将’特雷茜吧？”
    罗杰顿了顿，又道：
    “就是在‘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死了以后，征服了他的舰队的那个‘疾病少女’。
    “我知道，我见过她一次，那明显也是一名‘魔女’。”
    琳塞娅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她的上级是谁……”
    “她妈是卡特琳娜·佩莱。”
    罗杰没等琳塞娅说完、便微笑着说出了这个真相。
    “什么？”
    琳塞娅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
    “对，更好笑的是，卡特琳娜·佩莱是个男人变成的魔女，特雷茜她爸早些时候也变成了魔女、和卡特琳娜做了‘姐妹’。
    “特雷茜出生以后，又被坑了、选了‘刺客’途径，变成了女的，只不过这家伙比她爹妈稍微正常一点。”
    罗杰微笑着说道。
    “正常一点？何以见得？”
    琳塞娅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她变成魔女以后，性取向还是女。”
    罗杰微笑着说道。
    琳塞娅顿了顿，忽然大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也似乎是为了驱散悲伤，她笑了好一会儿，旋即才微微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异样的地方。
    “话说回来，我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吧？”
    琳塞娅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你是不是在拐着弯嘲笑我”的表情。
    “别多想，我只是帮你找点乐子，毕竟那可是‘白之圣女’。”
    罗杰在说出“白之圣女”，四个字的时候，学着琳塞娅的口吻故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听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
    “哈哈哈哈哈……”
    琳塞娅似乎非常解气，哪怕这颇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个意思，但是知道这些事仍然让她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笑着笑着，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放心，卡特琳娜·佩莱那边，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罗杰过了会儿、又道：
    “我还有一位朋友，估计也很想看到她的死。”
    老实说，当时弗莱的死让罗杰非常挫败，他原本以为自己能给廷根市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到头来还是有人死去。
    “嗯，我相信。”
    琳塞娅点了点头，温柔开口，而后又忽然附在罗杰耳边、低声向着他的耳边吹着酒气：
    “船长，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我当然不是普通人。”
    罗杰笑着将这试图利用“欢愉”效果影响自己的“欢愉魔女”往边上推了点儿，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我可是海盗头子，极光会的神使，还刚刚宰了布拉托夫。”
    “不，我说的不是这种意思。”
    琳塞娅摇了摇头：
    “你不是普通的非凡者，你的身上有很大的秘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的直觉一向还是比较准的。
    “按照我的经验，约翰·韦斯特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她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罗杰默然了一会儿，才道：
    “这就是我的真名。”
    说罢便站起身来、拍了拍琳塞娅的肩膀：
    “早点回去休息，夜里海风太冷了，等会涨了潮会更冷。
    “明天陪我去一趟拜亚姆西郊，有个危险的任务需要执行。”
    “好。”
    琳塞娅点了点头、并没有问那是什么任务。
    提着酒瓶的罗杰径直转过身、离开了甲板、向着下层的船长室走去。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罗杰才悠悠转醒。
    前一天晚上他一直在研究萨姆的那些资料、搞到很晚，所以不知不觉就睡久了一点。
    好在“星主号”和班迪特都一切正常，这虎斑猫自己跑去找宙斯要了一份青鱼吃了，还把鱼骨头带回了船长室。
    罗杰翻身坐起，洗漱了一番后，便叫上了班迪特和琳塞娅。
    两人简单做了一下乔装后，便和班迪特一起不远不近地走着、穿过了码头区、开始向着拜亚姆的腹地走去。
    按照罗杰先前了解到的情况，拜亚姆西郊的那一处军事设施平时每天都有士兵进行看守，但是因为最近总督府遇袭，所以总督府和市政厅的安保也随之加强，这导致那军事设施的看守力量比平时会弱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它的两个主要的进口和出口也总是有最少5人、最多7人的精英战斗小队进行看守，这些战斗小队最低的实力层次也有序列8，最高能到序列6，除此以外还有两支同样规格的替补战斗小队随时轮换，保证不会出现轮防漏洞。
    另一方面，在四周的高处，也各有四个瞭望塔负责监控周围的异常情况，一旦有可疑人员试图闯入或者靠近，立刻就会被审问盘查。
    而至于那军事设施内部，罗杰得到的信息略显不足，但是可想而知的是，情况必定更为复杂。
    每天下午六点半的时候，那处军事设施的守备力量会有一定的下降，这是因为拜亚姆的一些和军方有长期合约的供应商会在这一时间运输物资进入、为士兵和军官们提供必须的衣物、生活用品、粮食和蔬菜水果等等。
    而再加上这些能拿到合约的供应商基本都和军方有一些关系，所以那些守卫对供应商的行为都比较宽容、甚至会允许他们自行进入、只要在规定时间内离开即可。
    所以罗杰他们的计划是，找到一辆粮食运输车，让琳塞娅通过“女巫”的隐形能力把自己藏在粮食运输车内，而罗杰则直接通过“寄生手套”附身在工作人员身上。
    至于班迪特，就更简单了。
    因为据罗杰所知，那军事设施似乎并没有针对动物的特别防控措施，而他和班迪特的占卜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考虑到“驯兽师”之类的非凡者可以驱使动物伙伴发动攻击，这种规定确实非常异常。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虽然罗杰很好奇背后的原因，但是这归根结底是件好事。
    因为班迪特身为一只猫，并不像狼、熊一样的动物具备攻击性——拜亚姆本来就有很多的流浪猫，所以很容易被人下意识地忽略、从而掉以轻心。
    这就意味着它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进行侦查，如果有人注意到它，上去卖个萌就完事了。
    反正这只序列6层次的猫现在已经具备了最基本的保命能力——按照它的说法，它已经从琳塞娅那里学到了“魔杖替身”和“隐身”，哪怕打不过对手，关键时刻跑路还是小菜一碟。
    在拜亚姆出城的大街上蹲了一会儿，罗杰、琳塞娅和班迪特很快发现了一个标示着“查理斯农粮制品有限公司”马车车队向着城外行驶而去，这车队一共有七辆车，每辆车由三匹马拉车，后面有着一个非常巨大的箱状物品、罗杰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粮食和蔬菜。
    从前面拉车的马的腿部弯曲的程度和马蹄铁陷入泥土中的深度作为参考，罗杰很快锁定了这五辆车里面质量最轻的两辆。
    这意味着里面装载的很可能是水果一类的东西。
    考虑到拜亚姆天气炎热、水果容易腐坏，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是水果产区，所以每次运输的水果数量都不会太多，而供应商反倒是更加注重每日品类的轮换、以此来保证士兵们在甜食方面需求的多样性。
    这也意味着，水果运输车里面的空间更加充足、完全能够藏得下一个人，尤其是琳塞娅这样个子不算高的小巧女性。
    当然，罗杰也没有忘记放了一小撮血肉飞弹附着在马车上确认了一番这一点，之后他便对着琳塞娅使了个颜色。
    借着黄昏的掩护，琳塞娅快速地使用了“隐身”、而后快步地追上了那辆水果运输车、利用罗杰借给她的“本杰明的手套”钻了进去。
    确认琳塞娅已经就位后，罗杰并没有着急附身，而是借助“堕落伯爵”的滞空能力和“隐修士”隐藏自身行迹的能力，带着班迪特慢条斯理、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一趟路途不算远，但是也不算近，足足在一个小时后，罗杰终于看到了那处军事管理区周边的煤气灯、以及高台上站岗的卫兵。
    罗杰见状立刻降低自己的高度、片刻后落在了松软的泥土地上。
    “寄生。”
    在黑暗中、他伸出手对准了“查理斯农粮制品有限公司”车队中段的一名押货员，而后身型快速淡化消失。
    他成功地“寄生”了那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
    然而那中年男性对此毫无察觉，只是感觉到大脑有一些眩晕。
    他摇了摇头、继续赶起了车。
    没过一会儿车队便抵达了由高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军事驻地。
    看到有人在值守，最前面那辆车上坐着的三十多岁胖男人跳下马车、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做什么的？”
    站岗的士官长明知故问道。
    “长官，送货，主要是一些粮食、蔬菜和水果。”
    那三十多岁男人满脸堆笑、给看守的人每人发了一支香烟，然后讲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嗯，好，没什么问题。”
    士官长接过香烟、塞进口袋，而后瞥了一眼那文件、并没有细看。
    老实说，如果不是流程要求必须盘问，他连开口都懒得开口。
    毕竟这两三年下来，运货的车每天都有，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所以士兵们普遍觉得门岗的查验和盘问流程有些多余。
    “进去吧。”
    他摆了摆手。
    “好的，好的。”
    胖男人连忙点头，他重新坐上了马车、指挥着车队进入了已然对开的厚重铁门。
    而被罗杰寄生的那人也跟着车队、驾驶着马车往里面走去。
    忽然间，那士官长开口道：
    “等一下！”
    “怎，怎么了？”
    为首的胖胖男子下意识问道，而正处于寄生状态的罗杰也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藏在车里的琳塞娅？”
    在罗杰所寄生的五十多岁中年男子的瞳孔映照下，那士官长竟然直接向着后排的车辆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在轻轻抽动鼻子、仿佛是在嗅闻什么东西。
    好巧不巧地，当他走到了藏着琳塞娅的那辆车时、这名军官停了下来、看向了车上坐着的二十多岁青年车夫。
    “这位长官，有什么事吗？”
    那青年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正当目睹了这一切的罗杰以为是琳塞娅出门的时候喷了什么奇怪的香水、让这名士官闻到、而正准备使用“搅屎棍”能力扰乱他的思维时，却忽然见到那军官伸手在男青年的身上四下摸了起来。
    这颇为诡异的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搞不懂这士官长是在搞什么飞机。
    直到那男青年被摸得满脸通红，那士官长终于是从他的屁股后面摸出了一瓶蒸馏酒。
    “这是易燃易爆品，现在被扣留了，剩下的人可以进去了。”
    士官长见到那瓶酒后嘴角非常难压、但是仍然保持着严肃的口吻。
    随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剩下的人可以将车开进去了。
    “玛德，这些酒鬼……”
    罗杰嘴角狂抽，他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些鲁恩士兵竟然如此无聊，会顺手打劫运货人员随身带着的酒。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他自己也是个酒蒙子，如果让他去到一个喝不了酒的军营，估计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搞点酒喝。
    此时此刻已经天黑，车队又行驶了大约五分钟、终于在一处像是食堂的前面停了下来、开始卸货。
    趁着开门的时候，再次进入了“隐身”状态的琳塞娅快速闪身而出、然后利用“刺客”对于身体和动作卓越的控制力，如同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她快速地隐没入了黑暗之中，躲在了一个角落。
    “班迪特也进来了……还挺顺利，果然身为动物有身为动物的优势。”
    借着月色，她看到了一只身影有些眼熟的胖胖虎斑猫，正像一只普通的小猫一样一边蹲在路边洗脸、一边睁大好奇地眼睛看向了正在卸货的人。
    因为货物太多、且涉及到需要交接，所以对应的流程非常漫长，足足四十分钟以后，负责运货的车队才再一次向外开去。
    而当他们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罗杰也脱离了“寄生”状态，然后利用“隐修士”的隐匿能力将自己藏了起来。
    待所有人都走掉后，罗杰和琳塞娅终于是再次汇合。
    在不远处的一道高墙的岗哨上，正有一名带着步枪的士兵正借着灯光巡察着他们二人所在的周边区域。
    如果不是有一片树影刚好将他们挡住，估计他们当下就会暴露。
    “船长，现在怎么办？”
    琳塞娅压低声音、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罗杰。
    (本章完)

 第261章 怪异的场景

    第261章 怪异的场景
    “简单。”
    罗杰看向了那正在巡逻的士兵，先是利用“秘密洞察”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什么能够反制精神控制类的非凡物品后，便利用“搅屎棍”短暂地扰乱了他的思维。
    这使得那士兵转身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他似乎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一般，一边抱着枪一边发呆、一边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趁此机会，罗杰和琳塞娅便蹑手蹑脚地快步绕过绿化带，来到了一个类似练兵场的附近，而在不远处则似乎是一片办公区。
    这练兵场的尺寸大约在40米x80米，尺寸大的吓人，几乎占据了整座军事基地三分之一的面积。
    这意味着，如果要抵达办公区，则需要穿过最少40米的距离。
    另一方面，好巧不巧的，这里正传来口号声和整齐的踏步声，罗杰贴着墙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有一个至少一百人的士兵方阵正在进行训练。
    罗杰有些期待地看向了练兵场上首的那几名军官、但是却很失望地没有从其中发现露娜的身影。
    “也对，露娜可是中将军衔，再加上在军情九处这种秘密谍报机关有职务，平时肯定很忙，不会轻易露面、在这时候陪着士兵们训练。”
    他在心中暗道。
    “船长，这地方怎么过去？”
    琳塞娅有些担忧地低声开口，此时练兵场上到处都亮着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几乎没有什么阴影区域，冒然穿过很可能引起注意。
    不仅如此，罗杰还敏锐地感觉到在高墙上悬挂的其中两盏灯似乎有些特殊、似乎能够检测到隐身的超凡生物，这无疑是个大麻烦。
    如果只是罗杰自己也就算了，他可以利用“寄生手套”来“窃取”空间瞬移穿过当下这片空间，但是眼下还带着一个琳塞娅，那就不太好办了。
    在二人犹豫间，只见虎斑猫班迪特非常轻快地直接穿过了那片灯火通明的练兵场，然后径直跳上了一处雕塑的基石、似乎是在故意挑衅一般看向了罗杰和琳塞娅，甚至还做了个得意的扬起下巴的动作。
    “这只猫……”
    罗杰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他可以带着琳塞娅利用“腓利门的铃铛”直接传送到办公区，但是那样会让这件“门”先生遗留的封印物进入冷却，这无疑会给后续可能的逃跑制造极大的障碍。
    “对了，应该有个办法。”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而后看向了琳塞娅：
    “抓住我的胳膊。”
    “哦。”
    琳塞娅虽然不明白罗杰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似懂非懂地抱住了罗杰的胳膊。
    旋即，她见到后者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枚银白色的、造型古朴中带着点古怪的骰子，而后将其抛出。
    就在那骰子落在罗杰手中的一瞬间，一股奇怪的扭曲和混乱感出现在了二人的身畔。
    一个呼吸之后，琳塞娅和罗杰的身形在幽蓝色的光芒中一闪、出现在了班迪特的身边。
    “成功了！”
    罗杰心中不禁暗喜道。
    这是一次实验，将“旅行家骰子”和“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能力融合搭配使用的实验。
    具体的原理是，在罗杰使用“旅行家骰子”传送的同时，利用“堕落伯爵”对一定场地内的扭曲和干扰能力，使得这传送的方向被扭曲、落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罗杰想要的地点。
    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让罗杰将“旅行家骰子”的传送范围极大地放大，而不需要仅仅限制在骰子上面的六个面、使其发挥出近似“腓利门的骰子”一般的作用，且没有冷却时间。
    但是相比“腓利门的骰子”，这么做的局限也很大。
    那就是，混乱传送的方向不能超过“堕落伯爵”能力的辐射范围，也不能超过罗杰的目视距离。
    像现在这种穿过40米的距离，几乎就已经快要抵达极限，从这一点上来说它甚至还不如“寄生手套”。
    但是与“寄生手套”不同的是，“旅行家骰子”本身是可以携带体积不超过一定程度的另一个生命体或者物体的、而非“寄生手套”那样只能作用于某一个单体。
    另一方面，“旅行家骰子”的带人范围还可以利用“堕落伯爵”的“放大”能力加倍，罗杰预计了一下，自己现在可以带两到三个人不是太大的问题，再配合“寄生手套”，这范围可以扩展到四个人。
    “放大”能力和“混乱”能力是两码事，在单纯使用“放大”的情况下，罗杰仍然可以无视距离带人进行传送。
    这非常好用，无论是在救援、组织小队发动闪击等方面都是神技。
    而这也让罗杰意识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同样的效果也可以作用于“腓利门的铃铛”！。
    这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等我成了‘活星盘’、获得了神性，我是否可以直接带着菲利普他们飞去‘神弃之地’？”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可能性非常地大！
    “算了，不管了，先找露娜。”
    罗杰摇了摇头、将脑中的念头暂时驱散，而后又看向了眼前的办公区。
    这是整座军事基地结构最为复杂的区域，因为这里一路下去就是军事基地的武器库和西大门，所以这里的巡逻也非常密集。
    接下来罗杰他们需要在探索的同时尽量避开巡逻部队的眼线，不排除中间可能会发生交战。
    “接下来的安排。”
    在雕塑后面，罗杰低声开口：
    “我们三人每人一组，进行探索。
    “寻找目标是一名留着金色长发的年轻女性，她的名字叫露娜，姓氏不祥，军衔是中将，不排除身上可能有与其身份对应的象征物，例如肩章、军装等等。”
    “我是猫，不是人。”
    班迪特纠正道，但这一纠正被罗杰果断忽略。
    “船长，你刚才说中将？没搞错吧？”
    琳塞娅有些意外，她虽然对于鲁恩的军衔制度不太清楚，但是最基本的概念还是有的。
    那就是，中将应该已经是次于上将的军衔，再往上就是大将和元帅。
    虽然军衔的授予主要还是要看功劳和在军队中的威望，但是实力什么的肯定也不会差。
    换算为非凡者的实力等级，如果假设元帅和大将是天使，那么中将和上将则极有可能是半神级别的非凡者！
    琳塞娅明显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试探着开口：
    “从军衔上听起来，好像有点像半神层次的非凡者啊？”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们两个都要切记，千万不要和她进行交战。”
    罗杰轻轻颔首、补充道：
    “我之前和她见过面，她对我没有恶意，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你们也是同样的态度。
    “永远不要低估一名半神的危险性，先前布拉托夫的实力已经够危险了吧？持有‘邪魔克星’的他在我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一旦近身，绝对有杀掉我的可能性。
    “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们，他的实力比起真正的半神，还有很远的距离，哪怕持有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能够使他的实力勉强达到半神的层次，但是无论是战斗素养、经验还是持久性方面，都和真正的半神无法相比。”
    罗杰甚至没有说神话生物形态和半神层次的非凡者能够持有的封印物等等，而露娜能够以序列4的实力在军衔上力压在持有“光与影的协奏曲”的情况下也只有少将军衔的丘纳斯·科尔格，不排除她的手中可能持有序列3甚至更高层次的封印物。
    “另一方面，这地方不排除有高序列的封印物作为安全措施，所以大家行动的时候都小心点，如果有那种看起来守备非常严密的地区或建筑，千万不要硬闯，而是要告诉我。”
    “好的，我知道了。”
    听了罗杰的话，琳塞娅也收起了自己一贯的轻浮状态、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圣者她不是没有见过，以前在她和“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混的时候，曾经见过这名“不老魔女”出过一次手，这一经历给她留下了极大的震撼。
    “知道了喵。”
    班迪特也抖了抖尾巴、答道。
    比起琳塞娅，这只猫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它虽然是刚刚晋升序列6，但是手上却持有一件对应着双途径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虚界星枢”，无论是保命还是攻击能力都极为超群。
    更别说它本身还是“学徒”途径的非凡猫，借助“虚界星枢”的“星体虚化”，哪怕被人注意到异常发生了战斗，哪怕打不过还是能跑得掉的。
    “对了，差点忘了。”
    罗杰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看向了琳塞娅、开口道：
    “给你一件东西。”
    “什么？”
    琳塞娅有些好奇道。
    罗杰从身上掏出了“约翰的魔法书”、递给了琳塞娅：
    “这里面记录了好些不同类型的非凡能力，包含了攻击、替身、隐匿和侦查等各方面，你可以先熟悉一下，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将书快速翻到对应的章节、然后注入灵性就可以了。
    “当然，你也可以诵念出上面的咒文，这会让对应的非凡能力发挥出完整的威力，但是这需要更多的准备时间。
    “另一方面，每一页记录的非凡能力只能使用一次，这一点需要特别注意。”
    琳塞娅点了点头，她将那本魔法书接了过来、快速翻阅熟悉了起来。
    “对了，千万别把这东西丢了，这是我祖传的东西。”
    罗杰又叮嘱道。
    “你放心吧，船长，绝对不会丢了的。”
    琳塞娅一边翻阅着“火焰跳跃”这一章节，一边嘻嘻笑道，看起来非常开心。
    “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开始执行任务，20分钟后在这里集合，交换情报。”
    罗杰一声令下，两人一猫瞬间隐匿入了黑暗里。
    凭借着“隐修士”的能力，罗杰快速地穿行在楼宇之间的阴影区域。
    当他连着搜索了三栋楼、确认露娜都不在里面，准备折返出来前往下一栋楼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走廊的另一头亮起了一种诡异的绿色光亮。
    这让他心中一紧，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
    很快，这些光亮的数量越来越多，当它们几乎照亮了整条走廊的时候，罗杰也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人。
    不，与其于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数量多到令人发指的人形生物。
    这些生物身材各异，有些由纯粹的阴影构成，还有一些全身包裹着黄色的腐烂血肉、更有白骨裸露其间。
    更多的，则是面色淡漠的人形虚影，这些虚影被绿色的光芒照亮，同时看向了走廊尽头的罗杰。
    “‘死神’途径的能力？看门人？”
    罗杰立刻判断出现场的跟脚，眉头微微皱起。
    说起“看门人”，也是罗杰的老对手了。
    但因为他身上并没有“太阳”途径的封印物，也没有奴役“太阳”途径的非凡者，所以想对付如此数量的死灵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
    罗杰心中一动，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全身开始出现密集的闪电。
    下一秒，一把由雷霆构成的长弓幻化在了他的手心。
    罗杰单膝跪地，将长弓拉开、将闪电凝聚而成的箭矢瞄准了走廊尽头那最为高大、让他在心里本能感觉最危险的死灵生物。
    “海洋歌者”的雷霆之力是他手上现有的为数不多的、可以克制死灵生物的能力，而用在这里也是正正好好。
    只要他能够击中那名高个子的死灵生物，就能将威胁解除不少，到时候溅射散开的雷光还能够顺带清理掉以其为圆心周边两到三米内所有弱小的亡灵！
    “唰！”
    雷电箭矢激射而出，蓝白色的光芒一瞬间便从罗杰这一头闪现到了走廊的那一头。
    那高个子死灵生物似乎对此早有预感，它在罗杰的箭矢射出的一瞬间便已经身形下沉、开始借助自己没有实体的特点、虚化穿透了自己脚下的楼板，试图躲开罗杰这一发射击。
    然而罗杰的嘴角却忽然露出了一个冷笑。
    那雷电箭矢眼看着就要射偏，然而它却忽然停在了空中、转化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电网！
    这电网如同小蛇一般游走在周围，而其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则落在地上、瞬间蒸发了那试图逃走的死灵生物的上半身！
    不仅是它，所有被电光波及到的死灵生物全部都散发出了怪异的哀嚎、在一瞬间变化为了充满如同硫磺般焦糊味的灰烬！
    “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扭曲”再一次发力了！
    罗杰也借助“寄生手套”一个闪身，进入了那些亡灵生物的中间、站在了那飘散着的灰烬之内。
    这一刻，他发动了“泄密”。
    大量的死灵生物与现实的连接瞬间被“泄密”的神秘学隔绝效应所切断，哀嚎着或下沉、或被不知名的阴影给拽进了地下。
    而楼梯的上方，也传来了一道痛苦的闷哼。
    “找到了。”
    罗杰心中一动，他再次闪身，看向了那躲藏在黑暗中、肤色苍白的军官。
    从袖章上来看，这是一名校级军官，这人应该是刚好巡逻到这里，看到了正搜索着整栋楼的罗杰，这才趁着其进入角落的时候，试图用大量的亡灵生物围堵并拖住他。
    “你……”
    面对突然闪现到自己身边的罗杰，这原本正被因“泄密”切断了自己与亡灵生物产生的痛苦折磨的校级军官悚然一惊、脱口而出。
    然而罗杰根本不会给他求救的机会，他伸出“寄生手套”、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
    下一秒，军官的意识彻底模糊。
    他被“搅屎棍”能力完全控制了心智。
    “你们这里是否有一名女性中将，她在哪里？”
    罗杰眼底漆黑光芒浮现，沉声开口审问起了面前的军官。
    “她，她……”
    军官挣扎了两秒，正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异变陡生。
    他的口鼻竟然突然渗出鲜血，眼睛上翻，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
    罗杰皱起了眉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他正想解除“搅屎棍”对于这军官的控制，后者却忽然自己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罗杰顿了顿，他蹲下身、用两只手摸向了那军人的颈部、眼底漆黑再次闪烁。
    “还活着，但是精神体受到了不明来源的震慑……
    “难道露娜的事情在这里是不能说的吗？”
    一个猜想迅速在罗杰的心中浮现。
    先前他和露娜见面的时候，这神秘的女半神就说过拜亚姆的军队不够权限征调自己，现在看来这可能不仅仅是军事调动权力方面的局限，同时也涉及到别的原因。
    他沉吟一番，利用“放大”延长了军官的昏迷时间。
    虽然这军官醒了以后大概率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但是罗杰就怕他起来以后到处呼救，那样就麻烦了。
    他将那军官安顿好以后，便再一次离开了自己所在的那层楼。
    然而罗杰跑着跑着，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如果说，说出露娜的情报就会触发对应的安全机制，这是否也会让她本人知晓曾经有人试图说出自己的信息，是否会有信息层面的反馈？
    罗杰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这种能力在22条神之途径中，除了“仲裁人”途径能够做到外，似乎也就只有“观众”途径能够做到了。
    但这二者的作用机制和原理大不相同，“仲裁人”的高位者是可以直接“禁止”某些行为，并对违规的行为进行惩罚，而“观众”的高位者则是可以将自己的意识连接集体无意识，洞察一定范围内所有生命体的心灵活动，并且对特定的对象发动名为“精神瘟疫”或者“心智剥夺”的能力、使其发狂或遭到震慑。
    从那一名军官的精神体遭到打击这一点上来看，那并不太像“律令法师”的能力，反而是更像“观众”途径序列的序列4。
    “操纵师”！
    “不好。”
    罗杰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而后开始飞快地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如果说那名“操纵师”觉察并且震慑了试图透露露娜信息的军官，那么他应该已经知道这处军事设施被人入侵了！
    所以班迪特和琳塞娅大概率应该也已经被注意到了！
    要知道，这“魔女”和猫并不像罗杰自己那样身上带有源质和“门之钥”的污染，想要被一位“操纵师”控制并悄无声息地发现，简直不要太过简单！
    想到这里，罗杰就心急如焚，他不惜多次使用“寄生手套”进行赶路、试图尽快找到班迪特和琳塞娅。
    然而就在他落地、打算再次使用“窃取”来完成短距离传送的时候，一道恢弘威严的女性声音便响起在了罗杰的四周。
    “此地禁止盗窃！”
    罗杰的“窃取”顿时被打断了！
    “这是露娜的声音！她在哪？”
    正在罗杰扭头寻找之间，另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此地神秘减弱，现实增强！”
    罗杰全身一僵，他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快速减弱，只剩下了与格斗有关的能力相反、出现了一定的增强。
    “露娜？”
    罗杰低声开口。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露娜，只听到了猫咪喵喵叫的声音。
    “班迪特！”
    罗杰心中一惊，他快步地向着猫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在他绕过面前的那栋建筑、来到一处球场的时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罗杰看到在不远处的球网下方，满脸幽怨的琳塞娅已经被一团铁链捆住，此时这名“魔女”似乎已经全身脱力、几乎没了反抗的能力。
    而班迪特则是背对着罗杰，在它的身边还有好几只流浪猫。
    这几只猫正簇拥着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穿着干练便装和白色衬衣的女子喵喵叫，而后者正在微笑着将自己手里的小鱼干扯开、撒在地上，分发给这些猫咪。
    “这只猫……”
    罗杰嘴角狂抽，虽然他知道班迪特有可能是受到了心灵方面力量的影响，但是他还是有种想吐槽的冲动。
    “你知道为什么这处军事设施禁止闲杂人等进入，但是却不限制各种动物到访吗？”
    月光下、低着头喂猫的露娜忽然抬起了头，用自己那双满含笑意的漂亮绿色眼睛看向了罗杰。
    “为什么？”
    罗杰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懵、下意识反问道。
    (本章完)

 第262章 露娜的身份

    第262章 露娜的身份
    “为什么？”
    罗杰有些没搞懂为什么露娜竟然一开口就没头没尾地说出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因为我喜欢小动物。”
    露娜笑了笑，而后又道：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每一只小动物都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心智，简单就意味着诚实，意味着能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包括有谁闯了进来，以及罗斯德群岛发生了什么事等。
    “当然，像班迪特这种小动物，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好你个肥猫，刚认识露娜就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
    虽然罗杰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却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他此时已经完全能够确定，露娜的手中肯定有着一件“观众”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因为她提到了“心智”，而洞察心智方面的能力明显不是“仲裁人”途径的特色。
    正在他想着露娜是否已经通过班迪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却听到对面的姑娘叹了口气：
    “老实说，我不喜欢现在这工作，想出去逛逛都会受到批评。”
    “你不是中将吗？谁能管得了你？”
    罗杰闻言有些意外，在他看来露娜哪怕不是罗斯德群岛上鲁恩驻军的一把手，肯定也是二把手或者三把手了，不至于连出去一趟都做不到。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露娜耸了耸肩。
    之后她沉默了半天，忽然又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重新认识一下。露娜·芙兰西丝卡·奥古斯都，黄昏隐士会的成员。”
    奥古斯都？
    饶是稳如罗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没忍住在心中吃了一惊。
    因为露娜这番话，解释了很多他的疑问。
    其中就包括了上一次见面时，露娜为什么说拜亚姆的总督府和军队对自己没有调配权——当然没有调配权，有才是真的见鬼了。
    毕竟这可是鲁恩的王室成员，拜亚姆的总督见了露娜都得点头哈腰——甚至不排除拜亚姆总督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更别说露娜虽然看起来是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考虑到当下的鲁恩王室对外的成员名单中并没有她这号人，所以她有很大概率是一名年纪远超过她表面的、长期隐匿身份的半神，就如同贝尔纳黛那般。
    除此以外，罗杰还明白了，为什么露娜会对自己采取绥靖政策，如果她是“黄昏隐士会”的成员的话，势必会在某种程度上受到“空想天使”亚当的影响。
    罗杰笑了笑：
    “所以你手里那件对应着‘操纵师’的封印物是你们的首领给你的？”
    露娜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操纵师’，而是‘操纵师’加‘织梦人’。
    “另外，这不是你说的那位给我的，而是赫密斯爷爷给我的。”
    赫密斯……爷爷？
    罗杰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凌乱了。
    “冒昧问句，你……您今年多少岁了？”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不算很大。”
    露娜秀眉微蹙：
    “你在礼貌这方面，不像鲁恩人，反倒更像那些粗鲁的弗萨克人。”
    “不好意思，唐突了。”
    罗杰挠了挠头，他知道这是露娜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真实年龄的表现，所以他也没有强求。
    “不过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会为了找我直接闯入这处军事基地。”
    露娜白了罗杰一眼：
    “这地方比你想象的危险得多，要不是我散步到这里刚好发现了有一只猫具有堪比人类的心智、把它叫过来询问了一番，你估计今天要陷入大麻烦里。”
    “那看来我运气不错。”
    罗杰笑了笑，也没有反对露娜说的话，因为对方明显没有恶意，他也不至于这么不懂人情。
    “所以你是故意引我调头往这个方向走的？”
    他又问道。
    “是的，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
    “你跟你的同伴不一样，似乎有着某种高等级封印物，所以我没有办法让你进入梦境……至于那一位可不可以，我就不知道了。”
    露娜大方承认：
    “刚才袭击你的那‘看门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丘纳斯在的时候一直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刚好撞见你也是他倒霉。”
    罗杰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老实说，露娜这种性格有点让他琢磨不透。
    毕竟她也不算是一般意义上的年轻人了，但行为风格总是在严肃和轻浮两边反复横跳。
    因为她刚刚说的话，明显是因为那“看门人”做过什么让她不满意的事儿，但是又不好当面处理，所以就借着罗杰入侵军事基地这个机会顺便收拾对方一番。
    “你这样是在把我往不仁不义的位置上放，毕竟我上次已经去过总督府劫过一次人了，今天再留下潜入军事基地、还打伤了校级军官的痕迹，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回不了贝克兰德吗？”
    罗杰撇了撇嘴、抱怨道。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你来都来了，不留点痕迹显得我们很无能一样。”
    “但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你知道的，九处也没几个本分人。说吧，找我什么事？”
    露娜将手里的最后一把小鱼干洒在一处干净的地面上、站起身来问道。
    “鲁恩内政部那个黄金失窃案你知道吧？”
    罗杰瞅了眼班迪特，直奔主题。
    “知道。”
    露娜点了点头：
    “不过你一个海盗，关心那些事儿干嘛？”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关心吗？”
    罗杰看了一眼露娜：
    “你身为鲁恩的王室成员，难道不应该比我更关心这件事？
    “毕竟这牵扯的人可太多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你应该能够预见。”
    露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只不过，这件事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有多复杂？”
    罗杰挑了挑眉毛、问道。
    “据我所知，内阁其实在默许这件事情，他们对黄金失窃的事情完全知情，且充分评估过后果。”
    露娜看了眼罗杰、接着说道：
    “所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情，如果你的身边有人在追查这件事，那就让他们继续追查，真相会在恰当的时候浮出水面……当然是需要被传达出来的那部分真相。”
    “你的意思是，会有人主动把‘真相’公布出来？”
    罗杰听出了露娜话里的弦外之音、用试探的口吻确认道。
    “对，最后还很可能会给他们发一笔奖金和奖章。”
    露娜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这件事有半神，或者天使层次的超凡力量参与？”
    罗杰在心中试着梳理了一下露娜给予的信息，又继续问道。
    “当然，二者都有。”
    露娜点头道：
    “我也是其中的一环。对了，说起这个，你这几天有空把布拉托夫的人头送到拜亚姆总督府，我会帮你把赏金换出来的。”
    法克……
    罗杰差点破口大骂。
    “你的意思是，我杀掉布拉托夫这件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没好气地说道。
    “那当然，否则路德维希·谢尔盖怎么会好巧不巧地劫了你乘坐的船？”
    露娜用充满好事意味的表情看向了罗杰，一副“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的样子。
    罗杰立刻在心中把亚当问候了一万遍，旋即他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么说，‘生命学派’那件‘0’级封印物也被你们取走了？”
    “那倒是没有。”
    露娜摇了摇头：
    “鲁恩军方并没有得到它，事实上，我们的组织也并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
    “目前它还被生命学派所持有，在它离开罗斯德群岛以前，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事实上，这也是露娜来到罗斯德群岛的主要目的之一，考虑到奥古斯都家族有多位天使的存在，“概率之骰”一旦被他们得到，想要再拿出来就难了。
    相比之下，让“生命学派”继续掌控它，更加符合亚当的长远规划。
    “所以说，黄金失窃案的最终结果是战争？”
    罗杰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当然，但是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这对我们都好。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场战争的时间不会太长，这一点我有把握。”
    说到这里，露娜的语气里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同时看向罗杰的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担忧。
    考虑到先前罗杰做过的一系列事情，她有些担心这家伙会脑子一热、搅和到这件事里。
    “好。”
    事实上，不用露娜去刻意说，罗杰也不会头铁到趟这趟浑水，毕竟活下来才有如果。
    从宏观上来看，无论是弗萨克帝国还是鲁恩都有必须开战的理由，这是大势所趋，且已经超出了罗杰能力的掌控范围。
    哪怕他想要干涉，也基本没有可能。
    有很大的一方面原因，是因为罗杰作为外神途径非凡者，他的身份本来就非常敏感。
    以这样的身份贸然参与到这种层次的博弈里，他怕是真的嫌自己的命太长。
    否则，等到他试图完成“活星盘”晋升仪式、进入宇宙空间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看到罗杰的反应，露娜终于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你的问题问完了吗？如果问完了的话，我准备回去休息了。”
    她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困的样子。
    “最后一个问题。”
    罗杰犹豫了下，再次开口：
    “乔治三世晋升‘黑皇帝’失败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其实比较敏感，过去他不知道露娜是奥古斯都家族成员这件事，而眼下终于清楚个中来去后，也就必须要确认露娜的态度。
    “先前我不好评论这件事，现在我只能说，好炸。”
    出乎罗杰的意料，露娜竟然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表扬起了自己炸塌“黑皇帝”陵寝的行为。
    “不瞒你说，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
    小子……是在指乔治三世？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乔治三世那张年纪堪比亚伯拉罕家族中自己父亲那一辈最为年长的男性长辈的脸。
    他又没忍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露娜，但是最终还是分辨不出对方的年纪，最终只能有些扫兴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没有问题了，希望您睡个好觉，女士。”
    罗杰微微欠身，面对露娜的态度也变得尊敬了很多。
    “咯咯咯，不用这么见外，你还怪好玩的。”
    露娜咧嘴笑了起来，似乎罗杰这番表现让她很开心：
    “没事常来玩，记得把你的猫带上，我喜欢它。”
    常来玩……来军事基地玩……
    “好的。”
    罗杰连连点头，此刻只想赶紧离开这处军事基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但是当他往外面走的时候，却似乎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道：
    “我朋友的锁链……”
    罗杰回过头去，却发现露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是真人？还是‘织梦人’编制出的分身？”
    他愣了愣，但是好在此时周围的“神秘减弱、现实增强”禁令和“盗窃”禁令都已不知道在什么时间解除了。
    罗杰快步上前、扯了一把琳塞娅身上的铁链，发现那铁链根本就没上锁。
    “喵？”
    班迪特此时也回过神来、颇有些疑惑地喵了一声。
    罗杰瞥了它一眼、看出这只猫先前完全是处于被操纵的状态，于是便道：
    “先回‘星主号’，别的事等会再说。”
    说罢他将班迪特抱了起来、又让琳塞娅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而后用手肘的力量轻轻抛起了“旅行家骰子”。
    随着“放大”力量的施加，两人一猫也终于是消失在了原地。
    “星主号”船长室内。
    罗杰看向了安然无恙的琳塞娅和班迪特、微微松了口气。
    “都说说吧，是怎么被俘虏的？”
    罗杰饶有兴致地问道，他对这方面的细节非常好奇。
    “我跟你们离开后，直接向着办公区最高的那栋楼跑了过去，中间遇上了三队巡逻的士兵，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我们。
    贴琳塞娅作回忆状，面色有些痛苦：
    “然后我跑着跑着，就突然看见了米兰达……”
    “米兰达？”
    罗杰咬了咬嘴唇。
    “对，米兰达，她的脸出现在一扇被铁栅格封住的窗子后面、拼命地向我招手，对着我呼救。”
    琳塞娅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我当时下意识感觉有问题，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消失不见，对当时的我来说，那就是真实的米兰达、是需要被拯救的对象。”
    “然后你就走了过去？”
    罗杰追问道。
    “对，我走了过去，拉住了米兰达的手，她抱住了我……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铁链捆住，坐在一群流浪猫的中间、全身脱力动弹不得。
    “之后我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来，只要我睡着的时候，就会看到米兰达。
    “所以一来二去，我也不想醒了，哪怕中间我知道你来了，也不想醒来。”
    琳塞娅低声答道。
    “果然符合‘织梦人’的特点……能够轻易抓住人的心理弱点，并且以此作为突破口进行攻击。”
    罗杰在心中暗道，好在露娜对于自己没什么恶意，不然刚才琳塞娅估计已经嘎了。
    “你呢？又是怎么回事？”
    问完了琳塞娅的情况，罗杰又转头看向了虎斑猫班迪特。
    “我……本来是混在一群流浪猫里面，试图以此避过岗哨的检查。”
    班迪特回忆着说道：
    “然后我就闻到了很香的气味，看到了一位女士。
    “那女士长得很漂亮，很有亲和力，然后她拿着小鱼干叫我，我就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真的有够恐怖的，你知道的，我可是从来不吃不认识的人给我的食物的……但是当时就像被洗脑了一样，无条件地相信了那女人。”
    说着说着，班迪特的被毛都根根竖了起来，这只猫明显是到了当下才有些后知后觉。
    “不好意思，船长，是我无能。”
    琳塞娅垂下了头、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我已经把该搞清楚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罗杰摇了摇头，按照琳塞娅的情况，肯定是没有听清楚自己和露娜的对话的。
    总而言之，经过今天和露娜的谈话，罗杰已经能够确定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弗萨克从鲁恩窃取黄金这件事肯定是有预谋的，有至少两位以上的高序列非凡者在帮助他们完成这个过程。
    毫无疑问，窃取一国黄金储备不仅仅是资产转移行为，更是会极大地影响到该国的经济、尤其是关键时刻的经济能力和国家信用。
    事实上，类似的伎俩在罗杰原本所在的那个时代历史中的国家斗争中也屡见不鲜。
    最有名的当属某大国在覆灭前夕，敌对国家秘密窃取了该国高达786吨黄金的事情。
    后世的许多研究表明，这一操作不仅掠夺了前者的财富，更是极大地加速了其经济形势和战略兜底能力的恶化，最终在其亡国进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第二件事情，就是鲁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不排除会在必要的时候主动引爆这件事、然后借着市场的恐慌情绪，主动对弗萨克发难、甚至挑起战争。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有两重原因。
    第一重原因，就是弗萨克帝国在1349年在与鲁恩在东拜朗发生了一起激烈的摩擦事件，当时的结果是鲁恩以失败告终。
    所以对弗萨克开战，无论是在军方还是在民意层面都有着基础，只存在意愿大小的区别而已。
    考虑到这个时间点，“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应该已经获得了死神途径的唯一性，所以“永暗之河”关联的三条途径的顶层争夺已经进入了决赛圈。
    换言之，女神和战神之间存在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所以这场战争必须打，对手的锚必须被动摇、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一旦黄金被窃取的事情被公布出来，哪怕并没有触及鲁恩黄金储备的安全线，也注定会极大地挫伤市场信心，导致股价暴跌、经济滑坡、民怨沸腾。
    而在这时候，西维拉斯场和侦探们的调查报告就会适时发布、将矛头指向弗萨克帝国，如此一来鲁恩就有了开战的理由、具备了先发优势。
    第二重原因，则是因为乔治三世在陵寝被炸事件中失势、统治基础岌岌可危，所以眼下与三大教会关系密切的保守派贵族能够极大程度上影响国家的战略走向。
    这涉及到保守派的利益——与土地经济不同，工业经济更为看重外部形势的稳定，因为无论是原料和产品的进出口都有赖于周边局势的稳定。
    所以在战争中，新党的势力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削弱，且届时不排除保守党的首相阿古希德·尼根有机会成为战时首相、自然完成连任。
    这样一来，保守派就可以成功过渡到鲁恩新的国王登基、在此期间打下足够的政治基础，巩固自身的地位、影响后续一系列法案的实施。
    而经济方面的不利影响，则会在战争的掠夺中被找补回来——鲁恩的实力原本就全方位强于弗萨克帝国，考虑到没有乔治三世这个内鬼作祟的前提、作为战争的发起方，在有充足战争准备的情况下，想要输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鲁恩内政部和央行当下本来就是保守派在主导，所以这件事等于是里应外合、实施起来没有任何的障碍。
    在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罗杰立刻借助“德拉霍亚之鼠”给萨姆去了一封邮件、提醒他有保留地参与到内政部黄金失窃案的调查之中、但原因则没有明说。
    另一方面，他也叮嘱了萨姆将这封信阅后即焚、不能留下任何的线索。
    刚做完这件事，罗杰便又收到了来自“源堡”层层迭迭的虚幻声音。
    “是谁？”
    罗杰愣了愣，他立刻联通了“愚者”先生那边、收听起了灰雾中的传讯。
    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主动联系他的竟然是“太阳”戴里克·伯格。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我已经成功地攒够了功勋、兑换到了他想要的那件陨石。
    “请您帮助我将他借我的那件指套和陨石一并转交给他。
    “赞美您，愚者先生。”
    听到这番话，罗杰不禁再一次激动起来！
    (本章完)

 第263章 进度过半

    第263章 进度过半
    很快，罗杰便得到了“帷幕指套”和“太阳”戴里克送来的那件散发着奇异色彩的陨石、并看着后者愣愣出神。
    因为这块陨石，有些出乎罗杰的意料。
    首先，它确实是来自太阳系外部的陨石，但是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事实上，它的发源地似乎远得超乎罗杰的想象，以至于时间可能可以追溯至恐龙时代中期。
    这年代太过久远，以至于他凭借当下序列5的“审判之星”能力，都无法判断这东西的准确来路。
    罗杰猜测，这也许是某一颗恒星在自身演化的末期、发生超新星爆发的时候、将恒星系最外层的某些物质推了出去、经过了长期的流浪后，终于在第三纪的时候抵达了地球、落入了现在的“神弃之地”。
    这着实是意外之喜——因为有了这一重背景，这件陨石绝对能在罗杰的“活星盘”晋升仪式中发挥很大的作用！
    因为这些星核的作用是帮助罗杰的意识变得能够与星界兼容、就如同“通灵者”能够将自身的频率和亡灵联系一般，这些星核也能够辅助罗杰和星体之间发生神秘学联系。
    而陨石的来源越广泛、覆盖的宇宙版图越大，就越能够实现这一点、让罗杰在刚刚服用“活星盘”魔药的早期阶段中能够发挥的力量越强。
    罗杰轻轻抚摸了一会儿那块陨石、感受着其中夹带着的神秘力量，然后非常满意地将它收进了自己船长室的柜子、与另外两件陨石放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收集陨石的进度就过半了。”
    罗杰心情极佳，若不出意外克莱恩应该已经得到了“海神”卡维图瓦凝聚成的那件海神权杖，他只需要等下次“塔罗会”到来、而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向“愚者”先生祈请，将那根权杖拿过来借用一下。
    如果顺利的话，罗杰就可以随时前往狂暴海到拜朗之间的海域、利用“海神权杖”和自己对于天体的感应找到那块陨石了。
    只要能成功，罗杰就会拥有四块陨石，只要能够验证那块陨石的来源符合“来自不同星际空间”的要求，他距离搜集完成“活星盘”的魔药辅材就已经不远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联络阿蒙、准备通过卡bug的方式晋升成为“黑骑士”，以此来获得神性、为进入宇宙空间做准备。
    当然，在此期间，罗杰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需要获得足够多的筹码、保障自己在进入宇宙中的时候有最大的把握登上一颗合适的星体、服食魔药并存活下来、返回地球。
    罗杰思考了一番接下来的计划后、便洗漱了一下，先行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罗杰早早起来、审视了一番刚刚进港不久的四艘加装了蒸汽轮机、有着崭新涂装的帆船。
    这些船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本的面貌、看起来只是像普通的运货船而已，就连所有的舰炮口都被挡板堵了起来、在外面刷上了与船体同色的油漆。
    罗杰对此非常满意。
    这些是他先前让自己的手下在长尾岛改装过的、本属于“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那四艘帆船。
    此时此刻，这四艘船名义上属于另一个商业公司，马泰奥找自己的关系伪造了进港的文件、这才让这四艘没有备案的船顺利停靠了进来。
    在命名方面，那三艘战斗舰分别被命名为水星号、土星号和天王星号，而那艘补给舰的名称则为“巨人号”，这既暗示着它是从有着巨人血脉的布拉托夫手中夺得的战利品，更是对应着土星的第六颗卫星“泰坦”。
    “一下子船太多，人手反而不够用了。”
    罗杰看着眼前“群星舰队”的浩大景象，一时间有些愣神。
    哪怕算上自己先前收编和打服的那些“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手下的水手，要驾驭七艘船的舰队还是有些困难。
    最重要的是，罗杰的亲近心腹已经完全不够用——至少每艘船上要有两到三名忠心于自己的非凡者心腹，才能将这新增的四艘船真正驾驭起来。
    于是他又一次召集了琳塞娅、菲利普和已经成为“暴怒之民”的宙斯，在自己的会议室里说道：
    “今天晚上又有一个任务，办完了咱们就可以准备离开拜亚姆了。”
    “没问题船长，今天又要去杀谁？”
    宙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舰队的事情，整个人都变得稳重成熟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轻浮。
    但是在提到要再一次以小队身份出任务，他还是非常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在实战中试验一下自己新获得的力量。
    “整天打打杀杀的，成什么体统。”
    罗杰摇了摇头：
    “今天咱们打架只是其次，主要是选拔人才。”
    “选拔人才？给新加入的那四艘船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菲利普有些狐疑地开口。
    “对。”
    罗杰点了点头：
    “我们去找‘女海妖’奥菲娜·金。”
    事实上，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先前“女海妖”奥菲娜·金曾经派出过三人试图绑架“黑曜石号”上的旅客，现在其中的一名已经被自己除掉，还有两人仍然活着。
    他可以通过这两人作为突破口、去和奥菲娜·金接触一下，看看这名“潮旋号”的船长是否愿意合作。
    毕竟从根本上来讲，奥菲娜·金也是受到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控制，而罗杰则是变相的帮她报过仇、将那件害死了“狂刃号”船长博诺瓦·斯通四世的恶魔箱子送给风暴教会收容了起来。
    如果奥菲娜·金愿意投诚、让自己的手下并入罗杰的船队，那么他也可以放她一马、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看双方谈的结果，如果奥菲娜拒不配合，罗杰也不介意把其当作布拉托夫的余孽给除掉。
    在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三人也都是没了意见。
    “船长，我觉得我们能将奥菲娜·金收编的可能性非常地大。”
    忽然间，宙斯开口对着罗杰说道。
    “哦？怎么说？”
    罗杰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宙斯，这家伙之前一直跟着“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在一起混，所以知道很多“黄昏舰队”发生过的事情。
    “当时布拉托夫在白鲸之海收编‘潮旋号’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奥菲娜·金反抗非常激烈，之后直到布拉托夫杀死了她的二副，那名‘女海妖’才终于是放弃了抵抗，似乎是不想再让更多的人死去。”
    他顿了顿、这才道：
    “事实上，先前我们袭击‘黄昏舰队’的时候，从那艘船上逃跑的有一部分船员，就是被布拉托夫扣留当做人质的前‘潮旋号’船员。”
    “原来如此。”
    罗杰听完、点了点头。
    如果真像宙斯说的那样、“女海妖”奥菲娜·金是受到胁迫的话，那么双方的谈判空间就会变得非常大，搞不好连打架都不用打了。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做好战斗准备，战斗本身也是展示实力的一部分。”
    罗杰环视一圈、而后又看向了宙斯道：
    “宙斯，我借你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宙斯有些好奇地问道。
    罗杰微微一笑、旋即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了“黎明护臂”、交给了他。
    “现在的你，应该能够驾驭这件东西了。”
    “这是什么？封印物吗？”
    宙斯将其接过、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这和‘潘塔克斯的血色宝石’一样，是一件序列6的封印物、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6的‘黎明骑士’。
    “它能够赋予你使用‘黎明之剑’的能力、提高你的体能、速度和格斗水平，但是副作用是它会快速地抽取你的精神力，依据你的精神力总量决定使用时长。
    “所以在战斗过程中，你必须时刻注意你的精神力剩余、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提前终止使用。
    “若你的精神力被完全抽干，你的星灵体和以太体会失去与精神体的平衡、引起血肉的爆发式增生和灵性层次的失控。”
    之后罗杰非常详细地给宙斯讲述了一遍自己自从得到“黎明护臂”以来的使用心得，当他讲到“光之风暴”的时候，宙斯整个人都是一副沉迷的模样、恨不得在罗杰的船长室内就将那把剑插进地里、带着现场的几人同归于尽。
    事实上，罗杰嘴上说着是将这东西借给宙斯，但是实际上也跟分配没了什么区别，因为“黎明护臂”对现在的他来说增益已经非常有限。
    首先是因为，罗杰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研究“邪魔克星”的使用方法、且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
    他发现，自己可以利用“蔷薇主教”的肉体修复能力抵消掉“邪魔克星”抽取寿命的副作用——但是这仅限于“邪魔克星”没有被完全解放的状态，一旦这把断刀变为了完整的巨剑，罗杰仍然无法完全抵消掉其负面影响、会出现大量的细胞衰退，哪怕是利用血肉魔法也难以完全弥补。
    但即便是这样，现在的罗杰也已经能够发挥其一部分的效果、在作战中应急完全是够用了。
    其次，在格斗技巧方面，他有着序列6层次的“格斗学者”能力，这能力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虽然爆发力比“光之风暴”差上一点，但是罗杰现在也根本不需要用这一招来补伤害——他的攻击技能太多、伤害也足够高，手段丰富到以至于有一些他自己几乎就没有使用过。
    比起使用封印物，罗杰认为还是应当尽可能地压榨自己本身的能力，例如进一步探索“泄密人”和“牧羊人”能力的融合，毕竟亚当曾经说过，这两条途径是相邻途径，所以在能力融合方面，肯定还有罗杰没有发现的潜能存在。
    等他安排完毕、三人齐声应是、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去进行作战准备了。
    到了傍晚时分，罗杰带上了班迪特、与另外三人一起下了船，去到了一间因蒂斯风格的餐厅、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
    事实上，这建议还是班迪特提出的，它说自己这段时间吃鱼吃得有点多、想要换点其它的肉类吃吃，而宙斯他们亦是有类似的想法，于是罗杰就索性派宙斯去定了座、还选了两瓶上好的奥尔米尔葡萄酒。
    于是四人一猫在餐厅饱餐一顿，直到太阳落山之后，罗杰才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叫上了自己的同伴向着拜亚姆的西岸西北方向走去。
    按照先前罗杰得到的信息，“女海妖”早些时候将“潮旋号”放在一间拜亚姆的小型船只维修厂进行了改装、然后便将船停靠在海岸线附近，没有进港、也没有靠近码头区常规的船只停靠区域。
    然而这就使得三人前往的路变得很难走，中间需要穿过大量的沙滩区域，最后在宙斯连着倒了三遍靴子里的沙子后，罗杰才终于是放弃、多次使用“旅行家骰子”外加丘纳斯·科尔格的“扭曲”能力直接将自己等人传送到了预定的位置。
    果不其然，当他们刚刚抵达目的地，就看到大约1海里外的位置停靠着一艘明显是刚刚刷过深棕色油漆的船只在那里独自飘荡。
    “把船停这么远，是真谨慎啊。”
    罗杰见状不禁感慨道，奥菲娜这应该是知道了自己有位下属被干掉的事情、已经提前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如果不是罗杰提前在“香树叶酒吧”购买了关于她的情报，估计还真的要让她给跑了。
    “船长，现在怎么办？”
    菲利普皱着眉头，因为在路上的时候罗杰说过“旅行家骰子”传送距离极限的事，按照他的认知，现在大家只能找艘船或者游过去了。
    “这样。”
    罗杰对着菲利普说道：
    “你抱着我的腰、抱紧，琳塞娅抱紧宙斯的腰。”
    琳塞娅虽然不清楚罗杰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地举手：
    “船长，能换换吗？”
    “换什么？”
    罗杰有些没搞懂这“欢愉魔女”的意思。
    “宙斯一身汗臭味，我想抱小菲利普。”
    琳塞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很享受菲利普一脸吃了奥利给的表情，而宙斯则是非常尴尬、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罗杰也是一脸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琳塞娅特别喜欢调戏一脸严肃的菲利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他情有独钟。
    “那就算了，本来我想着宙斯是‘水手’、在甲板上站得比较稳，才让你们这样组队的。”
    罗杰耸了耸肩。
    “甲板？”
    另外三人闻言都很奇怪。
    哪有甲板？
    “这里。”
    说话间，罗杰的眼睛迅速变成了玻璃化，而后他脚下地一大片沙子迅速凝结、托着他飞起，惊起了正在卧沙的不少螃蟹和毛蛤蜊。
    乍一看去，这些沙子呈现一个薄薄的板状、头部尖尖，看起来竟然真的像一个微缩的船只甲板。
    罗杰一边操纵着那“滑板”飞起，一边从脚下分裂出大量的血肉、片刻间就在下方形成了一个吊篮。
    “你们坐在吊篮里就行了，我带你们。”
    罗杰招呼道。
    这一手让另外三人目瞪口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操控无生命物质的手段竟还能这么玩。
    但是不得不说，这真的很酷。
    所以三人立刻争先恐后地进了吊篮，琳塞娅更是把班迪特抱在怀里、让这只猫能看到海上的风景。
    “抓稳了。”
    罗杰说罢，便催动着那沙子形成的滑板像流星一样冲上了海面。
    这速度之快，少说也有每小时60海里，登时便灌了琳塞娅一嘴的风、发出了“不噜噜”的声音。
    最后还是班迪特看不下去、伸出自己的猫爪、帮她把嘴堵住，这才勉强让这魔女不在喝风。
    而菲利普和宙斯皆是发出大叫，只不过他们一个是担心安全、希望罗杰开慢点，而宙斯则是兴奋、不停地叫嚷着再快点。
    罗杰微微一笑、全身灵性疯狂往“小鸭子”里面灌注、让滑板飞行的速度再次提高了30%左右。
    几分钟后，罗杰终于是一个刹车、将滑板停了下来、悬浮在“潮旋号”不远处的海面之上。
    琳塞娅回过神来、立刻揉了揉脸，而菲利普则是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吊篮上开始呕吐起了。
    “啧啧啧，你看看你，还不如班迪特先生。”
    宙斯适时取笑起了菲利普。
    “都小声点，我们准备上船了。”
    罗杰低声道：
    “谨记，不要赶尽杀绝，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如果谈判成功，这船上都是我们的人手。”
    “是，船长。”
    三人语调各异地回了一句、完事菲利普又趴在边上干呕了起来。
    过了五分钟的时间、罗杰终于是操控着滑板、趁着月色飞上了船。
    “你们是什么人？”
    正在甲板上巡逻的两人看到四人一猫就这么飞上了船、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叫你们船长出来。”
    跟之前不一样，罗杰这一次直接飞到了甲板上，就是为了尽可能地引起注意、尽可能地减少打斗，从而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你特么是什么东西，还敢见我们船长？”
    巡逻的两人中的一人闻言、立刻对着罗杰怒目而视。
    这家伙身高至少有一米九，一身的肌肉虬结，说话的声音也如同洪钟一般。
    罗杰瞥了它一眼，又给班迪特使了个眼色。
    两秒钟之后，正准备上前来给罗杰一点教训的两名水手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罗杰将自己的脚踩在那大汉的胸口：
    “我再说一次，把你们船长叫出来，不然就把你扔进苏尼亚海喂鱼。”
    那大汉拼命挣扎、看起来仍然不服，但是嘴里已经没有再骂骂咧咧了。
    因为他分明从罗杰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这青年并没有在说笑，而且他真的有秒杀自己的实力。
    就在僵持之际，瞭望台上忽然响起了枪响。
    罗杰直接抬手，将飞来的几枚子弹全部停在了空中，然后又将他们调转、再一次发射了回去。
    在子弹飞行的过程中，他使用了“放大”。
    那几枚子弹的威力立刻被放大到了岸防炮的水平，直接在“潮旋号”旁边的水面炸起了一朵朵巨大的浪。
    这一手直接吓得在瞭望台上站着的年轻人双腿一软，如果不是他意志还算坚定，估计能当场大小便失禁。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甲板上终于是陆陆续续聚满了人。
    这些人有将近五十人，各种身材都有，其中也有一些女性，他们将罗杰等人团团包围、但是没有一人敢上前。
    因为此时罗杰的身边区域到处都浮现着难以名状的空间扭曲，这让他们俱是感觉到了极大的恐怖和危险。
    如果这些人此时贸然上前，大概率会直接被这空间扭曲撕成碎片。
    “停手。”
    忽然间，一道女声响在了甲板上。
    人群分开了一条路，一位身穿皮衣皮裤、扎着马尾、黑发白肤、身材容貌只比琳塞娅差一点的二十多岁女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隔着那些空间扭曲看向了罗杰。
    “奥菲娜·金？”
    罗杰沉声开口、发问道。
    “是的，你放了我的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奥菲娜·金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惧、声音气息都非常平稳。
    “得。”
    罗杰松开了脚下的人、然后解除了周围的空间扭曲。
    然后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用戴着手套的左手对准了奥菲娜·金。
    下一秒，奥菲娜大惊失色！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三种不同的非凡能力都被“窃取”了！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罗杰微微一笑，奥菲娜身为一名“盗火人”，应该立刻就能明白自己拥有比她位格更高的“盗火人”能力。
    这是一种无言的威慑，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力量层次，才能够更好地谈接下来的事。
    “你有什么事？”
    “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只要能活到中序列没被人打死的普遍都不蠢，奥菲娜当然也是明白了罗杰这套动作的隐含意思，那便是如果他想的话，能把自己这一条船的人全杀了、根本没必要跟自己废话。
    “很爽快。”
    罗杰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
    “你想知道博诺瓦·斯通四世的情况吗？”
    正如他所料，奥菲娜·金听到这句话，立刻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第264章 琳塞娅和宙斯的馊主意

    第264章 琳塞娅和宙斯的馊主意
    “博诺瓦还活着？”
    奥菲娜·金脱口而出，而周围还有很多船员也都一脸震惊地看向了罗杰。
    “死了。”
    然而罗杰却不称他们的意、很不留情面地答道。
    眼见奥菲娜等人再度陷入了失望，罗杰却耸了耸肩：
    “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奥菲娜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那还不请我进去？”
    罗杰指了指船长室的方向，活脱一副碰瓷的态度。
    “好吧。”
    “女海妖”此刻基本能够判断出，罗杰对自己这一群人没有恶意，否则就刚才他那一手“窃取”，就足够把自己船上的人杀十几遍了。
    这还只是罗杰一个人的实力，另外还有三人实力不明——哪怕他们的实力明显弱于罗杰，也不是“潮旋号”上这些大部分连序列7都没到的人能够匹敌的。
    “珍妮弗，给客人准备一些茶水和点心。”
    “女海妖”奥菲娜招呼了一声、便向着甲板下层走去。
    “有蒲巴果酱的夹心饼干吗？有的话请给我来点。”
    罗杰毫不客气、看向了那名为珍妮弗、脸上有些雀斑，但是五官还算精致的女船员。
    “啊？”
    珍妮弗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罗杰也不看她、只是径直跟着奥菲娜·金向下走去。
    “大家散了，没事，我们船长和你们船长聊会儿天，大家不用紧张。”
    宙斯非常自来熟地招呼了一番，然后也学着罗杰的样子看向了珍妮弗：
    “美丽的女士，有咸肉干和鲜啤酒吗？我……”
    “啪！”
    琳塞娅沉默着在宙斯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脚，这才踹得这名水手连滚带爬地追上了罗杰的步伐。
    二十分钟后。
    罗杰一边吃着自己盘里的蒲巴果酱夹心饼干、一边看向了自己对面沉默的奥菲娜。
    他刚才已经将自己在“狂刃号”上的所见所闻完完整整地给奥菲娜讲了一遍，甚至还将自己联络风暴教会将那件恶魔盒子收容了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
    奥菲娜听罢，理所当然地陷入了懵逼之中。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故事要素过于丰富、一时间令她难以消化。
    又是“吃人船”的传说，又是几十个亡灵，又是闹鬼，又是半神级封印物，又是电闪雷鸣，又是风暴教会。
    知道的知道罗杰是个有些门路的冒险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风暴教会派出去的卧底海盗——事实上，风暴教会确实经常喜欢这么干。
    只是能够单挑半神级封印物的香饽饽可不太多，他们基本不会让其出来干二五仔这种脏活累活，基本不是将其任命成大主教，就是‘代罚者’的高级执事。
    然而奥菲娜凭借自己的“解密学者”能力，硬是没有推出来这里面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整起事件逻辑完全闭环，甚至能跟奥菲娜掌握的一些边边角角的信息对得上。
    “你要是再不相信，那我可就得说点别的了。”
    罗杰笑了笑：
    “1347年2月28日晚7点左右，奥菲娜一反常态地主动找我喝酒，我们一起喝到了深夜……”
    他读的这是博诺瓦·斯通四世在自己的航海日志中记录的第一次和奥菲娜约会的记录，这一番话一出，无论是琳塞娅、宙斯他们还是站在旁边的珍妮弗，全都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饶有兴致地默默听了起来。
    “停！停！停！”
    奥菲娜恼羞成怒，她一拍桌子，示意罗杰闭嘴。
    罗杰也很给面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行了，我相信你了。”
    奥菲娜向后一靠，颇有些颓然的样子。
    先前她还有些侥幸心理，想着罗杰搞不好是在骗自己，而眼下听到罗杰说出了只有博诺瓦和自己知道的事情，这名“潮旋号”的船长也终于是相信了过来。
    “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帮博诺瓦报了仇。”
    奥菲娜说完又顿了顿、这才道：
    “然而我却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现在我也身不由己，就连‘潮旋号’也从属于了一支新的舰队。”
    “布拉托夫是吧？”
    罗杰摇了摇头：
    “他死了，我杀的。”
    “啊？”
    奥菲娜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
    如果说先前的那些事情她还能够接受，罗杰当下所说的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她可是听说过，布拉托夫不仅有弗萨克帝国乃至“战神”教会在后面支持，就连他自己也持有一件“1”级封印物。
    再加上那经过改造的古怪的“日落号”，布拉托夫曾经成功重创过“不死之王”，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想要击杀这名能扛能打的“守护者”，都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不相信吗？”
    罗杰看了眼奥菲娜·金，直接从“旧日之盒”里取出了“邪魔克星”。
    “这是什么？”
    奥菲娜·金看得眼睛有些发直，愣愣问道。
    凭借直觉，她能够感觉到这件东西极为危险，但是却并不清楚个中跟脚。
    “……哦，对了，你没见过这把剑。”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凭奥菲娜序列6的水平，布拉托夫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马，只需要派出尤里乌斯或者路德维希就能将“潮旋号”上的人全部料理干净，更别谈有机会见到“邪魔克星”了。
    “这就是布拉托夫那件‘1’级封印物。”
    罗杰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神色如常。
    “……”
    奥菲娜虽然很不想相信，但是有了前面那些事情的铺垫，此时她接受这些新的信息已经变得比先前容易很多。
    “我在拜亚姆的那名手下，也是你杀的？”
    她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是的，‘黑曜石号’在我的保护之下。”
    罗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手下的人跟这件事牵扯很深，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需要我做什么？”
    奥菲娜闻言，很快露出了妥协的神色。
    罗杰既帮“狂刃号”报了仇，又解决了布拉托夫，奥菲娜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拒绝他。
    更何况，罗杰的实力也非常强大，奥菲娜动过“黑曜石号”，她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否则就是将自己手下一众人马往绝路上推。
    “你也不用想得太复杂，我想邀请你们加入我的舰队。”
    罗杰双手交握：
    “它叫‘群星舰队’。”
    “群星舰队？你和那位‘星之上将’是什么关系？”
    奥菲娜听得有些愣愣出神，这名字让她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嘉德丽雅。
    “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起码现在并没有。”
    罗杰思考了下、继续问道：
    “你手下有多少能驾驶帆船的人？”
    “我自己可以，我的大副海森伯格·戴维斯也可以……他是一名序列7的‘航海家’。
    “先前我的二副杰西卡也可以，但是现在她已经去世了。”
    奥菲娜顿了顿、接着道：
    “除此以外，先前我还培训过一批见习船员作为储备干部，让他们跟着杰西卡学习开船，现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的航海状况他们应该都能搞定……”
    罗杰闻言，顿时有些惊喜：
    “这样的储备干部有多少人？”
    “不算多，有五个人。”
    奥菲娜有些狐疑地看着罗杰：“你需要他们吗？”
    “对。”
    罗杰深吸一口气：“我手下现在有七艘船停在拜亚姆，其中至少有三艘战斗舰和一艘补给舰缺少靠谱的驾驶者。”
    “七，七艘？”
    奥菲娜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罗杰的舰队规模充其量也就比博诺瓦那三艘船的舰队规模大一些，无论如何都肯定小于“黄昏舰队”，但是此刻看起来，竟然是自己浅薄了。
    事实上，她这么想也没错，因为先前路德维希曾经带着三艘船脱离了大部队来截杀“黑曜石号”，最终被罗杰做了铁锅炖、还夺走了最大的那艘船改造为了“星主号”。
    这使得布拉托夫最后又想办法补了一艘新的补给舰加入“黄昏舰队”，但是从历史的最高峰看，“黄昏舰队”可是拥有过九艘船这样恐怖的规模。
    事实上，布拉托夫这种实力在海盗中也非常罕见，毕竟这是弗萨克帝国秘密扶持的海盗、战斗力已经无限逼近正规军的规格。
    结合“邪魔克星”这件强大的封印物的力量，在战争时期，“黄昏舰队”的战斗力最少能够拖住两艘铁甲舰，这在关键时刻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
    “对，七艘。”
    罗杰耸了耸肩：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一下子会搞出这么多来，现在我不缺船了，缺的是人手、大量的人手。”
    “我明白了。”
    奥菲娜·金点了点头：
    “个人意见，现在‘潮旋号’上的储备干部和我的大副都可以借调出去协助舰队的糅合和过渡，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吸收新鲜血液。
    “我们肯定不能在拜亚姆招募人手，这里再怎么说也是罗斯德群岛的行政中心，哪怕是‘不死之王’来了这里也得老老实实趴着。”
    罗杰轻轻颔首：
    “那按照你的看法，我们应该去哪里招募人手呢？”
    “这方面优先选择长尾岛。”
    奥菲娜·金不假思索开口道：
    “其次是东拜朗，这两个地方各有好处。
    “首先，长尾岛是罗斯德群岛除了西弥姆岛外最大的附属岛屿，这里常住人口很多，气候宜人，有不少有经验的水手都在长尾岛上生活。
    “在那里很有机会找到熟练的水手，只需要薪资合适，甚至能招到不少有航海经验的非凡者。”
    奥菲娜见罗杰示意她继续说，便接着道：
    “至于东拜朗，则涉及到另外一种角度的考虑。
    “那里因为北大陆文化入侵的缘故，人的包容性比较强，也较能吃苦耐劳，而且薪资要求也不会很高。
    “最重要的是，因为文化的缘故，他们比罗斯德群岛区域的人更敢于冒险，只要你能够给他们足够的待遇，忠诚度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忧。”
    罗杰摩挲了下下巴、细细品味了一番奥菲娜的话，而后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从长尾岛招募一些有经验的水手，把整支舰队运作起来，然后再从东拜朗招募更多的人手，以此来填充整个组织架构？”
    “是的。”
    奥菲娜点了点头、承认了罗杰的说法。
    “倒是有点意思，我觉得可以。”
    罗杰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奥菲娜的方案和他的计划非常吻合，因为他原本就有前往狂暴海和东拜朗北部海域的计划。
    所以如果能顺便从东拜朗以合适的价格招募一些人手，那么就再好不过。
    “所以，你要带着‘潮旋号’一起加入吗？”
    罗杰和奥菲娜·金讨论完水手招募的问题、又问起了她的打算：
    “这算是最理想的安排。”
    正如罗杰所料，奥菲娜表示了肯定的态度。
    毕竟“潮旋号”是奥菲娜的家，哪怕她加入了新的舰队，也希望带上这艘船。
    “好的，不瞒你说，我的舰队所有船只都必须以星体的名字命名。”
    罗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过，我理解你的处境，所以‘潮旋号’可以成为例外。”
    “不。”
    奥菲娜摇了摇头：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潮旋号’这个名字，而是曾经患难与共的人。
    “既然现在有了新的开始，那么我们也理应服从新的队伍安排。
    “敢问一下，‘月亮号’这个名字没有被占据吧？”
    月亮号……对应着潮汐的主宰吗？
    罗杰明白过来。
    这名字虽然有点掉san，但是他仍然立刻点头道：
    “那么，以后‘潮旋号’就改名叫月亮号。”
    ……
    三天后。
    风平浪静的南苏尼亚海上，“群星舰队”的八艘船，正在东风的吹拂下，以一个比较稳定的速度向着长尾岛的方向航行着。
    有了奥菲娜·金的积极协助，“月亮号”融入“群星舰队”的进度非常顺利，这两天下来已经成功地和其他的几艘船完成了几次协作，而奥菲娜本人也经常来到船上来找琳塞娅他们闲聊。
    罗杰则是戴着“守知者眼镜”坐在自己的船长室内、翻阅着一沓新的文件。
    这是“倒吊人”先生昨天刚刚送来的、关于在第五纪早期坠落至狂暴海中的那块陨石的各种目击资料。
    过了一会儿，他又站起身来，用红色的墨水笔在舷窗之间悬挂的一副巨大的航海图上涂涂画画，而后又画了一个圈。
    “根据资料来看，基本上能够确定是这块区域……”
    就在罗杰喃喃自语间，整间船长室内却忽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回过头去，却发现在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女士。
    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士、而是全身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
    她穿着一身繁复华丽又晦暗阴沉的黑色长裙，诡异的是这位女士并没有头部，脖子处存在整齐的切口，下垂的双手则提着四个金发红眼、长相明艳、一模一样的脑袋。
    “你……是……罗杰……亚……伯拉罕？”
    那怪异的女子的四个脑袋依次开口、但全身透出一种诡异的优雅感。
    罗杰的眼睛登时瞪得溜圆吗，眼前这女士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非常熟悉。
    这正是“玫瑰学派”“节制派”的首领，莎伦的老师、未来塔罗会老弱病残四天使中的“残天使”蕾妮特·缇尼科尔！
    罗杰在惊异不定之际，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开口答道：
    “我……是……罗杰……亚……伯拉罕，你……有什么……事？”
    一时间，“星主号”的船长室陷入了难明的沉寂。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登时大汗淋漓。
    “真是魔怔了，竟然挑衅一位天使，我真是想似了……”
    他赶忙开口道：
    “开个玩笑，尊敬的女士，请问有什么事？”
    “我……来……送信。”
    好在蕾妮特·缇尼科尔仍然保持着“节制”、并没有和罗杰计较的意思。
    她说罢、取出了一封信递给罗杰。
    “克莱恩的信……果然。”
    此刻罗杰终于是确定了这一点，他道了声谢、接过那封信、将其拆了开来。
    “罗杰，见字如面，希望你一切都好。
    “不知那张卡牌是否已经用完，如果是的话，还请传递给我，我有急用。
    “请注意做好保密工作，若无法保证的话，可与我约见，我目前在拜亚姆。”
    “你的朋友克莱恩·莫雷蒂。”
    卧槽……
    罗杰这才一拍脑门，终于意识到自己忘了这件事。
    先前他问克莱恩借来了“黑皇帝”亵渎之牌去和贝尔纳黛谈判，之后就一直忘了归还，现在克莱恩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需要用这张“亵渎之牌”的位格压制的麻烦事，这才联络上了自己。
    他赶忙回信道：
    “克莱恩，我很好，希望你也一切顺利。
    “抱歉，先前一直在忙，忘了归还那件物品。
    “稍后我会让我的信使将它给你送去，请勿担忧。”
    说罢罗杰便将信交给了蕾妮特·缇尼科尔、看着这位长得像椰蛋树一样的女士消失在原地。
    克莱恩非常谨慎，他应该是因为刚刚雇佣了蕾妮特·缇尼科尔，还没有完全摸清这位信使的跟脚，所以并没有直接试图通过信使传递“亵渎之牌”，而是提醒罗杰做好保密工作、甚至不惜中断扮演来与罗杰面基。
    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黑皇帝”牌这种东西藏着一整条神之途径的稀罕玩意，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话说回来，克莱恩确实担忧得有道理，这么说来先前我让‘德拉霍亚之鼠’传递‘黑皇帝’牌的行为确实有点冒险。”
    虽然罗杰知道那位本体大概率是位天使的大佬基本不可能图谋“亵渎之牌”，但是这个信息克莱恩却是不清楚的。
    所以他还是利用“门之钥”的密契仪式将“黑皇帝”牌的气息进行了封印，这个封印解除的契机是当克莱恩念出“贝尔纳黛”四个字的时候。
    当然，罗杰也没忘了写一封信、隐晦地提醒了克莱恩这一点，而后便叫来了“德拉霍亚之鼠”、以五枚坚果的代价让那半鼠半兔的生物将信送去给了克莱恩。
    做完这些，罗杰伸了个懒腰、开启了例行的“星主号”“守秘”状态，而后打开门穿过了走廊、来到了甲板上层。
    此时此刻，天空再一次变成了纯黑色，而“星主号”上的人们似乎都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皆是忙着自己的事情。
    但是班迪特、宙斯、琳塞娅、菲利普和奥菲娜四人一猫却聚在一起，一边聊着什么，一边哈哈大笑。
    这让罗杰有些好奇，他走上前去、开口道：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船长。”
    几人见状，皆是站定对着罗杰问好。
    “没事。”
    罗杰摆了摆手。
    “报告船长，我们在聊你应该用什么样的称号好。”
    奥菲娜首先开口。
    “称号？”
    罗杰有些狐疑。
    “是的，每个海盗都要有称号，这是海上的规矩。”
    我特么不是海盗……
    罗杰嘴角抽了抽，自从奥菲娜·金这位资深女海盗带领“月亮号”加入群星舰队之后，他似乎就在海盗的人设画风上越陷越深、快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你们觉得，我应该叫什么称号好。”
    他颇有兴趣地问道、而后看向了琳塞娅：
    “你先说。”
    “船长，我觉得咱们出门在外混，就必须有个响亮的名字。”
    琳塞娅立刻开口：
    “我们刚刚除掉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按照规矩，您也应该继承海盗将军的称号。
    “因为我们的舰队叫‘群星舰队’，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叫‘群星中将’。”
    罗杰听罢笑道：
    “还是算了，毕竟人家已经有人叫‘星之上将’了，我叫个‘群星中将’显得像人家的附庸一样。”
    “就是，琳塞娅完全就是出馊主意。”
    宙斯立刻赞同道：
    “我不赞同‘群星中将’，准确来说，我既不赞成‘群星’、也不赞成‘中将’。”
    “那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
    罗杰问道。
    “中将根本不匹配您的实力，船长您肯定要超越那什么‘星之上将’……再加上您最近不是一直在准备寻找那什么陨石么？所以我觉得，您应该叫‘落星上将’！”
    宙斯完全不顾菲利普和班迪特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假思索地说道。
    (本章完)

 第265章 上将之名

    第265章 上将之名
    此时此刻，罗杰看向宙斯的眼神和另外几人如出一辙。
    “……我再强调一遍，我和那位‘星之上将’无恩无怨，能不能不要总是搞出来这种奇怪的名字。”
    准确来说，我和她妈还是朋友……
    罗杰的表情颇有些无奈。
    最后，先前一直在沉默的“星主号”大副菲利普忽然开口道：
    “我有个好主意。叫‘银河上将’怎么样？
    “这名字简单易懂，且比‘星之上将’位格更高，听起来更加浩大，从广义上来讲，‘银河’可以泛指宇宙。”
    “好家伙，听了这名字，我感觉我自己不是个牧羊人，而是汽车人。”
    罗杰一时没忍住吐槽道。
    但随后他又在另外几人疑惑的注视中摆了摆手：
    “我觉得这名字可以，暂时就先用这个吧，不合适了以后可以再换。”
    虽然名字有些过于浮夸，但是不得不说听起来非常霸气。
    尤其是在当下这人均文盲的大海上，“银河上将”的名字一说出去、顿时就令人有一种上过大学的感觉。
    很快，随着“守秘”状态的自动消失，站在甲板上的罗杰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长尾岛。
    比起“慷慨之城”拜亚姆，长尾岛的各方面资源和情报网络都差上不少，但是相对的，这里也更少受到法律和权威的约束。
    所以罗杰也并没有刻意要求自己手下的舰队船只做伪装，而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船开进了码头。
    眼见这么大的一个舰队到来，码头区的不少人眼睛都看得发直。
    因为这舰队的规模明显不是普通的商船队伍，也不像是军舰，考虑到它们全身的涂装和那些明显是为了防御炮击的装甲，许多人都第一时间想到了海盗。
    长尾岛先前并不是没有海盗船进入，但是因为“风暴之主”教会在这里的势力缘故，那些在悬赏榜单上有名的海盗哪怕要来补充物资，也要尽可能地低调。
    像这种毫不掩饰、直接大摇大摆进港的，放眼整个长尾岛的历史都不太多见。
    不过罗杰也把这件事想得很透彻，第一自己并没有公然悬挂海盗旗帜，第二在自己的舰队中只有奥菲娜·金一人是在被通缉的海盗。
    但是比起那些恶贯满盈、危害特别大的，奥菲娜无论是在名气还是悬赏金额上，都不是那么突出。
    再加上“月亮号”已经在非法的船只修理厂进行过秘密改装，所以哪怕是风暴教会甚至军队，都不具备合法搜查他们的资质。
    甚至，因为罗杰在离开拜亚姆之前专门将布拉托夫的人头送去了总督府、在露娜的协调运作下拿到了赏金并按照事前的约定和自己的团队瓜分，可以说他现在不仅仅没有触犯任何法律、甚至还有剿灭一名大海盗的功劳。
    可以说，虽然无法保证之后仍然如此，但当下的罗杰清清白白。
    所以他打算趁此机会、顺便给自己的舰队做做广告、尤其是给“群星舰队”和“银河上将”的名头做一波宣传。
    这方面的任务被罗杰交给了持有“黎明护臂”的宙斯和珍妮弗两人去办，前者的性格比较浮夸、没事喜欢吹点牛逼，而后者又有一些人际关系网，相比宙斯来说性格比较沉稳，所以这二人在协作上可以形成一定的互补。
    除此以外，便是舰队第一批人手的招募。
    罗杰将这方面的任务交给了狄奥尼修斯和马泰奥两人去办——前者在经过了几天的沉淀后，现在也逐渐开始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而考虑到他身为“火枪号”的前大副、具备不错的本领，性格上也不是那种很轴的家伙，所以罗杰也开始渐渐将现有的“火星号”上面的一些管理事务让渡给狄奥尼修斯进行处理，而马泰奥则带领了一批水手、扮演着协助者和监督者的角色。
    好在就目前来看，狄奥尼修斯办得还不错，就连先前一直拒绝和罗杰合作的德勒，也在狄奥尼修斯的影响下开始没事做一些体力活，总体上表现得比先前平和和顺从了很多。
    至于菲利普和琳塞娅则被安排为舰队设计和采购一批旗帜，具体的要求罗杰并没有做太多的限制，只说了需要大方直观，不要看起来带有太多的邪气就行。
    而奥菲娜本人则因为身份敏感，则暂时被罗杰留在了“月亮号”上，配合卢平提前做人手架构方面的规划，包括给新的船员腾出宿舍，并且统计需要采购的物资和食品饮料等等。
    不得不说，八艘船的舰队需要的物资数量极其惊人，如果不是罗杰现在手上有三名大海盗的赏金以及先前从“黄昏舰队”中缴获的战利品，那么想要凑齐第一批物资，也真的不太容易。
    这让他不禁思考起之后该如何给舰队制造一些创收的业务，总不能真的像海盗那样，去劫掠往来的商船和客船吧？
    罗杰先前想过去探索一些海上的秘密岛屿和宝藏，这虽然有趣，但是并不能带来稳定的现金流。
    要保证整艘舰队的财务安全，目前他能够想到的有几种方式。
    第一种是协助政府和一些民间的公司进行沉船的打捞——事实上，这种业务乍一听有些冷门，但是实际上市场需求极为旺盛。
    虽然现在蒸汽技术已经普及，但是绝大多数在五海之上来往的船只仍然是木质结构，且并不是所有的船都配置有蒸汽轮机。
    再加上海上时不时会出现的狂风暴雨和暗礁等等，船只遇难和沉没的事情时常有发生，这就使得船只打捞这么一项业务应运而生——因为无论是有价值的货物，还是死去的人员，都有打捞的意义。
    更重要的是，这种打捞业务往往会按照沉没货品的价值来进行抽成，只要委托方付得起钱，罗杰手下一众“水手”途径非凡者随时可以投入工作之中。
    第二种则相对危险，但是市场需求也同样旺盛。
    那便是为政府或一些商业运输公司进行护航甚至押运，保护它们不受到海盗甚至敌对国家的骚扰。
    这种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且罗杰手下这么大一个舰队实力毋庸置疑、只要能在一两次的押运工作中树立足够的声望，那么之后的业务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甚至，罗杰可以协助军方和教会进行一些比较珍贵的封印物的押运，哪怕是那种非常危险的也没有关系。
    考虑到“星主号”那一系列特殊的门后空间，想安全地封印那些神奇物品并不是什么难事，哪怕是菲利普也可以进行安全的操作。
    当然这需要足够的人脉关系和声誉，但是仍然可以被列为中期发展目标之一。
    至于第三条，则相对来说更加危险一点。
    那就是，罗杰可以直接去猎杀一些知名的大海盗，比如“不死之王”阿加里图这样的存在，在掠夺完他们船上的资源和财富后，再去各国换取悬赏的赏金。
    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机会，而且前期的时候会相对比较好干，但在他猎杀一到两次海盗之后，剩余的海盗势必会变得更加警惕，所以从长线上来看，这件事会慢慢地演变为持久工作。
    不过不得不说，在拥有了超过百名人手之后的罗杰感觉自己的压力小了不少，他只需要对舰队的未来发展方向有一定的规划，具体的落实只需要交给自己手下的大副、二副和各船的船长来执行即可，虽然组织的管理难度变大了，但总体的工作强度却因为人手的充裕反倒有所减少。
    于是在长尾岛等待的期间，罗杰的生活还算非常悠闲，时间也很快便又一次来到了周一下午三点。
    随着铁锈色星辰光芒再一次亮起，罗杰也又一次坐在了“源堡”之上，见到了“塔罗会”的同僚们。
    “这是……”
    罗杰环视周围一圈，很快发现了一位新成员的存在。
    这位成员坐在“魔术师”佛尔思·沃尔的身边，身后的高背椅上镌刻着一个发着淡淡紫色微光的、三角形中套着一个眼睛的图案。
    “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应该是嘉德丽雅？”
    先前罗杰还在自己的船上和其他人讨论这位“星之上将”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
    这位“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养女、序列5的“星象师”很可能是因为最近遭遇过“隐者”途径的唯一性活化而成的邪神“隐匿贤者”那诡异的“知识逐人”，在关键时刻念诵了“愚者”先生的遵命、这才来到了“源堡”之上，得到了庇护。
    同样注意到“星之上将”嘉德丽雅的还有“倒吊人”阿尔杰，与罗杰一样的是，他立刻便辨认出了眼前这位女士应该是“星之上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在几个月前的海盗大会上，他曾经见过嘉德丽雅本人！
    当时嘉德丽雅也是这副打扮：黑色的长裙，上面绣着复杂的纹，黑色的头发下露出一双隐约有些发紫的眼睛。
    这些都符合“星之上将”的特点——当初阿尔杰见到她的时候，洒落的星辉在帆船和聚会的岛屿间无端构造出了一条虚幻的长桥，而身穿黑色巫师袍、腰悬着星象仪和短权杖的嘉德丽雅就那样漂浮其上、以诡异的姿态降落于地。
    这一幕给了阿尔杰极大的震撼，所以他对于嘉德丽雅的印象极为深刻。
    另一方面，嘉德丽雅身上挂着的那个星象仪很像先前阿尔杰得到的那个古怪的、类似天气瓶一般的东西，而后者在他被拉入“愚者”先生的聚会后，就诡异地破碎了。
    当下“塔罗会”的所有成员，几乎全部都是通过祈祷或者借助类似的、与“源堡”有联系的事物来进行祈祷，但是只有罗杰是个例外。
    事实上，亚伯拉罕家族作为长期掌控着完整的“门”途径的天使家族、第四纪的公爵级家族，也存在着不少的和“天尊”有关的诡异物品。
    当时罗杰离开自己家的时候，就曾经特意在行囊中带过类似的物品，但是还没等他和那件东西发生较为紧密的联系，他就被克莱恩拉上了“源堡”，成为了“命运之轮”先生。
    起初他还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但是后来当格赫罗斯的源质开始和“源堡”发生了交互，他才意识到有可能是在自己与克莱恩第一次见面、并从他手里得到那枚一便士的硬币的时候，两种源质便已经发生了难以名状的高层次联系。
    其实还有一件事，让罗杰有一些细思恐极。
    那就是，当时罗杰原本只是为了占卜克莱恩、本着好玩的态度编造了一个“流浪猫保护协会”，最后他竟然真的收养了一只后来踏上“门”途径的虎斑猫，甚至还真的成立了一个“流浪动物保护协会”。
    这一切很难说不是在冥冥之中有着某种定数。
    但是“倒吊人”阿尔杰仍然无法确信自己的判断，因为当初“星之上将”嘉德丽雅出现的时候，曾经佩戴着一副眼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副眼镜现在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小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嘉德丽雅的存在，她在心中有些喜悦的同时，仍然按照塔罗牌的大阿卡那顺序依次向着与会的众人问好。
    而与“倒吊人”阿尔杰相同的是，此刻嘉德丽雅也在随着“正义”小姐的问好、静静地观察着在场的众人。
    她眼眸中的紫色缓缓流淌，通过“窥秘之眼”的洞察力仔细地分析着在场的所有人。
    她通过“倒吊人”阿尔杰的发色和“风暴之主”教会的长袍觉察出了对方是风暴教会的非凡者，又通过“世界”先生的阴沉气质和并非活人的特点猜测他可能是类似“血之上将”塞尼奥尔和“钢铁”麦维提之类途径的非凡者。
    除此以外，她还透过“月亮”的瞳色和大地母神教士袍判断出埃姆林是一位吸血鬼，又通过“魔术师”小姐的衣着和气质判断出了她是一条咸鱼。
    至于一直在问好的那位不知代号的小姐，则操持着贵族一般标准的贝克兰德口音，而她身上的昂贵考究衣物和璀璨丰富的宝石和贵金属饰品也证明了这一点。
    只有“太阳”戴里克和“命运之轮”罗杰，让嘉德丽雅有些看不透。
    “太阳”虽然是一位年纪不大的男性，但是他穿着一种罕见风格的衣物，看起来非常紧身古朴、似乎是适合格斗的装束，别的她就看不出来了。
    至于“命运之轮”先生，则更加奇怪。
    从罗杰的肩宽来看，她能够分辨出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且从对方举手投足的气质中，嘉德丽雅能够察觉出一种随意的气质……或者说有些豪气在身。
    但是对方却穿着一身非常符合鲁恩绅士特点的的米色风衣，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茧子，看起来非常光滑细腻、一看就是一位出身良好的公子哥。
    这无疑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反差，而最让嘉德丽雅惊讶的是，这位先生竟然让她本能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这并非是神秘学意义上的危险，而是以实力和见识为基础、从内而外辐射出的压迫感。
    类似的感觉，嘉德丽雅只在自己的母亲“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身上察觉到过！
    不愧是“愚者”先生的聚会……不仅牵涉到了两大教会的力量，甚至还有如此强大的非凡者……
    嘉德丽雅正在心中分析间，却忽然听到“正义”小姐问道：
    “请问这位女士是……”
    嘉德丽雅早有准备，她轻轻点头、低声开口：
    “隐者。”
    嘉德丽雅非常谨慎，她用的是古弗萨克语，而非是更习惯的因蒂斯语和鲁恩语。
    且她通过“愚者”先生告知的、以贝克兰德时间的周一下午三点为标准时点开启集会这一细节。
    这位“隐者”女士据此判断出在这里参加聚会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鲁恩人——这很好理解，因为此时此刻的她，还对“源堡”的“同声传译”功能一无所知。
    “下午好，‘隐者’女士。”
    “正义”小姐眼眸含笑：“正义。”
    这是她的自我介绍。
    在这一瞬间，“正义”奥黛丽也反向观察到了很多“隐者”女士的特点和她的口型等之类的小动作，譬如她在超凡世界的经验非常丰富、性格谨慎、善于观察，大概率是偏向神秘方向途径的非凡者。
    而就在这时，“魔术师”小姐却忽然开口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为您取得了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罗塞尔大帝……日记？？？
    “隐者”嘉德丽雅瞳孔瞬间地震，她立刻扭头看向了“愚者”先生。
    世人皆说罗塞尔大帝有许多笔记流传在世间、这些笔记是用一种特殊的、罗塞尔自创的文字写成的，但是嘉德丽雅知道，这都是以讹传讹。
    她的母亲“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曾经告诉过她，那是罗塞尔大帝的日记，而非笔记——在整个世界上，只有罗塞尔大帝一人能看懂的日记。
    “‘愚者’先生能够解读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不得不说，第一次参加塔罗会的“隐者”嘉德丽雅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头狠狠吃了一记重锤。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但是很快，随着“愚者”先生取得那两页日记、开始阅读，嘉德丽雅才发现自己先前仍然没有搞懂情况。
    从“愚者”先生的动作来看，那并非是“解读”，而是阅读！
    他认得那些文字，他能看懂！
    而青铜长桌上手的“愚者”克莱恩自然察觉到了“隐者”女士心里的那一番惊涛骇浪——事实上，这也是他刻意为之。
    他想看看掌握着诸多知识的“摩斯苦修会”成员会对此有何反应，但是嘉德丽雅的反应仍然还是大得远超他的想象。
    虽然克莱恩的心头有些奇怪，但他还是不动声色、自顾自地看向了那些日记。
    “四月九日。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女人，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女人这么无聊过。
    “这简直是没有尽头、令人厌恶的空洞，空虚和麻木。
    “罗塞尔，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必须摆脱这种堕落的状态！
    “还有，必须提醒自己一句，不要习惯性在日常位置写阿拉伯数字……”
    这反省……是罗塞尔大帝？
    克莱恩看得心头直跳、转而又看向了第二页日记。
    “四月十一日，真是期待啊，刚才瓦林安伯爵夫人邀请我参加一个私密的聚会，据她说，茱莉娅夫人也会参加。
    “那可是一位从鲁恩嫁过来的保守金发美女……老实说，我幻想得到她已经很久了，希望她的丈夫德利恩子爵不要间意……”
    “错别字……”
    克莱恩在心中一边吐槽着罗塞尔大帝的手瓢和所谓的“反省”，一边看向了最后一段日记。
    “四月十四日……饶是以我‘考古学家’的体魄，我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虽然我还年轻，但是也必须得预防这方面的衰退风险，罗塞尔，你必须节制！
    “话说回来，我好像认识有一位药师可以调配有对应神奇效果的药剂……”
    之后罗塞尔大帝竟然直接开始探讨起了哲学问题，例如自己从哪来到哪去、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之类的东西。
    克莱恩顿时有一种看因蒂斯笑话集的感觉，所谓事前如狼，事后如哲学家，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总的来说，这两份日记并没有给他多少知识，但是却给了克莱恩极大的情绪价值。
    他颇为愉悦地放下手里的纸张、淡然开口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得到“愚者”先生的允许后，“倒吊人”先生立刻看向了罗杰、开口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根据我的线报，‘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伊万已经被除掉。这是您的手笔吗？”
    布拉托夫·伊万？那位有着弗萨克官方力量支持的“黄昏中将”？？
    “隐者”嘉德丽雅再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惊，她先前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毕竟“风暴之主”教会的非凡者，可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旋即微笑道：
    “正是。
    “另外，从今往后，我还有了一个新的名号。”
    “什么名号？”
    “倒吊人”阿尔杰有些狐疑地开口。
    “‘银河上将’。”
    罗杰一字一顿地答道。
    “‘银河上将’？听起来有点像‘星之上将’的上级啊……”
    嘉德丽雅愣了愣神，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冲我来的？”
    (本章完)

 第266章 老黄这一脉是有点东西的

    第266章 老黄这一脉是有点东西的
    罗杰自然是注意到了“隐者”嘉德丽雅的呆愣模样，他在心中不禁窃笑起来。
    但是他的表情和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是的，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是一位海上的将军了。”
    罗杰很讲究地用了“海上的将军”，而没有用“海盗将军”，就是为了将自己和那些正常的海盗区分开。
    “倒吊人”阿尔杰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他自然是心中无比震惊，因为他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在海上，没有叫出来的名头，只有打出来的名字。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一切的根本都是实力，在非凡者的世界，几乎没有浪得虚名这种事的存在。
    而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格杀了米特隆·加迪尔斯这位大海盗、以及全灭了“黄昏舰队”的罗杰，无论是从实力、还是规则上出发，都已经完全符合了成为海盗将军的条件！
    但另一方面，“命运之轮”先生在自成将自己有意识地和那些海盗区分开来，结合他先前所做过的那些除暴安良的事情，很难说这不是“愚者”先生这位神灵的安排。
    卧底“极光会”、推动文化艺术的发展、诛杀两位“极光会”圣者阻止“贝克兰德大雾霾”、拯救被贩卖的贫民和奴隶，而现在又消灭了作恶多端、为害一方的布拉托夫。
    一直以来，这位“愚者”先生座下的圣者先生就像“塔罗会”的中流砥柱一般，用他宽阔的肩膀默默地守护着鲁恩乃至苏尼亚海，从来没有真正地宣扬过自己的名号。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对外宣传的名号，这怎能不让“倒吊人”阿尔杰兴奋？
    因为这不仅仅是“命运之轮”先生自己的事，更是一个信号，一个“愚者”先生可能正在试图将自己的影响力扩散到五海之上的信号。
    另一方面，“世界”先生在“命运之轮”先生不在的时候，也成功地解决了“海神”卡维图瓦的事情、将祸端消弭在了萌芽状态。
    先前阿尔杰还有些摸不清“愚者”先生的跟脚、无法区分他是一位正神还是邪神。
    但是就现在看来，“愚者”先生一定是一位正神无疑。
    正如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的那样，善人论迹不论心，论心无人真良善，更何况实力超越普通人想象的神明呢？
    想到这里，“倒吊人”阿尔杰恭敬道：
    “您的能力和品德，当得起王者之名。”
    听到“倒吊人”先生的这句话，原本还算克制的众人、尤其是“隐者”嘉德丽雅，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虽然看得出“倒吊人”先生非常尊敬“命运之轮”先生，但是“堪称王者”的评价，还是有些太超乎他们想象。
    这可是一位“风暴之主”教会的资深非凡者给出的评价，含金量不可谓不高！
    一般来说，在海上的大海盗，要想称王拜将，必须要满足两个基本的条件。
    第一个是名头足够响亮，必须做过足够大的事情、以此获得足够的关注度和影响力。
    第二则是实力，如果要成为一位中将，最低序列6的实力水平是必须的，甚至可能会更高。
    先前序列6的“风眷者”齐林格斯就是依靠着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蠕动的饥饿”才跻身“七将”之一、成为了“飓风中将”。
    而要成为上将，序列5层次的实力是必须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在多数情况下，只有实力和足够的名头，还不足以令一位海盗成为海上将军。
    因为几乎所有的将军的背后，都有着可靠的后台。
    就“倒吊人”阿尔杰知道的，“星之上将”嘉德丽雅背靠着“神秘女王”，虽然二人似乎有些矛盾，但是这不排除是对外故意宣称的，真实情况无人知晓。
    而“地狱上将”路德维尔则曾经跟随过“五海之王”，之后似乎又与灵教团产生了密切的联系、双方往来甚多。
    按照“命运之轮”先生所说的，“疾病中将”特雷茜大概率背靠着“魔女教派”，这也是一个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组织。
    “黄昏中将”布拉托夫背后则是背靠着弗萨克帝国和“战神”教会，而现在这位大海盗已经被“命运之轮”先生斩杀、而对应的位置即将被背靠着“愚者”先生的他占据。
    至于要成为海上的王者，“倒吊人”阿尔杰推测，除了名声和依仗外，大概率还需要圣者的实力。
    这些硬性条件，“命运之轮”先生无疑都是满足的，尤其是在他歼灭了“黄昏中将”之后，声名大噪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倒吊人”先生说，“命运之轮”先生足以成为海上王者，绝对不是虚言。
    另一方面，阿尔杰还从“命运之轮”先生的一系列行为中，捕捉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
    那就是，“愚者”先生在“真实造物主”之后，似乎又起了针对“战神”的意！
    这个猜测让“倒吊人”先生大吃一惊，但是多的他也不敢往深里想，只能等“塔罗会”结束再好好分析、看能不能提前做一番战略研判，好好揣摩一下神灵的意图。
    至于“隐者”嘉德丽雅，则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打算在“塔罗会”结束后、好好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网络调查一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银河上将”。
    如果对方真的有圣者层次的实力，那么五海之上原本已经算是基本稳定下来的格局就又要变天了。
    在聊完了这一系列事情后，“月亮”埃姆林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先前我已经带您的下属从那位血族男爵手中买到了我们说好的陨石，不知道您对那件货物是否满意？”
    “满意，我非常满意，你做得很好。”
    “命运之轮”罗杰立刻点头、肯定了埃姆林的功劳。
    “那么，按照约定，我会代你向‘倒吊人’先生支付那件血族男爵遗产对应的作价、帮助你尽快成为‘魔药教授’。
    “在本次聚会结束之后，我会通过‘愚者’先生将‘魔药教授’的魔药配方和第一批药剂的订单发送给你，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晋升成为男爵层次的血族了。”
    听到了罗杰的话，“月亮”埃姆林立刻感激点头：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我会按照约定尽快为您提供那一批药剂的。”
    先前他已经做好了付出极大的代价从“倒吊人”先生手中购买那件血族男爵的遗产了，但是即便如此，“魔药教授”的魔药配方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但是眼下，“命运之轮”先生只是以一块陨石作为媒介，便帮自己成功运作完了整件事、这怎能不让他在心中感到赞叹？
    至于自己仍然欠着这位先生的3000金镑，只需要他努力一点制作各类超凡药剂，应该也会很快还清。
    当然，这些超凡药剂的原料都需要他自己来负担，好在最近血族的某位长辈莫名其妙给了他一笔不小的现金，这让埃姆林基本摆脱了经济拮据的窘境。
    “吸血鬼制作的药剂……好想要……”
    “隐者”嘉德丽雅听得有些出神。
    虽然对面那三位先生聊的内容没头没尾，但是她还是听懂了其中的关键。
    那就是，“命运之轮”先生似乎需要大量的超凡药剂，而这种规模只可能是用在自己的舰队身上的。
    “给自己的手下全部都配备超凡药剂，真是豪气啊……”
    她在脑中回忆了一下自己舰队中某位喜欢培植蘑菇的奇葩，忍不住在心中赞叹道。
    老实说，虽然“药师”途径的非凡者并不算少见，想偶尔从他们手里买到一些药剂也不算太难，但是想要长期绑定他们、获取大量的药剂，则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这里面有很多原因，除了“药师”的传承需要师徒关系作为纽带外，最主要的原因则是无论是人类“药师”还是吸血鬼“药师”，除非是那种铁了心要靠制药赚钱的，否则很难找到愿意长期做重复和机械劳动的个体。
    另一方面，真正由“药师”出品的药剂因为其药到病除的非凡属性，往往都非常难以买到，尤其是那些真正有知识的“药师”，更是如此。
    而罗杰这种直接绑定了一只吸血鬼、以欠款作为理由让他制造大量药剂的，属于十分罕见的偶发现象。
    因为大部分的吸血鬼并不会通过服用魔药的方式来晋升，像“月亮”先生这样的，纯属是奇葩中的奇葩。
    事实上，嘉德丽雅还不知道的是，这位“命运之轮”先生甚至还绑定了一位早已达到序列6层次的血族男爵、并且让他和埃姆林之间形成了竞争关系。
    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罗杰这一手直接捆绑了两位血族给自己服务，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不知道要招来多少嫉妒的目光。
    “对了，‘太阳’先生。”
    罗杰对着“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
    “你给我的那件陨石，我收到了。
    “不得不说，它令我非常满意，应该说它是我得到的陨石中最令我满意的一件。”
    “太阳”戴里克原本还在担忧着这件事、怕自己搞来的陨石不能帮到“命运之轮”先生，但是现在当他听到罗杰的这句话，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又听罗杰说道：
    “所以，作为额外的补偿，我已经让我的下属为白银城准备了一首新的乐曲，预计我们下次聚会的时候就能够完成，届时我会让他将按照白银城的乐理规则进行曲谱翻译、然后将它交给你。
    “相信我，这首乐曲中蕴含着对你们非常有益的超凡效果……就如同先前的那些乐曲一样，但是也有所不同。”
    先前罗杰通过《四季·秋》、《四季·冬》和《曙光四重奏》从白银城获得了不少的“锚”，在获得灵性和非凡能力加持的同时，也与“神弃之地”发生了神秘学方面的联系。
    “太阳”戴里克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先前的三首乐曲现在已经在白银城广为传唱、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力，且因为其中非凡效果的存在，白银城的探险队的死亡率和失控率出现了显著的降低，这极大地改善了居民们的生存质量。
    他将这些视作不可多得的恩赐，而当下“命运之轮”先生再次说出自己为白银城准备了一首乐曲，这自然而然地让戴里克期待起来。
    “这首乐曲的名字叫什么？”
    戴里克声音颤抖着发问。
    “《四季·春》。”
    罗杰微笑道：
    “正如你所料，它是《四季》的第三个乐章。”
    “《四季·春》？”
    “《四季·春》？”
    原本因为“白银城”这三个字而疑惑的嘉德丽雅闻言再次一愣。
    与品味着“春”这个字眼的戴里克不同，虽然嘉德丽雅一直漂泊于五海之上，但是却对于这个系列的乐曲非常熟悉。
    不仅如此，嘉德丽雅甚至通过自己的朋友从贝克兰德买到了一台手摇式发条留声机——这原本是出自于对新机械的兴趣，但是随着日子的推移，这位“星之上将”也早就已经将听留声机当做了自己每天不可或缺的娱乐活动。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也已经几乎成为了那著名青年音乐家班尼路·琼斯的乐迷。
    几乎每天上午，嘉德丽雅在“未来号”的船长室内醒来的时候，都会将《爱之悲》和《极光情书》等乐曲作为一天的开始，在音乐的陪伴下开始一天的生活。
    此时此刻，她竟然听到了《四季·春》，这明显是《四季》系列的一首她没听过的曲子，而更让她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位“命运之轮”先生竟然说，这首曲子是他的下属所创作的。
    《四季》系列的创作者是班尼路·琼斯，而班尼路·琼斯是“命运之轮”先生的下属。
    到了这时，这位先前不太说话的“隐者”女士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恕我冒昧，请问您刚才说的这首《四季·春》，是否是与《四季·秋》、《四季·冬》同属一个系列的小提琴协奏曲？”
    “没错。”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那。”
    “隐者”嘉德丽雅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能否拜托您帮我搞到一张琼斯先生的亲签《四季·春》唱片？”
    “啊？”
    饶是稳如老狗的“命运之轮”罗杰，都有点没有捕捉到嘉德丽雅的脑回路。
    而其余的“塔罗会”成员，也俱是陷入了沉默。
    “愚者”克莱恩更是唇角微跳，在心中道：
    “好家伙，追星追到这来了？”
    身为“塔罗会”组织者的他，自然是知道“命运之轮”先生就是班尼路·琼斯本人，所以眼下的这一幕，对克莱恩来说非常难绷。
    “……可以，没有问题。”
    直到嘉德丽雅又重复了一遍、甚至提出了自己愿意支付报酬后，罗杰才终于是点了点头。
    他是万万没想到，不光是黄贝贝和自己成为了合作伙伴，就连黄嘉嘉竟然也会成为自己的歌迷，不得不说老黄家这一脉确实是有点东西在的。
    “至于报酬的话，就不用了。”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
    “这是小事一桩，我的那位属下如果知道了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他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微微向着罗杰行了一礼。
    老实说，先前她在听到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银河上将”的时候，还对他有些戒备，但是现在经过这么一出，嘉德丽雅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她主动开口道：
    “对了，我刚才听到您说，您在寻找陨石？”
    “是的，您有什么线索吗？‘隐者’女士。”
    “命运之轮”罗杰心头一振、立刻开口问道。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背靠着四王的将军之一，说不定会有一些罗杰难以想象的门路。
    而且，嘉德丽雅不仅仅是海盗将军，这可是一位具备大量知识的“星象师”，在鉴定陨石类型上面肯定要比埃姆林他们专业很多。
    “我可以帮您留意一下，烦请您告诉我具体的要求？”
    听到嘉德丽雅的问题，罗杰又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要求给嘉德丽雅说了一遍。
    “您确实是一位很有知识的先生……我明白了，我会为您留意的。”
    听了罗杰的描述，嘉德丽雅心头难免有些惊讶。
    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察觉到这位“命运之轮”先生所掌握的天文学知识十分丰富。
    他不仅仅知道太阳系的存在，还知道在太阳系的内部和外围存在着大量的小行星、并专门提醒她需要将这些来源的小行星排除在搜索的范围之外。
    要知道，从他们所在的这颗星球来看，哪怕是三王星都很难直接观测到，除非是用特殊的神秘学手段或者是设计极为精巧的天文望远镜才有可能，但是这位先生竟然知道在那之外的星际空间大体是什么样的。
    而且他还知道，整个太阳系处在一个泡状的结构中，在那之外还有别的恒星系、以及因为许多原因流浪到地球上来的小行星。
    这已经超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知识范围，据此嘉德丽雅判断出，罗杰应该是一位与星体有关途径的非凡者，且具备海量的天文学知识。
    这样的知识储备量，已经堪比许多高序列的知识双途径的非凡者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据我所知，‘摩斯苦修会’内应该并没有这么一号人……难不成是蒸汽教会或者知识教会的非凡者？”
    “隐者”嘉德丽雅不禁在心头连连猜测。
    虽然并没有得到准话，但是得到了嘉德丽雅保证的罗杰，也随之心中踏实了不少。
    “对了，‘倒吊人’先生。”
    罗杰和“隐者”女士达成约定后、便再一次扭头看向了阿尔杰。
    “我打算在最近前往东拜朗北部海区探索您先前说的那枚陨石以及‘黑翼暗礁’。”
    “您这么快就打算动身了吗？”
    “倒吊人”阿尔杰再次精神一振。
    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先前自己在“帕梅的占卜小屋”中确定过“命运之轮”先生有带着自己探索“黑翼暗礁”的计划，在那之后阿尔杰也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微笑道：
    “具体的细节我会在下次聚会之前通过‘愚者’先生联络您，在此之前，我需要去东拜朗招募一些人手。”
    “没问题。”
    “倒吊人”阿尔杰立刻点头。
    他知道，“命运之轮”先生这是在暗示自己先前的约定仍然作数。
    事实上，不仅仅是阿尔杰在期待着这一次探索，罗杰也在期待着和这位“风眷者”再一次合作。
    在先前兼并“女海妖”奥菲娜·金所率领的“月亮号”的时候，罗杰也顺便得到了她的大副海森伯格·戴维斯。
    这是一位序列7的“航海家”，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担任领航的重要职责。
    但是考虑到当下的“群星舰队”是一艘由八艘船构成的、巨大的舰队，哪怕有着“守秘”的存在，一位“航海家”是根本不够看的。
    罗杰必须要在自己真正前往“黑翼暗礁”之前，至少再得到两位有经验的“航海家”的支持！
    “倒吊人”阿尔杰无疑是一位可靠的人选，这位“风暴之主”教会的资深船长常年在海上航行，无论是见识还是头脑都远超常人，更重要的是，阿尔杰比较清楚“黑翼暗礁”的情况和各种传说。
    所以如果罗杰能将其请来、无疑会极大地提高一次闯荡成功的概率。
    至于另外一位“航海家”，考虑到宙斯刚刚服用“暴怒之民”魔药不久，虽然短期内是很难从罗杰自身现有的人马中抽调出来，但是他仍然有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是他已经提醒过自己现在负责招募人员的手下着重留意看看有没有服用过“航海家”魔药的非凡者，如果有的话，薪资方面都好说。
    第二手准备，是罗杰打算实在不行，就把托尔船长临时租借过来——虽然这位老怀斯曼的朋友驾驶大型帆船的时候比较少，但好在经验丰富、作为一位领航者是完全合格的。
    说完这件事以后，“命运之轮”罗杰顿了顿、主动提起了一件事：
    “话说回来，先前罗斯德群岛貌似发生了一件大事。”
    (本章完)

 第267章 塔罗会上听八卦

    第267章 塔罗会上听八卦
    “什么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尤其是那些身在贝克兰德、并不清楚海上情况的几位“塔罗会”成员。
    “您说的是否是‘海神’卡维图瓦那件事情？”
    “隐者”嘉德丽雅明显是了解近期拜亚姆情况的，她试探着开口问道。
    “正是。”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旋即他又看向了“倒吊人”先生：
    “这方面的事情，‘倒吊人’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倒吊人”阿尔杰听出来罗杰是想让自己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于是便道：
    “是的。我有幸参与到了整件事的调查之中。”
    “倒吊人”阿尔杰立刻点头，接着说道：
    “有一位伪装的考古学家、名叫拉蒂西亚，他在西弥姆岛发现了一处古代精灵遗迹，从那里取走了某样东西，间接导致本地土著信仰的‘海神’卡维图瓦接近崩溃。
    “这位伪神想要制造海啸，淹没岛屿，但是被‘海王’阁下阻止了。
    “最终，拉蒂西亚被找到，卡维图瓦身亡，海啸也随之平息……但是奇怪的是，‘海神’的虔诚信徒们偶尔还是能获得它的回应。”
    说到这里，“隐者”嘉德丽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在昨天经历“知识逐人”、被“愚者”先生拉上灰雾的时候，就见到了对方手里拿着一把乳白色的权杖。
    那权杖顶端镶嵌有一颗呈现出美丽青蓝色和神圣光晕的宝石、同时散发着近乎实质的大海和风暴气息。
    “这……难不成是‘愚者’先生回收了卡维图瓦的权柄？”
    她大吃一惊。
    身为“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的养女，嘉德丽雅对高序列权柄的了解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很多很多。
    经过刚才“倒吊人”先生的讲述和先前面见“愚者”先生时候的经历，她很自然地产生了这方面的怀疑。
    “愚者”先生，可能是在代替卡维图瓦回应信徒的祈求！
    而“隐者”女士的这反应立刻被敏锐的“倒吊人”阿尔杰和“正义”奥黛丽注意到了，他们亦是半转过身体、期待地看向了悠闲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那张高背椅上的“愚者”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原本的叙述中，原本暗含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试探“隐者”女士和摩斯苦修会的关系，但是她却突然望向了“愚者”先生。
    这很可能说明，“海神”不过只是“愚者”先生的化身之一！
    这不禁让阿尔杰对于嘉德丽雅和“愚者”先生的真实关系浮想联翩，同时还为自己先前说过的“伪神”二字感觉到有些紧张。
    正当他在犹豫该如何进一步试探时，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命运之轮”罗杰忽然开口：
    “根据我的经验，卡维图瓦很可能是‘暴君’途径序列3的半神，到了这个层次，便已经可以回应信徒的祈求……只不过这半神力量仿佛是从其它地方得到的，并非是它自身掌握的。
    “尊敬的‘愚者’先生，对于这件事，能否恳请您降下提示？”
    比起先前通过“源堡”传讯时他给阿尔杰的刻意提醒，他这一次又着重强调了“海神”卡维图瓦的“海王”权柄也是从其他地方得到的，这就给了“愚者”先生发挥的空间。
    至于“正义”奥黛丽等人，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心头再一次感到了震惊。
    因为他们刚才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不仅仅只有真神和天使才能回应信徒的祈求，而序列3的层次就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
    相比之下，阿尔杰更加在意另外一件事情。
    “刚才‘命运之轮’先生提到了‘暴君’，而非‘水手’……考虑到卡维图瓦和考特曼阁下的能力基本一致，而序列名称和称号也完全相同，照这么说，‘暴君’是‘水手’途径序列0的名称？”
    果不其然，听到“命运之轮”先生的问题，坐在高背椅上的“愚者”先生轻笑一声，不甚在意地悠然说道：
    “卡维图瓦是吞食了‘天灾’高希纳姆的遗物，这才成为了半神的。”
    “‘天灾’高希娜姆？这是一位上位精灵的名字吗？”
    结合起来先前“倒吊人”先生所提到的拉蒂西亚从精灵的遗迹中得到了某件物品，当下“塔罗会”的众人皆是做出了合理的推理。
    尤其是“太阳”戴里克·伯格，立刻就在心中将其与“天灾女王”关联了起来，只是他并不确定高希娜姆是否就是“天灾女王”的名字。
    无论如何，这表明“愚者”先生对于卡维图瓦的事情知之甚多，这再一次佐证了“海神”很可能是祂的马甲之一这个猜测。
    这让“倒吊人”阿尔杰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放松感。
    结合先前的经历，他此刻基本能够确定是“世界”先生帮助“愚者”先生得到了“海神”的权柄、据此得到了后者的信徒。
    而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是祂试图影响现实、乃至复苏的一环。
    “这么说来，在某些场合，伪装成‘海神’信徒的我，可以光明坦然地祈祷了……就是不知道‘愚者’先生的力量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可以从封印中透出多少力量？
    “哪怕是半神层次，也足以在海上为我提供很大的庇佑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倒吊人”阿尔杰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点。
    那就是“世界”先生夺取“海神”权柄，和“命运之轮”先生剿灭“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是同时发生的事情！
    这很难让他不多想，因为这可能意味着“愚者”先生是在试着将自身的影响力扩大到苏尼亚海的同时、还在驱赶着弗萨克帝国的力量、试图将他们赶回北大陆的苦寒之地。
    “看来‘愚者’先生和‘战神’之间确实有矛盾……这里面也许有什么我可以发挥作用的点，具体还得看看后续事情的发展。”
    “倒吊人”阿尔杰很快便想通了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坐得也比之前端正了不少。
    “‘倒吊人’先生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但是我又不太方便问……”
    “正义”奥黛丽现在非常想直接开口询问，但是她本能地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超过自己想象的事情，所以便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停留在了‘观众’的旁观者状态之中。
    就在众人闭口不言的时候，“命运之轮”罗杰却忽然开口问道：
    “‘愚者’先生，请恕我冒昧，不过，如果我们能够为‘海神’信仰获取更多的信徒，这是否对您有帮助？”
    这问题问得非常谦卑，完全是一副要为“愚者”先生进行服务的恭敬态度。
    而且罗杰并没有说是自己要为“海神”获得更多的信徒，而是用了“我们”这样含义模糊的一个词汇。
    这可以指包括自己，也可以指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也可以特指当下“塔罗会”的其他参会者。
    果不其然，“倒吊人”阿尔杰立刻听出了“命运之轮”罗杰故意想让他听出的意思。
    “‘命运之轮’先生这是在提醒我们，可以以这种方式对‘愚者’先生进行协助，从而得到祂的庇佑？”
    想到这里，他立刻竖起了耳朵、准备倾听起“愚者”先生的答复。
    此时此刻，“愚者”克莱恩满心里都在吐槽。
    “好你个罗杰，反过来将我的军？”
    先前克莱恩一直在试图维持“愚者”先生那高深莫测的谜语人人设，一直想让大家去对自己的真实意图进行猜测，而不愿意将事情说破。
    这既是为了维持逼格，也是为了避免错误，毕竟自己只是个序列6层次的非凡者，在座的不少人都比自己有背景，在这种情况下多说则可能多错。
    然而“命运之轮”这个家伙，竟然直接把问题摆上了台面，且态度还非常谦卑，哪怕是一位真正的神灵，都找不出任何毛病。
    此外，这个问题的刁钻之处在于，罗杰是在变相地确认自己是否掌握有“海神”权柄，毕竟通过刚才自己的反应，“塔罗会”的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
    这就让克莱恩非常难受了。
    如果是一位真实的神灵，关于序列3层次权柄的问题根本不足以纠结。
    以“愚者”先生那种近乎全知全能的人设，根本不至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好在，克莱恩知道问题的答案，他在心中快速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姿态不变，只是微微颔首：
    “可以，就像从前一般。”
    克莱恩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们能够为“海神”争取信徒，也可以通过“海神”的名号向我祈祷，这样就可以像从前那样得到我的庇佑。
    “像从前一般……‘愚者’先生可以通过响应祈祷降下庇佑？”
    不得不说，虽然只是第一次参加“塔罗会”，但是“隐者”嘉德丽雅收获的震惊比过去半年加起来都多！
    而且按照“愚者”先生话里的意思，先前祂应该也为“塔罗会”的成员降下过庇佑，且不止一次！
    嘉德丽雅再次回忆了一番自己常年来遭受的“知识逐人”的痛苦，内心不由得踏实了好几分。
    “赞美您，‘愚者’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立刻表露出了谦卑的态度、答道。
    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成功地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那就是让“愚者”先生承认自己已经拥有了“海神”的权柄！
    这样一来，当自己去探索东拜朗北岸、靠近狂暴海的区域的时候，哪怕无法直接从“愚者”先生那里借来“海神权杖”，也可以有合理的理由通过对着“海神”祈祷、恳求“愚者”先生降下庇佑，使他更加方便地探索海底！
    毕竟，在罗斯德群岛南岸到狂暴海之间有大片的区域是“海神”的统治范围，在这一范围之内，“海神权杖”几乎能够完全地掌握着那里的天气。
    无论是海洋生物、飓风、乌云还是暴雨，全部都受到这一力量的支配，只要克莱恩能够有效响应祈求，就可以给罗杰创造极佳的探索环境！
    站在克莱恩本人的角度上来说，以他和罗杰的关系，来帮忙也是必须的，问题只是以怎样的形式而已。
    只是明面上，从“命运之轮”先生的角度来看，他受到的只是“愚者”先生顺手的庇佑罢了！
    而“倒吊人”先生、“隐者”女士等人也亦是激动，有了“愚者”先生这一强大的后盾，自己等人后续万一在海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能得到一个十分强大的助力。
    这就是加入一个被神灵庇佑的组织的好处，而与其它的那些隐秘组织不同的是，“愚者”先生并没有自称神灵，而只是自称“先生”，在大多数情况下，不仅仅以平等的姿态和他们交易，甚至还会在必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赞美‘愚者’先生！”
    此时此刻，这已经成为了现场很多人的心声。
    “如果克莱恩知道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打死我的吧……”
    罗杰表面上恭敬，但是却忍不住在内心暗笑道。
    过了片刻，“世界”先生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之中。
    “你们谁认识她？”
    他在“愚者”先生的帮助下，展示出了“红发”伊莲的照片。
    “倒吊人”阿尔杰正待开口，“隐者”女士便语气沉稳道：
    “红发的伊莲，有因蒂斯索伦家族的血统，破落的贵族小姐。
    “她在海上经商过，后来据说被‘疾病少女’特雷茜俘虏了。”
    “据我所知，并非是俘虏。”
    “命运之轮”罗杰再次摇了摇头：
    “她们俩是情侣关系。”
    “情侣关系？”
    此言一出，“塔罗会”顿时哗然。
    如果不是“愚者”先生还在，他们都恨不得立即七嘴八舌地和“命运之轮”先生八卦一番。
    尤其是“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更是露出了兴致盎然的眼神。
    但是她仍然保持着应有的克制、并没有出言发问。
    毕竟自己是“塔罗会”的新人，第一次参加聚会还是应该表现得稳重一点。
    先前她没忍住问“命运之轮”先生要班尼路·琼斯签名的操作就有些突兀，嘉德丽雅现在回想起来还多少有些后悔。
    然而“正义”小姐就没有这么重的心理包袱了，她挑了挑眉毛、语气轻快地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您刚才说她们二位是情侣，这该作何理解？”
    一时间，“塔罗会”所有人都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这其中还包括了“愚者”先生，虽然表面上祂仍然显得轻松随意。
    “索伦家族，你们知道他们掌管的是什么途径的家族吗？”
    “命运之轮”罗杰问道。
    “索伦……‘猎人’途径？”
    在一旁的“世界”先生试探着问道，他想起了罗塞尔大帝曾经在日记里提过的那些事情。
    “正确。”
    罗杰打了个响指：
    “作为一位索伦家族中、注定要变男的女性，伊莲还有一种选择。”
    “什么选择？”
    嘉德丽雅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难不成……”
    忽然间，一直在沉默着的“太阳”戴里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
    罗杰看到现场最保守、最老实的戴里克都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很欣慰地点了点头：“变成‘魔女’……至少在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但是特雷茜并不会让她这么做，‘魔女教派’并不能接受女性魔女，考虑到特雷茜在变为‘魔女’以后的取向仍然没有改变，她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不知不觉的‘聚合’下和伊莲……嗯，你们懂就好。”
    “卧槽……”
    “愚者”克莱恩此时终于搞懂了罗杰想要说什么、极力地控制起了自己的表情。
    “您的意思是，特雷茜以前是一名男性，她只是转变为了‘魔女’，但是仍然喜欢女性？”
    嘉德丽雅皱着眉头、试图理清现在的情况。
    “对，而且特雷茜她妈也是魔女，她爸也是魔女，他们都是‘魔女教派’的成员。”
    “命运之轮”罗杰继续不遗余力地散播起了特雷茜的八卦。
    “您刚才说过，‘魔女教派’不能接受女性变为的‘魔女’……”
    “魔术师”佛尔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开口道。
    “对。”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
    这一瞬间，塔罗会的所有人cpu都快烧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愚者”克莱恩强忍着想要掩面长叹的冲动，他是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是怎么把“塔罗会”变得像村口大妈的八卦小会一样的？
    至于“白之圣女”和“疾病中将”估计打死都意识不到，自己是怎么在无声无息间身败名裂的。
    “‘命运之轮’先生，我们会保守秘密的。”
    “隐者”嘉德丽雅咬紧后槽牙、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相信你们的自觉。”
    “命运之轮”罗杰耸了耸肩。
    玩归玩，闹归闹，八卦归八卦，这些信息对于即将接触特雷茜的“世界”先生来讲都是可以利用的素材，这才是罗杰真正的目的。
    至于放点关于特雷茜的黑料，则纯属是顺便为之。
    待八卦结束，“正义”奥黛丽才终于说起了今天自己的主要目的：
    “‘世界’先生，先前您提到过自己能够找到‘心理医生’遗留特性的线索，已经成功获得了吗？”
    这是之前一次聚会时候二人讨论过的问题，而奥黛丽这份非凡特性自然是买来准备去喂苏茜、让那只金毛大狗晋升成为序列7的非凡狗的。
    “如果你需要，我会尽快给你，价格1800镑。”
    克莱恩稍微给这一份非凡特性做了一点溢价、想看看奥黛丽会作何反应。
    “没问题。”
    正如他所料，“正义”小姐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答应下来。
    “真有钱啊……也不知道她和‘命运之轮’先生谁更有钱？”
    这番豪气再一次令阿尔杰感觉到了震惊。
    “若我刚才观察没错，这位‘正义’小姐应该已经是‘心理医生’了……既然如此，她又买一份非凡特性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自己身边有朋友家人也要晋升？”
    此时的“隐者”嘉德丽雅还没有意识到“正义”小姐是在用序列7的非凡特性喂狗、仍然还在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试图认知奥黛丽的情况。
    之后，“太阳”戴里克又和“隐者”女士进行了交流，前者先是提出了自己需要“歌颂者”途径序列6的魔药配方，而不等克莱恩答话，嘉德丽雅便主动接上了话头。
    她表示自己应该有门路、同时顺便询问起了“太阳”先生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
    不出所料，“太阳”戴里克立即说出了自己可以用白银城的历史、巨龙和精灵等黑暗生物的情报、以及白银城周边的怪物掉落物来交换。
    这些事情听得嘉德丽雅有些愣神，她提出自己想先看看白银城周围区域有哪些常见的怪物再做决定，而戴里克则是非常主动地将清单交给了对方。
    如罗杰所料，这份资料理所应当地引起了“隐者”女士的巨大兴趣，若不是她身为“摩斯苦修会”的成员，甚至根本无法理解那些怪物的古称指的是什么。
    这让她暗自心惊、而后主动提出自己需要戴里克使用白银城的历史来进行交换。
    于是双方的交易达成，在“愚者”先生的见证下，嘉德丽雅开始阅读起了白银城的各项历史。
    很快，她便依靠自己的学识意识到，这份资料与“神弃之地”与大灾变有关！
    要知道，贝尔纳黛曾经告诉过嘉德丽雅，罗塞尔大帝究其一生都在寻找“神弃之地”，那里有着所有问题的答案！
    “命运之轮”罗杰坐在一旁、将嘉德丽雅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这正符合他的设想——不排除嘉德丽雅之后会将这一情报拐着弯地告诉贝尔纳黛，到了那时候，他就可以再一次联络那位“神秘女王”。
    “毕竟，贝尔纳黛应该也很想知道神弃之地到底有什么东西吧……”
    (本章完)

 第268章 针对“混沌海”的谋划（求推荐票，

    第268章 针对“混沌海”的谋划（求推荐票，感谢洪————打赏起点币）
    看到“隐者”嘉德丽雅沉思的样子，罗杰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事情。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有去“神弃之地”、去到“白银城”的打算。
    这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有他的音乐规则的“信徒”，更是因为那里还藏着许多别的秘密。
    首当其冲的，便是罗杰在这次“太阳”戴里克帮助自己获得陨石的努力中，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神弃之地”，对于自己的晋升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在先前罗杰的两次晋升中，都得到了戴里克的帮助。
    第一次是罗杰在晋升“作曲家”的时候，用到的“窃运之影的独眼”。
    “窃运之影”是一种在北大陆已经近乎绝迹了的神奇生物，它的形态是一种类似于阴影一样的东西，会躲藏在一些阴暗潮湿的角落、然后窃取路过的人或者生物的好运为食。
    原本罗杰就知道，在北大陆的部分地区、例如现今的因蒂斯和塞加尔等地，从第三纪早期甚至更早开始便流传下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民间风俗讲究，例如要尽量避免走阴沟或者是在下雨的时候走夜路，因为会染上厄运之类的说法。
    就连他小的时候，老怀斯曼也曾经常告诉他，不要去踩下水井盖、会遭厄运之类的话。
    起初罗杰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还问老怀斯曼为什么。
    但是后者并告诉他没有为什么，只是一种民间的讲究罢了。
    直到罗杰后来阅读了“太阳”戴里克提供的、关于白银城周边常见的怪物列表和介绍之后，这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为“窃运之影”类似于一种半灵体，平时以阴影状态存在，非常害怕阳光。
    它本身无法长时间存在，但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依附于其它的、所有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身上，以他们的运气为食、以维持自己的存在状态。
    “窃运之影”在远古时期就大量存在，但是随着每一个纪元、尤其是第二纪元和第三纪元末期生灵的大量死亡，“窃运之影”也失去了原本充裕的食物来源。
    最重要的是，被“窃运之影”吸食过运气的生物，会在一段时间内无法再次被吸取，如果强行要吸取的话，就会有很大的概率会直接死亡。
    这就使得在每个纪元刚开始的时候，“窃运之影”的数量都会达到最低值。
    从第四纪开始，六位正神开始出现、并开始形成了属于自身的教会，几乎所有北大陆的民众都有一种固定的信仰。
    这些教会无一例外地重视保护自身的“锚”、也即是信徒的生命安全，所以他们成立了专门的非凡者组织、以扫除所有威胁信徒生命安全的超凡生命体。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原本就罕见的“窃运之影”被大量杀死，以至于在北大陆近乎绝迹。
    但是“神弃之地”的情况，则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这里虽然经历过“大灾变”，但是其中的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了黑暗和荒芜之中、变得不可居住。
    这些地方中的大半被超凡生物和怪物占据，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拥有自我意识、其中甚至不乏缺乏针对灵体生物反制手段的超凡生物。
    而这些生命体理所应当地成为了“窃运之影”的食物来源。
    再加上，人类活动范围的减少和神明庇佑的缺乏，这些“窃运之影”甚至会时不时地出现窃取人类的命运、甚至猎杀他们，哪怕白银城曾经组织过多次对于这种生物的围剿，但是仍然只能将它们逼退到一定范围之外、过一段时间就会再一次抵近祸乱。
    这也是为什么，“窃运之影”是一种白银城记录的较为常见的超凡生物。
    如果不是罗杰加入了“塔罗会”、联络上了戴里克，那么他就只能试图从正神教会的库存中窃取“窃运之影的独眼”，这无疑是十分危险的行动、不仅保证不了信息的准确性，甚至可能把命搭上。
    其次，便是戴里克帮他找到的那块陨石。
    这同样是一件数千年前掉落到地球上的天外来客，“神弃之地”的特殊性将它保存了下来，从而最终能让罗杰将其得到。
    虽然目前为止罗杰也已经得到了两枚来自其它地方的陨石，但是这些陨石无论是品质还是历史都远不如戴里克给他的这一件。
    它不仅携带着极其遥远的另一个恒星影响圈周围的物质信息，还在星际空间中历经了漫长的旅行、对于“活星盘”的魔药来说是极佳的辅助材料。
    考虑到自己之后很可能还要用到什么目前北大陆乃至南大陆都不存在的稀罕玩意，所以无论如何，罗杰都必须去到“神弃之地”，因为那里对于普通的非凡者来说危险无比，但是对于拥有神性的非凡者来说机遇远大于风险。
    另一个理由则是，罗杰和亚当之间虽然有着一个共同针对“上帝”、试图将其棺材板按死的谋划，但是在那之前，罗杰也并不会等待亚当的邀请、而是要自己先行前往“神弃之地”。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其中有一样，就是罗杰有一个猜想想要验证。
    那就是，既然格赫罗斯的源质能够和“源堡”之间发生关联，那么，它是否能够和同样身为“审判之星”相邻途径依靠的源质“混沌海”之间发生交互？
    实际上，这个想法罗杰早就已经有了，只是在之前在“倒吊人”阿尔杰那里做占卜的时候，那“权杖三”的牌面意义给予了他又一次的提示。
    他基于直觉感觉这对自己有十分巨大的好处，但是具体还是得要试了才能知道。
    无论是出于哪种理由要去到“神弃之地”，在罗杰看来，都必须满足两个基本条件。
    第一，是自己必须成为半神、拥有真正意义上的神性。
    因为就罗杰目前的打算来说，他一旦成为半神，大概率就是双途径的半神、很可能出现神性层次的融合力量。
    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利用半神层次的“泄密”能力，结合“黑骑士”的力量和同途径的序列0“真实造物主”之间的联系、打开前往“神弃之地”的道路，从而得以进入。
    第二，就是罗杰必须拥有至少一位半神层次、和多位序列5或者序列6层次的帮手。
    因为哪怕自己拥有神性，他也不可能单枪匹马闯入“神弃之地”，因为天知道那黑暗深处还有什么东西。
    所以罗杰不仅要争取贝尔纳黛的认可、还要趁这段时间积极培养出最少两到三位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手下。
    在这方面，罗杰首先比较看好琳塞娅。
    这位序列6的“欢愉魔女”实力最为接近序列5，且跟“魔女教派”之间已经基本没有了从属关系，罗杰用起来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琳塞娅因为自己的恋人米兰达被“魔女教派”害死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在扮演“欢愉”这方面的进度极为缓慢，这对罗杰来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所以罗杰在穿越神战遗迹之前，要尽可能地帮助琳塞娅了却心结，这样才能真正意义上帮她感受到“欢愉”、从而彻底消化魔药、晋升序列5。
    另外两个比较好的序列5人选，分别是萨姆和塞西莉亚两人。
    先前佛尔思已经帮助萨姆搜集到了晋升序列7“魔术师”必须的材料，目前萨姆应该已经成功晋升了序列7、处在扮演之中。
    而塞西莉亚则早已在罗杰的协助下成为了“通灵者”，且已经扮演有一段时间。
    按照自己这位妹妹的说法，她目前的消化进度还不错，应该能比萨姆更早地消化掉“通灵者”魔药。
    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一位非常合适的人选，那就是罗杰自己的学生爱丽丝·伊曼。
    现在她已经晋升成为了“占星人”，且消化魔药的进度和萨姆差距不大，二人基本能在同一时间晋升到序列6。
    至于“女海妖”奥菲娜·金，原本也是一个不错的备选，但是考虑到“错误”途径本身被阿蒙埋过大坑，所以罗杰出于谨慎考虑，暂时不会考虑将她带入“神弃之地”、而是会将她留在舰队中主持大局。
    至于届时能够产生的序列6层次的帮手，那就更多了——菲利普，宙斯，甚至潜在的马泰奥和卢平，都有很大的机会。
    总的来说，罗杰现在手下不缺人才，只是需要给他们更多成长的机会。
    很快，“隐者”女士便将手中的资料阅读完成、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承诺会尽快通过向“愚者”先生“献祭”的方式将“公证人”魔药配方传递给“太阳”戴里克，之后二人的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之后“正义”小姐又讲述了自己的一个特别的梦境，这内容包含了她是怎么穿越那些人类先民的记忆烙印、逐级向下、最终来到了集体无意识的深处、看到了那飞驰而过的、拥有灰色岩石般鳞片的巨龙。
    这番见闻听得身为小说作家的“魔术师”小姐有些愣神，她已经不知不觉在脑海中出现了《“正义”小姐梦境游记》的书名。
    之后在“正义”小姐询问在座各位自己是否应该继续探索集体无意识深处、看是否能找到巨龙们的“奇迹之城”利维希德。
    对于这样的询问，“隐者”女士和“倒吊人”先生都立即给出了反对的意见。
    因为集体无意识的大海中不仅有着瑰丽的幻想，还有着许许多多人类乃至强大超凡生物在长久历史中积淀的恶念、痛处、恐怖和各种欲望，在“正义”小姐达到序列5以前，最好不要考虑那方面的事情。
    但是奥黛丽还有些不死心、她转头看向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试图得到祂的帮助。
    这一下可将克莱恩看得心乱如麻，毕竟对于心灵方面的问题，他可是什么都不懂。
    好在“命运之轮”罗杰及时救场、将“正义”小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并且给出了和“隐者”嘉德丽雅以及“倒吊人”阿尔杰同样的评价。
    如此一来奥黛丽终于是安心了下来、决定先晋升到序列5的层次，再做打算。
    要知道，序列5可已经是海盗上将的实力水平，但是奥黛丽却丝毫不慌。
    毕竟在奥黛丽看来，只要有“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等一众大佬的帮助，自己只要小心谨慎，在一两年内应该可以氪到序列5层次。
    只有那半神半人的大门，才是真正难以推开的！
    在会议的最后，“月亮”埃姆林又和“太阳”戴里克就白银城、白银之国以及巨人王后欧弥贝拉信仰相关的问题进行了半天的争执。
    最后还是“隐者”女士及时出声、为戴里克解释了一下关于“丰收女神”欧弥贝拉在第二纪末尾已经疑似陨落的事情，这才中止了这日月二傻鸡同鸭讲的争论。
    有些头疼的“愚者”克莱恩便适时终止了本日的聚会、目送着所有的参会者离开“灰雾”之上、重新化作漫天的星辰后，这才再次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象征‘魔术师’小姐的那星辰中的铁锈色好像又加重了一些……”
    克莱恩喃喃自语了一会，最终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进一步探究这件事的念头，果断离开了“灰雾之上”、坠入了现实之中。
    因为这次有“隐者”女士的加入，这一次“塔罗会”开的时间很长，不知不觉长尾岛已经接近了黄昏。
    先前派出去的人手也有一部分陆陆续续开始回来，其中就包括了宙斯、珍妮弗以及菲利普和琳塞娅。
    “怎么样？”
    罗杰丢给了宙斯和菲利普一人一瓶啤酒、微笑着问道。
    “谢谢船长。”
    宙斯接过啤酒、duangduangduang地给自己灌了几口，这才开口继续道：
    “不是很顺利，我们去了珍妮弗熟悉的几间传播小道消息的酒吧。
    “然后我就参与了聊天，告诉他们海上出现了一名新的将军，叫做‘银河上将’，实力十分强大。”
    “然后呢？”
    罗杰微笑着瞅了一眼旁边一脸疲惫的珍妮弗，继续问道。
    “然后他们嘲笑我！”
    宙斯“咣”地将酒瓶磕在了旁边的木桶上、愤愤道：
    “他们说我是在痴人说梦，哪来的什么‘银河上将’，怕不是喝多了在这里说胡话。
    “然后我就回击啊，我说‘银河上将’击杀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还收缴了他的舰队，然后这次连老板都没忍住出来笑话我了。
    “玛德，当时我的‘暴怒之民’……能力就差点发作了！”
    宙斯一脸愤怒，明显是受了不小的气。
    他差点想说自己的“暴怒之民”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但是忽然反应过来现场有不少人并不知道“扮演法”的存在，这才闭上了嘴巴。
    “我说你是不是傻？”
    此时此刻，珍妮弗终于是憋不住了，开口吐槽道：
    “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布拉托夫死亡的事情还没有传到长尾岛来，估计还得两天的时间。
    “所以现阶段，你说这些没有根据的事情让别人怎么验证？
    “照你这种思维，我是不是直接自封个什么什么上将，然后跑来跟你说我弄死了某位海盗将军，你会作何反应？”
    宙斯还想反驳，却被罗杰及时拦住。
    他算是看出来了，珍妮弗和宙斯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少操心，这姑娘比起宙斯明显更加稳重成熟，不然也无法被奥菲娜重用。
    相比之下，宙斯相对就比较浮夸一点。
    平时身为二副的他，在面对“星主号”船员的时候还能凑合当起一个主心骨的样子，但是在面对女孩子、甚至还是珍妮弗这么一位长相不错的女孩子的时候就难免有些想要表现，做出一些比较降智的行为。
    “珍妮弗说的有道理。”
    罗杰首先肯定了珍妮弗的理智，然后又道：
    “你明天继续去做宣传，如果遭到嘲笑也不要怕，尽量忍着别打人。”
    他知道宙斯肯定还会生气，但是这能帮助他消化“暴怒之民”魔药。
    “为什么？”
    宙斯有些委屈。
    “你努力做事，总会有回报的。”
    罗杰宽慰道。
    珍妮弗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罗杰，她已经理解了罗杰当下的意思。
    身为奥菲娜心腹的她知道“扮演法”的存在，也意识到了罗杰的动机是帮助宙斯消化“暴怒之民”魔药。
    毕竟身为“星主号”的二副，平时能让宙斯感觉到愤怒的人真的不算多。
    至于宣传“银河上将”名号的事情，也不用太在意。
    只要宙斯和自己继续积极宣传，等到“黄昏中将”的悬赏被拿下的消息被正式公布传到长尾岛的时候，那些原本看不起宙斯的人就会出现剧烈的认知反弹。
    再配合马泰奥和狄奥尼修斯那边发布的“群星舰队”的船员招募广告打出来，许多有能力但不安分的水手一定会急不可耐地奔着“银河上将”的名头前来应聘！
    这些人才是罗杰真正的目标，毕竟长尾岛广义上属于拜亚姆的下级单元，这里虽然好手众多，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成为海盗。
    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但是简单总结一下有两条，第一是真正的大海盗一般根本没有胆子来长尾岛这种地方公开招人、罗杰的这种行为很容易被当做是军方的钓鱼执法，所以即便真的有不安分的非凡者存在，也很少会有人轻易上钩。
    第二便是苏尼亚海上每年有太多的疯子和神经病，其中甚至有人宣称过自己是“黑座之王”本人，最终都被证实是骗子。
    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银河上将”，更是无法取信于人。
    在他们终于相信罗杰的实力之后，自然就会出现竞争，有了竞争就会有淘汰，人才的选择面也就更广，这对于罗杰来说完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听了罗杰的话，宙斯也只能点了点头，毕竟是帮“星主号”做事情，他虽然自己苦点，但是考虑到舰队的长远发展也没关系。
    “你们俩怎么样？”
    罗杰看了眼马泰奥两人身后跟着的寥寥数名面生的人、明知故问道。
    “不算太顺利。”
    狄奥尼修斯刚才在旁边已经听了个全套，与马泰奥不同，这位头脑灵光的“贿赂者”也像珍妮弗一样捕捉到了罗杰的真实目的。
    “不过船长您不用担心，我觉得这只是暂时的，咱们舰队待遇这么好，招到优秀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狄奥尼修斯一副前辈的样子拍了拍旁边一脸抱歉神色的马泰奥、顺便宽慰起了罗杰。
    “嗯，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做好这件事的。”
    罗杰看了一眼狄奥尼修斯，亦是及时提供起了情感价值。
    正在几人说话间，菲利普和琳塞娅也是折返了回来。
    俩人一如既往地大声拌着嘴，直到见到罗杰，他们才闭上了嘴巴，对着罗杰问好。
    “怎么样，交给你们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罗杰微笑问道。
    “报告船长，我们让岛上的设计师帮忙设计了三版方案，我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版，就让他做了一个样品回来。”
    琳塞娅激动地开口。
    “哦？让我看看。”
    罗杰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菲利普怀里抱着的一个卷轴、开口道。
    “船长，我都跟琳塞娅说了，虽然我也觉得这一版不错，但是还让她把三版都带回来给您看看。
    “但是她铁了心要选这一版，说另外两版您肯定看不上。”
    菲利普的神色颇为无奈，但是罗杰仍然听出了他在心里也是非常认可琳塞娅的审美。
    他从菲利普手中接过那个卷轴，将其打开，看向了上面的图案。
    因为这只是设计稿，所以并不是成品的旗帜，而是在卷轴上画的一个草图。
    画面中是一个圆形，从那圆形的最中央分化出了两股线条，而这两股线条不断地分裂，从四股、八股最终分裂成了十六股、呈顺时针漩涡状展开、沉浸在星星点点、颜色各异的星光之中。
    “这……银河系？”
    罗杰瞳孔一缩。
    “这特么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本章完)

 第269章 南下狂暴海（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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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哪怕是在罗杰原本所在的那个科技时代，人类对于星空的观测手段远超当下这个诡秘世界的想象，但是即便如此，科学家们对于银河系的结构认知也了很久的时间才进入了一个比较普遍的共识。
    但之后随着旧文明的覆灭、混沌纪元到来之后，这些古老的知识也随之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直到第二纪元开始、随着赫密斯等一众远古人类强者出现之后、关于星空的知识才再一次从蒙昧的浑噩和泛神信仰之中再次变得明晰起来。
    直到第四纪的时候，“门”途径出了伯特利·亚伯拉罕这位3+1的半步真神。
    “门”途径的序列0魔药需要的辅助材料是，至少三个河系的天文地理民俗知识，在“门”先生被风暴之主和黑夜女神联手封印之前，祂已经在星空之中游历了很长的时间，其见闻极大地影响了亚伯拉罕家族对于星空的认知。
    以至于如此，亚伯拉罕家族的“占星人”们绘制出了混沌纪元之后的第一份完整星表，甚至还绘制出了银河系的结构、记录了许多距离地球较近的文明的信息。
    之后在“摩斯苦修会”的“星象师”以及“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天文学家”们在第五纪开始在星象工作方面做的进一步完善，目前人类对于星空的认知虽然在某些方面仍然不如远古时代，但是也在其他的一些方面远远超越。
    然而即便如此，与银河系的结构有关的知识仍然是很多组织或大型组织的秘传知识，毕竟考虑到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所以几乎没有纯粹走科学路线、脱离任何超凡组织而独立存在的天文学家能有什么建树。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罗杰在看到“群星舰队”的旗帜的时候，会如此震惊。
    “给你们设计旗帜的那位设计师是个怎样的人？”
    罗杰顿了顿、开口问道。
    “嗯……是一位女性，长相普通，穿着白色的斗篷，工作室环境很简陋。
    “虽然她的墙上挂着很多设计文稿，但是来访的客户却很少。
    “我们也是偶然间得知她这里价格比较合理，且不需要排队，这才找到她的。”
    琳塞娅思考了会儿、又道：
    “对了，她的桌上放着一个有着发条机构的星象仪。”
    “星象仪？”
    罗杰闻言微微颔首，又问道：
    “另外两稿设计长什么样？”
    “啊，这个。”
    琳塞娅想了想、答道：
    “一个是在太阳周围环绕着许多绕圈旋转的星体，其中有一颗星的轨道非常奇怪、有点像椭圆形。
    “另一个更加抽象，是一朵像雾气一样的桃红色、中间有很多闪烁的星星……”
    “桃红色？”
    罗杰想了想：“在那的下方是不是还有一片蓝色的雾气？”
    “对！”
    琳塞娅眼睛一亮：“船长，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
    罗杰没有多说，但是听了琳塞娅的描述，他基本已经能够确定，那位设计师应该有着“摩斯苦修会”或者“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方面的知识背景。
    这判断的依据很简单，虽然琳塞娅和菲利普二人不知道，但是罗杰非常清楚，除了银河系结构之外，那位设计师提供的另外两个选项一个是太阳系，另外一个是距离地球最近、最亮的猎户座大星云。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罗杰很容易就能通过这些线索逆推出对方的身份。
    “你们应该是遇到隐藏的大师了。”
    罗杰笑了笑、而后看向了一头雾水的两人：
    “先这样吧，你们做得很好，这旗帜直接量产就行了。
    “记得多做一些，因为后续交战的时候旗帜很可能会成为消耗品。”
    说完这句话，罗杰又道：
    “天不早了，先吃饭吧。
    “琳塞娅，你跟厨房说一下，今天多备点餐、犒劳一下船员们，今天都辛苦了。”
    “好的船长。”
    琳塞娅领命、立刻去办事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来来去去持续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一个轰动的消息也终于随着两艘公务船的抵达传到了长尾岛。
    那就是，“黄昏中将”的舰队，全部被一支民间的冒险家队伍歼灭！
    之所以这个消息了这么久才传出来，是因为“黄昏中将”布拉托夫背靠的是“战神”教会和弗萨克帝国，所以要经过国家层面讨论和评估后续影响之后才能发布出来。
    罗杰自然是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也知道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之间必有一战，再加上露娜已经帮他报了赏金预算，所以这件事是肯定会被公布出来的。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将那一批从布拉托夫的船上缴获的内政部黄金全部转交给了露娜，所以罗杰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
    如他所料，第四天上午不到，“星主号”的跟前就聚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了解到了这是“银河上将”的旗舰，其中有不少人是看热闹的，还有一些是来交投名状的。
    长尾岛的治安所和警察厅如临大敌——他们派出了很多的人前来维持秩序，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登船调查“群星舰队”。
    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罗杰根本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也没有过海盗方面的履历。
    另一方面，就是治安官和警察都收到了一条来自上级的通知，那就是配合维持长尾港的秩序、但是禁止登上罗杰的船进行搜查。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碍于压力，警察们也只能执行下去。
    罗杰也非常配合，让所有在悬赏榜单上的海盗全部待在船舱里不许出来，他自己则是带着菲利普和马泰奥、迎接着在警察的压力下被迫排起了长队的水手，针对他们一个个进行面试。
    这场面试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第二天又进行了大半天。
    中间罗杰还非常贴心地为警察和治安官提供了食物和饮水，甚至还找了几个会来事的兄弟散了一些票子和香烟、让他们把个别闹事的人直接抓获丢进了拘留所、这才保证了现场的稳定。
    “收获很丰富。”
    罗杰看着新增的船员名单、十分欣慰。
    两天不到的时间下来，他招收到了48名拥有不同技能的老练船员，其中有不少都是非凡者，甚至还有一位“航海家”的存在。
    这一下子就大大缓解了罗杰的压力，现在他对接下来的航程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
    之后他又在长尾港停留了一天，让菲利普、宙斯、马泰奥、奥菲娜、狄奥尼修斯、卢平等人各自选了自己需要的人，这才再次拔锚、向着南大陆的方向进发。
    “船长，接下来怎么办？是直接去东拜朗吗？”
    在“星主号”的船长室内，菲利普和罗杰坐在一起、对着墙上挂的航海图，讨论着接下来的航向。
    “不用太着急，我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需要在狂暴海进行一段时间的探索。”
    罗杰指向了长尾岛南方的底里纽斯岛：
    “我们以底里纽斯岛作为大本营，先向着南方推进。”
    “探索？您是要寻找某个海岛吗？”
    菲利普有些不解。
    “不是，我是要下海。”
    罗杰将双脚翘起放在桌上，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外：
    “我们现在有不老少‘水手’途径非凡者，我要拉着他们下海揍鲨鱼。”
    “啊？船长您是在开玩笑吧？”
    菲利普一时间有些没搞懂罗杰的脑回路。
    “是在开玩笑。”
    罗杰耸了耸肩、但还不待菲利普松口气，他又道：
    “揍鲨鱼只是顺便，不是目的。”
    “？？？”
    菲利普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船长，那可是狂暴海……”
    因为第四纪的“死神”陨落于狂暴海，这引起了极大的风浪，无数的恶劣天气成为了横亘在南北大陆之间的巨大天堑。
    从那时候开始，狂暴海以天灾众多、险流无数闻名，导致南北大陆无法通航，直到第五纪罗塞尔大帝终于探索出了安全的航道，北大陆诸国才终于是开启了殖民南大陆的时代、进而铺设了海底电缆、架构了有线电报等等基础设施。
    但是即便如此，狂暴海也仍然是五海之中数一数二危险的海域，正常的船只只会尽可能沿着固定航路来航行，很少有人会试图在这片区域潜水。
    所以在菲利普看来，罗杰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
    罗杰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
    因为狂暴海有相当一部分海域与罗斯德群岛有接触，在这片区域内，罗杰可以通过向“愚者”先生进行祈祷、让他利用“海神权杖”的力量暂时压制住恶劣的天气、帮助他进行探索。
    如果罗杰的运气足够好，那么就能在这片海域中成功找到那枚坠落的陨石——毕竟那东西是卡维图瓦的信仰圈内有记录的存在，所以他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但是如果很不幸地——那陨石被海浪和涡流吹到了狂暴海更加南端的海域，罗杰就得想办法直接向“愚者”先生借用那“海神权杖”，但是那样一来就会涉及到很多别的问题。
    无论如何，他都打算以底里纽斯岛作为探索的大本营、然后逐步向下推进。
    在此期间，无论罗杰找没找到陨石，都可以在探索完狂暴海北部海域之后去到南大陆，而后决定是否进一步招募船工或者是继续探索。
    虽然菲利普还有些迟疑，但是考虑到罗杰一直以来在“群星舰队”中的权威，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工作安排下去执行。
    长尾岛到底里纽斯岛的距离不算远，但是在“群星舰队”穿越两个岛屿之间的海峡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风浪，所以这一趟航行仍旧是了一天多的时间。
    但是罗杰却不慌不忙，他沿途一直在观察着新加入的那些船员和老船员的磨合情况、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及时介入的纠纷。
    但是事实证明罗杰还是多虑了，新加入的这些人和之前罗杰从“火枪号”上面俘虏的那些船员有本质的不同，无论是心态还是技能都非常老道。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其中就没有潜在的风险。
    因为是刚刚加入，所以这些船员中中的大多数虽然听从了罗杰和各船长的人事安排，但是还是隐隐有一些与那与他们一起加入“群星舰队”的序列7“航海家”阿多尼斯·佩雷斯走得很近。
    这个时候，狄奥尼修斯就发挥了属于他自己的价值。
    这位“贿赂者”敏锐地觉察到了这种趋势，所以在罗杰尚未干预的情况下主动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和阿多尼斯·佩雷斯做了接触，还请这位“航海家”喝了一顿好酒。
    于是一来二去，两波人就成了兄弟，原本“群星舰队”内部可能形成的帮派雏形也被狄奥尼修斯这波操作顺利化解。
    罗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后他私下里将狄奥尼修斯叫到了自己的船长室，给了他一些奖励，还允许狄奥尼修斯将德勒作为自己的副手、共同管理“土星号”。
    “律师”途径的非凡者虽然属于“混沌之子”遗留在地球上的两条秩序途径中偏向混乱的一途，但是在洞察一个组织内部的关系和秩序这一点上，丝毫不亚于“仲裁人”途径，甚至还有所过之。
    狄奥尼修斯的帮助是罗杰乐于看到的，但事实上，对于罗杰这种“泄密人”来说，压根就没有管理不了的组织。
    还是那句话，任何的帮派成型都需要从保密开始，而只要罗杰想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秘密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聚集起来，也就谈不上权力分化了。
    “群星舰队”在底里纽斯岛岸边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停泊区域，又采购了一些有着当地特色的物资、并将桅杆做了二次加固后，便统一悬挂上了“群星舰队”的旗帜，开始向着南大陆的方向行驶。
    在航行期间，罗杰将船员中罗斯德群岛中的一些原本就信仰着“海神”卡维图瓦的成员聚集了起来、给他们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的内容是，罗杰在“水星号”上面给他们单独设立了一间小的礼拜堂、允许他们在工作之余进行祷告和礼拜。
    另一方面，他甚至还不反对这些“海神”的信徒在舰队中有限度地发展对于卡维图瓦的信仰。
    为此，罗杰在狄奥尼修斯的帮助下、制定了一整套规章制度，约定了信仰传播的时段、传播范围和行为准则等等。
    若有人在制度范围外传播“海神”信仰，或者对其他已经有信仰的船员进行传教，就会遭到通报批评、罚没薪水等不同程度的惩罚，如果出现斗殴，则会被挂在桅杆上示众或者被发配到燃气轮机房做半个月的苦力。
    而至于针对其他神灵的信仰、甚至正神信徒之间因为信仰产生的矛盾，也适用于上述的惩罚机制。
    在这些制度框架下，只要不是哪个家伙脑子不清楚去信仰外神或者是搞什么请神的阴间操作，哪怕他们是信仰“真实造物主”的，都一律受到“群星舰队”信仰自由规则的保护、可以有固定的场所进行祈祷。
    这一套规则刚一公布，就受到了“群星舰队”广大基层群众的一致欢迎，尤其是那些有着邪神信仰、平时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家伙，也都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样一来，罗杰就履行了针对“愚者”先生的承诺，因为从明面上来讲，双方的约定是“命运之轮”先帮他争取足够的“海神”信仰，之后后者再在前者祈祷的时候降下庇佑。
    这就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做在前，否则临时抱佛脚的话，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愧是大海上，真特么自由啊。”
    在娃娃脸青年菲利普看向了“群星舰队”中那些隐藏的邪教徒喜笑颜开的样子、都忍不住笑着爆了句粗口。
    “少废话，还有多久进入狂暴海的恶劣天气海域？”
    坐在甲板上抱着班迪特吹风的罗杰喝了一口蓝山岛特产的蓝山咖啡，开口问道。
    “预计今天晚上就可以进入对应的海域。”
    说到这里，菲利普有些担心：
    “船长，真的不需要改道吗？一旦进入狂暴海，我们再想掉头就难了。”
    “没关系。”
    罗杰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难不成你对我的判断还没有信心？”
    “那倒不是……”
    菲利普正说着，却忽然听得头顶上空响起了一道炸雷。
    “轰隆！”
    这一声将这位“星主号”的大副吓了一跳，他赶忙站起、看向了南方天空那正在聚集和闪烁着电光的雷云。
    “怎么回事？这才刚离开底里纽斯岛没多久啊！”
    菲利普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空中那乌云，与此同时，周围也开始刮起了大风、就连海浪也开始变得一浪高过一浪。
    “船长，大副先生。”
    一位刚刚加入“星主号”的船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瞭望台的兄弟说，前面黑压压一片全是乌云，应该很快就要下大暴雨了。”
    “通知下去，各舰进入二级缩帆状态，蒸汽轮机全部开机进行辅助调整，编队阵型收紧、航行计划不变。”
    罗杰略一估计，当下的风速应当有接近30节，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一级缩帆，但是考虑到这里已经是狂暴海海域、所以保守处理总没有错。
    毕竟在超过40节的风速下，船帆会成为船只航行稳定的最大的障碍，在巨大的海风压力下，到时候哪怕想要收起船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
    那名水手得令、便统一去安排工作，而菲利普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代替宙斯进行掌舵、确保“星主号”能够以合适的速度为剩余七艘船进行领航。
    而罗杰也没有着急采取任何措施，只是抱着有些炸毛地虎斑猫班迪特回到了船长室内、给自己倒了一杯新的咖啡，然后便开始阅读起了先前自己从赫尔南德斯那里购买的那有着数十年历史的航海日志。
    这段时间罗杰一有空就会阅读这本日志，不得不说，记录这本日志的那位老船长也是一个如同米特隆那样实打实的话痨。
    这人基本上是每天事无巨细地都要记录下来，其中除了有与航路有关的资料外，还有非常大量的日常生活，甚至连自己去哪个岛泡了几个妞的事情都要写下来，以至于罗杰看到最后都有一种无图言调的吐槽冲动。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罗杰舷窗外的天骤然间黑了下来。
    “噼噼啪啪……”
    雨点声也随之响了起来，不一会儿这声音便越来越大、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便如同雷鸣一般。
    与此同时，整艘“星主号”再次摇晃了起来。
    “罗，罗杰……”
    虎斑猫班迪特摇摇晃晃地向着罗杰走来，被后者赶忙一把抱起、放在了怀里安抚。
    “我想吐……”
    这猫有气无力地吐槽道。
    “班迪特，你这家伙。”
    罗杰叹了口气：“之前‘海神’搞事情的时候，那风浪可比现在大多了。”
    “那不一样……当时你开启了‘守秘’，所以船实际摇晃的时间并不久，但是这次我已经被连续晃了快二十分钟了。”
    班迪特伸了伸舌头、一副非常恶心的样子。
    “对了，你试试这个。”
    罗杰忽然一拍脑门，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瓶药水。
    这是前一天在底里纽斯岛停泊的时候，“愚者”先生转送来的“月亮”埃姆林制造的第一批药品中防止晕船的药剂。
    “这什么？”
    班迪特凑在打开的玻璃瓶口上闻了一下、立刻就被里面那清凉的芳香气息冲得眼睛微微眯起。
    在这一瞬间，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晕船症状好了很多。
    “来，喝一口。”
    在罗杰的帮助下，班迪特喝下去了几滴那明显掺入了某些刺激性精油的液体。
    它先是干呕了几下、而后忽然睁大了眼睛。
    “不恶心了，真的不恶心了！”
    这只虎斑猫兴奋雀跃起来。
    “砰！”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海浪撞击在了“星主号”的甲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本章完)

 第270章 融合技

    第270章 融合技
    罗杰成为“星主号”的船长以来，已经对这种声音十分熟悉。
    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那是只有巨浪才能造成的声音！
    不仅如此，外面刮起了极为猛烈的风暴，裹挟着大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舷窗的玻璃上，就像有很多支步枪正在同时向着“星主号”开火一般。
    那些雨一开始是竖着下，渐渐就开始变得倾斜，到了最后那些雨已经是近乎在横着下、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看来咱们运气不算很好啊，刚进入狂暴海海域就遭到了这么大的风浪。
    “你小汁，我之前看你信心满满，以为你很有把握一样。”
    不得不说，埃姆林的药剂确实非常灵，仅仅是服用了几滴的班迪特现在都仿佛是已经成为了晕船免疫体质，毫无压力地跳上桌面对着罗杰吐槽道。
    “我再nb，也没有办法预测海上的天气，尤其是狂暴海这种地方。”
    罗杰撇了撇嘴：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这才哪到哪。
    “我去甲板上看一下，你自己乖乖在这待着。”
    “我才不去，打湿了毛我回来又得一顿好舔。”
    班迪特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罗杰，然后便喵喵叫着跳到罗杰的床上睡觉去了。
    “埃姆林这药真不错，晕船的猫喝完都能在狂暴海睡觉了。”
    罗杰在心中给吸血鬼小哥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而后便戴上了一顶防水的鹿皮毛、再次回到了甲板之上。
    正如他所料，此时甲板上空的天像在倒水一样，大鼓大鼓的雨水正不断地冲击在甲板上，就连缆绳和崭新的“群星舰队”旗帜都已经被完全打湿。
    而甲板上，所有的船帆都已经进入了完全缩帆的状态——不用想都应该知道，这必定是菲利普和奥菲娜做的统一安排。
    现在罗杰非常庆幸自己第一时间就让水手们将船帆收了大半，否则像现在这种情况，不仅船帆无法收起，肯定就连桅杆都要折断。
    再加上有蒸汽轮机的辅助，“星主号”的八艘船虽然全部都处在飘摇的状态之中，但是好在全部都靠得很近。
    这一点从几艘船上面悬挂着的防水灯的灯光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火焰虽然有些不平稳地跳跃着，但是好在全部都没有熄灭。
    这样的灯在每艘船上不只有一盏，而是至少有五盏，这是一种安全设计、以便于前后左右的船都能确认彼此的位置。
    “还是得感谢罗塞尔大帝，直接推动了蒸汽技术在航海领域的应用，否则今天估计就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罗杰不禁在心中感慨起来。
    以前老怀斯曼就给自己讲过，在蒸汽轮机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很多老式帆船在海上一旦遇到风暴，不仅仅要收起船帆，甚至有很多时候还要将桅杆人为砍断，否则船只就会在风暴的作用下完全失控、最终被吹进一些危险的海域触礁甚至沉没。
    就在这时，罗杰却忽然眉头微蹙、看向了自己身边快速浮现出的一个面色惨白的人影。
    “这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影便开口道：
    “‘女海妖’说，这风暴有些反常，可能是源自于某种海洋中的超凡生物的影响。”
    说完这句话，那人影便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罗杰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女海妖”奥菲娜·金掌握的某件用来联络船队其它成员的非凡物品。
    “看上去像是‘收尸人’途径的东西……这个不错啊，回头我也可以搞一件。”
    至于“女海妖”刚才让那亡灵过来传的话，罗杰细一品味，便理解到了她想说什么。
    正如她所说，这风暴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
    事实上，虽然理论上在穿越了罗斯德群岛之后、继续向南，便会进入狂暴海区域，但是从第四纪开始就一直横亘在南北大陆之间的那惊涛骇浪，并非是会立即出现的。
    这很好理解，因为罗斯德群岛是“风暴之主”教会的重要教区，在这里充满着那位“暴君”的锚，所以祂的威能也极大地稳定了罗斯德群岛向南数十海里以内的天气。
    这种稳定并非是指永远风平浪静，而是仍然存在着随机的天气——只是这天气的变化更加接近苏尼亚海，而非是拜朗以北那种长期不稳定的状态。
    奥菲娜先前就来过狂暴海，所以她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也第一时间判断出这突然出现的狂风暴雨有很大的问题。
    在清楚了这点之后，罗杰的两侧肩头的血肉忽然开始快速蠕动、延长。
    很快，他的肩膀上就出现了一对像大喇叭一样的血肉组织。
    下一秒，那血肉组织再一次分化，很快在最中央出现了一张嘴、不仅有着牙齿，还有舌头和牙龈。
    罗杰和那两张嘴同时深吸一口气，而后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各船只注意，这里是‘星主号’。
    “通知轮机组，将航速提升到10节以上，以‘星主号’和‘月亮号’作为航标，我们要加速冲过这片风暴区！”
    这条信息中蕴含着对“女海妖”奥菲娜的答复，也即是在接下来“月亮号”可以进行航速判断，如果奥菲娜觉得有必要减速，那么“星主号”也会配合减速。
    如果是超凡生物造成的风暴的话，那么加大航速则有两个明显的好处。
    第一是能够快速越过它的力量影响范围，第二则是船队的航行可能会将其激怒、从而攻击起“群星舰队”。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自然最好，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罗杰也不介意胖揍它一顿。
    罗杰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儿b体质，去到哪都得整点大事。
    仅仅是在拜亚姆停靠了一周多的时间，他就莫名其妙地卷入了“生命学派”的“0”级封印物事件，还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速通了总督府副本、打爆了一个半神。
    后来又过了没几天，他又去刷拜亚姆的军事基地，最后如果不是露娜及时露面，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军官要享受一波福报。
    什么彼洋德海怪，也敢在“银河上将”的面前蹦跶？
    在罗杰的反复“广播”之下，“月亮号”和“星主号”立刻开始提速，而“水星号”、“火星号”、“土星号”、“天王星号”以及两艘补给舰“恐惧号”和“巨人号”也同样全速行驶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当航速超过10节以后，罗杰就立刻感觉到船只颠簸的状态有了很大的好转、变得平稳了很多。
    但是放眼望去，四周的风浪仍然没有减缓的趋势，尤其是“群星舰队”的航迹上，竟然直接刮起了小型的气旋。
    “难不成……”
    罗杰眼睛微微眯起，他再次下令将航行速度提高到15节。
    这几乎已经是在不开帆状态下“群星舰队”平均航速的极限。
    当加速完成的一刹那，罗杰又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颠簸减弱感。
    这种减弱感比起第一次提速时更加明显，这让罗杰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就是，有某种东西正在跟随着“群星舰队”，试图利用掀起风浪的方式来骚扰这支舰队！
    罗杰想到这里，立刻凌空跃起、踩着空气向后飞去。
    因为是和舰队的航向处在相反方向，所以罗杰几乎是在十几秒钟的时间内就越过了所有的船只，来到了殿后的“天王星号”的后方。
    罗杰这一番操作立刻引起了不少新加入舰队的成员的惊呼，这些人都没有经历过罗杰和“黄昏中将”的那一场大战，眼下看到罗杰的这一套浮空飞行的操作、全部都露出了瞻仰天使一般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窥见了，这位“银河上将”实力的一角！
    在狂风怒号中，罗杰掏出了一张加强版的“天体”符咒，而后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鲜血上去。
    这是融合了“泄密人”丰富灵性的、充满狂暴生命力的“蔷薇主教”血液，在那血液接触到红色眼球的一瞬间，这眼球竟然发出了微微的铁锈色光芒！
    罗杰一松手，这符咒立刻飞入了尾随着“群星舰队”的那气旋之中、不断上升。
    待这种上升到达顶端的时候，“天体”符咒却再一次诡异地下沉、似乎是进入了对流区域，快速落入了海中。
    “天体！”
    罗杰利用“歌手”的气息加持过的声音，喊出了这么一个拗口的字符。
    “砰！”
    海面立刻被狂暴的音波炸开了一个空洞，罗杰也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这嘶吼并非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而更像是灵性层次的信息交流！
    许多“天王星号”上的船员也听到了这一声嘶吼、皆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噼噼啪啪……”
    大量的电光开始在海洋之中闪烁了起来，很快就与空中的闪电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笼罩着罗杰的电网。
    在这蓝白色炫光的照耀下，罗杰终于看到了那跟踪着自己的是什么。
    那是一大片呈现出古怪蓝白色质地的水母！
    这些水母的大小各异，最小的直径有一米，而最大的那一只直径竟然超过了10米！
    就是这些如幽灵一般的水母聚集在一起、引发了那骇人的风浪。
    “这是……”
    罗杰瞳孔一缩。
    他在博尔诺·斯通四世的航海日志中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当初博尔诺在寻找“海洋歌者”的魔药主材的时候，曾经提出过两个方案。
    第一个是直接购买“海洋歌者”的非凡特性或者是对应的主材料，另外一个是去猎杀一种五年龄以上的、名为“夜魇水母”的超凡生物，并获取至少100毫升它的带有电荷的腺体液——而这是两种“海洋歌者”魔药的主要材料之一。
    但是捕捉这种“夜魇水母”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它们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地活动，其特点是能够让一片海域变得黑暗、引发恶劣天气甚至雷暴。
    最恶心的是，这种水母具备一定的智慧，它们特别喜欢以人类的血液和皮肤组织为食，所以会在一些海域组队猎杀人类的船只乃至舰队、通过制造风暴、海浪和雷暴让这些船只遇难，从而将船上的人分食。
    而狂暴海，正是“夜魇水母”的主要产区！
    但罗杰却没有因此感觉到恐惧。
    他看到了，钱。
    白的钱！
    五年以上夜魇水母的带电腺体液不仅可以卖钱，而它的触须还是重要的魔药辅材——这一点无论水母的年龄如何、都能发挥出同样的效果。
    而“夜魇水母”的伞盖，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珍馐，以至于五海之上很多人都想尽办法求购、价格一度炒到了每100克50金镑的高价！
    “前几天还在思考怎么搞钱的事儿，这就送上门了。”
    罗杰心情大好。
    接下来，“群星舰队”上的船员们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命令。
    “兄弟们，上抄网！”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船长是不是让上抄网？”
    “星主号”上，满头大汗的宙斯从蒸汽轮机房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拽住了菲利普的胳膊。
    “好像是。”
    菲利普点了点头、亦是一脸懵逼地看向了悬浮在空中、被电光照耀的罗杰。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罗杰话里的意思。
    原本分散的电光快速地成型，不消片刻就成为了一根足有五米宽的雷电光柱、将罗杰笼罩在了其中。
    下一刻，电光一爆，狂暴海的上空被照射得如同晴天一般！
    然而在那夜魇水母群集中力量的一波攻击过后，罗杰却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那里。
    他的周身似乎被一个扭曲的空间构成的气泡包裹了起来，而此时此刻罗杰正悬浮在其中、利用那错位隔绝了一切电荷的攻击。
    “搞完了？”
    罗杰落在了“天王星号”的桅杆顶部、看向了下方那一大团水母，微笑道。
    “到我了。”
    罗杰周身电光亦是闪烁起来，一道雷光自天际闪过、一柄雷电做成的长弓也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之中。
    随着罗杰拉动弓弦，一支雷霆形成的箭矢、也浮现了出来。
    但是与先前的“雷电之矢”不同的是，这箭矢上面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些难以名状的旋律、似乎是这雷光如鸟群一般的雷鸣形成了某种音乐。
    这旋律虽然悦耳，但若细细听去，却似乎有一种令人自灵魂深处都能感觉到恐惧和颤抖的意味、似乎所有的灵性都会在这旋律的回荡之中逐渐凋零。
    “尝尝我新开发出的新招数。”
    罗杰眼睛眯起，将那散发出难明旋律的箭矢向着海面射出。
    疾霆降落，雾气蒸腾，雷鸣形成的激昂哀歌回荡在海面之上。
    大量的“夜魇水母”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开始解体、翻滚、痛苦地挣扎。
    那令人自灵魂深处感到心悸和震颤的旋律，也随着白光迅速扩散开来。
    好在“天王星号”的船员们并没有直接被那雷霆击中，否则以他们的层次，哪怕是沾染一点点那融合了“歌手”能力的电荷，灵性都会有枯萎甚至失控的风险。
    “融合技，‘苍天的恸哭’！”
    (本章完)

 第272章 来自贝克兰德的大新闻

    第272章 来自贝克兰德的大新闻
    眼下罗杰脱离了狂暴海的海底、回到了“星主号”的船长室内，这处环境有着“星主之心”力量的保护、可以被看做是一个比较纯粹、不被干扰的环境。
    而罗杰也得以能够通过自身内在与格赫罗斯源质的联系感觉到这块陨石的本质。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它并非是太阳系内部的原生天体，而是似乎来自于银河系的中心方向的某个不知名的星云之中。
    最重要的是，它不仅与罗杰从赫尔南德斯那里购买到的陨石来源地不同、甚至与他从玻尔男爵和小“太阳”同学那里取得的陨石来源地也有很大的差异！
    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最容易降落到地球上的大部分都来自于太阳系内部。
    但同时，因为几千上万年的时间推移，地球所在的位置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中间有着许许多多的偶然性，所以只要能够确定陨石是来自于太阳系之外，就基本可以断定它们的来源地有所不同。
    当然，罗杰能够这么顺利地找到它们，应该也和格赫罗斯的源质的协助有关。
    “话说回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格赫罗斯源质的名字……”
    从罗杰来到诡秘世界开始，他对于格赫罗斯源质的运用最多只局限在制作“天体”符咒、并且借助祂的力量给自己提供占卜和预言方面的保护等等，除此以外就没有开发出别的用法了。
    但这段时间以来，罗杰感觉到随着自己得到的陨石数量的增多，自己和格赫罗斯源质的联系明显变强了许多，他也会在绘制“天体”符咒的时候偶尔看见那一闪而过的铁锈色圆盘。
    这让罗杰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一旦自己晋升半神、获得神性，就可以解锁更多和格赫罗斯的源质对应的能力！
    “希望嘉德丽雅那边一切顺利……最好能在两个星期以内帮我找到一块合适的陨石。”
    按照班迪特使用“虚界星枢”的推算，在17天以后有一次持续时间在5小时左右、适合罗杰晋升的星体相位格局。
    如果错过那一次，罗杰就必须再等一个多月。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等那么久、成为半神迫在眉睫。
    因为哪怕露娜没有跟自己说太多，他还是清晰地意识到了“黄昏隐士会”已经将鲁恩和弗萨克帝国推上了战争的游戏桌，而自己也在里面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开始的时候，罗杰也想过，为什么亚当非得需要一场席卷整个北大陆的大战作为自己对于时代的设想？祂设想点别的不行吗？
    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亚当并不是因斯·赞格威尔那个用不明白“阿勒苏霍德之笔”的蠢货，事实上，这位“空想天使”算得上是一位真正伟大的作家。
    对于一位“作家”来说，最强大的浪潮并非是自己能够生造出来的，而是需要借助外部的环境、以及时代的大势。
    所以，并非是亚当选择了战争，而是时代选择了战争。
    是神灵，选择了战争。
    身为外神途径非凡者、携带着对应源质的罗杰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能够成为半神、借助自己身上的多件封印物就至少拥有了上桌吃饭的权利。
    如果做不到、那么被摆布、利用，甚至成为食材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亚当明显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提出了帮助罗杰成为“黑骑士”这么一条交易内容，因为眼下祂需要罗杰、更是大过罗杰需要祂！
    罗杰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一周以内“隐者”嘉德丽雅那边仍然没有传来和陨石有关的消息、他就打算直接在贝克兰德和拜亚姆进行高价悬赏，只要能买到合适的陨石、再多的钱罗杰都愿意支付。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拿来一把小刀、仔仔细细地将那块陨石上面沾着的藤壶和苔藓清除了个干净。
    事实上，他原本只需要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就可以切断这些东西在陨石表面的附着，但是罗杰将这视作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是一种仪式感、可以强化自己对于晋升这件事的认真和专注。
    折腾了大概两个小时后，罗杰终于将那块反射出淡淡绿色光芒的陨石收进了自己的柜子之中、和别的那几块陨石放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他再一次看向了舷窗之外。
    此时此刻，天空的乌云再一次汇聚了起来，狂风不断地吹拂着缩起大半的船帆，但是有了先前的经验、再加上正在逐渐靠近安全的航路，这次“群星舰队”的行驶比以前平稳了很多。
    按照罗杰预先的安排，“群星舰队”会先抵达西拜朗的贝伦斯港、在北方邦停留一段时间并招募一些可用的人手，而后再沿着南大陆的北侧海岸线航行、穿过星星高原北岸，前往东拜朗，再从南苏尼亚海北上、准备探索“黑翼暗礁”。
    罗杰沉思了一会儿，再次布置起了一个简单的祭坛、开始向着“愚者”先生进行祈祷。
    “尊敬的‘愚者’先生，感谢您今日提供的庇佑，我已经成功地寻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请您转告‘倒吊人’先生，我正在向着南大陆前进，预计会在一周之后从东拜朗北上前往‘黑翼暗礁’，如果他有兴趣和我一同探索的话，可以联络我。”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以允许“愚者”先生能够将前一段画面给“剪辑”掉。
    大概五秒钟以后，罗杰再一次开口：
    “请您转告‘隐者’女士，我会在一周内分别去到西拜朗和东拜朗，但如果她有任何关于陨石的线索、仍然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可以瞬间抵达预定位置进行验货。”
    “赞美您，‘愚者’先生。”
    说完这句话后，罗杰便退出了仪式魔法状态。
    就在这时，船长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谁？”
    罗杰开口问道。
    “船长，珍妮弗和琳塞娅准备了很多吃的，说是想犒劳一下舰队的兄弟们，您如果不忙的话也来一起呗。”
    那是宙斯的声音。
    你一个舰队二副，都开始帮珍妮弗传话了……
    罗杰笑着在心中腹诽道、但是嘴上却高声说道：
    “马上来。”
    ……
    三天以后。
    上午时分，“群星舰队”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狂暴海、抵达了西拜朗的贝伦斯港近前。
    这一路上“群星舰队”的食材和药品等耗费并不算多，但是煤炭的消耗量极大，好在是比预计时间早一些抵达了贝伦斯港、否则如果再遇上大一些的风浪，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菲利普，指挥全体船只靠……”
    罗杰正准备开口下达命令、耳畔却忽然传来了“愚者”先生传递来的信息。
    “是阿尔杰？应该不是，他前天刚联系了我……难不成是嘉德丽雅？”
    因为两天前阿尔杰刚刚给过罗杰共同探索“黑翼暗礁”的肯定答复，所以眼下大概率应该就是“隐者”女士的联络。
    “船长，要靠岸吗？”
    菲利普看罗杰说到一半就不说话了、有些纳闷地开口。
    “对，靠岸。”
    罗杰说完这句话、便调头向着船长室走去。
    “尊敬的‘愚者’先生，烦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我这几天一直在为他寻找陨石的下落……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人在苏尼亚岛找到了一块陨石。
    “这块陨石的要价为最低200金镑，如果您能够接受，可以在明晚8点来到苏尼亚岛西岸，坐标是……
    “至于帮忙寻找这块陨石的报酬的话，我还没有想好，我想‘命运之轮’先生应该非常需要它，所以我们的交易可以之后再谈。
    “赞美您，愚者先生。”
    随着穿着斗篷的嘉德丽雅身影消失在灰雾之中，“源堡”的传讯也终于是结束了。
    “这么快……真是没想到。
    “而且从嘉德丽雅的态度来看，这家伙有卖我人情的意思。是贝尔纳黛和她说了什么吗？”
    罗杰略一沉吟、觉得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因为先前他找到贝尔纳黛帮自己改造过“星主号”，这位“神秘女王”也知道他要去收拾布拉托夫的事情、所以不排除嘉德丽雅会在知道“银河上将”的名号之后去和黄贝贝打听一下自己的母亲是否知道这号人物。
    “不过这样就有一种风险……”
    因为自己见到贝尔纳黛的时候，还没有获得米特隆·加迪尔斯的“无面人”力量，所以是以自己的真实面目去面见贝尔纳黛的。
    虽然罗杰在贝克兰德的时候留下的照片不算多，但是出席过几次重大活动的他，也被很多粉丝知道自己的真实长相。
    当时罗杰并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和贝尔纳黛在现实中发生接触，所以
    “这有点难搞……如果是这样，我再变换容貌过去，是否未免有点太刻意了？”
    一瞬间、很多念头从罗杰的心中闪过。
    “占卜一下吧……”
    他略一沉吟、便借助“星主之心”的保护，抛出了他从克莱恩那搞来的一便士硬币。
    “我明晚前往苏尼亚岛的时候，应该伪装容貌。”
    “啪！”
    罗杰接住硬币后打开手掌一看，发现是国王头像朝上。
    这意味着，占卜的结果对他给予了支持。
    “这说明，要么不是嘉德丽雅亲自来见我，要么就是贝尔纳黛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长相？
    “……不，不对，嘉德丽雅大概率不会露面，但是她肯定不会放弃在附近观察我的机会。
    “这么说来，就是后一种情况……身为‘预言大师’的贝尔纳黛认为知道我的真实长相对嘉德丽雅有害、或者至少没有好处？”
    罗杰眼睛眯起，他这一瞬间竟然有些没有搞懂贝尔纳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毕竟那可是序列3、擅长预言的圣者，很难说她是否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不管了，等明天先去了再说。”
    罗杰记下了嘉德丽雅说的坐标、而后便静静地等待“群星舰队”靠岸。
    第五纪早些时候，因为罗塞尔大帝探索出了前往南大陆的安全航线，所以北大陆的殖民者们入侵了这片土地。
    其中以因蒂斯和鲁恩两国表现得最为积极，他们分别以帕斯河谷为界、分别在西侧和东侧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殖民政权。
    而眼下罗杰等一行人抵达的贝伦斯港，则是西拜朗连接狂暴海最大的港口、也是从因蒂斯前往南大陆最重要的通商口岸。
    看到“群星舰队”进港，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禁为之侧目、他们纷纷抬头看向了这浩浩荡荡的舰队，一时间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随着“星主号”放下舷梯，罗杰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告诉狄奥尼修斯和奥菲娜，他们可以带人出发了。”
    狄奥尼修斯和奥菲娜是目前“群星舰队”高层中唯二会讲因蒂斯语的人，虽然罗杰先前明确了需要招收会讲鲁恩语的船员，但是在寻找合适对象的过程中免不了要用到因蒂斯语、这也是罗杰将这二人任命为办事领队的原因。
    “话说回来，西拜朗看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与眼下已经入冬的北大陆不同，南大陆明显是一副夏季气候，行道两旁遍地都是高大的棕榈树在随风摇曳、火辣辣的太阳照射着长长的海岸线。
    西拜朗的人普遍皮肤偏深棕色或黑色，他们穿着清凉、讲着因蒂斯语或一些罗杰没有听过的本土方言，乍一看上去颇有些像罗杰前世的南美洲风情。
    罗杰眼见如此，也终于是脱下了自己那一身风衣、换上了一身清凉的普通水手服、而后沿着舷梯下了船。
    南大陆与罗斯德群岛乃至北大陆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是相同之处在于，这里也有很多风味餐厅、酒吧和咖啡馆，且这里的民风受到因蒂斯人的影响，看起来明显更加奔放。
    罗杰撇了撇嘴、随意选择了一间名叫“特里尔人酒吧”酒馆、推开门走了进去。
    虽然只是大白天，但是这里已经聚集满了各种酒客乃至酒鬼，还有人大声讲着各种低俗笑话，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
    罗杰不动声色地找了一处吧台坐下、用手敲了敲桌面。
    “这位来自鲁恩的先生，您喝点什么？”
    酒保光速跑到了罗杰面前、满脸堆笑。
    虽然他是西拜朗本地人，从小接受因蒂斯教育，但是却相对来说更加喜欢鲁恩来的顾客。
    因为鲁恩人不仅结账很利索，且鲁恩酒鬼和因蒂斯的酒鬼有很大区别。
    前者喝多了最多就是打架斗殴、穿女装、跳舞等等，但是后面那些人随便抓住一条狗就能将其蹂躏一夜，睡着前还甩给它2000费尔金的钞票。
    “来点你们这最好的红葡萄酒，要因蒂斯本地产的。”
    罗杰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说道。
    他非常喜欢喝酒，尤其喜欢喝葡萄酒，而因蒂斯因为气候原因、日照时间较长，葡萄品质也非常高，所以酿出来的葡萄酒也驰名海内外。
    “我们这有1340年的奥尔米尔葡萄酒，但是价格不算便宜。”
    “整点。”
    罗杰欣然点头、示意酒保拿酒来。
    “呵呵，小哥，你是鲁恩人吧，鲁恩人也懂得品鉴奥尔米尔葡萄酒？”
    似乎是因为罗杰出手阔绰，所以在场的许多酒客都眼睛有些发直。
    其中一名满身酒气的大叔更是直接开口和罗杰搭话、言语中带着点酸酸的意味。
    “嗯，在贝克兰德经常喝。”
    罗杰点了点头。
    “那我考考你，这奥尔米尔葡萄酒有四种喝法，你可知道？”
    那大叔见到罗杰点头、再次喷出了酒气。
    “不知道。”
    罗杰点头承认，他确实不知道奥尔米尔葡萄酒有几种喝法。
    “先生，您的酒。”
    酒保快步走来、递给罗杰一小瓶葡萄酒，以及一个擦得锃亮的高脚杯。
    “那你把你的酒分我一点，我就告诉你。”
    那大叔挤了挤眼睛、说道。
    “喂，亨利斯，你可不要吃独食。”
    看到那名为亨利斯的大叔准备骗酒喝，余下的人都不满地叫了起来。
    “见者有份，小哥，我看你很有钱，要不请我们都喝点呗。”
    有一名明显已经喝得神志不清的人使劲拍着桌子、大声问向了罗杰。
    “可以，不过我要先考诸位一个问题，答出来了就有酒喝。”
    罗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问道：
    “一共需要多少特里尔人，才可以凑齐一磅的脑子？”
    “臭小子，你找死？？？”
    听到罗杰的话，眼前的所有人勃然大怒，甚至有人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了罗杰。
    而罗杰则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里维尔的绝望嘶喊”、将这把做过一定伪装的多管手枪对准了面前的因蒂斯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多管手枪上传来的骇人气息，那些因蒂斯人的酒似乎也醒了不少、大眼瞪小眼，硬是没有一个人敢跟罗杰开枪。
    “行了行了，大家给我个面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时此刻，那酒保终于是拍了拍手、四下劝说了好半天，这才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了许多。
    而罗杰也终于能够继续坐下来喝酒、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对他时不时投来各异目光的因蒂斯人。
    “新的《贝伦斯早报》，有没有人需要？”
    此时此刻，一名身高不高、干瘦干瘦的报童推着车从门口路过、同时叫嚷起来。
    “帮我买份报纸。”
    这叫卖声勾起了罗杰的兴趣，从来没来过南大陆、更没看过南大陆当地报纸的他递给酒保一张钞票、很快后者便让人给罗杰拿来了一份《贝伦斯早报》。
    而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吸引了罗杰的目光。
    “《贝克兰德曝出世纪黄金大盗案》？”
    罗杰心里一沉、他快速地阅读起了通篇报道，连奥尔米尔葡萄酒都一时忘记了喝。
    报道的内容跟罗杰先前设想的差不多，只是其中牵涉的被盗黄金规模之大甚至超过了他之前的想象、几乎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应该有夸张的成分……”
    他快速地在心中做着衡量，按照这篇报道中所说的，罗杰能够判断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被盗的黄金是不存在的。
    但是即便如此，仍有一些黄金是实实在在地落进了弗萨克的情报机关手里、最终被转送到了弗萨克本土和周边国家、用以资助对鲁恩的军事行动、小规模的武装袭击乃至海盗劫掠行动。
    其中甚至提到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被歼灭以后缴获的那批黄金，而这批黄金正是经由罗杰的手交给了露娜。
    罗杰看完这篇报道，长出一口气。
    虽然他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是没想到鲁恩竟然动手这么快。
    这其中牵涉的因素很多，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都说明鲁恩的上层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罗杰快速翻动了一下报纸，又在第二面找到了一则与黄金失窃案有关的报道。
    “《巴克莱指数重挫100点，贝克兰德证券交易所哀鸿遍野》……？”
    罗杰心中暗骂一声、直接在桌子上甩了酒钱、拎着酒瓶就离开了“特里尔人酒吧”、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他径直回到了“星主号”上，唤来“德拉霍亚之鼠”，给自己的弟弟萨姆去了一封信件、询问当下贝克兰德的情况。
    萨姆这次回信很快，他的字迹非常扭曲、明显是在非常着急的情况下写下的回信。
    “尊敬的兄长：
    “正如你所说，上周末的时候，国家的黄金失窃案件不知道被什么人以匿名信的方式寄给了诸如《太阳报》、《贝克兰德邮报》等几家小报，这些小报也做了相关的报道。
    “但因为是小道消息，所以一开始没人当回事，然而这些报道却引发了一些连锁反应。结果真的有好事的人却做了匿名专访，在这期间秘密地录音、然后将唱片寄给了《贝克兰德晚报》。
    “《贝克兰德晚报》的编辑在收到这张唱片后，根据里面提供的信息做了一番详细的调查，然后在昨晚发布了一份完整的报告，将整件事做了高还原度的报道。
    “虽然时间过去还不到24小时，但是这件事的恶劣影响已经开始在民间发酵开来了……”
    (本章完)

 第274章 风声鹤唳

    第274章 风声鹤唳
    不消片刻，罗杰的身高便到达了接近两米四、呈现出一副小巨人的姿态。
    而先前那些从他脚下蔓延出的阴影则包裹在了其周身、转而变为了黑色的、散发出寒冷气息的盔甲。
    这盔甲看起来威风堂堂，但是却又弥漫着一股邪异、扭曲和阴冷的气息，哪怕罗杰已经极力克制，只是注视过去、班迪特仍能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的精神、试图将它扯入黑暗之中。
    另一方面，罗杰的五官和皮肤已经完全被阴影覆盖，只在眼睛位置，闪烁着两团深红光芒、手中则握着一把笔直幽深的大剑。
    这就是“黑骑士”形态！
    因为是通过“欺诈”完成的晋升，所以罗杰并不需要经历魔药消化的过程、上来就可以发挥完全的力量。
    这一点与“牧者邪心”有所不同，后者因为包含有多份非凡特性、所以罗杰需要从“秘祈人”开始，依次接受这些非凡特性对自己的身体造成的改造、使得自己能够达到可容纳下一份非凡特性的状态、最终令自己的灵肉状态得以容纳属于其它非凡者的灵魂、这就是“牧羊人”的转变。
    克斯玛遗留的“黑骑士”非凡特性中虽然同样有序列9到序列5的非凡特性，但是因为罗杰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再做改造，所以便可以直接进入序列4的层次、发挥出完整的“黑骑士”能力。
    与此同时，“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灵魂也在罗杰的身边快速勾勒了出来。
    此时他已经再也没有了罗杰晋升“黑骑士”时候表现出的那副凶狠的模样、而是变得顺从，眼眸中亦是露出不小的恐惧之色。
    比起先前罗杰是“牧羊人”时候进行的“灵魂外放”，此时的丘纳斯·科尔格的身体更加凝实，颜色细节也更加丰富，若不是班迪特的灵性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灵体，它可能真的会把其当成一个活着的人。
    下一秒，丘纳斯·科尔格伸出了手、在罗杰的船长室内制造出了一大片扭曲的空间。
    “记录。”
    罗杰低声开口，语音如同虚幻的神灵。
    班迪特这才反应过来，眼眸中立刻浮现出了翻动的书页以及各种各样神秘的符号。
    “黑骑士”罗杰向前一步。
    幽深大剑劈下，划过一道极为恐怖的黑色剑芒，这剑芒几乎扭曲了空间和周围的光线，似乎所有被它的剑风裹挟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沉沦，陷入了幽深和“堕落”之中。
    这剑光不仅能腐蚀血肉，泯灭灵魂，斩破屏障，还可以让任何有堕落意念的生物防御失效！
    漆黑的光亮形成的恐怖威压瞬间便冲击到了船长室的门口，但是却被丘纳斯·科尔格的混乱空间所扭曲、回荡，最终过了良久才消弭不见。
    “怎么样，记好了吗？”
    罗杰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眼睛又一次看向了班迪特。
    “没。”
    班迪特吐了吐舌头：
    “你这招虽然很帅，但是力量层次太高了，我刚解析到一半‘记录’就自动崩溃了。
    “你要不再来一次？”
    “……”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你把你记录的那些没什么用的能力删除删除，小猫咪脑容量就那么大一点，不要太贪心。”
    “好。”
    班迪特信誓旦旦点头，开始“清内存”。
    接下来，一人一猫便进入了教学模式。
    挥砍。
    “记好了吗？”
    “再来一次。”
    再挥。
    “好了吗？”
    “再来。”
    如此来来回回七八次、搞得罗杰都有点身心俱疲的时候，这只虎斑猫的眼睛中终于出现了持续时间较久的黑色光芒。
    那光芒明灭不定、好一会儿才消失了下去。
    “这次好了吗，我的亲哥？”
    “黑骑士”罗杰语调苦逼地开口问道。
    “好了，好了。”
    班迪特非常高兴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我感觉我的力量上了一个很高的档次，现在的我强的可怕。”
    “行了，学会了就好。”
    罗杰长出一口气、解除了“黑骑士”盔甲和对丘纳斯·科尔格的召唤。
    “像我这种没有排面的半神也真是难找。”
    他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开始大口喝水。
    “这叫帮你提升熟练度。”
    班迪特喵喵地叫着、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还有什么别的新增的能力吗？”
    “还有好几样。”
    罗杰放下了水杯：
    “就拿我刚才那一身盔甲和大剑来说，我可以吸收所有的雷电攻击，且分裂能力再一次上升、目前很少有同层次的非凡能力，尤其是诅咒类的非凡能力能直接攻击到我的本体。
    “我的斩击不仅能腐蚀血肉，泯灭灵魂，斩破屏障，还可以让任何有堕落意念的生物防御失效。
    “在‘奴役’灵魂方面，过去我不仅不能外放半神层次以下的非凡者灵魂，且一次只能使用一个灵魂、能力范围限定在灵魂自身掌握的所有的能力的三种以内。
    “现在我可以将非凡者灵魂外放，一次外放的数量越少、能够使用的能力就越全面。
    “举个例子，如果我只在战斗中外放丘纳斯·科尔格——也就是那个‘堕落伯爵’的灵魂，那么我就可以使用他的所有能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哪怕不依靠封印物，也不能算作是一个战力，而是两个半神层次的战斗力！”
    班迪特听得两眼放光：
    “那岂不是无敌了？”
    “并不是。”
    罗杰摇了摇头：
    “灵魂和肉身是不同的，丘纳斯的灵魂虽然可以听从我的命令，但是无论是智慧还是行动都并非是完全自主的、所以我几乎是需要同时兼顾我和他的战斗过程，而不是真正意义上地与盟友并肩作战。
    “不仅如此，灵体状态的他非常受到‘水手’、‘歌颂者’等途径的能力克制，‘战士’途径的‘猎魔者’也能够对这样状态的他造成有效杀伤。
    “所以丘纳斯比我更加脆弱，在实际战斗中，他的辅助作用会大于正面作用……例如给我的攻击和防御提供加成、制造对我自己有利的主场优势等等。”
    班迪特听懂了罗杰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懂了。还有什么别的能力？”
    “还有就是‘阴影’方面的能力。”
    罗杰咬了咬嘴唇：
    “现在的我对于‘影子’这个概念的掌握已经到达了新的高度，一切的阴影对我来说都是可以沟通和使用的工具、并且在战斗中制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说，每个人的心智底层、和无意识连接着的地方都有大量的被压抑的认知和情结，这些情结随着人的成长、在我们不断选择和优化自身人格以适应环境的时候，也会逐渐地演化为人格的黑暗面、也即是心智的阴影。
    “这就是狭义概念上的‘堕落自性’，它也链接着集体无意识中的最黑暗部分、而这些黑暗的部分能够反过来侵蚀人的主体意识甚至运气。
    “所以，几乎所有除了元素类和物理类非凡能力以外的超自然攻击、尤其是诅咒，梦境、污秽和扭曲类的能力，本质上都是在利用堕落自性中、人性无法充分掌握的那部分，只是运用的方式不同而已。
    “但是‘黑骑士’却可以将自身的堕落意念直接分离出来、与自己的影子结合，变成一个独立的生物，以此来清除掉所有外源性的、不属于自己自主意识的超自然攻击和暗示。
    “这个分出来的阴影生物虽然无法被我直接操纵，但是却可以协助战斗，可以利用种种与‘阴影’、‘腐化’、‘堕落’有关的能力，以怪诞扭曲的方式来制造攻击或者提供防御。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控制对手的影子，让它如同活了一般将目标死死缠住、或者直接将其分割，为我所用。
    “最重要的是，人的影子在概念上是对手的一部分，因此被切割下影子后，其灵会失去完整性。
    “总而言之，‘黑骑士’对于‘堕落’和‘阴影’权柄的利用多种多样，在实战中可以产生的变化也非常大，等我们有机会再和外敌作战你就明白了。”
    听了罗杰的话，班迪特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个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班迪特有些疑惑。
    “从今天开始，你担任‘星主号’的书记官、负责航海日志的记录。”
    罗杰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能够帮助你消化‘记录官’魔药，但是相对的，你也需要抽出一部分时间来多观察舰队的各种经历，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啊？可是我不会写字啊？”
    班迪特虽然认识字，但是还从来没有写过字，尚未成为“旅行家”、掌握隔空取物能力的它的猫爪根本握不住笔，更别谈写东西了。
    “没事，我从宙斯手底下给你找一个接受能力较强的基层‘水手’帮你代笔、你只需要告诉他记录内容即可。”
    罗杰对这件事想得很清楚，因为“记录”本质上是对于信息的统筹，基层的水手掌握的信息必然不会有整天和自己混在一起的班迪特全面，所以从神秘学意义上来说、真正完成记录的是班迪特，而那水手只是一个誊写班迪特话语的帮手而已。
    “可以。”
    班迪特答应下来，它歪头略一思考：
    “你说的接受能力强，是为什么？”
    “接受猫会讲话，一般人可做不到。”
    罗杰微笑道、然后用手按住了不满的班迪特的锋利猫爪。
    “对了，还有件事。”
    罗杰摸了摸班迪特作为安抚、而后提起笔开始给c先生写信：
    “c：
    “见字如面，我已得到主的认可，晋升为了‘黑骑士’，成为了圣者。
    “先前‘极光会’遭遇了重大的损失，我们失去了两位圣者、我为此深表痛心。
    “但现在我终于继承了他们的遗志……这对于‘极光会’的未来来说，是一个好的兆头，对我们来说亦是如此。
    “最近这段时间，你从你的手下之中选出一位至少序列7的忠诚者替代你在廷根市神使的位置，我会亲自为其授予代号。
    “做完这件事，你就可以前往贝克兰德、接替a先生未完成的事业，并且重新组织极光会在贝克兰德的组织关系网以及地下非凡者聚会。
    “期待你的表现。”
    写完这封信，罗杰便将信件通过“德拉霍亚之鼠”寄出。
    短短的3分钟不到，那半鼠半兔的神奇生物便再一次出现、将一封信交给了罗杰，同时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回信，快点，你那手下正在嚎啕大哭，说期待再次见到我，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啊？”
    罗杰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c先生受到其他神使排挤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看到自己的上司晋升为了圣者，肯定有种日子没白过的感觉。
    他立刻拆开c先生的回信，那里面只有两句话：
    “阁下，听到您晋升成为圣者的消息，我喜极而泣，恭贺您！
    “只是我还没有向您请教，您将以怎样的名号继续传播主的神谕？”
    哦……原来是这件事，差点忘了。
    罗杰不禁陷入了思考。
    他现在是双途径的非凡者，且名义上他继承了克斯玛和布提斯这两位极光会圣者的权力。
    “秘祈人”对应被黑暗笼罩的阴影，“显眼包”对应星空和命运的力量。
    而克斯玛与布提斯，亦是能与这两个象征挂上钩。
    于是，罗杰最终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答复：
    “我的名号是：
    “暗星圣者。”
    ……
    翌日。
    狂风大作，罗杰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看向了东侧的海岸线。
    这两天下来天公作美，狂暴海南端竟然刮起了西北风，这让满帆前进的“群星舰队”很快就将速度提了起来、航程的进展比罗杰原先预定的要快上很多。
    “能隐约看见帕斯河谷，这样算来的话，我们应该在今天夜里就能抵达吉拉因了。”
    吉拉因对于东拜朗的意义，就如同贝伦斯之于西拜朗。
    二者皆是北大陆大国在南大陆重要的通商和殖民口岸、因蒂斯和鲁恩以这两个港口为支点、将自己的势力一直从南大陆的北端辐射到达南端。
    就在罗杰沉思间，他的耳畔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层层迭迭的虚幻声音。
    “又是‘愚者’先生在联络我？”
    罗杰见状，也没了继续看风景的念头、但好在当下周围没什么人，他便原地站着、闭上了眼睛。
    “源堡”这次传递来的画面是属于“正义”小姐的，这位贵族少女似乎刚刚起床不久、正穿着一套非常居家的宽松白色睡裙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向着“愚者”先生祷告。
    “尊敬的‘愚者’先生，烦请您转告‘命运之轮’先生，我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
    “第一，一些高等级的保守派议员正在以秘密形式讨论在会议上提出对弗萨克帝国宣战的事情，且这件事应该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黄金失窃案有关。
    “按照我认识的某些权威人士的估计，国家应该很快就会发布告国民书文、宣布这一计划。
    “第二，最近鲁恩王室内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动，有消息指出国王陛下身体抱恙、正在考虑拟定退位诏书、让哥温顿王子殿下提前登基，但是这件事需要进一步的核实。
    “赞美您，‘愚者’先生。”
    这两条消息听得罗杰有些懵逼。
    第一条消息还好，毕竟罗杰早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第二条就有些炸裂了。
    那位心思深沉、谋划许久打算成为“黑皇帝”的鲁恩国王乔治三世，准备退位了？
    虽然知道三大教会联合保守派贵族一直在给王室上压力，但是先前罗杰想的是最多乔治三世最多退居幕后，但是却没想到他会考虑直接退位。
    “不过细细一想，也能理解，毕竟他失去了亚当的支持，从露娜那边来看目前奥古斯都家族内部似乎对乔治三世的意见又存在很大的割裂。
    “在这种情况下，选出一位新王可能反倒是一种较为体面的妥协做法，这样乔治三世赢了面子、暂时保住了命，保守派势力和王室赢了里子，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交易的结果。”
    毕竟只要当下鲁恩王国的制度不发生大的改变，拥有天使的奥古斯都家族仍然能在国家事务中掌握相当大的权力，至于将谁推到台前，那反倒是比较低层次的问题。
    待八艘舰船靠岸，天也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罗杰下了命令表示除了少部分人员外，大部分船员可以去吉拉因自由活动和放松，但是要在第二天黄昏前回到各自的船上来报道。
    这一下让船员们欢呼雀跃起来，正常来说他们没有多少机会来到吉拉因，而这次好不容易到来、自然是要体会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美酒美食。
    先前在贝伦斯港的时候，罗杰并没有允许他们自由活动、而是按部就班地采购各种物资，并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船上来，就是因为西拜朗并非鲁恩人的地盘，考虑到两国之间一直以来的尴尬关系，在那边冒然行动很可能惹上一些麻烦的事情。
    罗杰自己则是穿上了一身清凉的衣服，在码头四处溜达买了些街头美食后，这才前往吉拉因码头附近的某个小酒馆、找了一处空着的位置。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坐吗？”
    罗杰指了指空着的椅子、问向了对面一位正在低着头喝闷酒的壮硕男子。
    而在这男子旁边、亦是面对面坐着两名男子，这两人同样在喝酒、但是时不时会和他搭话，但是壮硕男子只是微微点头、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
    “有。”
    对方沉声答道、似乎是不想给罗杰商量的机会。
    “明明就没有。”
    罗杰眼见对方如此态度、亦是挑了挑眉毛，颇有些不满。
    “这酒吧里一共就这么点地方，你一个屁股占着两张椅子，真以为吉拉因港是你家开的了？”
    罗杰冷笑道。
    “给你三秒钟，滚。”
    对面那男子明显酒意有些上头，他直接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罗杰的脑袋。
    而罗杰同样是不甘示弱、同样掏出了自己那把大口径的左轮指向了壮硕男子。
    这一下把周围很多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壮硕男子的两位同伴低声开口劝说起他，大致意思是让他不要冲动。
    “二位，我这小门小店的，希望二位能和气一点，不要吓坏了我店里的顾客。”
    酒吧的老板是一名中年人、长得一脸凶悍，但是说话却十分和气，似乎生怕二人真的在店里火并起来。
    “我说你，老板，这人占着马桶不拉屎，妨碍别的顾客来你这做生意，你也不管管。”
    罗杰嗤笑道：
    “闹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啊？”
    老板有些没有抓住罗杰的思路，对方乍一听是在胡搅蛮缠，但是仔细听去却又有一点道理。
    但是身为酒吧的老板，他又不能直接承认错误，否则自己在码头区今后就要沦为笑柄了。
    于是老板的语气也强硬了一点：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问题，如果非要决斗就出去解决，死也不要死在我店里。”
    “老板，我们朋友喝多了，您……”
    与壮硕男子同行的两人再次开口劝说道，但是那壮硕男子却一拍桌子站起：
    “出去解决就出去解决，我还不信这小子能弄死我不成。”
    说罢他便与罗杰一边说着脏话、一边推推搡搡地出了酒吧的门，留下了那两名同行的男子面面相觑。
    ……
    “不是，就是见个面的事儿，咱们搞这么复杂干嘛？”
    在一处暗巷内，罗杰一脸无奈地看向了眉角有些挂彩的壮硕男子。
    这男子正是“倒吊人”阿尔杰，他微笑道：
    “不好意思，‘命运之轮’先生，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请您谅解。
    “虽然吉拉因不比拜亚姆那般戒备森严，但是身为教会人员的我，哪怕现在在休假，身边还是总会有一些甩不掉的眼睛。”
    “所以打架就能把他们甩掉了？你不怕他们来找你？”
    罗杰有些哭笑不得道。
    “嗯，对于我们这些‘水手’来说，喝醉酒打架反倒是比较能够理解的逃单理由。”
    “倒吊人”阿尔杰哈哈一笑：
    “那两个混蛋老是让我请他们喝酒……先不说他们压根就不是真的关心我，能打赢我的人，也确实不算多。”
    “好吧，这点我相信。”
    罗杰无奈点了点头：
    “我安排的人手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的计划，你有什么建议吗？”
    (本章完)

 第275章 飙船高手阿尔杰

    第275章 飙船高手阿尔杰
    “您这边准备了几艘船？”
    听到罗杰的问题，阿尔杰第一反应便是询问罗杰准备的船只数量。
    “三艘。”
    罗杰立刻答道。
    为了今天的探索，罗杰选出了“星主号”、‘月亮号’和“土星号”三艘船作为一支独立的小队，并提前告知了所有船长级人物自己的安排。
    至于选择这三艘船的理由，也很简单。
    一方面是实力，一方面是经验。
    “星主号”作为旗舰自不必说，“月亮号”的船长奥菲娜和“土星号”的船长迪奥尼修斯都是经验丰富的海盗出身，实力也都是中序列的水准，很适合加入这种存在一定危险性的独立探索任务。
    除此以外，便是船只操控性的考虑。
    在罗杰的预想中，进行这样的探索任务，每一艘船都必须有至少一位“航海家”进行掌舵，这样才比较安全。
    奥菲娜·金的大副海森伯格·戴维斯是一位真正的“航海家”，而因为迪奥尼修斯和阿多尼斯的团队彼此间关系不错的缘故，所以阿多尼斯也被这位“贿赂者”邀请临时驾驶。
    至于旗舰“星主号”，则会由“风眷者”阿尔杰来亲自掌舵，罗杰也想趁此机会让宙斯和菲利普二人多和阿尔杰学一点经验，这种机会可真的不多。
    “很合理的配置。您调查过‘黑翼暗礁’的情况？”
    “倒吊人”阿尔杰认可点头。
    “是的，事先做过一些了解……尤其是关于‘迷雾’那部分，我也给我的船员宣讲过了。”
    在“黑翼暗礁”海域，礁石不仅会自己移动，就连潮汐的周期似乎受到某些超自然力量的影响、不像寻常的海域那样容易捉摸。
    但是罗杰还是通过“守知者”眼镜赋予他的阅读能力从那份有几十年历史的航海日志中总结出了一些大致规律。
    通过这种规律，罗杰判断在今天夜里在“黑翼暗礁”附近会有一次海平面的下降，在这期间大量的暗礁会显露出自己的位置、这无疑更加能够帮助“航海家”进行判断。
    但是在退潮期间，“黑翼暗礁”有很大概率会升起一种容易让人产生幻觉的雾气、进而影响到航行的安全性，这也是一直以来让这片海域人迹罕至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三艘船不仅仅是“黑翼暗礁”的入口一次性接纳的最大船只数量，同时它们也可以通过灯光来彼此印证当下自己船只的状态。
    只要有足够多的人能够同时看到另外两艘船的灯火，就可以确定当下自己乘坐的船没有误入歧途。
    如果灯光少，则容易使人被误导，如果灯光数量太多，容易使人注意力分散。
    所以三艘船，就是同一个船队一次可以通过“黑翼暗礁”的船只数量上限了。
    “既然您已经了解了情况，那我们直接出发就好。”
    阿尔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星主号”会带领着另外两艘船利用“守秘”模式下的黑幕隔绝状态来全速行驶、以此穿过狂暴海的一个比较危险的海域、以此来实现抄近道的效果。
    这样一来，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黑翼暗礁”，等到探索完成后，罗杰则会利用“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放大”能力结合“腓利门的铃铛”将阿尔杰送回吉拉因，而自己则会使用“旅行家骰子”返回“星主号”的船长室。
    阿尔杰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一夜的时间内履行自己和罗杰共同探索“黑翼暗礁”的约定、并分得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好处。
    “那么，走吧。”
    罗杰一把拉住了阿尔杰，然后抛出了“占卜家骰子”。
    “这是，封印物……”
    阿尔杰虽然之前和罗杰见过面，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罗杰使用任何的非凡能力或者封印物。
    此时他瞪大了眼睛、想要将罗杰的一切手段都观察清楚。
    毕竟一位半神的手段，可是非常罕见的！
    下一秒，阿尔杰便感觉到自己周身出现了些许的扭曲感，湛蓝色的微光闪过。
    等这位“倒吊人”先生再一次回过神来，他便已经出现在了一处船长室内。
    此时此刻，“星主号”已经拔锚启航、似乎离开吉拉因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命运之轮’先生的船长室？”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先前罗杰使用的大概率是“学徒”途径相关的封印物，而且层次不会低于序列5。
    普通人想拥有一件序列5的封印物都非常不容易，但是“命运之轮”先生随手就掏出来了一件。
    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将那件物品看得非常金贵，就仿佛类似这样的东西罗杰不仅仅只有一件一般。
    “你好，喵。”
    忽然间，一个听上去有些稚嫩可爱的声音响起在了阿尔杰的身边。
    “你……”
    阿尔杰转过身去，却发现有一只虎斑猫正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
    “猫说话了？？？”
    阿尔杰心头大震。
    此时此刻，阿尔杰的脑中浮现出了一幕幕自己在“塔罗会”上开会时、“命运之轮”先生提过的那些喂养非凡动物的心得，也终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你好。”
    于是，他终于定了定神，同样对着班迪特礼貌招呼道。
    “你的状态恢复得很快，和那些人不一样。”
    班迪特看了一眼阿尔杰、开口夸赞道。
    “感谢您的认可。”
    看到班迪特那老神在在的样子，阿尔杰心中一紧，他此时有点摸不清这只猫的跟脚，所以语气也变得更加礼貌。
    毕竟这可是一位圣者阁下的猫，搞不好身上的非凡特性掏出来比自己都大。
    罗杰微笑着看了一眼阿尔杰，然后开始给他介绍起了“星主号”的各项布置和设施。
    “……您的意思是，这整艘船都是一件巨大的封印物，而操纵核心就是这块宝石？
    “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我还从来没听说过罗斯德群岛有这样厉害的工匠。”
    阿尔杰看着“星主之心”、连连称奇。
    “对，它是一件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
    罗杰点了点头、大方答道。
    “序列4，真是财大气粗啊……”
    阿尔杰刚刚咬了咬后槽牙、却又听罗杰继续说道：
    “这整套系统，是‘神秘女王’阁下帮我设计和改造的，这块宝石是层次最高的一件封印物，除了它外中低序列的封印物和非凡特性也有不少。”
    神秘女王？四王之一？
    这一刻，阿尔杰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那可是四王之一，而且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位！
    传说那位“神秘女王”曾经是“星之上将”的靠山，而眼下罗杰的海盗名号又叫“银河上将”，难不成他们存在某种联系？
    阿尔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命运之轮”先生是最近两个月才来到海上的，之后抢夺了“处刑者”路德维希·谢尔盖的船、将它改造成了“星主号”。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它就经历了如此大规模的改造、而出手的人还是“四王”之一的“神秘女王”。
    这说明，“命运之轮”先生不可能是在这期间认识的她……
    二人在之前就已经是朋友了！
    似乎是看出了阿尔杰在思考什么，罗杰沉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脑补：
    “我和那位‘神秘女王’有一些私交，只是我们个人的交情，不涉及其它势力。”
    这几乎是否定了阿尔杰脑补出的大部分内容、这位“风眷者”明显是意识到了罗杰猜出了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便尴尬一笑，随即挠了挠头。
    “不过话说回来，愚者”先生座下圣者的关系网可真是不得了……”
    阿尔杰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坚定了要多跟“命运之轮”先生见见世面的打算，哪怕这次从“黑翼暗礁”中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仅仅是这一次与半神共同出游的经验都值得阿尔杰品味很久了。
    作为一位老资格的船长，阿尔杰非常清楚一个道理。
    那就是人不可能得到自己认知以外的利益，所以获取见识、是比直接受益更好的投资。
    于是他仔仔细细地了解过一遍整艘船的各种机关之后，便接过了一件罗杰送来的斗篷、将面目盖住，然后跟着罗杰一起上了甲板。
    “菲利普，宙斯，这是我为了今天的任务请来的帮手威尔斯先生，他是一位‘水手’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
    “他经验十分丰富，是一位老船长，你们有什么驾船方面的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
    为了保护阿尔杰的隐私，罗杰不仅使用了与其事先商量好的化名、且没有说他的具体序列层次。
    “您好，威尔斯先生。”
    菲利普和宙斯二人礼貌打起了招呼，之后阿尔杰接过船舵、一边教学一边将船往“黑翼暗礁”开。
    很快，船便到了狂暴海的东部海域。
    天空开始电闪雷鸣、风浪也随之变大。
    这里虽然距离苏尼亚海很近，但是却仍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安全航道，但是为了尽快抵达“黑翼暗礁”，这里是必须要抄的近道。
    “威尔斯先生，需要进入‘守秘’模式吗？”
    菲利普看着逐渐变大的风浪、有些担忧地发问。
    “不，这里还太早了。”
    阿尔杰摇了摇头、旋即道：
    “宙斯，通知三艘船的缆帆长将船调整到一级缩帆、另外告诉蒸汽轮机室，把马力调到最大、我们要加速了。”
    “是，威尔斯先生。”
    宙斯此前接受了一番阿尔杰的教导，此时已经几乎将这位经验丰富的“风眷者”船长当做了自己的导师。
    听到阿尔杰的命令，他就像听到罗杰的命令一样立刻点头、跑去执行。
    ……
    “你是说，二副那边刚才通知说要加大蒸汽轮机的马力，还要一级缩帆？”
    “土星号”的甲板上，狄奥尼修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面前前来通报“星主号”命令的水手。
    “是的，船长。”
    水手再次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一般来说，进入狂暴海的海域就必须开始准备二级缩帆、以避免桅杆被风吹断或者是船体发生打旋侧翻之类的严重危险。
    先前狄奥尼修斯也正是这么操作的，但是此时此刻“星主号”传来的指令不仅没有要求二级缩帆、甚至要将缩帆等级降低。
    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思路、搞得狄奥尼修斯一时间也不知道“星主号”那罗杰临时请来的帮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先通知燃气轮机室加大马力，我这边盯着缆帆，会在确保船体稳定后开帆。”
    狄奥尼修斯虽然有些质疑阿尔杰的决策，但是却并没有抗命、只是采取了一种相对谨慎的处理方式。
    毕竟他是第一次和阿尔杰配合、不清楚对方有几斤几两。
    每个海盗都有自己的经验和惯性思维，在他看来，在船只速度起来以后，船体的稳定性也会随之下降，只有在确定安全以后开帆才能将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很快，蒸汽轮机的轰鸣声变大了不少，“土星号”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但是就在狄奥尼修斯的注视中，原本不算太过领先的“星主号”竟然在短短十几秒钟之内就迅速拉开了自身与“月亮号”和“土星号”两艘船的距离！
    那驾驶“星主号”的人对于洋流和海风的相互关系有一种极强的洞察力，他此时是在利用这种复杂的、近乎混沌的关系，在抵消了海风对于船帆不利影响的同时、还反过来利用起了原本是负面因素的海浪和湍流，这才一瞬间将“星主号”的速度提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星主号”以近乎蛇皮走位的状态绕开了好几种不太明显的暗礁和漩涡，就像一条穿梭在珊瑚之间的海蛇一般灵活。
    同样震惊的还有阿多尼斯，虽然他是一位“航海家”，但是对魔药的消化程度并不高，所以在驾驶船只方面的直觉意识和经验远不如已经晋升为“风眷者”有好几个月的阿尔杰。
    “一级缩帆！”
    阿多尼斯和狄奥尼修斯同时大喊道、对着缆帆长下达了开帆命令。
    此时他们已经明白了，罗杰请来的这名帮手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驾船高手。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高手！
    然而此时此刻，先前那位水手又跑了过来、大汗淋漓：
    “船长，二副阁下最新通知，满帆！”
    wc……
    狄奥尼修斯满脑子都在骂街，但是这一次他再也不敢怠慢、立刻下达了满帆的命令。
    很快，三艘船如同进入了竞速航行状态一般、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在狂风大作的狂暴海上飙起了船。
    好在，阿多尼斯和海森伯格这两位都是正牌的“航海家”，他们虽然在经验和意识上不如阿尔杰，但是如果只是跟着“星主号”的航迹行驶的话，他们跟上节奏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二人感觉到，自己的“航海家”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尤其是阿多尼斯，他的魔药消化程度原本就不如海森伯格，此时此刻的满脸都是意外和惊喜的表情。
    “这就是高手带飞的感觉吗？”
    在二人在心中感叹的同时，三艘船就这样满帆高速航行了约两个小时之后、海浪陡然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好在这时候，周围的星光却忽然消失、三艘船全部进入了“星主号”利用“星主之心”制造的“守秘”空间里。
    这意味着三艘船已经进入了最为危险的海洋区域、以至于稳如阿尔杰也不得不采取超凡手段来规避掉一些风险。
    这样的黑幕环境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后，黑幕再一次消失、三艘船也随即进入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海域。
    但是在不远处的前方、却似乎有着一条横亘在整个海洋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雾气区域。
    而罗杰也再一次从“星主号”的船长室里走了上来、看向了那朦朦胧胧的雾气。
    刚才一路上他又给班迪特喂了一点吸血鬼小哥提供的防晕船药，否则在阿尔杰这种狂暴海老司机全力飙船下，这只猫估计把前天吃的猫粮都得吐出来。
    “是不是快到了？”
    他开口问道。
    “应该是，比我想的顺利一点。
    “但是‘黑翼暗礁’并非是这么容易面对的事物，在见到雾气的时候，挑战才算真正开始。”
    阿尔杰轻轻点头、罗杰能够看出他的状态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这本航海日志里有一些关于这片大雾的记载。”
    罗杰顿了顿：
    “这篇日志的主人有一次见到了‘黑翼暗礁’的核心地带，但是却因为天气的原因没能成功进入。”
    他将自己手中的陈旧航海日志摊开、放在阿尔杰面前，二人借着油灯分析起了穿过迷雾的方法。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们终于是确定了一个尝试的方向之后，“星主号”瞭望台上的水手却忽然爬了下来、对着罗杰和阿尔杰道：
    “船长，十点钟方向好像还有一艘不属于我们舰队的船只！”
    “不属于我们舰队的船只？”
    罗杰和阿尔杰闻言、同时微微一愣，后者也随之眯起了眼睛。
    “那艘船在做什么？长什么样？看清楚了吗？”
    阿尔杰略一沉思、开口问道。
    “它在航行、似乎要去的方向和我们一样。
    “外观的话，我只看到它的样子很古怪，通体黑色，像是一轮巨大的弯月。”
    水手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
    “对了，它是一艘单桅帆船，只有一面风帆，那风帆上绘制的图案非常奇怪。”
    “是什么样的图案？”
    罗杰追问道。
    “好像，是一面黑色墓碑……”
    弯月形的船，风帆上绘制有黑色的墓碑？
    罗杰和阿尔杰微微一愣、而后同时注视向了对方。
    “阁下，这听起来有一些像是‘不死之王’的旗舰‘告死号’。”
    后者略一回忆、谨慎开口道：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的，但是不知道先前我听到的那些传言是否有扭曲的成分。”
    “你跟我想到一起了。”
    罗杰亦是有些面色凝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黑翼暗礁”这种地方遇到阿加里图。
    “确定没看错？”
    他又看向自己手下那名水手、在得到又一次的确认答复后，这才有些凝重地望向了雾气中十点钟的方向。
    “阁下，现在怎么办？”
    阿尔杰有一些担心，虽然罗杰也是一位圣者、大概率和阿加里图是同样的序列层次，但是毕竟对方是成名已久且不知跟脚的海盗王者，如果贸然和对方发生冲突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但他同时又在内心中期待，想看看罗杰面对这样的情况、会作何应对。
    很快，他看到眼前的“命运之轮”先生从沉思中抬起了头：
    “既然阿加里图出现在‘黑翼暗礁’，且只有一艘船，那么说明他很可能知道进入的航路。
    “如果是十点钟方向的话，那就和我们之前推论出的入口比较接近了。”
    阿尔杰闻言愣了愣：“您的意思是，我们跟在后面、让‘不死之王’为我们开路？”
    这明显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阿加里图其人十分阴险狡诈，他生性残忍，嗜好杀戮，随时可能会对任何人任何船只发起攻击。
    另一方面，他还喜欢找借口撕毁承诺，因此被广泛叫做“无信者“。
    眼下“星主号”的水手看到了“告死号”，那就说明对方船上的船员也肯定看到了“星主号”。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阿加里图似乎摸准了罗杰会选择跟随上来、而主动将“星主号”往“黑翼暗礁”的深处引，这很难不被看作是一种预设陷阱的行为。
    但是罗杰却丝毫没有慌，因为他心里明白，这确实是陷阱，但是也同样是一种试探。
    阿加里图对“星主号”动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确保以自身的实力能稳吃掉罗杰和他的副手们，不然的话这位“不死之王”也不是傻子，不会主动来寻死。
    但是如果他非要跟罗杰叫板，后者也完全不虚。
    先不论罗杰自身的实力已经相当于是完全消化了序列4魔药的半神，他的手里还有一件极为克制阿加里图的东西。
    “好想知道我拔出‘邪魔克星’的时候，这位‘不死之王’会有什么反应啊……”
    (本章完)

 第277章 深渊

    第277章 深渊
    “如果破晓前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回吉拉因！”
    罗杰说完这句话后、几乎是没有什么阻碍地就穿过了“黑翼暗礁”核心地带的上层，与此同时他周身的阴影再一次汇聚，片刻后被“黑骑士”盔甲覆盖的他和手持“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同时落在了岛屿边缘黑色的礁石上。
    月光照耀的纯黑岛屿上，一阵海浪吹过、裹挟着晚风发出“呜呜”的声音，此时此刻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怪诞。
    古怪的是，在罗杰的双脚刚一沾到地面，先前那股古怪的耳语便再次出现。
    那股如同揉搓塑料袋一般的、令人想要发狂的声音！
    “邪魔克星”的剑光陡然暴涨了几分，罗杰通过这种方式来强行平衡了自己的神智不受到那古怪呓语的污染。
    “好家伙，我自身的能力加上‘邪魔克星’的抽取能力，这才勉强平衡下来自己的不适感，这岛上到底有什么？”
    罗杰一边在心中猜测、一边向前迈起了步子。
    随着他开始移动，岛上那浓郁到近乎极致的黑暗似乎活了起来，它开始向着罗杰靠近、并随着罗杰的深入一点点地偏转起了月光、让它变得扭曲而诡谲。
    而从“星主号”、“土星号”和“月亮号”上的众人的角度来看，则是另一副光景：
    罗杰刚刚到了岛上，他的黑色身影便与岛屿的黑暗完全融为了一体，而“邪魔克星”的晨曦微光和罗杰自身眼睛部位的红色光芒则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停留在地面上空一个固定的地方，一动不动。
    那整座岛就仿佛是一个能够吞噬所有光线的事件视界，只要进入某个固定的范围之内，岛上发生的事情也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这岛屿看上去是一片漆黑的、除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外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此刻，阿尔杰的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词汇。
    那是他在“风暴之主”教会的一些与“拜血教”的资料古籍中提到的一个词。
    “宇宙暗面”！
    传言中，那是光的终结，是恶魔的居所，是堕落的深渊，哪怕是天使去到那里也都会不可避免地被腐蚀和堕落。
    “这或许能说明，为什么‘告死号’会被吸引来到这里？”
    阿尔杰颇有些忧心忡忡地望向了那黑暗，罗杰的身影此时已经完全地消失在了那黑暗之中，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虽然这位“暗星圣者”、“银河上将”已经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但是他的处境不令人担心是不可能的。
    同样担心着罗杰的还有菲利普、宙斯和奥菲娜，至于狄奥尼修斯则仍然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显得比另外几人轻松很多。
    ……
    罗杰回头看了一眼“群星舰队”的三艘船，此时周遭的月光已经被扭曲为了近乎蓝色的状态、使得阿尔杰等人的身影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条很长且颇为宽阔的上升台阶，似乎通往岛屿的制高点，而两侧则是许多的残破的柱子和连接在其间的残垣断壁。
    古怪的是，这些柱子上有着很多人形或动物形状的雕刻，而那些残垣断壁上则有一些大半褪色的壁画、似乎是在讲述着什么过去发生的事情。
    通过这些柱子上的雕刻和墙壁上的绘画，罗杰饶有兴致地开始分辨起了它们想要表达的意图。
    前面的那些记录都是一些男男女女进行耕种和放牧之类的事情，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大概率是南大陆的土著民族、而绘画的手法也同样能够说明这一点。
    但是没过多久，海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那是一个丑陋扭曲、但是身上却缠绕着带刺荆棘和玫瑰朵的古怪男性。
    这男性展示出了各种各样只有神灵才能具备的伟大力量，包括但不限于变为各种各样的形态、不惧火焰的炙烤和海水的浸泡、以及类似瞬间移动般的空间跳跃能力。
    凭借着这些古怪的能力，祂迅速地让那些土著臣服——此时此刻，罗杰眼前的一副壁画便展现出了这些人类跪拜在祂面前屈服、献上祭品的姿态。
    但是当罗杰眯着眼睛看清那祭品到底是什么以后，他却悚然一惊。
    那是一对被捆绑的婴儿、而且从外表来看，是男女各有一名！
    “活人血祭？”
    此时此刻，罗杰终于是明白了眼前这壁画想要表达的核心主旨。
    而通过那所谓的神灵展现出的力量，罗杰能够初步判断出对方的跟脚。
    那大概率是第二纪的古神之一、“异种王”克瓦希图恩！
    这位曾经执掌着“被缚者”途径的真神是后来的“被缚之神”托尔兹纳的主人，后者后来成为了“2+1”的天使之王、在第五纪初的时候在南大陆建立了“玫瑰学派”、并长期地统治着帕斯河谷和星星高原。
    “玫瑰学派”从建立之初就有着活人血祭的传统，这一习俗引发了许许多多的问题，而之后“玫瑰学派”分化为分别以蕾妮特·缇尼科尔和“神孽”斯厄阿为首领的“节制派”和“纵欲派”两派、并最终发生内战都与其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但是一直以来就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玫瑰学派”的历史其实并不限于第五纪和“被缚之神”托尔兹纳来到南大陆之后，事实上其历史可以追溯至“异种王”克瓦希图恩时期，如今的“玫瑰学派”只是保留了一部分当初克瓦希图恩统治期间的习俗而已。
    也就是说，“玫瑰学派”的活人血祭陋习，很可能是从“异种王”时期就已经开始了的！
    而眼下的这幅壁画，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非常符合第二纪时期古神的普遍精神状态。”
    罗杰微微颔首、继续向下看去。
    之后“活人血祭”的规模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且几乎已经成了“异种王”追随者们默认的一种传统，这一幕表现在壁画上、便是大量的尸体横陈山谷之中，而信奉“异种王”的人们则是载歌载舞、饮酒欢庆，甚至还有人直接在这尸山血海的环绕下行着各种碳基生物都无法想象的蝇营狗苟之事，场面之抽象远超罗杰能够接受的极限。
    “这是什么精神状态啊……这难道就是‘纵欲派’的来源？”
    饶是以“黑骑士”罗杰的粗大神经，他也忍不住按了按眼角、努力平复心情，继续看向了接下来的壁画。
    与那些载歌载舞欢庆的人们不同的是，那些被草草处理的尸山血海之中似乎正在诞生某种极为可怕的东西。
    接下来的壁画上，有一只纯黑色的眼睛在那尸山之中缓慢睁开。
    一开始没人将这眼睛当一回事，但是很快它转变为了某种扭曲的漩涡、这漩涡扩散到了载歌载舞的人群之中、很快令他们惊慌起来。
    克瓦希图恩很快觉察到了异常，祂飞临到了那巨大黑色漩涡的上空，在月光的照耀下满脸凝重地注视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似乎通往某个异世界的黑色漩涡。
    “这是什么东西？”
    罗杰微微一愣，开始快速在脑海中分析起这壁画试图传达的意思。
    “‘异种王’克瓦希图恩信徒们的献祭行为似乎引起了‘深渊’的注意，借助着血祭作为媒介、‘深渊’将一部分力量投射到了克瓦希图恩的信徒之中，并且开始对他们形成影响。
    “这挺好理解的，因为‘深渊’途径非常擅长利用人的欲望和各种恶念，而活人血祭和各种纵欲行为无疑就是将这些演绎到了极致。
    “对于‘恶魔’途径的高位者来说，凭借着这些媒介，他们就可以利用‘呓语’或者天使层次的‘鲜血大公’的能力来影响克瓦希图恩的信徒。
    “而这，似乎正是‘深渊’能够将自己的一部分影响力投射到这里的原因。
    “这毫无疑问影响到了克瓦希图恩的信仰基础，但是当祂去到空中与‘深渊’对峙的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了月亮，这又代表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一开始那尸山之中只是出现了一个眼睛，但是这眼睛后来变成了漩涡。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是属于不同的势力、还是那眼睛只是‘深渊’降临之前的力量投影？”
    在先前“太阳”戴里克提供的古神传说中，“异种王”克瓦希图恩是陨落在了与吸血鬼始祖莉莉丝的战斗之中。
    而罗杰非常清楚，莉莉丝原本就是“月亮”途径的高位者，所以这月亮很可能代表着莉莉丝。
    这不难理解，真正让罗杰感觉到奇怪的是那眼睛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如果说，纯黑的眼睛代表“深渊”的觉察，那么黑色漩涡展开以后，它也不至于消失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罗杰认为那黑色眼睛停留在漩涡之内、才是比较合理的绘画方式。
    “也许它们二者并不属于同一股力量？”
    罗杰摇了摇头、他继续看向了后面的壁画。
    果不其然，在中后阶段的壁画中，天上的月亮忽然爆发出古怪的光芒，这光芒吞噬了克瓦希图恩、并将其一分为四。
    其中两个较小的光团和一个较大的光团落入了下方的追随者之中，而还有一个较小的光团则落入了那似乎代表着“深渊”的漩涡之中。
    不知道是否是罗杰的错觉，在这之后，那漩涡竟然变得灵动了许多，如果硬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它变得“更加”充盈了。
    但是这种充盈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漩涡就开始痛苦地扭曲、并且从里面不断地喷射出很多黑色的物质。
    在这个过程中，有大量的人化为了怪物、而剩下的人在一名高大的、似乎是克瓦希图恩从神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顺着一条向下的石质柱廊阶梯、去往了别的地方。
    “……呼，这信息量有点大。”
    罗杰深吸一口气、然后摸了摸自己那握着“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仆从，低声道：
    “继续分析一下吧。
    “克瓦希图恩在与‘深渊’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莉莉丝又横插一杠、最后导致双方陨落——至少克瓦希图恩是陨落了的。”
    罗杰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目前莉莉丝窃取了“丰收女神”欧弥贝拉的身份、伪装成“战神”盟友的事情仍然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在这里说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完全消化了“泄密人”魔药的罗杰已经懂得了什么时候该泄密，什么时候要管好自己的嘴，眼下这种情况明显不应该是张口就来的好时候。
    “之后，克瓦希图恩爆了3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和‘被缚者’途径的唯一性，这就是那一个较大和三个较小光点所代表的。
    “两份序列1的‘神孽’非凡特性和唯一性落入了人群之中，被‘被缚之神’得到，而还有一份落入了‘深渊’之中。
    “考虑到‘深渊’途径原本与‘被缚者’途径就是相邻途径，所以这搞不好就是那位恶魔君王、也即是法布提的核心目的。
    “但是那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明显有着某种问题，这似乎让‘深渊’的这处窗口出现了失控的迹象、因此无法关闭，而那些喷射出来的东西，可能是‘深渊’的内容物？”
    罗杰想到这里，神色愈发凝重，他抬眼再次看向了最后一幅壁画中、“被缚之神”带着一众克瓦希图恩的信徒离开的画面。
    “这里面的向下柱廊，有点像我现在所在的这处位置？”
    罗杰立刻在心中连连骂娘，此时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这柱廊阶梯的顶端、黑色岛屿的最高处，应该就是那失控且无法关闭的“深渊”入口！
    而扎特温身上之所以有这“黑翼暗礁”的海图，应该就是以“神孽”斯厄阿为首的“纵欲派”高层根据记载，想要从这处“深渊”的入口找回那份遗失的“被缚者”途径的序列1“神孽”非凡特性！
    只不过因为这里太过危险，所以他们可能才一直只是有这方面的计划，但是没有前来。
    罗杰吞了口唾沫，他强压下自己的恐惧、继续向上走去。
    同时他在心中不断地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
    “不用害怕，不用害怕，哪怕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身上带有两种不同外神污染的他，虽然大概率刚不过“深渊”，但是想要逃跑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不了就是直接给“深渊”里丢一个外神污染的深水炸弹，只不过那样就要苦一苦“宇宙暗面”了。
    罗杰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继续向上走去。
    此时此刻，那呓语声已经变得愈发激烈，哪怕是拥有“堕落阴影”的罗杰也无法将其完全摆脱。
    而“堕落阴影”之中的阴影和血肉翻滚也变得前所未有地激烈起来，“邪魔克星”的剑芒忽明忽暗、几乎是没过几秒钟就会因为那恐怖怪诞呓语的影响进入超过80%的解放状态之中。
    最终还是罗杰借助了“光与影的协奏曲”的“禁止”效果，才将那呓语压制了大半，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能够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
    “应该是天使级别的‘呓语’……”
    罗杰定了定神，他继续带着“堕落阴影”向上走去，最终深吸一口气、踏过了最后一阶台阶。
    眼前的景象，罗杰用一句话便能概括。
    那就是，根本无法概括。
    那不是简单的无法概括，而是无法描述、无法理解，甚至连想要看清楚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太容易。
    眼前的黑色石质平台上，那最中心的地方充斥着极致的血腥、极致的恶、极致的黑暗和极致的怪诞，以至于罗杰根本看不清那里是什么样子。
    在这样的注视之中，罗杰感觉到自己的全部心神似乎都要被吸引进那祭坛核心的不可名状的、由黑暗与怪诞形成的扭曲漩涡之中，以至于“堕落阴影”已经不堪重负、裹挟着“邪魔克星”再次回归了自己脚下都没有发现。
    那似乎是一切欲念和不可名状的终点——罗杰不自觉地向着那里缓步走去，但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此刻，离开了“堕落阴影”的平衡，罗杰脑海中的呓语声已经超过了“禁止”的效果、达到了巅峰，那股无形的意志似乎在利用着他内心中一直以来被自己压抑着的冷漠和对生命的漠视、以此作为支点来操纵罗杰，试图将他吞噬。
    然而就在这时。
    黑暗之中，却忽然响起了一道难以言喻的古怪声音。
    那声音乍一听去像某种断断续续的脉冲信号，但是若仔细分辨，却又有着一种难以严明的韵律、堪称一首形式特殊的“乐曲。”
    这声音不算大，但是却非常清晰，它的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重锤一样敲击在了罗杰的心头、如洪钟一般将罗杰彻底叫醒！
    与此同时，以“黑翼暗礁”为中心，南到丰收平原、北到帕苏岛。
    东到托斯卡特岛、西到迪西海湾。
    所有承载着班尼路·琼斯所创作乐曲的唱片和各种乐谱，都在这一刻寸寸崩碎、而后炸成了碎片！
    各种规则的集中灌输如同退潮的海浪一样迅速收缩到了罗杰的身体、心智和灵性之中，他悚然一惊，感受着那振聋发聩却又对自己没有造成任何损伤的规则反馈，迅速地幻化出周身的黑色盔甲、将竖直幽深的大剑横亘在了自己头顶！
    “当！”
    一阵金石之声交加，在罗杰头顶的黑色大剑和由“堕落伯爵”制造出的扭曲空间上方，正有好几柄长度和温度各不相同的“熔岩之剑”被罗杰同时招架！
    罗杰眼神一凝，他脚下的阴影立刻上升，如同喷泉一般将自己笼罩。
    片刻后，那来自堕落自性的污秽陡然爆开、溅射到了四周。
    “嘶哈……！”
    邪恶的嘶吼声自四周传来，好几只背生双翼、身材高大的恶魔都被这“堕落阴影”爆发炸开的腐蚀性黑色液体所灼伤。
    然而对于抗性拉满、原本就极致污秽的“恶魔”们来说，这点污秽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下一刻，在那爆发的核心之中，却有一个有着内嵌着古怪符文的墨绿色眼珠、手提着一柄幻化出明亮晨曦剑芒的影子激射而出！
    “邪魔克星”再一次被成功解放了！
    还不等那些恶魔有所反应，那如同细雪一般密密麻麻的晨曦剑光便在空中陡然爆开，无数散发着极致破坏力的剑芒以罗杰的头顶为核心、瞬间向外扩散开来！
    许多中序列的恶魔甚至来不及吭一声，便被这极为克制“恶魔”的密集剑光瞬间斩杀，而罗杰则是凭借着自己的黑色盔甲将那些血肉瞬间吸收、而后将手中的“灵肉之刃”斩击而出。
    而“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也在此刻浮现在了罗杰的身旁、对着“灵肉之刃”伸出了双手。
    “放大！”
    “灵肉之刃”的剑光立刻被放大，这能够腐蚀血肉，泯灭灵魂，斩破屏障的黑色光芒再次秒杀了许多挡路的“深渊”生物、而后锁定了祭坛最中央那不可名状的混沌、誓要将其破坏！
    然而就在那剑光即将接近“深渊”的入口之时，却忽然开始变得缓慢、同时下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
    但是因为这剑光原本就是“堕落”力量的产物，所以“深渊”只能将其减缓，但是却不能利用深渊化将其削弱。
    下一秒，两个身高接近5米的身影出现在了“灵肉之刃”剑芒的飞行轨迹上。
    这两个身影头顶的山羊角弯曲伸出，布满了数不清的、散发着灰色光芒的神秘纹，背后一对蝙蝠羽翼般的巨型翅膀展开，缠绕着猩红带深蓝的火焰，散发出强烈的硫磺味道。
    不仅如此，他们的浑身上下都仿佛披着一层厚重的坚硬的盔甲，看起来强度甚至堪比身为“黑骑士”的罗杰、足以抵挡大多数的攻击。
    随着充斥着硫磺味的血腥气息迸射开来，罗杰的瞳孔也再度一缩。
    这两名恶魔，竟然利用自己的身体强行接下了冲向“深渊”入口的“灵肉之刃”剑芒！
    (本章完)

 第278章 “宇宙暗面”的意志（求推荐票）

    第278章 “宇宙暗面”的意志（求推荐票）
    罗杰双手将大剑挽了一个剑，然后“砰”地一声插在了地上、看向了自己前方那两名被斩伤的“恶魔”。
    那明显是两名绝对实力层次已经达到半神层次的存有，无论是抗性、体质还是力量都远超大多数途径的序列4非凡者。
    此时此刻，他们身上那散发着硫磺血液气息的伤口正在愈合，虽然缓慢，但仍然在慢慢愈合。
    “是实打实的半神层次恶魔，还是被‘深渊’的气息强行拉到了半神层次的？”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抬眼望向了面前这辽阔的方形岛屿平台。
    因为幻觉被疑似格赫罗斯的源质彻底驱散，所以此时罗杰也终于能够看清周围的情况。
    这岛屿平台大约有一个足球场的面积、甚至可能还要略大一点，而罗杰此时正站在边缘靠近出口的位置。
    在这平台的四周，堆积着如山的白骨，这些白骨绝大部分是人的，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动物和“异种”途径的非凡者，且各个年龄段都有。
    因为过去了数千年，这些白骨遭遇了严重的腐蚀和风化、一触即可破碎，但是仍然可以从地面上的印记看出来那里似乎有几条专门用来导出人血的沟槽已然在经年累月的血液浸泡中完全变色。
    在空中、在地面上，飞行和站立着很多的恶魔类生物，它们的形态各异，有些是四脚着地、露出尖锐的獠牙和壮硕的长舌，还有一些背生双翼、手中提着燃烧着硫磺火焰的巨剑。
    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疑似是失控变异的中低序列“异种”，此时这些“异种”已经几乎全部被恶魔化，呈现出许多恶魔的特征。
    不论如何，这里的每一个非凡生物看起来都非常不正常、眼神呆滞，似乎完全没有自我意志一般。
    罗杰判断，这些生物皆是被“深渊”所奴役，或者说被这一处特定的、遭遇了某种异变的“深渊”入口所奴役，这才出现了这样美丽的精神状态。
    从先前的壁画上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面积不小的岛屿，但是随着“深渊”入口的出现和失控，周围的地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种上千年的演化导致大多数的土地要么沉入了海底、要么化为了那会随着“深渊”的力量而自行运动的“黑翼暗礁”，而岛屿最高处的丘陵顶部和祭祀时用的祭坛则仍然裸露在水面上方、形成了这个古怪的黑色岛屿。
    先前“告死号”和“不死之王”也是被“黑翼暗礁”的这处深渊所影响、这才展现出了靠近、聚合乃至服从的种种迹象。
    虽然不知道“深渊”想要“告死号”做什么，但是罗杰几乎可以明确的是那艘恶魔船作为序列3层次的封印物，一旦被这里的“深渊”奴役很可能引发某些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
    这么说来，虽然刚才罗杰杀掉了“不死之王”的人形化身，但是其实也是变相地救了“告死号”。
    而那船在一溜烟跑掉时候发出的古怪尖叫，很可能是出于“告死号”自我意识中散发出的恐惧！
    “现在这些深渊生物都在阻挠我，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罗杰抬头看向了眼前那些深渊生物，先前“堕落阴影”已经使出了“邪魔克星”的力量、斩杀了好几名恶魔，之后罗杰的“灵肉之刃”也杀掉了几名不长眼的深渊生物、直至最后被那两名半神级别的存在拦了下来。
    然而眼下剩下的那些恶魔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是自动补上了空缺、用阴冷呆滞的目光盯住了罗杰。
    他们似乎有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拦罗杰靠近和破坏最重要的祭坛上那不可名状的扭曲“深渊”入口！
    正常人若是确认了这一点，大概率会选择后撤离开，但是罗杰却不打算这么做。
    “深渊”既然吸引他来到这里，那肯定就有深层次的原因，若不在今天搞清楚其中的缘由，潜藏的问题也迟早会在另一天爆发。
    他将插入地面的幽深大剑拔起，而后左脚往后微微一撤，便快速向着“深渊”入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些深渊生物们顿时齐声咆哮，其中的一名看上去像是序列5层次的“欲望使徒”将自己那干枯黢黑的手掌向着罗杰伸出，一根根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炎柱立刻冲天而起、将罗杰困在了其中。
    与他的攻击一同到来的还有许多的硫磺火球、充斥着剧毒的蒸汽，以及四处响起的“污秽之语”！
    至于情绪和欲望类的攻击，此时此刻已经被罗杰几乎免疫，而这些深渊生物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物理类的法术进行攻击、并使用污秽类法术的辅助效果牵制罗杰。
    然而罗杰却不慌不忙，随着“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浮现，那一连串散发着硫磺气息的火焰和剧毒蒸汽竟然开始偏转和扭曲、一瞬间聚集化为了规模更大的火焰和毒气漩涡、淹没了几名试图追击罗杰的、序列7左右的深渊生物！
    与此同时，全身环绕着雷电的西莫斯身影出现在了罗杰头顶大概五米高的空中，这名“海洋歌者”仅仅是蓄力片刻，便将一束“雷电之矢”射向了那两名半神级深渊生物保护着的“入口”。
    这“雷电之矢”一开始只是普通的序列5层次形态，但是在它飞行到一半的时候，无论是亮度、尺寸、速度还是潜藏着的破坏力都瞬间被“放大”到了半神的水平。
    完成了一整套攻其必救操作的罗杰自己则是冲入了恶魔堆中，以单脚为支撑点，借着“格斗学者”的格斗技巧，开始将手中的大剑快速旋转！
    这狂暴的如黑色满月一般的斩击一瞬间便制造出了一股夹杂着血液、硫磺气息、黑雾、肉块和嘶吼声的风暴，这风暴的中心区域有一大片恶魔被瞬间击倒，而还有更多的外围的深渊生物的体表则沾染了这风暴里面夹带着的粘稠液体。
    随着“腐化男爵”戈德里克·海森堡的身影浮现而出，四周那些向着罗杰冲刺而来的深渊生物同时身形一顿。
    “贿赂”达成了！
    “噗嗤。”
    一阵古怪的破碎声如同序章般响起、紧接着那些粘稠液体迅速膨胀化为了一连串的血肉爆弹、伴随着“噼里啪啦”、如同打击乐鼓点一般的声音引爆了那些沾染着了这些粘液的深渊生物，掀起了一大片充斥着污秽的血肉风暴。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在那血肉风暴在空中飞舞的同时，一张虚无的大嘴也浮现在了那由血肉形成的弹幕之中。
    一道强悍到极致的声波爆鸣霎时间响起，这声波之强立刻粉碎了数十的深渊生物、硬生生清理出来了一条宽度约在6、7米左右的通道。
    以至于当那声波抵达附近的黑色山体的时候仍然余波未减，这导致有大约数十立方米的山体直接塌陷、将下方那些没有死透的深渊生物掩埋了起来。
    待那声波和血肉风暴散去，罗杰覆盖着漆黑盔甲的身影抬起头来、接受着漫天血肉之雨的洗礼，而盔甲下的红色眼睛忽明忽暗、似乎正在吸收着这些血肉以增强自己的力量。
    此时此刻的罗杰就像一位杀神一般，过了片刻，他将红色的眼睛看向了那些浑浑噩噩的中低序列深渊生物。
    不知是否是受到了求生本能的驱使，还是受到了罗杰压迫感的影响，此时此刻那些深渊生物竟然再也没有一个敢于上前阻拦这名刚刚晋升半神不久的青年。
    然而罗杰哪能让他们如愿，他嘴角微微上翘、瞥了眼自己裹挟着“邪魔克星”的影子已经不知何时游动到了那些深渊生物群的脚下、而后便扭头看向了刚刚驱散了一大片密集电网的那两名序列4层次的深渊生物，迈步向着那里走去。
    随着罗杰身后的晨曦光芒又一次爆发，剩余的那些深渊生物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皆是被潜行的“堕落阴影”利用“邪魔克星”斩杀殆尽。
    十几秒后，提着竖直长剑的罗杰与双手握持着明亮的“邪魔克星”、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沉绿色的“堕落阴影”便肩并肩地与那仅剩的两名半神层次的序列4深渊生物站在了一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威压，那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序列4深渊生物中的一位此刻忽然开口：
    “不……杀，你……走。”
    这话语断断续续，仿佛是一种梦呓，但是话语的内容却又是在实实在在地和罗杰商量。
    这让罗杰反过来微微一愣。
    “这是在和我谈判？”
    对方反常的行为让罗杰再一次确认了，他们是在保护着这一处“深渊”的入口、不让外人靠近，另一方面他们的自我意识确实也不完善，哪怕是拥有神性的生物、似乎也难逃那深渊入口的影响。
    同时他们也已经确定罗杰的实力足以威胁到这处“深渊”的入口，这才说出了谈判的话术。
    “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借着两个序列4层次的‘魔鬼’就能对付我了吧？”
    罗杰摇了摇头，这话看似是说给这两名“魔鬼”听的，但实际上指向的却是他们保护着的“深渊”。
    虽然这两名深渊生物仍然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但是如果仅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奈自己何。
    先不说“邪魔克星”的解放进度尚未达到90%就把这些恶魔杀得七荤八素，罗杰本人也是从序列6开始就能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单挑牵制半神，而到了序列5甚至能够凭借封印物单杀半神。
    可以说，他的半神处理经验非常丰富，处理半神的方法他至少掌握了五种。
    听了罗杰的话，那两名恶魔立刻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它们的身形再一次剧烈膨胀，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两个身高接近十米的巨人。
    而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这两名“魔鬼”头部如同黑色晶体一般的长角间此刻闪烁着深蓝色的电光、双手也变为了如同合金一般的狭长利爪，哪怕只是轻轻一挥，都能在山顶荡起巨大的风压。
    他们周身火焰环绕、散发出浓郁的硫磺气息，而那两对黑色双翼则是闪烁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邪恶符号、尺度遮天蔽月，差一点就要将整处山顶祭坛完全笼罩。
    这是“恶魔”的半神话生物形态，或者准确来说，在“深渊”气息的影响下，此刻他们的样貌已经与完整的神话生物相差不大！
    而与之相对的是，他们的气势也随之上升、达到了序列3的水平！
    “……”
    罗杰张大了嘴巴、非常惊讶地望向了这一幕。
    他惊讶的方面有两个，第一是这两个“魔鬼”竟然能够毫无压力地开启神话生物形态。
    要知道，“深渊”的非凡者和超凡生物因为容易被欲望和堕落的倾向所控制，所以也成为了二十二条神之途径中最容易失控的神之途径之一。
    但是这两个神志不清的家伙竟然能够随意开启神话生物形态，这再一次说明了他们是“深渊”对外的提线木偶，而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生物。
    另一方面，这两个接近序列3的、体积达到这种水平的深渊生物确实不是当下的他能够轻易对付的，起码如果拼硬实力的话，罗杰估计要吃很大的亏。
    “既然这样……”
    想到这里，罗杰也不再纠结，他从自己的手中掏出了一件物品。
    这是一个分为三层的首饰盒，规格不小，若不是眼下的罗杰身高已经接近两米四、否则单手托起来都不是非常容易。
    它的外表属于偏银黑，表面多有镂空的精致的装饰，镶嵌着一颗颗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和钻石，显得颇为华贵。
    这正是“旧日之盒”！
    罗杰将这盒子拿出来的一瞬间，那两名“魔鬼”便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们一左一右地同时对罗杰从高处发动了攻击！
    然而随着一道光芒闪过，其中的一个“魔鬼”便被一扇精准控制了高度和厚度的“门”拦住，之后那“魔鬼”便忽然缩小、凭空消失、似乎是被流放去了什么不可名状的地方。
    而他原本所站立的那处黑色地面也出现了积木样的色块，这色块面积非常之大、而且十分突兀，哪怕是“深渊”入口的力量都无法将其性状轻易改变。
    另一名“魔鬼”则是在两秒钟后与罗杰同时消失，悬浮在空中的“旧日之盒”内传来了某种古怪的咀嚼声音，但很快它又抽搐和痉挛着将罗杰给吐了出来。
    就在刚才，罗杰凭借自己的良好行运“指定”了星空中的某个位置，然后将自己和那个“魔鬼”同时丢了过去！
    与那“魔鬼”不同的是，罗杰在刚刚闪现到“旧日之盒”第一层的玩具空间时便被这盒子再一次吐了出去，这也是他故意卡的一个机制bug、避免了自己在尚未成为“审判之星”途径半神的时候就贸然进入星空。
    如此一往一返，罗杰便轻松利用这件“0”级封印物将那两个半神级别的“魔鬼”处理掉了！
    不远处的“深渊”猛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嘶吼，这嘶吼似乎是来自于极深邃的不可洞测之处，但是罗杰却从中听出了十分复杂的意味。
    那有愤怒，有不甘，但其中似乎还有着一丝一毫、微不可察的庆幸与愉悦。
    在那之后，罗杰发现自己竟似乎能够“看”清楚一部分那“深渊”入口的情况，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像是某种污染的力量被极大地削弱了一般。
    “这是……”
    罗杰定了定神，心中波澜涌动。
    事实上他刚才是特意做了一个实验，也即是将那两个半神级别的深渊生物中的一个缩小流放到了“旧日之盒”的第一层，而又通过“门之钥”的气息作为引导、将另外那一名“魔鬼”丢进了地球屏障外的星空之中。
    最后那盒子中传来的咀嚼声，似乎是来自于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而那存在的气息似乎极大地影响到了眼前这一处“深渊”的入口、使其发生了非常显著的改变。
    而先前回荡在他脑海中的那股不可名状的呓语声，此时也消散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个单一的音节。
    “来……
    “来……”
    在罗杰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顿时全身一震！
    因为这并非是恶魔的语言，也并非是任何一种源自于第二纪的语言。
    它是属于旧日遗民的语言！
    “没有恶意……”
    罗杰从对方的语气之中判断出了这一点，于是他便大着胆子向前走去。
    很快，他抵达了那处“深渊”的入口、凝望向了其中那无边无尽的不可名状。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直觉地感觉到了这处入口的本质。
    它似乎并非是通往“深渊”的核心，而是其中的一条比较大的支流。
    另一方面，与其说这是一股支流，倒不如说它是被人为的切割了一部分，只是这切割并没有完全达成、“深渊”本身便似乎出了某种问题。
    “听……”
    此时，那声音再次改变，似乎在让罗杰侧耳倾听。
    罗杰顿了顿，他快速地衡量了一遍自己身上带着的污染以及格赫罗斯的源质应该足以保护自己后，便对着这处“深渊”的入口发动了“倾听”。
    一瞬间。
    黑暗，杀戮，扭曲，死亡，邪异，极致的深不见底的恶。
    这些东西同时在罗杰的眼前炸开，他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时间内便体验了可能是上万年以来在地球上出现过的、所有光明的阴暗面。
    这其中包括那些容易察觉的，不容易察觉的，不能够察觉的，以及那些可能存在又可能没有存在过的。
    哪怕是身为“泄密人”的罗杰在面对这些秘密的时候，都没有窥探它们的冲动，他只想从中离开，离开得越远越好。
    然而他做不到，此刻他完全把握不住“离开”这种概念，似乎这个世界只有向下、而没有向上的概念。
    “这就是‘深渊’……”
    罗杰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明悟，正待他准备使用“门之钥”的权柄强行打开一扇离开的“门”的时候，一个让罗杰颇为熟悉的声音却出现在了他的周遭。
    “不要那么做。”
    “亚当？”
    罗杰睁大了眼睛，此刻的他虽然说不出话，但是也没有启动“门之钥”权柄、只是继续下坠，同时静静地等待着亚当下面的话。
    “你的失误不在于直接‘倾听’，而在于你把深渊看成了概念化的‘深渊’。
    “这就像一个主动脱掉了自己鞋子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在脚底沾上污秽。”
    把深渊看成了概念化的深渊？
    罗杰略一思考，便明白了亚当的意思。
    这句话用简单的话语来表达就是“深渊”无处不在，但是它的门总是为注意到它的人敞开，如果这个人注意不到“深渊”，“深渊”就不会与他发生交集。
    这就是所谓的“当你注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罗杰便直接从自己的“阴影”之中取出了“邪魔克星”，而后将其完全解放！
    随着罗杰的眼睛变为墨绿色，他的幻觉抗性也出了极大提升，他在心中努力地想象，想象自己仍然处在一个正常的世界。
    很快，罗杰下坠的过程中止，随着一声咳嗽响起，周围的黑暗和那些难以名状的恐怖也都瞬间消失。
    而罗杰则是再次出现在了一处灰白色的石质平台上，先前在他面前的那扭曲的“深渊”入口和它制造的那足以让光线偏转的古怪力场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些白骨和满地掉落的非凡特性。
    他也能够看到不远处漂泊着的那三艘船，以及已经开始消散的雾气。
    但是这并不是罗杰感觉到的全部，而是还有更多。
    他的记忆中，出现了“深渊”途径的完整魔药配方和晋升仪式的信息！
    这让罗杰陷入了思考。
    此刻罗杰的盔甲和“邪魔克星”已经再次消失，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发出“猎猎”的声音。
    “宇宙暗面……”
    罗杰喃喃自语，随后长出了一口气，便转身看向了那石质平台。
    “接下来，是时候给‘倒吊人’先生物色一件合适的报酬了。”
    (本章完)

 第281章 “深渊”途径的另一种扮演法（感谢

    第281章 “深渊”途径的另一种扮演法（感谢羽观南 打赏起点币）
    “一大批？”
    “愚者”克莱恩闻言，灰雾中那张淡定的脸大惊失色。
    上一次罗杰送来的那三十多套非凡特性他死卖活卖，这些天终于是通过罗斯德群岛的各种渠道卖出去不到十件。
    眼下这混蛋还没收款、便又给自己找来“一大批”非凡特性，还是“罪犯”和“异种”这两条小众途径的非凡特性，这让他这个披着神皮的假神如何是好？
    如果这次再卖不出去，他这个“塔罗会”的首脑还要不要脸了？
    还没等他操控着“世界”先生发问，“倒吊人”阿尔杰就已经在短暂的沉吟后开口：
    “您这个‘一批’，大概是有多少？”
    “啊。”
    罗杰被这反问搞得愣了愣：
    “我没算，不过应该比上次那一批多。”
    没算……
    还没等大家从满心的吐槽冲动中回过神来，只听这位“命运之轮”先生又说：
    “嗯，大概应该在一百以内，绝大部分都是中低序列。”
    “等等，您刚才不是说您已经把那两名半神级别的‘魔鬼’放逐去星空了吗？
    “该不会，那‘黑翼暗礁’上还有高手？”
    “隐者”嘉德丽雅立刻发现了罗杰话语里隐藏的信息，绝大部分都是中低序列，那就意味着还有极少量的高序列。
    “放逐了一个，囚禁了一个。”
    “命运之轮”先生耸了耸肩：
    “所以现在还有一个序列4被我关押着。”
    这是什么样变态的战斗力……话说现在海盗将军们都流行半神+恶魔+地牢这种玩法的吗？
    “月亮”埃姆林不由得在心中连连感慨起来，吸血鬼小哥在这一瞬间竟有种自己玩人偶的爱好和罗杰的行为一比简直是小孩子的游戏一般的感觉。
    “各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贝克兰德是不是出过一起‘恶魔’晋升仪式导致的连环杀人案件？”
    此时此刻“魔术师”小姐开口问道：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考虑将这些非凡特性做成封印物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出售，如果直接这么卖的话，有可能会被拜血教和恶魔家族那些人回收。”
    她的言下之意是，“异种”途径还好说，但如果直接让那些“罪犯”相关的非凡特性流入市场，则有可能让一些低序列的恶魔获得晋升机会。
    无论是“连环杀手”、“恶魔”还是“欲望使徒”，在晋升之前和晋升之后的过程都太过残忍，直接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太过缺德、有伤天和。
    “没有关系。”
    “命运之轮”罗杰笑着耸了耸肩：
    “他们消化魔药和晋升都没关系，只要别伤天害理就可以了。”
    事实上，在这次会议开始之前，罗杰就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全新的设想，令他觉得值得一试。
    他这话听得所有“塔罗会”的参会人员直接怔住：
    只是卖个非凡特性而已，等那些“罪犯”取走了非凡特性，哪还轮得着罗杰去管他们？
    说难听点，能够选择成为“罪犯”途径非凡者的人基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等这些人获得非凡能力以后再藏起来、到时候想要把他们找出来就难了。
    再说了，“罪犯”、“连环杀手”、“恶魔”的扮演和后续的晋升仪式都需要主动地为非作歹，否则的话这条途径想走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罗杰这番想法，哪怕是最幼稚的“月亮”埃姆林都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实施。
    似乎是看出来了他们的想法，“命运之轮”罗杰笑了笑、这才解释道：
    “谁说成为‘罪犯’途径非凡者我们就管不到了？我们可以从贝克兰德开始试点，刚好我庇护对象中的一位正在运营一间侦探事务所，能够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实在不行就多招点人手，壮大一下队伍。
    “至于人员管理方面，我们可以和他们订立契约，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事情，譬如如果要消化魔药、则可以去通过帮我们执行任务，譬如窃取一些秘密资料、除掉某些特定目标之类。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上扬：
    “‘罪犯’的扮演只需要违反法律就行了，但是谁说法律就一定是公平正义的？
    “诸位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法律只是用来约束弱者的，只要实力或权势强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无视弱者的诉求、通过各种钻法律空子的手段来欺压弱者，而弱者们因为自身能力和受教育程度的限制、往往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相比起鲁恩的执法者们，各大正神教会的非凡者已经算得上是清流，毕竟神灵们无法接受大部分的普通人死亡——对于祂们来说，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高官贵胄，都没有任何的区别，与其保护权贵，倒不如保护占据绝对大多数的普通人来的划算。
    “所以，违反法律不一定是作恶，法律的解释权只在司法者手中，但是对于公道和正义，大众自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像‘冷血者’、‘连环杀手’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举个例子，譬如某些‘罪犯’途径的赏金猎人可以选择在海上猎杀海盗，将他们作为展现冷血和施暴的对象，这一样能够加速魔药的消化。
    “唯一有些困难的是‘恶魔’，因为它与‘冷血者’不同，‘恶魔’大概率需要展现出明确的、与公众普遍价值观相背离的恶意，所以这一序列的正向扮演会变得非常困难…当然不排除会有聪明人发掘出正向扮演的守则、走通这条路，否则在此之前我们不会允许序列7的‘连环杀手’晋升。
    “我很期待这方面的可能性。”
    “隐者”嘉德丽雅听了罗杰这番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虽然下意识地觉得古怪，但是仔细一想又十分有道理。
    对那些生活在北大陆“和平”各国、没有经历过战争和海上乱象的普通人来说，他们往往会混淆法律和执法者之间的关系，也容易混淆“善”、“恶”与“结果”之间的关系。
    从这一点上来说，“命运之轮”先生说的道理更加接近世界的真实，所以那“罪犯”途径的所谓“正向扮演”很有可能是可行的——毕竟“囚犯”途径就有纵欲派和节制派的区别，作为它相邻途径的“罪犯”途径，很可能也有这样的潜力才对。
    唯一的问题，则是操作起来的试错成本会比较高，现阶段来看不是非常现实。
    旁边的“正义”小姐也明显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开口问道：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您该如何约束他们的行为，是通过‘公证人’的约束吗？但是我猜，对这些‘罪犯’们来说，行动的自由可能是一个核心的价值诉求，如果他们要受到您刚才所说的约束，那么他们为何又要选择在您这里购买非凡特性、而不是选择其它的渠道？”
    “命运之轮”罗杰听了这番话，早有准备地回答道：
    “你说的通过‘公证人’的‘契约’进行约束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事实上，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我刚才也说了，我手下有一些需要历练的人，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扮演‘猎魔人’的角色。
    “至于产生‘犯罪’的念头，虽然每个人的理由不一而同，但是缺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我这里可以提供抵押贷款，为他们提供无息的分期付款服务，这样一来他们成为非凡者的门槛就变得非常之低，我相信很少有人能够拒绝，甚至拜血教和恶魔家族的基础都要受到影响。
    “当然，如果我们手下的这些‘罪犯’能够找到那些心怀歹意的恶魔，也可以将他们想办法除去或者提供情报线索，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的非凡特性，还能够给予我们的手下优先晋升权、甚至免掉一部分贷款。”
    此时“愚者”克莱恩终于是忍不住，操控着“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发问：
    “你刚才说抵押，抵押的物品是什么？”
    “命运之轮”罗杰耸了耸肩：
    “就是非凡特性本身。
    “这就是我下面那些年轻人们历练的机会。”
    听了罗杰的话，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和沉默。
    他们皆是听懂了罗杰的意思，那些“罪犯”不仅要借贷成为非凡者，甚至还要抵押上自己的命，如果在罗杰划定的框架之外进行恶魔活动，就会被罗杰手下的打手回收非凡特性。
    这种堪称活阎王一般的想法，哪怕是鲁恩当今最凶狠的资本家看了估计都得拍案叫绝，但最关键的是，罗杰这一套闭环能够制造出一支听令于自己的非凡者打手队伍，等于几乎是零成本豢养了一支部队。
    “魔术师”女士还从中品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如果这些“罪犯”们为非作歹，萨姆的侦探事务所还可以重拳出击、光速执法，在回收非凡特性、除掉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同时，还能够给塞西莉亚、爱丽丝甚至自己等一众人提供实战和消化魔药的机会、顺便打响侦探事务所的名气。
    毕竟他可不怕有自己的手下解决不了的麻烦，佛尔思可是知道罗杰有着“蔷薇主教”的能力，实在不行就给那些“罪犯”身上提前埋设一些条件触发的血肉爆弹，这样就可以全自动去除掉那些不听话的家伙、而后再派自己的家人和手下去回收非凡特性。
    绝对的规则背后是绝对的武力，罗杰这一番看似是骚操作的计划简直是实现了一石三鸟的效果，这脑回路简直清奇到超出常人的想象。
    “倒吊人”阿尔杰愣了愣后，这才佩服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需要向您学习的还有很多。”
    喂，学习个毛啊，我这是正经的邪神聚会，能不能学点正常的，你们两个老阴比是惺惺相惜上了吗？
    “愚者”克莱恩在心中无奈低吼，但是不得不说罗杰这一番计划确实非常诱人，哪怕是他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命运之轮”罗杰笑眯眯道：
    “如果大家后续再见到有‘罪犯’在市面上活动，可以和‘魔术师’小姐确定对方的底细，如果不是我这边的“罪犯”派系、而是恶魔家族或者拜血教的人，则可以照常铲除。
    “这方面，就要辛苦你了，没问题吧？”
    啊？这是给我派发任务了？
    “魔术师”小姐愣了愣，她原本以为这事不关自己什么事，所以罗杰这么一说，她当下就有些懵逼。
    然而考虑到自己受到亚伯拉罕家族颇多恩惠，她原本就有报答的想法，而“命运之轮”先生这一套计划又能够变相起到约束“恶魔”们、防止他们像以前那样为非作歹的效果，所以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罗杰这么做还有一个核心的原因，就是他刚才在给“愚者”先生写下关于“恶魔君王”法布提的情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亚当和法布提如果真的是在合作，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如果说法布提真的是穿越者，他们双方是否知道彼此的底细，法布提是否和女神一样能够成为盟友？
    毕竟那位“恶魔君王”似乎并非是直接将“深渊”途径相关的知识告知了自己，而是似乎让他看清了一小部分“深渊”支流的本质，这其中的意义太过深邃，哪怕是“命运”领域的非凡者罗杰都无法看清其中的奥秘，但是能够确定的是，法布提很大概率在自己身上压了筹码，所以如果罗杰能够为祂提供一些帮助，不仅不会有什么损失，反倒可能会有好处。
    毕竟无论是怎样的“罪犯”，最终的信仰指向的都是“深渊”，这或许能够帮法布提进一步稳定自己的状态、在必要的时候发挥出特殊的效果。
    除此以外，他先前在“深渊”支流之中下坠的时候所体会到的那种绝对的“向下”感，似乎是来自于欲望母树的堕落象征—长期以来因为“深渊”途径在表面上的恶性倾向太过明显，所以对它的信仰往往也带有较强的堕落特点。
    而这堕落特点恰巧可以被欲望母树所利用，进一步的从星空“向下”投射自己的力量，以侵蚀深渊。
    眼下提出的“正向扮演”的理念很可能会为深渊提供一些不一样的机会，因为这种“向上”的力量很有可能会让法布提获得更多的力量以对抗“向下”的象征，从而抵抗欲望母树的力量投射、获得更多的喘息机会。
    这一点在许多心理炼金术相关的资料中亦有过提及，那即是深渊和星空其实只是同一种象征的一体两面，其本质皆是不可名状的幽暗。
    做这方面的尝试并不会让罗杰损失什么，但若一旦成功能让法布提在欲望母树的侵蚀下获得一线生机，那么得到了一份序列1“神孽”非凡特性的祂，则很有可能成为末日中至关重要的力量之一！
    (本章完)

 第282章 格罗塞尔游记

    第282章 格罗塞尔游记
    当然，罗杰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给“塔罗会”的其他参会者听的，这些信息太过危险，除非他们成为半神甚至天使、否则连了解这些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不然一定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毕竟那可是牵扯到深渊之主和最伟大的“作家”两位3+1大佬利益的事情，他随便卷入祂们的计划之中，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之后罗杰又与佛尔思明确了一下“正直恶魔”计划的一些细节、并且表明自己会给萨姆写信讨论后续的计划后，便又拜托“塔罗会”的其他成员在大贝克兰德区域留意适合且有意向成为“罪犯”途径非凡者的普通人，在初步考察后即可推荐给罗杰、由他来负责后续的考核工作。
    做完了这些，“太阳”戴里克又看向了“隐者”女士，开口道：
    “‘隐者’女士，您先前给我的‘公证人’魔药配方，我已经收到了，非常感谢您。”
    “那就好，不必客气。”
    “隐者”女士点了点头，然后又顺便与“太阳”戴里克确认了一些自己上次回到“未来号”之后又整理出来的一些关于白银城古代传说的问题、待戴里克回答过之后，这位“窥秘人”则又一次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之中。
    眼见“隐者”女士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世界”先生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向了“太阳”先生。
    “你知道一本名叫《格罗塞尔游记》的书吗？”
    这是先前“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跟克莱恩提过的一件物品，并且表示那是巨龙一族的神奇书籍、且愿意用8000镑的价格将其卖给克莱恩。
    “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太阳”戴里克茫然地摇了摇头、反问道。
    “世界”先生见状顿了顿、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这很快引起了“正义”小姐的注意。
    “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位贵族小姐好奇问道。
    “有待研究。”
    “世界”克莱恩诚实答道，目前他只知道这本书似乎有能力将人拉入其中的世界，但是具体还有什么特点则不太清楚。
    “我得考虑一下。”
    “正义”小姐没有着急答应，最近这段时间她购买非凡物品的频率过高、甚至和父亲报销过一部分，眼下再要8000镑买一件不清楚用处的书籍，霍尔伯爵是大概率不会答应的。
    “这本书的名字我听过。”
    此时此刻，“命运之轮”罗杰忽然开口：
    “它似乎是‘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遗留的一件物品。”
    “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
    这名字立刻引起了“世界”先生和“正义”小姐的侧目，这名字对于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巨龙一族的“正义”小姐来说有着极强的诱惑力。
    正待她准备开口间，“命运之轮”罗杰却先一步出声道：
    “这件东西对我有点用处，我愿意购买，晚些时候我会将钱给您，‘世界’先生。”
    这里罗杰故意没有说出“将钱通过‘愚者’先生转交”之类的话——虽然这确实是处理问题的手段，但是不说的话，则有助于维持自己在“倒吊人”先生等人眼中和“世界”先生同属于“愚者”先生麾下眷者的人设。
    “愚者”克莱恩亦是读懂了这一层，他并没有出言纠正，因为罗杰这家伙虽然平时比较稳重冷静，但是装13的事儿也没少干，所以他也见怪不怪。
    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罗杰来说，很多时候事实怎样自己清楚即可，但是给他人的情绪价值还是要给到位，否则“倒吊人”先生他们一旦知道“愚者”先生并非神灵、“命运之轮”先生也并非是“愚者”先生的眷者，那在心理上的落差肯定会让他们非常茫然，也不利于自己后续推进自己的计划。
    出门在外，人设是自己给的，虚名不可当真，但是却在很多情况下非常有用。
    “啊……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正义”奥黛丽顿时有些失望，她在心中不禁后悔起来。
    毕竟那可是“空想之龙”留下的东西，哪怕是当前作用不明、也绝对暗藏着了不得的秘密，对她研究巨龙一族有莫大的好处。
    仅仅是稍一犹豫，“正义”小姐便失去了得到这件物品的资格。
    “不过这也说明，奥黛丽，那游记可能并非是你现阶段有资格得到的东西……古神留下的遗物，肯定也隐藏着极大的危险。”
    “正义”奥黛丽不禁在心中安慰起自己来，并且下定决心、在“命运之轮”先生后续确定了《格罗塞尔游记》的底细和封印方法之后，再提出和他租借也不迟。
    到了那时候，奥黛丽再提出问家里要钱的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正待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命运之轮”先生微笑开口道：
    “你也不用担心，‘正义’小姐，等我用完这件物品，可以将它租借给你使用……放心，租金这块肯定会给你一个极其优惠的价格。”
    “那太感谢您了，‘命运之轮’先生。”
    奥黛丽闻言喜出望外、立刻出言感谢道。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倒吊人”先生和“隐者”女士对于“命运之轮”先生的实力层次和恐怖的财力都有不小的了解的话，这两位常年混迹在海上、对尔虞我诈经验极为丰富的家伙可能真的要以为“世界”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这二位“愚者”先生的眷者是在左手倒右手做局、在几乎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给奥黛丽饥饿营销，然后让这位贵族小姐姐心甘情愿地付出一笔价值不菲的租金、换取到有限的研究《格罗塞尔游记》的时间。
    “不必客气。”
    “命运之轮”先生亦是点头笑道。
    “对了，‘世界’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忽然开口道：
    “如果我没记错，您之前好像是在寻找‘疾病中将’特雷茜的情报？”
    “是的，您有什么指教？”
    “世界”先生非常拟人地身形一震、急切开口。
    “有消息说她在西弥姆岛南部海域活动，大致的航行方向是阿勒瑟。”
    “隐者”嘉德丽雅沉声开口：
    “但是具体的位置，需要您来自行确认。”
    阿勒瑟是东拜朗东北部的重镇、毗邻着南苏尼亚海，那里是除了罗斯德群岛以外的另一处赌场合法化的鲁恩王国殖民地、且赌博亦是当地的支柱产业，类似克莱恩前世西方某大国的拉斯维加斯。
    “世界”克莱恩感激点头：
    “好的，您需要什么报酬？”
    “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不需要报酬，更何况，我给出的情报也不是非常精确。”
    “隐者”女士笑了笑，这让克莱恩一时没有搞懂对方这么做是在卖人情还是只是纯粹顺手帮忙，不过嘉德丽雅都这么说了，克莱恩也就没有再矫情、只是再次表达了谢意。
    “对了，朋友们，还有一件事。”
    “命运之轮”罗杰再一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这里有一批‘夜魇水母’的产物，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包括带电腺体液、触须和伞盖等等，如果你们谁认识有合适的销售渠道，可以联络我。”
    同时，因为害怕“塔罗会”的参会者们不清楚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罗杰还贴心地将自己从奥菲娜·金那里听到的情报免费分享了一遍，作为销售自己产品的售前服务。
    “‘夜魇水母’的产物？‘海洋歌者’的魔药主材？”
    “倒吊人”阿尔杰立刻被吸引，他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隐者”女士先一步问道：
    “有多大一批？”
    似乎每次罗杰只要说到自己得到了某件东西，数量单位都并非是一件、两件，而是一批、两批这样模糊的描述，一开始嘉德丽雅还以为对方只是夸大其词，直到她听到了罗杰说自己有上百件“深渊”途径和“被缚者”途径的非凡特性后，这才终于是理解到了对方真的只是粗略地在说“一批”。
    所以现在大家关心的点都是罗杰口里的一批到底有多大，而不会再怀疑对方是随口一说、夸大其词。
    “大概一个上百只的‘夜魇水母’超强群。”
    “命运之轮”罗杰一边笑着，一边比了一个割喉咙的姿势：
    “我刚从罗斯德群岛离开，就碰见这些混账试图引发雷暴雨、颠覆我的船，然后我把他们全收拾了。”
    “‘命运之轮’先生，不得不说，那些‘夜魇水母’真是倒霉了。”
    “倒吊人”阿尔杰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超过五年龄的‘夜魇水母’就已经是序列5层次的超凡生物，哪怕是一个强群，都足以覆灭中等规模的海军舰队……我听过不少幸存者的讲述，那确实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阿尔杰这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见闻来估计，因为在狂暴海上，每年都有“夜魇水母”袭击过往狂暴海的商船乃至军舰的事情发生。
    但是超强群的具体情况，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可能是因为遭遇过超强群的船队几乎不可能有幸存者、于是也就确实第一手的见闻资料。
    像罗杰这样，遭遇了一个超强群不仅屁事没有，还反过手来直接炸了“夜魇水母”群的，真的是丧心病狂、骇人听闻、闻所未闻的事情。
    虽然阿尔杰早已习惯了罗杰那离谱的战斗力，这位半神阁下但凡遇到战斗都会使用斩草除根、诛对手九族的处理方式，但是即便如此，罗杰总还是能够经常性地颠覆阿尔杰的脑神经，对方仿佛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整活潜力一般、每隔一两个星期都要整出来一点大新闻。
    “如果是五年龄的‘夜魇水母’的带电腺体液的话，我需要一份。”
    说罢，这位“倒吊人”先生再次开口、认购了罗杰斩获中价格最高的魔药主材。
    “您的‘风眷者’魔药消化情况似乎还不错？”
    罗杰笑眯眯地道。
    “还没有完全消化完，但是我估计不会太久了。”
    事实上，因为阿尔杰高强度的扮演，他用从罗杰那里所得到的那份“风眷者”魔药早应该已经消化完毕，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他为了防止“风暴之主”教会察觉异常，又再一次服用了一份教会给予的“风眷者”魔药，这才耽误了消化进度。
    “倒吊人”先生承认下来，旋即又道：
    “虽然‘海洋歌者’的数量并不算少，更迭却很快，这其实也是海上非凡者死亡率较高导致的结果……但是据我所知，‘海洋歌者’的非凡特性虽然比较紧俏，反倒是原本的魔药主材更加难找。
    “先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今日听您一说我才想通——如果是需要去猎杀‘夜魇水母’这种动辄就成群结队出现的非凡生物的话，那能办到的人确实不算太多。
    “所以如今遇到，我就顺便收了，这样还给之后省了很多事情。”
    阿尔杰一方面是自己需要晋升，另一方面也是主动当起了罗杰的客户帮他销销货——反正自己最近刚刚在与“月亮”先生的交易之中得到了一大笔钱，所以经济压力比起之前已经大幅度缓解。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点了点头：
    “我这里还有‘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你是否需要？”
    这是他从奥菲娜·金那里得到的魔药配方，这位博尔诺·斯通四世的情人曾经帮他收集过晋升要用的魔药材料，所以也就顺便记下了魔药的配方。
    当然，罗杰并不是从奥菲娜手里白拿的这件东西——阿蒙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奥菲娜和她一众手下身上的、限制着“偷盗者”途径非凡者的“锁”已经解除，让这些人获得了完整的“偷盗者”力量，战力实现了极大的提高。
    当然，罗杰也找了一些托辞给奥菲娜专门解释了这件事情，以此来表明自己确实有为“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提前支付了代价。
    虽然罗杰是奥菲娜的领导，但是奥菲娜之所以跟罗杰打拼除了因为对方帮她报了仇外，也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手下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所以从心理上来讲，奥菲娜并不会介意罗杰从自己这里白白拿走东西，毕竟罗杰帮她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罗杰面对这种情况却更要明确自己到底为对方做过什么，虽然本质上奥菲娜等人的能力解锁也是帮到了他自己，但是做事留痕会让对方明白自己作为一个船长总是在心里惦念着他们，所以如果以后再面临需要对方提供自己手上有价值的物品或者情报的时候，对方也会保持这份热忱的态度。
    这就是罗杰一直以来秉持着的管理原则，很多时候谁真正受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态度这种看起来非常形而上的东西，在一个组织里却往往能发挥出难以估量的作用。
    “需要……可是如果是魔药配方的话，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请您容我去筹措一下资金。”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纠结起来。
    原本他还对自己的财务状况非常满意，但是如今听到罗杰手上还有“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这位“倒吊人”先生顿时再次感觉到了窘迫。
    这就是所谓的，贫穷往往是个相对的概念，欲望越大人越穷，小富即足并非是所有人能做到的事情，尤其是阿尔杰这种一心想往上爬、改变自己命运的男人。
    仅仅是“夜魇水母”的带电腺体液的市场价格就超过3500金镑，而这只是两件主材之中的一件，如果要凑齐完整的魔药主材则需要7000金镑左右的金钱。
    如果是序列5层次的魔药配方的话，也需要5000镑以上，所以如今阿尔杰只买得起一件魔药主材。
    除非是他将“命运之轮”先生给他的那件双途径序列5的非凡特性做成封印物给卖出去——但是阿尔杰显然不可能这么做，因为能够同时表达出两种途径能力的封印物虽然通常副作用很大，但是却能够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堪称意外的战斗效果。
    对于一名非凡者来说，总是会难以避免地被卷进各种各样的战斗之中。
    而在这些战斗之中，非凡能力的直接对拼、甚至战斗智商的较量都只是后续的事情，最一开始永远都是情报层次的较量。
    从这一点上来讲，“小众”途径的非凡者比起“大众”途径会有一种天然的优势，因为“大众”途径的非凡者的能力更加广为人知——尤其是正神教会培养的非凡者队伍，他们因为要经常外出做任务，所以总是难以避免地被人知道自己的非凡能力到底是什么。
    举个比较极端的例子，在苏尼亚海上，一位“怨魂”遇上一位“海洋歌者”，虽然“海洋歌者”的能力对“怨魂”有极强的克制作用，但是只要这位“怨魂”在海上待得足够久，他就有更大的可能对“海洋歌者”产生情报优势差、以此来打成平手甚至反杀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是“值夜者”，“代罚者”还是“机械之心”小队都需要配备类似查尼斯门那样的封印物储存空间，因为比起更容易被获取的自身所在的途径情报，封印物绝对是一种更为难以预测的补充手段，最重要的是这些补充手段甚至是可替换、层出不穷的。
    这些都是官方非凡者小队赖以生存的保障，所以相对地，封印物在各大教会也有着严苛的保密等级划分、若不是这个队伍里的人，想要窥探一些情报实在是太难太难。
    而反观“命运之轮”先生给予的那件具备多条途径手段的东西，一旦成为封印物，则势必会极大地提高阿尔杰的生存能力和战斗时的兜底能力，这样的东西绝对不能卖，哪怕是要穷死饿死，在他成为半神之前也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当下，阿尔杰知道有一位厉害的“工匠”足以将其做成一件不错的封印物，只是那位“工匠”人还在托斯卡特岛，必须要等自己折返回去才有机会与其见面。
    好在他并不急于晋升，所以剩下的材料也可以从长计议。
    罗杰自然是理解阿尔杰的这些想法，他非常爽快地答应对方可以先购买魔药主材的费用，毕竟比起卖一件少一件的“夜魇水母”的带电腺体液，魔药配方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售罄，所以这位“倒吊人”先生也等得起。
    在聊完这件事情以后，“愚者”克莱恩再次操纵着“世界”先生开口：
    “谁有，或者谁能拿到攻击力很强的神奇物品？”
    他这句话主要是问向了罗杰和“隐者”嘉德丽雅二人，他们都是海盗将军且战斗力出众，在冒险的过程中很可能得到什么偏向攻击的封印物才对。
    “我没有。”
    “隐者”嘉德丽雅摇了摇头：“不过我会在后续参与的非凡者聚会中帮你留意一下类似的东西，如果有的话我会随时联系你。”
    “好的。”
    听了嘉德丽雅的话，“世界”先生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我倒是有，可是怕你付不起价格。”
    “命运之轮”罗杰笑了笑。
    “租用也可以。”
    “世界”克莱恩从刚才罗杰和奥黛丽的交易之中获得了启发、开口道：
    “如果您能接受的话，能否跟我大概透露一下那件非凡物品的作用和副作用？”
    “可以。”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了“愚者”先生：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请求单独交流这一话题。”
    “可以。”
    “愚者”先生点了点头、将隔音的机制立起、以允许二人在这种环境下进行讨论。
    看到“命运之轮”罗杰这么说，余下好奇的“塔罗会”成员难免有点失望。
    但是罗杰必须这么做不可，因为这次的谈话可能会变相的暴露出一些克莱恩的信息，也会暴露自己的一些信息。
    “我的那件封印物，是一件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攻击力在所有的同等级超凡物品中都属于强大的那一档。”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
    “但是相对地，它的副作用也很明显，不知道你是否能够接受？”
    (本章完)

 第283章 告全体国民同胞书

    第283章 告全体国民同胞书
    “什么样的副作用？”
    “世界”克莱恩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知道罗杰手上好东西很多，在海上游荡了这么久、又当了海盗船长，肯定是不会缺少强大的封印物。
    “那是一件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名为‘邪魔克星’，是我从‘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手中缴获来的战利品，层次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4的‘猎魔者’。”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
    “它可以极大地增强使用者的格斗能力和武器使用能力，具备强悍的防御和超强的攻击能力，只要具备一定的武器使用经验，就可以受到神灵一般的加持、发挥出范围的防御盾牌和如同细雪一般的光之剑芒，对死灵、尤其是对恶魔类生物具备极强的克制效果，几乎在一瞬间便可以让半神层次的‘魔鬼’灰飞烟灭，属于同层次格斗类封印物里最强的类型。
    “对于其它途径的非凡者，‘邪魔克星’也有着极强的杀伤作用，尤其是对高序列以下的对手完全就是碾压的状态……除非对方针对这件非凡物品有所准备，否则几乎很难翻盘。”
    这么强……序列4的武器啊。
    克莱恩听得心神荡漾，但是又想起罗杰先前说的副作用很强这一点，又有点担心地问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毕竟罗杰对于非凡物品副作用的抗性已经堪称变态，他都觉得很强的副作用，那绝对不简单。
    “很简单，若要发挥出这件东西的力量，就必须被它抽取寿命，抽取的速率越大，它的解放程度就越高。”
    罗杰想了想，给克莱恩描述了一番当时布拉托夫使用“邪魔克星”时候的种种细节。
    事实上，在罗杰之后自己亲自使用过“邪魔克星”之后才察觉到，布拉托夫当时被抽取寿命的速度已经不算快了——原本可以更快，但是可能是因为这位“黄昏中将”拥有巨人血脉，这才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这种抽取。
    这让罗杰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直接奴役布拉托夫的灵魂、否则可能能够发挥出什么奇妙的特效也说不定，奈何当时他奴役的灵魂已经满了，所以也就只能暂时将布拉托夫的“守护者”非凡特性收了起来。
    克莱恩听得连连咋舌，不过当他听着罗杰讲到后来自己让自己的“堕落阴影”来使用“邪魔克星”、以规避掉抽取寿命的影响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一种可能性。
    眼下自己的“无面人”魔药已经快要消化完毕，如果自己能够控制一位擅长使用武器的秘偶、而后让他使用“邪魔克星”，或许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
    毕竟在本质上，秘偶拥有自己的寿命，只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而已，所以克莱恩的猜测很可能可以成真。
    但是眼下的他对于“邪魔克星”的需求较为紧迫，因为最近他需要处理一场战斗、一场等不到他成为“秘偶大师”就即将到来的战斗。
    “等等……”
    忽然，“世界”克莱恩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之前罗杰似乎给小‘太阳’租借过一件‘帷幕指套’，从效果上来看，它应该对应着‘秘偶大师’的非凡特性。
    “如果我能提前将它一并租借过来，说不定就能达到一样的目的。
    “毕竟‘帷幕指套’的副作用和‘邪魔克星’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克莱恩在心中一阵盘算、旋即有些悻悻然开口道：
    “这样啊……您想到的办法确实不错，但是我似乎没有类似的手段，有点遗憾。
    “毕竟我不可能用我的寿命作为代价去换取战斗力。”
    克莱恩还没有晋升“秘偶大师”……距离消化完魔药应该还差一点。
    罗杰立刻判断出克莱恩是有想要租借自己的“帷幕指套”的打算，这才故意这么说，而他也据此反向推理出了目前克莱恩在消化魔药这件事上面的进度。
    “那就没办法了。”
    “命运之轮”罗杰故意没有接克莱恩的话茬，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克莱恩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罗杰没有接自己的话茬、也没有提起租借“帷幕指套”的事情。
    正当他在考虑罗杰是否已经将“帷幕指套”卖掉了的时候，罗杰终于决定不再逗他，佯装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忽然一拍脑门：
    “对了，看我这记性。”
    “世界”克莱恩顿时大喜，他努力地压低着自己的声音问道：
    “怎么说？”
    “我这里有一件可以操控他人、将别的非凡者化作自己的傀儡的封印物，应该能够发挥出类似的效果，你有兴趣吗？”
    “命运之轮”先生微笑着问道。
    “很有兴趣。”
    克莱恩连连点头，之后又装模作样地询问了一番“帷幕指套”的种种效果和禁忌，这才小心开口问道：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邪魔克星’加上‘帷幕指套’两件东西一并租借的话，一共需要多少钱？”
    “命运之轮”罗杰比了一个“1”的手势：
    “‘塔罗会’友情价，一天一百镑，两件加起来一共一百镑，如果你要使用的话，可以提前一小时联系我。”
    一百镑……
    “世界”克莱恩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他自己眼下明面资产不算少，但无论是自己投资的企业股份还是考伊姆公司的股票，都没有到分红的账期，再加上行情很糟糕，所以他想每天拿出一百镑，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虽然这段时间克莱恩在海上没少赚钱，但是他同样也是钱如流水，中间斥巨资为自己采购了一件似乎是从“黑夜女神”教会之中流出的对应着“灵巫”非凡特性的封印物以辅助战斗，所以眼下也是捉襟见肘，手上一共就只剩下了不到800金镑的资产。
    事实上，罗杰对克莱恩的穷神人设早有预料，所以已经刻意将价格下压了一点，正常一百镑一天的价格可是根本租不到一件序列4层次的非凡物品——这种层次的封印物有价无市，更别说序列4+序列5这样的组合了。
    再加上克莱恩在离开贝克兰德之前已经卖出了一部分考伊姆公司的股票还欠自己的钱，当时手上还有盈余，所以在罗杰看来一百镑一天是应该拿得出来的。
    然而他还是有些低估了克莱恩的钱速度，丝毫没有意识到穷神先生又一次陷入了财务窘境之中。
    罗杰愣愣地看向了沉默的“世界”先生，正准备找个借口再次降低价格时，后者却沉重点头：
    “好的，我会提前联系您。”
    罗杰松了一口气、亦是点头答应下来，而后请求“愚者”先生解开了隔音屏障。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收到消息，班西港的问题应该已经彻底解决了。”
    因为上次“命运之轮”罗杰的提醒，“倒吊人”阿尔杰特意利用自己的关系调查了一下班西事件的后续处理进展——这原本并非是他的权限所能接触的信息，但是他还是用金钱和美酒俘获了一名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代罚者”执事，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内情。
    “怎么说？”
    “世界”先生有些好奇，先前去过班西港、见证过那里诡异之处的他对此颇为关注。
    再加上“命运之轮”先生先前提起过这件事与“红天使”梅迪奇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除了“隐者”嘉德丽雅以外的“塔罗会”成员都很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再有班西的存在了。”
    “倒吊人”先生沉声开口。
    “您清楚具体的过程吗？”
    “魔术师”小姐饶有兴趣地开口，这段时间她也听萨姆说了不少关于亚伯拉罕家族在内的、第四纪的其他天使家族的一些事情，所以也对那位“红天使”有了更多的了解。
    “没有，具体的细节不是我这个级别能够探知到的……只有风暴教会的高层才可以。”
    “倒吊人”阿尔杰摇了摇头、心中有些遗憾。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对成为教会高层这件事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先前阿尔杰并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奈何自己的实力有限。
    然而在加入“塔罗会”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他的实力就已经达到了接近序列5的水准，还得到了一件强大的双途径序列5封印物，这很难不让阿尔杰再次对于成为半神产生了憧憬。
    毕竟比起从前，那基本算是痴人说梦的远大理想，似乎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丝实现的可能。
    “隐者”嘉德丽雅见状、开始在心中揣测起了这些人在说什么，经过这段时间以来她发觉塔罗会的众人除了“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外，似乎实力层次都没有超过序列5，但是他们经常谈论的问题都非常深奥、动不动就涉及到半神甚至天使层次的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也不去管嘉德丽雅内心中的想法、转头看向了“太阳”同学。
    “‘太阳’先生，先前答应你的《四季·春》曲谱已经准备就绪，在这次聚会结束之后我会将它交给你。”
    事实上罗杰四天前就做完了这件事，只是先前一直在忙和“黑翼暗礁”有关的事情，一时没有想起将其交给戴里克。
    “太感谢您了，‘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再次道谢，语气郑重。
    因为罗杰提供的音乐，白银城居民的精神面貌已经得到了空前的改善，这是在过去上千年中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戴里克也是一直期待着《四季·春》的稿件，只是这位少年一直非常克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在等罗杰主动提起。
    “月亮”埃姆林见其他人已经说完了正事，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魔药教授”的扮演法相关的事情，“正义”小姐还顺带着打探了一些和“月亮”途径有关的事、又给“愚者”先生汇报了一下公务员考试的最新政策进展。
    之后“隐者”嘉德丽雅和“倒吊人”阿尔杰又分别对着罗杰做出了承诺、表示自己会帮忙留意一下“夜魇水母”的其它产品的销售渠道的事情，“塔罗会”这才终于是走到了尾声。
    “今天的聚会到此为止，你们要格外关注两天后的登基典礼，这将是一个大事件。”
    “愚者”先生今天在宣布聚会结束的时候难得地多叮嘱了两句，这让“正义”小姐等人心中一肃、皆是点头：
    “谨遵您的意愿。”
    声音落下，“愚者”克莱恩摆了摆手、众人便再一次散开，成为了满天的星辰。
    但是这一次克莱恩并没有着急离开“灰雾之上”，而是默默地注视着那一团代表着“魔术师”佛尔思的星辰、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魔术师’小姐的那一团星辰中的铁锈色似乎又变多了。”
    正在他发呆之际，“命运之轮”罗杰发来了献祭的请求，克莱恩反应过来将那把镌刻着古怪符文的银白色断剑和“帷幕指套”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便从灰雾上下坠，准备回到现实之中给“命运之轮”先生给予东西收讫的答复。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鲁恩，皇后区，皇宫门前的巨型广场之上人头攒动，有许许多多的民众都聚集在了这里、呜呜泱泱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人浪。
    这些人浪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里，最终成为了一片人海。
    民众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充满期待，有的失落彷徨，还有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烦躁。
    而穿着米色长风衣、带着同色宽檐礼帽的罗杰亦在人群中，他左手提着自己的那一根镶银的手杖，右手正按在礼帽之上、防止它被一阵忽然到来的强风吹走。
    待风再次平息，耸动的人潮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他们俱是看到了一位头戴冠冕、身披华彩大氅，手握镶嵌满各色宝石的权杖的青年男子在许多人的陪同下、从皇宫中走出、来到了二楼一个巨大的露台之上。
    这正是已经完成了登基仪式的哥温顿王子，眼下已经成为哥温顿二世的他，即将发表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演说。
    “埃德萨克王子不在……”
    罗杰快速扫视了一圈哥温顿二世后方的人群、毫不意外地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很快，哥温顿二世那仍显年轻、但是却非常稳健的声音经过了某些特殊的设备的放大、响彻在了广场的上空。
    与此同时，这份讲话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和介质、被传播到了鲁恩王国的全境和所有海外领土之内。
    这是一份特殊的《告全体国民同胞书》。
    “值此存亡之秋，盖千古倒悬之时，寡人宣谕于海内外每户臣民，此腹心之意期达于每一人，即如寡人亲语于前也……”（注1）
    “……”
    这并非是通常用来会话的鲁恩语法，而是哥温顿二世身为鲁恩王国的国王用极为正式且官方的措辞发布的讲话。
    虽然话术非常拗口，但是因为鲁恩在基础教育阶段就普及过正式的书面语法，所以眼下虽然有许多民众无法完全理解每一个字词、尤其是颇为拗口的那些，但是还是能够捕捉到国王的大体意思。
    罗杰从前听过这样的语法，上一次还是在“谷物法案”颁布的新闻文稿之中，只是眼下听到国王亲自宣读、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哥温顿二世这篇讲话的核心主旨是讲述了近十年来弗萨克帝国反复地滋扰两国边境、挑起冲突，并且在海上发动袭击的事情，又将先前弗萨克的情报机关从鲁恩内部秘密窃取贵金属储备以资助各种反鲁恩组织乃至海盗的事迹列举了一遍。
    因为后面这件事情已经发酵了好些天，市场出现了恐慌和对鲁恩金融主权的极大不信任，这导致鲁恩的股票市场、期货市场、银行和各种大宗货物商贸公司都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各种货物都出现了涨价，有大批的人收到了裁员信函，就连往日并不算太过奢侈的煤气等家用能源、主粮，以及一些用来改善生活的香料和调味品都受到了管制。
    这极大地激起了民愤——在鲁恩情报机关和官方新闻媒体的刻意引导下，这段时间以来国内的矛盾已经被与先前与弗萨克帝国的作战失利被共同归为了弗萨克帝国所导致的帝国之辱。
    而眼下鲁恩已然做出了准备，即将重拳出击、对弗萨克帝国展开报复，将所有鲁恩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所遭遇的阴霾彻底驱散、历经艰辛、带着国民走向胜利。
    “……而当此考验时刻，予请尔等泰然成城，万众同仇。
    “其或被艰辛，或遭丧乱，而兵戈所祸更延及阵外，然吾人唯知义而行，虔祷天佑矣。
    “是若吾等人人笃实忠诚于众神，想幸赖天庥，吾道必达矣。
    “唯神祚吾人也！”
    语毕，哥温顿二世在胸前用郑重地姿态画出了一个黑暗圣徽，而这也将在场民众间的气氛带到了高潮。
    在场的民众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胸前画出了自己信仰的神灵的圣徽、欢呼、对弗萨克帝国的咒骂声与对众神和国王的赞美回荡在了鲁恩王国的上空。
    此刻的仇恨如此强烈，此时的信仰格外坚定。
    至于是否纯粹，这都不重要，现场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而鲁恩官方的目的也已经初步达成了。
    罗杰则表现得非常平静，他在汹涌的人潮之中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听着欢呼声响彻在自己身边、无数的领结和礼帽被高高抛起。
    过了良久，现场的人潮终于散去，许多原本狂热的人也再次恢复了茫然、平静或慌乱。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开始面对真正的战争——并非是宣传中的战争，而是实实在在的战斗。
    “唉……”
    罗杰叹了口气，亦是转身离开了皇宫外的广场、向着一条暗巷走去，准备使用“旅行家骰子”回到明斯克街15号，而后去找一趟萨姆讨论一下后续的计划。
    但是随着“旅行家骰子”被高高抛起又落下，熟悉的传送感并没有传来，罗杰依然平静的站在原地。
    他稍微顿了顿、抬头看向了黑暗中，低声开口道：
    “来都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片刻后，长发披肩、穿着白色马甲，修身长裤和白色矮靴的露娜·芙兰西丝卡·奥古斯都出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你倒是还挺敏锐。”
    露娜笑了笑，开口夸赞了一句罗杰。
    罗杰则是耸了耸肩、示意露娜说出自己的来意。
    “有个任务交给你。”
    听到露娜的话，罗杰笑出了声：
    “什么任务？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你们还无权命令我。”
    “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露娜也不急不恼、只是继续开口说道：
    “当下鲁恩的主要海军力量都集中在普利兹港和间海准备开战，但是我们收到情报，弗萨克帝国在白鲸之海附近提前整备了一支舰队、准备北上绕过苏尼亚岛，对东切斯特郡发动偷袭，然后联合间海附近的弗萨克舰队在恩马特港附近进行登陆作战。”
    “你指望我和他们发起战斗？让我八艘帆船的民间海盗力量对抗一支正规军全副武装的部队？”
    罗杰像看疯子一样看向了露娜，却只见这位女半神摇了摇头：
    “不。这艘舰队会在途径奥拉维岛附近的时候分出一支力量袭击罗斯德群岛以南的鲁恩海上补给线，王国的军舰并不能做到时刻护航，所以一旦海上补给线被弗萨克切断，东拜朗就会彻底被孤立。
    “凭借你的力量，想要阻击这支小分队，并不算难事。
    “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身份是海盗，海盗袭击军舰的事情在海上不算稀奇……而这会让弗萨克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情报是否已经泄露、陷入一段时间的战术停滞，这将给我们争取集结兵力发动反击的机会。”
    罗杰皱起了眉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实说，出于罗杰本身的立场，他也肯定会帮这个忙，只是“黄昏隐士会”既然给自己派了任务，那么好处方面绝对是有备而来。
    “你将得到祂们的友谊。”
    露娜笑了笑，开口答道。
    友谊？祂们？
    罗杰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点头答应道：
    “这件事，我答应了。”
    注1：节选改编自《乔治六世对德宣战文告》
    (本章完)

 第284章 与露娜的协议

    第284章 与露娜的协议
    罗杰听到露娜这句话，心头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下来。
    事实上，露娜的表述非常讲究。
    因为如果只是“祂”，这样的表述毫无意义，因为那大概率只是指向“空想天使”亚当这么一位半步神灵层次的存在。
    另一方面，虽然罗杰和亚当之前说不上有多少友情、主要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如果说已经存在的、表面上的友谊的话，那么双方之间肯定还是有的。
    至少罗杰不会看着亚当真的被上帝意志所吞噬，亚当也不会让罗杰真的出什么意外，无论两人谁出了问题，地球上的局面都会瞬间爆炸、失去平衡。
    所以这个“祂们”，指向的对象肯定是其祂的神灵层次存有。
    女神自不必说，虽然这位老牌旧日遗民一直没有在真正意义上出现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但是在因斯·赞格威尔的问题上，已经足以看出女神全然对罗杰的存在知情、而且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支持。
    而风暴之主那边则不太好说，虽然罗杰之前向祂传递过信息、直接帮助风暴教会降低了贝克兰德的死亡人数，以此协助祂稳固了自己的锚。
    在之后的“狂刃号”事件中，罗杰也帮助风暴教会解决了一起非常棘手的麻烦事，不然的话达米尔港估计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到那吃人船的影响、丢掉性命。
    但是罗杰也曾经在贝克兰德的时候呼唤过“列奥德罗”的名字、引得那位暴躁老鸽降下了雷暴和狂风，眼下也不知道祂会不会仍然在惦记着这茬。
    但是考虑到在那之后罗杰炸掉“黑皇帝”陵寝的计划仍然顺利地实施了，所以他倾向于相信那表达善意的神灵中应该也包含了风暴之主的存在。
    至于蒸汽与机械之神，则非常不好说，因为在原著中祂曾经在神战中站错了队伍，这导致在神战结束后蒸汽教会也遭到了清算，而眼下不排除同样的事情会在祂身上再度发生一次。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女神一位给出确认，就够了。
    因为对于罗杰的晋升计划来说，他最需要的除了亚当的帮助外，就是女神的帮助，眼下女神明确地表示了只要罗杰在鲁恩与弗萨克的战争中出力就能得到祂的支持，那么他就有至少八成的把握、自己能够在后续的晋升中获得成功。
    “期待你的表现，今晚我会让我的信使将详细的情报传递给你，目前你的舰队就按照现有的路径正常航行即可。”
    露娜说完笑意盈盈、看向了再次咬紧嘴唇、挑了挑眉毛的罗杰，似乎非常享受后者这种对亚当不满又不好说什么的状态。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罗杰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你们需不需要驻扎在他国的情报人员？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物色一批。”
    “需要，但是这种人不是那么好找的，一般都需要经过专门的训练、且对个人自身的素质要求非常高。”
    露娜摇了摇头：
    “情报人员既需要很好的头脑，也需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以及强韧的脑神经，否则的话连初期的培训都很难听得过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一般都会让‘律师’途径的非凡者成为情报人员……就军方所掌握的非凡途径来看，他们是最合适的人群，毕竟这些家伙太擅长钻空子了。”
    “或许还有另外一条途径更加合适。”
    罗杰笑道：
    “‘罪犯’如何？”
    “罪犯？”
    露娜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情、惊讶道：
    “不得不说，你这种脑回路倒非常适合当情报人员。”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损我？”
    罗杰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
    “‘罪犯’通常有着强壮的身体、灵活的头脑、敏锐的知觉和各种犯罪能力，各种冷兵器和轻型热武器都能熟练上手，最重要的是、谍报行为对于敌国来说也是犯罪的一种表现形式，所以我想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人比‘罪犯’更加适合。”
    “……我觉得可以。”
    露娜点了点头：
    “你尽快物色好几名候选者，然后跟我进行接头，我可事先跟你说清楚，那种普通的投机分子我可不要，必须得是那种人生已经没有退路，为了出人头地愿意押上自己一切、乃至生命的家伙，才勉强够我的要求。
    “毕竟战时的谍报训练无论在密度还是强度上都会非常残酷，如果只是为了搞点小钱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
    “好。”
    罗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而后又道：
    “把禁制解除吧，我要走了。”
    “已经解除了。”
    得到露娜的肯定后，罗杰便再一次抛出了“旅行家骰子”，传送到了明斯克街15号、来到了门外的街道上。
    “真是经济下滑，路上的出租马车都少了很多。”
    罗杰看着大街上的萧条景象，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徒步向着沃斯顿园的方向走去。
    因为已经提前约定过，所以塞西莉亚、萨姆和双胞胎兄弟都已经在家等着，罗杰敲开了门，然后看向了客厅内和厨房内囤积的大量的、足以四口人生活好几个月的生活物资和食物，欣慰地拍了拍塞西莉亚的肩膀、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才哪到哪，地下储物间里还多着呢。”
    塞西莉亚笑道：
    “尤其是淡水，我害怕弗萨克给鲁恩的水源地投毒，所以提前准备了好些淡水。”
    “你这谨慎程度，简直堪比特工了。”
    罗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仍然是说道：
    “不过小心点总没有坏处，谁知道战争发展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搞不好会出现化学武器和生物武器也说不定。”
    “堂兄，刚刚你是不是在皇宫的门前广场上？”
    此时此刻，珀尔修斯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罗杰：
    “我似乎看到了你的背影，但是占卜时却又返回了否定的信息。”
    “占卜不出就对了，我本来就有反占卜的能力。”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了珀尔修斯的说法。
    “你的‘占卜家’魔药好像消化进度还不错，准备好晋升了吗？”
    面对罗杰的问题，珀尔修斯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前段时间萨姆已经帮我找齐了晋升材料，我估计最快再有三个星期就可以了。”
    “不错。”
    罗杰点了点头，又和阿利斯特确认了一下他的“律师”魔药消化进度，这家伙虽然并非是真正的律师，但是目前他已经成功地取得了文法学校的入学资格、开始在家自学法律，且时不时还会主动问于尔根律师一些问题。
    随着他对于法律的掌握加深，“律师”魔药也出现了明显的消化，哪怕进度总体上不如珀尔修斯，但是最多也就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晋升序列8的“野蛮人”。
    在听到罗杰已经帮他找到了“野蛮人”的魔药配方时，这家伙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似乎有了一种终于追上了珀尔修斯的兴奋感。
    待寒暄完毕，罗杰抬头看向了萨姆：
    “之前我给你发的邮件，你应该已经读过了吧。”
    罗杰说的是“正直罪犯”培养计划，萨姆立刻点了点头、不禁感慨道：
    “收到了，也看完了，不得不说，真是个脑洞大开的计划。”
    “那可不是什么好词。”
    罗杰的脑中忽然想起了某些地狱笑话，下意识笑了出声，而后继续说道：
    “最近国家经济形势不好，很多人都失业破产，所以你们可以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经过考察后就可以帮助他们成为‘罪犯’。
    “尤其是那些意志坚强、头脑灵活但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家伙才行……眼下我和鲁恩情报机关有一项合作计划，需要一批没有军方背景的谍报人员打入周边国家进行情报活动。”
    “堂兄，你是想借着这机会帮助我们手下的‘正直恶魔’消化魔药？”
    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阿利斯特忽然开口问道。
    “是的。”
    罗杰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称赞道：
    “不愧是亚伯拉罕家的孩子，反应真快。”
    说罢他摸了摸阿利斯特的头，又看向了萨姆：
    “现阶段这件事必须保密，如果有特别合适的人选可以将贷款周期拉长一些，尽量先满足情报机关的要求，这对我们建立自己的势力也有好处。
    “但还是切记，宁缺毋滥，因为‘罪犯’魔药本身的特点就容易使人堕落，所以你们必须建立一套完整的审核制度、对候选者进行打分，在满足标准之后才能录用。
    “这方面塞西莉亚应该比较擅长，你配合萨姆来完成工作。
    “对于那些不够格加入情报机关的人员档案，可以共享给佛尔思进行管理，她会在另外一些渠道对忠于我们的人提供保护。”
    “好的，堂兄。”
    塞西莉亚郑重点头，旋即又问道：
    “对了，堂兄，关于接下来的战争，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们的吗？”
    “没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这场战争应该对你们的影响不会太大，你们只需要专心做好我交代你们的事即可，如果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罗杰说罢，站起身来，又从随身的“旧日之盒”中取出了一个大约有500毫升左右容积的盒子。
    “这是？”
    萨姆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这盒子，开口问道。
    “某些名贵的海上特产，来自序列5层次的超凡生物，属于千金难买的类型，可以参考海蜇的做法来进行烹饪，凉拌和煮汤都可以。”
    “吃了它有什么功效？”
    珀尔修斯好奇问道。
    “这虽然是超凡生物的物产，但是却没什么特别的效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出人意料的好吃。”
    罗杰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抽空尝过一次用“夜魇水母”的伞盖做成的海鲜汤，不得不说真的好吃到令人落泪，当即他就理解了为什么这玩意儿能卖到那么贵。
    说完后，他便和家人们再度拥抱了一番，而后便利用“旅行家骰子”返回了船长室内。
    “回来了？新的国王怎么样？”
    班迪特听到罗杰回来，便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开口问道。
    “小猫咪还关心政治？”
    罗杰笑着摸了摸班迪特，这才道：
    “其实现在这个节骨眼，谁来当国王都区别不大，只是按照顺位继承制来轮换，仅此而已。”
    “哦。”
    班迪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
    “刚才菲利普过来找过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可以和你一起。”
    “好。”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便打开门，带着班迪特一起向着甲板上走去。
    刚一来到甲板上，罗杰便看到了正在指挥着缆帆手调整船帆的菲利普，眼下宙斯正在代替他驾驶“星主号”，而其余的船只则是跟在后面。
    在今天一早的时候，“群星舰队”便已经再次拔锚启航，这完美避开了哥温顿二世发表宣战文告的时间节点，所以他们也避开了准备逃离吉拉因的那些民间船只形成的“返乡潮”。
    “你找我？”
    罗杰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这位满头大汗的大副先生这才回过头来。
    “您回来了，船长。”
    见到罗杰回来，菲利普明显有点兴奋。
    他压低声音道：
    “我的‘治安官’魔药，好像完全消化了！”
    罗杰微微一愣：
    “这么快？”
    他有些意外地追问道：
    “你是怎么做的？”
    “啊，这个，很简单。”
    菲利普笑了起来，这位平日里非常谦和的娃娃脸青年此刻似乎也有些兴奋和骄傲：
    “我一开始只是将‘星主号’设定为了我的‘管辖区’，平日里像真正的治安官那样定期巡逻……我给自己定了一个雷打不动的巡逻时间安排，哪怕再困我都会起来执行巡逻任务。
    “在此过程中，我会顺便‘仲裁’和调停一些水手之间的矛盾和争斗，将一些可能的斗殴消弭下去，这样一来我就感觉到了明显的消化。
    “之后我又跟马泰奥商量了一下、将‘水星号’也化作了我的治安管辖范围，这样一来我直接管辖的人数就超过了40人。
    “管理人数的上升让魔药的消化进一步加速，就在刚才您出去的时候，我终于是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破碎声……宙斯说那是魔药消化的感觉，我自己觉得也是。”
    “喵，这件事我能作证，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看到小菲利普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班迪特开口说道：
    “有几次我夜里起来去甲板上闲逛的时候还看见他提着灯一个人在溜达，我还以为他在梦游，跑上去叫醒他，但是他告诉我他在巡逻。”
    因为菲利普之前已经听过班迪特说话，所以这位娃娃脸青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只是尴尬地挠了挠头。
    而罗杰则是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你做得很好，大副先生。
    “另外，你刚刚说得没错，这确实是魔药消化的表现，今晚六点以后，我会帮助你进行晋升。”
    “好的，感谢您，船长。”
    菲利普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他诚恳向罗杰道谢道。
    “不用客气，这段时间以来‘星主号’的管理也辛苦你了。”
    罗杰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而后便留下班迪特一个人在甲板上晒太阳，自己再一次回到了船长室内。
    也就在此时，罗杰心中一动、抬头看向了角落里的某个黑暗的地方。
    那感觉很奇怪，似乎是某种灵界生物到来，但是又并非是“德拉霍亚之鼠”和蕾妮特·缇尼科尔的感觉。
    果然，没一会儿，便有一只身形虚幻、但是色彩颇为明艳的黄色小鹦鹉飞了出来、落在了罗杰的桌上。
    “谁是罗杰？”
    这小鹦鹉开口说道，发出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我是，请问女士您是？”
    罗杰有些新奇地看着眼前的小鸟，开口问道。
    “喳喳，你很有礼貌。”
    小鹦鹉似乎非常满意，它飞了起来、绕着罗杰飞了两圈，然后再一次停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叫闪闪，是露娜小姐的信使，来给你送信的。”
    “好的……谢谢，可是，信在哪？”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身上什么都没带的小鸟。
    而后者鹦鹉做出了一件让罗杰瞪大眼睛的事情：它的眼睛颜色微微变化、而后似乎像捕捉到了什么一样对着空气一啄，竟然奇迹般地从那里啄出了一封信件。
    “这是什么送信手段？”
    罗杰在短暂的震撼后，忽然反应过来这鸟似乎是具有某种连接亚空间的能力、可以短暂地将信件存储在里面，然后在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信件，旋即又开口问道：
    “对了，女士，能否帮我和露娜小姐说一下，我愿意和她交换‘审讯者’的魔药配方，不知道她需要什么代价。”
    “1000金镑，友情价。”
    闪闪扇了扇翅膀、明显是早有准备般开口。
    “……”
    罗杰一时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感激，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1000金镑递给了闪闪，而后又问道：
    “配方呢？”
    “在信里附带了。”
    闪闪说完这句话，便又在罗杰的船长室里腾空飞起、进入阴影区域消失不见。
    罗杰则是愣神了半晌后、将那封信件打开，看向了里面的内容。
    其中是弗萨克那支用来切断鲁恩王国补给线的小型舰队的预定航路以及船员的情报，罗杰快速浏览了一遍，确定按照眼下的航行速度，“群星舰队”应该在明天上午6点左右就能和对方相遇。
    对手实力方面，最高的战斗力是两位序列5级别的海军军官，并没有半神的存在，但令他有些头疼的是这些弗萨克海军舰艇配备的武器非常先进，其中不乏一些大口径的远程火力，这就意味着如果第二天上午天气晴朗的话，“群星舰队”可能需要顶着炮击的危险来强行靠近对方。
    好在眼下“守秘”和“隔绝”都已经冷却完毕，只需要找到一个适当的切入角度，便可以对那艘舰队发动奇袭。
    唯一的问题是，在第一波交锋中，罗杰只能带上包括“星主号”在内的三艘船，在双方真正接战、弗萨克军舰的炮击能力被致残之后，剩余的战斗舰才能安全地靠近加入战斗。
    至于那两名序列5层次的军官，罗杰则打算带上班迪特将他们斩首，脱离了最高长官的指挥、剩余的军人肯定也会不可避免地陷入混乱。
    总而言之，这次的战斗就是要尽量减少损失、速战速决，才符合罗杰的利益。
    之后他又扫视了一眼露娜在信中附带的“审讯者”魔药配方、而后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到甲板之上，交代了菲利普让所有的船长在下午五点来自己的船长室开会后，便使用“菲利普的铃铛”、去往了廷根市c先生的据点前。
    因为“审讯者”的魔药需要两种比较罕见的辅助材料，其中有一种在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中有，还有一种则需要c先生帮忙。
    另一方面，罗杰打算见一见自己这位属下新选拔的神使、对后者进行一番简短的“面试”。
    还没等他敲门，c先生似乎早就已经有了感应，他从内部将门打开、对着罗杰郑重行了一个单膝跪地的礼节。
    “见过‘暗星圣者’阁下。”
    “进去说话吧。”
    罗杰看了c先生一眼、径直走进了c先生的石室，找了个地方坐下。
    “上次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罗杰看向了面前的c先生，开口问道。
    “回禀圣者，我已经物色了一名最近新晋升的‘蔷薇主教’，无论是实力还是忠诚度都没有任何问题，请问现在是否需要叫他过来？”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很快c先生便通过自己的那件可以隔空寄信的封印物传唤来了一位青年。
    这青年的个子大约有一米七左右，肤色比c先生还要白皙一点，容貌只比后者差一点点，但同样是俊美异常。
    “合着我特么是‘极光会’里最丑的是吧……”
    罗杰咬了咬后槽牙，正在心中吐槽间，却看到那位新晋的神使对着罗杰行了一礼。
    “属下帕特里克·威斯康辛，见过‘暗星圣者’阁下。”
    (本章完)

 第287章 各自的战斗

    第287章 各自的战斗
    克莱恩过了好一会儿，才再一次探出头来，确认班迪特和邓肯已经离开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低着头，快步向着船舱尽头的楼梯走去。
    没过多久，克莱恩就看到了一位穿着女仆装，看起来窈窕动人的短发女性背影。
    这正是负责下层船舱管理的梅维思，据克莱恩的调查，这应该是一名序列7的“女巫”！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将嘴巴裂开、露出了自己原本的下排牙齿和呈现出黑色的上排牙齿。
    下一刻，克莱恩轻轻地叩动自己的牙齿、在自己的颅间回荡出一股明显的碰撞声。
    梅维思原本灵动的身影忽然一顿，她的头颅低垂下来，就仿佛昏昏欲睡一般。
    而如果用“灵视”望去，就能发现梅维思那双修长的双腿下方，正有许多只虚幻的手抓着她的脚踝，这些手忽上忽下，似乎正在对梅维思发动某种灵体层面的控制。
    这正是“灵巫”的能力之一，可以将幽魂和自然灵封印于自己的牙齿上的通灵能力！
    毫无疑问，克莱恩上排牙齿上那黑色的牙套，正是那件序列5的封印物“深梦的幽泣”！
    眼见梅维思已经不再移动，克莱恩又取出“帷幕指套”，了一点时间将这位“女巫”变为了自己的秘偶。
    “‘秘偶大师’的能力真不错啊。”
    克莱恩在内心中感慨道，虽然他在“灰雾之上”操控过“世界”这个假人，但是在实战中使用“秘偶大师”的能力还是第一次。
    但是相对的，他也因为“塔罗会”的经历具备了不少秘偶操控的心得，这让克莱恩对于梅维思的控制还算得心应手。
    在克莱恩的操控下，梅维思仍然保持着自己惯常的姿势向前走去，而克莱恩则是跟在后面。
    中间已经成为秘偶的梅维思遇到了几位船上的船员，他们都是对着梅维思问好，后者则是微微点头、保持着自己的高冷人设。
    克莱恩低着头，嘴里嚼着一片椒样薄荷叶子，戴着“帷幕指套”的那只手插在兜里、待这些船员离开后，他这才又一次向着“疾病中将”特雷茜的船长室驶去。
    “黑死号”的内部空间不算小，又走了大约五分钟，克莱恩终于是看到了那船长室的门。
    “这是……”
    克莱恩瞳孔一缩，在他的视野中，那船长室门口竟然倒着两名穿着女仆装的妙龄少女，看上去似乎是被什么力量击晕了一般一动不动。
    而特雷茜的船长室内，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克莱恩心头一动，他立刻指引着梅维思推开了门，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船长室。
    而在这狼藉之中、一名少女正与一只后背弓起的虎斑猫处在对峙的状态之中。
    特雷茜的面孔明显非常诧异，她完全没想到眼前的猫为什么会拥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后者不仅似乎对于自己的神秘学病原体有着极强的抗性，还能用出类似于自己的寒冰长枪和黑色火焰。
    “喵呜！”
    班迪特咆哮一声，在刚才与特雷茜的交手中它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此时似乎颇有些烦躁。
    罗杰给他的命令是尽快解决战斗，但是打不过就跑。
    然而此时班迪特也是有点被打出了脾性，它虽然只是一只猫，但是也是个实打实的男子汉，此时打不过眼前的“魔女”，多少让它有些郁闷。
    看到梅维思进来，特雷茜微微一愣，立刻开口道：
    “梅维思，帮忙，这虎斑猫不知道怎么回事，掌握了很多不同途径的非凡能力，但是实力绝对不会超过序列6。”
    梅维思是特雷茜除了红发伊莲外最为宠爱的女仆之一，这家伙虽然也是男性变成的“女巫”，但是平时的性格却少女感十足，比那些纯女性的女仆更受特雷茜的喜爱。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却忽然看到这名她最宠爱的女仆忽然从身后拔出了一把银白色的符文断剑。
    下一秒，那符文断剑骤然解放、明亮无比的晨曦光芒照亮了整间船长室，而梅维思的发梢也微不可见地出现了一丝银白。
    她的眼睛陡然变为了墨绿色，其中包含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符文，眼神锐利到似乎可以看穿所有幻觉一般。
    “邪魔克星”，被解放了！
    这立刻让特雷茜感觉到了极强的危险，她想也不想就发动了“镜子替身”。
    在镜子破碎的一瞬间，细雪般的剑光便立刻绽放开来、将镜子碎片彻底化为了齑粉！
    “邪魔克星？这人是谁？”
    果不其然，班迪特看到这一幕，立刻眯起了眼睛。
    先前它看到特雷茜来了帮手，正准备速战速决，但是却没看到这女仆竟然拔出了“邪魔克星”，先上去招呼了特雷茜一通。
    这种种的一切迹象都说明了一点。
    那就是眼前这女仆，是罗杰的朋友！
    想清楚了这一点后，班迪特也就不再迟疑，它看向了一脸严肃地面对向了几乎完全解放的“邪魔克星”的特雷茜，眼睛内忽然闪过了一道幽深的黑色光芒。
    这正是“秘密洞察”，在这样的视野之中，班迪特能够清晰地看到特雷茜的身影变得虚化，迅速地钻入了旁边的一面镜子，和里面的某个人发生了对调。
    然而，就在这对调发生的一瞬间，班迪特发动了“泄密”！
    “泄密”的能力让特雷茜和她的“镜中人”之间的隐秘联系被破解，而这一次“镜子替身”也理所应当地失败了！
    果不其然，“砰”地一声，特雷茜原本跳向的那一面镜子陡然碎裂，而她惊愕的身形也又一次出现在了原地。
    克莱恩心中一喜，她操控着梅维思再一次快步上前，用“邪魔克星”对特雷茜发动了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正待特雷茜快要被斩碎的时候，她的身体表面却陡然出现了钢铁一般的光泽，仿佛在这一瞬间变为了一个金属的人偶一般。
    “邪魔克星”原本无匹的攻势在斩击到特雷茜的身体表面的时候，其刀锋却忽然被弹开。
    这使得梅维思后退几步，连忙背手将“邪魔克星”插在地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呼，呼……”
    特雷茜的体表皮肤迅速恢复了正常。
    “母亲果然说的没错。”
    此时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将那件从弗萨克获得的、副作用极大的半神层次封印物交给自己使用。
    原本在特雷茜看来，身为“不老魔女”的卡特琳娜·佩莱就足以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但是眼下看来，敌人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特雷茜抓起自己身边的一把木头长尺，顷刻间那木头长尺便化为了一把锋利的长刀，其上覆盖着一层层炽白的火焰。
    这火焰也同时覆盖了这位“疾病中将”的曼妙身形，使得她周身的气势也增长了极多。
    此时的特雷茜就如同感觉不到害怕一般，心头充满了无匹的勇气和战斗的决心。
    随着炽白的火光爆开，特雷茜同时向着梅维思和班迪特发动了攻击！
    克莱恩心道不好，他想要操控着梅维思去救下班迪特，但是却看到那些炽白的火焰竟如同有生命一般顺着梅维思的身影追击而来。
    他只能让梅维思使用了“邪魔克星”的光之护盾抵挡下了这次攻击，却眼睁睁地看着班迪特被火焰所吞噬。
    “不！！！”
    克莱恩睚眦俱裂，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
    一股愤怒和悲凉袭上他的心头，此时此刻的克莱恩已经有了与那明显掌握着半神级封印物的特雷茜不死不休的打算。
    然而就在这时，在那赤白色火焰燃烧的地方，却陡然升起了一股与这火光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漆黑。
    随着炽白火光被吸收，一个近乎有豹般大小的猫科动物身影出现在了克莱恩的视线中。
    这猫科动物周身覆盖着沉重的威风黑色铠甲，这铠甲吸收掉了先前特雷茜释放出的炽白火焰、化解了那一次攻击。
    不仅如此，这黑色“豹”的口中竟然叼着一柄对于人类来说不算巨大、但是却和它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的竖直幽深大剑，而其盔甲覆盖的眼睛部位射出悠悠的红光，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正是化作了“黑骑士”形态的班迪特！
    克莱恩心中一凛，他意识到这应该是班迪特复制的半神级别能力，这让他的心中放松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
    在短暂的僵持后，叼着长剑的“黑骑士”班迪特与持有着“邪魔克星”的梅维思同时向着被半神级封印物加持了的“疾病中将”特雷茜强攻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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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之上。
    巨大的爆炸声、切割声和倒塌声时不时传来，甲板上的许多地方已经陷入了石化，而原本在风中耸立的桅杆也已经轰然倒塌。
    手握着“灵肉之刃”的罗杰已经与“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莱交手了十数个回合。
    此时此刻，他正在心中不停骂娘。
    他先前试过使用“旧日之盒”来速战速决，但是卡特琳娜·佩莱似乎总能够先知先觉一般、在罗杰试图使用“旧日之盒”对其进行放逐的时候先一步脱离“旧日之盒”的放逐作用范围、以此逃脱攻击。
    另一方面，罗杰已经利用自身能力和封印物之间的配合成功将卡特琳娜·佩莱杀死了一次，但是这位“不老魔女”却又诡异复苏，就仿佛死亡对她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一般。
    这正是“不老魔女”的核心能力之一，到了这一途径序列，“不老魔女”死亡后将于“镜中人”身上复活归来。
    事实上，如果单纯只有本体或者“镜中人”死亡，对“不老魔女”来说，不再是真正的死亡，只相当于部分身体受伤，后续可以得到治愈。
    同时，“不老魔女”的“镜中人”可以不止一个，能利用多面镜子组成的环境，让自身的镜中人短暂变成复数——只要有一个没死，“不老魔女”就不会真正死亡。
    更有甚者，她们还可以通过皮肤、血液、头发等媒介，制作一个沉睡于镜子中的“镜中人”。
    当她们将该面镜子藏于隐秘之处，置于反占卜状态，使对应的神秘学联系被切断，以防诅咒等伤害波及沉睡的那个“镜中人”，而且如此就可以保证一个稳定的复活后手。
    可以说，“不老魔女”算得上是所有的非凡者中最最难杀的那一类，除非能够在神秘学的层面上切断“不老魔女”与她的所有的替身之间的联系，才能办到这一点。
    想明白这点后，罗杰直接掏出“赌命左轮”，对着自己的脑门开了一枪。
    “黑骑士”盔甲化解了这一次攻击，而罗杰的行运也再一次飙升！
    下一秒，罗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朴素的怀表，按下了上面的一个按钮。
    这正是“光与影的协奏曲”！
    卡特琳娜见状不对，她立刻对着罗杰发动了一连串暴风骤雨一般的远程攻击。
    “砰砰砰砰砰……”
    罗杰周身的阴影如同喷泉一般涌现、挡住了卡特琳娜的这一波攻击，而他极为拗口的嗓音也响彻在了“黑死号”的上空。
    “此地禁止替身！”
    “此地禁止传播疾病！”
    “‘赋予’急切！”
    罗杰这三条“法令”，前面两条是“禁令”，后一条是让卡特琳娜·佩莱变得急功近利、从而出现更大的失误可能。
    虽然它们都只是序列4层次的“规则变化”，无法百分之百地影响序列3层次的卡特琳娜·佩莱，但是考虑到“魔女”途径的战斗需要冷静的思维，所以它们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发挥作用、就能够起到克制卡特琳娜的作用。
    另一方面，虽然“光与影的协奏曲”无法100%约束卡特琳娜·佩莱的本体，但是想要控制神秘学病原体的传播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在位格上来讲，那些病原体的位格是低于卡特琳娜的，所以完全可以受到“禁令”的限制。
    除此以外，罗杰之所以要借助“光与影的协奏曲”，也是希望这件封印物随机将非凡能力转化为其它效果的能力能够进一步放大卡特琳娜·可能出现的失误。
    而此时此刻，运气正站在使用了“行运放大”的罗杰这边！
    在罗杰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卡特琳娜·佩莱立刻察觉到自己和自己那些镜中人之间的神秘学联系被极大地削弱了，而且她的思维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听自己使唤。
    “冷静，冷静。”
    卡特琳娜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心跳，试图理清现在的情况。
    “使用‘替身’的成功率变差了，但是我的‘复活’能力还没有消失，所以他想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是我要特别小心他那切割阴影的能力，防止自己的灵失去完整性……”
    随着卡特琳娜对罗杰发动“诅咒”，后者脚下的阴影也随之骤然加深。
    这阴影迅速地从他的身体上分离了出去，形成了一个新的“堕落阴影”，这“堕落阴影”带走了“诅咒”的力量，重置了罗杰自身的状态。
    刹那间，罗杰的身影瞬间移动到了卡特莉娜·佩莱的身边，与他自己的“堕落阴影”一前一后地发动了夹击！
    卡特琳娜·佩莱全身的粗壮“蛛丝”骤然外放，这些蛛丝试图牵制住罗杰和“堕落阴影”的进攻，与此同时她身边寒霜之气开始汇聚，冰霜的低温让罗杰的身体表面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连动作都变得迟缓了几分，而力量也出现了同步的下降。
    但是就在此时，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也勾勒在了卡特琳娜的身边，这位“堕落伯爵”对着这位“不老魔女”使用了“混乱”！
    一瞬间，卡特琳娜·佩莱身边的“距离”出现了极大的混乱，她的冰霜气场和“蛛丝”一瞬间脱离了对于罗杰和“堕落阴影”的锁定，似乎他们离开了这位“白之圣女”的攻击范围一般。
    无独有偶，这些冰霜气场忽然化作了火焰，将这位“白之圣女”包裹在了其中。
    相比之下，罗杰和“堕落阴影”的攻击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人和一影子的攻击同时落到了燃烧着火焰的“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的身上，再一次将她斩成了碎片！
    罗杰看着卡特琳娜的身影消散，眼中黑光闪烁。
    他动作也不停，也不去看，直接用自己的漆黑手指指向了自己九点钟方向的一个隐蔽的角落。
    罗杰的五根手指激射而出，这些手指“听听哐哐”地钉在了墙壁之上，然后发出了剧烈的爆炸！
    卡特琳娜从那里飞跃而出，她的脸色比起之前白了几分，似乎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没了先前的那份淡定和从容。
    虽然她还是成功地复活了，但是这位“白之圣女”刚刚分明感觉到自己和自己的其中一个“镜中人”的神秘学联系被切断了！
    这极大地引起了卡特琳娜的震撼。
    在她看来，“倒吊人”途径应该并非是能够轻易触及到镜中世界的神之途径，而罗杰身上的几件封印物似乎也没有这样的作用。
    唯二两个可能的，就是“光与影的协奏曲”的“剥夺”和“寄生手套”那偷取概念的能力，考虑到罗杰并没有发动“剥夺”，所以不排除是罗杰使用“寄生手套”“窃取”了自己和自己的其中一个“镜中人”的联系！
    但是这也很不合理，因为在卡特琳娜看来，自己和“镜中人”的联系是一个秘密，无论是“剥夺”还是“寄生手套”的窃取能力都必须在使用者具备对于窃取对象充满足够觉察的情况下、才能发挥较大的作用。
    也即是，“剥夺”和“窃取”的内容，必须有清晰的指向，成功的概率才较高。
    再加上双方之间的序列层次差异，就更没有可能了。
    但是“不老魔女”和“镜中人”的联系是发生在神秘学层面的，并非是可以轻易洞察的事物，所以也就谈不上能够被直接的手段限制。
    当然，也有可能是“镜中人”能力被窃取。
    但是这种情况明显可能性更小，因为先前罗杰已经做过这方面的尝试，但因为序列层次的差异和卡特琳娜事先预防、最终以失败告终，此时此刻她也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和“镜中人”的联系彻底断绝，只是其中一个联系不上、且使用替身成功的概率极大地降低了而已。
    罗杰根本没有给她更多的喘息机会，再一次持着长剑向着卡特琳娜攻去。
    然而出乎罗杰意料的是，他这一击却落空了，且卡特琳娜和周围的船只也全部消失，只留下了罗杰一个人站在“黑死号”的甲板上。
    “幻术？现在才激活了效果吗？”
    罗杰意识到这甲板上应该有自己先前未能充分察觉的幻术，这幻术可能是通过某些埋藏的镜子制造的，也可能是通过“不老魔女”自己的“眼睛”与镜子的等价效果制造的。
    最古怪的是，在这处幻象之中，罗杰和自己的“堕落阴影”之间的联系竟然被切断了，这让他无法通过“堕落阴影”来隔绝掉幻术的影响。
    想到这里，罗杰深吸一口气，直接从自己的身体上分化出了一团血肉。
    这血肉刚一落地，便长出了一张黑洞洞的嘴巴。
    这嘴巴对着罗杰本人使用了“精神增压”！
    与此同时，罗杰也引爆了一张藏匿在自己的船长室内、刻录着《曙光四重奏》第三乐章“雷鸣永夜”的唱片！
    “心雷”规则的灌输与“精神增压”的作用同时作用在罗杰的心智体和灵性之上，这两种能力都有消除控制类非凡能力影响的作用。
    周围的场景快速崩碎，罗杰成功脱离了幻术、又一次回归了现实之中。
    然而罗杰刚一回归现实，就看到一发巨大的冰晶长枪抵达了自己的面前！
    然而这一发攻击明显是操之过急，无论是穿透力还是飞行速度都不够洞穿罗杰的“黑骑士”盔甲。
    罗杰刚准备硬接下这一发攻击，却看到那一发冰晶长枪忽然迸射成了绚丽的烟火！
    “光与影的协奏曲”的非凡能力随机转化副作用，又一次发力了！
    (本章完)

 第289章 阻击弗萨克

    第289章 阻击弗萨克
    拥有“学徒”能力的班迪特喵了一声，它的身形立刻没入了船舱地板、进入了下层船舱。
    罗杰则是蹲下研究起了那件软甲，分辨起了它的跟脚。
    待他差不多搞懂的时候，“贿赂者”狄奥尼修斯·詹姆斯和眼眶仍有些红彤彤的“欢愉魔女”琳塞娅·路易斯终于被班迪特找到、引了上来。
    “怎么了？船长？”
    狄奥尼修斯对着罗杰行了一礼，此时他对于罗杰的态度前所未有地郑重。
    老实说，这位前“火枪号”的大副一开始投靠罗杰只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且罗杰给他的待遇也不错，这才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和自己的一众小弟也不错。
    但是经过刚才罗杰和“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莱的一通大战，狄奥尼修斯的想法已经彻底改变了。
    狄奥尼修斯和“群星舰队”那些普通的成员不同，他的一位祖先有过奇遇、跟随着鲁恩王国的开国君主“立国者”威廉一世在第四纪的特伦索斯特帝国覆灭之后创立了鲁恩王国，并且因为从龙之功晋升将衔，最终成为了序列4的“堕落伯爵”。
    从那之后，狄奥尼修斯的家族成员都有着成为“黑皇帝”途径非凡者的传统，只不过因为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这个家族中无可避免地出了几个败家子、整体元气大伤，这才使得近五百年的时间内家族内再也没有出过序列5及以上的非凡者。
    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个家族内部有着不少关于高序列非凡者能力的记载，其中有一条就让狄奥尼修斯记忆犹新，那便是“神话生物形态”！
    “神话生物形态”是一个神之途径到了高序列之后会展现出的、贴合该途径本身象征意义和本质的特殊形态，神话生物形态下的非凡者可以被看做是具有可观察的神性，这种形态会极大的加强非凡者的战斗力、威慑力和失控的风险，且会让不具备神性的非凡者或普通人哪怕是注视都会立刻疯狂和异变。
    哪怕半神级别非凡者只能开启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但那也不是不具有神性的存在可以亵渎的。
    “不可直视神”，这就是狄奥尼修斯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句话！
    在狄奥尼修斯看来，罗杰此时已经是半神层次实力的非凡者，且无论是头脑、潜力都有跻身更高序列，成为那传说中的地上天使的可能！
    所以先前在卡特琳娜·佩莱的战斗之中，虽然得知了“黑死舰队”跟弗萨克帝国勾结的狄奥尼修斯并没有直接露面，但是却一直在暗地里做着防备，终于是在“白之圣女”开启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的第一时间发出了提醒、尽可能地挽救了“群星舰队”的水手和船员们。
    但即便如此，仍有许多人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因此失控，但是这样的人数只占舰队成员数量的百分之十五左右，而更多的非凡者则是看到了“黑死舰队”船员们的失控惨状，注意力被吸引，这才幸免于难。
    正是因为这样的敏锐，令罗杰在心中大加赞赏，原本他和狄奥尼修斯也只是暂时合作，但是这位“贿赂者”不愧为整个“群星舰队”最聪明的存在，无论是在先前阿多尼斯融入舰队气氛、避免内斗还是在这次的战斗中挽救大量队友的操作，都让罗杰十分满意。
    所以罗杰决定优先给狄奥尼修斯晋升成为“腐化男爵”的机会！
    “你应该早就消化完‘贿赂者’魔药了，对吧？”
    听到罗杰的问题，狄奥尼修斯点了点头：
    “回船长的话，是的。”
    因为家族的缘故，狄奥尼修斯属于加入“群星舰队”之前就已经掌握了“扮演法”的那一类人群，再加上他在海上漂泊时间很长，所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不想成为‘腐化男爵’？”
    罗杰郑重地看向了狄奥尼修斯。
    “想，太想了。”
    狄奥尼修斯心中一凛，立刻立正答道。
    “很好，等会来一趟我的船长室，我会亲自为你调配魔药。”
    罗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腐化男爵”非凡特性。
    “是，船长，感谢您！”
    狄奥尼修斯眼底泛红，对着罗杰郑重鞠了一躬。
    上一次让狄奥尼修斯有这种感觉的人出现，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是名为“效忠”的决心！
    罗杰摆了摆手、他又给狄奥尼修斯交代了一番阵亡船员补助和善后的问题、便示意他退下，而后又看向了琳塞娅。
    “船长……”
    琳塞娅似乎是预见到了什么，她嘴巴微张，看向了罗杰。
    “你可以成为‘痛苦’，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罗杰顿了顿：
    “毕竟，那晋升仪式并非是什么可以轻易面对的事情。”
    “痛苦魔女”的晋升仪式的内容是：不使用替身，在火刑架上被焚烧一刻钟并活下来、且没有疯掉。
    这个仪式的本质是持续制造强烈的痛苦，防止晋升者的精神迷失在欢愉之中。
    而琳塞娅身为“魔女教派”的成员、资深“欢愉”，也必定知道这个仪式。
    “这……”
    饶是平时不修边幅如琳塞娅，在面对罗杰的话也难得地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她见过两位“欢愉”晋升“痛苦”的仪式，那持续不断的凄厉惨叫让她印象极为深刻。
    其中一位成功地晋升，另一名则是没有熬过火刑死去，可以说这确实是在所有序列5的晋升仪式中都算得上是极其危险的一个。
    但是作为代价，“痛苦魔女”的力量会出现质变，“主动魅惑”和“神秘学病原体”一个是控制的神技、另外一个可以拿来迅速清场、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在战场作战之中非常好用。
    “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保住你的命，这样你的痛苦并不会减弱，但是也确保不会死亡。”
    罗杰顿了顿：“所以你不用担心死亡的事，只需要意志力来进行支撑、熬过一刻钟即可。
    “但是还是那句话，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但如果你能够成为‘痛苦魔女’、并且活到魔药消化，我许诺你一个机会，一个利用功劳换取成为半神层次的‘铁血骑士’、变回男性的机会。
    “为了‘铁血骑士’的晋升仪式，我允许你在继续担任补给舰舰长的情况下，成立一支效忠于你的非凡者作战小队，你可以在序列5期间与他们培养深厚的战友情谊，达到心神相通的程度，而这正是‘铁血骑士’晋升的必备条件。
    “当然，如果你想成为‘绝望’，我也会尽可能地帮你寻找非凡特性，这同样需要你用功劳来换。”
    “可以变回男性？”
    原本仍然恐惧的琳塞娅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愣愣出神。
    她过了片刻又追问道：
    “真的可以吗？”
    “对，‘猎人’途径和‘刺客’途径分别象征着阳性和阴性，它们在高序列可以互相跳转，也就是说你可以通过成为序列4的‘猎人’变回男性。”
    说到这里，罗杰笑了笑：
    “当然，颜值还是会一样出众，非常英俊的那种。
    “如果你……”
    “我愿意。”
    琳塞娅得到了罗杰的确认，便眼神坚定、不假思索地答道。
    与许多成为“魔女”之后沉沦其中的人不同，对于琳塞娅来说，服用“刺客”魔药原本就是受到了欺骗，且在“魔女教派”的经历对她来说是一生都很难抹去的伤痛。
    所以琳塞娅一直有着变回男性的渴望，但是“魔女教派”先前似乎刻意隐藏着跳转途径的秘密，所以随着时间推移，琳塞娅也逐渐不抱什么希望、最终安于了作为“魔女”的现状。
    但如今听到罗杰说的这些，她心中的期待再次重新燃起，有了盼头。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晋升？”
    看到琳塞娅已经想好了、罗杰开口问道。
    “今晚就可以。”
    琳塞娅顿了顿：“如果不麻烦的话，这样我还能在明天的交战中发挥作用。”
    “刚被火烧完就要去打架？”
    罗杰哑然失笑：“真有点‘铁血骑士’那个味道了。”
    旋即他又点了点头：
    “那你等下和狄奥尼修斯一起过来，等他晋升完后我就给你魔药。
    “你现在先自己去“星主号”上面搭一个火刑架，不要担心甲板防火的问题，这方面我会处理。
    “你只需要把火刑架搭得舒服点，等会儿别叫得太惨。”
    说罢他便不再看琳塞娅、径直转身带着班迪特回到了甲板层，留下这名“魔女”留在原处满脸尴尬。
    罗杰回到船舱后，盘点了一番自己手上现有的魔药辅助材料后，又给c先生发了一封急信、让后者从贝克兰德的六角楼仓库中抽调出了四件辅助材料，而后通过“德拉霍亚之鼠”交到了自己手上。
    这样一来，“腐化男爵”和“痛苦魔女”的魔药主材和辅材就都齐备了，没过多久狄奥尼修斯和琳塞娅也来到了罗杰的船长室内。
    罗杰先是帮狄奥尼修斯调配了魔药、看着他服用并冥想完毕，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便让他先行回去、同时交代他让非必要人员全部离开甲板，因为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很可怕的事……”
    狄奥尼修斯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琳塞娅，也没有多问，只是再次道谢后离开，去安排罗杰交代的事情了。
    罗杰则是看了一眼琳塞娅，后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他便不再犹豫，开始为琳塞娅调配“痛苦”魔药。
    很快，一份漆黑色、时不时有恶心的绿色泡沫从其中泛起的魔药出现在了烧杯之中。
    罗杰将其一滴不剩地倒了出来，然后端着它向甲板走去，而琳塞娅则是跟在后面。
    琳塞娅已经为自己用船上的金属废料搭起了一个火刑架，这火刑架下面堆满了木炭、并泼上了易燃油脂进行助燃。
    罗杰使用自身的能力在甲板表面制造了一个防火的隔绝层，确保甲板并不会被点燃后，这才看向了琳塞娅。
    后者顿了顿、然后走了上去。
    为了防止琳塞娅在挣扎中从火刑架上掉下来，罗杰用自己半神层次的“蔷薇主教”能力制造出的强韧骨血塑形出了一些镣铐。
    这些镣铐将琳塞娅牢牢地捆了起来，罗杰确认无误后，便走上前去、喂琳塞娅喝下了“痛苦”魔药。
    一瞬间，琳塞娅的脸上出现了迷离的神情，似乎陷入了难以抑制的欢愉之中。
    罗杰嘴角微撇，他戴着“舞台之戒”的左手打了个响指、点燃了火焰。
    火焰顿时“蹭”地蹿了上来，琳塞娅原本迷离的表情戛然而止，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了“星主号”的甲板上。
    这声音是如此震人心魄、令人胆寒，以至于许多水手都忍不住停下自己手中的活、想要跑到甲板上来围观。
    但是因为狄奥尼修斯已经给各舰船传达过罗杰的命令、也即是禁止围观琳塞娅遭受火刑，这才避免了琳塞娅进一步丢脸。
    然而就在此时，宙斯却忽然跑了上来、一脸懵逼地看向了罗杰，然后大惊失色的看向了琳塞娅。
    “这这这船长你要弄死琳塞娅？？？
    “她虽然平时是x了一点，但是您也不至于就因为这样就要烧死她吧？
    “呜呜呜，船长，能不能看在我们团队情义的份上，放过琳塞娅……”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光顾着让狄奥尼修斯给其它船的人传话，却忘了安排身为“星主号”二副的宙斯，这才闹出了乌龙。
    但是此时他劝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宙斯先前的大声哭嚎，此时大半个“群星舰队”都知道了罗杰正在烧烤“恐惧号”的舰长。
    火光中，琳塞娅看向宙斯的目光满是想要宰了他的冲动。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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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五分钟后，琳塞娅终于是完成晋升，期间一直监控着状况的罗杰见状立刻洒出一小把蓝色粉墨幻化出水将火扑灭，解除了琳塞娅的镣铐、又一把将全身焦黑脱力、连衣服都全部烧没的她接住。
    本来琳塞娅已经快要昏厥，但是被罗杰的衣服接触到了自己烧伤的皮肤，立刻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对了对了，我忘了。”
    罗杰一拍脑门，他也是第一次烧烤活人，不大有经验。
    他慌忙用“蔷薇主教”的血肉能力给琳塞娅制造了一层保护身体、且上面有细小的帮助降温的气孔的外皮，这才是极大地缓解了琳塞娅的痛苦。
    看着琳塞娅在地上抽搐，罗杰叹了口气，他从身上掏出了一瓶玻尔男爵配置的能够帮助身体组织快速再生的药剂、将琳塞娅的嘴撬开、直接倒了进去。
    很快，琳塞娅停止了抽搐，面色也缓和了很多。
    罗杰将自己的风衣给琳塞娅披上，然后将她送回了“恐惧号”的船长室休息，自己则是返回了“星主号”、告诉菲利普尽快安排轮岗的舰队成员完成战斗的善后工作、然后便满帆满动力向着既定位置继续行驶、务必要在那里截杀弗萨克的那支游击小分队。
    做完这些，他又给露娜·奥古斯都去了一封信件。
    之后他便进入了短暂的休息，五个小时之后，神经紧绷的罗杰又睁开了眼睛。
    成为半神的他需要的睡眠时间已经大幅度减少，但是即便如此，在战斗中耗费了过多精力的罗杰醒来的时间也比自己预料的晚了一个小时。
    他赶忙穿好衣服，与班迪特一起来到了忙碌的甲板之上，看向了仍然处于航海昏影之中、没有完全亮起的天空、以及苏尼亚海平静的波涛。
    菲利普一夜没睡，他一直在组织舰队的工作，以至于他现在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辛苦了。”
    罗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迪特，给他搞一份恢复精力的药剂，务必要撑到战斗结束。”
    班迪特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小布包里摸了一会，然后用嘴叼出了一个装着绿色药剂的玻璃试管。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群星舰队”的成员已经习惯了罗杰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神奇药剂，菲利普也是想也不想、便拔掉木塞、将药剂一饮而尽。
    随着菲利普的疲惫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扫而空，罗杰满意点头，从菲利普的手里接过双筒望远镜、时不时向着远处看了过去。
    那里一开始没有什么东西，但是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艘军舰的桅杆从海平面下冒了出来。
    很快便是第二艘军舰，三艘、四艘……
    大约两分钟后，六艘全副武装的弗萨克军舰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这些军舰皆是没有悬挂旗帜，但是罗杰因为得到了军情九处的中将露娜提供的情报，所以第一时间便辨认出了这些船只的跟脚。
    先前这位“律令法师”给罗杰保证地好好的，说弗萨克人并不知道“群星舰队”想要截杀弗萨克小分队的事情，但是罗杰还是在海上遇到了明显有备而来的“黑死舰队”。
    昨晚罗杰已经抽空审问过卡特莉娜·佩莱的灵魂，确认了“黑死舰队”的战略目标是要拦截“群星舰队”、务必要将后者剿灭。
    为此“魔女教派”不惜出动了一位序列3的半神，还做足了准备，但是却没想到罗杰身为序列4的非凡者竟然在不依靠“0”级封印物的情况下诛杀了卡特琳娜、团灭了“黑死舰队”！
    从卡特琳娜·佩莱一口叫出罗杰的名字来看，“黑死舰队”袭击自己的背后必然是“魔女教派”的天使甚至是“原初魔女”奇克本人在作祟，可以看出这位序列0的真神为了从艾因霍恩家族那里得到“红祭司”途径高序列的秘密确实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因为这样的力量参与，军情九处没有捕捉到完整的情报也情有可原，所以罗杰昨晚也是第一时间给露娜通知了这件事、提醒她注意“魔女教派”的异动。
    所以罗杰完全是在情报缺失的情况下打了一场遭遇战，而后又在预定地点成功捕获了弗萨克的舰队。
    而此时此刻，在弗萨克的那小型舰队中为首的一艘“圣密隆”级巡洋舰舰首上，一位拥有校级军衔臂章的军官疑惑地看向了“群星舰队”的方向：
    “那是什么东西？”
    “报告舰长，那似乎是一个海盗船队……从数量和旗帜上来看，应该是最近海上名声大噪的‘群星舰队’。”
    校官旁边的士官长很快确认了情报、答复道。
    “‘群星舰队’？‘魔女教派’的半神失败了？”
    那校官大惊失色，因为“群星舰队”的全速航行和靠近，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进入了10海里以内！
    但是还没等他做多的反应，便看到“群星舰队”的旗舰上的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忽然身高暴涨到了两米三四、手中也出现了一柄巨大的深黑双手重剑！
    “调头，调头！”
    这校官放声疾呼，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化身为了“黑骑士”的罗杰将剑倒提，右脚后撤一步，而后便像炮弹一般朝着“圣密隆”级巡洋舰激射而来！
    还不等舰队上的军队发动炮击反击，“圣密隆”级便已经化为了一片血海！
    蠕动的阴影帷幕、血肉和人的肢体脑袋等横飞在“圣密隆”级上空，不一会儿便将这艘巨大巡洋舰的战斗力完全瘫痪！
    “开炮！！！”
    因为受到了罗杰半神级恐怖战力的极大震慑，另一艘“间海”级战列舰上负责的校官大惊失色，立刻下令对着“圣密隆”级巡洋舰上的罗杰开火！
    除了补给舰外，剩下的剩下四艘战斗舰立刻痛击自己的友军，此时他们已经顾不上去管剩下的“群星舰队”舰艇，只想将那如杀神一般的罗杰用炮火淹没！
    然而就在此时，弗萨克舰队也终于进入了“星主号”舰炮的最大的射程之内。
    “预备！”
    “预备！”
    “齐射！”
    “齐射！”
    这艘“群星舰队”的旗舰率先发动了炮击，而“月亮号”等其它战斗舰也发动了攻击！
    其中的一部分炮弹在爆炸的时候，并没有造成太多的火光。
    这让那些遭到炮击的官兵微微一愣，正准备组织反击的时候，却忽然一个个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就连身上也都起了一些疹子！
    这正是“痛苦魔女”琳塞娅模仿“疾病中将”特雷茜，在炮弹中夹带的神秘学病原体！
    因为卡特琳娜的死和寻找回米兰达遗物、经历过大悲大喜的琳塞娅昨晚在刚刚服用过“痛苦”魔药晋升后，便感觉到了一定的魔药消化感。
    再加上罗杰的帮助，她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战斗能力。
    而这也是眼下她能够在刚晋升就超规格发挥出神秘学病原体能力的主要原因！
    那些士兵咳嗽着、翻滚着，其中的许多抵抗力较差的身上开始溃烂流脓水，还有一些当场便一命呜呼。
    在团队作战中，“痛苦魔女”的“神秘学病原体”完全堪称神技，以至于这支弗萨克舰队虽然同样有着序列5的非凡者，但是却几乎什么有效的抵抗都没能做出、便折损了大量的手下！
    更别说，对于拥有半神的非凡者势力来说，完全可以对不具备对等战力或同等级封印物的势力形成碾压的态势，而眼下弗萨克舰队的所面临的窘境背后的罪魁祸首，正是罗杰独占八斗！
    这位“黑骑士”甚至没有使用自己放牧的高序列灵魂的能力，只是依靠“黑骑士”自身的力量和中序列的灵魂，便形成了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很快，这支弗萨克分支舰队便被击溃，大部分官兵因为感染了神秘学病原体而死去，还有一些则被俘虏。
    其中同样被俘虏的还有那剩下的一名序列5的校官，这是一位序列5的“收割者”，此时他看向罗杰的红色眼睛全是恐惧，甚至连出言“挑衅”的勇气都没有。
    “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
    罗杰此时一身的黑色盔甲已经褪去，但是那如同煞星一般的威慑力却丝毫没有减退。
    他将卡特琳娜·配莱的灵魂放出，这如有实质一般的曼妙女郎站在那名“收割者”的背后，用无数的粗壮“蛛丝”将其控制了起来。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罗杰眼中黑色幽光闪烁：
    “切记，不要撒谎，没有任何谎言能在我的面前遁形。
    “料理骗子的方法，我最少有九种。”
    ……
    北苏尼亚海，阴云密布。
    在苏尼亚岛东边的某个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海岸边，此时正秘密停靠着一大片军舰。
    这些军舰非常低调，没有悬挂任何的旗帜，就连涂装看上去也非常像鲁恩的铁甲舰。
    如果不是非常了解军舰，仅仅从远处看外观的话，很容易将其当成鲁恩海军的武装力量。
    此时此刻，在这军舰上，正矗立着一名身材极为高大的校级军官，这校级军官看向了面前的大海、而后又转头看向了自己旁边的金发男子。
    这金发男子身穿一身白袍，白肤蓝眼，无论是外表还是身高都不太像弗萨克人。
    “你手下的人都准备好了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今晚我们就要和鲁恩开战了。
    “另外你们最好穿上我们的制服，否则如果鲁恩人发现因蒂斯人竟然直接参与了作战，不排除他们会因此暴怒、直接出动高序列的非凡者来到这里。”
    那高大的弗萨克军官低声开口问道。
    “准备好了。”
    那白袍金发男子笑了起来，他虽然说的是弗萨克语，但是却充满着因蒂斯口音。
    “换衣服什么的，我会安排下去，但是你不要总是对我们的人颐指气使……虽然“战士”途径的非凡者到了序列6有针对灵界生物的手段，但是考虑到低序列和普通人的基数以及作战效率，你们还是得仰仗我们。”
    这男子说的也是事实，因为现在已经有种种证据表明黑夜女神教会的“不眠者”和“收尸人”们已经开始干预了战斗。
    而他们操控灵界生物的能力着实非常难缠，在去年早些时候的一次小规模冲突之中便有多位“灵巫”和“死灵导师”下场，利用大规模的灵骚给弗萨克军队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阴沉但还算平静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海岸尽头也开始出现了大浪和闪电。
    弗萨克军官和因蒂斯白袍男子有些诧异地对望一眼，但还不待他们有所反应，天上就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原本阴沉的天空几乎是在刹那间便阴沉地如同晚上，风雨骤然变大，不消片刻雨点便如同弹珠一样“噼噼啪啪”地砸在了军舰的甲板之上。
    正在各船的士官安排着手下的人做着避风操作的时候，却有个别眼尖的船员注意到了在南方的海岸线那边过来了什么东西。
    那似乎是一艘漆黑的木质双桅纵帆船，这帆船并没有开帆，但却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飘荡、且目标明确地向着弗萨克的舰队方向缓慢开了过来。
    “海盗船？还是迷路的商船？就一艘？”
    弗萨克军官有些诧异地开口，此时此刻他还完全没有将这艘古怪的帆船和突然变化的天气建立因果联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身边的那白袍的因蒂斯青年已经露出了着魔的表情，像听不到他说话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看向了那双桅纵帆船。
    这因蒂斯青年嘴巴张大，眼睛之中闪烁着期待与渴望。
    事实上，不仅仅是他，这舰队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多达数十名因蒂斯人，都近乎陷入了同样的状态之中。
    忽然间，另外一艘军舰上，传来了跳水的声音。
    一名因蒂斯人在弗萨克人的注视中、竟然直直地落入了水中、然后拼命地向着那黑色的船游了过去。
    “扑通，扑通……”
    很快，就有更多低序列的因蒂斯非凡者做出了同样的事情，最为怪诞诡异的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并不会水、近乎是在下水没多久就呛水淹死了。
    但是饶是如此，他们的尸体仍然是没有停下、一边机械性地抽搐、一边如同扑火飞蛾一般前仆后继地向着那黑色的幽灵船游了过去。
    这怪诞的一幕看得弗萨克人们头皮发麻，有些人已然腿脚发软、瘫坐在地，在口中絮絮叨叨念起了“战神”的名字。
    此时此刻，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那诡异的无人黑色帆船。
    若罗杰在这里，他估计就能一眼认出这船的跟脚。
    正是先前自己在达米尔港遭遇过的吃人船。
    “狂刃号”！
    (本章完)

 第290章 封印物1097

    第290章 封印物1-097
    在狂风和暴雨的裹挟中，“狂刃号”如同幽灵一般快速地靠近着弗萨克舰队，而当它途径那些‘太阳’途径非凡者时，后者竟然像藤壶一样紧贴在了这艘幽灵船的底部、然后身体迅速地干瘪下来、就像在被以极快的速度抽取了血肉一般。
    随着“狂刃号”吞噬的“太阳”途径非凡者逐渐变多，忽然又一道巨大的光柱笼罩在了最为靠近“狂刃号”的一艘护卫舰上。
    “轰隆隆！”
    这光就像是同时汇聚了十位以上“太阳神官”的合力一击，以极高的温度和破坏力直接炸穿了那艘护卫舰、将它的船体融穿了一个大洞！
    “砰！”
    此时此刻，“狂刃号”也终于是与为首的那艘旗舰撞在了一起。
    雷暴与狂风登时开始肆虐，先前那位校官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柄巨大的“晨曦之剑”，而全身的气势也陡然飙升。
    骤然出现的“光之护盾”将旗舰笼罩了下来，将“狂刃号”的碰撞伤害降到了最低。
    那“守护者”校官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的面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了。
    因为在他的目光中，随着电光闪烁，一名身体虚幻的、穿着船长服、佩戴着弗萨克风格佩刀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了舰首高处。
    这男子全身闪烁着电光，他的头发根根飘扬而起、就如同被电荷所控制了一般。
    不仅如此，这船长的手中还有一柄巨大的、由雷电构成的长弓，正在疯狂地和天空中的雷光交鸣、气势不断拔升。
    还不等“守护者”搞清楚状况，状况便进一步恶化。
    “一、二、三……”
    在他收缩的瞳孔映照下，又有更多的非凡者灵魂出现在了甲板之上。
    这些非凡者外貌、衣着和年龄各异，从他们身上的非凡力量来看、这些人似乎皆是源自于“水手”、“秘祈人”、“观众”和“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
    “不对，还有……”
    在“守护者”震惊的注视中，先前还与他站在一起交流战况的那名因蒂斯的白袍青年“光之祭司”也出现在了甲板之上、目光冷漠地看向了自己。
    “那船到底是什么东西？”
    “守护者”见状，心开始变得拔凉拔凉。
    虽然他并不喜欢那名“光之祭司”，但是毕竟是十几分钟前还跟自己在一起说话的活生生的人，此时此刻居然变成了这样的形态、这恐怖的场景一瞬间就几乎荡平了他的抵抗欲望。
    随着雷光、阴影、火焰、冰霜和日光同时炸开在了弗萨克舰队之中，串联成片的惨嚎声也骤然响起、直抵阴沉的云霄！
    ……
    中苏尼亚海，帕苏岛，“风暴之渊”，风暴之主教会圣坛。
    一位皮肤呈现棕色、身穿刺绣着海浪与波涛蓝色教袍的中年人，绕过恢弘层迭、充满第四纪雕刻风格的柱廊，又进入了一个偏厅、跪倒在了上首座位上那名头戴冠冕、手握权杖的枢机主教面前。
    这枢机主教是一位气势惊人的中年男子，他头发深蓝而圆粗，耳垂较大，眼眸似乎时刻蕴藏着闪电和风暴。脸上胡须浓密，头发短而直立，色泽如深蓝近纯黑。
    “禀告瓦伦丁阁下，封印物1-097‘牧羊人的灵柩’已经送往了指定的海域，目前已经将因蒂斯秘密派遣到弗萨克帝国舰队中用以支援的28名‘歌颂者’途径非凡者全部消灭并成功‘放牧’。
    “在那之后，因为‘牧羊人的灵柩’接近了存储灵魂的上限值，所以短时间内进入了暴走的状态，其中存储的非凡者灵魂被同时放出、对弗萨克在苏尼亚岛东侧集结的那支舰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牧羊人的灵柩’所放牧的灵魂有一部分被‘光之风暴’集中消灭，但是总体损失不超过百分之40%，目前它所袭击的那支舰队已经基本失去了作战能力。
    “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那支舰队中虽然中序列非凡者数量极多，但是却并没有序列4层次的非凡者，所以我们并没有费一兵一卒，便达成了战略目的。
    “阁下高见！”
    听完面前主教夹带着马屁的汇报，枢机主教雷达尔·瓦伦丁淡然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
    “很好，这样一来从‘白鲸之海’支援的舰队就陷入了孤立无援、骑虎难下的境地。
    “他们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两个，第一个是去和间海的弗萨克舰队汇合，第二是按照原定作战计划前往东切斯特郡。
    “但是没有了友军支援，登陆作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他们最多在东切斯特郡和军队进行小规模的交火以为间海舰队争取时间……但那就不是我们要担心的事了。
    “毕竟，东切斯特郡距离凛冬郡很近。”
    说罢，这位“深蓝主祭”又抬眼问道：
    “‘群星舰队’的战果如何？”
    “群星舰队”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目前只有军情九处和极少数的正神教会高层才知道，而雷达尔·瓦伦丁和他手下的两名直属的主教也在其列。
    那名中年主教思考了片刻，这才答道：
    “回禀瓦伦丁阁下，‘群星舰队’在南苏尼亚海遭到了‘黑死舰队’和‘魔女教派’序列3半神卡特琳娜·佩莱的伏击。
    “但是他们不仅杀死了卡特琳娜·佩莱，甚至全歼了‘黑死舰队’和弗萨克海军的一整个支部，俘虏了超过50人，自身损失中序列以下成员26人。
    “出于不明的原因，属下无法探明‘群星舰队’船长约翰·韦斯特的情况，但是从各种细节来判断，他应该是处于存活状态。”
    “卡特琳娜·佩莱，那位‘白之魔女’？”
    雷达尔·瓦伦丁的面色明显变化了一下，但是旋即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约翰·韦斯特杀掉了卡特琳娜·佩莱？
    “应该是这样，瓦伦丁阁下。”
    中年主教点头回应，而后又道：
    “目前‘群星舰队’正在朝着罗斯德群岛东部海域航行，是否需要进行阻拦？”
    “不必。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意思。”
    雷达尔·瓦伦丁忽然微笑了起来：
    “交代下去，加派人手在‘群星舰队’的航线上进行护航，但是全程不要惊扰他们，我倒是想看看这位‘银河上将’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是，瓦伦丁阁下。”
    中年主教领命、迅速退出了偏厅。
    ……
    “圣密隆级”巡洋舰上，刚刚结束了对那名弗萨克海军校官的审讯、并将其暂时关押了起来的罗杰陷入了沉思。
    原本他从露娜·奥古斯都的手中接过阻击这支弗萨克舰队任务的时候只是将其当做了一次普通的军事行动，但是却没想到沿途却出现了“魔女教派”的圣者和艾因霍恩家族的高序列封印物。
    这让罗杰感觉到很奇怪，因为站在弗萨克帝国的角度上来看，“红祭司”途径的高序列隐秘的价值明显高于卡特琳娜·佩莱的出手，更别说为了促成卡特琳娜的任务成功，他们还额外提供了一件对应着“红祭司”途径序列4“铁血骑士”的封印物。
    所以按照正常逻辑来推算，“魔女教派”在这场战争中参与的深度绝对不仅仅是阻击“群星舰队”这么简单，必然还有别的动作。
    例如，就像塞西莉亚所说的那样，在鲁恩本土诸如贝克兰德等大城市的水源地进行病原体的投放、以此达成大范围杀伤鲁恩人口的目的。
    这并非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这不仅仅是出于战略层面的考虑，更是因为先前“绝望夜莺”潘娜蒂亚和“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的死亡，此时的魔女教派肯定希望培养出新的半神级魔女，所以不排除会利用战争的机会完成一到两起半神的晋升仪式。
    而这也是他昨晚给露娜发去邮件的本质原因之一，罗杰一方面是想提醒露娜小心“魔女教派”耍阴招，另一方面是为了告知她卡特琳娜已经被自己杀死的事情。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直到现在，露娜都没有回信，所以罗杰审问那名校级军官的问题主要集中在“魔女教派”在贝克兰德本土的动向。
    然而遗憾的是，那名校级军官只被上级告知了“魔女教派”的圣者会出手拦下来自鲁恩的一支有军方背景的海盗队伍，让他们放心大胆地继续执行任务，但是却没料到“魔女教派”在拦截任务中翻了车。
    不过这也能理解，因为在真正的战场上，除非是参谋部或者情报部门，否则哪怕是大校级别的军官，大概率都只负责自己负责的作战部分、并不会对全局的情况有所了解。
    所以刚才罗杰已经命令了自己旗下的舰队在西弥姆岛进行短暂的休整并将一部分弗萨克战俘交由当地驻军进行关押后，便继续向着鲁恩东部进发。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魔女教派”对于“白之圣女”的死亡已经做出了应对预案！
    在料理完弗萨克军舰上的事儿后，“群星舰队”又顺便像真正的海盗那样将包括“圣密隆级”在内的六艘弗萨克军舰全部搜刮了一遍，除了食物、淡水和淡啤酒外，他们还找到了大量的煤炭。
    如此一来，接下来“群星舰队”的续航动力就有了充足的保障。
    “话说，小菲利普，这是不是还是咱们加入“群星舰队”以后第一次像真正的海盗一样劫掠物资？
    “哦对了……之前我们也劫掠过别的船，但那都是海盗船，真正的军队这还是第一次。”
    宙斯一边眉飞色舞地指挥着自己手下的人干活，一边絮絮叨叨地跟旁边的菲利普说着话。
    “好像是。”
    菲利普点了点头，现在的他经过琳塞娅和班迪特的调教，已经对于“小菲利普”这几个字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但话说回来，船长好像不太高兴。”
    宙斯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罗杰的背影：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把他烧烤琳塞娅的事儿说了出去？”
    “你是真的蠢还是故意搞事情？”
    菲利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为先前的战斗出了力但是仍然没有完全恢复身体状态的“痛苦魔女”琳塞娅：
    “不要再反复强调这件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琳塞娅已经晋升到了序列5，而且她每次看你的时候明显带有愤怒。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了，估计能把你弄死一百遍都不带喘气的。”
    “啊？”
    宙斯大惊失色，连忙对着看过来的琳塞娅微笑点头哈腰。
    但是那位“痛苦魔女”似乎完全不想搭理他。
    “星主号”船长室内，罗杰写好了三封短信、而后再次唤来了“德拉霍亚之鼠”。
    这三封信的两封是给p先生和c先生的，一封是给他自己的弟弟萨姆的。
    信件的内容都大差不差，那就是要求c先生和萨姆带上自己手下得力的人，迅速前往东切斯特郡和间海郡、密切监视塔索克河上游的情况。
    之所以要这么安排，是因为东切斯特郡出现弗萨克军队的可能性更大，而身为“牧羊人”的c先生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都更加可靠。
    至于萨姆，他原本就住在间海郡附近的托基小镇，对于那里的环境和河流情况更为清楚，调查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而p先生也被罗杰安排了类似的工作，只不过他负责的是阿霍瓦郡。
    做完这些之后，罗杰又摆出了一个祭坛，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了两支蜡烛。
    这两支蜡烛一支是深黑色的，由夜香草、深眠等制作的蜡烛，象征着黑夜。
    另一支是赤红色的，由月亮、深红檀香等制作的，在神秘学上象征着“黑夜女神”的“绯红之主”身份。
    他将黑色的那支蜡烛摆在了桌子的左上方，红色的那根置于右上方。
    做完这些，罗杰又取出了第三根蜡烛，这支蜡烛是普通的白色，其中加入了薄荷和玫瑰精油，而这两种都是受到女神喜爱和宠幸的植物。
    这三支蜡烛是罗杰在廷根的时候就准备好的，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如今终于是派上了用处。
    除此以外，他又取出了少量的“满月精油”，一个铭刻有黑暗圣徽的大釜，还有仪式魔法中经常用的银质匕首、清水和粗盐。
    在布置好祭坛之后，罗杰戴上了“学者之戒”、而后点燃了蜡烛，又借助粗盐等构建出了“灵性之墙”。
    事实上，已经成为半神级非凡者的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灵性直接塑造出“灵性之墙”，但考虑到罗杰是第一次尝试指向女神的仪式魔法，且自己身上的灵性附带有“堕落”、“聒噪”和“阴影”等气息，所以就还是采用了最为基础的仪式魔法中构筑“灵性之墙”的方式。
    另一方面，这样的行为也有助于罗杰提高专注度，这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格赫罗斯源质的“聒噪”特性对女神的影响。
    很快，罗杰恭敬地诵念出声：
    &amp;lt;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a href="https:///game/gameads.html" target="_blank">https:///game/gameads.html</a>?count=5&amp;amp;amp;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amp;gt;&amp;lt;/iframe&amp;gt;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绯红之主，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我祈求您的关注，我祈求您的倾听，我祈求您的眷顾。
    “……”
    罗杰在这次仪式魔法中，向女神通报了一下自己目前掌握的与“魔女教派”和弗萨克帝国有关的情报，而后便赞美了女神、退出仪式、解除了专注状态和“灵性之墙”。
    “这样一来，凛冬郡那边也就应该会有动作了。”
    凛冬郡是黑夜女神教会的圣堂所在地，这个郡和间海郡、阿霍瓦郡及东切斯特郡共同覆盖了塔索克河在贝克兰德大区中所有的上游河段。
    这样一来，塔索克河的各个河段都有了负责监视的人员，如果有任何“魔女教派”相关的人员靠近水源地，就会立刻引起注意。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刚刚想走出船长室，却又听到了来自“愚者”先生那层层迭迭的呼唤声。
    “又是谁？奥黛丽还是阿尔杰？”
    罗杰愣了愣，再次坐下、联通了“源堡”之上那层层迭迭的灰雾。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的身影。
    这位克莱恩化身成的海上冒险家近来在海上名气不小，只不过是比起罗杰和他的“群星舰队”来说不那么起眼罢了。
    “尊敬的‘愚者’先生，烦请您代我向‘命运之轮’先生致以敬意，在先前的战斗中他帮了我的大忙。
    “另外请您帮我将这件东西交给他，这是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应当帮他采购的事物。
    “赞美您，愚者先生。”
    待罗杰退出了“源堡”的传讯，他面前的船长桌上也快速地出现了一本看起来颇为古老的书籍。
    “格罗塞尔游记？”
    罗杰看了一眼它的封面，顿时反应过来。
    这正是先前在“塔罗会”上，克莱恩提出的那件可以出售的、由“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留下的封印物！
    当时罗杰就表明了自己想要购买它，并在会后通过“源堡”转交给了克莱恩八千镑的现金，让他代为购买。
    先前这玩意儿曾经把“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拉了进去，好在她在克莱恩和达尼兹的帮助下击败了故事中的“北方之王”巨龙尤里斯安、很幸运地离开了“格罗塞尔游记”。
    不过经过这么一遭，她也绝了想继续跟这玩意儿打交道的念头，这才给了罗杰将其买到手里的机会。
    然而罗杰则是反手将“格罗塞尔游记”丢进了“旧日之盒”的一层玩具空间中暂时封印了起来，因为他现阶段暂时没时间仔细对其进行研究，又不想因为长期与其相处被拉进其中的故事世界。
    因为那样的话绝对会给罗杰造成很大的麻烦，搞不好会让他被迫使用“门之钥”的权柄离开那本书，甚至可能会错过适合晋升的星体相位时间。
    “你先自己待会儿，之后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在将“格罗塞尔游记”丢进“旧日之盒”之前，罗杰甚至没忘了微笑着“安抚”了一番这家伙。
    就在这时，“德拉霍亚之鼠”再次跳了出来，将一封信递给了罗杰。
    “你那两位很漂亮的手下让我告诉你他们现在就准备动身执行你安排的任务，这封信是你弟弟给你的。”
    那半鼠半兔模样的信使开口说道。
    “辛苦了。”
    罗杰点了点头，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事，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几种不同的坚果。
    “刚才忘了给你了，这是我搜集来的异国风味坚果，你带回去尝尝。”
    这是“群星舰队”的船员从弗萨克的那艘补给舰的船舱发现的，似乎是用来帮助船员补充热量的物资储备。
    这几种坚果品种有些在鲁恩的间海郡能见到，但是还有些只有在弗萨克才有，就连罗杰也是第一次见到。
    正如罗杰所料，“德拉霍亚之鼠”眼睛立刻一亮、伸出了自己可爱的毛茸茸小手接了过来：
    “有心了。”
    “对了。”
    罗杰终于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我上次见到你上面的那一位的时候，发现它身上也带了很多坚果，我想请问下你们收集坚果除了作为食物储备，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啊，这个。”
    “德拉霍亚之鼠”挠了挠头：
    “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
    罗杰赶忙开口道，他无意探究“德拉霍亚巨鼠”的隐私，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突然问我而已。”
    “德拉霍亚之鼠”紧接着回答了罗杰的问题：
    “我们有着自己的独特的领地，但是这领地并非是随随便便就能开辟出来的。
    “灵界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物质基础，所以我们必须确定一个灵界区域在物质世界所对应的区域、以及当地的一部分物质信息。
    “而坚果，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媒介，这也就是对我们来说坚果的数量固然重要，但是种类却更加重要的原因。”
    “原来如此。”
    罗杰恍然大悟，而后又问道：
    “你们拓展灵界的范围，包括不包括其它星球的灵界？”
    “当然包括，只不过我们需要对应的物质信息，最好是坚果、或者是广义上的干果类食物都可以。”
    罗杰对这个回答十分诧异和意外，因为正常来说地球的灵界和外界是被隔断开来的，而眼下“德拉霍亚之鼠”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属实是有些离奇，这说明这半鼠半兔的灵界生物身上应该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
    他旋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开口说道：
    “那，如果我能提供给你们某个星球的坚果，让你们开辟出对应的灵界领地，我能否直接进入灵界的对应区域，然后让你们帮忙把我送到对应的现实坐标？”
    “德拉霍亚之鼠”歪头想了一下：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必须得半神层次的我才能做到。”
    “那就够了。”
    罗杰长出一口气：“感谢你的回答，请代我向它问好。”
    之后他便目送着“德拉霍亚之鼠”离开了自己的船长室。
    刚才“德拉霍亚之鼠”的回答，给了罗杰很大的惊喜！
    先前他一直认为如果自己要前往星界，就必须要借助“门”途径的高序列能力，且必须每次都是这样。
    考虑到“审判之星”途径涉及星界的力量，所以几乎可以确定的是罗杰之后必须在屏障外的那些旧日的眼皮子底下频繁地离开地球、前往星界。
    相比起从星界直接“登陆”，从灵界绕个圈迂回一下，可能是一个更加理性和安全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则在于，罗杰该如何获得那些星球上对应的类似坚果或干果的物产。
    “或许第一次可以借助‘门’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之后就可以从灵界绕路了？”
    罗杰想了想，觉得眼下信息还太少，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至少要等他将“门”先生遗留的最后两件封印物、尤其是对应着天使层次的那件封印物找回来，才有做这方面计划的可能性。
    他摇了摇头，先将萨姆的那封回信取了出来、开始阅读：
    “尊敬的堂兄，你的消息我已经收到，目前我手下有两名新招收的侦探学徒，我将即刻带着他们启程、前往间海郡进行调查。
    “爱丽丝小姐现在也和我在一起，刚刚她也表达了想要同行的念头，如果你对此有异议的话，可以回信告知，如果没有异议，就不用回信、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另随信附上我们第一批筛选出的三名‘正直恶魔’候选者的名单，请您过目。”
    哦……对了，还有这件事。
    罗杰有些好奇地将后面的几页信纸和照片摊开，那上面记录着三个人的详细信息，包括年龄、出身、背景、以及想要成为“罪犯”途径非凡者的动机。
    “乔丹·菲利普斯，男，15岁，祖籍东切斯特郡。
    “乔丹在5岁的时候和父母搬迁到了贝克兰德，之后父亲加入了贝克兰德陆军，并战死在了与弗萨克人的军事冲突之中。
    “之后乔丹的母亲改嫁，继父不仅酗酒、还一直在打骂他，且乔丹的生母也参与到了有关的暴力行为中。
    “这导致他在三年前离家出走，参与了少年帮派。
    “但是最近乔丹的一位好朋友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钱来治病，这也是他想成为非凡者的原因。”
    罗杰又翻了翻随信附带的乔丹的照片和详细资料，那是一个普普通通、但是眼神有些软弱的典型鲁恩长相少年，而档案资料显示乔丹擅长开锁、盗窃和一些简单的枪支使用。
    这些枪支使用技巧虽然赶不上正规的军人，但是也比一般人强了很多。
    “好家伙，这些技巧……合着已经是‘罪犯’了呗？”
    罗杰哑然失笑，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位乔丹小哥在服用了“罪犯”魔药后快速消化的场景。
    “不过从个人经历、眼神和要成为非凡者的动机上来看，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只是因为家庭原因走投无路而已，且成为‘罪犯’的目的是为了救人。”
    罗杰沉吟了片刻：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在消化‘冷血者’、也即是‘折翼天使’魔药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很大的障碍。
    “毕竟在我先前的预想之中，‘正直恶魔’不能变得完全冷血，而是要在特定的情况下、针对特定的人表现出冷血，且这种冷血必须超乎寻常地深刻，不能只是肤浅的欲望体现，这才能达到堪比恶魔家族和‘拜血教’那样的魔药消化效果。
    “从这个角度来说，乔丹的优点在于，他的人生没有退路，但缺点则在于他似乎很重义气、而且本性软弱、狠不下心。”
    罗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乔丹可以试试看成为“罪犯”途径的非凡者，但是以他的性格来说，可能很难从军情九处的魔鬼训练里脱颖而出。
    他转而又打开了第二份资料。
    “米凯尔·泽克，男，22岁，贝克兰德大区人。
    “米凯尔出自一个单亲家庭，父亲早亡，由母亲拉扯他长大。
    “虽然出身贫寒，但是米凯尔却非常好学认真，16岁便考上了贝克兰德医学院、并在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实习医师。
    “然而在1349年11月，米凯尔的母亲被一伙蒙面歹徒杀害在了家里，那些歹徒抢走了米凯尔家中为数不多的20镑现金、又放火烧了他的家。
    “那些歹徒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抓获，米凯尔想要成为‘罪犯’的原因是为了获得足够的力量、并混入‘罪犯’的圈子，打探到杀害自己母亲人的情报、并为母亲报仇。”
    随信附带的是一张眼神坚毅的男青年照片，而在“个人技能”中则说明了米凯尔擅长解剖和各种外科手术，且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这倒是个人才。”
    罗杰眼前一亮。
    从米凯尔16岁就能考上贝克兰德医学院这一点来看，他绝对是智力超群的人，而那“过目不忘”的本领也说明了这一点。
    而米凯尔想要成为“罪犯”的理由也是为了给母亲报仇，这说明这家伙不仅没有良心泯灭，且具备极强的人格韧性、愿意下决心潜伏在社会底层来完成一个长期目标。
    头脑聪明，意志坚决，良知仍存，但是却能够察觉并主动接触“白与黑之间的灰”。
    这些特质，恰恰都是成为情报人员所必需的素质！
    (本章完)

 第291章 战况汇总

    第291章 战况汇总
    米凯尔·泽克的性格和智力让罗杰非常满意，最重要的是，他还具备外科医生应该掌握的各种技能和知识，这就赋予了他超出常人的生存能力，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有能力打入一些医院甚至军医部门、传递回相对来说价值更高的情报。
    至于米凯尔为母亲报仇的诉求，这对于军情九处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和西维拉斯场那些没有上级压力也没有直接利益的就不会积极办理案件的官僚警司相比，军情九处属于严肃的军方情报部门。
    他们只要想要在鲁恩找一个人，除非对方有着高序列的非凡力量保护或诸如“无面人”这样非常特殊的中序列层次的非凡能力影响，否则哪怕是此人将自己毁容、改变声音，对于军情九处来说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从米凯尔母亲死亡的现场来看，那些杀掉她并纵火的罪犯明显不是什么非凡者，而更像一些临时起意想搞钱的小蟊贼。
    到时候只要军情九处愿意，那些蟊贼可以被立即捉拿归案，甚至可以让米凯尔有机会亲自将其处决。
    在那之前，军情九处也可以提前将米凯尔的母亲厚葬，以慰其在天之灵。
    这对于这位一心想要报仇的青年来说，是绝对无法拒绝的强烈驱动力——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能够在军情九处那哪怕是仅靠罗杰想象就能猜出的魔鬼训练中幸存，才有机会。
    在看完米凯尔·泽克的资料后，罗杰又将目光移到了最后一份资料上。
    “爱莉雅·张伯伦，女，25岁，拜亚姆人。
    “爱莉雅于18岁高中毕业后和父母一起抵达贝克兰德生活，之后因为家庭变故和自身财务原因成为了风俗行业从业人员，凭借着其自身的智力和出众的应变能力在两年之内就成为了管理层。
    “爱莉雅·张伯伦之所以寻求成为非凡者，是因为染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这才主动通过‘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的线人联络了我们，表达了相关的意愿。”
    “啊？风俗业从业者？”
    这篇档案看得罗杰微微一愣，他翻到后面爱莉雅·张伯伦的照片和详细资料，发现这是一位皮肤呈现淡褐色、有着黑色长发的美丽女性，其高挑的身材相比鲁恩大多数女性显得出类拔萃，气质也远胜过那些大部分连基础教育都没有完成的“同行”们。
    最重要的是，爱莉雅有着一双闪烁着特别光芒的眼睛，一看就非常擅长算计和见人下菜。
    在“技能”一栏，写明了爱莉雅·张伯伦擅长的事情包括风俗业管理，财务管理，且对于配制草药有着一些自己的独到认识。
    “倒是挺漂亮的一位女士，只是有点可惜了。”
    虽然萨姆在资料中没有写得非常露骨，但是罗杰很容易就猜到了那所谓的疾病是什么性质。
    “风俗业虽然存在层层剥削，但是爱莉雅作为中层管理者，应该不至于连‘药师’的一副药都买不起……难道是她找不到‘药师’？”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因为虽然“生命学派”的药师传承在贝克兰德不算常见，但是也确确实实存在，先前他与克莱恩在贝克兰德桥铁门街见过的那位胖“药师”达克威尔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从爱莉雅的诉求来说，她应该是知道非凡者的存在的，身为一位长期混迹底层社会、头脑聪明、眼线众多的人，不至于连从黑市上找到“药师”的药剂都做不到。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爱莉雅·张伯伦已经做过了尝试，但是这尝试失败了。
    可能是因为她的疾病过于罕见、就连“药师”的药都无法完全治愈，必须要更高序列才有可能，但是序列8及以上的“药师”在贝克兰德就几乎是凤毛麟角、哪怕是罗杰也不太容易找到了。
    而另外一种情况就是爱莉雅被骗了，无论是哪种情况，结果就是她的病没有被治好。
    “这倒是也有点意思。”
    罗杰吸了口气：
    “爱莉雅·张伯伦和泽克类似，都是头脑聪明的人——虽然她不如泽克那么聪明，但是长期混迹底层社会让她对于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着很深的了解，无论是反应、应变能力还是沟通能力都超过普通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适合在一些形式错综复杂的环境进行情报工作。
    “爱莉雅·张伯伦想获得非凡能力的主要动机是为了活下去、真正进入非凡者的圈子，为自己找到生存下去的机会……求生欲确实是一个能够支撑人经年累月为一个目标艰苦奋斗的有效驱动力。
    “爱莉雅的问题看起来复杂，但这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对于真正意义上的非凡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排除服用‘罪犯’魔药带来的体质增强本身就会让她的病情好转，她的疾病甚至都不需要军情九处出手，我从‘星主号’的药品库里估计都能找到对症的药物……序列7甚至序列6层次的‘药师’配制的药剂，治好她的病应该是绰绰有余。
    “但是这会让她失去继续服务情报部门的动力……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后，就会寻求退路。
    “好在从资料上来说，爱莉雅·张伯伦的母亲目前还在，只不过因为中风失去了劳动能力，爱莉雅长期拼命挣钱，有个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照顾母亲。
    “这倒是一个长期的锚，只要能照顾好她的母亲，让爱莉雅保持稳定的工作状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罗杰在经过思考之后，认为这三个人都可以送去让露娜操练一下，他个人比较看好米凯尔和爱莉雅，至于乔丹虽然不太够得上最终为军情九处服务的标准，但是在那里历练一下、提高一下人格韧性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萨姆正在执行任务，罗杰直接将信件发给了塞西莉亚，很快后者便给予了回信。
    从信件的内容和书写方式来看，塞西莉亚应该是这两天一直在给罗杰写这封信，只是在信件开头的位置强行插入了一句“亲爱的堂兄，信件已收到，会按照你的吩咐进行处理。”
    之后便是信件的正文，塞西莉亚告知罗杰自己的信使的联络方式。
    在信中，塞西莉亚似乎非常兴奋，身为“通灵者”的她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信使，所以絮絮叨叨和罗杰说了很多有关的经历。
    “确实，身为‘通灵者’，在这方面就是方便啊……”
    罗杰快速扫视了一圈塞西莉亚的信使的召唤词，又看向了后面的内容。
    那是萨姆和塞西莉亚一起根据各种报纸和小道消息汇总、筛选出的目前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之间的战斗信息，其中基本能确定的情报被标注了红色，而不确定的内容被标注了黑色。
    从这份情报中可以看出，鲁恩目前已经在间海、霍纳奇斯山脉北麓与弗萨克帝国的军队发生了大大小小十几次作战，甚至有一支铁甲舰舰队趁着夜色对弗萨克南部最大的港口因多发动了炮击。
    而作为回击，弗萨克轰炸了间海郡煤钢联合体的几个重要的有军方背景的工厂，还在鲁恩东北部的劳斯港偷袭了鲁恩驻扎在那里的舰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但是总体上来说，因为鲁恩对战争的准备颇为充分，那些重要的兵工厂生产线都被提前转移去了其他的城市甚至地下，并没有遭到毁灭性的伤害。
    而原本从“白鲸之海”出去的那支弗萨克舰队，原本是打算与苏尼亚岛的友军会合、共同袭击东切斯特郡，但是因为后者遭遇了极端恶劣天气全军覆没，这才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且因为那支用来切断鲁恩海上运输线路的舰队支部被罗杰的“群星舰队”全歼，所以北上的那支主力军目前连掉头返回都不再安全，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向东切斯特郡的方向开。
    后面的这些信息塞西莉亚不是很确定，但是因为罗杰自己在海上，所以基本能够确定其中的半数情报的可靠性。
    总体上来说，罗杰的“群星舰队”在这整场战斗中发挥了极为巨大的作用，因为鲁恩的海上交通物流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海上的殖民地不仅并没有陷入暴乱、反而是能够继续平稳地进行生产生活、为鲁恩提供足够的用以稳定经济的商品。
    另一方面，他还间接地保护了东切斯特郡和普利兹港。
    尤其是普利兹港，因为弗萨克舰队在北苏尼亚海的军事行动陷入了被动，这座直接连接着贝克兰德大区的大型港口城市没有遭到炮击和后续的轰炸，也让贝克兰德没有出现原著中那样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景象。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罗杰的这场战斗堪称是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贝克兰德的安全，若不是因为情报安全考虑他的身份暂时不能被公开，否则回国之后最起码也能拿个战斗英雄的奖章什么的。
    然而这并不重要，因为面子上的事儿可以暂时放放，罗杰更在意的是里子。
    也即是那些真正掌握全局的存在知道了自己所做出的贡献，并且将自己视作盟友，这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虽然亚当的做事方式不太顾及他人考虑，但是就结果而言，真的是尽了最大努力为我的晋升做了铺垫。”
    罗杰在心中感叹道，旋即又看向了关于苏尼亚岛的那一份战报：
    “不过话说回来，苏尼亚岛的那支弗萨克舰队遭遇了极端恶劣天气……这是什么鬼？
    “什么时候刮大风下暴雨也能团灭停靠在海岸边的整编海军部队了？”
    罗杰的第一反应是“风暴之主”教会的半神级非凡者出手了，但是一想又不太可能。
    这毕竟只是战争的早期，完全没有进入白热化的决战阶段，目前除了“魔女教派”外所有参战势力的半神级存在都没有直接下场出手，否则战场的局势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在高层次的战斗中，谁按耐不住先出手，往往谁就输了一半，因为战略意图会过早暴露，这很容易遭到对应的反制。
    另一方面，罗杰在那份“小道消息”中看到当地似乎有目击者提到在东苏尼亚岛的海岸边当初虽然出现了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但是同样也有莫名的阳光闪起，这怎么看都像是“太阳”途径的非凡者在和什么东西发生交战。
    “因蒂斯也下场了？”
    要一次性凑出整编的“歌颂者”途径非凡者，唯一有可能做到的就是有着“永恒烈阳”教会作为依托的因蒂斯。
    因蒂斯和弗萨克类似，也和鲁恩长期在暗地里相互交锋，按照狄奥尼修斯的说法，先前布拉托夫得到的那些来自鲁恩的黄金很明显是从因蒂斯转运到费内波特进行装船的。
    所以虽然两国并没有正式宣战，但是因蒂斯应该也参与到了对鲁恩的围剿之中，可以说如果不是鲁恩早有准备，估计真的要出现很大的问题。
    罗杰旋即对这场战斗的内情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决定晚点时间通过“愚者”先生和“源堡”联络一下“星之上将”嘉德丽雅，问问这位海盗将军具体的情况。
    毕竟从先前罗杰购买陨石的经历来看，嘉德丽雅应该是在苏尼亚岛有着自己的线人的，所以对于这场战斗的情况掌握应该更加详尽才对。
    总体上来说，塞西莉亚发来的这份情报可靠程度不低，而且从描述上来看，萨姆主要负责了信息收集，但是甄别工作却是由塞西莉亚完成的。
    “我怎么感觉塞西莉亚才适合做情报头子？她可是没受过专业的信息汇总和筛选训练，仅凭着新闻媒体和小道消息的就整理出了这么多有效信息，真是了不起啊。
    “如果把塞西莉亚派去露娜那里，露娜一定会很满意……才怪，我才不会让我的妹妹卷进那种危险的事儿里去。”
    罗杰一边感叹，一边腹诽起来，他旋即提笔给塞西莉亚写信告知了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并且鼓励塞西莉亚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继续她目前所做的这些事，而有些不确定的事情他可以帮忙核实。
    在第四纪的时候，亚伯拉罕家族在最强大的天使家族中也有着首屈一指的地位，所以常年把持着图铎帝国的大量军政事务，当时亚伯拉罕家族有一个专门的情报机关，用来对付敌国乃至本国的政敌。
    罗杰不禁在想，如果塞西莉亚生活在那个年代，也不知道能在亚伯拉罕的谍报机关里混到什么层级？
    之后他又给嘉德丽雅写了封信，而后分别唤来“德拉霍亚之鼠”和塞西莉亚的信使——那是一种有着两个可爱黑色小眼睛的灰色毛线球状生物，名字也很简单，叫作“团团”，颇有些露娜的信使“闪闪”那样的感觉。
    “可能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名字是迭词词的灵界生物做自己的信使吧。”
    罗杰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将自己手中的信递给了“团团”，后者突然一下膨大变成了一个疏松的毛线球、将罗杰的信裹在了自己的内部，然后“骨碌碌”地滚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做完这件事以后，罗杰再次来到了甲板上。
    当下“群星舰队”的战后收尾工作已经基本上完成，除了甲板上还堆放着一些被五大绑、正鬼哭狼嚎的弗萨克军人外，其余大部分的都已经被关进了各船最下层的牢房之中严加看管。
    其中那些反抗意愿最强、态度最差的，则是直接被本来就心情不好、烦躁不堪的琳塞娅折磨了一番后交接给了菲利普、后者也非常懂事地将他们丢进了几个“星主号”上面的特殊房间。
    那些房间不至于把人搞死，但是却都环境恶劣，有些特别炎热，有些特别寒冷，还有些则类似“溶洞空间”，会制造各种各样的异常一点一点地摧毁人的精神意志、让他们的理性快速崩溃。
    还有一些被迫加入了弗萨克军队、表示愿意投诚为“群星舰队”服务的，都在经过狄奥尼修斯的考核后，被分成小组发配去了各船只上面和“黑死舰队”投降的那些家伙一起打工内卷去了。
    “船长，有件事。”
    看到罗杰出来，宙斯立刻上前、对着罗杰汇报道：
    “我们瞭望台上的水手兄弟发现在我们附近十五海里左右多个方向似乎都有舰船在跟踪……但是看样子并非是军舰，而是海盗船。
    “我们是否需要改变路线，或者予以还击？”
    听到宙斯的话，罗杰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答道：
    “不需要，那些人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
    目前那些比较有名的海盗将军的背景罗杰都已经基本有所掌握，在“黄昏中将”布拉托夫被消灭之后，其余的海盗中哪怕仍有弗萨克的资助、也都不成气候，无法对“群星舰队”构成威胁。
    结合塞西莉亚传来的苏尼亚岛的战况，那些有很大概率是“风暴之主”教会派来护航的船只，搞不好“倒吊人”阿尔杰这位船长也在其中也说不定。
    “好的，船长。我们应该明天就能到西弥姆岛了，到时候把那些不老实的俘虏交给当地守军，然后我们要去哪里？”
    宙斯松了口气、而后笑了起来，摩拳擦掌地问道。
    “把船往明尔明斯克山脉方向开，然后向西拐弯。”
    罗杰笑道：
    “我们也去间海找弗萨克凑凑热闹。”
    “是！！！”
    宙斯听到罗杰如此大胆的计划，立刻用尖锐的声音答道、而后便一溜烟小跑离开、去下放通知和安排工作了。
    事实上，罗杰的这个计划风险系数极高，因为在明尔明斯克山脉的西北方、也即是对面便是弗萨克帝国位于极地的永夜平原，双方之间只有一个非常狭窄的海峡作为过渡。
    与鲁恩王国三面环海、且拥有多个温暖的不冻港不同，弗萨克帝国的海岸线虽然非常狭长、但绝大部分靠近极地，真正意义上的不冻港和安全的出海口非常之少，这也是弗萨克常年对鲁恩抱有战略担忧的核心原因之一。
    他们想要攻打鲁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占据鲁恩东部的不冻港劳斯港作为出海口、以此解决弗萨克在地缘方面的战略困境。
    而当下，明尔明斯克山脉西北部海峡则是弗萨克帝国从间海去往苏尼亚岛方向唯一的出海口，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兵家必争之地。
    从理论上来讲，弗萨克帝国要保护这一出海口，就必须防范明尔明斯克山脉方向的鲁恩军队，而鲁恩军队为了拒止弗萨克舰队出海，也理应在明尔明斯克山脉进行骚扰。
    但是明尔明斯克山脉的自然环境极差、海拔也很高，在这里只能允许小规模的兵团翻山越岭进行作战，所有的重火力武器甚至飞空艇都无法逾越。
    正是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让明尔明斯克海峡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天堑，这天堑直接保护着鲁恩和弗萨克免受双方的袭击，看起来似乎很公平，但是结果却是让弗萨克拥有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出海口、不仅有大量的军舰和商船都从这里进出，就连最著名的间海造船厂也设立在这附近。
    如果罗杰选择从那里进入间海，就有很大概率要面对和弗萨克帝国的军舰正面作战的可能。
    但好处则是，因为明尔明斯克山脉这道天堑的存在，明尔明斯克海峡的弗萨克守军常年处于安逸的懈怠状态，哪怕鲁恩有心思在这里进攻，也必然是小规模的军事行动、不太可能动摇弗萨克海军在这里的根基。
    所以这是一个机遇和挑战参半的决策，罗杰之所以愿意赌一把，是因为他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必须去到弗萨克帝国境内才能得到验证。
    罗杰看到宙斯去忙碌，也没有闲着，而是主动去“群星舰队”的各舰艇上巡视了一圈、看望了各位负责人，最后顺便在“巨人号”的厨房顺了一大壶珍妮弗刚煮好的迪西咖啡以及一份布丁，这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内。
    不知是否是巧合，罗杰在回到船长室后，发现有一只色彩颇为明艳的黄色小鹦鹉竟像主动挑衅班迪特一般，不停地在亚空间中穿梭着，一会儿跑出来咬一口这猫的尾巴、待班迪特转身想要反击时又消失不见，搞得原本在睡觉的虎斑猫不厌其烦。
    看到罗杰出现，班迪特立刻嗷了一嗓子、躲去了罗杰身后，而闪闪则是一不小心撞到了罗杰的怀里、然后被后者给提溜了起来。
    “闪闪，不要欺负我的猫。”
    老实说，见到闪闪让罗杰松了一口气，因为先前露娜一直没有回信，他还在考虑这位“律令法师”那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呀呀，你回来了。”
    闪闪回过神来，扇了扇翅膀、再次从亚空间里取出一封信：
    “露娜小姐给你的信。”
    “好的，谢谢。”
    罗杰想了想：“她现在在哪里？”
    “前线，前线。”
    闪闪叽叽喳喳地答道。
    “前线？军情九处的中将竟然直接去了前线？”
    罗杰听得微微一愣，但是还不等他继续发问，闪闪便飞走离开。
    临走前它还对班迪特做了个鬼脸，气得这猫差点就进入了黑豹形态和这鸟拼个你死我活。
    罗杰打开了信封，看向了里面隽秀的字迹：
    “抱歉回信晚了，我目前正在间海郡处理一些工作，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正如你所猜测的，我们先前并不掌握‘魔女教派’在这场战争中所发挥的作用。
    “还好你成功战胜了卡特琳娜·佩莱，目前我们正在全面评估‘魔女教派’的动机以及他们和艾因霍恩家族之间的合作关系。
    “至于你提到的卡特琳娜身上所携带的那件木制闹钟，据我了解应该是从伦堡的‘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流出的‘1’级封印物，编号为1-066，‘预警之钟’。
    “这件物品遗失已经很久，没想到竟然被‘魔女教派’掌握。
    “它对应着‘阅读者’途径的序列3，‘洞悉者’，因为制造理念的缘故，它舍弃了大部分‘洞悉者’本来具备的能力，而只保留了一种，那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对‘某个特定人物或某件特定物品的洞悉’、并将洞悉结果以警铃的形式直接传递给持有者、让他一个人听到。
    “也正是因为其局限，所以这件物品的效果非常强、能够勉强影响到天使层面，而且副作用也很小，只是会时不时影响持有者的时间观念、甚至让其在很多时候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年龄和所处的时代。
    “你所说的卡特琳娜能够提前防范你身上的那件‘0’级封印物，应该就是它的作用。
    “它的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通过仪式魔法锚定想要‘洞察’的对象，然后将自己的鲜血滴在那闹钟表面，契约就能达成，直到契约的内容改变、或者‘预警之钟’被封印。”
    原来如此……
    罗杰心头有些恍然，这确实能够解释为什么“白之魔女”卡特琳娜·佩莱为什么总能提前预知罗杰使用“旧日之盒”的放逐动作、并且加以避开。
    而从露娜的话语中来看，她认为罗杰可能接下来用得上这件物品，也希望他将其留在身边。
    在搞明白了这一点后，罗杰再次看向了后面的内容。
    “早些时候，你妹妹报送来的情报人员候选者名单我已经看过了。
    “我认为米凯尔·泽克和爱莉雅·张伯伦都有培养的潜力，至于乔丹·菲利普斯我则不太看好，但是如果仅仅是提供军事化训练的话，我可以帮忙。”
    这看法和我很接近……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将信纸翻到了最后半页。
    “另外，你先前针对弗萨克帝国舰队的作战表现非常出色，极大地缓解了东海岸的压力、保护了海上航线，这对于王国非常重要。我之后会给军方报送对你的奖励，放心，一定会很丰厚。
    “接下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建议你和你的舰队可以从戴诺斯岛迂回北上，那里有好几股弗萨克帝国的海军力量和运输船，实力层次不一，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情况进行骚扰和歼灭、尽量地给他们制造麻烦。
    “据我所知，他们的运输船上有一些包括贵金属和制式武器在内的高价值物资，如果你能找到它们并将其击溃，那些东西都是你的。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目前风暴教会应该已经秘密派遣了非凡者驾船在你的附近护航，你可以看情况对他们进行利用。”
    好家伙，这是已经把“群星舰队”变相给了官方待遇么？真是慷慨啊……
    露娜所说的这一套方案是北大陆各国经常采用的秘密豢养海盗以实现自身战略目标的惯常操作，只不过他们劫掠的东西一部分要上交国家，且袭击的频次和强度也受到严格的约束。
    但是比起他们，“群星舰队”明显获得了更多的优待，露娜并没有给予罗杰明确的作战指令、充分保障了他的指挥自由，还承诺了他可以得到所有的劫掠物资。
    这可能是因为眼下正处于两国交战期间、刀兵不受约束，另一方面则也是希望罗杰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尽量地搞出一些大事。
    毕竟他在战场上表现出了极强的战力，不仅成功地实现了战略目标，还击杀了一位“魔女教派”的高层。
    另一方面，露娜直接将风暴教会的行踪卖给了罗杰，并且明示罗杰可以利用友军，这种做法中处处充满着军情九处的不良习气。
    对于这样的提议，罗杰自然是欣然接受，因为他原本就有北上的计划，眼下帕苏岛以东已经由“风暴教会”插手干预，所以帕苏岛以西确实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打游击这种事，罗杰一直想干，爱好军事的他在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就看过很多游击战术相关的书籍，只是一直没有条件实践。
    而眼下，他终于有了实践的可能，得到了一个打穿苏尼亚海的机会！
    (本章完)

 第292章 当海盗就是要缺德一点

    第292章 当海盗就是要缺德一点
    “群星舰队”一直在苏尼亚海上稳定航行着，中间“风暴之主”教会的人一直在旁边不远不近地跟随着，而罗杰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任何的表示。
    双方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两天，中间“群星舰队”按照原定计划去了一趟西弥姆岛，在军情九处的秘密安排下交接了战俘、将他们关进了临时的战俘营。
    有极个别的弗萨克人一听到要去战俘营吃鲁恩人做的饭，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要求留在罗杰的船上打工。
    但是考虑到情报安全方面的问题，最终罗杰还是没有同意、强制卢平和马泰奥等一众手下将这些家伙送进了战俘营。
    之后“群星舰队”又离开了罗斯德群岛，沿着平静的海岸线向着西北方向行驶而去。
    期间塞西莉亚一直在给罗杰发送最新的情报汇总，就连嘉德丽雅也就苏尼亚岛先前的那场战斗的相关细节给出了答复。
    不得不说，嘉德丽雅给的情报非常专业，这位“窥秘人”似乎对于自己手下的人整理资料的格式规范度和详细程度要求极高，罗杰也因此掌握了在苏尼亚岛东岸发生的那场战斗的全过程。
    “看来‘风暴之主’教会已经把那该死的、像棺材一样的金属箱研究清楚了……现在它似乎是一件特别针对‘全知全能五途径’非凡者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狂刃号’也正式成为了这个武器的投放载具。”
    罗杰喃喃自语，不得不说在缺德这方面，正神教会真的在诡秘世界首屈一指。
    当然，他们的缺德是针对敌人和竞争对手的，对于普通的信徒来说，他们当然不会展现出如此残酷的一面。
    “不过博诺瓦·斯通四世最终在那箱子的操控下最终向着他视为荣耀、但却视他为草芥的弗萨克帝国复了仇，真不知道应该说是该赞叹还是哀叹。”
    罗杰又想起了奥菲娜每次提起博诺瓦时候的那种怅然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
    这就是诡秘世界，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非凡者的世界都是极其残酷的，同样都是死，好一点的能流转到灵界，而差一点的则会连灵魂都被奴役、甚至灰飞烟灭，若非有外力干预否则无法轻易解脱。
    在第三日的时候，“群星舰队”的八艘船终于浩浩荡荡地经过了戴诺斯岛，这里是从罗斯德群岛开始、直到帕苏岛为止最为重要的中转和补给站，也是“风暴之渊”向南辐射自己统治力量到罗斯德群岛的重要跳板。
    “按照露娜说的，过了戴诺斯岛应该就能开始陆续见到弗萨克的军舰和运输船了。”
    一上午的时间，罗杰都非常期待地站在甲板上，这两天他已经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和手下的各船长和二把手讲解了一遍，“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经典游击战十六字诀当然也包括在其中。
    这一套东西听得罗杰手下的大部分船长云里雾里，但是却大为震撼。
    至于那些头脑好一些的，尤其是在已经晋升到序列6的狄奥尼修斯在听完这套理论细一思量、竟然直接赞叹鼓起掌来。
    对于这个时代的军事体系来说，因为各国的政局都比较稳定、外加有正神教会的存在，各地都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割据势力或军阀在长期地对抗着正规军，所以游击队也比较罕见。
    就最近的来说，就是罗斯德群岛上那些已经被克莱恩成功收编了的“海神”卡维图瓦信徒们。
    这些人原本都是土著形成的反抗军的成员，虽然有着一些来自于敌国资助的武器装备，但是他们的作战却缺少明确的共同价值观形成的纲领，也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来组织战斗。
    所以虽然反抗军仍然能给鲁恩军队制造一定的麻烦，但是却始终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这还只是地面作战部队，对于舰艇作战来说，就更是注重打军团作战、比拼火力和装甲、以及各舰艇上非凡者的超凡能力。
    正常来讲，海盗船无论是装甲还是火炮都无法跟正规的军舰相比，它们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比较轻便、辎重较少，且转向和顺风状态下加速较快，但是在最大航速以及续航航程上都远远无法与军舰相比。
    哪怕是先前那艘“黄昏中将”布拉托夫的旗舰“日落号”，也只是被弗萨克做了准军事化改造，海盗船的先天质素限制了它虽然可以逼近军舰的作战性能，但是战斗力仍然差了不少。
    在这样的背景下，真正赋予海盗船在游击战中战斗力的，除了常规的火力外，最重要的则是非凡者自身的能力。
    目前在“群星舰队”中，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人主要是罗杰和琳塞娅，拥有一定的类似的能力的人还包括狄奥尼修斯和奥菲娜，但是这二人的远程攻击能力都并非是直接的，而是需要许多的条件才能达成。
    所以在经过多方探讨之后，罗杰和琳塞娅决定继续将在炮弹中加入“神秘学病原体”、通过爆炸散播病原体并大规模杀伤弗萨克舰队和运输船上的有生力量作为主要攻击方式。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罗杰和琳塞娅一起配合着船上的后勤人员将大量的炮弹做了改造，时至今日终于具备了能够连续打2到3天游击战的能力。
    就在罗杰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星主号”的瞭望台上负责瞭望的水手终于吹起了哨子、然后将手中的蓝色旗帜指向了七点钟方向。
    罗杰拿起望远镜看去，那里果然正有一队规模在5艘船的小型弗萨克作战部队的桅杆从海平面上升起。
    这让他顿时兴奋起来，罗杰立即传令各舰艇按照预定作战方案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与此同时，“星主号”率领着“月亮号”、“土星号”进入了加速状态，他们在火炮进入射程的时候骤然停住、然后对着弗萨克发动了第一轮炮击！
    这猝不及防的炮击让弗萨克人大惊失色，因为罗杰已经事先将海盗旗帜降了下来，且将武器做了一定的遮蔽，所以这支弗萨克舰队无法分辨这舰队的跟脚、并没有贸然开火。
    但是这样大意的后果也是十分惨重的，那五艘舰艇中有三艘在第一轮炮击中都被击中，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原本恐惧和预料中的炮弹爆炸、船体断裂的剧情并没有出现。
    更诡异的是，在这一轮炮击完毕后，“星主号”等三船毫不恋战、竟然直接向后撤退，俨然一副骚扰为主、一击脱离的态度。
    “难道是敌军的火炮哑火了？”
    看着“星主号”带领着“月亮号”、“土星号”开始转弯掉头，那支弗萨克舰队的指挥官在短暂地思量过后、判断这应该是一支牵制部队、并非是正规军。
    于是他立即下令追击、发誓要对罗杰他们进行报复。
    然而就在船追出去没几分钟，这些船上的船员却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感冒、打摆子、起疹子和发烧等各种疾病症状，最为古怪的是这些症状是突然出现的，而非是像普通的疾病那般先要经过一个潜伏期、再经历由轻微到严重的阶段。
    最离奇的是，这疾病看似像是感冒，但是却似乎具有极强的致命能力，仅仅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三艘船上便有超过10人死亡！
    “是，那炮弹……”
    此时指挥官终于反应过来，但是他想要通知船舱内的人停止蒸汽轮机加速，却已经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那三艘病倒了大量船员的船和另外两艘没有被“神秘学病原体”炮弹击中的船一起追击了上去，但是就在快要靠近“星主号”和另外两艘船的时候，却看到了后方再次出现了四艘战斗舰。
    这四艘战斗舰的形制各异，似乎是从不同的舰队当中缴获的战利品、又像是临时拼凑组建的。
    但是即便如此，它们却似乎有着一套非常统一的作战纲领，黑洞洞的炮孔全部朝向追击而来的五艘船，并且同时发起了齐射！
    这一轮齐射不像第一轮的神秘学病原体炮弹炮击，而是真正装有火药的炮弹。
    这一轮齐射一出，再一次让弗萨克帝国的军舰悚然一惊，那三艘甲板上已经死绝了人的军舰并没有能力发动反击，只能被动挨打。
    只有那两艘先前没有被击中的船成功发动了炮击，但是却被罗杰利用自身的防御能力拦了下来，并没有造成多少损伤。
    这一轮有来无往的交火直接将这支弗萨克海军的支部打得溃不成军。
    而在第二轮齐射后，弗萨克舰队也终于丧失了反击能力，琳塞娅一马当先、带领着自己从“群星舰队”中挑出的十几名先前接受过自己格斗训练的序列9非凡者，像疯狗一样冲上了最近的那艘战斗舰、开始发起了屠杀！
    “……船长，这帮海盗有点猛啊。”
    在不远处的一艘船上，一名普通船员打扮的水手看向了自己旁边同样普通海盗打扮的壮硕男子、开口说道。
    这壮硕男子五官深刻，轮廓粗犷，皮肤偏古铜，却和罗思德群岛人种有一定的区别，像是纯正鲁恩人常年日晒雨淋后的结果，深蓝色的头发较为特殊，不属于鲁恩，更接近于迪西海湾靠狂暴海区域的殖民地人种。
    这正是“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这位“深蓝复仇者”号的船长因为战争的原因，也被风暴教会征召、参与了作战保障任务。
    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保障的对象竟然是“银河上将”罗杰和他的“群星舰队”——原本护航的对象是保密的，直到阿尔杰远远地打量了“星主号”、才赫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曾经驾驶过这艘海盗旗舰。
    “意料之中。”
    阿尔杰·威尔逊轻抚了一把自己被海风吹起的深蓝色头发、讳莫如深地笑道。
    仅仅是一支小规模的弗萨克舰队而已，虽然装备精良，但是“群星舰队”还不至于连这都处理不了。
    “不过刚才那作战手段……是‘魔女’的神秘学病原体吧？”
    为了保险起见，风暴教会特意向直属的“代罚者”和一部分“船长”发放了“刺客”、“猎人”、“战士”和“太阳”四条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5的所有非凡能力档案——这在平时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可以说这些官方非凡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变相在战争中拓宽了见识、得到了成长。
    因为鲁恩对弗萨克的作战牵扯到后续一轮的枢机主教选拔，而所有序列6到序列5的“代罚者”和“船长”都有希望，具体则要看他们执行任务的表现以及立下的功劳。
    “充分利用了木质帆船的优势，用快速的靠近来闪击崩溃掉对方的有生力量，在敌军发动追击的时候立即逃跑、而后诱敌深入，进行第二次打击。”
    阿尔杰微笑道：
    “要我说弗萨克人就是鲁莽，虽然这战法是一环套一环，但是但凡谨慎一点，都会对他们的逃跑行为有所警觉。
    “当然这也能理解，毕竟作战牵扯到士气、也有赖于指挥官的个人素养，并非是所有人在面对挑衅的时候都能沉得住气、做出正确的决断。”
    阿尔杰洋洋洒洒地发表了一通自己的见解以后，这才看到“群星舰队”已经将该击毙的弗萨克人击毙、该抢劫的物资抢劫完毕，然后再次上路、向着中程岛海域快速奔袭了过去。
    “深蓝复仇者”等几艘风暴教会的船又立即跟上、尾随着罗杰的“群星舰队”在蔚蓝的苏尼亚海上疾驰起来。
    此时此刻，班迪特正和罗杰站在甲板上，前者正在利用序列5的封印物“虚界星枢”占卜着最近的弗萨克帝国军队的动向。
    现在罗杰已经基本将“群星舰队”观星和利用星象领航有关的事情都交给了班迪特这只虎斑猫，同时它还兼职航海日志记录官的工作，这极大地解放了罗杰的双手、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统筹舰队其他方面的工作。
    “在正西方向有一支部队，规模比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一支要大，可能不太好对付。”
    班迪特停止了占星，抬头对着罗杰问道：
    “要出击吗？就怕对方有反占卜手段。”
    “要。”
    罗杰点了点头，又道：
    “无论是‘猎人’还是‘战士’在高序列以下都不是擅长反占卜类型的非凡途径，而军方部署在苏尼亚海的舰队也大概率没有反占卜和反预言的手段……这牵扯到资源分配的问题。
    “毕竟‘星主号’基于‘星主之心’构建的‘守秘’反占卜、反预言体系已经够强大了，不仅使用了一件序列4和多件中低序列的封印物，就连法术构型也是一位强大的‘窥秘人’亲自设计的。
    “但即便如此，‘守秘’也没有办法覆盖‘群星舰队’的所有船只，更别说并非是间海主力舰队的、在苏尼亚海上协同作战的支部了。
    “所以从概率上来讲，对方应该是没有能够覆盖全舰队的反占卜和反预言体系的。”
    班迪特闻言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明白了。所以现在我们硬上？”
    “什么叫硬上。”
    罗杰笑了起来：
    “我们可不是在孤身作战。”
    说罢他找来“星主号”大副菲利普·胡佛，下令让各船只向着班迪特所占卜的方向进行奔袭。
    “风暴教会”的各护航船只见状，也抓紧跟上。
    虽然他们并不了解罗杰想要干什么，但是从阵仗上来看，这位“银河上将”应该是要再干一波大的。
    随着“群星舰队”快速抵近那支弗萨克舰队、“星主号”也在双方互相进入彼此目视距离之前的时候开启了“守秘”状态。
    以“星主号”为中心，“守秘”的神秘学力场陡然张开，八艘船同时进入了反占卜和反预言的状态。
    因为“群星舰队”处在“风暴之主”教会的那些船的目视距离之内，所以当他们看到“群星舰队”开始加速的时候，也同步开始了加速。
    然而就在这时，罗杰却忽然下令“恐惧号”、“巨人号”两艘补给舰和“土星号”、“月亮号”两艘先前参与过战斗的船减速，而自己则是让“星主号”带领着“火星号”、“天王星号”和“水星号”三艘船冲入了弗萨克舰队的目视范围！
    “舰炮组装填预备！”
    罗杰亲自站在“星主号”的舰首、意气风发地利用“歌手”的声音将这个指令送到了“群星舰队”的角角落落。
    各船舰炮组立刻按照作战安排将炮弹装填、然后瞄准了视野中极速放大的弗萨克舰队！
    “齐射！”
    “齐射！”
    一波舰炮齐射陡然发动，但是这次罗杰下令使用的却并非是神秘学病原体炮弹，而是普通的炮弹！
    弗萨克舰队受到打击，立刻开始组织反击，但是古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出现了。
    只见那四艘发动了攻击的“群星舰队”海盗船忽然消失不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让弗萨克的情报官一愣，但是旋即他们却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有最少8艘与“星主舰队”形制不同的武装船只、已经包围了弗萨克的这一支舰队支部！
    于是弗萨克的反击理所应当地向着“风暴之主”教会护航的船只倾泻而去，这可吓坏了包括“深蓝复仇者”的船员在内的一大批人。
    他们万万没想到，“星主号”会忽然消失，然后直接把队友卖了出去。
    好在他们仍然距离弗萨克人们不算太近，所以绝大多数的炮弹并没有击中他们的船体，而少数的也都被他们的防御手段拦了下来。
    到头来，只有“碧绿之潮号”和“深渊漩涡号”两艘船受到了不算致命的损伤，而这一波攻击则将风暴教会的“暴怒之民”们的火气打了上来。
    因为他们接到命令，不能向着“群星舰队”发动攻击，所以他们也就只能和弗萨克的舰队发生了对攻。
    场面一时鸡飞狗跳，混乱无比，就在双方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群星舰队”先前消失的那四艘船又再一次凭空出现，与外围的另外两艘战斗舰迅速收割了“风暴之主”教会的战果。
    因为他们的战斗力仍然鼎盛、舰船也完好无损，普通炮弹配合上少量的“神秘学病原体”炮弹，很快就以最小的成果取得了胜利。
    待神秘学病原体被驱散，罗杰也开始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船贴近弗萨克那十二艘船，开始了搜刮和俘虏工作。
    其中甚至还有两艘满载着各种物资、白银和制式武器的运输船，这一下让罗杰大呼过瘾。
    仅仅这一波操作，接下来最少半年中“群星舰队”的开销就有了着落，罗杰这下真正意义上体验到了做海盗的快乐。
    “现在总算明白那句话了，发什么财都没有战争财发家快。”
    而这一波操作也看得一众“风暴之主”教会的船长目瞪口呆，有气没处撒，就连“倒吊人”阿尔杰也目瞪口呆。
    先前他们还以为罗杰仍然是打算先前那样利用少数船进行骚扰、然后快速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然后再将追兵引入更深层的包围圈进行歼灭。
    但是这次与先前一次不同的是，敌我力量完全不成正比，六艘战斗舰打十艘军舰，怎么看都怎么不划算。
    最终谁也没料到，罗杰竟然选择了直接将祸水东引，强制“风暴之主”教会的老哥们体验了一波战斗的“快乐”，在借用他们的力量削弱了对手之后再上来收割。
    这操作也太缺德了吧？完全就是在把友军当牛马使！
    然而正在各船长有种吃了屎说不出的感觉时，罗杰却故意将弗萨克的舰队上的物资留了一部分、就那样明晃晃地摆在甲板上，然后慢悠悠地继续朝着北方开去。
    在这一通操作后，罗杰的风评很快发生了逆转。
    “太会来事了！”
    这是大多数“风暴之主”教会船长们对于罗杰的一致评价。
    虽然这些教会船长们需要对自己的船负责，但是因为这一次是执行公务，所以沿途的损耗和船只的维护费用都是教会来出的。
    毕竟在护航任务中，发生战斗和消耗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哪怕罗杰给的那些物资并不能弥补船长们的沿途开支，但那也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开销是公家的，而自己缴获的就是自己的！
    罗杰并没有直接送钱，而是用近乎“明示”的方式进行了暗示，所以他们也不算收受贿赂，只要这好处拿到手里，就会彻底变成一笔糊涂账，谁也搞不清这一场仗打下来到底是平账还是亏损。
    到时候该报销的还是照报不误，而各舰船的高层却都拥有了自己各自的一笔资金。
    作为风暴教会的打手，他们不怕打架，就怕打过一架之后得不到任何好处。
    果然当海盗，就是得缺德一点！
    待教会的船长们搜刮完毕，顺便抓了一批苦力上船打工后，“群星舰队”才又一次开动、向着北方进发。
    此时此刻，“风暴之主”教会的船长们已经完全没了先前那苦逼的牛马打工人的状态，他们满脸写着高兴，就那样呜呜泱泱地跟在了“星主号”的后面。
    一时之间，“群星舰队”从原本的只有八艘船俨然变为了有近二十艘船的大型联合舰队，唯一的区别是大家各管各的。
    在接下来的航行中，罗杰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主动沟通协调，将舰队分为了几小股进行游击作战，由“群星舰队”已经学习过罗杰讲解过的游击战术的船长与一到两名风暴教会的船长结成互帮互助的“对子”，然后以小组为单位进行骚扰、遛狗、还击、追击的无限循环。
    其中因为“深蓝复仇者”号的船长阿尔杰曾经和“星主号”、“土星号”和“月亮号”三艘船合作过，所以罗杰将“深蓝复仇者”号和“火星号”组成了对子，这样一来就不会太过显眼。
    此外，各对子都分到了一定配额的神秘学病原体炮弹，这也让他们以点概面的打击和杀伤能力直线上升。
    再加上其中的一部分“对子”有改变风向的封印物或者是非凡者，这就让他们在炮击后逃离追击的能力大幅度上升。
    而罗杰、菲利普和狄奥尼修斯三人则担任起了各游击队分组的指导员，对于大家的表现进行及时的总结和复盘。
    作为奖励，战斗的斩获双方五五分账，而对于那些在战斗中不遵守纪律的，罗杰也会与教会船长沟通、进行严厉处罚。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不太熟练，甚至还有些人对罗杰的建议不以为意。
    这让他们在第一天的战斗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各船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人员伤亡。
    这才让各船长或主动、或被动地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终于在第二天的作战中，风暴教会的船长们才终于是开始领会了其中的精神、逐渐变得熟练起来。
    在海洋这样宽阔的、易于隐藏的战场上，比缺乏情报的正规军更可怕的是化整为零的游击队，而比游击队更可怕的则是熟练的、有统一作战纲领和铁一般纪律的游击队。
    很快，8支游击小队便如疯狗一般开始血洗起中苏尼亚海，对于那些弱小的敌军舰队他们会设计消灭，而对于那些强大的海军编队则会重创、并趁机歼灭其中的一部分。
    主打的就是一个绝不恋战、保留有生力量，同时以战养战，用敌人的物资来促成自己的内循环。
    中间他们甚至遇到过一场鲁恩海军和弗萨克舰队在中程岛北部举行的会战，罗杰亦是指挥着这帮家伙浑水摸鱼、歼灭了两艘在外围的战斗舰，并洗劫了一艘重要的补给舰，间接的影响了战斗的结果。
    当然，期间也发生过几次险情，好在损失都不是很大，不妨碍继续战斗。
    唯独有一艘名叫“晴空航线号”的教会船的甲板受到了重创、被迫前往了提亚纳岛进行检修。
    这对于这支临时组建的游击舰队来说无伤大雅，除了“晴空航线号”的船长有些沮丧外，丝毫没有影响其余人员的战斗士气。
    甚至不少原本有些隔阂、隔海相望的“群星舰队”和风暴教会的舰船上面的船员和管理层还打出了感情，甚至一起喝酒、一起大声聊天，还一口一个兄弟的，好不融洽。
    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是官方非凡者和海盗，而是因为相似的原因落草为寇、组建了寨子的土匪。
    几天的时间下来，这支游击队的恶名便传遍了整个苏尼亚海，不光是弗萨克人、就连鲁恩士兵都知道了海上有一个游击队组织给弗萨克舰队的行动造成了极端负面的影响、发挥了很大的牵制作用。
    甚至有好事者，给为首的“星主号”取了一个绰号。
    “苏尼亚海的黑色死神！”
    在这样的边打边跑的过程中，罗杰的“群星舰队”也一路北上，终于越过了帕苏岛，来到了苏尼亚海峡的位置。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夜间，狄奥尼修斯来到了“星主号”，见到了罗杰。
    “再往前开，就会靠近弗萨克帝国在明尔明斯克海峡的出海口。
    “那里太过狭窄，弗萨克的海军力量也非常集中，不太适合打游击，如果以我们现在的队伍配置继续向前、未免太过冒险。”
    罗杰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
    “我们的游击作战到此为止，风暴教会的船长们应该也得到了足够的好处，大家应该也都已经打尽兴了。
    “而且再这样下去，风暴教会也会很难办，理论上现在还不到他们介入正面战场的时候，我们也无权做这个决定。
    “狄奥尼修斯，你帮我通知下去，双方之间的临时合作正式解除，风暴教会的船长们各自离开。
    “而接下来，我们将会继续深入间海、这会是一场危险的旅途，所有人都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
    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
    佐治亚大街25号，廷根市值夜者小队新驻地。
    风尘仆仆的“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收起自己挂满雨点的伞、而后被邓恩·史密斯迎接着进入了办公室内。
    但出乎后者意料的是，他在塞西玛的身后又看到了另外一个让他感到十分熟悉的面孔。
    “戴莉？你怎么来了？”
    邓恩有些意外。
    “主要原因。”
    戴莉看了一眼塞西玛的背影、笑道：
    “是来旁观并祝贺你晋升成为‘安魂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得亲自来。
    “毕竟你能下定决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邓恩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
    “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还不等戴莉继续说话，他便又转移了话题：
    “次要原因呢？”
    “次要原因……”
    戴莉压低了声音：
    “在你晋升完成后，还暂时不能离开廷根。
    “因为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我们要和塞西玛阁下一起完成。”
    (本章完)

 第293章 “铁血骑士”和“灾难主祭”的互相

    第293章 “铁血骑士”和“灾难主祭”的互相试探
    “任务？”
    邓恩·史密斯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伦纳德怎么没回来？”
    虽然大致能猜到原因，但是邓恩仍然开口问道。
    “伦纳德被调去普利兹港执行任务了，他让我向你问好。”
    戴莉摇了摇头：“这家伙还在调侃，‘等队长来了贝克兰德，搞不好我还会成为队长的队长’”。
    “这小子，长能耐了。”
    邓恩笑了起来，语气故作调侃道。
    说归这么说，伦纳德能成为“红手套”在贝克兰德的重要成员，他这位昔日的队长比谁都要开心。
    “言归正传，进去吧，别让塞西玛阁下久等。”
    戴莉收起了笑容、出言催促道。
    ……
    一个小时后，“黑荆棘安保公司”地下室。
    已经晋升成为“不眠者”途径序列6“安魂师”的邓恩·史密斯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灰色的眸子深处浮现出了一丝漆黑，这漆黑快速闪动了一会儿、便又归于了沉寂。
    “恭喜晋升‘安魂师’。”
    一旁的戴莉见状、便知道邓恩已经完成了晋升、主动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
    “恭喜晋升，邓恩队长。”
    塞西玛亦是开口说道，这位提着手提箱的三十多岁的金发男子顿了顿，接着道：
    “事实上，这次我前来阿霍瓦郡，不仅仅是为了你的晋升，更是有一项秘密任务要宣布。”
    “请您明示。”
    邓恩经过先前戴莉的提示，此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不假思索开口道：
    “我收到圣堂的指令，‘魔女教派’派遣了超过25名中低序列的成员准备在塔索克河的上游和中游集中投放能造成大量死伤的神秘学病原体，而廷根市的阿霍瓦郡流域就是她们的重点攻击对象之一。”
    “‘魔女教派’？她们不是已经沉寂好几个月了吗？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做？”
    邓恩闻言、立刻下意识追问道。
    “这是战争的一部分。”
    塞西玛轻声开口、解释道。
    “对了，说起这个，塞西玛阁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邓恩忽然意识到某些关键问题，他开口道：
    “自从因斯·赞格威尔叛逃事件后，我们就一直在通过线人密切关注廷根市及周边区域的所有隐秘组织的动向。
    “就在昨天的时候，疑似是‘极光会’在阿霍瓦郡新任神使的‘p先生’忽然离开了廷根、前往了西郊的塔索克河上游，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目前我已经派了洛耀和科恩黎进行跟踪……虽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异常消息传回，但是经您一说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需要针对这一事件，加大人员投入吗？”
    邓恩身为“值夜者”小队的队长，多少也知道先前在“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中“极光会”和“魔女教派”合作的事情，所以眼下听克雷斯泰·塞西玛一讲，他立刻就将两件事关联了起来。
    “……不用在p先生那边投入太多的人员。”
    塞西玛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旋即才开口。
    “啊？”
    邓恩微微一愣，就连戴莉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塞西玛的脑回路。
    “……我的意思是说，洛耀和科恩黎那边可以按兵不动，等我们过去和他们汇合。”
    塞西玛闻言，这次给予了一个比较合理和明确的指示。
    听到这位“女神之剑”这么说，邓恩脸上的疑惑之色这才消解了不少。
    他点了点头，叫上了所有“值夜者”的成员，带上了两件战斗用的封印物、而后搭乘着两辆阿霍瓦郡警察厅的公务马车、向着城外驶去。
    因为战争的缘故，圣堂极大地缩短了所有“值夜者”的轮休假期，且因为今天“女神之剑”塞西玛的到来，所有的“值夜者”小队成员都处在待命的状态。
    其中还包括两名“值夜者”新招收的成员，他们都是在超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人或者目击者、之后分别成为了‘收尸人’和‘占卜家’、补上了弗莱和克莱恩的位置。
    大约在一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预定地点，并且在那里见到了蹲守的科恩黎和洛耀。
    在与塞西玛、邓恩和戴莉问好过后，邓恩主动开口问起了p先生的情况。
    “报告队长，今天下午的时候，p先生与另外一名‘极光会’的成员——初步判断是‘隐修士’，和‘魔女教派’的两名成员发生了交战。
    “当时‘魔女教派’似乎准备在塔索克河中投放某些物质，但是被p先生发现并制止，目前他们不知所踪，不知道去了哪里。”
    啊？
    听了科恩黎的汇报，邓恩和戴莉露出了极为吃惊的表情。
    他们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女神之剑”塞西玛对于p先生表现得那么不以为意。
    什么时候‘极光会’也开始维护普通人的生命安全了？
    “……咳咳。”
    塞西玛似乎是意识到了邓恩和戴莉的想法，他轻微咳嗽两声，而后再次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
    “兵分两路，沿着河岸上下游进行搜索，如果发现‘魔女教派’序列5以下的成员，可以进行直接歼灭。
    “如果遇到序列5的成员，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会处理。”
    “是！”
    ……
    类似于廷根市这样的情况还同时发生在间海郡和东切斯特郡，在这些地方都出现了不明来源的私家侦探甚至“极光会”的邪教成员和官方非凡者小队成员们共同调查和清缴“魔女教派”成员的情况。
    这两波人完全是各忙各的、查着自己手中掌握的线索、打着自己的架，双方的领头者似乎都存在某种共识一般、极力地避免着发生交战和冲突。
    相比之下，“魔女教派”就纯属遭殃了。
    他们不仅没有完成顺利原本的投毒计划，甚至还有三名序列5的成员分别在凛冬郡、间海郡和东切斯特郡被圣堂的非凡者、军方和极光会的c先生击杀。
    这三名序列5的“痛苦魔女”中的一位刚刚晋升，剩下两位都是“魔女教派”的新任半神候选者，这对于“魔女教派”来说是一场巨大的损失。
    “魔女教派”当初选择和弗萨克帝国的王室艾因霍恩家族进行交易的时候，就已经拟定好了作战计划。
    无论是卡特琳娜·佩莱前去南苏尼亚海狙杀“银河中将”罗杰，还是后续在贝克兰德进行水源地投毒，都是能够影响到战争全局的重要策略。
    为了实现自己的战略目的，他们甚至搞出了一件序列3层次的封印物专门针对罗杰的“旧日之盒”，毕竟在他们看来，哪怕罗杰手中有着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且自身也是序列4的实力，只要情报充分，卡特琳娜就一定能够利用“不老魔女”诡异难杀的特性真正意义上除掉罗杰。
    所以其实“魔女教派”在面对罗杰这位曾经在“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中给他们造成了极大妨碍的半神非常忌惮、也做了在他们看来充足的战斗准备，但他们仍然极大地错误估计了罗杰的真实能力。
    首当其冲的就是罗杰的“秘密洞察”和“泄密”两种能力——事实上，因为携带着格赫罗斯源质的罗杰具备强大的反占卜和反预言能力，所以“魔女教派”一直对于这两种能力的认知较少，只能从罗杰与封印物1-097“牧羊人的灵柩”的战斗中猜出它们似乎有着破坏“放牧”的能力。
    然而考虑到罗杰本身就是一位“牧羊人”，所以很难说这是否是基于“牧羊人”能力产生的融合技能。
    再加上罗杰在晋升序列4以后就一直在使用“黑骑士”的“灵肉之刃”进行战斗，仅有序列5的“泄密人”非凡能力在最近一段时间内都被淡化了，所以“魔女教派”也就缺失了对应的警惕性。
    她们没有料到的是，正是这与“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莱的实力层次相差了足足两个序列的“审判之星”能力，在“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堪称神技的“放大”和罗杰的强悍行运的影响下，竟然可以直接“解密”“不老魔女”和“镜中人”之间的神秘学联系、从而废除掉卡特琳娜的复活能力！
    这堪称是意料之外的事件，而卡特琳娜·佩莱的死也成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导火索。
    哪怕为了安全考虑、卡特琳娜·佩莱并没有涉足投毒计划，但是罗杰却好巧不巧地曾经听自己的妹妹塞西莉亚·亚伯拉罕提起过水源投毒的可能性。
    这很难说不是“命运”影响的作用，结果则是他自然而然地猜到了“魔女教派”打算通过水源地投毒大量毒杀鲁恩普通人、从而影响战争局势的恶劣操作，还将相关的情报送给了鲁恩王国军情九处的中将副处长、奥古斯都家族的半神露娜·奥古斯都。
    在这位女情报头子的情报网络运作下，几乎所有的“魔女教派”参与投毒的人员名单都被锁定并共享给了黑夜女神教会，最终直接导致了这些人的计划走向了失败。
    不得不说，露娜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她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似乎使用了某些高层次的反占卜手段，以至于“魔女教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经走漏。
    对于“魔女教派”来说，因为执行计划的人已经到位、且她们已经承诺过了艾因霍恩家族，再加上“黑夜女神”教会不到最后节骨眼不动兵，所以最终“魔女教派”意识到自己一根筋变成两头堵的时候，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只有极少数的病原体被投放进了河流，但是这些信息也都被军情九处所掌握，在它们进入居民区之前也已经被神秘学手段所清理、无法构成任何的威胁。
    就在“魔女教派”感觉到十分蛋疼的时候，罗杰让塞西莉亚所派遣的三位“正直恶魔”候选者，也已经被秘密地送往了东切斯特郡南部的一处军事基地内、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他们三人皆是已经服用过塞西莉亚提供的“罪犯”魔药，获得了对应的非凡能力。
    但是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因为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堪比炼狱的密集训练、情报人员守则、思想建设和知识技能培训。
    以上的这些情况，罗杰都通过塞西莉亚和萨姆的信息传递随时掌握着情况，而露娜也会偶尔跟罗杰在不涉及机密的情况下、派鹦鹉闪闪给他送来一些乔丹等人的心智、身体和精神面貌改变的近况。
    “嘿，不得不说，先前还是有些低估乔丹了。”
    罗杰坐在“星主号”的船长室内，一边摸着正在检查最新航海日志错漏的“记录官”猫班迪特，一边阅读着露娜给他的来信。
    原本他和露娜都预计乔丹·菲利普斯无法通过第一轮的训练、很快就会被淘汰，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羸弱的男青年竟不仅挺了过来，成绩也没有落后米凯尔和爱莉雅太多。
    露娜对此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她承认自己先前有些低估了乔丹的潜力，但是同样也表示后续的四轮训练每一轮的难度都超过第一轮，乔丹很可能会应付不来。
    但是不管怎样，露娜都对乔丹的态度出现了不小的缓和，她跟罗杰表示，如果乔丹能够挺过第三轮的反酷刑训练，就可以考虑让乔丹进入军情九处在敌后的情报机关历练，到那之后他能取得怎么样的成就，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反酷刑训练？听着都可怕。”
    罗杰看到这里，口中啧啧不停，虽然他并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谍报机关的反酷刑训练，但是前世看过不少相关的史料记载和影视剧。
    反酷刑训练涉及的内容很多，包括认知改善、情绪脱敏、心理防御机制强化、痛觉管理、极限疼痛适应、狭窄拘禁模拟和睡眠剥夺适应性训练等等科目。
    这些科目不仅覆盖了文明审讯和野蛮审讯的方方面面，受训者必须要在忍耐住这些酷刑折磨的情况下暴露出最小的信息、构建出虚假的、逻辑自洽的情报链，还需要掌握被动抵抗策略和俘虏逃脱的窗口期把握等等、从而在建立起一整套的脱敏-耐受-博弈循环的过程下等待救援或者是进行逃脱。
    而且比起前世的世界有所不同的是，这是一个有着超凡能力的世界，情报人员甚至还要掌握一些特殊的反神秘学审讯技巧，且死亡并非是他们的最终归宿，因为通灵将会让他们吐出一切的情报。
    最坏的情况，就是军情九处使用特别手段直接破坏掉他们灵魂的完整性——但这是下策中的下策，所以“活下去”就变得前所未有地重要。
    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训练都将由军情九处的真正的“审讯者”来执行，无论是频度还是烈度都会远超常规意义上的训练。
    “希望他们能挺过来吧……尤其是乔丹，可怜的孩子。”
    罗杰摇了摇头、他放下了信纸，然后又一次来到了甲板之上。
    黑暗的夜色中，罗杰可以隐约看到船舷右侧的苏尼亚岛的轮廓，以及左侧的、在地平线上微微凸起的安曼达山脉。
    这两天“群星舰队”已经将物资又做了一遍新的盘点，罗杰也做了战前动员，确保所有的船员都已经对接下来到来的事态有了充分的了解。
    正在他沉思间，却忽然看到远处忽然爆发出了巨大的火光。
    这火光一串接一串，有不少落在了苏尼亚岛的北岸，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然而这只是开始，很快北方的天际就几乎被炮火彻底照亮，轰鸣声不绝于耳，哪怕是罗杰隔得极其遥远，都能听得到。
    “弗萨克的间海舰队和鲁恩海军的大战吗？这……”
    罗杰喃喃自语的话音还未落，就忽然看到天际一道炽白色、浓郁和明亮到极致的火光划过。
    这火焰在抵达最高点的时候、矛头转而向下，开始不断加速。
    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这火光就超过了四倍音速，巨大的音爆声响彻夜空。
    下一秒，这火焰落在了苏尼亚岛上、整个东北方向的天际都变为了白色！
    还不等罗杰反应过来，一股狂暴的飓风便在海上升起，这飓风裹挟起了大量的海水、形成了一道如同海龙卷一般的浩劫景象、以铺天盖地的姿态向着明尔明斯克海峡压了过去！
    似乎是为了抵抗这毁天灭地的场景，从先前那白色火焰射出的地方又飞出了一颗相比起之前黯淡很多的白色星光。
    然而就在那星光即将触碰到海龙卷的时候，却忽然白光大盛，这白光分裂成了很多道，每一道都向着那海龙卷飞去。
    这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海龙卷崩散的强大气压裹挟着大量的蒸汽，在一瞬间就以极为狂暴的速度向着“群星舰队”冲来！
    这让“群星舰队”目击了这一幕的船员们都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目光、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惊恐地咆哮、似乎对这堪比灾难的伟力产生了彻骨的恐惧！
    “不要慌！”
    罗杰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赶忙将自己的影子从身上分离了出去，“堕落阴影”手握着“邪魔克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在那刻有无数古怪符文的银白色断剑解放的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光之帷幕混合着漆黑的阴影、如混合了宇宙暗云气的极光般层层迭迭地笼罩在了“群星舰队”的正前方！
    这些帷幕似乎是从空中倒垂而下，在一瞬间就抵挡住了那充满狂暴冲击力和高温水汽的气压、将整个“群星舰队”都保护在了其中。
    当这一幕出现后，苏尼亚岛上和明尔明斯克海峡中骤然陷入了平静，那隔空的风暴和烈火的交手也随之平息，似乎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让那些原本惊恐的“群星舰队”船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欢呼雀跃的声音和对罗杰的赞美一时之间响彻海上。
    “好恐怖的威力……是弗萨克帝国和风暴教会之间的半神互相交手的结果吗？”
    比起那些欢呼的人，罗杰表面上显得很平静、内心中则是暗暗咋舌。
    虽然他自己也已经是半神层次的“黑骑士”，但是就大规模战场中战斗的表现力这块，“倒吊人”途径和“红祭司”、“暴君”两大途径比起来可差远了。
    仅仅是一波隔空的交锋、双方都没有使出全力，造成的风压就足以击溃数十海里以外的普通船只，刚才若不是罗杰及时出手保护了“群星舰队”，估计至少有一半的船就得送去维修。
    而也正是因为罗杰的出手，原本呈现出针锋相对态势的两股半神力量也转变为了三足鼎立的状态，这让原本激烈的冲突再次陷入了平衡。
    在短暂的沉寂后，北方的天空彻底黯淡了下来，只剩偶尔的炮击声，似乎是两国的前线指挥官都极为忌惮苏尼亚海峡南端那骇人的威压、不约而同对自己的海军部队发布了暂时撤退的命令。
    罗杰也因此松了口气，但是他非常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若不出意外接下来会有很多只“眼睛”和窥探、洞察类的封印物会同时指向自己，伺机获得“群星舰队”的情报、或者直接发动神秘学攻击。
    还好眼下“群星舰队”仍然没有从“守秘”的反占卜、反预言状态中脱出，只要不使用天使层级的手段来进行探查，罗杰就能将“群星舰队”的秘密守住、直到他们真正越过苏尼亚海峡、抵达明尔明斯克山脉北麓。
    “看来战争的烈度确实出现了上升……刚才那隔空交手的两位半神虽然只是试探，但是他们的出手也标志了两国高层次战力的正式下场。”
    在罗杰看来，应该在全世界各地的战场上应该都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在间海的腹地以及霍纳奇斯山脉的北陆，半神亲自下场互殴的情况只会更多、更加激烈。
    “菲利普，通知下去，舰队所有船只全速行驶、我们争取要在明天黄昏到来之前穿过苏尼亚海峡！”
    “是！”
    菲利普高声领命。
    白鲸之海，北部区域。
    化身为格尔曼·斯帕罗的克莱恩·莫雷蒂正屹立于“星星海盗团”“未来号”的舰首甲板、看着这艘“星之上将”的旗舰破开层层迭迭的风浪、向着东北方向那隐约可见的加尔加斯群岛驶去。
    经过先前与“疾病中将”的大战、以及后续扮演格尔曼·斯帕罗为“生命学派”提供了一些协助后、他的“无面人”魔药很快便彻底消化。
    之后克莱恩便通过“源堡”与嘉德丽雅做了交易、他要在今晚晋升成为“占卜家”途径的序列5、“秘偶大师”！
    随着雾气升起，克莱恩开始能够隐约听到那从海上传来的、优美动听，令人沉沦的歌声。
    过了一会儿、“未来号”靠近一片礁石，一位嘉德丽雅的船员也来到了克莱恩的身边。
    “斯帕罗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
    克莱恩点了点头、而后顺着绳梯离开了“未来号”、坐在了礁石之上。
    他掏出一瓶刚刚准备好不久的魔药，这魔药呈全黑色，里面似乎有无数条肉眼看不太清楚的细小虫子在飞快游动。
    克莱恩压抑住了自己心头的烦躁和冲动、在美人鱼的歌声中、仰头吞下了那瓶魔药。
    ……
    第二天下午三点，随着铁锈色的星光在罗杰眼前爆发、他也终于再次坐在了“灰雾之上”的青铜长桌前。
    “正义”小姐轻快的问候声也随之响起：
    “下午好，‘愚者’先生~”
    之后她又按照惯例问候了其它所有人，与“魔术师”小姐一起提供了今日份的罗塞尔大帝日记后，克莱恩便像往常一样进入了难得平静的阅读时光。
    此时此刻的克莱恩面对罗塞尔大帝日记的时候，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忐忑，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在海上经历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如果不是罗塞尔大帝变成“魔女”、别的事情都无法再让他太过惊讶。
    而看到克莱恩开始阅读罗塞尔大帝的日记，“隐者”女士如先前一样再次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这再一次引起了克莱恩的注意，但是他只是略一沉思、便阅读了起来手中的日记。
    这三份日记的最开头讲述了罗塞尔大帝与爱德华兹一起探索“深渊”的过程，期间他们见识过了黑色的浓雾、许许多多“恶魔”腐烂的尸体，最终“深渊”最深处极为浓郁的腐蚀气息逼迫罗塞尔大帝带着自己的天启骑士团逃命似地远遁保命。
    如果是没有听过罗杰先前在“黑翼暗礁”离奇遭遇的克莱恩，估计只是会将这当一段有些奇幻的故事来看，但是在看过罗杰提交的那些关于“深渊”、“恶魔君王”法布提的资料、并自己亲自经历过与“欲望母树”有关的神秘学事件后，此时此刻的克莱恩已经有了许多新的认识。
    那就是，“深渊”应该确实已经遭受了“欲望母树”的污染、而先前“恶魔君王”法布提得到的那份序列1的“神孽”非凡特性应该在这个污染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所以‘罪犯’应该确实和‘囚犯’是相邻途径……这一点从途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且它们很可能和‘欲望母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如果这么说的话，就应该能够推导出一个可能，那就是‘欲望母树’可能是某种超过序列0层次的存在……类似不死鸟格蕾嘉莉之流的古神那样，但是可能层次更高？
    “但是这样就又涉及到一个问题，剥离了‘罪犯’和‘囚犯’两条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的‘欲望母树’是如何继续保持了神灵的位格的？”
    克莱恩顿时有一种越有知就越觉得无知的感觉。
    他轻轻在心头叹了口气、继续阅读起接下来的内容。
    后续的两份日记，第一份讲述了罗塞尔大帝和贝尔纳黛·古斯塔夫之间的一些亲情互动，以及罗塞尔初为人父的一些感慨，而最后一份则是讲述了罗塞尔大帝利用“通识者”的能力复刻了先前那块导致自己穿越的银牌、并且在往其中灌注灵性后，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古怪灰雾。
    这立刻引起了克莱恩的注意，先前他曾经猜测这处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很可能与“占卜家”途径的唯一性有关，但是现在的他的想法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难不成是什么别的东西？”
    他暂时想不清楚、只能对着自己下方的众“塔罗会”成员开口说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我昨天遇到了一件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率先开口：
    “昨天我在苏尼亚岛附近航行的时候，看到了在明尔明斯克海峡方向出现了炽白色的火焰和巨大的风暴互相交锋，从威力上来看、这应该是半神层次的交手。
    “前者应该是属于弗萨克帝国的‘铁血骑士’，而后者应该是‘风暴之主’教会的‘灾难主祭’。
    “这是一个信号，说明弗萨克帝国已经不看好自身的战况、准备让高序列的战斗力下场孤注一掷。”
    说罢他便抬眼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似乎想从这位“幽蓝复仇者号”的船长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而这些信息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月亮”埃姆林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铁血骑士’？这是哪一条途径的序列名称？”
    “是‘猎人’途径的。”
    “正义”奥黛丽微笑开口，心中颇有些自豪。
    这是她作为“塔罗会”创始成员之一、在早期的聚会上从“命运之轮”先生那里得到的情报。
    奥黛丽不仅知道“铁血骑士”是“猎人”途径的序列4，还知道这一序列会让所有的女性变为男性。
    一想到这里，“正义”小姐不禁又想起了“命运之轮”先生提过、在“药师”途径到了高序列的时候非凡者会转变成为女性的事情，不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埃姆林、没有多嘴。
    “铁血骑士……”
    正待埃姆林喃喃自语间，却听到“倒吊人”先生开口说道：
    “‘命运之轮’先生，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点。
    “这两天，有一位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从帕苏岛抵达了苏尼亚岛，您说的那位出手的半神应该就是他。”
    “命运之轮”先生闻言，轻轻点头，同时他还看出“倒吊人”阿尔杰的话并没有说完。
    “您继续说，捡能说的说，我洗耳恭听。”
    他再一次开口道。
    (本章完)

 第294章 涉及高序列封印物的交易

    第294章 涉及高序列封印物的交易
    “帕苏岛的一位枢机主教，名为雷达尔·瓦伦丁，称号为‘深蓝主祭’、在苏尼亚岛东岸秘密驻扎的弗萨克帝国海军舰队被全歼后，便抵达了那里。
    “考虑到您说的‘灾难主祭’的魔药序列名称，和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至少要由半神来进行担任的传统，我猜测那位‘深蓝主祭’应该就是一位‘灾难主祭’。”
    “倒吊人”阿尔杰用半是肯定半是征询“命运之轮”罗杰的口吻说道。
    雷达尔·瓦伦丁啊……
    罗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位枢机主教的名字。
    在原著中，因为帕拉斯·尼根公爵遭到了贝利亚家族的刺杀，原本驻扎在贝克兰德圣风大教堂的枢机主教“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难辞其咎，最终被调离了贝克兰德、而最终接替他的就是这位“深蓝主祭”。
    但是在当下的世界线中，因为罗杰出手妨碍了“黄昏隐士会”的计划、并且杀死了杰森·贝利亚，所以尼根公爵并没有被成功刺杀。
    “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也因此保住了自己的工作，雷达尔·瓦伦丁则继续留在圣坛，眼下也是参与到了战争之中。
    “你说的没错……这种推理是正确的。”
    见到“命运之轮”先生点头，“倒吊人”阿尔杰轻轻颔首，他接着说道：
    “这里面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
    “您在达米尔港期间曾经联络我处理的那件封印物，应该在苏尼亚岛东岸弗萨克舰队的团灭战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因为我的一位前下属参与了战后战场的打扫和封印物的回收，所以我也顺便得知了那件封印物的名称和编号。”
    “它叫什么？”
    “命运之轮”罗杰立刻饶有兴趣地问道。
    “‘牧羊人的灵柩’，编号1-097。”
    “倒吊人”阿尔杰答道。
    “这名字倒是很贴合它的特点和本质。
    “我突然能明白为什么它会被投放到战场了……从我掌握的情况来看，当时弗萨克舰队的船上应该混进去了不少的‘歌颂者’途径非凡者。
    “这‘牧羊人的灵柩’，正是针对‘歌颂者’途径的大杀器，可以兵不血刃地除掉那些永恒烈阳教会的相关非凡者。”
    “命运之轮”罗杰听罢、微微一笑，出言分析道。
    而旁边的“隐者”嘉德丽雅亦是一言不发地听着二人的讨论，她先前曾经为罗杰提供过苏尼亚岛的实地战况，也非常好奇当时那突然变化的风暴天气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听起来、倒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从名字上来看，“牧羊人的灵柩”应该是一件“秘祈人”途径的封印物，而“秘祈人”途径和“歌颂者”处在相邻途径，所以能够对后者产生针对性的打击也是能够理解的。
    “雷达尔·瓦伦丁去到苏尼亚岛上的目的，您清楚吗？”
    “命运之轮”罗杰又开口问道。
    “没有明说，但是我个人判断应该是为了保护苏尼亚岛和劳斯港、同时对弗萨克帝国的间海舰队出海造成压力。
    “您刚才所说的那位弗萨克帝国出手的‘铁血骑士’应该就是他们安排的、用来实现对等反制的半神。”
    听了“倒吊人”阿尔杰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
    “感谢您的认可，‘命运之轮’先生，另外我想感谢您在前几天让我有与您麾下的舰队并肩战斗的机会。”
    说罢，“倒吊人”阿尔杰不动声色地迅速抬眼看了一眼灰雾中的“愚者”先生，想看看这位神灵对于自己在战争中出力、配合他的眷者的行为有什么反应。
    可惜后者仍然不为所动，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
    “互相协助而已。”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点头，同样没有做过多的表态。
    他在先前的战斗中已经给了阿尔杰很大的好处，至于代表“愚者”先生提供情绪价值什么的，那就纯属于僭越的行为了。
    至于“塔罗会”的其他成员怎么看，相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这两天接触了一件事。”
    “魔术师”小姐分别看向了“正义”小姐和“命运之轮”先生，旋即开口道：
    “先前在贝克兰德一直由极光会的a先生主持、但是在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后停止了的地下非凡者聚会最近又开始继续召开了。
    “新的聚会的组织者是一位名为c先生的极光会神使……奇怪的是，他亲自接待了我和我的几位朋友，并且表明我们是他的上级‘暗星圣者’的贵客，可以在购买超凡物品、魔药配方和魔药材料的过程中享受折扣。
    “‘命运之轮’先生，这位‘暗星圣者’，应该就是您本人吧？”
    “嗯，是我本人。”
    灰雾中，“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他轻轻颔首：
    “c先生是我的部下，正在配合我对极光会进行深度治理，你可以相信他。
    “至于极光会的其余神使，你仍然要对他们提高警惕，那些人并不归我管辖，但是最终他们也会弃暗投明的。”
    深度治理……弃暗投明？
    在场的“塔罗会”众人立刻在心中开始解读起罗杰的意思，他们先前已经猜出了“命运之轮”先生应该是代表“愚者”先生潜伏在“极光会”的卧底，而那所谓的“深度治理”和“弃暗投明”很可能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愚者”先生在试图改造极光会、并架空“真实造物主”的影响力！
    “对了。”
    忽然间，“正义”小姐想起来了某些事情。
    她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听说了一件事情，这两天‘魔女教派’似乎想要在塔索克河上游投毒、以此来污染贝克兰德的水源并毒杀普通民众。
    “官方的非凡者出动挫败了她们的阴谋，这些信息还没有被公布，但是目前官方正在拟定一份披露性的文件、准备以此指控弗萨克帝国的高层。
    “就我所知，在这次行动中，似乎有‘极光会’的力量在暗中配合官方非凡者，甚至其中还有人在东切斯特郡袭击了秘密入境的弗萨克军队……这，是您的部下么？”
    “是的。”
    “命运之轮”罗杰点头。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原本觉得“命运之轮”先生在“极光会”内部发展自己的势力、让一部分人改信“愚者”先生就已经够离谱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圣者阁下竟然有本事让“极光会”那些疯子保护普通民众、和官方非凡者协同行动。
    要知道，如果“魔女教派”的投毒行动成功，那么绝对会至少毒杀数以万计的普通人、让无数的家庭家破人亡！
    什么时候，“极光会”的神使们也开始守国门了？
    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请接受我的敬意。”
    十几秒钟后，“倒吊人”阿尔杰率先开口，随后“塔罗会”的其余成员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就连懵懵懂懂的小“太阳”也表达了敬意，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搞懂贝克兰德到底在哪，但是从小的白银城教育让他明白，别人都在做一件事情的事情、尤其是在礼敬神明的时候，自己最好也加入其中。
    至于到底为啥礼敬，都不重要，礼敬就完事了。
    更何况，那可是“愚者”先生！
    关我屁事……不过好像这感觉也不错。
    “愚者”克莱恩眼角狂跳。
    他发现，自从罗杰这个家伙加入了“塔罗会”，就经常有意无意地在自己做出什么惊世骇俗贡献的时候、下意识地将最大的功劳往身为“愚者”的自己这边靠。
    虽然这确实也是这位“命运之轮”先生暗搓搓蹭眷者人设的行为，但是身为“愚者”的克莱恩自己也确确实实从这里面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位神明，“命运之轮”罗杰的贡献高低够当个教皇。
    只可惜，“愚者”并没有什么教会，到目前为止“塔罗会”也还只是一个每周悄悄咪咪聚会的邪神组织而已。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好像确实也算我的眷者了……至少发挥的作用是差不多的。”
    “愚者”先生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看前一个问题已经讨论完毕，便开口说道：
    “您上次说的‘夜魇水母’的伞盖，我已经找到了买家。
    “那是费内波特王国的一个食品进口商，因为苏尼亚海上战事频繁，眼下他们的很多进货渠道都被切断，所以急需一些罕见的食材来维持自身的供应链。
    “他们开出的价格不算低，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将您把货物代为运输至塞维亚港，运输费用为总货值的百分之十五。”
    塞维亚港是费内波特南部靠近迪西海湾的一个大型港口，也是该国前往南大陆最为重要的出海口。
    “成交。”
    “命运之轮”罗杰快速一估算，嘉德丽雅的提案虽然会让他少赚不少钱，但是考虑到会省很多事情、节省不少机会成本，所以也算划算。
    “不过话说回来，仗打成这样，费内波特人还能吃上这种高端食材，也是挺反差的。”
    说完生意的事儿，罗杰也没忘了顺便感慨一句。
    因为鲁恩和弗萨克是北大陆最大的两个国家，它们之间的交战会影响到北大陆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国际贸易和经济，所以按照常理来说，费内波特也应该受到影响才对。
    但是从“隐者”女士的描述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您知道的，吃苦的是大多数，但总有些少数人在发战争财。”
    “隐者”女士微微摇了摇头：
    “不说别的，有些人在从因蒂斯秘密转运武器以资助鲁恩领地内的民间武装搞事情，这都是有专项经费的情报活动，也是稳定的收入来源。
    “而转运的重要窗口，就是费内波特王国与鲁恩的西维拉斯郡在霍纳奇斯山脉南麓的接壤部分……有些人专门做这样的生意，并且有一条非常严密的产业链。”
    “原来如此。”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也反应过来，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奇怪，在前世的地球上就屡见不鲜。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我现在应该可以向您购买‘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了。”
    “倒吊人”阿尔杰再次开口说道：
    “托您的福，我在先前的战斗中得到了不少的资金，且‘风眷者’魔药已经完全消化了。”
    在苏尼亚海上的游击队作战中，对于风流的把握要求非常之高，阿尔杰明显是在这样高强度的亲近风、了解风和掌握风的过程中促进了自身魔药的消化。
    再加上在游击队的劫掠过程中，阿尔杰有了一个自己的小金库，他只需要将手头上的剩余物资找机会出手，不仅“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能买到手，就连另外一件主材也够了。
    “恭喜，‘倒吊人’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也为阿尔杰感到高兴，他随即请求“愚者”先生为自己制造出虚幻的羊皮纸和羽毛笔，为“倒吊人”阿尔杰写下了“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并直接传递给了他。
    “这魔药配方的费用，可以在本次集会结束后给我。”
    “命运之轮”罗杰顺便给阿尔杰卖了一个人情，眼下还是“塔罗会”期间，阿尔杰有任何货物的收购意向都可以在此时提出，否则还得再等一个星期、耽误后续的晋升进度。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真诚道，他快速扫视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魔药配方，其中的那些辅助材料自己都有办法从自己的海盗关系网中搞到，唯独是那除了“五年龄以上夜魇水母的带电腺体液”以外的另一件主材有不小的难度。
    “谁可以帮我搞到一对美人鱼的异色尾鳞？”
    他开口问道。
    “我可以试试。”
    “星之上将”嘉德丽雅开口道：
    “我正好在加尔加斯岛附近。”
    因为协助格尔曼·斯帕罗寻找美人鱼、晋升“秘偶大师”的缘故，眼下“星星海盗团”正处在加尔加斯群岛附近的海洋航路，附近美人鱼不少，所以想找到一只有异色尾鳞的美人鱼，不算太难的事情。
    “世界”克莱恩原本也想开口插一杠子，但是考虑到“隐者”女士不辞辛劳带自己寻找美人鱼，且路上自己也没有少麻烦人家，也就只能忍痛放弃了大赚一笔的机会。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一喜，他旋即开口答道：
    “那就麻烦您了，‘隐者’女士。
    “您需要什么事物？如果我有的话，我可以在本次会议结束后就提供，如果没有的话，也会尽快从自己的渠道找到对应的线索。”
    搞定了晋升所需的材料，“倒吊人”先生终于是感觉到了这么多天以来自己的精神终于是第一次放松了下来。
    “隐者”女士从“倒吊人”先生的语言和姿态上看出了这位意思是风暴教会的官方非凡者似乎有意进一步刺探自己的情报。
    她在心中暗笑一声，旋即开口：
    “我需要一件半神层次的封印物，且需要是负面效果相对来说可以接受的那种。”
    她原本就已经拥有了“窥秘人”途径序列4“神秘学家”的魔药配方，所以对中序列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需求。
    然而嘉德丽雅说出这番话，是认准了只有序列6的“倒吊人”先生提供不了这样的东西。
    “倒吊人”阿尔杰自然是听出了“隐者”女士是在进行反讽，但是他也没有像大多数的“暴怒之民”那样发怒，只是点头道：
    “我会留意的，‘隐者’女士，但是我希望您明白，这样物品的线索的价值，可能就远超一份‘海洋歌者’魔药的主材料。”
    他的话语不卑不亢，也没有明显要挑衅这位“星之上将”的意思。
    嘉德丽雅亦是看出了阿尔杰的这份心态，心中有些意外，因为从她先前的经验来看，“水手”途径的非凡者都很容易愤怒，但是“倒吊人”先生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弱点。
    这让嘉德丽雅不禁在心中高看了一眼阿尔杰，她也选择不继续和阿尔杰对抗、只是点了点头答道：
    “我明白。”
    “‘隐者’女士。”
    罗杰这个时候忽然开口：
    “或许我可以参与你们的交易……只要您对于得到的半神层次非凡物品的途径没有特定的要求的话。
    “到时候‘倒吊人’先生将美人鱼的异色鳞片对应的作价支付给我，您则需要给我剩余的价值、通过情报、贵金属或者现金的方式都可以。”
    “哦？”
    “隐者”女士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毛：
    “愿闻其详”。
    “三个选择。”
    “命运之轮”罗杰伸出了三根手指：
    “第一个选择，我手中有一件对应着‘阅读者’途径序列3‘洞悉者’的神奇物品，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可以通过仪式魔法来锚定某个人或者某件封印物、并对它的某个特定行为产生提前的洞察。
    “这种洞察会直接通过神秘学效应让持有者一人感知到，而且就连天使层面的存在也能够预知。
    “在针对某些特定难缠敌人或者强大封印物的战斗中，这件封印物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副作用的话，也非常微小，那就是会让持有者的时间观念混乱，时不时会搞不清自己所处的时代和自己的年龄……但如果它能被封印，这个效果就会被避免。
    “我想如果是您的话，肯定有办法对它进行封印的，对吧？”
    嘶……
    在场所有人闻言，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序列3的封印物，而且副作用这么小，但是“命运之轮”先生竟然直接一副非常轻松的态度就将其摆在台面上进行出售，似乎完全不在意它自身的价值一般。
    事实上，罗杰本身对于“预警之钟”的需求也不是很旺盛。
    第一是他本人就是“命运”领域的非凡者，洞察力和基于行运的预警能力超过常人，而且若不出意外的话，“预警之钟”的干涉上限应该只到序列2的层次，至于序列1应该就效果不是很强烈了。
    第二，他手中原本就有一件“0”级封印物旧日之盒，这个三层的盒子同时具备储存、囚禁、放逐的作用，对于半神层次的非凡者和超凡生物也有着极强的作用。
    第三，罗杰还奴役着一个序列4和一个序列3层次的非凡者灵魂，从实力上来说，“预警之钟”对他的作用太过鸡肋。
    更别说比起“寄生手套”和“小鸭子”这些封印物来说，“预警之钟”的副作用虽然小，但是能发挥的作用却也受到了限制。
    毕竟，罗杰可是不怕大多数的封印物的副作用的！
    “‘阅读者’途径的序列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来自‘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
    “隐者”嘉德丽雅努力地平复了心情、开口问道。
    “对。”
    罗杰点了点头：“它是我杀掉‘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的战利品。”
    “序列3的圣者，带有序列3的封印物，非常合理……从性质上来说，这件封印物也很安全，因为等于是帮知识教会报了仇，后者也不会因此对这件封印物的持有者发难。”
    “隐者”嘉德丽雅闻言，立刻做出了判断。
    老实说，她有点心动，因为“窥秘人”原本就擅长提前布局的战斗，“预警之钟”的效果非常契合她自身的能力。
    但是嘉德丽雅并没有心急，又询问起了罗杰第二和第三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我的一件封印物中还封印着一位序列4的‘魔鬼’，这件事您应该记得。
    “这‘魔鬼’目前已经进入了一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状态，我可以把它的非凡特性取出来，您可以自己找一位足以处理半神级别非凡特性、并将其锻造成非凡物品的‘工匠’。
    “相对地，价格也能低一些。”
    “隐者”嘉德丽雅又询问了一番“魔鬼”具有的能力后，最终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不认识强大的‘工匠’，只是那些‘工匠’也不能保证能将序列4的非凡特性打造成副作用较小的非凡物品。
    尤其是听“命运之轮”罗杰先前的说法，那件“魔鬼”非凡特性中大概率有着来自于“深渊”甚至其祂一些伟大存在的污染，这一因素会极大地增大锻造的难度。
    见“隐者”嘉德丽雅没有反应，罗杰再次开口：
    “第三个选项，我接下来可能要与弗萨克帝国的半神作战，到时候不排除会爆出来一些高序列的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
    “您可以进行预定……但是这个结果不能保证。”
    见到罗杰谈论高序列的非凡特性和封印物就如同谈论当季的时令蔬菜一般，“隐者”女士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开口道：
    “我选择那件‘洞悉者’非凡特性化为的封印物……但是需要一个合理的价格。”
    “隐者”嘉德丽雅斟酌了一下后开口。
    “友情价，5万镑，不还价。”
    “命运之轮”罗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是一个合理的价格，考虑到“预警之钟”自身很契合嘉德丽雅的能力，且副作用很小，这个价格并不算贵。
    再加上“阅读者”途径的封印物本来就很难找、以及序列3层次封印物的有价无市，种种因素迭加在一起，甚至可以说这个价格是非常优惠了。
    “我会晚些给你答复。”
    “隐者”嘉德丽雅深吸一口气。
    她自己并没有这么多的钱，需要在联络过自己的母亲、同属于序列3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之后才能定夺。
    “可以。”
    “命运之轮”罗杰自然也是明白嘉德丽雅内心里的想法。
    5万镑对于贝尔纳黛来说不算太多的钱，只要她愿意的话，这笔交易应该很快就能达成。
    再加上罗杰和贝尔纳黛原本就有点私交，所以对这笔交易他还是有不小的把握的。
    这样一来，“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的含“金”量又会进一步上升。
    打半神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的半神并没有反杀自己，否则受益的就会变成对方。
    在敲定了这件事后，“太阳”戴里克又开口道：
    “先前我应该说过，白银城的洛薇雅长老的那支探索小队出现了异常……早些时候或许是因为我对首席的旁敲侧击，洛薇雅长老疑似遭到了六人议事团的怀疑，被监禁了起来，但是现在又被释放了。
    “我在图书馆遇到了她。
    “我想问问诸位，怎么看待这件事？”
    听了“太阳”戴里克的问题，“魔术师”佛尔思想了想、开口答道：
    “先前那个小男孩杰克是‘极光会’成员的儿子，他们在共同追寻‘真实造物主’圣所的过程中进入了‘神弃之地’，所以你们的首席应该是想借机找到出去的路。
    “而这很显然需要‘真实造物主’的力量……那位‘牧羊人’洛薇雅长老，是一个很好的钥匙，这也是他们要释放她的原因。”
    “那‘太阳’先生岂不是会陷入危险？”
    “正义”小姐有些担忧地问道，先前“太阳”先生就怀疑过那位洛薇雅长老，而眼下她被放了出来，很可能会让“太阳”先生陷入危险之中。
    然而“倒吊人”阿尔杰则表达了不同看法，他认为“太阳”先生反倒会更加安全。
    因为后者先前与“渎神者”阿蒙的分身发生过交流，也曾经因此被怀疑过。
    那同样是接近真神层次的力量，眼下用来制衡“真实造物主”的影响力，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也正因为这样，“六人议事团”会对戴里克愈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对他来说一些危险的尝试都会变得不那么危险。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魔术师”小姐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抬眼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问问‘命运之轮’先生，毕竟他也是一位‘牧羊人’，而且是我见过的最为正常的‘牧羊人’。”
    “命运之轮”罗杰被这么一提，也是终于停止了旁听和沉默。
    他看向了“太阳”戴里克，柔声开口：
    “我觉得你们的洛薇雅长老被释放，不一定是完全出于利益考虑，而是她确确实实通过了‘六人议事团’的考验。”
    “通过了‘六人议事团’的考验？”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看向了罗杰、一时间竟然没有理解这位圣者阁下话中的意思。
    罗杰自然是知道洛薇雅是忠于白银城的，她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并不是他要说的重点。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真实造物主’目前的情况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是指？”
    此时“隐者”嘉德丽雅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已经知道了“命运之轮”先生有着“极光会”的背景、也是这一邪教组织最近新出现的“暗星圣者”，所以肯定对“真实造物主”的了解远超常人。
    毕竟嘉德丽雅可是知道，“秘祈人”途径的序列8是“倾听者”，越到高序列越容易听到“真实造物主”的耳语，所以“命运之轮”先生肯定知道某些非常核心的秘密。
    “指的是，‘真实造物主’实际可能造成的危害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命运之轮”罗杰轻笑一声：
    “搞不好再过一段时间，祂都不能算作是邪神了也说不定。”
    “啊？”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甚至一时间在认为罗杰是在开玩笑。
    毕竟“真实造物主”可是各国官方登记在册的邪恶信仰，先前的“贝克兰德大雾霾”也有那位邪神的参与。
    这么一位邪神，说不是邪神就不是了，这也太反常识了吧？
    但是只有罗杰心里最清楚，按照自己与亚当的约定，他在成为“黑骑士”以后，身上的污染肯定会进一步消磨“混沌海”中存在着的“上帝”意志，以帮助他整合双途径的权柄、甚至容纳“混沌海”做准备。
    而作为顺带的结果，“真实造物主”自身的疯狂倾向，应该也能得到相当程度的抑制才对。
    这样直接的结果可能就是，哪怕是极为靠近“圣所”的“牧羊人”洛薇雅的状态，也变得好了不少！
    (本章完)

 第295章 阴影与炽白的碰撞

    第295章 阴影与炽白的碰撞
    “那，‘命运之轮’先生，依您来看，我应该怎么做？”
    “太阳”戴里克虽然不明白“命运之轮”罗杰话里隐藏的意思，但是他却仍然征求起了这位圣者阁下。
    在整个“塔罗会”中，“命运之轮”先生是“太阳”戴里克除了“愚者”先生和“倒吊人”先生以外最信任的人……不，应该说，他对于这位为白银城提供了音乐的圣者阁下并非是简单的信任，而是感激、敬畏和深深的景仰。
    “不用太着急，还是一切照旧即可。”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又笑道：
    “我不排除会在近期去一趟‘神弃之地’，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啊？？？”
    这一下，不光是“太阳”戴里克，“塔罗会”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和沉默之中。
    “怎么？不欢迎我？”
    罗杰笑意盈盈地看向了“太阳”戴里克，开口问道。
    “不不不……”
    “太阳”戴里克拼命摇头，而后大声道：
    “欢迎！”
    “我欢迎‘命运之轮’先生！！
    “白银城的居民，都欢迎‘命运之轮’先生！！！”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愚者”克莱恩竟然从戴里克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哽咽。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很崇拜罗杰啊……”
    他在心中感慨道。
    这很正常，虽然克莱恩并非是“神弃之地”的居民，但是在这近一年的时间内听“太阳”戴里克说了很多白银城居民的遭遇，并为他们被困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长达数千年感到非常同情。
    另一方面，他还对罗杰话里的另外一重意思感觉到了惊诧。
    还不等“愚者”克莱恩操控着“世界”发问，“隐者”女士就用已经饱含着意外的口吻问道：
    “您有办法进入‘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的存在，嘉德丽雅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自己的母亲贝尔纳黛提起，那是在第四纪开始就遗失了的一片大陆，传言中那里是被神明所厌恶和遗弃的地方。
    之后嘉德丽雅也在一些古籍中读到过与“神弃之地”有关的资料，但是一直都将它当做一个古代传说来看，直到她加入了“塔罗会”、认识了自称来自“神弃之地”的“太阳”先生。
    从“太阳”戴里克的衣着、所用的语言和各种细节来看，他确实来自“神弃之地”。
    这极大地丰富了嘉德丽雅身为“窥秘人”途径非凡者的见闻，但是也同样证实了她一直以来的一个猜测：
    那就是，“神弃之地”虽然真实存在，但是却被某种神秘力量和外界隔断了！
    从“塔罗会”老成员们的交流中嘉德丽雅可以合理猜测，“极光会”的成员有办法进入神弃之地，但那很可能是“真实造物主”的力量导致的，至于那传说中的阿蒙是如何进入的，她就不知道了。
    然而这二者都是拥有超越序列1层次力量的存在，能够进入“神弃之地”不算奇怪。
    罗杰身为一个序列4的圣者，又是怎样掌握了进入“神弃之地”的方法的？
    这让嘉德丽雅不禁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第一时间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有。”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
    “我打算等鲁恩和弗萨克帝国的战争结束之后就前往‘神弃之地’……‘隐者’女士，您想要入伙吗？”
    “啊？我？？？”
    “隐者”女士一时间没有绷住、脱口而出。
    “是的。”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
    “我有办法把人带进‘神弃之地’，虽然不能太多，但是我确实有办法。
    “我的要求是，与我同行的人至少达到序列5的水平，而且处在一个比较中立的状态中、不受“塔罗会”外其它势力的影响。”
    这几乎就已经将“塔罗会”超过半数的人排除在外。
    “正义”小姐加入了“心理炼金会”，虽然她并没有受后者影响太多，但是却也深度地参与在了其中。
    另一方面，哪怕是她想要去，罗杰也不会同意，因为“心理炼金会”和“四王”之一的“黑座之王”牵扯极深，冒然带她前往确实有些冒险。
    而“倒吊人”和“月亮”两位先生虽然都有机会晋升序列5，但是他们一人属于“风暴之主”教会，另一人服务于大地母神教会、又是血族成员，所以也不符合罗杰的要求。
    至于“魔术师”佛尔思，虽然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学生、且不属于任何“塔罗会”外的组织，但是目前她只有序列7的水准，想要在罗杰出发前晋升到序列5不是很现实。
    而“隐者”女士虽然是“摩斯苦修会”成员，但是考虑到她与贝尔纳黛的关系，实际受到“摩斯苦修会”的影响并不深。
    当然，“隐匿贤者”可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但是考虑到祂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只是“隐者”途径唯一性活化形成的产物，所以实际能形成的影响力非常有限。
    所以翻来覆去，也就只有“世界”先生和“隐者”女士比较靠谱。
    “话说，刚才‘隐者’女士好像说过她在加尔加斯群岛深处……结合班迪特所说的情况，可以合理地判断克莱恩应该已经成功地晋升了‘秘偶大师’。”
    罗杰在心中快速下了判断。
    然而考虑到目前克莱恩还并没有成为“诡法师”，前往“神弃之地”的收益比较低，而且自己的这位好友估计也会顾忌到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大概率不会和自己一起前往。
    罗杰原本就有想要拉贝尔纳黛入伙的打算，而眼下“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中介。
    在这次聚会结束后，黄嘉嘉有很大概率会直接将这件事告诉她妈，考虑到“神秘女王”原本就对“神弃之地”有兴趣，不排除她会直接来到“星主号”上和罗杰当面谈。
    “我会考虑考虑的。”
    “隐者”嘉德丽雅甚至都顾不上思考罗杰为什么能够知道自己的实力处在序列5的层次，她眼下只感觉到惊骇莫名。
    要知道，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神秘女王”也曾经试过寻找“神弃之地”，但是一直都一无所获。
    而这位成名时间并不算久的“暗星圣者”，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神弃之地”的入口位置。
    难不成他找到了沟通“真实造物主”的方法……抑或他先前所说的“真实造物主”正在发生转变的事情，也与此有关？
    一时间，这位“窥秘人”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烧掉，她努力地克制下来、点了点头：
    “‘命运之轮’先生，我现在还不能答应您。
    “但是不得不说，您的邀请确实非常诱人，我会审慎考虑的。”
    意思就是要回去问妈妈呗……
    “命运之轮”罗杰在心中暗笑一声，表面却平静礼貌地答道：
    “当然，我等您消息。”
    “好的。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您先前提到您在苏尼亚海峡……您是准备前往间海么？”
    “隐者”嘉德丽雅轻轻颔首、又问起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不是，间海我可进不去。”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我是要去一趟劳斯港，在那边办点事情。”
    “原来如此。”
    “隐者”嘉德丽雅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因为罗杰的回答非常合理，毕竟明尔明斯克海峡中弗萨克帝国守军的存在，穿越那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事实上，罗杰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只是他不能将这一消息告知“隐者”女士。
    这并非是他不相信“隐者”女士，而是因为“塔罗会”中的人太多，人一旦多想对一件事保密的难度就会变大——罗杰可不想自己刚刚一进入明尔明斯克海峡，就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遭到埋伏、受到先前那“铁血骑士”复数的、速度快要赶上高超音速导弹、武器化的烈火轰击。
    那样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之后嘉德丽雅又顺着“塔罗会”众人讨论的关于“渎神者”阿蒙的事情、顺着往下多问了几句，最终确认了他们说的那位阿蒙就是她所知道的“造物主之子”阿蒙。
    而她还顺便分享了一点自己了解的关于“空想天使”亚当的事情，这些只有“摩斯苦修会”高级成员才能掌握的秘辛听得其他的“塔罗会”成员连连咋舌。
    作为回报，“正义”奥黛丽等人又和“隐者”女士分享了一些关于天使之王的情报，这同样是“隐者”女士不曾掌握的秘辛，所以总的来说，这是一场愉快的交易。
    最后，随着“愚者”先生宣布今日的聚会结束，所有的“塔罗会”成员再次起身、对着这位“源堡”的主宰恭敬行礼后、化为了满天的星辰。
    随着“命运之轮”先生再一次化身为“群星舰队”的首领约翰·韦斯特，罗杰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再次通过对“源堡”祈求完成了自己与“隐者”女士达成的关于“夜魇水母”的伞盖的交易后，这才终于是看向了班迪特。
    这猫此时正在翻看着自己记录的航海日志，先前罗杰专门从宙斯的手下中找了一位名叫德桑蒂斯·莫里斯的序列9“水手”进行代笔，这家伙以前接触过“驯兽师”的动物伙伴，所以对于班迪特身为一只猫竟然会说话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你别说，记录航海日志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看到罗杰已经“回来”，班迪特喵喵叫着跟他说道。
    “你喜欢就好，反正我是懒得记录航海日志。”
    罗杰不用看也知道班迪特那航海日志记录地不仅详细、甚至堪称冗余。
    因为小猫咪的视野问题，班迪特经常能够关注到一些诸如“星主号”上又多了什么虫子、海里有什么鱼，周围有什么海鸟之类的事情，而这些东西都被记录进了航海日志之中。
    于是，班迪特和罗杰都开心、只有德桑蒂斯如同受酷刑一般每天写写写就变为了常态，这家伙几乎每天都要写超过10000字的记录内容，堪称“星主号”的顶级牛马。
    “咱们应该今晚就能抵近明尔明斯克山脉的北麓了。”
    班迪特明显有些紧张，它一边下意识地在罗杰的船长桌上踩奶一边问道：
    “我们会不会刚一进入那里，就会遭到半神的攻击？”
    “很有可能啊。”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开玩笑……昨晚我出手拦下那两名半神交手产生的余波的事情肯定已经被注意到了，眼下我们还有‘守秘’状态反占卜，但等我们真进入他们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会被对方攻击也说不定。”
    “那怎么办？”
    班迪特更加紧张、开口追问道。
    “不怎么办。”
    罗杰耸了耸肩、笑道：
    “打呗，有本事他们把我打死，打不死咱们就跑呗。”
    正待一人一猫扯淡之间，罗杰却忽然透过“星主号”船长室的舷窗看到了外面的天空中有几个影子正在反射着夕阳、发出极为明亮的银白色。
    而后那些银白色的影子开始从自身的下方丢出许许多多从远处看起来像颗粒状的事物，不一会儿“轰隆隆”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
    “那个方向……应该是劳斯港吧。”
    罗杰很快判断出了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而后又道：
    “看来是弗萨克帝国发动了报复性的轰炸……”
    “我们要干预一下么？”
    班迪特听到是轰炸、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用。”
    罗杰摇了摇头：
    “我们不可能帮助鲁恩军方处理所有的事情，打仗和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更何况现在我们自身也在赶时间。
    “好在劳斯港的人口数量和工业基础比起康斯顿和普利兹港都有很大差距，当地政府大概率应该也已经提前组织民众躲进了防空洞里……问题不大。
    “你要说基础设施什么的，打完了仗会有人去修的。”
    “哦。”
    班迪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一直以为你和弗萨克帝国作战，是为了国家呢。”
    “嗨。”
    罗杰摇了摇头：
    “这本质上是为了利益……甚至说是为了平民百姓，也比说是为了国家恰当，毕竟战争本身也是他们谋划的。”
    从根本上来说，罗杰是一个穿越者，鲁恩王国目前无论是技术水平、文化先进程度还是社会开放水平，都与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哪怕他有着原主的记忆，也纯属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所以要说他对“鲁恩人”这个身份有多深的认同，倒不如说他更愿意去保护普通人。
    与罗塞尔大帝和克莱恩·莫雷蒂相比，他同样有乡愁这种东西，只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知道真相的罗杰完全不去幻想自己能回到过去。
    毕竟，幻想不存在的可能，只会使人软弱和犹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班迪特主动跑过去、跳起来将门把手拧开，却看到菲利普走了进来、对着罗杰行了一礼：
    “报告船长，我们即将抵达明尔明斯克海峡，刚才瞭望台的兄弟报告说那里似乎有很多军舰正在集结，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事情。”
    “喵喵，罗杰，搞不好他们是在防备你？”
    班迪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罗杰，毕竟昨天晚上他那一手挡下半神之间攻击产生的余波的手段太过骇人，弗萨克人感觉到恐惧也是正常的。
    “应该不是。”
    罗杰摇了摇头：
    “半神以下的战力和半神以上是两个概念，在这方面，去堆积常规武器和兵力的数量意义并不大。
    “哪怕能够剿灭目标半神，弗萨克人肯定也会损失大量的军舰、人员和武器装备，所以对付半神最好的办法还是派出另一位半神。
    “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可能是一次军事对抗……只不过考虑到风暴教会的高层已经坐镇苏尼亚岛，这一波对抗可能烈度会比较高，鲁恩舰队应该会借着他们的支持试图强行打开从东海岸到间海的支援路线。”
    “喵，罗杰，这么说来，我感觉他们把你当成一个筹码了。”
    班迪特跳到了桌子上，蹭了蹭罗杰的衣袖。
    “你还挺聪明。”
    罗杰闻言，亦是笑了起来：
    “正是这样，毕竟咱们‘群星舰队’原本就要进入明尔明斯克海峡……这一点不会改变。
    “而我们虽然是海盗船队，但是却有半神级别战力，更何况我们立场上站鲁恩这一点在我们歼灭‘黄昏中将’之后就已经明牌了，所以鲁恩海军肯定想借着我们的掩护彻底打开并封锁明尔明斯克出海口。
    “这样一来，东南沿海地区就彻底安全了，弗萨克人只能在间海投入飞空艇和军舰进行决战……但是那样的话，对我们是更加有利的。
    “毕竟身为北大陆第一工业强国，弗萨克有的东西我们都有，他们炸我们我们也可以炸他们，这种持久战的局面下，弗萨克帝国的内部矛盾爆发只是迟早的问题。”
    罗杰说到这里、笑了笑：
    “战争是一个资源和经济的杠杆，最安全的出海口被封锁，时间一久弗萨克帝国内部的经济也会崩溃的。”
    “船长，有没有一种可能，因蒂斯会给他们提供支持？”
    菲利普顿了顿：
    “毕竟我听您之前说过，似乎有‘永恒烈阳’教会的人参与了战斗。”
    “一开始确实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出现。”
    罗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但是别忘了，因蒂斯共和国和弗萨克帝国在海洋安全上的处境非常接近，他们的海岸线虽然没有鲁恩王国那么长，却也都不短。
    “然而，他们都没有直接通往苏尼亚海这片五海中最富饶的海洋的安全航路……唯一的道路，也即是间海。
    “间海是三国共享的出海口，但是对于鲁恩王国来说这并非是唯一的通往苏尼亚海的通道。
    “我们有劳斯港、恩马特港、普利兹港，南威尔郡的康纳特和迪西海湾，它们全部都是优质的不冻港，这方面的资源哪怕是以同样富饶著称的费内波特王国都无法与我们相提并论。
    “但如果弗萨克和因蒂斯拿下间海，就可以长年累月地炮击和轰炸康斯顿和西维拉斯郡，也有了一条安全的通往苏尼亚海的出海口，这是鲁恩人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菲利普闻言点了点头，他对此深以为然。
    在菲利普退役之前，他参加过那场鲁恩人和弗萨克人在东拜朗的海战，在那场战斗中鲁恩人吃了很大的亏，当时的屈辱也铭刻在了每个海军将士的心中。
    之后罗杰又说道：
    “所以间海我们势在必得，只要我们能控制那片海域，弗萨克和因蒂斯的出海口就只剩下了危险的迷雾海方向。
    “因蒂斯相比之下还好，弗萨克帝国的领土虽然辽阔，但是他们前往迷雾海必须要翻过安塔尔斯山脉，除非是开凿隧道，否则这难度非常之大。
    “所以到时候因蒂斯肯定会尽量扩大他们自身在迷雾海岸的影响力、再也不会有时间和心思去帮助弗萨克。
    “可以说，鲁恩最终的战略目标，是将弗萨克和因蒂斯赶到迷雾海、与费内波特王国瓜分苏尼亚海的红利……当然，鲁恩至少要独占七成。
    “这样一来，弗萨克帝国就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一个事实上的内陆国，而鲁恩也会将黄金失窃案和战争中造成的损失全部都拿回来，在至少二十年内在北大陆再无敌手！”
    这番分析听得菲利普目瞪口呆，他原本只以为鲁恩发动战争是纯粹的报复性行动，却没想到这里面还会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当然，这里面罗杰还有一条没说，那就是只要间海郡的战斗胜利，艾因霍恩家族的天使和战神百分之百会被逼得下场。
    考虑到吸血鬼始祖莉莉丝这位把欧弥贝拉身份快玩出的存在，到时候战神几乎还是没有什么赢面。
    只要“战神”教会被女神所把控，弗萨克就会彻底失去国运，因蒂斯也会变得孤立无援，北方和西方常年困扰着鲁恩的危机也会迎刃而解。
    到那时候，罗杰就可以安全地以费内波特王国作为一个安全的跳板、前往迷雾海、探索克斯克岛上遗留的那具“红祭司”途径的天使骸骨信息，并将先前被克里斯多弗·伊曼拿走的那件序列4的封印物取回来！
    “我明白了，船长，您真是高瞻远瞩。”
    菲利普此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罗杰敢直接顶着明尔明斯克海峡的弗萨克帝国的重兵把守的压力强闯间海。
    因为鲁恩需要罗杰这个筹码，而罗杰也可以反过来借用鲁恩军队的掩护达成自己的目的！
    “风暴之主”教会在苏尼亚岛的那个半神可能也可以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防止先前那可以使用火焰的半神远距离打击“群星舰队”……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会在‘战神’教会的半神出手后再对等反制。
    “所以还是告诉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今天晚上应该还会有最少一名半神前来围剿我，到时候那些中低序列的非凡者就交给你们了。
    “尤其是琳塞娅那支战斗小队，应该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是，船长。”
    菲利普听到罗杰的预测和指令，立刻行礼、退出了“星主号”的船长室，去动员和安排今晚的作战计划了。
    ……
    随着夜幕降临，罗杰也再一次踏上了甲板。
    正如他所料，从各个方向都开始军舰向着“群星舰队”的方向集中，与他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向着明尔明斯克海峡驶去。
    这引起了许多船员的恐慌，但是因为菲利普提前和罗杰沟通过、知道这些应该都是鲁恩人的船，所以这位大副也及时将自己手下的人安抚了下去。
    在这些呜呜泱泱的浩荡船队将“群星舰队”夹在中间、刚刚越过明尔明斯克海峡，站在甲板上的罗杰就看到了远处的某个军港内灯光摇曳，似乎有很多的船只停靠在那里。
    那里正是明尔明斯克海峡北岸、弗萨克帝国“间海舰队”的驻地之一！
    忽然间，天亮了。
    那并非是真正的太阳，也并非是月光，而是许许多多火药爆炸产生的光亮。
    这些光亮虽然不算太明亮，但是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密密麻麻地照亮了整片夜空。
    弗萨克人，率先开炮了！
    就在那如同雨点一样的炮弹即将击中鲁恩人的舰队的时候，为首的一艘“铁甲舰”上却忽然传来了古怪的力场波动。
    下一刻，一道光闪烁在了“群星舰队”的上空！
    待菲利普等人回过神来，那些炮弹大部分都消失不见，有极少数则是在空中自然爆开，只有一些弹片落在了下方船只的甲板上。
    “那艘铁甲舰上有封印物……”
    罗杰立刻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那艘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途径的物品，但是这范围防御能力确实是够可以的。
    “预备！”
    就在这时，一声高亢的鲁恩语响彻在了夜空之中。
    “预备！”
    所有的军舰上，男性的咆哮声齐声响起。
    “放！”
    “放！”
    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密集炮击声响彻明尔明斯克海峡。
    鲁恩人的反击、一瞬间便抵达了明尔明斯克海峡北岸！
    不仅如此，在铁甲舰队的甲板上，正有许许多多的雷光亮起。
    这些雷光迅速地汇集，而后形成了许多支发出蜂鸣般噼啪声的箭矢向着那些岸防炮所在的位置轰击而去。
    不仅如此，“群星舰队”周遭的风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灵的呜咽之声，这些声音在雷光后向着海岸边扑去。
    就在弗萨克人想要抵抗的时候，他们中的许多却忽然眼神呆滞、而后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们被拉入了梦境之中！
    雷光与灵界生物一时间肆虐在岸边，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海岸边很快出现了炽红近白的火焰、近乎要将空气都冻结的寒冰，以及密密麻麻、足以斩灭灵体的“晨曦光芒”！
    看着惨叫声、嘶鸣声和各种非凡能力的对轰，“星主号”的船长罗杰非常淡定地带着班迪特站在甲板之上，一边喝着手里的迪西咖啡、一边看向了这夜空中绚烂的、交织着死亡的“烟火”。
    然而很快，就似乎有什么人不希望罗杰这么轻松。
    三枚散发着炽白光芒的亮点骤然出现在了“永夜平原”的上空，将那极地的黑照得透亮。
    这些亮点并没有停留，而是不停地往上飞，很快就到了天穹的极高处。
    “来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三枚亮点严阵以待。
    他知道，对方的半神已经提前决定对自己出手了！
    果不其然，当那三枚亮点抵达极高处的时候，矛头却骤然下降，似乎在借助着重力加速度提高自身的动能！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那些白光就超越了音速，而且这速度还在继续上升，一瞬间就超过了五倍音速。
    这明显已经脱离了试探的范畴，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全力攻击！
    巨大的音爆声响彻在明尔明斯克海峡的上空，这音爆撞击在两旁的山脉上，一瞬间形成了一张能量极高的声音之网！
    许多低序列的非凡者承受不住这声音，哪怕只是余波的回荡，都让他们或脸色煞白、或从嘴角淌出了鲜血。
    随着“晨曦之光”和阴影构成的帷幕再次出现在“群星舰队”的上空，那三枚白色的火光也终于是在极近的地方绽放开来！
    那些都是燃烧着炽白火焰的长枪，虽然暂时被罗杰的双重屏障挡住，但是超过五倍音速的冲击力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化解的？
    罗杰双手上举，“堕落阴影”手持“邪魔克星”立于他身旁，金色和黑色的帷幕笼罩在“群星舰队”的上空，与那穿透力已经全然拉满的炽白火焰标枪持续的角力着！
    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
    各种光芒和阴影不断闪烁、将黑暗的海域照得透亮。
    这一幕让罗杰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去过的ktv。
    那些彩灯，似乎就是这种样子吧？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陡然发力，使劲将那三枚火焰标枪彻底推了出去。
    但是那三枚标枪并没有落入海中，而是接连的爆炸开来！
    一些火星落在了周围的鲁恩军舰上，立刻引起了火情，好在那些“水手”们及时出手，才将这些火焰扑灭。
    然而罗杰丝毫没有放松，因为那三股爆炸开来的火焰并没有消失，流光溢彩之间，它们忽然汇聚在了“星主号”的甲板之上。
    “当！”
    下一秒，不知何时已经被黑色盔甲覆盖了周身的罗杰一个回身。
    只见他手中的“灵肉之刃”和一柄燃烧着浓烈火焰的双手重剑、已然对撞在了一起！
    (本章完)

 第296章 银骑士

    第296章 银骑士
    两把重剑对撞产生的震颤一时间让体质强如“黑骑士”的罗杰都有些虎口微微发酸，还不等他利用“阴影束缚”控制住对方的动作，眼前那身材高大的身影便顺势将自己的火焰巨剑插在了地面上、而后以其为支点一个快速的转身、势大力沉的一脚就印在了罗杰的胸口！
    罗杰只感觉那并非是人的肉体击中了自己，而是钢铁一般的重锤。
    不仅如此，那人的脚底还带有炽白的火焰，在那火焰击中罗杰胸口的一瞬间忽然染上了一点青色，无论是冲击力还是温度都骤然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罗杰身穿“黑骑士”铠甲的身影如同炮弹一样“嗖”地向后飞出、一瞬间便击穿了船舱通道的两层木质墙壁，然后又粉碎了一大片的木箱。
    “咳，咳……”
    胸口燃烧着火焰的罗杰挣扎着起身，却又看到眼前炽白火焰一闪，自己的脖子便被人揪住、拎了起来。
    下一秒，随着“轰隆”的一声响起，罗杰整个人都被掼入了“星主号”的甲板，巨大的穿透力让他连续突破了两层甲板，最终落入了储物仓的内部。
    正待那名“铁血骑士”准备继续跃入下层甲板继续追击时，却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
    “玛德，‘铁血骑士’都这么大的熊劲，要是‘猎魔者’得莽成什么样？”
    听到这声音，那“铁血骑士”猛然回头。
    虽然他知道“黑骑士”具有利用血肉重生的能力，但是他完全没有搞懂罗杰是在什么时候制造出血肉分身的！
    他刚一回头，就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周遭出现了极大的撕裂感。
    就仿佛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这些空间扭曲密密麻麻地将这“铁血骑士”的身体分割为了多个部分。
    哪怕是他的全身大部分地方已经金属化，但是这只是增加了硬度和对于直接攻击的防御。
    然而“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扭曲和混乱空间的能力并非是这种简单的防御力增强就能抵御的！
    那“铁血骑士”情急之下，“砰”地一声炸开，化为了多股炽白色的火焰，这火焰在空中飘飞，很快便又重组出了他的身体。
    全身覆盖漆黑盔甲、手提“灵肉之刃”的罗杰，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半神。
    这是一名身穿弗萨克军装、身高和“黑骑士”形态的罗杰相差不多、周身皮肤出现了明显红铜色金属化的三十多岁男性。
    这男性一头红发，眼眸中泛着青色，脸颊消瘦，有着超乎寻常的英俊，但是眼神内部却同时燃烧着无匹的勇气与一丝丝的狡黠。
    而罗杰从他肩上的肩章，看出了这是一名弗萨克帝国陆军的中将。
    三十岁出头的半神中将，这让罗杰立刻想起了露娜·奥古斯都。
    哪怕露娜看起来比对方要年轻好几岁，但是罗杰还是依据对她的经验建立了一个猜测：
    “艾因霍恩家族的人？”
    他沉声开口问道。
    “啊？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与罗杰预料不同的是，这原本手提火焰巨剑的男性竟然微微一愣，然后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我就是诈你一下，没想到你承认了。”
    罗杰顿了顿、很不照顾对方情面地说道。
    这家伙，跟我印象中的“猎人”途径非凡者有些不同啊……这么耿直，是在故意装傻么？
    就在罗杰暗自思考间，对方却再次开口：
    “……这就是我讨厌你们鲁恩人的原因，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喜欢给人下套，但是一打起来就跑。”
    对面的男性没好气道，而后又将剑平举：
    “算了，既然你都问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安德烈亚·威廉·艾因霍恩大公，如今的皇帝彼得三世陛下是我的堂兄。
    “弗萨克帝国万岁！”
    如同打鸡血般情绪高亢地喊出这句话后，安德烈亚·威廉·艾因霍恩就化为了一道速度极高的白色流光、提着双手巨剑一瞬间便抵达了罗杰的面前！
    然而就在他斩中罗杰的一瞬间，后者却忽然“哗啦”一声破碎，化为了许许多多的镜子碎片。
    下一刻，安德烈亚·艾因霍恩向前几步，开始出现了微微咳嗽的症状。
    他在一个交手的期间，就被“神秘学病原体”感染了！
    罗杰的身影从安德烈亚身后快速浮现而出，老实说，他是真没想到艾因霍恩家族竟然如此重视自己，首战便派出了一位皇室的高级成员。
    “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那曼妙的身躯快速在罗杰的身边浮现，她的眼睛骤然变为了金绿色的竖瞳。
    以卡特琳娜·佩莱为核心，她目光所及之处，一道灰色的石化射线陡然迸发而出、向着安德烈亚射去！
    在那石化射线所触及的地方，就连空中的空气都被石化、化作了石灰纷纷乱乱地落下、一时间如同初冬的雪一般。
    然而就在安德烈亚·艾因霍恩即将被那石化射线击中的时候，一道混杂着水银色晨曦光芒化为的盾牌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身畔。
    “石化射线”撞击在那“晨曦光芒”化作的盾牌之上，先是白光一闪，而后便黯淡了下来。
    它被成功地防御了！
    罗杰眼神一凝，在他的目光中，一个身影如同闪现一般出现在了安德烈亚的身边。
    那是一个身高要比罗杰还要高半个头的高大壮硕五十来岁中年男子。
    他并没有穿着任何的军装和盔甲，只有一身普普通通的轻质皮甲和格斗训练服、腰间有着一个装着短剑的剑匣、而皮肤则是棕色偏黝黑、右臂和眉角都各有一道骇人的白色伤疤。
    与这中年人周身隐隐透出的那强大的威压不同，这人自身的气质非常朴素平实，如果不是罗杰的感应能力达到了半神的层次、甚至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格斗爱好者或者拳师。
    “安德烈亚大人，我想我先前提示过您，不要那么鲁莽，多用远程轰炸消耗对手几轮再动手。”
    那中年人似乎是有些无奈，他一边快速给安德烈亚灌下一瓶红色的药剂，一边低声说道。
    安德烈亚面对着中年人的半是关心半是训斥的话，虽然有些不屑，但是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敢出言顶撞、只是乖乖把药喝下、同时保持着缄默。
    那药剂起效很快，安德烈亚没过多久就再度站起、看向了罗杰。
    此时此刻，在罗杰的身边，一道雷光骤然闪过。
    下一秒，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头戴冠冕的中年人出现在了罗杰身旁。
    这中年人全身气势惊人，头发深蓝而圆粗，耳垂较大，眼眸似乎时刻蕴藏着闪电和风暴。
    不仅如此，他脸上胡须浓密，头发短而直立，色泽如深蓝近纯黑，气质俨然是一副上位者的态势。
    这正是“深蓝主祭”雷达尔·瓦伦丁！
    “没想到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瓦伦丁阁下竟然亲至，鄙人真是倍感荣幸。”
    那衣着朴素的中年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就连他那明显带有戏谑的话语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毕竟战神教会圣密隆教区的都主教圣奥斯汀阁下都来了，我再不露面，怕是有些太不尊重。”
    雷达尔·瓦伦丁笑呵呵地看向了那中年人、一口就报出了他的名字。
    “都主教……”
    罗杰心里微微一惊，因为“战神”教会采取的教阶制度与黑夜教会以及风暴教会都有很大区别。
    与其它正神教会的领袖被称为“教宗”、“教皇”等不同，“战神”教会的最高领袖除了“战神”巴德海尔本尊，便是“大牧首”。
    如今的战神教会大牧首由拉里昂担任，这是一位序列2的地上天使、“黄昏巨人”途径的“荣耀者”，而在祂之下最大的教廷神职人员便是所谓的都主教。
    而眼下那名为圣奥斯汀的存在被雷达尔·瓦伦丁称作“都主教”，这很可能指向一种情况。
    就是对方的身份并非是序列4的“猎魔者”，而是序列3的“银骑士”！
    因为到了这个层次，非凡者就可以接受信徒的信仰、获得自己的“锚”，而圣奥斯汀的名字中被带上“圣”的头衔，也说明了这应该是“战神”教会积极培养的下一任潜在大牧首候选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难办……
    “对方应该知道我手中有‘0’级封印物，眼下能直接上门来找我，大概率手上也有着同样层次的封印物存在……”
    罗杰一边思量、一边对着自己身边的中年人轻轻颔首致意、低声说道。
    “瓦伦丁阁下，久仰。先前感谢您的协助。”
    虽然二人都是半神级别的非凡者，但是对方毕竟有着正神教会的背景，而且在先前的战斗中对罗杰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所以罗杰也展示出了对应的礼节。
    “您客气了，‘银河上将’阁下。”
    雷达尔·瓦伦丁洒脱一笑：
    “眼下我们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互助守望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从个人角度来说，我的祖父受过您的家族帮助，所以不必如此见外。”
    从雷达尔·瓦伦丁的话来看，他指的应该是亚伯拉罕家族，这个信息罗杰倒是不曾掌握，所以让他惊讶了片刻。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亚伯拉罕家族本来就是第四纪的天使家族中比较乐善好施的一族，中间帮助和提携过很多人、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位祖父受过他们恩惠的圣者，也不足为怪。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将手中的幽深笔直长剑再次举起、看向了圣奥斯汀和安德烈亚大公。
    雷达尔·瓦伦丁亦是周身电光再次闪耀起来，这位“灾难主祭”低声说道：
    “安德烈亚·艾因霍恩交给我，你去对付圣奥斯汀。
    “注意，他是序列3的‘银骑士’，身上持有一件‘怪物’途径的‘0’级封印物。”
    怪物途径的“0”级封印物？
    罗杰的脑中第一时间冒出了“巨蛇”这个词，但是很快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锁定了“先知”。
    一般人并不清楚，罗杰确实知道当下每一件“怪物”途径序列1非凡特性乃至唯一性的下落，它们都不在弗萨克帝国这里。
    所以序列2的封印物，就成为了唯一的可能性。
    罗杰轻声道谢后，便看到雷达尔·瓦伦丁化作了一道狂暴的闪电、裹挟着无匹的风流向着已经基本恢复了状态的“铁血骑士”安德烈亚·艾因霍恩冲了过去。
    一蓝一红、一水一火互相缠斗着，一眨眼就如同两股流星一般、共同飞到了明尔明斯克海峡的南岸。
    “砰！”地一声巨响，明尔明斯克山脉的一座山脊骤然垮塌，而后一连串的爆炸声和雷击如同洗地一般继续冲击着那一片废墟。
    罗杰清楚，雷达尔·瓦伦丁之所以要将安德烈亚·艾因霍恩拉到明尔明斯克海峡南岸，是因为在海峡北岸一定有着可以与后者共享视觉和力量的、属于“铁血骑士”的团队存在。
    他将自身的“堕落阴影”再一次分化而出，只不过这次罗杰并没有让它解放“邪魔克星”。
    “邪魔克星”属于“黄昏巨人”途径序列4非凡特性对应的封印物，距离序列3还差了一个等级，圣奥斯汀虽然其貌不扬、但绝对是一位资深的“猎魔者”，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使用“邪魔克星”，未免有点班门弄斧、非常容易被针对。
    “接下来，还是要靠卡特琳娜·佩莱的能力作为主要依托……”
    自从干掉了卡特琳娜·佩莱并将她的灵魂奴役之后，罗杰已经在“星主号”上利用她的“镜中人”能力给自己创造了多个复活的后手，就连那“沉睡镜中人”，罗杰也勉强制造出来一件、将其置于了反占卜的状态之中。
    只不过，这些“镜中人”都是以卡特琳娜·佩莱作为形象制造的，罗杰只是能够借用三方之间的神秘学联系让“白之圣女”替代自己去死，而后再让她的灵魂和“镜中人”对调和分化，如此一来也就能完成复活的效果。
    这么做的另一个好处则是，不仅罗杰能够使用“镜中人”能力复活，就连卡特琳娜·佩莱的灵魂都能够享受到这一效果。
    也即是说，这位“白之圣女”哪怕是以被“放牧”的灵魂状态存在，“银骑士”圣奥斯汀想用自己的猎魔能力除掉她，都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情！
    当然，如果考虑到“先知”封印物的存在，事情又会变得不太一样。
    正在罗杰审视着这位序列3的圣者时，对方便率先出手了。
    他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行动的，一张水银形成的巨大的“网”便向着罗杰迎面扑来。
    还不等罗杰反应，那水银便骤然收紧。
    罗杰立刻听到自己周身的“黑骑士”铠甲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这水银束缚明显是物理攻击，能被“黑骑士”铠甲化解不少。
    但即便如此，施加在罗杰身上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似乎圣奥斯汀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
    “不行……这力量太强了。”
    罗杰咬着牙，此时此刻他甚至没有余力释放“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放大”或者“贿赂”来强化自身的力量、或者削弱“银骑士”圣奥斯汀制造的压迫力。
    情急之下，罗杰的金绿色竖瞳再一次闪烁。
    他发动了“范围石化”！
    只要“范围石化”能够命中目标，哪怕是“水银化”的圣奥斯汀也得变为一滩碎石、从此饮恨。
    然而圣奥斯汀却似乎提前预见到了什么一样，他所化作的水银骤然炸开、而后迅速地在罗杰的五米外重组。
    此时此刻，罗杰的“范围石化”才陡然放出，周围的空气和甲板再一次变为了灰色，他也没有停下攻击，而是继续让这石化凝视追向了圣奥斯汀的方向。
    圣奥斯汀也不正面和罗杰硬刚，这位“银骑士”立刻快速奔跑起来、以此躲避罗杰石化凝视的追击。
    这奔跑带起了强劲的风流、一时间破坏了许多甲板上的东西，正待一片木箱被炸烂、木屑漫天飞舞的时候，圣奥斯汀的方向却陡然爆开了一团银色的光芒。
    下一秒，罗杰的身形从内部爆炸开来，银白色的圣光将罗杰内部的堕落之力净化了大半，顷刻之间便将这位“黑骑士”化为了飞灰、连利用血肉自爆逃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借着银白光芒的遮蔽，圣奥斯汀的身形迅速融入其中。
    这分别是“银骑士”的“银白细剑”和“借光隐藏”两种能力！
    前者是“银骑士”的远程攻击手段，原理是释放出细小的剑刃，而这种剑刃可以突破空间的阻隔、有着瞬间移动的能力，可以绕过大部分屏障，直接攻击到目标。
    也正是基于“银白细剑”的这种特点，它甚至可以从目标体内爆发，最恶心的地方在于它的凝聚几乎没有征兆，很难提前预判。
    至于“借光潜藏”则是“隐修士”的影遁能力的反面，“银骑士”可以利用这种能力在强光下遁形，以此来达到销声匿迹的效果。
    然而还不等完成了快速移动的圣奥斯汀对“星主号”展开毁灭性的破坏，一道黑色的阴影便陡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一团无形的手被“放大”的力量加持，将圣奥斯汀一把擒住、而后以极高的速度向着海岸对面丢了过去！
    随着“放大”的作用降临，音爆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这音爆并没有持续超过半秒便戛然而止。
    一道道由水银化作的弹幕陡然在罗杰的目光之中放大，后者也毫不含糊，立刻将自身的“堕落阴影”化作一道帷幕、挡下了这水银弹幕的冲击。
    借着“阴影帷幕”的遮蔽，罗杰的手中也出现了一个三层的首饰盒。
    “放逐！”
    “旧日之盒”第一层的玩具空间立刻展开，将罗杰面前的“堕落阴影”的一部分和那些水银弹幕都包裹在了其中。
    然而就在这时，那道“门”的作用却骤然发生了某种异变、它竟然出现了某种随机性一般、将罗杰的“堕落阴影”完全吞噬，但是却放过了那些水银弹幕。
    好在罗杰这一次反应及时，他立刻发动了自爆，躲开了那如同金属风暴一般的水银弹幕攻击。
    “刚才那是什么？‘先知’的能力吗？”
    罗杰再次从阴影中走出，“堕落阴影”也再次复归。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面色十分凝重。
    “先知”的能力罗杰也有一定了解，它主要具备三种功能，第一种是预知未来、第二种是类似“作家”那般让虚假的未来成真的能力，第三则是赋予他人厄运。
    先前圣奥斯汀躲开“范围石化”的预知能力应该就是第一种，而“旧日之盒”突然选择了罗杰不希望它选择的目标，应该就是“赋予厄运”或者“未来成真”的一种表现形式。
    “这有点难搞啊……”
    此时此刻，罗杰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行运正处于低谷，这并非是一个好的现象，尤其是对于擅长使用命运作战的非凡者来说更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罗杰甚至不敢开启“光与影的协奏曲”，否则那种不受控制的非凡能力随机化倾向绝对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最恶心的是，运气的下滑并非是诅咒的一种表现形式，而是属于更深层次的神秘学效应，哪怕是分离“堕落阴影”都不能让它消失。
    “但那个封印物肯定有弱点……到底是什么？”
    罗杰屏息静气，并没有慌乱。
    他知道，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慌乱。
    因为运气这种东西非常玄妙，同样是坏运气，但如果是被厄运缠身的人自身的心态首先失去平衡、做出了非理性的决断，那么就会极大地放大厄运的不良效果。
    “既然这样……”
    罗杰沉吟一番，他决定尽量多打出来一些信息，至少要逼这难缠的“银骑士”拔出他腰间的那柄剑。
    “堕落阴影”迅速地在他身边再次出现，而这一次这家伙的身旁微微发出晨曦色的微光。
    “邪魔克星”并没有处于解放状态，只是强化了“堕落阴影”的防御能力、同时因此强化了它的可控性。
    与此同时，罗杰对着“银骑士”圣奥斯汀凭空一抓，后者脚下的阴影便如同喷泉一般升起！
    “堕落阴影”见状咆哮一声，借助夜间阴影的联系，它一瞬间便来到了圣奥斯汀的身边、融入了他脚下的阴影。
    这位“银骑士”被阴影彻底地包裹了！
    罗杰冷哼一声，“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快速在他身边浮现而出。
    这位前军情九处的少将副处长双手抬起，对着罗杰发动了半神级别的“放大”。
    受到这一力量加持的罗杰的“灵肉之刃”也随之劈砍而出。
    不仅如此，随着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消失，“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莱借着那仍未散去的“放大”buff、以极快的速度凝聚并射出了三支带着黑色火焰的寒冰标枪。
    与此同时，“小鸭子”制造的“无生命暴雨”也是一同向着圣奥斯汀席卷而去！
    就在圣奥斯汀想要利用自身的能力脱身的时候，他脑中的念头却出现了片刻的停滞。
    这位“银骑士”忽然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要使用什么样的能力，以及自己即将被攻击的事实。
    这效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只是一瞬间便中断。
    这让罗杰暗骂一声：
    “果然运气下降了，照理说这种窃取念头的状态能够保留一段时间……”
    刚刚他在发出攻击之后，便在下一瞬间短暂地窃取了被“堕落”权柄包裹的“银骑士”圣奥斯汀的念头。
    先前罗杰就发现，似乎是因为这位“银骑士”常年苦修的缘故，他的内在的堕落倾向比大多数人少很多很多，所以“灵肉之刃”和“堕落阴影”对他能够造成的伤害也比一般的半神级非凡者要少很多。
    这也是罗杰要同时采用三种攻击能力对他发动袭击原因，这主要是补伤害的行为。
    罗杰施放的纯物质、魔法和“阴影”三个层面的攻击理论上都可以杀死一位半神，但是考虑到“银骑士”本身就是高位的“守护者”，所以杀掉对方并非一件实际的事。
    但是这么做，可以让罗杰知道哪种伤害对于“银骑士”更为有效，从而补全对对手能力的认识。
    阴影的斩击、无生命物质洪流、缠绕着黑焰的冰霜在一瞬间便击中了被“堕落阴影”包裹住的“银骑士”圣奥斯汀。
    罗杰则是目不转睛地看向了这三发攻击、试图捕捉到它们各自的效果。
    在闷哼声自阴影中传来的同时，一阵晨曦光芒也激荡开来。
    嘴角微微带血的“银骑士”圣奥斯汀终于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短剑，这短剑不知怎的竟然一分为二、赫然是最正统的“猎魔者”所使用的双剑！
    圣奥斯汀眼神冰冷，此时他的眼球已然变为了墨绿色，一个古怪的银色符号铭刻其中、极大地增强了他对于对手的性质、弱点和状态的洞察力。
    一道银光闪过，手持双剑的圣奥斯丁全身晨曦光芒绽放，一道道极为密集的斩击也覆盖了罗杰的全身！
    罗杰几乎没什么抵抗地就被斩为了灰烬，片刻后他再次从黑暗中缓步而出、看向了不远处的圣奥斯汀。
    事实上，罗杰原本可以利用“寄生手套”窃取距离躲开圣奥斯汀的斩击，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就是要趁着对方靠近、利用“放大”外加“秘密洞察”的效果来分析对方所受到的伤害！
    “黑焰的效果最高，其次是阴影……寒冰和无生命物体的攻击效果最差，果然是这样。”
    罗杰深吸一口气，因为“战士”途径原本就拥有超强的防御力，所以对于物理攻击能做到基本抵抗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至于黑焰和阴影，则偏向诅咒效果，“战士”对这类超自然攻击同样具有较强的抗性，但是考虑到黑焰和阴影攻击分别来自于序列3和序列4的力量层次、且经过了丘纳斯·科尔格的“放大”效果加持，这才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战士’途径的非凡者到了高位可真难缠啊……”
    罗杰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银骑士”圣奥斯汀绝对是他迄今为止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
    极致的攻击力，极致的防御力，极致的逃生能力，极致的洞察力、以及极致的近战和远程攻击能力。
    再加上圣奥斯汀是苦修士出身，心智也是超出常人的坚韧，“堕落”领域的攻击对他的效果相较其他人会有不小的衰减。
    以上的一切都是没有算那件“0”级封印物的效果，但即便是这样就已经能够压着罗杰打、几乎让后者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之前的罗杰对这些事情缺乏实战认知，直到他真正与一位‘银骑士’交手之后才终于确认，这一途径的高序列简直是将暴力美学表现到了极致。
    “如果成为‘活星盘’的话，打‘银骑士’应该会很占便宜……‘黑骑士’的权柄还是有点太受到克制了。”
    罗杰一边在心中快速思考，一边又一次在手中凝聚出了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灵肉之刃”。
    既然黑焰能够实质性地伤害到对方，那么罗杰就用黑焰附着在“灵肉之刃”上来进行攻击！
    “堕落伯爵”的身影浮现，“星主号”的甲板上再一次遍布开了扭曲的混乱空间。
    这是另外一种罗杰想想到的可以实质性地伤害到“银骑士”的能力，这一点和打能够金属化自身的安德烈亚·艾因霍恩的时候类似。
    再加上“星主号”是罗杰的主场，“混乱”的效果会被成倍地放大。
    接下来，只要防备着点“银白细剑”就行。
    明显是觉察到了周围空间的扭曲和混乱，“银骑士”圣奥斯汀第一时间融化成了一滩水银，这水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罗杰扑来。
    然而就在圣奥斯汀即将利用自己的双剑发出密集的斩击的时候，罗杰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圣奥斯汀呕出一口鲜血，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将燃烧着黑焰的“灵肉之刃”斩中自己的“堕落阴影”，而原本站在那里的罗杰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罗杰的身影出现在了扭曲空间密布的“星主号”甲板中央，而“堕落伯爵”和罗杰同时对着圣奥斯汀伸出了双手。
    “命运互换！”
    随着“放大”力量的加持降临，罗杰低声喝道。
    (本章完)

 第297章 天命虽然跌宕，但运气总是守恒

    第297章 天命虽然跌宕，但运气总是守恒
    这又是罗杰做的另外一个实验。
    虽然“银骑士”圣奥斯汀持有一件足以伤害到罗杰的“怪物”途径序列2封印物，但是他自身的实力却只是序列3。
    在罗杰看来，那件对应了“先知”非凡特性的封印物的作用机理应该有两种，第一种是在降低罗杰的运势的同时提高圣奥斯汀的运势，也即是说，它同时给两个人赋予了运势变化。
    第二种则是“先知”封印物虽然能够赋予罗杰厄运，但是圣奥斯汀所表现出来的运势并非是他自身的运势，而是那件“先知”封印物自身的运势。
    也即是，那件封印物具备某些活着的特点，圣奥斯汀可以暂时借用它的运势罢了！
    但是无论是哪种，只要罗杰的“命运互换”锁定的目标并非是天使层次的“先知”封印物、只是锁定了序列3层次的圣奥斯汀的话，在“放大”和格赫罗斯源质的双重增幅之下，同样拥有半神位格的罗杰也理应能够用序列5的“命运互换”影响到一部分圣奥斯汀的运势。
    哪怕不能完全影响，只需要影响一部分，就足够了！
    在“命运互换”发动的一瞬间，一件让罗杰有些愕然的事情发生了。
    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运势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比之前好了一点，相当于坏运气到平运的转变，仅此而已。
    然而相比之下，“命运互换”在圣奥斯汀身上的表现力，则大得超过罗杰想象。
    那位“银骑士”的身上，忽然炸开了黑色的火焰和蠕动的阴影，不仅如此，他胳膊上的一大块肌肉和半只手臂也消失不见！
    这让圣奥斯汀痛哼一声，这位坚韧的“银骑士”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是苦修士出身，估计就这伤势导致的痛苦就足以让他晕厥过去！
    他努力地将嵌入自己肌肉的“灵肉之刃”拔了出去，在那大剑落地的“当啷”声响起、整把剑都消弭在空气中的时候，一道明亮的晨曦光芒也随之闪过，那原本藏在罗杰阴影之中、借着后者“窃取”距离传送的同时击伤了圣奥斯汀的堕落阴影也被斩灭不见。
    “难不成？”
    罗杰微微一愣，他迅速地检查了一下“旧日之盒”内部，果然惊喜意外地发现有半只男性的手臂和一团人体组织在其中的某个角落被收纳着。
    “有趣，有趣。”
    罗杰似乎像抓住什么关键一样，他看向了对面一脸震撼、不知道罗杰做了什么事情的圣奥斯汀。
    后者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十几秒才似乎通过某种特殊的呼吸法集中了精力、平稳了自身的状态。
    然而他看向罗杰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和游刃有余，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谨慎。
    罗杰则是放松了很多，因为他已经摸清了一些那件“先知”封印物的特点！
    事实上，考虑到罗杰身上有多件封印物，他自身的实力也有序列4的水平，哪怕是“黑骑士”对抗“银骑士”会有一定的劣势，也不至于被对方秒杀两次、接连触动复活的机制。
    不仅如此，这么打下去很可能会复刻罗杰先前对战卡特琳娜·佩莱时候后者的不利局面，他虽然有着复活的后手，但是复活对战斗的不利局面并没有实质性的提高、只是能够创造出更多的机会罢了。
    罗杰杀死“不老魔女”卡特琳娜的事情圣奥斯汀必然已经知晓，不排除对罗杰的复活有一定的预案。
    不管怎样，如果对方能够不断地杀死罗杰，那么后者露出破绽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圣奥斯汀持有的那件序列2的封印物。
    它是破坏天平平衡的最大筹码，因为不管再丰富的作战经验，在近乎同等实力的对战下都是打不过“厄运赋予”和“未来成真”的！
    所以先前罗杰一直在试探那件封印物的禁忌和副作用，通过刚才那一手放大了效果的“命运互换”，他也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
    那就是，圣奥斯汀持有的那件封印物并非是绝对地改善持有者的运气、赋予对手厄运，而是在赋予对手厄运的同时，将持有者的运气在一段时间内拉高、同时以此制造出各种对对手不利的局面。
    但是代价则是，持有者原本应当拥有的厄运会在一段时间内被稍后“结算”，而且结算时候必须支付“利息”、付出超过原本数倍的代价！
    原本圣奥斯汀是有办法在回到“战神”教会总部的时候以比较小的代价来逃避掉“结算”带来的致死伤害，然而在“星主号”上则是不行的！
    先前罗杰利用“命运互换”，将自己的一部分坏运气置换给圣奥斯汀的行为，这似乎触发了那件封印物的结算机制。
    它判定，圣奥斯汀在某个命运周期内能够压榨的运势潜力已经到头，所以提前一段时间将“厄运”加倍结算给了这位“银骑士”、以此来赋予后者再一次被压榨的潜力。
    表现出的外在结果则是，圣奥斯汀原本“规避”掉的“放逐”和“伤害”，终于是成倍地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唯一的美中不足则是，因为罗杰自身的运势并不算好，再加上双方确实存在位格差异，所以他实际“交换”给圣奥斯汀的厄运和造成的伤害也不是非常理想。
    否则，仅仅是像先前罗杰使用的那一次“旧日之盒”的“放逐”的成倍结算，就能够近乎杀死圣奥斯汀，而不只是断了他一只手臂而已！
    另一方面，这并不要紧，因为罗杰发动“命运互换”的代价，远小于圣奥斯汀使用“先知”封印物的代价！
    正常来说，此时此刻的圣奥斯汀只需要趁着一次“结算”出现的当口，就可以以比较小的代价停止使用“先知”封印物、但是“旧日之盒”的威胁当头，他放弃利用天使层次的封印物对等反制、就几乎只有被“放逐”一种结果。
    这时候，压力已经来到了圣奥斯汀那边！
    这位圣者的脸色苍白，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与瓦伦丁缠斗的安德烈亚·艾因霍恩，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右侧弗萨克帝国的“永夜平原”。
    “如果你想跑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舰队可以进入一片特殊空……”
    “不。”
    圣奥斯汀摇了摇头、出言打断了罗杰的话。
    这还是他自从踏上“星主号”以后第一次开口和罗杰说话。
    “‘银骑士’的道路没有退缩，我们只能战斗下去，否则穷极一生都无法取得晋升‘荣耀者’的机会。
    “哪怕……弗萨克帝国的胜算并不大，也是如此。”
    听了圣奥斯汀的话，罗杰有些意外：
    “你知道弗萨克赢不了？”
    “凡事无绝对，但是从大势上讲，确实是这样没错。”
    圣奥斯汀叹了口气。
    “那如果是这样，你应该明白，保住性命，比晋升地上天使更重要。”
    罗杰顿了顿，一边强忍着难受、一边“引用”道：“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留得森林在，不愁没有柴火，只要你能活下去，迟早会有晋升天使的机会。
    “而且到了你这个层次，应该清楚相邻途径之间相互跳转的事。”
    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圣奥斯汀已经认清了败局将至，就不该执着于成为“荣耀者”，“黑暗”途径的“隐秘之仆”和“死神”途径的“死亡执政官”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对‘战士’途径的非凡者接触的很少吧？”
    圣奥斯汀看向了罗杰：“并不是得到荣耀的人才能成为‘荣耀者’，而是心有荣耀的人才能成为这一途径的地上天使。
    “更何况……我的剑是由我主亲自祝福的，这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因为并非是过程决定了结果，而是结果决定了过程。”
    “结果决定了过程？”
    罗杰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了圣奥斯汀的意思。
    对方说的这话应该和“荣耀者”的晋升仪式有关系。
    从圣奥斯汀的话来看，只有真正一往无前、不会逃跑和退缩的“银骑士”才能有机会晋升，但是具体的晋升条件为何他则没有说得很明白。
    不仅如此，因为“银骑士”可以接受神话生物的祝福，依据祝福来源的不同“银骑士”的能力也能发挥出不同的效果。
    其中，“黄昏巨人”的序列0、“战神”巴德海尔的祝福会全方位地提高“银骑士”在本途径序列上原本就已经拥有的能力，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圣奥斯汀能够发挥出那么强的战斗力，但是作为代价，这可能也限制了他跳转到其它的相邻途径。
    所以，对于圣奥斯汀来说，他只能战胜罗杰，或者战死！
    这位“战神”教会的圣者看向罗杰，用极快的速度从自己剑匣内侧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两个玻璃瓶、并将其一同一把捏碎。
    这两个玻璃瓶中立刻流淌出大量的水银色和黄色液体，它们交织着淋在了圣奥斯汀的身上，一瞬间就让他原本因为黑焰和阴影爆发造成的伤势好了不少，就连剩下的那只手也粗壮了许多。
    下一秒，这位圣者一脚将插在地上的一柄剑向着罗杰踢了过去。
    破空声瞬间炸响，“堕落阴影”形成了层层迭迭的阴影帷幕挡在了罗杰的面前、将那柄突刺而来的短剑挡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那短剑却骤然消失、转而穿过了屏障、击中了罗杰的心脏！
    阴影帷幕瞬间消散，全身身披毫无重量的银色盔甲、左手的另一只短剑已然化作“晨曦之剑”的圣奥斯汀也向着罗杰突刺而去。
    这一击极为迅速，圣奥斯汀凭借着“先知”封印物的引导、如游龙一般躲开了“混乱”制造的空间扭曲，一瞬间就抵近了罗杰的面前！
    罗杰眼疾手快、立刻使用了自爆转移了自身所在的位置，而圣奥斯汀那“晨曦之剑”的一击落空，余波竟然直接越过“星主号”的甲板上层、飞向了不远处的明尔明斯克山脉。
    一座丘陵瞬间被削平、无数的山石裹挟着泥土和植被开始往下崩塌、如果不是雷达尔·瓦伦丁眼疾手快引起了风暴将它们吹散了不少，估计明尔明斯克海峡的海水外流要被阻断大半。
    重新出现的罗杰眼角狂跳，他完全没想到圣奥斯汀先前对自己的那一套输出仍然不是这位有机会晋升“荣耀者”的序列3圣者的最强攻击，刚才那一发“晨曦之剑”的破空斩击无论是破坏力还是压迫感都远超之前！
    罗杰知道，刚才圣奥斯汀捏碎的那药剂应该是自己利用草药配制的某种精油或者圣膏，那水银色精油似乎拥有净化的效果、可以极大地降低黑焰和阴影攻击的作用，而那黄色油膏似乎能够增强圣奥斯汀的攻击力、让他的战斗力进一步上升、甚至可以将自己佩戴的常规武器附着上“银白细剑”和“晨曦之剑”的效果。
    圣奥斯汀的战略意图十分明显，就是尽量减少自己所受的伤害、同时一直对罗杰狂暴输出、让他没有时间使用“命运互换”触发那“先知”封印物的效果。
    而罗杰自然也是捕捉到了对方的战术意图，此刻的他完全不打算和圣奥斯汀直接战斗、而是利用“堕落阴影”和“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莱来与圣奥斯汀进行战斗，自己则是在旁边伺机输出、对圣奥斯汀造成伤害。
    在圣奥斯汀躲开了一发“石化凝视”之后，他借着自己剑锋的反光、忽然看到罗杰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的视野盲区。
    他刚刚想躲开，卡特琳娜·佩莱便是两发燃烧着黑焰的寒冰标枪封住了他的去路。
    经过这么一套连招打断，罗杰也成功地利用“寄生手套”发动了“窃取”！
    圣奥斯汀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他无法发动“借光隐藏”了！
    “还好……”
    这位圣者落在地上、松了口气。
    刚刚罗杰原本是想窃取他的“银白细剑”、封锁掉他那可以无视防御的攻击手段，好在圣奥斯汀及时地利用“先知”封印物的“厄运成真”让罗杰的窃取偏离了方向、窃取到了最不重要的“借光隐藏”。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罗杰的眼神却并没有浮现出沮丧，反而是某种微光浮动、似乎想出了某种新的作战方式。
    一道白光亮起，圣奥斯汀再一次对着罗杰发动了“银白细剑”！
    罗杰的身影再一次炸开，圣奥斯汀的墨绿色眼睛迅速转动，很快再一次捕捉到了罗杰的身影。
    “三面镜子……都找到了。”
    先前圣奥斯汀一直在用自己那刻有符文的眼睛寻找罗杰用来布置“镜中人”的镜子，后者每一次复活他就能从罗杰现身的地方锁定一面镜子的位置。
    而刚才是罗杰的第三次复活，圣奥斯汀也借此锁定了罗杰的第三面镜子所在。
    因为“猎魔之眼”的存在，圣奥斯汀不用担心罗杰使用“镜像迷宫”混淆自己的方向感和判断，所以他能够确保自己锁定的镜子都是真实的！
    但是他并没有着急摧毁罗杰的镜子、因为他知道罗杰曾经除去卡特琳娜·佩莱的方法，如果自己再用对方的手段再来一遍、肯定很容易就会被察觉。
    更重要的，罗杰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掌握了不少与那件“先知”封印物有关系的信息，而圣奥斯汀还没有完全掌握罗杰的所有底牌。
    不说别的，仅说罗杰先前把厄运转嫁给自己的那一手，圣奥斯汀到现在都没有搞懂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那是一种非凡能力，但是却并非是见多识广的圣奥斯汀所知的任何一条途径。
    不排除罗杰还有更多类似这样的能力，所以如果现阶段就把罗杰的复活后手给全部打断，后者一定会掏出更多的底牌、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到时候，罗杰再次使用“命运互换”，估计圣奥斯汀就真的扛不住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罗杰除了“命运互换”，还有另外一种强力的“命运”领域的能力。
    就在圣奥斯汀打算追击罗杰的时候，却忽然闻到了空气中泛起了一丝硫磺的味道。
    “竟然用‘恶魔’的手段对付我？还是有什么别的招数？”
    圣奥斯汀觉得有些好笑，他回过身来云淡风轻地挡下了罗杰施放的那三发硫磺火球。
    然而就在他准备追击的当下，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边被黑暗所笼罩。
    “堕落阴影，什么时候来的？”
    圣奥斯汀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堕落阴影”是什么时候靠近了自己的。
    事实上，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堕落阴影”，是因为罗杰在获得“借光潜藏”后，便将其通过自身与“堕落阴影”在神秘学上的一致性赋予给了它，让它借助硫磺火球爆开的闪光暂时地遁形。
    当时圣奥斯汀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罗杰身上，根本没料到罗杰还有这么一手。
    尤其是当罗杰使用“恶魔”的“硫磺火球”轰击一位高位的“猎魔者”的时候，后者更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罗杰的身上、提防着后者的古怪。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真正出现给予他强力一击的，正是那先前被他轻视着、斩杀了许多遍的“堕落阴影”！
    然而此时此刻哪怕他反应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堕落阴影”已经完全地将圣奥斯汀包裹了起来。
    与此同时，罗杰接上了“放大”，对圣奥斯汀发动了“命运扭曲”！
    一瞬间，圣奥斯汀原本上扬的命运出现了一些波动，虽然因为罗杰对他的了解并不算多、所以这波动并不强烈。
    再加上因为先前“结算”的攻击已经在圣奥斯汀的身上打出了一些伤害，所以眼下他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但是这对于眼下罗杰想要尝试的事情来说，也仍然是够了。
    因为，圣奥斯汀看见了令饶是苦修多年、心智如同钢铁般坚韧的他都有些心惊肉跳的一幕。
    那“堕落阴影”长出了一张嘴巴。
    那嘴巴有嘴唇、牙龈和牙齿，甚至还有一条舌头，此时它正对着圣奥斯汀咧开了嘴、白森森的牙齿在这微笑中满含嘲讽。
    下一刻，“堕落阴影”用古赫密斯语说出了两个字：
    “天体。”
    五道恐怖到极致的爆鸣声在“堕落阴影”的内部响起的同时，“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的身影也浮现在了它的身边。
    卡特琳娜·佩莱的金绿色竖瞳闪烁，她对着“堕落阴影”使用了“石化凝视”！
    “堕落阴影”因为有着血肉的组成部分，所以一瞬间就变为了一个石茧。
    这形成了一个固体的空腔，让那五枚加强版“天体”符咒的爆鸣声能够以最为恐怖的威力攻击到圣奥斯汀！
    “砰”地一声，那石茧扛不住声波爆鸣的恐怖压力、从内部爆炸开来，同样爆炸开来的还有一团水银色的人形事物。
    那人形水银的表面剧烈地颤抖着，就像装满水的铁碗的边沿被猛烈地敲击一般、激荡出了无数的涟漪和浪。
    这一幕让罗杰没来由地想起了前世某些电影中的外星生物“毒液”，那种神奇的共生体生物就是非常害怕激烈的声波，当这样的声波出现的时候就会表现出与眼前的圣奥斯汀如出一辙的状态。
    而这也让罗杰意识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似乎声波攻击，对于“银骑士”的杀伤力是相对比较突出的！
    这一次尝试，效果很显著！
    这个发现让罗杰非常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非常合理。
    因为“精神增压”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物理攻击，而是直接针对精神体的攻击，哪怕破坏耳膜、只要不能完全阻隔声波在固体和液体介质中的传播、就不能完全抵消其影响。
    再加上虽然“银骑士”在心智体和物理方面的防御能力突出，精神体方面的防御也不差，但是考虑到加强版“天体”符咒的位格和复数符咒伤害迭加的因素、“精神增压”能够对其造成伤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尽管圣奥斯汀很可能拥有某种可以降低精神体受到伤害的圣膏或者精油可以使用，但是那也需要他脱离眼下的受控制状态！
    很快便意识到这一点的罗杰立刻将许许多多的血肉爆弹释放到了圣奥斯汀的面前，这些血肉爆弹极速地膨胀变大、很快便再次将圣奥斯汀包围、制造出了一个可以产生回声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那些血肉同时生出了比先前那张触发五枚加强版“天体”符咒的嘴巴更大的血盆大口、同时对着中央处于被控制状态的圣奥斯汀再一次发出了声波爆鸣！
    而罗杰则是一边向着圣奥斯汀快速靠近，一边眼睛微微闭起、在口中快速念念有词：
    “天体之音的化身，
    “命运轨迹的主宰，
    “宇宙陨灭的先驱，
    “伟大的审判之星！
    “我恳请您揭示星界音律的奥秘、回响此时，激荡此刻，如上在下，如下在上！”
    说完这句话，罗杰赫然看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被等分为四个不可名状“领域”的铁锈色球体。
    那球体中间则有一只如同轮辐般向外展开纹理、但是紧紧闭着的眼睛。
    “格赫罗斯！”
    随着那球体在自己的眼前赫然亮起了铁锈色的光芒，罗杰的心头立刻产生了某些难以言喻的回响和启示。
    他再一次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三枚加强版“天体符咒”贴在了又一次被“精神增压”所暂时控制的水银化“银骑士”圣奥斯汀的身上。
    “菲利普，开启‘隔绝’！”
    罗杰喊出了这句话，便使出了吃奶的劲，将已经近乎拥有了实体的圣奥斯汀踹下了“星主号”。
    一瞬间，仅“星主号”一艘船，进入了“隔绝”之门后的黑色空间！
    重重迭迭的阴影帷幕和“邪魔克星”的防御机制如不要命一样在“星主号”的表面层层迭迭地展开，一股如同伽马射线爆发一般的铁锈色光芒照亮了整片黑暗的海域。
    那是命运的引导，此时此刻天上的星辰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变化，而格赫罗斯的源质也终于是有了将自己的力量实打实地投射到现实之中的一丝机会。
    虽然微弱，但是位格超然。
    “！！！！！！！！”
    无穷无尽的浩荡声波近乎要吞没整个“星主号”，好在罗杰尽全力防御、这才勉强是将“星主号”上的人保护了起来。
    饶是如此，那些待在船舱里的人也大多数出现了呕吐、恶心和头晕的症状，还有些人的耳膜都因此破裂、精神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而有两个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倒霉蛋，则是直接失控、死在了这次声波爆鸣之中。
    总体来说万幸的是，“星主号”的船员受到的影响比起“银骑士”圣奥斯汀来说已经轻了很多，只需要服药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正常。
    尤其是那些先前得到过罗杰派发的“天体”符咒并诵念过“天体”尊名的人，更是如此。
    过了十几秒钟之后，那铁锈色的光芒和恐怖的声波才终于是散去，罗杰一个闪身来到了那黑色的海面之上、看向了在水中漂浮着、全身散发着晨曦光芒的人形生物。
    那生物体长已经超过了5米、体表青黑虬结、眉心一只眼睛微微张开、用不甘的目光注视着罗杰。
    虽然他的身高仍然赶不上真正的巨人，但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每一块血肉，都仿佛违背了人类的正常感官，以特殊的形式组合而成，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冲击感。
    “关键时刻凭着巴德海尔的祝福和自己的好运气，仍然幸存了下来……哪怕是被打出了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
    罗杰明白了过来，他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独眼半巨人说道：
    “我的家族有一句‘占星人’的格言：‘天命虽然跌宕，但运气总是守恒’。考虑到您手上的那件封印物的效果，这句话非常应景。
    “圣奥斯汀阁下，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之所以要多问这么一句，是因为罗杰经过与对方的交手后，才真的有点打心眼里敬佩这位将荣耀埋藏于心中的“银骑士”。
    奈何双方立场不同，如果罗杰不趁此机会杀掉他，他后续一定会给罗杰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圣奥斯汀苦笑一声，他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后再次睁开。
    他用如同请教般的口吻问道：
    “为何天命不能等同于运气？”
    “因为运气是活的，就如同天空的群星一般，看似一成不变，但却永远有它内在的规律。”
    面对圣奥斯汀的问题，罗杰灵光一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圣奥斯汀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罗杰的话，片刻后，他终于是释然了些：
    “作为战斗的战胜者，‘银镜’理应由你支配。
    “但若如果可以的话，请将我的剑归还给教会。”
    “哎……”
    罗杰在心中叹息了声，他不知道若圣奥斯汀知道了连“战神”巴德海尔最终都难逃一死的命运，会不会当场失控。
    “好的，我答应您。”
    然而他仍然答应了下来，只不过他会在战后才将这件“1”级封印物交给“战神”教会。
    到那时候，“战神”教会就会归女神所有，到那时候，罗杰既不算背叛盟约，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和圣奥斯汀的约定。
    听到罗杰的承诺，圣奥斯汀点了点头、忽然又叹息道：
    “只可惜，你没有见识到我的‘光之风暴’。”
    “不，其实我已经见识过了。”
    罗杰开口答道，声音诚恳。
    圣奥斯汀闻言愣了下、而后终于是释然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快速浮现在眼底黑色光芒闪动的罗杰身边，双方一起对着海面上的圣奥斯汀伸出了手。
    “命运扭曲。”
    随着罗杰轻声开口，一团银白色的光芒骤然迸发。
    (本章完)

 第298章 四方合力

    第298章 四方合力
    罗杰并不敢使用“命运互换”，因为眼下圣奥斯汀的命运已然下沉，如果不是神灵的祝福仍然在吊着他一口气，“银镜”估计早就将其拉入了死亡的深渊。
    所以退而求其次，罗杰便使用了“命运扭曲”，这在当下能够达成同样的目的。
    此时此刻，圣奥斯汀处在不完整的神话生物状态下，可以说在神秘学意义上，他的本质已经暴露在罗杰的面前，这让他足够发动一次极为强大的“命运扭曲”、从而终结对方。
    很快，那银白色光芒就消散，留下了一柄可以一分为二的短剑，以及一块有上万个切面、璀璨异常、但却不透光、只是反射着各个方向来的微弱光线的钻石。
    它就如同一面可以反射出尘世间无数种命运和可能性的镜子一样，正如“银镜”之名。
    罗杰对着那短剑微微鞠了一躬、而后将他和“银镜”一同收纳进了“旧日之盒”。
    黑暗的海面上，无端吹起了风。
    ……
    待“星主号”再次浮现在黑暗的海域上，周围“群星舰队”其它的成员俱是松了口气。
    然而罗杰却是抬头望向了天空极高处，在那里，某种难以名状的能量正在逐渐成型、变得通畅。
    此时此刻，先前一直躲避着战斗的班迪特也终于是现身，它的头顶“虚界星枢”正在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微微转动着。
    “到时间了，罗杰。”
    “嗯。”
    罗杰环视了一圈仍然在闪烁着炮火和轰鸣声的明尔明斯克海峡北岸，以及炽白和湛蓝的纷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南岸，环视了一圈已经抵达自己身边的菲利普、宙斯、琳塞娅等人、对着他们开口道：
    “如果我没回来，船长职位给菲利普，宙斯接替菲利普，狄奥尼修斯转为二副。”
    说罢他又看向了虎斑猫班迪特：
    “你的话，如果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先去找萨姆和塞西莉亚。”
    “不要搞得这么凄惨，说点吉利的话。”
    班迪特闻言鼻子一酸、开始蹭起了罗杰的裤脚。
    “这时候才不能说吉利的话，小猫咪你不懂。”
    罗杰笑着蹲下摸了摸班迪特的被毛、而后又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
    “交给你了。”
    不等菲利普出声，罗杰便摇了摇头：
    “那么，我去了。”
    说罢，罗杰身体的重心便骤然下沉。
    下一秒，他如同火箭一般向着空中射了上去。
    这期间，罗杰一直在使用着“放大”的力量来强化自己的速度，中间还无端地出现了强大的上升气流、为罗杰提供了二次的加速。
    屏障外，星空。
    那些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们皆是将注意力投向了地球的方向、似乎预感到了某种力量即将穿透屏障而出。
    那力量虽然充满着聒噪和令人烦躁的气息，但是其中蕴含的气息仍然充满十足的诱惑力。
    尤其是“超星主宰”、“命运女神”、“宿命之环”以及“不熄的呓语”，这四位强大的旧日们格外躁动，因为祂们皆是感受到了那与自身的象征接近的源质力量、并为其垂涎欲滴。
    其中“超星主宰”因为自身那超大的密度，所以距离地球相对较远，此时此刻祂颇为急切、竟然试图从更遥远的星际空间赶来！
    另一方面，那极速靠近的诱惑却又带着某种让旧日们从内心深处感到战栗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其位格却实实在在、毫不掺假。
    然而，就在罗杰即将接近屏障时，他的周身却有一团漆黑骤然爆发、将他遮蔽在了夜空之中、完全消失不见。
    这种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所有的蠢动的旧日们立刻意识到了罗杰的气息再次出现、向着深空的某个方向飞去。
    就在祂们准备调头追赶的那一刻，屏障内忽然爆发出了极强的雷光。
    那雷光极为密集、明亮无比，它遍布整个屏障之内，一时间所有的黑夜都如同白昼。
    那是苍天的意志！
    就是这短短的一个注意力的转移，当那些旧日们再一次看向罗杰的方向，却已然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连先前罗杰那令他们蠢动的气息，都似乎彻底消失了一般。
    ……
    回过神来的罗杰，抬眼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一片白色的世界。
    这是北国的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老式的木质椅上，则坐着一个罗杰十分熟悉的人、正挂着和煦的微笑看向他。
    这人气质朴素温和，穿着相当简朴的白袍，留着遮住下半张脸的浓密的淡金胡须，有着如婴儿般清澈单纯的金黄色眼眸。
    他的胸前则挂着一根银十字吊坠，宛如最普通的神父一般。
    然而罗杰却知道对方的身份。
    “空想天使”，“远古太阳神”的长子，亚当！
    “你早知道我想这么干，对吧？”
    罗杰笑意吟吟地回望过去、看向了这位老谋深算的天使之王。
    “是的。”
    亚当点了点头、承认了罗杰的猜测：
    “虽然《格罗塞尔游记》有其自身的运作规律，但是它仍然是&amp;#039;空想家&amp;#039;力量的产物。
    “通常来说，我并不能洞察到你的状态，但是我却能够感知到你对《格罗塞尔游记》做了什么尝试。”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
    旋即他又问道：
    “外面情况怎么样？”
    “那些家伙发了疯般找你，好在你躲在这里，再加上《格罗塞尔游记》被‘黑夜女神’利用‘隐秘’权柄给保护了起来，现在你正在向着木星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飞行着……但是祂们再次发现你，只是时间问题。
    “木星……执掌好运和自由意志的星星，那是你想要的，对吗？”
    亚当看似在发问，其实语气中已经有了答案。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罗杰笑了笑，不置可否。
    亚当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了一旁的雪地。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下面燃烧着火焰的坩埚，虽然四周都在落着雪，但是却没有一片雪飘在里面。
    “我带工具了。”
    对亚当这般“贴心”的行为，罗杰哑然失笑。
    然而亚当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神色平静。
    最终罗杰也没有矫情、只是走上前去，开始借着亚当利用《格罗塞尔游记》的特点制造出的坩埚调配起了魔药。
    “‘活星盘’魔药配方。
    “100毫升月见草纯露，5滴星盏草精油，五种来自不同星际空间的陨石核心粉末。”
    罗杰将所有的辅助材料依次加入坩埚之中，尤其是在放入那五种来之不易的星核粉末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
    待液面陡然变为了深黑，罗杰的单手又凌空一抓、取出了一件样式特别的事物。
    那是一团银白的、巴掌大的球体，上面似乎倒映着许许多多星体和不同的世界，而如果盯着它超过三秒、却又会发现自己凝视的是一片完全的漆黑，直到视线挪开之后再回来，那东西才又会变成像先前的银白色模样。
    这正是“活星盘”非凡特性！
    罗杰轻手轻脚地将那“活星盘”非凡特性丢进坩埚之中，一瞬间原本已经平息的液面骤然翻滚了起来、红色、黄色和蓝色的雾气如同星云般升腾在了那黑暗中，还有无数星星点点在其中闪烁。
    他掏出一个小瓶，将“活星盘”魔药暂时放在里面、装在了身上。
    “现在要做什么就趁机做吧，机会难得。”
    亚当见到罗杰调配完了魔药、指了指后者的口袋。
    “好。”
    罗杰轻轻颔首：
    “但是还得等一会儿。”
    “等什么？”
    “等，让子弹飞一会儿。”
    亚当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了罗杰，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但是又感觉不那么明晰。
    不过既然罗杰这么说，他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了远处的雪，一时间神色竟有些恍惚。
    罗杰平静地注视着亚当，过了一会儿、这才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个三层的首饰盒。
    这首饰盒上面有着一颗颗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和钻石，显得颇为华贵。
    正是“旧日之盒”。
    罗杰看了一眼亚当，道了一句拜托，而后直接让“旧日之盒”将自己吞了下去。
    这一次，与先前不同的是，亚当脚边的“旧日之盒”虽然第一时间产生了想要呕吐的冲动，但是却一直没能成功地将罗杰呕吐出来。
    虽然这样的状态并不能保持太久，但是对于当下罗杰想做的事情来说，已经足够了。
    借着“门之钥”位格的牵引，罗杰成功突破了“旧日之盒”第一层的玩具空间，以及第二层的随机坐标空间。
    与第一层不同的是，第二层名义上是独立的一层，但是其中却存在着各种各样混淆的坐标。
    这些坐标每一个都不尽相同，每一个都指向一个特殊的空间，有些是星空，有些是深渊，如此等等，不一而同。
    这些坐标皆是散发着自己的引力、想要将罗杰给吸引进去。
    然而“旧日之盒”想要呕吐罗杰的本能和这些坐标的吸引力之间形成了某种引力的平衡，只要罗杰不过分靠近其中的任何一个引力点，就不会被引导到对应的坐标去。
    很快，罗杰锁定了一个“特殊”的坐标。
    那个坐标和别的坐标有所不同。
    它指向的是“旧日之盒”的第三层！
    先前罗杰曾经在《格罗塞尔游记》中打开过“旧日之盒”，在它和“万物归一者”污染的保护下、窥探过这盒子第三层的隐秘。
    那其中蕴含着一位“屏障”外旧日的力量。
    那力量代表纯粹的暴食，似乎能将其中的一切都吞进去，直接吃掉。
    甚至，它能够吞噬生物的心智和思想、从潜意识盒心灵岛屿底部开始吃，吃掉感情，吃掉记忆，吃掉精神和意识，最终吃掉血肉，吃掉夜晚，白昼，吃掉好、坏、善、恶、吃掉秩序、灾难。
    最严重的情况是，它能一直吃到这个世界的部分规则，让它无法再维持稳定，让屏障失去根基。
    而罗杰这一次要让它吃的，则是一样特殊的事物。
    那是一张有两个面的特殊银牌，其中一个面刻印着格赫罗斯的“天体”符咒印记，而另外一侧则刻着“万物归一者”的尊名和罗杰从反向密契仪式中得知的、可以直接祈请“门之钥”力量的一系列特殊符号。
    这原本是两个分开的独立银牌，只是罗杰刚刚把它们粘到了一起，仅此而已。
    自从罗杰知道了“活星盘”的晋升仪式后，他就一直在为今天这一刻做准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周期性地举行针对“审判之星”格赫罗斯和“门之钥”两位强大外神的祈请仪式魔法、让它们每次将一点力量注入这银牌之中。
    这样祈请的次数超过22次以后，这两个银牌上面的污染就彻底固化、与两位外神的神秘学联系也真正稳固下来。
    罗杰认准了对应着“旧日之盒”第三层的坐标，直接将那粘合成一体的两个银牌丢了进去。
    似乎是触动了“暴食”的渴望，那坐标几乎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将那银牌吞噬了进去。
    此时此刻，“旧日之盒”似乎再一次占据了上风，开始向外“呕吐”起了罗杰。
    而罗杰则是当机立断、发动了“自爆”。
    因为罗杰事先存储了血肉的缘故，所以他爆炸出的肉量很多，哪怕是“旧日之盒”的呕吐，也得好一会儿才能完成。
    其中一部分血肉靠近“旧日之盒”的出口，这一部分最先被吐出，还有一部分则是罗杰的头、和他分化出的另外许多团血肉。
    这许多团血肉迅速地分化生长、各自生出了一张嘴。
    下一刻，罗杰的头和其中的一张嘴开始同时诵念起了“万物归一者”和“审判之星”的尊名。
    还不等念诵完成，罗杰的头颅便被“旧日之盒”吐了出去，而另外一团长了嘴、尚未被吐出去的血肉则接力而行、继续念起了未能完成的诵词。
    一时间，在《格罗塞尔游记》之内，“旧日之盒”拼命地呕吐起一团一团的血肉。
    萨斯利尔在的时候，也似乎很少把自己的能力玩得这么恶心，但是亚当却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
    好在，在最后一团血肉被吐出来后，“万物归一者”那颇为冗长的尊名也终于是被诵念完毕。
    屏障外、星空中的某个位置。
    一位难以言明的伟大存在正盘踞在那里，若用神性的眼光看去，祂似乎是一个幽暗的漩涡，里面隐约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包容着所有颜色的混沌液体，亦像是一个抽象的胃袋。
    这便是窥伺着地球屏障内的源质和其余途径的唯一性和序列1非凡特性之一的旧日支配者。
    “原初饥饿”！
    这位旧日支配者本身便象征着“暴食”这个概念，永远也不曾满足。
    然而就在这一刻，“原初饥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祂那无止境的胃口，正在被什么东西迅速地充满和填补，以至于祂顶级“流浪汉”的消化能力也一时间无法消化那强大的力量。
    这让“原初饥饿”发出了兴奋的嘶吼。
    祂从来没有如此幸福和快乐过！
    然而这种快乐仅仅持续了无数分之一秒、接近一个普朗克时间的长度，事态就忽然发生了异变。
    从“原初饥饿”那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的幽暗旋涡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光。
    与其说是光，不如说那半是虚幻的虹色泡沫，半是铁锈色的光晕这两股力量刚一出现、便无可抑制地膨胀开来。
    下一秒，这五颜六色的光在星空中爆炸开来、明媚灿烂虽然不如“原初”的太阳，但也相差不多。
    这光的波动迅速蔓延、以至于原本被“隐秘”起来的《格罗塞尔游记》都无法维持自身的状态、显露在了夜空之中。
    然而“命运女神”等一众外神在这一刻却没有追逐、只是全部将注意力放在了“原初饥饿”的内部炸开的那一团骇人的光。
    在这一刻，这些旧日支配者们，第一次从内心底感受到了一丝战栗和恐惧。
    就在这短暂的牵制间，《格罗塞尔游记》终于接近了木星的引力圈，罗杰也快速浮现而出。
    只不过，这“罗杰”与先前相比，有些不同。
    那并非是完整的罗杰，只是在神秘学意义上和罗杰拥有一致性、拥有一部分罗杰血肉的“堕落阴影”！
    这“堕落阴影”取出了一张超大号的“天体”符咒，而后露出了森森獠牙、再一次诵念起了“审判之星”格赫罗斯的完整尊名。
    一瞬间，如同伽马射线爆般强烈的冲击波出现在了木星的上空，其中饱含着的格赫罗斯气息让对源质以及序列1非凡特性充满了渴望的旧日们再一次克服了那转瞬即逝的恐惧、再一次齐刷刷向着《格罗塞尔游记》的方向追了过去！
    虽然《格罗塞尔游记》的飞行速度受到了层层力量的加持，但是在太阳系这片空间内，那些旧日的飞行速度甚至更快。
    在此其中，“命运女神”和“宿命之环”这二位旧日明显有些犹豫和纠结，祂们仅仅追出去一小段距离、便再次停留在原地、既不敢靠近刚被那爆炸几乎撕裂的“原初饥饿”、又没有第一时间追向《格罗塞尔游记》。
    祂们在等，在观望！
    至于“不熄的呓语”则是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了木星旁边、近乎要将《格罗塞尔游记》完全包裹。
    然而很快，祂便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格赫罗斯的力量原本浓郁，但是此时正在快速消散，随着每一毫秒过去、“审判之星”的残余力量都在迅速变得衰弱。
    而就在几乎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原初饥饿”后的火星影响圈内，罗杰的身影快速从“隐秘”状态中脱出、沐浴在那颗执掌着杀伐和进攻的星球的火红色光辉之下。
    他从一团较大的血肉中重生了！
    先前罗杰在进入“旧日之盒”第二层空间的时候，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将那沾染了污染的银牌丢给了“旧日之盒”第三层那与“原初饥饿”有着强烈联系的、可以被视作是它的一个分支的存在，借此引爆了窥伺着地球的“原初饥饿”、使其受到了重创。
    这引起爆炸的污染之中有两股力量，一股来自于“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另外一股则来自于“审判之星”格赫罗斯。
    然而，真正担当爆炸主力军的，是犹格·索托斯的力量，格赫罗斯的力量虽然也很强，但它主要起到的是一个误导的作用！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将自己的一大团血肉丢到了一个指向火星附近的星际空间坐标之中、在它被投放出去的一瞬间，“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便立刻会意、借助罗杰离开大气层之前给他的祝福、将这团血肉“隐秘”了起来！
    在此同时，罗杰那持有特制的“天体”符咒的“堕落阴影”则从《格洛塞尔游记》之中出现，借助双方的神秘学联系、完整地引爆了“天体”符咒。
    这样一来，展现在外神视线中的，就是两个充斥着格赫罗斯源质气息的坐标。
    第一个虽然比第二个强很多，然而它刚刚给予了“原初饥饿”重创，而且其中混杂着“门之钥”那可怕的气息，这让祂们一时间不敢靠近。
    至于第二个坐标，则兼具罗杰和格赫罗斯的波动。
    这里面就有一个比较卡bug的点，那就是按照常理来说，这些旧日们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两个坐标之间的关系、想想其中是否有诈。
    尤其是“命运女神”和“宿命之环”，就是捕捉到了命运河流之中的某种可能性、察觉到了一定的异常。
    然而问题就在于，从神秘学意义上来讲，罗杰身上哪怕有着外神的污染，他自身的命运相比起这些伟大存在来说，完全是不值一提。
    尤其是这些外神污染刚刚被使用过、进入了冷却，就更是如此。
    这就像一个人在马路上走路的时候会格外注意来往的马车，但是却不会轻易地注意到路边的一只蚂蚁，尤其是在夜空中有两团比被“隐秘”起来的罗杰“明亮”得多的格赫罗斯源质气息、其中甚至还有一团和罗杰存在神秘学上的共性的时候，祂们有很大概率会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投射到两团气息的其中一团身上。
    至于到底是较为明亮的那一团，还是较为暗淡的那一团，他们可以自行选择。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来说，谜底并不在谜面上，甚至不在问题本身之中。
    罗杰的身形刚一浮现，便感觉到了属于火星那独有的能量锁定了自己，那是属于特殊的星体相位与他自身的命运之间发生的神秘学契合。
    格赫罗斯的源质再一次发出了难以言明的音律，此时此刻的罗杰哪怕没有成为天使，也能够以肉身的形式在宇宙空间中存在。
    先前经过班迪特的推算，这一次会持续五个小时的、利于晋升的良好星体相位之中，有三颗行星特别值得关注。
    一颗是月亮，一颗是木星，一颗是火星。
    这三颗星分别掌管着情感、运势与自由意志、以及进攻与杀伐。
    按照罗杰根据“活星盘”晋升仪式的描述中提到的“晋升者会依据自身在晋升时所登上的星球之神秘学意义不同、从而获得不同的能力侧重点加成”这一条分析的结果，如果他选择登上月亮，则可能获得“作曲”和“歌唱”相关能力对心智掌控力的加成，如果是木星，则很可能让他获得更多命运领域的特殊。
    如果是火星的话，就显得简单粗暴很多。
    那就是全方位地强化罗杰的攻击能力、甚至演化出独属于“火星”象征意义的特殊能力！
    这其中月亮是明显不可能选择的，因为罗杰非常清楚月亮背后隐藏着多么大的天坑，所以剩下的选择也就只有木星和火星二者。
    然而这个信息，站在“超星主宰”等一众外神的角度来看，是完全不同的。
    首先，罗杰并没有做过任何可能得知“月亮”隐秘的行为，另一方面，“月亮”对于祂们来说，也并非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也即是罗杰的思维模式和对利害的关注点，和那些环伺着地球的旧日们完全不同！
    一直以来，罗杰都在强化自身对于“审判之星”格赫罗斯途径在“命运”领域能力的使用，在进攻上则是更多地使用“秘祈人”途径的力量，这既是一种互相补充的手段，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然而考虑到罗杰必然不可能晋升成为“秘祈人”途径的真神，所以这只是暂时的。
    如果继续强化“命运”领域能力，就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罗杰进入高序列，尤其是序列3和以后进攻手段可能会略显不足，这对于有火力不足恐惧症的他来说，无疑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于是，对于当下的他来说，选择强化“审判之星”的进攻能力，长期的收益要大于强化命运方面的能力！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罗杰就要放弃“命运”领域的权柄，他对这方面也有着规划、只不过要到后续才能实施罢了。
    亚当先前也明显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用似是而非的口吻问罗杰是否要选择木星。
    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火星附近的罗杰让那些外神们、以及那自星际空间外快速靠近、散发出恐怖威压的“超星主宰”陷入了愤怒，然而不等祂们做出反应，罗杰便将先前自己在《格罗塞尔游记》中调配好的魔药一口服下！
    随着罗杰闭上眼睛，霎时间，他的心头传来了一道剧烈的脉冲之音！
    这声音像是来自于另一个次元的低语，其中充满着极大的恐怖、未知与不可测度，但是又似乎潜藏着某种特殊的音律、听上去显得既悦耳、又聒噪。
    对某些存在来说的悦耳对另外一些存在来说是聒噪的，而反之亦然。
    “秘密”是“命运”的本质，而“命运”则是活化的星象。
    而这，就是“活星盘”所表现出的“审判之星”途径的象征意义！
    然而就在罗杰沉浸在自己对于宇宙真理和天体秘密的感受之中时，他却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违和。
    先前在他重创“银骑士”圣奥斯汀时候见到的那被等分为四个不可名状“领域”、中间有一只如同轮辐般向外展开纹理、但是紧紧闭着的眼睛的铁锈色球体，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那铁锈色球体显得清晰了许多，而且非常非常靠近罗杰，几乎是将他的视线完全遮蔽。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那铁锈色球体内部的律动、那像是“心跳”的脉动每一次响起，就让罗杰感觉到异常地心悸。
    与此同时，因为罗杰之前使用过一次“门之钥”的力量，此时那封印的力量受到格赫罗斯意志力量的激烈冲撞、正在快速地减弱！
    “……”
    罗杰被那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出问题了。
    格赫罗斯的意志，正试图在罗杰获得属于祂的神性的当口、彻底冲破封印、在他的身上复苏！
    忽然间，原本在星际空间中显得微小无比的罗杰的身体，开始极速地膨胀。
    几乎是三个呼吸之间，他就膨胀成了一个直径超过100公里的球体，而这膨胀的势头并没有减弱的意思、甚至还在继续下去！
    很快，那球体便化为了一片铁锈色，在这铁锈色的表面则覆盖着断断续续、由蠕动的阴影组成的盔甲，只是这盔甲并没有完全覆盖那铁锈色球体。
    因为，它还在不断地膨胀！
    不仅如此，在那球体的中央，还存在着一个无比巨大的眼睛，只是此时此刻，这眼睛正紧闭着。
    很快，一股非常微小、但难以名状的“音律”，从已经化身为格赫罗斯的罗杰的身上快速地向外回荡出去。
    正在快速靠近奥尔特云的“超星主宰”，也似乎是受到了这莫名音律的影响、忽然停下了冲刺、流露出了痛苦和烦躁的“情感”。
    此时此刻，在北大陆和南大陆的人们，忽然间都注意到了在天空中出现了一颗铁锈色的星辰。
    虽然那星辰并不如火星大，但是却极速地膨胀、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这一刻，几乎全世界的人们都从梦境之中醒来、再也无法入睡。
    ……
    达米尔港。
    感受到“灰雾”之中传来了激烈震动、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看一眼的克莱恩，忽然发现自己的旅馆房间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穿简朴白袍、气质温和如同普通神父一般的存在。
    在那人出现的一瞬间，克莱恩的心便漏跳了一拍。
    因为，他曾经见过这人的形象！
    “初次见面，克莱恩·莫雷蒂。”
    亚当笑了起来、向着他缓步而来：
    “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名字是：亚当。”
    (本章完)

 第299章 活星盘

    第299章 活星盘
    亚当？
    天使之王？
    找我？
    原本应该有些害怕的克莱恩，此时却完全没有反应。
    这并非是他胆子有多大，而是眼前的场面太过违和。
    天使之王找自己一个小小的序列5，这颇有一种某跨国公司董事长跑到一个贫民窟找里面的某个中学生谈商业合作的感觉。
    主打一个抽象，主打一个魔幻现实。
    主打一个离谱的母亲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您找我，有何贵干？”
    过了好半晌，克莱恩才回过神来，老实说他现在都不是很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天使之王亚当，所以还是得想办法确认一番。
    “罗杰·亚伯拉罕处于危险之中。”
    亚当并没有在意克莱恩那古怪的表情、接着说道：
    “你应该感受到‘源堡’的异常了吧？罗杰·亚伯拉罕身上也带着一件类似的东西，这两件东西之间此刻正在发生共鸣。
    “如果你想拯救他的性命，就去到‘源堡’之上，对他提供一切你能想到的帮助。”
    “‘源堡’？”
    克莱恩一时没有听懂亚当的意思，后者这才补充道：
    “那里有一片无垠的灰雾。”
    说完这句话，亚当便向克莱恩·莫雷蒂轻轻颔首、然后再一次消失不见、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灰雾……源堡……”
    克莱恩喃喃自语，但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再去思考这两个名词之间的关系、只是毫不犹豫地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此时此刻，整个灰色雾气之中的神秘空间都在不断地发出震荡，克莱恩脚边的灰雾中也混杂上了铁锈色的气息、一红一灰两种颜色的雾气交织在克莱恩的面前，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霓虹感。
    而那原本代表罗杰的铁锈色星辰已经膨胀为了近乎是月亮的程度，那铁锈色的巨大球体上面有一只眼睛已经睁开了三分之一，明亮的铁锈色光芒照亮了青铜长桌、以至于在灰雾之中将桌子、靠背椅和“愚者”克莱恩本人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此时此刻，在这处被亚当称作“源堡”的灰雾空间中，克莱恩所见的场景近乎是一副如同末日般怪诞景象，充满着违和和不真实。
    哪怕不需要触碰那枚铁锈色的巨大圆盘，克莱恩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好友罗杰那痛苦的意志。
    他在挣扎、在呻吟、在嘶吼。
    他在低声疯狂默念“愚者”先生的尊名！
    “罗杰……”
    克莱恩见此情形，努力克制住自己对那铁锈色圆盘的本能畏惧、毅然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铁锈色的圆盘。
    “我来了。”
    火星上空。
    已然被格赫罗斯源质近乎完全占据了身体和思想的罗杰仅仅剩下了一颗头颅露出在那血红色的地表，他的头发无比凌乱，半张脸都染上了血。
    哪怕下方的那铁锈色地表仍然在缓慢上升、试图吞噬他最后的神智，罗杰仍然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疯狂打架的眼皮、口中念念有词：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
    很快，似乎是罗杰的祷告起到了作用，也似乎是他预料的援手终于抵达了既定的位置。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层层迭迭的、沾染了浓郁铁锈色气息的灰雾之中，而“愚者”先生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对着自己柔声道：
    “不必恐惧。”
    “不必恐惧……”
    在这一瞬间，罗杰感受到了“愚者”先生对自己的庇护。
    这庇护并非是虚无的，也并非只是简单的善意。
    罗杰忽然感觉到了那灰雾竟然直接朝着自己奔袭而来，将自己那被高温的铁水侵蚀到已经近乎失去了知觉的身体、心智和灵性都包裹了起来。
    这让罗杰全身的压力一下子减退下来，炽热感也消退了不少。
    他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徜徉于这无边无际的灰雾之中，他踉跄地奔跑着、匍匐着、向着自己直觉中的那救赎之地努力地前进着。
    终于，罗杰看到了光。
    与其说那是光，不如说那是连绵不绝、似乎通往无限之终极的一扇扇层层迭迭的星光之门。
    这些门就像被三棱镜散射的太阳光一样、每一盏与另一盏在光谱上的位置都绝无重复，一眼看去就像虹色的时空隧道一般。
    罗杰就在还有5米的时候，跑不动了。
    他一头栽倒在地、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不行……很近了。”
    罗杰努力地抬起头、看向了灰雾尽头那虹色的层迭光之门。
    忽然间、罗杰的下巴抬起，然后重重地嵌入了“源堡”内的石质地面。
    下一刻，他努力地收起自己的下巴，颤抖的双腿也努力地向后蹬去。
    终于，他又移动了一点点。
    一点，一点，又一点。
    就在罗杰的心智已经快要完全消散和湮灭在那如同脉冲星信号般狂暴的“天体之音”中时，他的手终于搭在了那虹色的门扉之上。
    那层迭的光之门扉，一瞬间光芒大盛。
    时间如同河流一般一去不返，膨胀的空间将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分割开来。
    命运无法突破光锥之外，尘埃落定之事只能寻求转机，而不能再逆转。
    然而在这一刻，一切的东西都在降维，河流的终点变为了起点，已经发生的事也不曾发生。
    那代表无数的机会的虹色之门，从无穷遥远的远方开始“砰砰砰”地一扇一扇关闭。
    当最后一扇门在罗杰面前关闭的时候，弥漫在灰色雾气之中的铁锈色也彻底消失不见，而罗杰也再一次找回了自我。
    他那已经膨胀成为铁锈色巨大星球的身体开始极速收缩。
    极速、极速收缩，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虚弱的罗杰便再一次恢复了人形、漂浮在无限的宇宙空间之中。
    几乎没有费什么时间，罗杰便睁开了眼睛。
    “成功了……”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再一次看向了小行星带以外的“命运女神”、“宿命之环”以及已经抵达木星引力圈之内的“不熄的呓语”。
    在先前那场四方合力的接力赛之中，“风暴之主”通过上升气流让罗杰在不开启“万物归一者”力量的情况下、足以利用“放大”能力突破对流层、平流层、一直到大气层外的屏障、进而才利用“门之钥”力量的引导进入宇宙空间。
    在罗杰离开屏障之前，身处“深黯天国”的“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及时出手，利用“隐秘”权柄给他套上了一层祝福，以至于能够暂时隐秘罗杰的状态、再配合“风暴之主”的狂暴雷击做掩护、让他成功地进入《格罗塞尔游记》。
    而亚当的出现，则是罗杰没有事先计划过的。
    好在就目前看来，这位“空想天使”完全地捕捉到了罗杰的计划，这让罗杰拥有了一种更为安全的引爆“原初饥饿”、给予其重创的可能。
    那就是不直接打开“旧日之盒”的第三层、而是从“旧日之盒”的前两层依次进入、将那枚沾染了“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和“审判之星”格赫罗斯污染的银牌丢入了第三层中，顺便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自爆、以数量优势来与“旧日之盒”的呕吐本能互相角力、从而在罗杰爆炸分离的血肉被完全吐尽的时候、成功将一块较大的、足以让他重生的血肉送入了火星的影响圈内。
    这中间的计划一环套一环，至于格赫罗斯在自己身上复苏、试图冲破“门之钥”封印的行为，也在罗杰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在罗杰从低序列到中序列晋升的过程之中，一是因为层次原因，二是因为他身上的污染之间保持了微妙的平衡，所以“审判之星”格赫罗斯并没有对罗杰的人性施加太多的影响。
    但是在罗杰开始寻求晋升高序列、并且第一次在波特吕市场、罗斯曼的摊位上见到了那枚陨石的碎片的时候，罗杰面对班迪特“就不怕罗斯曼卷钱跑路”的疑惑，竟然说出了“若只是普通人，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们很难有自由意志”这样的话。
    这句话让班迪特当时就觉得很怪，之后越想越不舒服，所以过了一会儿就试着提醒了一下罗杰，脱离了当初那个对话情境的罗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维可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在那之后，虽然罗杰自身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异常，但是他仍然在通过故意放大一些特定的行为来突出自己的人性，例如强化自己的一些饮食喜好，与他人共情、解决别人的问题等等。
    除此以外，他还会努力与自己的船员、朋友打成一片，甚至会在“塔罗会”上讲一些无关主题的八卦，以及尽量与不同的人做朋友、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喜好等等。
    这些努力多少起到了效果，但是在鲁恩王国开始谋划对弗萨克帝国的战争、导致国内经济出现严重问题后，许多原本是温饱甚至小康的家庭经济形势严重下滑，许多人也无心继续欣赏罗杰的音乐，这导致罗杰的锚出现了不小的松动。
    所以罗杰在晋升前就预测格赫罗斯有可能会趁着“门之钥”的力量被使用、封印减弱的时候利用星体相位和自身源质的互相作用尝试在他身上复苏，所以对此罗杰也做了预案。
    那就是，利用相邻途径的源质来加固自己的封印！
    这个计划的原理很简单，因为他曾经多次进入“源堡”、还曾经在仪式魔法中利用“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影响过“源堡化身”，所以“源堡”之中是存在显著的“万物归一者”力量污染的。
    至于“混沌海”，就更是如此，因为罗杰获得了“黑骑士”途径的神性、同样借助这样的神秘学联系影响到了“混沌海”之中潜藏的“上帝”意志——而这原本就是罗杰与亚当的协议内容之一。
    这两个行为实际上都分化了罗杰自身所拥有的“万物归一者”污染，所以在他服下“活星盘”魔药、进入晋升流程并必然触发格赫罗斯意志复苏的时候，无论是“源堡”还是“混沌海”都会同步出现异常。
    这时候亚当便会及时联络身为“源堡”之主的克莱恩·莫雷蒂、让他对罗杰提供庇护，以此让存在于“源堡”之中的那部分“门之钥”污染与“源堡”的力量一起混杂着降临到罗杰身上、通过同质化力量的聚合再一次强化“门之钥”的封印，让罗杰的意志赢得喘息和最终胜出的空间。
    亚当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也是在帮助祂自己，因为“混沌海”之中的污染同样有可能倒灌，这是祂不能容忍的结果，所以克莱恩的帮助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当然，罗杰在离开《格罗塞尔游记》之前，也与亚当沟通了这方面的事情，以确保后者完全能够理解自己的意图、并做出正确的决定。
    这样一来，虽然“源堡”之中的污染减弱了，这给予了身为最强“奇迹师”的“福生玄黄天尊”复苏的机会，然而考虑到克莱恩不久之后就将晋升序列4，罗杰与阿蒙之间的约定的效力也会随之减弱，所以“天尊”的意志复苏必定会让阿蒙投鼠忌器。
    虽然身为罗杰来说，他与阿蒙与克莱恩同时存在结盟关系，且就情感上来说他更为支持克莱恩，然而如果双方需要公平竞争，他也不打算过多干涉。
    竞争本身是磨砺决心的试刀石，毕竟成为“诡秘之主”需要真正的决心和意志力，这一点对于双方来说皆是如此。
    在“源堡”的污染极大地减轻的情况下，阿蒙与克莱恩的竞争就会再一次回到纯粹的智力与意志力的比拼之上，祂也无法利用位格压制来过早炸鱼，破坏游戏平衡。
    而格赫罗斯经历了从复苏状态再一次进入被压制状态，这也让罗杰有了更多地了解和掌握属于祂的源质的机会。
    此时此刻，罗杰的晋升已经完成，这意味着他彻底地找回了自我、暂时从格赫罗斯复苏的危机中解脱了出来。
    他想也不想就通过因为封印加固而重新刷新的“门之钥”力量回到了“星主号”的甲板之上，留下了“命运女神”等一众与格赫罗斯象征意义接近的旧日、以及被炸成了一坨的“原初饥饿”继续徘徊在星空之中。
    “呼，还算及时，没让‘超星主宰’追随着聚合本能进入奥尔特云，不然可就真玩完了。”
    罗杰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语道。
    因为“超星主宰”那巨大的引力，哪怕是离得极其遥远，整个太阳系的绝大多数星体都会瞬间被撕裂、带来不可预料的灾祸。
    可能是因为罗杰在进入星空前的那番感悟，也可能是因为格赫罗斯复苏本身，刚刚晋升的他便感觉“活星盘”魔药消化了一点点。
    看到罗杰出现，仍然等待在甲板上的虎斑猫班迪特放声大哭，似乎是因为五感不分，这只猫竟然直接抱住罗杰的小腿肚子就是一口。
    然而因为“活星盘”对罗杰的体质强化，这家伙差点将自己的牙崩掉，这才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看向了罗杰。
    “嘶……成功了？”
    “嗯。”
    罗杰点了点头。
    “你眼睛怎么了？”
    班迪特有些奇怪地问道。
    “眼睛？”
    罗杰微微一愣，他找了面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一只眼睛的虹膜竟然变为了类似火星的火红色，一时间竟然无法消退。
    “好难看。”
    俗话说，红配蓝，狗都嫌，此时此刻罗杰的双眼颜色就是这种搭配。
    好在罗杰能够感觉到，这是“活星盘”魔药与火星的力量互相交融形成的结果，过个两三天应该就会消退。
    确定了这点后，他又看向了一脸关切的菲利普，打趣道：
    “大副先生，看来你晋升的希望泡汤了。”
    菲利普一言不发，眼眶有些发红，只是对罗杰敬了一礼。
    “回来就好。”
    狄奥尼修斯笑呵呵地说道：
    “宙斯那家伙说要给您祈祷，自己跑到了‘土星号’那边去了。
    “那家伙并不知道，自己去的祷告室是那些‘深渊’信徒平时用的……我也没拦住他，那家伙跑太快了。”
    “他开心就好。”
    罗杰不禁笑出了声。
    “所以老大，你现在到底是序列几？”
    琳塞娅有些疑惑地开口，先前罗杰一直说自己要晋升半神，但是中途却突然表现出了半神层次的战斗力，这让琳塞娅有些搞不懂罗杰到底是序列4还是序列3。
    “序列4，但是比普通的序列4要强。”
    罗杰没有解释太多，他看了一圈明尔明斯克海峡南岸，那里的炽白和湛蓝虽然有所减弱，但是仍然缠斗在一起，似乎安德烈亚·艾因霍恩与雷达尔·瓦伦丁谁也掐不过谁，但是都打出了火气，所以谁也不愿意放过谁。
    “刚好试试我新获得的力量。”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用自己的左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后指向了那正在空中飞舞的炽白。
    过了几秒钟，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悸感出现在了明尔明斯克海峡两岸所有序列6以上非凡者的心头。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那心悸感来源于哪里。
    一颗燃烧着赤红色火光、直径大约有数十米的陨石，从一个红色的小点迅速放大、顷刻间便出现在了明尔明斯克海峡北岸的上空！
    “什么东西？”
    正打算化身为炽白色火焰长枪的安德烈亚·艾因霍恩抬头一看、然后大惊失色。
    虽然那陨石不算非常大，但是压迫感却完全拉满，更可怕的是它的速度极快、带起了巨大的风压，同时考虑到波及范围和四周的地形，安德烈亚·艾因霍恩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
    在宽阔地带、原本打算追击上去的雷达尔·瓦伦丁见状，直接转过身、利用自己的浮空能力拼命逃跑，终于是在那陨石砸下的瞬间勉强脱离了它的影响范围。
    “轰隆隆！”
    如同超大当量炸弹爆炸般的冲击波瞬间荡开、一些离得较近的舰船剧烈地摇摆起来，有些吨位较小的甚至直接倾覆，现场一时间惊恐的叫声和呼救声响作一片。
    就连北岸的那些炮火也暂时平息了下来，许多的鲁恩和弗萨克士兵已经完全放弃了攻击彼此，他们如同看神迹一样，纷纷在口中念起了自己信仰的神灵的尊名，甚至有些胆子较小的在陨石出现的下一秒便直接腿脚一软跪倒、直到现在都匍匐着不敢起身。
    而随着山体停止垮塌，尘埃彻底散去，全身金属化的部位已经近乎变形、头发凌乱、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安德烈亚终于是浮现出了身影。
    他还没有死，事实上，如果是正常状态下这位“铁血骑士”完全有能力躲开这陨石轰击，但是因为他自身已经几乎力竭，再加上那陨石的速度极快、风压几乎将他锁定，这才正面挨了一击、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罗杰则是轻轻地咳嗽起来：
    “……咳咳，消耗有点大，不愧是‘活星盘’的杀手锏。”
    这召唤陨石冲击的能力正是罗杰刚刚获得的能力之一、也是他通过与火星产生神秘学联系而得到的强化技能：
    “星罚”！
    这是“活星盘”在星空在物理层面权柄的体现，他能够干扰一些小行星甚至靠近地球的彗星的运行轨道、将一些质量和尺寸符合条件的牵引下来、利用风压来锁定目标，并最终用表面炽热的外壳和强力的冲击重创、甚至直接消灭对手。
    因为罗杰刚刚晋升、消化魔药的水平并不算高，眼下他一次只能召唤出一枚直径在数十米的陨石，这样一来自己的灵性消耗就不足以再放出第二颗。
    罗杰预计如果自己的魔药完全消化，应该能招来上百米甚至数百米的陨石，具体取决于他的运气和战斗时的状态，且依据召唤陨石的尺寸不同、能够在一场战斗中召唤两到三颗的陨石。
    除此之外，罗杰在体质、精神力等基础素质和过往能力进一步增强的情况下，还获得了几种新的攻伐能力。
    首先是“重力”，这一能力与“天文学家”所掌握的类似，但是层次和影响力更高，罗杰可以利用自己操控星体轨迹的能力来强化和偏转某一个区域的重力，甚至制造反重力，来以此干预战斗、也可以让自己实现浮空飞行。
    其次是“星体爆发”，罗杰可以轻易地洞察到对手本命星盘中的星体相位关系，并且找到其中的弱点、引动不良星体相位的爆发，在对手身上引发物理、灵性或者精神上的伤害，表现为一道颜色不定的光芒忽然亮起。
    这种爆发是一种直接的攻击手段，而具体的攻击效果则取决于发挥效果的星体性质、不一而同。
    在“音乐”方面，目前罗杰可以在不“歌唱”甚至不演奏自身所创作的音乐的情况下、仅通过神秘学上的“接触”直接将半神层次的“精神增压”和带有战斗效果的音乐送进对方的思想之中。
    只要没有强力的净化手段，这些声音就会在对方的思维中反复回荡、对其造成影响，且对手实力越弱，这些声音的作用就会越短暂和密集——如果罗杰攻击低于序列6的非凡者，几乎是在两秒钟之间就可以将一首原本长达五分钟的音乐在对方颅内“演奏”完毕。
    同时，这种能力也可以用于强化友军的各项能力水平、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极大地提升团队的战斗能力。
    而在“命运”领域，罗杰的收获虽然不如攻伐方面，但是也非常不错，其中的核心则是“命运赋予”。
    这是“命运扭曲”的上位技能，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强行赋予某个范围内的所有人某个虚假的命运、让他原本的命运加速到来、甚至在一段时间内篡改对方在神秘学层面的身份。
    “命运赋予”影响的范围越小、修改命运的程度越小、被赋予者的序列层次和抵抗意志越低，能够赋予的时间和影响力也就越强。
    这能力是“活星盘”在命理领域权柄的体现，因为罗杰自身就可以被看做是一片活着的星空，所以他可以通过他的能力影响范围内的其他人与星空的相互作用关系。
    在罗杰使用“命运赋予”篡改某个人身份的情况下，他会真正拥有对应的身份、并在一定程度内享有许多这一身份应该拥有的权利和义务。
    但是如果篡改身份的参考是某个确切存在的人、则对方所在的序列层次超过序列3的时候，“身份篡改”的成功率也会随之下滑。
    比起“命运扭曲”的无法影响自身的弊端，“命运赋予”完全能够影响罗杰自身。
    这样一来，他就能在脱离“赌命左轮”辅助的情况下强行赋予自身某种好的或者坏的运气乃至身份——这种赋予能够具体到某些具体的领域，例如将某种需要赌概率的非凡能力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地提高、或者是实现某些战斗外、需要依靠运气的目标，又或者是让自己短暂地成为另一个人。
    这产生的最直接收益是，罗杰可以通过持续的命运篡改来极大地延长自己的寿命，他能够活得比绝大多数的半神更久，至于能否活得像“不老魔女”一样久，还得等罗杰完全消化了“活星盘”魔药之后才能确定。
    除此以外，罗杰还可以使用“命运赋予”来短暂地赋予自身某个虚假的身份、并且随时将这身份剥离，以此来净化掉某些神秘学层面的攻击，包括诅咒、“命运”领域的负面影响等等。
    作为“命运赋予”的附带，则是“秘密洞察”进化为了“秘密赋予”，这是“命运赋予”的一种表现形式，也即是罗杰可以强行赋予对手某个子虚乌有的秘密、并且使用半神层次的“泄密”来对对方造成神秘学影响。
    这种秘密被赋予的时间越长、且越靠近对手自身的命运轨迹、符合他自身的命运逻辑，赋予的效果也就越深刻，“泄密”的效果也就越好。
    至于“活星盘”的能力能够与“黑骑士”的能力实现怎样的融合，则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但是就目前来看，罗杰就已经能想到好几种可能，例如给自己的“堕落阴影”赋予某种特殊的命运、强化它的战斗表现和操控力，或者就是通过“阴影操控”来与对方实现神秘学接触、以此来强行注入音乐的神秘学影响。
    另一方面，现在的罗杰已经能够没有压力地完全解放“邪魔克星”，因为他可以短暂地赋予自身某种虚假的身份、让这个身份来替代自身向“邪魔克星”来支付寿命，从而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实际的代价。
    总的来说，罗杰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方位的提升，这无疑极大地提高了他的战斗能力和生存能力、让他能够在这末世之中愈发站稳脚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情……”
    罗杰看了一眼菲利普，开口说道：
    “菲利普，你继续将船往间海方向开，经过刚才那么一通折腾，弗萨克人应该暂时不敢攻击我们了。
    “瓦伦丁阁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出了问题他会帮忙，你安心就好。
    “我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安静时间。”
    “是，船长。”
    菲利普立正、对罗杰行了一礼，而后便招呼上宙斯，二人一起去安排“星主号”上的工作和掌舵方面的事情。
    至于罗杰，则是嘱咐了一番班迪特待在甲板上，自己转过身下了甲板、进入了船舱、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内坐下、屏息凝神。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再次默念“审判之星”格赫罗斯的尊名。
    片刻后，先前罗杰见过的那带有轮辐状纹和紧闭着的眼睛的铁锈色球体，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就是格赫罗斯的源质……
    “原动天核！”
    (本章完)

 第300章 原动天核

    第300章 原动天核
    随着那铁锈色球体迅速靠近，罗杰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上。
    那圆形平台呈现出铁锈色、最中央是一只巨大的、紧闭的眼睛。
    那眼睛正被一连串指向“门之钥”的符文给封印了起来，在它正上方的空中，正漂浮着三团颜色各异的光芒、环绕着彼此做着无序的三体运动。
    其中一团较大，呈现出铁锈色，而另外两团较小。分别呈现出蓝绿色和黑色。
    罗杰凭借自身的直觉，立刻意识到那是“审判之星”途径的三合一序列1非凡特性，以及序列2和序列3的非凡特性。
    因为封印的力量，此时罗杰并不能接触和取到他们，只有等他完全消化完序列4的魔药后才有可能。
    而以那眼睛为圆心、则向外扩散出一层一层的轮辐状纹理。
    这轮辐状纹理虽然将整个铁锈色平台划分为了许许多多个狭窄的扇形，但是其中有四条彼此垂直的纹理格外明显。
    它们甚至延伸到了平台的的外面、形成四道颜色不一样的光之桥、通往不知什么地方。
    与另外三道桥梁的银白色不同的是，其中一道桥梁此时呈现出了火红色，罗杰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这与自己和火星之间的神秘学契约有很大的关系。
    在那铁锈色平台之外，则被半是星光、半是包裹着无规律色块的薄薄雾气的天球包裹，从那天球的外观来看，它似乎是对应着星界和灵界两个方面。
    “从直觉上来看，我应该是星灵体抵达了这里、而非是完整的身体，当然这一点还需要后续确认。”
    “而这天空中的景象说明……‘原动天核’的确切位置，应该是星界和灵界的神秘学交点？”
    罗杰一边做着猜测，一边在心中感受到了些许意外。
    因为天空中那包裹着无规则色块的雾气并非是在“源堡”里见到的那灰色雾气，而更像是自己在“德拉霍亚巨鼠”的白骨沙漠领地中见到的那种白雾。
    思考了一会儿，他决定先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转而身形飘起、开始在“原动天核”的表面快速地飞行起来。
    然而这圆盘状平台看似不算大，真待罗杰飞起来的时候却又仿佛无边无际，哪怕他沿着那些轮辐往外飞、过一会儿还是会回到原处。
    “难道是我对这东西的掌控力还不够？”
    罗杰摇了摇头，转而开始观想一张青铜长桌的出现。
    很快，他想象中的长桌便具现化出来，这让罗杰有些喜悦。
    他试图坐在上首的位置，但还没等他落座，那青铜长桌便消失不见。
    “嗯？”
    罗杰微微一愣，又试着制造出另一张青铜长桌，但是依旧是还不等他落座便消失不见。
    “试试看小一点的东西……”
    罗杰略一思考，再次闭上眼睛开始观想。
    片刻后，一个圆形的桌子和一把椅子浮现出来，而在那桌子的正中央，正有一个无比逼真的全息占星盘在缓慢运转。
    “成功了。”
    待罗杰坐下、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通过刚才的尝试，他意识到自己目前还不能完全地影响这里，只能有限度地制造一些体积较小的东西，但是他自身所掌握的非凡能力却能投射到他的创造物上、例如眼下的全息星盘就对应着“活星盘”。
    接下来，罗杰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试验，这些试验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也得出了一些新的结论。
    首先，“原动天核”的力量不仅能够增幅罗杰已有的非凡能力，还具备类似“源堡”一样的、对占卜和预言类技能的加成，而其中收益最大的无疑是星盘占卜方面。
    以罗杰当前的位格，哪怕是天使层次的反占卜、反预言手段，都能够被“原动天核”所反制、使其失去作用。
    其次，则是罗杰可以在“原动天核”内随意地通过具现化来观想和制造出某些特定的物品甚至是人，这些被造物并非是真实存在，只能在这处石制的平台上被使用。
    好就好在，这种具现化和观想制造出的存在，可以是罗杰接触过、且了解达到一定深度的超凡物品或人，并能够有限度地模拟出它们的非凡能力。
    限制则是，罗杰模拟出的非凡物品或非凡者层次不能超过序列3、且不能被带离“原动天核”，只要罗杰离开，它们就会消失。
    如果假设被造物全部是序列3的层次，则罗杰单次模拟出的人和物总数不能超过1，如果被造物的层次较低，则数量可以适当变多。
    有了这种能力，“原动天核”就会成为一个实验室、抑或是情景剧场。
    罗杰可以具现化出一些自己了解较深的人，和他们模拟一些情境、借用他们的智慧、思维或者见识来分析一些问题，或者就是使用一些自己曾经接触过或了解较深的非凡物品、来暂时使用它们的能力。
    而如果是现实中本就存在的东西，同样可以被带进“原动天核”，且并不会像罗杰模拟出的那些东西一般消失。
    至于真实存在的人，则是暂时不能被拉进来，至于等罗杰到了更高序列有没有可能，他目前还不太清楚。
    “原动天核”还可以展现出地球和火星两颗星体的外围的全景视野，这些影像不受幻觉因素的干扰、可以直接揭露出神话生物的神话生物形态。
    这两颗星体都是与罗杰有着神秘学联系的星体，一颗是他本人所在的地方，而另一颗则是“活星盘”晋升仪式中确定的契约对象。
    当罗杰在“原动天核”中开启星体视野的时候，他可以通过契约星体的引力和神秘学意义来干扰周围的星体，例如摄动一些天体轨道、通过“活星盘”的力量来改变对应星体在“命运”层面的表现意义等等。
    这样一来，罗杰就相当于在星空中有了许多个暗搓搓的摄像头、得以通过火星来监控那些窥伺着地球的旧日支配者们的动向。
    当然，这个“摄像头”同样受到“原动天核”的保护，所以只要罗杰不主动利用火星制造某些异象，“超星主宰”等一众旧日支配者们应该是很难意识到自己被监控这一事实。
    罗杰预测，等自己晋升到更高序列，应该还可以和更多的星体建立神秘学联系，这样一来他的“真实视域”就可以扩散到星界的多个角落、方便他监视和确认很多事情。
    最后则是与音律有关的功能。
    若在“原动天核”之中进行谱曲，罗杰不仅可以在创作中铭刻两到三种规则，具体取决于规则的复杂程度和音乐本身的长度。
    他甚至还可以修改已经创作的乐曲中附带的规则，只不过这种修改会动摇一部分由原本的规则固化而形成的“锚”、使其在神秘学上可以被视作一首全新的乐曲。
    不仅如此，罗杰还可以扭曲和干预那些身心与自己所创作的音乐发生较深联系的生命体在一段时间内的命运，甚至回应他们的祈祷、间接影响他们的行为。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了，不得不说，这东西功能还挺多。
    “等我晋升序列3，对它的掌握提高，所发挥的效果应该还能进一步提升。”
    罗杰对“原动天核”的功能还是比较满意的，这里不仅仅能被当做一个存储空间，还可以进行物品和人物的模拟，甚至能够监控星空的情况。
    等罗杰对于“原动天核”的掌握进一步提高，他就打算将“星主号”船长室的一部分功能搬到这里来，将这里作为一个安全的试验场地，同时还可以存储一些比较危险的东西，算是一举两得。
    “对了，还有一件事。”
    趁着自己的灵性还能维持“原动天核”的显化，罗杰直接向着“原动天核”进行祈请、请求它示现接下来的“审判之星”途径序列名称和魔药配方。
    很快，罗杰头顶的天球影像便快速变化，显现出了许多的信息。
    “‘显眼包’途径序列名称：
    “序列9，显眼包。
    “序列8，聒噪者。
    “序列7，歌手。
    “序列6，作曲家。
    “序列5，泄密人。
    “序列4，活星盘。
    “序列3，黑先知。
    “序列2：……
    “序列1：……
    “序列0：……”
    因为“门之钥”封印再次被补全的原因，从序列2到序列0的魔药配方仍然处在无法显现的状态中，罗杰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序列2的魔药名称似乎带着一个“歌”字，但是当他试图细看下去，那本就模糊的字就又会陷入迷失。
    但不同之处在于，这次哪怕他没有完全消化序列4的魔药，仍然成功知道了序列3层次的魔药名称，那就是“黑先知”！
    与此同时，罗杰还得到了“黑先知”魔药的完整配方，这总算是让他有些欣喜。
    “最后一个问题。”
    罗杰再次看向了天空、问道：
    “‘显眼包’途径的唯一性在哪里？”
    这也是他自从进入“原动天核”之后就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在封印的位置，只有序列1、序列2和序列3的非凡特性，但是那理应存在的唯一性却不在那里！
    然而这一次，“原动天核”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因为我自身的层次太低吗？”
    罗杰有些沮丧，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些疼痛，第一次进入“原动天核”之中对他的灵性损耗很大。
    于是罗杰再次环视了一圈这片被球形的星空和灵界雾气包裹起来的铁锈色平台、而后自我“释放”，回到了“星主号”的船长室内。
    随着罗杰睁开眼睛、再次看向了自己面前那普普通通的木质船长桌，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三层的古老华贵首饰盒。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执行计划的时候，将“旧日之盒”落在了《格罗塞尔游记》之内。
    照这么说来，刚才亚当应该是来了一趟，把这件东西给他送了过来。
    这让罗杰顿时感觉到有些局促，当时他应该刚好在“原动天核”之中漫游，也不知道亚当有没有看到。
    说亚当是完全故意的，倒也不至于，因为祂无法“洞察”到罗杰的状态。
    然而说完全不是故意的，那罗杰也不相信，不排除那位“空想天使”利用“心理学隐身”在旁边观察了自己好一会儿，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过罗杰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这些事情毕竟都是小节。
    对于罗杰来说，亚当这位“空想天使”算是真正的高质量盟友，不仅智商在线，行动力也强，可以说就靠谱程度这方面祂与“黑夜女神”有的一拼。
    至于“风暴之主”，也在罗杰的这一次晋升之中出了很大的力气，对此罗杰也是颇为感激。
    事实上，罗杰身为一个外神化身和超凡能力的载体，本来就不太容易获得屏障内神灵的信任，所以从他刚一降落在地面上，就处于先天不利的局面、一上来就遇到了阿蒙的出警。
    好在罗杰没有犯浑，一路上运气也不错，最终不仅成功地和两位天使之王结盟，甚至还因为在战争中做出巨大贡献、得到了风暴与黑夜两位神灵的信任与帮助。
    如果没有祂们，仅凭罗杰自己，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完成“活星盘”的晋升仪式的。
    “别的一切都好，只是可惜了《格罗塞尔游记》。”
    《格罗塞尔游记》在罗杰晋升“活星盘”的仪式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件“空想家”途径相关的封印物目前大概率仍然在木星的引力圈内、漂浮在木星的轨道之上。
    虽然亚当能够凭借自身在“空想家”途径上的优势权柄随时降临在那本书里，但是却没有办法将它带回地面上来。
    只能等罗杰后续魔药消化的程度提高、对“原动天核”的掌握进一步上升，这才能想办法看看该怎样把那本书取回来。
    出于礼貌，罗杰在离开“星主号”船长室之前，再次举行了针对“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和“风暴之主”列奥德罗的祈祷仪式，供奉了一些这两位神明喜爱的精油和香氛等、并说了一些赞美的话，而后又灌了两瓶有助于灵性恢复的药剂，这才再次来到了甲板之上。
    一眼望去，先前和罗杰他们一起进入明尔明斯克海峡、与弗萨克帝国的岸防炮部队以及间海舰队作战的鲁恩海军舰队中的最少百分之三十都已经消失不见，这些舰艇大部分都是被击伤被迫靠岸、或者是直接被击沉。
    但是考虑到弗萨克帝国在间海的防御力量，以及有两位半神坐镇的事实，这已经是罗杰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战果了。
    因为反观弗萨克，他们的损失更加惨重。
    两位半神一死一伤，一件序列2层次的封印物被罗杰夺走，间海舰队也损失惨重。
    到了最后，因为罗杰召唤出那骇人的陨石直接攻击了弗萨克帝国的王室成员安德烈亚·艾因霍恩大公，这直接击垮了弗萨克守军的反抗意志，许多士兵直接丧失了与鲁恩军队继续作战的勇气、眼睁睁地看着大量的舰船穿过了明尔明斯克海峡。
    这就是所谓的，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一旦军队的主心骨被击破，剩下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甲板上，大副菲利普正在与一名穿着鲁恩海军军装、身材笔挺的男性说着话，看到罗杰出现，那名海军军官立刻对着罗杰敬了一礼。
    “‘银河上将’阁下，我的名字是乔兰·康纳，我代表鲁恩海军感谢您在今日的战斗中做出的贡献。”
    “不必客气，康纳少将，这是我身为鲁恩国民应尽的义务。”
    “你们战斗也辛苦了，今天是个艰苦的夜晚。”
    罗杰快速扫视了一眼康纳那空空如也、故意没有戴肩章的肩头、公事公办但又阴阳怪气地说道。
    对于序列4层次的“泄密人”来说，他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非常想吐槽鲁恩的做事风格，能够在部队里干到少将军衔的，高低也得是个序列4的半神、或者就是持有半神级别封印物的顶级序列5，但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完全不见这位少将出手，也不知道他是安的什么心。
    等都打完了，这家伙才出来和罗杰上来拉关系，然后被后者直接给了一个下马威，纯属于自讨没趣。
    似乎是听出了罗杰话语里的嘲讽意味，乔兰·康纳尴尬一笑。
    事实上，这并非是他自身的意愿，而是鲁恩军方中有些派系不信任罗杰这位海盗将军，这才让他一直按兵不动、预防着罗杰在关键时刻倒向敌军。
    但是罗杰也不气不恼，因为当一个组织大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有一些人认不清形式、误以为自己非常有远见、完全忽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里面埋藏着的潜台词。
    在跟康纳又随口寒暄了两句后，这位少将便主动离开了“星主号”，回到了鲁恩海军那艘旗舰之上。
    毕竟再在这位能够召唤陨石的强者面前当显眼包、惹怒了对方，估计真的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船长，刚才那少将好像有点问题，需要提防一下吗？”
    菲利普同样是看出了康纳的问题，他虽然不认识这位海军少将，但是却也从罗杰这里听过鲁恩军队的军衔制度和军官自身实力层次之间的大致对照关系。
    先前他还在琢磨康纳到底是什么军衔、但是出于前海军军官的本能没好意思问。
    但等罗杰一出现，这位“银河上将”就说出了康纳的序列层次，这才让菲利普反应过来鲁恩海军刚刚干了什么。
    罗杰与“银骑士”圣奥斯汀打成那个样子，好几次都被杀死、触发了复活，康纳都不出来帮忙，这种行为确实太触碰底线了。
    “不必。”
    罗杰摇了摇头：
    “在非凡者变强的道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蠢货，他们中的很多看似深谋远虑，其实纯粹是看不清大势、自以为是罢了。
    “事实上，在我们进入明尔明斯克海峡的时候，双方的立场都已经近乎是明牌了，毕竟风暴教会的圣者都已经出手了，而且我也和瓦伦丁阁下形成了统一战线，这一点不存在任何的疑问。
    “到了那个时候，康纳和他背后的派系还玩暗戳戳的制衡那一套，这说轻点是玩忽职守，往大了说已经有叛国的嫌疑了。
    “瓦伦丁阁下也不是傻子，根本不需要我们脏自己的手，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善了。
    “毕竟现在风暴教会在王国内势力很大，他们的行事风格你也知道。”
    听了罗杰的分析，菲利普的脸色也是好看了一些。
    “还有多久能到间海？”
    罗杰看了一眼明尔明斯克海峡的南岸雪山，开口问道。
    “报告船长，应该明天下午就能到达。”
    “好的，今晚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应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虽然在明尔明斯克海峡的弗萨克守军很多，但是他们真正的精锐力量还在间海，如果“群星舰队”进入那片海域，绝对会遭遇更大的火力。
    就在二人说话间，罗杰却忽然停住了嘴巴、看向了角落中的黑暗。
    果不其然，三秒钟后，黄色的鹦鹉闪闪从那里飞了出来。
    这只小鸟看起来非常着急的样子，它看了一眼罗杰脚下对自己露出不善面色的班迪特，有些害怕地飞到了菲利普的肩头。
    这将菲利普搞得一脸懵逼，但是也并没有躲开。
    “怎么了，闪闪？”
    罗杰看向了一脸慌张的黄色鹦鹉、开口问道。
    “露娜……露娜小姐她被俘了！”
    闪闪喘着粗气说道。
    “被俘？”
    罗杰微微一愣：
    “没搞错吧？”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露娜既是奥古斯都家族的直系成员，身上还带有“作家”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而她本人更是一位序列4的“律令法师”。
    这样的存在竟然会被俘，这极大地超出了罗杰的意料。
    “确定。”
    闪闪焦急地扇了扇翅膀：
    “那些半巨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锁定了露娜所在的情报所，直接派出了两位拥有神性的成员将她控制了起来、试图从她那里搜出潜伏在弗萨克内部的鲁恩情报人员名单。
    “在她被控制之前，说了让我来找你帮忙，所以我就来了。”
    “为什么找我？……哦，我好像懂了。”
    罗杰仍然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因为露娜本人是军情九处负责情报工作的中将，她太过熟悉情报人员之间那反间和多重反间的基本操作，甚至很多看似在为鲁恩服务的情报人员实际是双面间谍、左右逢源，同时吃着交战两国的红利和经费。
    这样的事情在每个时代都很多，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情报人员最大的弊病，他们掌握的秘密太多、能够牵制的人太多，这就导致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信任他们、哪怕是在自己的国内也经常需要互相猜忌。
    而罗杰则并非是军方的人，他属于露娜所归属的隐秘组织“黄昏隐士会”的合作对象，且与露娜本人有一定私交、背景相对简单，这也是露娜想到他的原因。
    当然，以露娜的秉性，自己也绝对不是她的唯一选项，闪闪的目标肯定是先来试探自己的意向，如果不行的话再考虑备选。
    甚至有可能，闪闪已经去拜访过别的人，后面才来找的罗杰，但是罗杰也不纠结这些问题。
    “好，我去帮她。”
    鲁恩的情报人员名单可能落在敌人手里，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不仅会让那些敌后工作者被抓出来、甚至很可能会导致情报泄露，直接影响到战局。
    而现在露娜很可能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才让闪闪找到了罗杰。
    “露娜人在哪里？”
    罗杰追问道。
    “在康斯顿北郊的一处秘密设施里。”
    闪闪快速地将自己掌握的对手情报和地点信息和罗杰说了一遍，后者和菲利普对了一遍，发现那地点就在间海的南岸附近。
    “菲利普，通知各船将蒸汽轮机马力开到最大，我们要以最快速度赶到康斯顿。
    “另外，刚才我们俩的对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船长！”
    听了罗杰和闪闪的对话，菲利普虽然并没有了解全貌，但是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身为前海军军官的他非常清楚情报人员的重要性，所以菲利普也是二话没说、直接将罗杰安排的事情交代了下去。
    “不用担心，今晚我就去康斯顿。”
    罗杰安慰了一番闪闪，这小鹦鹉这才好受了一点，将自己的翅膀抱起来和罗杰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再一次飞入亚空间消失不见。
    “班迪特。”
    罗杰低头看向了自己脚下的虎斑猫：
    “等下和我去一趟间海郡，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没有。”
    班迪特摇了摇头、然后用猫爪指了指自己用来装“虚界星枢”的行囊：
    “刚才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我的装备也都在我的行囊里，这行囊从战斗开始就没有脱下来过，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好。”
    罗杰微微点头，将虎斑猫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便抛出“旅行家骰子”、带着班迪特回到了位于间海郡托基镇旁的亚伯拉罕家族驻地。
    在抵达驻地后，罗杰和班迪特从驻地出口离开、而后他便再一次抱起了班迪特，利用自己操控重力的能力制造了反重力、迅速地升入夜空、向着康斯顿北郊的方向飞了过去。
    “呜啊喵乐罗乐杰……”
    因为罗杰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飞行能力、飞得太快，再加上夜风太急，尚未适应的班迪特一时间被风灌了一嗓子、语无伦次起来。
    最后罗杰直接利用“蔷薇主教”的能力给它制造了一个挡风的猫包、这才让这可怜兮兮的猫停止了喝风、乖乖地卧在那里面养神。
    ……
    康斯顿北郊，重重迷雾之中的庄园。
    这原本是鲁恩王国历史上某位已故亲王的地产，名义上属于那位亲王袭爵的女儿，但因为那女亲王不幸英年早逝，这栋房产也因此荒废了下来。
    但这只是对外的说法，事实上，那女亲王只是露娜本人的诸多马甲之一，这庄园原本就属于她。
    只不过，比起外部的萧条，这庄园的地下却别有洞天——露娜利用自己的资源，将这庄园地下做了加固和扩展。
    一到晚上，这处萧瑟的庄园地下便灯火通明，超过20名直属于露娜的情报人员就在这里工作、通过各种截获电报的技术甚至超凡手段获取从弗萨克泄露出的各种情报、而后再参考敌后情报人员提供的解密文稿来进行破译。
    无论是在地理上，还是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而言，这处庄园都是非常重要。
    而露娜虽然繁忙，但是也经常坐镇于此，今天就是她刚好在这里的日子，而那两名袭击她的半神也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从天而降、发动了突然的袭击。
    此时此刻，露娜的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她的幕僚和手下，这些人几乎都已经断了气，而她自己则是被一团温度极高的青色的火焰囚笼所束缚、脸色苍白、嘴角带血，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奄奄一息。
    而在她的面前，则站着一名头发呈现出火红色、瞳孔泛青的男性，若细细看去，这人的容貌竟与安德烈亚·艾因霍恩最少有五分相似，只是气质完全不同罢了
    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名身姿曼妙无比、哪怕仅是看一眼都能够让人沦陷的美丽少女。
    这赫然是一名魔女，此时此刻她正秀眉微蹙、看着满地的尸体，似乎有些失望。
    “露娜·芙兰西丝卡·奥古斯都。”
    那维持着火炎囚笼的红发男性对着面前的露娜开口：
    “你应该清楚，这庄园已经被我利用迷雾隐藏了起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帮你。”
    “最后一次机会，将我们需要的信息交出来，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是很厉害吗，都能找到我在的这处设施，怎么没本事找到我们的人？”
    露娜不屑一笑、出言反讽道。
    而后她又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身为艾因霍恩家族的成员，竟然和魔女搅在一起，这算是聚合本能，还是自甘堕落？”
    “你这……”
    还不等那红发男子说些什么，在他的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巨大的碰撞声。
    “哎呀，不好意思，来晚了。”
    尘埃中的罗杰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这才笑着开口道：
    “非常抱歉。
    “没有打扰各位谈话吧？”
    (本章完)

 第301章 与克莱恩的再见

    第301章 与克莱恩的再见
    见到罗杰的出现，那两名灾祸双途径的男女半神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完全不懂这青年是如何出现的，后者就像突然从这处空间的一个地方坠落，甚至连楼体都没有破坏。
    “‘学徒’途径的非凡者？还是原本就隐藏在这里？”
    那红发男子在心中快速思考着、眼神冰冷。
    与罗杰外表一副轻松、甚至还有几分抱歉的人畜无害模样不同，他给予那位“红祭司”途径的半神的感觉，极为危险！
    看到罗杰出现，露娜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想到罗杰竟然来得这么快，一时间心头有些感动的情绪泛起。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应该已经将这处地点给隐藏起来了。”
    那红发男子有些疑惑地开口，这句话看似是发问，其实预设着一个前提，那就是试探罗杰是否在他们的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潜伏在这里了。
    如果不是的话，就说明对方确实是后来才通过某种方式突破了“战争迷雾”、来到了这里，而如果是的话，他就要重新评估一下这次作战的安全性了。
    “隐藏？”
    罗杰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哦，你是说外面那些雾气是吧？被我给破除了。
    “还有你外面隐藏的那些人，也都被我干掉了。”
    “什么？？？”
    红发男子大吃一惊，罗杰说的这些，他完全没有感觉到！
    他眯起眼睛努力地感受了一番、片刻之后震撼才终于回荡在了他的眼底。
    正如罗杰所说，这位“战争主教”不仅释放了“战争迷雾”、还在迷雾之中隐藏了一支听命于自己的战术小队。
    “战争迷雾”能够显著降低雾气内所有生灵的可视范围，影响他们的听力和嗅觉，并将对应的灵界也笼罩起来，通过压制星灵体和灵界的互动，让灵性预警和灵性直觉都变得迟钝。
    而战术小队的成员则同时起到御敌和预警的作用，因为隶属于“战争主教”的团队成员彼此之间都是心意相通的，如果外部有任何的入侵者或者交战，身为“战争主教”的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才对。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如同罗杰悄无声息、毫无征兆地来到这里一般，外面的那些“战争迷雾”和自己的那些战术小队成员都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切断了与自己的神秘学联系！
    “不要太惊讶，我的能力天克‘战争迷雾’。”
    罗杰微笑着耸了耸肩，他在飞行到闪闪给予的坐标位置上空之前，持有“虚界星枢”的班迪特就告诉了它对应的一大片区域都处于反占卜的状态之中，就像与灵界完全隔离开了一般。
    当时罗杰就意识到了，露娜所在的那处庄园应该有着某种隐秘手段，考虑到弗萨克帝国的力量体系，这隐秘手段大概率是“战争主教”的“战争迷雾”。
    所以罗杰在进入“战争迷雾”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利用了半神层次的、被“原动天核”加成过的“泄密”能力解除了“战争迷雾”对自己和班迪特的限制，然后利用自身的能力悄无声息地除掉了在外面蹲守着的那支人数在近三十人的精锐战术小队、最终直接破除了“战争迷雾”。
    在这中间，罗杰的“泄密”能力一直处在运转状态，并用它切断了“战争迷雾”和那些战术小队成员与他们的主人之间的联系，这才打了这“战争主教”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秘密洞察”+“泄密”的威力，这个组合对于所有的涉及隐秘的能力都具有极强的克制作用，“战争迷雾”与“战争主教”和自己团队之间的神秘学联系恰好也在其中！
    还不等那“战争主教”有所反应，罗杰的火红色右眼中便黑光一闪，他的右手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后便指向了那男子。
    下一秒，“战争主教”的身上一道蓝色的光芒爆发开来，这力量竟然直接将他击飞了出去，最后还是他化身为数股青色的火焰、这才抵消掉了罗杰那一击的威力。
    “星体爆发”！
    因为这一打岔，原本控制着露娜·奥古斯都的青色火焰囚笼也应声散去，罗杰眼疾手快、趁那“魔女”反制露娜之前便直接使用了扭曲重力的能力、将那脸色惨白的女半神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露娜落地之后，立刻低声对着罗杰说道：
    “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弗萨克帝国的中将，统领弗萨克陆军王牌之一的第五军，也是特种部队“圣密隆旅”的首脑。
    “他是‘猎人’途径序列3的‘战争主教’，安德烈亚·艾因霍恩是他的表亲。
    “玛姬·洛佩兹，‘魔女教派’在圣密隆的高层，序列4的‘绝望魔女’，她是弗拉基米尔的情妇。
    “据我所知，玛姬·洛佩兹身上没有封印物，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则不太清楚。”
    快速交代完与作战有关的情报后，露娜这才再次开口、柔声道：
    “谢谢。”
    “不用客气，都朋友。”
    罗杰摆了摆手、又问道：
    “你还有战斗力吗？”
    “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但是我已经禁止了这片地方的疾病传播，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露娜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
    “好。”
    罗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身边有着一个白衣倩影快速勾勒而出。
    那正是外放的“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
    卡特琳娜·佩莱刚一出现、便冲上前去，与“绝望魔女”玛姬·洛佩兹缠斗在了一起。
    后者明显是认识卡特琳娜，一时面色复杂，她快速地躲开了卡特琳娜发射出的几枚寒冰标枪，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旁的黑暗之中有一股莫名的风压传来。
    玛姬·洛佩兹立刻下意识地使用了“魔杖替身”，随着她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只口中衔着一柄黑色幽深大剑、全身披着幽暗盔甲的豹刚好一剑劈出、彻底将那用来替身的魔杖给粉碎了开来！
    这正是化身为了“黑骑士”的班迪特，只不过比起先前对战“疾病中将”特雷茜那一次，此时的班迪特无论是身材尺寸还是全身散发出的神性威压都比先前大了不少！
    这主要是罗杰提前利用“命运赋予”暂时修改了班迪特的命运的结果，此时的班迪特的命运可以被看做是罗杰的一条命运支流、双方之间在“命运”层面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
    再加上班迪特自身消化“记录官”魔药程度的加深，此时的它已经能够在更大的程度上发挥源自于罗杰的“黑骑士”能力！
    在班迪特的帮助下，灵体化的卡特琳娜·佩莱战斗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因为灵体化的半神能力与拥有肉体的半神还是有差异的，灵体更容易遭到“黑焰”和诅咒的杀伤，而“绝望魔女”也正好擅长这两种半神层次的能力。
    所以哪怕卡特琳娜·佩莱自身的序列层次要高于玛姬·洛佩兹，她在与之对战的时候也有被杀掉的可能、需要更为频繁地消耗源自于“镜中人”的复活机会。
    但有了可以使用神性能力的班迪特助阵，卡特琳娜·佩莱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因为她惧怕的那两种能力，班迪特的“黑骑士”盔甲都具备不小的抗性！
    一时间，双方打得有来有回，而班迪特和卡特琳娜·佩莱这边总体上有一些优势，能够对玛姬·洛佩兹持续地造成伤害累积。
    而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此时根本没有能力帮助玛姬·洛佩兹，因为他正被完全解放了“邪魔克星”的罗杰和他的“堕落阴影”所纠缠。
    随着尖锐的一声破空声传来，弗拉基米尔化身为了一团青色的火焰，从远处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罗杰飞了过来！
    罗杰则是不慌不忙，他直接开启了“旧日之盒”的第一层、用那“光之门”来接那迎面而来的头铁纯青色火焰。
    这一下让弗拉基米尔心中悚然一惊，然而此时刹车也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直接“砰”地一声自爆为了数股细小的火焰，这些火焰中的许多落在了罗杰的身上，发出了密密麻麻的爆炸声。
    其中两股较大的火焰快速汇聚成了弗拉基米尔，然而还不等脸色苍白的他喘息片刻，全身黑烟尚未散去的罗杰就一个瞬步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阵明亮如同晨曦一般的细碎剑光就绽放在了弗拉基米尔的身前！
    待晨曦光芒散去，弗拉基米尔已经近乎化身为了一具红铜色的钢铁兵偶、这兵偶身上有许多地方都绽开、明显是被刚才“邪魔克星”的细碎剑芒所切伤。
    这位身材极为高大的“战争主教”此时已经彻底疯狂，虽然他拥有一支成建制的兵团，但是自己今天带来的那支小队全部都是和他有着深厚感情的团队精锐，而罗杰悄无声息的将他们消灭一空，这怎能不让弗拉基米尔感觉到愤怒？
    他直接将罗杰倒提、而后用力将罗杰向着地面掼去！
    然而就在弗拉基米尔将罗杰砸下的一瞬间，这位“战争主教”却感觉自己周身一轻、向着这处地下大厅的最高处飞了上去！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也从更高的地方被丢了下来，他再一次操控着重力让自己双脚平稳落地、而后双手骤然上举、将弗拉基米尔射入了上层的楼板、结结实实地插在了楼板之中！
    露娜也在此时大声道：
    “此地禁止火焰化！”
    这样一来，弗拉基米尔的火焰化也就被暂时禁用了！
    下一秒，罗杰再次将那钢铁兵偶向下一掼，与此同时“旧日之盒”的光之门则陡然绽开、出现在了弗拉基米尔的预定落点位置！
    只要弗拉基米尔在下落的过程中找不到脱身的方法，他就会被成功地放逐进具有天使位格的“旧日之盒”中、彻底变为罗杰的囊中之物！
    就在此刻，弗拉基米尔忽然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件如同碧玺一般的宝石、口中快速念了某个名字、而后将其捏碎。
    下一秒，他再一次陡然爆开成了一大片火焰，而后快速地重聚。
    此时此刻，弗拉基米尔的气势陡然拔高，他全身的青色火焰中也骤然带上了一些紫色。
    “紫色的火焰？”
    罗杰心中微微一惊，因为这是只有“红祭司”途径到了天使层面才会展现出的火焰颜色。
    “他刚才捏碎的那碧玺一样的事物……是献祭？”
    “战争主教”可以在一次战斗中向着“战争”这个象征献祭某样高价值事物，从而获得一次帮助、得到某种增益。
    从效果上来看，弗拉基米尔的力量层次应该得到了某种祝福，同时能够突破序列4的“律令法师”禁止“火焰化”的禁令。
    而此时此刻，露娜终于直起了腰背、站在了罗杰身边。
    “你休息，不用你。”
    罗杰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面色仍然有些不好的露娜，开口劝道。
    虽然弗拉基米尔的力量再一次提升，他也不怕，因为罗杰也同样没有发挥全力。
    “我没事，毕竟机会难得。”
    露娜开口道：
    “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的军队在正面战场上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次能把他骗过来，我也是没少费力。”
    “骗过来？”
    “骗过来？”
    罗杰和弗拉基米尔同时微微一愣，尤其是后者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脸色忽然变得不好看起来。
    “是的，骗过来。”
    就在这时，另一个露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出来，罗杰和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同时转过头、却看到另一位身穿白色皮衣、棕色皮裤和黑色矮靴的露娜·奥古斯都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个露娜与站在罗杰旁边的那个露娜看起来一模一样，只是状态却好了很多。
    “难不成……”
    罗杰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这种制造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真实分身的能力明显是“织梦人”的能力，也即是露娜利用那件赫密斯给予她的“空想家”途径封印物制造出的效果！
    “抱歉，罗杰，军方中目前暗流涌动，有些事不能在明面上做。
    “再加上你身边全是鲁恩的军人，其中有些人有不小的问题，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你过来。
    “而这次的计划之中也有一些变数，我本来以为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会一个人来，所以没想叫你，但没想到玛姬·洛佩兹也来了，所以我必须借用你的战力。
    “今天的事，我欠你个人情，之后我……”
    露娜走到罗杰身边、小声说道，语气中充满着抱歉。
    “回头再跟你算账。”
    罗杰没好气地打断了露娜的话。
    他并不是不能理解露娜的做法，事实上，如果是他自己，也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罗杰只是再次深刻地体会到了露娜作为一个情报头子的思想有多复杂，原本自己还想着双方已经是朋友了、帮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露娜仍然摆了自己一道。
    事实上，并非是他自己一个人被拉了进来，甚至就连露娜的那些部下、以及她自己，都被设计了进来。
    那些部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她自己也是在冒极大的风险，如果罗杰没有来、如果那两位半神真的将她制造出的那个假身杀掉，露娜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被找出来报复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在“战争迷雾”的笼罩下，她想要跑出去都不太现实。
    “闪闪也被骗了？”
    罗杰想到了那只黄色小鹦鹉的着急模样、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嗯。”
    露娜的头低得更低了。
    “你这么干，迟早会没朋友的。”
    罗杰没忍住吐槽道。
    “你用你的手下作为诱饵？”
    此时弗拉基米尔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露娜，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位军情九处的情报头子竟然狠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他也是提前得到了情报，知道露娜带着一众人在这里照常工作、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敢带着自己的人突袭这处基地。
    “我没有强迫他们。”
    露娜再次抬起头、环视一圈自己周围的那二十人：
    “事实上，我的人远不止这么多，但是这二十人，都是与弗萨克有着深仇大恨的。
    “他们有些人的父母、兄弟或者丈夫死在了与弗萨克的战争之中，其中有些全家都是情报人员，最惨烈的一位曾经受到你们连续一个月的酷刑折磨、最终殉国。
    “对于他们来说，人生的幸福已经是虚幻，他们能够坚持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复仇、为了看到弗萨克的失败。
    “他们都是自愿作为诱饵，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次不仅仅把你骗来了，还骗来了‘魔女教派’的一位高层。”
    听了露娜的话，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
    “如果是针对你的话，出动多少力量都很划算。
    “毕竟你一个人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就超过两个师的价值……老实说，如果不是间海有黑夜教会的两位半神坐镇，我真恨不得带着圣密隆旅过来弄死你。”
    说罢，这位红发男子抬头看向了罗杰：
    “小子，我认识你，你是杀掉了布拉托夫的那人对吧？
    “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别被她卖了还给她……”
    然而罗杰压根没有给弗拉基米尔把话说完的机会，黑色盔甲再一次覆盖在他的身上，只不过比起之前，这黑色盔甲以及罗杰手中大剑上的很多地方出现了类似铁锈色岩浆一般的纹路。
    这是两种神性力量融合的表现，罗杰的“灵肉之刃”的斩击也因此附带了“星体爆发”的加成效果，他的盔甲也受到扭曲重力的影响，这样可以进一步提升“黑骑士”盔甲的减伤效果。
    罗杰一步冲出，而露娜则抬起手来、对准了罗杰与弗拉基米尔之间的空间、而后默念出声。
    一时间，罗杰顿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拥有了一种古怪的势能、就像是从空中下坠一般，无论是力量、敏捷、速度都有了非常强的提升。
    这并非是他的“重力”能力的表现效果，事实上，罗杰还没有来得及使用这份能力。
    而反观弗拉基米尔，则是似乎遭到了对应的减益，这位“战争主教”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很多，他挥出的火焰之剑的力量也弱了几分。
    与此同时，露娜再次开口道：
    “剥夺！”
    被罗杰击中的弗拉基米尔直接向后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仅仅是罗杰这一击就让他受了很重的伤，而最让弗拉基米尔感觉到震撼的是，他的“金属化”能力被“剥夺”了！
    要知道，此刻的他受到了“战争”象征的祝福，力量超过序列3不少，露娜序列4层次的“剥夺”不应该这么容易生效才对。
    再联想到露娜先前的使用的那古怪的让自己迟钝、提高罗杰进攻能力的加成，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
    “你不是‘律令法师’，你是‘混乱猎手’！”
    他不可思议地吼道：
    “你是什么时候晋升的？”
    “我早就是‘混乱猎手’了，可惜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
    “不然你觉得我哪里来的自信心，能够在单挑的情况下杀掉你？”
    此时此刻，露娜在弗拉基米尔的周遭制造了一大片极为粘稠的“禁锢”空间，这防止了弗拉基米尔再次使用“火焰化”逃遁，也预防了他的反击。
    然而弗拉基米尔并不打算就范，他开始利用自己身上的祝福想要强行突破“禁锢”的封锁，然而罗杰却再一次释放了“星体爆发”增加了他的伤势、然后用“重力”对他施加了一层额外的束缚。
    一位序列3和一位双途径的序列4半神同时出手，饶是他有着超过序列3层次、能使自己摸到一丝天使层次力量的祝福也已经彻底无济于事了。
    露娜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全身到处是伤的“绝望魔女”玛姬·洛佩兹，抬眼看向了罗杰：
    “这两个人都归你，你原谅我。
    “但是处决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的机会你要给我。”
    “好。”
    罗杰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他有着多线作战的能力，但是分心给“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输送力量、操纵她进攻还是让他有不小的压力，如果不是露娜利用“混乱猎手”的力量来进行帮助，他不一定有把握能以这么小的代价制服得到了祝福的弗拉基米尔。
    更何况，露娜的同僚们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将弗拉基米尔等二人引到了这里，代价不可谓不大。
    所以按照原则来说，自己并不能独吞两位半神的战利品，但是露娜却爽快地将她自己那一份让了出来，这确实让罗杰心里好受了不少。
    这样一来，罗杰不仅能够得到一位新的序列3半神灵魂，还能够完成另外一个计划，总的来说是血赚。
    面对趴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绝望的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露娜只是简单开口说道：
    “去死吧。
    “不过死之前，我还得给我的同僚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说罢，露娜发动了自己身上的那件“织梦人”封印物、将对方拉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梦境之中。
    而罗杰也很贴心地接了一手半神层次的、被“原动天核”加强过的“搅屎棍”能力助阵。
    等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再次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圈人。
    那些人全都是他在入侵露娜的这处宅邸的时候杀掉的那些鲁恩情报人员，其中有男有女、各个年龄段的人也都有。
    此时此刻，他们衣衫带血、看向弗拉基米尔的眼神中都带着强烈的仇恨，而他们的手中则握着匕首、镰刀、刺刀和各种各样的利器。
    这些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这位半神想要后退、但是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
    很快，第一刀插入了他的身体。
    第二刀、第三刀。
    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
    每个像亡灵一样的人都像在进行某种处刑仪式一般、上来捅他三刀、而后就会转身离开。
    但是这并不是尽头，很快从虚空中又会走出更多的曾经被弗拉基米尔迫害、蹂躏和屠杀过的男男女女，对着他做出了和先前那些人同样的事情。
    终于，罗杰看到弗拉基米尔的向上翻起了白眼、开始不断地吐出白色泡沫，全身如同受到极度的惊恐一般颤抖、眼看已经是活不了了。
    “他这是精神崩溃了？”
    罗杰抬眼看向了露娜。
    “对，我让那些被他加害过的人在梦境里用酷刑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露娜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他拍了拍露娜的肩膀，而后开始奴役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的灵魂和他的非凡特性。
    做完这些，他又走到了已经被“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所控制的玛姬·洛佩兹面前、看了一眼那绝望的“绝望魔女”，然后打开了“旧日之盒”的第一层、将她关了进去。
    之后，罗杰利用自己的“重力”能力，将露娜的那些同僚的尸体运送了出去、去到了庄园外面的一片墓地之中。
    因为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所以这些成员已经在这里为自己秘密准备了埋骨地，二人按照预定的位置将他们一一埋葬。
    做完这些，罗杰又利用弗拉基米尔的能力在那坟地前点亮了三团经久不熄的火焰，而后抱着班迪特、和露娜一起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它们。
    “这火焰是什么意思？”
    过了良久，露娜终于克制不住疑惑、开口问道。
    “是我家乡祭奠亡灵的一种仪式。”
    罗杰轻声开口。
    露娜知道，罗杰的家乡在普利兹港附近，那里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着他轻声道谢。
    随着天光微微亮起，罗杰也终于是将那三团火焰熄灭。
    “那么，我去了。”
    他开口道。
    “好，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露娜点了点头、冒出来这么一句。
    “在哪见？”
    罗杰问道。
    “弗萨克。”
    露娜答道。
    罗杰笑了一声、然后抛起了“旅行家骰子”，与班迪特一起回到了“星主号”的船长室。
    回到船长室内之后，罗杰立刻给克莱恩写了一封信：
    “吾友克莱恩：
    “见字如面，望你一切都好。
    “不知你是否已经晋升‘秘偶大师’？如果你已经成功的话，请告诉我你的确切坐标，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拟好信件以后，罗杰唤来了挂着一个丝绸布袋的“德拉霍亚之鼠”、然后将给克莱恩的信件交给了这半鼠半兔的神奇生物、支付了五种不同的坚果、目送着他离开。
    很快，克莱恩恩便送来了回信，回信的内容很简单：
    “罗杰：
    “收到你的信真好，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晋升了‘秘偶大师’。
    “我目前在达米尔港的‘蓝天旅店’305号房间，就在码头区‘鱼鹰’酒吧的后面。”
    “鱼鹰”酒吧……里维斯叔叔的店啊。
    罗杰不禁又回忆起了老怀斯曼和托尔船长的这位老友，他将信收起、而后带着班迪特直接使用了“腓利门的铃铛”、去到了“鱼鹰”酒吧的门口。
    今天“鱼鹰”酒吧挂着休假的牌子，这让罗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兜兜转转从“鱼鹰”酒吧的后面进入了一条小巷，在那里找到了不起眼的“蓝天旅店”、去到了305号房间的门口，敲响了房门。
    “罗杰。”
    已经变为克莱恩·莫雷蒂原本模样的“愚者”先生打开了门、然后笑着和罗杰拥抱了一下。
    严格意义上，这是二人自离开普利兹港后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的谎言。
    班迪特亦是激动地跳下来拼命地蹭着克莱恩的裤脚，克莱恩不顾自己的衣服上可能沾上班迪特的浮毛、满脸堆笑地将它抱起、和班迪特碰了碰额头。
    “进来坐吧。”
    二人一猫寒暄了一会儿、克莱恩终于是反应过来，邀请他们进入了自己的客房。
    (本章完)

 第302章 “原动天核”内的祈祷之声

    第302章 “原动天核”内的祈祷之声
    事实上，克莱恩前一天晚上原本住在201房间，但是因为亚当过来拜访过一次，谨慎的他还是选择让店家给自己连夜调换了一间客房。
    虽然这明显没什么用，但是考虑到“蓝天旅店”的客房在整个达米尔港是最便宜的、且加上亚当对自己没什么恶意，所以克莱恩也就权当是心理安慰了。
    饶是如此，克莱恩在见到罗杰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罗杰和亚当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亚当有没有在罗杰面前扒掉自己的马甲。
    然而罗杰却是表现得非常普通、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异常，他径直走进克莱恩的客房、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甜冰茶。
    “哈……”
    罗杰美美地喝了一口：
    “达米尔的甜冰茶果然正宗。”
    “是吧？”
    克莱恩也是笑了起来，因为甜冰茶需要用到好几种热带水果进行浸泡，所以海上的甜冰茶总是会比北大陆的好喝一点。
    二人交流了一下最近的心得，包括但不限于克莱恩追杀各种海盗头子，在罗斯德群岛进行冒险的种种过程，以及罗杰成立“群星舰队”的前后经历，以及自己见证和参与过的鲁恩和弗萨克的大战。
    当听到克莱恩为了混进一个海盗船队而易容成失足女、还差点被那海盗头子临幸的时候，罗杰笑得前仰后合，这可是原著中没有的剧情，看起来克莱恩也是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当然，他们都非常自觉地隐去了那些敏感的部分，只说了能说的。
    “不知不觉间，你都已经是半神了，我还只是序列5。”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跟着军方打进弗萨克？”
    唏嘘间，克莱恩又问道。
    “对，我想去那里见证一些东西，你想和我一起吗？”
    罗杰对着克莱恩发出了邀请。
    见证……一些东西？
    克莱恩愣了愣，他听出了罗杰话语里的期待。
    根据他对自己这位好友的了解，一般对方能够期待的事情，普遍都值得一看。
    但很快，似乎是因为自己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克莱恩听见罗杰又开口说道：
    “反正现在战争也没打完，股市情况也不好，咱们的股票都被套牢了，你想做什么也没有钱。”
    没有钱……没有钱……
    克莱恩顿时感觉到了扎心，但不得不说，罗杰说的确实是事实。
    于是他便答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这战斗力，去了也给你帮不上什么忙啊。”
    克莱恩挠了挠头，他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秘偶，中间得到过一具中序列的非凡者秘偶，但是最终给折损掉了。
    毕竟罗杰可是序列4的半神，而且还疑似掌握着超过两个半神层次的奴役灵魂，罗杰这个层次的战斗哪怕是他想插手，也有心无力。
    “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事情。”
    罗杰开口道：
    “我在昨天的战斗中，控制了一位序列4的‘绝望魔女’，你可以将她转化为你的秘偶。
    “在没有神性的情况下转化一位具有神性的秘偶，以及操控着这位秘偶进行作战，这会极大地提高你的魔药消化程度，将你的消化速度翻三倍都不止。”
    这确实是一条取巧的道路，中序列的非凡者有机会操控高序列的非凡能力，这种位格的本质差异会对他们的魔药消化进程提供大幅度的加成。
    拿最近的例子来说，序列6的“记录官”班迪特仅仅在利用半神层次的“黑骑士”能力与拥有神性的对手战斗过两次、哪怕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目前距离完全消化魔药也只有临门一脚。
    类似的情况也同样存在在“秘偶大师”及“秘祈人”途径的序列5“牧羊人”等其它途径的非凡者身上。
    仅以这二者为例，无论是“秘偶大师”还是“牧羊人”，他们所转化的秘偶以及放牧的对象的位格会与他们消化魔药的水平成正比。
    在某些极端不可能的情况下，如果一位“秘偶大师”能够转化一位天使，那么他的魔药必定会瞬间消化、消化到前胸贴后背的那种，甚至再喝下一瓶魔药可能都能消化掉也说不定。
    听到罗杰的话，克莱恩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啊？半神秘偶？给我？”
    此时此刻，克莱恩晋升序列4的事儿还没有着落，罗杰就直接送给他一位序列4的秘偶，这让他十分惊讶。
    “这有助于消化魔药……你的战力要尽快得到提升，这非常重要。”
    与原著相比，当下时代的关键节点进展已经可以算是出现了极大的加速，所以克莱恩必须尽快晋升“诡法师”，这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罗杰本人都有着很大的好处。
    因为听出了罗杰的认真，克莱恩最终也是点了点头、不再推辞。
    当玛姬·洛佩兹这位高序列的魔女被放出来的时候，就连克莱恩都不自觉地被“魅惑”了一下，最后还是罗杰无奈地再一次使用“搅屎棍”能力将对方的下意识反击遏制，这才让克莱恩有了心无旁骛地将其秘偶化的机会。
    随着独属于“秘偶大师”的灵体之线视野展开，克莱恩也看见了属于“绝望魔女”玛姬·洛佩兹那密密麻麻的灵体之线。
    玛姬·洛佩兹不愧为一位半神，她的灵体之强壮远超克莱恩的预料，无论是丰度还是强度都是中序列非凡者的数倍之多。
    对于只有序列5的克莱恩来说，想要掌握这些“灵体之线”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有罗杰的“搅屎棍”能力助阵、玛姬·洛佩兹的身体一直处在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
    这让克莱恩有更多的机会能够“穿针引线”，最终他终于掌握了足够多数量的灵体之线，将面前那位序列4的魔女半神转变为了自己的“秘偶”。
    在这一刻，克莱恩感觉到自己的“秘偶大师”魔药在一瞬间就消化了一半左右！
    “怎么样？”
    罗杰看着克莱恩的表情、明知故问道。
    “魔药消化进度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只要我继续使用这秘偶进行战斗，预计很快就能完全消化。”
    克莱恩答道。
    “不错。”
    罗杰对着克莱恩比了一个大拇指：
    “接下来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跟我去我的船上呗。
    “兄弟现在可是大海盗，‘银河上将’的名气那可是威震五海……”
    被罗杰一通安利，克莱恩也心动起来，老实说，他很羡慕罗杰目前的生活。
    毕竟拥有一支舰队这种事，有几个男孩子能够拒绝呢？
    “正如你所说，我现在没什么事。”
    克莱恩顿了顿，又道：“也没什么钱，所以我跟你去看看也好。”
    “喵呜！”
    班迪特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它一下子就跳到了克莱恩的肩头，然后对着克莱恩“咕噜咕噜”起来。
    “我先去退房，十分钟后咱们在这里见。”
    因为克莱恩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在他退了钥匙、拿回旅店押金后，罗杰便用“堕落伯爵”的“放大”能力笼罩了自己、克莱恩、班迪特和被控制的玛姬·洛佩兹。
    随着“旅行家骰子”被抛出，下一秒，三人一猫同时出现在了“星主号”的船长室。
    “这就是我的船长室，气派吧。”
    刚一落地，湛蓝色的间海就映入了克莱恩的眼帘，此时此刻“群星舰队”正在靠近间海的南部海岸线航行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看起来格外漂亮。
    除了“群星舰队”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鲁恩军舰航行在附近、冒出一阵阵的黑烟，飞空艇也时不时从头上掠过、向着海的对岸飞去。
    这颇为蒸汽朋克风格的画面看得克莱恩一时有些恍惚，过了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真棒。”
    罗杰微微一笑，然后带着克莱恩来到甲板上。
    好巧不巧，大副菲利普正在甲板上给水手们开会，看到罗杰出来，他和自己手下的海员们皆是对着罗杰行了一礼。
    “船长，这位先生是？”
    菲利普看向了克莱恩、问道。
    “这是我的好友，莫里亚蒂侦探。”
    罗杰仍然在用克莱恩的上一个化名，而没有用格尔曼·斯帕罗这个名字，克莱恩也不知道罗杰知道自己的这个名字。
    毕竟无论怎样，那位大冒险家和当前的克莱恩都长得不是很像。
    “莫里亚蒂侦探。”
    菲利普对着克莱恩伸出手来：
    “我是‘星主号’的大副菲利普·胡佛，如果您不介意，请由我作为导游、带您游览一番‘群星舰队’。”
    “劳烦您了，胡佛先生。”
    克莱恩轻轻欠首，而后便在菲利普的带领下离开。
    而罗杰则是去到了二副宙斯那里，问道：
    “宙斯，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康斯顿？”
    “报告船长，快了，中午就能到。”
    宙斯见了罗杰行了一礼、而后答道。
    “好，等到了康斯顿直接进港，我要去拜访一下黑夜教会，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好的，船长。”
    宙斯眉飞色舞地答道，身为大海盗还能与正神教会进行直接接洽，这待遇放眼五海也算是独一号了。
    哪怕是受到伦堡的知识教会资助的“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都不敢这么高调地宣示自己与正神教会的关系，但罗杰就真的敢这么做。
    不过也难怪，虽然“群星舰队”在名义上是海盗，但实际上干的都是正派冒险家干的事儿，也在鲁恩对弗萨克的战争中出了大力。
    俗话说得好，拳头决定话语权，就目前鲁恩和弗萨克这种局势，即便罗杰真的是一名传统意义上恶贯满盈的海盗，也没有谁敢出来对鲁恩指指点点。
    饶是如此，罗杰也不打算太过张扬，毕竟他自己底子干净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底子都干净。
    无论是奥菲娜·金，还是狄奥尼修斯·詹姆斯都是在各国悬赏榜单上有名的海盗，而名声较轻的如珍妮弗、德勒和卢平这种层次的海盗更是不胜枚举。
    所以又过了几个小时在“群星舰队”浩浩荡荡地进入康斯顿港的时候，八艘船的旗帜已经提前降了下来，而用来搭载舰炮的炮孔也被舢板覆盖了起来、做了一定的伪装。
    “菲利普，给莫里亚蒂侦探在“星主号”安排一间客房，他应该要在我们船上住个几天。
    “另外通知各舰，晚上八点准时在‘星主号’船长室里面开会。
    “另外夏洛克，班迪特，你们俩想去哪转转就去吧，或者想和卢平他们买补给也可以。”
    因为康斯顿港距离露娜的情报基地很近，所以若不出意外地话，“群星舰队”应该能够买到一些不容易买到的紧俏、或者是受到管制的补给品。
    例如煤炭、白、面粉、淡水等等，但是不排除他们也要碰几次壁、而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愿意铤而走险以低价出售管制品的地下商户”。
    罗杰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他也不想给卢平他们什么提示，毕竟做事就得做全套。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罗杰便独自一人下船、向着康斯顿城最中央的“绯红教堂”而去。
    这是黑夜女神教会在康斯顿的两间主要教堂之一，之前罗杰来到康斯顿的时候就从这里路过过、但是却碍于当时要去找萨姆和塞西莉亚等亚伯拉罕家族的幸存者、所以也没有进来看看。
    一路上，罗杰看到了有许多城市建筑都已经垮塌、街道上也有爆炸的痕迹，似乎是遭到了多次来自弗萨克的飞空艇轰炸。
    但是好在，城市里的人们虽然普遍比较紧张，但是生活还是井井有条。
    对于那些失去了住所的人们，间海郡政府和各大正神教会也提供了临时的安置措施和补助，以确保他们有基本的容身之所。
    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之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难能可贵，这同样可以看出鲁恩王国和正神教会的准备之充分。
    在进入绯红教堂之后，罗杰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信徒正在祷告，还有穿着深黑长袍的教士正在接受忏悔和告解。
    因为康斯顿是战争前线的缘故，所以在这里告解和祈祷的信众密度甚至堪比贝克兰德的繁星教堂。
    罗杰像一位普通的信徒那样坐下祈祷，过了一会儿，告解室的门再次打开，他提起了自己的镶银手杖、快步向着那小木门的方向走去。
    进入之后，罗杰对着那牧师行礼、而后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一个黑暗圣徽，开口道：
    “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
    牧师对罗杰做了一样的事、说了一样的话。
    “先生，我是罗杰·亚伯拉罕。”
    听了罗杰的话，牧师会意点了点头、而后将告解室后面的一道暗门打开、对罗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向上走。”
    罗杰感激点头，他右手按在宽檐礼帽上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进入了那道暗门。
    这暗门后面是一道螺旋楼梯，既可以向下、也可以向上。
    罗杰按照自己先前的经验猜测这向下的道路很可能是通往康斯顿城的查尼斯门，而向上应该就是黑夜女神教会的高级教士所生活和休憩的地方。
    他一步步向上走去，中间路过两扇紧锁的门，罗杰知道这并非是正确的位置，便继续向上走去。
    到了第四层，罗杰终于是看到了一条开放的通道。
    这通道似乎通向绯红教堂的尖顶塔楼、两旁的彩绘玻璃投射过午后的阳光、照得地面五彩斑斓、影影绰绰。
    罗杰快步地穿过这些细碎的光影、而后敲了敲走廊尽头虚掩的黄色沉重木门。
    “请进。”
    罗杰得到允许、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间会客厅，此时此刻正有一位穿着黑夜教士袍的美丽女士转过身来。
    这女士神色成熟庄重、大约四十多岁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一头如瀑布一般的淡金色秀发垂下，浅绿色的瞳孔折射着阳光，就如同繁星一般熠熠生辉。
    “请坐吧，亚伯拉罕阁下。”
    这女士的声音沉稳中带有一丝优雅，她在开口的同时也不疾不徐地向着会客厅正中央的桌子走来。
    “叨扰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也没有客气，大方地拉开椅子坐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夜女神教会负责间海教区的大主教，芙拉·詹金斯。”
    那美丽金发女士微笑着开口。
    “很高兴见到您，詹金斯阁下。”
    罗杰对着芙拉·詹金斯微微颔首致意。
    “阁下在苏尼亚海上运筹帷幄、歼灭弗萨克帝国大量有生力量，击败‘战神’教会圣者奥斯汀的事迹我有所耳闻，并深感钦佩。”
    芙拉·詹金斯开口，而后又道：
    “阁下今日来此，想必是想询问后续登陆弗萨克的事情，对吗？”
    “正是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烦请詹金斯阁下为我们指条明路。”
    罗杰言下之意就是想让芙拉·詹金斯给罗杰找一支隶属于黑夜教会的、有半神带队的友军，否则仅靠他自己进入弗萨克很容易出事。
    事实上，原本对于罗杰来说，进入弗萨克与否并不重要，但是罗杰推测，神战很有可能在那里爆发，而他想亲眼见证这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幕。
    与原本的时间线不同，按照眼下的局势发展下去，鲁恩应该很快会登陆弗萨克本土，到时候“战神”教会为了挽回最后的颓势，一定会派出天使级别的非凡者和黑夜教会做最后的对决。
    天使层面的较量结束后，‘战神’教会极有可能进行请神仪式、让“战神”神降来做最后的兜底。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结果，背后的实质则是巴德海尔与女神所做的最后对决，到时候所有参与在这场战争中的神灵都会露面，最终的胜者将会拥有信徒、非凡特性乃至唯一性。
    在这其中存在着大量的作战机会，这也是罗杰带上克莱恩的原因，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罗杰手下的那些“群星舰队”的成员都能在这些战斗之中得到磨炼。
    等琳塞娅的战斗小队彻底稳固，狄奥尼修斯消化完序列6的魔药，宙斯等一众人晋升“航海家”，罗杰就可以准备带领他们对神战遗迹乃至更深处的海域进行探索、寻求进入“神弃之地”的机会。
    “后天上午九点，会有一支大型登陆舰队从康斯顿出发，你们到时候同行即可。”
    芙拉·詹金斯似乎早有准备般说道。
    “感谢您，詹金斯阁下。”
    罗杰点了点头，虽然詹金斯没有明说，但是罗杰清楚那支舰队里面肯定会有“守夜人”乃至“恐惧主教”随行，而且数量一定不止一位。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芙拉·詹金斯说完了这件事，又转而提起了另一个人：
    “因斯·赞格威尔，您打算如何处置？”
    罗杰闻言愣了愣，他都快把因斯给忘记了。
    在贝克兰德六角楼一战后，因斯一直处在逃亡的过程中，而在他逃走之前罗杰也给他打上了和“火锅天使”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一样的“门之钥”标记。
    这样一来，“火锅天使”恶灵就会不自觉地追逐和靠近因斯·赞格威尔，这就是罗杰先前安排的那场猫鼠游戏。
    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为了牵制因斯、防止他再搞出来什么报复罗杰的行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红天使”恶灵遇到更多聚合的机会，罗杰希望他从序列9的“猎人”非凡特性开始重新恢复位格，这对罗杰后续有很大的作用。
    但是如此一来，黑夜教会的高层就会认为罗杰将因斯·赞格威尔标记为了自己的猎物，所以眼下芙拉·詹金斯也是在和罗杰确定他的真实想法，以此来确认是否应该除去因斯·赞格威尔。
    毕竟0-08已经被交了出去，乔治三世晋升“黑皇帝”的计划也已经被挫败、因斯作为棋子的价值已经荡然无存，留着他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找机会回收原本属于圣赛琳娜的“守夜人”非凡特性、培养一位新的圣者。
    在这场席卷北大陆的战争之中，正神教会都各有损失，但在这个过程中也涌现出了一些优秀的主教、他们理应获得晋升。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罗杰答道：
    “在我完成了我的计划后，我会将因斯·赞格威尔的那份‘守夜人’非凡特性归还给女神的教会……毕竟现在你们应该也缺少真神的后裔血脉作为晋升的基础，不是吗？”
    从先前因斯·赞格威尔晋升“守夜人”的过程中，罗杰猜出那晋升仪式应该需要真神血脉后裔的骨血作为必要的素材，而“黄昏巨人”、“死神”和“黑暗”三条途径一定是最优选择。
    考虑到“战神”巴德海尔长期统治着弗萨克帝国，且弗萨克帝国的半巨人非常之多，所以巴德海尔遗留的后裔血脉也一定很多。
    这其实也是神战最为黑暗的一面——并非是简单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是败者的后裔都要被赶尽杀绝、连一线生机都不会有。
    “您说的没错。”
    芙拉·詹金斯听了罗杰的话，面色舒缓了一些、似乎并不奇怪罗杰知道“守夜人”晋升仪式的细节一般。
    她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
    “愿女神保佑您，亚伯拉罕阁下。”
    说罢，这位黑夜教会的大主教在胸口画了一个黑暗圣徽。
    “赞美女神！”
    罗杰亦是诚心诚意地在胸前画了一个黑夜圣徽、开口说道。
    身为“塔罗会”的一员，罗杰充分地发挥了这个邪神组织二五仔的优良传统，但是比起阿尔杰他们，他同时赞美的神灵有很多。
    以前他只是将此作为伪装，但是自从“活星盘”晋升仪式后，罗杰的每一次对神灵的赞美都是真心实意。
    在想要保护这个世界这方面，他与祂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哪怕自己身为外神的化身，神灵们也大胆地投资了自己。
    仅仅是这份决断力，就让罗杰钦佩。
    在离开绯红教堂后，罗杰一路步行，返回了“星主号”。
    那些下船的人员还没有回来，其中也包括了克莱恩和班迪特，罗杰就去每艘船上各巡视了一圈、又在“巨人号”上找珍妮弗要了两杯咖啡、顺便八卦了一下她和宙斯的事儿、熬到天黑以后才跟珍妮弗一起回了“星主号”。
    虽然还不到八点，但是奥菲娜·金、狄奥尼修斯、卢平、阿多尼斯、马泰奥、菲利普、宙斯还有琳塞娅已经等在了船长室门口。
    见到罗杰回来以后，他们皆是对着罗杰问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环视了一圈四周，没有见到克莱恩和班迪特，这一人一猫也不知道上哪疯去了。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已经化身为克莱恩秘偶的玛姬·洛佩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根据这一点，罗杰判断出他们肯定是出去搞事情了，所以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让自己的手下们围绕着船长室的桌子坐下、对他们讲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听了罗杰的计划，最为激动的是狄奥尼修斯，因为他一直希望将自己的弟弟从弗萨克救出来，而眼下正是个绝佳的机会。
    其余的人有些期待，大多数茫然，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害怕。
    因为罗杰先前在明尔明斯克海峡那一战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凭借序列4的实力单杀携带有序列2封印物的序列3圣者，这战力简直是堪称惊世骇俗。
    而后来罗杰直冲入云霄、引发异常天象的场面更是让他们惊诧莫名。
    虽然罗杰后来说自己只是强于普通序列4的水平，但是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群星舰队”的船长们完全不敢妄下定论。
    只要跟着罗杰，战斗不怕不胜，最大的问题则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去到弗萨克能得到什么——当然，狄奥尼修斯除外。
    “这正是我要跟你们说的。”
    罗杰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手下们的心态：
    “事实上，‘群星舰队’一直以我为作战核心，有部分船长也参与了战斗。
    “但大多数人实际参与战斗的机会还是很少，所以我想给大家一个消化魔药、磨练自身战斗能力的机会。
    “我需要你们尽快晋升，尤其是宙斯、马泰奥和卢平你们三个，之后我们要探索迷雾海和加尔加斯岛以东海域的宝藏，这些海域都很危险，所以你们必须尽快消化魔药、成为‘航海家’。”
    听了这番话，众人这才终于是明白过来。
    罗杰这是想要趁着鲁恩王国的官方非凡者大部队登陆弗萨克的时候，带着他们分一杯羹——战斗的主力并非是他们，所以他们的战斗也可以更加自由，同时安全系数也会高上不少。
    诚然，正如罗杰所说，“群星舰队”的大多数战斗长期依赖极少数战力、从而缺少磨炼，也就没有消化魔药乃至晋升的机会。
    但事实上，躺平并非是他们大多数人的意愿，尤其是在亲眼见证过半神层次那超乎寻常、堪比神迹的战斗手段后，“群星舰队”中的许多人都非常神往。
    所以各船长也纷纷表了态、表示会积极配合罗杰接下来的安排。
    毕竟按照“群星舰队”的福利，管理层只要功劳足够，晋升序列的费用会由舰队承担。
    这会省下一大笔钱，有这样的福利、还要什么自行车？
    “很好。”
    罗杰见自己动员完毕，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名义上是“群星舰队”的首脑，但实际上他只负责动员管理层，等这些管理层回去以后、动员基层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送走菲利普他们之后，罗杰将椅子放平、躺在上面欣赏起了外面的月色。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听到自己的心头传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低语声。
    罗杰的第一反应是“愚者”先生在联系自己，但是仔细分辨后发现并不是。
    “也不是失控前兆……难不成？”
    忽然间，一个古怪的想法出现在了罗杰的脑海中。
    他立刻坐起、闭上眼睛、再次来到了“原动天核”的中央平台上。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在那天球之上，竟然有十几个铁锈色的斑点正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发出着只有罗杰才能听到的声音。
    “他们这是……在对我祈祷？”
    罗杰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后，这才终于是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本章完)

 第303章 第一个尊名与“赫星学派”

    第303章 第一个尊名与“赫星学派”
    罗杰站在原地、仔仔细细地听了一会儿，逐渐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他晋升“活星盘”、引起格赫罗斯复苏的那一夜，地面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在火星旁突然出现的铁锈色星辰、并完整地目击了它出现和消失的全过程。
    其中有一个位于贝克兰德的小型星象爱好者组织的首脑感受到了它内在蕴含的精神属性，便断定这是一颗在神秘学意义上非常重要的新天体，于是便开始对它进行祈祷、希望获得它的启迪、改善自己的生活和处境。
    也不知道那首脑说了什么，这一祈祷行为很快地在那个星象爱好者群体中蔓延开来，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有十几人开始对那颗消失的“赫星”祈祷、并开始孜孜不倦地寻找它、试图从各种测算和神秘学方法中再次寻觅到它的轨迹。
    这样一来的结果便是，罗杰在神秘学意义与格赫罗斯有着一致性的“原动天核”的作用下感受到了这些祈祷。
    然而不得不说，这种行为让他既欣喜，却又更加头疼。
    因为，仅仅从象征意义上而言，当晚出现的那颗所谓的“赫星”虽然是罗杰所化，但是却可以被看做格赫罗斯本球。
    纯粹指向“赫星”的祈祷，很容易与“审判之星”原本的外貌关联起来——也即是那铁锈色的星体。
    现阶段仅有十几个人的信仰并不要紧，但若是祈祷进一步扩大，便很可能潜移默化地对格赫罗斯提供锚点、让罗杰在与祂争夺主导权的过程中落入下风。
    好在，此时此刻罗杰能够通过“原动天核”回应他们的祈祷，这就意味着事情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我需要给自己设计一个祈祷专用的尊名，让我在神秘学意义上能够蹭上‘赫星’的形象、也能够让那些祈祷和信仰精准地锁定我、而非格赫罗斯那个孤儿球。”
    罗杰打定主意，便再一次制造出了一张小圆桌、而后又幻化出了一张纸和笔、开始在上面写下一些点子。
    “首先，单纯的‘赫星’这个意象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赫代表红色，红色的星体可能指向火星、也可能指向格赫罗斯，但是偏偏就是不会指向我。”
    罗杰清楚，如果不是“原动天核”的存在，仅凭对“赫星”的祈祷，他甚至根本无法得知自己被当成祈祷对象的事实。
    “对了，有个主意。”
    罗杰忽然灵机一动、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们认为那颗赫星是隐匿了起来，而非消失，这一意象恰恰和‘阴影’能够对得上。
    “对，就是这样，阴影是光被遮蔽的表现，而阴影也是‘秘祈人’途径的核心意象。”
    罗杰想起了自己在化身成为格赫罗斯的时候，体表也同样出现了‘黑骑士’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表现为蠕动的血肉阴影和黑色的盔甲，而这正是区分自己和格赫罗斯最大的一个不同点。
    至于“真实造物主”那边，罗杰也不用担心，因为要同时具备“红色星体”和“阴影”这两个意象，在神秘学上只有身为双途径非凡者的罗杰·亚伯拉罕本人才能满足这个意象。
    想到这一点后，罗杰便敲定了自己尊名的第一段：
    “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
    “阴影帷幕”自然是对应“黑骑士”的权柄，而“血色”星辰则同时对应“蔷薇主教”和“赫星”两个意象。
    这属于避重就轻的做法，仅仅保留了“红色星辰”这个意象，而剩下的部分全部都与从“秘祈人”途径上一路走来的罗杰本人有关系。
    “第二句，同样需要强化我本人的身份……罗杰·亚伯拉罕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能用，因为这一听就是人名，而非是星辰的名字。
    “也许‘门’先生后裔的名号是可行的？毕竟某种意义上，祂游历星空的时间很长、掌握与星空有关的知识也很多，这是个不错的点子。
    “但是需要将祂和‘门之钥’区分开来，所以需要加上时间的限定词，例如‘千年之前’这样的描述，这样就能将祂与超越时间和空间的‘万物归一者’区分开来。”
    罗杰思考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了尊名的第二段：
    “群星道标失落千载的末裔。”
    “群星道标”是“门”先生尊名中“无尽星空的领路者”的变体，失落千载象征着祂被放逐的事实，而末裔则对应着拥有祂血脉的罗杰·亚伯拉罕本人。
    另一方面，这番描述赋予了“赫星”一个在星空中比较特殊的地位，这有助于强化信仰和“锚”的作用。
    罗杰微微点头、而后又喃喃自语道：
    “至于尊名的第三段……可以强调我的穿越者身份，或者从时间意义上来讲，这一段放在最开头比较好？”
    想到这里，罗杰快笔在尊名的最前面写下：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
    这同样是个有着双重含义的描述，“古老时空”对应着罗杰穿越前的家乡，而“流浪者”则对应着他自己永远也无法回到故乡。
    这番描述同样符合格赫罗斯的设定，祂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创造出来，而因为其自身的特点，格赫罗斯也长期游荡在星际空间中、确实宛如一个漫无边际的流浪者。
    “最后一段……贝克兰德音律与灵感的保护者。”
    这不仅同样能与“天体之音”格赫罗斯挂上钩，也非常符合罗杰所做过的事情。
    他发明的便携式留声机不仅让贝克兰德的文化艺术业焕发了新生，他设立的基金也选拔和培养了不少在音乐方面有才情和天赋、但出身穷苦的少年少女。
    至于为什么使用“灵感”而不是“创造力”，则是为了同样照顾到艺术家和那些星象爱好者的要求、尤其是让后者觉得自己的祈祷是有的放矢。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群星道标失落千载的末裔，贝克兰德音律与灵感的保护者。”
    在反复念叨了几遍之后，罗杰感觉还不错，便联通了象征着那星象爱好者组织正在祈祷的首脑与另外人的铁锈色星辰、用“歌手”对气息和声音的控制力发出了层层迭迭、一听就庄严恢弘的声音。
    贝克兰德，皇后区，某栋灰白色的石制建筑内。
    一位穿着深蓝色斗篷、正在对着一个红色的星体雕塑祈祷的男性忽然间身体微微一僵。
    因为在这一刻，他的耳畔传来了层层迭迭的恢弘庄严声音：
    “凡虔诵吾名者，即为吾之眷属，荣寰宇之奥秘，获群星之启迪。
    “谨记吾名：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
    “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
    “群星道标失落千载的末裔；
    “贝克兰德音律与灵感的保护者。”
    这句话结束后，那首脑的耳畔便重归平静。
    这中年人有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十几秒钟他才回过头、却与跪地祷告的人群中的另外两人六目相对。
    他们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震惊和振奋。
    “这是‘赫星’给予我们三人的密契体验……一定是！”
    那名为耶鲁·尼克尔森的男性激动站起、开始向着自己的十几位伙伴讲述起了刚才自己的体验。
    一开始有些人将信将疑，但是很快就有另外两人证实了尼克尔森的说法，因为他们刚才都听到了同样的语句。
    因为这三人之中除了耶鲁·尼克尔森本人是首脑外，另外两人都并非这个组织的创立者，其中有一位甚至是上个星期才加入的、年近17岁的少年。
    这些信息大家彼此之间都清楚，有了三人的彼此印证，他们很快便开始相信这些人确实产生了某种源自“赫星”的、超越性的密契体验。
    至于为什么赫星会在自己的尊名里强调“贝克兰德”，他们一开始还存在困惑，不过比起“赫星”实实在在给予了答复，这些细节都不是要紧的事。
    所以很快，这些人便脑补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按照“赫星”的启示，对它祈祷的人都是它的眷属，而这些眷属恰巧都在贝克兰德，所以“赫星”是贝克兰德音律与灵感的保护者也就很合理了。
    在“搞清楚”了这一点后，很快便有些头铁的人开始诵念罗杰刚刚给予的尊名、并祈请“赫星”降下与星象有关的知识启蒙。
    而正在“网线”另一头的“客服”罗杰收到这些祈请，也按照自己身为“活星盘”掌握的星象知识“手动输入”了对应的答复。
    这些知识可并非是什么大路货，而是罗杰晋升“活星盘”之后得到的半神层次星象学知识——仅就对星象这方面的知识的了解程度来说，“审判之星”途径的半神绝对称得上是最为博学的那一类。
    更别说亚伯拉罕家族本来就是擅长占星的天使家族，这方面的积累更是超乎常人的理解，所以罗杰的答复很快便引起了这些祈祷者的极大震撼。
    那些知识无论是质量、深度都远超他们的想象，有些听起来甚至和传统的星象学理论相去甚远，但是当这些人中比较博学的那一群稍微一品、却又能品出好些非同凡响的意味出来。
    到了这里，所有的十二名参会者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赫星”确确实实降下了启示！
    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虽然这些人中只有一部分是擅长占星的非凡者，但是无论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听说过有星体会直接降下启示这种事情。
    最为接近的，或许就是女神的“绯红之主”这个身份，曾经有人听说过有女神的信徒在利用“绯红之主”的尊名向祂祈祷后得到了帮助，但是这也是唯一的例外。
    换句话说，那“赫星”很可能是某个与女神具有共性的存在！
    这个猜想一出，连耶鲁·尼克尔森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他试探着、迂回着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却发现自己的那些同好们竟然也有不少人有类似的想法。
    很快，经过激烈的讨论后，他们达成了一个共识。
    “同僚们，看起来，我们似乎是‘赫星’在出现之后启蒙的第一批人。”
    耶鲁·尼克尔森看向自己面前的十二人、沉声说道：
    “我提议，我们就此事，成立一个新的研究会如何？”
    听到耶鲁·尼克尔森的提议，所有的人都一致表示了同意。
    事实上，这个组织原本不只有十三人，只是有一些人并不认同尼克尔森对“赫星”的崇拜，这才仅剩下了眼前的这些人参与了对“赫星”的祈祷。
    他们都是与尼克尔森思想近似的人，眼下他这个提议一出，也就理所应当地获得了全票通过。
    于是，接下来就是要决定研究会的名字。
    他们讨论了很久，最终敲定这个研究会的名字叫作“赫星学派”。
    这名字的含义也很简单，那就是“钻研来自赫星知识的人们”。
    当然，这些事情几乎都被罗杰掌握，此时此刻身处“原动天核”内的他，已经与“赫星学派”的这十三人建立了很强的神秘学联系、以至于他们讨论自己的过程都能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赫星学派……听起来像是‘生命学派’和‘玫瑰学派’这种历史悠久的隐秘组织啊。”
    罗杰对这个名字的逼格非常满意、面对“赫星学派”十三位初始成员的再一次祈祷，他也是顺水推舟地降下了赞扬。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组织肯定会迅速发展、发展成一个全新的隐秘组织。
    因为比起其它的隐秘组织，“赫星学派”的优势十分明显，那就是其成员能够实实在在地获得来自其祷告对象的回应和知识，这样的待遇恐怕只有“摩斯苦修会”能够与之相比。
    不，相比起“摩斯苦修会”的那些被动经历痛苦的“知识逐人”过程的“窥秘人”们，“赫星”显得更加温和，它的知识传导并没有让“赫星学派”的人们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压力和失控的倾向，仅这一点就足以吊打“隐匿贤者”。
    当然，罗杰并不打算一直保持这样的姿态，等到“赫星学派”进一步发展，他就打算降低回应的频率。
    毕竟，太过容易得来的东西并不会令人渴望，而这么做的好处除了能够强化信仰的坚定程度之外，还能够促使“赫星学派”内部产生一定的阶级分化，也即是少数的人掌握相对的释经权，多数的人成为追随者。
    考虑到少数人对于多数人的暴政的普适性，所以这一制度也并非绝对，如果那些领导阶层胡作非为、罗杰也会适时扶持新的成员上位替代他们。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忽然间，罗杰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似乎任何一个隐秘组织都需要掌握、或者是部分掌握最少一条非凡途径才对。
    虽然现在说这个问题有点早，但是这也是迟早要安排的事情。
    唯二的问题则是，怎么安排、安排哪条途径？
    不说那些掌握序列不连续的途径，目前罗杰完全掌握的途径有“愚者”、“门”、“黑皇帝”和“深渊”，从序列9开始连续掌握、但不完整的途径有“死神”和“倒吊人”。
    至于罗杰能够从自己奴役的灵魂身上审问得来的序列途径，那就更多了，包括了“隐者”的序列9到序列6、“红祭司”和“魔女”途径的序列9到序列3，“水手”途径的序列9到序列5。
    这些途径之中，似乎只有“隐者”和“门”两条途径能和星象挂上钩，“愚者”也能沾上一点边，但是关联不如这两条途径那么强。
    眼下“赫星学派”中的为数不多几位非凡者也都是这两条途径的，所以罗杰未来还是打算从这方面入手。
    但是这都是需要后面再说的事情，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让“赫星学派”产生明确的组织架构和章程，这样才有后面发展新成员、和产生非凡体系的事情。
    于是罗杰也就没有纠结这方面的事情，他眼见“赫星学派”的初始十三位成员开始忙起了章程设计的事、便退出了“原动天核”、返回了“星主号”的船长室。
    就在他回来后不久，克莱恩和班迪特也终于是带着玛姬·洛佩兹回来了。
    “跑哪玩去了？”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克莱恩和班迪特、开口问道。
    “我和班迪特发现了两个因蒂斯的探子，分别是“收割者”和“阴谋家”，我和班迪特在一个小巷里把他们堵住干掉了。”
    克莱恩似乎非常兴奋，第一次操控半神级别秘偶进行战斗让他感觉到有一种天朗气清的感觉、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这番话让罗杰有些意外，克莱恩竟然能够在康斯顿发现没有被露娜除掉的因蒂斯探子，这要么是露娜故意放的鱼，要么就是她确实没有发现。
    毕竟拥有“源堡”的克莱恩在占卜这方面是绝对的t0梯队，哪怕是罗杰也只敢说自己在占星方面应该比克莱恩强，但是更加普遍的占卜方面是真的不行。
    无论如何，克莱恩这番操作也是做了好事，提前适应半神级的秘偶操作对克莱恩来说也是非常必要的。
    当然，这场战斗对克莱恩的经济状况肯定也有所改善，毕竟非凡特性什么的都是能卖钱的。
    罗杰和克莱恩以及班迪特更新了一下今天自己和芙拉·詹金斯谈的结果、又和克莱恩讨论了一些细节，后者便离开去到罗杰给他在“星主号”上安排的客房里睡觉了。
    接下来的一天比较平淡，克莱恩带着班迪特在康斯顿城里逛，顺便用“绝望魔女”玛姬·洛佩兹半神层次的寒冰长枪击落了两艘过来轰炸康斯顿的飞空艇、吓得其它那些飞空艇仓皇逃窜。
    至于罗杰，则是在“原动天核”里继续《四季·夏》的谱曲。
    因为罗杰已经成为了半神，再加上有“原动天核”的加成，他可以在一首乐曲之中稳定加入三种不同的、复杂的规则。
    《四季·夏》就是罗杰做的一个实验。
    他加入的三个规则分别是“盛夏”、“振奋”和“心火”三种规则。
    “盛夏”规则可以治愈一些不涉及神性非凡能力造成的病痛和伤势，并且在一段时间内让听者感到温暖。
    在战斗之中，“盛夏”规则可以制造出堪比“太阳”途径非凡者能够制造出的高温、顷刻消灭和破坏对手和一些序列层次不高的非凡物品。
    “振奋”则可以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给予听众正面积极的心理状态、并驱散一些灵界生物和高序列诅咒造成的心智紊乱。
    在战斗之中，“振奋”规则提振我方所有成员的灵性、精神力、体力恢复速度，并且能够在一小段时间内为罗杰自身附加类似霸体一般的状态，免疫绝大多数的控制和诅咒类非凡能力。
    “心火”规则对于普通的听众完全不会生效，而对于罗杰的对手、则会让他们的心理能迅速地充满某个悲伤的情结或者遗憾之中、并将其扭曲和极度放大、以此给对手施加高度混乱的状态、让其的判断力紊乱、甚至达到分不清敌我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这个规则无视防御，除非是对手的精神体被完全地封闭、否则只要让罗杰接触到他就会有必中的效果。
    这三种能力听起来不难理解，实际上都是偏向概念化、或者能够影响基础规则的存在。
    其中“盛夏”可以直接扭曲物理规则，“振奋”赋予的群体恢复和单体免控制状态对于战斗的增益堪比“深红学者”的某些药剂的效果，而“心火”更是一种超强的控制能力，对手甚至连防御都做不到。
    这就是半神层次“作曲家”的强大，他能够通过谱曲来突破幻想和现实的边界、强行制造一些只有某些特定的非凡途径才能表现出的、甚至是现存的所有非凡途径都完全不具备的能力。
    而这还不是尽头，“作曲家”的能力到了天使层次肯定还会发生质变，在这方面，格赫罗斯真的堪称最为强大的外神之一、丝毫不掺杂任何水分。
    唯一的问题则是，就目前看来，罗杰不能在战斗中即时性地凭空创造规则和对应的音乐，而谱曲的过程又太过繁琐、这是一个需要提前准备、且颇为耗费精力的过程。
    还好目前已经成为半神的罗杰不再需要通过“歌唱”的方式来使用自己音乐内的规则，只需要通过神秘学意义上的接触便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在现在的大环境下，《四季·夏》也许能够成为一剂普通民众的强心剂，这能够从另一个角度上再次强化罗杰的“锚”，唯一的问题则是那些民众可能不像以前一样有闲钱来置办唱片。
    “实在不行就从公司的销售收入里分出来点钱来做公益呗……目前经济不景气，只能这样。”
    罗杰叹了口气，他退出了“原动天核”、然后叫来塞西莉亚的信使团团、将《四季·夏》的曲谱交给了那萌萌的毛线球团子。
    “话说，等战争结束，塞西莉亚差不多应该也就能晋升序列6了吧。”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伸了个懒腰、然后又一次跑到“恐惧号”上的厨房里去找琳塞娅讨饭吃了。
    ……
    翌日上午，九点。
    果然，正如黑夜教会的大主教詹金斯所说的那样，有一支大型的登陆舰队准时向着弗萨克的南海岸启航。
    说是登陆舰队，登陆舰其实只占里面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的都是诸如铁甲舰之类的战斗舰、护卫舰和补给舰，沿途还有飞空艇进行空中支援，总体上场面颇大、有一股浩浩荡荡的感觉。
    而“群星舰队”就被簇拥在这舰队之中、这让罗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和安全感。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一位身穿鲁恩军装、大约在四十多岁的英俊男士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星主号”的甲板之上。
    这一下可把菲利普他们吓了一跳，但是罗杰很快出现在甲板之上、安抚了一通菲利普等人、让他们去忙自己的，不用管这里。
    “初次见面，亚伯拉罕阁下。”
    见到罗杰出现，那穿着鲁恩军装的中年人立刻微笑着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我的名字是梅里克·戴维森，‘值夜者’的高级执事，很高兴认识您。”
    根据先前和因斯·赞格威尔打交道的经历，罗杰立刻借助“秘密洞察”断定这是一位“守夜人”，而且魔药消化水平相当之高。
    而此时此刻梅里克·戴维森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很可能是代表詹金斯来见罗杰的“值夜者”代表。
    “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戴维森阁下。”
    罗杰亦是礼貌和戴维森握了握手、交流了一会儿当前的局势、联络了一阵感情后，罗杰这才开口打听起来接下来这支登陆舰队的作战计划。
    “我们并不打算在因多港登陆，那里军事工业太过发达，岸防炮也很多，所以我们打算在因多西面大约120公里的一处三角洲地带登陆。
    “那里驻扎着一支成建制的海军兵团，所以预计到时候双方还是要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
    梅里克·戴维森不疾不徐地说道，他和颜悦色、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忧烦。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
    罗杰扯了一句客气话、而后又打探道：
    “这次女神的教会只有您一位半神坐镇吗？”
    “怎么可能。”
    戴维森笑道：
    “除了我之外，还有‘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和‘女神之眼’伊丽娅两位阁下。
    “前者是‘值夜者’内的一位重要人士，而伊丽娅阁下则同样是一位大主教。”
    罗杰听得微微一愣，这二人他都知道。
    克雷斯泰·塞西玛自不必说，这位“值夜者”三巨头之一原本就是内定的半神候选者，而“女神之眼”伊丽娅则是一位序列3的“恐惧主教”。
    她是“黑夜女神”教会在东拜朗的负责人，在原著中伊丽娅也是因斯·赞格威尔的狩猎对象，后者想将她作为序列3的“恐惧主教”非凡特性的来源，但是却被一众“值夜者”所挫败、最终克莱恩将其杀死、完成了“诡法师”的晋升仪式。
    相比“女神之剑”塞西玛，伊丽娅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奇怪。
    毕竟若不出意外，伊丽娅是从千里之外的东拜朗被调到了间海来坐镇，罗杰一时竟然搞不懂女神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难不成女神是打算让伊丽娅来主持‘战神’教会的整合？”
    罗杰思考了片刻，并没想出什么结果，最终他也不再纠结，只是又和戴维森闲聊了一会儿、后者便道了一声失陪、而后便离开了“星主号”。
    这支浩浩荡荡的联合舰队在海上奔袭了两天，中间经历了好几场战斗，最终是在第三天入夜的时候见到了远处的一个巨大的河流入海口和附近的三角洲地带。
    因为间海的地理因素，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战略纵深，所以大规模舰队航行的情报很难被隐藏，所以已经有一支成建制的弗萨克海军等在了这里。
    唯一的一点比较好的事情就是这里的陆基火力相对较少、弗萨克似乎是没有来得及将庞大的岸防炮调动到这里来，这极大地降低了鲁恩舰队登陆作战的难度。
    很快，双方便发生了交火。
    鲁恩这一方明显占优一些，随着一众船只稳步推进，弗萨克那边的半神终于出手了。
    那是一位“猎魔者”和一位“铁血骑士”，前者借着后者的远程轰炸掩护、飞快地凌空抵近了铁甲舰的旗舰。
    就在那位半神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却被浓郁的黑暗所彻底地笼罩了起来。
    下一秒，许许多多的黑色的“发丝”从那黑暗中蔓延而出，这些发丝迅速地捆住了那位“猎魔者”、让他全身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迅速地出现在了那“猎魔者”的身旁。
    那一位外表三十来岁的男士，金棕色的头发剃得很短，有墨绿色的眼眸，较尖的下巴和薄而刚硬的嘴巴，而他的手中则提着一柄模样造型有些奇特的白骨长剑。
    “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
    (本章完)

 第304章 亚伯拉罕的悲情天使（感谢挽心来了

    第304章 亚伯拉罕的悲情天使（感谢挽心来了 打赏起点币）
    虽然“猎魔者”具有能够看破幻觉的能力，但“守夜人”的“发丝缠绕”能施加的安眠效果并非是幻觉的一种，而是属于“隐秘”权柄的一种表现形式。
    克雷斯泰·塞西玛虽然晋升序列4不久，但是他的魔药消化程度并不低，这可能是因为他长期作为“黑夜女神”教会的圣物“女神之剑”的持有者，原本就在提前扮演“守夜人”的身份，所以罗杰猜测他在刚刚晋升后不久，“守夜人”魔药便已经出现了一定的消化。
    但是那名“战神”教会的圣者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就范，面对“发丝缠绕”的控制，他仍然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清醒，并且立刻使用自己手中的“晨曦之剑”对着克斯玛发动了反击？
    “圣膏的作用吗？”
    克斯玛心中有些了然，他手中的“女神之剑”立刻套上了一层浓密的黑暗，随着那白骨刺剑和“晨曦之剑”对抗在了一起，间海上方也同时爆发出了晨光、黑暗和安魂的歌谣交织在一起的光影。
    不得不说，在打斗特效这一块，“黑暗”和“黄昏巨人”两大途径都属于经费战士级别，他们战斗引起的能量波动以二人为圆心、化为一股又一股的冲击波向外扩散开来。
    一时间，鲁恩舰队各船都出现了防御半神战斗引发的冲击力的手段，而罗杰则是同样命令“堕落阴影”展开了“邪魔克星”的防御屏障，将“群星舰队”重重包裹了起来。
    另一方面，先前那位远程轰炸鲁恩舰队的“红祭司”途径半神也被主动出击的戴维森缠住，一时间间海上爆发了两场半神层次的战斗。
    或许是因为罗杰先前击杀了圣奥斯汀、重创了安德烈亚这两位圣者，按理说正在使用半神层次“守护者”能力的他仇恨值应该很高才对，但是鲁恩和弗萨克两边打了这么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来找他。
    这让罗杰有些百无聊赖起来，他将继续维持屏障的事儿交给了“堕落阴影”这个苦逼的召唤物，而自己则是让自己的手下搬了张躺椅上来甲板、径直躺在了上面看戏，其松弛感引来了许多鲁恩军人的侧目。
    但是因为罗杰先前那骇人的战绩，这些军人不仅大屁不敢放一个，甚至觉得这一幕非常合理。
    毕竟如果不是罗杰和瓦伦丁，他们中的许多连间海都进不来、更别提能活到支援今天的登陆行动。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战斗造成的冲击力，眼下这些军人对于面前两场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半神层次的战斗竟觉得有些稀松平常，毕竟罗杰那一手召唤陨石的操作太过骇人，以至于戴维森他们的战斗就显得平淡了很多。
    忽然间，刚刚使用“安魂”将那位“铁血骑士”控制住的戴维森面前浓郁的黑暗快速收缩，就像内部包裹的对象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让戴维森瞳孔一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团炽白的火焰就在他的身后飞快地重聚！
    “糟糕！”
    戴维森心中一紧，他并不知道那名“铁血骑士”是怎么做到了这一点的，但是毫无疑问，自己被摆了一道。
    就在此时，两根燃烧着古怪黑焰的寒冰长枪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星主号”的某个黑暗的角落射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团凝聚成型的火焰！
    这逼得那一团火焰再次飞快炸开、又一次重组，然而仅仅是这么一个打岔，那“铁血骑士”就失去了重创戴维斯的绝佳良机。
    戴维斯感激地看了一眼罗杰，但是却看到这名“群星上将”仍然在闭目养神、并不像刚刚出过手的样子。
    “‘群星舰队’里还有半神层次战力？”
    这个念头迅速自戴维森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然而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而是又一次和敌人缠斗在了一起。
    “克莱恩还不赖嘛，反应很快，不愧是源堡之主。”
    虽然罗杰并没有出手，但是却密切关注着间海上的这场战斗，他也知道刚才克莱恩是利用“秘偶大师”的能力远程操控玛姬·洛佩兹出手、这才救下了在战斗中出现失误的戴维森。
    “话说回来，克莱恩对黑夜教会真的是很有感情啊。”
    虽然以克莱恩的性格，他不会放任友军被杀，但是在他自己的认知中，他毕竟是黑夜教会的前“值夜者”小队成员，一旦被发现则很可能被以异端的罪名追捕。
    所以克莱恩实际上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做了刚才那些事，从这里就足见他对于“值夜者”生活的怀念。
    “也不知道如果克莱恩知道女神不仅在他穿越的时候就救了他一条命，甚至祂还是‘塔罗会’的大股东，会作何感想？”
    罗杰不禁想起了天尊原本的复活手段，那包含了“愚者”途径从序列9的“占卜家”开始、直到序列1的“诡秘侍者”非凡特性的“幕布”，女神在克莱恩被“源堡”投放的时候提前将那块幕布转移，这才让克莱恩保留了自我意识、不至于被那位“源堡化身”占据了意识。
    很快，双方的战斗就画上了句号，在“恐惧主教”伊利娅的秘密协助下，那“猎魔者”和“铁血骑士”一名被制服，另一位则是以负伤为代价撤离了战场、回到了弗萨克。
    在这之后，才是弗萨克和鲁恩两国在常规军事层面的交锋。
    虽然弗萨克占据了陆基优势，但是因为半神层次的交锋已经失败，双方的战力平衡已经被打破，所以哪怕不需要塞西玛等人再出手，鲁恩无论是在士气和战斗表现上，都稳稳地压过了弗萨克一头。
    在空中力量的掩护下，哪怕双方各自出现了战损、但是在连续两天的激烈战斗后，鲁恩人们终于是成功地登陆了弗萨克的南部海岸线。
    这极大地提振了部队士气，因为这是战争开始以来鲁恩第一次有地面部队登陆弗萨克本土，相关的报道立刻被发回了贝克兰德、一时间成为了《塔索克报》和《贝克兰德日报》等诸多大型纸质媒体的头版头条。
    原本鲁恩人并不是十分好战，甚至民风在北大陆都称得上保守，但是因为经济持续下行的缘故、鲁恩人都清楚这场战争的结果会直接关系到自身的切身利益和财产。
    所以当鲁恩海军登陆弗萨克的消息一出，巴克莱指数应声上涨超过5个点，有许多股票被套牢的股民趁此机会或割肉、或保全了本金清仓，将自身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一时间，持续笼罩在贝克兰德上空的阴云，都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但是因为罗杰提前交代过，所以塞西莉亚和萨姆并没有帮他把股票卖掉，因为战报可能会撒谎，但是战线不会，现在鲁恩人实实在在地将战线推进到了弗萨克，所以市场的整体情绪好转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不仅如此，罗杰甚至还反其道而行之，他让萨姆去贝克兰德证券交易所低价买进了大量被抛售的股票，等待再吃一波战争后期的红利。
    “这就是弗萨克啊，我也是第一次来。”
    终于在鲁恩军队的帮助下，“群星舰队”也顺利靠岸泊船，罗杰带着一群手下从“星主号”上下来、将双脚踩在了弗萨克帝国的领土上。
    “船长，接下来怎么办？”
    琳塞娅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有20多人的战斗小队、对着罗杰发问道。
    她非常清楚，罗杰特意交代自己组织人手和他一起下船，就是希望让自己加入战斗、从而锻炼自己麾下这支小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技巧。
    “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必须尽量参与战斗。
    “另外谨记两点，第一不要滥杀无辜平民、尤其是女人和孩子，第二就是别死了。”
    罗杰看了一眼地图：
    “我们分头行动，之后鲁恩的空中支援力量和后续的登陆部队应该会继续支援上来，我们在圣密隆城外见面即可。”
    罗杰也没有解释为何自己如此笃定鲁恩军队能靠近圣密隆，他说完这句话、便看向了克莱恩：
    “夏洛克，你也是，在此期间你想去哪就去哪，如果你想带上班迪特也可以。”
    “好。”
    克莱恩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眼下听到罗杰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现。
    “你去哪？”
    克莱恩又看向了罗杰反问道。
    “我去办一些事情。”
    罗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克莱恩最终也没有多问，双方就此暂别，而罗杰在目送克莱恩和班迪特离开后，则是再次独自一人返回了“星主号”的船长室。
    他准备了一些物资和装备、而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暂时“赋予”了自己一段特殊的命运，便抛出“旅行家骰子”。
    “旅行家骰子”在空中飞速旋转，而后被罗杰接住。
    他松开手、看了一眼那朝上的第四面、身形快速虚化。
    象征灵界的虚无的蓝色光芒快速闪过，待罗杰身边的环境再一次变得清晰，他已经站在了大海上的某个小岛之上。
    这小岛位于苏尼亚海上、面积并不大，且鲜少有人抵达。
    这就是他与亚当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里有亚当送给他的那份礼物——第四纪末期时，曾有一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将自己埋葬在了此处。
    那是“门”先生的复活后手所形成的五块拼图之一——一件沾染了其所受到的精神污染的、对应着“门”途径序列2“旅法师”非凡特性的封印物。
    先前亚当提示过罗杰，只有等他获得神性、与格赫罗斯源质的契合度提高后才能来到这里取得那件封印物，否则很容易会被那位“门”途径天使设置的禁制随机地传送到灵界或者星界的不同区域。
    而那件封印物的线索也正是藏在这禁制之中，如果罗杰将其强行破除，也很可能会错失取得它的良机。
    眼下罗杰不仅仅成为了序列4的半神，甚至还是双途径的序列4，无论是战斗力还是保命能力都非同寻常。
    不仅如此，他还解锁了“原动天核”这件源质的使用权限，无论是与灵界还是星界有关的谜题，他破解的把握都大大增加。
    定了定神，罗杰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坚定地向着那突出地面、像是某个墓道入口的地方走去。
    这墓道入口原本似乎是黑色，但是在经过了千年的风吹雨淋后也出现了明显的风化、变为了白色，甚至有部分还被剥落、化为了砂砾。
    而在那上面，仍然能够隐约看出一句话：
    “阿姆拉·亚伯拉罕长眠于此。”
    “阿姆拉……似乎是一位女性的名字。”
    罗杰并没有从亚伯拉罕家族的族谱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就这个名字来看，这位天使似乎与“约翰”、“腓利门”等亚伯拉罕家族的人的名字有共性，也即是皆出自旧日西方的古代神话传说。
    其中“约翰”是一位布道者，“腓利门”是某位使徒的导师，而“拉结尔”和“阿姆拉”则都是相关传说中天使的名字。
    目前罗杰已经知道了这五片拼图中四个人的名字，而最后的、遗留在克斯克岛上的那件对应着序列4“秘法师”非凡特性的封印物的原主的名字他暂时还不太清楚。
    当然，这些人物的名字很可能都源自于“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留下的某些资料，给予他们名字的父母很可能并不知道这些名字的真实含义。
    这应该是当初伯特利·亚伯拉罕从第三纪太阳神那里听到的信息，但是即便是“门”先生，也很可能不知道这些名字对于第三纪太阳神来说代表着什么。
    “阿姆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掌管命运的天使……祂虽然一直都在追求完美，但是却拥有七只不对称的翅膀。
    “这可能是一种隐喻，任何人都想追求完美，但是不完美总是如影随影，这也许就象征着命运吧。”
    罗杰有些感慨：
    “正如阿姆拉·亚伯拉罕一般，祂似乎也没能成功地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应该说，在伯特利·亚伯拉罕失踪后，整个亚伯拉罕家族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才对。
    “阿姆拉身为一位序列2的天使，受到“门”先生的影响更大，而祂将自己埋葬在苏尼亚海上这不知名的小岛、估计也是对家族的最后一份保护。”
    想到这里，罗杰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义无反顾地沿着已经破碎变形的石质台阶、向着地下走去。
    与罗杰想的不同，这甬道下方并非是一片黑暗，反而是在四周的墙壁上有某种特殊的微光，这微光星星点点、发出幽幽的蓝色，乍一看去竟真的像遥远宇宙中的群星一般。
    罗杰认出了这些星点似乎都源自于第四纪的星图，不排除是阿姆拉·亚伯拉罕在成为天使的时候游历过的星球。
    “是涂料……但是有非凡力量牵涉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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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再一分辨、便得出了进一步的结论。
    也正是因为有着天使层次的非凡力量的影响，虽然已经过去了千年，但是这些涂料仍然能够发挥一定的照明作用。
    顺着这幅散发着微光的“星图”，罗杰一步步向着甬道深处走去。
    越往内部，那些星光越亮，以至于到了最后罗杰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好像漫步在宇宙星河之中一般、正在寻觅着隐藏在太空极深处的某颗星球。
    等那些星光亮到极致，罗杰也终于体会到了阻隔感。
    那是一堵完全由星光形成的、亮度宛若银心的屏障。
    在这屏障之上，有大量的星光流转。
    还不等罗杰有所反应，这些星光便向着他冲击而来！
    罗杰心头一紧，但是却出于本能不闪不避、任凭这些星光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某种明悟。
    这些星光应该是在校验他与亚伯拉罕家族的神秘学联系，如果并非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则很可能会触发那通往灵界或星界随机位置的放逐。
    那星光停留的时间并不久，很快便从罗杰的身体内退出。
    “这代表我通过检测了。”
    罗杰看到自己没有被传送走，松了一口气。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嫡系，哪怕伯特利·亚伯拉罕的血脉经过千年已经稀释了许多许多，但罗杰的姓氏仍然是亚伯拉罕、他与亚伯拉罕家族的神秘学关联便丝毫没有减弱。
    下一秒，这些星光再次冲击而来，但是这次它们并没有进入罗杰的身体、而是环绕着他形成了一个如同幻境的特殊空间。
    在这片星光构成的幻境之中，罗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似乎能够看到许许多多的色块和斑点，但是这些色块和斑点却在不断地生灭、没有任何可以持久令他锚定注意力的对象，在这一刻罗杰甚至分不清方向、丢失了上下左右和前后的概念。
    “灵界？这是在考验我是否在灵界有属于我自己的坐标？”
    于灵界深处四个完全不同且相隔很远的地方设立特殊坐标是成为“旅行家”的基本要求，因为服食“旅行家”魔药后会不受控制地开始灵界遨游，等到初步掌握了力量，会发现自己已迷失了道路，这个时候就能借助那四个特殊坐标返回现实世界，还能有效维持自我意识。
    哪怕是借用了某些能让人从灵界快速返回现实的非凡物品的帮助、完成了晋升，“旅行家”也应当在后续拥有自己特殊的灵界坐标才对，否则很难在灵界持续性地游历。
    根据这一信息，罗杰推断出，这应该是阿姆拉留下的禁制在考验自己是否是序列5的“旅行家”，而这也是对亚伯拉罕家族成员自我认同和忠诚度的又一重考验。
    虽然罗杰在灵界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坐标，但是他却有着“原动天核”这件与灵界相关的源质。
    正在罗杰发愁着自己应当如何处理眼下的问题的时候，他却感觉到在“原动天核”的内部传来了某种微妙的震动。
    他赶忙细细地感受起来，果然在这星光构成的古怪空间中发现了许许多多灰白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与那些无端生灭的斑点和色块不同，它们的的位置和存在都是一成不变的。
    这让罗杰有了一个稳固的参照系，他根据这些光点的指引、很快便穿越了灵界的迷雾、来到了一片似乎代表着星空的幻境之中。
    无数的星光以罗杰的视点为原点、飞快地后退，过了良久良久，罗杰才终于是看到了一颗粉红色的星球在他的面前放大、并最终定格。
    下一秒，那画面陡然破碎，罗杰也最终回到了现实之中。
    那些环绕着他的星光也开始散去、一扇由星光形成的门扉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吗……”
    罗杰明白过来，他没有犹豫地便迈步进入了这光之门扉的后面。
    很快，一个独立的空间展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这同样是一条石质的地下空间，但是比起先前那略显狭窄的甬道显得宽敞了很多。
    罗杰猜测这应该是天使位格的“秘法师”力量联通的门后空间，也是阿姆拉·亚伯拉罕真正的埋骨地。
    然而，就在罗杰降临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幕极为炸裂的场景。
    这处门后空间并非是空无一物，而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昆虫、和一些看似具备肉食性的植物。
    如果只是一般的昆虫和肉食性植物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些昆虫和肉食性植物的普遍体型都极为巨大，有一种吃了金坷垃变异的感觉。
    除了这些东西以外，还有一些扭曲的、如同地衣一般的东西在地上蠕动着，仅仅是看一眼这些东西、就让罗杰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感。
    在罗杰进入的第一时间，那些巨大到吓人的昆虫、几乎能够行走的肉食性植物以及那些在地上蠕动的地衣都“看”向了他。
    “卧槽。”
    罗杰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话音刚落，那些东西便齐齐的向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罗杰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是他身后的那扇光之门扉却已经彻底关闭了。
    “没办法了，只能战斗了。”
    罗杰带有铁锈色的“黑骑士”盔甲一瞬间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堕落阴影”手中的“邪魔克星”光芒大盛，它率先一步冲进敌群，细密的剑光陡然绽放。
    仅这一波攻击，就消灭了十几只变异的怪物，但即便是如此，还有些具备惊人防御力的生物竟然抵抗住了序列4层次的“邪魔克星”的斩击！
    不仅如此，甚至有一具形似猪笼草的食肉植物竟张大了嘴巴、试图将“堕落阴影”和散发出晨曦微光的“邪魔克星”一同吞下去！
    “这么硬？”
    罗杰也是心中一惊，他一个闪身来到了“堕落阴影”的身畔，双手向着两侧平举、手掌朝外。
    “重力！”
    以罗杰和“堕落阴影”为圆心，一股巨大的反重力陡然爆发、推着那些怪物向着各个方向飞去。
    “大开杀戒吧。”
    罗杰看了一眼自己的“堕落阴影”、沉声说道。
    与此同时，他赋予了“堕落阴影”一个特殊的身份，这让它能够有机会完全解放“邪魔克星”。
    那“堕落阴影”颇为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它手中的晨曦光剑也陡然放大、变为了一把形制惊人的巨剑。
    而罗杰的手中也出现了那流淌着铁锈色光斑的笔直幽深大剑。
    几乎不用任何交流，一人一阴影同时向着两个方向冲去。
    黑色的光阴影和晨曦的光芒同时闪现在了这片门后空间后，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罗杰和“堕落阴影”就干掉了上百只怪物。
    然而这些怪物就像无穷无尽一般、从门后空间的更深处涌现而出，它们悍不畏死、也似乎完全没有痛觉和恐惧的概念。
    这让罗杰感觉到非常不对劲，他一边打一边思考，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堕落母神’的污染扩散到了现实之中？”
    他越想越觉得这有可能，因为“堕落母神”的权柄与生命力的活化有关，这种活化力量最普通的表现就是让无生命的物体具备生命、令原本就拥有生命的存在生命力变得更加充沛、甚至能够诞下许许多多的子嗣。
    这种活化的力量甚至能够影响到序列0层次的存在，“隐匿贤者”原本只是“隐者”途径的唯一性，它的活化现象疑似正是在接触过“堕落母神”的力量后才出现的。
    伯特利·亚伯拉罕所受的污染之中，“堕落母神”的污染是非常重要的来源之一，而阿姆拉身为地位最接近“门”先生的“门”途径序列2地上天使、且拥有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血脉，当祂使用了“门”先生原本用作于复活后手的序列2非凡特性晋升后、受到的污染之深也就可想而知。
    阿姆拉可能正是在觉察到这一事实之后，才选择了将自己封闭到这个独立的门后空间里来，哪怕这门后空间有一些生命体存在，只要那“门”不被打开，那些生命体哪怕异变、也是关门养蛊，并不会祸害到外界。
    但另一方面，可以看得出来，阿姆拉对于这件事也很矛盾，祂一方面不希望让自己身上的污染外泄，另一方面又希望有朝一日亚伯拉罕家族的族人能够有机会回收自己身上那份有问题的非凡特性。
    这也是祂特意制造了进入门后空间前的那番考核的原因——虽然不太清楚后面那粉红色星球是什么意思，但是罗杰判断那应该是对来访者的实力是否至少达到序列3的考核。
    只有拥有亚伯拉罕家族血脉、且一路在“门”途径上晋升到序列3“漫游者”的非凡者，才有资格进入这片门后空间。
    这也能解释这里为什么千年以来都没有被发现，亚伯拉罕家族千年来再也没有出过序列3的圣者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否则哪怕是越过苏尼亚海上的外围禁制、发现这处岛屿都几乎没有可能性。
    在想清楚了这点之后，罗杰便放弃了与那些怪物肉搏，而是将流淌着铁锈色光芒的幽深大剑往地上一插、而后对着整个地下空间发动了序列4层次的“精神增压”。
    “精神增压”原本就有消除精神污染的特殊作用，而罗杰也借此达成了与那些怪物的神秘学接触。
    透过这种接触，罗杰将自己刚刚谱写完成的《四季·夏》乐曲中附带的“振奋”效果传递给了这些怪物。
    这实际上是对“振奋”增益的反向运用，原本能够清除心智体负面效果的增益与“精神增压”共同作用、再经过“原动天核”的放大，净化的效果就变为了双倍！
    原本极为优美动听的《四季·夏》回荡在那些怪物的精神体中，成为了对它们来说极为聒噪的恐怖噪音。
    很快，最靠近罗杰的一批甲虫如同痉挛一般抽搐起来、而后向后一翻，露出了腹部。
    那些食人植物也开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枯萎，至于那些如同地衣一般的古怪生物，则是陷入了停滞和收缩之中。
    罗杰心中一振，他知道这是“净化”达成的效果，虽然“堕落母神”的污染位格很高，但是阿姆拉这个窗口的位格比起母神低了很多。
    祂能够泄露出的污染很有限，再分担到这许许多多的生物身上，实际的层次也就半神左右的水平。
    这也是罗杰能够成功地清除掉它们身上的污染、将它们那狂暴的生命力暂时剥夺掉的核心原因。
    “呼，呼。”
    罗杰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已经死成一大片的怪物、看向了墓道的最深处。
    他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再一次带上了持有“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一人一影子踩着满地的黏液和各种恶心的分泌物、向着更深处走去。
    (本章完)

 第305章 星空中的奇遇

    第305章 星空中的奇遇
    罗杰非常清楚，哪怕他刚才已经使用了两种清理污染的手段，这些手段的波及范围最多也只能影响到这处前庭。
    再往后的那更深处的通道中还有什么东西，罗杰不得而知，且他同时也完全无法确定，这处石质空间就是阿姆拉·亚伯拉罕所设下的唯一的门后空间。
    万一要是这位天使觉得一层门后空间不保险、创造出了多层门后空间、以此来封闭源自于“门”先生的污染，那估计短时间内解决战斗就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罗杰现在需要尽量保存战斗力，好在他已经在“旧日之盒”里装了足够他存活最少半个月的物资，就是为了防止被拖进消耗战和迂回战里。
    也正是因为准备做得足够充分，所以现在罗杰也不是很慌，接下来最大的难点在于优化战术和策略。
    好在罗杰穿越后面那条长长的黑暗通道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他就这样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这才霍然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罗杰有些愣神地看着面前的多层空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用前世的语言来描述，那就是这里就仿佛一层数百层高的烂尾楼的中间位置，每一层都灰扑扑地长得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差别。
    最要命的是，这每一层空间都不是很大，中间由一个沟槽状的斜坡相连、看起来就像没有台阶的多层楼梯一般。
    在每一层空间中，都有着许许多多的尚未孵化的茧状物、这些茧的形态各异，大部分都在微微耸动着、仿佛即将孵化出新的怪物一般。
    罗杰清楚，只要它们被成功孵化，就会再一次源源不断地向着自己攻击而来，他就要被迫再次面对比先前强度更高的战斗。
    罗杰看得头皮发麻，他想也不想就让“堕落阴影”利用“邪魔克星”将这一层所有的茧房全部都清理了干净。
    “利用卜卦占星看看该往哪里走吧。”
    这里是一个时空乱流里的异常空间，不存在现实坐标，所以正常来说并不能使用占星的手段来确定自己的运势。
    但是罗杰不同，他不仅本身就是活着的星盘，再加上有“原动天核”维持他与星空之间的神秘学联系，所以在半神层次、有且只有罗杰能够用占星的手段来在时空乱流里进行星体占卜。
    随着“原动天核”的光影一闪而过，罗杰便抬头向上看去。
    “在这上面，但是路程很远。”
    来自星体的启示让罗杰心中踏实了不少，眼下他决定不再利用双腿行走、转而使用了“重力”制造了反重力力场向上飞去。
    然而就在他飞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古怪的轰鸣声。
    “？”
    罗杰努力向上看去，却看到了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球正顺着高处、沿着那沟槽向下滚落了下来！
    这金属球的尺寸非常刁钻、刚刚好能够卡在那沟槽里，而且不会在四周留下任何紧急闪避的空间。
    “？？？？”
    罗杰立刻操控着维持自身漂浮状态的反重力力场、迁移着自己向旁边躲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铁球的袭击。
    “阿姆拉这也太谨慎了。”
    罗杰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向下滚落的铁球，如果自己刚才使用了“重力”来进行飞行，估计就要被碾成肉酱。
    “飞行并非是唯一的回避手段，‘蔷薇主教’和‘怨魂’也能够躲开那铁球。
    “但是结合前面的考核，这应该是在进一步测试到访者有没有进入门后空间的能力，换句话说，在这里可以开辟新的门后空间。”
    对于“秘法师”来说，想要躲开刚才那铁球攻击并不困难，只需要将自己藏入门后空间即可。
    这又是对于到访者身份的另一层确认，好在虽然罗杰并非是“门”途径的非凡者，但是眼下他的手段还足以解决阿姆拉所设下的考验。
    “等等……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罗杰忽然想起了那一层又一层的茧，如果那些茧全部孵化，势必会顺着沟槽进攻来访者。
    所以阿姆拉的这铁球，应该是一次清场的机会，只要来访者能隐藏住自己，铁球的强大动能就能将那些东西全部清理干净。
    既是考核，又是保护，不得不说阿姆拉确实用心良苦。
    但是另一方面，罗杰又产生了另外一种预感。
    那就是在后面，很有可能会对“漫游者”的能力进行考核！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因为先前阿姆拉考核了来访者是否具备“旅行家”在灵界遨游的方向感，眼下又考核了“秘法师”躲藏在门后空间的能力。
    结合祂在环境中指出的那粉红色星球，罗杰可以合理地判断在最终的谜题中一定会出现对于星际空间知识的考核。
    “希望不要太困难……实在不行可以试试用‘拉结尔的星空罗盘’。”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既造成了一定的压力，同时也让他明确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从目前来看，阿姆拉的考核似乎并没有涉及与“旅法师”有关的能力。
    “这应该与亚伯拉罕家族在第四纪和第五纪之交的时候天使成员出现了大量折损有关系……阿姆拉对亚伯拉罕家族能诞生新的天使持悲观态度，换句话说，这才将测试限定在了‘漫游者’，且必须是亚伯拉罕家族出身的‘漫游者’。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的猜测……基于现有信息的推论而已。”
    罗杰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飞去。
    哪怕是有着“反重力”能力的加持，罗杰也飞了很久很久，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才看到了一扇闪烁着的光门。
    “终于到了。”
    罗杰松了口气，他再次使用了卜卦占星、确定了这扇门就是正确的出口。
    他操控和扭曲着重力力场、牵引着自己向那光门飞去。
    然而就在罗杰即将接近那光门的时候，他却忽然感觉到周围传来了一股热浪。
    那热浪给他一种极强的危险预感，罗杰立刻爆退，就在他这么做的一瞬间，一股冲天的火焰爆发、将那门彻底封锁了起来。
    与此同时，地上有一摊水渍开始极速汇聚、就像喷泉一般向上涌动着。
    那火焰柱也随即开始改变自身的形态、很快就化为了人体的形状。
    “这是……炼金术的产物？”
    罗杰瞳孔一缩，他曾经在亚伯拉罕家族的记载中见过类似的东西，无论是“完美者”途径的序列4“炼金术士”还是“母亲”途径的序列4“古代炼金师”都能通过神秘学手段赋予无生命物体生命、让他们具备各种能力。
    然而亚伯拉罕家族在炼金术方面并不擅长，所以眼前的两种炼金术造物要么是“堕落母神”力量外泄产生的结果，要么就是阿姆拉动用了别的手段制造的。
    罗杰倾向于是前者，因为这处平台上并没有那些古怪的茧，他合理怀疑此处的生命力可能都汇聚在了那水和火焰之上、让它们出现了活化。
    “秘密洞察。”
    罗杰立刻使用了“秘密洞察”，通过这种手段，他也得知了眼前两个炼金术造物的名字。
    “有生命活水……和液态火焰？”
    从名字上来看，这两种造物应该分别是水和火两种无生命物质在被炼金术改造后活化、成为了具备独立个体性的作战单位。
    就在罗杰思考间，“液态火焰”忽然开始了爆炸，许许多多的火星向着罗杰飞来，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道火龙卷、将罗杰包裹在了其中！
    罗杰想也不想便召唤出了“黑骑士”盔甲，吸收掉了高温，然后他将笔直大剑翻转、挡掉了“有生命活水”经过硬化之后的一记尖锐的刺击。
    “找死。”
    罗杰眼神一冷，“堕落阴影”从他身后一跃而出、然后将解放的光剑插入地面、引发了“光之风暴”！
    虽然“有生命活水”和“液态火焰”都是序列4层次的炼金术造物，但是它们的本质还是类似“堕落阴影”一般的半神层次召唤物，实际的力量层次并没有达到真正的半神层次！
    在“邪魔克星”的光之风暴一出，“液态火焰”便立刻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吹散，而“有生命活水”则是被切割成许多的碎片、而后飞快地重组起来。
    罗杰看了一眼正在缓慢聚合的“有生命活水”，直接伸出手来、对其使用了“秘密赋予”。
    他对“有生命活水”赋予的秘密也很简单，那就是将其与“液态火焰”的实质相关联在了一起！
    就在罗杰这么做了以后，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原本保持着液体形状的“有生命活水”开始迅速地沸腾、这似乎带给了其中的灵极大的痛苦。
    但是这完全阻碍不了它汽化的过程，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无论是“有生命活水”还是“液态火焰”都不见了踪影。
    “哎呀。”
    罗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地面、忽然一拍脑门。
    “我刚才应该把这两个家伙装进‘旧日之盒’的！”
    虽然“有生命活水”和“液态火焰”打不过哪怕在序列4层次中实力都是顶尖的罗杰，但是却是非常不错的研究对象。
    这毕竟是半神层次的炼金术召唤物，其中有一些东西在罗杰后期融合自身的两个途径的能力的时候很可能具备参考价值。
    然而他却出手太快，把“有生命活水”和“液态火焰”都给弄死了，这让后知后觉的他有些后悔。
    “叽咕叽咕……”
    然而就在此时，刚刚湮灭了“晨曦之剑”的“堕落阴影”却发出了嘀嘀咕咕的声音。
    罗杰转过头去，发现这身高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影子正蹲在地上、背对自己、饶有兴趣地在盯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看。
    “看什么呢？”
    罗杰好奇心顿起，他快步走过去，发现地上正有一滩不断冒出沸腾气泡的水渍在缓慢蠕动着。
    诡异的是，按照它当下沸腾的速度，本应早就蒸发完毕了才对。
    但是“有生命活水”不仅没有彻底蒸发，而是在沸腾的时候同时飞快地冷凝、如此一来那一滩水渍的总量竟然丝毫没有减少。
    “是‘有生命活水’和‘液态火焰’的结合产物？”
    罗杰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刚才他在打散“液态火焰”、并捕捉到了它其中包含的炼金术秘密、并将这秘密赋予给“有生命活水”的时候，似乎促成了双方的某种融合。
    毕竟“液态火焰”自身也包含着一定的流动性、是介于等离子体和高温岩浆之间的存在，且它与“有生命活水”系出同源，能够发生融合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
    “这可是宝贝，得收好了。”
    罗杰这次没有犹豫、立刻打开了“旧日之盒”将那一团沸腾着的“有生命活水”给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旧日之盒’第一层的玩具空间会不会将它转化……保险起见还是每隔23个小时左右将它放出来一次。”
    罗杰一边嘀咕、一边穿过了那一扇光门。
    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传来，此时的罗杰只感觉到天与地再一次颠倒、星界和灵界混淆在了一起。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罗杰才终于从一片混沌之中苏醒过来。
    在他的身畔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星际尘埃和星体碎片，这里好像刚刚经历过一番力量层次堪比神明的决战。
    “我被传送到了星界？”
    罗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仔细一感受，他周身传来的微妙触感又和之前自己进入星际空间的时候有着很大不同。
    这让他判定，这是阿姆拉利用门后空间制造的另一个幻境。
    “所以我应该在这片幻境里做点什么？”
    罗杰有些懵逼，好在这处幻境并没有禁用他利用重力飞行的能力，于是罗杰就在这星际尘埃之中穿梭了起来、向着最近的光源飞了过去。
    那是一颗恒星——不，与其说那是一颗恒星，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多星系统。
    “一、二、三、四……四颗星。”
    罗杰一边向着这个四合星系统的最亮的那颗星飞去、一边计算起了这些星体的数量。
    很快，因为光线太过强烈，罗杰又将沾染了“原动天核”力量的“黑骑士”盔甲披在了自己身、以此降低恒星的光线对自己的视力的影响。
    但是飞着飞着，罗杰却忽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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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黑骑士”盔甲上的阴影保护，有大量的星体被遮蔽，只留下了几颗比较亮的星体。
    罗杰看着这些星体的排布，他越看越眼熟，过了良久才一拍脑门。
    “这是先前我进入门后空间的时候、阿姆拉展示过的那片星际空间！
    “所以我的目的地……是那颗粉红色星球？”
    罗杰顿时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考核的最后一关。
    阿姆拉在考核自己记忆星体、并按照星体在空间中的相对位置进行导航的能力！
    这对于“漫游者”来说，属于几乎是本能的事情，然而罗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虽然他不具备“漫游者”遨游星空时所天然具备的那种导航知识，但是他却拥有“原动天核”这件源质。
    “原动天核”同时连接着星界和灵界，在它内在的天空上可以投射许多不同的星界和灵界坐标。
    而这种功能，也可以帮助罗杰找到正确的方向！
    “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审判之星’途径和‘门’途径是相邻途径了，这不仅仅表现在灵界和星界的权柄之上，格赫罗斯本身就是一个长期游荡在宇宙空间中的孤儿球，而这一点的象征确实和‘漫游者’非常接近！”
    成为“漫游者”以后，无论是为了消化魔药还是为了准备序列2的晋升仪式，非凡者都需要长期游荡在星际空间之中、可能相隔很长时间之后才能返回一次地球。
    罗杰很快地将自己看过的、阿姆拉展示过的那副星图投射在“原动天核”的天空之中，在罗杰的视野之中，他很快就找到了眼前的场景和那星图的对照关系。
    罗杰定了定神、开始以眼前的四合星作为道标、向着一个方向飞行。
    这是一趟极为漫长的漫游，罗杰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但是粗略估计一番，他至少掉了半个月的时间。
    他几乎是每飞行一天、就会找一处地势平坦的小行星或者行星、降落在上面，然后做修整和补给、然后继续飞行。
    中间罗杰在几个固定的节点经历过好几次“传送”——这似乎是天使层次的“门”能力，每一次传送都能极大地缩短罗杰的飞行距离。
    他也考虑过要不要向“愚者”先生请假，但是罗杰却发现自己联络不上“源堡”、所以也没有办法和“愚者”先生诉说自己遇到的情况。
    罗杰推测，这可能是因为自己所在的这处幻境空间是确实地具有某些星空的特征、这其中暗含着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屏障后的灵界与自己当前所在的星空对应的灵界的联络被切断了。
    是的——他已经判断出了，自己并非是在完整且确切的星空之中，只是一种半真半假的模拟，这也是考核的一个组成部分，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最终抵达那粉红色的星球。
    终于，就在第16天的时候，罗杰终于是借助阴影帷幕作为“滤镜”、从相隔极为遥远的地方、看到了那在一颗蓝超巨星前缓慢移动的粉红色星球。
    罗杰心中一振。
    老实说，星空确实是一个容易引起人的恐惧的地方。
    从地球的角度来看，天空好像有着密密麻麻的星体，但实际上这是一种视觉误差——在真实的宇宙中，天体的排布稀疏程度远超人类的想象。两颗恒星之间的距离经常极为遥远、动辄就以光年为单位计，中间有大量的黑暗未知区域。
    这也就是阿姆拉要布置很多的“门”、让罗杰加速通过的原因，否则仅靠“漫游者”的能力，是很难再短时间内抵达目的地的。
    果然，在罗杰发现了那粉红色星球后、一扇“门”再次打开，将罗杰传送到了那粉红色星球的近前。
    看着面前那巨大的粉红色星球、以及与它有一定距离的两颗太阳，罗杰竟然十分感慨。
    在过去的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穿过了很多的星球、甚至见到了一些疑似是星际文明的造物，这极大地丰富了他的见闻和对星空的了解。
    就在这一刻，罗杰感觉自己的“活星盘”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他也因此总结出了“活星盘”的第二条扮演守则：
    【真正的‘活星盘’需要看清星盘上星体的运转背后是更深层的星空中各种规则和引力纠缠的结果，这就意味着对深空掌握的信息越多、‘活星盘’的权柄在象征意义上也就越完整。】
    这一条说穿了就是，所谓的星盘本身只是以某个星体为中心对于星象的刻画，它本身的出发点是局限和狭隘的、是死的。
    而要让星盘真正活起来，就必须主动且有意识地洞察更黑暗的星空中存在的隐秘，用全局的视角看问题，而这似乎也是“黑先知”的前置要素。
    罗杰明白了这一点后、便开始向着那颗粉红色的星球降落。
    就在他进入那星球的引力圈、从大气层开始下行的时候，罗杰却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周身的气压开始变得真实，就连风和粉红色的云冲到自己脸上的感觉也完全不像是幻觉。
    就连他身后的星空、都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我这是真的来到了另一个星球！”
    罗杰暗自震惊，他没想到阿姆拉的这一系列布置竟然是真的将自己送到了一个星球之上。
    随着层层雾气散去，罗杰的心头也传来了一个声音。
    “来见我……”
    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老实说，在诡秘世界的背景下、在星空中听到女性的声音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所以罗杰并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试图去追寻那声音的来源，而只是沿着既定的路径垂直下降。
    很快，他便看到了土黄色的地面，
    “这应该是一颗岩石星球……压力也能接受，空气似乎也没什么毒性。”
    罗杰又对着那地面使用了“秘密洞察”、确定那下面没有潜藏着什么恐怖的生物之后，这才降落在了地面。
    脚踏实地的他看着头顶的天空，以及那微风的吹拂，竟然有一些恍惚。
    这粉红色星球似乎没什么活着的人，荒野上到处都是形似蕨类的高大植物，而那颗星球上面的粉红色则似乎是海洋的颜色，而非是土地的颜色。
    不得不说，这颗粉红色的星球和地球的环境非常类似，除了引力稍微小一点、太阳看起来更加庞大以外，似乎各方面都大差不差。
    当然，罗杰并没有去仔细研究空气中是否存在某些对普通人致命的病原体，因为他自身的免疫系统足以杀死任何的不具备神性影响的病原体，所以他哪怕是直接呼吸、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唯一的问题则是，这里似乎没有活人，也没有智慧生物，这让罗杰有些纳闷。
    若不出意外，这里就是阿姆拉·亚伯拉罕给自己选定的埋骨地，这星球距离地球极为遥远，这堪称最为孤独的自我放逐，哪怕是有人能来到这里，他也必须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才行。
    罗杰能够感受到，阿姆拉是一位心思十分敏感细腻的天使，对祂来说，应该不至于仅仅因为一颗星球和地球的各方面条件很接近、就将这里选定为自己的长眠之地。
    换句话说，这里可能有对她非常重要的人或者是事物存在才对。
    罗杰再次利用“原动天核”反复地进行了占星，确认过危险系数能够接受后，他终于是决定向着那古怪的、召唤着他的女声方向飞了过去。
    罗杰的飞行速度很快，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他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很多的地面景色。
    除了先前的植物外，罗杰还开始见到一些动物，其中最多的是一种长着巨大的角冠的类似鹿的生物，这是一种食肉动物、会捕捉一些体型较小的动物来果腹。
    除了这些乏善可陈的东西外，还有一项事物引起了罗杰的注意。
    那是一个由一种类似白垩色的石头垒成的破败城池、这城市存在的时间明显已经很长，整片城市里一个人、甚至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些野生动物徜徉其中，就连原本似乎存在的、四处可见的白骨似乎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
    然而罗杰并没有下降、试图去看一看，因为他明显在那城市里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神性气息，哪怕只是一丝，都让罗杰十分警惕。
    这里毕竟不是地球，而是屏障外的世界，天知道那神性气息是哪个外神或者是其手下的天使造成的污染，面对这种情况，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终于，在许久的飞行后，罗杰终于是靠近了那疑似是阿姆拉的声音发出的地方。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那是一个小小的石碑，虽然已经过去了千年，但是上面刻着的字和图案仍然能被看清。
    “万门之门的天使，阿姆拉·亚伯拉罕长眠之地。”
    这用的是第四纪时期的文字，内容不是很复杂，罗杰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而在那一行字的下方，则是太阳系的星体轨道，这似乎是阿姆拉在缅怀自己的家乡、为自己无法回归而感觉到遗憾。
    “看来阿姆拉是真的被埋葬在这里了。”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他对着阿姆拉·亚伯拉罕郑重行了一礼、而后便准备开始着手研究如何获得阿姆拉的遗物。
    奇怪的是，虽然阿姆拉的遗骨就葬在这里，但是罗杰却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污染。
    这一点让他感觉到有些古怪，但是考虑到可能有着某种封印存在，罗杰也就暂时按下了心中的疑惑、打算将眼前的情况先搞清楚再说。
    然而就在他试图翻开后面的土层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了罗杰的身后：
    “住手！”
    这声音让罗杰全身巨震。
    因为，那是古赫密斯语！
    如同条件反射般，罗杰的黑骑士盔甲就套在了身上，他转过身将大剑指向了身后、但却听得了一阵尖叫。
    罗杰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与人类长得很像的生物，不同之处在于对方的个子很矮、皮肤是淡蓝色，双手有着六根手指和六根脚趾，眉心也有一只独立的眼睛。
    下一秒，那如同孩子般的类人生物竟然打了个响指。
    这一幕让罗杰微微一愣，因为一道闪电出现在了他的身畔！
    那闪电击中了罗杰的“黑骑士”盔甲，威力如同隔靴搔痒。
    但是这却引起了罗杰极大的震惊，因为他对这种能力再熟悉不过！
    “这这这这……”
    罗杰顿时脱口而出：
    “戏法大师？”
    对方明显是听不懂罗杰说的鲁恩语，他再次对着罗杰发动了“起风”和“火焰”，但是罗杰却都纹丝不动。
    后者这才反应过来，他改口用古赫密斯语问道：
    “你是戏法大师？”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出，对方的行动停了下来。
    “你会讲我们的语言？”
    那如同小孩子般的人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戏法大师，我是一名神术师。”
    罗杰在听到“神术师”这个词的时候，明显察觉到里面存在着一些不符合正经古赫密斯语的语法拼接、这听起来非常古怪。
    “……神术师？”
    他略一思考，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这古怪的外星生物对于“戏法大师”的特定称谓。
    “你是来做什么的？”
    很快，罗杰又听到那孩童用古赫密斯语问道。
    “我是追随着我的一位先祖遗留的信息，来到这里取回祂的遗产的。”
    罗杰略一思考、决定如实作答。
    然而谁知，他的这番话却引起了那孩童的再一次惊叫。
    这声音极为夸张，还不等罗杰问话，对方的身形就没入了地面、消失不见。
    “‘学徒’的能力……果然，不过这家伙是在搞什么？”
    罗杰对眼前的场景完全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然而还不等他做进一步的动作，他便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密集的声音。
    那是脚步声！
    (本章完)

 第306章 以吾之血，请汝遗骨

    第306章 以吾之血，请汝遗骨
    罗杰立刻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大剑，做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很快，有更多像先前那儿童一样的蓝皮人出现了。
    原本罗杰以为那自称为“神术师”的“戏法大师”还是个孩子、最多是个少年，但是等后面更多的蓝皮人将自己围起来的时候，罗杰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比起那名“戏法大师”，新来的人中绝大部分甚至没有他个头高，甚至看起来更加稚嫩——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这个种族的生长和衰老机制和人类完全不同一样。
    这些小矮个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与罗杰对峙在了一起、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然而罗杰却是颇有些无奈，眼前的人中实力水平最高的不过只有序列8——是的，除了先前那“神术师”外，还有一名女性小矮个也同样是一位“戏法大师”。
    这样层次的超凡者，哦不，超凡外星人，根本无法激起他想要殴打对方的欲望。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像小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实力层次太低，对于双途径序列4的半神罗杰来说，殴打他们就像殴打小孩子、要是一不小心被传回地球肯定是要沦为笑柄的。
    除此以外，他也想搞清楚，这些外星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拥有“门”途径的传承？
    不出意外的话，这肯定和阿姆拉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脱不了关系。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恶意。”
    罗杰努力地调用着自己脑海中的古赫密斯语词汇、再次开口说道。
    亲耳听到罗杰说出自己的语言，那些小个子们顿时开始叽叽喳喳，大声叫嚷着诸如“做梦”和“怪物”之类的词汇。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从呜呜泱泱的蓝皮外星人中走出了一位看上去像是人类十几岁的青少年、但是头发却有些微微斑白、走路也有些驼背的男性出来。
    “抱歉，很多事情这些孩子不了解。
    “我相信你没有恶意，远方的来客，但是有些事情，我需要进一步确认。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我前来。”
    说完这句话，那似乎是老年的男性蓝皮人便先一步向着后方走去。
    随着他的走动，其下半身忽然消失不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整个人都没入了地面。
    这让罗杰心中一动，因为他再次确认了，在阿姆拉的坟墓下面，应该有着一个复杂的地下结构。
    而这些蓝皮人应该就是生活在这地下结构中，利用“学徒”或者是对应的非凡物品进出、以此来保护自己种群的安全。
    罗杰想到这里，也不动声色地戴上了“本杰明的手套”，顺着那老者的行动轨迹发动了“学徒”能力。
    “好窄！”
    这是罗杰进入地下以后的第一反应，他本来就身材高大，在这小矮人生活的下行阶梯通道中，他只能侧着身子、弯腰行走。
    到了最后，罗杰实在没办法，他道了一声叨扰，直接分离了自己的血肉、变为了两团、这才能在阶梯上勉强移动。
    这一手自然是再一次引起了随行小矮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还有人试图用石制长矛来戳罗杰，但是都被老者呵止。
    “看来这老人应该是整个种群的领袖……这战略定力真是非同寻常。”
    罗杰据此下了判断，对方似乎完全不怕自己，哪怕是实力层次相差甚大，亦是如此。
    很快，罗杰的眼前便豁然开朗。
    他看到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地下城市，有许许多多的小矮人生活在这里，他们年龄和性别各异，甚至有些在使用着明显有人类风格的工具，例如拖把、天平、手推车和充满图铎王朝风格的锻造炊具等等。
    除了市井以外，罗杰甚至还在这片地下空间内见到了大片的耕地和畜牧区，那里面皆是种着一些地球上没有的农作物、放牧着一些明显有了驯化痕迹的本土生物。
    总的来说，这处地下城市称得上是自给自足，用旧日地球的话来说，那就是基本达成了供需关系的平衡、完成了经济的内循环。
    罗杰的到来引起了很多小矮人的惊呼，但是看到那老者极为淡定地摆了摆手后、他们才皆是既好奇又不敢靠近地远远观望着。
    罗杰此刻也平静下来，他一边静静观察着、一边继续着移动。
    终于，在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罗杰终于是和那年长矮人一起进入了一间层高较高的房屋，罗杰也终于得以恢复了自己原有的身材。
    但是即便如此，在面对“请坐”的邀请时，罗杰仍然只是盘腿坐下、并没有去坐那会客厅里放着的椅子。
    罗杰刚一坐下，就看到了这会客厅内摆放着一尊巴掌大的人类女性神像，虽然这神像明显已经过去了无数岁月，但是仍然活灵活现、历久弥新。
    “我的名字是奥古尔·古尔，是这个族群的族长、也是长老团的首领。”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讲讲你的事吧，远方来的朋友。”
    那年长小矮人让自己的手下给罗杰拿了一些饼干状的粗粮制食品和一些清水来招待他，而后开口问道。
    经过刚才一路的见闻，罗杰已经发现，虽然这些小矮人讲的是古赫密斯语，但是因为古赫密斯语本身传承的问题，阿姆拉似乎将此地遗留的语言版本做了一定改良。
    对于那些古赫密斯语缺失的和不必要的抽象词汇，阿姆拉用了古弗萨克语和巨人语的一些词根做了衍生替代，这降低了交流的门槛、也让罗杰能够听懂绝大多数小矮人们交流的内容。
    唯一的问题是，有一些词汇似乎是这些小矮人们在阿姆拉去世以后用已有的词根生造的，其中就包括了“神术师”这个词，使用“神灵”、“法术”和“大师”三个词各取了一部分拼接而成。
    罗杰接过点心和水、轻声道了声谢。
    而后他思忖了下，开口说道。
    “也许我的到来对你们有些突兀……我能理解你们的感受，所以由我先开始介绍情况吧。”
    罗杰挑重点讲了一下自己和阿姆拉·亚伯拉罕的关系，以及亚伯拉罕家族千年来一直承受的悲惨遭遇、自己在亚伯拉罕家族中的身份以及家族的现状，和自己是如何通过阿姆拉的指引来到了这片星球。
    作为佐证，罗杰甚至详细介绍了太阳系的情况和那里的行星，他甚至还还原了那些星体的古赫密斯语称谓——那是从第四纪开始就沿用下来的星象学称呼。
    这些信息听得年长小矮人连连点头，他中间又问了一些关于亚伯拉罕家族的问题，罗杰也全都对答如流。
    终于，对方彻底信服下来，开口讲述起了这个星球和小矮人族群所经历的事情。
    在对方的叙述中，罗杰知道了这星球的名字叫做布塔克，意思是“被双日簇拥的宝地”。
    这里原本有一个水平层次相当于第四纪早期的人类文明的大陆文明、由被称作“蓝肤者”的族群统治，也即是小矮人的族群。
    在阿姆拉还是“漫游者”的时候，她为了完成晋升“旅法师”的仪式、将布塔克星作为了那九个需要留下与自身有关传说的星球之一。
    她传授了原本处在新石器时代末期的“蓝肤者”者们各种必要的知识、帮助他们开拓了许多的土地，发展了文明并成功晋升序列2以后、便离开了布塔克。
    在此之后，对阿姆拉的信仰便在民间广泛地流传，然而很快这里却被宇宙中徘徊着的某个外神的天使所发现，祂为了在这里发展信仰、便开始试图建立起一个新的宗教教派。
    然而那外神天使自身拥有的权柄似乎包含有衰败的特点，对祂的信仰会导致“蓝肤者”的族群出现大量的死亡，最终他们中的一部分转信这位衰败天使的人在信仰了一段时间这位神灵之后、逐渐萌生了反抗其统治的想法。
    问题也就在这时候出现了，那外神天使并没有发展出类似在地球上那样的层级信仰体系、也即是没有通过超凡能力来划分整个“蓝肤者”教团的阶级，这就导致这些小矮人们并没有能力来反抗。
    且因为他们想要反抗的念头被那位天使所洞察，有大量的蓝肤者被杀鸡儆猴，到了最后蓝肤者们也就变得敢怒不敢言、只能被迫接受洗脑和强迫礼拜。
    那外神天使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彻底奴化“蓝肤者”一族，事实上，祂的想法本身也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有一些仍然信仰着阿姆拉的“蓝肤者”们、一直在试图召唤这位地上天使，并将其视作终将救世的神灵。
    最终，阿姆拉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锚被动摇的危机，也可能是发自内心地同情这些自己曾经的学生，这位天使再次穿越了重重阻碍、最终降临在了布塔克星球、与那位衰败天使爆发了战争。
    最终，借助“门”途径天使位格的力量，阿姆拉成功地将对方放逐。
    在这期间“蓝肤者”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们的大型城邦被全部摧毁，且因为两位天使交战的缘故，大量的神性污染遍布在了大陆的各处、尤其是包含有“衰败”气息的污染，导致除了极少数十分顽强的蕨类植物以外的植物都无法在这片土地上生长。
    在这场战斗结束后，阿姆拉也受到了重创，这让祂一直压抑着的污染有不受控制地爆发的征兆。
    阿姆拉清楚自己时日无多，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祂回到了地球、在苏尼亚海上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墓地，并在外围施加了“门”途径高位者才能使用的封印。
    之后，阿姆拉又建立了多道门后空间、以自戕的方式来封印和阻断了一部分污染。
    做完这一切的祂也将自己埋葬在了布塔克星、并提示“蓝肤者”们试着离开这片大陆，去到粉色海洋的彼端寻找新的生机。
    为了提高“蓝肤者”们的生存能力，阿姆拉将一些中低序列的“门”途径非凡特性和封印物带到了布塔克星，帮他们培养出了第一批非凡者。
    然而，事情却不像阿姆拉想的那样发展。
    在祂死后，祂身上的“堕落母神”污染竟开始浸润起了下方的一大片土地、那生命力和“衰败”的神性污染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以至于这片地下空间开始变得可以种植农作物。
    “蓝肤者”们将此视作阿姆拉的祝福，他们为了纪念阿姆拉，开始利用“门”途径的能力建立了这片巨大的、被称作“阿姆拉城”的地下城市，这才得以延续至今、千年以来人口数量翻了五十倍都不止。
    与此同时，祂们发展出了对阿姆拉的信仰，将其视作神明，并将其留下的非凡特性传承称作“神术”。
    罗杰在听完这一切后，顿时唏嘘不已。
    要知道，“堕落母神”的污染在地球上属于非常危险的事物，哪怕只是通过一个序列2的天使延伸出来的一小部分污染，也足以影响一整个文明。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在“衰败”的力量使得布塔克星变得极度不宜居的情况下，母神的污染竟然和它达成了平衡，在两股污染斗蛊的状况下、竟然使得“蓝肤者”迎来了一丝生机。
    这不能不说是命运使然，其中的奇妙巧合让罗杰颇为感叹。
    正应了那句旧日时期的老话：
    彼之蜜，吾之砒霜。
    “神灵曾经留下过神谕，会有一位远方的来客取走祂的遗产。
    “到那一日，那位来客会成为新的神灵、继承属于祂的位置。”
    奥古尔·古尔用这句话做了收尾。
    “对了，你们阿姆拉城的……‘神术师’，最高层次是什么？”
    罗杰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说来惭愧。”
    奥古尔·古尔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叹了口气：
    “根据神留下的启示，神术一共分为九个层次，最低的是9级，最高的是1级。
    “祂所降下的赐福中，只包含了9级到5级的力量，至于5级以上则没有被包含在内。
    “然而如你所见，我是7级的神术师，也是整个阿姆拉城最强的神术师……但是我却无法真正驾驭这力量，会经常幻听到一些难明的、令人想要发狂的声音……”
    罗杰听到这里，却打断了奥古尔·古尔的话：
    “等下，奥古尔长老，阿姆拉……祂没有留下这些‘赐福’的正确名称吗？”
    “正确名称？”
    奥古尔·古尔愣了一下，他努力地思索了许久，这才道：
    “好像是有这样的记载，但是太过古早。
    “阿姆拉城有相当一部分古籍在城市建设的初期被那位‘衰败者’的眷者破坏掉了……他们试图破坏神灵的传承，并加深土地的污染，当时我们没有发现这些奸细的举动，当他们被处死的时候，那些古籍已经无法找回了。
    “据说在神灵的墓穴内隐藏着最后一份当初的历史资料，但是因为信仰和能力的缘故，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份资料。”
    “那你们是怎么晋升成为‘神术师’的？”
    在罗杰看来，如果“门”途径的魔药正确序列名称已经遗失了的话，魔药的配方可能也已经不再完整。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先不说在布塔克星球上能不能找到那些辅助材料的替代品，如果阿姆拉当时留下了传承的话，不排除也顺便留下了一些可以帮助“蓝肤者”们晋升的辅助材料才对。
    “靠‘神选’。”
    奥古尔·古尔不假思索地答道。
    “神选？那是什么？”
    听到对方口中又冒出来一个自己没有听过的新名词，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有被神选中的人才能在获得恩赐后完好无损，否则就会变成怪物。
    “在每一位‘神术师’死亡后，族群里会选拔一些资质优越的年轻人来进行顺位尝试，最终没有变异且保留着理智的那一位会成为正式的‘神术师’。”
    奥古尔·古尔答道。
    “原来如此。”
    罗杰听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了阿姆拉城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阿姆拉是希望在“蓝肤者”中培养出一些“旅行家”和“记录官”，让他们通过传送的方式去到另外一块没有受到污染的大陆并打通来往的通道，在那里想办法建立新的文明、尽量保存“蓝肤者”的族群。
    至于阿姆拉自己，则是期待着能有一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来取回自己的遗产，祂也在沿途留下了许多暗示、应该还在自己的墓穴里留下了布塔克的一些历史、告诉自己的后代子孙那遗产中存在着污染的事情。
    在阿姆拉的预想中，自己身上的污染已经被分割了许多出去，且经过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后这污染应该也会稀释很多，后来者应该有办法将那污染给去除掉。
    在当时，阿姆拉并不知道污染自己的对象是堕落母神，这种污染存在一定的不朽的特性，根本无法随着时间的推进有所消磨。
    这甚至还不是阿姆拉所做的事情的全部，祂甚至留下了自己的后来者会取代自己的位置的遗言，到时候那后来的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晋升成为序列2的仪式中所需的“在九个地球以外的地方留下传说”的仪式也就能没有任何障碍地完成一点点。
    只是祂却没有料到，自己身上的污染不仅没有消除，衰败的眷者还破坏了自己的传承，然而好的一点则是，祂身上的污染扩散改造了地下的土壤、这土壤和遗留下来的衰败污染互相制衡，给“蓝肤者”们留下了一线生机。
    “奥古尔长老。”
    罗杰在思忖了很久之后、再次开口：
    “如您所见，我是来取回先祖遗产的，这对于我们的家族非常重要。
    “但是这会让你们的家园变得不可居住，所以作为交换，我会把你们整个族群带去另一片大陆。
    “这样的想法，不知你们能够接受吗？”
    “这……”
    奥古尔·古尔闻言，面色有些纠结起来。
    “有任何困难，我都可以帮忙。”
    罗杰态度诚恳，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的实力虽然比不上你们信仰的那位神灵，但是我也是一位半神，相信能为你们扫除大部分的障碍。
    “我会帮你们找到一块气候宜人的土地，但至于建设新的家园，就需要靠你们自己了。”
    奥古尔点了点头：
    “我相信您说的，但是因为我们的种群太大，要迁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长老可能也不会同意。
    “虽然我是族长，但是并非是唯一的话事人，我们的长老团里面有些人是安于现状、偏向现实的。
    “当然，如果您要用强，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如果您是神灵后人的话，我们大概率是得被迫就范的。”
    奥古尔的这话听得罗杰顿时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话？我不会逼你们就范的。”
    罗杰摇了摇头：
    “我有可以将你们的种群完整地带到另一个大陆的手段，我有一件……嗯，神灵层次的神奇物品，里面有一个比你们现在的地下城邦还大很多的空间。
    “这件神奇物品可以将你们的城市完整地转移，但因为你们采用的是地下建筑结构，我不能直接把你们放在新的土地上……所以原有的城市需要被放弃，但是你们可以带上所有你们想要携带的东西。
    “另一方面，我也会传授给你们所谓的‘神术’从序列9到序列5的正确晋升体系，你们正是因为缺少了这个体系，所以才必须去赌命、去赌服用魔药以后不失控的好运气。”
    罗杰这句话一出，奥古尔·古尔的神色顿时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非常有说服力。”
    他点了点头：
    “我现在去安排长老会议，我希望您也能出席，不知可否？”
    “乐意前往。”
    罗杰点了点头、欣然应允。
    十几分钟后，在一间比先前的会客厅还要大的房间里，罗杰盘腿而坐、环视了一圈高坐上首的奥古尔·古尔，以及自己周围六位年纪皆是不小的蓝肤小矮人长老们。
    “……正如我刚才所说，神灵的后人开出了非常丰厚的条件，不知各位长老对迁城一事有何看法？”
    奥古尔·古尔将自己和罗杰的对话完整复述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你说的话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一位长老立刻开口叫道：
    “虽然你确实和神灵长得很像没错，但是这也并不能证明你就是神灵的直系后裔。”
    说话间，他眉心的那只眼睛还在骨碌碌地转、似乎是在暴露出这位长老在组织自己的思路。
    “……你是序列8的‘戏法大师’，用你们的体系来说是第8级的神术师。
    “这一层次的存在掌握着各种各样奇怪相对哨但威力较低不强力的法术、类法术能力，其中包括：
    “闪光、黑幕、转移气体、巨响、冰冻、电击、造雾、点火、摔倒、驱物、逃脱戏法……”
    罗杰一口气将“戏法大师”的能够使出的所有戏法说了一遍。
    此言一出，那长老眉心的眼睛中也透露出了震惊、他直勾勾地盯着罗杰，说不出话。
    “还有你。”
    罗杰看向了另外一人：
    “你是序列9的‘学徒’，但是因为年纪太大一直没有获得晋升。
    “这一途径的能力主要是‘开门’，你们可以凭空在墙体、石板上打开各种各样的门，然后从中穿行而过。
    “我说得有错吗？”
    罗杰这番话一出，这些长老终于是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你先前说，你能帮我们晋升到……第6级，是真的还是假的？如何实现？”
    过了良久，才有另外一位长老开口问道。
    “这牵扯到一个重要的机制，叫做‘消化魔药’。”
    接下来，罗杰将消化魔药的方法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些知识能够和长老中个别人的碎片化总结对得上，这无疑是更加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于是这番谈话结束后，所有长老中也都没人再能够提出什么明确的反驳意见。
    “‘学徒’、‘戏法大师’、‘占星人’、‘记录官’，‘旅行家’……”
    奥古尔·古尔默念着这些魔药的序列名称，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发现在座的长老们都是同样的状态。
    他心里清楚，这些长老们都认可了罗杰说的话，这不仅是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点，更是因为这些长老们都在晋升的过程中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有些人失去了兄弟，有些人失去了孩子，还有些人失去了老师。
    总的来说，阿姆拉城虽然从千年前幸存了下来，但是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一点实际上很像白银城，他们都是依靠着“堕落母神”的相关封印物或者污染幸存了下来，但是这条幸存的路确实很不好走，中间辛酸挫折，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知晓。
    终于，所有的长老不约而同起立、对着罗杰齐齐地拜了下去。
    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他们已经认可了罗杰是阿姆拉传人的身份。
    在经过一些关乎细节的讨论后，阿姆拉城的决策层终于是敲定了集体迁徙的决定。
    这让罗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能结束这一趟旅程、并取得阿姆拉留下的遗产。
    这份遗产包括了非凡特性、阿姆拉城的信仰和一个“传说”。
    这个“传说”对于罗杰的晋升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却有助于他强化自身的人性。
    阿姆拉城的整备很快，仅仅过了不到20小时的时间，所有的居民都进入了可以随时出发的状态。
    罗杰将他们同时收纳进了“旧日之盒”中的一个角落，而后便停留在了阿姆拉的墓碑前、诵念起了自己从长老会那里得知的神灵的尊名。
    “星空银河的见证者，万门之门的眷者，无尽奥秘的学徒。
    “伟大的先行者阿姆拉·亚伯拉罕，后辈罗杰·亚伯拉罕在此，以吾之血，请汝遗骨。”
    罗杰说罢，态度恭敬地单膝跪下、用一柄匕首在自己的右手腕划了下去。
    当他的血液喷溅在阿姆拉的墓碑上的那一刻，那整块墓碑竟然都开始散发出了微微的光芒、看起来就像一扇门一样。
    片刻后，那门连带着墓碑一起消失，一个小巧的木头盒子和一块灰色的石头出现在了那里面。
    罗杰一看那石头就知道，那是高位的“记录官”利用自己的能力记录下来的和布塔克星球有关的一切，只需要自己输入灵性、就能掌握里面所有的信息。
    而那木头盒子，则是最后的保护性封印，将“堕落母神”的污染外泄速度大大地下降。
    如果不是罗杰自身有着更强的污染，估计分分钟就会被其影响。
    旋即罗杰进入了“原动天核”，借着“原动天核”封印的保护，将那盒子打开。
    在那骨灰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截修长的食指指骨，罗杰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里面蕴含着的狂暴力量，那是属于“旅法师”的力量，以及大量的“堕落母神”污染。
    “按照之前的命名法则，就叫你‘阿姆拉的指引’吧。”
    罗杰深吸一口气、因为要赶时间的缘故，他暂时顾不上研究阿姆拉的遗骨，只是将其放在了“原动天核”属于自己的那张小书桌上、自己回到了现实之中。
    在做完这些之后，罗杰带着“旧日之盒”再一次飞起、借助“堕落伯爵”的“放大”力量，如同火箭一般向着这个星球上日落的方向追赶而去。
    那是东，非常东的东边，是跨越粉红色海洋的彼岸，是“蓝肤者”们等待千年的星光。
    罗杰一路上见到了很多海域、岛屿和奇特的海洋生物，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停留，只是自顾自地赶路。
    终于，罗杰追上了那太阳，在那似乎永不结束的日落结束之前，他在粉色海洋最东边的大陆上找到了一片水土条件俱佳、光照和气候温和，接近“蓝肤者”们故乡气候的土地。
    “出来吧。”
    罗杰再一次打开了“旧日之盒”、微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307章 “塔罗会”的“未接来电”

    第307章 “塔罗会”的“未接来电”
    罗杰选定的这片区域是一片河谷地带，地质条件非常稳定，水资源丰沛，土壤也十分肥沃。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纬度和气候都非常接近“蓝肤者”们的故乡，所以他们适应起来应该也会非常快。
    这让罗杰非常庆幸布塔克星球并非是一个被潮汐锁定的星球，它有着明确且清晰的昼夜划分，这让同纬度的迁移变得可能。
    唯一的问题是，罗杰不清楚这里有没有其他的智慧种族——哪怕他已经提前了解了周围数百公里、都确定了附近没有疑似智慧生物的聚落，但他仍然不能确定更远处是否有类似“蓝肤者”们的存在。
    虽然在离开前有许多“蓝肤者”并不愿意转移、只是碍于长老团的决定才被迫离开，然而当他们真正看到了一片安全的、没有衰败污染的土地，仍然还是有非常多的人流下了激动和振奋的泪水。
    因为在先前城市迁移的时候，有大量的作物、粮食和牲畜被带了过来，所以早期的粮食安全不必太过担心，而一众序列9到序列7的非凡者也足够保卫“蓝肤者”族群早期的安全。
    看着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朝拜自己的“蓝肤者”们再次开始了地上城市的建设，罗杰也终于有功夫研究“阿姆拉的指引”这件“0”级封印物了。
    由于“阿姆拉的指引”和“旧日之盒”在“门”途径上都对应着序列2的“旅法师”，所以它们的本质完全相同，唯一的区别则是比起“旧日之盒”，“阿姆拉的指引”的能力侧重点有所不同。
    它的主要功能有三个：
    第一是“自我符号”，这个功能可以让持有者将自身转化为象征符号、通过象征意义的联通进行超光速旅行，这样一来就能轻易地前往不同的星球和不同的门后世界、并规避掉许多的物质性的危险。
    第二是“传送”，“阿姆拉的指引”中可以存储超过30个坐标，有了这些坐标，罗杰就可以通过“开门”来瞬间抵达对应的位置。
    这些坐标可以位于灵界，也可以位于星界，也同样可以位于现实世界之中，总体上来说，这算是“旅行家”空间权柄的上位体现。
    第三是“再现”，“阿姆拉的指引”能够再现出持有者见过的场景、生物和非凡能力。
    通过“再现”能力，罗杰可以把自己和一定范围内的生灵直接转移到自己脑海中的场景内，或让对应的场景降临到目标周围区域，只要该场景依旧存在。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再现出见过的生物和非凡能力，前者能发动一次攻击，再现的高层次非凡能力和原版有不小的差距，对再现出的能力了解得越深入，施放效果越好。
    而“阿姆拉的指引”的副作用也很强，主要的副作用有两个。
    第一个副作用是，它会经常性地模糊持有者的记忆和现实，一旦持有者使用过它，它就会在一昼夜的时间内随机性地将持有者记忆中的地点降临到以其为中心方圆100公里的现实世界中来。
    这种降临完全无法把控，其中不排除有许多非常恐怖的地点，例如被旧日们凝视着的星空、抑或是布塔克星球上那被“衰败”的天使污染过的废土，还有深渊中的一些场景，都会被“牵引”到现实之中。
    最重要的是，这种降临并非是幻觉的展现，所以克制幻觉的能力对其无效，哪怕是天使层次的“猎魔者”都无法抵抗对应场景的降临。
    第二个副作用是，因为“阿姆拉的指引”中存在着“堕落母神”的污染，这种污染使得“阿姆拉的指引”不可被摧毁、其中的非凡特性也无法被提纯，且只要它在现实中存在超过5分钟，在未来5天内所有的无生命物质都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活化，而有生命的物质则可能出现变异、变得狂暴和难以把控。
    这种污染辐射的范围同样是100公里，且其存在着一定的“不灭者”的不朽权柄，所以除非是污染的源头“门”先生在神秘学意义上死亡，“阿姆拉的指引”中的污染都不会消失。
    好在罗杰有一个取巧的做法，那就是可以在使用过“阿姆拉的指引”之后立刻将其扔进存在“门之钥”封印的“原动天核”中将其进行收容，这样就可以规避掉第一个副作用、并将第二个副作用的影响降到最低。
    而眼下“阿姆拉的指引”中就存储着地球和布塔克星球的坐标，而其余的坐标似乎都被阿姆拉有意识地删除了、具体原因不明。
    可能在这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天使看来，那些坐标要么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危险，要么就是祂不能帮亚伯拉罕家族的后来者包办完整的序列2晋升仪式所需的9个传说所在的坐标。
    这一方面是意愿的问题，一方面是能力的问题。
    考虑到阿姆拉在生命最后阶段的状态非常不好，祂能够在布塔克星球留下遗产就已经实属不易，对此罗杰没有太多的要求，毕竟这位先祖已经做得够多了。
    在确定“蓝肤者”的族群没有什么需要进一步帮助的事情后，罗杰便与这一族暂时作别。
    临走前罗杰将自己的尊名告知了“蓝肤者”们，提醒他们要时常祷告、且承诺了下次见面的时候会为他们带来一批“学徒”途径晋升所需要的辅助材料。
    这尊名与罗杰给“赫星学派”使用的大同小异，只是将最后两句按照按照布塔克星球的情况、稍微做了些修改。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布塔克生命的现任庇佑者，伟大的罗杰·亚伯拉罕。”
    之所以要做这样的更改，一是要强化罗杰作为阿姆拉的身份继承者这一点，除此以外便是强化指向。
    比起强调自己是“门”先生的后裔，罗杰·亚伯拉罕这个名字在神秘学意义上无疑更加精确，而在一个外星球上、罗杰也不必担忧自己掉马甲的问题。
    穿过“阿姆拉的指引”打开的“门”后，罗杰化身为了一个有些抽象的符号、而后变为了通往星界的星光洪流、消失不见。
    这一幕再度引起了“蓝肤者”们的叩首和跪拜，因为这一幕非常接近千年前阿姆拉到来的时候留下的神话传说。
    不仅如此，他们口中还不停地念诵着罗杰的尊名、向后者传递着信仰的力量、为罗杰人性的稳定的贡献着非常重要的力量。
    在罗杰重新回到地球的第一秒，他立刻感觉到了星空中出现了难以名状的躁动，而屏障内也有无数股伟大的意志同时指向了自己。
    罗杰立刻反应过来，他顺手就将“阿姆拉的指引”丢进了“原动天核”。
    这让星界中那试图通过“开门”的象征将自己的力量投射进屏障之内的伟大存在再次被阻挡在外，同时祂发出了痛苦的咆哮、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聒噪和扰心的声音。
    这让那些锁定着罗杰的伟大意志同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通过这件事，他再次直观地感受到了地球上空的屏障是真的到了后期、坚固程度十分令人担忧。
    哪怕只是一位带有着“堕落母神”污染的“门”途径的天使回归，都会引发“堕落母神”的躁动，原著中“门”先生的回归导致全世界的“门”的象征洞开的事件必然更加凶险。
    这也给罗杰提了一个醒，后面在使用“阿姆拉的指引”前往星界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
    他伸了个懒腰、看向了蔚蓝的苏尼亚海，以及外部仍然存在着的扭曲力场。
    因为“阿姆拉的指引”被封印的缘故，这扭曲力场正在快速消散、预示着阿姆拉留下的屏障即将消失。
    在发现这一点后，罗杰立刻将这个岛屿连带着周围的一大片海域全部“放逐”进了“旧日之盒”的第二层、丢入了星空。
    这么做的好处有很多，除了“门后空间”的那些污染和怪物外泄，也能将“堕落母神”的一大部分污染丢入星空、重新回到祂的身旁。
    这就相当于原本有一个电流的回路、分别联通了屏障内、“门”先生、阿姆拉的“门后空间”和星空中的堕落母神。
    在罗杰回归的时候，“堕落母神”之所以蠢蠢欲动、正是与和阿姆拉有关的这个污染回路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眼下回路的一个部分被丢出了屏障外，这个回路在屏障内的现实部分就被移除了。
    在神秘学意义上，这会将一大部分可以被类比为“电流”的污染传递隔绝在屏障之外，只要罗杰做好“旧日之盒”的风险管理，后续他再次使用“阿姆拉的指引”往返地球和星空时候的风险也就会下滑一大截。
    至此，阿姆拉的问题已经基本被解决，而罗杰的“旅行家骰子”的第4面也空闲了出来。
    “好，那么问题就来了。”
    飘浮在海上的罗杰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天空：
    “我走了几天？”
    正待他准备用“活星盘”的力量来精确定位当前日期的时候，罗杰却忽然间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与其说那是一个声音，不如说是许多个声音，这些声音层层迭迭地回荡在罗杰的心头、仿佛来自于多个源头。
    罗杰闭上眼睛、仔细一听，这才发现是“愚者”先生提醒参会的消息、以及“塔罗会”的其他参会者们发来的关切的问候。
    “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阳”先生、“魔术师”小姐、“月亮”先生、“隐者”女士和“世界”先生。
    这些人俱是发来了对于罗杰缺席“塔罗会”的关切。
    这让罗杰顿时紧张起来，他赶忙通过“活星盘”的力量确认了当前时间在恒星历中的位置，这才确定了自己离开了三天的时间。
    原本罗杰预计自己很快就能将阿姆拉的墓穴探索个明白、回来参加“塔罗会”还来得及，但是谁知道一下子就过去了三天。
    而这也让他终于确认了，自己在星空中飘浮的那16天应该都是阿姆拉利用“门后空间”制造出的幻境，至于这具体是怎么实现的罗杰倒不是很确定。
    但罗杰在第一个“门后空间”以及布塔克星球上的经历则应该是真实的，就是这个过程消耗了三天的时间。
    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耽误了重要的事情，但如果只是三天的话，基本是无关痛痒。
    罗杰使用“旅行家骰子”返回了“星主号”、和留守的船员打过招呼后，便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开始了对“愚者”先生的祈祷。
    “尊敬的‘愚者’先生，非常感谢您和各位‘塔罗会’同僚们对我的关切，我也为我在未做事先请假的情况下缺席上次会议诚恳道歉、望您宽恕。
    “先前我去了一趟星界、完成了一位已故地上天使的遗愿，现在我已经安全地回到了我的舰队之内。
    “烦请您将这一消息告知那些关心着我的朋友们，赞美您，愚者先生。”
    罗杰说完这段话、便结束了祈祷仪式，而后去“恐惧号”的厨房要了一大份海鲜饭配腌火腿、一份大蒜面包以及一大杯淡啤酒，开始在自己的船长室内胡吃海喝起来。
    虽然自己经历的只是幻境，但是在这期间罗杰感受到的饥饿感却是真实无比。
    虽然罗杰出于保险起见、带了不少食物和水，但是那些东西都只是最普通的干粮，本身就不好吃不说，连吃16天也是令他快要疯狂。
    眼下他终于吃到了正经的食物，也是颇为满足。
    就在他刚刚吃饱饭后，“源堡”上再次传来了一长串消息。
    “愚者”先生在这条信息中表现得非常淡定，只是转发了其他人的消息，但是他却通过“世界”先生多说了两句关切的话。
    至于“倒吊人”阿尔杰他们则是表达了庆幸的态度，同时还向“命运之轮”罗杰问了好、期待与他在下周的会议中能够见面。
    此时此刻，“未来号”的船长室内，“隐者”嘉德丽雅正在默默地转着一支钢笔、若有所思。
    “如果刚才我没听错的话，‘命运之轮’先生是说自己去了一趟星空的对吧？”
    事实上，嘉德丽雅身为一名“星象师”，对关于星空的问题一向非常敏感。
    她曾经问过自己的母亲，对于非凡者来说，是否有可能前往星空？
    而“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答复是：
    “曾经可以，但是这条路现在已经几乎被切断了。”
    当她进一步追问星路被切断的原因时，贝尔纳黛便表现出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愿意再多说。
    而眼下“命运之轮”先生竟然说自己前往了星空，这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嘉德丽雅非常想问一问“命运之轮”先生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考虑到这位圣者刚刚回归、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直接通过“愚者”先生联络对方多少会显得不太礼貌。
    最终，嘉德丽雅决定暂时按捺下自己的疑惑、等到几天后的“塔罗会”再询问。
    事实上，有类似嘉德丽雅这样困惑的“塔罗会”成员不止她一位，只是其余的人因为自身掌握的知识和所在非凡途径不同的缘故、对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远不如嘉德丽雅。
    “无论如何，这件事先和母亲讲一下吧。”
    嘉德丽雅微微松了口气、通过自己的信使给“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发出了一封信、讲述了自己刚刚知道的事情。
    然而谁知这一封信刚寄出没多久，嘉德丽雅便感觉到自己的船长室内出现了某种奇怪的波动。
    下一秒，“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竟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船长室内，她制止了嘉德丽雅想要说话的冲动，一只手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紧接着贝尔纳黛的眼中紫色光芒闪动、许许多多的奇异符号浮现在其中，似乎在极为紧张地审视和检查着自己的女儿。
    过了许久，她才松开了嘉德丽雅，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嘉德丽雅被这一切搞得猝不及防，因为她已经记不清贝尔纳黛如此失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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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德丽雅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母亲按压的有些酸疼的肩膀，缓缓开口道：
    “母亲，是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还无法确定，我认为是没有的，但还需要后续进一步观察。”
    谁知贝尔纳黛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此时此刻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女儿眼中的困惑，便开口解释道：
    “先前你应该问过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前往星空的超凡手段？
    “当时我没有和你说得很清楚，这是为了保护你而必须作出的混淆。
    “然而现在你已经涉足了这方面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和你说清楚的好。”
    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谨慎的样子，嘉德丽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她的话。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在22条神之途径中，有一条非常有名的途径叫做‘学徒’途径。”
    嘉德丽雅点了点头，“学徒”途径的非凡者确实数量很多，她自己就接触过好几位。
    不说远的，仅仅是“塔罗会”的内部，就有一位高度疑似是“学徒”途径的成员“魔术师”小姐。
    她甚至还知道这一途径在历史上长期被亚伯拉罕家族所掌握，但是到了近代这个家族却出于不明原因快速地衰落，以至于近几百年都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非凡者。
    “一直以来你所说的那位银河上将，就是长期执掌着‘学徒’途径的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
    贝尔纳黛的这句话让嘉德丽雅大吃一惊。
    她原本以为“命运之轮”先生和亚伯拉罕家族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庇护者和被庇护者之间的关系，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位先生竟然自己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
    但事实上，这也非常合理。
    先前嘉德丽雅的脑海中曾经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却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没有太过在意。
    “您的意思是‘学徒’途径的高位掌握着通往星空的权柄？但是那位先生似乎并非是这一途径的非凡者，反倒是更像半神层次的‘秘祈人’。”
    事实上，嘉德丽雅的这一认知也符合长期以来塔罗会绝大多数成员的认知。
    这不仅仅是出自于罗杰的自述，也能够从塔罗会其他成员的话里得到佐证。
    至少嘉德丽雅能够确定，罗杰拥有“牧羊人”和“黑骑士”的能力，且这些能力并不像是通过封印物所展现出来的、而更像是罗杰自身所具备的非凡能力。
    想到这里，嘉德丽雅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您的意思是，他手中可能有某种高位的‘学徒’途径封印物？”
    听到嘉德丽雅的猜测，贝尔纳黛点了点头：
    “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旋即，她又摇了摇头：
    “但是这并非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重点。
    “我所想要强调的是，星空之中可能存在某种极为可怕的事物…我曾经接触过与星空发生过神秘学关联的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部疯狂自杀或失控了。
    “在其中一个案例之中，这种污染呈现出了二次传播的特性…那是‘摩斯苦修会’中的一位‘星象师’，当初那一事件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事实上，在我的父亲、罗塞尔大帝变得古怪之前，也曾经多次在话语中若有若无地展现出过自己对星空的兴趣。
    “而这，也是我刚才要仔细检查你的原因。”
    听到这里，嘉德丽雅也终于是明白过来自己的母亲刚才为何表现的那么慌张。
    她顿了顿，斟酌了一番语言后又道：
    “对了，母亲，关于上次那位先生提出的共同探索‘神弃之地’的提议，是否要暂时搁置？”
    先前，嘉德丽雅曾经向自己的母亲说过罗杰提议共同探索“神弃之地”的事情。
    当时贝尔纳黛对这件事表现出了较强的兴趣，且让嘉德丽雅及时跟进、但不要立刻答应。
    原本后者还指望着能在这周的塔罗会见到“命运之轮”先生、并得到进一步的信息，但是却没曾想那位先生竟然没有参会。
    但此时贝尔纳黛说出了“命运之轮”先生可能遭遇了星空的污染，这自然也让嘉德丽雅有些犹豫起来。
    “那倒也不必，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即可。”
    贝尔纳黛语毕，又道：
    “他后续大概率要接触黑夜教会的非凡者，如果接下来的几天内他没有消失或者死亡，那么就基本可以说明他没有问题。
    “接下来你需要密切关注他的动向，如果一切如常，我会找机会和他见面。
    “当然，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提和你有关的事情。”
    贝尔纳黛这话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如果罗杰真的受到了来自星空的污染，那么黑夜教会的非凡者一定能有所察觉、并及时采取措施。
    要知道黑夜教会一向谨慎、且拥有多件0级封印物，如果他们都认为没有问题，那么就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眼见自己的母亲如此说，嘉德丽雅也是点了点头：
    “好的。”
    …
    当晚，身处因多港附近的一间酒馆内，顶着一副典型的因蒂斯人的面孔、讲着有些因蒂斯口音的弗萨克语的罗杰正在给自己点餐。
    出乎罗杰的意料，虽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因多港曾经遭遇了多次饱和轰炸，但是这里的许多酒馆却仍然开着门、且并不乏身材高大的弗萨克人在这里喝着不超过50度的蒸馏酒。
    因为弗萨克帝国正在与鲁恩王国交战的缘故，这里的人普遍对于鲁恩人非常有敌意，这也是他必须变换成因蒂斯人容貌的原因。
    在蒸馏酒和饭食上齐后，罗杰一边吃一边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曙光日报》。
    这是弗萨克部分省流行的一种报纸、定位和鲁恩的《塔索克报》比较接近、大体上也算是严肃的纸质媒体。
    正如罗杰所料的，这份报纸并没有提到多少弗萨克军队在正面战场遇到的困难，反而是在报道中将一些他们在部分小型冲突中取得的优势无限放大，以此来麻痹本国的民众。
    就连先前鲁恩的地面部队已经进入弗萨克本土的事情，这报纸也美化为了“英勇的弗萨克军队挫败了卑鄙的鲁恩人越过霍纳奇斯山脉发动的偷袭”这样完全是胡说八道的话术。
    “没想到弗萨克人也爱搞报喜不报忧这套。”
    罗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原本他想的是可以通过弗萨克本地的报纸分析出来一些弗萨克本土的战线推进情况、但是却没想到这报纸竟然一点人事儿都不干、通篇下来就没有真话。
    然而就在这时，罗杰却忽然听到隔壁吧台上有一位满身酒气的弗萨克人借着酒劲、对着自己的同伴大声嚷嚷起来：
    “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鲁恩人在西边登陆了，之后又来了好几拨增援，据说守军已经在圣密隆西南的要塞和他们发生过好几波交火了。”
    听了这醉汉的话，他旁边的同伴有些疑惑地用弗萨克语反驳道：
    “马卡里奇，你是瞎说的吧？报纸上说咱们还是有优势的，毕竟这两天轰炸因多港的鲁恩飞空艇都变少了。”
    听了这句话，那名为马卡里奇的醉汉顿时一拍桌子：
    “你最好不要质疑我……我弟弟在陆军第五军，前几天还发回来信件说他们被临时和第三军整合、调往圣密隆去了。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他已经在信件里把后事全都交代了……如果只是做整备，至于这么慌张吗？
    “真是可怜了我那可怜的弟弟马诺……他才刚刚做了爸爸，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
    听了马卡里奇的话，有些弗萨克人好奇地望了过来、还有一些则因为难以置信、追问起了他掌握的情况。
    然而这位醉醺醺的大汉却摇了摇头：
    “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打听打听，前段时间西边那些违反禁渔令偷偷出去捕鱼的家伙，还有几个敢出去的？
    “不说别的，就这餐厅的海产价格翻了多少倍，还有多少食材停止了供应，你们感觉不出来吗？”
    听了这醉汉的话，罗杰心中颇有些意外。
    不得不说，这人虽然一看就是常年酗酒，但是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都超过常人许多。
    罗杰心中一动、立刻操着有几分因蒂斯口音的弗萨克语问道：
    “马卡里奇先生，听您的意思，是不是现在去圣密隆不保险？”
    听了罗杰的话，马卡里奇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
    “因蒂斯人？这仗打得这么激烈，你跑来因多港做什么？”
    “是这样的。”
    罗杰挠了挠头：
    “我哥哥在圣密隆做酒水批发生意，我每年都会来两趟弗萨克，把这里的蒸馏酒卖去因蒂斯。
    “您应该知道的，但是特里尔的许多弗萨克人喝不惯我们那边的葡萄酒，特里尔的蒸馏酒又难喝得要命，所以我们会将弗萨克这边的美味蒸馏酒卖到因蒂斯。
    “这次我也是刚刚来弗萨克不久、就被告知不能出境，我这些天看因多港也不太平、就想着能不能去圣密隆找我哥，两人一起还能互相照应下。
    “但是听您刚才的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了。”
    听到罗杰的话，马卡里奇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这主要是罗杰说的话符合实际情况，特里尔确实有很多弗萨克人，而他们也确实是每年弗萨克销往因蒂斯的蒸馏酒消费的主力军。
    另一方面，北大陆各国的普通人往往对自己国家的酒水有一种迷之自信，而眼下身为“特里尔人”的罗杰主动开口将因蒂斯的酒踩了一脚、这立刻便引起了马卡里奇这个酒鬼的好感。
    这酒鬼靠近了罗杰、低声说道：
    “小伙子，如果你必须要进圣密隆，可以从因多港往北走大概二百公里、从白石谷进入圣密隆地界。
    “据我所知，那里应该没有鲁恩人的痕迹，但是你需要提前准备一些金钱、打点一下圣密隆的关卡守军，不然你身为一个外国人很容易被盘问……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这消息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因为家里有人在军队、才知道一点的。”
    听了马卡里奇的话，罗杰立刻了然地点了点头：
    “感谢您，马卡里奇先生。”
    旋即他又看向了吧台的酒保：
    “马卡里奇先生和他的朋友的酒我请了。”
    听到这句话，马卡里奇立刻激动地举杯、显得非常满意：
    “愿战神保佑你，小伙子！”
    罗杰同样举杯、二人碰了下杯，然后各自将酒灌了下去。
    略过了酒馆内其余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罗杰快速将自己的食物吃光、将酒喝掉，而后便结了账、向着因多港北部的白石港进发。
    之所以要确定一条可以进入圣密隆、且不会碰到鲁恩军队的道路，罗杰主要的考虑是为了安全。
    因为圣密隆的西边正是“战神”教会的总部、“战神”曾经的地上神国“黄昏巨殿”的所在地。
    而不出意外的话，在那里大概率会爆发教会之间天使级别的战斗！
    (本章完)

 第308章 决战的消息

    第308章 决战的消息
    罗杰在离开酒馆之后，没有着急前往白石谷、而是找了个没人的黑暗区域、叫来了“德拉霍亚之鼠”、给克莱恩送去了一封信，通知他接下来在黄昏巨殿附近可能发生的事情、并提醒他绕路白石谷进入圣密隆。
    做完这一切后，罗杰便再一次利用“重力”飞起、向着白石谷的方向飞了过去。
    白石谷距离因多港有200公里左右，普通人要走十几天，哪怕是专业的徒步选手也得走一个星期左右，考虑到中间有不少的山地地带，实际的用时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在这种情况下，会飞行就变成了一种极大的优势。
    虽然罗杰本身飞得也不算很快，这一是为了防止不小心冲撞到某些禁制类魔法，二是为了低调。
    他基本上每飞行三十公里左右，就要落在山里休息一会儿，但饶是如此，罗杰也了不到四个小时便抵达了白石谷。
    白石谷，顾名思义，是一片完全由白色石头山体堆砌形成的峡谷地带。
    因为圣密隆三面环山，而白石谷又是通往因多港唯一的平坦道路，所以这里一直被弗萨克人作为拒守因多港方向进攻、保卫首都圣密隆的一道天然关口。
    在这里不仅建立有城防设施，还有着两道要塞，这要塞除了军事方面的用途之外、也兼顾着检查往来旅客和商队的作用。
    在远远地看到那些要塞之后，罗杰并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坐在一座山头静静地等待，直到一支有着弗萨克军队标记的运输车从远处驶来、他这才下了山。
    在离得很远的时候，罗杰便掏出“寄生手套”、“寄生”了一位似乎是弗萨克尉官的领头男性。
    那男性军官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蚊虫飞过的声音一般。
    但是那种违和感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去。
    “停下，例行检查！”
    在进入要塞入口的时候，这支运输车队被拦了下来。
    “做什么的？”
    一名拿着记录簿、荷枪实弹的士兵跑了过来。
    他看向运输车队上面的弗萨克陆军标记、对着尉官敬了一礼。
    “给首都运送物资。”
    透过自己寄生的那名弗萨克尉官的瞳孔、罗杰看向了那拦路的人，听着尉官开口答道。
    然而就在他看向那做例行盘查的士兵的时候，却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这人的五官、看起来有些脸熟。
    罗杰努力地思考了片刻、忽然间回想起来。
    他在闯入拜亚姆总督府援救罗伊·金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人！
    那士兵当时是把守在关押罗伊·金的那两层小楼外面的广场上的其中一人，当时面对罗杰等人的突袭，他几乎没做什么抵抗、以至于轻松就被“深红学者”安吉尔·温特米尔所击倒。
    如果不是罗杰自身记忆力惊人、估计这时对对方就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由于这士兵本身的长相就偏向鲁恩北方人，和弗萨克人的容貌区别不大，此时的他又说着一口流利的弗萨克语、根本听不出来是鲁恩人。
    “是双面间谍，还是露娜的人已经渗透到这边来了？”
    正待罗杰疑惑间，眼前的士兵已经完成了检查、对着后面的守军用弗萨克语高呼放行。
    运送货物的马车再次启动、罗杰就这样安全地通过了要塞。
    “是不是有点顺利过头了？”
    虽然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罗杰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在马车浩浩荡荡穿过要塞的时候、他顺着自己所寄生的尉官四处张望的眼神看去、忽然间再次看到了另外一个年轻人。
    那人穿着弗萨克军装、跟在队伍最后面，一副非常低调的样子。
    但是罗杰却觉察到了他命运之中的一丝不协调，这让他终于没忍住，在马车通过白石谷要塞后、利用半神层次的“隐修士”能力没入了黑暗，开始不远不近地观察起了那年轻人。
    到了这时，罗杰终于知道自己想先前的那种异样感来自于哪里了。
    这是乔丹·菲利普斯！
    先前露娜承诺过，如果乔丹能够通过第三轮的反酷刑训练，就给他一个去敌后历练的机会。
    从上次露娜说这句话到现在也过去大半个月了，在战争时期，这时间不能算短、再加上国家在战时对于情报的需求很旺盛，所以菲利普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情。
    真正让罗杰感觉到惊讶的，有两点。
    第一点，是这培训周期确实显得很短，如果是米凯尔·泽克、甚至是爱莉雅·张伯伦那二位也就算了，本身性格方面就最为软弱的乔丹·菲利普斯竟然能够通过培训，这一点极大地出乎了罗杰的意料。
    虽然按照露娜的说法，乔丹只需要在五轮培训中通过三轮就算过关，这标准比起米凯尔等二人低了很多，但是他能够完成培训、还是让罗杰感觉到惊讶。
    第二点，就是无论是先前在要塞出现的那疑似是鲁恩军情九处的成员，还是现在跟着车队进来的乔丹·菲利普斯，都说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内，露娜手下的情报系统已经把弗萨克军队渗透成了筛子、以至于和圣密隆近在咫尺的白石谷都不能幸免于难。
    “对了……先前马卡里奇说过弗萨克陆军的第五军被调动到了圣密隆和第三军合并来着。”
    罗杰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快速地看了一眼这车队上弗萨克陆军标志下方的小字，果然发现那小字的内容是“帝国陆军第三支部”。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在露娜设计将弗萨克陆军第五军的首脑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诱骗并干掉之后，她紧跟其后的行为也许就是命令自己剩余的情报人员开始拼命渗透第五军、乃至圣密隆旅。
    在第五军被调往圣密隆协助防守的时候，就相当于鲁恩在这座弗萨克帝国的首都内部有了内应。
    “啧啧。”
    罗杰不禁感叹起了露娜的能力，和她那些手下的高效。
    从历史上来看，一个国家的军队内部一旦全是间谍，那么这个国家距离战败也就不远了。
    原本他在刚刚看到白石谷要塞的时候还在想克莱恩和班迪特该怎么混进来，但是现在看来，问题应该也没有那么大。
    毕竟那家伙现在可是一位资深“无面人”，还有着好几件封印物和一个序列4的秘偶，过一个守备全是漏洞的关卡肯定没什么难度。
    在那第五军的运输车离开后，罗杰看了一眼透露出些许晨光的东方，再一次利用“重力”能力飞了起来、开始追赶起了西边开始消退的群星。
    大约在上午八点的时候，罗杰终于来到了圣密隆。
    与白石谷的情况类似，这里同样有着一道关口，但是因为进入圣密隆的人比白石谷多很多，所以罗杰只是变换成一副典型的弗萨克人的面孔、便毫无障碍地混进了城。
    与罗杰预想的差不多，圣密隆这座城市的规模和繁荣程度虽然比不上贝克兰德，但是也是北大陆首屈一指的大型城市、拥有属于自己的的地理、水文条件和鳞次栉比的特色建筑群。
    而此时此刻，圣密隆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建筑都沦为了残垣断壁，这明显是鲁恩的飞空艇或者是半神级别的战力在高空或者利用远程手段造成的大规模破坏，而这也说明双方的战争已经真正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圣密隆的民众们虽然仍然在过着正常的生活，但是他们的脸上多少都带着慌张和恐惧，尤其是一些年纪较小的孩子、在听到军队的军号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全身一震、似乎是以为防空警报再一次响了起来。
    而此时罗杰正漫步完好的城区和残垣断壁之间、看着这样的景象，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鲁恩王国和弗萨克的这一场战争是势在必行，毕竟这牵扯到神明的图谋，但是在经历了痛楚和恐惧这方面，无论是鲁恩还是弗萨克的普通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处境都是相似的。
    很快，防空警报再次响起，许多民众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满脸麻木地开始躲藏在防空洞或者一些地下通道内躲避着鲁恩飞空艇的轰炸。
    至于罗杰，则是不慌不忙地行走在圣密隆的街道上、感受着那些炸弹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爆开产生的热浪和冲击波，但是却没有一枚击中罗杰所在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的流弹击中他。
    待这一波空袭过去，罗杰深吸一口气，他快步穿过两个街口，和因为防空警报解除而再次回到地表的人群汇流在了一起。
    很快，罗杰看到了一家仍然在开门营业的旅店、旋即敲响了大门。
    “砰砰砰！”
    罗杰敲了三四遍门之后，终于有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过来开了门。
    “什么事？”
    那老人扶了扶眼镜、看向罗杰的眼神有些疑惑。
    “住店。”
    罗杰操着流利的弗萨克语、开口说道。
    作为一名半神层次的“歌手”，他已经能够没有任何障碍地模拟任何语言的、所有他听过的发音，而此刻他说话的口音正是模拟了马卡里奇的。
    “住店？”
    老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真是稀罕事。”
    “我是因多人，来圣密隆探亲的，但是暂时还没找到我的亲人，所以要找个地方先住下。”
    罗杰见状、又解释了一嘴。
    “进来吧。”
    老人叹了口气、侧身让罗杰进入。
    “我可跟你说清楚，现在住店的话，可没人给你做饭。”
    听到老人的话，罗杰笑了笑：
    “不打紧。”
    吃饭这种事，他如果真的嘴馋的话、可以随时回去“星主号”甚至贝克兰德，没有必要在这里吃。
    “201号房间，你的钥匙，房费一天一付，不住了提前半天跟我说。”
    老人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后面的每日房费表。
    罗杰点了点头、付给了老人双倍的钱。
    “住两天？”
    老人点了点头、正准备收款，却见到罗杰摇了摇头。
    “两间房，等下我还有两位朋友要来。”
    罗杰笑道，然后他又问道：
    “您的旅店不介意带宠物吧？”
    “宠物？倒是不介意，不过这里不就你一个……”
    老人正说话间，却又听到了敲门声。
    他看了一眼微笑的罗杰、赶忙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站在门外的是变换了容貌的克莱恩·莫雷蒂，他的肩膀上则是虎斑猫班迪特。
    在一人一猫的后面、站着容貌和身段极为出众的半神秘偶玛姬·洛佩兹，此时这女人的表情比起先前丰富了很多、一看就是克莱恩“秘偶大师”的魔药消化后对秘偶操控力上升的表现。
    看见罗杰站在那里，克莱恩微微一愣，班迪特则是完全没有意外地从他肩膀上跳了下来，来到了罗杰的身旁、蹭起了他的裤脚。
    “房间我给你开好了。”
    罗杰没有给克莱恩说话的机会，他走上前给克莱恩使了个眼色。
    店老板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目光从玛姬·洛佩兹的身上拔了出来，而后赶忙又从柜台后面掏出了另一把写着“202”的钥匙、递给了克莱恩。
    克莱恩手按半高丝绸礼帽、微微躬身，而后便带着班迪特和玛姬·洛佩兹跟着罗杰一起上了楼。
    “你怎么知道我要在这里住店？”
    在抵达二楼之后，克莱恩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毕竟也是拥有‘命运’领域非凡力量的半神，这对我来说属于小意思。”
    罗杰笑道，他在抵达这间旅店前不久就给自己赋予了一个“会很快和班迪特相遇”的命运，毕竟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之所以是班迪特、而不是克莱恩，是因为后者作为现在的“源堡”之主，哪怕只是序列5，罗杰也不太能够轻易“决定”与克莱恩有关的命运。
    因为班迪特在神秘学上是罗杰的伴生生命，罗杰能够极大地影响它，再考虑到克莱恩随身带着班迪特，所以可以说掌握了班迪特的行踪也就等于变相掌握了克莱恩的行踪。
    虽然绕了个弯、但罗杰还是达成了目的。
    “咔吧”一声，罗杰用钥匙打开了门、让克莱恩和班迪特先进入自己的房间说话。
    “虽然没有饭菜和酒，但是有一壶水好像也不错。”
    罗杰看了眼这颇有些简陋的旅店窗前的那小圆桌上面放着的一个装满水的玻璃壶、然后给自己和克莱恩各倒了一杯水。
    克莱恩喝了一口：
    “你前两天去哪了？我中间让我的信使联络过你一次，但是她说找不到你。
    “那位女士说，你仍然活着，但是却仿佛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一样。
    “如果不是你后来借助‘德拉霍亚之鼠’联络我，我真的会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测。”
    她……不应该是祂吗？
    罗杰知道，身为“世界”先生的克莱恩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去到星空的事情，眼下他当面主动问起这件事，一是为了将身为克莱恩·莫雷蒂的自己代入合适的语境之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罗杰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罗杰闻言沉默了一阵、这才说道：
    “我去了一趟星空。”
    “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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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克莱恩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天上……那个星空吗？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完成我的一位先祖的遗愿，之后我得到了一件天使级别的封印物。”
    罗杰斟酌着语句、确保自己没有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而后这才接着道：
    “它和‘约翰的魔法书’是同一个系列的存在，与‘旧日之盒’的层次相同。
    “他们都是‘学徒’途径序列2的封印物……因为我的先祖将所有的三件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都带去了某个不可知的地方，这就是我们能找到的、现存的‘门’途径现存的层次最高的事物了。”
    “序列1？唯一性？”
    克莱恩立刻追问道：
    “不瞒你说，序列1……我了解一些，那应该是被称为大天使层次的非凡者对应的序列层次……但唯一性又是做什么的？”
    老实说，这个问题困扰了克莱恩太久，他先前就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里看到过这个词汇，同时他也猜测过那“灰雾”就是“占卜家”途径的唯一性。
    事实上，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唯一性，虽然罗杰将罗伊·金救了出去，但是因为“生命学派”的人员担心鲁恩军方给罗伊·金下套，所以他们将“怪物”途径的唯一性“概率之骰”和罗伊·金分开转运出了罗斯德群岛。
    而好巧不巧地，克莱恩又参与了这次任务，也因此接触到了那件“0”级封印物。
    之后在他遇到亚当的时候，那位疑似是天使之王的存在告诉了克莱恩那所谓的“灰雾”的名字是“源堡”，这让克莱恩更加好奇起来这东西和唯一性之间的关系。
    无论如何，如果两件东西同属于唯一性的话，那么“源堡”和“概率之骰”之间的差距也确实太大了点，无论是从功能、大小还是暗含的位格来说，“源堡”似乎都要比“概率之骰”高上一个档次。
    罗杰闻言，思考了十几秒的时间，这才道：
    “唯一性……这是个亵渎神明的话题，按道理来说不能在这里讲，但是现在说一说也无妨。
    “唯一性，你可以理解为是每个途径只能存在一件的事物，容纳了唯一性，就拥有了超越序列1的资格。”
    “类似于一个途径的主人才能拥有的事物那样？”
    克莱恩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黑夜女神和风暴之主这两位序列0层次真神的圣徽。
    “是。”
    罗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说，这是个亵渎神明的话题的原因，多的我不能说，你自己琢磨。”
    这是隐晦地提到了序列0的存在，虽然“愚者”先生知道序列0的存在，但是眼下的语境中，罗杰必须要和克莱恩提这么一句。
    “……有点意思。”
    克莱恩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又道：
    “唯一性……一般都是什么样的事物，大概有多大？或者具备什么样的功能？”
    罗杰明白克莱恩这是试图从他这里搞懂“源堡”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他说道：
    “唯一性没有固定的形态，但显现于外的样貌会受到它的长期拥有者的影响。
    “尺寸的话……一般都不会太大，但是也不尽然，还是那句话，这不一定，我只说普遍情况。
    “无论如何，一个途径的唯一性会依据本途径的象征拥有对应的能力，它可以被看做‘0’级封印物。”
    罗杰这番话说得克莱恩感觉到有些似是而非，“源堡”曾经展现出过让他死而复生的能力，这与“奇迹师”的能力能够对应得上，但是按照罗塞尔大帝的说法、“源堡”似乎同时与“占卜家”、“学徒”和“偷盗者”三条途径有关，而尺寸方面，“源堡”似乎也与唯一性有很大的区别。
    “好吧，谢谢。”
    克莱恩明白，这件事要真正搞清楚，还是要一些时间，于是他也就不再纠结，转而开口问道：
    “所以……你是完成了一趟星际旅行？”
    “对。”
    罗杰点了点头：“在你拥有神性以前，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讨论和星空有关的问题了，因为涉及这种话题太容易遭到潜移默化地污染、引发不可测度的后果。”
    之后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你们这两天怎么样？魔药消化进度如何了？”
    “进度喜人。”
    克莱恩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玛姬·洛佩兹：
    “正如你所说的，操控半神层次的秘偶会极大程度上加速魔药的消化，我和班迪特这两天混在鲁恩的官方军队里参与了几场战斗，如果不是你给我发邮件，我估计能一直坚持到魔药彻底消化。
    “所以你叫我从东面进入圣密隆，是为了什么？”
    “为了安全。”
    罗杰叹了口气：
    “圣密隆西边有‘战神’教会的总部，那附近很可能即将爆发天使层次的战斗。
    “另一方面，我也想见证一下那场景，毕竟天使层次的战斗可是难得一见……”
    就在二人讨论着的时候，在一楼举着放大镜看书的老年店主再一次听到自己的门被敲响了。
    他一脸疑惑地打开门，却看到外面站着一位穿着弗萨克风格女装、身材高挑，有着金色头发和碧绿色眼睛的美丽年轻女士。
    老人一下子呆住，他只感觉今天是活见鬼了，自己这在战火中苟延残喘的小破店竟然接连来了两位堪比明星的美丽女士。
    “女士，您住店还是找人？”
    他疑惑地问道。
    “找朋友。”
    那美丽女士笑了笑、操着一口极为标准的圣密隆口音弗萨克语：
    “他住这里。”
    虽然话音很柔和，但是这话语里似乎包含着某种令人想要遵循的魔力。
    那老人也没有多问、只是主动让开了身体，让那女士进来。
    露娜越过老人，而后径直向着二楼走去。
    在来到二楼后，还没等露娜敲门，201的门便自行打开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人都已经来到圣密隆了？
    “哪怕你职业特殊，也能不能至少给海外的鲁恩公民的隐私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开门的正是罗杰，他硬压着火气对着露娜说道。
    “我发誓，我没有监视你，只是我的手下刚好在街上看到了你，我这才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露娜一脸严肃地着向空中伸出右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与此同时、她的视线还越过了罗杰的身侧，对着在里面坐着、一脸疑惑看向这边的克莱恩·莫雷蒂挤了挤眼睛、摆了摆手、做了个“嗨”的口型。
    而后她又看向了罗杰、开口道：
    “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罗杰的太阳穴立刻青筋暴起：
    “有重要的事，就可以不请自来？”
    “没注意，没注意，不好意思，职业病。”
    露娜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连声道：
    “平时一般我们都是直接破门，实在不行还有炸……”
    罗杰立刻一脸同情地看向了露娜、开口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自白：
    “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下次能不能提前用信使联系？”
    “能能能。”
    露娜点头如捣蒜。
    “进来吧。”
    罗杰最终也懒得继续和面前这三观异于常人的情报头子扯淡，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让露娜进了门。
    “你好。”
    露娜经过刚才罗杰一通教训、明显收敛了不少。
    她见到克莱恩以后点了点头、装作不认识他地问了好，然后又一脸沉溺地蹲在地上，摸起了班迪特的额头。
    “你好，女士。”
    克莱恩抬头看向了罗杰：
    “不介绍一下？”
    “介绍就不用了。”
    罗杰摇了摇头：“如果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会少很多麻烦。”
    “你能不能说我点好话？就这么见不得我？”
    露娜翻了个白眼，她抬头看向了玛姬·洛佩兹：
    “不得不说，玛姬·洛佩兹被做成秘偶以后好像不如活着的时候好看。”
    不如她活着的时候好看？
    克莱恩一时被这话搞得有些语塞，他不太懂露娜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不太像真人。”
    露娜略一思考、又道：
    “每个秘偶都有自己的人设，这些人设该怎么还原出来、使他们活过来，是‘秘偶大师’需要思考的事情。”
    这番话让克莱恩想陷入了思考，过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
    “感谢您，女士，刚才您那一番话对我启发很大。”
    “叫我露娜就行。”
    露娜站起身来、笑道。
    “夏洛克。”
    克莱恩略带一些混淆意味地说出了自己的化名、但是却没有说出姓氏。
    “对了，我在白石谷见到了乔丹，他是你安排进来的做情报工作的吗？”
    此时此刻，罗杰开口问道：
    “我真是没想到，弗萨克已经被你们渗透成这个样子了。”
    “对，不过你说的有一点不准确。”
    露娜摇了摇头：
    “在他进入第五军之前，就已经在弗萨克了。”
    “哦？”
    罗杰挑了挑眉毛：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是在弗萨克训练他们的？”
    “对，米凯尔·泽克和爱莉雅·张伯伦也在这里。”
    露娜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的培训还没有完全结束，之后会有更重要的事安排给他们。”
    “怎么做到的？如果我没记错，那时候弗萨克的战线情况还没有现在这么糟糕吧？”
    罗杰有些意外地追问道。
    “正如我上次说的，鲁恩军队里有些人不干净，弗萨克也是一样。”
    露娜笑了笑：
    “你可能以为，鲁恩的情报部门和弗萨克的情报部门是彼此对立的，但事实上，我们在暗地里的联络很多。
    “罗塞尔大帝说过，虫子不钻无缝的鸡蛋，而人的欲望就是任何一个系统内最大的缝隙。
    “弗萨克在收买我们的人，我们也在收买他们的人……这一行的混乱程度超过你的想象，双方都有一些高位的军官在做双面间谍，这其中就包括了第五军原军长弗拉基米尔的副手，乔丹也是通过他安排进去的。
    “这亦是让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变为了可能，例如强行给一个人安排档案和身份等等。
    “当然，你说的也没错，这本质上是一种博弈，这段时间以来，弗萨克明显处于劣势，托他们的情报部门的福，现在的弗萨克军队的保密制度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敌后战场只是正面战场的一种反映，如果正面战场出现问题，保密就会变得越来越难，毕竟情报部门里想要卖主求荣的投机分子太多太多了……这一点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样。”
    罗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对了，你刚才说要跟我说的重要的事情，是指什么？”
    “弗萨克帝国和鲁恩王国应该很快就要在弗萨克本土展开决战了。”
    露娜微笑道：
    “我想你应该对这件事有兴趣，所以特意告诉你时间和战场的大致位置。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只是推演的大致范围，具体时间和地点可能会有一些改变，到时候还需要你自己修正。”
    罗杰闻言、精神立刻提振起来。
    他原本就估计决战应该就在这几天，但是具体的位置本来还需要他自己找，却没曾想到露娜直接把信息送上了门来！
    (本章完)

 第309章 决战来临

    第309章 决战来临
    “时间和地点？”
    罗杰在短暂的振奋过后、再次向露娜开口问起了最关键的信息。
    “最快后天，最迟三日后，黑夜女神教会很可能选在午夜发动攻击，在战斗开始前我会提前召唤你的信使通知你。”
    露娜说道。
    “我的信使？”
    罗杰挑了挑眉毛，他像只好事的猫一般捕捉到了露娜话语里的关键：
    “闪闪不跟你玩了？”
    “……”
    露娜顿时有些尴尬，她摆了摆手：
    “会好的，闹点小脾气。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你把你的信使的召唤词告诉一下我呗。”
    “可以是可以，但是送信的费用你付一下，它每次需要五枚不同种类的坚果。”
    罗杰撇了撇嘴、答道，之后将“德拉霍亚之鼠”的召唤词告诉了露娜。
    克莱恩在旁边静静注视着罗杰和露娜的互动，觉得有些有趣。
    虽然后者的行为举止就像一个普通的鲁恩富家小姐，但是从她和罗杰的对话内容、克莱恩猜得出这大概率也是一位半神，且是有军方背景的那种。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诡秘世界里再合适不过，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遇到的随便一只猫会不会掏出一柄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带有神性气息的漆黑大剑，或者就是哪个教堂某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神父竟然是一位地上天使。
    “对了，罗杰。”
    班迪特忽然在这时候开口：
    “我这几天一直在使用‘黑骑士’的能力进行战斗，但是似乎因为我对这种能力已经太过熟悉，所以魔药消化的进度不如以前好、距离消化完毕始终卡着一条线。
    “你能不能再教给我一种新的半神层次的能力？我现在应该能学会，哪怕学不会，观察这个过程应该也能促进魔药完全消化。”
    “可以是可以，我可以教你‘重力’、‘星体爆发’和‘星罚’这三种能力，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罗杰点了点头、问起了班迪特的诉求。
    “小猫咪，我的能力也可以教给你。”
    露娜闻言、亦是蹲了下来，一脸宠溺地将班迪特抱了起来、笑着说道。
    “真的？”
    “真的？”
    罗杰和班迪特同时一愣，他们都是没想到露娜会主动开这个口。
    “真的。”
    露娜点了点头：
    “毕竟我也不能老坑朋友，多少得……像你说的，还是得维护下。”
    “序列3的能力也能教吗？”
    罗杰开口问道。
    “可以，不过序列3的能力，我怕班迪特学不会。”
    露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克莱恩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他原本以为露娜只是序列4，没想到她竟然是序列3。
    “说的也是。”
    罗杰快速思考了下，点了点头。
    因为班迪特在晋升序列5以后可以习得更多的带有神性的非凡能力，罗杰自己的能力可以在那个时候在教给它，眼下露娜就在这里、确实是一个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机会。
    半神层次的“仲裁人”的能力主要可以分为几种，包括“震慑”、“飘浮”、“秩序感应”、“契约”、“放逐”、“剥夺”、“处决”、“律令”，以及序列3层次的“混乱猎手”初步掌握的“平衡”的权柄。
    正如露娜所说，想让序列6的非凡猫学会序列3的非凡能力确实有些太强猫所难，所以班迪特接下来的学习还是要从“律令法师”的能力里面挑。
    首先“震慑”和“秩序感应”这两种能力是基本可以排除的，因为后者对于班迪特的作用不太大，前者可以利用罗杰本身的“搅屎棍”能力替代。
    “契约”的话，也是同样的道理，至于“剥夺”、罗杰可以利用“光与影的协奏曲”达成。
    所以眼下就只剩下了“放逐”、“处决”和“律令”三种能力。
    和罗杰考虑的类似，班迪特在听完露娜所拥有的能力之后，亦是将注意力投向了“放逐”和“律令”这两种能力。
    至于“处决”，露娜的说法是，这看似是一种有着必杀效果的非凡能力，但是这东西其实也吃位格的加成，不是班迪特优先的选择。
    他们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班迪特决定选择了“律令”。
    “放逐”是一个一次性的杀伤手段，看似好像很厉害，但是很容易被“替身”、“幻象”等能力反制。
    相比之下，“律令”不仅能够提升班迪特的战斗力、也能和罗杰形成联动。
    比起“光与影的协奏曲”只能释放“禁令”不同，“律令”可以下达各种更为宽泛的法令、对战斗实现各种增益。
    可以说，只要使用者的思维够敏捷，“律令”的效果几乎没有上限，这堪称是是概念神层次的能力、在所有的序列4层次的非凡能力中都称得上出类拔萃。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班迪特可以下达“光变弱，阴影变强”这样的律令，以此强化自己的“黑骑士”能力。
    等它到了序列5，依靠“律令”和“黑骑士”能力的搭配，很可能能够形成准半神的战力！
    这一切都决定了“律令”是眼下最适合班迪特的选择。
    在确定了这点后，露娜立刻开始给班迪特展示“律令”的能力。
    “神秘减弱，现实增强！”
    随着她的话一出，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神秘侧非凡能力好像变弱了一些。
    克莱恩的感觉则更强，他感觉到自己和玛姬·洛佩兹之间的联系好像若有若无地减弱了。
    而班迪特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它的眼中立刻出现了翻动的书本的虚影、以及各种各样的神秘符号。
    然而这“记录”的过程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便戛然而止。
    看着班迪特一脸懵逼的表情，露娜忽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
    “对了，‘记录官’的‘记录’能力也是神秘侧的能力，不好意思哈。”
    罗杰顿时有些无奈，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一人一猫继续。
    “这次试试这个……”
    露娜略一思考：
    “现实减弱、神秘增强！”
    就在这一瞬间，整间屋子的光线似乎都变暗了好几分，房间里也陡然刮起了一阵阵的阴风。
    班迪特确实感受到自己的“记录官”能力变强了，它正准备记录下眼前的能力，却忽然看到露娜后方的墙壁上冒出了好几只带着腥臭血肉的腐烂断手。
    “咳咳咳！”
    班迪特顿时没忍住咳嗽起来，这只猫一脸惊恐地盯着露娜后面。
    就连罗杰和克莱恩亦是满头黑线地看向了整间屋子出现的奇怪现象，前者甚至已经拔出了“邪魔克星”、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房间角落里面某个正在蠢蠢欲动、想要打破现实和虚幻壁垒的东西。
    露娜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神秘增强”律令似乎让这房间和一些不可测度的神秘世界发生了重迭、而那些从黑暗中冒出的血肉手臂很像是亡灵生物的肢体。
    在这样的环境下，班迪特如果坚持“记录”，很可能是要学到某些奇怪的东西的。
    “这样也不行吗。”
    露娜叹了口气，再一次解除了“禁令”。
    之后露娜和班迪特便进入了类似先前罗杰展示“黑骑士”能力时的那种“尝试”-“失败”的循环里面，中间发生了很多超凡事件，包括但不限于奇怪的震动、空间的扭曲和奇怪生物的嘶吼等等。
    这些鸡飞狗跳的动静搞得在楼下的店主老头瑟瑟发抖、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终，露娜忽然灵光一闪、想出来一个点子。
    “试试这个……记忆增强，遗忘减弱！”
    这应该算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做法，既能让班迪特更好地抓住“律令”这种非凡能力的精髓、又避免了某些难以预测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这次班迪特眼中的翻动的书本存在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片刻那书本陡然合上、班迪特也长出了一口气：
    “呼，魔药完全消化了，‘律令’我也学会了，谢谢露娜女士。”
    “不客气。”
    露娜笑着摸了摸班迪特的头、她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看到班迪特终于学会了、也是放松了下来。
    然而罗杰却和克莱恩同时抬头看向了彼此。
    “他是不是还欠我两次车马费？”
    “他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
    这样的念头在二人脑中同时闪过、他们同时扭过了头、似乎同时想到了对方在想什么，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想法。
    “恭喜消化魔药。”
    克莱恩转头看向了班迪特、开口说道。
    “喵喵，谢谢。”
    班迪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而后又问道：
    “罗杰，我什么时候能晋升序列5？”
    “就这两天吧，我帮你安排。”
    罗杰点了点头，又道：
    “上次咱们去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的时候，我发现在那里还有三套‘旅行家’魔药的主材料……应该是家族成员储备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使用。
    “等下我帮你把它取回来，至于晋升仪式的话，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点子。”
    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露娜，又道：
    “反正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帮你完成晋升应该是够了……快的话今晚就可以搞定了。”
    “喵呜，好的。”
    班迪特使劲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克莱恩：
    “喵，我马上就要追上你了。”
    “呃……”
    克莱恩顿时觉得有点扎心，自己堂堂“愚者”先生，竟然跟自己的好友养的猫是同一个层次的非凡者（猫），这高低有点反直觉。
    “哈哈哈……”
    罗杰顿时被逗笑，他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没事，你应该也很快就能晋升序列4了。”
    “那……我走了？”
    露娜见现场没什么事情了，自己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便打算告辞。
    “稍等下。”
    罗杰摆了摆手：
    “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你应该知道圣密隆哪家餐厅还在营业的，对吧？”
    “啊？你要请我吃饭？”
    露娜微微一愣，她已经记不清上次有人说要请自己吃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对，就像之前说的，这能让我们建立一个比较正常的关系……毕竟朋友之间，是会在一起吃饭的。”
    罗杰已经看出来了，露娜这种性格除了闪闪和自己以外，应该是没什么朋友——当然，她那些同僚和手下并不能算，工作的事归工作，这是两码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家伙对待人的时候会机械性地照搬自己在情报部门工作那一套、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营业的餐厅……”
    露娜在短暂地愣神后，忽然反应过来。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眼前一亮：
    “弗萨克第五军的军部食堂怎么样？我的部下有那里的饭卡，那里是现在为数不多还在供应迷雾海鲈鱼的地方了。
    “唯一的问题是我可能得化妆易容一下，不然会被认出来……哎，在这点上，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无面人’。”
    罗杰：“……”
    克莱恩：“……”
    班迪特：“迷雾海鲈鱼，好吃吗？”
    ……
    晚上十点，罗杰、克莱恩和露娜三人与班迪特吃饱喝足后，便在门口道别。
    这餐厅是罗杰和克莱恩一致同意选择的一间民间的普通餐厅，虽然这里没有迷雾海鲈鱼，但是却是一处实实在在的适合朋友聚餐的餐厅。
    “感谢款待，那我走啦。”
    露娜挥了挥手，罗杰和克莱恩俱是轻轻颔首、看着这位女半神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克莱恩，我现在带班迪特回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罗杰开口问道。
    “可以的。”
    克莱恩点了点头：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刚好陪着班迪特晋升。”
    “好。”
    罗杰点了点头，掏出了“旅行家骰子”。
    “喵，不知不觉又变成咱们三个一起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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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班迪特忽然出声，这话说得罗杰和克莱恩同时一愣、然后俱是微笑了起来。
    “那，咱们出发了。”
    随着“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放大”能力笼罩了包含玛姬在内的三人一猫，下一刻，他们再次出现在了亚伯拉罕家族在托基镇的地堡要塞之内。
    罗杰刚一落地、便快步向着亚伯拉罕家族的贮藏室走了过去。
    克莱恩与班迪特亦是跟上，两人一猫在抵达后，罗杰轻车熟路地翻出了一个瓶子，那里面用特殊的手段容纳着一条形似蜈蚣、全身发出淡淡荧光的虫子。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投食，但是这虫子仍然在活动、似乎有着极强的生命力。
    它的头顶有一颗硕大的黄色眼睛，这黄色眼睛不停地旋转、很快便锁定了罗杰，将其死死盯住。
    此时此刻，罗杰的身体周遭忽然激荡起了空间涟漪。
    这虫子似乎想罗杰放逐去灵界！
    “调皮。”
    罗杰摆了摆手、一瞬间那环绕着他的空间波动便消失不见。
    “鉴于你刚才的调皮行径，等下送你灵界终身游。”
    罗杰半开玩笑地看向了瓶子里那奇怪的虫子，这虫子似乎是听懂了罗杰的话、恐惧地蜷缩成了一团。
    “罗杰，这是什么玩意儿？”
    班迪特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这边、但它却有些害怕，离得不远不近。
    “西斯库恩魔虫。”
    罗杰站起身来、解释道：
    “这是一种可以联通灵界、穿梭无形的生物，只有特殊的容器才能将其控制住，它还会试图将一些对它有恶意的生物丢进灵界……属于非常危险的超凡生物。
    “而这也是‘旅行家’魔药的主材之一。”
    说罢、罗杰将装有西斯库恩魔虫的瓶子高高抛起、用一片反重力力场将其控制在了房梁上方的一个视野死角。
    “这样一来，它看不到你们，就安全了。”
    罗杰耸了耸肩、而后又取出了另外一个玻璃瓶。
    那玻璃瓶里面装着一颗漆黑的、如同心脏一般的事物，只是那心脏有些虚无缥缈，看起来非常不真实。
    “这是无影魔狼的心脏，这同样是一种可以自由往返于灵界和现实之中的生物。”
    罗杰解释道：
    “相比起‘旅行家’非凡特性，这两种原始的非凡材料现在都不太好买，价格很贵，可能只有亚伯拉罕家族才能如此轻易地找到。”
    他站起身来，将“无影魔狼的心脏”放在桌上，然后又开始寻找起了别的辅助材料。
    “被困鬼魂残留的粉末10克，香蜂草粉末10克，无影魔狼的血液80毫升……”
    罗杰一一将这些东西找了出来，而后又抽出了一个空白的卷轴、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上面涂抹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克莱恩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罗杰的动作，随着后者的动作展开，一副如同星图一般的图案快速成型。
    “用灵性血液绘制的星图一副……这是‘旅行家’需要的最后一件辅助材料。”
    事实上，亚伯拉罕家族有现成的符合要求的星图，罗杰之所以要用自己的鲜血亲自绘制星图、主要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就是他身为“活星盘”，血液不仅是富有灵性的、且和星空与灵界的神秘学关系非常紧密，是用来绘制“旅行家”晋升所需星图的上上之选。
    第二，则是罗杰自身对星空的了解程度远超很多亚伯拉罕家族的“占星人”，在“原动天核”的加成下，罗杰能够知道很多在深空之中视星等很低的星体、并将其用较轻的“笔墨”绘制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他绘制的星图更加详细、丰富、贴近真实，如此一来班迪特之后晋升半神的时候会获得很大的收益，这算是打基础的工作。
    足足了十分钟，罗杰才将那星图绘制完毕，克莱恩此时已经将烧杯支架和瓶瓶罐罐全部架好，还贴心地将酒精灯放在了下面。
    罗杰开始迅速地配置魔药，将魔药材料依次加入。
    到了最后，他一招手、便将房梁上处于视野死角的那装有西斯库恩魔虫的瓶子拉到了手里，将那扭曲不甘的虫子丢进了烧杯里。
    “这瓶子留着，能反复使用。”
    罗杰轻声说道，而后将已经成型的魔药倒进了一个碗里。
    那“旅行家”魔药的色泽偏白，但透明就如同融化到一半的雪水一般。
    更怪异的是，里面时而会冒出一个个浅绿色的气泡、看起来和它的底色颇为反差。
    “喝吧。”
    罗杰微笑道：
    “晋升仪式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等下你会注意到一些特殊的坐标，这些坐标会让你明白现实的方向、你就拼命往着这个方向‘漂流’即可。
    “注意，中间不要对任何的古怪和灵界的流光溢彩发生兴趣，否则你可能被它们吸引、永远地留在灵界之中。”
    班迪特吞了口口水，然后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在罗杰的安抚下将魔药一饮而尽。
    就在这一刻，罗杰对着班迪特使用了自己身为“活星盘”的半神级非凡能力。
    “命运赋予！”
    在这一刻，罗杰将班迪特的神秘学身份和自己统一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罗杰将“旅行家骰子”高高抛起。
    那朴实的银色骰子在空中飞速转动、反射着微弱的油灯灯光、而后落在了罗杰手里，刻印着问号的第六面朝上。
    下一秒，在克莱恩的注视之中，罗杰和班迪特的身影同时消失在了现实之中。
    随着一道虚幻的蓝光闪过，罗杰再次出现在了那白骨碎片形成的荒漠之中。
    他不敢耽搁，快速走了几步、而后向着那神秘的却又令他熟悉的嘶鸣声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
    很快，罗杰再一次见到了身材硕大如同小山一般、身上挂着白色丝绸布袋的“德拉霍亚巨鼠”。
    “您好。”
    罗杰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后给“德拉霍亚巨鼠”掏出了五枚不同的坚果。
    其中有两种是罗杰在布塔克星球上得到的事物，这一定是“德拉霍亚巨鼠”无法拒绝的东西。
    “要做什么？”
    它伸出自己胖乎乎毛茸茸的爪子、从罗杰手里接过了那五枚坚果。
    “我的猫正在灵界中遨游，请您将四个您所开拓的领地的空间坐标与我关联起来。”
    罗杰快速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好的。”
    “德拉霍亚巨鼠”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的巨大爪子放在了罗杰的身上。
    一瞬间，许许多多的空间坐标与罗杰产生了神秘学联系，其中有四个坐标格外醒目。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罗杰感觉到自己和那四个坐标在神秘学意义上出现了很强的关联，而在他的感应中、漂浮在灵界中漫无目的的班迪特也似乎回过了神来，开始向着一个固定的、朝向“现实”的坐标移动。
    罗杰这是取了一个巧，先前他在通过阿姆拉的考验时就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当时阿姆拉将他丢进了灵界之中、让他找到出口，而就在那时候“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许多个白点、这些白点最终引导着罗杰，将其带出了灵界的虚无混沌状态之外。
    之后在十六天的星空漂流之中，罗杰一直在思考那些白点是什么，很快他建立了一个猜测，并且在今天“德拉霍亚巨鼠”的灌输之中确定了下来。
    那些白点，就是“德拉霍亚巨鼠”在灵界中开拓出来的特殊领地！
    虽然不知道“原动天核”之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坐标，但是罗杰通过这件事确定了，“德拉霍亚巨鼠”的领地坐标确实可以成为“旅行家”晋升仪式中的坐标参考。
    于是，罗杰在将班迪特与自身的命运关联起来的情况下、再让“德拉霍亚巨鼠”增强其中几个特定坐标与自己之间的神秘学联系，班迪特就能自然而然感应到这些坐标、并且以其为参考、从灵界之中脱离。
    过了好一会儿，班迪特终于离开了灵界、回归了现实，而罗杰则是松了一口气。
    “感谢您。”
    罗杰对着“德拉霍亚巨鼠”再次鞠了一躬，旋即他期待地问道：
    “我刚才……交给您的那两枚坚果，足够您确定对应的星空坐标并开拓出对应的领地吗？”
    “唔……”
    肥胖巨大的“德拉霍亚巨鼠”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我只能感受到那里……至少还需要两种那里的坚果，才能帮助我最终确定，并开辟出对应的空间。”
    片刻后，它睁开眼睛、用那红色的眼睛看向了罗杰、抖了抖自己的毛茸茸的白色小短耳。
    “下次再多带一些过来吧。”
    “好的。”
    罗杰点了点头、再次抛出了“旅行家骰子”，消失在了“德拉霍亚巨鼠”的面前。
    “德拉霍亚巨鼠”看着罗杰消失的位置、过了良久，这才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
    “先吃饭吧。”
    它有些期待地将罗杰刚给他的外星坚果掏了出来、送进口中“嘎巴嘎巴”嚼了起来。
    ……
    在克莱恩紧张的注视中，罗杰回归了现实中。
    “猫呢？”
    克莱恩有些担心地问道。
    “在苏尼亚海上漂着呢，它飞错现实坐标了。”
    罗杰轻笑了一声：
    “不过它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咱们去门口接它，这家伙进不来这要塞。”
    克莱恩点了点头、而后跟罗杰一起向外走去。
    在行至会议厅的时候，先前袭击过罗杰和克莱恩的那两个金属兵俑恭敬地单膝跪地、似乎是在表现臣服。
    “这是怎么回事？”
    克莱恩有些疑惑地望去，有些不懂眼前的情况。
    “应该是这东西的作用。”
    罗杰从身上掏出了“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低声说道。
    果不其然，那灵瓮出现的时候，两个兵俑的姿态放得更低了。
    “果然。”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将“艾因霍恩家族的灵瓮”装在了身上、便带着克莱恩和玛姬径直离开了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
    在三人刚刚走到外面的时候，刚好遇到一阵蓝光闪过，班迪特湿漉漉的身影也浮现了出来。
    好巧不巧地，班迪特出现的位置正好是“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铜像的脚下，那一幕看得罗杰有些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班迪特说了话、这才将罗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也没人告诉我刚晋升‘旅行家’不能一步到位地传送啊。”
    班迪特哭丧着脸、开始舔自己的毛：
    “我连续传送了好几次，两次都掉在了苏尼亚海里，冻死我了，呜噜噜。”
    它边说边打着冷战、似乎对刚才的遭遇颇为恐惧。
    猫本来就怕水，这猫两次掉进苏尼亚海里，造成的心理阴影之深可想而知。
    “没事，等你完全消化了魔药就能单次远距离传送了。”
    罗杰将班迪特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衣服将它裹了起来，这猫这才好受了一些。
    “走吧，该回去了。”
    罗杰语毕，再次让“放大”力量笼罩了自己、班迪特、克莱恩和玛姬，而后轻轻晃动了“腓利门的铃铛”。
    在清脆的铃声响起的同时，两人一猫也消失在了伯特利·亚伯拉罕铜像的注视之中。
    两日后的清晨。
    “德拉霍亚之鼠”的身影如期出现在罗杰所租住的201房间内，这位半鼠半兔的神奇生物跳到罗杰的胸口、抓住了他的睡衣领子，使劲将他晃醒了过来。
    “唔……干嘛？”
    罗杰睁开了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了眼前自己的信使。
    “间谍大王给你的信。”
    “德拉霍亚之鼠”一脸正色地说道。
    “间谍大王是什么鬼？”
    罗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发现这“德拉霍亚之鼠”是真的喜欢用各种各样的代称来指代他的属下、亲人和朋友，其中有些称谓堪称古怪、令人发笑。
    他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坐起将信打开。
    “邮费对面付过了。”
    “德拉霍亚之鼠”看罗杰并没有要寄回信的意思，便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白色丝绸布袋再一次回归了黑暗的灵界。
    在信里，露娜告诉了罗杰一个重要的、他一直在期待着的消息。
    那就是，鲁恩王国在圣密隆西郊囤积了大量的兵力，而弗萨克陆军的第三、第四和第五军也已经全军出动与之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本章完)

 第310章 神降

    第310章 神降
    在送走了“德拉霍亚之鼠”后，罗杰赶忙起身穿衣洗漱、而后趁着班迪特洗脸的时候、去202房间敲响了克莱恩的房门。
    “怎么了？”
    克莱恩打着哈欠开了门，穿着睡衣的他脸上仍然挂着浓重的睡意。
    “干嘛？”
    罗杰看了一眼克莱恩房间里兀自罚站了一夜的“绝望魔女”玛姬·洛佩兹、开口说道：
    “收拾行李，搞点吃的，弗萨克和鲁恩应该会在今晚展开决战。”
    这句话立刻让克莱恩精神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道了一句马上。
    二人约定二十分钟后在楼下见，罗杰便回去叫上了班迪特、一人一猫一起下了楼。
    店主老爷子并没有在一楼，似乎是出去买东西了。
    这两天下来，罗杰也和那名叫弗拉德的老爷子混熟了，期间和他打听了不少圣密隆当下的情况。
    弗拉德的儿子在几年前在弗萨克和鲁恩两国间的战争中阵亡了，从那之后他很少有机会和年轻人说话，所以罗杰和克莱恩主动找他说话、令他非常开心。
    他因此还破例给罗杰和克莱恩做了一顿饭、三人还喝了一点小酒。
    眼见弗拉德先生不在，罗杰便借着前台上的公用水壶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边喝边等克莱恩下来。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和玛姬·洛佩兹一起走了下来，三人一猫一起向着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防空警报再次响了起来，这让满大街原本不算多的人顿时多了起来。
    人们从各种各样的地方跑了出来、开始向着地下防空工事的入口汇聚，罗杰甚至还看到了自己和克莱恩所租住的店主老头从街对面的一间关着门的日用品商店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你们三个，快点躲去防空洞里，等下鲁恩的飞艇要来了。”
    老头非常关切地催促道。
    “没关系的，弗拉德老爷子。”
    罗杰摇了摇头：
    “您的腿怎么了？”
    “哎……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前些日子防空洞里睡了几次，那里面的地面经常反潮，老毛病就又被勾起来了，时不时就会发作。”
    弗拉德先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道：
    “先不说这些了，孩子们，咱们快走吧。”
    不得不说，虽然弗萨克和鲁恩之间有仇，但是底层的百姓还是非常朴实善良的。
    哪怕知道眼下的情况非常危险，弗拉德还是在关心着眼前在自己旅馆里只是居住了短短三天的三位租客、表情之坚定就像在劝说自己的孩子一样。
    “您去吧，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
    罗杰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事：
    “对了。”
    他话音落下，便主动伸出手抓住了弗拉德那满是老人斑的粗糙大手。
    一瞬间，弗拉德似乎产生了一种幻听，好像有一道极为明快温暖的音乐在他的脑中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防空警报的声音来到了最大，从远处的地平线依稀可见某些银白色的反光。
    圣密隆西郊的数百公里外也开始传来了密集的炮击、似乎是鲁恩人的军队已经发动了总攻。
    然而这位老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天边的情况，他仍然沉浸在刚才那奇怪的幻听之中。
    最古怪的是，当他想要细细品味的时候，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与此同时，他那腿上明显有些风湿的地方忽然间变得温暖，这温暖立刻将那钻心的疼痛驱散了大半。
    “咦？”
    弗拉德有些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却看到罗杰、克莱恩和玛姬三人已经向着那反射着银白色光芒的街角、与奔跑的人流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喂，你们！”
    他高声喊道，却看到罗杰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然后指向了防空洞的方向。
    就在这一刻，街角的银白下方出现了许多黑色的颗粒状物、爆炸声从那里响起、气浪向着罗杰等三人迎面扑来。
    弗拉德立刻紧张起来，因为他对此已经太过熟悉，那是鲁恩飞空艇进入投弹状态的表现！
    然而，很快更加吊诡的事儿就发生了。
    那些靠近罗杰等三人、原本应该落在地上的炸弹似乎忽然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就那样悬浮在了空中。
    不是一枚、两枚、而是数百枚，都那样被定在了空中。
    鲁恩的飞空艇的驾驶员似乎也目睹了这一幕，他们投弹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直到人潮离去、罗杰等三人亦是从那些如同水草般漂浮在空中的炸弹下方远去后、它们才再次纷纷乱乱地落下、破坏起了地面的建筑和防御工事。
    哪怕爆炸声如此剧烈，弗拉德仍然保持着瞠目结舌的状态。
    虽然这样的想法太过魔幻，但是结合起当下的情况，一个古怪的猜测忽然在弗拉德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这三位年轻人，难不成是战神派来的天使？
    茫然和错愕之间，弗拉德被被动地裹挟进了人群之中、与他们一起向着防空洞的方向蠕动而去。
    在远离了鲁恩的投弹区后，罗杰与克莱恩在郊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暂时休息，中间钓了一些鱼虾来吃、也算是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终于，待夜幕降临，遥远的西方逐渐传来了炮击引起的轰鸣声、
    这轰鸣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密集。
    一切，都喻示着鲁恩的军队已经发动了总攻。
    罗杰在判断时机成熟后，便利用“放大”的能力裹挟住了克莱恩和玛姬·洛佩兹，又用“真皮猫包”将班迪特装在了里面。
    借助“重力”的扭曲，他们飞了起来、并快速地向着西方靠了过去。
    此时，那里的决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爆炸声、倒塌声和半神层次互相攻击的痕迹频繁地出现，无论是鲁恩人还是弗萨克人都打红了眼。
    许许多多的人在这战斗中死去，但是后继者却顾不上缅怀他们，因为此时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死，还是死中求生，这是一个选择题。
    但总体上，正如露娜所说，因为内忧外患交替的作用，此时弗萨克军队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斗志都难以为继，曾经号称北方霸主的弗萨克陆军，此时也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虽说不是一触即溃，但是也仍然无法抵抗势头正盛的鲁恩军队的强攻。
    真正在支撑着弗萨克士兵们继续战斗的，除了对死亡的恐惧，剩下的就是对“战神”的信仰。
    许多的士兵在低声诵念“战神”的尊名，仿佛这样的行为能够带给他们一丝丝的安全感和勇气。
    这祈祷很快汇流起来，它似乎触动了某种回应，或者说引起了某种连锁反应。
    此时此刻，原本已经落下了太阳的西方毫无征兆地再度亮起了金色的晨曦光芒、将天空分为了亮与暗两个部分。
    那金色的晨曦变得越来越深、逐渐呈现出黄色、橙色乃至橘红色，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逐渐蓄积。
    就在罗杰在心中感觉到有些不妙的时候，那橘红色光芒的最核心地带、一抹银白骤然爆发。
    那如同水银一般的颜色如同火山爆发一般迅速扩大、升高，期间还快速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群山和植被都因此被吞噬，化为了那银白的一部分，等那水银变为一个巨大的、直径有数百米的圆球的时候，世界也好像忽然平静了下来，就像一切的威胁都被镇压了下来。
    就在克莱恩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一股狂风却没来由地吹来。
    那风似乎是某种无形的气压产生的、就连周围的群山和大地都似乎微微晃动了起来。
    “抓紧点，我要加速了。”
    罗杰看了一眼逐渐投射出浓郁橘红色光芒的庞大水银色牢笼、他心知那是比先前圣奥斯汀用过的“水银囚笼”，只不过更大、层次也更高。
    天使层次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克莱恩和班迪特闻言、亦是心中一肃。
    下一秒，三人一猫的航速陡然加快，克莱恩和罗杰的衣角也向上翻起、发出了猎猎的狂响。
    就在他们快要抵达晨曦的来源地的时候，那水银色囚笼上的橘红色没来由地爆炸开来。
    “怎么回事？”
    克莱恩话音刚落，他便看到西方的天空已然变得如同被太阳升起一般明亮刺眼。
    一股巨大的橘红色光芒再度闪爆在了那里、从水银囚笼中穿刺而出。
    那光依稀呈现出一柄巨剑的剑锋模样，就像是从地心内部陡然刺穿了地壳、进而又处决了那水银囚笼中的“囚犯”的神罚！
    “卧槽。”
    罗杰和克莱恩同时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视觉效果拉满。
    但这还没完，那橘红色大剑陡然崩碎成了无数股细碎的光芒，这光芒迅速就形成了一大片橘红色的光之风暴、顷刻之间便席卷了十几个平方公里的范围！
    有无数的山体从中间被斩断，橘红色剑气裹挟着无匹的冲击波、撞击在了罗杰的身上。
    此时此刻，罗杰已经完全确定了这力量的层次。
    那是“战神”教会的地上天使出手了！
    他极为干脆地给自己附加了一段强运，并且将其进行了放大。
    这让罗杰逐渐找回了平衡感，他借此机会开始降低高度，当飞至一处未被那战斗的余波破坏的山坳的时候，这才落在了山顶上。
    此时此刻，那橘红色光芒已经停滞下来、如同碎片一般的光芒外围是如同鸡蛋一般膨胀开来的白色、看起来似乎是最中央的冲击波将所有的云全部都推到了外围、形成了立体状的涟漪。
    “真壮观啊。”
    克莱恩感慨起来，这一刻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那些核武器在实验中爆炸的视频。
    “嗯，确实。”
    罗杰点了点头：
    “这就是天使的力量。”
    “天使……”
    克莱恩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就在世界仿佛都被那圣洁的橘红色光芒所吞噬的时候，一抹漆黑的光芒忽然爆发在了那橘红色巨剑爆发的核心地带。
    与其说那是黑色，不如说是所有的光都被吞噬、停止了向外传播的过程。
    这一刻，哪怕是远在圣密隆的防空洞中的人群、甚至到了间海另一面的康斯顿，都有无数人感觉到了心悸。
    那是具象化的“恐惧”！
    在罗杰的注视中，那漆黑一瞬间便扩大开来，形成了一座桥梁一般的纯黑之弧、向着天空中的某个极高处而去。
    夜阑更深，原本耀眼的橘红色晨曦光芒似乎都被隐隐压制了下来。
    那纯黑之弧遇到的一切都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无论是光、云朵、空间，而罗杰对那遥远空间的直觉亦是如此。
    天空中、地面上、不可测度的神秘之中，都传来了如同唱诗一般的悠远歌声，似乎就连天地都在恭贺和祝福那浓郁到极致的黑。
    以那黑色为界，世界仿佛被分为了两个部分，两边的景象都被中间那道漆黑完全吞噬、分割开来，而先前那橘红色的光芒亦是被完全从中切断、就像迅速被抹去了一般。
    这抵达了天之极高处的漆黑将某个伟大的存在瞬间包括和吞噬，后者的皮肤快速地老化和衰败、腥臭浓郁的尸水炸开在了空中，连同祂的气息都消失不见。
    然而这攻击似乎并没有将其杀死，很快一道压迫感从天际的另一个更高的地方传来，那“战神”教会的天使已然再度重生。
    祂似乎是被那纯黑色的攻击所激怒，发出了一声贯彻云霄的怒吼！
    这怒吼令沉重的云层陡然破开，整个天空都像被撕裂、从中显露出了一柄全新的橘红色巨剑、牢牢地锁定住了黑暗的原点！
    在那橘红色巨剑旁边，又有一抹橘红色的巨剑浮现而出，紧接着是第三柄、第四柄、第五柄。
    同时有五柄橘红色的巨剑击穿了天空、向着地面上的某个位置极速落下。
    但就在这时，那原本通往天际的浓重黑幕骤然放大、似乎将方圆百公里的区域都封印了起来。
    所有落下的橘红色巨剑皆是飞快地没入这黑暗之中、既没有引起罗杰意想中的如超新星爆发一般的光芒，也没有任何的爆炸和风压传来，就仿佛这一次足以撕裂天地的攻击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抹去了。
    “看起来还是女神这边的天使更胜一筹。”
    罗杰眯着眼睛看完了这个过程、低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说？”
    克莱恩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刚才的交手是由‘战神’教会的天使先发起的，祂连着使用了三种进攻型超凡力量，首先使用‘水银囚笼’将女神的天使封闭起来，而后又用天使层次的‘晨曦之剑’——抑或叫‘黄昏巨剑’从内部发动攻击，之后又将其引爆为了‘光之风暴’试图将女神的天使斩杀。
    “然而黑夜教会的那位天使明显早有准备，祂可能是在被‘水银囚笼’包裹的同时就让自己进入了隐秘化的状态里、躲过了这一波密集的攻击，而后又用自身的非凡能力对那连续发动了三种攻击能力、耗费了大量力量的‘战神’教会天使发动了反攻。
    “这一次反攻非常成功，逼迫‘战神’教会的天使主动使用‘衰老’的力量损毁和抛弃了自己的肉体、从灵界中再次重生。
    “之后祂倾尽所能一次性制造出了五柄‘黄昏巨剑’，想通过饱和攻击杀死黑夜教会的那位天使，却没想到后者直接将方圆数百公里的空间全部都利用‘隐秘’权柄进行了封印，并将那‘战神’教会天使的攻击导向了某个隐秘的独立区域。
    “我判断，那位黑夜教会的天使要么就是拥有某些强力的封印物，要么就是自身魔药消化程度超过‘战神’教会那位天使很多，这才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压着对方一头、将对方的攻击全部接下，还通过反击强迫对手放弃了一具肉身。
    “综上所述，我猜，这场战斗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
    虽然罗杰是这么说，但是他猜测那所谓的黑夜教会的地上天使可能并非是“黑夜修道院”的院长阿里安娜或者是那位神秘的教宗冕下圣达博马奇，而更可能是女神本人通过封印物0-17“隐秘之天使”投射了部分直接来自于祂自身的力量产生的。
    克莱恩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对于天使层面的力量了解的还不多，没有办法像罗杰这样分析的头头是道。
    但如果罗杰说的是正确的，“战神”教会的那一波试探确实大概率应该是失败了，所以再打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果不其然，在那两股伟大的意志再度僵持了片刻后，位于空中的那一股意志所造成的压迫感陡然一松。
    橘红色的晨曦光芒迅速褪去，连天空也再一次回归了漆黑。
    虽然那两位天使将交战的位置选在了两军的战场之外，但是亲眼目睹了那毁天灭地景象的鲁恩和弗萨克士兵们、仍然从中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但是相比之下，鲁恩人的心中却没来由地再度升起了一股战意，他们就像再次重整了一般、对着弗萨克人发动了最后的总攻。
    而与“战神”的天使一同退去的，还有弗萨克人想要斗争到最后一秒的执念。
    弗萨克的军阵开始溃败，许多的士兵开始向着圣密隆的方向后退，哪怕极个别仍然能够坚守岗位的军官枪毙了几名逃兵，也免不了被更多的逃兵的枪眼对准、射成筛子的悲惨结局。
    地面上的人潮再一次流动了起来，只不过这流动是自西向东、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情倾轧。
    ……
    战场北端，“黄昏巨殿”附近。
    黑暗的天空忽然变得明亮，有无数道橘红的光芒如极光般从天空的极高处斜斜射下、将黑夜再次照成了黄昏、也让漫山遍野的朵、植被迅速地衰败枯萎、行将凋零。
    而此时此刻，手中握着雪白骨剑的克雷斯泰·塞西玛则是站在与那枯萎的区域遥遥相望的某个山丘之上。
    这位“值夜者”的高级执事将那剑插在面前的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哪怕他的衣物已经破败、无数边缘焦黑的孔洞和裂开的漆黑缝隙已然覆盖满了他的体表，哪怕他的牙齿已经一根根凸起、变得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尖锐。
    他的手臂在剧烈颤抖、呼吸也已然变得虚弱。
    即便如此，他仍然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以身为一名“守夜人”的身躯散发出的黑暗领域、如同中流砥柱一般对抗着那黄昏的光芒。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坚持，这黑暗的领域之中陡然间开出了密密麻麻的月亮、夜香草等等植物，宁静的天空之中亦是浮现出了一抹皎洁的绯红。
    在那代表着“黄昏”的橘红色光芒之中，有一位四肢长得不可思议、身高如山峰般巨大，全身穿着破败感十足的银色盔甲、面甲下透出一抹橘红色光芒的伟岸身影缓步而出。
    他手中拖着一柄长到夸张的巨剑，那剑锋在黑暗的地面撕开了深深的沟壑。
    橘红色的光芒凝固在了那深不见底的沟壑之中，仿佛漆黑的夜空之中固化的火流星一般。
    与此同时，在克雷斯泰·塞西玛所站立的山顶之上，同样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巨大身影。
    那身影似有些曼妙窈窕、身穿繁星点缀的幽黑长裙，肋间、腰部各有两条手臂长出，表层覆盖深黑短毛，六只手中两只拿黑色巨镰，两只捧着一轮绯红的“月亮”，还有两只则放在腹前、显得淡定安详。
    很快，那巨大的破败盔甲向着那漆黑的身影冲去，而那黑色身影依然淡然优雅、似乎对那引起地动山摇的身影毫不恐惧。
    这正是“战神”巴德海尔和“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
    在巴德海尔冲锋的时候，他身畔的月亮、夜香草等植被忽然开始变得茂盛、在短短的两秒钟内便开结籽，就连那些生存了上千年的树木也再度拔高、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滋养一般。
    一个同样巨大、全身缠绕着深绿藤蔓、草药和朵的、怀抱着一个虚幻婴儿的丰腴柔美女性同样浮现而出。
    祂刚一出现、便追随着那破败盔甲的身影，漂浮着向“黑夜女神”飞了过去。
    “黄昏”光芒照耀中，“战神”巴德海尔的巨剑高高举起、对着“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的身影劈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刻，祂的动作却骤然一顿。
    时空仿佛静止了一般，三个巨大的身影同时停下了动作、沉默了良久。
    片刻后，“战神”惊愕地低下头、看向了刺穿了自己胸口的那深褐色的木杖。
    此时这木杖如同世界之树的树根一样、正拼命地吮吸着祂的力量和生命力，许许多多的朵、青草和蘑菇从那破败盔甲上面浮现而出，又在一瞬间便凋零。
    黄昏光芒照耀中的巨人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愕然地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丰腴柔美女士，痛苦出声：
    “莉……莉，丝？”
    这时，身穿繁星长裙的“黑夜女神”轻笑了一声，祂将自己双手怀抱的绯红之月丢给了对面的丰腴女神身影，又将一抹锋锐插入了那“黄昏巨人”面甲中的缝隙处。
    下一刻，黄昏巨人的绝大部分身体开始崩溃了。
    祂飘零纷飞的碎片落在山上、压垮了山峰，落在大地上、令植物枯萎，落在河流中、令河流干涸，落在弗萨克的逃亡士兵身上、令他们瞬间死亡。
    在贝克兰德郊外的某个地方，一本正在天之极高处隐约浮现出的由若隐若现的金色发条和齿轮组成的虚幻之书迅速地消弭不见，正在观望的祂选择了明哲保身。
    几乎是同时，在苏尼亚海上闪烁的雷霆和卷起巨浪的狂风也随之平息了下来。
    遥远的凛冬郡，正在与“宁静教堂”上空的黑夜教会教宗圣达博马奇、“隐秘之仆”阿里安娜以及侍奉着女神的圣塞缪尔对峙着的的一众“魔女教派”、“红祭司”途径、甚至是“玫瑰学派”的天使们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祂们遥遥地望向了弗萨克的方向，就这样过了片刻后同时选择了撤退。
    贝克兰德郊外，一个不起眼的小教堂内，一位身穿简朴白袍、目光如同孩童般澄澈、留着淡金色胡须的神父忽然睁开了眼睛。
    祂平静地从怀里取出一瓶金黄色的魔药，拧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口中。
    此时此刻，正在山顶上捂着克莱恩的眼睛、一脸凝重的罗杰忽然释然，松开了手。
    “结束了？”
    “嗯，正如我所料，结束了。
    “可惜你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幕……不过我可以讲给你听。”
    罗杰说罢、耸了耸肩：
    “战争到了这里，也同样结束了。”
    ……
    数天后。
    虽然战争的阴霾仍未散去，但是鲁恩王国在战争中胜利的消息却已经让极为敏感的股票市场来了一波巨大的反弹，经济也有了复苏的迹象。
    刚刚离开了贝克兰德证券交易所、一脸喜色的萨姆·亚伯拉罕一手搂着克莱恩的肩膀、另一只手勾着罗杰的脖子，一脸兴奋地欢呼雀跃着。
    “稳重点，没大没小的，挣钱而已。”
    一旁的塞西莉亚有些无奈地看了萨姆一眼、出言提醒道。
    “没事，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俩也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今天是时候享受一下了。”
    罗杰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说道。
    “喵，等下我们去接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下课，然后去好好搓一顿如何？”
    站在罗杰肩头的班迪特眯着眼睛提议道。
    “好好好，刚好等会爱丽丝小姐也来，她有一大堆占星方面的问题要请教堂兄和班迪特。”
    萨姆立刻点头同意、而后对着塞西莉亚挤了挤眼睛：
    “等吃完饭，回去我就要晋升序列6……塞西莉亚，这次我可比你快了不少。”
    塞西莉亚闻言“切”了一声，别过脑袋不去看萨姆，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同样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喜悦。
    然而就在这时，罗杰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堂兄？”
    塞西莉亚有些奇怪地看向罗杰，一时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你们先去，我处理点事，等下就回来。”
    罗杰轻声说道，而后快步地向着一个小巷子走去。
    弯弯绕绕了许久，罗杰终于是看到了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子。
    这女子有一头栗色的长发，身高超过一米七，身材比例非常好、少女风的黄色蛋糕裙和黑色的老气软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神秘女王’阁下，别来无恙。”
    罗杰手按自己的宽檐礼帽、微笑着对眼前的贝尔纳黛致意道。
    “别来无恙，‘银河之王’阁下。”
    贝尔纳黛非常给面子，她并没有称呼罗杰目前仍然没有对外改掉的“银河上将”称号，而是直接改了称谓、承认他为海上的新王者。
    罗杰微微一笑：
    “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见教？”
    贝尔纳黛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罗杰、确定了他没有什么神智方面的异常后，这才笑了起来：
    “你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这次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忽然想起来之前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你还记得吗？”
    贝尔纳黛说的是先前帮罗杰改造“星主号”、帮助他踏上海盗之路的那次。
    “当然记得，您想好我需要给予的报酬了吗？在下乐意效劳。”
    罗杰点了点头、肯定了贝尔纳黛的说法。
    “我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位“神秘女王”顿了顿、问出了一个自己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曲折，但您会逐渐搞清楚的……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
    罗杰挑了挑眉毛、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什么意思？”
    贝尔纳黛追问道。
    “这件事我思考了有一段时间了。”
    罗杰诚恳道：
    “我想邀请您的舰队和我的舰队组成一支联合舰队，去探索某个海域。”
    “某个海域？”
    贝尔纳黛心中恍然，明知故问道：
    “你要去哪个海域？为什么要去？”
    “去东边的海域。”
    罗杰笑了起来：
    “去最东边，去比加尔加斯群岛还要东的海域，去太阳升起的地方。
    “因为，那里是一切秘密的开始。”
    （活星盘卷完，明日开启“黑先知”卷。）
    (本章完)

 第311章 狩猎悬赏令

    第311章 狩猎悬赏令
    迪西海湾，“星主号”船长室。
    罗杰看了一眼窗外烟雨蒙蒙的海岸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加了的迪西咖啡，边喝边看起了一本书。
    那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送给他的、海上关于“神弃之地”流传传说的整理——事实上，这也是罗杰自己要求的结果。
    “……果然和现实的情况有很大的差别。”
    罗杰在看完三个章节后，吐出了一口气、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这本书的作者并非是一位真正的航海家，只是民间传说资料的整理者——他得出了一个不正确的结论，那就是“神弃之地”就位于迷雾海的彼端、位于那永远也无法穿透的朦胧之中。
    “算了，本来就只是参考……不过这本书估计影响了贝尔纳黛的很多认知，等‘群星舰队’和她的船会合以后，可以再详细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罗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船长室，自己前一天还在贝克兰德和自己的亲友聚餐，今天就已经回到了船上、指挥着自己手下的船员做再次出航的准备工作。
    班迪特因为成为了“旅行家”，这段时间经常在外面野着，说要把鲁恩王国的每个中型规模以上城市都逛上一遍。
    它保证自己两天内就会回到“星主号”，并因此恳请罗杰不要将船开太远，而这也是后者将船停靠在迪西海湾的原因。
    克莱恩选择了留在贝克兰德继续探索晋升“诡法师”的机会——是的，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手段得知了“占卜家”途径序列4的魔药名称，并正在积极寻求晋升。
    罗杰也并没有直接将“诡法师”的魔药配方告诉他，哪怕现在身为序列4的半神的他的记忆力能够记住“愚者”途径的每个序列的魔药配方中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对魔药配方内容的探索是了解诡秘世界真相的一个重要过程。
    现在的克莱恩疑惑不少，但是知道的仍然很有限，好在他能够寻求帮助的对象不少，无论是威尔·昂赛汀还是已经与克莱恩和罗杰重新见过一面的阿兹克先生，都是他可以借用的力量。
    罗杰的四位弟弟妹妹中，萨姆已经成功晋升为了“无面人”，塞西莉亚还差一点点就能完全消化“通灵者”魔药，罗杰将“死灵导师”的魔药配方以及一份魔药主材留给了她，并鼓励她自己找齐全魔药的材料。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则是在罗杰的帮助下分别晋升了“野蛮人”和“小丑”，在这两种魔药的扮演方面，阿利斯特某种意义上堪称本色出演，相比之下珀尔修斯则有不小的难度。
    爱丽丝在和罗杰这位“活星盘”的帮助下亦是完全消化了“占星人”魔药，现在正在寻求晋升成为序列6的“记录官”。
    总的来说，他们的进度跟罗杰先前预估的情况虽然有些迟滞，但大体上大差不差，眼下罗杰的当务之急是要和贝尔纳黛、以及可能存在的“隐者”嘉德丽雅找到一条能够稳定进入“神弃之地”的通道，这才有之后的一系列更进一步的事情。
    好在宙斯、卢平和马泰奥三人在先前的登陆作战中都完全消化了“暴怒之民”魔药，罗杰已经通过c先生的渠道为他们找到了三份晋升“航海家”需要用到的魔药素材。
    这让“群星舰队”穿越“神战遗迹”有了很大的实力保障，而这个过程也势必会让他们极大程度上消化掉“航海家”魔药。
    “时间差不多到了，先开会吧。”
    罗杰一边思考着，一边将自己口中的咖啡吞下，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
    在深呼吸的读秒中，钟表响了三声，而罗杰也再次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铁锈色星辰爆发开来。
    片刻后，他再一次化身为了“命运之轮”先生、坐在了恢弘的“源堡”之内。
    “下午好~‘愚者’先生。”
    奥黛丽轻快地向高坐在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克莱恩问好，又将头转向了“倒吊人”阿尔杰右手边的罗杰，语气含笑地说道：
    “下午好，‘命运之轮’先生，见到您回来真好。”
    “塔罗会”的其余成员亦是向罗杰表达了问候，上次他一声不吭就缺席了“塔罗会”，着实让其中的不少人做了很多奇怪的设想。
    其中尤属“倒吊人”阿尔杰最为担心，他知道罗杰和他的“群星舰队”进入间海的事情，但在那之后的情况阿尔杰便没有掌握了。
    这让阿尔杰难免怀疑罗杰是否在鲁恩军队的登陆作战中受了重伤，直到后来罗杰通过“愚者”先生报了平安，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下午好，大家。”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
    “战争终于结束了，世界也开始好起来了。”
    对于罗杰这番话，“塔罗会”众人、包括“愚者”先生在内，皆是深以为然。
    先前罗杰在“塔罗会”上有意无意地提过战争结束后股票会涨的事情，所以除了“月亮”埃姆林和“太阳”戴里克外，剩下的人都通过自己的关系购入了一些股票，这两天都是尝到了甜头。
    “正义”奥黛丽亦是如此，她提前和自己的父亲讲了购入股票的事情——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霍尔伯爵竟然没有反对，并且看她的眼神颇有种赞赏的意味。
    这让奥黛丽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并非是对此一无所知，相反身为高级贵族的他很可能已经提前知道了一些战争的走向，并且原本就已经在思考这方面的事情。
    果不其然，之后霍尔伯爵购进的股票赚了很大一笔，他还分了四万多镑的收益给奥黛丽、作为她本年度年金以外的额外奖赏，这让奥黛丽原本因为频繁购买非凡材料已然有些紧张的小金库瞬间好转了不少。
    尤其是在她近期已经从“心理炼金会”那里取得了“观众”途径序列6“催眠师”的魔药配方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序列6的非凡特性或魔药材料动辄就会费掉上万镑，如果再不得到点补给，奥黛丽估计就真的要去自己的爸妈面前乞讨了。
    “‘愚者’先生，我这次得到了一份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隐者”嘉德丽雅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似乎对克莱恩颇为畏惧的样子。
    “咦？”
    看到嘉德丽雅的样子，“命运之轮”罗杰不禁在心里有些奇怪。
    看来在上次自己没有参加“塔罗会”的时候，“隐者”女士似乎被“愚者”先生敲打过一次。
    很快，罗杰便反应过来了其中可能的缘由。
    从克莱恩晋升成为“秘偶大师”这点上来看，他很可能以“世界”先生的身份寻求过嘉德丽雅的帮助，而这可能同样引起了对“愚者”先生和祂的“塔罗会”有兴趣的贝尔纳黛的关注。
    要么就是贝尔纳黛已经接触过了克莱恩，要么就是克莱恩从别的途径知道了贝尔纳黛知道“塔罗会”的事情。
    再加上罗杰前些天也提起过一些和“神秘女王”有关的事情，克莱恩可能将这些事情全部串了起来、依此判断“隐者”嘉德丽雅对“塔罗会”以外的人透露过这个隐秘聚会的存在、并趁着罗杰上次不在对她敲打了一番。
    与此同时，无论是罗杰还是克莱恩，都在心里吐槽着另外一件事情。
    对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来说，她应该收藏着不少和罗塞尔大帝有关系的事物，祂的日记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眼下她只交给了“隐者”嘉德丽雅一页日记，这明显是有些忌惮“愚者”先生可以解读自己父亲的日记这件事——不，与其说是忌惮，倒不如说是在试探。
    她想一点一点地将这些信息放给“塔罗会”，并同步在后续与罗杰这位“塔罗会”成员接触的过程中多打探一些“愚者”先生的反应。
    毕竟在“隐者”女士看来，“命运之轮”罗杰大概率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他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位藉藉无名的海上冒险家变为了海上的新任王者之一，这很难说不是“愚者”先生的支持的缘故。
    而眼下“隐者”嘉德丽雅交给克莱恩的这页日记，也大概率是经过贝尔纳黛挑选过的、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因为这一页日记的前面明显还有一页，这看起来非常异常，贝尔纳黛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再加上百多年过去，这位“窥秘人”途径的半神“神秘女王”应该也能解读一部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虽然不够全面，但是也应该比绝大多数人要强。
    “愚者”克莱恩在心中快速思量了一遍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转而是阅读起了那仅有的一页日记。
    这一页日记中仍然提到了一些“门”先生告知罗塞尔大帝的、关于第四纪的历史。
    这历史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门”先生了解的第四纪那位“黑皇帝”的种种特异之处，另一部分则是“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强行跳转途径、以失去理智变成疯子为代价，强行晋升成为真神。
    事实上，祂原本的打算是，即便自己疯了，也可以凭借本能和各种生灵发生不可描述的互动。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亚利斯塔·图铎足够幸运，就能将“红祭司”以外的非凡特性全部排出来，这样疯狂就会随着漫长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倾向于好转。
    知道了这些事情的罗塞尔大帝再次感受到了“门”先生的强大与可怕，并且判断祂可能在被放逐前正在想办法冲击序列0。
    罗塞尔大帝也因此对这位对自己的好友查拉图非常不屑、对真神们缺乏敬意的伟大存在心生忌惮，更加不想将其放回现实世界之中了。
    “愚者”克莱恩看了这些资料，思考了很久。
    他一方面是惊讶于图铎的谋划，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想不通贝尔纳黛为什么特意挑选了这页日记。
    “对了……难道说，当时罗塞尔大帝也做出了类似的事情？”
    克莱恩忽然反应过来，罗塞尔后期推行的《民法典》和一系列新的社会制度很可能就是在为晋升‘黑皇帝’做准备——他当初应该也是受到了“门”先生所讲述的故事的启发，决定效仿亚利斯塔·图铎的行为。
    包括他后来的称帝等等一系列行为，应该都粗略地发生在这页日记被写出来以后，所以贝尔纳黛让自己的女儿嘉德丽雅将这页日记提交给“愚者”先生，应该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位神灵能否解读出什么新的信息。
    当“愚者”克莱恩放下日记，询问嘉德丽雅的需求时，这位“隐者”女士果然如他预料地开口问道：
    “这篇日记的主角，除了罗塞尔大帝，还有哪位？”
    这个问题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就连“命运之轮”罗杰也做出了非常配合的样子。
    “‘门’先生。”
    说话间，克莱恩借着灰雾的遮掩、抬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下方的“命运之轮”罗杰。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愚者”先生又是轻笑道：
    “‘命运之轮’先生和‘魔术师’小姐对这位应该不会陌生。”
    “满月呓语？”
    “魔术师”佛尔思略一回忆，就反应了过来“愚者”先生的意思。
    “愚者”先生点了点头，同意了佛尔思的说法。
    “‘满月呓语’是什么？”
    这句话让“塔罗会”的众人都有些困惑，但是见“魔术师”小姐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多问。
    “隐者”女士略一思考，又抬头看向了“命运之轮”先生：
    “‘命运之轮’先生，关于这位‘门’先生，您有没有什么能够分享的信息？
    “如果需要我付出任何代价，烦请告知。”
    “代价就不用了，我现在没什么想要的。”
    罗杰摇了摇头：
    “我可以说一点，但不会说太多，算是一份小小的礼物。”
    听到“命运之轮”先生这么说，“塔罗会”的成员皆是好奇地望了过来。
    “‘门’先生是第四纪图铎帝国的天使家族之一亚伯拉罕家族的先祖。”
    “亚伯拉罕家族的先祖……”
    “隐者”嘉德丽雅忽然想起了自己母亲说过的“命运之轮”先生是亚伯拉罕家族一员的事情。
    此时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愚者”先生会说“命运之轮”先生对于“门”先生不会太过陌生了——毕竟是自己家族的先祖，当然不会陌生，就如同嘉德丽雅本身也对自己的外公罗塞尔大帝的生平事迹耳熟能详一般。
    此时“正义”小姐忽然开口：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您先前说过，您去了一趟星空……您有什么见闻能够分享给我们的吗？”
    然而还不等“命运之轮”罗杰开口，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就发出了轻轻的咳嗽声。
    “正义”奥黛丽好奇地抬头望去，却听到“愚者”先生轻声开口：
    “这不是现在的你们有资格知道的事情。”
    “是，‘愚者’先生，请原谅我的唐突。”
    “正义”奥黛丽心中一紧，她赶忙开口道歉。
    “好家伙，克莱恩这家伙是在现学现卖？”
    罗杰不禁在心中发笑，他几天前刚刚告诉过克莱恩星空的信息可能会造成污染的事情，没想到他现在就用上了。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分享。”
    “魔术师”小姐转移了话题：
    “最近在贝克兰德，出现了一个新的……隐秘组织。
    “他们自称为‘赫星学派’，然而说是学派，但是看起来却像一个新兴教派。
    “‘赫星学派’崇拜着一颗位于火星附近的新星体，那星体在前些日子被很多人目击，但是之后就消失不见。
    “‘赫星学派’的说法是，目前赫星处在隐匿的状态之中，但是却会依据信徒对其尊名的呼唤响应祈求、降下包括星空知识在内的启示，且祂除了信仰之外，不会要求别的东西，包括了隐秘组织常见的活人血祭或者牲畜供奉。
    “现在他们正在贝克兰德积极发展新的成员，发展的重点似乎是‘窥秘人’和‘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我因为参与了一些占星学讨论组，也遇到了他们的成员、并受到了邀请。
    “联系到刚才你们说的关于星空的事情，我想请问一下是否有人知道那赫星的跟脚，它……或者祂，是否是一位神灵，亦或是邪神？”
    佛尔思说完这番话、环视了一圈青铜长桌前的参会者、而后将目光投向了“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
    看我干啥？我也不知道啊。
    克莱恩在心中吐槽道。
    那所谓的赫星，克莱恩确实知道其跟脚。
    他不仅亲眼目睹过那星体，还知道那是罗杰的神话生物形态失控的表现。
    可以说，如果不是当时在亚当现身提醒克莱恩出手相救，现在的罗杰估计已经没法好好地坐在这里开会了。
    在那次事件之后，克莱恩还试图在“源堡”内对整件事进行了尝试性的占卜。
    但是出乎克莱恩意料的是，所有的占卜都返回了无效的结论——这很不寻常，考虑到“源堡”很可能是一件序列0层次的东西，那“赫星”的位格应该也不会低到哪去。
    也即是说，罗杰的身上，很可能也带着一件类似途径唯一性之类的东西！
    然而，因为他刚刚回到贝克兰德不久，对佛尔思口中的那什么赫星学派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它是否是罗杰发展的秘密组织，所以一时间也不好做评。
    正在“愚者”先生思索间，“命运之轮”先生情理之中地开口道：
    “呃，‘魔术师’小姐，据我了解，这个组织没有问题，可以加入……当然，只要‘愚者’先生没有意见的话。
    “他们提供的知识都没有问题，组织背景本身也是干净的。”
    当然，那可是我钦定的知识，质量绝对有保障……
    “命运之轮”罗杰一边在心中快速调侃着，嘴上一边诚恳地说道。
    啊？我可没说要加入啊？
    “魔术师”佛尔思有些懵逼，她原本只是分享一下自己的遭遇，话题却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她该不该加入这个组织”。
    但是事已至此，佛尔思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嘴巴微微张开两次，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呃，他刚才说了呃对不对？”
    “正义”小姐、“倒吊人”先生和“隐者”女士则皆是注意到了“命运之轮”先生的这个语气助词。
    “‘呃’代表‘命运之轮’先生有些猝不及防、似乎没有料到‘魔术师’小姐会问这个问题，结合他后面为‘赫星学派’背书的行为，可以看得出他非常了解这个组织。
    “换句话说，‘赫星学派’可能是得到了这位圣者先生支持的组织？如果说‘命运之轮’先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所以这个组织也是‘愚者’先生授意成立的了？”
    更别说，按照“魔术师”小姐的说法，那“赫星”似乎有着尊名，这是否同样指向“愚者”先生？
    短短的几秒间，三人皆是想到了这方面的事。
    怀着有些好奇的心理，“隐者”女士开口问道：
    “‘魔术师’小姐，不知道那‘赫星’的尊名是什么，能否告诉我们？当然，如果‘愚者’先生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
    “愚者”先生摇了摇头，他同样想知道罗杰当前的尊名是什么。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群星道标失落千载的末裔，贝克兰德音律与灵感的保护者。
    “这是‘赫星’的尊名。”
    “魔术师”小姐根据自己的回忆说道。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流浪者？”
    “愚者”克莱恩闻言，心中一动，因为他忽然发现，流浪者这个称谓也挺适合自己。
    至于“古老”，克莱恩有些搞不懂罗杰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就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下。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基本已经能够确定，但是真正听完“赫星”完整的尊名，克莱恩又一次实实在在地确定了这尊名必然是指向罗杰的。
    换句话说，这很可能是他给自己搞出来的隐秘组织。
    而博学的“隐者”嘉德丽雅同样是从这尊名中听出了好些不同寻常的意思。
    “四段式尊名，说明并非是真神，大概率是一位圣者或者天使。
    “‘群星道标失落千年的后裔’……这让我想起了刚才‘愚者’先生说过的‘门’先生，母亲曾经说过，‘学徒’途径到了高位可以前往星空，换言之，‘群星道标’可能指向的是‘门’先生，而他千年后的末裔，则应该是‘命运之轮’先生。
    “贝克兰德音律和灵感的守护者……音律，这是指向班尼路·琼斯所做的事业？”
    “隐者”嘉德丽雅心中思绪微动，她紫色的眼眸不着痕迹地从“命运之轮”先生的身上扫过，但却并没有看出这位圣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
    奥黛丽则是细细品味了一会儿，她有些好奇地对着“命运之轮”罗杰问道：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既然如此，我能否也加入这个‘赫星学派’？”
    “可以，但是我不建议。”
    “命运之轮”罗杰抬头看了一眼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开口说道：
    “正如刚才‘魔术师’小姐所说的那样，那个组织只招收擅长占星和星象类能力的非凡者……以及有志向往这方面发展的普通爱好者。”
    罗杰不希望和克莱恩争夺信徒，因为考虑到先前自己在廷根市的时候击伤了“天尊”，但之后又利用“源堡”里的“门之钥”污染反过来压制了格赫罗斯，“天尊”的意志再次复苏只是迟早的事。
    事实上，这隐患本来就存在——先前罗杰用来反击想要将自己秘偶化的“天尊”时候依靠的“环”的起点只是在自己穿越的那个时间点，身为最强“古代学者”的“天尊”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在历史中的投影结合“奇迹师”能力来实现复活，哪怕在“门之钥”力量的压制下，这个过程会极其缓慢。
    而眼下“门之钥”的污染被移除，这个过程又开始加速，当克莱恩成为半神或者天使的时候，“天尊”也一定会蠢蠢欲动，到时候克莱恩一定会需要“塔罗会”来维持对祂的信仰。
    尤其是“正义”奥黛丽原本就是塔罗会中除了罗杰以外最有钱的存在，罗杰硬生生抢走这么一位金主，克莱恩估计做梦都能被气醒。
    至于“魔术师”小姐的情况，则比较特殊。
    她原本就受到“门”先生“满月呓语”的影响，最重要的是，随着罗杰这段时间与“原动天核”的契合度进一步提高，他发现“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之中竟然有一颗微弱的铁锈色星辰对应着佛尔思！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罗杰，自己应当将“魔术师”小姐收入“赫星学派”，让她同时作为“塔罗会”和“赫星学派”两个组织的成员而存在。
    这也没什么所谓，反正“塔罗会”里面原本就是一群二五仔，多加入一个组织也只是多一个打探情报的方向。
    “魔术师”小姐见状，最终还是顿了顿、对着“愚者”先生问道：
    “那么，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能够加入‘赫星学派’吗？”
    “可以，但切勿对他们透露我和这个聚会的存在。”
    此时“愚者”克莱恩也已经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非常干脆地答道。
    反正只要别给他制造麻烦，佛尔思怎么样都可以。
    “感谢您，‘愚者’先生。”
    佛尔思又转而对着罗杰说道：
    “也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不必客气。”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着答道。
    “‘命运之轮’先生。”
    经过先前那一系列的事情，此时“隐者”嘉德丽雅在对罗杰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更加郑重：
    “先前关于您所说的那项序列3层次封印物的交易，我愿意进行，也准备好了对应的款项……当然，‘倒吊人’先生所需要的异色美人鱼尾鳞我的价值我已经扣除了。
    “在这次聚会结束后，我会将一对异色美人鱼尾鳞给‘倒吊人’先生，作为本次交易的诚意金。
    “不知您是需要现金，还是需要对应价值的贵金属？”
    听到“隐者”女士这句话，“倒吊人”阿尔杰立刻振奋起来。
    上一周的时候，因为“命运之轮”先生并没有参会，所以当初“隐者”女士表示这项交易需要暂缓。
    这也是阿尔杰对罗杰表现出极为关切的原因之一，眼下交易终于回到了正轨，这也让阿尔杰激动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很快他就要成为序列5的“海洋歌者”了！
    到了这个层次的非凡者，距离半神就几乎已经是一步之遥——当然，这一步比起先前走过的路要更长，甚至可能比那些经过加起来都要长，无论是序列4的非凡材料还是晋升仪式的复杂性上，皆是如此。
    “现金就行。”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这次聚会结束后，我会将那件名为‘预警之钟’的封印物通过‘愚者’先生转交给你。
    “当然，我也会附上注意事项，包括它的封印条件和使用方法等等。”
    “好的，感谢您。”
    “隐者”嘉德丽雅点了点头，答道。
    “五万金镑的现金，哪怕是折算掉美人鱼的异色尾鳞，应该也有四万多镑……”
    “愚者”克莱恩一时听得有些恍惚，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似乎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现金。
    “对了，‘世界’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此时又看向了“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开口说道：
    “上次我们交易的、您从赛尼奥尔那里取得的那条项链我已经收到了，感谢您。”
    “不必客气。”
    “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答道。
    “命运之轮”罗杰知道这是自己不在的时候二人谈到的交易，并没有露出奇怪的神色。
    他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朋友们，我想发布一项狩猎情报悬赏。”
    罗杰开口道，他在“愚者”先生的帮助下，飞快地绘制出了一副某个男人的肖像画、又在“愚者”先生的配合下在“塔罗会”内部传阅了起来。
    “他的名字是：路易斯·维恩。”
    罗杰嘴角上翘：
    “当然，他最广为人知的称号是，极光会的‘x先生’。”
    (本章完)

 第312章 “星主号”与“黎明号”

    第312章 “星主号”与“黎明号”
    “x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闻言，右手托住下巴沉思了片刻、这才再次抬起头来：
    “我听说过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名‘学徒’途径序列5的‘旅行家’……他和您有什么仇？”
    身为“星之上将”的嘉德丽雅，本身就认识一两位“极光会”的神使。
    事实上，在得知罗杰“暗星圣者”的名号之后，嘉德丽雅有些疑惑地去问过“d女士”关于他的事情，得到的答复却是噤若寒蝉的“我不好置评”。
    当时嘉德丽雅就非常奇怪d女士到底在害怕什么，而现在罗杰又对另外一位神使x先生下了追杀令，这让嘉德丽雅不由地更加好奇了。
    “是的。”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说道：
    “他和亚伯拉罕家族有着深仇大恨，是曾经这个家族的叛徒之一……而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的一员，我也有义务将他除掉，回收他盗走的那份‘旅行家’非凡特性。”
    此时此刻，罗杰一改先前不去提到亚伯拉罕家族的名号的做法、反而是直言不讳，甚至主动提起了自己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这件事。
    这里面的主要原因还是在经过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两国交战之后，罗杰的真实身份已经被很多教会的重要人员所掌握，其中也包括一些“代罚者”和“值夜者”的高级执事。
    且“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原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塔罗会”的众人有心打探，他是肯定瞒不住的，尤其是马上要晋升为“海洋歌者”的阿尔杰。
    毕竟马甲这种东西，是从来都不能由别人来扒掉的——这是罗杰总结出的、保持神秘感的秘诀。
    另一方面，现在的罗杰虽然仍然是非官方非凡者，但是他的定位却介于官方非凡者和非官方非凡者之间，最起码他在“黑夜女神”教会和“风暴之主”教会的高层之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关系。
    如果说以前罗杰还要考虑一下保护亚伯拉罕家族的事情的话，现在他已经不必太过担心，如果真的有人想对萨姆他们图谋不轨，甚至不用自己出手，估计“代罚者”和“值夜者”们都能把他们连锅端了。
    总而言之，眼下继续掩饰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而大方地和盘托出自己是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身份，也有利于后续的一系列行动的开展。
    “您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
    “正义”小姐和“倒吊人”先生同时开口，他们俱是十分吃惊地问道。
    这显然超过了他们事先的设想，而此时“塔罗会”的众人也终于是清楚了为什么“愚者”先生说罗杰非常了解“门”先生了，也终于是明白为什么这位圣者阁下会知道那么多第四纪的历史和相关的隐秘了。
    毕竟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出身的圣者，不了解这些事情才有鬼好吧？
    唯一悬而未决的问题是，“命运之轮”先生究竟是为什么没有选择“学徒”途径。
    至于“魔术师”小姐，她忽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但不限于为什么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庇护者的“命运之轮”先生竟然知道如此多的“门”途径的事情，包括他为何会掌握着前往星空的方法。
    毕竟以她所熟悉的亚伯拉罕家族的风格来看，这个家族虽然弱小，但却非常骄傲，他们有着身为天使家族后代的自觉，是几乎不会将家族的核心秘密甚至高层次封印物作为代价来换取某位强者的庇护的。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倒吊人”阿尔杰心中念头急转，出声道。
    “您请问，不必见外。”
    “命运之轮”罗杰其实已经知道了阿尔杰想问什么，但是仍然还是礼尚往来道。
    “如果我没猜错……您现在的对外身份之一应该仍是极光会的圣者。
    “但路易斯·维恩，也即是您所提到的x先生，从代号上来看应该是一位神使，而从职级上来看，他应该是您的下级。
    “哪怕您与他有什么仇，您可以在‘极光会’内部进行通缉……但是您并没有这么做，我很好奇是为什么？”
    好家伙……“倒政委”这真是话里藏话。
    “命运之轮”罗杰的眉毛挑了挑，不得不说阿尔杰这一套发问非常有讲究。
    他看似是在问路易斯·维恩的事情，实际上是在进一步打探目前“极光会”内部的情况。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阿尔杰从几次会议之中“命运之轮”先生的陈述间发现了一些明显的反常之处。
    在上上一次聚会之中，“太阳”戴里克提到过“白银城”六人议事团的长老、“牧羊人”洛薇雅被释放的事情，但是“命运之轮”先生当时却表现得非常淡定，甚至有意无意地在明示和暗示“真实造物主”的立场可能在发生变化。
    “命运之轮”先生之前已经说过，自己在“极光会”内部有着属于自己的派系，且“极光会”的内部存在着两派的分裂，结合上一条，这很可能表明目前“愚者”先生在“极光会”内部的割据派系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但是眼下“命运之轮”先生似乎能够依靠的“极光会”内部的力量非常有限，这明显与之前阿尔杰所猜测的情况不符。
    再加上，先前“魔术师”小姐提到的的“赫星学派”竟然也是“命运之轮”先生支持的组织，阿尔杰不禁在思考这是否是这位圣者阁下私下培养的、独立于“极光会”的一支力量，以此来弥补自己直属势力能力不足的困境。
    所以阿尔杰看似是在问极光会内部的事情，实际是在打探“愚者”先生和“真实造物主”之间的博弈，阿尔杰想通过了解一些蛛丝马迹的信息来了解目前“愚者”先生的力量恢复情况和祂与“真实造物主”的角力的真实情况到底是如何的。
    “既然如此……”
    “命运之轮”罗杰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微笑道：
    “这要从‘极光会’的内部的组织架构说起。
    “大家也许知道，极光会曾经拥有5位圣者，以及23位神使……但是目前情况有所改变，极光会现在包括我在内拥有4位圣者，还有22位神使——一位神使已经基本可以算是死亡状态，之后又新增了一位神使。”
    罗杰指的是在a先生被黑夜教会天使的“隐秘”权柄放逐以后，自己提拔p先生成为神使的事情。
    “目前，有一位圣者自顾不暇，而另外的两位圣者和我处于几乎没有沟通的状态，虽然他们从‘真实造物主’那里几乎得不到什么帮助，但目前为止，仍然有不少神使听从他们的命令，而这也是我不想在‘极光会’内部解决关于路易斯·维恩的事情的原因。”
    他不疾不徐地答道。
    “您刚才说过……极光会曾经有23位神使，但是死了一位，又填补了一位，那不应该还是23位吗……难不成？”
    “正义”小姐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对，其中的一名神使就是过去的我本人。”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道。
    “我明白了。”
    “倒吊人”阿尔杰有些遗憾，他在心中感叹起了“命运之轮”先生的谨慎。
    他并没有从罗杰的回答里听出什么特别的信息，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真实造物主”似乎处在某种静默状态，无法对其他的圣者提供什么帮助，但是这个信息他先前就已经了解一些了。
    他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我会帮您留意的。”
    其余的人都是表达了类似的意思，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精明的“隐者”女士——她甚至没有去问报酬的事情，因为她现在不确定“命运之轮”先生是否清楚自己和“神秘女王”的关系，考虑到自己的母亲马上要和对方组队探索苏尼亚海最东边的那片海域，她决定还是有了确切的关于路易斯·维恩的消息之后再和“命运之轮”先生讨价还价。
    但此时此刻，“月亮”埃姆林却弱弱地举起了手：
    “‘命运之轮’先生，如果我们中有人帮您找到了……x先生的下落，我们能得到什么回报？”
    罗杰略一思考，抬头说道：
    “如果你们有人能够提供有效的路易斯·维恩行踪的线索，我会给予1000金镑的奖励，如果直接将他活捉，我会给出一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作为回报，怎么样？”
    “是什么样的封印物？”
    听了罗杰的话，“世界”先生饶有兴致地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它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5的‘守护者’，这件封印物能够提高持有者的物理攻击力、格斗技巧和对各类怪物的杀伤力，同时具备看破序列4以下程度幻觉的能力，还能够为自己和一个区域内的同伴提供防御……那防御强度之高，在序列4的力量下面，几乎没什么攻击能够打破，是保护自己和队友性命的神器。
    “副作用方面，是如果使用它超过15分钟，全身的细胞便会出现大规模的随机坏死，这个过程无法控制，但是能够用非凡手段进行修复和抵抗。
    “只要不是要害部位的细胞坏死，我相信诸位肯定有办法解决它的副作用。”
    罗杰指的是心脏、大脑等等能够快速致人死亡的位置，除此之外问题还是比较好解决的。
    这件“守护者”非凡特性形成的封印物是罗杰前几天闲着没事干利用“黄昏中将”布拉托夫析出的非凡特性制作的——不得不说现在他的“手艺”比起从前上升了很多，制作出的非凡物品的副作用更加小、而使用封印物时候能够发挥出的能力也更加全面。
    事实上，罗杰给出的这价格非常合适，一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换一个序列5的非凡者，这十分公平。
    “但是我要提醒各位，路易斯·维恩身为一名‘旅行家’是非常难抓的，除非你们有能够对其施加硬性控制的手段，否则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而是在第一时间联络我。”
    末了，他又补充道。
    “好的。”
    “世界”先生点了点头，他打算最近趁着罗杰出海的时候帮罗杰打听一下路易斯·维恩的动向，并看看能不能为自己的好友提供一些帮助。
    毕竟路易斯·维恩不仅仅是罗杰的仇人，还是萨姆的仇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另外一个是自己的弟子，帮他们报仇也算是克莱恩最想要做的事情之一。
    “谢谢大家。”
    “命运之轮”罗杰诚恳道，他又看向了“太阳”戴里克·伯格：
    “‘太阳’先生，你晋升‘公证人’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暂时没有，‘命运之轮’先生。”
    听到罗杰问话，戴里克立刻坐正：
    “现在魔药的主材已经齐全了，还剩一些白银城周边没有的辅助材料，我在上次集会中已经委托‘隐者’女士去帮我找了。”
    “我已经找到了，先前没来得及说，在这次聚会后我会通过‘愚者’先生交给你。”
    “隐者”嘉德丽雅适时开口。
    “那就好。”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他又道：
    “六人议事团目前对你的态度如何？洛薇雅长老有没有什么异常？”
    “洛薇雅长老没什么异常……相反，我觉得她比以前正常了很多。”
    “太阳”戴里克顿了顿、又道：
    “相对地，因为洛薇雅长老的好转，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首席他们解释我取得了‘公证人’魔药配方的事情。
    “我原本准备的说辞是我在扫荡怪物的过程中得到了这魔药配方，但是我就害怕首席阁下不会相信。
    “毕竟，按照先前‘倒吊人’先生所说的，我在他们眼中是制衡洛薇雅长老的一股力量，但是现在洛薇雅长老好转了，我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用担心这种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笑道，旋即他又看向了阿尔杰，示意他多给戴里克这傻小子多说两句。
    “……”
    “倒吊人”阿尔杰有些无语，他开口问道：
    “你能够确定，你们的洛薇雅长老是真的好转了，还是暂时地隐藏起来了自己的不正常吗？”
    “不能。”
    “太阳”戴里克愣了愣、下意识地答道。
    “那你们的首席也不能。”
    “倒吊人”先生笑道：
    “毕竟‘真实造物主’虽然是邪神，但祂可仍是一位神灵，一位神灵能够做到的事情，并不是一位序列4甚至序列3的半神所能随意揣测的。
    “再加上目前‘白银城’对于‘真实造物主’的情况知晓得仍然十分有限，所以你的战略价值仍然存在……这点你大可放心。
    “只要那位长老的问题一天没有真正解决，你都是安全的，只要不公然做出背叛‘白银城’的事情，就没有大碍。”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们，‘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
    虽然戴里克仍然非常单纯，但是已经不像刚刚加入塔罗会时候那么单纯了。
    相反，他在罗杰和阿尔杰的联合调教下，脑回路已经比以前灵活了很多，虽然时不时仍然会钻牛角尖，但是理解能力已经比之前强了很多。
    “不用客气。”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接下来，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情？您请尽管说。”
    “太阳”戴里克身体前倾、一副郑重的姿态。
    “‘愚者’先生，我请求与‘太阳’先生进行单独谈话。”
    此时“命运之轮”罗杰忽然抬头看向了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请求道。
    “愚者”先生点了点头、将隔音的禁制拉了起来。
    在确定旁人已经听不到自己和戴里克的谈话内容后，“命运之轮”罗杰这才接着道：
    “正如我先前说的，我将会探索‘神弃之地’……当然，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我还会带一些手下和同伴，但是人不会太多，这点你大可放心。
    “我大约知道‘神弃之地’的具体方位，但是我仍然需要你的帮助，才能进入。”
    罗杰双手交叉：
    “我需要你想办法在我抵达‘神弃之地’之前，促成一场规模比较大的音乐演出，听众越多越好。
    “我之后会给你一个需要演出的曲目清单和大致的时间范围，你可以提前筹备。
    “相信我，曲目不会太多，而且‘白银城’的音乐家完全有能力演奏。
    “至于如何促成这演出，你可以开动脑筋，但是我相信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算是一件难事。”
    “但请切记，我请托你的这件事一定要保密，除了我和‘愚者’先生外不要告诉任何一个第三人。”
    “命运之轮”罗杰最后的这句话是在给自己迭护甲。
    因为“魔术师”佛尔思和“隐者”嘉德丽雅都不知道班尼路·琼斯的真实身份，尤其是佛尔思，每次和萨姆他们接触的时候都是去的沃斯顿园，从来没有去过明斯克街15号，而爱丽丝、萨姆和塞西莉亚也都一直在非常自觉地将班尼路·琼斯和自己的关系切割开来。
    每到这种时候，罗杰就会对“愚者”克莱恩感到空前的共情，人的马甲一旦多起来社死的风险就会被剧烈放大，这一点现在的他深有体会。
    试想一下，某天“愚者”先生的马甲被全部扒掉，“塔罗会”的大家就会知道富商道恩·唐泰斯是一个靠打零工和炒股“发家”的前值夜者，且道恩·唐泰斯还是海上知名的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做何种想法。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眼下塔罗会一共9个人，两个都是克莱恩的马甲，组织含猫量高达22%。
    高坐神国之上的“愚者”先生竟不仅跟“正义”小姐要猫粮，还亲自“神降”蹭“隐者”女士的船，让“倒吊人”先生帮忙报警，还扮成魔女给“命运之轮”先生做过饭。
    这画面要多割裂有多割裂，到时候罗杰甚至都不知道克莱恩到底还敢不敢出席“塔罗会”。
    “您放心，‘命运之轮’先生，我一定尽力完成。”
    “太阳”戴里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虽然他不知道罗杰为什么要叮嘱自己这些，但是他知道“命运之轮”先生这么说肯定有他这么说的道理。
    事实上，罗杰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强化白银城和自己的神秘学联系。
    他曾经去“原动天核”中检查过，那些倾听他所创作的音乐的人确实会在灵性天空中呈现出一些不太强烈的、甚至要弱于佛尔思的铁锈色斑点，这其中也包括了“神弃之地”里的白银城居民。
    相比起普通的北大陆人和罗斯德群岛人，代表着“白银城”居民的铁锈色斑点明显要强一些，这似乎是因为他们对于罗杰的音乐依赖程度更高而导致的。
    罗杰曾经估计过，如果他在足够接近“神弃之地”的地方使用半神层次的“泄密”，就能将“白银城”居民和自己的神秘学联系放大许多倍，到时候他再使用“命运赋予”强化自己在“堕落”领域和“真实造物主”的一致性，就应该能突破那层封锁、利用“腓利门的铃铛”进入“神弃之地。”
    这可以说是独属于罗杰的、进入“神弃之地”的方法。
    这么做的好处是，它不会造成“神弃之地”的入口被打开、释放出大量的“神弃之地”居民，导致这段历史在神秘学意义上被过早地重新揭露于世人面前。
    在二人沟通完毕之后，“愚者”先生将隔音屏障撤除，而一直在观望着的“隐者”嘉德丽雅再次开口道：
    “嗯……‘命运之轮’先生，虽然我知道这么做很冒犯，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分享更多和‘门’先生有关的信息？”
    也难怪嘉德丽雅这么迫切，她这次参加“塔罗会”也是带着任务来的，比起她自己的求知欲，更想了解到和罗塞尔大帝晚年变化有关的情报的其实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你可以问问‘魔术师’小姐。”
    “命运之轮”罗杰看向了佛尔思：
    “‘魔术师’小姐，你可以将‘满月呓语’的事情说出来。”
    “真的？”
    “真的。”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同意了佛尔思的讲述。
    得到了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现今话事人“命运之轮”先生的同意，“魔术师”小姐也终于是没有负担地将自己遭遇“满月呓语”的前因以及被“愚者”先生打捞上来庇护的后果完整地讲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用了一件能够让你传送的手链，之后就沾染上了那种呓语？”
    “隐者”女士沉声问道。
    ‘是的。’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
    “其实，我了解一些关于亚伯拉罕家族的事情……他们好像确实长期受到类似你经历过的‘满月呓语’的困扰，我猜这也是‘命运之轮’先生不选择走‘学徒’途径的原因。”
    “隐者”嘉德丽雅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说道。
    “可能是吧。”
    罗杰笑了笑，严格意义上嘉德丽雅说的不能算对，他原本确实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只是因为身上被挂了格赫罗斯这么一个大铁球才被迫选择了“显眼包”途径、将自己的“学徒”非凡特性吐了出来又喂给了班迪特而已。
    “但是你与他们不同。”
    “隐者”嘉德丽雅看罗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接着分析道：
    “你并非是亚伯拉罕家族的血脉，你在成为‘学徒’途径之后，也并没有听到过‘满月呓语’，对吧？”
    “对。”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
    “那这就说明，你能听到‘满月呓语’这个现象并非是因为你继承的非凡特性，而是你使用的那串手链有古怪……它很可能是‘门’先生遗留下来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否和你交易一下那条手链？”
    “隐者”嘉德丽雅说道。
    “啊……这个。”
    “魔术师”佛尔思抬头看了一眼罗杰，后者点了点头，她这才说道：
    “先前我已经将它交易给‘命运之轮’先生了。”
    “啊，好吧。”
    原本还有些兴致勃勃的“隐者”女士听到这句话顿时泄了气，她点了点头、便不再提这件事。
    黄嘉嘉挺厉害啊……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命运之轮”罗杰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开口说道：
    “‘隐者’女士，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得到那件东西……它很可怕。”
    “很可怕？”
    “塔罗会”的所有人，包括“魔术师”佛尔思在内、听到这句话都微微一怔。
    连圣者都觉得可怕的东西，得有多可怕？
    “对，它的可怕程度和持有者本身的能力层次成正比，另一方面，如果持有者的实力层次不到半神，也无法掌握到它真正的功能。”
    罗杰这并非是危言耸听，事实上，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序列、甚至是半神层次的非凡者得到那串“门”先生遗留的手链，最多只是被其污染、听到呓语，但是能够掌握“门之钥”反向密契仪式的他才知道那手链是“门”先生复活后手的线索。
    仅仅为了追寻着线索、将其中涉及的拼图拼接完整，罗杰就没少遭罪。
    什么在酒吧跟人打架都算小事，他不仅和蒸汽教会的非凡者正面对抗过、被放逐到了灵界，甚至还去星空遨游了十多天、中间还见证了天使大战所导致的生态破坏。
    之后罗杰要去的克斯克岛更是如此，上面疑似有着天使的遗产，那凶险程度一定不低。
    “好吧，请见谅，‘命运之轮’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之后几人又交流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传闻和见闻，包括班西港被完全摧毁这样的要紧事和战后贝克兰德的治安混乱这样不算太要紧的事情后，有些疲惫的“愚者”克莱恩便宣布本次聚会结束、看着所有的人离开“源堡”、回归了现实之中。
    “呼，‘秘偶大师’魔药距离完全消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得找个机会。
    “我估计等自己晋升‘诡法师’之后，就能进一步掌握关于‘源堡’的秘密了。”
    靠在高背椅上的“愚者”克莱恩深吸一口气，随后也与罗杰他们一样从灰雾中坠落、回到了现实之中。
    ……
    入夜。
    “喵，罗杰，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班迪特已经按照约定、利用“旅行家”的能力回到了“星主号”的船舱之内。
    按照这只猫的说法，它已经基本游历完了所有鲁恩的大中型城市，中间还伪装成流浪猫讨过食抓过鸟，这些见闻让它的“旅行家”魔药出现了比较明显的消化。
    “应该快了。”
    罗杰看了一眼北方雾气中灯火摇曳的迪西海湾，他已经命令“群星舰队”提前向南撤出了数十海里、以避免一些可能的麻烦。
    就在这时，“星主号”大副菲利普忽然敲响了罗杰船长室的门。
    “怎么了？”
    罗杰开口问道。
    “报告船长，有两艘帆船正在快速向着我们的左后翼约8点钟方向靠近，需要示警吗？”
    “不需要。”
    罗杰摇了摇头，他主动打开了船长室的门、带着班迪特来到了甲板之上。
    正如他所料，那前来的船正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舰队的旗舰“黎明号”、以及另外一艘罗杰曾经见过的补给舰。
    贝尔纳黛明显是考虑到了本次前往“神弃之地”需要的人手在精不在多，这才精简了人员和船只。
    这与罗杰考虑的一致，等到了加尔加斯群岛，他也准备让“群星舰队”大部分的舰艇停靠在那边，仅由“星主号”率领少量的船只进入“神战遗迹”。
    “晚上好，‘银河之王’阁下。”
    等两艘旗舰接近，“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主动上前、来到了“星主号”的甲板上、对罗杰伸出了手。
    “晚上好，‘神秘女王’阁下。”
    罗杰同样右手探出微微握了一下贝尔纳黛的指腹、同时报以微笑回应。
    (本章完)

 第313章 神战遗迹

    第313章 神战遗迹
    事实上，菲利普等人原本只知道“群星舰队”将会与另外一位大海盗的舰队组成联合舰队，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本次他们将要合作的对象会是谁。
    眼下听到罗杰呼唤出了“神秘女王”的名字，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位“四王七将”之一的海盗王者。
    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基本上只要是个航海人，就几乎没有没听过其鼎鼎大名的！
    最抽象的是，他们之前见过贝尔纳黛一次，但是却因为不知对方的底细而有眼不识泰山。
    另一方面，他们也为贝尔纳黛直呼自己的船长罗杰为“银河之王”而狠狠振奋了一把。
    那可是王者之名，且是由另外一位王者认证的名号！
    菲利普他们顿时有了一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的舰队都这么牛逼了”的混乱感，一直以来他们都只是跟着罗杰在海上跑来跑去、埋头干活，几乎没有太考虑过外界是如何评价“群星舰队”和罗杰本人的。
    “不过，我原本以为‘神秘女王’是一位五六十岁的中年女士，这么看起来，好像才30岁不到的样子？
    “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持青春的？”
    菲利普脑中猜测连连，但当他想到罗杰提过海上的王者全是半神级别的非凡者后，也就眉头舒展、恍然大悟。
    毕竟是拥有神性的存在，寿命超越普通人的漫长也是能够理解的事了。
    “您带的人员好像不是很多，我要提前提醒您，苏尼亚海最东面那片海域非常危险，有着极为强烈的神力残留，和许多衍生出的、不可测度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里也被称为‘神战遗迹’。
    “所以如果战斗力不足的话，估计在进入‘神弃之地’之前就要损兵折将。”
    罗杰表面上善意地提醒道，实际上他这是想看看贝尔纳黛的下意识反应、以此来判断一下“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是否也隐藏在“黎明号”的内部。
    “不得不说，虽然您成为海盗的时间不算久，但是见识上已经是真正的海盗王者了。”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明显有些意外，她抬头看了一眼罗杰、接着说道：
    “您说的情况我有所了解……在很久之前，我曾经去过那片海域，也遭遇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贝尔纳黛既没有给罗杰他期待的反应、又表明了自己在探索危险海域这方面不是新手，顺便还把罗杰抬举了一番，称得上是把和稀泥那一套玩到了极致。
    “那就好。”
    罗杰眼看套不出话，也不再纠结。
    “不过话说回来，您带这么多人，在穿越‘神战遗迹’的时候可能反倒会遇到麻烦。
    “您可能也知道，那片海域有一些能让人的心智混乱和迷失的污染，人越多出现问题的风险越大。”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皱着眉头、善意提醒罗杰道。
    “放心，我有考虑。”
    罗杰点了点头道：
    “我到时候会让大多数船员停在加尔加斯群岛，然后将优势战斗力集中到我的旗舰‘星主号’和另外一艘补给舰上，仅保留足够的物资即可……毕竟在那里，基本不可能发生海战。”
    罗杰这么计划，还有一个隐藏的考虑，那就是“星主号”在开启“隔绝”功能的状态下最多可以带三艘船进入那片门后的黑暗空间，而“星主号”和“黎明号”外加两艘补给舰刚好满足这个数字，万一遭遇什么麻烦罗杰还能利用那15分钟的buff带着贝尔纳黛一起跑路。
    “好的。”
    贝尔纳黛眼见罗杰如此说，也不再劝说，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出发吧。”
    “好的，这次航行‘星主号’会进行领航，您和您的船员可以暂时养精蓄锐。
    “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还请您不吝赐教。”
    罗杰点了点头、他礼貌说道。
    “您客气了。”
    贝尔纳黛轻轻颔首、而后转身回去了“黎明号”。
    事实上，谁领航这种事都无所谓，罗杰主要是想帮助已经晋升为“航海家”的宙斯、卢平和马泰奥轮番消化魔药罢了。
    万一这三个新手“航海家”开错了路，贝尔纳黛还能出言提醒，等于是罗杰让这位序列3的老牌海上王者帮自己的手下刷经验、让她临时充当驾校教练。
    贝尔纳黛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举手之劳的事她也乐于去做。
    之后“群星舰队”和“黎明号”一起向着加尔加斯群岛行驶而去。
    这一趟旅途不算短，正常来说哪怕在满帆顺风状态下至少得航行十天左右，更别说海上的天气诡谲多变——哪怕是以安全著称的苏尼亚海，亦是如此。
    好在罗杰一直在利用“活星盘”的力量来预测天气、避开了许多不安全的区域，再加上路上贝尔纳黛连续使用了某种可以在一个范围内加速舰队航行速度的超凡能力、看起来像是“黎明号”拥有的力量，最终只了不到五天的时间罗杰就看到了加尔加斯群岛的西海岸。
    这让罗杰有些羡慕，不过反过来一想，“星主号”的反占卜和逃生能力也非常不错，每个海盗舰队的旗舰所拥有的力量实际上是其首领实力底蕴的表现，在这点上“星主号”和“黎明号”可以称得上各有千秋。
    毕竟当初改造“星主号”时用到的“星主之心”非凡特性是罗杰自己出的，贝尔纳黛也只是按照他能提供的资源做优化，搞不好反过来贝尔纳黛还很羡慕自己的船的能力也说不好。
    放眼五海之上，绝大多数的海盗队伍甚至都不具备以旗舰为载体的超凡力量，至少也得是海盗上将的级别才能拥有这种手段。
    在联合舰队靠岸之后，罗杰下令在加尔加斯岛上做短暂的修整、然后将“群星舰队”的所有船长和负责人叫到“星主号”上面开会。
    “接下来，除了‘星主号’和‘恐惧号’外的所有船只都在加尔加斯群岛休整。当然，你们也可以干点你们想干的事，只要不跑远、不向东走即可。
    “宙斯，卢平，你们两个来到‘星主号’上、轮流负责接下来的领航。
    “琳塞娅，珍妮弗，狄奥尼修斯，奥菲娜，你们四个带着你们手下的精锐战斗力跟我走，具体的人选你们自行安排……但是琳塞娅，你必须把你的战斗小队全部带上，这点很重要。
    “菲利普、马泰奥和阿多尼斯，你们三位在我们不在的时间内联合管理‘群星舰队’留守的四艘船，有什么事你们多商量，菲利普拍板。
    “没问题吧？”
    面对罗杰的问题，“群星舰队”的管理层皆是齐声开口道：
    “没问题！”
    “很好。”
    罗杰点了点头：
    “现在各自去进行准备吧，菲利普、马泰奥和阿多尼斯留下，奥菲娜在船长室外面等。”
    待众人各自散去，罗杰将一个盒子交给了菲利普。
    “船长，这是？”
    娃娃脸青年菲利普有些奇怪地看向罗杰手里的红色木质盒子、开口问道。
    “这里面有个纸条，上面记录着我的尊名，平时不要打开，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打开，通过我的尊名对我祈祷、我就会知道。”
    “尊名？”
    菲利普三人闻言、瞳孔地震。
    他们大受震撼。
    哪怕是这几人常年在海上，见识也不算短浅，也从来没有见过有活生生的人说自己有尊名的。
    毕竟那可是只有在宗教传说中的神祇和主保圣人才会有的东西啊！
    所以可想而知罗杰此时此刻掏出自己的尊名递给他们，这造成的心理冲击感有多强了。
    “对，尊名。”
    罗杰挠了挠头：
    “正常来说，序列3的半神才会有这玩意儿，但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早早就有了。
    “因为‘神弃之地’的特殊性，那里的灵界被从内到外彻底隔断了，所以你们无法通过召唤信使的方式联系到我。
    “但是对尊名进行祈请则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事实上，罗杰没有说的是，哪怕他是序列3的圣者，在离神弃之地很近的情况下，也无法没有障碍地透过“神弃之地”的黑幕听到针对他的祈祷。
    他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还是因为他有“原动天核”这件源质。
    源质的层次超越序列之上，所以可以无视“神弃之地”的特殊接收祈祷，这一点从“太阳”戴里克可以在“神弃之地”通过祈祷联络上“愚者”克莱恩就足见一斑。
    “遵命，船长。”
    菲利普三人的神色变得越发肃穆，他们像接宝贝一样接过罗杰留下的那木头盒子。
    “对了，菲利普，你魔药消化得如何了？”
    罗杰点了点头、又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报告船长，在先前登陆弗萨克的作战中，我有意识地以退役军人的身份、帮我国军队‘审讯’了不少的弗萨克士兵，得到了一些重要情报。
    “这个过程让我的魔药消化进展很快，如果不是最近战争结束，我估计它很快就能全部消化完毕了。”
    菲利普答道。
    “很好。”
    罗杰点了点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可以带着‘群星舰队’抓一些路过的海盗、审讯他们的主要人员。
    “如果你们能够从审讯之中得到例如财宝和宝藏之类的下落，你们也可以去主动探险，只要不跑太远，随你们。
    “等你的魔药完全消化后，可以向我祈祷，我会为你准备‘法官’的魔药配方。
    “在这一点上，马泰奥和阿多尼斯，你们也是一样，不能因为我不在舰队就给自己放大假，我非常需要你们尽快提升实力……因为考虑到‘神弃之地’内部非常危险，对它的探索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大家都有机会进去参与作战和开拓活动。”
    听到罗杰的嘱咐，三人再次点头。
    “行了，回去安排工作吧，走的时候把奥菲娜给我叫进来。”
    很快，奥菲娜便和菲利普等人说了几句话、而后便迅速走进了罗杰的船长室。
    “船长，您找我什么事？”
    这位容貌姿色都颇为出众的“女海妖”坐在罗杰的面前，顿时引起了一阵摇曳的波纹。
    罗杰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下意识地下移、他略有些嗔怪地看向了奥菲娜：
    “魔药消化完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啊。”
    奥菲娜·金颇有些惊讶，她完全不理解罗杰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魔药完全消化了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船长毕竟是一位半神，她不了解的事儿多了，能够看出她消化了魔药也不算奇怪。
    “前段时间看您太忙，不好意思打扰您。”
    奥菲娜略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事，以后这种事欢迎打扰我，我非常需要你们的战斗力得到提高。”
    罗杰摇了摇头，答道。
    “对了，船长，先前我还没有问您，您是怎么让我和珍妮弗他们的能力得到提高的？”
    奥菲娜对这件事一直非常惊讶，因为自从成为“盗火人”，奥菲娜就以为自己的能力只有那么几样，但是却没想到有天罗杰让她试试看新的能力，奥菲娜这才忽然发觉自己的力量产生了很大的提高。
    “呃，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说的话，就是我认识你们这条途径的关底boss。”
    罗杰挠了挠头，答道。
    “关底boss是什么意思？”
    奥菲娜有些疑惑，她完全没有听过这个称谓。
    “你可以理解为是‘偷盗者’途径最强的人。”
    罗杰笑了笑：
    “我和祂讲了讲，让祂放开了一些你们所掌握的‘偷盗者’途径能力的限制。”
    “祂……放开限制？”
    奥菲娜听得有些恍惚，她再次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因为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祂”这个称谓似乎是只能用来称呼神明的！
    至于什么放开一个途径的能力限制，这听起来就像某个下水管道工关闭水管阀门一样轻松随意。
    那可是一条非凡途径，哪有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的？
    “不用在意那么多细节。”
    罗杰摆了摆手：
    “我今天就是跟你说，我可以帮你晋升成为‘窃梦家’……你应该有它的魔药配方吧？
    “‘窃梦家’……‘偷盗者’途径的序列5吗？”
    奥菲娜再次愣了愣：
    “是的，船长，我有，只是因为一直没有消化魔药，所以还没来得及购买相关的魔药材料。
    “另一方面，‘窃梦家’的晋升涉及到一个特殊的仪式…
    “这个晋升仪式的内容是：在至少三十个人无意识的梦里成为重要配角或主要反派。
    “这些梦持续多少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服食魔药时，它们都正在发生。”
    奥菲娜叹了口气：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完成这个晋升仪式，梦境什么的，未免有点太过魔幻了吧？”
    “成为非凡者原本就是一件玄幻的事。”
    罗杰闻言沉思了片刻、而后再次抬头道：
    “把‘窃梦家’魔药配方给我，我晚上之前帮你准备好材料。
    “至于那晋升仪式，这两天我就有机会帮你完成。
    “你现在去准备一身你能找到的最可怕的衣服，和一把巨大的……武器，比如重剑和镰刀什么的都可以。
    “下去准备吧。”
    罗杰说罢、摆了摆手。
    “是，感谢您，船长。”
    奥菲娜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星主号”的船长室，将门带上。
    “喵，罗杰，你真有把握帮奥菲娜女士完成那个晋升仪式？”
    因为天色暗下来而瞳孔舒张的班迪特用自己金绿色的眼睛有些狐疑地看向罗杰、问道。
    “有办法。”
    罗杰点了点头：
    “走，跟我去找一趟露娜。”
    “好。”
    听到要找露娜，班迪特伸了个懒腰、跳到了“星主号”的地板上。
    可能是因为露娜也是个爱猫人的缘故，班迪特知道要去见她非常开心。
    罗杰抱起班迪特、抛出了“旅行家骰子”，再次回到了托基镇亚伯拉罕家族的要塞之中。
    之后罗杰用“真皮猫包”带着班迪特、轻车熟路地飞行到了间海岸边那亲王的破败府邸之中，然后钻进了地面。
    “哗啦啦！”
    罗杰刚一落地，便听到了一连串拉枪栓的声音。
    “？？？”
    “喵呜！！！”
    随着班迪特一声惨叫，罗杰下意识地加固了“真皮猫包”的强度。
    “噼里啪啦……”
    一阵各类口径武器和非凡能力的扫射过后，罗杰变得东一块西一块。
    而班迪特则是被加固的猫包保护的很好，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很快，在那些军情九处非凡者的注视之中，罗杰散落一地的人体组织忽然开始蠕动、变形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些变成了没有五官的小矮人，还有些变成了狗，还有些成为了蜘蛛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齐刷刷地向着军情九处的非凡者和士兵们扑了过来！
    一时间，惊叫声、枪击声和各种非凡能力大作，露娜的地下工事因此乱做了一锅粥。
    而班迪特则是非常狗头地蜷缩在罗杰给它造的猫包里不敢动弹，一只眼睛从死角处偷偷往外张望。
    就在有人准备呼叫军部进行增援的时候，露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此地禁止变身！”
    露娜这句“禁令”一出，罗杰的那些分裂的血肉便停止了蠕动、转而快速地再次重组。
    “别玩了。”
    这位身穿女士修身军装，脚踩矮帮皮靴、金发碧眼的“混乱猎手”有些无奈地看向罗杰、说道。
    罗杰耸了耸肩：
    “刚好被打成了碎片，就帮大家活动活动筋骨，别介意。
    “神经病，我要是看见一个我不认识的大男人出现在我基地里面，我估计顺手就把你放逐了。”
    露娜揉了揉自己的鼻翼、有些无奈地说道：
    “行了，大家都散了，该忙什么忙什么，这是我朋友。
    “下次他要是再出现不要着急开枪，把他打死是小事，把他的猫打死就不好了。”
    露娜摆了摆手、而后一把抱住了扑过来的班迪特，碰了碰它的额头。
    随着“军情九处”的人陆续散去，罗杰不由地感叹道：
    “看来这里已经恢复正常了。”
    “嗯，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国家机构还要照常运转。
    “虽然现在弗萨克战败了，但是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仍然在鲁恩境内制造报复性袭击……上周光贝克兰德的爆炸案就有5起，反正我就不配休息。”
    露娜叹了口气：
    “今天找我什么事？不会是准备让我回请你吃饭吧？”
    “那倒不是。”
    罗杰摇了摇头：
    “我想借你那件‘织梦人’非凡特性形成的封印物用上几天。
    “我可以支付租金，或者是抵押同等价值的东西在你这里，你看如何？”
    “借你可以，租金、抵押什么的那倒不用。”
    露娜摇了摇头：
    “你给我带点‘神弃之地’的特产回来就行。
    “‘神弃之地’的特产？”
    罗杰愣了愣：
    “你要是想看蠕动的阴影，我现在就可以表演给你看。”
    “那就随便带点什么，带点我没见过的。”
    露娜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行，我看到有什么好玩的给你带过来。”
    罗杰点了点头：
    “我去‘神弃之地’这件事别让太多人知道。
    “嗯，放心，这件事是首领和我单线联络的时候讲的，别人不清楚。”
    露娜道。
    “那就好。”
    罗杰轻轻颔首。
    “跟我去我办公室，我把那东西给你。”
    露娜说罢，便向着地下基地的最深处走去，矮帮军靴在金属的地面上踏出了“当当”的声音。
    罗杰和班迪特跟在后面，绕了几个弯以后，他们进入了露娜的办公室。
    和罗杰先前预想中的毫无生活情趣不同，露娜的办公室里不仅种着些草草，椅子上还有一个可爱的粉色猫咪靠枕、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女孩子的办公工位。
    露娜右手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揉搓了下、而后将手递给了罗杰：
    “给你。”
    “什么？”
    罗杰有些没懂。
    “‘看不见的手环’。”
    露娜说：“你拿到手里就能看见了。”
    罗杰试着从露娜的手里接过那看不见的手环，说来也奇怪，当他看到那手环的时候，就忽然看见了它。
    那是一个金银材质交替、一尘不染、一丝氧化都没有的贵族手环，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高序列的‘心理学隐身’吗？有点意思。”
    罗杰明白过来，他一直知道露娜的身上有这么一件封印物，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他先前还在琢磨那件封印物是不是以什么埋藏在血肉、或者隐藏在衣服下的物品形态存在的，却没想到露娜一直将它“明晃晃”地戴在手上。
    “介绍一下它的功能？”
    罗杰把玩了一会儿那手环、开口问道。
    “它的作用有三个，第一个叫做编制梦境。”
    露娜开口解释道：
    “‘看不见的手环’能够制造梦境、将他人拉入，其中可以包含近乎真实的几个形象，以此直接攻击敌人的精神薄弱处，一步步摧毁他们的心灵防线。
    “一旦敌人认为这是真的，那它们就是真的，这些梦境所产生的伤害虽然不会有物理意义上的实质表现，却会让目标在不知不觉死亡，达到吓疯或者吓死的效果……当然，具体的表现要看你的目的和提前的布置，如果计划得当，甚至可以精准地清除和影响目标人格结构中的一些组成部分、以此修改他人的人格。
    “哪怕不是噩梦针对的敌人，其他人只要处于噩梦中就也会遭受波及，被相应的情绪、特质、位格影响，甚至污染。
    “这种能力，能让你对幻觉和梦境类非凡能力的抗性出现极大的上升，也能够以自身或者携带他人随意进出集体无意识的大海、看到和干预其中的一个个个体的心理岛，并通过海水的流动洞察到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嗯，第二个能力呢？”
    罗杰轻轻颔首、表示自己听懂了。
    “第二个能力，叫做‘身份分离’。
    “这个能力我已经展示过了，也即是能分离出持有者曾经拥有过的一些身份，让他们变成活生生的人，而这些身份就算死去，也不会导致本体陨落。”
    露娜说完，又继续开口：
    “第三个能力叫做瘟疫风暴，你可以利用它污染和影响目标对象的精神、让其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甚至当场发疯。
    “这种能力哪怕对天使都非常有效，因为祂们的精神状态都有一定的问题，随时可能因为天平倾斜，直接失控，而这也是当初赫密斯爷爷将它给我防身的原因。”
    “明白。”
    罗杰点了点头：
    “那么，副作用呢？”
    “副作用就是，一旦你使用它超过30分钟，它就会在‘强制隐身’和‘身份分裂’中随机选择一种、以此来影响非凡者。
    “‘强制隐身’会让你在一段时间内处在心理学隐身的状态之中，无论怎样都不会被周围的人发现，除非是天使层次的手段介入干预。
    “隐身的具体时间不定，在12个小时到1年之间不等，我知道的最长的一个人被强制隐身了9个月，等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他忍受不了孤独自尽了。
    “而‘身份分裂’则是会让你内心深处被压抑着的阴影苏醒，你会听到一个反面的自我和自己对话，这种对话会造成一定的精神污染，如果反复听到这种对话，你就会真的发疯。”
    听了露娜的话，罗杰有些惊讶：
    “那你是怎么规避掉它的不良影响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利用它制造分身的时间应该超过30分钟了吧？”
    “很简单。”
    露娜笑了起来：
    “我直接下达了禁止隐身的命令，这样它就会强制选择‘身份分裂’。
    “但是我又是一位‘混乱猎手’，能够使用‘平衡’方面的权柄。
    “‘平衡’可以利用的领域很多……负面人格的活动也是从弱到强、逐渐能够与主人格分庭抗礼的，我可以在它冒头的第一时间，就将主人格对负面人格的天平抬上一手。”
    露娜比了个抬手的动作：
    “这样出溜一下，它就会滑下去，下次就得从头再来了。”
    “原来如此。”
    罗杰明白了过来，露娜这本质上是在使用自己的序列3能力来反制“看不见的手环”的“织梦人”能力的副作用，使用和自己能力层次相同的封印物果然能够极大地规避掉其中蕴含的副作用。
    “谢谢，那我走了，回来请你吃饭。”
    他对着露娜道了声谢，而后便带着班迪特与她挥了挥手、随后抛出了“旅行家骰子”，一人一猫同时消失在了庄园的地下工事之中。
    之后罗杰又去了一趟贝克兰德找到c先生，从他那里拿了几件魔药主材，这才回到了海上。
    刚一回到“星主号”，罗杰便接到了联合舰队已经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出发的报告。
    他在与贝尔纳黛交流过后，便下达了向着加尔加斯群岛出发的命令。
    宙斯和卢平皆是十分紧张，他们刚刚成为“航海家”不久就负担起了驾驶船只进入东苏尼亚海最东面那片神秘海域的任务，如果不是奥菲娜的大副海森伯格·戴维斯这位资深的航海家从旁指导，估计二人的压力会更大。
    不过好在航行的前期有惊无险，“星主号”等一行四艘船平稳地向着加尔加斯群岛东面的深处海洋航行着。
    到了大约中午的时候，罗杰开始能够看到“星主号”的两边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
    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变得异常闪亮，这亮度颇有些不正常、竟然晃得身为序列4非凡者的罗杰有些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海上的场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只见那先前在海上闪烁着光亮的海波，已经不知何时变为了四根由纯净金刚石雕刻成的巨大柱子，它们高得如同连接着星界一般、一眼望不到头。
    与此同时，罗杰开始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兵戈的碰撞声，以及难以名状的嘶嚎声。
    “不要看。”
    就在这时，罗杰忽然听到贝尔纳黛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本章完)

 第314章 人格分裂的“黑之圣者”

    第314章 人格分裂的“黑之圣者”
    贝尔纳黛这提醒的手段并非是针对罗杰一人，而是针对所有目前能够看到海面的人群。
    罗杰听到贝尔纳黛的话，立刻反应了过来，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罗杰原本就知道在神战遗迹周边的海域会有一种奇怪的效果，会让所有进入这片海域的人产生精神方面的混乱、从而引起很多不可预测的结果。
    也正是因为这样，神战遗迹才会被许许多多的航海家视作禁地，哪怕是提起都会让他们噤若寒蝉、更别说会靠近甚至进入这片海域了。
    很快，罗杰感觉透过自己的眼皮射入的阳光变得越来越少，过了许久之后才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天空再次变得一片黑暗，而罗杰能够看到、在不远处的“黎明号”甲板上，已经有一名原本站在甲板上的水手似乎因为来不及反应，此时已然消失不见、化为了两个漆黑的脚印。
    这让罗杰心中一凛、看向了四周的黑暗。
    在这海域上，哪里有什么金刚石形成的参天巨柱，只有漆黑的海浪、以及海面在月光照耀下零星出现的一系列多头多臂的巨型人像与黑白石块拼接的雕像。
    是的，就在不久之前，时间还是在夜晚，但是在之前罗杰看到那正午的阳光时，竟然真的出现了时间感的错乱。
    哪怕已经早已有所防备，但是此时此刻亲身经历这神战遗迹的诡异，还是让罗杰有些意外。
    然而这种平静还没有持续多久，罗杰就看到天上的月亮也开始迅速变得黯淡，至于星光、更是已经被彻底隐匿，消失不见。
    一时间，夜变得比黑夜更黑。
    他快步走回“星主号”的船舱、开口道：
    “所有人回去自己的房间、正常入睡，然后等待自然醒来！”
    “为什么，船长？”
    正在驾船的卢平看了一眼船舵、有些困惑地开口问道。
    “不这么做的话，等我们都醒来，就会发现你不知道何时已经人间蒸发。”
    罗杰看了一眼卢平：
    “遵守命令，发布命令，然后照我说的做。”
    卢平心中一凛，立刻开口说道：
    “是！船长！”
    罗杰点了点头，他快步回到了“星主号”的船舱之内，然后一把将路过的奥菲娜·金的胳膊抓住，提醒她道：
    “回房间，给我一个你最常用的玻璃瓶子，然后把我让你准备的那身可怕的衣服穿上，把武器握在手里，然后躺在床上，等我五分钟。”
    “好，船长。”
    奥菲娜看到罗杰的神色非常紧张，立刻点头听话照办。
    罗杰取了瓶子，快步走回“星主号”船长室，叮嘱了一声迷迷糊糊醒来的班迪特让它不要起床、继续睡觉，便开始在提前准备好的设备上为奥菲娜调配起了“窃梦家”魔药。
    很快，那魔药配置完成，罗杰再次回到了隔壁他特意为奥菲娜安排的离自己较近的卧室，看向了穿着一身血腥软甲、头上戴着屠夫面具的奥菲娜。
    “别用这个屠夫面具了，旁边那个棕熊面具好一点。”
    罗杰指了指桌子上撇着的另一个毛茸茸的棕熊面具、出言建议道。
    说罢他将“窃梦家”魔药递给了奥菲娜：
    “紧紧抓住它，要有直接的身体接触，然后保持这种状态入睡，之后我会帮助你把魔药带入梦里。
    “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会通知你服用魔药。”
    “好的，船长。”
    戴着面具的奥菲娜瓮声瓮气地回答，罗杰点了点头，快步回到了“星主号”船长室，脱掉鞋子，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和衣而卧。
    在睡觉前，罗杰戴上了“看不见的手环”、又激活了“银镜”这件对应着“先知”非凡特性的序列0封印物，然后便利用“编制梦境”的能力将自己、班迪特和奥菲娜同时笼罩。
    罗杰的眼皮很快变得沉重，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身处一个古怪的石制建筑之前。
    那石制建筑呈现出黑色，位于某个山顶，占地面积不小，且从外观上来看，似乎是修道院一类的东西。
    而在那修道院的前方，是一株枯黄的树木和一块凸起的巨石。
    而在那巨石前方，则是看不见底地悬崖，其中有许许多多恢宏华丽、层层迭迭的宫殿，看起来充满着一股强烈的史诗感和神话感。
    而“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古斯塔夫则站在罗杰不远处，平静地看向了他。
    “您果然准备了对策。”
    贝尔纳黛浅浅一笑。
    “看起来您也是。”
    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此时此刻，包括“星主号”和“黎明号”在内的四艘船上面的人已经全部进入了一个共享的梦境之中。
    这片危险海域的黑夜将所有人的梦境连接在了一起，而此时没有入睡的生物，因精神体不在这个梦境之内，会因为缺乏必要的保护、受到难以名状的攻击、从而消失不见。
    “我打算四处看看，顺便帮我的一位手下完成‘窃梦家’的晋升仪式。
    “您有什么打算吗？”
    罗杰开口问道。
    “我倒是没有，您请自便就好。”
    贝尔纳黛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了下方那如同神迹一般的宫殿群。
    “这里和‘黄昏巨殿’真的很像……虽然我每次来，都会感慨一番。”
    “确实。”
    亦是见过黄昏巨殿的罗杰点了点头、转身向着黑色修道院的大门走去，双手按在了那沉重、近十米高的石制大门上。
    “好沉……”
    罗杰有些错愕，他完全没有想到，凭借自己半神层次的力量，竟然无法将这门推开。
    “对了，这里是梦境。”
    罗杰思考道：
    “也即是说，此时正被‘看不见的手环’的力量笼罩的我，仍然是处在梦境编织者的位置之上的。
    “换句话说，只要我相信这扇门能打开，它就能被我推开……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的非凡力量。”
    罗杰低下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金银相间、镶嵌有巨大红宝石的手环正悄然挂在那里。
    这让他心中安定了不少，罗杰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想象着这门可以被轻松地打开。
    果不其然，他微微一用力，那门扉便开始滑动、很快露出了一条进入的通道。
    罗杰拍了拍自己沾了尘埃的双手，然后迈步而入。
    门后是一个类似于庭院的地方，此时此刻，这里面正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人。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梦境中的状态，甚至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常。
    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有些在大声地谈笑，甚至还有些在做着各种各样不可名状的抽象行为。
    琳塞娅·路易斯衣着大胆、正站在高处，脚踩一名自己战斗小队成员的脑袋，手中端着一杯不存在的红酒，恣意地大笑。
    而她的其余手下，则是一副谄媚的模样、趴在她的脚下，看向琳塞娅、眼中闪烁着渴望和贪婪。
    “琳塞娅和她的战斗小队……认知出现了混淆吗？”
    罗杰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虽然琳塞娅是这支战斗小队的统领，她本人也在通过训练这支战斗小队为自己跳途径转向“铁血骑士”做准备。
    但是从身体层面，琳塞娅仍然是一名女性，身体是人的认知出发点，再加上长期身为“欢愉”的经验，也强化了琳塞娅对于阴性自我的锚定。
    无论是她的穿着，还是她下方的那些男性战斗小队成员对她的倾慕，事实上都在反映着他们的无意识认知和本能倾向。
    然而，琳塞娅确确实实身处高位，而且能够命令下方的这些人，这说明琳塞娅正在朝着“战斗指挥官”这个意象进行转变，而她手中那如同鲜血一般的红酒，也在暗示这一点。
    这可能也是“铁血骑士”晋升仪式的意义之一，旨在潜移默化地将想要跳转途径的“痛苦魔女”的认知向着阳极性转变，只不过琳塞娅目前的转变进度只能算是刚刚开始不久罢了。
    两股倾向在无意识中结合起来，就演化为了眼前类似于母系崇拜一般的诡异场景，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罗杰再次向前走去，看到了搂着珍妮弗、满脸讪笑连连点头的宙斯。
    而珍妮弗则是满脸怒容，时不时地批评几句宙斯，然后再拿菲利普和宙斯做起了对比，说让宙斯多和菲利普学学之类的话。
    宙斯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瞟向庭院外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口中则是“嗯嗯嗯”地敷衍。
    罗杰嘴角抽了抽，又看向了庭院的另一端。
    卢平双手戴着指虎，一边踩着蝴蝶步一边对着琳塞娅方向的空气出拳，拳头每打到尽头，他的手臂肌肉就会振动、仿佛真的击打到了某个沙袋一般。
    “这是被琳塞娅打出阴影了吧……”
    罗杰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至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那些手下中，抽象的行为也同样不少，总的来说，只痴迷于打拳的卢平已经是整个场地之中最正常的一人了。
    这其中同样包括了罗杰先前一直在找的嘉德丽雅，此时这位穿着神秘黑色长裙的“星之上将”正双眼茫然地坐在一边，喃喃自语。
    “你好，初次见面。”
    罗杰对她点了点头。
    “并非初次见面。”
    嘉德丽雅摇头：
    “我还欠你四万四千二百五十七金镑……为什么我能欠你这么多钱？”
    “可能是因为我很能打……也可能是因为我欠你一个大闹钟。”
    罗杰笑了笑。
    “也许。”
    嘉德丽雅点头：
    “不过切记，哪怕你很能打，也不要往那修道院里面走，那里面很危险。”
    这句话属于嘉德丽雅比较清醒的一部分人格说出来的话，她知道那黑色修道院里面的异常。
    “好的，谢谢你。”
    罗杰下意识想要手按礼帽，但是却发现自己头上并没有戴礼帽。
    “对了，睡前把帽子放在一边了。”
    他反应过来，于是便兀自欠身，然后也不去管迷迷糊糊的嘉德丽雅、一个人向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走去。
    中间他还看到了“无血者”希斯·道尔这位除了他之外最正常的“蔷薇主教”，这家伙正将自己藏匿在阴影之中、非常警惕地看向罗杰和他身后那些人。
    罗杰也没有理他，而是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见到了最深处穿着恐怖服装和棕熊面具，手握一柄造型夸张镰刀的奥菲娜·金。
    班迪特则是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看到罗杰出现，这猫“喵”地一声便弹到了他的身上。
    “冷静点，这是奥菲娜。”
    罗杰叹了口气，摸了摸班迪特的被毛，然后开口道：
    “奥菲娜，你现在拿着镰刀去追杀外面那些人……切记不要去招惹那位穿着黑色长裙、紫色眼睛的女性，也不要去招惹‘神秘女王’，不然你可能会被打出脑浆。
    “等你把他们的心态快搞崩溃的时候，你再服下魔药。
    “切记全程不要摘下棕熊面具，因为‘野兽’的意象与无意识的荒野有关，这会进一步贴合你在仪式中所需要达到的、‘在他人的无意识状态中成为反派’的条件、加深他们的恐惧。
    “另一方面，注意你的追逐范围，不要将任何人逼进修道院的大门。”
    “好的船长。”
    奥菲娜点了点头，然后拿着镰刀进入了庭院之中。
    鬼哭狼嚎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庭院里那些人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看到了一头手握镰刀、浑身带血的棕熊冲了出来，和他们玩起了追逐战。
    罗杰笑了笑，转头来到了黑色修道院的大门，再次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广阔的、由两排粗壮石头柱子撑起的大厅，大厅内没有烛光，异常黑暗，而因为罗杰的开门行为、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了一些，现出了里面的一些景象。
    罗杰可以看到在这里的墙上有着许许多多连成片的壁画，其中有一些壁画上的形象罗杰认识，其中就包括了某些天使之王。
    他看向了黑色修道院更深处的黑暗、吞了一口口水。
    那是修道院的极深处，曾经被“水银之蛇”威尔·昂赛汀评价为“极其危险”的区域！
    “班迪特，你去外面看奥菲娜追人，这里面不适合你。”
    罗杰主动将班迪特放下，轻声开口说道。
    “喵，你别去，那里面一看就很危险。”
    班迪特用头蹭起了罗杰的裤腿、祈求道。
    “没事，我去里面找个人，这原本也就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的我有两件高层次封印物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罗杰笑了笑，将一脸不高兴的班迪特丢到了院子里。
    说罢，他便向着那最深处走了进去。
    一边走，罗杰一边对着“黑夜女神”祈祷起来，以此来让自己的心态保持平静和稳定。
    随着罗杰的行走，黑色柱廊深处的空间出现了强烈的扭曲，许许多多的画面蠕动着浮现在了罗杰的两旁。
    光明的，黑暗的，闪烁的，喧闹的。
    左与右、上与下都开始出现了翻转，有许许多多张扭曲和痛苦的脸浮现而出，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罗杰闭上了眼睛，利用自己身为半神的平衡感稳定自己的脚步，确保自己不被这些景象带偏、能够一直沿着直线行走。
    似乎是因为获得了“银镜”的加持，罗杰的运气非常不错，他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听到了沉重的撞击声。
    与其说那是撞击声，不如说那是某个体重极大、个子很高的人跑步发出的声音，“咣咣咣”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将罗杰的注意力重新稳定了下来。
    罗杰睁开了眼睛，发现在前方正有一个高大似半巨人、手持幽深笔直大剑的身影在奔跑。
    那高大身影全身的冰冷感觉宛若实质，气息内敛，沉默如同深海，
    从对方全身的漆黑和他眼睛位置冒出的红光来看，罗杰可以判定这是一位“黑骑士”！
    “找到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他在进入“神战遗迹”梦境前问露娜借用“看不见的手环”、除了要帮助奥菲娜·金完成晋升以外的第二个目的。
    找到极光会现存四位圣者之一的“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
    这位圣者在率领朝圣队伍寻找真实造物主圣所的途中，误入了“神战遗迹”的梦境之中，并迷失在了其中。
    在集体梦境中，利奥马斯特展示出了人格分裂，分裂出了善良面和邪恶面两个不同的自我，且其善良面一直在受到黑暗面的追杀、被困在这无穷无尽的黑色梦魇之中。
    而罗杰想要做的，就是找到利奥马斯特善良一面的人格。
    果不其然，当罗杰开始刻意地躲躲藏藏、回避着那黑骑士的追逐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领子一紧、一股力量将他拉入了某个房间。
    他转过身去，发现近乎完全黑暗的房间内，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是一位穿古朴亚麻短袍、面容饱经风霜的老年男子，他额头、眼角、嘴边的皱纹颇深，但头发却乌黑光亮，没有一根银丝。
    “嘘。”
    那穿着亚麻短袍的男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朝圣的，但是却误入了这里、然后被困住。”
    罗杰早有准备地答道。
    “朝圣？”
    穿着亚麻短袍的男子有些疑惑，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
    “朝圣什么？”
    “我是那位最初造物主的信徒，我想要朝拜的也就是祂。”
    罗杰的面色露出了崇敬。
    “真的？”
    此话一出，亚麻短袍男子狠狠一愣。
    “我也是！”
    他像是见到知音一般激动、连连赞颂道：
    “赞美我主，祂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一切伟大的根源！
    “祂是开始，也是结束，祂是众神之神！”
    “赞美我主！”
    罗杰同样轻车熟路地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印记、开口说道。
    “我叫利奥马斯特，是主的苦修士。
    “我率领一支朝圣队伍来到苏尼亚海的东部寻找我主沉睡的圣山，但是中间遭遇了那个穿着黑色盔甲的恶魔、被他困在这里，整日遭到追杀。
    “唉，如果不是我一直坚信这是我主给我设下的考验，我估计早就疯了……”
    似乎是因为遇到了知己和同道中人，利奥马斯特因连日躲躲藏藏而显得十分憔悴的脸色都变得好看了不少。
    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疯了……
    罗杰心中一边腹诽，一边恭敬开口：
    “我叫罗杰。利奥马斯特阁下，我知道您。
    “我是克斯玛阁下的继任者，此次我前来这里、亦是为了寻找我主的圣迹，但没想到能够遇见您。”
    利奥马斯特闻言，愣了愣：
    “克斯玛……克斯玛？
    “你刚才说……你是他的继任者？他出什么事了？”
    “克斯玛阁下被人所害，他已经陨落在了我主的圣坛前。”
    罗杰叹了口气：
    “一同被害的还有布提斯……您走了以后，组织内发生了很多变故。”
    在提起布提斯的时候，罗杰并没有附带“阁下”两个字，但是利奥马斯特并没有听出异常，他只是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中、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
    “这是真的。”
    罗杰点了点头：
    “因为主的静默，组织内出了两位叛徒……就是您所想的那两位，正是他们害死了克斯玛与布提斯。
    “而我此次前来朝圣，也正是希望寻求我主的启示……没想到遇到了您，这或许也是我主的指引。”
    面对罗杰如此漏洞百出的解释，神志不清的利奥马斯特竟然呆在了原地。
    “怎么会，怎么会……”
    利奥马斯特喃喃自语，然后忽然开始低声啜泣：
    “我一直都坚信我对主的虔诚是最为真挚的……这也是我当初前来朝圣的原因。
    “当初我曾经邀请过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但是他们说要我当前锋，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能够参与觐见我主这样伟大光荣的事情，不是应该欢欣雀跃、无比积极的么？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全都明白了……”
    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是极光会剩余的两位圣者，分别是一男一女，称号是“影之圣者”和“厄之圣者”，但是他们各自所在的途径序列罗杰还不是特别清楚。
    原本罗杰随便瞎编，但是因为利奥马斯特本身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再加上罗杰目前本身就拥有“织梦人”的力量，所以他就自然地开始凭借一些捕风捉影来脑补和放大自己对于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的猜疑。
    毕竟在“极光会”内的每一位圣者都认为自己是最虔诚的，这种观点的近似说法实际上就是其余的圣者都比不上自己——而言下利奥马斯特完全无法考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差别，而是在罗杰的挑唆下就莫名其妙地对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产生了怒意。
    罗杰同样努力挤出了泪水，他搂住了啜泣的利奥马斯特、拍着他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后者才停止了哭泣，低声道：
    “我们必须得出去，我主需要我们。”
    这一刻，利奥马斯特在进入这处黑色修道院之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得到了很大的抚慰，他也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离开的事情。
    “您说的对。”
    罗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窃喜：
    “我认为只要那黑色骑士仍然在外面活动，我们就无法真正离开……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有干掉他，我们才有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您把您了解的、有关他的情报都和我分享一下吧。”
    “好。”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开始给罗杰讲述起了外面那被他称为“黑之圣者”的存在的情报。
    因为人格分裂的缘故，利奥马斯特并不认为“黑之圣者”是自己，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名字。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说，在朝圣者队伍中有很多人认识“黑之圣者”，这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整支队伍中只有自己不认识对方一样。
    罗杰静静听完，连连点头。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帮利奥马斯特压制住其黑暗面人格，然后将仅剩下善良面的他从“神战遗迹”的梦境之中解救出来。
    到那时候，利奥马斯特的人格就会出现很大的改变、仅仅只会剩下对“真实造物主”的虔诚、和一个相对单纯的人格。
    到那时候，罗杰就可以联合利奥马斯特，对“极光会”的神使们发动号召——考虑到利奥马斯特在极光会内部的影响力，到时候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就会处于窘境之中。
    到时候，这两位圣者要么避其锋芒，要么出面试图杀掉罗杰，无论是哪种情况，罗杰都有了完全将“极光会”纳入麾下的机会。
    唯一的问题则是，利奥马斯特身为“黑骑士”原本具备的堕落特征也会受到很大的削弱，这可能导致他的“黑骑士”魔药消化水平出现问题，或者就是会导致失控。
    对这方面，罗杰也已经想好了，他可以在不影响其神智的情况下、暂时给利奥马斯特赋予一段虚假的命运、让他能够发挥完整的能力，等回到贝克兰德以后再做进一步的考虑。
    “首先，我们要远离这扇镜子。”
    罗杰拉着利奥马斯特撤一步，看向了后者身旁的一面穿衣镜的背面。
    从刚才进入这处地方开始，罗杰因为自身的好运，就一直没有处在这镜子的照射之中。
    在神秘学意义上，利奥马斯特的人格分裂和这镜子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梦境的特征，可以理解为他的镜中人跑了出来、化身为了那黑色骑士。
    当然，说现在罗杰眼前的的利奥马斯特其实是“黑之圣者”的“镜中人”也没区别，在梦境世界中，这二者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你不打破它，就可以，否则我会立刻死亡。”
    利奥马斯特站起身来、有些害怕地低声道。
    “当然。”
    罗杰点了点头，他心里想的是：
    “我当然不会打碎它……多亏了它，你的两个人格才能分离出来，以实体化的方式出现在梦境之中。”
    只有在罗杰确定“黑骑士”被除去以后，他才会尝试着封印掉这面镜子、将其彻底封锁起来，以防“黑之圣者”这一人格再次复苏。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联通了“原动天核”。
    和“源堡”类似，因为源质位格的缘故，它们并不受到神战遗迹梦境的屏蔽、罗杰可以随意从里面存取东西。
    片刻后，罗杰的手中出现了“旧日之盒”。
    推开一旁的铁门，在利奥马斯特的惊恐注视中、对着“黑骑士”狂奔而去。
    “黑骑士”听到他的奔跑声，立刻回过头来、将那笔直幽深的大剑举在头顶、然后对着罗杰劈下！
    因为利奥马斯特的注视，罗杰并没有化身为“黑骑士”，而只是用手比了个奇怪的手势、指向了“黑骑士”！
    与此同时，罗杰眼中漆黑光芒浮现，和利奥马斯特同样身为“黑骑士”的他，对于这一途径的秘密了解很多。
    那黑色的盔甲顿时被击飞了出去，而罗杰趁着对方的身体出现了僵直，打开了“旧日之盒”的第二层！
    一道明亮的光门展开，那副“黑骑士”盔甲被丢进了“深渊”之中的一个坐标。
    那并非是真正的深渊，而是在梦境中象征意义上的深渊、代表无意识最深处的黑暗。
    事实上，从心理炼金术的角度来看，无意识海洋、‘深渊’和星空其实是同一种东西的一体三面，其中“深渊”则是无意识海洋的最深处。
    而‘深渊’到了最深处，又和星空是相连的——这种从底部到顶部的错位链接正好是现实的反转，因为在现实中，深渊在星空的下方，而非是在其之上。
    罗杰之所以选择将“黑之圣者”丢进“深渊”，而非星空，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哪怕这里的星空并非是真实的星空，也容易受到“不熄的呓语”等一众旧日支配者在象征意义上的影响、从而导致不可控的结果。
    相比之下，仍然有一部分权柄被“恶魔君王”法布提所拥有的“深渊”象征，则是一个比较安全的选项！
    (本章完)

 第315章 你是我美丽的宝贝

    第315章 你是我美丽的宝贝
    当罗杰将“黑骑士”化身的利奥马斯特负面人格放逐以后，善良人格的利奥马斯特竟然微微抽搐起来、眼珠上翻、似乎马上要晕厥过去一般。
    这动静引起了罗杰的注意，他意识到这是一部分人格被强行裂解下沉导致的拖拽效果。
    因为“深渊”具备向下的特点，这时候如果不对利奥马斯特做干预，他的正面和负面人格就会同时被放逐到无意识的深渊之中、让利奥马斯特彻底昏迷。
    想到这里，罗杰立刻对着利奥马斯特使用了“身份赋予”，为他“赋予”了一段半真半假的命运！
    这命运的内容是一个弃恶从善的信仰着最初造物主的教团首领，他通过常年的苦修摒弃了自己人格中的阴暗面、以此形成了心智的洗涤。
    这命运并非是凭空赋予的，事实上还非常合理、有理有据。
    在外人看来，利奥马斯特是堕落力量的化身，是“极光会”这一邪教组织的首脑之一。
    但是从利奥马斯特的角度看来，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信仰者和朝圣者，中间他确实进行过苦修、以“真实造物主”的教典来修整自己内在的不洁、以此积累“神性”。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各大正神教会的苦修士也都是这么做的，问题在于利奥马斯特信仰的这个神有点问题，仅此而已。
    因为“真实造物主”执掌着“倒吊人”途径，而利奥马斯特又是这条途径的半神层次非凡者，他很容易受到“堕落”和“阴影”权柄的影响，时这让他的三观和价值判断准绳出现了扭曲。
    时间一长，情况就变成了他觉得自己在行至善之事，但是让旁人看起来，利奥马斯特就是一群精神病里病得最重的那几人之一，不仅毫无道德感，还经常喜欢做反人类的事情。
    所以在眼下“真实造物主”受到“混沌海”中“门之钥”力量压制的背景下，祂的疯狂倾向确实好转了很多，如此一来利奥马斯特的“苦修士”人设就可以孤立存在，也能与罗杰赋予的“身份篡改”相适应。
    果不其然，原本在抽搐的利奥马斯特恢复了正常，他重新坐了起来、看向了罗杰，眼神中充满了清澈。
    “走吧。”
    罗杰点了点头，走过去拉起了利奥马斯特。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利奥马斯特的眼睛有些泛红，此时此刻的他根本无法让罗杰联想到极光会的“黑之圣者”。
    “同僚情谊，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罗杰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走到那面镜子状封印物的侧面：
    “这镜子太危险了，我要将它封印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将其破坏……这东西我也破坏不掉，你懂的。”
    利奥马斯特虽然有些纠结，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罗杰、点了点头。
    毕竟面前这位可同样是主的虔诚信徒，又刚刚救他脱离了苦海。
    某种意义上对方就是主的使者，在利奥马斯特看来，罗杰就是他的虔诚祈祷换来的救星。
    罗杰得到了利奥马斯特的认可，便深吸一口气，将那面镜子装进了“旧日之盒”。
    先前因为情绪和环境的问题，利奥马斯特并没有看清楚“旧日之盒”的样子，此时此刻他终于是确定了这就是先前布提斯掌握在手中的那件“0”级封印物。
    “这是布提斯的……”
    利奥马斯特喃喃说道。
    “对，他临死前将这件东西传递给了我……别人他都不放心。”
    罗杰眼神真诚，随口瞎扯道。
    事实上，布提斯根本不涉及放不放心的问题，他可是脑袋都被打爆，无论如何都会放一万个心了。
    此时此刻，罗杰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出现了某种若有若无的波动，仿佛整座黑色修道院的存在状态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
    罗杰看向了利奥马斯特：
    “您在来到这座黑色修道院之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哪里？”
    之所以要这么问，是因为罗杰需要找到利奥马斯特的肉身，眼前的他只是以梦境中的形象出现的。
    如果不找到他的本体，罗杰先前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那是一座有一根巨大的方形石柱的小型岛屿……那柱子从中间斜着断裂，岛上没有植被，但是有一些如同立方体一般、成簇的黑色方形石雕。
    “它应该非常靠近我主的圣所。”
    听到利奥马斯特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您很快就会回到那座岛上，请在那里等着我，我会来接您。
    “之后，我们一起前往主的圣所对主朝圣，之后我们返回北大陆整顿‘极光会’，好吗？”
    “好。”
    利奥马斯特的眼神十分激动，他立刻点头同意下来。
    他话音刚落，罗杰就看到黑色修道院的画面开始崩碎、消弭。
    下一秒，罗杰在自己黑暗的船长室中醒来，一同醒来的还有班迪特。
    黑暗中，这猫的眼珠瞪得老大，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了？”
    罗杰摸了摸它的头，这才让班迪特回过神来。
    “没什么，刚才你是没见到我见到的那些事。”
    班迪特摇头晃脑，神色半是恐惧半是觉得好笑。
    “怎么了？”
    罗杰有些疑惑。
    “贝尔纳黛女士临时客串，和奥菲娜一起编排了一通宙斯他们。”
    班迪特“喵”了一声：
    “奥菲娜把那些人追得哭爹喊娘，琳塞娅的小队到处逃命，宙斯在一边哭一边不停把奥菲娜叫妈妈，狄奥尼修斯找了把铁锨在给自己挖坟坑想要把自己埋起来躲避奥菲娜的追捕。
    “卢平一开始还敢对奥菲娜出几拳，但是后来他和戴维斯抱在一起准备跳崖……宁愿死都不愿意被奥菲娜抓住。”
    “哈哈哈哈，然后贝尔纳黛女士做了什么？”
    罗杰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贝尔纳黛女士掏出了一把剑，佯装要跟奥菲娜搏斗，然后卢平那些人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为贝尔纳黛女士祈祷。
    “贝尔纳黛女士的‘战斗力’明显强于奥菲娜，奥菲娜落入下风，这时候梦境快要结束，奥菲娜就看准时间吞食魔药完成了晋升。”
    “嗯，我明白了。”
    罗杰点了点头：
    “贝尔纳黛女士这应该是知道‘窃梦家’的晋升仪式里面的关键点，也即是晋升者可以展现出‘必要之恶’，但是不能真正意义上成为梦境的主角。
    “所谓‘窃梦家’，必须要在梦里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也即是不能成为焦点，否则偷窃就变为了灌输。
    “而他也不能完全不构成任何影响力，让梦境的参与者产生不安全感或者‘灯下黑’的感知还是有必要的。
    “‘偷盗者’只能游走于黑与白之间，而不能彻底成为白或黑……这也是这个仪式的神秘学象征，或者说，也是整条‘错误’途径的神秘学象征。”
    不得不说，贝尔纳黛似乎是因为曾经帮别人晋升过“窃梦家”，所以对这个仪式的本质理解得比罗杰要深，另一方面，罗杰在进入梦境前激活“银镜”好运加成buff的行为，也让贝尔纳黛的帮助成为了一种必然的结果。
    罗杰深吸一口气，解除了“银镜”和“看不见的手环”的效果。
    他看了一眼表，刚才的梦境虽然很长，但是在现实中的持续时间却不到半个小时，所以“看不见的手环”的副作用并没有体现。
    另一方面，罗杰自身又没有在梦境中受什么伤，所以“银镜”的加倍结算效果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银镜”的好运让罗杰不仅达成了他的所有目的、还在半个小时之内醒来，而“看不见的手环”则确保了罗杰在梦境中的优势地位，将损失降到了0、不必让他承受“加倍结算”。
    这也印证了罗杰的预先做出的、这两件封印物可以彼此搭配、在梦境中互相抵消掉彼此副作用的假设。
    他站起身来，戴好帽子，再次来到了甲板之上。
    天空的月亮和星星已经恢复了正常，而奥菲娜也已经等在了那里。
    至于宙斯和卢平等人，则是离奥菲娜远远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奥菲娜做过什么，但是全都从骨子里对这位“女海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晋升了吗？”
    罗杰看到奥菲娜，笑着开口问道。
    “嗯，成功了。”
    奥菲娜点了点头，跟罗杰讲述了一遍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首先是‘窃取’能力出现了提高，我现在可以偷走别人的梦境、理想、记忆和正要付诸实施的想法……最后一种‘窃取’可以使得他人出现短暂的呆滞……但是我无法保留这一想法，必须代替窃取的对象做出相应的行动。
    “范围方面，现在我的‘窃取’提高到了80米，且如果窃取他人的非凡能力，可以使用半个小时——一旦使用，就会进入倒计时，但是如果我完全不使用这一能力，可以将其保留一周。
    “只要我没有失去窃取来的能力，目标就无法再使用这种能力，除非他又喝了一份对应的魔药。”
    罗杰点了点头：
    “继续。”
    奥菲娜接着道：
    “最后一种能力叫做‘伪装’，我可以伪装成其它神灵的信徒、绕过防备，窃取到对应神灵的回应，也可以用其制作各种类型的符咒。
    “在战斗中，我可以藉由较长的符咒或者预先的布置窃取到回应，得到某种加强或使用某种能力……对应的神灵灵智越高，失败的概率越大。”
    “很强的能力。”
    罗杰点了点头：
    “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位可以回应你的神灵，这样一来你的战斗效果就会有很大的提高。”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着“对应的神灵灵智越高，失败的概率越大”这一条限制，罗杰都寻思想让奥菲娜去窃取一下列奥德罗的回应。
    如果要真的那么干，估计大概率会直接被雷劈死。
    “好的，船长。”
    奥菲娜再次心中一凛。
    神明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安排的吗？这简直闻所未闻。
    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只敢看着罗杰双手背后飘浮了起来，向着贝尔纳黛“黎明号”的方向飞了过去。
    此时贝尔纳黛也没有在船舱或者船长室里，而是端着一杯红茶、坐在桅杆下面独自喝着。
    “这侯爵红茶一闻就不错，‘神秘女王’阁下确实会喝。”
    罗杰落地、目光与贝尔纳黛相对，夸赞道。
    “喝么？喝的话茶壶在这边。”
    贝尔纳黛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木桌上的一个黄色带色釉面的精美茶壶。
    “喝，第四纪的风格，这也是好东西。”
    罗杰跟着阿蒙和克莱恩玩得久了，他现在对于第四纪的很多工艺品也有了一些认识，下意识开口说道。
    他从旁边的茶杯架上取来一个茶杯，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刚才谢谢您帮我的属下晋升。”
    罗杰喝了一口，出言感谢道。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贝尔纳黛摇了摇头：
    “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吗？他是谁？”
    “找到了。”
    罗杰点头：“他是‘极光会’的‘黑之圣者’。”
    “‘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
    贝尔纳黛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答案，她脱口而出。
    “是的，您认识他？”
    罗杰也有些意外贝尔纳黛会是这种反应，他追问道。
    “对，以前利奥马斯特还是‘牧羊人’的时候，接过我发布的刺杀任务，后来他晋升为‘黑骑士’，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点了点头、答道。
    “原来如此。”
    罗杰喝了口茶，心中放松下来。
    他原本还在担心贝尔纳黛是不是和利奥马斯特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如果只是合作的话，那就没问题，不然罗杰还要想想怎么和贝尔纳黛解释“黑之圣者”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您把他杀了吗？”
    贝尔纳黛有些好奇地追问起了罗杰做了什么。
    “那倒没有，您可能知道，自从利奥马斯特失踪之后，我和‘极光会’的另外两名圣者不对付。
    “利奥马斯特在‘神战遗迹’中出现了人格分裂，他的恶人格在追杀他的善人格，我帮他把他的恶人格封印起来了，这样一来他就能苏醒。”
    听了罗杰的话，贝尔纳黛明白过来：
    “您希望借用‘黑之圣者’的力量，对抗‘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和‘厄之圣者’维涅拉？”
    贝尔纳黛立刻明白过来罗杰的动机。
    “对。”
    罗杰点了点头，他见贝尔纳黛也知道那两位圣者，便追问道：
    “您知道那两位圣者所在的途径序列吗？”
    “知道。”
    贝尔纳黛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罗杰咬了咬嘴唇，反问道。
    “您应该知道，亚伯拉罕家族历史上曾经有一位成员做过我父亲……罗塞尔麾下的骑士、并与他四处征战。
    “我手上有很多我父亲以前遗留的、用特殊符号写成的手稿，这些年我一直在尝试破译，但是收效甚微。
    “您从蒸汽教会举办的罗塞尔大帝主题展览中曾经取走过那枚书签，我猜您应该并非是凭空做的假设……很大的概率是您能够读懂一部分他的手稿，或者就是班杰明叔叔传下来的资料？”
    贝尔纳黛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罗杰。
    贝尔纳黛最后这句话实际上并非是二选一的设问，而是预设立场的问题，因为关于“亵渎之牌”的问题层次太高，哪怕是罗塞尔大帝最为亲密的骑士之一班杰明·亚伯拉罕，也无法知道这种事情。
    “唉……”
    罗杰在心中叹息一声，他就知道贝尔纳黛要问这方面的问题，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在提问的刁钻程度这方面，贝尔纳黛的水平甚至还要超过阿尔杰。
    她看似是在问手稿的事，其实是在确认罗杰和“愚者”的关联。
    从“隐者”嘉德丽雅那边反馈的结果来看，“愚者”先生能够阅读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之后罗杰又去主动拿到了“黑皇帝”亵渎之牌。
    如果罗杰是从“愚者”先生那里得到的情报，那就说明了他确确实实是“愚者”先生的眷者、这一点今后可以坐实。
    如果罗杰自身就掌握了解读罗塞尔大帝手稿的方法，就会带出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是罗杰也是从“愚者”先生那里得到的解读罗塞尔大帝手稿的方式、且可能一直在致力于帮助“愚者”先生寻找手稿，这一点也能说明为什么罗杰几乎不会在“塔罗会”上为“愚者”先生提供罗塞尔大帝的手稿。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罗杰原本就掌握着解读罗塞尔大帝手稿的方式、这个事件孤立于“愚者”先生的教导而存在。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的话，那么罗杰、“愚者”先生和罗塞尔大帝就具备某种共性，这种共性也正是贝尔纳黛想要探究的！
    罗杰一边暗自咋舌，一边表面上一脸平静。
    他略一思考，开口答道：
    “不瞒您说，我确实认识一些罗塞尔大帝使用的符号。
    “但是我不确定我了解的部分和您了解的是否有重迭，我们可以交换这方面的知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罗杰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得到的这部分知识并不完整，但是却没有说这些知识的由来。
    贝尔纳黛能够破译一部分罗塞尔大帝使用的“符号”，罗杰也同样可以，哪怕“窥秘人”在这方面有特长，罗杰作为一位圣者也有属于自己的办法。
    虽然贝尔纳黛是临时发问，但是罗杰也没有躲没有退、并没有征求“愚者”先生的同意，便爽快答应了分享知识。
    这可能说明，罗杰是靠自己破译了这知识，也可能是在完全掌握这份知识的情况下故意只泄露一部分。
    当然，第三种情况是，这可能说明了“愚者”先生原本就默认他分享一部分这方面的知识给贝尔纳黛。
    说到底，就是罗杰虽然愿意用知识来与贝尔纳黛交换“影之圣者”和“厄之圣者”的情报，但是也将她真正想问的问题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每种情况都有可能，就等于没有给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贝尔纳黛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到空气的感觉，如果她继续追问就显得不礼貌，但如果拒绝罗杰的分享又会把唾手可得的知识拒之门外。
    最终她在心中叹了口气，但是仍然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可以。”
    之后贝尔纳黛似早有准备般掏出了两张纸和一个夹着钢笔的笔记本、摆在罗杰的面前。
    那两张纸是罗塞尔大帝的手稿原稿，并非是抄录本，而那笔记本上则是贝尔纳黛归纳和总结出的一部分字符的意思和对照的翻译。
    罗杰快速地看了一遍那稿件，发现那并非是上次“隐者”嘉德丽雅拿出来的那一份和“门”先生有关的资料，而只是罗塞尔大帝一边讲述自己和某些贵族小姐的深度交往的经历，以及一些自己教贝尔纳黛读书的心得。
    “在日记中能够把自己混乱的私生活和带孩子的事情放在一起写的，不愧是你啊，黄涛。”
    罗杰在心中不禁感叹道。
    “这里是对的。”
    罗杰看向了贝尔纳黛分析的，“贝尔纳黛”四个字和自己名字之间的关系。
    “嗯，这是我的名字。”
    贝尔纳黛深吸一口气：
    “我很早之前就发现他经常写这四个符号，后来我参考了大致的时间节点，发现这很可能是在说我，就做了推测。
    “今天听到您确认，我很开心……这让我确认了，他还经常将我放在心上。”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在我看来，您的父亲可能比您想象中更爱你。”
    “怎么说？”
    贝尔纳黛微微一愣，她完全没有想到罗杰会这么说。
    “你知道，‘贝尔纳黛’这四个符号，每个符号都有独立的含义吗？”
    罗杰微微一笑、看向了贝尔纳黛。
    “贝……我知道，好像有宝贝的意思？”
    贝尔纳黛反应过来什么，先前罗塞尔大帝曾经有一份日记写过“贝尔纳黛，我的宝贝”这样的话，那两个字能够对照上。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
    ‘剩下的三个字，分别是‘你’，‘拥有’，‘美丽’的意思。’
    罗杰这是将汉语字符的一字多义按照鲁恩语的语法简化了。
    尤其是“黛”原本有着女性眉毛的意思，也用来指代女子的美丽，在这里罗杰完全将其简化为了“美丽”的意思、方便贝尔纳黛理解，也避免了自己做过多的解释。
    “所以，‘贝尔纳黛’这四个字，也有类似‘你是我美丽的宝贝’的意思。”
    罗杰微笑着、一字一顿地分析道。
    “你是我美丽的宝贝……”
    贝尔纳黛喃喃自语，不自觉呼吸也粗重了起来，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罗杰非常礼貌地没有去看贝尔纳黛，而是继续在她提供的那份日记里扫视着。
    “这里错了。”
    罗杰摇了摇头、指向了“碧翠丝小姐真棒”的“真棒”二字道：
    “这两个字不是代表善良，而是，呃，一种赞美。
    “例如我用来夸赞一种美食非常好吃，或者一个地方非常有趣，就可以用这个词。”
    罗杰眯眼笑着说道。
    “赞美……好吃？”
    贝尔纳黛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顿时一黑。
    她想起来了罗塞尔大帝以前和很多贵族女性你来我往的事情，原本对罗塞尔大帝升起的一丝温情又被自己的吐槽冲动强压了下去。
    “‘小姐’两个字前面的名字能看出来是谁吗？”
    贝尔纳黛嘴角抽了抽，问道。
    “碧翠丝。”
    罗杰有些不确定地道：
    “应该是。”
    “碧翠丝……”
    贝尔纳黛的脑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她顿时有些咬牙切齿。
    “……消消气。”
    罗杰讪笑道，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贝尔纳黛仿佛不是那个“神秘女王”，而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一般、为自己的家长里短感到心塞。
    之后他又有保留地帮贝尔纳黛辨认了一些符号，整个过程中贝尔纳黛一直处在感动-愤怒-感动的循环之中，伴随着微笑和咬牙切齿。
    到了最后，这位“神秘女王”终于是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由衷地对罗杰说道：
    “感谢您，‘银河之王’阁下。”
    “叫我罗杰就行。”
    罗杰微笑道。
    “那您也叫我贝尔纳黛就好了。”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
    “‘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是序列4的‘黑骑士’……这一途径序列的能力您应该很熟悉，我就不赘述了。
    “‘厄之圣者’维涅拉是‘怪物’途径序列4的‘厄运法师’，但是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在谋求晋升序列3的‘混乱行者’了，不知道现在晋升成功了没有。”
    听到阿瑞克索斯是“黑骑士”，罗杰不太奇怪，反而是他对于维涅拉是“怪物”途径的圣者有些想法。
    “她和‘生命学派’是什么关系？”
    罗杰开口追问道，他想确认这名圣者的背景是源自于“生命学派”，还是与“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有关。
    “维涅拉很久以前曾经是‘命运议会’的成员，但是她在一次意外之中受到了‘真实造物主’的影响、试图盗窃‘生命学派’的一件‘0’级封印物，最终被发现、被迫叛出了‘生命学派’。”
    贝尔纳黛答道。
    “原来如此。”
    罗杰明白过来，“真实造物主”这蛊惑人心的套路非常像当初诱惑布提斯和路易斯·维恩，而最大的区别则是“生命学派”有着威尔·昂赛汀这位大天使和诸多忠于祂的圣者，这才没有被“真实造物主”得逞。
    至于维涅拉试图盗窃的那件“0”级封印物，有很大的概率则是“命运之骰”。
    “这件事后面应该确实有‘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手笔……”
    罗杰不禁在心中猜测道。
    正在二人聊天之间，天空中的月亮和群星再一次出现了被遮蔽的景象。
    “黑暗又要来了，进去睡觉吧。”
    贝尔纳黛叹了口气，她将最后一口红茶喝完，对着罗杰说道。
    “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亦是喝光了自己杯中的红茶，然后再次漂浮而起、回到了“星主号”上通知所有人返回船舱睡觉。
    这样的轮回一共持续了三次后，东方的太阳终于升起、这让罗杰等人终于是松了口气。
    然而他非常清楚，在“神战遗迹”之上，哪怕是在白天，都会有黑夜突然降临的情况。
    换言之，他们现在并不安全，无论是黑夜所带来的梦境，还是那突然出现的与“太阳”和“战斗”有关的幻觉，都在反复地煎熬着他们的神经。
    好在似乎是因为罗杰时不时向着“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祈祷的缘故，在黑夜来临的时候一直没有出什么问题，中间有两名水手曾经试图进入黑色修道院的深处、但都被贝尔纳黛和罗杰及时发现、拦了下来，这才没有出事。
    相比之下，那在白天会突然出现的幻境似乎更有杀伤力。
    很快，除了在最早那次贝尔纳黛的“黎明号”上损失了一人之后，“恐惧号”和贝尔纳黛带着的那艘补给舰又各有一人失踪。
    这些都是血的教训，许多原本还有些吊儿郎当的船员终于是感觉到了彻骨的恐惧、开始严格遵守起了在“神战遗迹”海域之中的种种禁忌。
    从中午一直到黄昏，都没有人再消失，这让罗杰和贝尔纳黛都放松了不少。
    就在罗杰和贝尔纳黛站在一起讨论进入“神弃之地”后的作战计划时，“黎明号”的瞭望台上忽然传来了口哨的声音。
    “怎么回事？”
    贝尔纳黛转过头，很快便看到了自己的一名手下前来汇报：
    “船长，前面有一个小岛、岛上停靠着一艘破烂的帆船。
    “岛上……好像有个人！”
    “有个人？男的女的？”
    还不等贝尔纳黛发问，罗杰立刻开口问道。
    “是的，‘银河之王’阁下，那是一名男性。”
    贝尔纳黛的海员答道。
    “带我去看看。”
    罗杰急忙开口，语气中透露出期待。
    (本章完)

 第316章 进入“神弃之地”的通道 （感谢Fro

    第316章 进入“神弃之地”的通道 （感谢from_to 打赏起点币）
    在“黎明号”两名船员的带领下，罗杰很快绕到了船的另一面、看向了那不远处的岛屿。
    那是一座有一根巨大的方形石柱的小型岛屿，面积大约在数百平方米，中间有一根柱子从中间斜着断裂。
    如同“神战遗迹”海域的很多岛屿一样，那岛上没有植被，却有一些如同立方体一般、成簇的黑色方形石雕、就像某种难以描述的非凡力量被冻结和钙化了一般。
    而在那岛屿的岸边，正有一位穿着黑色亚麻材质的古典长袍、戴着兜帽、向罗杰等人所在的方向望来的男子。
    罗杰通过对方的五官一眼就认出，这是“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
    只不过，比起在梦境中的形象，现实中的利奥马斯特显得年轻了很多，如果不是他的眼神正如同罗杰在梦境中见到的那老者一般，罗杰估计会认为眼前的人是利奥马斯特的儿子。
    就在这时，天空再次大亮、海面上再次爆发出了难以言喻的光芒。
    正想飞到岛屿上将利奥马斯特带到船上来的罗杰顿时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
    待那奇异的光芒再度散去，罗杰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利奥马斯特。
    还好，这位极光会的圣者似乎也知道这里的规矩，他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双腿之间、以此保证了存活。
    看到危险已经暂时去除，罗杰飞了起来、来到了利奥马斯特的身边。
    “利奥马斯特阁下，我来了。”
    罗杰在胸口画了一个象征“真实造物主”的倒十字圣徽、紧接着开口道：
    “赞美我主，是祂的庇佑让你我再度重逢。”
    “赞美我主！”
    因为罗杰的援助、在荒岛上恍惚醒来但却仍然对自己在梦境中的经历有些怀疑的“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此刻见到罗杰，才终于确定了他自己的经历非虚、这位“极光会”的同胞确实地存在着。
    “您受苦了。”
    罗杰和利奥马斯特拥抱了一下，他旋即看向了四周。
    在这岛屿的土地上和临近的船上，没有任何的尸体和人体残骸，但是却有着一些人形或者脚印状的黑色印记，似乎预示着“极光会”与“利奥马斯特”一同前往“神弃之地”朝圣的“极光会”信徒中有许多已经殒命。
    如同罗杰一样，利奥马斯特同样也在注视着那些印记，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看上去，我们的先遣队仅剩我一个人了。”
    利奥马斯特叹了口气、神色充满复杂。
    如果不是因为罗杰知道这位“黑之圣者”的恶人格被镇压的前因后果，罗杰或许真的会认为这是一位虔诚的、博爱的、心怀他人的纯朴修道士。
    “也许不尽然。”
    罗杰摇了摇头、迎着“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回望来的疑惑目光，他开口道：
    “我前些天得到了主的启示，杰克和他的父亲抵达了圣所。”
    罗杰说的是先前“太阳”戴里克说过的白银城的探索小队见过的那男孩，当时“塔罗会”还推理和分析了一番杰克的背景、最终断定他是“极光会”前去朝圣的信众之一。
    “杰克……那个小男孩？”
    利奥马斯特回忆了一会儿，立刻想起来了那与自己同行的父子。
    “他们抵达了我主的圣所？是真的吗？”
    利奥马斯特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是的，看来这对父子是有大福之人，他们的忠诚得到了我主的认可。”
    罗杰笑道：
    “就如同您的虔诚最终感动了我主，这才让你我再次相遇。
    “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有一些同胞并没有通过主的考验，这才……”
    “不。”
    利奥马斯特摇了摇头：
    “罗杰，那并非是主的惩戒，我主是博爱的、祂是一切，所有都在祂之内，所以祂不会反对和憎恨任何东西。
    “我们应当为那些去世的同胞感到高兴，他们一定是去到了我主的天国、脱离了生与死的灾祸。”
    啊？还能这么解读？
    罗杰愣了愣，他完全没有想到“黑之圣者”的脑回路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正常的邪神的狂信徒来说，考验论是非常畅销的理论，通过了考验的能够面见神灵、通不过考验的堕入地狱或者受到流放——这种非黑即白的二元论评判，才是罗杰所熟悉的“极光会”大部分“真实造物主”信徒的正常思维。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干出用大量的活人的性命献祭来试图引发“真实造物主”的神降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大多数人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并非是“真实造物主”的选民。
    或者换另一种说法，就连“极光会”的那些狂信徒自身的性命也不重要，只要能够让“神性”充满自己，他们甚至可以接受变得扭曲和失控，哪怕是死亡也是成为“真实造物主”的天使、进入祂的国度侍奉祂的必要步骤。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洗白的“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竟然对这些事有了一种新的解读。
    那便是，所有的人都不会脱离“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所以无论是活下来、能够面见“真实造物主”的人，还是那些死掉的都是光荣的。
    前者会在现实之中承担起主所赋予的重任，而那些死去的则会升入主的天国、甚至成为祂的天使侍奉祂。
    这一下子就完全闭环了，没有人是恶人，所有的事情都在“真实造物主”的预料之中。
    到了这时，罗杰终于明白了，一个“真实造物主”的狂信徒和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至善者这两种属性会如何表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大受震撼。
    定了定神，罗杰邀请“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回到了“星主号”上。
    面对着四艘船的上百号人，罗杰对利奥马斯特的解释是其中有两艘船是跟着自己去朝圣的人，而另外两艘船则是来帮忙的朋友。
    利奥马斯特对此再次表达了赞赏，然而在见到贝尔纳黛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
    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贝尔纳黛。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开口问道。
    “我们曾经联手将一个人送入了‘最初造物主’的天国。”
    “神秘女王”稳如老狗，面不改色地开口答道。
    她说的是自己收买利奥马斯特帮自己杀人那件事，只是换了一种说法。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人。”
    利奥马斯特眼前一亮：
    “愿主庇护你。”
    说罢他便对着贝尔纳黛点了点头、跟着罗杰离开。
    考虑到利奥马斯特的身份，罗杰特意为他安排了一间硬件条件和景观仅次于“星主号”船长室的房间、并在几个小时前就收拾停当。
    然而出乎罗杰意料的是，利奥马斯特却拒绝了这种安排。
    “罗杰，我是主的苦修士，要拒绝享乐和腐化，所以这房间我不能住。”
    罗杰咬了咬嘴唇，有些无语：
    “您可以提您的诉求。”
    “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开口答道：
    “我需要一间黑暗的、条件艰苦的密室。”
    “黑暗且条件艰苦？”
    罗杰愣了愣，他略一思考道：
    “您别说，我刚好有一间这样的房间，里面极度黑暗，且经常处在超过50度的高温和零下五十度的极端温度中……且它非常潮湿，不知道它是否满足您的条件？”
    “那一定是你为主苦修的地方，对吧？”
    利奥马斯特闻言也是有些意外、旋即有些赞赏地看向了罗杰。
    “啊……对，在主为世人蒙受苦难的时候，我日夜在其中落泪、为我主祷告，祈求祂能够度尽天下疾苦，将所有的生命都带入祂的天国。”
    罗杰只是愣了一秒、便面不改色、学着贝尔纳黛的样子满脸真诚地忽悠道。
    “你果然是主的虔诚信徒，罗杰。”
    利奥马斯特非常欣慰、他看向罗杰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接下来，带我去那房间中吧，你受过的苦，我也会再受一遍。”
    这位“黑之圣者”坚定道。
    “好。”
    罗杰此时也是不再犹豫、亲自将利奥马斯特带向了那有着极端条件的“门后空间”中、关上了门。
    “船长，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此时宙斯从旁边一脸担忧地探出了脑袋：
    “我来‘星主号’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提这种要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房间原本是用来关押和审讯敌人的吧？”
    “圣者的事儿你少管。”
    罗杰亦是有些无奈，他原本是以为“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只是性格上会变得温和，但是却没预料到极致的善良竟然和狂热的信仰之间能够缝合出这样的结果。
    事实上，利奥马斯特现在的思维距离献祭全世界召唤“真实造物主”的神降只有一步之遥，其中最大的区别只是他见不得人受苦受难，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这件事咱们得开个会，否则真不知道他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罗杰有些无奈，他叫上了宙斯等自己的一众心腹，同时也邀请了“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一起商讨对策。
    “各位，如大家所见，我将‘极光会’的‘黑之圣者’救了出来，但是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古怪。”
    罗杰给自己的手下讲了一遍自己的经历、略去了奥菲娜拿着镰刀在梦里砍人那部分经过。
    “我原本想借用他的能力，在‘神弃之地’多一个半神级别的战斗力，但是现在看来，还无法预料他在靠近‘真实造物主’之后会出现什么变化。”
    罗杰最担心的一方面是利奥马斯特在进入“神弃之地”之后精神失控变成怪物，另一方面是担心他突然开始刀自己人、把“星主号”和“黎明号”的人送去“真实造物主”的神国与祂合一。
    “在我看来，利奥马斯特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态，其实是因为你在去除了他人性中的必要之恶以后，他的人格开始变得极端片面导致的。”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摇了摇头：
    “但是‘真实造物主’原本就是堕落权柄的象征，从这个角度来看，祂应该很难直接影响到几乎暂时脱离了‘堕落自性’利奥马斯特……除非他主动使用‘倾听’这一能力。”
    “主动使用‘倾听’？”
    罗杰略一沉思：
    “您的意思是，利奥马斯特因为缺失了黑暗面，在‘倾听’的作用下会彻底被神性所控制、而后失控？”
    “是的。”
    贝尔纳黛点头：
    “事实上，他现在的状态非常接近于神性溢出、但是仍然没有失控的非凡者。
    “本质上，是因为他当下的人格表现的本质仍然是人性……但是无论如何，那与神性有着相似性。
    “所谓的恶，其实也只是人性的一个组成部分。
    “对于一位‘黑骑士’来说，维持人性的非常重要的一步就是利用‘必要之恶’来和神性中的堕落部分达成相持的局面……我相信身为一位‘黑骑士’，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我不知道啊……
    罗杰愣了愣，他并非是正常意义上通过魔药晋升的“黑骑士”、也没有经历过对应的魔药消化过程，所以对于当下贝尔纳黛说的情况感受不深。
    但是原理上，他能够明白，那就是在“堕落自性”中蕴含着的神性冲击下，许多的善良意念会受到侵蚀，此时维持人性的重要手段即是维持和“堕落自性”有着相似性的恶念。
    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纯粹的善念或者恶念，它们都只是人格的一体两面、是共生关系。
    所以恶念能存活、善念也就一样能存活，它们共同构成了维持人性的基石。
    但是眼下利奥马斯特已经几乎没有了恶念，所以当他直接听到来自于“真实造物主”的声音的时候，就很有可能遭到“堕落自性”权柄的吞噬、被完全精炼、成为“真实造物主”的仆役。
    哪怕“真实造物主”的意志被“门之钥”的力量极大地压制，但是在“神弃之地”这种异常靠近祂的地方，仍然会有一些力量外泄出来、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这种风险无法被罗杰的“身份篡改”给对冲掉，因为那是来自于真神层次的力量，除非罗杰已经成为了天使之王或以上层次的非凡者，否则对此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所以正如贝尔纳黛所说的那样，罗杰需要极力避免利奥马斯特进入“神弃之地”后脑抽开始下意识地在“朝圣”的过程中使用“倾听”的能力，以防他出现问题。
    “嗯，您说的很有道理。”
    罗杰点了点头，贝尔纳黛说的很对，在“秘祈人”途径非凡者不使用“倾听”的时候，是很难直接受到“真实造物主”的影响的。
    一个最好的例子就是“星之上将”嘉德丽雅船上的“无血者”希斯·道尔，这就是一位因为意外直接吸收了序列6的“蔷薇主教”魔药的普通人转化为的非凡者，他因为从来没有使用过“倾听”能力，所以也表现得非常正常、完全不像“极光会”那些疯子。
    对于正常服用“秘祈人”魔药按照正常途径序列晋升上来的非凡者来说，这一点很难做到，因为如果不使用“倾听者”就很难消化魔药，而哪怕他们不去主动“倾听”，在服用魔药晋升的过程中和后续中也很可能会有一些被动的“倾听”过程。
    而当下的“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可以被大致地看做一个半神层次的“无血者”希斯·道尔，他虽然完全消化了“倾听者”魔药，但是心智却没有受过多少“真实造物主”的污染、无限约等于没有“倾听”过一次。
    罗杰随后又道：
    “虽然但是，利奥马斯特想要‘倾听’的的意愿并不会凭空消失，这可是他期待很久的朝圣，肯定会忍不住使用那种能力。”
    “还有一个办法。”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顿了顿：
    “如果您能代替他‘倾听’‘真实造物主’的指引，那么应该也可以……当然，如果可行的话。”
    “我代替利奥马斯特‘倾听’‘真实造物主’的指引？”
    罗杰再次愣了愣。
    “是的……当然，我知道这应该对您有一定的危险，但是为了平息……”
    “不，您误会了。”
    罗杰摇了摇头，倾听“真实造物主”的声音哪是对他有一定的风险，而是对“真实造物主”有一定的风险。
    说句心里话，“真实造物主”遇上自己这么一位“神子”，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先是被“门之钥”的力量暴打了一遍，又是反复遭受格赫罗斯的噪音侮辱，好不容易消停几天了，罗杰又给“混沌海”里下了毒。
    这混沌海里有毒！
    现在的罗杰可不比过去，现在他是实打实的“审判之星”途径半神，且已经初步掌握了“原动天核”，这时候的罗杰要敢去用倾听、还是在“神弃之地”里对着格里沙贴脸输出，祂估计要背着祂那破十字架倒立着连夜从“神弃之地”跑到西大陆。
    如果“真实造物主”能讲出一句完整的人话，那肯定是：
    “你可摇了我吧，小伙子。”
    罗杰揉了揉眉心：
    “那应该是不行的……不过您说的话确实启发了我。
    “谁说我一定要告诉他事实情况？我假装‘倾听’不就行了？”
    “假装‘倾听’？”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皱了皱眉：
    “也不是不行，但是同为‘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您如果假装‘倾听’，应该是会被利奥马斯特发现的吧？”
    “这个不用担心。”
    罗杰摆了摆手：
    “我会真的用‘倾听’的能力，但是我会倾听另外一位神灵的声音。”
    “另外一位神灵的声音？”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第一时间想到了“愚者”！
    “对。”
    罗杰点了点头：
    “‘倾听者’只要不是自己亲自使用‘倾听’能力，只能对于四周的同途径非凡者是否真实地使用了‘倾听’有所判断、但是却无法准确知道对方‘倾听’的对象是哪位神灵。”
    “我明白了。”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
    旁边的奥菲娜和宙斯等一众人完全插不上话，罗杰眼下和贝尔纳黛聊的话题太过高端，他们连理解都很难做到。
    “你们不用发呆。”
    罗杰笑了起来：
    “等我们进了‘神弃之地’，你们要时刻盯着点利奥马斯特，如果他有任何的异常表现要随时告诉我。”
    “明白，船长。”
    众人皆是说道。
    “好了，大家都各忙各的吧，注意随时警惕超自然现象和梦境，如果天上的光线消失了就立刻回船舱睡觉。”
    罗杰摆了摆手，众人四下散去，而贝尔纳黛也道了告辞。
    “班迪特，你出去船舱转转，不要去甲板外面，如果大家都回来睡觉你也回来睡觉。”
    罗杰摸了摸班迪特的头：
    “我要举行一个仪式魔法。”
    “又要和邪神祈祷了？”
    班迪特“喵”了一声，它一边调侃着罗杰，一边向着外面走去。
    罗杰目送着它穿过门、进入走廊、然后便开始布置起了针对“愚者”先生的祈祷仪式。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
    很快，罗杰便联通了“源堡”，然后开口将自己遇到的困境和“愚者”先生讲述了一遍，并希望祂能够成为自己“倾听”的对象。
    另一方面，他也请求“愚者”先生告知“太阳”戴里克，可以在两天之内开始白银城的音乐演出了。
    先前罗杰已经将演出的曲目表通过“愚者”先生交给了戴里克，而这位少年也一口答应下来、做了好几天的筹备。
    现在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罗杰选择的乐曲绝大多数都是“白银城”的乐手们熟悉的音乐，除此以外他还顺便提供了《四季·夏》。
    这么做的目的是，他能够将“四季”系列的音乐补全，这可以让白银城的居民提高欣赏这次演出的热情，且能够将对罗杰音乐的共鸣在信仰的意义上最大化。
    此时此刻，远在因蒂斯和鲁恩交界处的某个地方。
    克莱恩操控着玛姬·洛佩兹、看向了倒在自己面前的三名非凡者，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遗憾道：
    “这些人也不知道路易斯·维恩的下落啊……看来还得再找找。”
    “不过好在，这下‘秘偶大师’的魔药就完全消化了。
    “露娜说得果然没错，‘真实化的秘偶’和‘木偶戏’确实是消化魔药的正确方向。
    “接下来就是准备晋升‘诡法师’了……”
    正在克莱恩喃喃自语间，他忽然听到了“源堡”之上传来了层层迭迭的祈求声和呼唤声。
    “是罗杰？”
    他立刻分辨出来声音的来源、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安全后，克莱恩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中。
    “……什么跟什么？让我当他的‘倾听’对象？这算什么？共享邪神？”
    克莱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合着罗杰这小子是真把自己当邪神来用了。
    不过这些吐槽他只能自己私下里念叨一下，毕竟站在“愚者”先生的角度来说，罗杰的要求完全能够理解、为他提供庇护也是举手之劳。
    等回头罗杰来“塔罗会”的时候肯定要再将这件事说上一番，到时候原本阿尔杰他们针对“愚者”先生和“真实造物主”之间在进行博弈的推论又会被进一步坐实，这对于克莱恩给自己立人设、寻找晋升“诡法师”所需要的诡术邪怪的主眼和灵界掠夺者的真实魂体两种魔药主材创造更好的条件。
    至于联络“太阳”先生推动演出的事情，罗杰早就已经说过，算是例行公事。
    于是最终克莱恩故作深沉道：
    “好的。”
    ……
    “……好的。”
    “星主号”船长室内，罗杰听到了“愚者”先生的答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只需要静静等待就行了。”
    “星主号”和“黎明号”等四艘舰船又航行了一天的时间，众人忽然发现四周的环境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有着昼夜变化的天空忽然间变成了一片漆黑，就仿佛有一片浓郁的阴影彻底地笼罩在了他们的周围。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周期性出现的、会带来集体性梦境的黑色天空不太一样，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罗杰看不到海面、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阴影笼罩了一般。
    不仅如此，就连四艘船上的灯光、只要被那阴影所笼罩着的，其中的光仿佛都像被吞噬了大半一般、只能留下极少数的昏影。
    如果不是罗杰和贝尔纳黛这次带的所有人员全部都是非凡者、视力惊人的话，估计连想看到彼此都是问题。
    “就是这里了。”
    此时此刻，“黎明号”的船长贝尔纳黛的声音响在了罗杰的耳边：
    “我先前就到了这附近，但是却无法突破这层黑幕，所以也就无法继续向前了。”
    “明白。”
    罗杰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等人现在的处境，他答道：
    “我们还需要等一会儿。”
    “等什么？”
    贝尔纳黛反问道。
    “等一首歌。”
    罗杰笑道。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因为周围环境全部变黑的缘故，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流放到了所有空间的尽头、几乎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
    就在有部分人开始因为过度焦虑而出现了幻听的症状后，罗杰终于是收到了“太阳”戴里克通过“愚者”先生传来的、音乐会已经准备就绪的信息。
    “大家平复下心情，我们很快就能进去了。”
    罗杰高声道。
    听到他的话，众人的眼神皆是变得清澈了不少，仿佛他们原本漫无边际的人生再次出现了方向。
    随着《曙光四重奏》的序曲开始回荡在白银城的某个地方，罗杰开始能够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如同磁力一般的信息流出现在了那“黑幕”的深处。
    而此时此刻，“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代表灵界的那一部分、也开始出现了扩张的迹象。
    在“秘密洞察”的视野中，罗杰已然能够透过这黑幕、隐约地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况。
    那种感觉似是而非，很不明显，然而那能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的《曙光四重奏》中所蕴含着的规则，却是毫不掺假。
    “《曙光四重奏》是我特意写给白银城的曲子……现在听众们的情绪应该已经被激荡起来了，这种信仰之力的传递也是我能够感受到‘神弃之地’内部的原因。”
    “等到《四季·夏》的曲目开始，听众情绪的激荡肯定会到达高潮，到时候我再使用‘泄密’，应该就能成功破开一个口子了。”
    罗杰在想明白这一点后，便安静地等待起来。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罗杰忽然感觉到“神弃之地”内的情绪回荡的力度到达了明显的高潮。
    似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温暖、阳光与欢乐。
    那是《四季·夏》的精神。
    “所有人，回到船舱里，不要注视我！”
    罗杰高声吼道，所有的船员全部会意、都返回了甲板下层，只留下了同样具备神性的贝尔纳黛·古斯塔夫仍然停留在甲板上、注视着罗杰，充当着他的援手和保护人。
    待乐曲即将抵达高潮，罗杰忽然对着黑幕伸出了手。
    “预备……！”
    他深吸一口气、进入了“黑骑士”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
    阴影和蠕动的血肉登时浮现在了“星主号”的表面，而与先前一次罗杰使用“黑骑士”的神话生物形态不同的是，这一次那阴影之中染上了一抹抹铁锈色的痕迹！
    在这阴影之中，漆黑更甚。
    “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的灵界扩张，也陡然开始加快。
    “泄密！”
    在罗杰发动“泄密”的同时，白银城中《四季·夏》的乐曲旋律也终于到达了高潮。
    听众们或牙关紧咬、或涕泗横流、或暗自祈祷、或心存感恩。
    霍然一声，笼罩着四艘船的黑幕上、破了一个洞、显露出了里面的荒芜与时刻不停的电闪雷鸣。
    罗杰也脱离了神话生物形态、单手平举，看向了那黑暗中的绝望世界。
    “我们来了。
    “神弃之地！”
    (本章完)

 第317章 诡异的战斗

    第317章 诡异的战斗
    在贝尔纳黛的招呼下，四艘船同时向着“神弃之地”的内部驶去。
    虽然罗杰开的口子不算太大，但是四艘巨大的帆船并没有任何障碍地就驶入了其中，仿佛那黑幕只是一种屏蔽信息的概念性存在，只要信息能够在其中流通、哪怕是尺寸超过其入口直径的东西也能够进入。
    罗杰全程维持着那通道，待贝尔纳黛他们已经彻底进去以后，他的手也放了下来。
    “神弃之地”的入口赫然收拢，外界的海洋再次变为了黑幕。
    “试试这个……”
    罗杰深吸一口气、掏出了“腓利门的铃铛”，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随着那似乎联通着灵界的清脆响声激荡开来，罗杰的身形也消失在了一片蓝光之中。
    片刻后，他来到了“神弃之地”内部“星主号”的甲板之上。
    “成功了。”
    罗杰嘴角上翘。
    先前在他打开“神弃之地”入口的时候，在“原动天核”的内在灵性天空上就已经出现了对应的灵界版图。
    哪怕之后入口再次合上，“神弃之地”的入口区域在那版图之上也只是重新变成了一个类似孤岛一般的片区，但是仍然能被罗杰所感知到。
    这其中的意义很明显，那便是“神弃之地”与外界的灵界虽然长期处于割裂的状态，但是因为罗杰“开门”的举动，他成功地在神秘学意义上获得了这片区域的灵界投影。
    如果不是因为“原动天核”的特殊，在这片区域被重新封闭的时候，外界的人是无法感知到内部的。
    这就是“大灾变”后在“神弃之地”上空形成的这片黑幕的恶心之处，也是“神弃之地”在数千年的时间里只被极少数人发现的原因。
    对于眼下的罗杰来说，因为他已经获得了这里的一小部分“秘密”，所以哪怕是他使用“旅行家”的能力、还是直接走到近前“开门”，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同理，他也可以通过“旅行家骰子”和“腓利门的铃铛”随时离开“神弃之地”，唯一的限制则在于他下一次返回“神弃之地”的时候只能来到他能够觉察对应灵界投影区域的地点、而不能想去哪就去哪。
    然而这对于一位半神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能够进入“神弃之地”，之后的旅行哪怕距离远一点，也只是多飞一两天的事情罢了。
    看到罗杰再次出现，宙斯等人松了口气，但是他们旋即又一脸担忧地看向了“神弃之地”内部的黑暗。
    这里被阴影笼罩着的土地异常荒芜，几乎见不到植被，空中见不到一丝阳光或星辰，近乎是纯粹的黑暗。
    只有那时隔几秒钟或者十几秒就会亮起一次的闪电才能够提供短暂的照明，但是即便如此，这光源也转瞬即逝。
    而在“星主号”跟前的海岸边上，已经有着一大片扭曲诡异的黑青色巨大蜥蜴状怪物匍匐在了那里，看着“星主号”的目光充满了极度的贪婪。
    这些蜥蜴的尺寸极为巨大，每一只都堪比罗杰前世在网上看过的科莫多巨蜥、甚至还犹有过之。
    在它们之中，有许多已经被开膛破肚、缺少四肢的蜥蜴尸体存在。
    罗杰明白，这意味着它们极为渴望新鲜的血肉，在极端的饥饿之下连同伴都会攻击。
    他正准备使用“活星盘”的能力对这些蜥蜴发动攻击，却看到贝尔纳黛先一步出手了。
    她的右手掌心飞速形成一团缓缓旋转的星沙，一颗又一颗星辰从中浮现了出来，密密麻麻，璀璨夺目。
    随着贝尔纳黛挥手、那些星辰顿时飞到了蜥蜴群的上空、洒落起了一道又一道辉芒、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这些紫色的辉芒顷刻之间就交汇成了恢宏的光之巨柱，笼罩了一大片区域。
    一大片痛苦的嘶鸣声传来，那些蜥蜴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星光溶解，崩溃消散成了灰烬。
    “伯纳德。”
    贝尔纳黛放下了手、沉声道：
    “把‘探索者的马灯’拿出来。”
    “是，船长。”
    贝尔纳黛身后，一位身材高大、文质彬彬的男士躬身一礼，而后从随身的行囊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马灯、然后拧动了上面的一个旋钮。
    骤然间，这小灯化为了一个一个极为明亮的火球。
    这火球照亮了周围直径超过200米的一片区域，然而这样范围的照明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的火球便开始分裂。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在黑暗的“神弃之地”中，这些火光四下纷飞，向着每一个人闪烁而去。
    很快，在宙斯的头顶有一枚火光静静的悬浮在了那里，照亮了他周身大约两米范围的区域。
    其余的许多人也得到了同样的火光，这些火光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会自动的追随附近的活人、为他们提供照明。
    不仅如此，那“探索者的马灯”似乎会计算周围的活人数量，并主动分给他们照明的火光。
    就连班迪特这只猫似乎也被“探索者的马灯”判定为了人类、它的头上也出现了一盏灯火。
    这一下可让班迪特高兴坏了，它疯狂地跳跃、试图抓住那团火光，但是那团火总是会随着它的跳跃上下浮动、就仿佛在有意识地与它保持着距离一般。
    罗杰也理所当然的分得了一盏火光，这让他感觉到十分有趣。
    “是‘歌颂者’途径的封印物吗？还是‘猎人’途径？或者是融合的产物？”
    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甚至罗杰怀疑最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对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这位高位的“窥秘人”来说，利用各种各样的非凡特性来进行融合性的创造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仅涉及到中低序列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
    火光的分裂持续了好一会儿，忽然停止了下来。
    “停止了？”
    罗杰微微一愣，他抬头看向了周围，快速的计算起了火光分裂的次数。
    “正好一百……也即是说火光的总数量不能超过这个上限呗？”
    因为罗杰和贝尔纳黛此行一共带了一百数十人，所以其中仍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无法分得火光。
    好在那“探索者的马灯”可以在其持有者的意愿操控下将已分裂出的火光转移，于是众人沟通了一下，确定了留守在4艘船上的人员，将剩下的火光分给了负责探索的编队。
    “那么…”
    罗杰正打算下达出发探索的命令，但却看到利奥马斯特从“星主号”的船舱中走了出来。
    这让他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位“黑之圣者”应该是感受到自己乘坐的船已经抵达了“神弃之地”、这才结束了苦修。
    “利奥马斯特阁下。”
    罗杰对着利奥马斯特轻轻颔首，打了个招呼。
    “罗杰。”
    利奥马斯特对着罗杰点了点头，表情非常愉悦：
    “你提供给我的那件用来苦修的密室条件非常不错，不知它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是否是封印物的效果？是什么途径？”
    “可以这么说吧。”
    罗杰点了点头：
    “主要是‘学徒’途径，还有一些其它途径的低序列封印物。”
    “‘学徒’途径……是‘秘法师’吗？”
    利奥马斯特开口问道。
    “是的。”
    罗杰大方的承认道，他也不害怕利奥马斯特问起这件非凡特性和布提斯之间的关系，反正那亚伯拉罕家族的叛徒已经死了，事情的最终解释权已经落在了他这里。
    然而有些出乎罗杰意料的是，利奥马斯特并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把罗杰往杀掉布提斯的方向去想。
    面对着“神弃之地”中无边的黑暗，这位黑之圣者竟然直接径直跪地，做出了想要祈祷的姿态。
    这举动顿时让罗杰心中一紧，他赶忙走上前去将利奥马斯特拉了起来。
    “怎么了？”
    利奥马斯特有些奇怪，他刚刚正准备倾听“真实造物者”的声音，但却没想到罗杰竟然阻止了他的行动。
    “利奥马斯特阁下，我在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已经联络过了我主，祂对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已然降下了圣裁。”
    “哦？我主有何教导？”
    利奥马斯特好奇地开口问道。
    “主说，本次的行动由我负责，祂会一直注视着我们，在必要的时候将指引传递给我。”
    罗杰说出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他加入极光会的时间也不短了，非常清楚这些人的尿性。
    对于极光会的这些“真实造物主”的狂信徒来说，祂的指示就是不容置疑的最高法则，虽然这位序列0的真神精神状态异常抽象，整天说着不明所以的疯话，但是这帮子邪教徒总是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所谓的神谕。
    也正是因此罗杰明白他并不需要和利奥马斯特解释任何只需要“复述”真实造物主说过的话就可以了。
    毕竟，神不需要向他的信徒解释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祂的洞见都远超被祂创造的生灵。
    至于捏造神谕，这种事没人敢做，此时仅剩下善良一面人格的利奥马斯特也不会怀疑罗杰的忠诚。
    这位“黑之圣者”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那就有劳你了，罗杰。”
    罗杰和在一旁静静注视着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俱是松了口气，当后者准备安排伯纳德分给利奥马斯特一盏灯火的时候，后者却拒绝了。
    正在罗杰疑惑利奥马斯特是否要在“神弃之地”中继续自己的苦行时，只见在对方的身边快速浮现出来了一个发光的人影。
    这人影散发出比罗杰头顶的那盏灯火还要明亮的光芒，一瞬间便照亮了近乎五米的范围。
    “‘歌颂者’途径的非凡者灵魂？”
    罗杰眼睛微微眯起，立刻便看出了其中的跟脚。
    “看来这方面的能力也没有受到影响……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召唤出黑色盔甲和‘灵肉之刃’？”
    他在将利奥马斯特救出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理论上，利奥马斯特虽然折损了一部分人格，但应该仍然能够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
    然而在梦境中的黑色修道院里，那追杀着他的黑色骑士的外表与他自身的“黑骑士”非凡能力完全一致，罗杰很好奇如果利奥马斯特真的使用了对应的能力，那他会不会被这样的自己所吓死？
    另外一种可能便是，因为堕落人格的缺失，利奥马斯特暂时无法使用那两种能力。
    就目前来看，利奥马斯特的“牧羊人”和“倾听者”能力应该都没有受到影响，更多的话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现阶段的话，能够使用放牧灵魂的能力应该就已经足够了……利奥马斯特成为半神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甚至比克斯玛还要长很多。
    所以，他应该也像我一样奴役着半神层次的灵魂，战斗力肯定是能保证。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如何看待那些被奴役的灵魂的……或许那也是苦修的一种？”
    罗杰一边腹诽，一边安排起了接下来的工作。
    “琳塞娅，你带着你的小队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如果遇到危险，就使用我给你的那件对应着‘铁血骑士’的封印物。”
    罗杰指的是自己从“疾病中将”特雷茜那里得到的那件软甲。
    紧接着，他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扯了下来、交给了琳塞娅：
    “这手指给你，它能够对你提供一次足以隔绝绝大多数半神层次攻击的防御手段，希望你妥善使用。
    “等你每寻找到一处人类城邦，或者如果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就对着我的尊名祈祷，这样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收到。”
    跟对菲利普和马泰奥他们一样，罗杰同样将自己的尊名告诉了琳塞娅、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罗杰告诉琳塞娅的任务，内容简单，但是要完成则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那就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搜索并探明目前“神弃之地”中各幸存人类城邦的准确位置及大体情况。
    其中，“白银城”附近的大体地理环境的信息已经由戴里克提前告诉了罗杰，至于世代守护着西大陆“灰雾”边界的“月城”的大体坐标罗杰也清楚。
    相比之下，“白银城”距离联合舰队的登陆位置比较近，相对来说比较好找。
    至于“月城”则相对来说较远、路途跋涉，并没有对琳塞娅做出有关的要求。
    相反，他对于琳塞娅的战斗小队的要求是在找到“白银城”以后继续向着西北方向的、“黄金之国”的遗迹方向前进！
    因为在诡秘的原著之中阿蒙曾经说过，“神弃之地”的幸存人类城邦不超过10个，“白银城”只是其中最有希望看得到曙光的一个城市罢了。
    考虑到阿蒙这家伙说话有很大的水分，罗杰在路上的时候又专门联络了一次祂询问相关的问题、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不超过十个”。
    他对此颇有些无奈，最终在与“星主号”的船员商议过后，罗杰决定不再寻求阿蒙的帮助、而是派出琳塞娅和她的战斗小队直接去进行寻找。
    考虑到可能的人员伤亡，罗杰还特意将琳塞娅的战斗小队再次扩编、将许多战斗力比较出众的非凡者安排给了她进行调遣。
    这么做的好处有两点，第一点是可以让罗杰进一步推行自己的音乐、获得更多的锚，顺便还能帮琳塞娅的战斗小队提高战斗力和团结程度。
    “神弃之地”中存在的危险非常有助于琳塞娅消化“痛苦魔女”魔药，如果顺利的话，她在“神弃之地”的探索结束后便可以将魔药消化完毕、晋升“铁血骑士”。
    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琳塞娅和她的队伍带了很多的物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还特意借了一件有着很大存储空间的非凡物品给她装东西。
    哪怕东西吃完了，补给这方面也并非是什么问题，有“星主号”和“黎明号”这两艘满载着大量物资的船和拥有传送能力的罗杰作为依托，琳塞娅他们随时可以获得足够的物资补给、不用去杀那些受到污染的怪物、冒着变异的风险去食用它们的肉，抑或是去寻找黑面草。
    毕竟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原动天核”的罗杰可以被看做是一个超大型的运货重卡，只是一个几十人的战斗小队的补给的话，完全不在话下。
    在危机四伏的“神弃之地”之中，琳塞娅的这条路注定是非常难走的，所以吃饱喝好能保证他们坚持得更久。
    “是，船长。”
    琳塞娅此刻亲眼见到“神弃之地”的恶劣环境，也终于是收起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她满脸严肃地答道。
    “不过船长，我有一个请求。”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什么请求？”
    罗杰疑惑道。
    “能不能拥抱一下，我怕我没到‘白银城’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琳塞娅的眼睛有些泛红地说道。
    “神经病，还没出发呢就考虑自己后事了。”
    罗杰翻了个白眼：
    “我不会让你死了的，你还拿着我一件序列4的封印物，它可比你值钱。”
    “合着我就这么不重要？”
    琳塞娅闻言微微一愣。
    “那倒不是，开玩笑的，只是想给你一些执念罢了。”
    罗杰摇了摇头，上前狠狠地将琳塞娅拥抱了一下。
    “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就摇人，别把自己逼到绝路，一个好的领导者要对你的手下兄弟们负责。”
    他低声说道。
    “好，好。”
    琳塞娅使劲点头。
    说完，琳塞娅又看向了贝尔纳黛：
    “贝尔纳黛女士，我们头上这些火光，能够持续多久？”
    “三天。”
    贝尔纳黛柔声道：
    “三天内，这些火光绝对不会消失，超过了三天，除非你们在我们附近，否则这些火光就会自动回归。”
    “明白了，谢谢您。”
    琳塞娅深吸一口气，她的小队随身携带着一些照明工具，虽然不如“探索者的马灯”方便，需要用手提着，但是在正常的探索和休憩中使用也是够了。
    “出发吧。”
    罗杰说道，他先利奥马斯特和贝尔纳黛一步向着“神弃之地”的深处、闪电亮起的方向走去。
    而琳塞娅她们则是走了另一个方向，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算留守船只的非凡者和琳塞娅带走的这一支小队，眼下还跟着罗杰和贝尔纳黛的还有大约40人左右。
    众人跟在罗杰后面、共同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探索阵型稳步推进着，就连嘉德丽雅也穿着一身臃肿的黑袍、低着头走在其中。
    “罗杰。”
    贝尔纳黛走着走着，忽然低声问道：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另外，你先前说，这里是一切秘密的开始，是什么意思？”
    罗杰微微一笑，他能听出来贝尔纳黛的心头有着很多的困惑。
    无论如何，“神弃之地”的模样都和贝尔纳黛预先想得有很大的不同，她没有想到这里的环境竟比她想象中恶劣很多，另一方面，这近乎是完全的黑暗更让贝尔纳黛好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远古太阳神的传说吧？”
    罗杰略一思考、开口问道。
    “远古太阳神……第三纪的那位神灵吗？”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她身为一位高位的“窥秘人”，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这里，是祂的陨落之处。”
    此时此刻，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罗杰的侧脸。
    片刻后，轰鸣声才从天边传来。
    “果然……”
    贝尔纳黛眼神微动，似乎一个萦绕在她心头很久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她紧接着又问道：
    “所以这里的异常，是因为祂的陨落造成的？”
    “对。”
    罗杰点了点头。
    “等下。”
    贝尔纳黛忽然道：
    “祂应该是‘太阳’途径的真神，对吧？”
    “对。”
    罗杰点了点头。
    “那么，祂的陨落如何能够造成这种污染？在我看来，‘神战遗迹’之中的那异常出现的强烈阳光才更符合‘太阳’途径非凡力量的污染特点。
    “神弃之地这副样子，我只能联想到‘不眠者’途径和‘秘祈人’途径，只有这两条途径才能造成这种影响。”
    贝尔纳黛没有说的是，在“神战遗迹”之中那突然到来的黑夜和集体梦境，也明显附带着“不眠者”途径高位者的力量权柄。
    “这件事说起来就长了。”
    罗杰正准备继续回答，忽然间却闭上了嘴。
    他的眼中黑色光芒浮动，一步越过贝尔纳黛、用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指向了附近的黑暗。
    一抹红色出现在了那里，随即炸开了一道绚烂的光芒。
    借着这道红光的爆发，所有人都看见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因为在那里，出现了一大片、数量大约在上百的怪物！
    那些怪物的模样极为诡异，它们虽然具备人形，但却是由数百块碎裂镜片粘合而成，镜片边缘沾满铁锈色干涸血迹，每块碎片映照出好几张不同的脸、似乎是同一个人的多个年龄段的外貌。
    其中包括了童年哭泣的脸、年老佝偻的背影、以及中年假笑的面具。
    在这些镜片的间隙，则伸出了许多腐烂的真人肢体、手臂、嘴唇和眼球，它们就如同被强行缝入镜框的标本，而在这些肢体的末端则连接锈蚀、通往虚无黑暗的提线、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般。
    在这些怪物身上，最诡异的还要数它们的头部。
    那些头部没有任何的五官，仅剩一个镀银镜框，内侧布满蛛网状裂痕、反射着四周的各种场景。
    而随着罗杰的“星体爆发”轰击中了最为靠近探索队伍的一名怪物、那怪物登时向后飞去。
    但是刚一落地，它便如同没受到什么伤害一般再次向着罗杰快速地爬行起来。
    随着肢体的移动，那怪物的全身都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高频玻璃刮擦声，伴随肢体关节处镜片的碎裂声。
    似乎是受到了它的感染，原本还潜伏在附近的镜子怪物皆是发出了那玻璃刮擦和碎裂的声音、开始同时向着罗杰等人所在的地方包围了上来！
    顿时，联合探索小队的所有人都开始发动起了自己的非凡能力，登时间红色、蓝色、紫色的光芒疯狂地闪烁起来。
    就连“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都操控着自己奴役的那“太阳”途径的非凡者灵魂开始了战斗。
    相比起罗杰的“星体爆发”，这些直接的魔法攻击明显更加有效。
    “‘星体爆发’的攻击无效？”
    罗杰十分意外，他刚才那一击明显是击中了那怪物、否则对方就不可能向后倒飞出去。
    然而这攻击却没有造成任何进一步的伤害，就仿佛只是一股风将其吹倒、仅此而已。
    “难不成……这些怪物根本没有命运？”
    一个颇有些怪诞的推测在罗杰的脑中浮现。
    没有命运就不会被“活星盘”发现命运漏洞，进而也就不会受到伤害。
    很快，就像是在印证他的想法一般，贝尔纳黛的队伍中一位“暴怒之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一个突然靠近的镜子怪物贴脸。
    它头部的镜子将那“暴怒之民”的脸倒映了出来，那“暴怒之民”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样、面容开始剧烈的扭曲。
    片刻后，那“暴怒之民”的脸竟然开始消失了！
    “不好。”
    在罗杰的视野之中，那“暴怒之民”的命运正在飞快地消散！
    他一个瞬步来到了二者之间、“邪魔克星”的光芒爆发开来、一瞬间便将那镜子怪物斩为了碎片！
    因为那镜子怪物被杀死，“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手下的那“暴怒之民”的面容也开始再一次浮现出来，但是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目光之中充满了呆滞。
    “星灵体受到了震慑……”
    罗杰立刻判断出了那“暴怒之民”的情况，他双手在后者耳朵上一抹，“灵性疗愈”的规则便在一瞬间充满了“暴怒之民”的内在、让他的状态快速缓和下来。
    下一秒，罗杰的血肉快速增长、向着四面八方爆冲而去。
    这些血肉很快便附在了“群星舰队”的船员以及贝尔纳黛的手下身上。
    相比起前面这些人已经见怪不怪，贝尔纳黛的手下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沾上了奇怪的东西，俱是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然而此时贝尔纳黛见状赶忙出声：
    “不要慌！”
    有了“神秘女王”出声，“黎明号”的船员们下意识的遵循了她的命令，继续战斗了起来。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间，《曙光四重奏》的第三乐章便在这些中低序列非凡者的心头一闪而过，甚至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在半神级的“心雷”规则的加成下，他们的反应速度、协作力、力量、移动速度、耐力和心灵抗性都得到很大的加强，同时还具备了一定的对镜子怪物的贴脸硬控的逃逸能力！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攻击开始变得能够对那些镜子怪物附加类似麻痹一般的硬直效果，此消彼长之下，联合探索队伍从一开始的猝不及防逐渐变为了压着那些镜子怪物打。
    每当一个镜子怪物被消灭，它全身的镜子就会随之崩碎、并从中滚落出一个银色的球状物。
    参与战斗的联合探索队的非凡者有些对那些球状物产生了兴趣、想要将其捡起来，但是都被贝尔纳黛和罗杰及时出言制止。
    毕竟他们都不清楚这些银色球体是什么东西，如果其中蕴含着什么杀伤性的手段或者是污染就得不偿失了。
    罗杰试着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将其摧毁，但是却发现那银色球体非同寻常地坚硬、哪怕是半神层次的攻击都只能对它造成一丝裂纹、无法将其真正摧毁。
    很快，随着镜子怪物被消灭的数量多了，罗杰也逐渐发现了某些异常。
    那就是，大量的银色球体开始飞快地滚动、汇聚在一起。
    一道强烈的银光在所剩不多的镜子怪物堆中炸开，如同王水一般将它们全部融化、吞噬在了其中。
    片刻后，一个全身银色、反射着四周景色和光芒的、足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人形物体站了起来。
    那人形物体的外形具备女性的特征，但是却没有五官和皮肤的细节，通体上下纯粹是光滑的银白。
    “这是……”
    贝尔纳黛瞳孔一缩，她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贝尔纳黛，你认识这东西？”
    罗杰开口问道。
    “这是镜神！”
    贝尔纳黛脱口而出，满脸的不可置信。
    (本章完)

 第318章 被污染的镜神

    第318章 被污染的镜神
    “镜神？”
    罗杰闻言亦是一惊。
    这种生物他知道，先前在他审问“不老魔女”卡特琳娜·佩莱的时候曾经得到过“魔女”途径序列9到序列3的魔药配方，而其中“镜神之心”正是配制“不老魔女”魔药的主材之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镜神应该已经几乎灭绝了，百年前‘魔女教派’还豢养着极少数，但是现在还有没有谁都说不好了。”
    贝尔纳黛急急说道：
    “但是没想到‘神弃之地’竟然还有，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听到贝尔纳黛这么说，罗杰也终于是明白过来。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进入“神弃之地”就会遇到这种半神级别的生物，某种意义上，这也真的算是撞大运了。
    “但是，这镜神似乎有点问题……”
    罗杰在心中念叨着，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去想太多，因为被人群包围着的镜神已经发动了诡异的攻击！
    它在出现的一瞬间，其周身银白色的反射镜面就已经映射出了五六名联合搜索队伍的人员，此刻随着那镜神咆哮一声，那些人的面容瞬间消失不见！
    罗杰心中暗骂一声，还不等他行动，班迪特就已经利用“虚界星枢”的星体吸引效果将那些人往外拉了出来！
    一瞬间，那些人头顶的火光远离了镜神，这让镜神体表的镜面反射停止了下来。
    然而那些被剥夺了面孔的人已然失去了五官和表情，就连他们的毛发和体表特征也开始迅速变得枯萎和衰败、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化为了如同石膏像一般、只有个粗略人形的模样。
    而眼下，只有罗杰、贝尔纳黛和利奥马斯特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半神层次视觉、越过黑暗勉强看到那有些茫然的镜神。
    在它的体表上，那些被装入了镜中世界的人满脸惊恐、似乎已经与整个世界完全隔断、被放逐了起来。
    那镜神犹豫了片刻，忽然间向着有火光的方向冲了过来、试图捕获更多的人！
    “所有人往后退！”
    罗杰一只手向前一推，一股横向的重力力场将镜神的冲劲拦了下来。
    联合探索队伍的非凡者们此刻虽然没有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因为是罗杰这位半神下令，所以他们皆是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不要让火光照到那怪物！”
    眼见距离已经拉开，贝尔纳黛又高声补充道。
    这下便有许多人反应了过来，火光的照射会形成反射，只有让镜神处于相对黑暗的环境里才能降低它的危害。
    待所有人后撤完毕，罗杰手中也快速地出现了一柄闪烁着晨曦光芒的长剑。
    “邪魔克星”进入了完全解放状态，罗杰对着不远处的利奥马斯特大声道：
    “利奥马斯特阁下！等下您来控制住这镜神，我来对它进行攻击！”
    “好！”
    利奥马斯特虽然平时疯疯癫癫，但是到了要战斗的时候却是毫不含糊。
    毕竟众生平等，哪怕是镜神，也有被净化、进入“最初造物主”神国的权利！
    “贝尔纳黛，请你保护好剩下的人，‘神弃之地’的黑暗中潜伏着很多怪物，不排除还有其它半神级别的怪物……拜托了。”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利奥马斯特轻咳一声，一个十分英俊的、如有实质的男子身影便浮现在了他的身旁。
    那男子身穿高领宫廷风、红黑相间的大氅，一头浓密的秀发齐整地向后梳去。
    不仅如此，他的肤色极为苍白，左眼紧闭、右眼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珠静默地注视向了被黑暗包裹住的“镜神”。
    说来也怪，当这注视发生的同时，那“镜神”的动作就变得缓慢下来、最终甚至直接停顿。
    “血族半神？”
    罗杰心中有些惊讶，他虽然早就料到利奥马斯特的身上应该有半神的灵魂，但是却没想到是血族的半神。
    紧接着，那半神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他将自己注视着“镜神”的那只眼睛，用左手遮挡了起来！
    浓郁的黑暗顿时笼罩了“镜神”、瞬间将祂包裹了起来、且将其反射周围光线的能力给拒止了下来。
    而后那血族伯爵竟然直接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眼眶、将自己的右侧眼珠捏爆！
    随着鲜血和碎肉一起迸射开来的，还有“镜神”的身体！
    “这是什么能力？‘巫王’吗？
    “那凝视看上去像是类似‘诅咒之源’一般的，可以让目标与自己的眼珠产生神秘学一致性的法术……”
    罗杰心中颇为惊讶，一边做着猜测，一边在“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赋予的“放大”加成下，一个瞬步就来到了被黑暗包裹的“镜神”面前。
    他因为怕吓到利奥马斯特，所以没有激活自身的“黑骑士”形态。
    但是哪怕这样，罗杰的攻击手段也已经足够了！
    如同能将空间切裂的光芒爆闪在了黑暗之中，“光之风暴”在黑暗中彻底激荡开来、甚至将“巫王”发动的、原本包裹着“镜神”的黑暗也斩为了碎片！
    一声属于女性的厉吼传来，原本就被击成了碎片的“镜神”再一次化为了齑粉，这些璀璨的碎片在“晨曦光芒”中反射着罗杰的面孔，折射着他的命运。
    这些银色碎片试图吞噬罗杰的命运，但是罗杰却微微一笑。
    他对自己的命运赋予了“唯一性”的概念！
    这个唯一性指的并非是非凡途径的唯一性，而是确认了在同一个时间和同一个地点，罗杰潜在的命运只可能有一种，且无法重复和被替代。
    当许许多多的碎片同时想要窃取他的命运的时候，它们彼此之间就陷入了逻辑悖论、成了克制彼此的存在。
    “镜神”想要下意识地钻入黑暗，但是罗杰制造的晨曦光芒太过强烈，眼下已经成为碎片的它根本无法讨论。
    很快，那些飞在空中的玻璃碎片开始化为了灰烬。
    “镜神”自己杀死了自己！
    “啪嗒”一声，一个银色的、形状如同心脏一般的事物掉落在了地上。
    上面的许多线条状痕迹快速褪去，片刻之后就只剩下那心脏在兀自跳动。
    “镜神之心……”
    罗杰略有些明悟，他起身将那“镜神之心”捡了起来。
    “利奥马斯特阁下，贝尔纳黛，回头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收益的事。”
    罗杰主动道。
    “好，不过刚才的战斗我没出太多力，你和利奥马斯特阁下达成共识即可。”
    贝尔纳黛颇为谦让地答道。
    “我不需要，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利奥马斯特摆了摆手，似乎浑不在意。
    这位苦修士的眼神十分澄澈，如果不是罗杰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估计会忍不住怀疑这位“极光会”的“黑之圣者”是一个演技拔群的顶级影帝。
    眼见镜神被消灭，众人皆是开始了收尸的工作，那些被夺取了命运、面孔甚至是身体特征的人们，都被罗杰给收纳进了“旧日之盒”的一层空间。
    听着现场的哭声响彻在黑暗中，罗杰的心头亦是升起了一股凄凉。
    不知道在“镜神”被消灭以后，那些被吞进镜子里的人是否获得了解脱？
    “虽然早就知道‘神弃之地’的可怕，但是没想到一上来就撞见了半神级生物，还是太轻敌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在心中做起了复盘。
    待收尸完毕，大部队继续出发，而贝尔纳黛则是悄悄地靠近了罗杰。
    “罗杰，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贝尔纳黛低声道：
    “刚才那镜神，跟我在书里看过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
    罗杰点了点头，他刚才也觉察到了一些异样：
    “哪里不一样？”
    “在记载中，镜神会吞噬他人的灵魂和身体特点，还会将他们的肢体拼接起来、按照灵魂的不同分为一个一个的镜神分身。
    “当这些镜神分身被消灭的时候，这些镜神分身中所蕴含的镜神碎片就会回归、逐渐将镜神的分割状态重置……也即是变为镜神的完全体。”
    贝尔纳黛边走边说：
    “但是我却没有第一时间确认那是镜神，其中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那些镜神分身身上延伸出来的那些延伸进虚空的提线……像不像提线木偶上面的线？”
    “是，我发现了。”
    罗杰点了点头：
    “我第一感觉是那有点像‘木偶’，又有点像‘秘偶大师’造成的效果。
    “我有着‘命运’领域的能力，能够觉察到‘镜神’吞噬我们同伴的方式首先是吞噬掉他们的命运，以此来达成神秘学意义上的完整吞噬、剥夺掉身体的个人特征……这与您所描述的‘镜神’的能力路径有很大的不同。
    “从这点上来看，我比较倾向于认为那力量与‘秘偶大师’有关，或者就是存在一定的融合异变……因为‘秘偶大师’本身就是‘占卜家’的上位，这原本就是一条与命运有关的途径。
    “之后在‘镜神之心’凝结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上面也有类似线状的纹路消退……我怀疑那就是那种力量的根源。
    “好在现在‘镜神之心’中的那种污染应该是已经随着它的死亡消失了……遗憾的就是我们没有取得‘镜神’的碎片，不然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能卖不少钱。”
    “嗯……不过比起‘镜神之心’，镜神碎片的存世量应该还是不少的。”
    贝尔纳黛答道。
    罗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被‘镜神’拼接的肢体会腐烂吗？”
    “会，但是速度会大幅度减缓，只有正常腐败速度的三分之一左右。”
    贝尔纳黛答道。
    此时此刻，罗杰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思路。
    那就是，那镜神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从表面上来看，它应该是‘神弃之地’幸存下来、但在外层世界已经几乎灭绝的生物之一。
    在“神弃之地”游荡的过程中，它似乎受到了“神弃之地”最东面的灰雾的影响、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污染、之后失去了一定的自主性。
    另一方面，在“镜神”分身出现时身上所存在着的那些人类肢体，还透露着另一重信息。
    那就是，这“镜神”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杀掉了那些人类，吞噬了他们的灵魂、然后将他们的肢体拆解拼接、制造出了自己的分身。
    而这件事发生在它被“灰雾”污染之后，因为那些垂吊着人类四肢的线并没有和他们的肉体出现高度融合，反倒是与“镜神之心”有着相当程度的融合，这两点都说明了那些人类被“镜神”吞噬是它遭到污染之后的事情。
    据此，罗杰可以推论出，那就是在“镜神”在游荡到“神弃之地”最东面的时候可能进入了灰雾之中、遭到了污染和一定程度的秘偶化，之后它逃离了灰雾、凭借着本能猎杀了一些人类，试图用制造分身的方式来稀释自己体内的污染。
    这种行为奏不奏效罗杰不太清楚，现在也不重要，他能够确认的是，从“灰雾”的边界到自己等人现在所处的位置的沿线，应该有着一个人类的聚居地！
    而那些肢体不算太过严重的腐败状况也在为这个观点提供佐证，唯一的问题是那座城市到底在哪里？
    那可能是世代守护着“灰雾”边界的“月城”，也可能是“白银城”，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地方。
    具体的话，罗杰需要对那件“镜神之心”做占卜之后才能确认。
    “在这方面，克莱恩要比我擅长得多……回头把这‘镜神之心’给他占卜试试看。
    “不过涉及到‘神弃之地’的隔绝效果，以及‘灰雾’的影响，这种占卜不一定会成功。
    “不过这件事倒是值得一试，试一试反正又不钱。”
    罗杰一边思考，一边行走。
    此时，贝尔纳黛再次出声、打断了罗杰的思考。
    “罗杰，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太阳’途径的污染会展现出类似‘神弃之地’这样的黑暗？”
    罗杰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与贝尔纳黛的讨论还没有说完，他开口答道：
    “第三纪的太阳神并非是一条途径的序列0，祂一开始就是‘太阳’和‘倒吊人’双途径的真神。
    “‘倒吊人’途径，就是我们所知的‘秘祈人’途径。”
    这句话立刻让贝尔纳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所以，那位第三纪太阳神的定位，和第二纪的古神们有些接近，对吗？”
    “并不相同。”
    罗杰摇了摇头：
    “祂虽然占据了两条途径，但是却保持了相当程度的清醒，这是因为‘太阳’途径和‘倒吊人’途径是相邻途径，彼此之间没有象征意义上的冲突。”
    “相邻途径……”
    贝尔纳黛喃喃道：
    “我在很早之前就研究过这个问题，那就是相邻途径在高序列的体现除了能够跳转途径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你今天说的，确实让我确认了很多事……包括为什么某些途径之间的，嗯，神灵之间会出现明显的敌对。”
    “知道就好，这种事别说太多，说多了不好。”
    罗杰微微一笑，答道。
    “你如何看待‘天使之王’和第三纪太阳神之间的关系？”
    贝尔纳黛此时又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之所以问这个，很可能是因为之前“隐者”嘉德丽雅在塔罗会上听到过罗杰他们讨论“天使之王”和远古太阳神的事情，按照嘉德丽雅的说法，罗杰知道的比他在会上说出的明显要多得多。
    所以此时贝尔纳黛也是趁着已经聊到了关于第三纪太阳神的话题，于是就顺便问道。
    “今天我们已经聊得很多了。”
    罗杰摇了摇头，笑着看向了贝尔纳黛：
    “我们接下来还要走很久，一次性把话题全部聊完后面会很枯燥的。
    “我先前答应帮你搞清楚很多事情，就不会食言……当然，这是伴随着我们探索‘神弃之地’的过程发生的。
    “因为我们讲述的本质上是一部失落的历史，而我们现在就行走在历史之中，用眼睛去看和听同样重要。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罗杰。”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她也认可罗杰的说法。
    众人之后又在黑暗之中跋涉了一天的时间，中间惊险不断。
    他们不仅又与黑暗中的怪物爆发了两次战斗，还有两人嘴贱尝了‘神弃之地’的不明物产、当即就出现了中毒的表现。
    如果不是罗杰立刻用玻尔男爵制造的解毒药剂帮他们解毒，估计探索队伍又要出现不必要的减员。
    另一方面，因为在“神弃之地”之中灵界被切断，很多占卜和判定时间的手段都失去了作用，如果不是罗杰仍然能够通过“原动天核”和自身身为“活星盘”的能力来确定当前的时间，他们估计对昼夜的概念都会彻底混乱。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感觉到自己的“活星盘”魔药出现了一定的消化。
    这让他意识到，“活星盘”的另外一个象征很可能就是脱离实际的星空、为不具备观测能力的人提供天文、历法乃至时间的向导。
    这种扮演原本应该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神弃之地”和星界的隔断和黑暗的特性让他的扮演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才能出现明显的魔药消化感。
    这让罗杰颇有些振奋，他打算在之后的探索之中、进一步利用“神弃之地”来实现魔药的消化。
    终于，在众人在一个地方升起了篝火、短暂地扎营的时候，罗杰的耳畔响起了“愚者”先生的提醒：
    “该开会了。”
    罗杰抬头看了一眼嘉德丽雅，发现她同样身体紧绷、似乎有些紧张。
    “对了，嘉德丽雅应该跟我一样，还是第一次在周围有很多人的情况下参与‘塔罗会’。”
    事实上，先前“太阳”戴里克一直都是这么参与塔罗会的——许多时候会议到来的时候，他正在探索小队之中执行任务，所以就趁着休憩的时候顺便就把会开了。
    因为“源堡”召唤的特殊，参会者能够看到的景象周围的人是看不到的，所以也就不用担心秘密泄露的问题。
    果然，随着一道铁锈色的光芒爆发开来，罗杰也再次出现在了“源堡”灰雾弥漫的青铜长桌前、化身为了“命运之轮”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也同样坐在青铜长桌的斜对角，在灰雾的遮蔽下，罗杰能够大致分辨出她仍然穿着自己那件黑袍、只是许多细节不太清晰。
    然而这个细节却没有逃过“倒吊人”阿尔杰的注意。
    “‘隐者’女士换衣服了……她这身衣着，是想要遮掩自身的体型和外貌特征？
    “她是在参加某些隐秘聚会，还是周围有什么让她忌惮的人、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
    与“倒吊人”阿尔杰一样，“正义”奥黛丽也同样发现了这些细节。
    然而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用轻快的声音对着“愚者”先生问好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之后“正义”奥黛丽又依次向其他的参会人员问了好，大家皆是一一点头。
    “太阳”戴里克看向罗杰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局促，他下意识的动作也表现出了他非常焦虑。
    但是饶是如此，戴里克仍然保持着对于“愚者”先生的敬畏、尊重着他每周一次难得的阅读时光。
    “‘愚者’先生，我这次带来了三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隐者”嘉德丽雅率先开口道。
    “很好。”
    “愚者”克莱恩轻笑一声：
    “你可以考虑请求了。”
    随着“隐者”嘉德丽雅具现出了那三页日记、交给了“愚者”先生，后者也周身放松地阅读了起来。
    在这篇日记里，罗塞尔大帝讲述了自己成为天使之后开始出现的人格分裂和幻听，在他之中似乎觉醒了某种冷酷而疯狂的意志、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祂的人性。
    哪怕是自己的女儿贝尔纳黛·古斯塔夫出现，也只能激起祂极少量的父爱，这让罗塞尔感觉到非常不安。
    祂担心自己失控、担心自己变为怪物、最终彻底变成没有人性的存在。
    好在就在祂快要疯狂的时候，祂的那些臣民、将祂视作“蒸汽之子”的信徒们，在称赞祂、歌颂祂、为祂树立雕像。
    这些人扮演了罗塞尔大帝的锚、最终让祂有了能力对抗那种内心底分裂的倾向。
    最终罗塞尔大帝一点点走了出来、重新拥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和各种需求。
    祂对此大为震惊，这番体验让祂逐渐意识到了那些序列0的真神为什么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教会，这很可能是帮助祂们自身稳定人性的重要、乃至核心的手段。
    “原来如此……”
    “愚者”克莱恩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不禁在想，如果自己成为半神乃至天使、是否也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信仰体系？
    片刻后，他驱散了自己脑中的想法、继续向下阅读。
    第二页日记记录的是罗塞尔大帝与“门”先生的交流，后者一如既往地提出让罗塞尔大帝帮助自己返回现实世界，但是又不会太过坚持。
    在这个交流的过程之中，祂会随机地、如同玩游戏一样地回答一些问题，以此来刷对罗塞尔的好感度。
    然而经历了先前许多事情的罗塞尔大帝已经对“门”先生产生了警惕、完全没有帮祂回归现实世界的想法。
    祂只是在与“门”先生互相博弈、试图取得更多的信息罢了。
    在这篇日记中，“门”先生较为详细地讲述了“天使之王”、“唯一性”和序列1魔药之间的关系，还提到了阿蒙和亚当这两位天使之王刚刚一出生、就天生自带了唯一性，某种意义上祂们可以被视作是服食了序列1魔药的唯一性。
    之后“门”先生又诱惑罗塞尔大帝登上月亮，还说这样可以帮助祂了解很多事情。
    然而罗塞尔大帝却对此依然警惕，因为祂意识到“门”先生这似乎是想利用自己返回现实世界，因为对方每次出现都与月亮有关。
    在第三页日记之中，罗塞尔大帝提到了一些自己与爱德华兹、班杰明·亚伯拉罕等人去探索迷雾海上的小岛的事件。
    在那里，罗塞尔大帝见到了岛上有许多不知名生物在膜拜某个未知的神灵，祂甚至还在其中见到了自己已经死去很久的属下格林！
    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愚者”克莱恩心中有些震惊，毕竟死人复活、还在膜拜不知名神灵这种事怎么看怎么像恐怖故事。
    “对了，罗杰说他之后有探索迷雾海的打算，这方面的事情得找个机会提醒他一下……”
    迷雾海上明显存在着某种不知名的污染，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要了罗杰的命。
    “你的要求是什么？”
    “愚者”克莱恩放下手里的日记、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知道罗塞尔大帝是否加入过一个非常隐秘、非常古老的组织？”
    这句话一问出来，“塔罗会”的所有人都想起来了“愚者”先生曾经提起过的“黄昏隐士会”，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罗塞尔大帝也曾经参与其中。
    “是的。”
    “愚者”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提起“黄昏隐士会”的信息，因为这样他下次还能再获得一次“隐者”嘉德丽雅带来的罗塞尔日记或者其它好处。
    “你们可以开始自由讨论了。”
    紧接着，他开口说道。
    “太阳”戴里克立刻急迫地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您已经进入‘神弃之地’了吗？”
    “感谢你的帮助，‘太阳’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点头微笑：
    “我已经进来了，现在正在‘神弃之地’之中进行着探索。”
    听到这句话，“太阳”戴里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您是否有造访‘白银城’的打算？”
    “太阳”戴里克顿了顿：
    “如果您有这方面的打算，我可以找个机会独自和您见面。”
    “不着急，之后我会去的。”
    罗杰摇了摇头：
    “我已经派遣了一支先遣队向着白银城的方向前进了，我叮嘱了他们不要靠近白银城的警戒范围，如果你在对外探索的时候见到了他们，最好引导着探索队伍避开。”
    对于琳塞娅他们来说，与“白银城”的居民直接交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先前“六人议事团”的首席就对小男孩杰克的事情耿耿于怀，如果这时候琳塞娅和她的探索小队浩浩荡荡几十人直接与“白银城”的居民接触，那大概率会引来科林这位“猎魔者”的极大关注，不排除双方会爆发战斗。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立刻点头，但是他的内心却是非常激动。
    几千年了，“白银城”终于有外来的客人到访了。
    这如何能不让戴里克激动和兴奋？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
    “命运之轮”罗杰清了清嗓子：
    “我在与我的队伍探索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只似乎遭到了污染的镜神……我们双方发动了交战，它不知道从哪得到了很多从人类那里得来的肢体、并将它们做成了半拟态的分身。
    “我想问，白银城是否有哪只探险小队的成员被镜神袭击和……分尸的记录？”
    “镜神？”
    “太阳”戴里克闻言微微一愣：
    “白银城确实有对镜神的记录，但是上一次这种生物的出现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上上一任首席在率领队伍探索的时候，曾经遭遇过镜神……但是首席将其击退，队伍中仅有一人死亡，至于分尸什么的并没有相关的记录，对，应该是这样没错。”
    这位少年说到最后越来越确定，他笃定地答道。
    “那镜神是单体还是有很多分身？”
    “命运之轮”罗杰又问道。
    “单体，不是分身，这点我确定。”
    戴里克答道：
    “如果是您说的那种情况，必定会引起白银城的非凡者倾巢出动……等等，难不成？”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
    “对，我怀疑‘神弃之地’之中除了白银城以外，还有别的人类幸存者城邦！”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那些被肢解和拼接的肢体明显非常新鲜，虽然有着轻度腐烂，但是被缝合的时间也肯定不会太久！”
    (本章完)

 第319章 白银城的星空历法（感谢Nymphia 天

    第319章 白银城的星空历法（感谢nymphia 天地一暗风莉迪亚打赏）
    “别的人类幸存者城邦？”
    “太阳”戴里克闻言十分激动，他完全没想到“命运之轮”先生刚刚探索“神弃之地”没多久，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事实上，如果换一般人来，哪怕是他们遇到同样的这只镜神，都无法通过已知信息推断出这样的结果。
    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并不清楚在“神弃之地”的东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神弃之地”大致的版图构造，总的来说就是掌握的信息太过有限、以至于无法将它们串联出一个指向性的结论。
    在“白银城”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多次的针对其它可能存在的人类聚居地的对外探索，但是要么就是寻到了一些已经毁灭的城邦，要么就是无功而返、甚至就是探索小队直接团灭。
    在无边的黑夜之中，寻找到其它的幸存者文明，彼此之间守望互助、抱团取暖，这是所有“神弃之地”的居民都在渴望的事情。
    “对的，应该是这样。”
    “命运之轮”罗杰再次点头、肯定了戴里克的话。
    “那，‘命运之轮’先生，是否需要‘白银城’出动探索小队进行探索？”
    戴里克颇有些激动：
    “我们过段时间应该会有一支例行探索队伍，我可以和首席阁下说说这方面的事情……”
    “不，现在暂时还不用。”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你现在已经晋升‘公证人’了吗？”
    “是的，‘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罗杰双手交叉：
    “首先，是尽快消化‘公证人’魔药，为后面可能的变化做准备。
    “另一件事，我想和你做一个新的交易，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
    “这个交易一旦成功，就会让‘白银城’具备对时间和日期的感知能力，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对时间和……日期的感知能力？”
    “太阳”戴里克愣了愣神，而后声音有些颤抖地反问道：
    “真的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
    在“白银城”对历史的记载之中，世界原本是会有白天、黑夜和四季更替的，但是后来天空变为了一片黑暗，昼夜交替从此失去，人们也丧失了对时间和历法的感知。
    现在“命运之轮”先生提出能够帮助“白银城”重新找回天文历法，这着实让戴里克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这位先生已经给“白银城”带来了那具有种种神奇效果的音乐、极大地改善了“白银城”居民的精神面貌和战斗力，此时他又声称可以教给他们历法，如果这是真的话，“命运之轮”先生对于白银城的贡献已经足以立碑塑像了——如果他能够真的出现在“白银城”的视野中的话。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
    “但是这需要两个基本条件。”
    “我需要一件对应着‘通识者’序列5‘天文学家’的非凡特性，或者是对应的封印物，要求是必须能够显示星象，如果有任何人有这方面的资源的话，都可以联络我，我可以付出对等的作价。”
    说罢，他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
    “尤其是您，‘隐者’女士，我猜您手上应该有这样的东西吧？”
    啊？为什么问我？
    “隐者”嘉德丽雅心里一惊：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是发现我在跟着他了？
    “若非如此，他是怎样知道我手里有这种东西的？
    “难不成是‘愚者’先生察觉到我在‘神弃之地’了……对，祂刚才在我耳边传来了通知开会的耳语来着。”
    嘉德丽雅顿时有些头疼，她原本想试试看不告诉“命运之轮”先生自己的行踪来着，但是却没想到“愚者”先生居高临下的目光已经看穿了所有，搞不好身为祂眷者的“命运之轮”先生已经得到了提示、洞察到了自己和“神秘女王”之间的关系，这才开口问了这样的问题。
    事实上，罗杰猜的一点都没错，嘉德丽雅手里确实有一件对应着“天文学家”非凡特性的物品，被称为“真实星图”。
    与其说那件东西属于她，倒不如说是属于“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但是根据她先前给嘉德丽雅的交代，这种层次的东西可以被用来在“塔罗会”上进行交换。
    毕竟这母女俩可是罗塞尔大帝这位“通识者”途径天使的后裔，当初罗塞尔大帝和蒸汽教会合作密切的时候，确确实实得到过很多“通识者”途径的东西。
    在罗塞尔大帝被刺杀后，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作为祂的遗物被贝尔纳黛截留了下来，“真实星图”也是其中之一。
    “隐者”女士纠结了几秒钟，终于是点头道：
    “不瞒您说，我手上确实有这么一件东西，它的价格并不便宜，需要8000金镑。
    “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介绍一下它的用途和副作用。”
    “请。”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它的名称是‘真实星图’，样子是一个羊皮卷轴。其作用也很简单，那就是可以揭露出持有者当前位置所对应的日、月和星空的情况，以此作为恶劣天气或极端环境下判断星象的手段。
    “它的副作用是，会周期性地引发周围50米范围内的重力异常，严重的时候可以致死，但是这种重力异常可以被其它类型的非凡能力所减轻和消弭。
    “另一方面，我要提醒您的是，在‘神弃之地’之中，这件物品可能无法使用，因为按照‘太阳’先生的说法，‘神弃之地’和星空的神秘学联系很可能是被切断了的，这会影响‘真实星图’的星体投射。”
    “隐者”嘉德丽雅说完以后、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观察起了“命运之轮”罗杰的反应。
    很快，她看到罗杰点了点头：
    “这东西确实很适合我，我要了。
    “至于您刚才提到的、这件东西在‘神弃之地’中可能无法使用的情况，我有办法解决，感谢您的告知。
    “晚些时候我们通过‘愚者’先生进行交易，麻烦您了，‘愚者’先生。”
    “愚者”克莱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好。”
    “隐者”嘉德丽雅见状、亦是点了点头。
    正好先前她刚刚支付给了罗杰一大笔钱用来交换“预警之钟”、刚好把“真实星图”卖出去回回血。
    反正对她这位“星象师”来说，这件序列5的封印物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她也非常好奇，罗杰将会如何解决“真实星图”在“神弃之地”的异常——事实上，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因为她已经在“神弃之地”中试过了利用“真实星图”来判定时间，但是却失败了。
    这让嘉德丽雅非常震惊，因为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虽然“真实星图”并非是半神层次的非凡物品，但是也是属于序列5的非凡物品里比较强大的了。
    哪怕是在迷雾海和狂暴海，它都能准确定位当下的星空和时间，但是却没曾想“神弃之地”却将它的作用作用给完全废除了、所有的星体位置都停留在他们进入“神弃之地”之前的状态。
    罗杰其实也猜到了这种情况，因为在“白银城”过去千年的历史之中，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过“星象师”、“占星人”或者是“天文学家”所对应的非凡物品，但是他们仍然丧失了对于时间的感知，很大的概率就是因为“神弃之地”对星空的隔断也将这些非凡物品的效果给废除了、以至于它们甚至可能被当做是普通的东西被丢弃在一边。
    但是对于罗杰来说，这种问题却不存在，因为身为“活星盘”、拥有“原动天核”的他完全可以将“真实星图”和自己进行契约，然后直接让“原动天核”对“真实星图”进行“授时”，这样一来就可以突破先前“白银城”居民所遭遇的障碍。
    尤其是“白银城”的居民中有些相当大一部分可以被看作是罗杰的信徒，“原动天核”与他们的神秘学联系也会支持那片区域之中“真实星图”的运转。
    如此一来罗杰就可以发挥类似“开天”一般的作用、在真正意义上扮演起来“白银城”居民的“活星盘”、以自身来在神秘学意义上替代他们的神秘学星空。
    这就是罗杰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扮演“活星盘”的方法之一，整整一座幸存者人类城邦的信念、绝对可以让他的魔药极大地消化！
    在确定了这件事之后，“魔术师”佛尔思又开口道：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两件事要告诉您。
    “第一件事是，我已经完全消化了‘占星人’魔药，目前正在您族人的帮助下寻求晋升……当然，我会支付对应的作价，感谢您离开贝克兰德前遗留的魔药配方。”
    罗杰在战争结束后，特意叮嘱过爱丽丝将“记录官”魔药在必要的时候共享给“魔术师”小姐，毕竟这段时间佛尔思一直在任劳任怨地帮助萨姆他们物色第二批“正直恶魔”的人选，她得到这样的回报也是应该的。
    他闻言点了点头：
    “恭喜你，‘魔术师’小姐，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加入了‘赫星学派’。”
    “魔术师”佛尔思继续说道：
    “据我了解，那个学派的议长是一位名叫耶鲁·尼克尔森的男性，据我了解，他是一位‘格斗学者’。
    “他对于星象知识非常感兴趣、并且声称自己在对‘赫星’的祈祷中多次获得了启示，我对他的星象学知识进行了随机的试探，发现他的知识水平已经不亚于一位刚刚晋升序列7的‘占星人’。
    “最重要的是，他告诉我，自己在向‘赫星’祈祷并获得了对应的知识之后，他身为‘窥秘人’途径非凡者所经常被动接受的知识灌输现象也极大地好转了。”
    “哦？”
    罗杰有一些意外。
    自从他在幕后扶持着“赫星学派”成立之后，尼克尔森就经常对自己祈祷、请求“赫星”降下星象学知识。
    罗杰每次都会给他一点对应的回应，但是也不会太多，这样几次之后，尼克尔森时不时会说“感谢您的庇护”之类的话，但是当时罗杰却没有多想、只是将其当做例行的恭维。
    毕竟，尼克尔森也没说自己庇护了他什么，或许在他看来，“赫星”能够洞见一切，所以事情的细节也没有必要详细去提。
    直到今天“魔术师”小姐说起来这件事，罗杰才恍然大悟，“原动天核”看来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尼克尔森提供了庇护、在一定程度上帮他阻挡了“隐匿贤者”的“知识逐人”现象！
    “如果这么说……”
    “命运之轮”罗杰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先前他曾经在“原动天核”之中见到过象征着“魔术师”小姐的铁锈色斑点，而且这种斑点的深度比那些倾听他音乐的人要强上一些。
    当时罗杰还以为这是“魔术师”小姐因为自身社会关系的原因、对自己有着一种天然的尊敬导致的，然而今天听她这么一说，很有可能并非如此。
    另一方面，结合她在加入“塔罗会”之后，受到“满月呓语”影响的程度明显下降这一点，罗杰不由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先前“审判之星”在坠入地球、导致亚伯拉罕家族成员集体死亡的事件中，受到“堕落母神”污染的“门”先生很可能也沾染了一部分来自于“原动天核”的污染。
    再加上先前自己在举行针对“源堡”的祈祷仪式、使得“原动天核”在“门之钥”力量的引导下、和与其象征意义相近的源质“源堡”之间发生神秘学联系以后，“魔术师”小姐对“愚者”先生的请求可能有一部分指向了“原动天核”。
    这就使得之后的“满月呓语”发生的时候、那夹杂在其中的“审判之星”污染反倒成为了“魔术师”小姐的庇护、极大地降低了佛尔思所受的影响。
    但是这一切因为“愚者”先生也在为“魔术师”小姐同步提供庇护，而被忽略了，无论是“魔术师”小姐、还是“愚者”先生、抑或是“命运之轮”罗杰自己，都认为“愚者”先生是为“魔术师”小姐提供庇护的唯一力量！
    而现在看来，罗杰应该也在不知不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愚者”克莱恩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眼眸微动、快速扫视了一遍“命运之轮”罗杰和“魔术师”佛尔思。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代表着“魔术师”佛尔思的那颗绯红星辰中竟然会染上一点和罗杰同样的铁锈色。
    先前克莱恩还以为是罗杰和佛尔思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同时信仰着两位“神灵”导致的。
    “好想自爆，好想问问罗杰他那‘赫星’到底是什么东西……”
    克莱恩此时心中无比纠结，他这段时间除了在实施盗取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计划外，也一直在思考着“源堡”的事情。
    以前他和罗杰在一起的时候，见过罗杰制造那古怪的“天体”符咒，当时克莱恩只以为这是指向哪个已知神灵或者是从神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天体”本身应该就指代“赫星”。
    从位格上来看，“源堡”和“赫星”应该是同等级别的东西。
    最终，“愚者”先生稳定了情绪，他还是打算凭自己的力量搞清楚这些事情，搞不好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里就有相关的记载。
    “‘魔术师’小姐。”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你今天告诉我的这件事很有价值，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命运之轮’先生。”
    “魔术师”佛尔思微微颔首致意，她自从在知道“命运之轮”先生是当今亚伯拉罕家族的话事人之后，对他就越发尊敬了。
    “接下来，你可以找机会在‘赫星学派’之中谋求地位的提高，这个组织以后的发展会很好。”
    “命运之轮”先生提示道。
    “‘愚者’先生，‘命运之轮’先生，我是否能够加入‘赫星学派’……或者对它祈祷？”
    “隐者”嘉德丽雅听到罗杰和佛尔思的谈话、有些期待地向着青铜长桌的前端看去、开口问道。
    先前嘉德丽雅在听到“赫星学派”这个概念的时候还有一些抵触，因为这听起来很像某个隐秘的邪神组织。
    以至于先前“正义”小姐开口表达了自己想要加入的意愿时、嘉德丽雅仍然处于观望的态度、没有出声。
    但是今天，“隐者”女士是真的心动了。
    因为哪怕她自己可以得到“愚者”先生的庇护、她身边亲人和下属中还有很多是‘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
    没有“愚者”先生的允许，“隐者”嘉德丽雅不敢随便告诉他们关于“愚者”先生的事情——毕竟先前黄嘉嘉已经因为这事儿被“愚者”克莱恩给敲打过一番，那痛苦的体验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作死了。
    相比之下，“赫星学派”就显得成本低廉很多，毕竟“魔术师”小姐也已经加入了其中并对“赫星”进行了祈祷，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这让嘉德丽雅也有了想要试试看的冲动。
    另一方面，嘉德丽雅经过这么多天和罗杰的接触，已经基本能够确定这个人是一位心智正常的圣者，且他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下意识地对他人的关怀，都说明了他并不坏。
    这一点也得到了“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同意，贝尔纳黛的原话是“看不出罗杰·亚伯拉罕有什么问题”。
    基于以上的信息，嘉德丽雅也愿意试一试。
    “命运之轮”罗杰并没有说话，他只是恭敬地看向了“愚者”克莱恩、试图得到他的答复。
    “愚者”克莱恩亦是看懂了罗杰的动作，他开口道：
    “你可以对那星体祈祷，并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加入。”
    他这是考虑到了当下“隐者”女士正身处“神弃之地”、无法回到贝克兰德的现实情况，这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隐者”嘉德丽雅微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愚者”先生肯定的答复都让她有了多一层的准备。
    “赞美您，‘愚者’先生。”
    她诚恳开口道谢。
    “‘命运之轮’先生，能否请您分享一下您进入‘神弃之地’的全过程？它是否确实是在苏尼亚海的最东部？”
    此时此刻，“倒吊人”先生开口问道。
    事实上，身为风暴教会官方非凡者的阿尔杰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苏尼亚海最东面的异常，但是还没有亲身体验过。
    “是，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之后他将自己在苏尼亚海最东端的经历全部讲述了一遍、包括那古怪的幻光、天地间浮现的异象，以及那会将所有人拉入其中的古怪梦境。
    当然，罗杰隐去了自己救援“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和自己是如何通过“白银城”的音乐会引发的集体情绪共鸣打开“神弃之地”的门的，这些信息都比较敏感，会影响罗杰后续对“极光会”的整合行动。
    “‘命运之轮’先生，您刚才提到了‘神战遗迹’中那会将所有人拉入其中的集体性梦境……它是否与‘空想之龙’的力量有关？”
    此时“正义”小姐开口问道，已经加入“心理炼金会”有一段时间的她此时对涉及到心灵、集体无意识和梦境的话题都非常敏感。
    因为这有很大概率是“观众”途径在高位体现出的能力，也即是当下奥黛丽正在寻求晋升的方向。
    “我不知道。”
    “命运之轮”罗杰苦笑了声：
    “事实上，‘神战遗迹’的各种异常现象的成分过于复杂，仅我沿途观察到的，就有超过五条途径的非凡力量参与在其中。”
    “不过我可以根据经验对你的问题给出推测性的回答。
    “那梦境有一部分是‘不眠者’途径的力量——我指的是那突然到达的黑暗，而‘黑暗’正是‘不眠者’途径到了高位可以使用的核心权柄之一。”
    黑暗……
    “愚者”克莱恩想起了自己先前见识过的那“黑夜女神”教会的天使使用过的能让天地之间都陷入黑暗的权柄，顿时对那一幕有了些新的感受。
    “‘不眠者’途径……嘶。”
    “正义”奥黛丽忽然微微抽了一口冷气，因为她亦是想到了“黑夜女神”！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刚刚进入超凡世界的傻白甜——事实上，奥黛丽的见识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序列非凡者，就冲她知道序列0的秘密这一点来看，就极少有人比得上她。
    但名义上，她仍然是“黑夜女神”的信徒，此时不知不觉有了些渎神的想法，也是让她有了些许紧张。
    “命运之轮”罗杰亦是看出了奥黛丽的反应，他心中暗自笑了起来，但是表面上却依然正经道：
    “黑夜到来之后，会将所有人拉进梦境的能力应该也属于‘不眠者’途径，至于那集体性梦境本身，则确实有很大概率是‘观众’途径的能力表现，只不过它的内在之中也包含了‘不眠者’途径的力量罢了。“
    他随即摇了摇头：
    “此外，我必须指出的是，那在我看来，并非是‘空想之龙’的能力，或者说，虽然两种力量是同质化的，但是来源却是不同的。”
    “您的意思是，还有另外的存在曾经执掌过‘观众’途径的序列0层次权柄？”
    “正义”小姐立刻反问道。
    “是。”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祂是谁？”
    “正义”小姐顿了顿：
    “如果这方面的知识需要代价，我愿意支付必要的报酬。”
    “不，这不是报酬的事。”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阶段“塔罗会”对于“远古太阳神”的认知还非常肤浅，罗杰也不想这么早就把这个问题放上台面。
    因为这样做并不会有什么好处，还会让奥黛丽他们这些中序列非凡者过早地牵扯进许多麻烦的事情里。
    最要命的是，如果罗杰把第三纪太阳神的事情放到台面上，“太阳”戴里克估计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虽然“隐者”嘉德丽雅因为她母亲的影响、大概率知道一点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只要她不提，罗杰也不会去说。
    “好的。”
    “正义”奥黛丽点了点头，既然罗杰这么说，她也只能暂时将自己的好奇心克制住。
    “对了，先生们，女士们。”
    她接着说道：
    “我需要一颗迷幻风铃树的果实，不知道谁那里有线索？”
    这是“观众”途径序列6“催眠师”需要用到的主材料之一，奥黛丽在自己的关系网中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尤其是佛尔思即将晋升序列6的事情，让奥黛丽有了一种特别的紧迫感，她不想落后自己的朋友太多、所以迷幻风铃树的果实必不可少。
    “我有线索，但是估计得两周左右才能去获取。”
    “倒吊人”阿尔杰答道，他早年间和齐林格斯探索一座原始岛屿的时候确实发现过一株迷幻风铃树，只不过当初他的实力有限，这才没有做这方面的打算。
    而如今阿尔杰的实力今非昔比，他已经是序列5的“海洋歌者”，所以也不愿意放弃赚钱的机会。
    之所以不立即前往，是因为他想叫上“世界”格尔曼·斯帕罗一起去，所以有些事情得提前说清楚。
    先前二人合作过一两次，但比起“命运之轮”先生，阿尔杰在面对“世界”先生的时候考虑的问题会相对多一些。
    “正义”小姐闻言立刻激动道：
    “没问题！”
    此时此刻，“月亮”埃姆林开口问道：
    “大家谁知道这是什么？”
    他在“愚者”先生的帮助下，具现出了一个细长如同木桩的“月亮人偶”。
    “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月亮使者’，是‘原始月亮’信徒用长达几百年的血腥仪式制作的非凡物品，你最好将它交给你们血族的上层，它很危险。”
    “隐者”嘉德丽雅看了好几眼，这才答道。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
    “这是我在狩猎一个‘原始月亮’信徒的时候得到的。”
    “月亮”埃姆林颇有些骄傲：
    “她已经死了，我还活着。”
    谁问你了……
    “塔罗会”众人对“月亮”先生这般明显有着炫耀的行为颇为无语，嘉德丽雅紧接着有些愕然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你们血族的上层提供了帮助吗？”
    “不是，是‘愚者’先生提供了帮助。”
    “月亮”埃姆林的耳根有些通红：
    “当然，是等价交换！”
    “命运之轮”罗杰此时开口道：
    “‘隐者’女士说得很对，涉及到‘原始月亮’的东西，你最好妥善处理。”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月亮”埃姆林顿了顿：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我这边又制作了一批新的非凡药剂，请问您这边需要吗？
    “最近这段时间我的‘魔药教授’魔药消化进度还不错，所以制作出的药剂无论是品质还是效果的持续时间都有很大的提高。”
    “可以。”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埃姆林这是想赶在玻尔男爵之前再完成一笔交易：
    “但是我们可以过几天再交易，如你所知，我现在在探索‘神弃之地’，暂时无法接收药剂。
    “等我可以的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月亮”埃姆林心中一喜：
    “晚些我会将成本清单给你。”
    “好。”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之后“塔罗会”又继续了一阵子，直到“愚者”先生宣布聚会结束，罗杰这才再一次回归了“神弃之地”回到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刚一回归现实，罗杰的目光便游离着看向了裹着黑袍、仍然低着头的嘉德丽雅。
    “也不知道接下来嘉德丽雅会怎么将‘真实星图’交给我？”
    罗杰有些好奇地在心中想到了这个问题。
    (本章完)

 第320章 废弃的人类城邦

    第320章 废弃的人类城邦
    果不其然，正如罗杰的预料，穿着臃肿黑袍的嘉德丽雅明显有些焦虑不安。
    一直以来，身为“未来号”船长的嘉德丽雅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但是眼下她跟着联合探索队伍来探索“神弃之地”，和几十号人待在一起，多少令她有些不太自在。
    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嘉德丽雅想举行对“愚者”先生的献祭仪式都不太方便。
    随着预定的休息时间和例行点名结束，众人又在罗杰、贝尔纳黛和利奥马斯特三人的带领下踏上了探索的道路，而嘉德丽雅也趁着现场有些混乱的时、快步靠近了贝尔纳黛、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贝尔纳黛当下没做什么表示，甚至没有别的动作。
    只是又过了一会儿，“黎明号”的一名随行人员忽然说自己肚子疼，要去上厕所。
    这一下让事情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虽然“神弃之地”非常危险，但是也不能让大家在一起上厕所，这多少显得不太雅观。
    最后还是罗杰主动出言安排，让“黎明号”一位序列5的男性非凡者带着一群男性探索队成员、由贝尔纳黛带着一群女性探索队员分别去方便，而他自己则是在原地盯着“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防止他脑子一抽突然开始跪地祷告、倾听什么的。
    罗杰清楚，嘉德丽雅这是要找机会去将“真实星图”献祭给“愚者”先生，毕竟她声称这件序列5的封印物就在自己手里，如果这件事拖得太久，势必会显得很反常。
    而贝尔纳黛则能为她提供保护，防止她在举行仪式的过程中遭到黑暗中怪物的偷袭，至于那忽然想上厕所的男性非凡者，则明显是嘉德丽雅制造的幌子。
    这计划过于朴实无华，但是对于没有“源质”傍身的寻常非凡者来说，这确实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果不其然，嘉德丽雅一行人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罗杰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去看她们，因为他知道这是嘉德丽雅想要制造一定的时间差、避免在自己刚离开以后、罗杰就收到了“真实星图”。
    事实上，在先前参与塔罗会的时候，罗杰已经几乎跟嘉德丽雅明牌了，他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在充分地暗示自己知道对方在队伍里了。
    然而此时嘉德丽雅玩这种招、并没有选择直接将东西交给罗杰，在罗杰看来应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她想观察一下罗杰是如何从“愚者”先生那里接受“真实星图”的，作为祂的眷者，嘉德丽雅猜测罗杰和“愚者”先生沟通的方式应该会有所不同。
    对于嘉德丽雅的这些想法，罗杰并没有生气，反倒有些无奈。
    因为事实上，他确确实实并非是“愚者”先生的眷者，与其说自己是克莱恩的眷者，倒不如说班迪特是克莱恩的眷者更为恰当。
    所以，一直以来，罗杰从“愚者”先生那里接收物品的方式和嘉德丽雅她们是完全一致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
    罗杰在心中盘算了一番，他并没有着急领取“真实星图”，只是一切神色如常，甚至在假装没有听到在此刻才到来的“愚者”先生的传讯。
    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他们会认为一位神灵的眷者需要在第一时间回应神灵的联络，但是另一方面，神灵也不一定会像对待“塔罗会”的其余成员那样、在收到“献祭”的第一时间就将东西转交给自己的眷者。
    有可能，“愚者”先生才是解决“真实星图”“授时”问题的那位伟大存在，所以不排除祂要对“真实星图”做一番改造也说不定。
    待到所有人都回来以后，罗杰这才看着班迪特原地尿了泡尿，然后下令所有人再次出发。
    不得不说，“神弃之地”确实有一种令人感觉到极为难受的魔力。
    这里完全没有太阳，也没有除了闪电以外任何的光线，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罗杰只能透过“探索者的马灯”提供的照明看到自己周身两三米范围内的事物，除此之外就是和自己同行的人的身影、以及黑暗中时不时会传出的渗人低吼和呻吟、哭泣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恐怖之感。
    偶尔在罗杰凝视黑暗超过一段时间的时候，也会见到一些扭曲的怪物身影一闪而过、似乎正是这些玩意在窥视着自己等人、让罗杰感觉到格外不自在。
    哪怕是罗杰主动地出击了几次、将那些怪物斩杀了一批，这种感觉也没有明显的消退。
    饶是他都感觉到如此难受，更别提联合探索队的其他队员了。
    大约行走了两天的时间后，有一些队员就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焦虑和烦躁的情绪，甚至有一些序列层次较低、心态较差的非凡者变得极为悲观、开始害怕自己会和先前的那些死掉的队员一样死在这黑暗的大陆、永远丧失回家的机会。
    罗杰见到这种场景，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站起身来、靠近了贝尔纳黛、在她身边坐下，低声说道：
    “贝尔纳黛，我看大家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我回去‘星主号’上取一批可以提振精神的药剂来，你在这里看一下利奥马斯特。”
    “好。”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这位“神秘女王”意识到罗杰应该是要回去船上接受“愚者”先生的传讯，拿药剂也是顺手的事情。
    但是因为对方的理由过于正当，她也不好打听什么，只好放着罗杰离开。
    罗杰带上了班迪特、利用“旅行家骰子”返回了“星主号”上。
    先前他已经带着“旅行家骰子”进入了“原动天核”、利用仪式魔法借来了这件源质的赐福、侵染了这件对应着“旅行家”非凡特性的封印物。
    所以哪怕“神弃之地”的灵界有异常，罗杰也能在“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找到正常的灵界对照关系、从而正常使用“传送”。
    在他回到“星主号”上后，先是对“愚者”先生道了抱歉、说明了自己在“神弃之地”的境况，这才又和“愚者”先生说了自己当下可以接收物品传送的事情。
    之后罗杰便静静地等待，过了大约10分钟后，“月亮”先生提供的一批新的药剂和“隐者”女士提供的“真实星图”都被送到了罗杰的手里。
    罗杰快速对“愚者”先生道了谢、而后将8000金镑的现金献祭了上去、便切断了和“源堡”的联络。
    之后罗杰来到了“原动天核”之中、开始争分夺秒地对这件封印物进行改造。
    他在自己的工作台上将那羊皮卷轴摊开、果然看到了上面有许多油墨色的星体忽明忽暗，但是此时此刻，它们并没有在运动、各自的位置皆是停留在罗杰等人进入“神弃之地”之前的状态。
    罗杰闭上眼睛、一边抚摸着那星图、一边将自己的灵性同时连接到了这卷轴和“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将二者联系在了一起。
    很快，“真实星图”上的星体开始快速运转，这速度比正常的星空运动还要快上许多、似乎在抢回过去已经流失的两天时间。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真实星图”的星空终于恢复了正常，而在那卷轴的最上首、也出现了一颗铁锈色的、忽明忽暗的星辰闪烁着。
    这星辰之前并没有在上面，而是经过这一番契约之后才出现的，所以毫无疑问这就是“原动天核”的烙印。
    “对了，这样好像还不太够……”
    罗杰略一思考，心中浮现了一个计划。
    他决定先暂时返回、同时将“真实星图”留在“原动天核”之内。
    在离开“星主号”之前，罗杰又在船上取了一些补给品、用来补充这两天的消耗、将它们和那一大箩筐药剂全部装进了“原动天核”之中。
    待罗杰使用“腓利门的铃铛”带着班迪特再一次返回贝尔纳黛等人的所在地的时候，时间距离他离开也不过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
    贝尔纳黛看到他重新出现、微微松了口气。
    她开口道：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你的手下和我的手下发生了争吵、差点发生了斗殴，还好被利奥马斯特阻止了。”
    贝尔纳黛并没有说利奥马斯特是怎么阻止他们的，但是看着双方那偃旗息鼓的模样，罗杰就知道肯定是某些极为骇人的话术、不能细想的那一种。
    “没事，我把药剂带来了。”
    紧接着，罗杰如同变魔术一样、将数十个打包好的、塞着木塞的试管扔在了地上。
    贝尔纳黛眼睛圆睁，此刻她感觉到非常惊讶。
    罗杰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的行囊或首饰类的封印物，只是就那么凭空一招手、地上就多了这么些东西。
    贝尔纳黛知道罗杰有“旧日之盒”这件可以用来储物的封印物，但是此时此刻对方明显并没有使用它、而是用了别的手段。
    这过程看得在旁边默默观察的嘉德丽雅亦是心头一跳，这确实超出了她的预计。
    “大家两人一队，来我这里领取药剂，然后当着我的面服用。”
    罗杰高声道：
    “我知道大家现在情绪不太好，这可能是受到‘神弃之地’的超自然力量影响导致的，并非是你们的本意。
    “这药剂可以帮大家在五天的时间内获得较强的心智体和精神体抗性、从而在最大程度上避免负面的精神状态。”
    听了罗杰的话，探索小队的成员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们先后站起身来、开始领取药剂、并当着罗杰面服下。
    说来也神奇，当药剂下肚之后，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先前那焦虑、烦躁和悲观也一扫而空。
    而就在这时，罗杰也掏出了“邪魔克星”，而后他从自己的身上分化出了“堕落阴影”、将那银白色的符文断剑丢给了它。
    “堕落阴影”会意，立刻带着“邪魔克星”冲入了黑暗之中。
    随着晨曦光芒闪烁在黑暗之中，“扑通扑通”的倒地声和惨叫声接连传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黑暗再次回归了平静，经过这一番操作，探索者的队伍的成员们的士气大振、他们纷纷鼓掌叫好起来，似乎非常解气一般。
    然而，罗杰却并没有着急将“堕落阴影”给叫回来。
    那握着晨曦光剑的黑色身影就那样站在黑暗深处、它漆黑的目光看向了更深处的黑暗。
    “这是……”
    与“堕落阴影”视觉相连的罗杰利用“秘密洞察”视野看到了前方似乎有着某些建筑物！
    从大体轮廓上来看，那些建筑物的风格和北大陆诸国乃至南大陆诸殖民地都有巨大的区别，最重要的是，它们的外形并不完整、似乎是被什么外来的力量给摧毁过一次。
    因为距离原因，“秘密洞察”并不能获得足够的信息，罗杰只能确定那里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却无法明确危险有多大。
    他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将“堕落阴影”给叫了回来。
    “怎么了？”
    贝尔纳黛亦是注意到了罗杰的异常，她开口问道。
    “贝尔纳黛，我的召唤物在那个方向发现了一座疑似是人类聚居地的遗址。”
    罗杰有些不肯定地开口说道：
    “这只是我从外形上做的粗略判断，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探索一下？你说呢？”
    在“神弃之地”之中存在着大量的污染，冒然去探索一座已经被摧毁的人类聚居地遗址是不理智的行为。
    罗杰这么说，一方面是希望贝尔纳黛给一些意见，另一方面，如果她能够利用自己的“预言大师”能力判断一下这次探索的危险程度，也会有所帮助。
    在“神弃之地”之中，因为灵界和星空皆被切断的缘故，所以任何的占星和占卜都无法起到很好的效果。
    哪怕是罗杰利用“原动天核”来进行占卜，结果也只会好那么一点点。
    其根本原因并非是“原动天核”本身有问题，而是因为“神弃之地”这一片大陆中的绝大多数客观存在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灵界投影。
    同时它们受到星象的影响也存在着极大的扭曲，所以哪怕“原动天核”能够穿透“神弃之地”的黑幕接触到灵界和星界，它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反过来影响这里的实际存在。
    这是一个关联路径的问题，也即是灵界和星空对于罗杰和“原动天核”来说都是可见的，但是这两个层面的世界却和“神弃之地”原本就存在的人事物却几乎没有发生什么联系，这就像一大片战争迷雾、对且只对“神弃之地”的原住民生效。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虽然“神弃之地”的居民都有着自己的命运，但是这种命运类似窄频震动、其独立性更强、更多地依附于各幸存者城邦的集体意识，却几乎不与外界人的命运相关联，所以也更难被外界人的手段预测。
    除非在神秘学意义上约等于灵界的“源堡之主”亲自来到“神弃之地”外，正常的占卜都不会有太好的效果，或者就是像戴里克·伯格这样直接和“源堡”建立了联系的存在外，绝大多数“神弃之地”的人事物都是类似的情况。
    然而对于“窥秘人”途径的半神来说，他们却能够直接观察到命运本身，这就是“预言”和“占卜”的最大区别，因为预言是神秘学意义上的感知，在当下“神弃之地”这个环境中来说，贝尔纳黛的“先见之明”会更加值得信任。
    “你需要我做出‘预言’？”
    贝尔纳黛亦是看出了罗杰的意图。
    “对，你不用担心可能受到污染的问题，我会负责你的净化任务，你大可放心。
    “但是我的净化手段会让你的神秘学身份有所改变，你在‘预言’的时候如果看到了什么不属于你自身个性的选择、直接忽略即可，仅仅将预言指向那些你自身会做出的选择即可。”
    在确定贝尔纳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罗杰便给她赋予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以此作为对她的保护。
    贝尔纳黛眼眸之中星光浮现、望向了罗杰所指的那废墟的侧面方向。
    这亦是贝尔纳黛所惯用的一种防护性做法，也即是“擦边球”式预言，先从一件事或者一个地方的周遭开始、缓慢地向着核心地带进行预言推演，如果有任何的危险，贝尔纳黛就会停止预言。
    在罗杰的注释之中，贝尔纳黛的眼神缓缓的从左向右移动，其速率比罗杰预计的快很多。
    当贝尔纳黛的目光靠近核心地带的时候，她的喘息明显变得粗重了很多，白皙的额头上也开始隐隐渗出了汗珠。
    随着贝尔纳黛猛的闭上眼睛，罗杰立刻将他赋予贝尔纳黛的虚假身份剥离了下来，以此消除了贝尔纳黛在“预言”里所受到的神秘学影响。
    嘉德丽雅意识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直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嘉德丽雅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怎么样？”
    带到贝尔纳黛再次睁开了眼睛，神色也恢复如常，罗杰才试探着开口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座城市应该是已经灭亡了。”
    贝尔纳黛开口道：
    “那黑暗之中潜伏着某种污染，这污染中应该带有一定的神性，会对这支探险队伍中所有序列5以下的非凡者具有强致死效果，但是相对的我看到那遗迹里有对我们这次的探索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对这次探索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罗杰文言眼睛微眯，他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问道：
    “能否看出是哪种类型的神性？”
    “具体的看不太明朗，我只能确定那应该与黑暗和阴影有关。”
    黑暗与阴影……是受到真实造物主影响的生物吗？
    罗杰略一思量，开口对着贝尔纳黛说道：
    “我想进去探索一下，你帮我在这里盯紧利奥马斯特，如果他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就及时制止他。
    “当然我也会在这里留下一具分身……他还是比较听我的话，如果实在不行你再上。”
    虽然罗杰在进入“神弃之地”以后就一直这么说，但是就目前来看，利奥马斯特的全程表现还算正常，除了时不时会说一些赞美“最初造物主”之类的疯言疯语，总的来说并没有构成什么威胁。
    但至于前方那不排除是受到了“真实造物主”污染的场所，罗杰还是不打算将利奥马斯特带进去，免得多生事端。
    某种意义上，现在的罗杰就像一个治疗精神病人的医生，不能把利奥马斯特搞死，还得随时监测着他的精神状况。
    罗杰说罢便带着自己的“堕落阴影”向着黑暗深处走去，在这中间，他利用“看不见的手环”的“织梦人”能力将曾经身为“银河上将”的自己的身份分离、由此制造出了一具分身、并交给了“他”一个包裹。
    待这分身走回到队伍之中，“他”开口道：
    “这附近的怪物都已经被清理完成了，我和“神秘女王’阁下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着急走、让大家好好休息下。
    “所有人，准备扎营，用餐时间提前。你们可以吃点东西、轮流休息，随时等待出发命令。
    罗杰的分身说罢，将手里的一个包裹放在了地上，里面赫然是一些零食和烟草之类的东西。
    在宙斯等人的帮助下，这些物资被分发给了在场的探索者队伍成员们，这一举动顿时引发了欢呼声。
    在确定队伍已经稳定下来之后，罗杰也终于安下心来。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来到了那废弃城邦的近前，正如他先前所观察到的，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一点灯火存在。
    在“神弃之地”中，生命总是与灯火相伴。
    没有灯火就没有生命，因为在黑暗的地方，所有正常的、实力普通的人都会被潜伏在其中的怪物拖走、吞噬殆尽。
    正如贝尔纳黛之前所预言的那样，罗杰越靠近这城邦、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古怪。
    忽然间，罗杰停下了脚步。
    他蹲了下来，观察起了地面上腐败荒芜的土壤。
    “似乎有过耕种的痕迹，但是时间已经非常久远了。”
    眼前腐败的地面上有着非常多同质化的平行纹理，怎么看怎么像农业活动遗留的结果。
    这让罗杰颇有些意外，因为根据“太阳”戴里克的说法，在白银城几乎没有办法耕种任何的作物、唯有一种叫做“黑面草”的植物可以被当成是日常的食物来源。
    罗杰非常清楚，之所以在“白银城”的周围会出现“黑面草”这种植物，其实是因为欧弥贝拉留在“白银城”的遗产、神级封印物“大地的恩赐”的影响力所造成的结果。
    “黑面草”的生长属于是“大地的恩赐”的被动效果，从这个角度来讲，“白银城”的普通居民可以被看成是靠天吃饭的一群人民，然而眼前的这处遗迹却有着人为耕种的痕迹，这就说明这里曾经的农业发展在某种意义上超过了“白银城”、至少居民们的自主性更加强。
    虽然这些痕迹已经明显非常久远了，但是罗杰粗略一判断、也能够看出它们被遗弃的时间不会超过20年。
    “换言之，在20年左右之前，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能够自主耕种的人类城邦……嘿，在‘神弃之地’，这还真是新鲜事。”
    罗杰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因为这种异常现象很有可能是高层次封印物导致的结果。
    考虑到当下这些土地已经重新变得荒芜，罗杰猜测有可能是因为那件神级封印物已经被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嗯……如果说封印物被转移走，那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人类城邦基于某种原因发起了主动迁徙，另外一种则是他们的城邦被攻陷、核心封印物被夺走，这才导致城市被毁灭、土地重新变得了荒芜。”
    眼下罗杰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种情况，他决定进一步进入这城市之中进行探索。
    在“探索者的马灯”的照耀下，罗杰漫步在城市废墟的石制道路上。
    从道路的规制和两旁已经破败的建筑上来看，罗杰判断这至少曾经是一个中型的人类幸存者聚居地，且在手工艺和文化上都有一定程度的发展。
    这些都是农耕文明的优越性，一个城市能够养活的人口越多，务虚的人口也就会相对变多。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们最终灭亡的原因——在“神弃之地”这种地方，“白银城”那样组织纪律性更强、规则更加严苛的城邦明显能够活得更久。
    另一方面，虽然这座城市的软实力比“白银城”好一些，但是即便如此它仍然远远完全无法与北大陆诸国相比。
    哪怕是第四纪的几个帝国的发展水平都远超过这里，这一方面是资源匮乏的必然结果，另一方面、“神弃之地”危机四伏的状态也限制了文明向着更高、更深的方向演化。
    走着走着，罗杰忽然看到了地面上的一连串刻字。
    “这……巨人语？”
    罗杰饶有兴致地蹲了下来、开始辨认起这有明显磨损的刻字。
    罗杰懂得一些古弗萨克语，这种语言是巨人语的分支，所以他也能够根据共享的词根反向地推导出一些巨人语的语义。
    “下面这两个字好像是‘主街’的意思……上面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名字？”
    就在罗杰努力辨认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堕落阴影”发出了一阵扭曲的叫声。
    “堕落阴影”猛然将罗杰包裹了起来，下一秒，变为了漆黑一团的罗杰向着前方径直飞了出去！
    “堕落阴影”承受了直接的冲击，它快速地化成了碎片、而将在自己其中、被保护的很好的罗杰给“吐”了出来。
    罗杰将自己喉头的腥甜感压了下去、看向了道路另一头的那些蠕动的阴影。
    随着那些阴影向下蔓延、罗杰也得以看清了更多关于它们本体的细节。
    那是一种阴影怪物，它们的主体由不断剥落的焦黑色血肉构成，表面覆盖沥青质感的粘稠黑暗，如液态影子般流动。
    当怪物静止时，黑暗凝固为类甲壳质、将它们彻底隐藏起来，待到移动时这些甲壳才会龟裂，露出下方搏动的鲜红肉瘤，肉瘤间隙嵌有人类牙齿与指骨，随呼吸开合。
    这是一种类似于“隐修士”的能力，也正是因为这种特点，它们先前才能够隐藏在这条主街之上、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且和周围的黑暗实现了充分的融合，这才没有被罗杰第一时间发现。
    至于这些怪物的头部，则是倒置的剥皮牛颅骨形状，眼眶内无眼球，只有两团跃动的幽绿磷火。
    而原本应该位于下方、此刻位于上方的下颌骨缺失，取而代之的是翻转垂至胸口的血肉喉管，这血肉喉管末端裂开成四瓣吸盘状口器，不停滴落着腐蚀性粘液、显得格外渗人。
    “好家伙，什么鬼东西。”
    罗杰连连咋舌，饶是身为“蔷薇主教”的他，都感觉到了强烈的恶心。
    透过“秘密洞察”，罗杰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些怪物身上明显存在的神性。
    这种神性和自己所拥有的“黑骑士”力量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其中透露的疯狂特征更为明显。
    “看来得把你们都杀了，我才能好好调查这里。”
    罗杰叹了口气，“黑骑士”盔甲迅速地覆盖了他的全身、流淌着铁锈色痕迹的笔直幽深大剑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至于“堕落阴影”，也再一次复苏了过来。
    那身高和罗杰近似、手持“邪魔克星”的影子已然将那把剑充分解放。
    “终于可以好好打一场了……之前一直得照顾利奥马斯特的感受，真的心好累。”
    那些阴影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它们俱是发出了令人作呕的嘶吼声、向着罗杰和“堕落阴影”冲了过来！
    一时间，铁锈色、黑色和晨曦色的光芒交织在主街之上，整间城市都回荡起了罗杰的怒吼和怪物的惨嚎声。
    此时此刻，在主街的街角阴影之中，有一个穿着古典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似乎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罗杰的战斗。
    “没想到这家伙刚一进‘神弃之地’就找到了这里，倒是有趣……”
    这身影轻笑一声，语气中颇有些意外的意味。
    (本章完)

 第321章 乌洛琉斯的实验

    第321章 乌洛琉斯的实验
    虽然那些造型扭曲的阴影生物明显有着不亚于序列4层次的神性，但是它们却没有多少战斗智慧。
    更别说“邪魔克星”对于各种邪异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压制效果，在双途径序列4实力的罗杰和拥有“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的联手进攻下，很快就有许多阴影生物承受不住、嘶嚎着遁入了黑暗的阴影之中。
    一时间，在这座废弃城邦的主街上，只剩下了一个体型最大、全身覆盖着阴影盔甲的牛头怪物和许多明显忠诚于它的阴影眷仆仍然在跟罗杰进行对抗。
    这牛头怪物明显是那些阴影生物的领头者，它就像得到了某种特殊的指令一般，对于这座人类城邦有着特殊的执念。
    哪怕“堕落阴影”已经将“邪魔克星”插入地面、祭出了“光之风暴”，被逼到角落的它也没有选择逃遁、而是心甘情愿地被斩为了碎片、在晨曦光芒的灼烧之中灰飞烟灭。
    很快，一截晶莹剔透的黑色手骨掉落在了地上，罗杰心中一动、走上前将其捡了起来。
    “没想到这怪物竟然真的有‘黑骑士’非凡特性，我还以为它们只是侵染了‘真实造物主’神性的仆从生物而已。”
    罗杰略一思量，又摇了摇头：
    “不，别的那些牛头生物应该都是这种情况，只有这领头的怪物不一样……
    “也不知道它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守在这座城市……这里有什么？”
    罗杰有些奇怪，他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了阴影之中。
    “老大，出来吧，别藏了。”
    罗杰话音一落，他果然听到了皮鞋落地的声音。
    头戴尖顶软帽、身穿古典黑袍、右眼眼眶内镶嵌着单片眼镜的阿蒙笑意吟吟地走了出来、同时还轻轻地给罗杰鼓掌。
    “成为半神以后，洞察力有了明显的提升，竟然能发现我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分身，但是还是值得夸赞。”
    罗杰闻言脸顿时一黑，因为阿蒙的言下之意就是之前有过祂在暗处监视罗杰、但是没有被自己发现的情况。
    那应该不是自己在廷根市参加流浪动物保护协会成立仪式的那一次，肯定是别的什么时候。
    但是另一方面，阿蒙和亚当不同，这家伙的话不可尽信。
    哪怕祂对罗杰已经算是少有的认真，但是祂也不吝于在罗杰身上找找乐子、欣赏他吃瘪的样子。
    “别闹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罗杰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阿蒙、开口道：
    “先前我去过‘一件好物’杂货铺找你还‘寄生手套’，但是你没开门。
    “今天刚好给你。”
    谁知道阿蒙却呵呵笑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自己没有将它还给我的错觉的？”
    说罢他从胸口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皮质手套、像炫耀自己恶作剧的小孩一般对着罗杰挥舞了一下。
    “啊？”
    罗杰微微一愣，他连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起来，片刻后一脸懵逼地看向了阿蒙。
    “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我怎么没有感觉？”
    “能被你感觉到，我在‘偷盗者’途径的天使之王位置就可以拱手让人了。”
    阿蒙笑了出来。
    “不愧是欺诈之神。”
    罗杰此刻反应过来，立刻非常上道地对阿蒙比了一个大拇指。
    反正东西已经被偷了，他知道阿蒙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说、或者就是要给自己一些帮助，此时眼神中也是透露出了期待。
    “‘神弃之地’好玩吗？”
    阿蒙对着罗杰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好玩倒谈不上，只是有点无聊。”
    罗杰摇了摇头，真诚道：
    “老实说，我现在非常想吃费内波特面和烤苏尼亚海虾。
    “对了，你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特别，对吧？”
    “你不如先把地面上那一串字看完。”
    阿蒙不置可否、他指了指罗杰先前没有阅读完成的那一串处于石制路面上的刻字。
    “对了。”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他转过身、蹲在地上，继续阅读起来。
    “主街……雾城？”
    罗杰努力地辨认了出来、而后又从上到下地念了一遍：
    “雾城主街？”
    他似乎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略一思量后，罗杰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问道：
    “我好像在极光会的教典上看过这个名字……说这个城市是背弃了‘最初造物主’信仰的城邦，最后遭到了毁灭？”
    “对，这里的名字叫做‘雾城’。
    “至于你读到的那部分记录，也是关于这里的，只不过那部分记录看起来很古老、但是实际不算太久远罢了。”
    阿蒙点了点头，他开始在雾城的街道上缓慢踱步、抬头看向了城市最高处的那有一个十字架尖顶的建筑。
    “这里是一个曾经信仰着‘真实造物主’的城邦，某种意义上，它算是‘极光会’在广义上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里和‘极光会’有关系？”
    罗杰颇有些意外。
    他看向了城市外围的方向：
    “我看这里曾经有过耕种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一个金镑我告诉你。”
    阿蒙微笑道。
    “……”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从身上掏出一个金镑的硬币、递给了阿蒙。
    阿蒙接过这硬币、用手指弹向了空中。
    待阿蒙再次用手将其接住的时候，祂颇为期待的看向了手中的硬币。
    然而当祂看清楚之后，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罗杰虽然搞不懂阿蒙刚才做这一套动作的举动到底是什么，但是大体上也能看出来是一种占卜行为。
    “偷盗者”并非是擅长占卜的途径，所以罗杰判断阿蒙应该是想要验证什么猜想。
    “老大，如果你需要占卜能力，我可以将我的占卜能力借给你几天。”
    罗杰一脸正色，脸上写满了“你来偷我吧”的真诚。
    “……我看你是想死了。”
    阿蒙没忍住骂了一句，祂活了这么久，上一次感觉到自己受到明显的挑衅还是因为梅迪奇那个家伙。
    阿蒙不是没想过偷罗杰的能力，但是从神秘学的角度来看，这家伙身上的成分多得像在养蛊。
    祂无法确定，如果自己把罗杰的能力直接偷走会有什么下场，估计直接炸成一堆“时之虫”都算是好的了。
    “……言归正传，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罗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继续问道。
    “……你来自星空，应该知道‘原始月亮’的真实身份吧？”
    阿蒙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看向了罗杰。
    “知道。”
    罗杰点了点头：
    “那位‘母巢’的主人，对吧？”
    “你知道的确实很多。”
    阿蒙心中有些意外罗杰竟然知道“母巢”这一源质的存在，但是面色仍然如常。
    “那你应该知道，‘月亮’和‘母亲’途径都是属于祂的，对吧？”
    见罗杰点了点头，阿蒙继续说道：
    “雾城曾经有一件‘月亮’途径序列2‘创生者’非凡特性演化出的封印物，那件封印物的效果是可以让生命在一片区域内正常生长，这也是你看到的他们可以耕种土地、获得粮食的缘故。”
    “原来如此。”
    听了阿蒙的话，罗杰恍然大悟。
    这与“白银城”那件神级封印物的效果有很大的不同，看来这可能就是“荒芜主母”和“创生者”在权柄表现上的差异。
    “那么，它的副作用呢？”
    他又问道。
    “副作用是每隔一段时间会随机将‘雾城’中的一到三人转化为由鲜血化为的怪物，这些怪物会将所有的中序列以下非凡者和普通人通过吸血的方式转化为类似的鲜血怪物，所以‘雾城’一直有对这方面的监控机制。”
    阿蒙继续说道：
    “事实上，我之所以说‘雾城’是‘极光会’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因为这里曾经是乌洛琉斯为‘真实造物主’发展信徒的地方……祂看中了这里的良好条件，于是选中了它。”
    “乌洛琉斯亲自露面了？”
    罗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神弃之地”的所有城邦都是类似“白银城”那样没有天使引导、圣者就已经是最高决策层的状态，却没想到“雾城”竟然有着一位天使之王亲自坐镇。
    “那倒没有。”
    阿蒙摇了摇头：
    “雾城还有一片地下空间，里面有着很多和那条蛇有关的壁画，祂在大多数情况下以符号示人，在‘雾城’发展的上千年时间里，祂真正亲临这里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利用各种手段监控着这里。
    “你可能想问，为什么其它人类幸存者城邦、尤其是‘白银城’的探索小队为什么没有发现这里？”
    见到罗杰点了点头，阿蒙继续说道：
    “事实上，‘雾城’已经十分接近发现‘白银城’，但是‘白银城’却距离发现‘雾城’还有很远的距离。
    ‘在距离上，二者相隔并不远……但这其实也是那件‘创生者’封印物的效果之一，如果没有被其打上烙印、从外部来看这座城市和周围的黑暗是一体的……直到它被乌洛琉斯摧毁之后，才变得可以从外部被看见。
    “至于‘雾城’为什么没有和‘白银城’相接触，主要原因是‘雾城’是乌洛琉斯的一个试验品，祂希望培养一个较为干净的信仰体系、所以对‘雾城’居民施加了一个特殊的超凡效果，使得他们总是会与其他人类幸存者城邦擦肩而过。”
    罗杰点了点头：
    “明白了，你刚才说乌洛琉斯摧毁了‘雾城’，是因为什么？”
    “因为有一部分‘雾城’居民开始崇拜起了‘原始月亮’。”
    阿蒙摇了摇头：
    “很不可思议，对吧？毕竟‘神弃之地’连月亮都看不到，然而这种崇拜就这么出现了、这直接动摇了‘雾城’对于‘真实造物主’的信仰。
    “事实上，这也是那件‘创生者’封印物本来就有的问题之一……乌洛琉斯原本认为这些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好转了，但是祂明显低估了这种效果的不灭性。
    “哪怕‘雾城’里面还有一些人在信仰着‘真实造物主’，但是乌洛琉斯认为它的纯洁性已经失去了，对于‘原始月亮’的信仰必须被完全消灭，而祂也在后续的调查中发现几乎所有的‘雾城’居民都有那种烙印，而这也是其转化正常人类成为血液怪物的核心机制。”
    罗杰点了点头：
    “所以乌洛琉斯后来让那些‘真实造物主’的眷仆生物进攻并毁灭了‘雾城’？”
    “这么说不准确。”
    阿蒙否认了罗杰的说法：
    “你看到的那些阴影生物，原本就居住在城内的教堂地下，是守卫着‘雾城’的力量之一，它们曾经被‘雾城’人称为‘神仆’，包括猎杀血液怪物的工作、也都是它们来执行的。
    “对‘雾城’的覆灭来说，这些阴影生物只是因素之一，真正担当主力的还是乌洛琉斯的一名下属，她通过一系列精细的设计、在不依靠非凡力量的情况下、亲自推动了毁灭性的厄运降临在了‘雾城’、并最终导致了它被摧毁。
    “她也因此完成了‘厄运法师’的晋升仪式、晋升为了序列4的圣者。
    “至于那件‘创生者’封印物，则被乌洛琉斯闭锁在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中进行封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不会再出来了。”
    “她？”
    罗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人称：
    “我是否知道这位圣者？她是否在极光会？”
    “是。”
    阿蒙点头。
    “‘厄之圣者’维涅拉？”
    罗杰试探着问道。
    “是。”
    得到阿蒙确认的罗杰，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在怀疑“厄之圣者”维涅拉和“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有关系，今天终于得到了阿蒙的确认。
    参考贝尔纳黛所说的维涅拉从“命运议会”叛逃的时间，她应该在低序列时期就被乌洛琉斯发展为了属下，而她潜伏在“生命学派”的主要目的应该也是为了盗取“命运之骰”这件对应着“命运之轮”途径唯一性的“0”级封印物。
    在这窃取行动失败后，维涅拉也只能暂时离开“生命学派”、转而投入“极光会”成为了五位圣者之一——当然，现在是四位圣者。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和这位‘厄之圣者’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复杂了啊。”
    罗杰揉了揉太阳穴：
    “在‘极光会’内部，我和维涅拉是近乎公开的敌对状态，但是从‘真实造物主’的角度来说，我们又有合作的可能。
    “……说到这里，我有件事跟你确认。所以，亚当登神了吗？”
    “嗯，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阿蒙点头、确认了罗杰的说法。
    “那么，我是否可以将这件事理解为，亚当希望我在‘极光会’内和维涅拉合作？”
    罗杰又问道。
    “不能这么说。”
    阿蒙摇了摇头：
    “鉴于你对‘真实造物主’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在亚当真正获得‘倒吊人’途径的权柄之前，维涅拉大概率不会跟你合作。
    “怎么样，很难办吧？”
    祂笑着看向了罗杰。
    “确实。”
    罗杰也没有嘴硬，他感慨道。
    眼下这种情况，确实有点难办，这意味着他需要等待，既不能和“厄之圣者”维涅拉彻底撕破脸，但是又不能让她在极光会的博弈中获得优势地位。
    也即是说，双方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再说宽泛点，这其实代表着罗杰对于“怪物”途径序列0归属的看法。
    “这个难题就交给你了。”
    阿蒙耸了耸肩：
    “我可以跟你挑明了说，‘命运之轮’这条途径非常特殊，而你又是威尔·昂赛汀和乌洛琉斯对这条途径序列0神位的竞争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变量……或者说，在新的‘诡秘之主’真正诞生之前，你对于命运长河的影响力可能会更大。”
    “亚当怎么说？”
    罗杰挑了挑眉毛、询问起了这位新晋“空想家”的意思。
    “祂的态度一向都是，能者居之，或者准确来说，是命运选择它的序列0，而非是序列0选择自己的命运。”
    阿蒙答道。
    “嗯，好吧，这件事我得考虑下。”
    罗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雾城’并没有死绝，对吧？”
    虽然雾城毁灭的时间已经有过去二十年了，但是罗杰仍然利用“秘密洞察”察觉出了一些异常。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
    阿蒙点头：
    “当初乌洛琉斯在毁灭‘雾城’的问题上，给了维涅拉不小的裁量权，她最终决定将那些对‘真实造物主’信仰最为虔诚的‘雾城’成员释放、然后看看他们能在没有神级封印物的保护下能存活多久。
    ‘所以，他们存活了？’
    罗杰有些意外，对于这些脱离城邦的人来说，想要在“神弃之地”生存几乎是不可能的。
    “活下来了一部分，并且持续到今天。”
    阿蒙给出了确认：
    “当然，他们的情况岌岌可危……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你去进一步确认。
    “如果你能找到他们，你可以随意处置他们。”
    随意处置？
    罗杰听到这句话，顿时挑了挑眉毛。
    老实说，他需要确认一下那些人是否有异常，毕竟按照阿蒙的说法，他们曾经遭到过不灭性污染的烙印，维涅拉没有杀掉他们，纯属于是出于对他们信仰的认可。
    但是事实上，这些人对于“真实造物主”来说已经属于不良信徒，天知道他们的内部有什么问题，阿蒙应该也是想看看罗杰会怎么处理这些人。
    “关于‘雾城’幸存者的线索，城内应该就有，你可以四处找找。”
    阿蒙见罗杰不说话，自顾自地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他对于阿蒙表示了感谢。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阿蒙可说可不说，但是非要露面出来说上一句，罗杰就得表达一下谢意。
    “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罗杰又问道。
    “我会在这里的地下空间转一转，里面有一些有趣的东西。”
    阿蒙答道：
    “我短期内不会离开，如果你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可以随时来找我。
    “你也大可以把外面那些人类带进来探索一番，只要他们不乱吃东西、不闲着没事干进入地下，我都无所谓。”
    “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非常光棍地直接将“旅行家骰子”对应着“狂刃号”船长室的那一面洗掉、重新和“雾城”的主街签订了契约。
    眼下“雾城”的情况已经基本摸清楚了、城内潜伏的“神仆”也已经被消灭了，罗杰不介意将这里当做一个对外探索的固定坐标。
    同时，因为“雾城”的毁灭非常仓促，不排除这里面会遗留一些有用的封印物或者是值钱的东西。
    “好走。”
    罗杰对着阿蒙说道。
    “拜拜。”
    阿蒙对着罗杰挥了挥手，祂没有出声，但是口型却是汉语的“baibai”。
    罗杰顿时有些头皮发麻，然而阿蒙根本没有给他再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只是笑了一声、而后径直离开了主街、向着“雾城”最中央的尖顶教堂走去。
    “……真不愧是阿蒙，总能在我精神最放松的时候给我一点震撼。”
    罗杰一时间竟不知道阿蒙刚才那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这既像是逗弄、又像是恐吓的做法让他感觉到非常蛋疼。
    他目送着阿蒙的身影彻底消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罗杰将“邪魔克星”收了起来，然后骤然下蹲。
    下一秒，他利用“重力”能力制造的反重力力场将自己弹射了出去、向着探索小队休息的地方飞去。
    “‘神秘女王’阁下，那边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在扎营的地点，奥菲娜跑了过来对贝尔纳黛汇报道。
    “星主号”的主心骨罗杰不在，贝尔纳黛就是这里实力最强的人，比起那一看就脑子不太正常的“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奥菲娜还是更加愿意和贝尔纳黛沟通。
    “不用担心，那是你们船长回来了。”
    贝尔纳黛眼睛都不抬，只是自顾自地在用水壶倒水喝。
    “哦……”
    奥菲娜松了口气，她是少数知道罗杰只是留下了一个分身在这里的人之一。
    于是她叫上宙斯等人站在露营地的篝火附近、遥望向了闪电光芒中那迅速飞来的黑点。
    罗杰并没有直接进入营地、而是先将“织梦人”能力制造出的分身回收，这才走到了奥菲娜的近前。
    “船长，您没事吧？”
    见到罗杰没有受伤，奥菲娜等人都是松了口气，他刚一落地，便围了上去问道。
    “嗯，我没事。”
    罗杰点了点头，他环视了一圈临时营地中正在休息的众人，然后开口道：
    “不要打扰大家，等所有人都休息好以后，我们可以去探索那座失落的人类城邦。”
    “失落的人类城邦？确定了？”
    贝尔纳黛有些好奇地问道。
    “确定了，里面那些拥有神性的怪物已经被我消灭了。”
    罗杰点了点头，他大致给贝尔纳黛讲述了一遍自己在“雾城”之中的所见所闻，但是做了一些适当的修辞和添油加醋、同时隐去了自己和阿蒙见面的部分。
    “照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一处很有价值的地点。”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
    “如果‘雾城’的居民确实有一批离开了那里的话，在‘雾城’之中或许会有他们下落的线索……而在那城市之中应该也会有不少有价值的遗留物。
    “对，只要我们不在里面乱吃东西，就没有任何问题。”
    罗杰又想起了阿蒙临走前的叮嘱，适时说道。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表示会叮嘱自己的手下注意这一点。
    “对了，贝尔纳黛，我要去和‘星之上将’打个招呼，你没意见吧？”
    贝尔纳黛愣了愣，她随后点了点头：
    “没意见。”
    见到贝尔纳黛再次陷入了沉思，罗杰也是站起身来、径直向着穿着臃肿黑袍的嘉德丽雅走了过去。
    看到罗杰走了过来，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嘉德丽雅顿时全身紧绷、她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罗杰笑着一屁股坐在嘉德丽雅旁边、发出了“噗通”一声。
    “‘银河之王’阁下，有何见教？”
    嘉德丽雅咬了咬嘴唇、努力平复神色问道。
    “叫我罗杰就行。”
    罗杰嘴角上翘、露出了牙齿：
    “我先前还在想你为什么一直没有答复我探索‘神弃之地’的邀请，没想到你已经悄无声息来了。
    “‘隐者’女士。”
    最后这几个字，罗杰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嘉德丽雅过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什么都瞒不过您。”
    “小问题。”
    罗杰摆了摆手，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蒲巴果酱的夹心饼干、递给了嘉德丽雅：
    “吃吗？”
    “呃……谢谢。”
    嘉德丽雅对罗杰这种反差的、像是在给小朋友发零食一般的行为有些无语。
    不过她最终还是将饼干接了过来、打开外面纸质的外包装、将其推到自己与罗杰之间，自己掏出一片吃了起来。
    “……您把‘真实星图’改造完毕了吗？”
    过了半晌，嘉德丽雅问道。
    “嗯，改造完毕了，我打算找个机会把它投放到‘白银城’附近，然后让‘太阳’先生抽空去拿。”
    罗杰轻轻颔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您是怎么做到的？”
    嘉德丽雅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身为一名“星象师”，她是真的很好奇罗杰的手段。
    “某件‘0’级封印物的效果。”
    罗杰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作为回应。
    某种意义上，“原动天核”确实算是“0”级封印物，这没毛病。
    “……好吧。”
    嘉德丽雅点了点头，虽然她仍然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不去问。
    毕竟眼前的“命运之轮”先生并没有告知的意思，她也不好开口问。
    “那座城市里有什么？”
    嘉德丽雅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道。
    “‘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好奇心真是重啊……”
    罗杰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把自己和贝尔纳黛说过的那些话给嘉德丽雅又讲了一遍。
    尤其是不要乱吃东西那一块，他着重强调了一下、并让嘉德丽雅一定要告知自己的手下。
    “呃……”
    嘉德丽雅眉毛挑了挑：
    “你放心，我的船员百分之百不会有那样的毛病。”
    “哦……”
    罗杰闻言，忽然恍然大悟，他忽然想起来弗兰克·李这家伙的存在。
    对于“未来号”的船员来说，这位疯狂的大副绝对是危险人物，不乱吃东西应该已经成了铭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条。
    这样一来，他就不再纠结，只是又跟嘉德丽雅交流了一些星象学的问题后，这位“星之上将”便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会儿。
    罗杰亦是休息了一会儿，途中让“堕落阴影”配合贝尔纳黛进行放哨、守卫所有人的安全。
    在大概一百次闪电之后，罗杰被班迪特的猫爪挠醒了过来。
    “干嘛？”
    罗杰有些奇怪地问道。
    “喵……”
    班迪特压低了声音：
    “我也是刚睡醒，就看到利奥马斯特那家伙在跪地祷告，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呃。”
    罗杰闻言，立刻翻身坐起，果然看到利奥马斯特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
    他不敢耽误、立刻走了过去。
    但是罗杰却没有打扰利奥马斯特，只是在他旁边、一起诵念起了“真实造物主”的尊名。
    他一边念，一边听利奥马斯特的嘴里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罗杰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对方只是在念诵着一些特定的祷词，似乎并没有在使用“倾听”的能力。
    这让罗杰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默念着类似的祷词，看过“极光会”圣典的他几乎能把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
    过了好半天，利奥马斯特终于是停下了嘴巴、一脸赞许地看向了罗杰。
    待罗杰亦是祷告完毕，这位“黑之圣者”柔声开口：
    “罗杰，你真是主的虔诚信徒……你一定能早日升入主的天国，成为侍奉祂的天使。”
    “神特么升入天国……”
    如果不是罗杰知道利奥马斯特脑子有泡，绝对会认为他是在诅咒自己。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赞颂道：
    “赞美我主！”
    “赞美我主！”
    利奥马斯特亦是说道，然后他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罗杰，我们进入‘神弃之地’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主是否有最新的指示？”
    “这个……”
    罗杰正打算回答，却忽然听到自己的耳边又一次传来了祷告的声音。
    (本章完)

 第322章 天道好轮回

    第322章 天道好轮回
    罗杰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那声音是源自于琳塞娅的。
    她的语气不算非常平缓，但是也不算很紧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要对罗杰汇报一番。
    但是碍于眼下利奥马斯特的眼中充满着期待，罗杰也只能暂时先不去回应琳塞娅的问题、而是对着这位“黑之圣者”说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可以请示一下我主。”
    眼见利奥马斯特点头，罗杰则是低下头来、开始借助自己先前和“愚者”先生达成的协议、发动了“倾听”。
    属于高序列“倾听者”的力量顿时散发了出来，罗杰能够听到这荒野中传来的许多危险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杂音。
    如果是一般人，估计很容易就会受到这些声音的影响、从而被扰乱心智，但是此刻的罗杰稳如老狗。
    拥有多种污染和“原动天核”的他，能够将大量神秘学层面的杂音的影响排除在外，再结合“倾听者”能力在高位的表现，他能够只专注于某些特定的启示源头。
    过了一会儿，罗杰听到了来自“愚者”先生的声音。
    那声音是对于罗杰的祝福和鼓励，异常坚定和温柔，哪怕是罗杰知道祂的身份，也都在心中感受到了些温暖。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一位张开六翼的天使剪影降临，罗杰也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在一旁的利奥马斯特十分专注地凝视着罗杰，他刚才亦是关注到了罗杰身上散发出的“倾听者”波动。
    那种波动并非是单纯的输出，而是伴随着双相的输出和接收，这意味着罗杰已经成功地联系上了一名伟大存在。
    至于那伟大存在是不是“真实造物主”，利奥马斯特则根本没有多想。
    对于一般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来说，只要他们使用“倾听”，就有极大概率能够听到频率相近的声音。
    如果是高序列的“秘祈人”使用这一能力，几乎能够确定会听到“真实造物主”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一年多“真实造物主”的状态一直非常不稳定，这种声音几乎从来不会断绝。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稳定，利奥马斯特才期待着能在“神弃之地”这一十分靠近“真实造物主”的圣所的地方听到祂的神谕、至少获得来自祂的启示。
    利奥马斯特见到罗杰睁开眼睛，他非常虔诚地双膝跪地、双手手心向上作托举状。
    罗杰知道这是“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向着“极光会”的圣者祈求神谕传达的标准姿势，但眼下罗杰和利奥马斯特是平级，后者仍然摆出了这种姿态，足见他的虔诚和对罗杰的信任。
    这一瞬间，罗杰竟然在心中有些愧疚。
    他这么套路利奥马斯特，是不是不太好？
    罗杰定了定神，面不改色地开口道：
    “我主已降下神谕：我们的探索队伍目前走在正确的行进轨迹上，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游历‘神弃之地’、将那些痛苦扭曲的生灵送入祂的天国，并拯救在这里迷途的人类、帮助他们改善生存环境。”
    罗杰之所以这么说，是要让利奥马斯特尽可能地在下面的战斗中出力，同时不要总是想着去面见“真实造物主”、先把探索人类城邦的工作做完再说。
    “我主真是慈悲，赞美我主。”
    利奥马斯特闻言，立刻出言赞颂道。
    “……不仅如此，我还见到了我主的天使。”
    罗杰顿了顿、又开口说道。
    “我主的天使？”
    利奥马斯特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
    身为“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利奥马斯特完全不怀疑罗杰此刻说的话，因为伪造神谕的下场一般都非常惨，他也相信罗杰这般虔诚的好信徒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真正惊讶的是，在成为“极光会”的圣者之后，他还从来没有真正在“倾听”中见过“真实造物主”的天使——实际上，不仅仅是他，“极光会”的另外几位圣者亦是如此。
    然而此刻，成为“极光会”高层不久的罗杰却能够见到，这怎能不让利奥马斯特感觉到惊讶？
    “罗杰，你真是饱受我主的眷顾和垂爱。”
    利奥马斯特必须承认，他有一点点嫉妒，但是身为苦修士的他，很快便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将这种不纯粹的念头从自己的心头扫除了出去、只是真正地赞颂道。
    “赞美我主！”
    “赞美我主！”
    罗杰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再次顺着利奥马斯特的车轱辘话往下说。
    “您在这里稍作休息，我们等下要去探索‘雾城’的遗迹。”
    罗杰开口说道。
    “雾城？是《圣典》中提过的那个传说中的背誓之城……雾城？”
    利奥马斯特睁大了眼睛，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罗杰给他的震撼比他过去三年接受到的还要多。
    “对。”
    罗杰点了点头、肯定了利奥马斯特的说法：
    “我主的神谕还说，雾城中有一批虔诚的信徒在雾城毁灭之前进入了荒野自愿受苦，现在他们的赎罪已经完成，我们需要让他们得到救赎。
    “所以我们要先在古雾城找到线索，然后去找到那些流离者。”
    “好的。”
    利奥马斯特轻轻颔首：
    “如果他们真的是我主的虔诚信徒，那么他们也应当得到拯救。”
    之后罗杰又和利奥马斯特随便扯了几句、便将重新变得踌躇满志的他再次安顿下来，自己跑到了一边、聆听起了琳塞娅的祷告。
    祷告的一开始是罗杰的尊名，琳塞娅反复地念叨了几遍后，便开始汇报起了自己的最近几天的经历。
    首先，虽然琳塞娅已经在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战斗小队队员，但是仍然出现了减员，有两名队员因为战斗时一时不慎、被黑暗中的怪物拖进了黑暗分尸。
    琳塞娅当时睚眦俱裂，火冒三丈的她完全激活了那件对应着“铁血骑士”非凡特性的封印物、化为了火焰将附近的怪物全部斩杀殆尽。
    在这场战斗中，她将那些智慧低下、进食本能大过思维意识的怪物们杀掉了数百，以至于那些玩意都感觉到了害怕，在之后的两天时间内都不敢靠近琳塞娅。
    作为代价，琳塞娅的皮肤也出现了大范围的烧伤，杀掉那些怪物完全没有让她感觉到好过，此时的琳塞娅只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部下而感觉到了极端的痛苦。
    另一方面，琳塞娅不仅发现了几处人类活动遗留的痕迹，她甚至还抵达了“白银城”的附近、看到了从那里出来的探索队员。
    因为罗杰先前专门打过招呼，所以琳塞娅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与那些“白银城”的居民接触，只是在相距很远的情况下借助掩体旁观了他们的战斗。
    让琳塞娅十分惊讶的是，那些战斗人员竟然在战斗时会哼唱一些特别的音乐用来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虽然琳塞娅并没有听过那些音乐，但是从她描述的战斗效果来看，那应该是《曙光四重奏》无疑。
    此时此刻，琳塞娅和她的探索小队正停留在“白银城”附近的一处建筑废墟中暂时扎营，同时询问罗杰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想到琳塞娅她们速度还挺快，这么快就与‘白银城’的人相遇了……”
    罗杰略一思考，便给琳塞娅发送了回复。
    他先是对琳塞娅进行了安抚，并且承诺会用最高规格来抚恤阵亡的战斗小队成员，之后又让琳塞娅她们暂时停留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到来。
    虽然琳塞娅他们携带的物资仍然没有见底，但是罗杰非常清楚在眼下的情况下他们需要一些烟酒零食之类的嗜好品来放松情绪。
    这是他在率领自己这一支行军队伍之中得到的教训，那就是在“神弃之地”这种极端条件下，必须要尽最大可能性来让探索队伍的成员享受到粮食和水以外的物资，这会对他们的情绪起到很大的安抚作用、也能够强化作战意志、调节队伍内部的气氛。
    罗杰都不用去询问，都能知道此刻琳塞娅的战斗小队士气非常低沉，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在神弃之地这种地方，人心的堕落很容易被黑暗和阴影所利用、从而出现某些不可预料的结果。
    另一方面，罗杰也打算将“真实星图”带过去，然后掩埋在那遗迹周围的某个地方、然后提示戴里克带着探索队伍去把它挖掘出来。
    这是他先前就思考过的事情——虽然之前戴里克推行音乐的事情逃过了“六人议事团”的追究，但是再让他平白无故找到“真实星图”、并将其提交给“六人议事团”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因为这会将原本不需要追究的事情重新摆上台面，一来二去下来，搞不好戴里克会再次受到监控。
    相比之下，将“真实星图”埋藏在“白银城”附近、然后引导戴里克去探索明显是一种更加稳妥的做法，因为戴里克获得“真实星图”的过程会得到同行者的证词印证、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去费口舌和“六人议事团”解释太多。
    他只需要说，这东西是我们探索的时候发现的，谁谁谁都可以给我作证，到时候“六人议事团”挨个一问就全都清楚了。
    之后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简单——“白银城”肯定会试图摸索它的用法，并且因此获得对星象和时间的概念。
    此外，罗杰还给“真实星图”的卷轴设下了一个解锁条件。
    那就是用《四季·春》的旋律、将自己特意改良过的尊名颂唱一遍！
    这样一来，“真实星图”就能和先前的那些音乐关联起来，随着时间和天分的概念被充分的普及到整座城邦，罗杰的“活星盘”魔药不仅能得到极大的消化、他的锚也能变得更加稳固和清晰。
    但是考虑到“白银城”的谨慎，这个过程必然不会一帆风顺。
    “六人议事团”虽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了解过去、找到“神弃之地”外部情报的机会，但是也不会头铁到直接在“白银城”内部颂唱罗杰的尊名。
    以首席科林·伊利亚特为首的“六人议事团”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是在对神秘学和超凡力量的了解上也算是见多识广，他们必定会顺其自然地将这件事当做一种可能的邪神污染行为。
    但是源自“赫星”的乐曲已经给“白银城”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最终“六人议事团”一定会冒险做出尝试，例如让一支敢死队远离白银城、然后在荒野之中颂唱罗杰的尊名。
    这是一种权宜性的做法，既能保护“白银城”不受到污染，也能够探清这卷轴内部的情况。
    一旦“真实星图”的作用被确认，它必定会被带回“白银城”。
    哪怕这个过程会比较波折、它会经历多道检验，但是这件事终会发生。
    之所以罗杰这么有自信，是因为“白银城”对“神弃之地”的光的渴望就像一块海绵，只要能够确定一件东西与外界有关，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在保证生存的情况下将它搞清楚。
    但是眼下，送“真实星图”给琳塞娅这件事还是要稍微等一等，因为对于罗杰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雾城”大体探索完毕、获得关于“真实造物主”虔诚信徒流亡方向的情报。
    待探索者队伍全部休息完毕，罗杰便按照先前和贝尔纳黛以及利奥马斯特商量好的计划、向着“雾城”的方向前进。
    这一次，“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没有试图远离罗杰，她虽然仍然戴着帽子、只不过换上了一身更为轻便的斗篷、就那样跟在罗杰后面几步远的距离。
    罗杰对嘉德丽雅这样的改变只是感觉到有些有趣，但是也没有试图和她说话、只是继续向着“雾城”内部走去。
    很快，探索队伍便抵达了“雾城”。
    如罗杰所预料地，这座还算气派的城市立刻引起了探索队伍极大的好奇，他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似乎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其中最夸张的是利奥马斯特，他在进入“雾城”之后竟然直接落下了泪、一边念诵着“最初造物主”的尊名、一边向着最高处的尖顶教堂顶礼膜拜。
    因为罗杰已经消灭了城里的“神仆”，所以眼下城内已经暂时安全，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可能从外部进入“雾城”的阴影生物。
    贝尔纳黛亦是明白这点，她下令让所有人将便携式的照明工具摆放在了“雾城”主街的各个区域、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一个，同时还安排了人监控城墙外的情况。
    而剩余的人，则被安排去进行自由探索——除了地下区域以外，贝尔纳黛并没有对探索的范围做特别的限制。
    班迪特亦是跟在嘉德丽雅的屁股后面看着她四处调查。
    嘉德丽雅虽然觉得这只猫有些奇怪、但是因为它是“命运之轮”先生的宠物，她也就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利奥马斯特忽然找上了罗杰。
    “罗杰，我想去‘雾城’中央的那座主的教堂拜谒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传说中‘雾城’最高处的‘真谛教堂’。
    “你应该知道……那里对于主的信徒来说是圣地，所以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罗杰点了点头：
    “乐意前往，只要我们不进入地下、打扰‘神仆’们的安眠，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相信，这也是我主引导我们来到此处的意图之一。”
    从先前阿蒙离开的方向来看，祂应该是进入了“真谛教堂”、从那里进入了地下。
    祂只说了不能探索地下，但是又没有说不能探索教堂的地上部分，所以罗杰也乐意去看一看。
    那里曾经是“雾城”真实造物主信徒的聚集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罗杰很有可能能从那里找到“真实造物主”信徒流亡方向的记载。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罗杰和贝尔纳黛说了一声、便先一步与利奥马斯特一同向着“真谛教堂”的方向走去。
    二人穿过主街、顺着城市内最核心地带的一条石制阶梯逐级向上。
    这条路并不算短，罗杰本来想提议自己带着利奥马斯特一起飞上去，但是却看到利奥马斯特竟然将自己的鞋子脱掉、就那样光着脚、一脸虔诚地向上攀登。
    这让罗杰顿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同样脱掉了鞋子、和利奥马斯特一前一后向上走去。
    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天道好轮回，罗杰先前让“真实造物主”吃了不少的瘪，此刻祂的虔诚信徒又将罗杰折腾了一路。
    如果不是利奥马斯特这个战力非常重要、外加上他对罗杰后续还有大用、罗杰必须照顾他的感受，这位“暗星圣者”都恨不得直接把这神经兮兮的狂热邪教徒丢到“旧日之盒”里先冷静冷静。
    足足走了十多分钟，罗杰才和利奥马斯特来到了“真谛教堂”的门前。
    虽然是在“神弃之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但这座教堂的大门仍然被修葺地非常整洁，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这门上仍然没有多少破败的迹象。
    要知道，在“雾城”的最后时光，“真谛教堂”肯定是“原始月亮”信徒进攻的重点区域，而眼下它的入口处保存地如此完好，要么就是当时“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拼死保护了这里，要么就是后来维涅拉对这里做了一定的保护。
    无论是哪种情况，好在结果是“真谛教堂”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利奥马斯特走上前去、试着去推那扇厚重的大门，但是却纹丝不动。
    最后还是罗杰一起上来帮忙，在两位“黑骑士”的力量共同作用下，“真谛教堂”的巨大石制门扉才被推开了一条能让一个人进入的缝隙。
    这次罗杰没有给利奥马斯特废话的机会，他先一步走进了“真谛教堂”。
    “真谛教堂”的内部比外部的“雾城”城区还要幽暗、甚至就连外部的闪电都不太看得清楚。
    罗杰非常清楚，这应该是为了照顾到“神仆”休憩所做的考虑，四周原本应该是彩绘玻璃的区域全部都被特殊的油墨涂刷、将外部的光线遮挡了起来。
    在教堂内部的墙壁上，也只有寥寥数盏灯，此时这些灯都没有被点燃、整间教堂都是纯粹的黑暗状态。
    说来也奇怪，在罗杰进入这“真谛教堂”的一瞬间、他头顶的“探索者的马灯”所释放出来的那一盏漂浮着的灯火也随之熄灭、仿佛是被什么力量给驱散了一般。
    利奥马斯特在罗杰后面跟了进来，但是出乎罗杰的意料，他竟然没有解除自己奴役的那“歌颂者”途径非凡者的灵魂外放状态、继续借助他的力量将周围照亮。
    这种力量并没有被驱散、而是一切如常。
    看到罗杰的表情有些异样，利奥马斯特摇了摇头：
    “‘牧羊人’的能力是主赐予的能力……利用这能力来进行照明，是对主的礼敬。”
    说着说着，利奥马斯特又顿了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话说，‘牧羊人’的上位序列是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好家伙，这是连“黑骑士”的魔药名称都忘了？
    罗杰再次感觉到了诧异。
    他真的有点搞不懂眼下的利奥马斯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事实上，他这样子，哪怕是“真实造物主”见了估计都得直挠头。
    此时此刻，罗杰不想再跟利奥马斯特多说什么，老实说，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利奥马斯特因为不会使用“黑骑士”的化身能力，战斗力只介于序列5和真正的序列4之间，另一方面，他也不能总是不回忆起来关于“黑骑士”的事情，因为无论如何、在出去以后利奥马斯特都会与“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和“厄之圣者”维涅拉联系的。
    “对了，阿蒙现在还在这里……说不定我能问问他的意见？”
    罗杰身上此时还戴着“看不见的手环”这件“观众”途径的序列3封印物，具备一定的可以改变圣者认知的能力。
    趁着阿蒙还在这里，罗杰可以问问这位“错误”途径的天使之王是否有什么卡bug的办法能够允许自己在不改变利奥马斯特心智状态、不失控的情况下、还能利用“看不见的手环”让后者重新获得使用“黑骑士”完整力量的能力、并对“黑骑士”形象脱敏、不至于一惊一乍。
    心里这番想着，罗杰亦是召唤出了西莫斯的灵魂、让全身闪烁着电光的他成为了自己的照明帮手。
    二人就这样在巨大的“真谛教堂”主厅里四处行走、研究着这教堂里的陈设。
    如罗杰所料，利奥马斯特的神色变得比之前更加狂热，因为眼下“真谛教堂”内的绝大多数事物，都和“极光会”的圣典之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而罗杰的视角则有所不同，他一方面是抱着丰富见识的心态看看这教堂和正神教会的教堂有什么不同，另外一方面他也想要通过这些信息推断出“雾城”的流亡者的去向的线索究竟在哪里。
    “话说回来，这‘真实造物主’的教堂好像和正神教会的教堂也没什么不同啊……”
    除了上首的神像是一个倒挂在十字架上的血腥巨人、四周的雕塑和壁画有一些第三纪的神话传说之外，这教堂看起来非常正常、正常得让罗杰有些怀疑这里并不是“真实造物主”的教堂。
    虽然他知道在教堂最末端的那向下的螺旋楼梯下面肯定有着一些可怕的东西，但是这对于“雾城”过去的居民来说，应该也属于见怪不怪的事情。
    毕竟，对于这些“真实造物主”的信徒来说，那些一看就充满着邪异和怪诞意味的“神仆”竟然会被看作是城市的保护神，这脑回路就已经跟一般人不一样了。
    罗杰在“海洋歌者”西莫斯周身的雷光帮助下，缓步来到了教堂最上首的高台上、用手抚摸起了最中央的一张石制桌台。
    这桌台上有些落了灰，从手感上、罗杰可以判断那上面刻印着一些文字和图案。
    这让罗杰好奇心顿起，他进入了“秘密洞察”视野、借助着西莫斯的雷光快速阅读起了台面上的内容。
    石制台面的最上方是一些关于“真实造物主”的祷告词以及这座教堂奠基完成的一些记录，到了最下方，则是一张地图。
    “这是……”
    罗杰看到那地图的时候、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似乎是‘神弃之地’的完整版图？？”
    他结合自己的各种记忆、反复地确认起了那地图的边界轮廓。
    最终，罗杰终于是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这张地图上，“雾城”的大致位置被标注了起来，除此之外还有附近已经被“雾城”探索队伍所探明的一些城市遗迹、资源点和废墟，就连大致的地形也被标注了出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这些标注就变得越来越稀疏、最终彻底归于了空无。
    那里应该就是“雾城”在历史上探索过的边界，其中他们巧妙地错过了原本应该能被他们发现的“白银城”、并没有将其记录在地图上。
    “这……”
    罗杰顿了顿，他继续将目光向地图的另一侧移去。
    在那里，圈定着一个大致的范围、上面标注着“主的圣所”。
    “好家伙，‘雾城’这是在试图借助传说、寻找‘真实造物主’的圣所？”
    罗杰很快明白了过来，看来“极光会”试图朝圣“真实造物主”的行为并非只是在北大陆发生、在东大陆的“真实造物主”信徒之中也是一样。
    “这么说来……‘雾城’那支流亡的队伍，很可能是顺着这个方向出发，试图找到‘真实造物主’的圣所、并寻求祂的庇佑了？”
    罗杰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是，从阿蒙的话来看，这些人寻找“真实造物主”的圣所很可能是失败了，否则的话他们应该统统都会嗝屁，不至于还能留下什么东西。
    从地图上看，“雾城”人所圈定的“真实造物主”的圣所似乎也和罗杰记忆中的有一定不同，这可能是乌洛琉斯为了安全考虑刻意混淆的结果。
    他又快速将这张地图和“原动天核”之中已经拓展开的“神弃之地”对应灵界区域做了关联、强化记忆之后，这才抬头看向了“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
    “利奥马斯特阁下，你过来看看这个。”
    利奥马斯特闻言、原本沉浸的疯狂表情也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颇为好奇地走了过来，在看到罗杰所展示的那副地图后，也是激动了起来。
    “他们应该是去寻找我主的圣所了！”
    听到利奥马斯特的话，罗杰亦是点了点头。
    看来利奥马斯特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这确实符合“真实造物主”狂信徒的脑回路，也是他们最有可能做出的行动。
    另一方面，不得不说，乌洛琉斯刻意混淆“圣所”位置的行为，还是好巧不巧地给了罗杰一个神助攻。
    从主观上，罗杰并不希望“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这么顺利就找到“真实造物主”的圣所，那完全不符合他的自身利益，另一方面，自己冒然把人往那个方向带，还不知道亚当会说什么。
    最好的结果，就是罗杰能哄着利奥马斯特在不接触“真实造物主”的情况下陪自己把该干的事情做完，这才是最符合罗杰利益的做法。
    至于到时候利奥马斯特会不会感觉到遗憾、对罗杰产生怀疑，那就是后面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了。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
    利奥马斯特眼神坚定，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那些同样虔诚信仰“真实造物主”的“迷途羔羊”们汇合了。
    “稍等下，至少要等贝尔纳黛他们将‘雾城’探索完毕，说不定这里还藏着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罗杰快速瞥了一眼自己身后向下的旋转楼梯、面不改色地说道。
    ……
    “真谛教堂”下方。
    另外一个罗杰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那闪烁着微弱日光和雷光光晕的空间、吞了口口水、义无反顾、但蹑手蹑脚地向着下方的黑暗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323章 仁慈的父（感谢saynol打赏起点币）

    第323章 仁慈的父（感谢saynol打赏起点币）
    这是罗杰重新分离出的、属于自己“银河上将”身份的人格化身。
    在罗杰登上石制平台的时候，就已经趁着利奥马斯特沉浸在“真谛教堂”的景象和“极光会”圣典中传说的各种关联时、就已经利用“看不见的手环”将这个身份分离了出去、进入了通往地下的螺旋楼梯。
    不仅如此，他还给这个分身附着了一些自己的血肉、作为多一层防御手段。
    “银河上将”走着走着，也感觉到了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郁、同时附近也变得越来越寒冷。
    眼见已经远离了“真谛教堂”的一层，他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马灯点燃、以此作为照明。
    豁然间，附近原本在骚动着的某种力量全部都安分了下来，“银河上将”定睛一看，发现那些都是许多盘踞在墙壁上、流淌着粘稠如有实质阴影、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血色网络的黑色茧状物。
    此时这些茧在微微抽动着，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呼吸一般。
    只不过这频率并不是很高，因为周围的黑暗被“银河上将”的马灯驱散、它们已经不再像几秒钟前那般骚动。
    这些阴影生物和先前团结在那序列4的牛头生物周围、死战不退的仆役有所不同，后者有很大概率是被那神性牛头怪物直接利用血肉进行过饲喂，但是这些生物可能只是凭借本能、遵循上位者的号令进行活动，这也是在极度的危险下它们会撤退的根本原因。
    在序列4的牛头怪物被斩杀、神性的指引失去后，它们也就失去了战斗意志，活性也大幅度减退，这才被迫化茧进入了休眠状态。
    “银河上将”预测，如果它们无法得到血肉供养、也无法重新得到新的“倒吊人”途径神性生物号令的话，可能就永远也无法孵化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我’作为这些阴影生物的新主宰，不知道是否有可能？”
    “银河上将”略一思考、便试探性地将罗杰给他的血肉分化出去了一点、送给了其中的一颗卵茧。
    当那一抹血肉刚刚落在那卵茧上的时候，它立刻变为了黑中带红的颜色、同时开始快速地抽动起来。
    片刻后，随着“啪嗒”一声响，“银河上将”看到那黑色茧状物的上方、破开了一个小洞。
    随着蠕动和液体流动的声音响起，一团粘稠的血肉落在了地上、过了几秒钟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新生的牛头阴影怪物，它在见到“银河上将”之后，便恭敬地跪倒在地、表示了臣服的姿态。
    哪怕光源近在咫尺，它也没有退后一步。
    “真的可以……”
    “银河上将”眼神微动，他又将罗杰分给他的血肉全部散布给了四周密密麻麻的茧状物。
    很快，那些茧也重新被激活、孵化了出来，36名体型大小不一的牛头阴影生物出现在了地下通道内、对“银河上将”表示了臣服。
    “银河上将”略一估计，这些生物的实力层次皆是不凡、大部分都是序列7和序列6，有少数是序列5。
    在“神弃之地”之中，所有的阴影生物都可以在广义上被看作是“真实造物主”的眷属，所以它们的成长速度也会比外界要快很多。
    最重要的是，它们几乎不用考虑魔药消化的事情，因为它们原本就是被本能控制、听命于同途径拥有神性的上位者的指引，所以只要遇到相近的非凡特性、就能将其吞噬并获得成长。
    而对于“银河上将”和罗杰来说，这着实是意外之喜，探索“真谛教堂”下方的行动为他收获了36名中序列、不怕阴影、不知恐惧、不怕“神弃之地”之中扭曲邪异污染的中序列打手。
    只要不遭遇多名序列5及以上的超凡生物，这在“神弃之地”已经属于近乎能够横着走的力量了。
    “银河上将”对此非常满意，他让一部分实力层次较强的牛头怪物开路，另外一部分殿后，而他就像这些牛头怪物的放牧者一般、走在这片地下空间。
    随着“银河上将”移动的深入，他开始能够看到一些壁画。
    这些壁画的风格和“真谛教堂”一层有很大的不同，这里主要讲述了“神仆”的各种历史，包括但不限于它们是如何被“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带来此处、协助“雾城”的建设和保卫，以及乌洛琉斯是如何对“雾城”的少数祭司开展启示、强化“真实造物主”信仰的统治地位的。
    这些信息中的绝大多数罗杰都已经从阿蒙那里听过、有所了解，所以眼下身为他分身的“银河上将”也是略一观览、知道个大致情况后便继续向里面走。
    “真谛教堂”的地下空间虽然不算很宽阔，但是弯弯绕绕、路途并不算短。
    很快，“银河上将”见到了一个岔路，而从那岔路里面正透出隐隐约约的光线、仿佛有人同样在提着灯照明一般。
    “银河上将”心中一动，他快步向前走去。
    很快，随着呜呜泱泱的阴影牛头生物排成一片列队、目送着“银河上将”进入了分岔路的内部、走向了那正提着灯四处摸索着的、戴着单片眼镜的黑袍青年。
    “哟。”
    阿蒙见到“银河上将”，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又看向了不远处那密密麻麻的阴影生物：
    “还挺上道，一次就抓住了关键。
    “我先前还在想你会不会把那些茧给除掉，虽然只是一具分身，但是你的头脑确实和他一样不赖。”
    “我把这当做称赞。”
    “银河上将”微笑道。
    “有事问我？”
    阿蒙又回过头、一边继续摸索一边开口问道，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嗯。”
    “银河上将”点头：
    “‘我’在上面找到了一处石制平台，上面圈出了‘真实造物主’圣所的所在地……我猜那里是‘雾城’剩余的“真实造物主”信徒迁徙的方向，对吗？”
    听到这个问题，阿蒙忽然转过了头、水晶打磨而成的单片眼镜反射出了一道弧光。
    他注视了“银河上将”好几秒钟，后者保持着神色的镇定、并没有什么改变。
    过了一会儿，阿蒙才点了点头：
    “是。”
    “谢谢老大。”
    “银河上将”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刚才阿蒙为何要像那样注视着自己，老实说，那确实有点渗人。
    顿了顿，他又问道：
    “利奥马斯特在神战遗迹之中出现了人格分裂，我将他的恶面人格暂时给压制在了心理层面的‘深渊’之中，但是这使得利奥马斯特忘记了和“黑骑士”有关的事情，他现在不仅无法使用‘黑骑士’的特有能力，甚至忘记了‘黑骑士’的魔药名称。
    “这无疑是一个隐患……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吗？”
    “有倒是有，不过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作为交换。”
    阿蒙笑着答道。
    “什么问题？”
    “银河上将”知道阿蒙这么问，肯定是因为无法窃取自己的思维，但是又对某件事特别好奇，这才这么问的。
    “在‘门’先生复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阿蒙这个问题，“银河上将”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不会再让祂晋升序列1，但是至少有两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要被回收到亚伯拉罕家族。
    “别的事情，‘我’不会管。”
    对于这一点，罗杰也想得很明白，“堕落母神”的污染存在不灭性，这种不灭性会随着神秘学象征传递，所以无论如何，成为天使之王、乃至大天使之后的“门”先生的身份都必须被完全抹去、决不能再出现。
    否则的话，“门”先生的问题还会重蹈覆辙，虽然祂到时候已经不会再具备“万门之门”的象征，但是对于亚伯拉罕家族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另一方面，“银河上将”也清楚，阿蒙问这个问题，是在试探自己对‘诡秘之主’身份归属的态度。
    而“银河上将”的回答，突出了两个重点，那就是新的“诡秘之主”会从“占卜家”和“偷盗者”这两条途径之中诞生，自己只要求回收两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
    到时候，结合亚伯拉罕家族仍然存在着的两件序列2层次的封印物，罗杰可以将萨姆培养成为“门”途径序列1的大天使——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愿意跳转途径、回归到原属于亚伯拉罕家族的“门”途径上。
    如若不然的话，萨姆最高只能成为序列2的“奇迹师”。
    当然，罗杰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珀尔修斯，只是这小子目前年纪还太小，许多事情还需要观望。
    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罗杰其实是有些希望“门”先生成为“诡秘之主”的，因为无论从心性、见识还是意志力上来说，祂都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复活后的祂不能再得到序列1的非凡特性——事实上，这也是当初“门”先生单独准备一个链条完整的序列2分身作为复活后手的核心原因，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在星空之中是很有可能受到污染的。
    从结果上来看，“门”先生都应该已经算是出局的状态，罗杰能够让这位先祖以天使的姿态复活归来，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于祂复活后、神性可能会盖过人性的问题，罗杰也不太担心，因为在“拉结尔的星空罗盘”中存储着的那9个星空坐标，有很大概率就是当初“门”先生给自己预留的“锚”。
    “旅法师”序列2的晋升仪式要求晋升者在地球之外的九个坐标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而那毫无疑问是九个规模不一的文明，哪怕其中有一部分已经毁灭，“门”先生仍然能够获得足够的信徒，从而稳固自己的身份和人性。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复活后的“门”先生并不能算是天生的神话生物，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整消化过序列9到序列2魔药的人格在一具备用的身体里复苏了过来。
    此外，虽然“银河上将”这么说，但是他并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到底是支持“占卜家”途径还是“偷盗者”途径，这也符合他先前的态度，也即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介入“诡秘之主”的争夺。
    出乎“银河上将”的意料，阿蒙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竟然笑了起来。
    这笑里面夹杂着的东西很复杂，“银河上将”一时间有些看不懂。
    正待他思考间，阿蒙点了点头，说道：
    “你能这么想，就行了。
    “关于改造利奥马斯特的方法，也很简单。”
    “银河上将”闻言，立刻直起了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之所以无法记起和‘黑骑士’有关系的事情，是因为他对应的认知被‘神战遗迹’里的梦境给剥离了出去……那面镜子你得到了吧？它很特殊，你有时间可以仔细研究研究。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需要让利奥马斯特在梦境里再一次‘见到’自己身为‘黑骑士’的那一面……但是又不能让他们真正融合。
    “这样的话，利奥马斯特的认知会改变，但是那部分的潜意识仍然不会上升进入表层的思维意识。
    “这可能需要一点我的帮助，你趁着离开‘雾城’之前把这件事搞定，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出手。”
    在得到了阿蒙的保证后，“银河上将”松了口气。
    他点了点头，正道谢之际，却看到阿蒙忽然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将其拨动了一下。
    “咔吧”一声响起，阿蒙面前的墙骤然破碎、露出了里面更深层的黑暗甬道。
    “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阿蒙招呼了一声，便提着灯往里面走去。
    “银河上将”虽然很好奇那里面是什么，但是看到阿蒙并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便转身带着自己的阴影仆役们离开、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在“银河上将”快要抵达螺旋楼梯的时候，罗杰便主动将这个分身回收。
    那些阴影仆役稍微疑惑了一下，便很快找到了那消失的、它们的新主人力量的源头。
    这些阴影仆役纷纷通过旋转楼梯来到了“真谛教堂”的一楼，然后将罗杰和利奥马斯特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罗杰，这是？”
    利奥马斯特一开始吃了一惊，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些是真实造物主的“神仆”、有些好奇地看向了罗杰。
    “这些神仆似乎是受到了我主的感召，自愿来充当我们的护卫。”
    罗杰强忍着恶心，摸了摸那最大的一头牛头怪物的下颌，微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
    利奥马斯特闻言信服地点了点头：
    “你真是深受我主的眷顾。”
    之后二人便离开了真谛教堂，向着“雾城”的主街走去。
    贝尔纳黛见到那些跟随着罗杰的阴影牛头怪物，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些怪物已经被罗杰所驯服。
    罗杰将跟在贝尔纳黛后面的班迪特抱了起来、之后有所保留地和她讲述了一遍自己二人在“真谛教堂”之中的所见所闻，并且告诉了他接下来的探索方向将会是“真实造物主”的圣所。
    贝尔纳黛原本对这一提议颇有微词，因为在她看来接近“真实造物主”的圣所太过危险。
    但看到罗杰对自己不着痕迹地眨了眨眼，她也便不再说话、暂时默认了下来。
    “你们在这上面的收获怎么样？”
    罗杰看到贝尔纳黛不再说话，便环视了一圈四散开来的探索队成员、开口询问道。
    “不得不说，这废弃的城市内部确实是有些好东西。”
    贝尔纳黛微微颔首：
    “刚才他们找到了一个兵器库，里面有不少能用的兵器、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对怪物具有特别杀伤性的封印物。
    “目前我们队伍中的一位‘工匠’正在帮助他们研究这些东西的用法和副作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东西将会在接下来的战斗和探索中发挥很大的作用。
    “除此之外，探索队员们还找到了一些贵金属货币，其中有一些似乎是从第三纪遗留下来的遗产。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非常有研究价值…我留下了其中的一部分，将剩下的那些历史意义不太大的分给了探索队员们，作为他们这一次参加探索队伍的额外酬劳。”
    “辛苦了，贝尔纳黛。”
    罗杰轻轻颔首，表达了谢意。
    “目前的‘雾城’暂时可以被视作是一个安全的区域，我提议探索队成员们可以以五人一队在这里继续探索，等到确定这里没有什么额外的有价值的事物后，我们便可以离开出发。”
    说罢，罗杰便命令那些阴影牛头怪物去到“雾城”的四周守卫和警戒，如果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利奥马斯特虽然有些焦急，但是眼下听罗杰如此说，他也便只好再一次盘腿在阴影中盘腿坐下，一言不发地开始了静修。
    虽然二人见面的时间不太长，但是罗杰已经成功的博得了他的信任。
    这一方面是因为罗杰的谋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运气不错。
    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利奥马斯特目前的心智不会让他有太多的猜忌。
    罗杰看了一眼利奥马斯特，并没有第一时间打扰他，而是跟“星之上将”嘉德丽雅随口聊了几句，这才再次坐在了“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附近、同样抱着班迪特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类似冥想一般的状态。
    没人看到的是，此刻罗杰已经启动了“看不见的手环”的“织梦人”能力，为已经通过冥想进入深度精神的利奥马斯特编织了一个梦境。
    在利奥马斯特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这个梦境之后，罗杰便潜入了集体无意识的大海、与利奥马斯特的精神发生了交互。
    此时此刻的利奥马斯特，正身穿古朴的亚麻短袍、行走在夜空下两旁开满的步道中，他的目光和神色都充满了平静、似乎将这地方当成了极其正常的幻境。
    这处梦境极为平静、波澜不惊，哪怕是连两旁的朵，都似乎陷入了完全的静止，一动不动。
    对于“苦修士”利奥马斯特来说，在冥想中看到幻境是极其正常的事情，比起别的途径的非凡者有所不同的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会倾向于认为黑暗的神秘之中潜藏着神灵的启示，所以会将基于灵性和知识的预警给摒弃掉相当大的一部分，这也使得他们更加容易接触一些危险的幻境。
    简单来说，就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通常比其它途径的非凡者更勇——当然，像“无血者”希斯·道尔那样的家伙纯属是奇葩的例外。
    也正是因为利奥马斯特的这种特征，罗杰也更容易将其引导向一些明显存在着可疑的梦境之中，而言下他正在这么做。
    利奥马斯特现在正在行走着的这条步道有一个明显的向上的坡度、引导着他逐步向着黑色的天空前进。
    这是梦境的倒置特征的一部分，在梦境中通往高处的路途恰好对应着现实的低处，而要接近梦境的“深渊”，则要向着高处行走。
    随着利奥马斯特的行走加深，天空变得越来越黑，而罗杰就那样双手插在风衣兜里、不远不近地看着绝对不会回头的他。
    之所以说利奥马斯特绝对不会回头，因为“身后”代表着无法被意识了解的无意识区域，而这也正是“心理学隐身”的原理。
    走着走着，利奥马斯特开始能够听到一阵阵的嘶吼声，这嘶吼声似乎十分愤怒，包含着人世间近乎所有的恶意。
    污秽、堕落、黑暗，哪怕罗杰只是听到那声音、都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着的令人不适的意味。
    利奥马斯特亦是犹豫了一下，他罕见地停下了脚步。
    但是最终，在罗杰的推动之下，他又一次选择了向前走去。
    这样的步行又持续了一会儿，利奥马斯特头顶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缝隙就像大海深处的海沟一般充满着阴冷和黑暗的气息，如果仔细看去，还能从那其中看到一点点不太明显的星光。
    就在那缝隙里中等深度的地方，正被有一个银白色的囚笼被三股铁链悬吊在那里，原本在“神战遗迹”集体性梦境里追杀着利奥马斯特的那“黑骑士”，正被关押在那囚笼之中。
    当他见到利奥马斯特出现的时候，立刻开始愤怒地嚎叫、身上漆黑的阴影涌动、似乎想要杀之而后快。
    然而说来也奇怪，所有的那些阴影和“黑骑士”外放的力量都被那银白色的铁笼完全隔绝，哪怕有可以让二人互相对视的栏杆缝隙存在，那些阴影之力也无法外放分毫。
    在利奥马斯特听到那嘶吼的时候，他如同遇到了极大的恐怖一般、周身抖若筛糠，似乎已经完全被震慑。
    “抬头啊……”
    罗杰在心中疯狂念叨。
    那银白色的囚笼正是他设计出的一个“神圣围地”，它将黑暗面的利奥马斯特的力量通过象征意义困在其中，但是却能够与善良面的利奥马斯特发生视觉交汇。
    只要这种视觉交汇完成，罗杰就可以解除这个梦境，利奥马斯特也就可以想起一切。
    然而眼下的利奥马斯特迟迟不这么做，甚至低下了头，这让罗杰再次感觉到非常蛋疼。
    他想尽了办法、努力了好几次，利奥马斯特都不抬头。
    然而正在无计可施之际，罗杰却忽然听到了阿蒙的声音。
    “十字架。”
    十字架？
    罗杰眯起了眼睛，他略一思量，很快get到了阿蒙的意思。
    他立即利用“织梦人”的能力，在低着头的利奥马斯特的脚下、幻化出了一个倒置的十字架。
    这十字架一开始是无暇的银白色，上面模糊地钉着一个男性的身影。
    这一幕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圣洁，利奥马斯特一时看得出神。
    然而，随着某种力量的介入，那男性的周身忽然开始冒出血色，这血色迅速地染红了十字架、也染红了那人的全身。
    这让利奥马斯特开始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开始蹲下用手去抚摸那全身浸满了血的男人，但是却完全无法挽救他。
    那男性开始拼命地挣扎，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停止了挣扎。
    他似乎有了某种觉悟一般、将目光投入了脚下的深渊，努力将全身的力量施加在自己的腰部、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十字架反转。
    那十字架就那样落入了黑暗之中，随着那男性和十字架陡然变为了漆黑，利奥马斯特脚下的黑色石阶也倏地化为了纯白。
    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切的利奥马斯特忽然怔怔出神，此时此刻的他想起了“极光会”的教典中的一段话。
    「仁慈的父，祂用祂的身躯，承受下世人犯的罪负。」
    利奥马斯特顿时热泪盈眶、呜咽出声。
    他不再恐惧，不再困惑，不再怀疑。
    “仁慈的父，我愿与您一道，背负世间的罪。”
    说完这句话，利奥马斯特毅然决然地抬起了头、凝视起了天空中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与那装在银白色囚笼中的“恶魔”对视。
    风忽然刮在了四周，吹得两旁的草摇动，这似乎预示着天地之间的气息再一次发生了流动。
    罗杰长出一口气，忽然出现的风是一种象征。
    他明白，利奥马斯特已经记起了“黑之圣者”有关的事情、通过“最初造物主”为世人承担罪孽、进入黑暗的意象找回了自己的力量。
    但是那些堕落和黑暗的恶念本身，却被他神圣化的虔诚心智所再次涤荡。
    罗杰先一步离开了自己编织的梦境，过了许久才真正解除了“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的入梦状态。
    他摸了摸班迪特的头、将它放在肩头，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过了一会儿，利奥马斯特泪流满面地睁开了双眼、看向了罗杰。
    “罗杰，我刚才在冥想中得到了主的启示。”
    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说道。
    “什么样的启示？”
    罗杰亦是盘腿坐在了利奥马斯特身边、靠他很近，摆出了一副想要倾听的真诚姿态。
    “我看到了主为世人背负罪孽的过程……祂还赐予了我一个名号‘黑之圣者’，我也获得了对应的力量。
    “那似乎是原本就属于我的名号，是主早已经定下的名字……看来我真的是主的选民。”
    利奥马斯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庆幸、而是满脸的郑重。
    他深吸一口气：
    “我也因此得到了黑暗的力量，成为了主的‘黑骑士’。
    “但是我知道这是责任所在。我将穷毕生救度世人远离灾厄、痛苦与黑暗，为主延续祂在世间至善的工。”
    如果是正常的“极光会”圣者说出这样的话，罗杰可能会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但是他知道眼下的“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不同。
    他说的善虽然有着宗教的含义，但大体上仍是字面意义上的善。
    至于“黑暗”，虽然仍是黑暗，但是这黑暗却被赋予了一定的象征着“背负世人之罪”的神圣意味，以至于利奥马斯特不再恐惧它。
    这是他能够找回“黑骑士”力量的关键，也是阿蒙引导罗杰实施、进而利用的一个bug。
    通过这个bug，利奥马斯特的认知成功出现了改变。
    “对了，罗杰，主是否曾经赐予你任何名号？”
    利奥马斯特忽然抬头、问起了罗杰这么一个问题。
    “有。”
    罗杰点了点头，他轻声开口：
    “我的名号是‘暗星圣者’。”
    罗杰说罢，便将“黑骑士”盔甲召唤出来、覆盖了自己的全身。
    这“黑骑士”盔甲虽然仍有一些铁锈色的斑纹、并非是原本那般纯粹的模样，但是用来试探利奥马斯特确实没有任何毛病。
    他一边这么做、一边观察起了利奥马斯特的表情。
    这位“黑之圣者”见状并没有表现出恐惧的模样，反而是释然地微笑。
    随着阴影涌现，“黑骑士”盔甲也同样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幕顿时吸引了贝尔纳黛的目光。
    她有些紧张地看向了利奥马斯特，但她却因为罗杰此时亦是召唤出了“黑骑士”盔甲，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罗杰。”
    利奥马斯特的“黑骑士”头盔内部闪动着跳跃的红光：
    “等大家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
    “出发去哪里？”
    罗杰继续试探着问道。
    “出发，去挽救我主的那些在黑暗中迷失的牧群。”
    利奥马斯特将笔直幽深的长剑“砰”地一声插入地面、笑着答道。
    “好。”
    罗杰点了点头，亦是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324章 新雾城的悲剧

    第324章 新雾城的悲剧
    在离开“雾城”之前，罗杰找了一个机会、利用“腓利门的铃铛”传送去了琳塞娅先前对他发出祷告的地点。
    因为琳塞娅的祷告被连接到了“原动天核”，所以“原动天核”上直接出现了她所在位置对应的灵界坐标投影。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片区域，但是也足够罗杰使用“腓利门的铃铛”前往对应的区域了。
    随着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罗杰的身影出现在了正坐在地上嚼着硬脆薄饼、一脸愁容的琳塞娅面前。
    琳塞娅看到罗杰出现，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惊喜地大叫一声、将薄饼丢下，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了罗杰。
    “干嘛。”
    罗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旋即看向了周围同样在废墟中坐着愣神的那些探索队员们。
    这些人皆是在吃着补给品、原本愁容满面的他们眼下看到罗杰出现，立刻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很快露出了振奋的神色。
    “大家辛苦了。”
    罗杰依次拥抱了每一位探索小队的成员，对他们进行了抚慰。
    “老大。”
    琳塞娅眼眶有些红，她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两个小布袋：
    “这是两位阵亡的兄弟的骨灰……我们只夺回了一部分他们的肢体，然后在古德里安的帮助下火化了。
    “这骨灰交给你保管，等离开‘神弃之地’以后把他们安葬了，好吗？”
    古德里安是“女海妖”奥菲娜·金的一位手下，序列7的“纵火家”，亦是琳塞娅的战斗小队中比较有实力的一位人物。
    “好。”
    罗杰郑重点头、将那两个被琳塞娅小心保存下来的布包收好、装进了“原动天核”。
    “别光吃干粮了，来整点好东西。”
    罗杰像变魔术一样，从“原动天核”中取出了不少的雪茄、酒、各种零食，分发给了大家。
    一见到有这些东西，琳塞娅的战斗小队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原本他们在战备状态中考虑的是长途行军，所以除了必要的粮食和水外，根本不敢带什么嗜好品。
    只有少数人身上带着一些烟草，但是却都在这几天的行军之中用光了。
    他们顿时开始吃吃喝喝起来，因为死掉战友而沉默颓废的气氛也好转了不少。
    就连琳塞娅也开始拿着一瓶朗姆酒猛灌，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舒缓自己紧张的神经。
    反正身为序列5非凡者的她的身体素质，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酒给彻底解掉、根本不会影响后续的战斗。
    看大家的情绪都好了不少，罗杰又跟琳塞娅了解了一下这处废墟的具体情况，而后便开始做起了自己此行要来做的另一件事。
    他从身上取出了被卷起来的“真实星图”、又检查了一遍卷轴上自己模仿着巨人语写出来的开启的方式，便利用“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混乱”能力扭曲了空间、将其送进了这废墟中一片近乎是空心的破败墙壁之中。
    “搞定。”
    罗杰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他只需要通知“太阳”戴里克来到这里，然后故意引发一场战斗、在战斗中将墙壁打碎，就可以取出这张“真实星图”了。
    在“六人议事团”的监控下，戴里克具备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罗杰他们这些来自于“神弃之地”的外来者们对于“白银城”来说又是一个未知信息，所以哪怕戴里克找到了这件封印物，“六人议事团”也压根没有证据能够找他的麻烦。
    这是罗杰能够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做法，至于这处废墟与“白银城”之间的大概位置关系，他也在跟琳塞娅的交谈中有了大致的掌握。
    除此以外，他还将这处废墟的各种细节进行了详细的记忆，这样一来罗杰就能在之后的“塔罗会”上通过“愚者”先生的帮助完成对这处废墟的具现化、方便戴里克认出它。
    之后罗杰又将额外的一些物资和药品分发给了琳塞娅等人、陪他们聊了会儿天，做了做思想工作和精神疏导，这才在他们恋恋不舍的注视中、利用“旅行家骰子”返回了“雾城”之中。
    待联合探索小队将“雾城”的遗产基本搜索完毕，他们便正式出发了。
    罗杰便与利奥马斯特走在最先头，而那些阴影仆从则环绕在最外围、保护着探索小队的成员们。
    因为“神仆”们不害怕黑暗和污染、绝对听命于罗杰，且能够高效地清除掉或者震慑那些在黑暗中耸动着的怪物们，这等于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强大的保护屏障。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在“神弃之地”上真的是堪称“真实造物主”亲儿子一般的存在，充满了各种便利性。
    再加上眼下利奥马斯特已经找回了自己完整的力量——据他和罗杰说的，他身上奴役着九位不同的非凡者灵魂，除了那位“巫王”之外，还有着一位“耕种者”途径的序列4“古代炼金师”。
    按照利奥马斯特的说法，那位“古代炼金师”原本是“大地母神”教会的非凡者、大主教的候选人，但是却在勉强晋升成功后有了失控的倾向。
    刚好在附近的利奥马斯特想办法捡了个大便宜——当然，用他的话来说，他是为了给那“古代炼金师”一个能继续存在、不至于变成怪物的机会，这才将她变为了自己的灵魂奴仆。
    也正是因为这样，目前利奥马斯特仍然在被“大地母神”教会通缉，但是他似乎对此浑不在意。
    总而言之，有三位半神和36名“神仆”镇场，探索小队的大家心态也是好了不少。
    众人一起向着东南方向那可能是“雾城”幸存者去往的方向进行探索，又这样跋涉了两天之后，队伍中负责勘验和侦查的队员发现了一些疑似是人类幸存者活动的迹象。
    “……这里有过生火的痕迹，附近还有利器切割导致的、身体上有角质化外壳的类人型怪物残骸。
    “但是它们中有一部分可以作为超凡材料的身躯部分被取走了……结合前项来看，应该是幸存者人类城邦在探索这里时将它们斩杀掉了。”
    “可以分辨动手的是什么途径的非凡者吗？”
    罗杰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如果仅凭目前的这些信息的话，是不能断定就是“雾城”的幸存者动的手，因为“白银城”也有可能探索过这里，除非是戴里克能够百分之百地确认最近没有“白银城”的探险队来过这里，这里才能作为足以采信的、和“雾城”幸存者有关的物证。
    “能够确定有利器的斩击，好像还有爆炸效果，别的就不知道了。”
    探索小队的人员面面相觑，因为那些怪物基本都已经被打成了碎片、仅从尸首上来看可以分辨出的细节非常少。
    “……罗杰。”
    就在这时，蹲在地上检查现场的利奥马斯特突然开口：
    “那些怪物不是被普通的爆炸物伤害的，炸伤它们的是‘蔷薇主教’。”
    “蔷薇主教？”
    罗杰闻言、眼睛微微眯起。
    他快步走到利奥马斯特的身边蹲下，开始检查起了地上那些怪物的碎片和断肢。
    身为“蔷薇主教”的他，非常了解这一序列非凡能力的效果。
    “蔷薇主教”的血肉风暴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其引起的爆炸不会造成明显的灼伤，而眼下的这些怪物残躯有不少都符合这一点。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肢体的粉碎程度。
    因为“蔷薇主教”的爆弹是通过血肉融合来从身体内部引发的、所以爆炸中的冲击波会比较少、而爆炸的威力比较集中。
    这样就会导致一个效果，那就是在直接爆炸的位置，血肉几乎会被炸成稀巴烂，但是在直接爆炸区域以外的地方，肢体会相对比较完整地大块保存下来。
    从这一点上来看，眼前的怪物残躯亦是符合。
    当罗杰把自己的想法跟利奥马斯特说了以后，旁边一直在四处观察的贝尔纳黛也忽然走了过来。
    她说出了另外一点、支持了罗杰和利奥马斯特的判断：
    “除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两点以外，这些怪物的肉量也不对。
    “肉量？”
    罗杰和利奥马斯特闻言皆是一顿，他们开始再一次仔细地审视附近散落的怪物躯体。
    “……是了，从骨骼和外壳的数量来看，哪怕是有一部分身体被取走当材料，这些怪物的血肉数量也明显和骨骼对不上”
    身为“蔷薇主教”，这二人对于血肉和骨骼在生物身躯之内的比例关系有非常准确的直觉，哪怕“神弃之地”的怪物长得和外界不同，这种大致的比例关系也不应该有太大的区别，否则那些沉重的骨骼和外壳根本无法被肌肉组织所支撑。
    这就说明，这些“蔷薇主教”除了会杀掉这些怪物之外，还会利用它们的血肉来补充自己的血肉缺口！
    “咦惹。”
    罗杰顿时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神弃之地”里的怪物大多数都有不小的问题，哪怕“蔷薇主教”的血肉融合能力极为强悍，也不排除在融合这些血肉之后会出现灵性上面的问题、缓慢地积累疯狂。
    原本罗杰还在考虑，那“蔷薇主教”会不会是“白银城”内部“六人议事团”的洛薇雅长老或者其他的相关者，毕竟先前戴里克从自己这里购买过“牧羊人”的魔药配方，这证明白银城里可能也存在着其他偶然在探索中得到“秘祈人”途径魔药配方的家伙。
    然而无论如何，从罗杰所了解的“白银城”的文化和风俗来看，那里面的非凡者是绝对不可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吸收怪物血肉的、尤其是这种类人型的怪物血肉，天知道他们受到过什么污染。
    对他们来说第一优先级的选项必然是人——例如战死后无法回家的队友，或者是“白银城”内部那些需要无害化处理的尸体之类。
    如果有人吸收了许多怪物的血肉，绝对会受到“六人议事团”的反复盘问和调查，这势必会是一种麻烦。
    结合这一点来看，能够肆无忌惮地吸收怪物血肉的“蔷薇主教”，很有可能和“雾城”的幸存者有关！
    这一方面是源自于他们那本来就有很大问题的信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相比起“白银城”来说，无论是人口和资源都更加短缺，如果要供养“蔷薇主教”的战斗力，就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样才能确保族群的延续和战斗力的提升。
    “……照这么说，这应该确实有很大概率是‘雾城’的人做的。”
    三位半神很快达成了共识，罗杰和贝尔纳黛分别用自己的占卜和预言类手段再次模糊地锁定了一个前进的方向，大部队便再次前进。
    参考着“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所显露出的星图，在天空中的群星连着两次回归到自己前一天所在的位置附近时，探索队伍所能够见到的人类活动迹象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密集。
    这些活动迹象皆是与先前的那些高度疑似是“蔷薇主教”所留下的痕迹具备一致性，中间甚至还有一处明显是爆发过大规模战斗的战场，罗杰可以清晰地通过现场的血迹确认有两名人类战死。
    唯一的问题是，也不知道这些人的遗骨是被带回了“雾城”人的聚居点，还是被那些“蔷薇主教”给吞噬了下去、补充了自己的血肉。
    就在罗杰和利奥马斯特讨论着具体的细节时，他们却忽然听到队伍外围的“神仆”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这嘶吼包含着警戒的意味，但是其中又有一些疑惑，哪怕是身为他们主人的罗杰，此时都有些搞不懂这些家伙在搞什么事情。
    好奇之下，罗杰便直接迈步、向着嘶吼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他用双手拨开明显极为紧张的“神仆”，而后有些惊讶地看到了在一片的漆黑中，竟似乎有着一点微弱的黄色火光。
    罗杰略一思考，便召唤出了“海洋歌者”西莫斯。
    随着如同细密小蛇一般的雷光爆闪在夜色中，罗杰也终于是看清楚了让“神仆”们紧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男一女两名长着棕色头发的人类，他们躲在距离“神仆”队伍大约有数十米的一块坍塌的石板下面，眼神充满恐惧地看向罗杰和他召唤出的“海洋歌者”灵魂。
    从体型上来看，这两人的年纪大体都只有十几岁的样子，然而罗杰却凭借“秘密洞察”一眼看出那男人的实际年龄在20多岁，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的骨骼发育异常缓慢，反而那女性的真实年龄倒是和她外表的年龄差距不大。
    比起“太阳”戴里克，他们的长相亦是显得颇为奇怪。
    首先是这二者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斑纹，这些斑纹并非是正常的刺青或者是油彩，而似乎是某种皮肤角质化的变异、看起来就像得牛皮癣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这些斑纹遍布他们的脸颊、双臂和下颌，不仅如此，这二人的身体外形也有着异常。
    那男人的左手有着七根手指，且其耳后有着约一个拳头大小的瘤状物，看起来极为惊悚丑陋。
    而他的左侧嘴角也似乎存在某种畸形、弯弯曲曲的开裂近乎要到达眼角。
    至于那女孩子则稍微好一点，但她精神状态很差、亦是身上有着许多的小脓疮，看起来就像得了反复发作的疱疹一般令人下意识想想要远离。
    然而与他们丑陋可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二人的目光都非常纯粹，其中闪烁着的、对活下的渴望一时间深深地吸引了罗杰。
    看到罗杰靠近，那男人立刻拼命地对着罗杰用沙哑的声音诵念起了某些东西。
    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那男人前方的一大片漆黑忽然变得如有实质、快速地蠕动和扭曲起来。
    片刻后，那阴影化为了三头狼、先后朝着罗杰扑了过来！
    “咦？”
    罗杰心中一动，他立刻召唤出了“黑骑士”的盔甲、利用那外放的堕落气息顷刻之间便将那三头阴影形成的狼给击碎了。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眼前这模样畸形古怪的青年，竟然是一位“隐修士”！
    先前他使用出的那召唤阴影之狼的能力正是“隐修士”的能力之一，“阴影塑形”。
    这种能力可以将阴影塑造成武器或者是动物攻击目标、对目标附带冰冷和堕落等等特性。
    这一对男女原本在看到探索队伍的牛头怪物和领头罗杰后非常害怕，但是眼下看到罗杰召唤出了“黑骑士”盔甲驱散了阴影之狼，那男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撼，片刻后眼神中露出了明显的疑惑。
    随后，那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似乎在试探着罗杰。
    “巨人语？”
    罗杰微微一愣，虽然他能够从古弗萨克语中逆推出巨人语的词义，但是直接的会话他却是不太擅长。
    毕竟巨人语的历史太过久远，在亚伯拉罕家族的年长者中，掌握的人也不算多。
    当然，萨姆那家伙是一个例外，他几乎通晓所有能够考据的异族和超自然语言，且能用其中的绝大多数进行正常会话。
    好在就在这时，贝尔纳黛走了上来、用同样叽里咕噜的强调和那男人说了句什么、而后又问了他些问题。
    那男人立刻回答，之后他又问了些什么，在得到贝尔纳黛的答复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并且努力地摇晃着自己神智状态不佳的妹妹、似乎想让她清醒一些。
    “你们说的什么？”
    趁着那对男女讲话，罗杰快速地靠近了贝尔纳黛、开口问道。
    “他问我，我们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你会拥有‘长老’的盔甲和剑。”
    贝尔纳黛微笑道：
    “我说，我们是‘最初造物主’派来的使者，前来救助‘雾城’失散的流民。
    “然后我问他的身份，他说他是‘新雾城’的居民，但是因为妹妹得了治不好的瘟疫、这才被城邦赶了出来。
    “我说，我们可以试着治好你妹妹的病……他似乎非常高兴，像看到了希望一般。”
    听到这里，罗杰也终于是明白过来。
    “贝尔纳黛，你帮我问问他妹妹的病情，我这里应该有对应的药剂。
    “在那之前，不要让队伍中的其他人靠近，不排除那病有强传染性……我们身为半神的体魄不必担心，但是队伍中的其他成员可不一定。”
    “好。”
    贝尔纳黛上前，与那男人交谈了一番，又检查了一下那女孩的情况，这才对着罗杰说道：
    “看上去想像是某种具有神秘学效应的病毒造成的疱疹，这男人说这种病在‘新雾城’死亡率很高，所以一旦染上就会被赶出来。”
    “原来如此。”
    罗杰恍然，他点了点头，开始在自己随身带着的药品中翻找了起来。
    片刻后，他取出了一个红色的试管：
    “这个药剂应该是对症的……制作它的那名血族说过，这药剂对于任何序列6及以下层次的传染病都有很强的效果，哪怕是神秘学病原体，都有奇效。
    “对于序列5层次的病原体，它也有一定的效果……总之，试试看吧。”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她接过试管，之后又和那男人交涉起来。
    这一次二人交涉的时间还挺长，那男人似乎是没有见过血族的药剂、所以颇为警惕。
    贝尔纳黛好一通解释，最后甚至还把“最初造物主”搬了出来，这才说服了男人。
    他看了看穿着“黑骑士”盔甲的罗杰，之后毅然接过试管、亲手喂自己的妹妹把药服下。
    说来也神奇，埃姆林配置的药剂刚下肚没几分钟，原本呼吸有些急促的女孩全身立刻放松下来，脸色也好了不少。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疱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那么红肿，且有了逐渐消退的迹象。
    男人顿时喜极而泣，他抱着自己的妹妹流了好一会儿泪，这才忽然想起来什么、双膝跪地、对着罗杰和贝尔纳黛膜拜起来。
    贝尔纳黛原本想将他拉起来，但是却被罗杰制止。
    “我们现在要维持我们神的使者的人设，如果搞得好像我们对‘雾城’人的感谢浑不在意，那就完全没有救苦救难的神使该有的模样。”
    听了罗杰的话，贝尔纳黛亦是反应过来，于是也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男人终于是停止了顶礼膜拜，而罗杰也终于有机会在贝尔纳黛的帮助下、开始问起了那男人关于“新雾城”的事情。
    此刻男人也是相信了罗杰等人的身份，加上对他们治好自己的妹妹心怀感激，所以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男人名叫艾文·坎贝尔，他的妹妹名叫米娜·坎贝尔，二人都是“新雾城”的居民。
    在“雾城”的人被几乎屠杀殆尽后，二人的父母作为“真实造物主”虔诚信徒与“真谛教堂”的主教们——他们现在叫“长老”，一同离开了“雾城”、顺着先前他们所猜测的“真实造物主”的圣所进发。
    但是理所当然地，因为“真实造物主”的圣所其实在另一个方向，他们并没有成功找到那圣所，最终只能在一处地势极为特殊、易守难攻的地方重新驻扎了下来、并且将对“真实造物主”的信仰传承了下去。
    一开始，因为环境恶劣和食物短缺，“雾城”的居民只能被迫食用那些怪物的肉，这引发了包括变异、发狂和暴毙在内的一系列惨剧，随着时间的推进，“新雾城”的居民们逐渐摸索出了一条生存之道。
    那就是，让对于阴影和邪异抗性更强的“蔷薇主教”们去食用怪物的肉、然后将自己的身躯作为容器转化出“提纯”后的、污染较少的肉，然后将这些肉分给居民们吃。
    除此之外，“新雾城”的居民们还在长期的对外探索中找到了一种特殊的叫做“夜王”的怪物，这是一种类似植物的怪物，它可以通过自己的猎食过程将一部分营养物质提炼出来、形成属于自己的蜜。
    这种蜜虽然非常臭，然而却可以补充一些必要的营养，引起污染和异变的概率也会小很多。
    通过这两种食物，“新雾城”的居民们终于是勉强生存了下来，但是因为强行通过“蔷薇主教”的力量转化血肉会逐渐在这些人体内累积污染，所以不仅“蔷薇主教”的发狂和死亡概率直线上升，就连长期食用这些肉类的居民的身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就连新生儿的畸形和早夭率也直线上升。
    再加上因为“新雾城”虽然有完整的“秘祈人”途径晋升魔药配方，但是脱离了“神仆”和老“雾城”那件封印物的庇佑，以至于在中序列以后的一些辅助材料无法轻易寻获，这就让他们被迫以类似布塔克星球上那种“神选”的方式来进行冒险性的晋升。
    时间久了，“新雾城”也逐渐总结出了一些相对来说最安全的怪物列表进行血肉转化，除此以外，他们还会选择那些身体变异明显、有明显残障的人优先晋升、成为“倾听者”、“隐修士”乃至“蔷薇主教”。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以比较低的代价来制造出战斗力和肉制品来源，且如果这些身体有缺陷的“新雾城”居民能够侥幸成为“蔷薇主教”，就有机会通过血肉魔法改变自己的身体状态、在一定程度上纠正自己的身体缺陷。
    所以在“新雾城”，成为“秘祈人”既是荣誉，也是一条风险极其大的不归路，而艾文·坎贝尔也正是在这期间成为了“秘祈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十年左右的时间，中间“新雾城”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直到某一天，或许是“真实造物主”的眷顾真的降临，抑或是“新雾城”居民的运气出现了罕见的反弹，在偶然之中，一位失控的“蔷薇主教”变为了一件特殊的封印物。
    这件封印物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会将外部输送进去的任何血肉类物质转变成一种可以食用的、没有任何血液的特殊白肉。
    与在荒野中获得的那些怪物的肉不同，甚至与“蔷薇主教”所直接转化出来的血肉也不同，这些白肉中的污染含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口感很差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毛病。
    唯一的问题则是这件封印物每天能产出的肉量十分有限，仅仅能够满足城内居民每日的最低消耗。
    对于那些需要出工出力，对外探险，寻找各种魔药素材和资源的非凡者来说，哪怕“新雾城”的领导层已经特意为他们多释放了白肉的配额，他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去外部寻找可以食用的蛋白质。
    因为食用污染物导致的变异、饥荒、黑暗中的阴影、各种恐怖的怪物，这些都成为了横亘在“新雾城”生存道路上的天堑。
    也正是因为这样，二十年间下来，城内的人口已经锐减了半数以上，如果不是罗杰、利奥马斯特和贝尔纳黛他们所率领的这支探索小队到来，估计最多再有五六年的时间，“新雾城”就会彻底走向灭亡。
    “天啊，这处境可真是比‘白银城’惨多了。”
    罗杰听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事实上如果不是“白银城”拥有“大地的恩赐”这件神级封印物，估计也早就已经迎来了和“新雾城”一样的下场，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大致有所了解了。”
    罗杰看到女孩儿的状态已经好了一些，便开口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麻烦你们带路，带我们去‘新雾城’看看。”
    艾文听到贝尔纳黛的翻译，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露出了迟疑之色。
    “可是我们已经被放逐出了‘新雾城’…”
    “什么放逐不放逐的，现在你妹妹的病已经好了，是时候回去了。”
    在罗杰的支持下，最终艾文点了点头，带着罗杰等人向着不远处的一片黑暗的区域进发。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在一行人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内部空无一物的幽深山洞，而在它后面则是一面巨大的垂直黝黑山体。
    而仅仅是站在那山洞的入口处，罗杰都能闻到一些似乎是某种脂肪燃烧所产生的气味。
    “到了。”
    阿文开口说道：
    “这里，就是‘新雾城’的入口。”
    (本章完)

 第325章 果酱（感谢越幽戮骤 打赏起点币）

    第325章 果酱（感谢越幽戮骤 打赏起点币）
    “这里？”
    罗杰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面前幽深的山洞。
    这和他想象的有很大不同，原本罗杰认为“新雾城”应该是找到了某一处山谷地带或者地下空间，然后凭借着易守难攻的地势来保护自身的安全。
    然而眼下“新雾城”的入口竟然是一个连大门都没有的山洞，里面的脂肪燃烧气息分明表明了里面有人在活动，这让罗杰不禁好奇起来“新雾城”是如何保障自身安全的。
    看到罗杰没有向前移动，艾文·坎贝尔似乎是认为他怀疑自己的话，便主动跟贝尔纳黛说起了目前“新雾城”的情况。
    原来，面前的山体内部有着一连串的溶洞，这些溶洞的内部潜伏着一种特殊的、被“新雾城”居民称为“庇护者”的、能够发出特殊声波的蝙蝠。
    这种蝙蝠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且会成群结队外出捕食一些昆虫类的怪物，最重要的是，它们发出的声波却会让附近生活着的很多怪物感觉到畏惧。
    再加上这溶洞内部的空间非常复杂，很少有怪物愿意作死往这里面闯，当“新雾城”的长老发现这一点后，决定将“新雾城”设立在最深处的一片溶洞群之中，并且在干道上安装了厚重的门扉、用来阻挡可能的怪物袭击。
    “倒是有趣。”
    贝尔纳黛帮艾文翻译完，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看来‘神弃之地’能够生存下来的文明，基本不是有着强大的底蕴，就是有着超乎寻常的运气，而‘新雾城’能够找到这处溶洞群，明显就属于后面这一种情况。”
    这很难说是不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放了些水，无论如何，“新雾城”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能够勉强生存的空间。
    而先前罗杰闻到的淡淡脂肪燃烧味道，则很可能是“新雾城”的探索队最近遗留下来的。
    “带路吧。”
    罗杰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也是不再疑惑。
    他点了点头、让艾文继续带路。
    为了防止惊吓到“新雾城”年轻一代不了解城邦历史、不认识“神仆”的人，罗杰特意命令“神仆”们全部到队伍后方和侧后方断后，防止有什么怪物趁机偷袭，而自己则是和利奥马斯特分别召唤出了西莫斯和那名“太阳”途径的非凡者灵魂、走在最前面。
    先前罗杰在见到艾文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他说过“黑骑士”的盔甲和剑属于“长老”，这让罗杰意识到“新雾城”的长老很有可能也是“秘祈人”途径的半神。
    所以如果他和利奥马斯特这两位“黑骑士”走在最前方，如果受到攻击的话，能在第一时间召唤出“黑骑士”盔甲和“灵肉之刃”、以此尽最大可能化解掉误会。
    毕竟如果艾文认识“黑骑士”套装的话，负责守卫的“新雾城”人员应该也认识。
    溶洞里面有着溪流和很多的白色钟乳石，这种地貌在北大陆很不常见，一时间引得了很多联合探索队成员的好奇和议论。
    罗杰有些好奇地弯下腰、捧起了一些这溶洞里面的水，利用“秘密洞察”研究了起来。
    “……这溶洞确实有点东西，除了这水质硬的吓人以外，倒是没有什么病原体在里面。”
    硬水喝多了对人的身体有害，但是如果是煮沸后沉淀、或者是加入某些弱酸性物质进行反应的话，也能让它变得勉强能喝。
    而按照艾文和米娜的说法，“新雾城”的人主要喝的也确实是这种水——于是，至少在水源方面，他们不用太过担心。
    水源，庇护所，食物，战斗力，这些东西是人类社群在“神弃之地”生存的基本条件，而眼下“新雾城”都能满足。
    唯二的问题是“新雾城”的医疗水平差到爆表，且他们的食物安全不能保证，这才导致了“新雾城”的人口锐减、进入了苟延残喘的状态之中。
    众人踩着水走着走着，忽然间听到了溶洞群的最后方传来了密集的翅膀扇动声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尖啸声。
    这声音非常短暂，在一瞬间就会消失。
    然而这消失其实是一种假象，它只是转变为了哪怕是非凡者都无法轻易听到的超声波，这种超声波因为频率过高、且存在共鸣的效果，导致许多生物根本无法忍受。
    身为半神的罗杰还勉强能够接受，然而队伍中的很多低序列非凡者立刻就出现了头晕和恶心的症状，很快这种症状就蔓延到了不少中序列非凡者之中。
    至于艾文和米娜似乎早就已经适应、变得见怪不怪。
    艾文只是低声说了句：
    “庇护者们来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在溶洞的最深处出现了一大团呜呜泱泱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众人飞来。
    这赫然是一群数量最少在大几千的蝙蝠，密集的翅膀扇动声和已经近在咫尺的尖锐声波形成了极强的压迫感，以至于许多中序列的非凡者近乎快要疯狂、下意识地就想向这些蝙蝠群反击。
    最后还是罗杰和利奥马斯特联手制造出了一个由水和血肉形成的声波缓冲屏障、抵挡在探索队的前方、这才让大家的神色好了一些。
    眼看那些蝙蝠即将抵达罗杰等人面前的时候，它们却忽然像在追逐什么东西一般忽然转向、向着另一个方向的分支溶洞群飞了过去。
    “呼。”
    罗杰松了口气，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蝙蝠群竟然能够将那些阴影中的恐怖生物阻拦在外。
    不是因为这些蝙蝠的声波有多恐怖，也不是因为它们本身的攻击性有多强，纯粹是因为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一旦一件东西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就足以击穿大多数的防御，除非是拥有神性的超凡生物，否则哪怕是序列5层次的超凡生物、遇到成千上万只这种“庇护者”蝙蝠也得瞬间崩溃。
    不仅如此，按照艾文的说法，这数千只“庇护者”只是这处庞大溶洞群之中的一小部分，“新雾城”的居民曾经做过私下的估算，整个溶洞群的“庇护者”数量至少在六十万只左右。
    不往多说，只说十万只以上这样的蝙蝠，哪怕是那些刚晋升不久、缺乏准备的序列4非凡者遇到少说都得吃一个大亏，更别说黑暗中那些实力层次绝大部分都没有达到序列4层次的、神志不清的怪物了。
    在艾文的带领下，一行人走了将近1.5公里的路，中间遇到了五次“庇护者”的群体，好在罗杰和利奥马斯特已经有了经验、每次在刚刚听到翅膀扇动声的时候就将声波缓冲屏障给架了起来，这才避免了先前那种情况。
    不仅如此，中间还有一次“庇护者”并没有拐弯、而是直接向着探索队伍冲了过来。
    虽然它们飞得很高、并不会直接冲击到探索者队伍，但是这样一来那些容易令人发狂的声波就很容易攻击到队伍中段和后端的人群。
    无奈之下，罗杰使用了一次常规版本的“精神增压”、在“庇护者”们即将递进探索者队伍的时候将它们强行震慑住，最后那群蝙蝠被吓得四散奔逃、这才终于是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幕看得艾文和米娜胆战心惊，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对“庇护者”出手、还能够凭一人之力压制一大群蝙蝠，这难免让他们心中有些忐忑。
    一时间，艾文和米娜都开始低声祷告、恳请“庇护者”的原谅。
    对他们这种举动，罗杰虽然有些无语，但是考虑到“新雾城”的客观情况，他也并没有什么表示。
    这是本地居民在长期的恐惧之中形成的本能反应——他们认为能够庇护他们的都是“最初造物主”的使者，如果有人冒犯了使者，自然要道歉。
    “话说回来，我不应该也是‘最初造物主’的使者么？使者跟使者打了起来，他们会帮谁？”
    罗杰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不能细想其中的逻辑，“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多少都有点毛病，只不过在“新雾城”的表现方式略有所不同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在拐了最后一个弯之后，走在最前面的罗杰终于能够看到一扇沉重的石质大门出现在了前方。
    在那石质大门上有着两个竖插着很多金属栏杆的窗口，而从那里面，罗杰能够看到隐约的火光，而先前自己闻过的那脂肪燃烧的气息变得愈发浓郁。
    “到了，这里就是‘新雾城’。
    “你们先在这里等等，让我先去叫门。”
    艾文让罗杰等人暂时不要越过墙角、而是自己先试着上前去叫开门。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近前，便有两枚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门后向他射了出来。
    好在罗杰及时出手，利用“堕落阴影”将那两发箭矢挡了下来，这才避免了身体原本就很虚弱的艾文再次受伤。
    “艾文。”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米娜应该已经被逐出了‘新雾城’。
    “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们不能让你回来，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往后退去。”
    “说什么呢？嘀哩咕噜的？”
    罗杰皱了皱眉毛，此时的他真的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一下巨人语，但凡他能够在脑袋中组合成巨人语的句子，就可以利用“歌手”的能力讲得和“神弃之地”的居民一样好，下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好在贝尔纳黛及时提供了翻译，这才让罗杰理解了这女子话里的意思。
    “威尔玛，米娜的病已经被治好了。”
    艾文有些结巴：
    “我遇到了主派遣的使者，他们带来了神奇的药剂，还说要救渡‘新雾城’远离苦海。”
    “主的使者？”
    那名为威尔玛的女子的声音立刻变得警惕了起来：
    “退后，否则我会杀了你。”
    艾文顿时有口难辩，他意识到威尔玛应该是认为自己吃错了东西、或者是受到了某些超凡力量的影响、产生了幻觉。
    换句话说，在威尔玛看来，此刻的艾文身上很可能带有某种危险的超凡力量污染，如果放他进入“新雾城”很可能导致无法预测的后果。
    然而就在这时，贝尔纳黛出声了。
    这位“神秘女王”拉上了罗杰和利奥马斯特、从墙角后快步走出，同时使用巨人语说道：
    “艾文说的是真的，我们是神派来的使者。”
    说话间，贝尔纳黛还捏了一把罗杰的手腕，罗杰立刻会意，召唤出了“黑骑士”盔甲。
    做出了同样事情的还有“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二人同时将手中的大剑插入了钟乳石地面，而后罗杰瓮声瓮气地开口道：
    “我等是最初造物主派来的使者，前来挽救‘新雾城’的信徒。”
    一时间，石制大门后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过了片刻，奔跑声、椅子被撞倒的声音，以及谈话声和争论声响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大门后才出现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他开始用巨人语询问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都比较刁钻，是关于“真实造物主”的一些传说和宗教内容。
    可以看得出，哪怕罗杰他们召唤出了“黑骑士”盔甲，门后的那些人还是非常谨慎，这是长期在“神弃之地”中碰壁吃亏导致的极度谨慎的表现。
    然而罗杰却并不生气，哪怕是在隔壁自然条件好的多的“白银城”，那里的居民的谨慎比起“新雾城”也只多不少。
    面对这些问题，堪称“极光会”内最博学圣者的利奥马斯特立刻条件反射般对答如流。
    因为“极光会”和“雾城”的信仰体系几乎是完全一致的，许多传说故事和宗教说法都能对得上。
    且利奥马斯特的回答极为精确、表情极为虔诚，那狂热的模样比起“新雾城”的长老都犹有过之。
    最终，石制大门后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大门从后面打开，十几名非凡者从其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的、身上布满黑色板块，胳膊处有着一定畸形的中年人，这些人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遥遥站定，而从人群的后方，出现了三个不同的身影。
    这三人分别是一名年轻女子、一名中年男子、以及一位老年男子。
    与“新雾城”的人不同的是，这三人的外表显得非常正常，身上既没有那种可怖的黑色斑块，也没有畸形的变异。
    他们同时凝视向了利奥马斯特，过了半晌才齐齐点头。
    “伟大的‘奉献者’们已经认可，这确实是我主赐予的力量。”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已经几乎康复的米娜，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他开口用巨人语道：
    “各位贵客，欢迎来到‘新雾城’。”
    语毕，原本全副武装戒备着的非凡者们同时将兵器插入地面、然后分列两旁、低下了头展现出了迎接的姿态。
    “利奥马斯特……”
    罗杰见状，低声开口道。
    “嗯……那三名被驱使的灵魂都有完整的力量。”
    利奥马斯特的神色也有些诧异：
    “那应该是‘三首圣堂’的力量。”
    与“黑骑士”只能在释放一位非凡者灵魂的时候使用其完整力量不同，“三首圣堂”能够将这个数字乘以三，不仅能够释放出三位非凡者灵魂，还能让他们各自使用完整的能力。
    唯一的问题是，因为“雾城”与外界交流的太少，那三位被奴役的非凡者灵魂都是中序列的，且罗杰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似乎是被自愿奴役的。
    另一方面，从那些人的外表来看，他们似乎是在“雾城”覆灭之前就成为了被奴役的灵魂，属于是对城邦奉献了自我。
    而这，似乎也是他们被称作“奉献者”、受到尊敬的原因。
    不过眼下罗杰还顾不上琢磨更细，他只是和利奥马斯特对视一眼、然后带着一群人向着“新雾城”内部走去。
    期间有不少守卫对着身体已经明显好转的米娜，开始忍不住发出惊奇的指指点点。
    保险起见，罗杰并没有让“神仆”跟上来，因为他不知道“新雾城”的居民对这些曾经毁灭了“雾城”的生物是一种什么态度，所以也不敢冒然把它们带进去。
    刚刚一进入“新雾城”，罗杰就陷入了惊讶。
    一是惊讶于“新雾城”的结构之怪异。
    “新雾城”虽然建设在宽敞高大的溶洞之中，但是他们的房屋是通过特殊的手段建立在岩壁之上，密密麻麻、蔓延进溶洞群的深处，乍一看上去竟像蜂窝的内部一般。
    在这其中，还有一些类似于步道一般的、能够容纳两到三人人行走的石质路面、上面铺着防滑的织物，而此时此刻正有数十位居民行走其上、其中有些好奇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些居民基本都有着程度不一的体表黑斑和皮癣，且大部分都有着畸形，形态正常的人少之又少，看上去极为稀罕。
    在罗杰看来，这种房屋不接地的设计可能是为了防潮，也有可能是为了躲避攻击。
    第二惊讶的，则是“雾城”的萧条和里面居民精神状态的恶劣。
    “雾城”的几乎所有居民都是一副没有吃饱、有气无力的样子，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精神十分涣散，哪怕是罗杰这些明显是外来人的访客到来，这些已经在黑暗中流亡了二十年的人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波澜。
    这些人虽然身体没有死，但是精神已经与死亡无异，如同一群行尸走肉一般苟活着。
    或许对他们来说，死了比活着更加痛快。
    然而在“神弃之地”，死亡也并非是最终的归宿，因为这里与灵界联系的断绝，灵魂最终只能在黑暗之中迷失、走向扭曲与疯狂。
    “诸位，见笑了，这边请。”
    带队的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示意罗杰等人向着阶梯上方移动。
    罗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石制的阶梯步道，又回过头来看向了自己带着的数十人。
    “奥菲娜，狄奥尼修斯，你们俩跟我来，宙斯带着其他人在这里等。
    “宙斯，珍妮弗，你们俩带领大家把咱们带着的食物给这里的人分一分……不要吝啬，我们储备的物资还有很多。”
    “是，船长。”
    宙斯点头领命。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也下达了类似的指令，她带上了嘉德丽雅和自己的另外两名亲信、而后让“无血者”希斯·道尔和另外一位通晓一些巨人语的“卷轴教授”加入了分发物资的队伍。
    “食物？”
    守卫们有些疑惑，他们原本表现得颇为平淡，但是在看到宙斯等人拿出来的白的面饼、黄油、果酱、之类的东西后，顿时有些眼缭乱。
    “这是什么？”
    一名年轻的女性守卫指着宙斯手里的蒲巴果酱罐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果酱。”
    在“卷轴教授”的帮忙翻译下，宙斯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果酱？”
    那女非凡者展现出了极大的困惑，她完全不懂那拗口的词汇是什么意思。
    “是水果的果肉压制以后制成的……”
    宙斯试图继续解释，但却被珍妮弗踩了一下脚。
    他这才反应过来罗杰曾经说过“神弃之地”的居民大多数都没有见过什么水果，所以也更是对工业制品的果酱完全没有概念。
    只见珍妮弗拿起一小块面饼、撕成了两半，将其中的一半蘸上了一些果酱、送进了自己口中。
    她开始一边咀嚼、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一边微笑着将另外一半面饼蘸了果酱、送到了那女性守卫者的嘴边。
    那女孩迟疑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抗拒那果酱散发出的甜味和清香气息。
    这种诱惑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完全听不到旁边同伴的劝阻、下意识地就将那蘸了果酱的面饼放入了口中。
    “！！！”
    女孩的脸色骤变，热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落下。
    她自从出生开始，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从来，从来没有。
    不恶臭，不干涩，还有着一股令人沉醉的酸甜味道。
    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酸，什么是甜，只感觉这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令她无比沉醉。
    眼见这女孩并没有什么异常，其余的守卫们也面面相觑、开始上来品尝宙斯他们拿出的食品。
    很快，这些守卫们哭成了一团。
    过了好久好久，他们才反应过来、满脸不舍地开始将居民们召唤过来，把干粮等东西进行统一分发。
    罗杰见状微微一笑、对着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请。”
    (本章完)

 第326章 三首圣堂（求推荐票）

    第326章 三首圣堂（求推荐票）
    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罗杰等人沿着石制道路向上走去。
    “诸位神使，在下的名字是杰克·伯顿，是下一任长老的候补者。”
    在他们行走的过程中，那中年男人开口道。
    “我的名字是罗杰，这是利奥马斯特和贝尔纳黛。”
    罗杰见杰克·伯顿态度友好，亦是开口介绍起了自己等人。
    与此同时，罗杰开口问道：
    “目前‘新雾城’还有几位长老？”
    杰克·伯顿闻言脸色一黯：
    “不瞒您说，仅剩一位。”
    罗杰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问道：
    “您是一位‘牧羊人’？”
    通过“秘密洞察”，罗杰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杰克·伯顿超凡力量的属性。
    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让对方自己说出这点。
    杰克·伯顿愣了愣：
    “不愧是主的神使，真是慧眼如炬。”
    他正说着，忽然眉头一皱，拉住了路旁因为排队领取食物而互相推搡争执的两人。
    “艾瑞德，约翰，你们俩再多说一句屁话，我就把你们送去侍奉一个月的‘庇护者’。”
    听到杰克·伯顿这句话，那正在推搡的一男一女立刻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萎靡下来，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是众多被宙斯等人带来的食物所吸引的“新雾城”居民中的两位，只是因为排队问题产生了矛盾。
    原本这些人压根不知道那些食物是食物，直到守卫们先一步品尝，他们这才恍然大悟、疯涌而上。
    至于那侍奉“庇护者”是怎么一回事，罗杰不清楚，也没有问，但是他大致能猜出来应该是要和那些恐怖的蝙蝠在一起生活一个月。
    一旦离开“新雾城”，哪怕是仍然生活在溶洞群中，死亡的风险亦是会直线上升，这也是他们感觉到害怕的根本原因。
    “见笑了。”
    杰克·伯顿有些无奈：
    “自从我们离开‘雾城’之后，居民的精神状态就变得越来越差……今天好不容易接收到一点外部的刺激，所以反应有些大。”
    自从罗杰等人进入“新雾城”以后，这位候补长老就一直在连连道歉，一副非常有礼貌的样子。
    这也让罗杰有些刮目相看，他能够觉察到杰克·伯顿的内在同样有着一些疯狂的倾向，但是他却压制得非常不错。
    按照“新雾城”的情况来说，一旦成为“蔷薇主教”，暴毙和失控的风险就会直线上升，再加上“新雾城”距离“真实造物主”的圣所不算远、受到祂的影响也更大，所以像杰克这样的情况确实是难能可贵。
    纵使罗杰有着千般困惑，他也强行将自己的困惑压制了下来、准备等见到长老之后再说。
    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了声无妨，然后便沉默了下来。
    众人顺着道路拾级而上，最终抵达了溶洞最高处的一间假设在一个天然平台上的房屋。
    杰克·伯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很快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女性声音。
    这声音似乎同时有着三重音调，这三重音调交织回响、听起来有一种无比的怪异感。
    “进来。”
    杰克·伯顿双手推开门、然后先一步走了进去。
    罗杰等人鱼贯而入，这是一间还算宽敞的房屋，而在最上首的石制椅子上，坐着一个长着三个头、已经近乎没有人形的古怪生物。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上半身长着三个不同的黑发头颅。
    这三个头颅一个年幼、一个中年、一个老迈，而年幼和老迈的那两个头颅分别笼罩着一层阴影。
    每个头颅都分走了她三分之一的躯体、形成了三个扭曲的、血肉斑斓的细长脖子。
    这些脖子的下方并没有肩膀，而是直接连接着一团已经完全不具备人形的扭曲血肉，这血肉沉浸在蠕动的阴影之中、许多的动脉和筋膜微微跳动着、使得整个房间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奥菲娜和狄奥尼修斯当时就差点呕吐出来，但是他们知道这时候不能有这种不敬的表现、硬是下意识地将已经上涌到喉头的温热咽了下去。
    而罗杰、利奥马斯特和贝尔纳黛三位半神和嘉德丽雅则是状态好了很多，饶是如此，他们亦是在心中感觉到惊讶。
    这分明是一位介于失控边缘、但是仍然保持着一丝丝人性的“三首圣堂”，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种诡异的平衡的。
    尤其是罗杰，凭借着“秘密洞察”，他分明能觉察到雅丽克希斯的状态极差，就仿佛是灵性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硬是吊着一条命才没有失去理智。
    “雅丽克希斯长老，客人已经带到了。”
    杰克·伯顿显得非常恭敬，他开口说道。
    那“三首圣堂”点了点头，她的三个头颅依次开口说道：
    “各位。
    “请坐。
    “杰克，拿椅子来。”
    杰克点了点头、从黑暗中搬出了三张干净的椅子。
    三位半神坐了下来，而他们手下的中序列非凡者们则站在三人的身后。
    杰克·伯顿则是去到了雅丽克希斯的身旁、恭敬站立。
    “三位，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雅丽克希斯。
    “我听说，你们是。
    “我主的使者？”
    听到雅丽克希斯的问题，贝尔纳黛点了点头：
    “准确来说，这两位才是，我只是他们的朋友。”
    这也符合贝尔纳黛一开始的人设，她不想在“真实造物主”的信徒的事情里面掺和过多，这让她感觉到非常古怪。
    然而就在此时，雅丽克希斯三个头颅中较为年幼的那个开口说道：
    “你既然不是我主的使者，为什么会和他们呆在一起？”
    而那个中年人的头颅立刻翻了个白眼：
    “小孩子少讲话。你没听到她说吗，她是神使的朋友，懂不懂什么是朋友？”
    然而那年幼的头颅却不买账、反驳道：
    “总之我就是觉得有问题。”
    两个头颅就这么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年迈的那个头颅咳嗽一声、这才让那两个头颅闭上了嘴巴。
    这一幕看得狄奥尼修斯等人头皮发麻，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状况。
    这“三首圣堂”雅丽克希斯似乎存在某种人格分裂，在遇到某些催化剂的情况下就会表现出来，刚才那一幕就是证据。
    从地位上来看，那年幼和中年的头颅似乎地位相差不多，而那年迈的头颅则占据着主导地位、似乎也是雅丽克希斯的主人格。
    “雅丽克希斯阁下。”
    罗杰开口道：
    “我们是来自黑暗之外的我主信徒。”
    罗杰并没有说出“神弃之地”这四个字，因为他知道“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曾经在“雾城”发展过“真实造物主”的信仰，所以这些“新雾城”的居民也可能不认为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被神抛弃的大陆。
    所以他用了“黑暗”这种直观的表述来指代“神弃之地”。
    雅丽克希斯闻言，三张脸同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尤其是那张年轻的面孔，竟然出现了一点向往和童真的表情，显得非常违和。
    “你们。
    “来自。
    “‘神弃之地’之外？”
    她开口问道。
    “您知道‘神弃之地’这个名字？”
    利奥马斯特有些诧异，事实上，比起罗杰，他更能够与“新雾城”的人共情。
    毕竟，对于“极光会”的朝圣者来说，“真实造物主”的“圣所”位于“神弃之地”之中这件事原本就显得非常令人难以接受，因为这意味着“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似乎是被那七位所谓的正神给陷害和囚禁的，这对于利奥马斯特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极光会”才一直致力于在北大陆引导“真实造物主”的神降，虽然现在利奥马斯特对用活人献祭这种行为已经不能再接受，但是他希望“真实造物主”降临到北大陆的意愿也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他仅凭猜都能想到，当初雅丽克希斯这位现在是“新雾城”长老、过去大概率是“雾城”大主教的圣者知道这一事实，会是何等的悲痛。
    “这是维涅拉。
    “大人在毁灭‘雾城’时。
    “告诉我的。”
    雅丽克希斯轻轻颔首，叹了口气、而后说出了一个令利奥马斯特有些意想不到的名字。
    当初罗杰并没有告诉利奥马斯特关于维涅拉的事情，是因为他无法确定这么做的后果，所以就暂时放了放。
    然而维涅拉此时却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利奥马斯特极为意外。
    “维涅拉参与了对‘雾城’的毁灭？”
    利奥马斯特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她说这是‘雾城’中出现异信者招来的惩罚。”
    雅丽克希斯三颗头一起点了点，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您，认识。
    “维涅拉。
    “大人？”
    事实上，雅丽克希斯一直到现在都不清楚“神弃之地”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维涅拉到底和罗杰与利奥马斯特是何种关系。
    “岂止是认识。”
    利奥马斯特叹了口气：
    “她和我都是主的圣者……我真正感觉到无法理解的是，维涅拉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来过‘神弃之地’。
    “您能把您了解的情况和我说一遍吗？”
    雅丽克希斯三个头同时点了点，而后开始给三人讲述起了当时维涅拉说过的话，以及她在“雾城”人心目之中的人设。
    “您是说，维涅拉是……‘命运天使’的手下，还能够指挥‘神仆’？”
    利奥马斯特皱着眉头，总结了一番雅丽克希斯的话。
    关于八大天使之王的传说，他只是知道一点点蛛丝马迹，而今天才终于得到了确认。
    “是。”
    雅丽克希斯的肯定立刻让利奥马斯特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他完全没有想到维涅拉的背后竟然是“最初造物主”手下的天使，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对此表示怀疑，甚至怀疑起了两个维涅拉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利奥马斯特的这种反应自然被罗杰看在眼里，他略一思考，对雅丽克希斯发问道：
    “雅丽克希斯阁下，您是否还了解其祂的天使之王？”
    “了解。
    “一。
    “部分。”
    雅丽克希斯点头，而后说出了自己了解的天使之王。
    除了“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外，她还知道“空想天使”亚当，“时天使”阿蒙，和“天国副君”、“暗天使”萨斯利尔这三位天使之王。
    罗杰闻言，都感觉到了有些意外，这些信息可是“白银城”都掌握很少的信息，没想到“新雾城”居然知道这些事情。
    也不知这是“雾城”本身的传承，还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释放的信息。
    无论如何，眼下罗杰却非常庆幸雅丽克希斯不仅仅知道一位天使之王的称号。
    因为一旦“维涅拉”是天使之王手下的人设立起来，利奥马斯特就会对她产生一种不明不白的敬畏感，之后他想再借助利奥马斯特的手来对抗维涅拉就很难了。
    他脑中快速思考了一番，心生一计。
    罗杰脸色一肃，开口道：
    “雅丽克希斯长老，事实上，我亦是得到了我主的‘时天使’的启示，这才得知了‘雾城’当下的遭遇。”
    啊？
    一瞬间，含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在内、不含罗杰的头在外的全场十个头、全部转向了罗杰。
    尤其是联合探索队的成员，他们完全没想到罗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和“时天使”有关，什么时候的事情？
    其中最为惊讶的当属“星之上将”嘉德丽雅，她的脑回路立刻拐向了关于“愚者”先生、“时天使”阿蒙和“暗星圣者”罗杰这三方关系的辨析上来。
    她一时间有点乱不清这里面的阵营关系，因为“愚者”先生明显是与“真实造物主”敌对的，而曾经从属于“真实造物主”的“时天使”阿蒙竟然和罗杰有联络？
    是“愚者”先生收编了“时天使”阿蒙，还是“暗星圣者”罗杰的个人神脉，还是他纯粹是在拉虎皮做大帐？
    同样陷入迷惑的还有“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和“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
    贝尔纳黛疑惑的点和嘉德丽雅相差不多，至于利奥马斯特的困惑则更加简单。
    “为什么维涅拉和罗杰的背后都有天使？我身为主最虔诚的苦修士，为什么没有天使的支持？”
    原本利奥马斯特对于维涅拉产生的一丝疑惑，此时被平摊到了维涅拉和罗杰两个人身上，利奥马斯特第一次有一种自己似乎对“极光会”一无所知的感觉。
    先前他就对罗杰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对于“雾城”的了解、以及他竟然能够掌控“神仆”感觉到奇怪，眼下听到他这么说，忽然有种明白过来的感觉。
    而众人的这些脸色变化皆是被罗杰看在眼里，事实上，他也没有胡说八道。
    本来就是阿蒙提示了自己关于“雾城”的事情、引导他来找“新雾城”，至于自己和阿蒙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多做说明的打算。
    此时，雅丽克希斯那张年轻的脸再次发出了年幼的声音：
    “‘时天使’真的存在吗？”
    “那可是‘命运天使’亲自开示过的事情……对了，你还太小，不知道这些细节。”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她似乎觉得年幼的雅丽克希斯很可笑：
    “唯一的问题是，你该如何证明你是真的得到了‘时天使’的启示？”
    “不要没有礼貌。”
    年老的雅丽克希斯叹了口气，她明显还是倾向于相信罗杰，接着她开口问道：
    “祂有何见教？”
    他继续淡定说道：
    “祂指引我，为‘新雾城’带来正确的历法和时间。
    “这是救赎的第一步。”
    “时天使”引导着一位“黑骑士”前来“新雾城”传达正确的时间，这简直不要太合理。
    按照前世的那些网游的说法，干拉对不过就穿射，维涅拉虽有“命运天使”这挺大狙，罗杰也有“时天使”这堵隔墙。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如果你还不能接受，我还跟“空想天使”和“红天使”各有亿点关系。
    一时间，嘉德丽雅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
    此刻的她忽然开始期待起了下一次的“塔罗会”，这位资深“窥秘人”有好些问题想要询问“命运之轮”先生。
    全场在沉默许久之后，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颅忽然同时打破了沉默：
    “赞美我主！”
    反正对于虔诚的“真实造物主”信徒来说，听到什么震撼的事儿，先说一句赞美主是大概率不会出错的。
    “赞美我主！”
    罗杰和利奥马斯特亦是条件反射般说道。
    赞美过后，雅丽克希斯似乎恢复了人格的统一，她的三个头颅齐声问道：
    “罗杰阁下，您刚才说到我主愿意接受‘新雾城’的赎罪，是真的吗？”
    “是的，但是‘新雾城’必须先找回正确的观念、逐步回到我主为你们预设的轨道之上。
    “时间与历法只是第一步，只要‘新雾城’能够积极表现，最终是肯定会获得救赎的。”
    罗杰看到雅丽克希斯已经有些信了，便继续说道。
    事实上，雅丽克希斯不信也不行，毕竟上千年的时间来，罗杰他们是除了维涅拉外第一批来访的外人。
    更别说他们身上有“黑骑士”的神性力量，这是“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才能拥有的力量，这一点是肯定做不得假的。
    雅丽克希斯闻言，她的三个头忽然落下了热泪。
    这位“新雾城”的长老开始不断地啜泣，到了最后她的三个头颅竟然开始分别发出古怪的嘶吼、呻吟和哭笑。
    “不好。”
    罗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立刻利用血肉制造出了一道屏障、将包括杰克·伯顿在内的所有没有神性的人隔绝在了自己的身后。
    果不其然，雅丽克希斯的中间那个中年人头颅忽然从中间裂开、从中不断喷射出大量的血肉和如有实质的阴影流体混合物。
    这些混合物迅速地覆盖住了她的全身，另外两个没有爆裂的头开始发出了古怪尖锐的啼鸣，这位“三首圣堂”整个人都开始出现了朝向神话生物形态转变的失控迹象！
    本来“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就容易失控，而“三首圣堂”则更是如此。
    晋升“三首圣堂”的必要条件是在没有失控的情况下发生人格分裂，这本来就是在失控边缘横跳的行为，事实上，以雅丽克希斯现在的状态，她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和罗杰反应很快，他们同时出手，前者的眼中开始放射出璀璨的星光，当她的目光移到雅丽克希斯身上的时候，雅丽克希斯的变异速度开始明显地放缓。
    而罗杰则是利用“秘密洞察”捕捉到了雅丽克希斯的准确状态，而后对她赋予了一段虚假的命运。
    在双方的合力之下，雅丽克希斯终于是停止了嘶吼。
    过了良久，阴影再次散去，雅丽克希斯疲惫的三张脸再一次出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抱歉，让各位看到我的丑态了。”
    雅丽克希斯有气无力地哀叹道：
    “如你们所见，在我带领着大家离开‘雾城’之后，别的长老或死于迁徙之中、或死于失控……而我也因为许多的因素，近十年都一直处于濒临毁灭的状态。
    “只是我放心不下‘新雾城’的人民，这才一直用意志力坚持了下来……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我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而刚才我也是太过激动，意志力有所松动，这才差点出了问题。
    “我能感觉到，刚才你们使用了某种特殊的超凡能力把我暂时挽救了回来……那也是‘时天使’赐予的时间力量吗？”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贝尔纳黛强忍着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此时她对罗杰是在拉虎皮做大帐的怀疑愈发强烈了。
    刚才使用时间类魔法的明明是她，而罗杰应该使用的是某种命运类的能力，然而在面对雅丽克希斯的发问的时候，他却大言不惭地承认了下来。
    不过贝尔纳黛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罗杰似乎在与维涅拉较劲、不愿意落于下风。
    “雅丽克希斯阁下，您还能撑多久？”
    此时，利奥马斯特关切发问道。
    “不会太久了……
    “经过刚才那一折腾。
    “也许我下一次睡去，就会死掉也说不定。”
    雅丽克希斯叹了口气，她看向了杰克·伯顿：
    “杰克，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是下一任长老。”
    “是，长老。
    “您不要胡思乱想，您一定能活下去的，‘新雾城’需要您。”
    杰克·伯顿眼眶有些泛红，虽然雅丽克希斯一直疯疯癫癫，但是这么多年来她确实是整个“新雾城”的精神支柱、受到广泛的尊敬。
    一开始，“新雾城”的居民开始出现畸形和变异的时候，有许多人都感觉到羞耻和难以接受，最终还是雅丽克希斯现身说法，主动展示了自己的扭曲形态、以此安抚起了“新雾城”的居民。
    她说，身体的改变是获得自由的象征，不必害怕，只要所有人坚持信念，就一定能够拥有和她一样充沛的神性。
    虽然在外人看来，雅丽克希斯的这番言行充满了怪诞和扭曲，但考虑到“新雾城”自身的历史和本来就疯狂的信仰，雅丽克希斯最终成功地稳住了“新雾城”的人心，甚至最终有许多人将其视作母亲一般崇敬着。
    某种意义上，雅丽克希斯就像“白银城”的长老洛薇雅一般，她们都是“真实造物主”的信徒，内在充斥着无法抑制的疯狂，但是却都忠于自己的城邦、忠于自己的人民，在整个城邦已经踏上扭曲混乱的穷途末路之时、扮演着最后的那一点怪诞却又温暖的烛火。
    但是这也难以扭转整个“新雾城”走向灭亡的大势，因为食物的严重短缺和城内人逐渐走向畸形、扭曲和失控，这个城邦已然失去了一开始的精气神、所有人都在得过且过、在毁灭的边缘徘徊。
    如果不是罗杰等人到来，雅丽克希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下罗杰说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但好歹他能够提供一些证据，让“新雾城”这个原本已经走上绝路的城邦有一些奔头，这也就足够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雅丽克希斯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差一点就失控死掉。
    “不，杰克。”
    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颅同时摇了摇，而后分别用不同的口吻说道：
    “我们肯定会死，虽然我还很年轻，也很不甘心。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都会死，但是只要死后能够进入我主的天国，也不枉此生。
    “是的，但无论如何，我们会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也想听听，神使们为我们带来了怎样的启示。”
    最后，那年迈的头颅微笑着说道。
    “好的，雅丽克希斯阁下。”
    罗杰郑重点头：
    “这段时间我会率领队伍留在这里，期间我会将‘神弃之地’外的天文历法传授给‘新雾城’、你们可以先行学习。
    “之后，我会给予你们一件神奇物品，这件神奇物品能够告诉你们当前的星空状况和准确的时间，这样一来你们就能够有一个实时的参考。”
    罗杰并没有着急说出尊名和对自己祈祷的事情，他打算徐徐图之，先改变“新雾城”人的认知，给他们一些希望，之后再说别的事。
    至于自己承诺要给予他们的东西，罗杰还没有太好的主意，但是这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大不了就是再找到一件“星象师”、“天文学家”甚至是“占星人”对应的非凡特性或者是类似于“真实星图”那样的封印物，之后罗杰有的是办法把它改造成能够供“新雾城”使用的样子。
    “那就麻烦您了。”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唯一可惜的是，眼下‘新雾城’这样的状况，已经无法帮助杰克晋升成为‘黑骑士’……”
    她指的是“黑骑士”的晋升仪式，当初“雾城”的三位大主教的晋升仪式都是在“命运天使”乌洛琉斯亲临“白银城”的时候借助祂的帮助完成的，而眼下的“新雾城”脱离了祂的支持，已经没有再帮助一位新的半神晋升的实力。
    毕竟“黑骑士”的晋升仪式通常需要引诱一万人陷入堕落，这操作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雅丽克希斯阁下。”
    罗杰摇了摇头：
    “事实上，当初我主留下了二十二条不同的途径……其中有五条途径是‘相邻途径’，而‘秘祈人’是其中之一。
    “只是到了今天，大部分主的信徒只能够选择‘秘祈人’途径罢了。
    “这五条途径在序列4可以彼此跳转……杰克还有晋升成为半神的机会。”
    罗杰的话令杰克·伯顿微微一愣，他原本平淡的眼神忽然开始变得期待。
    “我知道‘阅读者’途径似乎是其中之一……‘新雾城’的探索队伍中就有两位‘守知者’，他们是当初在‘雾城’时候就踏上了这条路的非凡者。
    “另外三条途径是什么样的？”
    雅丽克希斯亦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受限于“神弃之地”的条件和历史缘故，这里的每个城邦所掌握的非凡途径都最多只有三四条、并不像外部世界那般有机会接触到所有的二十二条神之途径。
    基于“非凡特性聚合定律”，雅丽克希斯能够感觉到“阅读者”途径和“秘祈人”之间的联系，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的猜测。
    “您说的没错，‘阅读者’确实是其中之一。”
    “另外三条途径分别是：‘歌颂者’途径、‘水手’途径和‘观众’途径。”
    罗杰答道：
    “这四条途径的序列4名称分别是：‘预言家’、‘无暗者’、‘灾难主祭’、和‘操纵师’。
    “这里面，‘操纵师’和‘灾难主祭’的魔药配方对我来说是相对容易找到的，至于另外几条可能得点时间。”
    “如果杰克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可以帮他在‘神弃之地’外面寻找对应的魔药配方和非凡特性，甚至可以带他到‘神弃之地’外面去完成晋升。”
    “去到‘神弃之地’外面？”
    雅丽克希斯和杰克没想到罗杰会提出这样的方案，皆是在短暂的愣神后、露出了憧憬的眼神。
    “可能不用那么麻烦。”
    此时利奥马斯特出声道：
    “好巧不巧，我这里有‘无暗者’和‘预言家’的魔药配方。
    “如果有机会助‘新雾城’一臂之力，我会非常乐意。”
    (本章完)

 第327章 贝尔纳黛的养蛊疗法

    第327章 贝尔纳黛的养蛊疗法
    之后，利奥马斯特便和杰克·伯顿以及雅丽克希斯详细讲述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预言家”和“无暗者”魔药配方中提到的晋升仪式。
    其中，“预言家”的晋升仪式是：在不借助欺骗的情况下、利用自身的知识来举行一场针对命运领域神话生物的仪式魔法、并得到对方的祝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塔”途径序列4的“预言家”和“隐者”途径的序列4“神秘学家”所获得的力量有一些接近，且“神秘学家”上位的序列3魔药被称为“序言大师”，这也与“预言家”的能力近似。
    然而区别在于，“神秘学家”的晋升仪式中要求的、晋升者所需要解析的神话生物对应的权柄领域并不一定要是“命运”领域的，其它领域的也可以，他们都可以从中获得对应的知识。
    只是从便利程度上来说，解析“命运”领域的神话生物的血液会让晋升者后续晋升到序列3更为容易，这本质上是一种对于命运领域权柄在神秘学意义上表现的了解，偏向于一种知识的获得。
    但是按照利奥马斯特的说法，“预言家”的晋升仪式中所要求的、得到“命运”领域神话生物的祝福这一点的实质是要利用高位的命运类能力帮助晋升者建立一个命运旁轨，这能够让他将自身的视野从单一的命运轨迹中分离出来、从而获得对自身以及周围人、事、物原本所在命运轨道的细节的洞察。
    因为命运本身有一部分是认知和洞察力的表现，一个人的认知宽度和洞察力决定他的命运选择，一旦这些东西受到主观意志的限制，命运就具备了较强的惯性、以至于他自己也看不清楚。
    而“预言家”所获得的命运旁轨就有一点像火车的检修轨道，在必要的时候火车可以被从原本的轨道上移开、在旁轨上进行检修——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暂时进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以此来获得对命运领域知识的更细微认知、和更强洞察力。
    不仅如此，“预言家”也可以凭借这种“命运旁轨”获得一定的暂时脱离自己既定命运的能力——利用预言来规避灾祸，这也是“洞悉者”的前置权柄。
    至于“无暗者”的晋升仪式则是，将最强烈最不愿意舍弃的情感剥离出来，然后服食魔药，并在过程中回输这些情感。
    这两种晋升仪式都不简单，但是对于罗杰来说，想要实现并不困难。
    首先，在“预言家”的晋升仪式中，罗杰可以借助“原动天核”的层次来模拟完整神话生物的位格、并对杰克的祈祷进行响应。
    而对于“无暗者”的晋升仪式，他同样有办法——罗杰可以借助“看不见的手环”为杰克·伯顿将他需要被暂时剥离的那一部分情感在催眠的状态下分离出来、然后利用“身份篡改”在神秘学意义上暂时补足他的命运完整性，等到他服食魔药的时候，罗杰再慢慢解除这种分离、如此一来就可以达成晋升的仪式要求。
    之后利奥马斯特还和杰克·伯顿简单讲了讲这两种半神力量的具体表现和对应的权柄，杰克专注地听完后，又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那么，‘操纵师’和‘灾难主祭’的能力是怎样的呢？”
    “‘操纵师’擅长的能力主要集中在心灵领域，而‘灾难主祭’则擅长引动天灾……后者在‘神弃之地’暂时用不上，而‘操纵师’的晋升仪式需要借助最少一万人的情绪共鸣才能完成，这在神弃之地可能不太容易完成，毕竟整个‘新雾城’看上去都没有一万人。
    “我曾经亲眼目睹过一位‘操纵师’晋升，所以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
    此时贝尔纳黛开口，说出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如果你想晋升‘预言家’或者‘无暗者’，我可以帮忙。”
    罗杰也找到了机会表达自己愿意协助的意思。
    “嗯……”
    杰克·伯顿陷入了沉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选择‘预言家’，一方面‘阅读者’序列9到序列5的传承‘新雾城’原本就有，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另一方面如果我具有了预言能力，也能提前帮助‘新雾城’规避掉一些危险。”
    罗杰闻言，微微松了口气，因为这正是他期待着的一种结果。
    只要杰克·伯顿借助自己的力量成为长老，他就有办法将“赫星”的信仰传递到“新雾城”之中。
    虽然他们信仰着“真实造物主”，但是这也无妨——罗杰大可以将自己的定位变为祂的从神，毕竟他不仅是“极光会”的半神，更有着“真实造物主”的神子这个身份。
    虽然当前认可这一身份的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但是毕竟这是“真实造物主”曾经的意愿的表达，神秘学意义仍然很强，再加上罗杰可以篡改自己的命运，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蹭上“真实造物主”所获得的信仰。
    “……对了，各位神使阁下。”
    杰克又看向了一旁的雅丽克希斯，开口问道：
    “雅丽克希斯长老这样……真的没救了吗？”
    每当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双眼泛红，雅丽克希斯不仅是“新雾城”的长老和精神领袖，更是杰克·伯顿个人的导师，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雅丽克希斯陨落。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过了十几秒钟，贝尔纳黛忽然开口说道。
    这话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杰克·伯顿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满怀期待和疑惑地看向了贝尔纳黛。
    就连雅丽克希斯也有一些意外地投来了目光。
    “雅丽克希斯阁下，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您和我们介绍一下您的情况？”
    贝尔纳黛顿了顿：
    “例如，您遇到过怎样的污染，以及是否受过什么伤害？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对您的情况有一个更加完善的掌握、从而可能能制定出一套帮助您延长寿命的办法。”
    雅丽克希斯叹了口气，老实说，她也不想死，只不过她内在的问题太过严重，但是眼下贝尔纳黛这么问了，她也不好隐瞒。
    虽然她并不认为贝尔纳黛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一说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身上的问题，主要有三。”
    年迈的那个头颅开口，紧接着中年头颅开口：
    “三种问题，这数字倒挺应景。”
    “对~就跟我们仨一样！”
    年幼的雅丽克希斯亦是开口、用近似唱歌般的童真语气答道。
    紧接着，雅丽克希斯的年幼头颅又开口说道：
    “第一层问题，是我们曾经吃下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虽然影响并不算很大，但是经年累月下来，我们就经常感觉到不舒服。”
    吃下去的东西……是“新雾城”吃的那些不洁的食物，里面隐藏着各种各样的邪异和污染，其中有一部分可能受到‘真实造物主’的神性污染，而这也激化了“三首圣堂”原本就带着的失控倾向。
    罗杰立刻意识到了年幼的雅丽克希斯的意思，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二层问题是，‘创生皇冠’留下的烙印。”
    中年雅丽克希斯接过话头，叹了口气：
    “那是原本‘雾城’赖以生存的神奇物品，它使得我们周围的土地变得可以耕种……但是作为代价，它也将大量的‘雾城’人转化为了血液怪物、激发了对‘原始月亮’的信仰，最关键的是，我们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那么一层烙印。
    “这种烙印具备一定的不灭性、它附着在我们的灵性之中，现在‘新雾城’稍微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受到它的影响，这有好有坏，但是表现在我身上，却是坏的一面居多。”
    罗杰闻言有些好奇开口道：
    “您说有好有坏，是指什么意思？”
    “这一点，由我来说明吧。”
    一旁的杰克·伯顿在征得了雅丽克希斯的同意之后，开口解释道：
    “‘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经常会听到许多的耳语，这耳语直接来自于我主，但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力量太过渺小，所以这种充满神性的神谕会让很多精神韧性不够强的非凡者发疯或者失控。
    “所以说，这既是恩赐，又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但是‘创生皇冠’的烙印会在灵性层次平衡耳语造成的影响、降低我们的失控可能性。
    “但是雅丽克希斯长老作为‘新雾城’的先驱，她最早地带领‘新雾城’的居民寻找可行的食物。
    “而长年累月地摄入那些食物，雅丽克希斯长老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污染，这种污染和我主的神性虽然不同，但是却具备一定的一致性。
    “于是，原有的神性与‘创生皇冠’烙印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使得雅丽克希斯长老的血肉开始无止尽的增生，让她的情况再次恶化起来。
    “而‘烙印’的污染亦是没有消失，它开始向着内在侵蚀、进一步影响了雅丽克希斯长老的星灵体和精神体，一方面让她的人性不至于彻底泯灭，但是也带给了她严重的精神干扰。
    “事实上，‘新雾城’的另外一位长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去世的。”
    罗杰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是这种烙印的受益者？”
    “是。”
    杰克·伯顿点了点头：
    “自从雅丽克希斯长老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就严禁我食用外部的食物，仅仅只能吃‘新雾城’内部的物产。”
    罗杰知道杰克说的“新雾城”内部的物产应该就是那件序列6的“蔷薇主教”非凡特性化作的封印物所产出的干净“白肉”，这位“牧羊人”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让自己内在的平衡继续保持了下去。
    这也解释了罗杰一开始的疑惑，为什么杰克·伯顿这位生存在“神弃之地”的牧羊人仍然能够保持相当程度的谦和和理智。
    “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雅丽克希斯长老：
    “雅丽克希斯阁下，您请继续。”
    雅丽克希斯的年迈头颅点了点头：
    “第三，是当时我带领‘雾城’人民离开‘雾城’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某种神性生物的伏击。
    “那是一种被我们称作‘夺魂怪’的怪物，具有能够攻击到人的灵魂的能力，而我就是被它偷袭，这才损失了一部分灵的完整性。
    “对于一位‘三首圣堂’来说，失去灵的完整性比别的半神要严重很多，因为‘三首圣堂’内在的平衡本来就很脆弱，灵的虚弱会导致无法预测的后果。
    “一开始问题并没有表现出来，后来越来越严重，我也因此快要被阴影神性所吞没。”
    这时候，一旁的嘉德丽雅忽然开口问道：
    “有没有办法将这些污染剥离出去？”
    罗杰立刻摇头：
    “不行。那种‘烙印’造成的污染和别的污染不同，它具备不灭的特征，除非‘创生皇冠’彻底被摧毁，否则就永远不会消失。
    “但是据我所知，那件封印物被‘命运天使’给收容了起来。”
    罗杰对于“堕落母神”污染的认知还是比较深入的，因为他手上现在持有四种沾染了这种污染的封印物。
    它们的污染来源都是“门”先生，所以除非“门”先生被杀死，这些污染都不会真正消失。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比较麻烦，但不是没有办法。”
    贝尔纳黛略一沉吟，继续分析道：
    “目前有两种办法可以治好雅丽克希斯阁下，一种是找到当初袭击她的那只夺魂怪、将属于雅丽克希斯阁下的那部分灵体分离出来，然后再缝合回她的灵体之中。
    “夺魂怪这种超凡生物我有所了解，它们会强行将目标的灵体撕裂一部分、缝合在自己身上，但是这部分灵体不会被转化，只会成为赋予它灵性的一部分。
    “当夺魂怪被杀死，这些被缝合的灵就会各自消退，这时候有一定的机会将其中对应的那部分灵给保存下来、然后带回来还给雅丽克希斯阁下……这能够让她重新获得一部分力量、掌握更多和自己身上污染对抗的机会。”
    “保存灵体的一部分？”
    罗杰眼睛微微眯了眯：
    “‘牧羊人’应该做不到这种事情吧？”
    “确实是做不到的。”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牧羊人’看似擅长操控灵体，但本质其实是擅长操控自己……我们可以将‘自性’中偏向黑暗的那部分加以利用、将其变为星灵体容器的一部分，以此来扩展自身容纳灵魂的能力。
    “不仅如此，我们的内在就像一个多孔的结构，不仅能够容纳不同的星灵体，还能够容纳对应的非凡特性，如此一来，这些非凡特性不会发生不必要的互斥和聚合，我们也就不会因为‘放牧’这个行为本身而陷入疯狂。
    “如果你们能够找回我的灵，我可以将其缝合回去，但是‘秘祈人’途径并不擅长对灵体的精细处理，所以存储破碎的灵这种事情，哪怕是我也不好做到。”
    “如果是直接带您去、让您现场吸收那部分灵体，有可能吗？”
    罗杰忽然开口道。
    “那应该是可以的。”
    雅丽克希斯三个头颅齐齐点了点头，旋即又道：
    “但是我现在这幅情况，想把我们‘装’起来带出去不太现实。”
    她的意思是，她的血肉蔓延的太多，转运方面是个很大的问题。
    “不用担心。”
    罗杰摇了摇头：
    “如果能够锁定‘夺魂怪’的位置，我可以提前做准备……我这里有一件封印物，可以将有生命的存在存储不短的一段时间，且存储容积非常之大，完全能将您带出去。”
    说完以后，罗杰又看向了贝尔纳黛、开口问道：
    “贝尔纳黛，你说的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第二种方法……可以与第一种方法搭配使用，但是更加激进，且难度大很多。”
    贝尔纳黛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就是，可以为雅丽克希斯阁下引入一种新的污染，让这种新的污染和她身上既有的‘烙印’污染达成新的平衡。
    “这样她的人性就可以从与“烙印”的对抗中解脱出来、专注于与神性角力的过程、这样一来无论是在外在或者是内在层面，雅丽克希斯阁下都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性。
    “简单总结就是，让神性和人性对抗，让剩余的两种污染彼此制衡……这样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想要真正成功，还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雅丽克希斯阁下必须在与被强化过的‘阴影’神性的对抗之中最终胜出。”
    贝尔纳黛语毕，在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惊诧之中。
    不得不说，她的这一套方案听起来确实非常可行，在“创生皇冠”的“烙印”无法被移除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优解。
    这种“养蛊疗法”不仅仅治标，而且治本，如果能够执行下来，确实能够救回雅丽克希斯。
    唯二的问题是，该如何找到那个“夺魂怪”，以及该从哪里找到一种新的污染？
    就在这时，罗杰忽然开口道：
    “在补全灵魂这方面，我有一些过渡性的办法……我可以为雅丽克希斯阁下的‘堕落阴影’编织一种虚假的命运、让它对雅丽克希斯阁下的灵魂产生更强的支持作用，这样可以拖到我们找到那个‘夺魂怪’。
    “污染方面，也可以交给我，这不是什么难事。”
    罗杰可能什么都缺，甚至可以说他缺钱——毕竟要养一支庞大的舰队，开销还是非常大的。
    但是任何人都不能说罗杰的身上缺污染，某种意义上，他本人就是一个长了两条腿的移动污染源。
    罗杰只需要让雅丽克希斯对着“原动天核”祈祷，然后罗杰主动将她污染，就可以解决问题。
    从位格上来说，格赫罗斯绝对不会比“堕落母神”要差，只需要一点点污染就可以和“创生皇冠”的烙印分庭抗礼。
    除了贝尔纳黛以外的所有人再次看向了罗杰，他们原本就知道罗杰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掏出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却没想到他连神灵的污染都掏的出来。
    如果哪天罗杰从兜里掏出来一枚炸弹，说这玩意儿可以毁灭整个鲁恩，他们都绝对不会怀疑。
    “‘愚者’先生的污染么？”
    果不其然，嘉德丽雅的思维又一次拐向了奇怪的地方。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见到贝尔纳黛表情平淡，于是也不好开口说话。
    而无论是杰克·伯顿，还是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颅此时的表情都与之前完全不一样，后者那因为险些失控而变得颓然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
    “那就……开搞？”
    罗杰见大家没有意见，就试探着问道。
    “可以。”
    利奥马斯特站起身来：
    “我会想办法寻找那‘夺魂怪’的踪迹，并将其猎杀。雅丽克希斯阁下，您有没有任何与它有关的东西？”
    “有。”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我在与它交战的时候，切下了一截它的斗篷……我一直将它留着，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说罢雅丽克希斯的一根血肉触须深入了黑暗、发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铁盒被拿了出来、交给了利奥马斯特。
    利奥马斯特松了口气：
    “太好了。”
    “那么，雅丽克希斯阁下，接下来是我这部分。”
    罗杰亦是站起身来，他环视了一圈现场：
    “诸位，接下来我们的操作，可能会让你们有受到神性污染的危险，请你们暂时离开。”
    “大家出去吧。”
    贝尔纳黛知道罗杰要搞些不可名状的事情，于是便招呼了一声、将所有人带了出去。
    利奥马斯特和杰克·伯顿亦是退了出去、以此给罗杰和雅丽克希斯留下充足的空间。
    雅丽克希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罗杰、想得到他的下一步引导。
    因为脱离了贝尔纳黛的巨人语翻译，罗杰只能试探着用古弗萨克语说了一个单词：
    “影子。”
    谁知道雅丽克希斯竟然成功get到了罗杰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很快在房间内出现了一个长着三个头、姿态与雅丽克希斯差别不大、但是小上一号的黑影。
    罗杰思考了一番，对着“堕落阴影”使用了“命运赋予”。
    然后罗杰做了一个“合并”的手势，雅丽克希斯会意、将“堕落阴影”回收了回去。
    果不其然，当她刚一这么做，她的三张脸的神色便变得好了许多，先前的颓然之色消失了大半。
    “真的有效！”
    她不禁赞叹道，雅丽克希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非凡能力，一时间有些搞不清这是哪条途径的能力。
    事实上，别说是雅丽克希斯了，就连北大陆和南大陆的那帮人都不知道罗杰的能力细节——真正对此有一定了解的，可能也就只有亚当和阿蒙了。
    而后罗杰递给雅丽克希斯一张纸条，那上面是他最近几天利用古弗萨克语和巨人语的对照关系转译出来的、巨人语版本的自己的尊名。
    只不过，他做了一定的修改、使其更匹配“新雾城”的情况。
    “星空与灵界的交点，阴影帷幕的赤色眷属，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雾城’遗散生灵的保护者。”
    雅丽克希斯接过纸条，默默念了起来。
    当她读到“阴影帷幕的赤色眷属”和“‘雾城’遗散生灵的保护者”的时候，身形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因为对于任何一位“真实造物主”的眷者来说，“阴影帷幕”这四个字几乎就指代着祂的神性、甚至“真实造物主”本身。
    另一方面，“眷属”和“眷者”这两个字又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双方虽然都是神灵的亲近者，但是“眷属”却更为强调神秘学上的亲缘关系，这和罗杰的“神子”身份能够对得上、不至于指向“红天使”梅迪奇。
    这样一来，雅丽克希斯就会更加信任罗杰、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将这个尊名散布出去。
    原本说是污染，雅丽克希斯还有点吃不准，但是现在看来更像是某位“真实造物主”的亲近神灵的恩赐，这在“新雾城”的环境之中自有其土壤。
    至于“‘雾城’遗散生灵的保护者”，则是罗杰临时改的，这能够强化“雾城”人的获得感，以方便后续罗杰推行天文历法。
    “祈祷，请求，恩赐。”
    罗杰顿了顿、然后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雅丽克希斯点头、然后开始对着这个尊名祈祷。
    很快，罗杰感受到了“原动天核”之中传来的呼求，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确认了这个新的尊名同样可以指向“原动天核”。
    他亦是做出了祈祷的动作、但是精神已经来到了“原动天核”的中央平台之上。
    罗杰看了一眼“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果然发现了在灵界的那一半、对应着“新雾城”的区域，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铁锈色斑点正在闪烁。
    那是雅丽克希斯对于“恩赐”的祈求。
    罗杰也是自然回应了她的祈求，他估摸着程度、试探着将“原动天核”的气息释放了一点出去。
    事实上，罗杰还是第一次尝试主动利用“原动天核”来污染他人，以前这个过程都是靠“天体”符咒来完成的。
    对于雅丽克希斯那种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来说，“天体”符咒的污染很容易造成她立刻失控，所以利用“原动天核”来释放铁锈色污染是比较合理的做法。
    当罗杰这么做了以后，代表雅丽克希斯的斑点变大了很多，且罗杰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状态在迅速地变好。
    “应该是成了。”
    罗杰又抬头看了一眼封印着5个非凡特性光球的“原动天核”核心，便退出了铁锈色平台、回到了现实之中。
    刚一回到现实之中，他就看到了雅丽克希斯的全身开始迸射出铁锈色的光芒。
    这铁锈色光芒混杂着阴影、有点像罗杰先前晋升失控时候出现的神话生物形态，这看得他有些恍惚。
    然而雅丽克希斯的脸色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压力，反倒是有一丝惊疑和困惑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黑暗的房间之中，伴随着阴影的铁锈色光芒很快向着她的体内收缩，而满地的失控血肉也开始快速蠕动、同样收缩了起来。
    雅丽克希斯的完整的胸口也开始浮现了出来，虽然极为缓慢、但是这些血肉却是重新往正常的人体塑形的趋势。
    罗杰观察了一会儿，到了最后他感觉到再看就有些不礼貌了、就主动利用“本杰明的手套”离开了雅丽克希斯的房间。
    “怎么样？罗杰阁下。”
    杰克·伯顿等一行人等在外面，罗杰刚一出来，这位“新雾城”的候补长老就焦急地问道。
    “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
    罗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满脸喜色的杰克·伯顿的肩膀，然后几人就在外面站着等待。
    期间，罗杰向下望去，看到“新雾城”的居民们皆是一副如同过大节一般的样子、全城洋溢着久违的喜悦与笑容。
    在前世罗杰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叫“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放在现在的“新雾城”来看，确实是如此没错。
    更重要的是，“新雾城”的居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被人关切和爱着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所期待的“神的恩典”，第一次变得具象化了。
    就在这时，罗杰等人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
    “大家进来吧。”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众人心中一紧、皆是试着走了进去。
    房间上首的石质椅子上，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颅皆是在那里，她第一次显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锁骨，而在下半身，则是一片隐约可以看出人形的阴影。
    这是“黑骑士”的权柄在序列3的表现，雅丽克希斯因为没有衣服穿、所以也是暂时利用这种阴影来做遮蔽性的替代。
    这一切都如同本能，证明着雅丽克希斯仍然能够使用自己的神性力量、暂时的平衡已经达成。
    杰克·伯顿看向了眼前这久违的场景，他立刻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本章完)

 第328章 我也来偷一回阿蒙吧（感谢“一切都

    第328章 我也来偷一回阿蒙吧（感谢“一切都是阿蒙干的”打赏班迪特）
    杰克·伯顿哭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
    他满脸激动地看向了雅丽克希斯，杰克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见到雅丽克希斯这幅正常的样子是什么时候了。
    “诸位，看来你们的方法真的有效。”
    雅丽克希斯又惊喜、又意外，这位半神开口道：
    “非常感谢你们，如果有任何我能为诸位做的，请尽管开口。”
    “雅丽克希斯长老，不必如此客气，我们都是主内的兄弟姐妹，这不算什么。”
    罗杰摇了摇头、非常上道地说道。
    说完她又问道：
    “罗杰阁下，你刚才给我的那尊名……是指向‘时天使’的吗？
    “我知道‘时天使’是我主的次子，这似乎与‘眷属’的称谓对得上。”
    罗杰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也许是，也许不是。
    “有些事必须被混淆，直接说出口是一种亵渎的行为。”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说出这番半白不白的话，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他确实是在有意混淆“真实造物主”的“神子”和“远古太阳神”的次子之间的关系，他很难在利奥马斯特在场的情况下跟雅丽克希斯解释清楚关于“赫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提前对自己的尊名进行了一定的完善。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确认自己的尊名指向的是“时天使”，只是给雅丽克希斯留下了遐想的空间，这样一来当雅丽克希斯祈祷的时候，就不会冒然在心中思索“时天使”的名号。
    等于说，他是利用一种取巧的手段“借用”了阿蒙的名声，但设置了一个指向自己的尊名。
    他也不怕阿蒙后期通过“错误”的权柄来“窃取”这些锚，因为他刚才已经确认了这一套尊名能够与“原动天核”之间发生神秘学联系，除非阿蒙能成为“诡秘之主”，否则祂直接窃取指向“原动天核”这一外神源质的行为只会让自己陷入被污染的风险之中。
    “话说回来，能从‘欺诈之神’阿蒙手中偷东西，我这算不算古往今来第一人？”
    罗杰心中又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
    他兴奋是因为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有挑战性的事情，忐忑则是害怕阿蒙回头见到他直接给他一个大逼兜。
    雅丽克希斯闻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此时利奥马斯特开口道：
    “接下来，我们需要先锁定那过去攻击过您的‘夺魂怪’的位置。
    “按照贝尔纳黛阁下的说法，那应该是一种半神层次的生物，且非常长寿难杀，如果没有其它的半神层次生物攻击它的话，它现在应该还活着。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需要确定这一点。”
    罗杰轻轻颔首：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进行占卜。”
    谁知利奥马斯特却摇了摇头：
    “不必，我有方法可以锁定它的位置。”
    “什么办法？”
    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知道利奥马斯特身上有着一位“巫王”和一位“古代炼金师”的灵魂，如果要锁定半神层次的“夺魂怪”的位置和状态，那就势必要借助这二者之一的力量。
    利奥马斯特示意罗杰先别急，他又看向了雅丽克希斯：
    “雅丽克希斯阁下，能否给我一滴您的鲜血？”
    “好。”
    雅丽克希斯非常干脆、她下半身的阴影蠕动，一根血肉触手伸了出来，将一滴鲜血滴入了利奥马斯特拿出的一个小玻璃瓶中。
    后者轻轻颔首，而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泛着绿光、刻印着一些奇怪符号的金属人偶。
    罗杰饶有兴趣地看向利奥马斯特，只见他从先前雅丽克希斯给他的那个石头盒子里取出了一块暗红色、有些虚幻的碎布，然后将她的那一滴血液滴了上去。
    做完这些，利奥马斯特将那人偶腹部的一个盖子打开、将沾染了血的夺魂怪披风放了进去。
    下一秒，一个如有实质、穿着雍容华贵绿色长裙的美丽中年女性出现在了利奥马斯特的身边。
    这位女性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睛，容貌惊人地好看，但是又从中透露出明显的典雅和母性气息。
    罗杰知道，这应该就是利奥马斯特所奴役的那一位来自于“大地母神”教会的“古代炼金师”半神灵魂。
    这女性就地蹲下、一脸慈爱地摸了摸那绿色金属人偶的额头、与此同时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说着什么。
    很快，那绿色人偶竟然开始了活动。
    它先是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而后像一个孩子一般、充满人性地围绕着那“古代炼金师”转了起来，与此同时还一蹦一跳，似乎是要抱抱。
    “古代炼金师”将它抱了抱，然后利奥马斯特开口问道：
    “你肚子里的那件布块的主人是否还存活？”
    这时候，那绿色人偶才像回过神来一般，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看到这幅样子，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表示“确认”，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有点意思，‘古代炼金师’的‘生命炼成’吗？我还是第一次见。”
    罗杰饶有兴趣地说道。
    “对，应该是。”
    贝尔纳黛点头：
    “这个人偶应该具有通过生命物质内部蕴含的神秘学信息来侦测其主人的能力，利奥马斯特阁下同时提供了血液和披风、应该是一种排他性的手段，既锁定了那一只特定的夺魂怪，也确定了雅丽克希斯阁下的灵魂仍然处在被缝合状态、并没有丢失。”
    紧接着，利奥马斯特又开口问道：
    “它在哪里？”
    绿色人偶想了想，它将一只手伸出、开始借助自己下半身的机关构件，像罗盘或指南针一样在原地快速旋转。
    这种旋转似乎有一个校准的过程，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它终于是锁定了一个方向。
    “做得好。”
    利奥马斯特柔声开口，他身旁的典雅女性亦像是鼓励自己的孩子一般、轻轻拥抱了一下那绿色人偶。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准备出发了。”
    “稍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罗杰摇了摇头，他将“旅行家骰子”的第四面与“新雾城”签订了契约，这原本是对应着阿姆拉埋葬自己的那座小岛的，但是因为那小岛已经被丢进了“旧日之盒”的第二层，所以眼下那坐标已经用不到了。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他才点头表示可以了。
    “距离可能比较远，你尽快跟上。”
    利奥马斯特开口道，然后便道了声失陪、带着“古代炼金师”的灵魂和那绿色金属人偶暂时离开了雅丽克希斯的房间。
    罗杰亦是打了声招呼、跟着他离开。
    “等一下，罗杰阁下。”
    杰克·伯顿忽然出声：
    “您能带上我吗？如果不麻烦的话。”
    “可以。”
    罗杰略一思考，他知道杰克·伯顿这应该是想帮雅丽克希斯报仇，便点了点头。
    “感谢您。”
    杰克松了口气、和罗杰一起向外走去。
    待来到“新雾城”大门口的时候，杰克下令让自己的手下开门放行，并且给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这才跟着罗杰一起离开。
    他暂时没有提雅丽克希斯长老已经暂时恢复正常的事情——二十年的厄运下来，杰克·伯顿已经有些怕了。
    事成之前，绝对不妄加评论、不做好的预期，这是包括杰克在内的“新雾城”守卫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总结出的一条迷信守则。
    所以除非能真正找回雅丽克希斯的灵的碎片、彻底解决她的后顾之忧，他都不会谈论和雅丽克希斯当前的状态有关的事情。
    待三人来到外围，杰克也是终于看到了守卫在外面的“神仆”。
    他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是罗杰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不然这家伙估计要灌一大口水。
    也难怪，经过二十年前的“雾城”灭亡事件，“新雾城”的人民对于“神仆”的态度都从敬畏变为了发自内心的害怕，而杰克作为当初的亲历者之一，更是对这种生物感觉到畏惧。
    “不必担心，这些家伙现在听命于我。”
    罗杰意识到了杰克的心理，他开口安慰道：
    “现在它们在暂时保护着‘新雾城’……你不用担心，它们没什么危害。”
    在罗杰简单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之后，杰克·伯顿的面色这才好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又仔细看了几眼那牛头怪物，便跟着罗杰离开。
    “我要加速了，你们跟上。”
    利奥马斯特见二人已经没有意见，便将“探索者的马灯”所赋予的火焰用阴影给遮蔽起来、他整个人也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化为了一团阴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溶洞群出口的方向突刺而去。
    罗杰亦是使用了“重力”，制造了一片笼罩着自己和杰克·伯顿的反重力力场，以极快的速度飞起、跟在利奥马斯特的后面。
    这一番神奇的操作搞得杰克颇为震撼，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飞起来的感觉，一时间连连称奇。
    “……等你成为半神或者序列3，应该也能有类似的能力。”
    “白塔”途径原本就是知识导向的途径，虽然“新雾城”的藏书非常有限，但是如果杰克·伯顿足够努力，应该也能开发出飞行类的法术。
    这方面，罗杰完全不担心，因为在离开“雾城”之前，杰克就是主教的候选人，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心性都堪称优秀。
    更别说，罗杰之后有给“新雾城”提供书籍、甚至将他们带离“神弃之地”的打算，到时候杰克不愁没有书读、成长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路上，因为罗杰主动使用“命运赋予”的缘故，三人都非常幸运地完美地避开了“庇护者”们移动的路线、没有和那些恐怖的蝙蝠撞在一起。
    在离开“新雾城”所在的溶洞群后，“生命炼成人偶”的手指开始出现了偏转，这意味着那极遥远外的“夺魂怪”开始了移动。
    利奥马斯特也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方向、严格按照那人偶的手指指向前进。
    随着地面的景色快速掠过，罗杰发现利奥马斯特的速度竟然完全不亚于自己的飞行速度、甚至犹有过之。
    这似乎是这位“黑骑士”在获得“巫王”的灵魂之后开发出的对阴影的新用法。
    借助阴影这一介质，利奥马斯特可以在其中以极快的速度旅行，速度比起“红祭司”途径的半神也不遑多让。
    另一方面，在“神弃之地”这种地方，“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就像来到了主场——这里有太多可以借用的阴影，对于“黑骑士”来说，哪怕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生存率也远高于其它途径的半神。
    罗杰都能想到，如果当初雅丽克希斯不是为了照顾“雾城”的其他人，也不至于遭到那劳什子夺魂怪的袭击，不反过来把它按在地上摩擦就算好的了。
    地上一团漆黑、天空一团火光并驾齐驱快速移动着，这一奇景顿时吸引了许多地上徘徊着的怪物的注意。
    有一些具有飞行能力的怪物想要去袭击空中的那一团火光，但是都被罗杰周身所释放的恐怖气息所逼退。
    哪怕是那些身材比罗杰壮硕高大得多的怪物都是如此——它们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蓝眼青年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瞬间秒杀它们，这是力量层次上的差距，除非是那些数量极为稀少的神性生物才能与之匹敌，但是比起这些低层次的怪物，它们明显更加惜命、若不是生命受到威胁绝对不会挑衅另外一位神性生物。
    虽然罗杰他们的速度非常快，但是仍然走了将近3个小时、大几百公里的路途。
    这路途不可谓不远，几乎要穿过小半个“神弃之地”。
    中间三人见到了许多不同的地貌、甚至翻过了两道不算高的山脉。
    好在只要是罗杰飞过的地方，对应的灵界投影位置都会在“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上显示出来，这让罗杰有一种驱散战争迷雾的既视感、感觉到颇为有趣。
    哪怕这种有趣的体验驱散了不少的无聊，但是精力和灵性的消耗却仍然是实打实的。
    就在罗杰和杰克都有些疲惫的时候，下方的利奥马斯特终于是开始降低了速度。
    罗杰意识到，这是利奥马斯特发出的信号，意味着三人已经快要抵近那“夺魂怪”所在的位置。
    于是罗杰也开始带着杰克·伯顿降低高度，待罗杰降落到地面上的一处丘陵地带的时候，利奥马斯特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这位“黑骑士”喘着气，似乎这一路的跋涉也让他消耗了很多的体力和灵性。
    反观罗杰则是好得多，拥有“原动天核”和诸多信徒加持的他，在这种长途的旅行中明显更加沾光。
    罗杰见状、掏出一瓶玻尔男爵配置的、有助于灵性和体力恢复的药剂，递给了利奥马斯特。
    利奥马斯特看了他一眼，笑道：
    “不用，我有。你忘了我有一位‘巫王’了？”
    “哦。”
    罗杰一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旋即饶有兴趣地看着利奥马斯特掏出一瓶闪烁着点点光芒、近乎透明的药剂，一饮而下。
    很快，他的状态便恢复了过来，此时那绿色人偶的手臂已然放下、且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旋转。
    这意味着，那“夺魂怪”就在附近。
    “杰克，那‘夺魂怪’长什么样子？”
    此时罗杰开口问道，杰克作为“雾城”的老居民，应该见识过当时偷袭雅丽克希斯的那怪物的样子。
    “它没有固定的样子，是一团扭曲的白色雾气，其中会时不时地冒出不同生物和人的脸和肢体。
    “在它的身后，有着一块残破的黑色披风，这披风似乎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其中流淌着它的血液。
    “我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当时雅丽克希斯长老将它的披风切开的时候，明显迸射出了红色的血液，也正是这血液将披风染成了暗红色，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了杰克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我们寻找附近的白雾即可。”
    “这方面就交给我吧。”
    利奥马斯特轻声开口，而后他将那绿色人偶收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了一大把黄铜色的钢珠。
    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将那些黄铜色钢珠向着空中抛起。
    待那些黄铜色钢珠落地，他们如同有自己的意志一样向着各个方向滚了出去、看上去竟然有些像球形的机器人一般。
    “有意思，这也是‘古代炼金师’的能力吗？”
    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的，‘古代炼金师’可以制造各种各样的人偶，涵盖了寻路、占卜、攻击和战斗辅助等等方面，某种意义上，这算得上是最为全能的半神序列之一。”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说道。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这些球形生命体有很强的侦测能力和机动性，不容易被发现，一旦它们找到那‘夺魂怪’，就会回来告诉我们。”
    罗杰会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掏出来一些东西给杰克·伯顿吃。
    这家伙从联合探索队抵达“新雾城”以后就一直在忙着招待宾客的事儿，还一口东西都没吃，罗杰看得出来他心里早就很馋了，只是碍于自己“新雾城”次席领袖的身份才没有表现出来。
    此刻他正拿着一块巧克力，满脸震惊地小口小口吃着，生怕吃快了错过这绝顶的美味。
    除了有点渴以外，杰克真的找不出任何的问题，他能感觉到面前这黑乎乎的东西刚一下肚就让自己精神一振，且它能提供的热量也完全能够满足在“神弃之地”这种动不动就需要极限生存的地方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很甜，非常甜，在“神弃之地”甜这种味道是一种极端的奢侈品。
    对于“新雾城”的居民来说，为数不多能尝到“甜”这种东西的时候就是被怪物打出血、喉头一甜的那一瞬间，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慢点吃，口渴的话喝点这个。”
    罗杰一边说着，一边又掏出了一瓶啤酒、递给了杰克·伯顿。
    这是他给“群星舰队”管理层和有功劳的船员限量采购的高品质啤酒，无论是原材料、品质还是口感都远远超过作为航海口粮的淡啤酒。
    眼下这东西用来招待杰克·伯顿这位“新雾城”的高层也算拿得出手、正合适。
    杰克·伯顿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立刻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这是酒？”
    他瞪大了眼睛，以前“雾城”还能够种植农作物的时候，杰克喝过一些手工作坊里搞的蒸馏酒，而啤酒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喝。
    “对，这叫啤酒，好喝吗？”
    罗杰笑着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太棒了。”
    杰克眼中泪光闪动：
    “这东西在外面一定也很金贵吧？”
    “呃……”
    罗杰沉思了下：
    “虽然有些小贵，但是普通人只要努努力，每年也都能喝上几次。”
    这句话让杰克陷入了沉默，他端着酒瓶的手停在了那里，过了良久后叹了口气：
    “罗杰阁下，您说‘新雾城’还有希望离开‘神弃之地’吗？”
    作为一直在黑暗之中行走的人，一开始会感觉到痛苦难熬，若一直如此、且身边的人皆是如此，时间久了也就得过且过。
    但是若是有一天，这在无边黑暗中行走的人们忽然发现有人竟能够拥有自己的翅膀、远离黑暗，飞向极为遥远的太阳、甚至天生就能够拥有浩瀚的光明，哪怕他最终只是昙一现、在三千尺的高空化作坠落的流星，都足以给他们的双脚套上一层更加沉重的枷锁、每一步都变得更加步履维艰。
    眼下的杰克·伯顿和“新雾城”的人们便是如此，一直以来在黑暗中匍匐、求生直至麻木的他们，在接触过罗杰他们这些外来人、见识过他们正常的身体、吃过他们带来的食物之后，就会开始想外面的事、以至于千年以来已经令他们习以为常的黑暗都开始变得不可忍受。
    这有好有坏，坏的一方是他们会开始渴求更多，好的则是他们有了离开的动力、精神面貌会得到空前的改善，而这也正是罗杰所希望看到的。
    罗杰有想带着“新雾城”离开“神弃之地”的打算，但是前提条件是他必须找到能够大批量清理掉他们身上污染的方法、至少那来自“真实造物主”的负面影响必须被淡化，否则这些人一旦出去有很大概率会立刻受到正神教会的抹杀。
    从后面这一点出发来说，或许等到亚当真正掌握“倒吊人”途径的权柄，估计就会是一个好的机会。
    “当然。”
    罗杰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会带着你们离开‘神弃之地’、前往我主所许诺的光明之地，我们拥有的东西，你们也会拥有。
    “在此之前，你要尽快晋升序列4、获得能够帮助雅丽克希斯长老治理‘新雾城’、保护你的人民的能力。
    “眼下利奥马斯特阁下已经无偿提供了‘预言家’的魔药配方，接下来我也会出一份力、帮你找到完整的魔药材料，最终帮助你完成晋升。”
    “好。”
    杰克·伯顿郑重点头，他道了声谢、而后又大口灌起了手中的啤酒、一副沉溺的样子。
    待到杰克把那一瓶酒喝到见底，利奥马斯特终于眼前一亮、开口道：
    “看上去是找到了。”
    顺着他的目光，罗杰看到了有一枚黄铜色金属小球快速向着利奥马斯特滚了过来。
    借着那黄铜色表面反射的火光，罗杰看到在有一团黑色的布裹着白雾的影像呈现其上，而如果转动那小球、周围的地势和环境也都能一览无余。
    “真神奇，这有点像监控摄像头啊……”
    罗杰在心中感慨道，在确定“夺魂怪”距离自己三人并不远后，他开口道：
    “那我回去‘新雾城’接雅丽克希斯阁下。”
    “好。”
    利奥马斯特和杰克·伯顿同时点头，罗杰抛出“旅行家骰子”、借此回归了“新雾城”。
    刚一落地，他和贝尔纳黛等人打了个招呼、表示一切还算顺利后，便在敲门后、推开门进入了雅丽克希斯的房间内。
    “雅丽克希斯阁下，找到夺魂怪了。”
    罗杰笑着开口说道。
    “真的？”
    雅丽克希斯有些激动，她想要站起，但是努力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仍然没有完全恢复。
    常年缺乏运动，让她已经快要忘记了走路的正确方式，罗杰摇了摇头，示意她坐回去，而后道：
    “没事，您坐在这里就行。”
    罗杰掏出“旧日之盒”，跟雅丽克希斯简单讲述了一下这件封印物的作用。
    “……天使级的封印物？”
    雅丽克希斯通过罗杰的描述推断出了一些事情、试探着开口问道。
    “您真是慧眼如炬。”
    罗杰比了个大拇指，他也不知道“新雾城”的人能否看出这种称赞的手势，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不愧是我主的使者，手段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雅丽克希斯释然，她点了点头、示意罗杰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下一秒，“旧日之盒”的光门打开、将雅丽克希斯装进了一层的空间。
    为了防止雅丽克希斯过于震撼，罗杰刻意让她远离了那已经玩偶化的“恶魔”所在的位置，而后他再次利用“腓利门的铃铛”返回了利奥马斯特和杰克·伯顿所在的位置。
    “雅丽克希斯长老呢？”
    杰克·伯顿有些好奇地问道。
    “在盒子里。”
    罗杰掏出“旧日之盒”指了指，片刻后他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歧义，纠正道：
    “雅丽克希斯长老在这盒子里装……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她来了。”
    杰克·伯顿有些一脸懵逼，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夺魂怪’的位置已经锁定了。”
    利奥马斯特此时出声：
    “罗杰，等会儿你和我同时释放出一个半神层次的非凡者灵魂，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包夹那‘夺魂怪’，注意别让它从空中跑了……这东西似乎可以飞。”
    “好。”
    罗杰点头，随后二人又确定了一些细节后，便各自分散、同时引导杰克·伯顿到了一个特定的地方观察。
    ……
    一处山坳内，一团被黑色破布裹着的、其中不断冒出各种生物脸庞和四肢虚影的白雾忽然感受到了附近有某种异动，将身体转了过去。
    它正浮现出的那张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一只黑色的、似乎是某种超凡生物的巨大老鼠从地洞里钻了出来、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夺魂怪”似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它向着那老鼠的方向飘了过去，然而还没走几步，一道冷漠的声音便响起在了黑暗之中。
    “重力。”
    “夺魂怪”的黑色披风立刻变得如同千斤之重一般、向着地面坠落而去。
    “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和先前那“古典炼金师”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勾勒而出，他们一左一右伸出了手，立刻有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黑色藤条从荒芜的土壤中快速蔓延而出、在一秒钟的时间内便变得粗壮、快速将那“夺魂怪”给缠绕了起来。
    两道红色的光芒闪过，罗杰和利奥马斯特这两位“黑骑士”同时举着幽深笔直的长剑、从两个方向向着“夺魂怪”冲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白色雾气却拼命涌动起来。
    利奥马斯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好像都漏了半拍、就像被某种东西强行偷走了一部分念头一般。
    这种念头的流失一开始只是一点，但是在顷刻之间便越来越快，没过多久就扩大到了整片意识、让利奥马斯特的脑中一片空白，就连他身体里奴役着的那些灵都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古典炼金师”一脸仇恨地看向了利奥马斯特，似乎正在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冒出了想要报复利奥马斯特的念头。
    而“夺魂怪”那一团白色雾气之中，也忽然开始出现了一张属于利奥马斯特的脸。
    他被“夺魂怪”夺魂了！
    (本章完)

 第329章 真的吃到了阿蒙的大逼兜（感谢书友

    第329章 真的吃到了阿蒙的大逼兜（感谢书友20…72，看书的银冰打赏）
    随着利奥马斯特被“夺魂”，他体内的所有灵魂都不安分起来。
    先前控制着“夺魂怪”的藤蔓的绞杀进程因此放缓，九个非凡者灵魂也同时被释放而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用极为怨毒的目光看向了一脸痛苦、阴影蠕动的利奥马斯特。
    正待他们准备一拥而上、将利奥马斯特撕碎的时候，罗杰却忽然对着利奥马斯特伸出了右手。
    一道虚幻的、附着着某种白雾的人形虚影被从利奥马斯特的身上被扯了下来，与此同时，那“夺魂怪”的白雾中闪烁着的利奥马斯特的脸庞也开始迅速变化。
    从充满独属于利奥马斯特五官特点的脸庞，快速变为了一张趋向于北大陆平均面部特征的男性的脸，很快又变得半男不女。
    在三秒钟的时间内，那张脸的五官便全部消失。
    利奥马斯特也因此逃脱了“夺魂”！
    在离开“新雾城”之前，贝尔纳黛又特别叮嘱了一番罗杰，那就是“夺魂怪”活着的时间越长，缝合的灵体越多，夺魂的速度就越快。
    这种狡猾生物的掉落物疑似是“偷盗者”途径高序列魔药的主材料之一，具备一些“寄生者”和高位偷盗者的特征，所以罗杰事先做了特别的防范，对利奥马斯特和杰克·伯顿都赋予了一个虚假的、专门用来“被偷窃”的身份。
    当利奥马斯特被窃取灵魂的第一时间，罗杰就将这个身份给剥离掉，如此一来“夺魂怪”就会失去神秘学层面的目标锁定，而利奥马斯特也因此得到了状态上的“净化”。
    “夺魂怪”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嘶吼，然而还不等它做出反应，一道五颜六色的星体光芒便绽放在了它的身上。
    “星体爆发！”
    因为“夺魂怪”窃取和缝合了大量灵魂的作用，它在命运层面的漏洞多的令人发指，所以哪怕只是没有经过专门设计、接近一记平a的“星体爆发”，也能造成海量的输出。
    “夺魂怪”在这一击星光爆发之下，全身的灵魂开始躁动扭曲了起来、似乎即将分崩离析。
    而另一旁的利奥马斯特则再次利用了阴影束缚、将它完全包裹控制了起来。
    “杰克，可以下来了。”
    罗杰招呼道。
    杰克·伯顿应了一声，他从附近的一处山包上跑了下来，看向了地上一团漆黑的囚笼。
    罗杰掏出“旧日之盒”，将坐在石头椅子上的雅丽克希斯给放了出来。
    雅丽克希斯一脸的惊讶，先前刚刚目睹过“旧日之盒”第一层玩具空间的她还没完全适应那其中的奇异，就被罗杰和利奥马斯特之间的地面上的那一团黑影给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它。”
    哪怕雅丽克希斯只是靠近、且隔着阴影囚笼，她都能凭借着灵魂层面的感应、一口咬定那是当初袭击自己的那只“夺魂怪”。
    “长老，让我来杀掉它吧。”
    此时，杰克·伯顿开口请求道。
    “好。”
    雅丽克希斯知道杰克一直非常记恨这只“夺魂怪”，所以也很干脆地将干掉对方的机会给了杰克。
    杰克点了点头，他向着阴影囚笼走了过来，然而罗杰却叫住了他：
    “用这个，把灵性注入进去就行，不然你的实力层次杀不死它。”
    说罢，罗杰将“邪魔克星”丢给了杰克。
    与此同时，他再次篡改了杰克的命运，让他不至于一上来就被“邪魔克星”给抽走大量的生命力。
    杰克微微点头，他一脸好奇地接过那把银白色的符文断剑，在琢磨了一会儿后，成功地让其进入了解放状态。
    利奥马斯特将“阴影囚笼”裂开了一条缝隙，杰克会意、走上前去，将“邪魔克星”插入了那条缝隙。
    一阵悠远虚幻的惨叫声传来，“夺魂怪”“砰”地四散爆开，许许多多的灵魂碎片飘飞在黑暗之中，其中有人的，有怪物的，数量之多、种类不一而同。
    而其中的一片与雅丽克希斯的身体特征有些接近的灵体碎片自动向着她飘了过来，雅丽克希斯全身阴影蠕动扩散、将那一片灵体轻柔地包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从那阴影中出现了许多如同蜘蛛丝一般的结构，这些结构与那灵体发生了联系、交融，最终将其变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很快，雅丽克希斯长老的面色再次变得红润了起来，皮肤也开始变得更有弹性，甚至就连那年迈的头颅的发色也从银白变黑了不少。
    “怎么样，长老？”
    杰克一直在旁边忧心忡忡地观望，此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到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他这才放松下来，“邪魔克星”骤然熄灭，他也仿佛终于是放松下来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好了……”
    杰克喃喃自语道。
    又过了一会儿，待确认“夺魂怪”彻底死亡，利奥马斯特便将阴影囚笼给解除掉。
    一张已经变为暗红色的染血披风和一块灰白色的结晶体出现在了地面上，罗杰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你们谁需要这‘夺魂怪’的掉落物？它可能是高序列魔药的主材料。”
    利奥马斯特和雅丽克希斯皆是摇了摇头，杰克亦是表达了同样的看法。
    这东西对“新雾城”来说用处不大，利奥马斯特除了对“三首圣堂”相关的封印物有兴趣外，对别的东西则是兴趣缺缺。
    这样一来，罗杰便恭敬不如从命，将那“夺魂怪”的结晶和披风收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
    罗杰见雅丽克希斯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他便将利奥马斯特、雅丽克希斯和杰克都装进了“旧日之盒”，将“旅行家骰子”抛到了第四面，准备返回“新雾城”。
    罗杰身上蓝光一闪，虚幻的场景快速掠过。
    然而等他再次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新雾城”，而在一处有着各种绘画的地道之中。
    “这……‘雾城’？”
    罗杰心中一紧，他赶忙想要站起来，然而却感觉到一股巨力从自己身后传来、将他击飞了出去。
    罗杰顺着地道飞了大概七八米远的距离，这才勉强利用“重力”进入了稳定的飘浮状态、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阿蒙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祂抬起的左脚缓慢落下。
    虽然祂的面色毫无波澜，但是罗杰能确实地感觉到这位“时天使”生气了。
    “怎么了，老大？”
    罗杰心思急转，笑容满面地问道。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阿蒙面无表情：
    “敢从我这里偷东西，还乱给我安关系，要不是杀了你危害太大，刚才那一下你就已经死了。”
    “呃……”
    罗杰顿时语塞。
    他知道阿蒙说的应该是自己借助“时天使”的名号卡bug给自己拉信徒、顺便把祂和“真实造物主”直接套上亲缘关系的事情，原本罗杰还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觉得阿蒙不会这么快发现，哪怕发现了也不会立刻找自己。
    然而此刻看起来，他还是想多了，求锤得锤这种事在阿蒙这里应验的速度非常快，这前后还不到半天，大逼兜子就已经呼在了罗杰的后脑勺上面。
    罗杰略一思考，觉得与其在“欺诈之神”面前装蒜，倒不如主动说点好话，这样还少点麻烦。
    他开口道：
    “老大，别生气，我并没有盗用你的名头的打算，我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说清楚我和‘真实造物主’的关系，所以就没有在关于你的问题上讲得太清楚……说到底我也是无奈呀。”
    罗杰清楚，阿蒙极为擅长洞察“阴差阳错”类的事物、以及运用这些“错误”达成自己目的的行为，而自己做的那番事情，正好属于阿蒙权柄的敏感区域内。
    “……”
    阿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
    “把那‘夺魂怪’的结晶和染血的披风给我。”
    罗杰心中一动，他知道阿蒙这是暂时不想和自己较真了。
    他一边在心中赞美着自己身上的污染，一边将“夺魂怪”的灰白色结晶和披风拿了出来。
    “老大，这是‘寄生者’的魔药主材？”
    罗杰试探着发问、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对，那家伙一直在躲我，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暂时顾不上它。
    “刚好你顺便帮我除掉了它，我也乐得清静。”
    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说道。
    听到这句话，罗杰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夺魂怪”要跑那么远了。
    并非是它想要躲避“新雾城”的报复，而是纯粹为了躲避“错误”途径的最高位者阿蒙的追杀，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阿蒙一直致力于收集和同化所有“错误”途径高序列的非凡特性和非凡者，同属于该途径的序列4层次的“夺魂怪”遇到阿蒙，肯定是难逃一死的命运。
    区别只是谁下手，眼下罗杰帮了忙，阿蒙也就不用自己再去一趟“神弃之地”另一端了。
    “以后不许再跟你的信徒提我的名字。”
    阿蒙说完这句话、便再次转身向着甬道内部走去。
    “好的老大。”
    罗杰心中一动，他好奇地问道：
    “老大，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阿蒙自从来到“雾城”之后，就一直在其地下挖掘和寻找什么东西，这让罗杰非常好奇。
    “你以后会知道的。”
    阿蒙撂下这么一句话，而后罗杰便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蓝色光芒再次亮起。
    过了片刻，他回到了“新雾城”之中。
    “看来阿蒙第一次接触‘旅行家骰子’的时候，就对这东西做了手脚啊……”
    先前阿蒙给“旅行家骰子”赋予了指向阿姆拉墓地的坐标，然而随着序号“4”被清除，祂的手段却仍然没有消失。
    这让罗杰有些蛋疼起来，因为凭借这种手段，阿蒙可以直接干扰“旅行家骰子”的传送位置。
    虽然知道阿蒙并没有想要搞死自己的打算，但是这种行为还是让罗杰感觉到有些蛋疼。
    “看来还是得尽快杀掉路易斯·维恩……”
    虽然罗杰有着“腓利门的铃铛”和“旅行家骰子”这两件对应着“学徒”途径序列5“旅行家”的封印物，但是这二者都各有缺点。
    相比之下，直接奴役一位“旅行家”的灵魂就显得更加方便，但是罗杰并不会对无冤无仇的其他“学徒”途径非凡者下手、并奴役他们的灵魂，而反观原本就是亚伯拉罕家族叛徒的路易斯·维恩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快速思索间，罗杰再次进入了雅丽克希斯的房间。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将雅丽克希斯等三人放了出来。
    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此时都面带微笑，她们依次开口道：
    “诸位。
    “感谢你们的帮助，看起来我暂时是没事了。
    “以后如果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事情，请尽管提，不必客气。”
    她脸上挂着由衷的感激之色，近十年以来她一直饱受着污染和失控的折磨，眼下终于能够恢复神智和基本的健康、重新看着“新雾城”一点一点变好，这怎能不让雅丽克希斯感到庆幸？
    “只要您变好起来，我们就感觉到很荣幸了。”
    利奥马斯特开口道。
    罗杰和贝尔纳黛亦是礼貌地说了同样的话，雅丽克希斯微微一笑、而后看向罗杰：
    “请您向我对‘时天使’表达由衷的谢意，以后我会与‘新雾城’的人民一起按照您所给予的尊名定期祈祷和献祭，请您放心。”
    献祭就不要了吧，‘新雾城’这么穷……还有不要提“时天使”的名字……
    罗杰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个名字最好不要提起……尊名的话没问题。”
    刚刚被阿蒙给了个大逼兜的罗杰已经学会了狗头保命，虽然阿蒙杀不掉他，但是不排除会给自己在关键节点使绊子，那时候罗杰大概率连哭都哭不出来。
    反正说不说也无所谓，只要接下来他将天文历法方面的知识教给“新雾城”，就能达成他普及“赫星”信仰的目的。
    “明白。”
    雅丽克希斯露出了会意的表情，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紧接着，她又开口说道：
    “杰克，扶我下去，我要见见‘新雾城’的人民。”
    “好。”
    杰克赶忙走了过来、将雅丽克希斯扶了起来，后者可以将自己的阴影裙摆收束了许多、罗杰可以隐约看到这位“新雾城”长老的双腿。
    众人离开了雅丽克希斯一直待着的石室，出现在了“新雾城”溶洞的峭壁之上。
    立刻有许多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其中超过二十岁的“新雾城”人几乎都立刻认出了这是雅丽克希斯，他们皆是高呼着雅丽克希斯长老的姓名、有些年纪较大的人更是忍不住就地对雅丽克希斯跪拜起来。
    雅丽克希斯微笑挥手，随着罗杰等人的步伐，几乎所有“新雾城”的人都来到了下方的潮湿地面之上、站定看向了雅丽克希斯。
    一方面是因为吃到了他们从未吃过的美食，另一方面是看到了消失十年的雅丽克希斯再次出现，原本几乎存在于“新雾城”每个人民脸上的那种默然和麻木也都消退了不少。
    他们开始变得更像活人、开始对未来有了期盼和执念，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各位，很久不见。”
    雅丽克希斯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发出声音的是她年幼的那个头颅，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新雾城”的居民脸上露出轻视的神色，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雅丽克希斯长老已经可以显示出“三位一体”的神圣状态，所以雅丽克希斯的古怪外貌在这些人眼中反而是伟大和神圣的体现。
    很快，那中年女性头颅亦是开口：
    “我想诸位应该都已经品尝过了诸位‘神使’带来的珍馐，蒙我主的神恩，祂的眷属终于是对我们降下了恩赐。”
    年老的雅丽克希斯亦是在此时开口：
    “这改变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我们虔诚礼拜我主和祂的伟大眷属，就一定能够获得最终的救赎、见到真正的光明。”
    所有的“新雾城”居民都在这时齐声礼赞起了“最初造物主”和祂的眷属，过了片刻，有一位穿着教士袍的年轻教士好奇开口问道：
    “尊敬的雅丽克希斯长老，请问我主的那位眷属是否有任何的名号？如果有的话，也方便吾等在日后顶礼膜拜。”
    这是一位“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他对于与神灵有关的知识非常有兴趣，此时也是下意识开口问道。
    “当然。”
    雅丽克希斯看了一眼罗杰，朗声说道：
    “祂的名号是：
    “星空与灵界的交点，阴影帷幕的赤色眷属，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雾城’遗散生灵的保护者。”
    与雅丽克希斯一样，“新雾城”的教士亦是了解这一番尊名中涵盖的意义。
    他们仅仅是略一思量，便理解了其中的很多关键。
    唯一让他们感觉到有些困惑的，是这段尊名的第三段“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
    在“雾城”的时期，因为星空被切断，所以历法已经尽数遗失，所有人和“白银城”一样完全是通过闪电来计时。
    眼下再次听到这两个异常陌生的词汇，让“新雾城”的教士们感觉到极为困惑。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雅丽克希斯开口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主的神使罗杰阁下将会为我们传授真正的天文与历法，这是‘新雾城’救赎的第一步。
    “届时所有的‘新雾城’教士都要去学习，杰克会带着大家一起。”
    “是！”
    杰克高声答道。
    “新雾城”的阅读者们微微愣了愣，届时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会得到新的知识，新的知识对于“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来说就是消化魔药、获得晋升的机会，另一方面，更多的知识也会帮助他们改善“新雾城”的生活。
    他们大声地赞美起了“主的眷属”，同时诵念起了祂的尊名。
    罗杰立刻感觉到有许许多多的“锚”开始通过“原动天核”锁定了自己，他不用看也知道，在那灵性天空之中必然出现了许多新的铁锈色斑点。
    “这样一来，在‘新雾城’中普及信仰的尝试就完成了第一步。”
    罗杰的心中十分畅快。
    之后的两天，联合探索队都暂时待在“新雾城”，在此期间罗杰和嘉德丽雅一直在联手教导“新雾城”人天文和历法有关的知识。
    他不仅把第五纪、第四纪的纪元历法和第三纪初步贯通了起来、补全了“神弃之地”遗失的岁月，亦是在那些“阅读者”的配合下制作了一副可以作为教具的天球模型。
    除此以外，联合探索队的“通识者”们还帮助“新雾城”做了一些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再设计和改造，优化了房屋的强度和排水设计，同时利用两件贝尔纳黛提供的低序列封印物、为他们制造了可以长期存储食物的仓库。
    另一方面，罗杰又紧急通过“愚者”先生联络了埃姆林，让他紧急制作了一批可以强化“雾城人”体质、改善他们健康状况的药剂，以此来在根本上改造这些人的身体素质。
    时间很快来到贝克兰德时间的周一下午三点，罗杰专门问杰克·伯顿讨要了一间干净的空房间，和嘉德丽雅一左一右坐在了里面。
    很快，随着铁锈色光芒爆发开来，罗杰再一次出现在了“源堡”内的青铜长桌前，成为了“命运之轮”先生。
    而“隐者”嘉德丽雅就坐在他斜对面，二人快速对视一眼，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下午好~‘愚者’先生！”
    一如既往，奥黛丽清脆的问好声传来。
    她依次又问候了另外几位“塔罗会”的参会者，众人皆是微微点头、回应了她的问候。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次有两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此时“隐者”女士开口道，这是贝尔纳黛交给她的新的两页日记，因为“命运之轮”罗杰一直只表现出支离破碎的汉字知识，想要完全解读这些信息仍然不太可能，嘉德丽雅只能将它们交给“愚者”先生阅读、以交换对应的知识。
    “很好。”
    “愚者”克莱恩开口道，他让嘉德丽雅具现化出了那两页黄褐色的纸张、一瞬间便穿梭到了自己的手上。
    第一页日记主要说了罗塞尔大帝为自己建造“黑皇帝”陵寝的事情。
    这一则日记非常短，以至于克莱恩怀疑在那之后罗塞尔·古斯塔夫就试图以半疯为代价、强行晋升为不相邻途径的序列0真神“黑皇帝”。
    当然，从历史上来看，祂应该是遭到了刺杀、陨落于了白枫宫之中。
    第二页日记上面没有日期，但是却用古弗萨克语写着一句话：
    “紧连着刚才那张。”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做的注释么？
    “愚者”克莱恩心中一动、继续阅读起来。
    在这一章，罗塞尔大帝告诫了后来的、可能能够读懂自己日记的穿越者，要谨慎选择自己的非凡途径。
    因为一旦选择做出，这非凡者的盟友和敌人也就大致确定了。
    但是罗塞尔却并没有就序列0的真神的敌对关系给出自己的判断，祂只是提到相邻途径的高位非凡者之间彼此都是敌人，还说出了千万不要选择序列0已经被占据的途径。
    罗塞尔本人就是在这方面吃了很大的亏，这也是他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后来者的原因。
    他还说，如果后来的穿越者能够探索穿越的秘密，就大胆去吧，祂会一直注视着他，如果祂还活着的话。
    最后，罗塞尔大帝也没忘了提醒一句后来者“小心月亮”。
    到了这里，日记的内容也就戛然而止。
    “愚者”克莱恩不禁陷入了深思。
    从先前他获得的情报来看，目前“占卜家”途径并没有序列0，但是却有查拉图这位天使。
    除此以外，他还需要防备“渎神者”阿蒙，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以及“门”先生这三人。
    “对了，提起‘门’先生，罗杰好像一直在搜集祂的遗物，这是准备将祂召回，还是要做别的什么事情？”
    克莱恩脑中思绪纷乱，他最终放下了日记、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想问的？”
    “隐者”嘉德丽雅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恭敬地低下了脑袋问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知道罗塞尔大帝是否有可能还活着？”
    “也许。”
    克莱恩轻笑一声，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从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来看，祂仍然在试图自救，但是既然贝尔纳黛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那就说明她一直没有真正确定自己父亲的死亡。
    所以这样的回答分寸正好，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其实已经帮助贝尔纳黛确定了很多事情。
    那就是，罗塞尔大帝目前的生死状态，哪怕是一位神灵都不能完全确认！
    这无疑是给了她一份希望。
    “你们可以开始了。”
    “愚者”先生见嘉德丽雅没有别的问题，便示意大家自行交流。
    “‘太阳’先生，别来无恙。”
    “命运之轮”罗杰率先开口、对着“太阳”戴里克问好。
    随后他又道：
    “关于上次说的，给予你们‘白银城’星空历法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安排。”
    “太阳”戴里克闻言精神一振，他激动地开口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
    罗杰微笑，而后他看向了“愚者”先生：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需要具现化出一幅画面，能否麻烦您提供协助？”
    “可以。”
    “愚者”克莱恩微微颔首，而后在他的帮助下，罗杰将先前自己埋藏“真实星图”的那处废墟标注了出来。
    “这处人类古建筑遗迹，你是否了解？”
    他开口问道。
    “这……”
    “太阳”戴里克眼睛一亮：
    “我知道这里，这里是‘白银城’对外探索的一个惯用的前哨站，我们经常在这里休息。”
    “很好。”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指向了其中的一堵墙：
    “我将那件封印物藏在了这处墙壁之中，之后你跟探索队来到这里的时候，要想办法引起一场战斗。
    “战斗的目的是，摧毁这堵墙壁，并且拿到里面的那件封印物……它的样子是一个羊皮卷轴。”
    “好。”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激动地表达了谢意，而后又开口询问：
    “‘命运之轮’先生，您为什么要把它藏在墙壁里面？您直接埋在地下不也可以吗？”
    此时“正义”奥黛丽笑着望向了“太阳”戴里克，开口道：
    “我想，‘命运之轮’先生应该是不想再加重你身上的嫌疑。”
    “我身上的嫌疑？”
    “太阳”戴里克一时有些没搞懂，“倒吊人”阿尔杰适时接过话头：
    “是的，如果埋在地下的话，你无故去挖掘地面的行为很容易被人看做一种受到严重污染的行为，哪怕‘命运之轮’先生提供的那件封印物被找到、送回白银城，他们也不敢轻易使用。
    “而将其藏在墙壁里，就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摧毁墙壁的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这纯粹是偶然性的事件。
    “只要‘六人议事团’还遵循最基本的管理原则，且没人能够证明你是故意将怪物吸引过去的，你就是绝对安全的……那件封印物的出现也会被视为一个巧合，后续对它的研究也能够正常开展。”
    “我明白了。”
    “太阳”戴里克眼前一亮，他感觉自己每次在“塔罗会”都能学到新的东西，无论是为人还是做事，自己都受益良多。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此刻，“魔术师”佛尔思忽然开口道：
    “自从上次聚会过后，我便有帮您留意‘x先生’的下落。
    “通过我的朋友，我掌握了一条可能会比较有价值的线索，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听听看？”
    “当然。”
    “命运之轮”罗杰眼前一亮、示意佛尔思继续说下去。
    (本章完)

 第330章 “赫星”的眷者

    第330章 “赫星”的眷者
    “先前我就您的诉求，将对x先生的信息需求交给了我的一位好友以及c先生，让他们二人帮忙寻找，并叮嘱了他们保密。
    “过了几天，c先生告诉我，x先生疑似出现在了一次贝克兰德郊区的非凡者聚会上，他似乎正在寻找一种名叫‘灵界掠夺者’的生物的下落。
    “那个聚会似乎是最近才出现的，保密程度很高，组织者身份不明，且参与者的最低实力要求是序列6，就连c先生都是第一次知道。
    “只是那个非凡者聚会已经结束了……它是每周四的下午两点在贝克兰德东区举办，不确定之后x先生还会不会来。
    “毕竟，他看起来非常谨慎，除了发布了自身的需求外，几乎很少与人说话。
    “目前c先生也在调查那个聚会背后的组织者，一旦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我。”
    “魔术师”佛尔思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和罗杰讲了一遍，后者听罢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
    看“命运之轮”先生陷入了沉思，“魔术师”佛尔思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那‘灵界掠夺者’是什么东西，是‘学徒’途径序列4魔药的主材料吗？”
    佛尔思想的也很简单，因为“x先生”路易斯·维恩是“学徒”途径序列5的“旅行家”，他肯定会寻求晋升成为该途径的序列4。
    所以“灵界掠夺者”可能是对应的魔药配方中需要的主材，这非常合理。
    “……不，不对。”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灵界掠夺者’并不是‘学徒’途径序列4魔药配方所需要的事物，反而疑似是它的相邻途径的魔药主材之一。”
    “‘学徒’途径的相邻途径，是‘占卜家’途径，还是‘偷盗者’途径？”
    经过长时间和萨姆等人接触，佛尔思也了解到了关于诡秘三途径的相邻关系的部分信息。
    “大概率是‘占卜家’途径。”
    “命运之轮”罗杰佯装沉思了一番，开口说道。
    路易斯·维恩之所以会做这方面的考虑，一方面应该是因为“真实造物主”再次进入了待机状态，另一方面不排除是因为有布提斯这个前车之鉴。
    目前已知罗杰拥有克制“秘法师”能力的手段，即便如此路易斯·维恩如果仍然要晋升“秘法师”的话，未免确实有点太过头铁。
    以前亚伯拉罕家族因为“满月诅咒”没有序列5以上强者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有了罗杰这位序列4的半神，哪怕他并非是“学徒”途径的半神，路易斯·维恩想要在他面前强行秀“秘法师”的能力，也属实有点亚门弄门。
    更别说对外界来说，罗杰是一位序列4的“黑骑士”，拥有同时放牧九个灵魂的能力，天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样的古怪能力。
    “‘占卜家’途径？”
    “倒吊人”阿尔杰皱了皱眉：
    “那不是‘密修会’所掌握的那一条途径么？”
    “是。”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我怀疑那个突然出现的聚会和‘密修会’有关系……先前我杀了他们的成员米特隆·加迪尔斯，那时候他们应该就已经盯上我了。
    “而我最近暂时离开贝克兰德的事情，估计他们知道，而我和路易斯·维恩有仇的事情，他们肯定也知道。
    “路易斯·维恩大概率应该和‘密修会’串通在了一起……这段时间‘真实造物主’的活动不是太频繁，祂对于‘极光会’内神使的约束力也有所下降，这可能让‘密修会’看到了机会。”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
    “那，我们需要想办法抓捕路易斯·维恩吗？”
    “命运之轮”罗杰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
    “‘倒吊人’先生，您怎么看这件事？”
    罗杰把问题抛给了“倒吊人”阿尔杰，想听听这位“风暴之主”教会的老油条的想法。
    “这里面有一个细节需要确认。”
    “倒吊人”阿尔杰略一思考，抬头看向了“魔术师”佛尔思：
    “c先生是如何得知x先生出现在贝克兰德东区的聚会上的？”
    “据他所说，是一位线人的情报。”
    “魔术师”佛尔思立刻答道。
    “那就不太对劲了。”
    “倒吊人”阿尔杰摇了摇头，他又看向了“命运之轮”先生：
    “‘命运之轮’先生，‘密修会’内有比您强的人吗？”
    “可能是有的。”
    “命运之轮”罗杰略一思考，确认了“倒吊人”先生的猜测。
    眼下“密修会”的首领小查拉图的本体正处于疯狂的状态，他在当初罗塞尔晋升半神后拜托罗塞尔从蒸汽教会处偷出安提哥努斯笔记、解读出相关信息后前往霍纳奇斯主峰，从安提哥努斯的身边取走了“诡秘侍者”非凡特性。
    但是因为他的历史孔隙影像被黑夜女神切割并封印在迷雾小镇，因此密修会的本体晋升诡秘侍者时陷入疯狂。
    即便如此，不排除“密修会”内部仍然有序列3或者层次更高的存在，或者就是持有“0”级封印物，在不完全明确这方面信息的情况下，罗杰不会把话说得太满。
    “倒吊人”得到确认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您告知，您是否具有对那比您强的‘密修会’成员的反占卜手段？”
    “……有。”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阿尔杰已经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阿尔杰轻轻颔首，继续说道：
    “像‘密修会’这种规模不小的隐秘组织，一般都有着自己的情报网络……哪怕贝克兰德不是他们的主要活动区域，他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先尽量收集和‘命运之轮’先生有关的信息。
    “他们肯定也能从x先生那里知道，c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的关系，所以那个所谓的聚会大概率只是一个烟雾弹。
    “考虑到‘命运之轮’先生的情报无法通过占卜得知，他们便故意释放出了x先生在寻找‘灵界掠夺者’的消息，以此来试探他的态度。”
    “这等于是把一张半明的牌丢到了‘命运之轮’先生面前，如果‘命运之轮’先生选择放弃这条线索，对方就会清晰地知道‘命运之轮’先生对他们自身的实力底蕴有了解，且不愿意和他们正面对抗。
    “这就相当于是把‘命运之轮’先生的实力上限给试了出来，之后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采取更加激进的行动来针对‘命运之轮’先生甚至亚伯拉罕家族。”
    听了“倒吊人”先生的话，“魔术师”小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那么，如果‘命运之轮’先生选择抓住这条线索，会怎么样？”
    “x先生不会到场，但‘密修会’会在聚会后，以他作为筹码交换与‘命运之轮’先生的合作。”
    听到这句话，“命运之轮”先生之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异样的感受。
    等于说，“x先生”路易斯·维恩知道自己几乎是必死的情况下，被迫联络了“密修会”，而后成为了后者的一张牌。
    如果罗杰的实际实力不如“密修会”，且他因为忌惮不愿意与“密修会”接触的话，路易斯·维恩就有获得晋升成为“诡法师”、在“密修会”内部获得一席之地的可能性，如果罗杰并不怕“密修会”，那么“密修会”留着路易斯·维恩也没用。
    在路易斯·维恩的角度看来，无论如何罗杰的实力都应该没有超过序列3，比起必死的局面，他还是愿意赌一把、希望“密修会”能把自己保下来。
    然而这其实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幻觉。
    罗杰没有说的是，因为对于“诡秘三途径”来说，只有在序列4以后才有跳转途径的可能性，路易斯·维恩明显不清楚这一点隐秘，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一开始“密修会”就存了想要卖他的心思。
    事实上，哪怕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知道这一点的人也很少，因为近千年以来这个家族本身都没有出过序列5及以上的非凡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高序列跳转途径的知识也逐渐被绝大多数家族成员所遗落和淡忘。
    所以身为他们前学生的路易斯·维恩并没有掌握这一点也正常，然而罗杰却是知道这方面的细节。
    “‘命运之轮’先生，您怎么看我刚才说的？”
    “倒吊人”阿尔杰转头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一副征询意见的态度。
    “您跟我想的一样。”
    罗杰微笑点头、肯定了阿尔杰的脑回路。
    他也能够大体猜出“密修会”为什么会寻求和自己的合作，本质上还是与查拉图的疯狂状态有关。
    这位序列1的大天使可能在疯狂状态中偶然传递了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让“密修会”的其余成员意识到了他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
    在当下“黄昏隐士会”的首领亚当已经达成成神目的、且已经选择了罗杰这位盟友的情况下，“密修会”能够选择借用的力量也就非常有限。
    所以，罗杰无疑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再加上他和“黑夜女神”教会有联系，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密修会”就能想办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他帮助查拉图恢复正常。
    至于交换的筹码，罗杰都能想得到，无非就是“占卜家”途径的序列4到序列3、甚至直到序列2的魔药配方，毕竟罗杰的家族中目前有两位“占卜家”，正常来说这样的诱惑他绝对不会拒绝。
    然而“密修会”不知道的是，罗杰对查拉图这位“密修会”首领的了解比他们自己都要深。
    “魔术师”佛尔思见状，旋即又问道：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倒吊人’先生，依你们看，现在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直接让c先生通过他的线人联络‘密修会’，问问还有没有参会名额，时间定好后我会亲自去。”
    “命运之轮”罗杰非常光棍地答道。
    这一番对话听得“愚者”克莱恩心中有些担心，他知道“密修会”的首领大概率是至少序列2的天使查拉图，罗杰也明显知道这一点。
    而即便如此，罗杰却仍然愿意义无反顾地前往，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把握。
    另一方面，克莱恩也想知道“诡法师”魔药主材和配方有关的信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谋划着进入黑夜女神教堂窃取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毫无疑问这非常危险。
    如果能够通过其他方式得到相关的情报，克莱恩也愿意尝试。
    另一方面，“密修会”的首领查拉图和克莱恩自己势必要为敌，而查拉图也可能顺着罗杰这条“网线”来揍自己，所以克莱恩也想了解一下罗杰的最终态度。
    于是他操纵着“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您打算和‘密修会’合作？”
    “没什么不可以合作的。”
    “命运之轮”罗杰耸了耸肩，答道：
    “他们给我x先生就行。”
    克莱恩闻言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但是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又听罗杰继续微笑着说道：
    “但是另一方面，合作这种事，也不是那么简单。
    “合作的达成需要双方都同意，但是分道扬镳的话，只需要一方说了算就行。”
    “您打算得到x先生之后反悔？”
    一直沉默着的“月亮”埃姆林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这位吸血鬼小哥也知道一些“密修会”的底细，他非常好奇罗杰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打算如何收场。
    “有本事他们打死我。”
    罗杰耸了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在贝克兰德地界上，最怕自己死的甚至都不是罗杰自己，而是正神教会，如果“密修会”真的想对他不利，估计正神教会会立刻出手，罗杰完全不用担心。
    另一方面，克莱恩不知道的是，哪怕没有他这层关系，罗杰自己也和查拉图必然是不死不休。
    罗塞尔大帝都不清楚，但是罗杰却非常清楚的是，查拉图这混蛋天生就是个反骨仔，心术不正，早点除掉也是给地球节省资源、增加容错。
    说罢，罗杰又笑吟吟道：
    “当然了，如果他们打不死我，死的就是他们。
    “如果在座的各位有人愿意捅‘密修会’一刀子，得到的战果我们可以合理分配。
    “当然，你们不必在现场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会有办法确定你们每个人的贡献。”
    罗杰这实际上是给克莱恩了一个机会，所以如果克莱恩愿意协助罗杰对抗“密修会”，且真的找到了“灵界掠夺者”的物产的话，大可将其拿走，罗杰也乐得帮忙。
    如果克莱恩能顺便找到“诡法师”的魔药配方，那罗杰也没有问题。
    这可以适当减缓克莱恩盗取“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时间节点，成为“诡法师”的他在‘迷雾小镇’势必会有更强的自保能力，罗杰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活星盘”魔药、晋升为“黑先知”。
    至于将查拉图的历史投影释放出来这件事，可以稍微缓一缓，但是还是有必要做的。
    对于查拉图这种人来说，罗杰希望他死得明明白白，另一方面，罗杰也希望他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分割出一份序列2的“奇迹师”特性，这样一来罗杰就可以在节省很多麻烦的情况下把它给拿过来、留作亚伯拉罕家族的“诡秘三途径”非凡者晋升使用。
    “那么，谁愿意加入？”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着看向了“塔罗会”的众人，开口问道。
    “我加入。”
    “魔术师”佛尔思第一个表态。
    “好。”
    罗杰欣慰点头：
    “还有吗？”
    “我也去。”
    “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开口。
    “我能参加吗，‘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此刻，“正义”奥黛丽忽然开口。
    作为“塔罗会”的创始成员之一，她还一直没有见过“命运之轮”先生，相比之下，“倒吊人”先生和“隐者”女士都已经确定见过这位圣者，这让奥黛丽有些羡慕，她非常想看看圣者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
    “可以，但是注意不要让‘心理炼金会’的人事先觉察到你的动作。”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好，谢谢您。”
    奥黛丽有些激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她参与的第二场“塔罗会”的线下集体活动。
    上一次是她与“命运之轮”先生、“倒吊人”先生以及“愚者”先生的眷者一起围堵试图刺杀帕拉斯·尼根公爵的“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并最终将其除掉的那一次。
    当时所有人各自都有所斩获，奥黛丽得到了大量的现金和一座价值不菲的海湾庄园，“倒吊人”先生获得了“风眷者”非凡特性，“愚者”先生的眷者得到了钱财，而“命运之轮”先生则得到了齐林格斯遗留的一件序列5封印物。
    而这一次针对“x先生”路易斯·维恩的行动，虽然罗杰承诺了一定的好处，但是奥黛丽的主要目的还是磨炼自身的实力、同时为“塔罗会”出一份力。
    虽然她现在距离晋升成为“催眠师”还差一点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至于“隐者”女士、“月亮”先生和“太阳”先生则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现实原因不方便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来，罗杰也都对此表示了理解。
    “这件事情，不能有这个聚会外部的人知道。”
    末了，“愚者”先生又额外补充了一句。
    “是，‘愚者’先生。”
    “塔罗会”的所有人都心中一凛、恭敬颔首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感谢您，‘愚者’先生。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
    罗杰看关于路易斯·维恩的事情已经讨论完毕，便开口道：
    “我和‘隐者’女士最近在‘神弃之地’找到了一处幸存者城邦。”
    “幸存者城邦？”
    “太阳”戴里克立刻下意识道：
    “是您之前说过的，那疑似存在的‘白银城’以外的城邦吗？”
    戴里克指的是曾经被“镜神”攻击过的那处人类聚居点。
    他见到罗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一座新的城邦，但是不是我们上次说的那一座。
    “事实上，后面那一座只是我的猜测，目前还没有新的实锤证据证明它还存在、或者说以有活人的状态存在，除非我真正找到它，否则都无法下这个定论。”
    戴里克点了点头，虽然罗杰这么说，但是对这位少年来说，发现另外一座城邦这件事本身就值得兴奋，反倒是它到底是哪一座城邦则显得不那么重要。
    “‘命运之轮’先生，您和‘隐者’女士新发现的那座城邦，叫什么名字？”
    他连忙追问道。
    “它的名字是‘新雾城’。”
    罗杰答道，之后他和“隐者”嘉德丽雅一起捡重点将“新雾城”的历史和现状讲述了一遍，同时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
    但是，罗杰仍然提到了“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和“厄之圣者”维涅拉，并讲述了自己掌握的关于他们的事情。
    这些事情的信息量稍微有点大，饶是已经见多识广的“塔罗会”众人也一时有点没有消化过来。
    “容我捋捋。”
    “倒吊人”先生思考了下，继续说道：
    “您的意思是，您已经与‘极光会’的一位圣者达成了联盟关系，找到了被‘厄之圣者’毁灭的城邦幸存者……然后那位‘厄之圣者’还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属下？”
    “是的，正是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
    一旁的“愚者”先生亦是听得有些出神，聪明如同克莱恩立刻就意识到了似乎有某种力量在带领着罗杰在“怪物”途径序列0的归属问题上与自己踏上歧路。
    对于克莱恩来说，他已经与“水银之蛇”、“生命学派”的议长威尔·昂赛汀建立了不错的关系，眼下对于罗杰来说，只要他对“厄之圣者”维涅拉表达出一定的善意，在“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的帮助下，罗杰就能几乎兵不血刃地统一“极光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因为罗杰反复给“真实造物主”上眼药的行为，“厄之圣者”维涅拉和“命运天使”乌洛琉斯都大概率不会与他合作，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果不是阿蒙现在就在“雾城”压场子，甚至不排除“命运天使”乌洛琉斯会直接给罗杰找点麻烦。
    果不其然，“倒吊人”先生继续说道：
    “如果说当初真是‘厄之圣者’给了‘新雾城’一条生路，那么您和她应该是有合作的机会才对。
    “但是另一方面，您在关于‘真实造物主’问题方面的立场也值得商榷，所以这是一个两难处境？”
    “您说的不完全正确。”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事实上，这看似是个二选一的选择题，但实际上我没得选，至少现在没得选。
    “我和维涅拉的对抗会持续不短的一段时间……但是这并非是我要说的重点，我要说的是，我希望诸位再帮我找一件类似先前‘隐者’女士给我的那件‘真实星图’一般的东西。
    “尤其是你，‘魔术师’小姐。”
    “魔术师”小姐这时开口：
    “是给‘新雾城’用的吗？还是需要‘天文学家’非凡特性对应的物品吗？”
    “不。”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这次标准可以降一降，因为我已经开始给‘新雾城’的‘阅读者’们普及天文历法方面的知识，而且他们也学习的很快，所以我只需要一件可以显示星象的东西。”
    “所以无论是‘天文学家’、抑或是‘星象师’……甚至‘占星人’非凡特性对应的封印物都是可以的。”
    “可是……”
    “魔术师”佛尔思闻言怔了怔：
    “您不就是……”
    说到这里，佛尔思忽然闭上了嘴巴。
    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您身为当前亚伯拉罕家族的话事人，手上应该有‘占星人’的非凡特性和材料才对，只需要找一位“工匠”即可解决问题，不需要搞得那么复杂。
    “我明白你的意思。”
    罗杰眨了眨眼睛：
    “我想让你把这件事交给‘赫星学派’去做。”
    “‘赫星学派’？您想让我发布组织内任务？”
    “魔术师”佛尔思立刻捕捉到了罗杰话里的意思，她皱着眉头开口确认道。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
    “如果能够找到‘占星人’对应的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将能够得到一次晋升的机会。
    “如果找到的是‘天文学家’和‘星象师’对应的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你不仅可以代表我承诺负担所有的差价，同样可以提供给他们一次晋升的机会。”
    说罢他又笑着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
    “‘隐者’女士，如果我需要向您购买‘窥秘人’途径中低序列的魔药配方，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罗杰之所以要问这么一嘴，是因为目前“赫星学派”之中除了“学徒”途径的非凡者外，还有“窥秘人”途径的成员，对于后者来说，罗杰如果承诺他们晋升的机会，就必须得到对应的魔药配方。
    “当然。”
    “隐者”嘉德丽雅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魔术师”佛尔思一时间有点没有搞懂罗杰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有什么深意。
    此时“倒吊人”先生忽然开口道：
    “我想，‘命运之轮’先生应该是想把你培养成‘赫星学派’的领导层。”
    “啊？领导层？”
    “魔术师”佛尔思一时有点没搞懂，她有些发愣地看着“倒吊人”阿尔杰。
    “对。”
    阿尔杰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目前‘赫星学派’是否除了占星学方面的讨论和对‘赫星’的祈祷，基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易行为？也没有什么通过内部资源实现序列晋升的机会？”
    “……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魔术师”佛尔思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因为大多数的隐秘组织一开始都是这个样子。”
    “倒吊人”阿尔杰笑了笑：
    “组织和体系的出现一开始只是出于共同价值观，但是后期的存续则要依赖于保密。
    “保密意味着资格考核，意味着力量的集中，意味着该组织的顶层统治者拥有力量的分发权和剥夺权，这就意味着组织的核心成员的沟通会越来越隐秘，这也是目前几个比较大型的隐秘组织的起源。
    “甚至说一句有些不尊敬的话，正神教会的本质也是秘密结社，只是它们的外围势力、价值观和文化发展得太过茂密，这才让所有人有了一种自己可以轻易靠近神明的错觉。”
    说罢，阿尔杰又抬头看了一眼高坐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微微弯了下腰。
    这是一种臣服的举动，意味着自己对“愚者”先生愿意将自己纳入“塔罗会”之中心存感激。
    做完这个动作，他又继续道：
    “目前的‘赫星学派’明显不具备知识的保密特性，任何人都可能收到来自‘赫星’的回应，学派成员彼此之间掌握的知识也没有质的差异。
    “这说明，‘赫星’本身可能尚没有建立起保密制度、可能是因为祂之前对这方面不太关心，也说明祂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窥秘人’途径和‘学徒’途径的高位者。
    “而‘命运之轮’先生就是想让你掌握这个保密体制、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和权力的分发者，这样一来你会很轻易地具备对‘赫星学派’其余成员的阶层优势，并且掌握充分的话语权。”
    厉害。
    罗杰不禁在心中赞叹道，阿尔杰就是阿尔杰，仅仅是通过自己对“魔术师”小姐说的一番话就成功捕捉到了自己的意思，还成功推理出了一部分“赫星”本体的情况。
    这同样也暗含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阿尔杰在怀疑罗杰与“赫星”有着强关联，只是他非常上道、并没有直接表达出这样的观点，这也让罗杰在心中再次对他给予了好评。
    诚然，正如同阿尔杰说的那样，如果“赫星”本体就是一个具备充分知能和推理能力的“学徒”或“窥秘人”途径的上位者，祂如果要维持“赫星学派”的稳定和韧性，就一定会分发对应的非凡途径的隐秘知识、以帮助组织的首脑进行晋升。
    但是祂并没有这么做，就说明要么“赫星”之前对“赫星学派”并没有太上心、只是暂时任他们自由发展，要么祂就根本不是这两条途径的上位者。
    某种意义上，阿尔杰算是将真相还原了个七七八八，而另一方面，他说的也没错，罗杰正是有着想让佛尔思掌握“赫星学派”相当一部分话语权的打算。
    这种掌握和“赫星学派”议长耶鲁·尼克尔森的话语权的属性有所不同，尼克尔森将会更多扮演组织的精神领袖，而佛尔思则可以成为组织的力量掌握者。
    这就类似于一文一武，另一方面，交易行为的开始也会让“赫星学派”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这有助于这个组织的长期存在、强化成员的集体依赖感。
    毕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佛尔思都可以算是“赫星”的眷者。
    虽然这一点尚没有在“赫星学派”之中挑明，但考虑到罗杰需要有一个可以与“赫星”在实质上的人格化身、也即是与“命运之轮”先生这个存在相对话、传递目前“赫星学派”中自己没有掌握信息的人选，佛尔思无疑是最合适的！
    (本章完)

 第331章 创业期邪神（感谢书友202320 我想写

    第331章 创业期邪神（感谢书友202…320 我想写长评打赏班迪特）
    在罗杰的劝说之下，最后“魔术师”佛尔思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老实说，她觉得当隐秘组织首脑这种事情是真的不如写小说舒服，还有被官方非凡者组织一网打尽的风险，但考虑到这能够帮到亚伯拉罕家族，她最终还是接受了。
    在说完这件事以后，“魔术师”佛尔思又开口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请问之前‘命运之轮’先生寄存在您这里的非凡特性是否还有剩余？”
    “愚者”克莱恩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魔术师”佛尔思眼睛一亮：
    “那么，其中是否有‘审讯者’的非凡特性？”
    “愚者”克莱恩再度点了点头、表达了肯定。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
    “魔术师”佛尔思看向了罗杰：
    “如果我想求购这件非凡特性，多少钱比较合适？”
    “1000镑就行，友情价。”
    正常来说，“审讯者”的非凡特性能卖到1200镑左右，但考虑到当前“魔术师”小姐不仅是亚伯拉罕家族的重要外围成员，也算自己的眷者，所以罗杰给出了一个相对公道的价格。
    另一方面，罗杰知道这是佛尔思买给休的，所以也愿意帮她做个顺水人情。
    “成交。”
    “魔术师”小姐心中一喜、赶忙点头答应下来。
    “我这里还有‘审讯者’的魔药配方，600镑即可出售，不知你是否也需要？”
    “命运之轮”罗杰眨了眨眼，这是他之前从露娜那里得到的、帮助菲利普·胡佛晋升用的配方，眼下刚好发挥一点剩余价值。
    “太感谢您了，‘命运之轮’先生。”
    “魔术师”佛尔思立刻点头，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不仅得到了一份序列7的魔药主材，还得到了对应的魔药配方，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公道，二者都比正常的市场价格便宜了150镑到200镑之间。
    “‘命运之轮’先生，我想请问您这里的‘深红学者’魔药配方是否方便出售？”
    “魔术师”小姐的这番操作搞得“月亮”埃姆林也有些心痒，便跟着开口问道。
    “你这么快就消化‘魔药教授’魔药了？”
    “命运之轮”罗杰愣了愣、反问道。
    “呃，那倒没有。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除了去教堂工作，回了家就是在给您赶工做魔药，所以魔药消化速度比我预期的快很多。
    “所以我想提前做一些准备……先前您通过‘愚者’先生给我下的新订单我已经在赶工做了，等这笔货款结清，我应该就能有一些存款了。
    “等我成为‘魔药教授’，我就能做出不亚于玻尔男爵的魔药……嗯，绝对没问题的！”
    “月亮”埃姆林答道，语气中颇有些自豪。
    一旁的“倒吊人”阿尔杰嘴角抽了抽，他发现“命运之轮”罗杰似乎对这吸血鬼小哥有某种天然的统治力。
    “月亮”先生一开始想要挣钱，就是因为想要晋升成为“魔药教授”，所以从罗杰那里搞到了一笔需要用药剂来偿还的低息贷款，眼下好不容易把钱还清，他又开始着手准备攒一大笔钱、然后再把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钱全部给罗杰，换取和他更进一步、深度合作的机会。
    用时下某些社会运动家提出的思想来说，“命运之轮”先生这完全是将吸血鬼小哥的剩余价值利用到了极致，最关键的是，埃姆林还在这个过程中感觉到了极强的自我实现感，在考虑到有玻尔男爵这个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工作的内驱力已经完全拉满。
    “可以的。”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这份魔药配方我可以用5000镑的价格出售，这价格不算贵，你应该能明白。
    “不过我目前没有‘深红学者’非凡特性的线索，我会帮你留意一下，有的话会及时告诉你。”
    “月亮”埃姆林闻言点头：
    “好的，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倒吊人”阿尔杰忽然开口：
    “我记得您之前提过，您有一件对应着‘守护者’非凡特性的封印物，它还在吗？”
    “当然。”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那是我对追捕路易斯·维恩设下的悬赏，在他的事件结束之前，我都不会考虑将其出售。”
    “不，您误会了。”
    “倒吊人”阿尔杰摇了摇头：
    “我能否租用它？”
    “租用？”
    “命运之轮”罗杰眉头微微皱起：
    “可以是可以，您需要借用多久？”
    “两天就行。”
    阿尔杰开口答道，如果不出意外，他这周内就可以和格尔曼·斯帕罗一起去探索那座原始岛屿、顺便为“正义”小姐取得迷幻风铃树的果实。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序列5的“海洋歌者”，但是考虑到那岛上有一些强大的超凡生物，阿尔杰就想着多一层保障多一分安全。
    “序列5的封印物的价值基本都在5000到10000金镑之间，考虑到我这件封印物的副作用相对较小，我两天下来收您400镑的租金，应该不算过分。”
    听了罗杰的话，“倒吊人”阿尔杰咬了咬嘴唇，确实事实正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那件“守护者”封印物颇为强力，且使用15分钟以后可能造成的全身细胞随机坏死的副作用完全能够接受，400金镑两天的租金确实不算贵、甚至算得上优惠。
    但是即便如此，阿尔杰还是觉得有些肉疼，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的，这次聚会结束后，我会将那件封印物通过‘愚者’先生交给您。”
    “命运之轮”罗杰见阿尔杰没有意见，便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我有一个诉求。”
    此时此刻，“隐者”嘉德丽雅开口：
    “我需要一滴神话生物的血液，谁有这方面的资源吗？”
    “神话生物……不是不完整的神话生物？”
    “塔罗会”的众人立刻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其中不少人有些困惑，一时间搞不懂“隐者”女士要这样的东西做什么。
    “‘隐者’女士，容我问一句，您要这件东西做什么？”
    一旁的“月亮”埃姆林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为了一个特殊的仪式。”
    “隐者”嘉德丽雅没有说得太清楚，事实上，这是为了她晋升成为序列4的“神秘学家”的仪式所做的准备，这个仪式的内容是晋升者需要解析一滴神话生物的血液，并从中获得海量的知识。
    “我可以试试看。”
    此时，“世界”先生沙哑着嗓子开口道。
    “世界”先生能够想办法得到一位神话生物的血液？
    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息，然而“世界”先生却是表现得非常淡定，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可以，那就麻烦您多留心了。”
    事实上，“隐者”嘉德丽雅原本就在准备晋升“神秘学家”的事情，如果不是她被“命运之轮”罗杰给邀请来加入了“神弃之地”的联合探险队，她说不定现在已经晋升成为序列4了。
    原本嘉德丽雅在加入“塔罗会”的时候是有一些优越感在的，毕竟她这位“星之上将”也算名噪五海，然而现在“塔罗会”除了“命运之轮”先生以外已经出了一名序列5、实力达到了与她接近的水平，这让嘉德丽雅感觉到了不小的危机感。
    另一方面，这段时间在“神弃之地”的见闻也让她有了不少的感触，她曾经私下里给“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说过一些，后者告诉她这些经历有可能会丰富和完善她成为“神秘学家”以后能够掌握的魔法种类，这让嘉德丽雅不由得更加期待起来。
    “世界”先生点了点头、再没有说别的话。
    “倒吊人”阿尔杰看向了“太阳”戴里克：
    “最近你们那位‘牧羊人’长老有什么动向？”
    “暂时没什么动向，目前‘六人议事团’在忙前任首席陵寝的事情，具体的细节我没有权限知道。”
    前任首席的陵寝……那位试图跳转晋升“死神”途径序列3的圣者？
    还不等“命运之轮”罗杰有所反应，“太阳”戴里克就主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讲述了一下。
    “……那个陵寝不会简单，你这段时间注意提防一下，不排除它会给你带来危险。”
    “倒吊人”阿尔杰有些担心地说道。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您，‘倒吊人’先生。”
    “太阳”戴里克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他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对了，‘倒吊人’先生，‘命运之轮’先生，我担心如果‘六人议事团’保持这种状态，哪怕我想办法把‘真实星图’带回了‘白银城’，他们暂时也不会有所动作，会不会拖延您的计划？”
    “不会。”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我在那卷轴上写下了一些比较敏感的信息，在‘白银城’的高层看来，这有可能会威胁到‘白银城’的安全。
    “所以他们很可能会将它当成比较高优先级的事物来处理……至少要搞懂它的封印条件，才有可能继续安稳地做自己的事情。”
    对于“白银城”这样位于“神弃之地”的人类幸存者城邦来说，任何的巨大的危险可能都是巨大的机遇，只要对于“六人议事团来说”、带领族群离开黑暗的初心没有改变，哪怕有一定危险的事情，他们都会尽量探索。
    “好的，我明白了，‘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闻言放松下来，比起一开始刚刚加入“塔罗会”的时候，戴里克的心态已经好了不少。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找到了“塔罗会”这个组织、得到了“愚者”先生的庇佑，更是因为“命运之轮”先生和“隐者”女士成功进入“神弃之地”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鼓励。
    一直以来，“白银城”的人们都认为自己是孤独的、“神弃之地”是无法离开的，然而罗杰等人的到来无疑打破了这个定论，他们不仅从外界进入了“神弃之地”，还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类幸存者城邦。
    这让戴里克看到了希望，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下去、配合“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的安排，“白银城”的人们离开“神弃之地”就不会是梦，至少是看得见的未来。
    之后几人又交流了一些零七八碎的事情、罗杰又再次叮嘱了一下“魔术师”小姐记得自己交代的事后，“愚者”先生便宣布了今天的聚会结束。
    在众人的恭敬行礼中，他们再次化作了深红色或深红色夹带着铁锈色的星辰、消失不见。
    “新雾城”的房间内，罗杰和嘉德丽雅同时睁开了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嘉德丽雅点了点头，便率先起身、向着外面走去、继续协助罗杰进行之前尚未完成的“新雾城”星象学教学工作。
    接下来一天时间过去的很快，罗杰中间处理了几次“赫星学派”成员的祈祷，解答了他们的一部分困惑，又检查了一下“新雾城”的“阅读者”们的学习进度，顺便帮“倒吊人”阿尔杰将自己手中的那件序列5的封印物传递了过去、且收到了两方预先商议好的租金。
    不仅如此，罗杰还用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从嘉德丽雅那里购买到了“窥秘人”途径序列9到序列7的所有魔药配方。
    到了周二晚上的时候，罗杰收到了“魔术师”小姐通过“愚者”先生发来的联络。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您帮我转告‘命运之轮’先生，他希望参加周四在贝克兰德东区聚会的事情我已经让c先生通过他的线人传递了过去，正如同他所料的，对方没有什么障碍就答应了下来、还约定了周四下午2点在贝克兰德东区的兰德里街13号见面。
    “聚会的入门暗号是，‘受海伍德先生的邀请，来洽谈进口葡萄酒采购事宜’。
    “另一方面，‘赫星学派’的议长尼克尔森说自己有‘占星人’封印物的线索，且提出了希望晋升‘窥秘人’途径的序列7。
    “我仔细询问了他当前的情况，我发现他并没有掌握‘扮演法’。
    “我是否要把‘扮演法’传递给他？关于尼克尔森的晋升请求，我应当如何处置？
    “赞美您，‘愚者’先生。”
    面对“魔术师”佛尔思的问题，罗杰略一思考，便做了回复。
    回复的内容主要包含了两个重点，第一是罗杰不希望佛尔思直接告诉尼克尔森“扮演法”相关的事情，而是应该提醒他向“赫星”祈祷，询问他在这次晋升中的运势如何。
    这样一来，“扮演法”在“赫星学派”组织内部就具有了一定的保密性，是组织力量核心的一部分，而并非是通过交易可以得到的知识。
    不仅如此，罗杰还叮嘱了佛尔思，不管尼克尔森事后说什么，她都可以直接去“c先生”那里索要一套“巫师”的魔药需要用到的材料交给尼克尔森，以此来预付那件“占星人”非凡特性对应的封印物所需的对价。
    如此一来佛尔思就有了充分的信誉，且不至于让尼克尔森冒太大的风险去用自己的钱购买“占星人”对应的封印物。
    在交代完这些事后又过了四个多小时，罗杰果然收到了“原动天核”传来的嗡鸣之声。
    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来到了“原动天核”的中央平台之上，开始聆听起了那代表着耶鲁·尼克尔森的铁锈色星辰传来的祈祷之声。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群星道标失落千载的末裔，贝克兰德音律与灵感的保护者。
    “伟大的‘赫星’！
    “我祈求您的关注，我祈求您的解惑，我祈求您降下真知与智慧。
    “最近我在考虑晋升‘窥秘人’途径序列7的‘巫师’，我想请问您，我的这次晋升是否会顺利？”
    “来了。”
    罗杰心中微动，他知道尼克尔森这是听取了佛尔思的建议、希望通过对“赫星”的祈祷来获得对应的启示。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代表“赫星”的恢弘声音回答道：
    “你还没有彻底‘消化’序列8的魔药，此时晋升会有很大的风险。
    “谨记，是消化，而非掌握，是扮演，而非挖掘。
    “你需要通过魔药的名称来掌握它的核心意象、并通过‘扮演’对应的意象来达成彻底消化魔药的目的。”
    说完之后，罗杰又没忘了补充一句：
    “这一知识，是隐秘的禁忌。”
    说完之后，罗杰就闭上了嘴巴。
    他明显感觉到代表着尼克尔森的那颗铁锈色星辰先是陷入了沉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那颗星辰开始闪烁起了明亮的星光。
    这闪烁就像快速回荡的涟漪一样、揭露出了尼克尔森此时的情绪非常激动。
    他再次传来了祈祷：
    “感谢您，伟大的‘赫星’，您所传递的知识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我会对这一知识严格保密。
    “赞美您！”
    之后“原动天核”内部再一次归于了沉寂，罗杰亦是满怀希望地离开了“原动天核”的平台、而后回到“新雾城”之中雅丽克希斯专门安排给他的房间、带着班迪特一起休息。
    过了大约六七个小时，罗杰悠悠转醒，他正准备去和雅丽克希斯讨论一下后续帮杰克晋升“预言家”的具体事宜时，“愚者”先生的联络再一次传了过来。
    罗杰立刻联通了“源堡”，发现这一次联络自己的有两位“塔罗会”成员。
    那分别是“月亮”埃姆林和“魔术师”佛尔思，罗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听“魔术师”小姐的留言、
    在留言中，佛尔思告知罗杰，自己已经将“巫师”的魔药材料交给了尼克尔森，尼克尔森非常激动，表示会尽快筹集款项、将那件“占星人”封印物交给佛尔思。
    “还得临时筹措款项，看来我的头号信徒好像腰包不太宽裕啊……”
    罗杰撇了撇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引导尼克尔森给“赫星学派”置办一些可以挣钱的产业、不然这帮子信徒老是抠抠搜搜，后续想要开展业务、发展势力什么的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不过尼克尔森既然如此说了，那就说明罗杰自己很快就能得到那件封印物，这让他踏实了不少。
    在处理完“魔术师”小姐的留言后，罗杰又转向了“月亮”埃姆林的留言。
    在这一则留言中，埃姆林表示自己赶工制作的、可以帮助“新雾城”的居民改善体质、清除一部分因为饮食造成的污染的药剂已经改良完成。
    他将这些药剂给罗杰送了过来、同时希望后者支付对应的价格。
    罗杰也非常爽快，他直接通过“愚者”先生给埃姆林转了一大笔现金，而后便美滋滋地将整整三木箱药剂给收了下来。
    之后，罗杰叫上了杰克和自己的一众手下，开始让“新雾城”的居民排队领取药剂、并监督着那些病情较重的居民现场服下。
    不得不说，最近这段时间埃姆林因为长期给罗杰配置药剂，他的手艺有不小的见长，有不少的“新雾城”居民在服用了他提供的药剂后、全身的黑色角质层斑点竟然出现了明显的淡化和消退。
    这种淡化和消退一开始非常迅速，但是到了后面有一些变缓，罗杰推测这应该是因为药剂的效果需要进一步缓慢释放的缘故，所以便嘱咐这些人先行回家休息、不要吃那些不干净的食物、尽量避免从事剧烈的劳动和运动。
    看到这样的场面，许多病情较轻的年轻人亦是忍受不住诱惑，他们纷纷拔开木塞、喝下了那淡金色的药水。
    比起那些病情较重的人，这些人的疗效堪称立竿见影，有不少人身上的黑色斑块一下子消失了大半、甚至有人完全消失。
    其中也包括了艾文和米娜兄妹俩，其中艾文所受的污染比米娜重，但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黑色板块也消除了许多，甚至罗杰有一种错觉，艾文耳后的那诡异的瘤状物都似乎变小了不少。
    至于米娜，原本受到的感染就不算太严重，此时她身上的斑块已经基本完全消退，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色也有了很大的好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新雾城”居民已经发生的肉体畸形和残疾，对这方面的问题，罗杰还得考虑一下看是否有进一步的解决方案。
    但是无论如何，“新雾城”的居民都因为这药剂的效果、纷纷喜极而泣，他们接二连三地向罗杰跪倒、赞美和感恩起了“最初造物主”和祂的眷属。
    雅丽克希斯和杰克亦是非常开心，后者也同样服用了药剂，因为他原本所受的污染就不严重，眼下杰克已经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新雾城”居民的积极反馈，让罗杰感觉到自己的“锚”的质量进一步得到了强化，如果说之前针对“造物主眷属”的信仰只是集中在以“阅读者”群体为主导的教士们之中，眼下几乎整个“新雾城”都因为罗杰带来的药剂的神奇疗效、已然成为了“赫星”的强信徒。
    就连先前一直表现得非常淡定的“隐者”嘉德丽雅，在看到这一幕以后都有了明显的动容。
    人与人之间虽然无法真正共情，但是任何人处于人群间发生的强大情感共鸣之中都会受到对应的影响，眼下“新雾城”的欢庆即是如此，一个饱受苦难的城邦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抚慰，哪怕是班迪特这只猫都为这一幕感觉到了真心的感动。
    就在罗杰沉浸在同样的欢喜之中时，他再一次收到了“愚者”先生发来的联络。
    “……唉，我这创业期邪神一天到晚可真忙啊，两部‘电话’连轴转。”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他不由地想起了前世那些大型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早年的创业经历。
    他和杰克说了句自己要暂时离开处理点事情、让后者和利奥马斯特一起帮忙维持一下局面，而后便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接收起了联络。
    与之前一次相同，这一次联络罗杰的同样有两人。
    第一人是“太阳”戴里克·伯格。
    这位“白银城”的少年表示自己已经按照罗杰说的，在半天前的一次战斗中通过提前的一些准备将诱发了一场在先前双方约定好的那处古建筑遗迹废墟上的战斗，在混乱中，一位“战士”途径的“白银城”非凡者不小心利用重锤击破了罗杰藏匿“真实星图”的那面墙壁、让它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当时带队的队长是从属于“六人议事团”一位长老的一位序列6层次的非凡者，他意识到了“真实星图”可能是一件古代流传下来的神奇物品，便联络了“白银城”、让他们增派了人手、将“真实星图”给运回了‘白银城’。
    按照戴里克的说法，“真实星图”在被运回“白银城”之后就不知所踪、似乎是暂时被收容了起来，等待着“六人议事团”的进一步研究和分析。
    “看来进展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就能从戴里克的口中知道最新的进展了。”
    罗杰非常满意，他夸奖了几句戴里克，而后又看向了第二条信息。
    那依旧是“魔术师”佛尔思，她这次联络罗杰主要是送来了尼克尔森为她准备的那件名为“朴素占星球”的“占星人”非凡特性对应的封印物。
    那是一个外表朴素、但是内部颇为精密的占星球，其中有一些用防锈蚀的金属打造的迷你星体，同时还蕴含着一些机关、能够模拟在太阳系中主要星体的运动轨迹。
    不仅如此，这件封印物的持有者还能够释放一些属于“学徒”和“戏法大师”的能力，只不过比起它的占星功能，这些附带的手段显得颇为局限。
    副作用方面，则是任何试图使用它超过一小时的人都会陷入一段长度不等的厄运，最短仅持续半小时，最长可能达到三天。
    不仅如此，这种厄运的强度也会发生一定的变化，最轻微的可能只是在走路时会不慎滑倒，最严重的则是有可能致死。
    另外，与“真实星图”一样，“朴素占星球”在“神弃之地”之中亦是处在停止运行的状态，罗杰仍然需要对它进行进一步的处理，以使其可以展现出当下的星空运转和准确的恒星时。
    想到这里，罗杰立刻闭上双眼，再次来到了“原动天核”最中央的圆心平台上开始像之前一样对“朴素占星球”进行授时。
    或许是因为“朴素占星球”所属的序列层级不如“真实星图”那么高，这一次的授时完成得非常快。
    仅仅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件序列7的封印物便再次运转了起来。
    罗杰对照着“原动天核”上方的灵性天空进行简单地比照，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离开了石质平台，回归了现实之中。
    此时，“新雾城”之中的人群已经开始逐渐散去，但杰克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曾消退，见到罗杰回来后便立刻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罗杰手中的占星球，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后者、露出了半是询问，半是兴奋的眼神。
    “罗杰阁下，这是否就是……”
    “对。”
    罗杰微微颔首：
    “杰克，帮我告诉城内的‘阅读者’们，让他们在教堂集合、准备学习这些封印物的正确用法和注意事项。”
    “是！”
    杰克重重点头，便一路小跑着进入了“新雾城”的最深处、去召集那些教士们集合。
    很快，“新雾城”的教士们便呜呜泱泱地来到了“新雾城”最中央的简易石制教堂内部、将手持“朴素占星球”的罗杰团团围住、满脸好奇和狂热地看向了那哪怕没有任何外部能源、也仍然兀自运转的、有着许多零件的银白色镂空球体。
    “朋友们。”
    罗杰微微笑道、同时将“朴素占星球”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这是我主的眷属所赐予的一件封印物，它的名字是‘启示占星球’。”
    因为觉得“朴素占星球”这个名字有些够不上“新雾城”人的期待，所以罗杰临时突发奇想、将它的名字做了更改。
    “众所周知的是，在黑暗降临之后的千年时间，‘新雾城’早已失去了星空与恒星历法传承、无论是物理还是精神上，你们都一度陷入了黑暗。
    “但是，”
    “现在你们有了‘神启占星球’，有了真实星空的参照。
    “这意味着、曾被‘新雾城’遗落千年的有关知识和来自星空的光明，将不可逆转地进入复兴！”
    罗杰面带微笑，声音平和，但是掷地有声。
    (本章完)

 第332章 「猫头鹰」先生

    第332章 “猫头鹰”先生
    “来自星空的光明？”
    对於“新雾城”的所有人、无论是教士还是普通民眾来说，这几个字都显得是那样的陌生而又充满吸引力。
    和“白银城”一样，在“新雾城”、哪怕是在过去的“雾城”之中，有关星空、光明等等的记载都仅仅存在在数千年前的传说之中。
    而他们所信仰的那位“造物主”的、信徒用来祷告的完整尊名也正是：
    “创造一切的主啊，您是全知全能者。
    “您是一切伟大的根源，您是开始，也是结束
    “您是眾神之神，您是浩瀚星界的支配者！”
    虽然星界和星空並不相同，然而对於所有的“新雾城”人来讲，他们自一出生就没有见过和“星”这个字沾边的任何景象。
    若不是他们因为自身环境和“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所刻意製造的文化传承的缘故、对“最初造物主”的信仰十分坚定的话，估计早就有人开始怀疑：星界和星空是否真实存在？有没有一种可能，“神弃之地”上方这近乎无边无际、只有闪电爆鸣的黑暗，就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然而罗杰一行人的到来却证实了星空的存在，眼下他又要在真正意义上向所有人展示出星空的运转，这对於“新雾城”的任何一个人来说意义都太过巨大，以至於雅丽克希斯都忍不住再一次现身来到了城中教堂之內、三张脸饶有兴致地看向了正在摆弄著“神启占星球”的罗杰·亚伯拉罕。
    隨著罗杰鬆开手，“神启占星球”兀自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它內部的码盘开始迸射出闪亮的星光，而那些打磨精致的星球也开始了缓慢的运转。
    而罗杰指向码盘最中央那颗最为明亮的球体，开口道：
    “这是太阳。”
    “太阳……”
    所有的“新雾城”教士们都看得怔怔出神，虽然这太阳只是一个模型，但是它因为“占星人”的超凡能力而散发出的那橙黄色的光亮，还是令他们想起了许许多多在有关远古时期天空当中的太阳的文献记载。
    “这是月亮，这是木星……”
    罗杰一个星体、一个星体地向所有“新雾城”的教士们讲解起来，此时此刻先前他所讲述的那些仅仅停留在理论、公式和纸面上的东西，开始藉助著“神启占星球”这个媒介活了起来，而马上就有思维敏锐、数学基础扎实的“新雾城”教士计算出了当前的时间。
    第五纪1350年4月14日，下午2点12分。
    一切都变得真实了起来，时间与历法亦是真正地开始活了起来。
    虽然他们还没有真正见到星空和太阳，但是凭藉“神启占星球”的演示，他们也足以窥见其中的种种门道。
    整个“新雾城”教士团都开始变得狂热了起来，受到他们的祈祷声、高呼声和讚美声的吸引，那些负责战斗和守卫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和许许多多的城內普通人们也都闻讯而来、呜呜泱泱地在教堂门口匯聚成了一股人浪。
    这些围观者一开始並不明白这里在做什么，但是在罗杰的解释和杰克·伯顿的解释之下，他们中的不少人终於是明白了现场正在发生的一切。
    许许多多的人开始跪下祷告、讚美起了“星界之主”和祂的眷属，甚至有不少年纪较大的、经歷过“雾城”毁灭和顛沛流离歷史的人落下了热泪，口中不停念诵著感激的词句。
    在整整一座人类城邦的情感共鸣和强烈的价值认同之中，罗杰感觉到自己的“活星盘”魔药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消化。
    “果然……这个思路是正確的。”
    这些进展让罗杰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產生的回报和巨大的价值，无论是“活星盘”魔药消化这件事本身还是“新雾城”得到的知识和鼓舞，都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正反馈。
    而他也因此总结出了“活星盘”魔药的一条扮演守则：
    【只有被生命和文明认可，才能成就真正的“活星盘”。】
    罗杰反覆地品味了一番这条扮演守则之中蕴含著的深意，他敏锐地觉察到“活星盘”的核心象徵似乎与秩序的重塑有关。
    “这也能够理解，毕竟对於『审判之星』格赫罗斯来说，它最为著名的能力之一就是『让星体回归到正確的轨道』，而星体运行的轨道又牵扯到文明的基础和生灵的命运……所以，这一描述似乎本身或许就在暗示著规则的还原或者重构？”
    罗杰念头飞转，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某种关键，但是信息却又有些不完整。
    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罗杰长出一口气，在心中暗道：
    “看来必须要在更高序列总结出对应的扮演守则才能让事情更加明朗……慢慢来吧。”
    除了“审判之星”途径在序列0的核心权柄外，罗杰还对一件事非常感兴趣。
    那就是，自己晋升序列0要用到的唯一性到底去了哪里？
    目前在“原动天核”中央平台的封印中，罗杰只能找到3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一份序列2的非凡特性和一份序列3的“黑先知”非凡特性，但是却唯独不见了那唯一性。
    对这唯一性的下落，罗杰做过三个主要的可能假设。
    第一是“审判之星”途径的唯一性被封印在“原动天核”的內部。
    这一种猜测从表面上来看是非常有可能的，因为“原动天核”中央的石制平台那原本应该是格赫罗斯眼睛的地方此时被“门之钥”的枷锁禁錮、处於紧闭的状態，不排除“审判之星”途径的唯一性就藏在里面。
    但是这也並非完全说得通，从逻辑上来看，格赫罗斯的眼睛彻底睁开应该就象徵著“审判之星”的诞生，但是如果罗杰不成为序列0，就不可能让“审判之星”真正诞生。
    所以从时间的发展链路上来看，这种可能性的可靠性仍然值得商榷。
    第二种可能性是，格赫罗斯压根就没有可以看见的唯一性，或者说祂的唯一性和“原动天核”是深度绑定的、二者搞不好是同一样东西。
    这个猜测，也很合理。
    毕竟从格赫罗斯的传说来看，这玩意儿是个没爹没妈、被排挤的孤儿球，孤独地游离在星际空间之中、到处引发星体轨道的改变、用祂那诡异的“天体之音”炸醒一位又一位的旧日支配者，掀翻一个又一个的文明。
    “孤独”本身就是“唯一”的近义词，所以只要罗杰能够真正掌握和容纳“原动天核”，搞不好格赫罗斯途径的序列0和其超越序列0的位格的达成会同时出现。
    第三个猜测就让罗杰有些蛋疼了，那就是“审判之星”途径的唯一性遗失在了其它地方，甚至有可能不在地球。
    毕竟罗杰並不知道当初格赫罗斯为什么会被肢解，但是如果那三位伟大存在是存著永远不要让格赫罗斯復甦的念头的话，搞不好祂的唯一性会被丟到另外一个远离地球的星球单独封印起来。
    考虑到格赫罗斯自带的反占卜和反预言特质，罗杰想要找到祂的唯一性都不太可能。
    毕竟星空那么大，宇宙这么浩瀚，哪怕罗杰成为3+0的天使之王，想要在这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之中找到被伟大存在们刻意藏匿起来的格赫罗斯唯一性，也都几乎毫无可能。
    这种事情让罗杰越想越感觉到纠结，最终他努力地摇了摇头、决定暂时先不去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与纠结未来的不確定，不如享受好当下。”
    罗杰看向了喜悦和欢庆著的“新雾城”人，过了一会儿也渐渐放鬆了下来。
    “诸位，我有一个提议。”
    此时此刻，原本在低声和雅丽克希斯说话的“新雾城”的次席杰克·伯顿忽然抬起头来、高声开口：
    “今天是一个神圣而又伟大的日子，『新雾城』重新找回了时间和历法，所以我提议，以后每年的4月14日可以被设定成一个『新雾城』的节日，全城庆祝三天、期间举行对我主的眷属的礼拜活动，大家觉得如何？”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新雾城”的“阅读者”教士团体的支持，而在外围守护著教堂的“秘祈人”非凡者和围观的群眾们亦是欢呼了起来、齐声讚美起了杰克·伯顿的提议。
    “很好。”
    杰克·伯顿似乎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他满意点了点头，而后再次高声开口：
    “那么，有请我主的神使『暗星圣者』罗杰阁下对这一纪念日命名！”
    “啊？我？”
    罗杰微微一愣，他快速扫视了一眼雅丽克希斯，却看到这位长老的三张脸都微笑著看向自己，露出了神色各异的表情。
    那小女孩的眼中闪烁著期待的光芒，而那中年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至於那年长者的脸上则充满著鼓励的神色。
    这让罗杰意识到，这件事是雅丽克希斯的意思，於是他也不再纠结，回看向了所有注视著自己的人的目光。
    “那么……”
    罗杰考虑了一下，他高声开口说道：
    “今天是『新雾城』在神的指引下找回星空历法、重新让停滯了千年的星空研究再次活起来的日子。
    “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我提议以后每年的4月14日就叫『归星节』，意味著群星回归了正確的位置。
    “大家觉得如何？”
    “归星节……”
    包括杰克·伯顿在內的所有教士们都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他们都在心中觉得这三个字非常合適。
    “我觉得非常好，罗杰阁下。”
    杰克·伯顿率先开口，之后所有的“新雾城”教士都一致表达了同样的观点。
    此时雅丽克希斯走上前来、穿著黑色长裙的她轻轻握住了罗杰的手，將他的手高高举起。
    “我宣布，以后每年的4月14日，为『新雾城』的『归星节』。
    “每到此节，全城除必要守备力量外全员休憩三天，城內教堂举行贯穿全天的祷告和祈福仪式。
    “城內16岁以下儿童和少年、城內45岁以上长者获得特殊节日物资配额，守备部队队员获得同等奖励以及双倍粮食配额。
    “这一法令，从今日起开始生效！”
    这都是雅丽克希斯早就考虑好的，此时只是將对应的决策发布出来而已。
    “新雾城”的人群听到这番话，立刻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之后在杰克·伯顿的安排下，每家每户的孩子、年长者和换班的守备队员们都开始在教堂门口排队领取开了节日物资。
    对於每个孩子来说，他们能够得到的奖励是一小包果酱饼乾和一小枚巧克力，那些年长者则能领取到两支香菸，而每个守备队员都能得到一小瓶啤酒。
    因为当前“新雾城”之內除了那些非凡者外，没有超过60岁的人存在，所以也不用考虑那些七老八十的人的特殊需求、让事情变得简单了不少。
    虽然奖励不算丰厚，但是对於“新雾城”这种物资匱乏到爆炸、几乎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的城邦来说，这些东西已经属於重磅惊喜、完全顛覆了他们的想像力，令全城都陷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罗杰甚至听到一些孩子已经开始规划，多久的时间將那一小枚巧克力吃完，其中有一些精打细算的已经想到了用小刀將巧克力切成十几份、分別包起来防止变质，每次想要吃巧克力的时候只取出来一小块尝尝鲜。
    这让罗杰感觉到了有些心酸，在贝克兰德，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在重大节日的时候也能够得到不少的果和巧克力等。
    然而在联合探索队伍出发前，罗杰和贝尔纳黛除了准备必需品和战略物资外，这些菸酒和甜食等带的並不算多、大部分都预留给了琳塞婭和她的特別战斗小队。
    毕竟他们当时並没有预料到自己等人会这么快找到人类倖存者城邦，所以考虑到眼下“新雾城”需要分发特殊物资的总人数，最终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没有多少。
    “……没关係，这只是第一次，以后『新雾城』会越来越好的。”
    利奥马斯特似乎是看出了罗杰的想法，他拍了拍罗杰的肩膀，低声说道。
    “对。”
    罗杰点了点头：
    “这方面我有信心……毕竟，呃，罗塞尔大帝说过，那些在大难之中倖存的人，一定会有后续的福气。
    “『新雾城』就是如此，这里一定会越变越好，最终也会重新回到阳光之下，见证和亲歷这千年以来他们失去的一切。”
    ……
    在“新雾城”的庆典持续到第二天的时候，罗杰找了个时间带著班迪特单独回到了杰克安排给他的那间房屋，而后又一次掏出了“旅行家骰子”。
    老实说，经过上次阿蒙临时篡改了他传送的落点之后，罗杰就对“旅行家骰子”有了一些阴影，他反覆地思考了一番、確定自己这几天没有做过什么可能得罪了阿蒙的事情之后，这才將班迪特一把抱起、拋出了“旅行家骰子”。
    一道蓝光亮起，罗杰和班迪特再一次回到了明斯克街15號自己的工作室之內。
    一人一猫简单检查了一下家里、確定东西都没丟后，便来到了明斯克街上。
    “喵呜，贝克兰德的空气可真是香甜啊，阳光也好好。”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神弃之地”和潮湿阴冷的“新雾城”，导致班迪特的心情一直十分压抑，眼下终於能够回到贝克兰德熙熙攘攘的午间大街之上，让这只猫感觉到了难得的放鬆和愜意。
    因为大气污染防治法案的发布，目前贝克兰德的空气品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再加上现在正值春季、是贝克兰德难得的连续晴月。
    所以对於现在的贝克兰德来说，称其“空气香甜”、“阳光明媚”也非常恰如其分。
    “是啊，贝克兰德可真好。”
    罗杰亦是认可地点了点头，他带著班迪特走了两条街、而后直接在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
    “呀，先生，是您。”
    中年马车夫见到罗杰颇有些激动、甚至都忽略了他肩头的虎斑猫班迪特：
    “愿女神保佑您。您还好吗？”
    “您是？”
    罗杰有些疑惑，他一时间有些没有想起来眼前的中年人是谁。
    “是我，上次送您去明斯顿街的，您还给我了赏钱。
    “那是在『贝克兰德大雾霾』之前……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您，不过您想不起来我也正常，毕竟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哦，是你呀！”
    罗杰一拍脑门：“確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抱歉，因为时间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加上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导致我一时没想起来。”
    “您不用客气。”
    中年马车夫有一些难为情，他挠了挠头：
    “確实，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虽然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都已经打完一场仗了，有时候想一想也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
    “您和您的家人怎么样？”罗杰又问道。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马车夫点了点头，隨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只顾著閒聊，忘记问起罗杰要去的地方了，便赶忙询问了起来。
    “东区，兰德里街。”
    罗杰拍了拍马车夫的肩膀、一步跨上了车。
    因为双方也算认识，所以罗杰一路上都在跟马车夫聊天。
    从马车夫的口中，罗杰得知了在战爭之后，贝克兰德普通人的生活虽然仍然没有完全恢復过来，但是因为新的殖民行为带来的经济好转效应，目前大家的收入和城市的物价水平都在逐步恢復正常。
    另一方面，因为当前明尔明斯克海峡已经几乎被鲁恩王国所控制，原本不属於鲁恩的几个苏尼亚岛南部北部的群岛的控制权也都转移到了鲁恩的治下。
    因为这几个岛屿上出產一些罕见的金属矿石和廉价味美的水果，在鲁恩国內的工业圈和平民消费阶层中很受欢迎，所以这段时间几个大的港口都非常繁荣，不少码头工都在这一波风口中挣到了钱。
    这让马车夫颇为羡慕，他表示自己因为肩部受过伤不太能够从事搬运和卸货类的工作，但是他打算让自己那好高騖远的小儿子去试一试，如果能挣到钱最好，如果挣不到钱也能磨链一下心性。
    “可以的，这是好事情，年轻人就应该多经歷不同的事情，多做一些工作眼界也能放开。”
    罗杰低头思考了下，他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生意机会，便再次开口道：
    “对了，一直忘了问，您怎么称呼？”
    “鄙人彼得·马格努森，您叫我彼得就行。”
    彼得·马格努森开口道。
    “约翰·韦斯特，您叫我约翰就行。”
    罗杰点了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后道：
    “您可以让您的小儿子去普利兹港的码头区，找『炎龙』酒吧的怀斯曼老板，让他帮您儿子找一份码头搬运工的工作，就说是约翰·韦斯特介绍的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
    彼得顿时大窘，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说，罗杰就又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机会。
    “没事，先干著，最近码头应该也缺人，只要您儿子能听安排就行。”
    罗杰摇了摇头，这对於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另一方面，他打算在码头区放一些自己的人、方便观察最近的货物贸易情况。
    虽然怀斯曼一直在码头工作，但是因为他年纪也比较大了，没有办法一直干下去，迟早要退休的。
    事实上，老怀斯曼早就有晋升序列7“占星人”的机会，但是这傢伙非常佛系，对於获得更强的力量並没有什么执念，他只想安安静静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在罗杰离开“黑曜石號”之前，他曾经听托尔船长说起过自己和老怀斯曼以及里维斯年轻时候的一个约定，那就是等退休以后三个人要驾驶著一艘小船去海上四处流浪、重复年轻时候的冒险，以此来纪念自己的一生、
    考虑到“炎龙”酒吧生意不错，伊森·怀斯曼也迟早要接手他老爹的生意，罗杰想看看如果贸易方面的生意可以做的话，他可以考虑投资一些钱和伊森在“炎龙”酒吧之外一起再合伙搞一个码头贸易公司，但是要把这里面的门道搞清楚，还是要有些人去一线学习、获得信息和经验才行。
    半个小时后，彼得的车到了兰德里街，罗杰付过车费以后，二人握了握手，而后他便转过身朝著兰德里街13號走去。
    东区在贝克兰德不仅属於郊区，也属於较为贫困落后的地区，这里的房屋普遍都是非常老旧的木质房屋，其中有一些甚至是三层以上的多层住宅、由房屋租赁公司集体运营、租赁给那些刚到贝克兰德的打工人或者是贫困阶层。
    但是贝克兰德毕竟是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同样都是相对贫困区，兰德里街比起廷根的铁十字下街已经是好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但是相对地这里的房租也要比廷根的铁十字街贵好几个档次。
    兰德里街13號亦是一栋普普通通的木质房屋，已经戴上了皮製猫头鹰面具的罗杰站在那涂著深蓝色油漆的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至於班迪特，则是在彼得·马格努森的马车停下之后没过多久便已经按照罗杰的事先指示给溜掉了。
    “哪位？”
    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我受海伍德先生的邀请，来谈採购进口葡萄酒的事宜。”
    罗杰回忆著佛尔思告诉他的入门暗號、开口答道。
    过了会儿，罗杰听到了靴子落地的声音。
    隨著门锁“咔噠”一声，一位身材超过两米、看起来无比壮硕高大的白衣中年女性出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这女性穿著接近13码的鞋子和蓬鬆的白色长裙，长相不算难看，气质也还不错，只是她过於高大的体型让罗杰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不仅如此，她的皮肤呈现出极端的白色，整个人似乎也有些死气沉沉、如果不是脸上画了特別的妆容，估计会被当成死人也说不定。
    这架势看得他有些恍惚，一时间竟然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半巨人？不是……似乎就是一个个子长得很高的人类？”
    罗杰利用“秘密洞察”视野扫视了一下那女性，后者递给他一件宽鬆的黑色斗篷。
    “地下室。”
    罗杰道了一声叨扰、便套上斗篷，没有戴上面的兜帽、径直向著兰德里街13號的內部走去。
    地下室入口的门开著，罗杰没有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梯子，他直接轻轻一跃而下，落在了地上。
    双膝屈曲的罗杰用手扶住咖啡色的宽檐礼帽、抬头看向了已经抵达兰德里街13號地下室內的八个人。
    这些人皆是穿著斗篷，其中一部分戴著面具，那些没戴面具的则是將斗篷的兜帽向前拉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六男二女……实力基本都在序列6到序列5。”
    说罢罗杰又快速扫视了一眼坐在最中心黑色沙发上的、带著一个小丑面具的男性。
    在场的人中，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最危险，罗杰分明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神性的存在。
    但是因为他穿的衣服很厚，且那面具似乎是一件特殊的封印物，哪怕是拥有“秘密洞察”能力的罗杰都没有办法一下子看穿他的底细。
    “半神……密修会的『诡法师』……或者是『古代学者』？”
    罗杰不动声色地对著几个人点了点头，而后非常自来熟地將一把黑色的椅子拖了过来、而后坐了下来。
    “新成员，请问如何称呼？”
    此时，那带著白色面具的人开口道。
    他的声音並不老，反倒听起来很年轻和温和，这音调颇有些像克斯玛、以至於罗杰在一瞬间有些恍惚。
    “叫我x先生就行。”
    罗杰呵呵笑著、说出了一个名字。
    他这句话让在场八人中的三人同时一愣，其中甚至包括了那名戴著白色面具、疑似是“密修会”半神的男士。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罗杰感觉到有些好笑，他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在场的几人，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x先生』这个名字已经有人占用了……那位成员今天没有到场。”
    那带著白色面具的青年人顿了顿、开口答道，语气中仍然保持著淡定。
    “那就叫我『猫头鹰』先生吧。”
    罗杰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態度，他继续问道：
    “今天聚会的人都到齐了么？”
    “看上去是到齐了。”
    白色面具的青年点了点头，他继续柔声开口：
    “鑑於这次的聚会有……『猫头鹰』先生这位新人参加，所以大家可以再通报一遍自己的代號、方便后续沟通和交流。”
    说罢，他率先开口：
    “我的代號是『白』先生。”
    在“白”先生，聚会的另外7名参与者也都依次说了自己的代號。
    这些代號並没有什么规律，似乎都是自己取的。
    “聚会第一部分，交易环节。”
    “白”先生宣布道：
    “大家可以自由交易和买卖各种物资和魔药配方，所有的交易品將会经过我的『公证』、確保没有任何问题后交易即可完成。
    『但是请注意，对於交易额度超过1000金镑的交易物，我会额外收百分之五的鑑定费用，由买卖双方均摊支付，希望大家知悉。』
    在“白”先生说完之后，一位代號为“群山”的先生率先开口。
    他的声音兼具低沉和洪亮的特点，听起来就像洪钟一般：
    “我需要『窃梦家』的魔药配方，如果有人那里有的话，请告诉我。”
    “呵……『窃梦家』。”
    罗杰心中暗笑一声，他开口答道：
    “『群山』先生，看来我们彼此之间挺有缘分。
    “我最近刚刚好得到了一件『窃梦家』的魔药配方，售价6000金镑。”
    罗杰眨了眨眼：
    “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
    在兰德里街13號对面的小巷之內，已经变换了容貌的克莱恩·莫雷蒂带著一身漆黑长袍、盖住了脸的玛姬·洛佩兹缓步而出、看向了那深蓝色的木门。
    “不知道『魔术师』小姐和『正义』小姐她们来了没有？”
    克莱恩略一思考，而后掏出了一金镑的硬幣、向著空中弹去。
    (本章完)

 第333章 联手作战

    第333章 联手作战
    克莱恩看著落在自己手中的、正面向上的金幣，深吸了一口气。
    这硬幣是他在威廉士街的遗蹟调查委託中得到的金幣，也是很久之前就一直拿来做快速占卜的工具。
    比起市面上流通的其它硬幣，克莱恩还是觉得这枚硬幣更加趁手。
    “看来『正义』小姐他们已经来了……”
    克莱恩微微点头，他看了一眼兰德里街13號，那里看起来非常正常。
    正常，就意味著罗杰仍然在参加聚会，克莱恩非常清楚按照罗杰的性格一定会让班迪特在外面值守、以防意外，所以他也没有著急靠近。
    毕竟虽然班迪特並不能认出已经完全消化了“无面人”魔药的自己，但是不排除它能够认出玛姬·洛佩兹，所以克莱恩觉得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
    兰德里街13號，地下一层。
    “6000金镑，能便宜一点吗？”
    “群山”先生听到了罗杰的报价，顿时有一些犹豫。
    “这已经很便宜了，『窃梦家』的魔药配方非常难找，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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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眨了眨眼睛，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窃梦家”魔药配方確实难找，假的是他是利用晋升仪式从“女海妖”奥菲娜·金那里换到的魔药配方，除了在集体梦境里折腾了一通以外、並没有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
    “更何况，我们还要联合负担5%的公证费用，等於我到手只有5850镑。”
    听了罗杰的话，“群山”先生最终嘆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就依你说的。”
    “成交。”
    罗杰微笑，他从一旁的角几上拿起了纸和笔、“唰唰唰”地写下了“窃梦家”的魔药配方。
    “『白』先生，请您公证。”
    罗杰將魔药配方递给了“白”先生，后者点了点头，而后伸出了斗篷下自己的左手、按了按上面的一个扳指。
    那扳指顿时闪烁起了道道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就像午后的明媚阳光一般，这些阳光照射在罗杰写下的“窃梦家”魔药配方上、形成了如同印章一般的印记。
    “『公证人』对应的封印物？不对，好像序列层次更高……应该有序列5。”
    正待罗杰思考间，“白”先生点了点头：
    “它是真的。”
    “群山”先生鬆了口气，他接过魔药配方、而后点数了一厚沓钞票、交给了罗杰，自己又额外交给了“白”先生150金镑。
    罗杰亦是从那一沓钱里抽出150金镑的钞票递给了“白”先生，后者点了点头：
    “那么，交易就完成了。”
    “我需要『混乱导师』的魔药配方。”
    此时此刻，另外一位代號为“飞针”的年轻女士开口道。
    “巧了，我也有。”
    罗杰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价格方面，就像刚才『群山』先生购买的那魔药配方的价格一样就好，毕竟都是序列5的配方。”
    “飞针”女士比起“群山”先生要爽快，她点了点头：
    “成交。”
    在这一笔交易完成后，罗杰开口道：
    “我需要预言妖鸟的一对双翼、以及奥比斯钻山虫的主筋，有人有线索或者是现货吗？”
    这两样是“阅读者”途径序列4“预言家”魔药配方中的两种魔药主材，罗杰这是在帮助杰克·伯顿询问。
    不出所料，现场陷入了沉默，这些人似乎都没有听过这两种魔药材料——这也难怪，毕竟除了塞加尔和伦堡等几个北大陆的小国，其它国家確实很难见到“阅读者”途径的半神级非凡者。
    “白”先生忽然按了一下自己手边的电铃、过了一会儿那无比高大的女士顺著梯子爬了下来、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她附在“白”先生身边，后者交代了她一些事情，她微微頷首离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递给了“白”先生一张纸。
    “『猫头鹰』先生。”
    “白”先生柔声开口：
    “您很幸运，我这里有奥比斯钻山虫的主筋。
    “但是这是序列4的魔药主材，价格非常不便宜，在鲁恩尤其如此。
    “它需要2万镑，这已经是优惠过的价格了，您有兴趣吗？”
    罗杰点了点头：
    “可以。”
    说罢他便將自己刚才得到的所有钱拿了出来、又额外取出了8000多镑。
    “刚好，哪里挣的钱哪里，也省得我把这么多钞票带回家。”
    听到罗杰像说顺口溜一般的话，“白”先生並没有什么反应，他没有著急收钱、而是先让自己的那高大女下属去取货。
    “对了，『猫头鹰』先生，我手上这件封印物对序列4层次的非凡物品的公证力度会有所下降，如果您不相信我的信誉，可以先付一半的费用、等到您通过自己的渠道验证它的真偽之后再还清剩下的款项。”
    “白”先生此时忽然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罗杰心中冷笑一声，他表面却和顏悦色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您，『白』先生，您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值得信赖。
    “另一方面，我也有我验证货物真偽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
    “白”先生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那高大女人拿来了一个非常坚硬的玻璃盒子，里面装著某种淡黄色液体、其中漂浮著一根银白色的纤维状物体。
    罗杰用手摸在那盒子上、藉助“秘密洞察”確认了其真偽后、便点了点头：
    “没问题，交易吧。”
    很快，双方完成了交易。
    之后九人之间的交易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进入了情报交换的环节。
    但是正如罗杰所料，这些人交换的情报都没有什么特別的价值、至少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在“塔罗会”这种动不动就谈论序列0和天使之王们的聚会里面呆的久了，一般的线下非凡者聚会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愚者”先生明面上的逼格太高，另一方面线上的討论组更加容易让人突破自我、说出一些骇人听闻、顛覆三观的事情。
    到了大约下午3点40分左右的时候，“白”先生宣布今天的聚会结束，而参会者们也开始陆续散去。
    罗杰也作势想走，但是却被“白”先生叫住了。
    “『猫头鹰』先生，请留步。”
    罗杰抬眼看向“白”先生，发现“群山”先生、“飞针”女士和另外一位名叫“锁匠”的先生也留在了原地，而其余四人则是陆续离开。
    “有什么事情吗？”
    罗杰挑了挑眉毛、明知故问道。
    “不瞒您说，我想与您谈一项合作。”
    “白”先生笑了起来：
    “毕竟极光会的『暗星圣者』能够光临寒舍，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这可不是寒舍。”
    罗杰笑著摆了摆手指：
    “毕竟，这里可刚刚进行过上万金镑的交易。”
    “您说笑了。”
    “白”先生丝毫不管罗杰话里暗含的调侃之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我来自『密修会』。”
    “密修会？”
    罗杰挑了挑眉毛，他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頷首：
    “原来如此，路易斯·维恩在你们手上，对吧？”
    “您不妨先听完我要说的话。”
    “白”先生摇了摇头：
    “关於路易斯·维恩，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答覆。”
    “你说吧。”
    罗杰耸了耸肩，重新坐下、示意“白”先生开口。
    “大约一个月前，我们『密修会』有一支探索队伍在霍纳奇斯山脉失踪了。
    “他们是去探索一个天使遗留的古老遗蹟，同时带有一样非常重要的封印物。
    “那件封印物对『密修会』非常重要，我们曾经试图將其寻回，但是却都没有成功。”
    坐在沙发上的“白”先生双手交叉、身体前倾：
    “我想邀请您与您手下的得力者和我们一起组成一支联合探索队伍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期间所有的费用我们来出。
    “作为回报，您可以得到路易斯·维恩，以及探索收穫的一半。
    “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天使的遗蹟啊。”
    罗杰挑了挑眉毛：
    “不瞒你说，我曾经探索过类似的地方，我真的不想再做第二次。
    “除非……你们能將探索的所得分出7成，毕竟你们只是想寻回你们的封印物，对吧？”
    “七成……”
    “白”先生似乎非常纠结，他过了一会儿说道：
    “我需要去请示一下我的上级，请您稍候。”
    罗杰点了点头，他看著“白”先生暂时离开了聚会的房间、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才折返了回来。
    “我的上司说可以，但是需要您在一周內做好准备。”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隨后他又听到“白”先生说道：
    “为了確保我们双方的合作的可靠性，我们需要签订一份契约。
    “请您谅解，毕竟我们是初次合作，双方之间对彼此都不够了解，这既是对我们的保护，也是对您的。”
    “可以。”
    罗杰耸了耸肩：
    “只要你们今天就把路易斯·维恩交给我，这协议我签了也无妨。”
    “好。”
    “白”先生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那身材非常高大的女性走了进来，去到最深处的一个隱蔽房间內將不知道为何陷入晕厥状態的路易斯·维恩给拖了出来。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罗杰轻笑一声：
    “看来你们『密修会』也不怎么诚信。”
    “您说笑了，路易斯·维恩本来就是你们『极光会』的人。”
    “白”先生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
    这话完全没毛病，“极光会”里出的二五仔神使，那可不就得“极光会”的圣者来清理门户吗？
    翻来覆去，“密修会”也算是表示出了诚意，在道义上找不出任何的问题。
    罗杰点了点头，他利用“秘密洞察”確认过路易斯·维恩的状態后，用“旧日之盒”將这位作恶多端的x先生给吸了进去，而后又看向了“白”先生：
    “拿契约吧。”
    “白”先生点了点头，他拿出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契约，这契约由一页橘黄色纸张写成、约定了契约双方的权利和义务，也强调了双方之间不能背弃盟约、不能互相攻击等等的细则。
    罗杰在快速检查一遍，確认没有问题后，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白”先生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当契约达成的时候，罗杰立刻感觉到自己与“白”先生之间多了某种莫名的联繫，这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违背契约，就必须要负担不小的代价。
    正常来说，序列6层次的“公证人”能力所製作的契约哪怕是半神想要违背都不太容易，而眼下这件公证书明显是由“白”先生手中那件序列5的“太阳”途径非凡物品所製作的、这就进一步增强了彼此之间的约束力。
    那件扳指似乎再被製作出来时的主要目標就是强化序列5层次的“公证”能力、而適当地损失一部分其它的“光之祭司”的超凡能力，所以搞不好它的契约能力还会因此有所增强。
    “那么，合作愉快。”
    “白”先生点了点头：
    “等出发之前，我会提前一天通知您。”
    “好。”
    罗杰点了点头、却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
    他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您是因蒂斯人？”
    “是，怎么了？”
    “白”先生有些奇怪，“密修会”有许多成员都是因蒂斯人，这是由於这一隱秘组织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因蒂斯所导致的。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因蒂斯人。”
    罗杰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一支散发著森冷气息的寒冰长枪便钉在了“白”先生的身上、將他和其背后的沙发刺了一个对穿！
    待森冷的雾气散去，罗杰再次看向了那沙发，却发现先前那高大的白衣女士此时已经替代“白”先生坐在了那里、双眼无神的她的腹部被开了一个洞，然而却只有极少量的鲜血流出。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带著面具的“白”先生眼神冰冷地走了出来：
    “你竟敢公然违背契约？”
    “违背了又怎样？”
    罗杰挑了挑眉毛：
    “我有付出任何代价吗？”
    他的话让“白”先生微微一愣，下一刻罗杰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与他身高近乎相同的虚影从他的体內走了出来。
    这虚影刚一出来，全身便爆发出了骇人的金色光芒，那罗杰虚影全身颤抖、似乎承受著极大的痛苦，很快便在惨叫之中全身焦黑倒地、而后消失不见。
    罗杰在签订契约之前就已经料到了“密修会”一定会试图用“公证人”能力来限制自己，所以他也早就为自己编制了一层虚假的神秘学身份。
    此时这层身份被剥离了下来、连带著因为违约而引起的“惩罚”也被那个虚假的身份给承受了。
    “可惜，你们没有使用半神层次的『公证人』封印物，不然的话我可能还真得费点周折。”
    他耸了耸肩，与此同时，“墮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也快速浮现在了他的身旁。
    一瞬间，许多扭曲的空间出现在了这处地下室內、將扑上来的“群山”、“飞针”和“锁匠”给挡了下来。
    与另外两人不同，“飞针”女士在向后跃起之后並没有正常落地、而是身体飘浮了起来。
    很快，她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著一般向著天板衝去，与此同时一团蓝色的星光爆发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之上！
    顷刻之间，“飞针”女士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化为了飞灰。
    全身被漆黑盔甲覆盖、头上漂浮著缓慢旋转的“虚界星枢”的虎斑猫班迪特此时从黑暗之中迈著轻快的步伐而出，幽深笔直的黑色大剑拖在地上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见到班迪特这样一只古怪的黑色“豹”，“群山”和“锁匠”两位男性並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这更是坐实了罗杰先前的猜测。
    那就是，无论是那白衣女性、抑或是“群山”、“锁匠”，还是已经死去的“飞针”，都是“白”先生控制的秘偶！
    先前“白”先生躲避卡特琳娜·佩莱所释放的標枪时使用的“秘偶互换”能力，就是“诡法师”的典型能力之一。
    另一方面，这四位秘偶可能並非是“白”先生所掌握的全部秘偶，对於拥有“灵之虫”的“诡法师”来说，一次性掌握数十位秘偶都不是太大的问题，所以在兰德里街的外围可能还有著更多的秘偶隨时准备衝进来围攻罗杰。
    所以考虑到眼下有班迪特拖住那两名秘偶，罗杰就需要速战速决、杀掉“白”先生，解决战斗。
    叼著幽深笔直长剑的“黑骑士”形態班迪特如同闪现一般便来到了“锁匠”先生的面前，一股如同黑色残月一般的斩击就向著后者袭去。
    就在班迪特的斩击快要斩中“锁匠”先生时，兰德里街13號的地下室的光线陡然变暗。
    阴风呜呜地刮过，原本闪亮的煤气灯忽明忽暗，就仿佛冥界忽然降临了一般。
    这一瞬间的环境错位让班迪特丟失了目標，与此同时一道拗口层迭的女声响起在了罗杰的周围，这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预感。
    下意识地，罗杰完全解放了“邪魔克星”，他的周身爆闪开了如同细雪一般的晨曦光芒。
    与此同时，一支从地面下发伸出的白骨巨手被这晨曦光芒斩碎、化为了飞灰。
    一道悠远的惨嚎声传来，周围的冰冷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跡象，反而又有四股冰冷的气息从四个方向朝著罗杰袭击了过来。
    罗杰冷哼一声，他知道这是那高大女性的能力。
    这也是“白”先生秘偶之一，且从各种表现上来看，这竟然是一位序列4的“不死者”！
    作为“死神”途径的半神，“不死者”可以利用高序列的“看门人”能力让冥界的一部分降临在现实之中，且他们具备一整套的亡者之语法术体系。
    不仅如此，这一途径的半神原本就极难因为肉体伤害被消灭，先前这名“不死者”硬吃了一发序列3层次的寒冰长枪仍然还能倖存就是明证。
    她利用冥界的力量將自己的亡者僕役召唤在了这里、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屏蔽了外部的神秘学感知，儼然是一副要速战速决、儘可能致罗杰於死地的態势。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兰德里街在贝克兰德的居民密集区，他真想直接利用“星罚”召唤一颗陨石把这一片夷为平地。
    暗嘆一声，罗杰罗杰脚下的浓郁阴影陡然爆发，“黑骑士”盔甲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墮落阴影”如同喷泉一样涌现在了他的身畔、而后陡然炸开！
    密集的、混杂著黑色火焰的阴影四散飞舞，这些黑色的阴影和火焰立刻便与那试图贴近罗杰的亡灵生物们接触在了一起，阴影自带的墮落力量和黑焰附带的灼烧灵体的力量令它们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细雪一般的晨曦剑光再一次闪现，那些亡者生物被切为了碎片，“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的身影也替代了“墮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浮现而出。
    下一秒，她朝那“不死者”扑了过去。
    “不死者”正试图召唤更多亡灵生物，但是却听到一个颇有些稚气、像是男童一般的声音响起在了地下室之中：
    “此处冥界力量削弱！”
    “不死者”受到这条“禁令”的影响，她召唤亡灵的进度陡然被打断，而房间內的煤气灯光也变得正常了不少。
    借著光线的帮助，罗杰立刻一个闪现贴近了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白”先生，夹带著铁锈色光芒的巨剑怒斩而下！
    ……
    兰德里街周围的大街小巷之中，正在发生著难以言明的骚动。
    许多原本看起来是路人、行人或者是在路边休憩抽菸的工人忽然站起身来，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淡漠、纷纷看向了不远处的兰德里街13號。
    这些人开始朝著兰德里街13號靠近，一开始是走、后来竟然开始奔跑、似乎那里有著什么东西正在吸引著他们。
    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显得没有那么呆板，他们亦是缓慢地向著兰德里街13號靠近，个別人甚至在怀中摩挲著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明媚的日光忽然出现在了兰德里街上，顷刻之间便將冲在最前面的那一批人灼伤！
    后面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呆板的眼神向著角落中一个缓步而出的身影看了过去。
    那身影穿著深色的斗篷，看上去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从斗篷兜帽的两侧隱约可以看到褐色的捲髮杂乱地披下，哪怕是透过斗篷，都可以轻易地看出这人的慵懒气质之中透出著明显的紧张。
    这正是已经成为“记录官”的佛尔思·沃尔，现在的她慌得一批，先前她按照与“命运之轮”罗杰的约定来到了这里待命，就在她隱约听到兰德里街13號的深处开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正在考虑是否要下去帮忙时，周围却忽然多了数十道人影向著兰德里街13號靠近。
    这立刻让佛尔思感觉到了危险，她明白这些人都是衝著“命运之轮”先生去的。
    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是出於责任心站了出来、拦下了第一批进攻的人群。
    然而这也让原本在暗处的她来到了明处，此时的佛尔思看著附近密密麻麻的人头、感觉到头皮发麻。
    “要死了要死了，佛尔思，你要死了吗？”
    正在佛尔思这么想著的时候，她便看到了一道雷光和四只火鸦在人群中亮起、顷刻之间便向著她飞了过来！
    “我x。”
    佛尔思在心中暗骂一声，当她正准备利用自己的能力躲开这次攻击时，却忽然感到自己身前爆发开了一道血色。
    这血色挡下了那四只火鸦和雷光的衝击，一时间焦糊的血腥味瀰漫在四周。
    待佛尔思的视野再次明晰，已经有一位身材高大、穿著便装，容貌美丽似女子、皮肤白皙乾净，举起的右手臂如同葱白一般柔和美丽的身影。
    “c先生？”
    佛尔思微微一愣，旋即她长长鬆了口气。
    原本她想著今天还会有塔罗会的三人到来，就没有告诉c先生今天的行动的事情。
    然而等到佛尔思到了这里，却发现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另外的两人都不见了踪影。
    好在现在c先生前来相助，这让她放鬆了不少。
    “沃尔小姐，『暗星圣者』阁下在这里面是吗？”
    此时，看著面前人群的c先生轻声开口，饶是性格偏执疯狂如他、在看到眼前如此眾多的敌人时，也感觉到了压力。
    “应该是。”
    佛尔思点了点头。
    “不能让他们接近圣者。”
    c先生很快下了判断，虽然罗杰实力过人，但是要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在c先生看来仍然有不小的压力。
    身为一位见多识广的“极光会”神使，c先生已经看出了面前这些人中大多数都並非是活人，而是被利用某种诡异的法术操纵著的行尸走肉、就像是“秘偶大师”的秘偶一般。
    但是这些人的身体並没有任何腐烂的状態，只能通过眼神的不同简单分辨，然而考虑到它们的数量，一时间c先生也没有办法知道哪些人是活人、哪些人是秘偶。
    就在他在考虑著该如何对敌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一片朦朦朧如同黄色雾气一般的东西爆开在了人群之中。
    这雾气迅速扩散、很快便笼罩了面前几乎所有的敌人，其中有十数人顿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头上青筋暴起，用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开始抽搐了起来。
    “毒雾？”
    c先生立刻意识到了眼下的情况，他拉著佛尔思开始向后爆退，躲开了蔓延过来的毒雾。
    与此同时，佛尔思也使用了“戏法大师”的吹风、將向著自己二人这边瀰漫过来的毒雾向著后方的人群吹去。
    待到毒雾彻底散去，那些活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剩下的只有那些眼神淡漠、不似活人的秘偶们。
    他们中有许多也遭到了这毒雾的伤害，出现了皮疹和皮肤充血的症状，甚至有人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但是这些人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一般、並没有倒在地上。
    “看来有人帮我们把活人都给找出来了。”
    c先生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是从结果来看，对方应该是友非敌。
    下一秒，一道响指声在黑暗中响起，顿时有一名秘偶的头炸开、血肉喷了周围的其他人一身、一脸和一脖子。
    与此同时，有好几位秘偶的足跟位置开始快速浮现出许多黑色的、如同阴影一般的人手，这人手將他们控制住、极大地延缓了他们的动作。
    c先生明白这是那藏在暗中的非凡者动手的徵兆，他立刻招呼了佛尔思一声，亦是衝进了被牵制的人群之中开始了进攻。
    ……
    不远处、靠近兰德里街的一个街区，有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妇的老年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颇有些呆滯。
    在他们的耳畔，正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你们暂时还不想回家，还有一些调味品和麵包没有购买。
    “这都是晚餐和明天的早餐必备的食材，如果你们在工厂工作的儿子吃不好饭的话，他工作也会没有力气……”
    在这样的引导下，那老年女性的目光逐渐恢復了清明和坚定。
    她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说道：
    “乔治，我好像忘记买和果酱了，这是儿子最爱吃的东西，他每天一大早就要出门上工，如果吃不好的话，可能会晕倒在工作岗位上的。”
    那名为乔治的老年男性也似乎回过神来一般，他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去买和果酱。”
    看著两位老人再次转身、远离了兰德里街，一位穿著绿色碎长裙、金髮碧眼，美丽无比的少女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她刚刚就站在那里，但是那两位老夫妻却像完全看不见她一样。
    这正是“正义”小姐，奥黛丽·霍尔。
    她微微嘆了口气，从刚才兰德里街的战斗开始的时候，奥黛丽就一直在附近徘徊、利用自己新获得的“催眠师”能力驱散靠近的无辜路人、防止他们受到伤害。
    奥黛丽一开始也试著加入战斗，但是却发现自己的“震慑”能力对那些秘偶似乎没什么作用，就只能来到外围、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这样下去有点麻烦……东区是工人聚集区，而再过一会儿就到下班高峰期了。
    “如果『命运之轮』先生那边再不儘快解决战斗的话，我这边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奥黛丽的美眸望向不远处的兰德里街、颇有些担忧地低声说道。
    (本章完)

 第334章 血债血偿（感谢斩妖面具打赏班迪特

    第334章 血债血偿（感谢斩妖面具打赏班迪特起点幣）
    兰德里街13號，地下室。
    在班迪特两种半神层次的能力压制之下，“锁匠”先生和“群山”先生最终不敌，依次被斩杀，而罗杰也利用“星体爆发”和“灵肉之刃”对“白”先生造成了一定的伤害、逼著他多次使用了替身。
    相比之下，“白”先生对罗杰的攻击就显得不太奏效。
    因为罗杰拥有“秘密洞察”和“邪魔克星”，所以幻觉类的攻击对他无效，而空气炮或火焰操纵又无法对一位高序列的“秘祈人”造成致死伤害，所以“白”先生的进攻主力还是那女性“不死者”半神。
    但是因为现场的冥界力量被压制，哪怕只是序列5的“记录官”所释放的“律令”，也足够多次打断和削弱那“不死者”所释放的亡者之语法术和她召唤的亡灵生物。
    很快，罗杰再一次抓住了机会，罗杰凭藉序列4的“泄密”提前预判了“白”先生使用“纸人替身”后的落点位置，一道序列3层次的寒冰长枪就向著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刺去。
    刚刚落地的“白”先生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罗杰竟然会提前预判他的落点、利用他刚刚替身完成后那短暂的身体硬直接上了一发寒冰长枪！
    “白”先生下意识地向左边一侧身体，一道血在黑暗中爆开，这位序列4的“诡法师”也没忍住痛哼一声。
    因为及时闪躲，这一击並没有击中他的要害，但是与此同时罗杰再次使用了“泄密”、禁用了他的“伤害转移”能力。
    趁著“白”先生被罗杰的寒冰长枪所重创，班迪特再次高声喊道：
    “此地禁止替身！”
    在罗杰站立的黑暗处，一道明媚的晨曦光芒爆发开来。
    “邪魔克星”的解放达到了百分之百，他左手向前伸出、利用“重力”能力將“白”先生控制在原地。
    一个黑影从罗杰的身体內分割了出去，顺带接过了处於完全解放状態的“邪魔克星”、向著“白”先生衝去！
    另一方面，罗杰所释放出的一个半神层次的、覆盖著阴影的“血肉傀儡”和班迪特联手挡住了想要上前来救援“白”先生的“不死者”。
    这一方面是牵制，另一方面是防止“白”先生再次使用“互换”能力降临到在场的这唯一的秘偶身上！
    “墮落阴影”眼中墨绿色符文闪动，这是“邪魔克星”所赋予的、可以用来抵挡“诡法师”所释放的幻境的手段。
    因为地下室的空间不算特別大，它在一秒钟之內就来到了“白”先生的面前。
    “邪魔克星”被重重地插在地面之上，“光之风暴”开始在地下室內肆虐。
    地下室的结构因此瞬间被破坏，一整面承重墙都被炸开、裸露出了西方天空中已经有些泛橘色的阳光。
    罗杰一眼看去，却没有发现“白”先生的身影，只有另外一个穿著工人服装、被斩得支离破碎的男人尸体横陈於地。
    “外面还有秘偶？”
    罗杰眼睛眯起，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利用“秘密洞察”可以觉察到“白”先生所掌握著的“灵体之线”有一部分连通到了外面、且在战斗的过程中这些“灵体之线”中的许多快速地衰弱、明显是罗杰在外部的援军杀死了他们。
    而剩下的那部分还没有被切断的“灵体之线”，也在罗杰的密切观察之中，如果“白”先生想要利用“秘偶互换”，他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然而事实却与罗杰原本所想的不同，“白”先生似乎用了一个隱藏在暗处的、先前並没有被罗杰所察觉的秘偶来与自己互换位置。
    罗杰之前就没有第一时间看清“白”先生所在的实力层次，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他有些奇怪起来。
    “……难道是那张白色面具的问题？”
    罗杰摇了摇头，另一方面，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序列5的“记录官”所记录的神性能力在对抗真正的序列4能力时所时不时会出现的效果减弱缘故、还是因为“秘偶互换”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替身类技能，就连班迪特的“禁止替身”律令都没能阻止“白”先生的逃脱。
    他一边想著，一边快速地解决掉了那动作明显迟缓下来的“不死者”秘偶、而后將她的残躯和尚未析出的非凡特性一併收纳进了“旧日之盒”之中。
    做完这些以后，他带著班迪特快速离开了兰德里街13號的地下室、回到了户外。
    c先生和佛尔思已经基本解决了战斗，此时后者已经离开，而c先生见到罗杰出来、则是单膝跪地，开口说道：
    “圣者阁下，见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属下救援来迟，请恕罪。”
    罗杰摆了摆手、一把將c先生扶起：
    “没事。你见到一个戴著白色面具、穿斗篷的人了吗？”
    “白色面具？斗篷？”
    c先生眯起了眼睛，略一思考后摇了摇头。
    “还是让他给跑了。”
    罗杰嘆了口气，经过刚才那一战，他已经搞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刚才干掉的那“不死者”大概率是某位前“黑夜女神”教会的成员，而那面具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物品、不排除拥有“黑暗”途径高位者的赐福，能够掩盖一部分佩戴者自身的神秘学信息、哪怕是“秘密洞察”都不能完全突破。
    而“白”先生正是依靠著这件物品將自己和某些秘偶的联繫给隱藏了起来、作为关键时刻的逃脱手段使用。
    “可惜了，原本还说帮克莱恩搞一个『诡法师』的非凡特性，这下子有点难办了。”
    罗杰微微嘆了口气，他再次看向了c先生和前方满地的秘偶尸体：
    “今天你辛苦了，另外刚才有人和你一起並肩作战了，对吧？”
    “是的，圣者，是沃尔女士，以及一名隱藏在暗处的『魔女』。”
    c先生如实答道。
    “隱藏在暗处的『魔女』……那就是克莱恩唄？”
    罗杰立刻明白了过来，克莱恩为了防止自己的信息泄露过多、应该是在利用玛姬·洛佩兹这一秘偶进行遥控作战、在战斗中对佛尔思和c先生提供了必要的支援。
    “c，这里的尸体应该大部分都是非凡者……因为要给本次战斗中其它的参战人员发放奖励，所以我拿走其中六成，剩下的你自行处理。”
    罗杰说罢又补充了一句：
    “速度要快，马上到东区工人们的下班时间了。”
    从罗杰出来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一位路人，他明白这大概率是“正义”小姐的功劳，但是隨著工人们逐渐下工、场面肯定会失控。
    “是，圣者阁下。”
    c先生点了点头，而后看著罗杰利用“旧日之盒”將现场一大部分尸体扫除乾净、而后带著班迪特消失在了现场。
    ……
    “兰德里街”附近的一处暗巷內，克莱恩低著头、看著地上刚刚被玛姬·洛佩兹杀死的一名青年男性愣神。
    事实上，他在使用“深梦的幽泣”对秘偶们发动进攻的时候，发现有两个灵体脱离了正面的战场、向著附近的一个隱蔽的地方飞了过去。
    这引起了克莱恩的警觉，经过检查后他发现这里隱藏著一名鬼鬼祟祟的工人。
    这工人既没有参与战斗、但同样也具备秘偶的部分特徵。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却看到这工人秘偶的身体形態出现了改变。
    一名右肩开了一个血洞、身上有多处受伤、带著白色面具、身穿斗篷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这里。
    另一方面，他身上所透露出的压迫感让克莱恩感觉到非常危险，出於自卫的考虑，克莱恩立即指挥玛姬·洛佩兹释放了神秘学病原体和序列4层次的“寒冰长枪。”
    那穿著斗篷的男子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刚一落地就会遭到攻击，然而身受重伤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反应，当即就被结结实实戳了个对穿、肺部也侵染了神秘学病原体。
    没过几秒钟的时间，“白”先生就死得不能再死，甚至连再次使用“伤害转移”都做不到。
    “这好像是『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能控制那么多的秘偶，还能与秘偶互换位置，难不成是『诡法师』？”
    克莱恩立刻意识到了关键，他见四下无人、便准备布置起了对“白”先生的通灵仪式。
    很快，一张留著金色短捲髮、面目英俊的男性灵魂便出现在了克莱恩的面前。
    “你叫什么？是什么序列层次？来自哪个组织？”
    青年男性虚影挣扎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卡西乌斯·罗斯特，我来自『密修会』，是序列4的『诡法师』。”
    “原来真是诡法师……”
    克莱恩心中一喜，他原本只是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和“诡法师”的魔药主材有关的线索，但却没想到自己机缘巧合之下竟然亲手干掉了一名“诡法师”。
    “『诡法师』的魔药配方是什么？”
    他紧接著开口问道。
    “我不知……”
    卡西乌斯·罗斯特刚刚说到一半，却忽然闭上了嘴巴。
    他的眼睛圆睁、双手抱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声音一般。
    与此同时，卡西乌斯·罗斯特也开始喃喃自语：
    “没有，我没有，我……”
    “喂喂，你冷静点。”
    克莱恩赶忙敲了敲牙齿、准备使用“深梦的幽泣”所自带的“安魂”能力平復卡西乌斯·罗斯特的恐惧。
    然而还没等他释放出魂体，卡西乌斯·罗斯特的灵体便出现了裂痕、片刻之后从中崩碎，化为了碎片。
    “玛德。”
    克莱恩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密修会』的『诡法师』不知道魔药配方？查拉图这么防著自己手底下的人的吗？”
    克莱恩重重地捶墙，他知道卡西乌斯的尸体会析出“诡法师”非凡特性，所以理论上只需要知道辅助材料即可。
    然而谁知道，卡西乌斯不仅不知道魔药配方，甚至忽然像被什么力量摧毁了魂体一般、完全失去了与克莱恩进一步交流的能力。
    “……”
    克莱恩简直无力吐槽，他嘆了口气、开始搜颳起了卡西乌斯的身体。
    他找到了一枚扳指，一些金镑和费尔金的现钞，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白色面具。
    “晚点再研究这些东西是什么……”
    克莱恩並没有著急研究那扳指和白色面具，只是將他们暂时收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瀰漫著黑色雾气、其中有著许多人和动物的脸的轮廓不断浮现、还有许多透明虚幻的小虫穿梭其中的晶体在卡西乌斯·罗斯特的身体上浮现而出。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诡法师”非凡特性、便小心翼翼將其收起。
    而后他快速打扫了现场的战斗痕跡、再次变换了容貌，遁入了附近的一条暗巷。
    ……
    在兰德里街的战斗结束后，罗杰並没有著急带著班迪特回到“神弃之地”。
    相反，他来到了沃斯顿园、找到了刚刚下班的萨姆、塞西莉亚和双胞胎。
    “堂兄！你怎么来了？”
    塞西莉亚穿著一套居家的蕾丝长裙、头髮盘成了一个丸子，比起先前，现在的她显得皮肤更加苍白、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血色，颇有些像一具刚死去的尸体。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和举止仍然灵巧，估计正常去上班、或者搭乘马车都会引起周围人的恐慌。
    “嗯，回来处理点事情。”
    罗杰抱了抱塞西莉亚，又和萨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依次碰了拳，这才开口说道：
    “我抓住路易斯·维恩了。”
    “路易斯·维恩？”
    萨姆和塞西莉亚皆是一愣，而后他们眼中同时浮现出了怒火。
    这是亚伯拉罕家族成员普遍存在的一种执念，尤其是年轻一辈，他们对於那些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学生怀有刻骨铭心的憎恨。
    “他在哪里？”
    萨姆冷声开口问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冰冷地像要淌出水来。
    “在『旧日之盒』里。”
    罗杰看了一眼外面、而后对著塞西莉亚和萨姆开口说道：
    “走，进去说。”
    兄妹俩会意，立刻在罗杰和班迪特回到家以后拉上了房门、而后將其反锁。
    “班迪特，禁止传送。”
    罗杰將虎斑猫放了下来，嘱咐了一句。
    班迪特点了点头、用它稚气的声音开口高声说道：
    “此地禁止传送！”
    “律令”的力量降临了下来，这顿时引起了萨姆的诧异。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年轻一代最博学的人之一，他立刻认出了这是“审判者”途径半神层次的力量。
    “班迪特，你从哪学来的这能力？”
    他没忍住开口问道。
    “是罗杰的朋友，露娜小姐教我的。”
    班迪特舔了舔爪子、不以为意。
    “露娜小姐？序列4的『律令法师』吗？”
    萨姆继续好奇追问。
    “差不多吧。”
    罗杰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確认当前周围的环境已经確实处在了“律令”的约束下后，他便將“x先生”路易斯·维恩放了出来。
    路易斯·维恩仍然处在昏迷状態，罗杰也没有对他仁慈以待、而是直接製造出了一柄燃烧著黑焰的寒冰长枪、对著他的手掌就扎了下去。
    隨著穿刺的声音传来，路易斯·维恩的惨叫声也响彻在了整间房子內。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罗杰脸上掛著残忍的微笑，他蹲下拍了拍路易斯·维恩的脸：
    “混帐东西，认识我吗？”
    路易斯·维恩一边惨叫、一边满脸惊恐地看向了罗杰。
    “罗杰·亚伯拉罕？”
    他瞪大了眼睛，隨后继续痛苦地放声大骂：
    “天杀的『密修会』，他们骗我，这群王x犊子！”
    “说实话，你蠢得令我吃惊。”
    罗杰摇了摇头：
    “也是，亚伯拉罕家族应该没有教过你，『学徒』途径在序列5晋升序列4的时候是不能跳转的，最快要到序列3才可以……沾上你这么垃圾的学生，也是够倒霉的了。”
    “罗杰，圣者阁下，你放过我，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
    路易斯·维恩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可以告诉你关於阿瑞克索斯的事情，也可以成为你的僕役，只要你放过我……啊！！！！”
    罗杰侧过头去，发现萨姆已经忍耐不住、暴怒之下的他已经將一把拆骨刀扎进了路易斯·维恩的大腿內侧，而刚才后者发出来的惨叫也正是因为这举动而导致的。
    “你懂了吧？”
    罗杰冷笑道：
    “我不可能放过你，亚伯拉罕家族的倖存者亦是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布提斯对我都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一个序列5有什么用？”
    罗杰拍了拍手，他转头看向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你们俩跟班迪特回房间去，我们仨要处理点事情。”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亦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他们有权利了解发生了什么，但是罗杰考虑到二人的年纪尚小、又不想他们亲眼目睹接下来的惨剧，这才开口让他们离开。
    “不要，堂兄，我要看著。”
    阿利斯特摇了摇头，珀尔修斯亦是表达了同样的態度。
    “小孩子回屋待著，別让我说第二遍。”
    此时满脸冰冷的塞西莉亚转过了头、用近乎要吃人的眼神看向了双胞胎。
    “好，好，姐姐。”
    不得不说，塞西莉亚確实在双胞胎心目中有著相当程度的权威，此时她也处於暴怒的状態、就更是能够对他们製造强烈的压迫感。
    班迪特嘆了口气、將双胞胎带回了房间后、非常自觉地用后脚將门推上、又用“旅行家”的念力控物能力將门反锁。
    听到门锁“咔噠”一声，罗杰、萨姆和塞西莉亚俱是看向了地上躺著的、满脸惊恐的路易斯·维恩。
    惨叫声顿时响彻在了整间客厅內，过了良久，路易斯·维恩终於是被大卸八块，而他惊恐不安的灵魂也被罗杰奴役了起来，血肉也被罗杰尽数吸收。
    “接下来，你就在无边无际的折磨中铭记你所对亚伯拉罕家族做过的一切吧。”
    罗杰看著路易斯·维恩的灵魂融入自己的体內、冷声说道。
    至此，“极光会”的两位亚伯拉罕家族的叛徒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回收了“旅行家”非凡特性的罗杰更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对“旅行家”封印物的依赖，自己真正意义上拥有了在灵界穿梭的能力。
    然而就在此时，客厅外的大门忽然被敲响了。
    罗杰看了一眼门外，此时的他满身满脸都是血，萨姆和塞西莉亚亦是如此。
    他示意萨姆和塞西莉亚回到自己的臥室去换衣服，而他则是打开了门。
    门口站著两位穿著警服、佩戴肩章的中年警官，他们皆是因为接到了邻居的报警所以来调查的。
    看到满脸是血的罗杰出现，二人皆是嚇了一跳、同时掏出了枪对准了罗杰。
    罗杰反应过来，他耸了耸肩：
    “两位警官，別衝动。”
    “你身上的血跡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警官厉声喝问，这位调查过很多起命案、与无数杀人凶手打过交道的精英警员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手竟然在不自觉地发抖。
    “杀猪。”
    罗杰耸了耸肩：
    “我两个弟弟考上了文法学校，一时高兴就宰了头猪……啊，如果我违反了屠宰管理法的话，可以接受调查。”
    “杀猪？”
    那中年警员颇有些狐疑、他探著头向內望去：
    “猪呢？”
    “吃光了。”
    罗杰耸了耸肩，他是真的把路易斯·维恩吃了，连一片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我们要进去搜查。”
    罗杰听到这句话、自觉侧开了身体，让那位警员进入屋內搜查，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双手上举、一脸无所谓地看向了那举枪对著他的青年警员。
    而萨姆和塞西莉亚同样遭到了盘问，但是因为萨姆早就利用“学徒”封印物將自己和塞西莉亚的带血衣物丟进了地底深处，所以他们並没有被认定为异常人员。
    另一方面，虽然地上已经没有了血跡，也没有尸体，但是两位警员仍然在拆骨刀上发现了血跡。
    他们表示需要罗杰回西维拉斯场接受调查，而那拆骨刀也被作为证物给封装了起来、一併带回警局化验。
    ……
    大约在晚上8点的时候，于尔根律师將罗杰给保释了出来、他看著罗杰一脸淡定地从窗口领回了属於自己的大口径左轮手枪和钱包，眼角疯狂乱跳。
    即便于尔根是一位资深的合伙人律师，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持枪证的人在被警局拘留释放的时候还会归还枪枝的，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另一方面，罗杰虽然声称自己在家里杀猪，但他带来的拆骨刀上面被化验出了人血的成分，这正常来说是非常难保释出来的。
    然而也不知道西维拉斯场是发了什么病，后面竟然有一位高级警督亲自出面给罗杰作保、说他是西维拉斯场的线人、是在配合特別刑侦处查案，这才让罗杰只按照非法屠宰、扰乱治安的轻罪被罚了一笔钱，甚至都没有走快速审判流程就给他放了。
    “辛苦您了，于尔根律师。”
    罗杰见到于尔根，露出了一个微笑，后者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示意罗杰不要多说话，跟自己往外面走。
    二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于尔根也非常清楚罗杰並非是什么普通人，但是出于谨慎起见在西维拉斯场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少说话也是有必要的。
    等到了外面，于尔根才开口道：
    “琼斯先生，您今天到底在家里做了什么？”
    “没什么。”
    罗杰耸了耸肩，于尔根见他不愿意多说，这才轻轻嘆了口气。
    “我今天来，一方面是为了保释您，一方面是为了跟您说一下新的文法学校目前的状况。”
    因为罗杰是文法学校的主要投资人之一，所以按照约定于尔根需要定期向他匯报收支状况和学校的学生招收情况。
    但是因为对方总是不来参加校董事会会议，所以于尔根有什么事都一直在跟塞西莉亚商量，今天终於好不容易看到了罗杰，自然是要跟他再讲一讲。
    “于尔根律师，文法学校的管理事务，我妹妹可以代替我做主。”
    罗杰停下了脚步，老实说在管理企业和投资这方面、塞西莉亚的水平几乎完全是碾压自己的，因为罗杰一直在外面当船长，所以家里生意的事情基本都交给塞西莉亚在打理。
    而她也確实不负罗杰的嘱託、將一切都管理的很好，现在家里已经不再需要罗杰定期给钱、也能在一年中保持相当不菲的收入状况。
    “如果是需要进一步投资的话，您就直说。
    “如果方案合適的话，我会考虑，我们之间不需要搞得这么生分。”
    于尔根因为是阿利斯特在法律方面的导师，又是罗杰的合伙人，所以罗杰对他表现得非常隨和。
    于尔根律师微微鬆了口气，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因为罗杰在家刀了人、对他多了种莫名的畏惧，这才说话变得这么拘束。
    “好吧。”
    于尔根律师点了点头：
    “倒也不能算是投资的事……其实是因为最近战爭刚结束，国家经济处於復甦阶段，有些孩子在战爭中失去了父母，也有不少家庭破產、变成了贫困户。
    “所以政府对於这一类学生的扶持力度加大了，对各个新成立的中等阶段教育学校都下达了一定的接收指標，如果完不成的话对学校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等於是把公共事业下放到了民间，让我们来承担成本。
    “这需要不小的长期投资，而且不一定能收回成本……所以其余股东都不愿意参与。
    “另一方面，据我所知，政府有一个特殊项目，就是对符合条件的学校给予专项资金扶持……但是很讽刺的是，能够享受到这种政策的都是根本接收不了几个贫困学生的贵族或者半贵族学校，很多都是王国內部高层的套经费行为。
    “如果要直接申请的话，我们学校成立的时间太短，且在『软实力』上竞爭不过那些老牌学校……所以如果您能想想办法帮我们拿到这个名额，无论是对我们学校的声誉还是降低运营的成本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先前我和塞西莉亚小姐说过这方面的事，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今天刚好遇到您，所以我就来问问您。”
    罗杰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可以试试，公益事业也是我的分內之事。”
    “那就好，感谢您。”
    于尔根律师感激地点了点头，旋即他又听罗杰说道：
    “后续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学习和升学方面，就麻烦您多费心盯著点了。”
    “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于尔根点了点头，又道：
    “这两个孩子非常聪明，学习也很主动，只要悉心培养、一定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麻烦您了，另外还有件事。”
    罗杰看向了于尔根·库珀：
    “我最近对国际贸易有点兴趣，可能会成立一间贸易公司，您抽空帮我整理一下相关的政策条例，看看有什么能够申请的国家扶持。”
    “没问题，可是一般国际贸易都需要海上运输，这方面的资源您有合適的吗？”
    于尔根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放心吧，我来安排。”
    罗杰笑著点了点头。
    之后二人便一路步行谈论了一些细节，待回到了乔伍德区，二人彼此告別，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路上罗杰找了一家餐厅买了一些宵夜和啤酒，这才回到了沃斯顿园自家的住处，看到罗杰回家，萨姆和塞西莉亚微微鬆了口气，隨后萨姆开口道：
    “堂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按照非法屠宰和扰乱治安罚了点款。”
    罗杰点了点头，隨后三人同时畅快地笑出了声。
    一股积压在他们心头多年的恶气今日一扫而空，无论是布提斯还是路易斯·维恩都已经被成功清除，亚伯拉罕家族终於报了血仇。
    为了庆祝，一家五口带一只猫开始吃起了罗杰买的宵夜，期间他们频频举杯，皆是一副激动的样子。
    忽然间，萨姆开口说道：
    “要是莫里亚蒂侦探在就好，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放心吧，我最近和他刚刚见过。”
    罗杰笑道，他知道克莱恩应该是还在策划窃取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事情，这才没有露面。
    “对了，萨姆，还有件事忘了说。”
    罗杰略一思考，开口道：
    “有某些事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
    “什么事？”
    因为萨姆仍然一直在运营著“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並將其发展为了有超过10位雇员的、颇有规模的事务所，所以此时他也是轻车熟路地问道。
    “我需要知道『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目前在贝克兰德的势力状况。”
    罗杰舔了舔自己嘴角的啤酒泡沫、而后答道。
    (本章完)

 第335章 与知识教会的交易

    第335章 与知识教会的交易
    “『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
    萨姆闻言低头思考了一番：
    “堂兄，你应该知道，鲁恩並非是知识教会的合法传教地，目前王国本土唯一能够接受传教行为的国外正神教会只有大地母神教会。
    “不仅如此，大地母神教会的教堂数量也有非常严格的限制……所以如果要找到知识教会的线索，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罗杰点头：
    “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但是我最近在『神弃之地』救援了一个倖存者人类文明，並且答应了他们中的一位重要领袖从『牧羊人』跳转成为『阅读者』途径的序列4『预言家』。
    “我目前已经有了『预言家』的魔药配方和其中一种主材料，另外一种主材料主要產地在塞加尔，在鲁恩非常少见。
    “然而即便我去到塞加尔，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对应的线索，所以我想和贝克兰德本地的知识教会联络人沟通一下、看他们能否接受封印物的交换或者是直接的购买。”
    眼见萨姆仍有些纠结，罗杰再次微笑著开口提醒道：
    “我给你一个思路。你还记得艾辛格·斯坦顿吧？”
    “记得，但是艾辛格侦探最近似乎身体抱恙，一直在疗养院休养、很少露面。”
    萨姆点了点头，隨后又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艾辛格侦探是知识教会的人？怪不得他之前似乎使用过一些『阅读者』途径的能力……”
    “大概率是。”
    罗杰轻轻頷首：
    “是这样吧，你帮我问问艾辛格侦探在哪一所疗养院，你抽空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
    “你稍等，堂兄，我现在就联络我的一位朋友。”
    萨姆放下酒杯起身、就在客厅里举行了一场针对信使的召唤仪式。
    片刻后，一阵冷风颳过，一个如同泥质人偶一般的虚幻生物出现在了客厅內。
    它用自己那一双似乎是用陶瓷片製成的眼睛看向了萨姆、罗杰竟然能从中看出来疑惑和询问的神色。
    “帮我问问乔伊娜：艾辛格·斯坦顿侦探目前在哪所疗养院休养，我將会抽时间拜访。
    “送信费用由乔伊娜支付，之前我们说好的。”
    语毕，那虚幻泥质人偶点了点头、退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很快，那泥质人偶又折返了回来，手中拿著一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写著漂亮的体鲁恩字：
    “萨姆·加隆先生亲启。”
    哪怕是隔著一定的距离，罗杰都能闻到那粉红色信封上发出的淡淡香水气味。
    “哦呦，看来这位女士很重视你嘛。”
    罗杰挑了挑眉毛、调侃起了萨姆。
    萨姆尷尬一笑、直接拆开信件看了眼，而后抬头对罗杰说道：
    “皇后区和圣乔治区交界的威斯康辛康养院……艾辛格侦探每天上午9点到12点，下午2点到6点可以见客，去的时候可以带一些有特色的雪茄或者菸草，最近他似乎有些烦心事、菸癮很大。
    “威斯康辛康养院……那地方我去过，有非常不错的温泉汤池，虽然似乎是利用封印物人造的，但是效果却胜过天然的温泉。”
    听了萨姆的话，罗杰这才开口道：
    “你懂菸草吗？”
    “我还真懂一些。”
    萨姆憨厚笑著挠了挠头：
    “莫里亚蒂侦探离开贝克兰德之前曾经叮嘱过我可以多学习一些菸草和化学品痕跡鑑定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尝试各种类型的菸草……虽然我真的很不喜欢那味道，但是有次在查案的时候还真的用到了相关的研究成果。”
    菸草和化学品……克莱恩这真是在用福尔摩斯那一套標准来训练萨姆啊。
    罗杰恍然、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那依你看，哪里產的菸草或者雪茄更加適合艾辛格侦探这种人？”
    “靠近拜亚姆的蓝山岛產的巴赫克高山菸草最合適，首先比较上档次、適合送礼，另外口感非常温和，很適合艾辛格侦探这样年纪大又讲究的老绅士。”
    萨姆略一思考，就说出了一个合適的菸草品种。
    “可以，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下午咱们就去看艾辛格侦探。”
    虽然现在的罗杰已经是序列4的半神，而艾辛格侦探只有序列7，但是在礼数方面罗杰仍然非常重视。
    虽然菸草对艾辛格侦探的康復没什么好处，但是求人办事要投其所好、而不是教別人对错，这一点罗杰还是明白的。
    “对了，你们想去拜亚姆看一眼吗？”
    罗杰忽然微笑道。
    “想。”
    旁边的塞西莉亚立刻双眼放光：
    “可是堂兄，『旅行家』的能力好像不能把我们这些人都带去吧。”
    “给你们装盒子不就完了。”
    罗杰笑了起来，而后又看向了有些害怕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不用害怕，那里面是一个玩具空间，其实还挺好玩的。
    “行了，早点睡，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准时出发去拜亚姆。”
    罗杰微笑著看向了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你们俩明天可以请假不去上课，算是给你们休个小假。”
    双胞胎欢呼一声，而后便衝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就去一上午，別拿太多东西！”
    罗杰有些无奈地说道，而后又看了一眼萨姆和塞西莉亚：
    “你们俩也早点睡，我先睡了。”
    “好，堂兄。”
    兄妹俩同时点头。
    罗杰回到臥室以后，並没有著急睡觉，也没有让班迪特回到臥室，而是將书桌清理乾净、做成了简易的祭坛，而后举行了两场分別针对“空想家”亚当和“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这两位序列0真神的祈祷仪式。
    在仪式之中，罗杰详细解释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为了消化魔药，希望两位神灵能够充分知晓。
    虽然他清楚阿曼妮西斯和亚当不至於如此小家子气，但是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外神身份本来就敏感，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
    第二天一早，罗杰带著自己的四位弟妹去到了拜亚姆、而后將塞西莉亚和双胞胎留在码头区吃海鲜大餐、逛街买纪念品，自己则是和萨姆去了一趟蓝山岛的菸草商店购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巴赫克菸草礼盒。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罗杰便带著弟妹四人再一次返回了贝克兰德，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留在家里自己玩刚买的纪念品和玩具，塞西莉亚回去公司上班，而罗杰则是与萨姆一起乘坐出租马车去到了威斯康辛康养院。
    是在康养院的前台，萨姆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说明了来意后，二人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之中。
    在这里，艾辛格·斯坦顿正坐在轮椅上、低声和一位推著他的男性护工说著什么。
    见到罗杰和萨姆进来，艾辛格摆了摆手、示意护工离开，而他自己则是將轮椅转了过来、看向了罗杰和萨姆。
    “萨姆，琼斯先生，好久不见。”
    艾辛格·斯坦顿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这位“智慧之眼”老先生的心態似乎一直非常不错。
    “好久不见，斯坦顿侦探。”
    罗杰主动弯腰和坐在轮椅上的艾辛格·斯坦顿握了握手、而后示意萨姆送上礼品。
    “巴赫克菸草？真是破费了。”
    艾辛格·斯坦顿轻轻抽了抽鼻子、便说出了萨姆递上的礼盒里面的內容。
    “您真是行家。”
    罗杰比了个大拇指，他在徵得艾辛格的同意后，便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菸斗拿了过来、开始帮他填装起了菸草。
    很快，菸草填装完毕，艾辛格用火柴將菸斗点燃、深吸了一口，而后道了谢。
    “艾辛格侦探，您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艾辛格嘆了口气：
    “抱歉，上个月受了伤，虽然做了手术，但是经常还是会有疼痛的感觉，所以医生就建议我来这里疗养一段时间。
    “因为这里的温泉水非常特別，对缓解疼痛有不错的作用，所以我就来了，顺便给自己放个长假。”
    罗杰闻言却摇了摇头：
    “您確定？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胸口位置中了枪？”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艾辛格有些嘖嘖称奇，他知道罗杰也是一位非凡者，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医术方面有研究。
    “一点小的经验。”
    罗杰笑了笑，他在隨身的口袋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瓶淡绿色的药剂：
    “您有空可以把它喝了，这是一位『药师』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配置的帮助伤势恢復的药剂，喝了它您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中序列『药师』？”
    艾辛格接过药剂看了一眼、忽然开口来了一句：
    “这在贝克兰德真是罕见……要么就是您接触到了『生命学派』的成员，要么就是有一位吸血鬼朋友，对吧？”
    “您果然不是一般人。”
    罗杰嘴角上翘，能够知道“生命学派”和吸血鬼的存在，这绝对不是普通非凡者的特点。
    另一方面，他也因此確定，艾辛格应该也对自己的底细有了一部分了解，但是具体了解多少，就不太清楚了。
    艾辛格·斯坦顿並没有著急喝下那瓶药剂，而是径直开口问道：
    “二位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您真是慧眼如炬。”
    罗杰点了点头、大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想联络一下知识教会，购买一些魔药的主材料。”
    “是『阅读者』途径吧？序列几？”
    艾辛格·斯坦顿吐出了一个烟圈，他知道罗杰已经看出了他的身份，在自己所掌握的情报的基础上，这位老道的侦探判断自己並不需要隱瞒自己身为知识教会相关非凡者的事情。
    “序列4的魔药主材之一，某种特殊鸟类的一对翅膀，以及它对应的100毫升血液。”
    罗杰並没有说出“预言家”的魔药名称以及预言妖鸟的名字，这对於只有中序列的艾辛格·斯坦顿是一种保护。
    对於教会下辖的非凡者来说，与高序列魔药有关的知识属於秘密，这一点尤其是对中低序列非凡者来说俱是如此。
    与其让艾辛格知道那么多，倒不如给予一部分模糊信息，罗杰相信知识教会的高序列强者能够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出罗杰的诉求。
    “序列4？？？”
    艾辛格睁大了双眼，露出了非常吃惊的表情。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上一次自己见到罗杰还是半年以前，当初这位莫里亚蒂侦探的室友的实力顶破天不过就比自己强一点，却没想到现在对方就已经在考虑半神相关的事情了。
    “容我问一句，是谁要晋升序列4？”
    艾辛格呛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这才接著开口问道。
    在他看来，是罗杰本人在筹备晋升序列4的可能性不大，艾辛格並不知道“全知全能五途径”在高序列可以互相跳转的事情，但是却知道如果罗杰只是序列5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出面来跟知识教会谈序列4材料的事。
    要么就是罗杰本人，要么就是他背后的某位大人物已经至少到达了序列4甚至更高、同时有著强大的依仗，否则是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离谱的事情的。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敢直接联繫知识教会，也是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想的很透。
    一般的非凡者可能不知道、但是正神教会的高层们不可能不清楚罗杰在鲁恩和弗萨克帝国的战爭中所起的作用。
    经过这一场战爭，“空想天使”亚当成神，“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得到了“战士”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而他们的盟友正是这区区一位海盗王者。
    虽然海盗王者基本都是半神，但是他们比起真神还有很大的差距，罗杰之所以能够得到亚当和黑夜女神的重视，正是因为他是一位外神的化身、足以影响末日之战的最终局势。
    因为相邻途径之间都是天然的敌对关係，这一点同样存在在“白塔”赫拉伯根和“空想家”亚当之间，更別说当初赫拉伯根还参与过分食远古太阳神的“背叛之宴”，双方之间的结无论如何是解不开的。
    所以当罗杰来主动联络知识教会的时候，这一信息很容易被知识教会的顶层解读为一种示好，他们没有因为一件序列4非凡材料得罪罗杰的必要，哪怕做一些好事、也不要將其拒之门外。
    但是另一方面，因为罗杰已经和亚当以及阿曼妮西斯这两位盟友通报过自己的行为，表明了自己只是交易魔药材料、明確了自己没有反覆横跳的立场。
    再加上自己与知识教会的交易也必然会是公平公正、双方付出的价值对等，他不收知识教会的任何好处，任何人也没什么好说。
    这样一来，亚当和阿曼妮西斯对这件事的认知就会和知识教会出现一定的偏差，虽然最终大家都会回到统一的共识上来，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罗杰也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是我的一位下属要晋升。”
    罗杰知道艾辛格猜出了一些事情，便如实以告。
    “……琼斯阁下，请原谅我的怠慢，但是这件事牵扯很大，我没有办法保证结果。”
    艾辛格此时对罗杰的称呼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看向了萨姆：
    “萨姆在刚刚接手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我们彼此有过不少合作，这菸草我收下了，当做是彼此之间情谊的表示。
    “但是这药剂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我必须得先確认过我的联络人有和您接触的意愿后才能收下它。”
    菸草虽然不便宜，但是这毕竟是世俗的东西，艾辛格可以买得起、也还得起这个人情。
    但是非凡能力的產物就有所不同，艾辛格不清楚自己能否促成双方的合作，老实说这位序列7的老先生此时感觉到压力山大，有一种类似自己一把平凡的老骨头被人派去单枪匹马平復狂暴海的风浪的错位感。
    但是另一方面，考虑到罗杰可能的背景，艾辛格並没有拒绝他，只是承诺自己会帮忙问问。
    “没关係，这药剂先放在您这，如果您的联络人確定能够接洽，您把它喝掉就行。”
    罗杰说罢，再次站起身来、手按礼帽微微一礼，而后將一个提前写好的字条递给了艾辛格：
    “我等您好消息，这是我的信使的联络方式，您这边有消息了隨时联繫我即可。”
    说罢他便带著萨姆离开了艾辛格所在的小院，后者看著二人的背影愣神半天，这才长长嘆了口气。
    “……本来都想著要退休了，临了又卷进这种事里。”
    他笑著摇了摇头、抽了一口烟，开始给某位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人士写信。
    很快，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罗杰收到了从艾辛格·斯坦顿那里寄来的信。
    信件的內容是询问罗杰当晚八点是否有时间去一趟东切斯特郡的首府斯托恩城，有一位“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联络人希望与罗杰在一家高档餐厅的某个包厢见面。
    “不在贝克兰德，而在斯托恩……看来这应该是知识教会相关人士在鲁恩王国活动不方便的结果啊。”
    罗杰略一思考，便给艾辛格·斯坦顿回了信件，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之后罗杰就一直在家里等待晚上的到来，中间爱丽丝来过一次，她给罗杰买了一支价值不菲的新手杖作为礼物，还顺便匯报了下自己最近的事业状况和罗杰给她的任务的完成情况。
    罗杰欣然接受，同时和爱丽丝交流了一些东西，等到七点四十左右的时候，爱丽丝离开，罗杰也利用“旅行家”的能力来到了斯托恩城的某处“黑夜女神”教堂的树荫里。。
    “……好久没来斯托恩了，这景象真是一点都没变。”
    罗杰整了整衣服、迈步来到了大街之上，看向了准备进入夜生活的路人们。
    上一次他来斯托恩城还是八岁的时候跟著爷爷班杰明来拜会亚伯拉罕家族的另外一个小的分支家族，非常可惜的是这个分支的所有人都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所以罗杰也没有尝试前来寻找他们的倖存者。
    斯托恩城的建筑风格非常古朴、颇有些第五纪早期的建筑风格，街道並不算宽阔，但是路边的店铺和酒吧却很多，看起来有一种別样的温馨感。
    罗杰和那名知识教会联络人约定的地方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家名叫“鳶尾”的餐厅的二层包厢中。
    他已经刻意提前来到了这里、但是却听到餐厅的侍者说已经有人在包厢中等他了。
    罗杰知道那位联络人亦是故意早到、以此表现出对罗杰的重视，於是他赶忙上楼、推开了包厢的门。
    进门后，他发现一名穿著黑正装夹克、头上带著黑色圆顶礼帽，大约在50多岁的老先生正坐在那里、笑意盈盈地望了过来。
    罗杰关上门后、对方主动站起、伸出手和罗杰握了握，微笑开口：
    “亚伯拉罕阁下，初次见面。
    “我的名字是本特利·莫里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在鲁恩王国的一级联络人。”
    罗杰亦是开口：
    “您好，莫里斯阁下，很高兴认识您。”
    之后双方就座，此时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菜品、大部分都是罗杰爱吃的，除此以外还有一瓶奥尔米尔葡萄酒，似乎是本特利提前做了一些功课。
    双方寒暄了一会儿，罗杰看向了本特利·莫里斯尚未摘掉的胸针、好奇开口问道：
    “莫里斯阁下，您是斯托恩大学的教员？”
    “对，见笑了。”
    莫里斯笑了笑：
    “在鲁恩王国，这是我们这些『阅读者』为数不多可以做的合適职业。
    “一方面大学图书馆里有很多书可以帮助我们丰富知识和见闻，另一方面也不至於引起本土三大教会的警觉。”
    “原来如此。”
    罗杰轻轻頷首，他很快转向正题：
    “不知道我通过斯坦顿先生传达的与『知识与智慧之神』交易的请求，贵方考虑得如何了？”
    莫里斯停下了自己切牛排的手、放下了刀叉，点了点头：
    “我已经请示过了教会，他们同意为您提供一对『预言妖鸟』的双翼。
    “至於报酬的话，不用太客气，您在海上的事跡我们都有耳闻，知识教会也愿意和您交这个朋友。”
    但是罗杰却摇了摇头，他知道莫里斯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態度，於是答道：
    “交朋友自然是要交，但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是坚持付出对等的价值。
    “我也可以接受非凡材料、配方、甚至封印物的交易，只要我们双方的付出和回报基本对等即可。”
    老实说，罗杰更希望对方能向自己索要一件超凡类的物品或者魔药材料、而不是现金，因为序列4的魔药主材有价无市，用钱根本就买不到。
    如果自己支付现金，反倒像是占了知识教会的便宜，这难免落人话柄。
    莫里斯闻言眼神微微一黯，但是很快他又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態、非常爽快地答道：
    “可以。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可以考虑支付一件序列4层次的魔药主材、魔药配方或者是非『阅读者』途径的封印物……当然，非凡特性也可以，我方会將交易的差价折现为合理的现金交给您。”
    罗杰呼了口气：
    “可以。不过我手上没有合適的魔药材料，只能选择封印物或者魔药配方交易。
    “序列4层次的魔药配方的话，我有『秘祈人』、『律师』、『罪犯』、“刺客”四条途径可以交易，不知道知识教会对哪一个更感兴趣？”
    事实上，罗杰掌握的序列4魔药配方远不止这几个，他还有“收尸人”、“学徒”和“占卜家”三条途径可以出售，但是他並不打算这么做。
    “收尸人”途径由“黑夜女神”教会掌握、且“黑夜女神”对罗杰帮忙不小，如果后者莽撞出售就存在卖盟友的嫌疑。
    此外，“学徒”途径魔药配方又是家族秘密，“占卜家”途径配方则关係到后期克莱恩的敌人数量，罗杰虽然不打算介入克莱恩和阿蒙的爭斗，但是也不打算给自己的好友上强度。
    相比之下，“秘祈人”、“律师”、“罪犯”和“刺客”四条途径都是他凭藉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不欠谁的情，出售它们也不用看谁的脸面。
    如果硬要说的话，亚当未来大概率也会成为“秘祈人”途径的真神，但是本质上双方並没有什么利益衝突，罗杰和亚当也是平等的结盟互助关係，所以自然也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我们选择『秘祈人』途径。
    “作为额外的补偿，我们会给您2万金镑的差价补偿，不知道您能否接受？”
    莫里斯似乎是得到了教会的指示，他知道“秘祈人”途径是“阅读者”途径的相邻途径，所以此时也是没什么犹豫地选择了它。
    虽然“秘祈人”途径是“全知全能五途径”中负面效果最多的一条，但是考虑到当下“真实造物主”的静默情况，以及要给教会的高层非凡者晋升多一条选择的考虑，他们也不排斥试试看的可能。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购买奥比斯钻山虫的主筋的也就只了20000金镑，所以一来一去、正好收回成本了。
    “好的。”
    莫里斯点了点头，他起身道：
    “您稍等我一下，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下、去帮您取货。”
    他甚至没有要求罗杰先提供魔药配方，事实上，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目前双方平等交易的基调已经定下、谁先出手都是一样。
    罗杰点了点头、趁著莫里斯离开，他开始借著包厢內的纸幣写起了“黑骑士”的魔药配方。
    “『黑骑士』魔药配方：
    “主材料：阴影骑士残留的幕布，格里格尔的血肉凝聚体。
    “辅助材料：格里格尔的影痕，阴影骑士的黑液，所有仪式对象每人一滴血液，香蜂草精油10滴。
    “晋升仪式：不使用暴力，诱导超过一万人的墮落，墮落者序列越高，仪式效果越好，另外，从正常到墮落的转化节点在时间上越是集中在一起，仪式效果也越好。”
    在写完这些文字之后没多久，莫里斯提著一个非常大的箱子折返了回来。
    他將箱子放在桌面上、而后示意罗杰將其打开验货，而自己则是接过了“黑骑士”魔药配方、进行检验。
    罗杰利用“秘密洞察”、很快便確认了箱子里那两只尺寸出乎他预料的黑色羽翼和一个试管瓶里血液的真偽、而后便合上了箱子。
    之后，莫里斯又递给了罗杰一张2万金镑的支票，这支票的付款人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而非是莫里斯本人。
    罗杰知道，这是为了逃避监管做的常规处置，他对此浑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支票。
    “合作愉快。”
    双方握了握手，至此，交易已经完成，二人也俱是放鬆下来。
    他们开始用餐碰杯、期间聊了许多不涉及敏感话题的事情。
    到了这次见面结束，莫里斯又递给了罗杰一张自己的名片，上面的內容是：
    “斯托恩大学数学系副教授
    “学术审查委员会高级委员
    “本特利·莫里斯。”
    “谢谢您，不过我没有最新的名片，后续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艾辛格·斯坦顿侦探联繫我。”
    在罗杰中间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偷偷买过了单，此时便径直起身再次和莫里斯握了握手、而后藉助“旅行家”的能力离开了包厢。
    ……
    第二天，罗杰又购买了一些“预言家”魔药的辅助材料，便再次回到了“神弃之地”的“新雾城”之中，见到了仍然在组织最后一日庆典的杰克·伯顿。
    “杰克。”
    罗杰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魔药材料我已经帮你准备完毕，你可以晋升了。”
    听到罗杰的话，杰克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立刻展露出了兴奋的眼神！
    (本章完)

 第336章 预言家

    第336章 预言家
    因为“预言家”魔药配方中所有涉及神性超凡生物的材料都已经被收集完毕，而剩下的一些零碎的辅助材料也非常好找，所以罗杰早早就将其准备完毕。
    他与杰克·伯顿一起来到了“新雾城”教堂最深处的一个炼金药剂调配室，那里面有一个专门用来配制魔药和各种超凡药剂的坩埚。
    罗杰将利奥马斯特提供的、已经被转写为巨人语的魔药配方放在桌上，将所有的材料一一取出并告诉了杰克它们与那些巨人语词汇之间的对应关系后，便坐在一旁、看着杰克调配起了“预言家”魔药。
    虽然“新雾城”是一个“神弃之地”中的遗落人类幸存者城邦、且神之途径的传承几乎都不全，但是这里的超凡者在诸如调配魔药这类基础的操作上都非常娴熟，而杰克作为“新雾城”的次席，更是不需要罗杰操心。
    很快，随着杰克·伯顿将配置好的魔药倒进了一个似乎是由水晶制成的半透明杯子中时，它已经化为了一片银白，那如同水银色的液面上偶尔会浮现出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事、物的虚影，若注视它的时间超过5秒钟就会令注视者产生一种莫名的出离感。
    “现在，你可以，我主，眷属，进行祈祷。”
    罗杰看向了一脸郑重的杰克·伯顿、用断断续续的巨人语字符开口说道。
    “好的。”
    后者点了点头，而后开始按照自己的一些经验用“新雾城”的方式来布置祭坛。
    这方式和其中用到的素材基本都是用来向“真实造物主”祈祷时用的，杰克·伯顿并不知道那位疑似是“时天使”的“最初造物主”眷属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便仍然用了过去的那一系列事物。
    这对于罗杰来说并不打紧——在针对神话生物的仪式魔法之中，那些用来取悦神明的草药、香氛、蜡烛和祭品等等一方面是为了建立准确的神秘学指向，另一方面亦是为了讨好神明、以尊敬的态度博取神明的关注。
    然而眼下对于罗杰来说，他不可能不回应杰克·伯顿的祈求，换句话说，在杰克看来自己是在取悦神明，但是其实那位“神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他自己都看重这个仪式。
    随着杰克点燃了一支不知道用什么油脂制成的蜡烛，一种奇异的焦糊味和巨人语的祈祷词也回荡在了炼金室之中。
    “星空与灵界的交点，阴影帷幕的赤色眷属，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雾城’遗散生灵的保护者。
    “我祈求您的关注，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降下好运与启示、引导我看清命运的迷雾、助我开辟出命运的旁轨，成功完成‘预言家’的晋升仪式。
    “……”
    就在杰克祈祷的时候，罗杰也赶忙闭上了眼睛、来到了“原动天核”最中央的石制平台。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象征着杰克·伯顿的那颗铁锈色星辰正在忽明忽暗。
    罗杰将自己的灵性连接了上去、很快便感受到了杰克·伯顿的虔诚祈祷。
    不得不说，杰克的神秘学功底还是非常扎实的，他在这次祈祷中将自己的诉求说得非常明确，这非常有助于眼下并没有完全掌握“原动天核”的罗杰给予回应。
    在大多数情况下，罗杰对于自己信徒的回应方式都是直接传递声音、文字或者图像，抑或是给予某种简单的庇护，像这次协助杰克开辟一条命运旁轨这般精细的操作反倒是难度很高。
    然而因为杰克的诉求非常明确和具体，罗杰只需要让“原动天核”进行半自动的应答、满足他的一切诉求即可，如此一来便可以满足仪式的要求。
    当然，罗杰也并没有大撒把不管，他密切地关注着“原动天核”到底是怎么将杰克的命运旁轨给分离出去的。
    在“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之中，有关“杰克·伯顿”这个人的一切过往都呈现在了上面、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闪回着。
    从杰克的出生，到他的父母被“创生皇冠”转化成血色怪物、从而被“神仆”吞噬，再到杰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秘祈人”。
    从他在战斗中以一人之力挽救了十几人的队伍、受到了嘉奖，再到“雾城”被“厄之圣者”维涅拉毁灭时候他选择了与雅丽克希斯等几位大主教联手救下了大批的“雾城”居民、一起踏上了流浪的旅途。
    又从他多次挺身而出救助“雾城”的流浪者，到他发现了“庇护者”们的活动规律、带领着“雾城”的众人一点一滴在溶洞群中建立起了“新雾城”。
    再到杰克的呜咽、坚忍、荣耀偶然的快乐，和带领“新雾城”的居民一次次尝试冲破黑暗的勇气和抉择。
    人的一生种种之中，出生的环境和基因决定的只是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很小的一部分，而更多的，则是他后天所遇到的人事物所造成的催化、以及他在其中做出的种种选择。
    曾经有无数种岔路口，那个小男孩都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这铸就了今天的杰克·伯顿，也成就了那个被“新雾城”居民所拥戴的领袖。
    忽然间，这画面分为了两半，在“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的另外一个半球，出现了另外一种杰克的命运轨迹。
    那是一系列微小选择的差异，杰克在不同的事件中所做的选择不同，导致了他的命运不同。
    在这条命运轨迹线上，杰克并没有选择在“雾城”人流亡的过程中挺身而出、保护他们，这导致了雅丽克希斯的死亡，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两位长老幸存了下来。
    之后，杰克成为了“新雾城”卫戍部队的三号人物、虽仍然是候补长老的人选，但是因为个人的声望不够，在他之前还有两位表现良好的序列5候选人稳稳地压着他一头。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罗杰等人到来的时候，成为了“预言家”的并非是他、而是另外的一位“牧羊人”。
    与右边灵性天空之中杰克原本的人生轨迹不同，左侧的人生轨迹只是因为一次微小的选择差异，就导致了杰克的人生出现了重大的差异。
    这种差异一开始并不明显，但是发展到后续近乎变为了南辕北辙的状态。
    此时此刻，杰克亦是能够看到“原动天核”给予他的这些启示、沉浸在其中。
    这些画面让他明白了，所谓人生的气运，本质上就是一系列的选择，人随时都处在正面和反面的迭加态、随时有可能从这条道路走到另外一条道路之上。
    命运和思想认知之间，并非是单向的因果关系、而是互相成就。
    前路并非固定，唯有敬畏与睿智，才是前路真正的基石。
    借着这一点明悟，杰克充分理解了那条命运旁轨上自己的选择，他同时能够看到两个自己在做出不同的选择，每一种选择都会构成完全不同的未来、激荡开不同的涟漪。
    沉浸在这样的感悟之中，杰克服下了魔药，感受着自己看待问题的视野一分为二，感受着许许多多的前路变得清晰。
    过了良久，杰克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罗杰。
    与先前那副热切而坚韧的眼神有所不同，此时此刻的杰克·伯顿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很多，那种眼神让罗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兹克先生和本特利·莫里斯这两个人。
    “感谢您，罗杰阁下，我完成晋升了。”
    杰克·伯顿起身、对着罗杰周正行了一礼。
    “完成，就好。”
    罗杰亦是笑呵呵地看向了杰克·伯顿。
    他清楚这一次晋升对于杰克来说意义重大，到了“新雾城”以后这段日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那就是“新雾城”的内部在过去二十年的发展之中已经隐约有着向两派分裂的趋势。
    一派是以“阅读者”群体为首的教士派，另一派是以“秘祈人”们为主导的战士派，虽然双方仍然处于合作的关系，但是因为他们关注的问题截然不同，所以在很多具体的事务上存在着微不可察的裂痕。
    在“新雾城”这种“神弃之地”的人类幸存者城邦之中，这种分裂的趋势是极其致命的，一开始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一旦久了就有可能导致“新雾城”的内斗甚至二次分家。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和隔阂，尤其是“新雾城”这种没有天使级封印物镇场的地方，就更是如此。
    杰克之所以会选择成为一位“预言家”，应该也是觉察到了这一点，“秘祈人”出身的他在守备部队之中具备很高的声望，而眼下他又成为了高位的“阅读者”，这种同途径的位格差异亦是能让他在“阅读者”群体之中获得优势地位。
    某种意义上，杰克原本就具备成为“预言家”和“洞察者”的潜质，他的这一次正确选择对“新雾城”的内部稳定产生了非常积极的潜在效应。
    唯一的问题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杰克需要尽可能地学习知识和各类技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智者。
    之后，罗杰将雅丽克希斯、利奥马斯特和贝尔纳黛叫了进来、几人开始交流起了杰克新获得的能力。
    贝尔纳黛这位“预言大师”亦是对“预言家”的能力非常好奇、想要看一看杰克的能力具体和自己有哪些不同。
    “我的体质、思维能力、学习能力、仪式魔法能力和推理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且还获得了另外的三种新的能力。”
    杰克略一沉思、开口说道：
    “第一种是‘预知未来’，我能够借助‘命运旁轨’的视野看到我和与我具备神秘学关联的人的不同选择可能导致的不同后果、从而规避掉一些灾祸、提前处理掉一些隐患。
    “这种能力可以用在战斗之中，提前看到对手的选择和一部分能力，以此做出正确的应对。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我可以进行常规的预言，但另一方面，我的预言正确性和我所掌握的知识宽度和深度成正比，越是涉及到我熟悉的知识领域，我的预言就愈发精确。”
    杰克摩挲了一下下巴：
    “不仅如此，这种能力似乎可以和‘蔷薇主教’的血肉爆弹结合起来，通过在战斗中秘密地释放出自己的血肉和对手建立弱神秘学联系、或者是提前布局、让自己的血肉埋设较长的一段时间、以此与对手产生较强的神秘学联系。
    “根据这种联系强弱的不同，我就可以对对手进行不同程度的‘预言’、从而让‘预知未来’的效果成倍增加。
    “我没有进行过序列途径的跳转……罗杰阁下，这属于融合性的能力吗？”
    罗杰点了点头：
    “是的，相邻途径间的跳转能够让非凡者获得融合性的能力，而且融合的方式还不止一种，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原来如此，受教了。”
    杰克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贝尔纳黛：
    “贝尔纳黛阁下，这与您的能力是否有任何的不同？”
    “嗯，是有区别的。”
    贝尔纳黛想了想、而后说道：
    “‘预言大师’的能力来自于神秘学意义上的命运长河，我们对未来的观察倾向于直接从命运长河之中获得启示。
    “但是我听你的说法，‘预言家’虽然同样能够预知未来，但是你们似乎是通过‘命运旁轨’所赋予的视角同时看到不同选择的后果。
    “这虽然同样需要依赖知识，但是本质上类似一种高维视野的逻辑推理、且可以在一瞬间完成。
    “这似乎是‘推理学员’和‘侦探’的高位能力表现。”
    杰克闻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轻轻颔首、继续说道：
    “我获得的第二种新能力是‘视效魔法’，现在的我在注视任何东西的时候、可以主动进入一种特殊的视野、让我看到的东西对应的神秘学符号在视野中浮现出来。
    “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和重组这些符号、以此制造出不同的魔法，甚至可以学习临时复制敌人的一些符号简单的超凡能力、或者是破坏掉一些内在逻辑复杂的法术。
    “这种能力可以配合‘预知未来’使用、对敌人造成加倍的效果。”
    罗杰听到这里，饶有兴致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使用一个魔法，你能够复制吗？”
    “可以试试，但是因为您是一位半神，同层次的能力、且涉及到我不了解的知识，不一定保证能够成功。”
    杰克点了点头，答道。
    “你注意看。”
    罗杰闻言，用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指向了杰克先前用来调配魔药的那个坩埚。
    下一秒，那坩埚径直飞了起来、悬浮在了半空。
    杰克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在脑中快速地进行着解析，待罗杰将那坩埚放了下来、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杰克也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能做到吗？”
    罗杰好奇问道。
    杰克咬了咬嘴唇：
    “我可以确定，这并非是‘牧羊人’的能力……不是‘放牧’灵魂使用的。”
    之后，他学着罗杰的样子比了一个同样的手势、再次指向了那坩埚。
    很快，那坩埚在基座上发出了“砰砰砰”的震荡声音，又过了两秒钟，它竟然向上漂浮了起来。
    这飘浮没有罗杰制造的反重力效果那么稳定、期间一直在不断地抖动，且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那坩埚便掉了下来。
    好在罗杰及时补了一手“反重力”将其接住，这才没有让它摔碎。
    然而，他还是非常惊讶地看向了杰克。
    杰克只是一位刚刚晋升的“预言家”，罗杰本以为让那坩埚震荡一番就已经是杰克所能做的极限、没想到他后面真的让它短暂悬浮了起来。
    “你这能力有点强啊。”
    罗杰禁不住感慨道。
    “献丑了。”
    杰克挠了挠头：
    “我之所以能让它悬浮，其实也是拜您所赐。
    “您的那个手势本身就是这个魔法的神秘学符号的组成部分之一，我通过它作为引子，在一定程度上简化了这个魔法的法术构型……换言之我使用的只是一个阉割版，并不能像您那样可以制造重力力场控制敌人、或者是反重力力场进行飞行。”
    “原来如此。”
    罗杰恍然大悟。
    因为“活星盘”的好几种攻击能力都需要使用特殊的手势进行引导，而杰克的这番话给他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以后如果对战诸如“阅读者”途径这种观察能力超群的非凡者、抑或是“偷盗者”途径这类擅长卡bug的非凡者的时候，需要利用阴影遮蔽自己的手势、以免对方通过他的手势将对应的能力复制或者无效化。
    “我有一个魔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着复制看一下吗？”
    此时此刻，贝尔纳黛忽然出声。
    “我可以试试看，贝尔纳黛阁下。”
    杰克点头、答应了下来。
    “有劳了。”
    贝尔纳黛语毕、双手伸出，片刻后一枚燃烧着的火柴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当杰克看到这枚火柴的同时，他不自觉地被其吸引、专注地注视着它。
    很快，杰克看到了一些虚幻的东西，包括温暖的火炉、以及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美食等等，等片刻后贝尔纳黛让那火柴消失、他才重新回过了神来。
    杰克思考了一番，同样在手中制造出了一枚和贝尔纳黛那枚火柴非常像的虚幻火柴，然而这火柴只是静静地燃烧了一会儿便消失、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幻觉效果。
    “有趣。”
    杰克的面色有些好奇：
    “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幻术类魔法，但是其中蕴含着的神秘学符号中有相当一部分对我来说是无法解析的……硬要说的话，仿佛它们在我的觉察范围之外、完全无法被我认知一样。”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贝尔纳黛轻轻颔首，而后解释道：
    “这是‘神秘学家’的‘神秘再现’能力，我们能够从掌握的神秘学知识里汲取力量，创造魔法或巫术，而对应的神秘学知识越少人知道，越不流传，这种法术就越强大。
    “而刚才我使用的那个魔法，源自于我很小的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也就无法被解析和复制了。”
    “原来如此。”
    杰克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贝尔纳黛的这一番尝试对他也有不小的启示作用，让他对自身能力的限制和短板都有了更深的领悟。
    然而罗杰却是看得清楚，刚才贝尔纳黛利用“神秘再现”制造的那火柴分明是地球上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所延伸出的童话魔法，因为这个故事在现在的世界上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完美符合了“流传程度低”这一点，所以杰克无法复制也是必然的结果。
    “你继续说，你的第三个能力。”
    在贝尔纳黛做完实验后，她又再一次开口、对着杰克说道。
    “第三个能力名为‘公理动摇’。”
    杰克徐徐开口：
    “在我已知的事物原理或公理性知识上，‘预言家’可以将这些原理或者公理互相关联、推导出新的定理，这可以延伸出新的知识，也可以撬动对应的魔法力量。
    “最重要的是，在所有的公理和定理覆盖范围内的非凡能力，我都可以按照我对对应知识的了解程度动摇和削弱其效果，在我最为了解的知识领域我甚至有机会直接将对应的超凡能力禁用。
    “举个例子，如果一位序列6的‘蔷薇主教’想在我面前使用血肉类魔法，我就可以将这种魔法的效果削弱甚至禁用，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位经验还算丰富的‘蔷薇主教’，且从前我在雾城的时候跟另外一位长老学过不少的解剖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对人体的构造也十分了解。
    “当这些知识被灌注进‘公理动摇’之中，引发的结果就是‘蔷薇主教’的魔法的失败。”
    “原来如此。”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预言家”虽然具备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但是本质上还是基于“阅读者”途径本身的基石——知识而演化出来的能力。
    还是那句话，杰克掌握的知识越多，他的战斗能力就越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中的许多非凡者都长时间地泡在图书馆里，上到教宗、大主教、下到普通的教士，皆是如此。
    因为这个途径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掌握的知识越多，直观的实力反应就越强。
    “罗杰阁下。”
    杰克挠了挠头：
    “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考虑将‘神弃之地’外的书籍带进来一些……作为回报，我可以帮助您在您感兴趣的一些领域做出来对应的研究成果。
    “毕竟目前‘新雾城’中的藏书太少了，其中有不少我都已经看过了。
    “事实上，‘新雾城’的知识已经陷入了枯竭，所以不仅是我，‘新雾城’中的很多教士都对知识有很强烈的渴望。”
    “可以。”
    罗杰点头答应下来，事实上他原本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杰克先一步提出了请求，也说出了自己可以为罗杰做的事情。
    老实说，他提的这个要求非常吸引罗杰，但是罗杰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到有什么需要杰克帮忙研究的事情。
    不过知识方面的人才总是有用的，在杰克和他手下的这些“阅读者”真正发挥作用之前，罗杰倒是不介意多给他一些书看。
    “不过我现阶段没有什么需要研究和分析的事情……如果说有的话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新雾城’。
    “你可以找时间研究研究看怎样祛除‘新雾城’居民身上广泛存在着的污染。”
    罗杰想了想、开口答道：
    “因为你刚才也说过你对医学和解剖学懂一些，我会给你找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以及与此相关的药剂学、植物图谱和神秘学方面的书籍给你。
    “如果你能够找到办法的话，‘新雾城’就可以尽快离开‘神弃之地’，否则像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哪怕离开‘神弃之地’也可能被外界的教会当成敌人和围剿对象。”
    “好的，罗杰阁下，太感谢您了。”
    杰克一听到“新雾城”有机会离开“神弃之地”，立即激动起来。
    他当即就保证下来、让罗杰放心将这件事交给自己。
    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杰克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去安排后续工作了。
    罗杰则是回到了自己在“新雾城”的那间房间、准备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怪异的感觉从罗杰的心头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黑暗的房间角落，片刻后一只白色毛茸茸的、有着红色眼睛、背着丝绸小布袋的可爱半鼠半兔生物跳了出来。
    “哟，有你的信。”
    “德拉霍亚之鼠”见到罗杰后、轻车熟路地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
    然而罗杰却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他努力稳住身形、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德拉霍亚之鼠”，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进来这里？”
    这次轮到“德拉霍亚之鼠”懵逼了，这小家伙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瓜，而后一脸淡定地说道：
    “就是像以前那样进来的呀，这房间又没什么特别的禁制，我一个灵界生物，能进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是，你可能没懂这件事的严重性。”
    罗杰站起身来，他走到“德拉霍亚之鼠”面前、围绕着它转了好几圈，仔细地确认了起来。
    老鼠还是那个老鼠，是一直给自己送信的那只老鼠，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问题在于，这里是“神弃之地”，是一片灵界和星空都被隔断在外的黑幕区域！
    然而“德拉霍亚之鼠”却能够大摇大摆地进来，这无疑极大地颠覆了罗杰的认知。
    很快，一个猜测浮现在了罗杰的脑海中。
    “难道是我和‘德拉霍亚之鼠’在签订契约之后、产生了什么神秘学联系，以至于它能将领地开拓到‘神弃之地’对应的灵界投影之中？”
    罗杰越想越有可能，因为先前自己在探索阿姆拉的墓穴的时候、在面对“旅行家”的非凡能力检测的时候，罗杰就是借助了那高度明显是“德拉霍亚之鼠”在灵界开辟的特殊领地区域作为坐标、才找到了对应的方位、通过了考验。
    所以有一种可能性是，不仅是自己可以借助“德拉霍亚之鼠”的领地坐标，“德拉霍亚之鼠”同样可以借助罗杰在“神弃之地”的开图能力，找到对应的灵界坐标！
    之后罗杰又盘问了半天“德拉霍亚之鼠”、想知道这一次它的旅途有无任何不同，然而后者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到最后，它被罗杰问得有些烦了、准备发作之际，后者这才赶忙安抚了它一番，给予了对方送信的酬劳，这才目送着它远离。
    “……不行，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德拉霍亚巨鼠’。”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了手中的信封，发现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发信人。
    疑惑间，罗杰拆开了信、在这个过程中他嗅到了那巴赫克烟草的味道。
    这让他意识到，来信的人是艾辛格·斯坦顿，在看到信的内容后，他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在信里，艾辛格侦探问候了罗杰，又表示感谢他提供的康复药剂。
    目前艾辛格侦探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预计会在两天内出院，与此同时他表达了自己想要退休的意愿。
    到了最后，艾辛格来了这么一句：
    “琼斯阁下，有句话我一直想说。
    “记得您和莫里亚蒂侦探参加的那个在铁门街的非凡者聚会里的‘智慧之眼’老先生吗？
    “其实那就是我，没想到吧，哈哈哈！
    “无论如何，很高兴认识你们二位……我已经老了，人生没什么未来了，但是真心祝愿你们二位今后一切都好。”
    “这老家伙……”
    罗杰会心一笑，他没想到以艾辛格的性格、竟然在临了退休之前，还会来这样一波颇有些顽皮意味的自曝。
    这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于罗杰来说已经是明牌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艾辛格可能在退休之后回到伦堡安度晚年。
    他耐心地给艾辛格写了回信，信中同样对他表达了良好的祝愿，同时对对方就是“智慧之眼”老先生这一点表示了合理且恰到好处的震惊。
    罗杰再次叫来了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德拉霍亚之鼠”、将信送走。
    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原动天核”内传来的祈祷之声。
    (本章完)

 第337章 超凡生物三巨头

    第337章 超凡生物三巨头
    罗杰很快来到“原动天核”的中央石制平台之上、看向了灵性天空之上那代表著琳塞婭·路易斯的铁锈色星辰。
    此时那颗星体正在微微闪烁，罗杰將灵性连接上去，很快便听到了她的祷告內容。
    “稟报船长，自从上次我们见面以后，我就一直在带领队伍向著『白银城』的更东面进发——按照您说的，那里应该大致是东没错。
    “起初，我们还能够见到一些活著的生物，其中不乏成群结队的怪物族群或者是攻击力很强的超凡生物。”
    “我们在这中间又折损了两位队友……但是好在绝大多数人活了下来。
    “但是隨著我们进入了一片狭长的峡谷地带，这些生物就越来越少，这很快引起了我们的警觉，因为这一般意味著可能有著极端强大的超凡生物、以至於普通的生物都无法靠近。
    “这让我们非常不安，之后我们甚至故意卖了一些破绽、想要吸引那些怪物靠近，但是都没有任何效果。
    “不仅如此，这片区域的闪电也较其他地方更为密集，频繁的雷暴虽然照亮了夜空，但是也让我们感觉到了更加的不安。
    “直到我们全员都开始感到恐惧，想要撤出这片峡谷的时候，我们却有了意外发现。”
    琳塞婭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具体场景，然后又开口说道：
    “我们开始遇到了一些被切裂开来的肢体，这些肢体属於不同的年龄，性別和身体状態的人类，其中甚至还夹杂著一些怪物和超凡生物的断肢。
    “这明显並非是那些在黑暗中捕食人类的怪物导致的，因为这些尸体並没有明显的牙齿咬痕，也没有不规则的伤口断裂，相反，似乎所有的伤口和断肢都像是被平直切开、切割面十分光滑平整。
    “另一方面，这些怪物和人类的身体都有一部分缺失，缺失的部分不尽相同。
    “我们了好久才找到了两个头颅，然而令我们感到震惊的是这些头颅上並没有五官，而是呈现出了一张如同白纸一般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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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嚇坏了不少我的战术小队队员，但是我却立刻想到了您曾经说过的那『镜神』杀人的手法。
    “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过来看一看，顺便帮我们再带点酒水，巧克力和菸草之类的东西，谢谢船长。”
    琳塞婭的信息到这里就结束了，而灵性天空则再次平静下来、恢復了波澜不惊的状態。
    然而罗杰却陷入了沉思，因为琳塞婭匯报的情况正如她所说、確实太过诡异。
    按照琳塞婭的说法，她和她的战术小队走的那条路线並不算短，但沿途上的超凡生物和扭曲怪物的分布密度却远远小於“神弃之地”的平均水平，这毫无疑问不是一个“镜神”可以做到的。
    另一方面，从罗杰所看到的那“镜神”的状態来看，它应该也不至於吸收和缝合那么多的人体和怪物残骸，所以琳塞婭所提到的那古怪的峡谷应该只是“镜神”途经的区域之一，而在那里应该还有著更加可怕的东西。
    罗杰思考了一下，他先是给本特利·莫里斯去了一封信件，表明自己需要向知识教会求购古代巨人语和古弗萨克语互译的相关书籍，以及古弗萨克语和现代北大陆几种主要语言的比照资料。
    这是为了帮助“新雾城”的“阅读者”们学习和掌握阅读北大陆诸国的学术资料，有了这种语言能力，他们才能真正接触到外界科学和超凡方面知识的最新进展。
    另一方面，罗杰也表示自己需要一大批医学、药剂学、解剖学、生物学、工程学、数学、物理学、仪式魔法、精神分析学和象徵主义等等方面的学术书籍和参考资料，並希望本特利就上面这所有的需求报一个总价，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亲自去取。
    做完这件事以后，罗杰又从嘉德丽雅那里购买到了“通识者”途径序列9到序列7的魔药配方，並给萨姆去了一封信件，让他从c先生那里採购五份“通识者”魔药需要用到的主材和辅材，期间的开销直接找塞西莉亚报销。
    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因为当下“新雾城”虽然有著不少擅长搞研究的“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但是在动手能力和发明创造这方面他们比起“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还是要差上一些。
    罗杰希望两种途径的非凡者在“新雾城”都要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也和雅丽克希斯提前做过討论，这位长老在经过评估之后认为当下在“新雾城”引入第三条非凡途径利大於弊，在管理上只需要將他们纳入“阅读者”的队伍，但是不要让这些“通识者”参加具体的宗教事务、专注於发明创造即可。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罗杰又找到班迪特，询问了它的意见后，便將这只猫带上一起、利用“旅行家”的能力传送到了琳塞婭发出祈祷的坐標位置。
    与上次不同，这次琳塞婭在见到罗杰之后明显没有那么激动和难过，她只是带领著探索小队成员跟罗杰问了好，然后將匯报了一下当下的情况，又將那两位阵亡小队成员的骨灰交给了罗杰。
    罗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琳塞婭，最终確定这位“痛苦魔女”一方面是因为在消化魔药的过程之中对痛苦產生了一定的抗性，另一方面她和她的战术小队的心智也出现了改变。
    这是身为战士的成长，在这如同永夜一般的“神弃之地”之中，危险、磨难、死亡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是只要目標明確，战士永远会擦乾眼泪再次上路，最后一点一点地蜕变，拥有精湛的战斗力和钢铁一般的內心。
    这是琳塞婭和她的小队共同的选择，眼下队伍之中已经有不少人消化完了上一阶段的魔药，具备了晋升的机会，琳塞婭同样已经將这些人目前所在的途径序列记录了下来、匯报给了罗杰。
    “大家辛苦了。”
    罗杰站在狭长的山谷地带中央、环视了一圈这一支小队，而后乾脆利落地取出了零食、酒水、菸草和各类补给品。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向这些人传达任何的“指示”，因为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方向，对於战士来说，唯有直接和短平快的犒劳才是最大的抚慰。
    琳塞婭也特別在先前的祈祷之中强调了这一点，果不其然，当这些战士们见到罗杰提供的物资之后，原本有些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们虽然渴望著这些事物，但是也没有一拥而上疯抢，而是在琳塞婭的引导下有序排队领取，看起来无论是纪律还是克制力都比起这支队伍刚成立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提高，且琳塞婭的个人威望也比从前高了很多。
    在將物资分配完毕后，罗杰亦是拿了一小瓶葡萄酒和一小包蒲巴果，坐在琳塞婭的身边，和她边喝边聊了起来。
    经过与琳塞婭的討论，罗杰基本掌握了当下的情况，他略一思考，又开口问道：
    “有检查过地面上的脚印之类的痕跡吗？”
    “有。”
    琳塞婭点了点头：
    “我们分析过地面上的脚印痕跡，发现地面上有碳化生火的痕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形状大小与人类相近的脚印。
    “除此以外，便几乎没有別的东西……除了那疑似是被『镜神』切割的尸体。”
    “你们在这条山谷里走了几天了？我看这里似乎非常乾旱，有没有发现任何水源？”
    罗杰皱了下眉毛、又问道。
    “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水源的话，这附近有时候会有地下水的响声，中间我们也似乎见过一条暗渠，但是没有人敢往里面去。”
    琳塞婭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就有些奇怪了。”
    罗杰摇了摇头：
    “虽然这里是『神弃之地』，但是只要大多数怪物仍然拥有正常的肉体、具备代谢的机能，就必须要饮水。
    “在野外，水源地是非常重要的，有水的地方会有生物富集效应，所以像你说的这种情况，要么就是那水有很强的毒性或者污染，要么就是这附近根本没有怪物。
    “你还记得那暗渠在哪里吗？我需要去采一些水检测一下。”
    “记得。”
    琳塞婭开口说道：
    “您顺著这条山谷一直往外，中间左手边有一个断崖，您站在那上面就能听到水声。”
    “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带上班迪特，一人一猫向外飞去。
    在路上，虎斑猫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
    “罗杰，这个山谷有问题。”
    “我也能看出来有问题。”
    罗杰摇了摇头：
    “那附近太古怪了，我刚才用『秘密洞察』检查了那里，地上没有任何的毒性物质，甚至没有超凡力量遗留的痕跡。
    “这说明那並非是有外来力量杀死或者驱赶了它们，我真的想不通有什么东西可以做到这一点。”
    “你和我说的点还不一样。”
    班迪特否定了罗杰的说法：
    “在峡谷的另一侧有东西，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里让我感觉到极度的危险。”
    “另一侧？”
    罗杰眉头皱起：
    “你指的是我们现在飞行的相反方向吗？”
    “对，就是琳塞婭他们正在前进的方向。”
    班迪特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那这也说不通……算了，我们先找到那处水源地再说吧。”
    罗杰摇了摇头，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是那处水源地与被“镜神”袭击过的那些人类有关係。
    等一人一猫到了目的地，罗杰果然看到有一处隱蔽的下沉山洞內传来了潺潺的水声，似乎真的有一条暗渠埋藏在其中。
    罗杰利用“旅行家”隔空取物的能力，在十分钟之內在三个点位取了三次水、並利用“秘密洞察”分析起了这水的性质。
    “第一次的水非常正常，有少量的浮游生物在里面，但是没有毒性，可以看做是自然水体。
    “第二次的水里没有浮游生物，有少量细菌，但是同样不具备超凡力量。
    “第三次的水则比较特別，那里面有疑似哺乳动物排泄物的痕跡，不排除是人类。”
    罗杰很快做出了判断。
    “如果是人类排泄物的话，你觉得那些人会在哪？”
    班迪特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因为如果是人类排泄物，就意味著这附近確实有一座人类倖存者城邦。
    先前在“雾城”和“新雾城”的经歷就极大地丰富了班迪特的见闻，让它的“旅行家”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现在这只猫正期待著罗杰能够找到另外一个人类聚居地、能够有让自己进一步增长见闻、学习知识的机会。
    “看水流流向的话，很可能就是你说的那处非常危险的地方。”
    罗杰进行了合理的推测，老实说，这种推测非常割裂，因为如果是极度危险的区域、大概率不会有倖存者存在。
    当然，另一种可能性是，那个城邦具有天使级別的强大非凡者，且这位天使对外来的人员有著强烈的敌意，这才会让班迪特產生那种感觉。
    有的时候，动物对危险的直觉会远远超过人类，哪怕罗杰是一位半神，他都不敢说他在这方面的下意识反应能够准过班迪特。
    “无论如何，先回去再说吧。”
    罗杰思考了一番，他决定先带著班迪特回去和琳塞婭等人匯合、之后再制定具体的探索计划。
    等一人一猫飞回琳塞婭和她的探索小队临时扎营的位置后，罗杰將自己掌握的情况跟琳塞婭说了一遍，这位“痛苦魔女”忽然说道：
    “船长，班迪特说的这个情况，我们那两位阵亡的兄弟中有一位也说过。
    “那是一位从出生就带有一部分『窥秘人』序列9非凡特性的队员，灵性直觉明显强於同序列的非凡者。
    “他说那个方向让他感觉很不安，当时我没有太在意，现在听您这么说，怕是他当时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听了琳塞婭的话，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开口说道：
    “容我占卜一下。”
    而后罗杰在眾多战术小队成员的注视中、掏出了一副塔罗牌来。
    这塔罗牌並不完整，並不具备22张大阿卡纳牌，反倒是只具有56张小阿卡那牌的版本。
    这是罗杰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听自己的叔叔詹姆斯说过的他正在研究的一种可能的占卜方法。
    也即是在占卜者懂得星象学、且这些知识已经在心智之树的根部铭刻程度极深的基础上，可以对某些具体的、持续时间较长的、以至於通过天象无法进行快速占卜的事情利用小阿卡那牌进行简单的星盘占卜。
    这种占卜方法並非是直接参照天象，而是藉助星象知识、將星体的象徵意义延伸为符號、而后通过抽卡的形式模擬出一个符合占卜內容的星体相位格局、而后用卜卦占星的思维来解读吉凶。
    其中，数字1到数字10这十张牌可以简单地指代太阳系的十颗主要星体，而“权杖”、“圣杯”、“宝剑”、“星幣”四张牌则可以指代“火”、“水”、“风”、“土”四种元素属性，这是简化的星座模型、可以对这些星体的性质进行直观的的註解。
    除此之外，“侍从”、“骑士”、“王后”和“国王”则可以代表“合”、“刑”、“拱”、“冲”四种不同的吉凶相位，且根据这四种牌对应的元素进行具体的情境分析。
    然而一直以来，詹姆斯都没有机会对他的这一套发明创造进行验证，因为他在之后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而当时只是“学徒”的罗杰也没有机会来验证这一切。
    而此时此刻的罗杰已经成为了“活星盘”，另外眼下罗杰想问的问题也符合詹姆斯曾经说过的、这套新的占卜方法的適用情况，所以他就打算试一试、而后再进行比对验证。
    如果这一套方法可以普及，罗杰就可以给“神弃之地”的人一种新的占卜手段，这种占卜手段可以藉助对“活星盘”的信仰、无视星空在“神弃之地”没有神秘学投影的窘境、只需要具备足够的星象学知识就可以进行占卜。
    罗杰在心中快速默念了一遍自己的疑惑，而后快速地从牌堆里弹出了八张牌。
    这分別是宝剑5，宝剑侍从，宝剑10，星幣骑士，圣杯2，圣杯骑士，权杖3，以及权杖国王。
    “船长，这该怎么解读？”
    琳塞婭懂得一点塔罗牌占卜的技巧，但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怪的抽牌方式。
    “你知道占星学中每颗星体的大致意思吗？”
    罗杰看向了琳塞婭的侧脸、问道。
    “大致知道。”
    琳塞婭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火星与纷爭有关。”
    罗杰微笑道：
    “宝剑5在这一套占星方法里，对应落在风象星座的火星，这是一个陷落的状態，代表著存在著长期且持久的衝突和流血死亡事件。
    “这个火星和同宫位的对应宝剑10的海王星出现了合相，这意味著这种情况持续了非常长的时间，且牵涉进了更高层的超自然因素。
    “而圣杯2则代表著生存性要素，这个生存性要素与水源有关，但是这个水源地也同时把生存者困了起来，这可能对应著那人类倖存者族群。
    “权杖3代表著僵持，也即是双方都对彼此知情、且对彼此都有敌意、但是却都没有办法奈何彼此，权杖国王所代表的对冲相位也能够说明这一点。”
    “那么，这代表什么？”
    琳塞婭听得似懂非懂，她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笨啦。”
    此时班迪特已经反应过来，身为“占星猫”的它已经充分理解了罗杰的意思，它开口解读道：
    “这可能说明，从地下水流出的地方，有一群人被超自然的力量困在了那里，他们和地表的某些生物在进行对抗，双方都无法奈何彼此。”
    “如何能够看出来那些生物在地表？”
    琳塞婭还是有些没有懂。
    “宝剑，宝剑和风有关係，也与天空有关，这指向开阔的露天地带。”
    罗杰適时出言解释道。
    “原来如此。”
    琳塞婭这才大致理解了一人一猫的意思：
    “那我们这么大刺刺的走过去，会不会直接被那些与人类为敌的超凡力量团灭？”
    “很有这种可能性……事实上，关於这处山谷的古怪，我有一个怀疑，但是需要验证以后才能確认。”
    罗杰右手摩挲著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琳塞婭，你和班迪特跟著我走，我们往山谷的那一头飞过去看看。
    “其他人留在这里待命，守备力量做好、篝火不要熄灭，我们很快就回来。”
    “是，船长。”
    琳塞婭点了点头、她立刻转身去安排，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折返了回来：
    “我准备好了，船长。”
    罗杰点点头，他利用“放大”效果包裹了自己、琳塞婭和自己肩头的班迪特，而后带著他们飞了起来。
    罗杰飞得很快，中间一直在利用著“活星盘”的力量进行著快速的卜算、確认自己等人没有被躲在暗处的超凡力量盯上。
    很快，隨著地景快速倒退，罗杰也终於是看到了那山谷的尽头。
    那山谷的尽头，是一座起伏不定的丘陵群，而在这些丘陵群的最中央，罗杰赫然看到了一处巨大的城池。
    这城池非常古老、建筑风格接近罗杰一路上所见的第三纪建筑，只是隨著长期的雷击和风化，这城池已经十分残破、仅仅能够从轮廓上看出它的一些大致情况。
    然而在刚刚看到这处城池的时候，罗杰心中就“咯噔”了一下，班迪特和琳塞婭也同时紧张地望了过去。
    此时不管是人还是猫、在离得这么近的情况下，都感受到了从那城池內部所传来的压迫感。
    罗杰想了想，他利用“阴影”权柄將自己三人包裹了起来，防止他们在闪电的照耀下暴露。
    与此同时，罗杰飞得更高了一些，这是为了远离可能的、来自於地面的突然攻击。
    在做完这些准备之后，罗杰才终於是飞到了那人类城池的斜上空、向下看去。
    “臥槽……”
    罗杰差点一句普通话脱口而出。
    那城池之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扭曲的怪物和超凡生物，它们的数量绝对不是百个千个，甚至不是万个，而是十几万、数十万。
    这些怪物站满了那巨大城市的街道、城墙上方，甚至很多在彼此廝杀、將彼此当做食物。
    整座城市中，四处都是红的、黑的、绿的甚至是蓝的血液和各类分泌物，许许多多的残肢散落在其中。
    而在那些怪物聚集地最为密集的地方，罗杰看到了三个与眾不同的“生物”。
    第一个，是在半空中的一片迷雾，这迷雾中隱约可以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这眼睛有著长长的睫毛和幽深的瞳仁，样子颇有些像“幽暗圣者”克斯玛曾经使用过的那灵界信使。
    这眼睛的眼神十分狡黠、仿佛是虚空裂缝中的无明恐怖、正不停地向著四处张望，它每张望到一处、就会引起对应区域一部分怪物的消失。
    然而那些怪物却似乎並没有感受到恐惧、只是时不时地被放逐、而后就有新的怪物补充了上去。
    一般人可能不认识这生物，但是罗杰却是清楚得很。
    这是“迷雾窥探者”，是一种与“福根之犬”有类似点的生物。
    “迷雾窥探者”的结晶是“门”途径“序列3”“漫游者”魔药的主材料之一，这种生物在“神弃之地”以外已经找不到了，罗杰不清楚为什么在“神弃之地”的內部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倖存者。
    第二只古怪生物，则是一只巨大的、若隱若现的白色巨狼。
    这巨狼的样子颇有些类似罗杰曾经见过的“无影魔狼”，只是压迫感更强、位格更高。
    这外貌让罗杰不禁想起了“雾之魔狼”，在“古代学者”的魔药配方中的主材料之一，便是“雾之魔狼”的雾化心臟。
    第三只古怪生物，则是一大片白色的雾气，外围黑色的巨大披风正无风自动。
    在那白色的雾气之中、浮现著至少上万人和不同生物的脸庞，这些脸庞皆是被最深处的什么东西支配著、皆是露出了恐惧和战慄的表情。
    这怪物让罗杰感觉到非常眼熟。
    这不仅仅是因为它和“迷雾窥探者”长得有些像，更是因为它让罗杰想到了另外一个他最近猎杀过的超凡生物。
    “夺魂怪”！
    只是比起罗杰先前猎杀过的那一只夺魂怪，这只夺魂怪明显更加大、实力更强，且给罗杰造成的压迫感已经达到了接近天使的级別。
    “上位夺魂怪？还是夺魂怪的王者？”
    那巨大的压迫感让罗杰倒抽一口凉气、他完全无法想像这里竟然会出现天使层次的超凡生物。
    三种“诡秘三途径”的高位格超凡生物齐聚在此、且带领著大量的下位生物，它们似乎已经將这座城池彻底攻陷、並驱逐了曾经住在这里的人类，但却又不愿意离开、似乎在寻找著什么东西。
    不仅如此，罗杰甚至可以隱约看到包括那三只超凡生物在內的许多存在身上都有著若隱若现的线绳通往虚空之中，这一幕非常类似罗杰曾经见过的那“镜神”。
    忽然间，那疑似是上位“夺魂怪”的存在內部的所有脸庞齐刷刷望向了罗杰所在的位置。
    这一瞬间，罗杰就失去了意识的自主。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爆鸣声自罗杰的內在传来、將他彻底唤醒。
    “跑！”
    这就是罗杰回过神来后，唯一的念头。
    “放大”的力量降临在罗杰的身上，他如同一枚高超音速飞弹一般向著来路爆射而出！
    他使劲跑、拼命跑、玩命跑。
    罗杰上次这么亡命地跑，还是在廷根市面对阿兹克先生的信使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他甚至连向“时天使”阿蒙祈祷的念头都没有，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刚才停留著的那片区域和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消失了。
    那里仿佛出现了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空洞、將浓重的云层、连带著周围的空气都彻底吞噬、就连从空中劈下的闪电都从中断开、消失不见。
    罗杰並没有著急回到琳塞婭战术小队的扎营地点，而是直接向著“雾城”的方向激射而去。
    中间罗杰將琳塞婭和班迪特同时装进了“旧日之盒”之中，等他在“雾城”落地，便马不停蹄地向著“真諦教堂”冲了过去。
    “噔噔噔”的脚步声迴荡在地下空间之中，罗杰绕了好几个弯，终於是在一处半垮塌的甬道前面找到了阿蒙。
    “老，老，老大！”
    罗杰上气不接下气，他看著一脸狐疑的阿蒙、努力地將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给描述了一遍。
    “呃。”
    阿蒙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精彩，祂扶了扶自己右眼上的单片眼镜：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果然没错，你真的是个显眼包。”
    “什么意思？”
    罗杰有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道。
    “你来『神弃之地』才多久？就一连让你找到了两个最麻烦的地方。”
    阿蒙说完这句话，忽然又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亚当在引导你？”
    “引导我干嘛？刚才那城市是什么东西？”
    罗杰有些疑惑，他搞不懂亚当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让自己差点死掉。
    “这事情说来话长。”
    阿蒙摇了摇头：
    “还好你没有接触到什么污染……也是，那些东西也污染不了你。”
    这话说得罗杰更加狐疑了，他开口追问道：
    “我怀疑那三种超凡生物都是『诡秘三途径』相关的高位生物，其中一种我认识，是与『门』途径相关的『迷雾窥探者』，另外两种是什么？”
    “你猜的没错。”
    阿蒙没有试图膈应罗杰，反倒是一脸郑重地道：
    “另外两种，一个是『雾之魔狼』，还有一个是『夺魂怪之王』。
    “后者是『偷盗者』途径序列2的魔药主材之一的来源。”
    罗杰恍然大悟：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抓住，是因为太远了吗？”
    “抓住？”
    阿蒙顿时嗤笑了一句：
    “那东西，我躲还来不及。”
    “为什么？”
    罗杰继续追问。
    “因为，它很脏。”
    阿蒙抬头、深邃眼眸前的单片眼镜折射出了幽幽的火光。
    (本章完)

 第338章 贼心不死的天尊老诡（感谢不怕鹅的

    第338章 贼心不死的天尊老诡（感谢不怕鹅的帝释天打赏起点幣）
    “很脏？是什么意思？”
    罗杰感觉自己已经搞明白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开口发问，等著阿蒙先说。
    “……本来这些事不想这么早和你说的，但是你应该也知道一些。”
    阿蒙將手里的马灯放到一旁的残垣之上，而后看向了罗杰、开口问道：
    “先前亚当找你的时候，应该说过『全知全能五途径』和『诡秘三途径』的事情，应该也跟你说过『上帝』和『诡秘之主』的事情，对吧？”
    “对。”
    罗杰点头，阿蒙说的是亚当在阿姆拉岛上第一次见自己、提出要和自己结盟的那一次。
    “事实上，在这个星球上，由『原初』分化出的旧日支配者有很多，但是你知道『上帝』和『诡秘之主』和其祂的那些有什么不同吗？”
    阿蒙推了一把单片眼镜、开口问道。
    “愿闻其详。”
    罗杰没有多说话、而只是点了点头。。
    “你是权柄涵盖了『命运』和『星空』两个领域的半神，你应该知道世界大体可以被分为三个层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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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阿蒙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我知道，分別是『星界』、『灵界』和『现实』。
    “我还知道，『上帝』是星界之主，『诡秘之主』是灵界之主，『墮落母神』——抑或称作『原始月亮』，是『现实』的主宰。”
    “对，既然你知道这个，接下来的话题就方便多了。”
    阿蒙微微頷首：
    “在宇宙之中……或者说，在这个宇宙之中，这三位的象徵加在一起、就形成了完整的世界，换句话说，祂们三位的权柄是整个宇宙存在的基石。
    “所以祂们三位也被称为『支柱』级旧日，力量明显强於包括『超星主宰』、『命运女神』、『宿命之环』等在內的一眾別的旧日支配者们。
    “但是因为很多原因，『原初上帝』和『诡秘之主』之间长期存在著敌意和衝突，几乎整个混沌纪元都是这二位旷日持久的纷爭的缩影。
    “最后，祂们都『陨落』了。
    “这一事件留下了很多遗產、变相的促进了人类和其它超凡种族的兴旺，但是也埋下了很多的隱患。”
    阿蒙在说“陨落”这个词的时候，故意加了重音、然后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这暗示著这个词汇存在著歧义。
    “之后，双方都做了很多布局、来想办法重新復甦。
    “其中就包括了『源堡』。
    “『诡秘之主』的最核心復活后手之一是，祂利用时空方面的权柄在『源堡』之中储备了很多来自於旧时代的人、並试图將他们投放到这个世界上来、以引导他们走上『诡秘三途径』，最终在他们身上实现復甦。
    “你的朋友克莱恩·莫雷蒂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他原本的命运应当是在被『投放』后不久就成为『诡秘之主』意志復甦的载体，但是这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他倖存了下来。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事实上，站在我的角度上，我也不希望克莱恩·莫雷蒂成为『诡秘之主』意志復甦的载体，因为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罗杰轻轻頷首，阿蒙说的这些事情他都清楚，本来“天尊”准备了一块包含了完整序列9到序列1非凡特性的“幕布”、试图用它来控制克莱恩，但是这个谋划被“黑夜女神”及时察觉並阻止，否则穿越来的克莱恩刚一落地就会失去自己的人性。
    “这与我刚才见到那座城市有什么关係？”
    他旋即又皱著眉头追问道。
    “如你所见，『诡秘之主』陨落前的布置很多，这不仅包括了復活方面的、以及將各种源质利用迷雾封印在西大陆、还有牵制和影响『上帝』復活后手方面的事情。”
    阿蒙撇了撇嘴：
    “与『源堡』是『诡秘之主』所对应的源质一样，『上帝』所对应的源质被称为『混沌海』，混沌海的主体就在『神弃之地』的地下深处。
    “当初第三纪那位太阳神还活著的时候，祂为了抵御『上帝』意志在自己身上的復甦，曾经做了很多的尝试和实验。
    “其中有一项就是利用自己和『混沌海』之间的关联、结合当时尚未分化出去的『偷盗者』途径唯一性的象徵、试图將『混沌海』做一定的分化。
    “因为『混沌海』本身的特点，这个实验不能算成功，但是也不是毫无进展，当时有一小部分『混沌海』的力量被分化了出去，形成了类似支流一般的状態，只不过当初那位並没有成功通过这种做法完全隔断『混沌海』中存在的『上帝』意志，最后只能採取了下策、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换取『上帝』的再次沉眠。
    “在祂陨落之后，当初被分割出来的那『混沌海』的分支也就独立在了那里。
    “中间乌洛琉斯曾经多次將这些分支给归还回去，但是却都没有成功。”
    罗杰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看到的那座城市的地下或者附近、存在著一个『混沌海』的分支？
    “然后『诡秘之主』在陨落之前留下的后手其中的一部分就是利用西大陆的迷雾、隨机地將一部分半神层次的生物给秘偶化、然后引导著他们去寻找『混沌海』？”
    “对，在第三纪太阳神时期、以及更早的时候，这个布置並没有达到被激活的前提条件，但是第三纪太阳神陨落之后便出现了可趁之机。”
    阿蒙点了点头：
    “在所有的超凡生物中，最容易被『秘偶化』和污染的，就是『占卜家』、『学徒』和『偷盗者』这三条途径相关的生物，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其它途径的神性生物，你刚刚进入『神弃之地』的时候干掉的那『镜神』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相比之下，受到控制的程度相对较低。
    “那些被污染的超凡生物的目的是找到『混沌海』的分支、然后对它做某些手脚，且暗藏的手段不止一种，完整的详情我也不清楚。
    “你看到的那座城市叫做『午夜城』，是一个过去曾有天使级非凡者存在的城邦……事实上，这个城邦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受到『混沌海』的影响、从而信仰著『创造一切的主』。
    “最终他们也因为地底深处埋藏的『混沌海』支流而引发了那些『灰雾』污染的神性生物的覬覦、最终被攻陷。
    “四百多年前，在『午夜城』被攻陷的前夕，乌洛琉斯找上了我，我们双方合力製造了一个错位的闭环、將『午夜城』倖存者连带著更下方的『混沌海』支流做了屏蔽处理、留下了一条远离『午夜城』、在某些情况下仅能允许满足条件的人类出入的道路。
    “原本我的想法是把『午夜城』的倖存者全部杀掉，而后把『混沌海』的支流彻底封印，但是遭到了乌洛琉斯的强烈反对，这才没有实施。
    “这就是你看到的现在的『午夜城』情况的根源，那些接受到单调指令的超凡生物们一直停留在原地、聚合著所有『诡秘三途径』相关的超凡生物，而大规模聚集地超凡生物所製造的压迫感也驱散了附近的其它生物，这就引起了周围生物的大量减少。”
    听了阿蒙的话，罗杰这才反应过来，他开口问道：
    “所以那『镜神』杀死的，就是从山谷的另一头因为满足条件而出来的『午夜城』的人类？”
    “对。”
    阿蒙点了点头。
    “『雾城』的地下，是否也有一条『混沌海』的支流？”
    罗杰咬了咬嘴唇、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这样的话。
    听到这句话，阿蒙的身形明显一顿、而后祂饶有兴趣地看向了罗杰：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才也说了，『镜神』並非是『诡秘三途径』的相关超凡生物，且它会通过缝合人类来短暂获得对应的神秘学身份，这就意味著它的身上会出现一些紕漏。
    “比起那些执行『诡秘之主』指令、死守著『午夜城』的生物，它在一段时间內离开了『午夜城』，这恐怕並非是单纯的自主选择，有更大的可能性是『镜神』觉察到了另外一种执行『任务』的可能。
    “这种可能也许来自於某些被它缝合的怪物的记忆、也即是除了『午夜城』外，或许还在其它地方存在著一条『混沌海』的支流。
    “之后我在『雾城』附近遇到了那『镜神』，並杀掉了它，我猜这可能也是亚当的安排？”
    罗杰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他的猜测，阿蒙听完以后並没有说话。
    “看来我猜对了。”
    罗杰再次试探著开口问道。
    阿蒙瞥了他一眼：
    “与其说你是自己把事情想明白了，不如说你更加了解亚当。”
    罗杰乾笑一声，他知道阿蒙这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猜测。
    从来到“雾城”开始，阿蒙就一直在地下寻找著什么、並且开闢出了多条通道，而在“神弃之地”地面下、能够引起阿蒙强烈兴趣的，罗杰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混沌海”了。
    “等等。”
    罗杰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难道『创生皇冠』，和『母巢』有关係？”
    “……”
    阿蒙又看了罗杰一眼，这眼神中夹杂著古怪的情感，这位“时天使”一方面在心中称讚著罗杰的洞察力，另一方面也对这个提起『墮落母神』和其对应的『源质』时一脸自然而然、仿佛吃饭喝水般的傢伙感到有些费解。
    “果然……”
    罗杰这时候，终於是明白了“雾城”和“午夜城”这两座不同城邦之间的內在联繫。
    曾经保护著“雾城”的那件神级封印物“创生皇冠”，很可能和西大陆那被封印著的一部分“母巢”力量有关，而当初这件封印物能够在“大灾变”后出现在“雾城”，很可能就有“天尊”影响力在背后作祟。
    虽然罗杰不知道祂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具体的前因后果，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创生皇冠”里隱藏的问题当初连乌洛琉斯都没有发现、这才最终导致了祂在“雾城”的实验失败。
    原本罗杰以为“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当初原本是想把“雾城”人赶尽杀绝，最后动了惻隱之心，这才允许“厄之圣者”维涅拉將“真实造物主”的信徒放走、建立了“新雾城”，而现在看起来，祂在“午夜城”的事情上早有先例。
    “我的下属和我的猫没事吧？”
    罗杰忽然开口问道。
    他生怕琳塞婭和班迪特受到什么污染，这才有此一问。
    “据我这么多年观察，『午夜城』里面那些怪物会优先攻击自己相邻途径的、没有被“秘偶化”的神性生物，只有等神性生物被消灭之后、才会考虑攻击下位生物。
    “你是『诡秘三途径』相邻途径的半神，所以也自然是优先攻击对象，只要你没被干掉，你的猫就不是优先选项。”
    听到阿蒙这么说，罗杰这才放鬆了下来。
    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阿蒙没有去干掉“午夜城”的那些怪物。
    这主要有两个因素，第一个因素是没有必要，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午夜城”的人连带著“混沌海”的地底支流已经被两位天使之王联手封印，阿蒙只需要派一具分身在附近观察情况即可、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阿蒙不会干涉。
    毕竟涉及到“源质”的问题都非常敏感，阿蒙暂时也没办法转移那“混沌海”的支流，即便祂可以，这位“时天使”也不会那么做。
    天知道那支流里面有什么问题，搞不好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另一个因素，就是危险。
    某种意义上，那“迷雾窥探者”、“夺魂怪之王”和“雾之魔狼”都是“天尊”直接进行的秘偶化，且阿蒙並不清楚它们到底准备用何种手段来影响“混沌海”，哪怕祂是天使之王，在这种情况下头铁莽上去也容易出大问题。
    毕竟“天尊”本来就是有著“诡异”领域象徵的支柱，哪怕是阿蒙也不能完全理解祂的手段。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罗杰忽然开口道：
    “如果『雾城』和『午夜城』这么危险，那么亚当为什么还要引导我探索这两个地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祂的交易应该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对吧？”
    阿蒙指的是亚当希望罗杰通过获得“倒吊人”途径的神性、通过神秘学连接来压制“混沌海”之中“上帝”意志的交易。
    “应该是。”
    罗杰点头，虽然他並非是百分之百確定，但是从“真实造物主”当下的状態和自己在“活星盘”晋升仪式中亚当的表现来看，祂想要的结果应该已经达成了。
    否则如果当时克莱恩没有第一时间將“源堡”中存在的“万物归一者”污染倒灌回去，就可能是“混沌海”担当起这个职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的话，亚当肯定是承受不了的，所以祂这才主动出手、让克莱恩提供了协助。
    “有意思。”
    阿蒙思考了一下，祂扶了扶眼睛、一副好奇地模样看向了罗杰：
    “这么说来……你应该已经解锁了自己那条途径的『源质』了吧？它有什么能力？”
    “呃……”
    罗杰顿时被阿蒙问得有点语塞。
    如果是克莱恩开口发问，罗杰搞不好就告诉他了，但是阿蒙却不同，这傢伙的人设就让罗杰放心不下、天知道他將“原动天核”的能力告诉阿蒙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对於阿蒙来说，祂对罗杰已经是特別优待，但是不排除什么时候祂就会一时兴起、捉弄一下罗杰。
    阿蒙看到罗杰这种反应、立刻白了一眼他：
    “你到底说不说？”
    “说。”
    罗杰只能无奈点头，他知道阿蒙已经有点生气了，如果这时候不满足祂，搞不好自己后续在“神弃之地”的探索中就会出些么蛾子。
    另外一方面，阿蒙其实一直对罗杰的本质有所忌惮，所以真要让祂干点什么，估计祂还得掂量掂量。
    果不其然，祂再次开口：
    “可以有保留地说、说得模糊一点。”
    这是怕自己被污染？
    罗杰略微放鬆了点，他意识到刚才阿蒙应该是料到了自己会下意识不想说出“原动天核”的细节，所以故意捉弄了一下自己。
    眼下自己真的要开口说了，阿蒙也没忘了上一个“安全条款”，免得罗杰一下子没兜住、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於是，罗杰便捡重点、大致给阿蒙讲述了一下“原动天核”的作用。
    主要的內容包括它和灵界、星空之间的联繫，以及它可以响应信徒的祈祷、能够存储一些东西等等。
    当然，谨慎起见，罗杰也没忘了提在“原动天核”之中有两种不同的污染，如果贸然释放的话，会非常危险。
    “灵界与星空……”
    阿蒙想了想，又问道：
    “你现在的魔药名称和星空有关？或者说，你本身就可以代表一部分的『星空』？”
    “对。”
    罗杰点了点头，他明白阿蒙这是从自己在“神弃之地”中散布天文历法的行为中推测出来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亚当应该是想给你一个成长的机会。”
    阿蒙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成长的机会？怎么成长？”
    罗杰被阿蒙说得有些懵逼，他有点没搞懂阿蒙的意思。
    “现在条件还不具备，你之后会知道的。”
    阿蒙轻笑一声：
    “这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想，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亚当想顺便让你帮忙一劳永逸地解决掉『混沌海』的支流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好吧。”
    罗杰知道阿蒙应该是猜出了些什么，但是又希望自己探索，这才没有把话说透。
    他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现在『午夜城』的人，真的救不了吗？”
    “我有拦著你救吗？”
    阿蒙再次笑了起来：
    “別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你身上又不是没有天使级別的封印物。
    “不说別的，你把阿姆拉遗留的那件东西掏出来，你看那群秘偶跑不跑就行了。”
    罗杰闻言、嘴角抽了抽：
    “这样做不会影响到『源堡』？”
    “你猜？”
    阿蒙笑了起来：
    “害怕就什么都別干，但是这样大概率什么都干不成。”
    “好吧。”
    罗杰知道阿蒙可能是有把握才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具体的话，罗杰自己还需要再评估一下可行性。
    “老大，你还没找到『混沌海』的支流？”
    “当时乌洛琉斯那傢伙把它藏得有点隱秘，不过我会找到的。”
    阿蒙耸了耸肩、而后祂便再次提起马灯，作势就准备往里走去。
    “谢谢老大，对了，你等等。”
    罗杰忽然突发奇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袋布塔克星球的特產坚果。
    这是最近布塔克星球的“蓝肤者”们新上供的贡品、包含了几种不同的坚果，都是新大陆的特別物种。
    罗杰原本想把它送给“德拉霍亚巨鼠”，但是还没来得及，他先前品尝过、味道还不错。
    “这个给你，很好吃的，外星產品。”
    ……外星產品？
    阿蒙单片眼镜后的眼眸忽然陷入了呆滯、祂脑袋微微侧倾、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个外神化身，给祂天使之王了一包坚果。
    这是什么操作？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还是外星食品，这一下搞得阿蒙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好奇还是不该好奇。
    然而罗杰却没有管阿蒙接不接受、只是將布袋放在原地，然后在阿蒙的注视中离开了甬道。
    罗杰在离开“雾城”之后，便再次使用了“旅行家”的能力、传送到了琳塞婭和她的战术小队扎营的地方、而后利用“旧日之盒”把这位“魔女”和虎斑猫放了出来。
    “哈！”
    班迪特刚一出来就在地上一边拼命哈气、一边快速闪烁、变换著位置，似乎是在防范什么攻击。
    在它看清了罗杰没事后，这才鬆了口气。
    “我以为你死了！临死前把我和琳塞婭装进了『旧日之盒』里保护起来！”
    班迪特明显也察觉到了那“夺魂怪之王”的攻击，但是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罗杰给装进了小盒。
    “没事。”
    罗杰摸了摸班迪特竖起的被毛，又拍了拍琳塞婭的肩，这才將他们安抚了下来。
    “船长，现在怎么办？”
    琳塞婭有些心有余悸地问道。
    在她看来，考虑到“午夜城”那种情况，眼下想要把那三位半神级生物干掉属实不容易。
    先不说那三位半神级生物，就那最少十数万计的中低序列怪物就不是琳塞婭能够想像的。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能会比较危险。”
    罗杰略一沉思，而后又道：
    “这件事我得和贝尔纳黛女士以及雅丽克希斯长老討论一下，你们先在这待著，不要移动，班迪特陪琳塞婭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虽然附近没有什么怪物，但是考虑到先前有过“镜神”这种异常的先例，所以以防万一，罗杰还是多留下了班迪特这么一位准半神的战力。
    掌握了两种神性能力的它，战斗力远超普通的中序列超凡生物，哪怕是来了真的半神生物、它联合持有序列4层次封印物的琳塞婭也能够对抗一段时间。
    在安顿好后，罗杰便再次传送到了“新雾城”之中、找到了贝尔纳黛和雅丽克希斯。
    “……您的意思是，您又找到了一座人类倖存者城邦？但是那里被大量的超凡生物占领了？”
    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同时张大了嘴巴，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雾城”歷史上曾经数十次想要对外探索倖存者聚集地，但是除了少量的线索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这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黑暗中大海上的孤岛一样、在无边的黑夜之中只有自己。
    然而眼下罗杰在找到“新雾城”以后、又在短时间內又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类倖存者城邦，这怎能不让雅丽克希斯感到震撼？
    罗杰当然不会告诉雅丽克希斯，正是他们所敬仰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力量让他们总是会错开与其他城邦相遇的机会，否则雅丽克希斯估计会直接怀疑人生。
    “对。”
    罗杰点了点头，他捡重点讲述了一下自己掌握的情况、但是避开了敏感信息。
    “您提到的自己手中那件天使层次的封印物具备一定的污染，是怎样的污染？”
    雅丽克希斯再次开口问道、她对罗杰层出不穷的手段颇有些好奇。
    “那种污染和『创生皇冠』的污染是同源的，都是来自於『原始月亮』。”
    罗杰看了一眼雅丽克希斯、用了一种她能够理解的方式解释了这个问题。
    “『原始月亮』的污染？”
    雅丽克希斯听到罗杰的说法后、立刻脸色就不好起来。
    她对於这种污染简直不要太过熟悉，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身体里的“原始月亮”污染一直消除不掉，雅丽克希斯估计也不会在近二十年內都保持著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状。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需要谨慎衡量一下后果。”
    雅丽克希斯想了想，继续说道：
    “您需要总结一下您手中的那件神级封印物有哪几种解决问题的手段，通过这些手段的內在逻辑就可以分辨出『原始月亮』污染的扩散路径。
    “另一方面，您也需要考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超凡生物身上带著的特性您是否打算回收？如果打算回收的话，就更需要掌握好下手的方式……不过总的而言，我对您能够安全回收那些特性持悲观態度。
    “毕竟它们身上似乎还带著另外的至少一种污染，这结果很难把控。”
    在这点上，雅丽克希斯的態度和阿蒙一致。
    阿蒙非常热衷於收集“偷盗者”途径的各种特性和封印物，但是却不愿意沾染那盘踞在“午夜城”之中的“夺魂怪之王”，就足见其凶险程度。
    “无论如何，罗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一说你手里那件天使级封印物的特点。”
    贝尔纳黛此时亦是开口，她的话说得很保守，这是因为每个非凡者手上的封印物都是自己的底牌，许多人是非常忌讳向別人透露有关细节的。
    但是罗杰却是无所谓，因为第一方面，“阿姆拉的指引”的权柄和“旧日之盒”本质上是同源的。
    考虑到罗杰掌握“旧日之盒”的情报许多人都知道，所以哪怕他说出一些关於“阿姆拉的指引”有关的信息也不要紧。
    另一方面，他与贝尔纳黛以及雅丽克希斯的关係都很好，前者罗杰知根知底，后者也是罗杰的信徒，他相信雅丽克希斯不会把“新雾城”的未来当儿戏乱说话的。
    更別说就连罗杰自己都对“阿姆拉的指引”十分忌惮，正常情况下这件封印物並非是战斗的手段，所以哪怕情报泄露到了外界，对罗杰构成的实际损失也很小。
    包括之所以他要提前將解决问题的路径研究清楚，就是害怕一不小心使用“阿姆拉的指引”超过五分钟、造成“午夜城”周围一百公里以內的土地出现难以预测的异变。
    在经过简单的交流后，贝尔纳黛开口道：
    “我觉得『再现』这个能力不错，但是问题是，要一次性解决那么多的、包括一位天使级生物在內的超凡生物，一般的场景再现可能不行。
    “它必须要足够大、足够安全、且不用太过担心遭到污染的风险。
    “您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吗？”
    “嗯……”
    贝尔纳黛的话让罗杰陷入了沉思，他快速地在脑中思考了一遍自己见过的那些有收容潜力的地方、甚至考虑了星空。
    但是最终评估之后，罗杰都认为这些地方存在风险、不够安全，尤其是星空更是如此。
    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些生物不能接近『墮落母神』、哪怕是在象徵意义上接近也不行，否则不排除“源堡”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就在罗杰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猛然间想到了一个靠谱的方向。
    “唔，『深渊』怎么样？”
    (本章完)

 第339章 给法布提的援助（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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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迅速占据了罗杰的脑海。
    他越想越觉得这条路的可行性很高。
    一方面是由於罗杰在“黑翼暗礁”的时候曾经亲自见识过“深渊”，在其中坠落了一段时间，並且在法布提和亚当的帮助下领悟了其中的一些奥妙。
    虽然那只是“深渊”的一个碎片，但是其性质和位格与真实的“深渊”丝毫没有区別。
    在“门之钥”力量的帮助下，这一部分位格与本体一致的“深渊”完全可以具备神秘学意义上的完整性，这就意味著罗杰可以直接通过“阿姆拉的指引”所具备的“再现”能力强行將“深渊”的一个部分从自己的记忆里召唤出来，並利用它那能使万物“坠落”的象徵一次性地把“午夜城”里的怪物全部吞噬殆尽。
    虽然这种做法只能在一段时间內將“午夜城”地表的怪物清场，而並不能阻止“诡秘之主”继续利用西大陆的那一片迷雾製造属於自己的、追寻著“混沌海”，並试图將其污染的秘偶，但饶是如此，也能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內解除“午夜城”的危机，並让罗杰有机会进入到地下、找到那些倖存者们。
    另一方面，罗杰已经猜到了法布提的真实身份，那应该是一位从旧时代活到现在的旧日遗民，且很有可能像格里沙一样、是刚一甦醒就具备了真神权柄的存在。
    所以从背景上来说，法布提和亚当、克莱恩、罗杰以及“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都是天然的盟友，外加祂一直被欲望母树的污染所控制、有著改变现状的客观诉求。
    所以从各个角度上讲，法布提都有与罗杰进行结盟的可能。
    先前在“黑翼暗礁”的时候，法布提引导罗杰进入“深渊”、並与亚当一起协助罗杰从深渊之中获得“深渊”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0的完整魔药配方以及晋升仪式，或许便可以看作是祂示好的一种方式。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一直在让自己的家族成员推行著“正直恶魔”计划、想看看这是否能够为法布提重新建立一些在神秘学意义上与“欲望母树”有区別的“锚”，以此来帮助祂重建自己的独立性。
    目前这一计划所遴选出来的第二批次人员名单已经出炉，而塞西莉亚在近期应该也已將名单交给了露娜进行审核。
    而眼下如果罗杰將那疑似被“源堡”污染的数十万怪物全部投入“深渊”、並藉助“阿姆拉的指引”所放出的“墮落母神”污染与在“深渊”之中原本就具备主宰地位的“欲望母树”污染形成三方制衡、將来自“欲望母树”的污染牵制住的话，法布提很有可能获得喘息之机，並恢復一部分自我意识。
    罗杰也並不用担心来自两位支柱的污染会使得“深渊”的情况变得更差，因为一方面“天尊”目前处在沉睡状態，而另一方面阿姆拉的指引中的污染源头並非是本体的“墮落母神”，而是来自於被祂污染的“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
    相比之下，“欲望母树”虽然损失了属於自身的两条非凡途径，但仍然占据著“深渊”的祂具备更强的自主性，且祂的污染力量在深渊之中具备主场优势，所以从力量烈度上来看，三方形成平衡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还不小。
    另一方面，根据罗杰先前和“德拉霍亚之鼠”的交流可知，从象徵意义上来讲，“3”这个数字原本也就指向“天界”。
    这亦是可以形成在象徵意义上指向“深渊”的最深处，也即是神秘学“星空”的锚、真实意义上的“宇宙暗面”，以此在不破坏法布提力量权柄的基础上，让其获得更多与“欲望母树”对抗的机会。
    事实上罗杰猜测法布提在仍旧清醒的时候或许也已经觉察到了这种可能性，这也就是他一直在使用“宇宙暗面”这个身份来活动的原因。
    但是无论如何法布提当初的机遇和所处时间都不是很好，所以祂的计划似乎並没有成功，至少是没有获得大部分的成功、这才导致了祂必须得另寻其它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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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眼下对於罗杰来说，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而这也许也是亚当引领他先后前往“深渊”以及“午夜城”的內在原因，这位序列0的真神也想看看罗杰在帮助法布提这一点上能做到何种程度。
    如果法布提能真的甦醒过来，那么藉助著对“深渊”的一部分的掌控力，以及祂已经拥有的一份序列1“神孽”非凡特性，再加上有可能取得的“被缚者”途径唯一性的话，祂就有可能爆发出至少半个旧日的实力、从而在末日之战中发挥出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確定了这一点后，罗杰便和贝尔纳黛及雅丽克希斯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在两位半神经过评估、同样认为具备可行性后，他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下一秒，他利用“旅行家”的传送能力回到了，琳塞婭和班迪特所在的领地。
    “怎么样，船长？”
    琳塞婭看到罗杰出现，颇有些期待地站起身来、跑过来问道。
    “应该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罗杰轻轻頷首、开口答道。
    “什么办法？”
    班迪特亦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这只虎斑猫看来，那满城密密麻麻的超凡生物简直是令人髮指，仅仅是隔著极遥远的距离看一眼就能激起它的生理性不適。
    而眼下罗杰竟然说自己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这让它又期待又有些害怕。
    “很简单。”
    罗杰耸了耸肩：
    “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深渊』吧，我打算把那些怪物丟进『深渊』里，给它们上上强度。”
    罗杰微微一笑，无论如何他都不打算再回收属於那三位半神级生物的非凡特性，因为就像阿蒙所忌惮的那样，天知道里面有什么坑等著他去踩。
    “怎么样？你们俩要陪我去吗？”
    听到罗杰的话，琳塞婭正想点头，却看到班迪特连连摇头：
    “我不去，我不去，太可怕了，罗杰，我建议你也不要去。”
    说到最后班迪特的声音竟然有些呜咽：
    “说到底『午夜城』的问题跟你也没有什么关係，如果你想消化魔药的话，慢一点就慢一点，但是我不希望你出事。”
    罗杰听到班迪特的话，微微嘆了口气，蹲下来抚摸起了这只虎斑猫的背毛：
    “小猫咪，你不懂。
    “虽然看起来，我在一年的时间內从序列9晋升到了序列4这件事快的惊人，但实际上我也有一些投机取巧的成分，並不能保证以后都这么幸运。
    “另一方面，实际上，我的时间並不多，或者说，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
    “我需要尽一切可能儘快地消化魔药，否则的话可能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说完这句话以后，罗杰便站起身来、而后发动了“重力”能力，飘浮了起来。
    “那我也去。”
    班迪特努力地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开口说道：
    “你把我裹好就行。”
    “好。”
    罗杰心中有些感动，他点了点头、而后製造出了一个真皮猫包，將班迪特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
    “船长，我也去。”
    琳塞婭也开口道。
    “你就別去了，虽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手下的弟兄们还需要你来稳定军心。”
    罗杰拍了拍琳塞婭的肩膀，二人拥抱了一下后，他便带著班迪特向著空中的黑暗射去。
    因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罗杰並没有贸然从高空接近“午夜城”，而是近乎紧贴著山体飞行、借著地势的掩护来到了“午夜城”的附近。
    那无人城邦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依旧，且似乎是因为罗杰上次靠近的缘故，那为首的三名半神级生物十分的躁动。
    它们在城內四处的游荡著，肆意的吞噬和滥杀掉一些挡路的超凡生物。
    事实上对这三名超凡生物而言，他们已经觉察到了罗杰先前的离开，但是却又因为混沌海的吸引力，它们仍然选择了第一优先级事务、暂时留在了原地。
    为了预防自己第一时间被发现，罗杰利用了“命运赋予”暂时篡改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这降低了他的存在感，哪怕是罗杰能够远远的看到那三名非凡生物，他也没有像先前那样第一时间受到远距离打击。
    他先是暂时將班迪特放进了“旧日之盒”之中、而后从“原动天核”里取出了“阿姆拉的指引”，那一截手骨里蕴含著的恐怖压迫感立刻激盪而开、向著空中缓缓飞去。
    这压迫感立刻引起了包括“夺魂怪之王”、“迷雾窥探者”、“雾之魔狼”在內的数十万各类超凡生物的注意力。
    它们纷纷抬头看向了空中那一抹细小的白，下一秒，那白色中爆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
    这光芒的本质是“墮落母神”的污染的具现化，因为其自身的特点，这污染能够自动识別所有的有生命实体。
    这是罗杰所想出的一种仅仅放逐占据“午夜城”的超凡生物、但是却保留“午夜城”的城市建筑和其中可能隱藏著的有价值事物的手段。
    很快，包括那三位半神级非凡生物在內的所有生物身上都出现了一抹红色雾气一般的光芒，这立刻引起了它们的警觉，而那三位半神级生物的身影立刻开始变得模糊、似乎想藉助自己身上的某些特殊躲避那红色光芒的锁定。
    然而“不灭者”的力量哪里又是那么轻易能够逃脱的，很快，隨著罗杰利用“再现”力量將自己回忆里的“深渊”直接投射到了整个“午夜城”之中。
    隨著一个如同史瓦西黑洞一般的空洞出现，所有的那些超凡生物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乾乾净净、无影无踪，哪怕是那天使级別的秘偶，在面对“阿姆拉的指引”所具现化出的“深渊”的时候、都毫无反抗之力。
    在那只有纯粹的“下坠”概念的无边深渊之中，除非是有“深渊”之主的同意，这种下坠的趋势是永远无法逆转的，只能一路进入深渊的最底部，成为“宇宙暗面”的一个组成部分，就连光都无法逃逸。
    就在罗杰准备解除“深渊”的投影时，他却听到了一道古怪的声音。
    按道理来说，坠入“深渊”的东西根本无法对外释放出任何的信號，但是罗杰却是实实在在地听到了。
    那是某个男性的低声呻吟、听起来就像梦囈一般虚幻，但是其中又包含著痛苦和释放的双重意味。
    下一秒，“深渊”的入口陡然消失不见，整片“午夜城”变得乾乾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呼，看来是搞定了。”
    在確定没有任何的遗漏后，罗杰这才鬆了口气、以极快地速度飞到了“阿姆拉的指引”旁边、把这污染已经快要溢出的“0”级封印物给收容了起来。
    “『午夜城』的危险已经降低到適宜中序列非凡者队伍探索。”
    罗杰將一枚硬幣弹射而出、確定是国王头像朝上，接著又用“活星盘”的能力確定了一下自己的行运，这才鬆了口气。
    他將班迪特放了出来、然后一把將这只猫给兜住、放回了肩膀上。
    “这这这。”
    班迪特看到空空荡荡的“午夜城”，吃惊道：
    “这就搞定了？”
    “对。”
    罗杰点了点头，他眼中含笑地看了一眼“午夜城”最下方那漆黑的山崖、点了点头：
    “算是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还有一得是什么？”
    班迪特有些好奇地问道。
    “帮了一位素未谋面的朋友。”
    罗杰通过刚才“深渊”之中传出的那声音已经有了初步判断，那就是他將沾染了两种污染的、超过十数万的怪物们放逐到“深渊”之中的做法，確实是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法布提。
    因为那声音和先前罗杰在“黑翼暗礁”的时候所听过的那讲著旧日遗民语言的声音几乎完全一致、除了发出声音的频率不一致外、音调、音色和嗓音都完全一致。
    另一方面，考虑到“深渊”当下的情况，罗杰想不出除了“欲望母树”和“恶魔君王”法布提外还有什么存在能將自己的声音给释放出来。
    现在他只能祈祷，法布提能够在真正意义上平衡那三股不同的污染、而后儘快甦醒过来。
    罗杰亦是不清楚法布提是否能够重新获得独立活动的机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祂能够给自己一个信號。
    然而眼下说这些还太过遥远，罗杰也不想立flag，他没有对一脸疑惑的虎斑猫班迪特多做解释、只是重新转身飞回了山谷之中。
    “船长。”
    琳塞婭看到罗杰回来、长长鬆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手、四十余名战斗小队的成员皆是站了起来。
    “船长辛苦了，恭迎船长归来！”
    在罗杰落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齐声高喊道。
    “大家也辛苦了。”
    罗杰虽然对琳塞婭搞得这热烈的欢迎有些无语，但是也没有出言纠正，毕竟现在这支战术小队是琳塞婭的，她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会给联合探索队伍挖坑的事情，就怎样都可以。
    “船长，『午夜城』怎么样了？”
    在欢迎过后，琳塞婭又一脸好奇地靠了上来、询问起了罗杰当下的情况。
    “搞定了，『午夜城』的怪物全部被我流放了。”
    罗杰点了点头、答道。
    “太好了。”
    琳塞婭握住拳头，比了一个庆祝的姿態，而后又道：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探索一下？”
    “是应该去探索一下，但是那座城市很大，仅凭我们可能探索不完。”
    罗杰略一思考，又开口说道：
    “我打算把贝尔纳黛阁下和宙斯他们也带过来，大家结伴探索，一方面是降低风险係数，另一方面后续牵扯到救援那些“午夜城”地下的人类，也需要贝尔纳黛女士和利奥马斯特的帮助。”
    罗杰明白，仅凭自己是肯定无法打开“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和“时天使”阿蒙所联手设下的那封印机制的，但是阿蒙也说了，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地下“午夜城”是可以允许人类进出的。
    所以现在罗杰需要搞清楚那所谓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以及如何满足对应的条件。
    这都需要贝尔纳黛和利奥马斯特的协助，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罗杰甚至希望把雅丽克希斯也给一併带过来。
    因为“雾城”和“午夜城”都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扶持的城市，所以双方也许具备某种共性。
    雅丽克希斯作为“雾城”的前大主教、目前“新雾城”唯一的长老、经歷过“雾城”毁灭全过程的亲歷者，她应该对乌洛琉斯的一些手段有所了解。
    如果能將她给带过来，那么罗杰成功找到进入地下“午夜城”的希望就又多了一点。
    毕竟如果可以的话，罗杰並不想硬闯，毕竟阿蒙说过“午夜城”中曾经出过一位天使，虽然不知道那位天使目前是处在一个怎样的状態，但是无论如何罗杰都不想与祂为敌。
    在明確这一点后，罗杰便再次利用被奴役的路易斯·维恩的“旅行家”能力回到了“新雾城”、找到了雅丽克希斯、贝尔纳黛和利奥马斯特。
    在听了罗杰的话之后，雅丽克希斯愣了愣：
    “这么快就搞定了？”
    原本雅丽克希斯以为罗杰至少还得折腾个一两天，但是却没想到罗杰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
    要知道，那可是数十万计的超凡生物，其中还有一位天使层次的存在，罗杰这说放逐就放逐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老实说，如果不是罗杰之前没有把污染路径的问题想清楚，他根本都犯不上回“雾城”找贝尔纳黛和雅丽克希斯討论一番，直接把那些怪物全部装进“旧日之盒”里面全部玩具化就行了、方便还省事。
    换句话讲，罗杰其实是在解决亚当给他预留的一个谜题，而目前从结果上来看，他应该是答对了。
    “……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们能够和我的战术小队一起去探索一下『午夜城』，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们可以按照贡献来进行分配。
    “另一方面，我也需要各位帮我想办法找到进入地下『午夜城』的方式。”
    罗杰开口说道。
    “好的，帮助您的事情，『新雾城』义不容辞。”
    雅丽克希斯站起身来：
    “收穫什么的，我们也不需要。
    “您能够为『新雾城』带来我主的消息、以及天文历法相关的知识，还帮我们找回了失落的时间、解决了我身上的污染、帮杰克晋升为了半神，这一切的恩情，我们永远都偿还不清。”
    “这都是我主的恩赐。”
    罗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而后雅丽克希斯和利奥马斯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那么，贝尔纳黛阁下，利奥马斯特阁下，你们二位有什么需求，可以儘管提。”
    罗杰在確认了雅丽克希斯的意思后，又看向了利奥马斯特。
    “我想要的主要是见闻和知识，了解第三纪的秘辛对我来说是一件有趣且极富吸引力的事情，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对我特別有用的东西的话，我其实是无所谓的。”
    贝尔纳黛开口说道：
    “但是无论如何，我得考虑到我手下的队员的需求，所以我这边的人手需要分配到一些资源。”
    “好。”
    贝尔纳黛说的罗杰完全认可，双方来到“神弃之地”本来就是共同探索，哪怕贝尔纳黛不说，罗杰將收益进行分配也是应该的。
    至於利奥马斯特，则是摇了摇头：
    “拯救我主迷途的羔羊是我的荣幸，更何况您刚才也说了，『午夜城』的禁制是由『时天使』和『命运天使』两位天使共同设下的，所以『午夜城』中肯定有著什么我主的圣跡。
    “对我来说，这一直都是一场朝圣之旅，能够参与到这件事里，我就已经很感恩了。”
    这段时间以来，利奥马斯特一直都在“新雾城”內条件最为艰苦的一个潮湿的山洞內进行苦修、除了必要的吃喝外都没有离开，动不动一坐就是二十个小时。
    这让“雾城”的前大主教雅丽克希斯都颇为震惊，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哪怕是在她过去苦修的时候，她都是在“雾城”的修道院里修行。
    无论是修行的条件还是强度，雅丽克希斯都自问无法与利奥马斯特相比，从某种意义上来言，利奥马斯特真的堪称是她见过的“真实造物主”最虔诚和刻苦的信徒，没有之一。
    而眼下利奥马斯特又说了这样的话，这让雅丽克希斯忍不住又钦佩地看了他一眼。
    “您真是我主的虔诚信徒，与您相比，我感到十分惭愧。”
    她忍不住开口讚嘆道。
    “您过奖了。”
    利奥马斯特和顏悦色地开口：
    “您在异信者製造的危难之中带领我主的信徒不辞辛苦、冒著生命危险长途跋涉找到新的居所的事跡，堪称伟业。
    “事实上，也正是在遇到您之后，我才深刻地意识到从前我为主做的还不够多。”
    “二位都是侍奉我主的忠实信徒，大家各有彼此的贡献，坚定自己的道路即可。”
    罗杰实在是听不下去、用一句讚美的话转移了正在商业互吹二人的注意力，而后又开口道：
    “诸位，『午夜城』的同胞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等著我们，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准备出发救援他们吧。”
    “好的。”
    两人俱是点头，罗杰这才鬆了口气、开始和贝尔纳黛去组织自己的人手。
    按照安排，双方各留了一些精锐的力量在“新雾城”之中协助卫戍部队进行安全警戒、协助教士群体的工作，而其余的大部分人以及杰克·伯顿都俱是集合了起来、整装待命。
    罗杰在確定没有任何人遗漏之后、便利用“旧日之盒”將这些人全部都装了进去，而后便再次使用了“旅行家”的传送能力、来到了琳塞婭的面前。
    “船长，您回来了。
    “他们人呢？”
    琳塞婭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你先稍微往后稍稍。”
    罗杰示意琳塞婭后退几步、而后隨著一道光门出现，数十名衣著各异的人便出现在了峡谷之中。
    这立刻引起了战术探索小队的惊呼，尤其是“三首圣堂”雅丽克希斯那古怪的样貌、更是让他们中的不少都嚇得后退了几步。
    “不得无礼，这是雅丽克希斯阁下，『新雾城』的序列3圣者。”
    琳塞婭反应过来这就是罗杰先前和她提过的那位“三首圣堂”，她立刻开口制止了这些人的夸张举止。
    “无妨。”
    年迈的雅丽克希斯和顏悦色地说道，而她那颗年幼的头颅则是挑了挑眉毛、非常不服气地用充满稚气的小女孩声音开口问道：
    “你们这些人怎么大惊小怪的，没有见过漂亮小姑娘吗？”
    这一幕让原本已经略微放鬆下来的战术小队成员们再次后背一紧、只是因为琳塞婭的命令，他们才没有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你可闭嘴吧。”
    中年女人有些无奈地制止了那小女孩的话、而后充满歉意地看向了联合探索小队的成员：
    “抱歉，我家孩子不懂事，大家隨意就好。”
    “……”
    一时间人群中的气氛有些尷尬，最后还是杰克·伯顿主动行动、化解了尷尬。
    他走到琳塞婭的面前、对著她开口道：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是『新雾城』的次席、候补长老，杰克·伯顿。
    “您在『神弃之地』中长途跋涉、寻找倖存者的义举我有所听闻，请您接受我的敬意，同时也希望您能够节哀。”
    杰克·伯顿最后一句话指的是琳塞婭的那些阵亡的手下。
    另一方面，罗杰能够敏锐地觉察到，杰克·伯顿应该是被琳塞婭的美貌所吸引、对她產生了特別的兴趣。
    这也能够理解，因为琳塞婭自带魅惑的特性，而杰克·伯顿这么一个大老爷们，长期住在鸟不拉屎的“新雾城”、精神高度紧张，有一些压抑也是必然的。
    此刻，罗杰很想告诉杰克·伯顿琳塞婭的真实身份，也想告诉他这傢伙很快就会变成男性、成为“铁血骑士”。
    然而他看著琳塞婭並没有什么异议、反而是笑眯眯地与杰克聊起了天，这才笑了笑、看向了自己带来的人。
    “大家按照先前探索『雾城』时候的分组进行编队、找好自己的队友，没有问题之后我们就前往『午夜城』。”
    在罗杰的安排下，所有人快速地就位、在罗杰確认无误后，便再次利用“旧日之盒”將他们直接带进了“午夜城”之中。
    当那些人被放出来后，立刻有人闻到了整座“午夜城”中瀰漫著的腐烂尸体残骸和体液的气味、开始呕吐了起来。
    待他们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吐得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这座异常宏伟的大型城市。
    从建设標准来看，『午夜城』的规格比『雾城』强了很多，无论是城市的占地面积、还是建筑的精细程度，都堪称奇观。
    另一方面，这城市不仅道路的尺寸都非常规整，且还存在著一些排水系统、实用的简单机械和桁架桥樑，罗杰甚至还看到了一座疑似是技术研究院的建筑。
    这些细节都彰显著“午夜城”的自信和文明的底蕴，这不仅仅是源自於“午夜城”居高临下的地势、更是因为这是一座有天使镇守的城邦。
    毫无疑问，“午夜城”曾经是一座强大的城市，甚至在罗杰看来，这里搞不好在第三纪的时候是一个国家的首都也说不定。
    这番景象让那些原本还有些不適的探索队成员皆是被吸引、接下来，他们便按照罗杰和贝尔纳黛的安排、开始对城市进行起了探索。
    而罗杰则是看向了贝尔纳黛等另外三位圣者、微笑著开口说道：
    “好了，诸位。
    “现在该我们破解『午夜城』的谜题了。”
    (本章完)

 第340章 「混沌海」的標记（感谢洪打赏起点

    第340章 “混沌海”的標记（感谢洪——打赏起点幣）
    听了罗杰的话，雅丽克希斯的中年头颅率先说道：
    “首先，有一点是可以明確的，那就是进出『午夜城』那片地下空间的，必须是活著的人类，而不能是超凡生物。”
    “对，这一点很重要。”
    贝尔纳黛亦是点头：
    “按照现在我们掌握的『午夜城』情况，它应该已经保持著这种状態有上千年的时间。
    “而这千年的时间『地下午夜城』都没有被攻陷，肯定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天使级的力量作为底蕴，肯定也是因为那两位天使之王所设计的保护手段非常牢固。
    “很多时候，精密就意味著复杂，复杂就意味著有漏洞，对於防御系统来说，最可靠的防御逻辑就是非此即彼的排他性。
    “而雅丽克希斯长老所说的，只有人类可以进入，应该是一个核心条件。”
    “嗯。”
    罗杰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二位女士的说法。
    “我还有一个想法。”
    此时，利奥马斯特开口道：
    “信仰著我主，应该也是条件之一。”
    “你为什么这么说？”
    雅丽克希斯的小女孩头颅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因为按照罗杰阁下的说法，『午夜城』和『雾城』一样，应该都是曾经被『命运天使』所关注的城市。
    “而那位天使之王对於信仰的纯粹度应该有很高的要求，同时为了防范『午夜城』的內部出现异信者的骚乱，那防御措施必然会包含著对这些人的排他性、以实现在必要情况下將异信者放逐出『地下午夜城』、避免他们返回的目的。”
    利奥马斯特徐徐开口说道。
    “很合理。”
    罗杰点了点头，將利奥马斯特说的这第二条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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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是“真实造物主”的信徒，以及必须是人类，这两条都很好满足。
    “或许还有其它的因素。”
    雅丽克希斯的中年女性头颅忽然出声道：
    “或许会限定，必须是非凡者，且会限制其对应的非凡途径？
    “有可能，但是问题是，有哪些途径会得到承认？”
    罗杰挑了挑眉：
    “目前我们可以合理推测的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大概率在放行范围之內，但是其它的途径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在『雾城』內就有两条神之途径的传承，『午夜城』作为比『雾城』规模更大的城邦，肯定也有类似的情况。
    “这方面的信息很难预测……事实上，我认为非凡途径可能是筛选的標准之一，但是可能並非是关键要素。”
    “那在您看来，什么是更关键的要素？”
    雅丽克希斯的中年头颅再次开口问道。
    “事实上，我有个猜想……雅丽克希斯长老，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可能只有您和我满足进入『地下午夜城』的条件。”
    “什么条件？”
    雅丽克希斯的年迈头颅问道。
    “现在还不能说，但我只能说，和『雾城』的地理位置有关。
    “那里有著某种特殊，而我身上也具备这种特殊性的影响。”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开口模模糊糊地解释道。
    事实上，能够区分“午夜城”人和外来者的最大標准、除了刚才说的那三条外，最关键的应该还是与“混沌海”的支流有关係。
    毕竟按照阿蒙的说法，“雾城”和“午夜城”都是建造在“混沌海”支流上的人类倖存者城邦，再加上这两个城邦的人都信仰著第三纪那位太阳神，所以很有可能他们的身上会有著某种与“混沌海”有关的標记物。
    考虑到乌洛琉斯的封印手段，这种標记物可能並非是污染，更有可能是一种气息、一种神秘学联繫，考虑到“午夜城”的人和混沌海的支流同时被封闭，乌洛琉斯很可能会將“混沌海”作为一个关键要素来构建这个闭锁的禁制。
    而这也是他说很可能只有“三首圣堂”雅丽克希斯这位“新雾城”的长老和自己有可能就进入“地下午夜城”的原因。
    因为雅丽克希斯是“雾城”的老居民，肯定身上也有类似的標记物，而罗杰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是和亚当做过协议、藉助自己身为“真实造物主”神子的身份和“混沌海”的神秘学联繫、给“混沌海”里投过毒的存在。
    之后眾人又討论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些新的猜想，但是都不能站得住脚，反倒是只有最早的那几条最靠谱。
    “那就先这么定了，由我和雅丽克希斯长老试探著进入。”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地下午夜城』的入口会在哪里？”
    “难道不应该在那条暗渠的洞口吗？”
    年幼的雅丽克希斯开口问道。
    “应该不是。”
    罗杰摇了摇头：
    “虽然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午夜城』人的残骸，但是考虑到他们曾经在那里扎过营、说明那里距离真正的『地下午夜城』进出口还有不近的距离。
    “另一方面，我在那条暗渠的水流中发现了人类排泄物的痕跡，虽然不是必然，但是这种气味可能会吸引超凡生物前来。
    “哪怕因为『午夜城』里先前的那些怪物的存在、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游荡著的超凡生物，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有某种生物刚好顺著气味过来、蹲守『地下午夜城』派出来探险的人，是不是就直接团灭了呢？”
    “有道理。”
    另外三人皆是頷首、认可了罗杰说的话。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需要找到准確的入口了。”
    罗杰略一思考，他觉得这件事还是需要他自己来完成。
    原因很简单，因为阿蒙和乌洛琉斯的联合封印，一般的占卜和预言手段肯定都对找到“地下午夜城”没有什么帮助。
    除非罗杰能够找到一个位格高於这二者的媒介才有可能，好在眼下正好有这么一个媒介，那就是“混沌海”的支流。
    虽然只是支流，但是其层次仍然属於“源质”的层次、是超越了序列途径的存在。
    罗杰快速思量一番后、他將杰克叫了过来、而后对著后者和雅丽克希斯说道：
    “二位，我有一个请求。
    “能否麻烦每人都提供给我10毫升的血液？”
    “血液？”
    杰克闻言有些好奇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能知道您打算拿它干什么吗？”
    “是这样的。”
    罗杰开口道：
    “先前琳塞婭和她的战术小队曾经找到了一些『午夜城』人员的断肢，我怀疑『雾城』人和『午夜城』人的身上都具有某种特別，所以我想问二位要一点血液、看能否找到里面的相似之处。”
    “原来如此。”
    杰克和雅丽克希斯皆是明白过来，他们点了点头、而后这二人身上的血肉开始快速变化。
    杰克是从脖颈位置、而雅丽克希斯是从食指，那里的血肉飞快蠕动著、形成了如同针管一样细长的结构。
    同样身为“蔷薇主教”的罗杰明白，这是独属於“蔷薇主教”的特殊“献血”方式，於是他立刻拿出两个试管、让二人將自己的“针管”对准了试管的瓶口处。
    血液快速流出，待差不多收集达到10毫升的时候，罗杰便示意二人收回自己的血肉。
    “诸位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话间，罗杰的身影消失在了“午夜城”的街道之上。
    罗杰直接回到了“星主號”上、和留守著的船员们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船长室內。
    他点燃了煤气灯、而后將那两支试管握在手中、坐在桌前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罗杰再次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身处“原动天核”中央的石质平台之上。
    他將手中的两根试管放在自己的工作檯上，又拿来了几副自己先前收集的“午夜城”人所遗留的断肢。
    下一秒、罗杰藉助著“原动天核”內部对“审判之星”途径能力的加成效果，开启了“秘密洞察”。
    他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了浓郁的漆黑，隨著罗杰的瞳孔快速闪烁，他猛然间抓住了某种要素。
    那是一种特殊的色彩、仿佛能够简单概括，但是却又似乎包含著所有顏色和所有的可能。
    下一秒，“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上、对应著“星空”的某个区域，也出现了对应的顏色。
    这顏色非常之细微、只有一点点，但是却也清晰可见。
    “成功了。”
    罗杰吐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欣慰。
    不出他所料的话，那丰富的色彩应该象徵著“混沌海”，因为无论是“雾城”还是“午夜城”的人身上多少都沾染著“混沌海”的气息，而这可能也是他们对第三纪那位太阳神信仰的內在因素、也是乌洛琉斯选中他们发展对“真实造物主”信仰的核心原因。
    这里面蕴含著一个很隱秘的逻辑，那就是当初第三纪的太阳神的陨落和“混沌海”之中隱藏著的“原初上帝”的精神烙印有著直接的关係，因为格里沙无法对抗那种力量、这才导致了最终“救赎蔷薇”的成立和祂的死亡。
    而乌洛琉斯则很可能是想要利用这些被“混沌海”的支流所影响的人类的信仰、將一部分“混沌海”所对应的神灵信仰指向“真实造物主”，以此来创造一个精神烙印的过渡空间、以尝试看能否让“混沌海”里面蕴含著的“原初上帝”意志的侵蚀性降低下来。
    很明显，这个尝试应该是没有成功的，否则先前亚当也不会找罗杰进行结盟。
    但是这对於眼下的罗杰却是有很大的帮助。
    虽然从很多角度上来讲，“星空”本身也是物质的一部分、是属於“现实”层的一部分，而並非是星界的组成部分。
    但是这只是从存在角度上来说的，在整个宇宙之中，星界、现实和灵界是三个不同的维度、彼此独立开来，且具备不同的特性。
    但是如果从象徵主义的角度出发，对於任何一个星球来说，它的地表和各种生物圈则可以被看作是现实层面，而生物圈的星灵体辐射、冥界乃至灵界区域的投影都可以算作是广义的灵界，而星空本身则可以对应著星界，而“观眾”途径的高位者可以进入集体无意识的大海、以及“上帝”本身就具有“太阳”的作用也能够从侧面说明这一点。
    一方面是现实、一方面是象徵，因为视野的不同，“星界”的概念也同时具备存在侧和象徵侧两种维度。
    而“审判之星”途径之所以是“全知全能五途径”的相邻途径，正是因为它在星空方面的权柄在象徵意义上与“星界之主”的力量有重合，而罗杰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才能够將“混沌海”的信息给投射在“原动天核”之上。
    只要是罗杰在“神弃之地”里开过图的区域、他都可以藉助与“混沌海”有关的事物找到对应的线索。
    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手段都非常局限，並没有办法锁定“混沌海”的本体和它在“神弃之地”存在状態的全貌，眼下的罗杰也只能看到“午夜城”和“雾城”下方的“混沌海”所对应的彩色微光。
    而他也同样知道了，“午夜城”的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罗杰看了一眼“原动天核”中央的犹格·索托斯封印和“阿姆拉的指引”、便重新闭上眼睛。
    隨著一阵失重感传来、罗杰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坐在了“星主號”的船长室之中。
    旋即，他来到了自己的补给舰上、带上了一些补给品、正准备离开时，“德拉霍亚之鼠”再一次从黑暗中跳了出来。
    “大学教授给你的信。”
    “你这次倒是没给人取外號。”
    罗杰知道“德拉霍亚之鼠”说的是本特利·莫里斯，他有些意外地笑了一句。
    隨后罗杰打开本特利·莫里斯寄给自己的信、阅读了起来：
    “尊敬的亚伯拉罕阁下：
    “来信已收讫，我已经將您的诉求反映给了教会，並於今日收到了来自伦堡的书单和报价（见附录）。
    “希望您在『神弃之地』的探索一切顺利，若有任何我们可以帮忙的、请及时知会。
    “本特利·莫里斯。”
    “还挺客气。”
    罗杰笑了笑、而后看向了附录。
    那是一长串、多达数百本各类学术著作的名录，且莫里斯很贴心地將每本书都准备了两到三套、像语言方面的工具书更是准备了5套以上、方便“新雾城”的“阅读者”们进行比照阅读。
    价格方面，知识教会的报价是3000金镑，考虑到北大陆的书籍、尤其是学术类书籍普遍贵得嚇人，这价格已经非常非常优惠了。
    但是无论如何，似乎是不想让罗杰感觉到不適，这价格仍然在正常的范围內，或者说是类似於批发价一般。
    罗杰微微点头，在心中称讚了一番知识教会在提供书籍方面的特长和效率后、便给莫里斯写了回信。
    在信中，罗杰同意了交易，並附上了一张有著自己亲笔签名的支票，然后让本特利·莫里斯直接將书籍送到普利兹港的“炎龙”酒吧。
    之后，罗杰从身上掏出了五枚坚果。
    那是罗杰手中剩下的布塔克星球坚果，他弯下腰来將坚果递给了那半鼠半兔的可爱生物、而后摸了摸它的头。
    “没礼貌。”
    “德拉霍亚之鼠”呲了呲它的大板牙、一脸非常不满的样子。
    “別生气，这是我答应你的上级的外星坚果。”
    罗杰微笑著放下了手：
    “你帮我把它们交给它，然后提醒它別忘了我们俩的约定。”
    罗杰指的是上次“德拉霍亚巨鼠”说过的、可以藉助布塔克星球的坚果尝试开闢出一条通往星空道路的提议。
    他一直对这一点有些怀疑，但是他又十分期待。
    如果“德拉霍亚巨鼠”真的能成功，那么罗杰就具备了一条近乎可以说是完全安全的、可以隨时通往星空的道路。
    只要他能够找到对应的坚果，就可以开闢出去往对应世界的道路、且在极大程度上避免了因为长时间的漫游而產生的、遭遇星空中潜藏著的危险的可能性，这將会是一种极大的便利。
    “好的。”
    “德拉霍亚之鼠”点了点头，因为它自身的特性，它自己將这坚果留下、抑或是交给“德拉霍亚巨鼠”都没有区別。
    反正一切都是为了最顶层的那位天使级存在在灵界中开拓领地的目的而服务，这只小老鼠对这方面没有意见，它唯一想要的就是休息休息，因为罗杰最近寄信的频率確实有点高、这让它颇有些疲惫。
    “这次是要求它帮忙，下次给你带点好东西。”
    罗杰看出了“德拉霍亚之鼠”的表情，他旋即做出了承诺。
    “那就好，別忘了。”
    “德拉霍亚之鼠”的球状尾巴动了动、似乎被罗杰的方案打动，心中有些开心。
    “放心。”
    罗杰点头。
    “德拉霍亚之鼠”亦是轻轻頷首，而后转身跃入了黑暗。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身上湛蓝色光芒再次爆发、遁入了灵界之中。
    片刻后，他再次出现在了“午夜城”。
    刚一落地，罗杰就看到了一位联合探索队的成员在向贝尔纳黛说著什么、而旁边站著的宙斯则是满脸焦急。
    见到罗杰出现，宙斯立刻跑了过来。
    “怎么了？”
    罗杰有些奇怪，因为他看到宙斯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船长，我们在『午夜城』里发现了一座藏宝库！”
    “藏宝库？”
    听了宙斯的话，罗杰微微一愣。
    “是的。”
    宙斯低声道：
    “里面有很多好东西，我刚才还在想您什么时候回来，不要让咱们那些队友把好东西抢走了，您这就回来了。”
    “你这傢伙。”
    罗杰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咱们一起去看看。”
    他看了一眼贝尔纳黛以及在附近满脸淡然地坐著冥想的利奥马斯特，而后开口问道：
    “雅丽克希斯阁下和杰克呢？”
    “回稟船长，他们似乎是找到了一个教堂、一起进去调查了。”
    罗杰点了点头，这確实符合雅丽克希斯和杰克的性格，他们都是“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眼下看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中的教堂、自然是会感兴趣，甚至进去礼拜一下。
    “那就带我和贝尔纳黛阁下去看看。”
    “是！”
    宙斯有了罗杰这个主心骨后也不再焦虑、立刻立正、大声答道。
    之后在宙斯和另外那名联合探索小队的成员引领下，罗杰和贝尔纳黛便一起向著城內的一条向下的阶梯步道走去。
    这条路並不短、一直通往“午夜城”的最下层，眾人走了有十几分钟，这才看到有一座圆形的石拱门前聚集著不少的人。
    这石拱门前面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罗杰可以隱约看到里面的火光、听到其中的高喊和谈话声。
    “报告船长，这里就是那处宝库了。”
    宙斯先是给罗杰匯报了一番、而后又开口大声喊道：
    “『银河之王』和『神秘女王』两位阁下来了！”
    这是一种主权宣誓，果不其然，当这句话喊出来后，那些原本在宝库內部的人便纷纷退了出来、分列两旁、对著罗杰和贝尔纳黛问好。
    “还算规矩，什么都没拿。”
    罗杰扫视了一圈现场的人，“秘密洞察”让他清楚地知道了这些人当下的情况。
    在“群星舰队”內部，类似探索宝库得到收益这种事每个参与者都会有份，这已经是在舰队內部的共识，所以罗杰对自己的手下能够保持克制、並没有感觉到奇怪。
    另一方面，贝尔纳黛明显对自己的舰队也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式，无论是基於个人魅力、力量压制、还是基於管理制度，能够让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保持著克制不偷不摸，確实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双方的人员都在盯著彼此，在这样的互相监督下，就没有发生任何的私自拿取宝物的行为。
    罗杰一边在心中作如此想法，一边和贝尔纳黛一同向著宝库內部走去。
    刚一进门，罗杰就看到了放在走廊两旁的数盏马灯，这明显是宙斯等人放进来的用来照明的，罗杰让宙斯他们等在外面，自己则是对著贝尔纳黛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士优先。”
    他笑著说道。
    贝尔纳黛愣了愣，忽然开口说道：
    “不得不说，你这幅样子有点像某些状態下的我父亲。”
    某些状態下的罗塞尔大帝……泡妹的状態吗？
    罗杰面色如常，他並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尷尬，贝尔纳黛盯著他看了两秒、没看出什么后，便向著走廊內部走去。
    罗杰亦是跟上，二人穿过走廊、將后面半开的一道沉重青铜大门推开，便借著里面的两盏马灯看到了这宝库里的內容物。
    正如罗杰所料，这宝库內部几乎没有什么对於外部文明的普通人来说“值钱”的东西，反倒是有著许多里面装著各种標本的瓶瓶罐罐、各种非凡材料和武器等等。
    对於“神弃之地”的人类倖存者城邦来说，无益於生存的东西都是累赘，尤其是在外界价值不菲的金银之类的东西，在这里更是几乎没什么用。
    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它们的货幣属性被极大地削弱，拿“白银城”举例子，几乎所有的重要物资的分发都遵循一套严格的配给制、按照人数、贡献等等指標进行分配。
    哪怕有一些代用货幣，它们能够买到的东西绝对都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东西，相比之下、魔药配方、非凡特性、魔药材料和封印物等等才是“神弃之地”內部的硬通货。
    罗杰和贝尔纳黛对视一眼、二人各自提起一盏马灯、在这宝库之中漫步了起来。
    “咦？这个有点意思。”
    罗杰走著走著，忽然发现了一个上面有著提手、下方有著一个六边形灯罩的古怪半透明水晶灯。
    这看上去好像是“午夜城”曾经用来照明的工具，这东西能够出现在这宝库里、要么就是从前用来照亮宝库的，要么就是某件封印物。
    罗杰將那六角柱状半透明水晶灯拿了起来、摆弄了一番，却都没有发现有能够点灯的窗口。
    他略一思考、將灵性注入了其中。
    豁然间，这灯发出了明亮的光芒，这光芒立刻照亮了罗杰的四周大约3米的范围。
    罗杰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原本这宝库之中有些潮湿阴冷的环境立刻好转了不少、四周的空气变得温暖和煦起来，甚至让罗杰有了一种想要伸一个懒腰的感觉。
    “『太阳』途径的封印物？『祈光人』？”
    罗杰旋即凭藉“秘密洞察”、確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確实是一件序列8层次的“歌颂者”途径封印物，主要作用包括驱散黑暗、祝福周围的活体生物並杀伤和净化一些邪异和死灵类的生物，对不超过序列7的对手都有比较好的效果。
    至於这件封印物的副作用也不算很强，简单来说就是持有的时间越长、持有者就越想歌颂太阳、最终变为狂热的“太阳”追隨者。
    这一点对於低序列的非凡者来说特別明显，但是对於中序列非凡者就没有那么严重。
    至於对罗杰这样拥有神性的存在来说，这点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论如何，是个不错的照明工具。”
    只要输入灵性就能长时间照明，还能够杀伤各种邪异，这在“神弃之地”中確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罗杰將这六角柱状照明灯放下、而后又向前走去。
    “这个……是星象仪？”
    罗杰眼前一亮，他在走廊的右手边看到了一台有大半个人高、內部明显有著某种传动装置、上方有著一些做得非常逼真的球状星体的大型星象仪。
    只可惜，星象仪现在並没有在运转，哪怕罗杰输入灵性也是如此。
    但另一方面，这东西却仍然保留著一部分“星光囚笼”之类的攻击类能力，只是力度並不算很强，似乎它的能力主要还是强调在显示星象这方面上。
    “看上去像是对应著『星象师』的封印物……但是这东西应该和『真实星图』一样、是在『神弃之地』的星空被遮蔽之后停止了运作。”
    罗杰心中有些意外，不得不说，“星象师”对应的封印物在“神弃之地”確实不太多见，核心原因是因为星图类的东西都几乎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比拼攻击方面的能力的话、比它们强的又有很多。
    眼下罗杰能够在“午夜城”的宝库之中发现这么一件並不算小但却又用处不大的封印物，这再一次验证了他的想法，那就是“午夜城”过去很可能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或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否则不可能保留著这样的底蕴。
    因为星象和历法与文明有关，“午夜城”明显对於自己的文明传承和曾经的辉煌有著极大的骄傲，否则的话不会將这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明显非常重视。
    “这东西先收起来，之后应该有用。”
    罗杰略一思量、並將这东西先放进了“原动天核”之中、转而又拿起了旁边的一个吊坠。
    这吊坠上面有著一颗非常美丽、尺寸很大的蛋白石，周围包裹著白金和黄金的鏤空雕装饰、显得非常雍容华贵。
    罗杰心中一动，再次將自己的灵性注入进去、那蛋白石便发出了纯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的强度会隨著他的灵性注入的多寡发生变化，罗杰一口气將灵性的输入达到最大，豁然间，罗杰看清了自己前方十几米的一大片区域。
    做完这个尝试后、罗杰又看向了旁边的某个空旷的区域。
    那片区域瞬间凭空燃起一朵朵金色的虚幻火焰，这些火焰散发著太阳的磅礴瀰漫的气息、看起来颇为密集，在一瞬间便连成了串。
    就连这蛋白石吊坠的使用者罗杰本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充满著的高温和破坏力，他赶忙將那火焰熄灭、而后將那蛋白石吊坠放了回去。
    但是又走了没几步，罗杰又发现了一个单片眼镜。
    “这眼镜看上去有点像阿蒙的那单片眼镜啊……”
    罗杰微微一笑，但是却没有冒然將其带上，而是利用“秘密洞察”很快確认了这东西的跟脚、而后有些懵逼地抬起了头。
    “『公证人』对应的封印物？
    “该说不说，这宝库里怎么这么多『太阳』途径的封印物啊？”
    (本章完)

 第341章 无暗者

    第341章 无暗者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罗杰的脑中便忽然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身体在“反重力”的驱使下漂浮了起来、同时罗杰眼底的一抹黑色闪过、“秘密洞察”能力在此刻启动。
    他快速飞行在这座藏宝库之中、过了良久，才从空中落下、看向了从对面走来的贝尔纳黛。
    看到罗杰的神色有些复杂，贝尔纳黛开口道：
    “你也发现了，对吧？”
    “嗯。”
    罗杰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超凡类物品和魔药材料，有接近三分之一都是『太阳』途径的。”
    “看上去是这样。”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午夜城』会不会是由你上次说的那位第三纪太阳神曾经的眷者所创立的？或者这就是祂本身所在的地方？”
    “应该不是。”
    罗杰摇了摇头：
    “我倒是觉得，这里有可能是祂手下的一位天使之王扶持的城市。”
    “另外一位天使之王？”
    贝尔纳黛心中一动：
    “是『太阳』途径的吗？”
    在先前她与罗杰刚刚进入“神弃之地”的时候，她就曾经试图打探“天使之王”的问题，但是却被罗杰中止了话题，现在后者再次提起有关话题，贝尔纳黛自然是要顺著他的话追问下去。
    毕竟先前贝尔纳黛愿意答应罗杰的邀请、来到“神弃之地”之中，除了她自己的好奇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罗杰曾经答应过她会帮她把很多事情搞清楚、作为交易条件和偿还人情的代价。
    “是。”
    罗杰点了点头，他隨后又看向了贝尔纳黛更加疑惑的表情，便笑著开口道：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说过第三纪那位太阳神是『太阳』和『倒…吊人』双途径的真神，对吧？”
    果然，贝尔纳黛立刻开口问道。
    “你说的没错，继续？”
    罗杰微笑道。
    “据我了解，要成为真神需要全部三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如果你说的那位天使之王是『太阳』途径的天使之王，那么祂的序列1非凡特性又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贝尔纳黛的问题，罗杰轻笑一声：
    “这是一个好问题，事实上，这已经涉及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第三纪那位太阳神强大的根源。
    “成为两条途径的序列0真神自然是强大，但是这种强大仍然没有超过序列0的层次……事实上，在序列0之上，还有某种更加强大的存在。”
    “更加强大的存在？”
    贝尔纳黛心中一动：
    “那是什么？
    “老实说，我曾经在某些书籍中看到过一些类似的猜测，但是都没有实锤证据，我曾经以为那些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但是没想到你今天却说出了同样的话。”
    “具体的详情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因为对这方面知识的探索可能会让你遭遇一定的危险。”
    罗杰摇了摇头：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要成为超越序列0的存在，单纯地累积序列1的非凡特性並没有根本性的帮助，事实上，在早期只需要成为一条途径的序列0真神就够了、其余的途径只需要留下一件序列1的非凡特性就够了。
    “多余的非凡特性可以被这位有潜力超越序列0的真神主动析出、分发给自己的眷者。
    “於是你就能明白，那位名为『纯白天使』的天使之王是如何诞生的了。”
    “原来如此。”
    贝尔纳黛眼眸中光芒闪动、又追问道：
    “你刚才提到的『其余』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是否必须是这位神灵所在途径的相邻途径？”
    “是，你的知觉很敏锐。”
    罗杰点头、顺便夸讚了一句贝尔纳黛。
    “那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
    贝尔纳黛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位第三纪的太阳神想要通过吸收多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来成就超越序列0的存在、但是这又並非是简单的序列跟序列之间的相加关係，那么根据非凡特性守恆定律，我是否可以合理推测，那位第三纪太阳神在『太阳』途径的权柄要弱於『纯白天使』？
    “这样一来，祂这么做的目的就变得非常不明確，所以我猜测，在序列1的非凡特性以外，是否还有某种必要的要素、第三纪太阳神所需要的？
    “我再问得直白一点，是否就是那所谓的『唯一性』？”
    “是。”
    罗杰点头承认下来：
    “你说的没错。”
    他並没有奇怪为什么贝尔纳黛会知道“唯一性”的存在，毕竟对方活了百多年，在这些岁月中曾经听到过某些相关的知识也是正常的。
    “你果然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贝尔纳黛有些激动：
    “是否每一条途径都有一个唯一性？”
    “是。”
    罗杰点了点头。
    “『窥秘人』途径是否也有唯一性？”
    她又问道。
    “是。”
    罗杰又点头。
    “它是否在『隱匿贤者』那里？”
    对於任何一个非凡者来说，他们都对会本途径的知识特別感兴趣，尤其是贝尔纳黛这种“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
    “是。”
    罗杰笑了起来：
    “事实上，它就是『隱匿贤者』的本体。”
    “『隱匿贤者』的本体？”
    这个回答让贝尔纳黛颇有些意外：
    “您的意思是，『隱匿贤者』是『窥秘人』途径的唯一性本身？”
    “是，没错。”
    罗杰轻轻頷首：
    “事实上，『隱匿贤者』並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神灵，祂只是『窥秘人』途径的唯一性活化的產物。”
    “一条途径的唯一性可以活化？”
    贝尔纳黛深吸一口气：
    “这种活化，和某些封印物所具备的『活著的特性』是否一致？”
    “虽然听起来有些像，但是本质是完全不同的。”
    罗杰摇了摇头：
    “这方面的知识同样很危险，我们姑且就先不提了。”
    “好吧。”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她旋即又有些踟躕著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
    “你问吧，別说出去就行。
    “毕竟『神弃之地』，可是一片不见天日的地方。”
    罗杰眨了眨眼睛，他已经对贝尔纳黛想要问什么有了一些猜测。
    “那答案是什么？”
    从罗杰的话里，贝尔纳黛听出了对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疑惑的內容。
    “你问我，我告诉你。”
    罗杰笑眯眯地看向了贝尔纳黛，他觉得这位“神秘女王”这种纠结的样子非常可爱。
    “好吧……我想问的是。”
    贝尔纳黛被罗杰搞得有些没办法，毕竟她心里的好奇一旦升起、就很难落下。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充能：
    “那位『纯白天使』和现在的『永恆烈阳』，是什么关係？”
    罗杰闻言，伸出自己的两只手、而后伸出了两根食指。
    下一秒，他將两根食指靠在了一起、而后勾连在了一起。
    这手势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在“这二者存在一致性”。
    “果然……”
    贝尔纳黛压制住自己的震惊、沉默了良久后再次问道：
    “你先前说过，你制止了乔治三世成为『黑皇帝』的仪式，这是拯救了我的父亲。
    “老实说，这个表述让我感到很困惑，因为无论是从歷史记载还是我自己的经歷出发来看，我父亲都似乎是死了。
    “关於罗塞尔·古斯塔夫，你还知道什么？他到底是否还活著？”
    这也是贝尔纳黛一直非常困惑的一个问题，事实上，她第一次和罗杰见面的时候还不是很相信罗杰、认为他只是一个试图通过各种外部资源的彼此嫁接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事情。
    但是隨著她越和他接触，贝尔纳黛就愈发意识到这位“银河之王”阁下非常不简单，尤其是当她后来知道了罗杰和“愚者”先生的关係后，她就更加觉得罗杰当初说的是真的。
    先前贝尔纳黛就曾经想要藉助“星之上將”嘉德丽雅的口在“塔罗会”上从“愚者”先生那里问到关於自己的父亲罗塞尔大帝目前是否还活著的情报，当时“愚者”先生的回答非常模稜两可，眼下贝尔纳黛找到了机会、也想试著从罗杰这里再问问看。
    “也许。”
    罗杰摇了摇头、旋即他看向了贝尔纳黛有些失望的表情、又进一步说道：
    “但是我可以给出一些合理的推测。”
    “在我看来，罗塞尔大帝目前存在的状態可能非常复杂，不能算正常地活著，但是也不能算真正的死亡。”
    “为什么这么说？”
    贝尔纳黛眼眸中再次闪烁起了光，她希望搞清楚罗杰做出这种推测的根据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这涉及到『黑皇帝』本身的能力。”
    罗杰略一思量、而后又开口问道：
    “你父亲所推行的规则、创造的科技，是否还在深刻地影响著北大陆诸国、以及它们在海外的那些殖民地？”
    “那当然。”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从科技角度来讲，罗塞尔大帝近乎是单枪匹马创造出了第五纪繁荣的基石，而在法律方面，罗塞尔大帝所制定的法典也十分完善、深刻地影响著如今的北大陆各国的立法和司法观念。
    “那就是了。”
    罗杰笑了起来：
    “对於『黑皇帝』来说，只要祂所制定的规则的影响力没有完全消灭，祂就不能算真正死亡。
    “所以，唯一真正且彻底地能杀死一位『黑皇帝』的手段，只有让另外一位『黑皇帝』诞生出来。”
    “原来如此……”
    贝尔纳黛此时终於明白了罗杰先前说过的那些话，但是她旋即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黑皇帝』並非是『通识者』途径的相邻途径的序列0，对吧？”
    “当然，它是『律师』途径的序列0。”
    罗杰点了点头、认可了贝尔纳黛的发问。
    “那……我父亲是否已经陷入了疯狂？”
    她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沉闷。
    “这种可能性很高。”
    罗杰点头，旋即他看著面色沉鬱的贝尔纳黛、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选择『黑皇帝』途径成神吗？
    “为什么？”
    贝尔纳黛问道：
    “因为这条途径的序列0是空缺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只是原因之一。”
    罗杰摇了摇头、补充道：
    “因为『黑皇帝』在復活的时候，有机会將自己身上多余的杂序列非凡特性和污染都给分离出去、仅回收三份序列1的『弒序亲王』非凡特性以及唯一性。。
    “如此一来，你的父亲是有希望恢復正常的……但是这里面变数很多，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虽然罗杰说得有些模稜两可，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种非常可能的结果，这也让贝尔纳黛的脸色变好了不少。
    “好吧。”
    贝尔纳黛顿了顿，又说道：
    “谢谢你，罗杰。”
    “客气了。”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转移了话题：
    “无论如何，先让我们手下的人来盘点一下这里面的东西、看看该如何分配。
    “考虑到我们对『午夜城』所做的、和即將做出的帮助，我认为我们可以按照贡献的多少分配这些战利品。
    “对於低序列和中序列的物品的分配，我认为可以宽鬆一些，但是对於序列5以上的封印物和魔药材料，我们必须非常谨慎。”
    贝尔纳黛轻轻頷首：
    “若论功劳的话，你当居首功，我除了提了一些建议以外，並没有做什么別的事。
    “所以分配权的话你可以掌握……还有，我也同意你说的、关於高序列封印物的分配计划。
    “另一方面，考虑到我们接下来可能要进入『地下午夜城』，我们也不能將所有的东西全部拿走。
    “虽然说得残酷一些、他们並没有能力將这些东西挽救回来，谁有能力归谁。
    “但是考虑到他们可能有一位天使或者对等的封印物，我们有必要通过分配物资的形式来表达足够的善意、以此取信於人。”
    “这一点和我想的一样。”
    罗杰点头、再次认可了贝尔纳黛的话。
    事实上，到了罗杰他们这个份上，与晋升和提升实力有关的事情都要从长计议、並非是一日两日之功，除非是能够得到天使级別的封印物，否则实力方面很难有巨大的提升。
    再加上罗杰和贝尔纳黛手上的封印物都已经很多了，不仅罗杰手上有两件天使级的封印物，贝尔纳黛的手上亦是至少有著一件序列0层次的封印物。
    就目前看来，这座宝库里应该並没有“0”级封印物的存在，最多只有三件“1”级封印物，所以罗杰也不是很纠结。
    之后，罗杰和贝尔纳黛一起组织著自己手下的人进入了宝库、开始梳理和盘点起了这里的收藏品。
    因为队伍里面有著两位“鑑定师”的存在，所以中低序列的非凡物品的鑑定变得非常简单，而那些高序列的物品、则由罗杰和贝尔纳黛共同辨认了出来。
    等清单整理出来，罗杰开始阅读起了那占据了好几张纸的长长名录。
    很快，他锁定了两件自己想要的东西。
    “『诡术邪怪的血液』……嘶，400毫升？这么多？”
    这是贝尔纳黛藉助自己手中的一件封印物辨认出来的一件魔药材料，亦是“诡法师”的晋升需要用到的辅助材料之一。
    考虑到克莱恩即將晋升序列4，所以罗杰打算將这件东西给留下来、等待后续在“塔罗会”上进行交易。
    另一方面，让罗杰感觉到有些遗憾的是，他没有在名单上找到“灵界掠夺者的粉尘”以及“诡法师”的魔药主材。
    “嗯，还有这个指环，对应『太阳』途径的序列4“无暗者”非凡特性，这可是好东西啊。”
    罗杰感慨起来，这件非凡物品虽然副作用並不小、会每隔5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试图强制“净化”它的持有者，但是其作用也非常显著。
    除了各种攻击手段外，“无暗者”所擅长的“净化”能力也被保留了下来。
    这种非凡能力对於一个组织的首脑来说非常有用，它不仅能够净化掉非凡特性之中存在的污染、也能够让已经选择了神之途径的非凡者体內的非凡特性析出。
    这虽然无法改变那些非凡特性已经製造的、物理层面的身体改变，但是对於中低序列的非凡者来说却是一种福音。
    因为有许多非凡者是在懵懵懂懂的状態下选择了一条不適合自己、或者违背自身原本自由意志的神之途径，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琳塞婭和米兰达，以及一些因为胁迫或者是诱骗选择了“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亦是如此。
    另一方面，有一些神之途径因为序列0已经被占据，所以这些途径上的非凡者最多只能到序列2、除非是强行跳转途径，否则几乎不可能成为序列0的真神。
    当然，后面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因为绝大多数的非凡者知道序列0的事情都至少要等成为半神以后，到那时候想要换途径就已经来不及了、绝大多数人也不会那么做。
    但是对於目前掌握著“赫星学派”、和“群星舰队”等多个超凡者组织的罗杰来说，这件物品的“净化”效果就非常实用、可以允许他自己手下的一些非凡者重新选择自身的途径。
    可以说，这是可以提高一个组织底蕴的封印物。
    当然，它的战斗方面的能力也非常不错，序列4的“太阳”途径半神的进攻和防御能力都十分可观。
    总的来说，罗杰对这件物品非常满意、决定將它留下。
    除了这件封印物以外，另外两件“1”级封印物分別是一柄锈跡斑斑的长剑，它对应著“战士”途径序列4的“猎魔者”，还有一件物品则是对应著“秘祈人”途径序列4“黑骑士”的封印物。
    这两件东西对於罗杰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位“黑骑士”，且拥有“邪魔克星”这件他已经能够完全掌控的“战士”途径半神级封印物、已经拥有了同样的力量。
    除此以外，罗杰还计划留下几件半神层次的魔药材料、以备不时之需。
    等到雅丽克希斯、利奥马斯特和杰克他们过来，罗杰亦是让他们为“新雾城”以及自己挑选了一些战利品。
    雅丽克希斯和杰克似乎有著某种共识，他们知道“午夜城”目前的大好局面近乎都是罗杰一人的功劳，所以他们都没有取走半神层次的封印物、只是拿了一些中低序列的魔药材料等等、用以培养“新雾城”的非凡者、以及为研究如何去除“新雾城”人民身上的污染提供支持。
    而利奥马斯特则是再一次什么都没有拿，罗杰也没有强求、只是尊重了他的诉求。
    贝尔纳黛这方面，则是选了一些中低序列的魔药材料后、又將目光看向了那把锈跡斑斑的长剑。
    “罗杰，这件东西我要了，但是考虑到我自身的贡献，我可以额外支付2万5千镑的现金作为补偿、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贝尔纳黛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些踌躇，因为她也知道序列4的封印物很难买到，所以就先试著报了一个价格。
    罗杰略一沉思、开口道：
    “我们借一步说话。”
    贝尔纳黛有些疑惑地看向罗杰、又看向了自觉不去听自己二人谈话的另外三位半神，便点了点头、和罗杰来到了一个隱蔽的角落。
    “贝尔纳黛，我想说的是，比起钱，我更愿意要魔药配方。”
    “魔药配方？”
    贝尔纳黛一愣：
    “你想要哪条途径的？”
    “『窥秘人』途径的序列4，『神秘学家』。”
    罗杰开口说道。
    事实上，罗杰现在並不需要这件魔药配方，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手下有“赫星学派”这么一个处於初创期的隱秘组织、且其中有著许多的“窥秘人”途径非凡者、不排除后续罗杰要培养出属於自己的高序列属下，罗杰必须把很多事考虑在前面。
    毕竟有著“原动天核”的庇护，这些“窥秘人”基本不用害怕“隱匿贤者”的知识灌输、无论是失控还是发狂的风险都降低了很多，消化魔药的难度也远低於外界的“窥秘人”们。
    在这一点上，“赫星学派”比起“摩斯苦修会”都有很大的优势，只要给“赫星学派”一段发展的时间，罗杰相信他们的实力会变得非常可观，所以现阶段掌握“神秘学家”的魔药配方对於罗杰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外，半神级別魔药配方交易的事情，不是他提出来別人就会答应的、必须有一些合適的机会，眼下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可以，但是这件事不能告诉別人。”
    贝尔纳黛最终答应了下来。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把你单独叫过来说话？”
    罗杰眨了眨眼睛、非常上道地答道。
    这话让贝尔纳黛放心了下来，她向罗杰口述了“神秘学家”的魔药配方、而后又和他確认了一遍保证无误后，这才与罗杰再次回到了宝库门口。
    贝尔纳黛拔起那把锈跡斑斑的长剑、打量了一阵后將它收了起来，打算后面再做研究。
    之后眾人又了大约三个小时的时间让自己手下的人按照各自的贡献取走了一些魔药材料和封印物，其中以琳塞婭和她的战术小队为最。
    他们得到了最多量的魔药材料和封印物，尤其是那些原本已经符合晋升条件的战术小队队员中更是有相当一部分都找到了自己晋升需要用到的素材。
    虽然並不能直接满足完整的魔药配方中所述的所有条件，但是也是一个重大的进展。
    至於剩下的那些材料，罗杰则是全都统计了下来、打算后面从c先生的渠道进行採购。
    在搞定这些事情以后，罗杰这才开口道：
    “诸位，我应该是找到『地下午夜城』的入口了。”
    “这么快？”
    贝尔纳黛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在面对两位天使之王的封印禁制的情况下，罗杰需要很长的时间。
    然而却没想到，这傢伙竟然如此效率。
    “快也是正常的。”
    此时，年迈的雅丽克希斯微笑著开口道：
    “毕竟罗杰阁下是遵从『时天使』的指引才找到『新雾城』的，想必『午夜城』亦是如此。”
    这解释合情合理，毕竟“午夜城”下方的封印就是阿蒙设下的，祂指引罗杰来解扣也是理所当然。
    此言一出，贝尔纳黛也便不再多问什么，但是老实说，她一直对於罗杰的背后有著一位天使之王这件事感到颇为异样、但是却又不好问什么。
    “接下来，分配一下工作吧。”
    罗杰看向了面前的四位半神：
    “按照先前的计划，雅丽克希斯阁下需要跟我去试著进入『地下午夜城』，而『午夜城』內部也需要最少一位半神坐镇。”
    因为考虑到可能还会有被“天尊”所污染的超凡生物前来，所以这是必要的措施。
    “我来吧。”
    贝尔纳黛主动接下了这方面的工作，因为目前联合探索队中有一半是她的人，而因为她与罗杰的关係处得不错，所以宙斯和狄奥尼修斯等一眾“群星舰队”的高层也比较配合她的安排。
    只要这些安排不与罗杰的安排相牴触，且有利於整支队伍的计划与利益，他们都会照办。
    在这方面，利奥马斯特和杰克都是比不了的，尤其是前者一直看起来有些精神不太正常，联合探索队中有许多人都从心里害怕著这位“极光会”的“黑之圣者”。
    “我也可以留下。”
    利奥马斯特闻言、主动开口说道。
    虽然他很想去看看“地下午夜城”的情况、多了解一些相关的歷史，但是他也从心底里相信著罗杰之前的判断，那就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雅丽克希斯可能满足进入“地下午夜城”的条件。
    “没关係的，利奥马斯特阁下。”
    罗杰摇了摇头：
    “让杰克留下，刚好让他找找看『午夜城』里面是否有什么『新雾城』用得上的书籍和资料之类。
    “您跟我们一起，因为虽然您不一定能够进入『地下午夜城』，但是我和雅丽克希斯阁下在尝试进入的时候可能会面临一些危险、需要您及时救场。”
    虽然他对此並不抱什么希望，因为毕竟已经千年时间过去，哪怕“午夜城”里真的有什么书籍或者资料，估计早都已经腐败损毁了。
    但是聊胜於无，毕竟从先前宝库的情况来看，“午夜城”的语言系统和“新雾城”是几乎一致的。
    比起北大陆的书籍，类似的文化背景產出的知识可能更加適合“新雾城”的“阅读者”们理解和认同。
    不仅如此，罗杰也不太放心利奥马斯特脱离自己的掌控，不排除这傢伙会出於某些无法预测的奇怪理由、例如在“午夜城”內部看到某些神圣的徽记或者是雕塑、脑子一抽开始使用“倾听”能力，那样的话罗杰先前所做的工作就全都白费了。
    “好的。”
    利奥马斯特的心中有些欣喜，因为罗杰的安排不仅满足了他的求知慾，也说明了这位同属於“极光会”的圣者十分信任自己、愿意把后背交给自己。
    “绝对不负所托。”
    他对著罗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好，那就这么安排。”
    罗杰拍了拍手。
    而后，隨著“墮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浮现而出，“放大”的力量也笼罩了他和雅丽克希斯。
    因为利奥马斯特自己具有赶路能力、再加上他自己也主动提出不需要罗杰带著，所以后者就只带上了运动能力尚没有回到巔峰状態的雅丽克希斯一人。
    隨著“反重力”的力量浮现，罗杰与雅丽克希斯的身形同时漂浮了起来，而利奥马斯特则是轻轻点头、遁入了黑暗之中、如同一道漆黑的箭矢一般追隨著二人的方向远去。
    大概飞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三人终於是在一处山坳中落地。
    这处山坳距离先前琳塞婭发现断肢的地方並不远，但是却在山谷的另一面、正常来说非常难以发现。
    “就是这里了么？”
    利奥马斯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面前光禿禿的石壁、开口问道。
    (本章完)

 第342章 「午夜城」的防御（求推荐票）

    第342章 “午夜城”的防御（求推荐票）
    “对。”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非常能够理解当下利奥马斯特的心理状態。
    因为如果不是罗杰通过“原动天核”验证过“混沌海”的气息的標记外溢路线、並锁定了这处地点，仅凭这光禿禿的山壁，罗杰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地下午夜城”的入口的。
    不仅如此，甚至就连“秘密洞察”也无法穿透这堵山壁、让罗杰看到它真实的面貌，这明显是因为这封印的力量层次已经远超罗杰的洞察能力，必须用大天使或者源质层次的力量才有可能窥见其秘密。
    这也是一道重要的防御机制、让那些实力低於序列1的秘偶化超凡生物都不能轻易发现“地下午夜城”的入口。
    在罗杰看来，这可能也是阿蒙对於罗杰“源质”能力的一次测试，因为虽然祂已经听罗杰讲述了大概，但是祂的好奇心仍然驱使著祂想看看罗杰会如何解决面前的问题。
    他略一思考、便迈步上前、开始用手在山壁上摸索了起来。
    “不是这里。”
    过了片刻，罗杰摇了摇头，之后他又將手抚摸在山壁上、行走了起来。
    中间，罗杰每走几步路就会使劲按一按山壁，但是那山壁都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他大约走出十几步后、再度伸手一按，他面前的山壁才开始发生了变化。
    只见罗杰手所触碰之处大约直径三米的范围、那白色的山壁竟然变为了如同水银一般的质地、开始弹跳荡漾了起来。
    罗杰眉头微微一皱、他试图將自己的手给抽出去、然而那水银状的山壁竟然牢牢地黏住了他的手腕、並且开始迅速向上蔓延。
    这让罗杰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他拼命地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他动得越快，这水银状半流体就將他的血肉吞噬得越快。
    罗杰正想使用“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將自己的胳膊直接断掉，雅丽克希斯就已经伸出了左手。
    这位女士的指尖位置迸发出了一道浓郁的漆黑阴影，这阴影一闪而过，罗杰的胳膊就直接从手肘向上的位置被切开。
    罗杰顺势往后一倒、片刻后他的右臂开始缓慢再生了起来。
    之所以说缓慢，並非是对於“蔷薇主教”而言的缓慢，而是对於“黑骑士”来说的缓慢。
    眼下这血肉再生的速度充其量只相当於罗杰在序列6末期时候的水平、距离“牧羊人”时期都有一定的差距。
    虽然他能够感觉到隨著自己脱离了那水银墙壁，自己的恢復速度正在逐渐加快、向著“黑骑士”该有的方向进展，但是无论如何这能够削弱他恢復速度的手段还是太过古怪。
    等罗杰的一条白皙光洁的手臂再一次生长出来、他也终於是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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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您，雅丽克希斯阁下。”
    “不用客气。”
    雅丽克希斯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
    “您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不等你自行解决，就直接斩断了你的手臂？”
    “是，您应该知道，这对於『黑骑士』来说不算什么困难事。”
    罗杰亦是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雅丽克希斯：
    “另一方面，我刚才感觉到我的再生速度明显变慢了……看您这表情，是否知道什么事情？”
    “是。”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我以前见过这一幕。”
    “见过这一幕？是在『雾城』吗？”
    罗杰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对，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距今大约……按照恆星历来计算的话，应该有二百多年了。”
    雅丽克希斯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那是一次我们临时组织的、为『神仆』清扫它们的居所的行动。
    “这种事情在『雾城』的时候不是什么寻常事，几乎每过几年就会进行一次，以彰显『雾城』居民对『神仆』的敬仰和感谢。
    “但是那一次出了意外，我手下的一名已经完全消化完魔药的、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非常优秀的『蔷薇主教』失踪了。”
    “失踪了？”
    罗杰的第一反应是她可能是误入了“神仆”的茧房、无意中被吞噬了，但是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在那个阶段，“神仆”仍然是“雾城”的守护神，它们与人类的关係没有恶化，且雅丽克希斯能够將这件事摘出来说，也肯定证明了其中存在某些不寻常的地方。
    “对。”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在『雾城』非常严重，因为这证明可能有外部的危险力量渗透进了『雾城』，所以一时间大家都高度紧张。”
    “因为那位失踪者是我的弟子、也是我培养的接班人，所以我亲自组织了搜索工作。
    “在搜索的过程中，我们在雾城的地下发现了一间先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的石室，而我的弟子的脚印就消失在那里。”
    雅丽克希斯嘆了口气，神色有些惋惜：
    “在探索的过程中，一位『牧羊人』触碰到了石室內部的一面绘製著『命运天使』形象的墙壁……然后，那面墙壁也发生了水银化……就像你刚才遇到的那样。
    “那名『牧羊人』想要断掉自己的胳膊，但是或许是因为他不够果断、在那之前曾经尝试著抽出手而没有成功，最终还不等他採取进一步的形式、上半身就被吞噬了。
    “最古怪的是，他当时已经完全无法发动『蔷薇主教』的自爆，且因为心臟和大脑都没入了墙壁、就连斩断他的下半身帮他復活都不可能。
    “最后我眼睁睁地看著他被吞噬了……这让我非常后悔，因为那位『牧羊人』和我的弟子一样，同样是当初的『雾城』非常优秀的一位年轻人。
    “还有一件古怪的事是，在那位『牧羊人』被吞噬后，那面墙壁就恢復了正常，之后我派出我的『墮落阴影』携带著一些血肉傀儡去试探，也没有触发水银化……就像那种特性平白无故转移走了一样。
    “从那以后，『雾城』就重新评估了地下空间的態势、认为那里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秘密，之后为了安全考虑，我们进入那片地下空间的频率就极大地减少了。
    “刚才这一幕让我想到了当初的遭遇、所以就下意识地想要帮助你。”
    “感谢您……另外，请节哀，雅丽克希斯阁下。”
    虽然罗杰觉得自己说这番话有些太迟了，毕竟事情都过去二百年了，但是无论如何，眼下应该对逝者表现出足够的尊敬。
    雅丽克希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同时还確认了一番罗杰的再生能力已经彻底恢復，这才鬆了口气。
    但是罗杰却没有感觉到轻鬆，反而是在心中浮起了十分的异样。
    首先，雅丽克希斯有一点是正確的，那就是按照阿蒙说的，“雾城”和“午夜城”的下方都有“混沌海”的支流，且都有乌洛琉斯封印的痕跡，所以如果罗杰没猜错的话，那两位“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应该是被乌洛琉斯的特殊封印给放逐到了某个不知名的闭环之中
    至於他们为什么不能使用“自爆”能力，罗杰猜测这应该是“命运”领域超凡能力在高位的表现，例如“关闭”一部分能力、將身份“重置”到超凡者成为“蔷薇主教”以前的状態，以此来变相实现降低入侵者位格、將其控制的目的。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观点，便再次分化了一部分血肉、製造出了一具无论是身高还是轮廓都非常接近自己的“血肉傀儡”。
    之后，罗杰利用“命运赋予”將身为“罗杰·亚伯拉罕”的命运赋予给了这一血肉傀儡、而后控制著它再一次向前、向著那处再次恢復了正常的山壁靠近。
    当那罗杰样貌的“血肉傀儡”触碰到那山壁的时候，那山壁再一次出现了水银化。
    这水银化立刻吞噬了“血肉傀儡”的手腕、並向前一次一样向上蔓延而去。
    而此时此刻，正在旁边观察的罗杰已经启动了“秘密洞察”、借著自己与那具血肉傀儡的神秘学联繫，他敏锐地发现了那“血肉傀儡”的命运正在出现某种快速的弱化和退转。
    就像从成年人成为青少年、从青少年成为小孩子，一个命运长河中过去的枝丫被分割了出来、並单独进行表现，除此之外其它的身份都被快速地屏蔽和消失。
    罗杰心中一动，他藉助“原动天核”的加持、撤掉了“血肉傀儡”上附加的命运。
    下一秒，那水银化山壁对“血肉傀儡”的吞噬竟然陷入了停滯、就连吞噬的进程都开始倒退。
    它似乎是对面前的人形生物產生了疑惑、片刻后这水银墙壁再次开始蠕动、试图吞噬这“血肉傀儡”。
    然而这一次，如同先前那般的吞噬过程並没有正常发生，那“血肉傀儡”竟然直接四分五裂炸开、化为了一阵血肉之雨。
    “嗯，基本能够確定我的想法了。”
    罗杰经过刚才的实验、確认了两件事情。
    第一，就是这水银墙壁应该確实是“水银之蛇”的力量，它的作用机理正是將入侵者的命运进行分割和切裂、而后令他的身份出现退行、以此来暂时屏蔽一部分该入侵者在生命较后期获得的非凡能力。
    而它禁用“蔷薇主教”自爆能力的原理，也亦是来源於此。
    第二，这水银墙壁可以被“命运赋予”所欺骗，这一点同样可以从实验中看出来。
    当那具备“罗杰·亚伯拉罕”身份的“血肉傀儡”接触山壁的时候，后者明显是在进行和先前类似的吞噬过程，但是当罗杰藉助“原动天核”的力量撤去他给“血肉傀儡”所编织的虚假身份时，那水银墙壁似乎立刻陷入了判定障碍中。
    也即是原本的命运被强行篡改、它的吞噬进程也陷入了停滯、被迫开始从头吞噬。
    但是事实上，“血肉傀儡”根本没有属於自己的命运、如同白纸一般，所以这种吞噬的结果只能引起它的自爆——也即是命运的直接终结。
    除此之外，並没有什么別的结果。
    在搞清楚这一系列细节后，罗杰便和雅丽克希斯以及利奥马斯特说了自己的发现，而后三人也没有著急继续尝试、而是坐在地上开始討论了起来。
    老实说，罗杰並不害怕这所谓的吞噬过程，如果那水银墙壁真把自己这么一个带著外神源质的神秘学垃圾桶吞噬进去、往混沌海里送，第一个急的肯定是乌洛琉斯。
    更別说在他看来，如果自己强行进去，估计也能藉助“原动天核”和“混沌海”的神秘学联繫找到正確的出口。
    但是他必须要考虑把雅丽克希斯这位对“神弃之地”和“雾城”歷史都极为熟悉的序列3圣者带进去的问题，否则的话仅凭自己一个人估计会非常难搞。
    “让我们来仔细地分析一下这件事吧。”
    利奥马斯特思考了一下后，又开口问道：
    “我能否確定一下，『时天使』究竟是哪条途径的天使之王？”
    “这……”
    罗杰回忆了一番、確定没有什么风险后，这才开口说道：
    “『偷盗者』途径。”
    “嗯，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
    “虽然我从未和『偷盗者』途径的半神交过手，但是我也曾经私下里和维涅拉討论过这条途径。
    “她说，『偷盗者』途径的『窃取』权柄本质上是对於规则漏洞的利用，当时我还有点不太理解，但是现在明白多了。”
    “哦？此话怎讲？”
    旁边的雅丽克希斯闻言、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这个很好理解。”
    利奥马斯特摇了摇头，他看向了雅丽克希斯的年幼头颅和中年头颅：
    “我先问个问题，在你们三位看来，你们彼此的心智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同了。”
    雅丽克希斯的年幼头颅用稚嫩的语气开口、包含著些不满的成分：
    “我是我，她们是她们。
    “虽然我们长得很像，但是我们还是不同的意识。”
    “对，你说的没错。”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中年的那位女士：
    “您怎么看？”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因为我们年纪不同，所以思维模式截然不同。”
    中年女士看向了年迈的雅丽克希斯：
    “比如有的时候，她会觉得我思维不够稳重，但是同样的看法，也会发生在我在看待这小姑娘的时候。
    “无论如何，从我们自身的出发点，我们都认为自己当下是对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们三个应该是不同的个体、拥有独立於彼此的个体意识。”
    “您说的没错。”
    利奥马斯特拍了拍手、而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好，接下来是下一个问题，你们叫什么名字？
    “雅丽克希斯。”
    小女孩有些茫然地答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您二位叫什么名字？”
    利奥马斯特又看向了中年和年迈的那两个头颅、开口问道。
    “也叫雅丽克希斯。”
    另外两个头颅同时开口道。
    “没错。”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既然你们三位的思想都是独立的，却並没有拥有独立的名字？”
    “这……”
    利奥马斯特顿时將三个头颅都问住了，但很快年迈的雅丽克希斯便反应了过来：
    “您的意思是，我们下意识地认为我们的命运是一体的？”
    “对，这才是关键。”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微笑道：
    “虽然你们的意识是分开的，但是你们的潜意识却是一致的。
    “因为这种潜意识的存在，让你们下意识地彼此当做了命运共同体，或者说，是同一个人的三个年龄段的表现。”
    “好像还真是。”
    那三颗头颅彼此对视了好几眼、这才异口同声地开口道。
    “对，事实上，先前我就考虑过晋升『三首圣堂』的事情，包括该如何把自己的人格从一个分裂成三个。
    “我想的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童年、青年和壮年的我分別分裂出来，因为这三个年龄段的自我我都很熟悉、他们也都有自己存在的认知基石。
    “我猜雅丽克希斯阁下，您应该也是做了同样的事情。”
    听了利奥马斯特的话，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老实说，这些事情太久远，且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如果真是像您说的这样，对我们眼下的处境又有什么启发意义呢？”
    “我想我应该是明白利奥马斯特阁下的意思了。”
    罗杰略一沉吟，此时开口道：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很多个自我，但是大体上都可以粗略地划分为三个。
    “第一个是童年时期的自我，也即是受到外界污染最少、最纯粹、最本真的那个自我，这是我们自我认知的起点、也是一切的基石。
    “从命理上来讲，这个阶段的自我尚未进入真正的命运周期，而更像是附属於自己的父母存在的。”
    说罢他又比了个“2”的手势：
    “第二个身份，是童年到今日的中间位置的自我，在这个阶段，人的精力会好於现在、且几乎都有一些美好的眷恋和未竟的遗憾，这也是一个坚固的自我锚点。
    “而第三，则是当下的自我，这个身份是最为坚实的自我基石，也代表著无限的未来。
    “所以可以说，这三个自我粗略地组成了一个人完整的命运，从神秘学意义上，这三者是三位一体的——这个意象在心理链金术相关的理论里，也经常用来描述浮现在外的表层意识，而与之对应的第四极，则如同十字架没入泥土的那一端一样、对应著各种遗忘的自我、被道德感和美感所压抑的阴影、以及各种无意识要素。”
    十字架这个比方对於“真实造物主”的信徒来说很容易懂，因为在“极光会”的教典里，“倒十字架”的意象就象徵著原本被世人所唾弃的阴影和与道德敌对的罪孽被“真实造物主”所背负、显化在外、成为了“至善”的象徵。
    这一点从“三首圣堂”的外在展现中也看得出来，因为表层意识被一分为三、而下方的身体就成为了阴影本身，所以“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也擅长操控自己的身体、使用各种血肉魔法，並將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容纳和“压制”各种可以被看做是“阴影”化人格的外来灵魂。
    毕竟“奴役”和“压制”在象徵意义上，可是属於近义词。
    “但无论如何，不管是哪一个意识，其实都是完整自我的一部分，这个3+1的组合在心理链金术上被称作『自性』，也即是一个人最完满的状態、是圣化的心智、也是我主所在的层面。
    “所以我们不应该將这些身份割裂开来看待，尤其是在命运的一致性上……但是很明显，对於『时天使』来说，他却具备在概念上讲这些自我给分割出来、结合『命运天使』的力量，这种禁制可以弱化其余自我的命运、反而將某个来自过去的、特定时间点的自我的命运无限地放大，以此来达到削弱入侵者、甚至让他们失控暴毙的目的。”
    “对，正是如此。”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旋即他又说道：
    “罗杰，你確实是我主的虔诚信徒，竟然將教典研究得如此透彻。”
    “您过奖了，这都是来自於我主的启示。”
    三人同时讚美了一番“真实造物主”之后，雅丽克希斯又问道：
    “那么，我们该如何安全进入其中呢？”
    “很简单。”
    罗杰微笑道：
    “修改我们自身的命运就可以了……或者说，只要在神秘学意义上进行修改就可以了。
    “我有一种能力，可以在一段时间內强行扭曲自身的命运，其中就包括了可以將属於自身命运的各个部分糅合在一起、这样一来就可以抵消掉这道水银屏障的削弱。
    “但还是那句话，这只是让身为外来者的我们突破外围禁制的方法，但想要真正要进入『地下午夜城』，还是要满足我们先前说过的那几个条件。”
    罗杰想的很清楚，那些“地下午夜城”的人之所以能够出入这堵墙壁，有很大的概率可能是因为乌洛琉斯的某种设计、让他们能够在某些条件下具备內在命运的一致性、也即是將线性的命运压缩成了一个点，这样一来就能够自由进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他们会基於自身的某种特殊、直接允许“水银墙壁”对於自身非凡能力的压制，而不至於失控。
    只要他们能够通过防御禁制的检验、成功进入“地下午夜城”以后，相关的超凡能力自然会缓慢恢復。
    而那些侥倖能够通过这堵墙、但是却不具备“资格”的外来者，则是大概率会被引入另外一个闭环、在里面被放逐死去。
    具体是哪一种情况，还是要等罗杰进去之后才能確定。
    “雅丽克希斯阁下，请跟我来。”
    罗杰扶起了雅丽克希斯，而后二人一起向著墙壁走去。
    “我会再尝试一次进入这堵墙壁，如果我向您眨眼，请您再一次斩断我的手臂即可。”
    虽然罗杰自认为已经將问题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保险起见，他仍然还是要做两手考虑。
    “放心吧。”
    雅丽克希斯微微点头、而后看著罗杰深吸一口气、向著石壁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利用“命运赋予”篡改了自己当下的命运，只是这种篡改的程度非常之低、几乎没有加入什么新的东西，只是暂时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的命运混合在了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还是留意看了一下自己的命运是否包含了在穿越之前的那段时候，但却仍旧失望地发现自己只具备近一年来的命运、而再往前的话、能够加入混合的也就只有原主的命运。
    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么蛾子，罗杰仍然加入了这一段命运，果不其然，这一次当他將手触摸到那山壁的时候、整只手竟然直接透了过去、並没有出现先前的那水银状事物。
    罗杰和雅丽克希斯对视一眼，而后他又將自己的手伸了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看起来是成功了。”
    二人相视一笑、而后罗杰对著不远处的利奥马斯特挥了挥手、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利奥马斯特亦是鬆了一口气、而后他看著罗杰再次使用了自己那古怪的命运领域能力覆盖了雅丽克希斯和他自己。
    完事后，罗杰又跟利奥马斯特叮嘱了一遍相关的注意事项、其中隱晦地提到了千万不要在这里进行祷告或“倾听”、因为不排除会遇到危险。
    在確定了利奥马斯特接受並理解了这一切后，他才与雅丽克希斯一前一后地向著山壁走去。
    在身体刚刚没入山壁的时候，罗杰隱约间看到了一大片银光中泛著莫名的彩色光华、而罗杰本人也似乎像走入了海底一般。
    这似乎是某种“资格验证”，罗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雅丽克希斯、发现这位“新雾城”的长老的表情同样精彩、似乎是也看到了这些东西。
    待那水压感逐渐散去，那色彩繽纷的光华也隨之消退，罗杰终於是看到了一条亮著灯烛的通道。
    然而罗杰刚一落地，他和雅丽克希斯就同时感觉到了异样。
    “邪魔克星”在一瞬间解放，而雅丽克希斯亦是化作了一团漆黑的阴影。
    下一秒，光柱、火焰、飞驰而来的血肉碎片、以及无数锋锐的冷兵器皆是来到了罗杰的近前。
    一道晨曦光芒亮起、所有的那些攻击被尽数挡下。
    至於那些飞向雅丽克希斯的攻击，皆是被那阴影吞没，过了一会儿雅丽克希斯面色如常、完好无损地从那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看起来『地下午夜城』不是很欢迎我们啊。”
    罗杰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千年以来，长期和“天尊”的那些半神级秘偶对峙的“地下午夜城”的居民肯定一直处在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態，像自己二人这种贸然闯进来一定会遭到围攻。
    “雅丽克希斯阁下，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罗杰转过头嘱咐了一句、而后便一个闪现进入了幽深的通道內部。
    果不其然，很快罗杰便看到了5位非凡者一脸惊恐地看著飞驰而来的自己、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在“命运赋予”的能力加持下，罗杰好巧不巧地將这些攻击全部挪腾著躲开，而就这一个呼吸的功夫、罗杰也终於是落在了人群之中。
    他的两只手向著侧面平举、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又出现了三只手臂。
    这些手臂在触碰到那些非凡者的一瞬间，他们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短短的两秒钟的时间內、他们皆是在脑中听到了某种古怪的乐曲、且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乐曲便已经一闪而过！
    罗杰將这几位非凡者及时接住、將他们平放在地上防止摔伤。
    到了这时，罗杰才终於有机会仔细打量起来这些“地下午夜城”的非凡者们。
    与“新雾城”有很明显不同的是，这些非凡者的身上几乎都没有什么皮肤病或者是畸形、看起来都非常完整和正常。
    但是另一方面，这些人的皮肤也呈现出一种古怪的古铜色——並非是那种基因引起的肤色、而是像经常沐浴在阳光下一样。
    这非常不寻常，因为罗杰几乎见过的所有的“新雾城”的居民似乎因为长期照射不到太阳、皮肤皆是有著一种古怪的惨白，哪怕是那些原本肤色就比较偏深的人，他们的肤色也比起北大陆类似肤色的人要看起来白上很多。
    再结合先前罗杰遭受的那些攻击中有一半左右都是“太阳”途径的攻击、他原本对“午夜城”是一条擅长和专精培养“太阳”途径非凡者的人类倖存者城邦这一点感到更加地確信。
    然而就在他安置好最后一名非凡者、转过头来正准备招呼雅丽克希斯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位女士的三张脸上同时开口。
    “小心！”
    罗杰心中灵性预警大作，他下意识地便將已经完全解放的“邪魔克星”抽出、挡在了自己的后背位置！
    “当”地一声，明亮如同白昼的光芒、裹挟著极度的高温、重重地击打在了晨曦光芒之上！
    (本章完)

 第343章 「午夜城」的微缩太阳

    第343章 “午夜城”的微缩太阳
    罗杰即便不用回头，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灼热的射线攻击在晨曦光芒之上所產生的压迫感。
    隨著罗杰心中一动，三具血肉傀儡便浮现在了他的身畔、同时向著发出射线的地方扑去。
    与此同时，“三首圣堂”雅丽克希斯的全身也已经覆盖上了如有实体一般的、流动的阴影。
    四周的空间开始迅速地扭曲，一名如有实质的、穿著古朴盔甲的中年男性出现在了雅丽克希斯的身旁。
    这是“新雾城”的最高层守备力量之一、在很久之前自愿奉献自己的灵魂成为“奉献者”的一位序列3的“银骑士！”
    事实上，在“雾城”仍然还在的时候，它的內部曾经有过一个战士家族，负责守护“创生皇冠”所在的密室、以此维护“雾城”的生机。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家族受到“创生皇冠”潜移默化的影响非常之多，在“雾城”尚未被毁灭的时期，这个“战士”家族就经常出现因为“创生皇冠”变异的怪物。
    后来隨著“创生皇冠”的失控，这个家族也因此出现了大批成员的死亡。
    而这个战士家族的族长、一位序列3的“银骑士”，则成为了最后的倖存者、但饶是如此，天使层次的污染源还是让他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近乎无法承受。
    最终，在维涅拉的“雾城”毁灭活动中，他选择了成为雅丽克希斯奴役的灵魂之一、希望继续为“新雾城”奉献自己的力量。
    在如今的“新雾城”卫戍部队中，就有极少数的“战士”途径非凡者、便是当初那个“战士”家族倖存的年轻成员。
    隨著这中年“银骑士”的周身都覆盖上了银色的盔甲，他也借著罗杰製造出的“晨曦光芒”与那炽白射线交织製造出的亮光、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罗杰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却能够感觉到一股压迫感越过了自己、向著甬道的內部冲了过去！
    一枚银白色的小剑从光芒最为炽盛的地方飞了出去、一个闪现便击中了黑暗深处的某个存在！
    但是因为对方在暗处，这一发“银白细剑”似乎打偏了方向。
    雅丽克希斯期待中的痛哼声並没有出现，反倒是从走廊內部爆发出了更加明媚的炽白光芒。
    这光芒的出现使得罗杰正在遭受的射线攻击停止，他立刻转过身去、一脸凝重地看向了走廊深处。
    那炽白光芒游刃有余地防御下了那一发“银白细剑”，不仅如此，这光晕迅速地激盪开来、向著走廊的外围扩散开来。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整条通道便被照亮、在这其中並没有一丝一毫的黑暗，甚至不留一点阴影存在，仿佛一片不让任何事物隱藏的无暗国度。
    这光芒顷刻间便將罗杰冲在最前面的“血肉傀儡”被烤乾、化为了齏粉。
    而那正在攻击罗杰的人的身形、也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位身穿纯白色的、闪耀著纯白色炽热盔甲的瘦高中年男性，。
    与他明显饱经沧桑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位男性的五官颇为秀美、他留著一头褐色的头髮，虽然身材並不算壮硕、但是却全身散发出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向了走廊中被揭示出来的、那原本利用“借光隱藏”將自己的身形隱匿起来的“黑骑士”灵魂、神色冷峻。
    “糟糕。”
    罗杰心中暗道，此时此刻他已经確认了，这躲在走廊中攻击他的人、是一位“太阳”途径序列4的半神。
    “无暗者！”
    这一途径的非凡者最是克制“倒吊人”、“死神”和“黑暗”等擅长利用灵魂、邪异和阴影类超凡能力的非凡者，而眼下雅丽克希斯的那位“银骑士”已经被“无暗之域”掲示了身影、这就意味著他已经快要陷入毁灭。
    “命运赋予！”
    情急之下、罗杰直接侧过身、赋予了雅丽克希斯一段超级强运。
    与此同时、罗杰使用了“重力”、直接拽著那名“无暗者”向著走廊更深处倒飞而去。
    这股拖拽的力量让他手中刚刚凝聚出的“无暗之枪”射偏了方向、转而插入了通道最高处的位置。
    罗杰一个闪身、来到了“银骑士”的面前、掏出了“光与影的协奏曲”。
    “此地禁制强光与高热！”
    一个原本正在迅速膨胀、有化为一个微缩太阳驱使的炽白光球瞬间坍缩、发生了威力被削弱了很多的爆炸。
    好在罗杰再一次利用“蔷薇主教”的血肉能力製造出了一堵厚重的墙壁、这才將那爆炸的余波给拦了下来、將自己、雅丽克希斯和“银骑士”都给保护了下来。
    他看的出，这位“无暗者”似乎原本是打算利用这把“无暗之枪”引发的爆炸將这处通道炸塌、而后回去寻找增援。
    毕竟罗杰和雅丽克希斯二人能够闯入这里，也就意味著后面可能有更多的人有办法闯进这里。
    老实说，这位“无暗者”十分惊骇，毕竟“地下午夜城”已经和外面那些怪物僵持了千年的时间，可是从未有外围的生物闯入过这里。
    另外他曾经听说过一些关於这一强大禁制的传闻，它似乎是由“最初造物主”麾下的两位天使之王联手设计、如果不是实力达到了同等级別、根本没有闯入的希望。
    所以眼下罗杰和雅丽克希斯二人的进入无疑是极大地顛覆了他的认知，也唤起了他內心深处对於“午夜城”曾经被攻陷一事的恐惧。
    “雅丽克希斯阁下，对方的能力非常克制魂体和阴影。”
    罗杰快速回头交代了一句、而后高声对著走廊尽头用自己最近刚学的巨人语喊道：
    “我们，没有恶意！”
    然而回应罗杰的却是另外一道“纯白射线”。
    但是因为有“光与影的协奏曲”的保护，这“纯白射线”在进入罗杰面前5米的范围內的时候就消失不见。
    罗杰见对方反抗意志非常强烈、无奈之下便利用半神级別的“歌唱”能力、哼唱起了《四季·冬》！
    这处於中声部的歌声立刻穿透了“无暗之域”、侵入了那“无暗者”的脑海。
    一瞬间，他攻击的欲望消退了很多、就连头脑中原本的警惕也变弱了不少。
    “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是星界之主，的信徒！”
    终於，隨著罗杰再一次强调这两句话、那位“无暗者”终於是冷静了下来、也终於是確定了面前的两人应该是人类。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沉默了片刻后，这“无暗者”终於开口问道。
    “我们是附近一座人类倖存者城邦的『最初造物主』信徒、奉我主座下天使之王的指引前来救援『午夜城』。”
    此时，雅丽克希斯开口、高声用巨人语回答道。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罗杰在“新雾城”学到了不少巨人语的词汇、而雅丽克希斯与杰克二人也顺便掌握了一些古弗萨克语的表达方式，所以双方之间的沟通已经变得比之前顺畅了不少。
    但是在面对“午夜城”的人的时候，雅丽克希斯还是自觉地担任起了翻译的职责、防止对方误会罗杰的意思。
    “『最初造物主』……天使之王？”
    “无暗者”愣了愣，老实说，这一说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外面那么多怪物，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它们已经全部被这位神使阁下所消灭。”
    雅丽克希斯伸出右手，手掌上翻，指向了罗杰。
    “消灭了…”
    那“无暗者”愣了半晌，隨即再次大声惊愕开口：
    “消灭了？？？”
    “对。”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准確来说，是放逐了。”
    “……”
    这位“无暗者”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面前的两人，隨后道：
    “这需要经过我们进一步的验证，在此之前，你们哪里都不能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增援部队很快就会到来。”
    此时此刻，他心中十分忐忑，理智告诉他自己並没有相信眼前二人的理由，但是这位半神的直觉却给了他一种“这可能是真的”的反馈。
    毕竟从各个角度上来说，眼前的二人似乎都没有恶意。
    这不仅仅是因为雅丽克希斯的“三首圣堂”力量也让他十分熟悉，更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在刚才那一番打斗之中，罗杰连三分之一的力都没出，也没有杀掉那些中低序列的看守。
    如果对方真的想杀死自己等人、直接攻入“地下午夜城”，根本就犯不著这么麻烦。
    “请便。”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面容隨和。
    在这个过程中，双方一直在观察彼此，雅丽克希斯发现眼前这“无暗者”所讲的巨人语似乎和自己讲的有所不同。
    虽然大体上都是一致的，交流也不受限制，但是在口音和一些用语习惯上还是有所不同。
    雅丽克希斯判断，这应该是因为“午夜城”因为自身的环境和地理条件、在长期的与外界隔离中发展出来的属於自己的方言体系。
    “你是『三首圣堂』？”
    在这个空档，那位“无暗者”忽然饶有兴趣地看向了有三个头的雅丽克希斯，开口打探道。
    “对。”
    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鄙人是我主的『命运天使』亲自培养的大主教，雅丽克希斯。”
    “格利尔·约索尔。”
    此时“无暗者”的表情缓和了很多，因为他对於“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了解很多，能够在这条路上成为半神的存在，几乎都是“真实造物主”的虔诚信徒。
    而他的態度变化，也引起了罗杰的注意。
    “这傢伙……好像对於『命运天使』的名讳並没有敌意？”
    这一点很有意思，因为就目前来看，“午夜城”很可能和过去的“纯白天使”、也即是现在的“永恆烈阳”奥塞库斯有关。
    从立场上来看，“永恆烈阳”奥塞库斯和“真实造物主”应该是敌对关係，毕竟当初祂可是亲自参与过分食“远古太阳神”的“背叛之宴”。
    但是眼下“午夜城”的圣者格利尔·约索尔不仅对“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表现得很尊敬，这个城邦也信仰著“真实造物主”，这让罗杰不禁猜测起了当初是否是“永恆烈阳”奥塞库斯在离开东大陆的时候似乎並没有试图带走这些自己发展的人类信徒、甚至没有试图影响他们的观念、让他们转而信仰自己。
    念及此处，罗杰忽然开口问道：
    “格利尔阁下，我想请问，贵城邦是否曾经追隨『纯白天使』？”
    “正是。”
    格利尔的眼神变得有些肃穆，他站直了身体，而后沉声开口：
    “『午夜城』的先祖曾经受到伟大的『纯白天使』的指引、脱离了蛮荒，获得了超凡的力量，並建立了自己的城邦。”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暗淡了几分：
    “但是，不知何时那位伟大的天使之王再也不曾出现，甚至没有回应过我们的祈求……再加上『午夜城』里存在著的那些怪物，我们一直怀疑自己是被神明所厌弃、被流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听到这里，罗杰的脑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是因为『混沌海』支流的存在吧？”
    罗杰微微眯起了眼睛，按照阿蒙的说法，“混沌海”出现支流应该是在第三纪就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考虑到“混沌海”中所带著的“上帝”精神意志，“永恆烈阳”奥塞库斯应该也是在提防著这些被“混沌海”標记过的信徒的信仰指向自己。
    因为“太阳”本来就是“全知全能五途径”中比较敏感的一条途径，所以奥塞库斯哪怕不要这些锚，都不想给自己惹上一身骚，以至於祂根本没有试图继续接触这些信徒、也没有告知他们自己新的尊名。
    又过了几分钟，从格利尔的身后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一位全身有著多处伤疤、皮肤呈现出淡褐色、面容方正如同男性的三十来岁魁梧女士带著一群人出现在了罗杰和雅丽克希斯的面前。
    她先是慎重地看了一眼罗杰和雅丽克希斯，又皱著眉头看了一眼满地昏迷的人和一脸严肃的格利尔、开口问起了格利尔事情的前因后果。
    “……”
    沉默半晌后，这位女士才低声对格利尔说道：
    “格利尔，你之前一直在值守出入口，所以还没来得及知道。
    “根据『荣耀之眼』的观察，地表上那些怪物確实被不知名的力量放逐进了一片黑暗中，之后有一群人搜到访了『午夜城』，並似乎做了不少的调查。
    “而这两人，就是队伍中的领头者。”
    “她说的都是真的？”
    格利尔原本不太相信雅丽克希斯所说的话，但是眼下听完这中年女士的陈述，態度终於由审慎变为了震惊。
    “二位，请隨我来。”
    说罢中年女士又看了一眼格利尔：
    “格利尔，这里先暂时换防，你先安顿好你的人，然后一起来到圣堂。”
    “好。”
    虽然格利尔看起来年龄比这女士要大一点，但是却似乎非常尊敬后者。
    他点了点头，开始配合这女士带来的换防部队安排起了昏迷人员的安置工作。
    “二位，我的名字是伊卡米婭，是『午夜城』的长老团顾问。”
    伊卡米婭对著罗杰和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
    “请隨我来。”
    与先前的“新雾城”不同，“午夜城”似乎根本就不害怕罗杰与雅丽克希斯二人、而是直接且大方地邀请他们进入。
    这一条通道非常之长，且设计非常巧妙，中间不仅有排水渠和换气系统，还有好几个必须通过攀爬钻入的缝隙、如果入口一旦被攻陷，就可以通过这些缝隙来对来犯之敌进入阻击、甚至將其炸塌而后回到“午夜城”之內商议对策。
    好在雅丽克希斯近来身体已经恢復不少，所以能够跟得上罗杰和伊卡米婭的脚步，中间三人爬高上低，在大约半个小时后才终於是来到了一片明亮的空旷地带。
    “这…”
    罗杰眼睛眯起、抬头看向了空中。
    在那足有数十米高的位置，有一颗极为明亮的球状物，那球状物散发出极为刺眼的光芒，饶是身体素质强如罗杰，都感觉到了无法直视。
    “不要抬头看。”
    伊卡米婭开口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一位半神，仅仅是刚刚你抬头的这个动作，就能要了你的命。”
    罗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自己右侧一大片的绿色。
    “这…是农作物？”
    还没等罗杰开口，一旁的雅丽克希斯就发出了惊讶的疑问。
    她之所以能认出这点，是由於从前“创生皇冠”还在的时候“雾城”就种植过大量的农作物，但是因为“雾城”缺少日照，所以那些植物都並非是绿色的。
    所以眼下看到这鬱鬱葱葱的绿，雅丽克希斯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来到了梦境之中一样。
    “这一抹太阳，应该是一件天使级別的封印物吧？”
    忽然间，罗杰看向了伊卡米婭、开口问道。
    (本章完)

 第344章 天使级封印物和下马威

    第344章 天使级封印物和下马威
    罗杰之所以做出这样的猜测，是有自己的根据的。
    眾所周知，因为“神弃之地”的特殊性，这里的土壤几乎都不能种植任何的农作物，不仅仅是因为土壤里的污染，更是因为没有光照、植物无法进行正常的光合作用、也合成不了淀粉等可以为人的机体供能和提供营养的物质。
    但是眼下的“地下午夜城”的这疑似是封印物的微缩太阳不仅仅能够提供光照、且疑似还能够净化掉土壤中的邪异和污染，再加上伊卡米婭所说的、如果不是因为罗杰拥有神性、仅仅是抬头看那一眼就会导致其死亡的话，罗杰可以合理地推断出这是一件序列2层次的天使封印物。
    至於植物方面，罗杰凭藉著自己不算丰富的植物学知识，也能够辨认出地面上有不少番薯类的食物、部分豆科和茄科植物，甚至还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上面结著一种紫红色的小果子。
    “……是。”
    伊卡米婭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地下午夜城』的底蕴所在。”
    她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带领著罗杰二人穿过了那阳光照耀下的广阔田埂、顺著尽头的楼梯向上走去。
    这时候，罗杰终於有机会看清这“地下午夜城”的內部结构，这是一个在山体內腔建造的、巨大的、环形的、如同筒子楼一般的结构，粗略看去共有约25层，每一层都有上百道门。
    虽然不知道出於何种原因，这些门全部都处在紧闭的状態，但是仅这些门的数量就可以看出“地下午夜城”的人口並不少。
    除此以外，一条由地下水形成的小河从这“筒子楼”的內部穿过、灌溉著四周的田埂，同时似乎也承担著为“地下午夜城”的居民提供饮水的职能。
    这条河流的下游通往地底更深处，罗杰猜测其最下游的主要支流之一应该就是自己先前看到过的那暗渠。
    从各种角度来看，“地下午夜城”简直是“神弃之地”中的一个极端的异类，这里不仅有可以带来光与热、清除污染和邪异的日照、有绿色植物、还有稳定的水源供应，称得上是得天独厚。
    至於肉类，罗杰暂时没有看到这里有驯养什么牲畜，但是仅凭天空这一轮充满净化效力的太阳，“午夜城”的居民都可以將一些污染程度不是很高的、通过狩猎得来的肉製品直接在这阳光下烤乾，之后可以泡汤食用、满足基本的蛋白质供应。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独特的条件，“地下午夜城”才能够与“午夜城”內的那些怪物对峙上千年而不灭。
    考虑最为极端的情况，在粮食和肉类储备充足的情况下，“地下午夜城”的人完全可以在超过两个月的时间大门紧闭、在更极端的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靠吃豆类来补充蛋白质续命。
    “伊卡米婭阁下，请问我们要去哪里？”
    此时此刻，罗杰看向了前方伊卡米婭的背影、开口问道。
    “第25层，那是最为靠近『荣耀之眼』的位置，也是只有拥有神性者才能靠近的地方。
    “那里是『午夜城』如今的圣堂所在，也是我们討论重大事务的地方。”
    伊卡米婭再次简短解释了一句。
    “『荣耀之眼』……就是那『太阳』途径的封印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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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杰此刻也明白过来，先前伊卡米婭提过这个名字，还说『荣耀之眼』可以揭示出“午夜城”內部的情况。
    这应该是“无暗之域”在天使层面的表现，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地下午夜城”应该位於“午夜城”的下方。
    至於“混沌海”的支流被两位天使之王封印在什么位置，罗杰根据粗略的感应可以猜出在“地下午夜城”的更深处，但是具体的话还是要等之后调查过才能確定。
    “话说回来，我有种感觉。”
    此时此刻，雅丽克希斯忽然低声开口：
    “我在接触到这太阳发出的光后没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不管是气力、还是精神状態都是如此。”
    “可能有两个原因。”
    罗杰思考了一下，而后答道：
    “一方面是因为『太阳』途径的权柄本身就具备净化和提振精神的作用，另外可能也是因为你长期不晒太阳，身体合成不了某些特定的……呃，维生素、导致缺钙。
    “钙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它对於肌肉和骨骼都非常重要。
    “对於一般人来说，仅仅是接触到阳光一段时间並不会有太明显的变化，但是对於擅长血肉方面权柄的『秘祈人』途径半神们来说，这种效果就显得尤为突出。”
    “原来如此。”
    雅丽克希斯微微点头，此刻的她心中颇有些羡慕，如果“新雾城”也拥有这么一件封印物的话，也许就不用被迫长期食用那些受污染的肉类、以此来苟延残喘、勉强果腹了。
    罗杰和雅丽克希斯跟著伊卡米婭一路拾级而上，过了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才终於是来到了第25层。
    这里距离“荣耀之眼”极为接近，罗杰能够感受到那种骇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而雅丽克希斯的反应则更为剧烈，这位序列3的“三首圣堂”身上长时间覆盖著如有实质的阴影，在面对极为克制自己能力的“太阳”途径天使级封印物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恐怖的压力。
    哪怕是这微缩太阳並没有发挥出其全部的力量，它所能散发出的辐射与光热也远超半神以下非凡者所能承受的极限，像诸如“收尸人”、“秘祈人”、“不眠者”和“囚犯”、“罪犯”这些多少与邪异、灵体和污秽能力沾边的途径的中序列非凡者，估计在25层都会被瞬间秒杀。
    根据这一点，罗杰猜测在“地下午夜城”的这栋25层的集体建筑中，低序列的非凡者和普通人很可能居住在10层及以下的空间，中序列非凡者按照自身所在的实力层级住在11层到20层之间。
    至於20层以上到24层，则有很大概率居住著半神级別的非凡者、以及將粮食和肉类进行脱水的场所。
    因为这些物资都非常需要一定的热量进行乾燥、以此达到防潮和防腐的目的、避免產生有害的病菌、吃了以后生病甚至致死。
    另一方面，他还对一件事感觉到奇怪，那就是伊卡米婭並非是半神，而只是序列5的“光之祭司”。
    这样的她为何能够不怕“荣耀之眼”的照射，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但是此时罗杰並没有开口打探这些细节，因为眼下双方之间仍然存在信息差和信任基础，必须在双方经过交流打破误会之后才有进一步了解这些事情的可能。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面大约有2米高的对开大门前、伊卡米婭双手將门推开，而后带领著罗杰和雅丽克希斯进入了其中。
    这是一间极为宽阔的弧形房间、罗杰和雅丽克希斯向著左边看去，发现那里有著一个环形的、一共八把椅子的大堂，而此时其中最上首的两张椅子上已经坐著了两名不同的人员。
    为首的那人是一位极为老迈的男士，他长长的鬚髮皆白、穿著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袍、手中握著一柄尖端闪耀著金色光芒、中间似乎包含著一只若有若无眼睛的黄铜色权杖、一双极为睿智的蓝色眼眸毫无波澜地看向了罗杰与雅丽克希斯。
    而另外一人则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短髮中年男士、看起来和格利尔·约索尔年龄差不多大，但是皮肤看起来比格利尔苍白不少、也更加瘦弱，双眼呈现出褐色、整个人身上透著一股萎靡的气息。
    若不是罗杰能够察觉到他身上的神性气息，他甚至可能第一时间会认为对方是个病秧子。
    就在双方互相打量间，罗杰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罗杰转过身去，发现那是姍姍来迟的格利尔·约索尔。
    他看了一眼罗杰、对著伊卡米婭点了点头、而后径直上前、单膝跪在了权杖老者面前。
    “圣安德里德阁下，我来迟了，请恕罪。”
    这位“无暗者”低声道。
    “起身吧。”
    那名为圣安德里德的男性点了点权杖：
    “我已经通过『荣耀之眼』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做得很好，不必自责。”
    “感谢您。”
    格利尔·约索尔点了点头、而后站起、坐在了旁边空著的椅子上。
    “二位，伊卡米婭，请坐吧。”
    圣安德里德对著罗杰和雅丽克希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罗杰见到对方和顏悦色，便点了点头，他和雅丽克希斯对著圣安德里德同时微微躬身、而后迈步上前，落座在了对方对面的位置。
    伊卡米婭则是坐在了罗杰的左手边、刚好位於那短髮褐瞳男子和他中间的位置。
    “诸位，自我介绍一下，老朽的名字是盖亚·安德里德，现任『午夜城』的首席兼城主。”
    “见过圣安德里德阁下。”
    罗杰与雅丽克希斯同时开口道，为表尊敬，他们使用了格利尔刚才说过的敬称。
    在这个过程里，雅丽克希斯自觉担任起了翻译的职责、及时为双方转述沟通的內容。
    这个行为让伊卡米婭和圣安德里德同时一愣，但是后者很快收起了自己表情的异常、继续开口说道：
    “这位是尼克·艾利奥特，主管目前『午夜城』的各项內政事务，同时兼任探索小队的首席。
    “而这位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格利尔·约索尔，是我的弟子，目前『午夜城』卫戍部队的首领。”
    圣安德里德分別介绍了两位男性，罗杰和雅丽克希斯则是对双方依次问好。
    比起格利尔的表现还算客气，罗杰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尼克·艾利奥特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
    他不知道这种敌意是从何而来的，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多说。
    “这位是伊卡米婭·维科，前任城主的女儿，也是目前『午夜城』的长老团顾问。”
    伊卡米婭闻言、对著罗杰和雅丽克希斯笑了笑，而后便不再言语。
    “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
    罗杰轻轻頷首：
    “我的名字是罗杰·亚伯拉罕，是『最初造物主』的眷者和使者。
    “这位是雅丽克希斯阁下，她是『雾城』曾经的大主教、现任『新雾城』的首席。
    “我们依据『时天使』的指引、前来挽救被围困千年的『午夜城』居民，目前『午夜城』的所有怪物已经被全歼、城市的內部已经恢復了正常。”
    “我主的眷者？『时天使』？”
    听了罗杰的话，在座的四人全部都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其中格利尔的表情是震惊，伊卡米婭是有些意外。
    尼克咬紧了嘴唇、用怀疑的目光盯紧了罗杰，而圣安德里德则是眯起了眼睛、审慎地望了过来。
    毕竟从“最初造物主”的信徒看来、祂的眷者这层身份含金量太高，在他们曾经接触过的所有存在之中也只有那位“纯白天使”敢於自称为其眷者。
    再加上“时天使”的名號太过响亮，这令人乍一听便有几分拉虎皮做大帐的感觉。
    “骗子。”
    片刻后，尼克摇了摇头、低声来了这么一句。
    “艾利奥特阁下，您何出此言？”
    罗杰也没生气，他笑眯眯地望向了尼克·艾利奥特、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伟大的『时天使』最后一次出现已经是將近两千年前。
    “当初祂与『命运天使』一同救赎了『午夜城』失散的流民、给予了我们生存的机会。
    “千年的时间內，这二位天使之王从未露面，可是为何又在如今指引所谓的神使前来帮助我们？
    “更何况，如果你真是我主的眷者，为何不直接使用祂的权柄、反而捨近求远？
    “你別以为我们对你当初消灭『午夜城』內的那些怪物的时候的全过程没有掌握……那分明是某种邪恶的力量。
    “我有理由怀疑，你和那些怪物是一伙的，想试图通过唱双簧的方式、来引起『午夜城』的陷落！”
    虽然艾利奥特最后面一句话確实有点胡搅蛮缠，但是前面的逻辑其实也没错。
    因为如果罗杰真的是“最初造物主”的眷者，那么哪怕实力没有到达天使层次、也应该能够使用祂的力量。
    但是眼下罗杰的实力不仅没有天使层级、最多只是手握著某件天使层级的封印物，且根据“荣耀之眼”的观察，罗杰当初消灭“午夜城”內的怪物的时候所用的那种力量、看起来有著某些邪恶的特徵。
    无论是那用来锁定“午夜城”內怪物的、源自於“墮落母神”的红色雾气、还是那“深渊”的投影，看起来都令人非常不適。
    “这话说的……意思『黑骑士』的力量就不算邪恶唄？”
    罗杰强忍著自己想要吐槽的衝动，因为他刚刚进入这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利用“秘密洞察”看清了眼前几人所在的途径序列。
    除了格利尔·约索尔是一位“无暗者”这点已经明確外，圣安德里德大概率是一位“太阳”途径序列3的“正义导师”、尼克·艾利奥特则是“倒吊人”途径序列4的“黑骑士”。
    至於伊卡米婭，则更为奇怪，身为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她竟然能够成为长老团的顾问，从这一点上来讲，她没有某些特別的背景，罗杰是根本就不信的。
    “艾利奥特阁下，容我说，您的质疑只是站在您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中来看的。”
    雅丽克希斯摇了摇头、而后开口说道：
    “事实上，最早罗杰阁下前来救援『新雾城』的时候，我们之中也有人怀疑过他，但是后来他为『新雾城』不仅提供了来自光明世界的物资和魔药体系传承、甚至还为我们带来了失落千年的天文和历法……在传说中，这些权柄都与『时天使』有关。
    “另一方面，我曾经面见过伟大的『命运天使』、且我能够晋升为半神，都是因为得到了祂的帮助。
    “『命运天使』有一位圣者下属，这位下属和罗杰阁下是同僚关係，这一点从很多个角度都可以得到验证。”
    听了雅丽克希斯的话，艾利奥特还想开口继续反驳、却听到旁边的圣安德里德咳嗽了声。
    艾利奥特停下了说话的衝动、转头看向了这位“午夜城”的首席。
    “罗杰阁下，请见谅。”
    圣安德里德嘆了口气：
    “既然您曾经拯救过『新雾城』，应该能够明白我们的处境是类似的。
    “艾利奥特刚才那一番反应，其实也是为了『午夜城』的安全。
    “这样吧，我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您是否能够接受『荣耀之眼』的检视、以此来验证您所说的话的真偽？”
    身为“公证人”的高位序列封印物，“荣耀之眼”也具备著类似的能力、可以对某些人所说的话做出公证、以及时发现可能存在的谎言。
    “这未免也太无礼了。”
    还没等罗杰说话，雅丽克希斯就先表达了不满：
    “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不是罗杰阁下单枪匹马消灭了那些怪物，你们『午夜城』的人到现在还得面临著生死威胁。
    “然而现在你们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还要让罗杰阁下自证清白，哪有这样的道理？”
    眼见艾利奥特又要反驳，罗杰笑著抬手制止了他：
    “我可以接受检测，但是如果检测的结果表明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艾利奥特阁下，你该作何打算？”
    “什么意思？”
    艾利奥特微微一愣，他一时间没有听懂罗杰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检测的结果说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应该负怎样的责任？”
    罗杰虽然面带笑容，但是语气很不客气：
    “事实上，虽然『时天使』给予我了指引，但是你们『午夜城』我也不是非救不可，我大可以一走了之。
    “你们对安全方面的考虑我完全认可，但是如果你不能为你说过的话负起应有的责任，你们就会真正失去千年以来唯一一次获得救赎的机会。”
    “我愿意为我说的话承担任何的责任。”
    艾利奥特怒拍椅子扶手：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接下来我就是你的僕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
    “我以男人的性命担保！”
    与艾利奥特那副病懨懨的样子不同，此时他的咆哮声中气十足、包含著怒火。
    “那就一言为定。”
    罗杰眼前一亮，老实说他刚才原本也觉得“午夜城”的態度不佳，安德里德和艾利奥特明显有唱双簧给自己下马威的意思，所以他本想带著雅丽克希斯先行离开、把这帮人晾上一段时间。
    虽然寻找消化“活星盘”魔药和找寻“混沌海”支流的事情非常要紧，但是也没有要紧到这种程度。
    罗杰大可以先去忙点別的，等“午夜城”什么时候能端正態度了，再过来收拾局面。
    然而他没想到，艾利奥特衝动之下却主动说了上面那番话，这等於是直接把脸伸到罗杰面前让他打，后者哪有不上手的道理。
    对於罗杰来说，爭一时的长短毫无意义，因为他也已经看出来了，“午夜城”的这个长老团应该在城內具有非常高的权威。
    哪怕罗杰確確实实曾经消灭了“午夜城”內的怪物，对方肯定也会在后续的合作中层层加码、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
    毕竟比起“新雾城”，“午夜城”的情况要好上太多太多，拥有一轮太阳的他们，哪怕不离开“神弃之地”，在最坏的情况下也能够正常繁衍生息、苟到地老天荒。
    因为拥有广阔的退路，他们在谈判的时候就拥有更多的筹码、而不会单纯像“新雾城”的人那样对自己的帮助感觉到感激。
    而眼下艾利奥特把话已经放出来了，如果他事后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带头配合罗杰的工作，整个“午夜城”的长老团的面子都会下不来。
    最重要的是，在已经得罪了罗杰的情况下、如果真的能够验证罗杰的背后有著“时天使”，整个“午夜城”面临的就不是能不能离开“神弃之地”的问题、而是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可能堪忧。
    至於验证什么的，罗杰根本不怂，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甚至犹有过之。
    仅从“真实造物主”眷者这一条来看，罗杰本身的神秘学身份就远超其含义本身，与其说是眷者、倒不如说是“眷属”来的更加恰当。
    如果不是为了在雅丽克希斯面前避讳，罗杰也不必退而求其次——但是这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因为“眷属”是“眷者”的一种，只是层次比“眷者”更高罢了。
    罗杰的反应让圣安德里德反过来一愣，这位老者的年岁比艾利奥特要长了不少，此时此刻他也看出来罗杰是想反过来將艾利奥特一军。
    这种有恃无恐的行为让他的心中出现了明显的动摇，但是碍於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身为“午夜城”城主的他如果再示弱、就显得有些过於唯唯诺诺。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
    圣安德里德沉吟一阵后说道。
    见到罗杰点了点头，他將手中的权杖举起，一瞬间，这权杖便亮起了光芒。
    通过隱约的神秘学联繫，罗杰可以察觉到这权杖的力量与外面那一轮微缩太阳发生了共鸣。
    隨著一抹金色的光芒同时笼罩住了圣安德里德和罗杰、后者开口道：
    “罗杰阁下，请复述一遍您的核心论点。”
    “我是根据『时天使』的指引来到了这里为『午夜城』提供救赎，我是『午夜城』所信仰的主的眷者，我有能力带领『午夜城』脱离这个黑暗的世界。”
    罗杰不疾不徐地说完了上面的那番话，他这番话中避免了提及“最初造物主”或“真实造物主”的名讳、以避免“公证”的判定错误，转而只是说了“午夜城所信仰的主”这样更加指向性明確的表述。
    语毕，罗杰只见二人之间的太阳光仍然保持著先前的强度、既没有增强、也没有减弱。
    “……检测通过，罗杰阁下说的都是真的。”
    过了半晌后，圣安德里德长出一口气、他解除了“公证”，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罗杰的面前。
    他以手抚胸、对著罗杰躬身行礼，而后单膝跪地：
    “请您宽恕『午夜城』先前的轻慢，您给予的指引，我们將会遵从。”
    虽然圣安德里德是一座城邦的首领，但是面对“真实造物主”的眷者，他的排面还是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虽然他年岁已高、对著罗杰这位年轻人鞠躬有些倒反天罡，但是也正是因为安德里德经歷的事多了，他才明白年龄在层次和实力面前屁都不是。
    最核心的原因，还是因为“午夜城”对於“真实造物主”的信仰。
    圣安德里德和雅丽克希斯类似，他们不仅仅是一座人类倖存者城邦的首领、更是宗教领袖，从这个角度来看，身为其眷者的罗杰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之使者，圣安德里德对他行跪拜礼也是理所应当。
    从脱离信仰的现实角度来讲，罗杰是“荣耀之眼”认证过的“时天使”的关係密切人物、“真实造物主”的眷者，如果对方真的不高兴了、哪怕“午夜城”同样拥有天使级別的封印物、后者仍然有不小的概率能把“午夜城”给扬了。
    什么面子都不如活下去重要，眼下强者给了“午夜城”一个逃离“神弃之地”的机会，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是感恩戴德。
    “艾利奥特，现在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
    圣安德里德没有回头、但是冷声开口道。
    这话语里颇有些警告的意味，艾利奥特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直接上前两步、与圣安德里德一样跪在了罗杰的面前。
    另一边，伊卡米婭和格利尔也是同样跪下、此时他们对罗杰的態度已经彻底转为了郑重。
    “请您宽恕我的莽撞，神使阁下。
    “我愿意履行我刚刚说过的话，请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听到艾利奥特的这句话，罗杰嘴角上翘、露出了白色的牙齿：
    “好，给你个机会。”
    听到罗杰这句话，艾利奥特鬆了口气、而后又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您请吩咐。”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罗杰想了想，又开口道：
    “目前『午夜城』有多少户、多少人、多少非凡者。分別是什么途径序列？有多少位半神？”
    “回稟神使，当前『午夜城』內有1768户，人口共计4465人，非凡者77人，其中39人是『太阳』途径非凡者，33人是『秘祈人』途径非凡者，5人是『战士』途径非凡者。
    “半神的话，一共只有我们三位，伊卡米婭並非是半神，但是应该很快就能晋升到序列4。”
    身为主管內政事务的半神，艾利奥特对这些事熟諳於心。
    “我刚才就想问，为什么伊卡米婭不怕『荣耀之眼』？”
    罗杰闻言、有些好奇地开口，他知道，如果能够弄清楚这个问题，就能確定伊卡米婭为什么有资格成为长老团的顾问。
    “回稟神使，『荣耀之眼』前身的那位天使，是我的曾祖父。
    “曾祖父在因重伤陨落前非常疼爱我，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怕『荣耀之眼』的辐射。”
    罗杰轻轻頷首、表示理解。
    在非凡特性所化为的封印物內，经常会遗留一些陨落非凡者的个人意志，这种个人意志会影响封印物的一些特质，而眼下伊卡米婭所述的、应该正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他也因此明白了，为何伊卡米婭能够成为长老团的顾问，大概率是因为她的那位天使曾祖父。
    “好的。”
    罗杰微微点头、再次微笑著开口道：
    “圣安德里德阁下，请您以城主的名义书写一份宣告文书、告诉所有城民我到来的事实。
    “而后，艾利奥特阁下，麻烦您將这份宣告文书亲笔抄写1768遍，然后送达每一家每一户。
    “抄写的时间嘛……限制在200次闪电之內完成。”
    “啊？？”
    艾利奥特闻言，面部肌肉顿时抽搐了起来。
    (本章完)

 第345章 少晒太阳

    第345章 少晒太阳
    艾利奥特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写这么多的字是什么时候了。
    罗杰安排的任务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只不过简单只是对於安德里德来说——毕竟哪怕是那超过400个巨人语单词的文告，这位老人也只写了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而难则难在艾利奥特，他需要將这文告反覆抄写將近2000遍、还要在200次闪电內抄写完毕。
    更別说罗杰还对於艾利奥特的抄写工作提出了一项新的要求，那就是必须搬著桌子和椅子在“地下午夜城”最中央的那块田埂空地上抄写。
    一时间，哪怕是“地下午夜城”的长老团已经提前发布了禁足令，但还是有一些儿童和年纪较小的居民偷偷趴在门缝里、一脸好奇地围观著这位看起来一脸病殃殃的长老在烈日下奋笔疾书。
    “这怎么可能抄得完啊？”
    等到约定的闪电时间过去了十分之一的时候，艾利奥特才只抄了不到二十份。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位名为罗杰·亚伯拉罕的神使似乎非常记仇，但是他又不敢撂挑子不干。
    毕竟话是艾利奥特自己放的，对方也確实是通过了“荣耀之眼”测试的神使。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出发，利奥特都得兑现自己的诺言。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和伊卡米婭谈话完毕、將“地下午夜城”目前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的罗杰便笑眯眯地背著手走了过来。
    “艾利奥特阁下，抄写工作可还顺利？”
    后者一脸关切地开口、看向了艾利奥特手边那一沓薄薄的纸张。
    看得出，艾利奥特抄得非常费劲和心急，到了后面字跡都有些不太工整。
    “不瞒您说，有些难度。”
    艾利奥特顿了顿、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难度就早说嘛。”
    罗杰微微一笑：
    “以前这样的抄写工作我也干过，確实很不好干，不过我当时总结出了一套加快效率的心得，您要不要听听？”
    “愿闻其详？”
    艾利奥特开口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存在著一些犹豫，这位“地下午夜城”的长老一时间有些不確定罗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有那么两秒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口发问。
    事实上，他之前就考虑过要不要把自己“放牧”的非凡者灵魂召唤出来帮自己抄写，但是他不清楚这种取巧的方式会不会违反罗杰定下的“亲笔抄写”这一规则、所以就没有敢做。
    “很简单，您只需要將您的血肉从身体的各个位置分化出来、擬態成为手的样子，然后和您一起抄写就行。”
    罗杰笑眯眯道：
    “这对身为『黑骑士』的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以前我只是『蔷薇主教』的时候都能做到类似的事情，对您来说肯定也没问题的。
    “一开始可能会有些很难適应，但是过一会儿就好了。”
    事实上，当初罗杰还是“蔷薇主教”的时候確实干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当时他仍然藉助了“小鸭子”这件封印物的帮助。
    考虑到艾利奥特的是一位半神、所在的序列层次比当初的罗杰自己高两个档次，所以他猜测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啊？”
    艾利奥特如遭雷击，他完全没有想过“蔷薇主教”的血肉能力竟然还能这么用。
    毕竟他成为非凡者以后还从来没有被罚抄过作业，所以这种清奇的脑迴路他完全不曾考虑。
    “对了，还有一点。”
    罗杰想著想著、眼前一亮，伸出了右手食指道：
    “您还可以把您的『墮落阴影』给召唤出来帮您抄写——这也算亲笔书写，只是考虑到『荣耀之眼』的存在，您可能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把它重新凝聚出来一次。
    “当然，如果您觉得它不太好控制，我还有办法让它听话。”
    “……”
    艾利奥特此时已经彻底確定了，罗杰这混蛋完全就是来搞自己心態的，但是另一方面，对方说出的这套办法確实可行性很高。
    於是最终他顿了顿、只能接受了罗杰的提出的建议。
    隨著艾利奥特付诸行动、实践起罗杰的建议后，他很快便惊讶地发现这办法確实不错。
    身为“黑骑士”的他能够分化出来超过6条血肉触手、加上他自己的惯用手，就同时有了七只手可以使用。
    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他的抄写效率，至於“墮落阴影”，艾利奥特並没有让它进行抄写、只是分化出来一些粘稠的阴影將纸张固定在了桌上和地面上、避免在七只手抄写的时候纸张发生位移。
    但也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这样极为怪诞的一幕也再一次引起了围观。
    “地下午夜城”的居民虽然都对“蔷薇主教”的能力有所了解，但是如此诡异的用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艾利奥特这位长老团的长老化身为了如同触手怪一样的存在、许多的血肉触鬚从他的身上蔓延了出来、化为了手的形状奋笔疾书，哪怕是在“神弃之地”中长大的本土居民、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抽象和鬼畜。
    最终，在这样七管齐下的操作下，艾利奥特终於是在200次闪电到来前抄完了所有的文告。
    他长出一口气、全身瘫软地坐下。
    “抄完了？”
    此时罗杰再次背著手走了过来、一脸欣慰地看向了艾利奥特。
    “抄完了。”
    此时艾利奥特的表情非常复杂，他一方面十分无奈、一方面又感到如释重负、另一方面他又对罗杰有著某种感激和恨交加的复杂情绪。
    “辛苦了。”
    罗杰点了点头，他如同变魔术一般从身上取出了一瓶黄澄澄的啤酒、放在了艾利奥特的面前。
    “喝吧，很好喝的。”
    艾利奥特微微一愣，旋即他看到罗杰也掏出了一瓶同样的液体、而后用自己的右手变化成的开瓶器开了盖子、坐在地上喝了起来。
    “酒？”
    艾利奥特抽了抽鼻子、闻出了那味道的本质。
    “对，这是光明世界所特產的高档啤酒。”
    罗杰笑著对著艾利奥特举了下瓶子、开口说道。
    艾利奥特犹豫了一下，他同样学著罗杰的样子打开了瓶盖，喝了起来。
    “……好喝。”
    第一口啤酒下肚，艾利奥特愣神良久后，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那啤酒的標籤是他不认识的文字，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妨碍艾利奥特品尝到其美味之处。
    哪怕“地下午夜城”能够自己出產粮食，但是考虑到要满足数千人的饮食，基本上每一季下来也没有多少余粮能够拿来酿酒。
    只有在偶尔收成较多的时候，“地下午夜城”才能酿出来一些酒，且因为配合有限，只有卫戍部队才有机会喝到。
    在这方面，长老团一直表现得非常克制、他们致力於將更多资源倾斜到卫戍部队的身上，哪怕艾利奥特成为半神的年月已经不短，他一共也只喝过十次不到的酒、频率甚至不如他担任卫戍部队分队长的那时候高。
    另一方面，“地下午夜城”所出產的酒普遍不纯，所以基本上都要经过蒸馏才能保证风味的纯正和安全，但是蒸馏酒比起酿造酒的味道还是差了很多，更是与北大陆成体系化的酒庄酿造產业完全没有可比性。
    如此一来二去之下，艾利奥特基本没喝过什么好酒，眼下喝到罗杰带来的高档啤酒、他一时间眼眶竟有些湿润。
    酒这种东西，是男人之间对话的媒介，哪怕彼此之间有再多不信任和陌生感的二人、一旦喝酒喝开心了，也能够迅速地破冰、拉近彼此之间的关係。
    眼下的艾利奥特就是这样，他小口小口地將啤酒喝完后，罗杰又递给了他了一瓶。
    但是这一次，艾利奥特並没有將酒瓶打开，而是沉默了很久后这才开口道：
    “罗杰阁下，这种……啤酒在外面很多吗？”
    “很多，但是这是其中比较高档的类型。”
    罗杰点了点头、微笑著开口答道。
    事实上，现在艾利奥特的反应他非常熟悉，因为之前杰克·伯顿在第一次喝到罗杰带来的啤酒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
    所以紧接著他又补充了一句：
    “普通人的话……我指不是非凡者，也不是地位高贵的那种，每个月努努力也能喝上两三回。”
    罗杰一口將剩下的小半瓶啤酒喝光：
    “事实上，这並非是光明世界唯一的酒，我们还有很多的类型……比如葡萄酒，金酒，朗姆酒等等。
    “每种酒都有自己的特色，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下次我给你多搞几瓶喝喝。”
    “……”
    艾利奥特再次陷入了沉默，事实上，罗杰的这番话极大地动摇了先前他的一些根深蒂固的观点。
    正如先前罗杰所想的那样，艾利奥特原本对於“地下午夜城”的条件非常满意。
    固若金汤的防御、可以调节温度和光照的太阳、稳定的粮食和蔬菜类作物產出，稳定的水源，以及自成体系的文化和超凡途径传承。
    虽然艾利奥特並不知道別的“神弃之地”的城邦的存在状態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猜测“地下午夜城”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应该属於出类拔萃的那一类——哪怕它比不上曾经的“午夜城”，也大概率是如此。
    毕竟“荣耀之眼”可是天使级的封印物，而今天他接触到了“新雾城”的长老雅丽克希斯后、也终於確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然而哪怕是这样的“地下午夜城”，却在一瓶小小的啤酒面前显得黯然失色。
    “地下午夜城”只能说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农业文明，北大陆的工业文明所具备的文明底蕴对这里完全是降维打击。
    工业化带来的生活条件的质变，绝对不是这种近乎原始文明的城邦能比的。
    所有的事情就怕对比，当一个人开始知道有一个比自己所在的世界更加光明、更加自由、更加安全、物质条件更加丰富的世界时，就难免会浮想联翩。
    又过了会儿，他开口道：
    “那，罗杰阁下，您之前说的，能够带领『午夜城』的人离开这片黑暗、去往光明世界，是真的吗？”
    “当然。”
    罗杰笑道、而后伸出手来：
    “这可是你们的『荣耀之眼』认证过的。
    “起来吧，准备干活了。”
    艾利奥特点了点头、伸出手来，顺著罗杰的上拽力道站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內，罗杰和艾利奥特一起、挨家挨户的分发后者抄写好的文告。
    每当有人开门，罗杰就会按照这一家孩子的数量给予他们对等数量的果，如果这个家庭没有孩子、罗杰就会给他们一些菸草或者饼乾。
    这是一种引起“午夜城”居民好奇心的手段，因为安德里德写的那文告中有些內容对於“地下午夜城”的居民来说確实有些太过魔幻，所以相较之下如果罗杰能够提供一些食物佐证的话会更加有说服力。
    借著这个机会，罗杰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地下午夜城”的人口状况。
    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有著很明显的、经过太阳照射之后呈现出的古铜肤色，不仅仅是小孩子还是大人皆是如此。
    等走到大概第103户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性。
    罗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奇怪——这人的手臂位置有著一个很明显的黑色瘤子，而且根据罗杰“秘密洞察”和血肉方面知识共同联判的结果，他怀疑这个瘤子有很大的问题。
    “……艾利奥特阁下，这样的瘤子是不是在『午夜城』经常会出现？”
    面对罗杰冷不丁的问话，艾利奥特微微一愣，旋即开口道：
    “是，您怎么知道？
    “这种瘤子非常古怪，会快速膨大、且致死率不低。
    “当然，这只是其中最严重的情况，『午夜城』中较轻的皮肤病现象也不少。
    “一开始我们以为这一类问题是某种传染病，但是却观察不到这些人身上携带著任何的病原体。
    “有的时候我们会利用『蔷薇主教』的血肉魔法帮忙將那块瘤子剔除、换成新的血肉，但通常情况下、这只能管一段时间的作用、在不久之后就又会復发。
    “许多时候，这种復发会蔓延到身体的其他地方……除非是成为非凡者，否则的话这种病经常会要了患者的命。”
    罗杰轻轻頷首，此时此刻他已经对这东西的属性有了一个判断。
    这有很大概率是黑色素瘤演化出的皮肤癌，在长期接受日照、接受较多紫外线的人群之中比较常见。
    虽然“荣耀之眼”所发出的日照的光度和温度可以调节，但是据罗杰所知、它並不能进入熄灭的状態。
    对於“午夜城”的人们来说，他们原本就崇拜著这一轮带来了生机和食物的太阳，所以本身不仅没有让它熄灭的念头、甚至还会时不时就跑到太阳下面进行朝拜。
    思及此处，罗杰让那中年人关上了门、又给了他一些饼乾后，这才將艾利奥特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当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艾利奥特之后，后者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
    “您的意思是，这些人的病是因为『荣耀之眼』而引起的？”
    “对。”
    罗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向了空中的那一轮曜日：
    “我很喜欢某位作家说过的一句话：
    “所有命运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价格。
    “『荣耀之眼』是『午夜城』赖以生存的基础，但同样也是某些人苦难的来源。
    “最关键的是，这个问题很难被修正……实际上，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只需要减少日照时长和强度、在某些关键的步道位置设计遮光顶棚，但我猜，这样的事情在『午夜城』很难推进，对吧？”
    “您说的没错，確实是这样。
    “因为『午夜城』的建立可以追溯到『纯白天使』的指引，直到如今，这位我主身边的天使之王还是『午夜城』的主流信仰。”
    艾利奥特微微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不再怀疑罗杰的话，只是为他的分析感到惊悚。
    艾利奥特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死於这种奇怪的黑色素瘤，所以他自然而然也就对相关的事情更加敏感。
    事实上，原本“午夜城”中就有人曾经提出过猜测、认为自己所患的皮肤病与阳光有关，但是在“午夜城”內部崇信“纯白天使”的氛围下，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
    毕竟，在这里掌握话语权的是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强於普通人的非凡者，他们的立场和后者是有显著不同的。
    另一方面，他之所以能够比较快地接受这些，是因为在“地下午夜城”內，“秘祈人”一派的非凡者相对来说更加信仰“真实造物主”、反而不太强调“纯白天使”的优势地位。
    这一点特质，和“歌颂者”途径的非凡者有一定的差异。
    “嗯，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放一放。”
    罗杰双手插兜、抬头闭上了眼睛、悠然自得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为何阿蒙说亚当將自己引到“新雾城”和“午夜城”是给了自己一个再一次成长的好机会。
    无论如何，“地下午夜城”对於“真实造物主”的信仰是不会改变的，因为这是整个“午夜城”的思想基石和世界观的基础。
    但是对於“纯白天使”来说，其实“午夜城”里是隱约分为两派的，因为“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受到“真实造物主”的影响较多，所以对“纯白天使”的信仰热切度肯定相对较低。
    虽然“歌颂者”途径的非凡者在“地下午夜城”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的数量差距也不是很大。
    如果罗杰要推行“赫星”信仰，那就必须从“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中入手、先將这部分人撬动再说。
    至於“歌颂者”途径的那些非凡者，罗杰也有一个大杀器。
    那就是，想办法让他们接触到与“背叛之宴”有关的信息！
    毫无疑问，一旦这信息被他们直到，“纯白天使”是“真实造物主”麾下忠实的天使之王的神设就会出现明显的动摇。
    这不仅仅是一副壁画的事，最重要的是，长期以来一直有一系列问题縈绕在“午夜城”人民的心中。
    那就是：
    “纯白天使”为何不告而別，祂为何遗弃了吾等、再也不回復吾等的祈求，祂又去了哪里？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雨露所浇灌，哪怕这雨露浑浊不清、也足以饲育出顛覆性的思想。
    另一方面，在罗杰看来，乌洛琉斯应该也在这种现象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作为“真实造物主”的忠诚信徒，祂对於“永恆烈阳”奥塞库斯的態度本身就是值得玩味的。
    甚至有一种可能性是，“午夜城”的如此高企的皮肤病和皮肤癌发病率，有一定的概率就与祂的这种態度有关係。
    先前罗杰扶持“赫星学派”、在“新雾城”推行天文与历法的行为已经让他的“活星盘”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而一旦目前“神弃之地”之中最有规模的两个城邦“白银城”和“午夜城”再接触了这方面的知识、开始崇拜起“赫星”的话，罗杰的魔药一定消化得更加剧烈。
    毕竟，这三个城邦的总人口加起来有一万多人，这种规模的人口对於罗杰“活星盘”这一身份的崇拜结合起“原动天核”本身的特殊，对扮演进程所能提供的推动力绝对是十分显著的。
    更別说，罗杰还有一个潜在的、最终可以消化“活星盘”魔药的杀手鐧，只是这一点还需要一定的验证、且条件非常苛刻，目前还不能一口咬死。
    很快，隨著所有的文告都被分发完毕，又过了一个小时，“荣耀之眼”开始忽明忽暗、有规律地闪烁了起来。
    隨著这一现象出现，所有的“午夜城”居民都打开了自家的房门、开始向著“午夜城”中央的区域聚集了过来。
    而罗杰、雅丽克希斯、伊卡米婭以及“午夜城”的长老团早就等待在了这里。
    因为先前罗杰亲自陪同艾利奥特分发文告的行为，这些居民都对他不那么面生、此时对他站在圣安德里德身边这一点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见到人员全部到齐，圣安德里德大致介绍了一番罗杰和雅丽克希斯的身份、又按照罗杰事先和他商量好的话术讲述了一遍他的目的后，“午夜城”的居民果然如同罗杰之预想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虽然那文告之中已经提前给了他们一些提示，但是此时亲耳听到圣安德里德说出了这些，还是有一些震撼。
    尤其是圣安德里德提到的那与“神弃之地”截然不同的、有各种丰富物產、阳光和大海、没有遍地都是的黑暗扭曲与邪异的“光明世界”，更是让他们產生了疑惑。
    但先前罗杰给予他们的那些果、饼乾和菸草等，这些人都已经尝试过了，此时两方信息一结合、这些信息就自然而然地就变得可信了不少。
    待圣安德里德发言完毕，罗杰则是与他交换了站位、来到了人群的最上首。
    而后他唇齿微启、朗声说道：
    “『午夜城』的信眾们，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罗杰·亚伯拉罕，是『最初造物主』的眷者与使者。
    “此次我前来，主要是要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帮助大家改善生活、接触到光明世界的信息。
    “那是一个有大海、有阳光、没有无处不在的黑暗邪异和各种扭曲怪物的地方，是流著奶与蜜的富饶之地。
    “第二件事，则是我会將与天文历法有关的知识传递给大家、帮助大家建立正確的时间观念，这对於大家之后回归『光明世界』是一个基本的前提条件。
    “第三，则是我会帮大家治疗好你们身上出现的那皮肤病和黑色的皮肤瘤。
    “我相信，这也是困扰大家已久的一个健康问题，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件事事出有因、並非是因为你们个人所犯的罪导致。
    “我拥有对应的药剂，现在无偿提供给大家。
    “只要你们能够將这药剂服用、並遵从我给出的康养指令，你们的病就一定能够彻底康復。”
    正如同艾利奥特所说的那样，在先前分发文告的过程中，罗杰又见到了很多患有皮肤病甚至皮肤肿瘤的人，
    听了罗杰的话，这些人再度陷入了惊诧。
    这惊诧的成分非常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午夜城”的大多数人对天文历法毫无概念、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见过星星、也没有除了沙漏和闪电之外的计时方式。
    除此以外，罗杰说的关於“光明世界”的信息和和自己能够治疗皮肤病的信息也极大地吸引了他们。
    还不等他们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罗杰就再次开口说道：
    “奉我主的神諭，从今日开始，我会在『午夜城』中选择一些优秀的年轻人、帮助你们成为非凡者，赋予你们学习天文历法相关知识的必要能力。
    “除此之外，所有罹患皮肤病和肿瘤的人，请在那边排成一排、依次在我这里领取治病的药剂。”
    事实上，在先前罗杰见到“新雾城”的时候向“月亮”埃姆林所採购的那一批药剂之中就有不少针对皮肤方面问题的类型。
    这些药剂中的不少都可以实现去腐生肌、去除掉大部分病变和感染的身体组织的效果、同时可以改善体质。
    考虑到“午夜城”罹患皮肤病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所以这些药剂眼下用在这里也算对症。
    罗杰语毕，很快艾利奥特便反应了过来、开始与伊卡米婭一起组织起了那些他们熟知的、罹患皮肤病的人，让他们排成一排。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有了新的发现。
    那就是还有一些人已经出现了因为长期照射阳光而出现了皮肤问题，因为医疗观念的缺乏，这些信息哪怕是艾利奥特都不曾掌握。
    这一点很好理解，因为在“午夜城”之中，认为这种皮肤病是罪孽的人不在少数，有不少人因为害怕丟脸、所以除非是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症状、否则他们都不敢轻易將这些事告诉家人以外的人。
    然而当问题被祛魅、开始被当成一个可以解决的问题来討论的时候，这些人才勇敢地站了出来、准备接受罗杰这位“神使”的治疗。
    “看来皮肤病的问题在『午夜城』比诸位阁下想像的要严重很多。”
    看到这一幕、罗杰转过头来、微笑著看向了同样一脸疑惑和诧异的格利尔和圣安德里德。
    “是的，正如您所说，罗杰阁下。”
    圣安德里德眉头紧皱：
    “您刚才说这种病事出有因，究竟是什么缘故？”
    “这涉及到我这次到来『午夜城』的一个核心的秘密，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罗杰轻轻摇了摇头、他暂时停下了和圣安德里德说话，因为第一位患者已经来到了罗杰的面前。
    他掏出了一瓶红色的药剂、递给了眼前的手背上出现了一片黑色浮肿的年轻人：
    “將它在我面前喝下去，等肿瘤消退，我会告诉你注意事项。”
    “遵命，神使大人。”
    那位年轻人连忙点头，他从罗杰的手中颤颤巍巍地接过试管、打开木塞，將其一饮而尽。
    就在他將药剂喝下去后不到一分钟，这青年的病灶就开始出现了变化。
    只见他在那黑色浮肿外围的、没有病变的肌肉和皮肤开始向著中央蠕动、挤压起了那黑色的病灶。
    与其说是挤压，倒不如说是替代，隨著那青年的正常肤色区域越来越多、那黑色的带血瘤子也被逐渐挤了出来。
    虽然很多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时这一幕还是引起了譁然。
    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但是更多的人脸上开始出现了期待和激动的神色。
    他们皆是目不转睛、屏息静气地注视著那青年人不断凸出的黑色肿瘤，观察著那瘤子的变化。
    过了良久，那瘤子竟然坠落在地。
    当它坠地的一瞬间，就好像从根源上被切断了能量，开始快速的乾枯和钙化，很快便成为了一块乾瘪的黑色块状物。
    “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罗杰微笑著看向了面前的青年、开口问道。
    “我……”
    那青年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绪、而后激动地落下了眼泪、大声道：
    “稟告神使大人，我很好，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多了！”
    得到了当事人的亲自验证，包括长老团在內的所有旁观者悬著的心终於都放了下来。
    他们中的许多人开始期待，期待著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能够抓住这一次机会，治疗好那可怕的皮肤病。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后续康养的注意事项了。”
    在雅丽克希斯的翻译下，罗杰看向了面前的青年，微微一笑。
    而后他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不少人出现了极强撕裂感的话：
    “少晒太阳！”
    (本章完)

 第346章 背叛之宴

    第346章 背叛之宴
    “少晒太阳？”
    罗杰的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在场很多人的困惑。
    在“地下午夜城”的长期宣传中，太阳是“最初造物主”麾下的“纯白天使”给予的最高传承、后来被“午夜城”歷史上最强大的城主、伊卡米婭的曾祖父“逐光天使”圣维科继承、成为了“午夜城”荣耀的象徵。
    在祂死后，祂化身为的“荣耀之眼”也被视作“地下午夜城”最重要的底蕴，在这座普遍信仰著“星界之主”的城邦中，“太阳”的象徵长期被视作通往“造物主”的精神符號。
    所以长期以来，“午夜城”的居民將长期接受日照视为一种朝圣的行为，也正是因为这种习俗、才导致了大量与紫外线有关的皮肤病甚至肿瘤高发。
    罗杰的话对於这些人来说，无疑是一具重锤，当即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肃静！”
    此时此刻，艾利奥特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圣安德里德、又看了一眼一脸淡定的罗杰，旋即高声喊道。
    不知怎的，虽然和罗杰接触的时间不长，这位“午夜城”长老团的重要成员就对他產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或许是因为二人同为高序列的“黑骑士”，也可能是因为罗杰先前和他说的那些话，也可能是因为后者是“真实造物主”的眷者、有著相当程度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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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艾利奥特主管內政，所以在平民中有极高的威信，此时此刻他的话也起了作用、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是的，少晒太阳。”
    罗杰对著艾利奥特轻轻頷首、而后再次开口道：
    “剩下的人依次排队来我这里领药，至於我刚才所说的『少晒太阳』这一点，很快圣安德里德阁下会给予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
    圣安德里德微微一愣，他完全没搞懂罗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原本就是“逐光天使”圣维科的弟子，一直以来也篤信著那位“真实造物主”身边的“纯白天使”，让他来出面宣布要“午夜城”的居民要少晒太阳，这颇有一种用自己的矛破自己的盾的感觉。
    但是与艾利奥特的状態类似，此时的圣维科也並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因为罗杰既然能够这么说，就代表著他肯定掌握著什么能够说服自己的关键信息。
    不认可，也不否认，不让靴子落地、也不犯错，这就是圣维科当下的状態。
    看到长老团的三位长老和伊卡米婭这位顾问都没有说什么话，所有人也都停止了议论、只是继续排队领药、而后在罗杰的面前服用。
    如同最先前的那一位病患一样，这些症状或轻或重的“午夜城”患病居民们在服药后很快就出现了好转，无论是那些长有肿瘤或皮下硬块的，还是那些仅仅皮肤红肿、脱皮或者起水皰的，都在此刻恢復了正常。
    如果只是看著別人的症状好转，这感触还不算太明显，只有这一份福祉真正落在自己和自己家人身上的时候，他们的心態才发生了改变。
    原本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少了很多，虽然眾人的疑惑仍没有散去，但是眼下他们的喜悦也是实打实的。
    不仅如此，因为这种如同神跡一般的药剂的影响，这些人中也有不少开始思考在心中思考起了先前罗杰所说的那安全、富饶和稳定的“光明世界”的事情、开始畅享和期待起了来自“时天使”的救赎。
    很快，这些人在罗杰的带领下齐声讚美起了“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
    要改变一个已经存续了上千年文明的观念无疑非常困难，但是也毫无疑问，今天罗杰所做的事是在这些人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接下来只需要让这种子生根发芽即可。
    待到罗杰引导著眾人散去后，格利尔·约索尔终於是低声疑惑发问道：
    “罗杰阁下，您刚才说的『少晒太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你们很快会知道的，我会做出解释。”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不久之后，但是现在，我需要將我的另外一名同伴给接进来。
    “然后，麻烦各位帮我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我需要在里面对我主进行祷告。”
    眾人虽然仍然心存疑惑，但是眼下他们也只能点头、看著罗杰身上幽深的蓝光爆发开来、而后消失不见。
    “果然，『午夜城』也是可以在『原动天核』中进行『开图』的。”
    在罗杰传送到了外围的峡谷中、看到了正身披“黑骑士”盔甲、四周倒著一些被斩碎的怪物残骸的利奥马斯特的时候，他这才鬆了口气。
    “利奥马斯特阁下，这里出现了怪物吗？”
    罗杰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对，虽然数量很少，但是確实是有。”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他的“黑骑士”盔甲也同时快速褪去。
    “这些怪物和先前我们遇到的那『镜神』有著相似性，身上都有著那种若隱若现的绳索，所以我为了避免遭到污染、都是直接使用『灵肉之刃』將它们杀掉的。”
    听了利奥马斯特的话，罗杰点了点头、夸讚道：
    “您真是一位谨慎认真的苦修士。”
    “过奖了。”
    利奥马斯特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旋即又开口问道：
    “你们的行动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
    罗杰笑了笑：
    “我们成功找到了『午夜城』……但是在那其中有一些问题亟待处理。”
    “什么问题？”
    利奥马斯特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无论如何，您先跟我进去吧。”
    罗杰掏出了“旧日之盒”、比了个“请”的手势。
    因为阿蒙和乌洛琉斯两位天使之王所设下的封印的存在，罗杰没有办法直接將没有“混沌海”標记的利奥马斯特给带进去，但是他又不放心这傢伙长时间一个人独处、所以只能利用“旧日之盒”来配合“原动天核”来做到这一点。
    利奥马斯特明显也是意识到了罗杰的意思，他毫无抗拒地轻轻頷首、而后看著那道由光构成的门扉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后消失不见。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蹲在地上检查了一番利奥马斯特斩杀的那些怪物的残躯、並没有发现什么未知的异常后，这才再一次藉助“原动天核”的灵界標记回到了“地下午夜城”之中。
    当利奥马斯特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这位圣者便注意到了空中那一轮太阳。
    “这是……太阳？”
    他难掩脸上的震惊、脱口而出。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和利奥马斯特讲述了一遍自己在这座城邦中的所见所闻。
    “……不得不说，这在『神弃之地』中確实是个异类。”
    利奥马斯特嘖嘖称奇，与罗杰一样，他也是第一次在“神弃之地”中见到有著绿色叶片和茎秆的植物。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没有料到，这样的恩赐竟然会带来大范围的疾病，可谓有得有失。
    与“午夜城”的这些居民不同，利奥马斯特本身不仅是一位精通血肉类魔法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同时他还读过很多医学和生理学方面的书籍，自然是知道那些因为长期接受日光照射而发生皮肤病变的案例报导。
    “是啊。”
    罗杰亦是感嘆道，而后又道：
    “无论如何，您先陪雅丽克希斯阁下和长老团交涉一下、帮我拖延一下时间，我需要向我主进行祈祷、『倾听』祂的神諭。”
    “没问题。”
    听到罗杰这么说，利奥马斯特当即脸色便严肃了起来。
    之后他便在罗杰的引导之下、来到了25层的圣堂，在后者的介绍下与“地下午夜城”的长老团建立了联繫。
    又一位“黑骑士”的到来让长老团感到颇为意外，其中以艾利奥特为最。
    看著双方在雅丽克希斯的主导下进入了交流，罗杰满意点头、而后在一位“地下午夜城”卫戍部队首领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位於20层的一间空著的石质房屋门前。
    隨著门打开，罗杰这才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这里面已经被摆放上了一张金属製成的椅子，这椅子上已经提前放上了一张颇为鬆软的垫子、其中似乎填充著某些植物的纤维。
    旁边的一张小桌上摆放著一个石头做成的杯子，里面放著一杯清水，似乎是为了防止罗杰口渴而准备的。
    对这样恰到好处的安排，罗杰感到非常满意。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而后在心中暗道：
    “还有一点时间……”
    罗杰坐在座椅上、斜靠著那鬆软的垫子，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再次来到了“原动天核”最中央的石质平台上。
    刚一落地、罗杰就抬头望向了空中的那微微闪烁著的铁锈色星辰。
    在灵性天空的灵界投影之中，罗杰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个祈祷是来自於“神弃之地”之中、且从方位上来看，应该是来自於“白银城”。
    “来了。”
    罗杰心中一喜。
    先前他召集“地下午夜城”的居民的时候、就感应到了这祷告的声音，只是他到现在才有时间进行处理。
    那是一个男性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又忐忑。
    而祈祷的內容也很简单，是利用巨人语、结合《四季·春》的旋律颂唱罗杰修改后的“赫星”尊名。
    结合各种跡象，罗杰此刻能够完全確认、这祷告是“白银城”尝试打开“真实星图”的捲轴所做的尝试！
    罗杰思考了一阵，决定还是不去对这祷告进行响应。
    因为白银城的人能够诵念这段尊名，就意味著“真实星图”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他们也终於能够看到里面的星图。
    这无疑对於“白银城”的人来说是一个重大发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发现在经过安全性检验后、很快就会被公布到整个“白银城”之中。
    见到自己的计划推进得非常顺利，罗杰非常满意，他旋即离开了“原动天核”、回到了“地下午夜城”的房间之中、静静地等待起来。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隨著自己周身铁锈色的光芒爆发开来，罗杰也再一次出现在了“愚者”先生的神殿之中。
    今天正是周一下午、也正是罗杰要化身为“命运之轮”先生的日子。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小姐轻快的声音传来，但很快，看向“愚者”先生的她的眼眸忽然微微一缩。
    因为她看到了，在“愚者”先生的手边、又放著一张先前她曾经见过的类似物。
    一张仍然被浓郁灰雾所笼罩著的、看不清卡背的卡片状事物。
    她定了定神、隨后又不动声色地依次问候了“塔罗会”的其余成员。
    此时此刻，“愚者”克莱恩看向了面前的人们、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欣慰。
    在过去的一周內，克莱恩经歷了太多的事情。
    虽然收穫很大、但是受到的惊嚇也同样很大。
    此时的他只感到心神俱疲，而“正义”小姐的话语就像让他得到了充能一般、从心底里都感觉到舒服了不少。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又获得了3页新的罗塞尔大帝日记。”
    在向所有人问好完毕后，“正义”小姐看向了“愚者”先生、开口说道。
    “愚者”克莱恩微微点图、而后从“正义”小姐那里取得了具现出来的日记。
    他刚刚扫了一眼、嘴角就险些抽动。
    那是克莱恩无比熟悉的配方、无比熟悉的味道。
    无比熟悉的罗塞尔·古斯塔夫猎艷记。
    最要命的是，这里面竟然包含著罗塞尔大帝对於“魔女”的无限嚮往。
    克莱恩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气，而后跳到了后面最有价值的內容上。
    如此快速翻动日记的行为让“塔罗会”的参会者们都为之侧目，他们皆是在心中猜测起了“愚者”先生当前的心理活动。
    很快，克莱恩將那一则最有价值的日记阅读完毕。
    这篇日记是关於高序列非凡特性和对应的封印物中可能蕴含著的其原本的拥有者的精神印记的情报，並解释了其中的一些潜藏著的陷阱和注意事项。
    “愚者”克莱恩仔细地阅读了好几遍后，这才看向了“正义”奥黛丽、开口道：
    “你想换取什么？”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能与您单独沟通吗？”
    因为前一次在看到“黑皇帝”牌的时候，“正义”奥黛丽是在屏蔽状態下和“愚者”先生交流的，所以此时的她非常谨慎。
    毕竟在“正义”小姐看来，整个“塔罗会”中，只有她自己曾经和“愚者”先生交易过“褻瀆之牌”的情报。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够通过那朦朦朧朧的灰雾中透露出的一丝轮廓、猜出那纸牌的真实成分。
    当然，对於“命运之轮”先生和“世界”先生来说，这件事又有所不同。
    “可以。”
    克莱恩此时已经猜出了“正义”奥黛丽想问的问题，他微微点头，而后设置了静音机制。
    “尊敬的『愚者』先生，您手边的，是否是另一张『褻瀆之牌』？它属於哪一条途径？”
    果不其然，“正义”奥黛丽开口问道。
    “『暴君』。”
    “愚者”克莱恩低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这张卡牌是“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和“倒吊人”阿尔杰先前一同探索那海上小岛时候所获得的战利品，他之所以要將它放在自己手边、就是为了让阿尔杰浮想联翩、强化“世界”先生是自己眷者的设定。
    “谢谢您，『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开口感谢道，通过这一途径名称，奥黛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水手”途径。
    隨著“愚者”先生解除了静音机制、他又状似隨意地瞥了一眼“隱者”嘉德丽雅。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这次没有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隱者”嘉德丽雅赶忙开口道。
    “愚者”克莱恩轻轻頷首、旋即开口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事向您报告。”
    刚刚得到“愚者”先生的首肯，戴里克就急不可耐地开口道：
    “三天前，我亲眼见到了您留给『白银城』的那件捲轴封印物被带进了『六人议事团』的议事厅，似乎首席他们正在对它进行研究。
    “对於此事，您是否有什么意见？”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开口：
    “很好……你所说的情况，我已经有所掌握。
    “接下来，从过往的记录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白银城』就会公布这方面的发现。
    “放心就好。”
    罗杰考虑得很清楚，既然“白银城”的“六人议事团”最终选择了通过吟唱“赫星”的尊名来开启这捲轴，就说明他们已经为最不利的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如果“真实星图”不仅没有什么危险、反倒还给予了“白银城”完整的天文历法相关资料，在这样的反弹之下，相关的知识肯定会很快就被普及出去。
    “好的，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的声音非常激动、他毫不吝惜自己的感激之情，开口道谢起来。
    “不必。”
    罗杰笑了笑，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太阳”戴里克等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后、又开口问道：
    “您在『神弃之地』的探索进展如何了？”
    “成果斐然。”
    罗杰微微一笑、而后和“塔罗会”的眾人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番“新雾城”的近况、以及他在“地下午夜城”的发现。
    这些信息听得“塔罗会”的眾人十分入迷，尤其是当他们听到罗杰单枪匹马利用某件封印物消灭了数十万超凡生物、甚至其中还有天使级的存在的时候，皆是露出了极为震撼的表情。
    他们原本认为罗杰的实力在圣者中属於佼佼者，但是现在看来，他甚至具备威胁天使的实力。
    但是只有罗杰自己心里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天尊”利用“神弃之地”最东面连接著西大陆的那篇迷雾污染了那“夺魂怪之王”、给它下达的指令十分单一导致它状態比较死板的话，他是很难取得如此优越的战果的。
    另外一方面，“夺魂怪之王”只是“偷盗者”途径序列2“命运木马”魔药的一部分主材的来源、换言之，它表现出的並非是完整的天使层次力量、而只是能够展现出对应领域中的一部分权能。
    至於“太阳”戴里克，则表现得尤为震撼。
    他震撼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他一直努力渴求寻找到的“太阳”、竟然在“地下午夜城”中是存在了千年、甚至可以说是务必稀鬆平常的事物，这让他不禁感慨起了即便都是人类倖存者城邦、双方彼此之间亦有差距。
    另一方面，那就是他看到了一种希望。
    如果“地下午夜城”拥有序列3的“太阳”途径圣者，那么就很大概率拥有至少从序列9到序列3的魔药配方。
    “太阳”戴里克原本还在考虑自己后续晋升到序列5的魔药配方来源问题，但是眼下看来，如果“命运之轮”先生能够在“午夜城”取得比较好的成果，那他也就不用捨近求远、可以直接从“命运之轮”先生这里获得对应的魔药配方了。
    唯一的问题则是，他自己能否付得起对应的报酬。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一个疑惑。”
    此时此刻，“倒吊人”先生忽然开口道：
    “您刚才说到，『地下午夜城』的居民因为长时间接受不间断的日照而患上了皮肤病，且您希望改变这一切。
    “但是考虑到『地下午夜城』对於『太阳』这个符號的信仰之根深蒂固，我想知道您打算怎样完成您的计划？”
    “很简单，这涉及到一个十分危险的知识。”
    罗杰笑了笑：
    “『倒吊人』先生，您真的想知道吗？”
    “非常危险的知识？”
    “倒吊人”阿尔杰周身顿了顿，而后他看向了“塔罗会”的其他参会成员。
    正如他所料，除了“世界”先生並没有什么太大的表现、且“月亮”埃姆林表现得有些犹豫外，其余的几人都身体前倾、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尤其是“隱者”嘉德丽雅，她此时目不转睛地盯著罗杰、似乎非常期待著这位圣者能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样吧。”
    罗杰环视一圈“塔罗会”的眾人、开口说道：
    “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个隱秘关係到一位真神。
    “有谁想听、可以加入这个对话，另外，这个信息是免费的。”
    “涉及到一位真神？”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了高坐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
    这位神灵仍然表现得非常淡定、波澜不惊。
    “等等……既然『命运之轮』先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那么他所说的话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愚者』先生的意志。
    “考虑到『塔罗会』某种意义上属於『愚者』先生的下属机构，所以祂也是我们的上级和庇护者……先前祂的许多行为、也能够说明这一点。
    “此时此刻，『命运之轮』先生提起关於另外一位真神的事情、还试探著所有人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就显得非常重要。”
    “倒吊人”阿尔杰不愧是“塔罗会”的政委，在“揣摩上意”这方面堪称一绝。
    他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是他不清楚的是，“愚者”先生之所以表现得非常淡然、只是因为这位只有序列5的“真神”自己也想知道罗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加入。”
    在短暂的思考后，“倒吊人”阿尔杰先表了態。
    “我也加入。”
    “我也。”
    第二、第三个表態的分別是“太阳”戴里克和“隱者”嘉德丽雅。
    “那我也加入。”
    这是“正义”小姐的表態，在她之后，“世界”先生也说了同样的话。
    这让“月亮”埃姆林骑虎难下，他在纠结了一会儿后，终於也是点了点头、选择了加入。
    “如此便好。”
    罗杰微微一笑：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劳烦『愚者』先生屏蔽这番对话了。”
    旋即他又环视了一圈在场眾人、缓慢开口：
    “我要说的是，第三纪那位太阳神麾下的另外一位天使之王，在前者陨落后成为了序列0的真神。
    “祂过去的名號是『纯白天使』，而如今的名號是『永恆烈阳』。”
    这番听起来波澜不惊的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一般、在“塔罗会”引起了一大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但是“倒吊人”阿尔杰却没有大家预想中的那样表现得非常惊讶，这位“海洋歌者”在听完这句话后，反倒是陷入了明显的纠结之中。
    “……『倒吊人』先生，您是否知道什么事情？”
    很快，“正义”奥黛丽便看出了阿尔杰的异常、开口问道。
    “……我先前在与『世界』先生共同探索我提到的那无人小岛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样事物。”
    果然，“倒吊人”阿尔杰在短暂的沉默后、说出了他心中的所想。
    “『倒吊人』先生，是什么事物？”
    “太阳”戴里克追问道。
    “那是一副壁画。”
    “倒吊人”阿尔杰深吸一口气、而后看了看“命运之轮”罗杰、又抬头看向了“愚者”先生。
    “尊敬的『愚者』先生，能否请您允许我將那副壁画给具现化出来、展示给大家观看？”
    “可以。”
    “愚者”克莱恩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在他的帮助下，“倒吊人”阿尔杰將一副壁画的场景再现了出来。
    “这是……”
    “太阳”戴里克狠狠一愣，因为这壁画的风格，他简直不要太过熟悉。
    只不过，这幅壁画非常特別，因为上面的內容非常炸裂。
    那是“天使之王”们分食“远古太阳神”的画面！
    而“塔罗会”的另外几人也同样陷入了震惊、困惑和沉默，不一而同的情绪之中。
    “是的，这幅壁画和我想说的一致。”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根据我的调查结果，『永恆烈阳』应该正是这幅壁画中行为的参与者之一。”
    事实上，通过先前奥黛丽曾经表现出过“催眠师”的相关能力、罗杰猜出了“倒吊人”阿尔杰在取得迷幻风铃树果实的同时、有很大的概率和原著一样和克莱恩在那座小岛上见到了三大天使之王分食“远古太阳神”的壁画。
    而他先前专门提起这件事，正是为了確保阿尔杰能將这件事讲述出来。
    这样一来，罗杰就可以从阿尔杰这里得到那壁画的具体画面、事后再通过“阿姆拉的指引”的“再现”能力將对应的画面展示给“地下午夜城”的长老们。
    甚至，他还可以从阿尔杰那里获得那个小岛的准確位置、想办法將那些人带到现场去看看那副壁画、以此来加深他们的认识。
    “另外两位，该不会是『风暴之主』和『知识与智慧之神』吧？”
    此时此刻，“隱者”嘉德丽雅终於是从震撼中回过了神来、声音有些颤抖著开口发问。
    “这个需要你们自己考虑，我只说我能说的。”
    罗杰笑了笑，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没有选择去出卖风暴老哥。
    至於“永恆烈阳”什么的，反正目前也跟罗杰没什么纠缠瓜葛，卖了就卖了，祂也不会怎么样。
    “那，『命运之轮』先生，这是否说明，『白银城』中的我们、所信仰的那位造物主，已经……”
    “太阳”戴里克在沉默良久之后、终於声音颤抖著问出了这句话。
    “据我所知，是的，祂已经陨落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再次开口道：
    “而这，也是『神弃之地』陷入黑暗的最直接诱因。”
    “陨落……陨落了？”
    “太阳”戴里克仍然不敢相信，他反覆地念叨了好几遍这句话、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间，他的心头升起了难以抑制的困惑：
    “白银城”在过去无数岁月以来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章完)

 第347章 “正直恶魔”计划的进展

    第347章 “正直恶魔”计划的进展
    “命运之轮”罗杰自然是看出了戴里克心中的想法。
    这少年一直希望着“白银城”能够在那位“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的指引下逃离“神弃之地”、而“白银城”的“六人议事团”一直以来也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毕竟对于这些生活在“神弃之地”里的居民来说，能够有信仰、就代表着还有努力的方向、就代表着冥冥之中还有无形的支持在引导他们走向光明和远方。
    但是现在，那位神灵却陨落了，这就代表着对于“白银城”来说千年不熄的火光今日终于是熄灭了。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开口劝慰道：
    “‘太阳’先生，你不必太过悲伤和难过。
    “事实上，你得到的东西，远比你曾经以为的要多。”
    说罢、罗杰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高坐于青铜长桌正上首的“愚者”先生、并确保这一举止被“太阳”戴里克所看见。
    “太阳”戴里克看到“命运之轮”先生的这幅表现、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无数的情景和回忆在他的脑中闪过。
    那是自从他加入“塔罗会”后、自己身上和“白银城”的居民身上所发生的改变，他不仅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太阳”途径魔药配方，还在“命运之轮”先生的帮助下为“白银城”的人们拿到了那美好的音乐。
    这恰好说明，“愚者”先生和他的眷者一直在关注着“白银城”的情况、并一直试图伸出援手。
    从这个角度来说，“白银城”并非是被神遗弃的土地、相反，现在正有一位实实在在的神灵正在关注和祝福着他们。
    “那，‘命运之轮’先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您有什么建议吗？”
    似乎是得到了激励和安慰一般，此时的小“太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命运之轮”先生。
    “当然有。”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白银城’没有了太阳，你成为那颗太阳就好。”
    “太阳”戴里克闻言周身不由地一震。
    “我……成为太阳？”
    他反复地默念了几遍罗杰说出的这番话，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随着罗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后，他的语气也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坚定。
    一直以来，戴里克都非常相信“命运之轮”罗杰，也一直在这位圣者先生的指引下为“白银城”带来着福祉。
    在他的帮助下，“白银城”的精神面貌得到了空前的改善，更别说如果他的天文历法普及计划能够落地、整个“白银城”的时间观念就能够与外界接轨。
    这两步的每一步都非常关键，首先，如果“白银城”人民的精神面貌得不到改善，他们对自身和城邦的未来预期就会比较悲观。
    其次，天文历法的普及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意味着“白银城”能够第一次接触到外界的信息，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在千年之中，“白银城”经历了许多，但是主旋律却一直是血色的晦暗，而眼下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白银城”却似乎踏上了朝向光明与自由的快车道、虽然离开“神弃之地”的日期仍不明确，但是在亘古的黑暗中，光明的出现无疑是非常关键的。
    哪怕只有一点不确定的光，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征兆，关键在于“白银城”能否抓住这个希望、将那一点星火变为普照大地的太阳。
    而眼下，“太阳”戴里克就成为了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如果说高悬于天空的太阳会带来光与热，那么他自己就是这一轮太阳在“白银城”的化身。
    这条道路不止意味着他要在“太阳”途径中一步一步走到高位、也象征着他是“白银城”重获新生的关键。
    沉默良久后，戴里克深吸一口气、他感激地开口说道：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感谢您的指引。
    “感谢您，‘愚者’先生，感谢您对‘白银城’的降下的关注与慈爱。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我会努力成为‘白银城’的太阳、尽我一切所能带领我的同胞走出黑暗。”
    “很好。”
    “命运之轮”罗杰欣慰道、旋即他又将头转向了“愚者”先生、轻轻颔首致意。
    说完了这件事后，“世界”先生忽然开口道：
    “诸位，我想发布几则交易请求。”
    听到“世界”先生的话、所有人都好奇地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他。
    “我想求购三件东西。”
    “世界”先生环视一圈众人、又在克莱恩的操控下继续说道：
    “我想购买诡术邪怪的血液200毫升、以及灵界掠夺者的粉尘30克。
    “另外，我还想求购一件能够清除非凡特性之内的精神烙印和污染的封印物……当然，租赁也可以，但是需要保证这件封印物的层次尽可能的高。”
    “您说的尽可能的高，是要有多高？”
    “隐者”嘉德丽雅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是要能够影响带有神性的非凡特性的那种。”
    “世界”先生思考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
    “带有神性的非凡特性？‘世界’先生这是要晋升半神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一惊。
    尤其是“隐者”嘉德丽雅，先前她带着格尔曼·斯帕罗前往“神战遗迹”附近的海域寻找美人鱼的时候后者应该刚刚才晋升成为序列5，这才隔了多久，就要晋升序列4了？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无论如何，这速度都快到令人头皮发麻。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世界”先生是在为“愚者”先生的其他眷者寻求晋升机会，但是这种情况的概率并不算高。
    道理非常简单，那就是如果要寻求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并处理对应的封印物中的污染，那么这一事务的经手人也至少应当拥有序列4层次的实力、否则可能会遇到不小的危险。
    这危险可能同时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此人对于神性的了解和经验，另一个则是他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毫无疑问“命运之轮”先生将会是一个更好的处理这件事的人选，但是眼下这件事却由“世界”先生提出，这说明只有可能是“世界”先生自己正在寻求晋升。
    “‘愚者’先生的眷者底蕴果然不同凡响……”
    “隐者”嘉德丽雅不自觉地想到了“命运之轮”先生那种种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中也再次对同为“愚者”先生眷者的“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开始了重新的评估。
    而“命运之轮”罗杰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睛也微微一眯。
    “克莱恩已经去过‘隐秘小镇’了？”
    不得不说，这有些出乎罗杰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克莱恩还得折腾上个两三个星期才能完成这件事，但是现在看来、他的谋划进展得出奇的顺利。
    这很难说没有亚当或者女神的力量在暗中影响，否则的话，事情不可能推进得如此丝滑。
    另一方面，还有一件事情也引起了罗杰的注意。
    那就是克莱恩所求购的那两件魔药材料都只是“诡法师”魔药的辅助材料、而没有涉及到主材。
    再结合克莱恩所说的、需要去除某件非凡物品之中的精神烙印，这让罗杰在心中建立了一个猜想。
    “克莱恩得到了一件‘诡法师’的非凡特性？是谁的？该不会是‘白’先生的吧？”
    罗杰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先前他和“白”先生交战的时候，克莱恩正带着“绝望魔女”玛姬·洛佩兹在外面。
    在事先埋伏的情况下、克莱恩确实能够杀掉一名身受重伤的“诡法师”、并取得他的非凡特性。
    再结合高序列非凡特性中普遍存在着原主精神污染、只有精神与之相近的非凡者才能利用它正常晋升这一点，克莱恩寻求高序列的、可以清除非凡特性中的精神烙印的行动也就显得非常理所当然了。
    在确认了“塔罗会”的其余成员没有人能够满足克莱恩的诉求后，“命运之轮”罗杰这才缓缓开口：
    “‘世界’先生，我想我能满足您的需求。”
    “您所需要的诡术邪怪的血液，我手里正好有，而灵界掠夺者的粉尘、我也有希望能够弄到。”
    “而您所需要的可以清除高序列非凡特性中的精神烙印的封印物、我恰好也有一件。
    “但是考虑到那件封印物可能有一定的危险性，您不能持续使用它超过五分钟，否则就可能遭到强制性的‘净化’。”
    罗杰说的是他在“午夜城”宝库之中得到的那件序列4层次的“无暗者指环”，而诡术邪怪的血液则同样是罗杰从那宝库之中得到的。
    至于“灵界掠夺者”的粉尘，罗杰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打算、总的来说也不算复杂。
    “太好了。”
    “世界”先生做出了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而后又开口问道：
    “您需要什么报酬？
    “我需要提前说明的是，我并不需要长期使用您说的那件封印物，我只需要租用一天即可。”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略一思量、而后开口道：
    “这样吧，友情价，10000镑，包含全部两件非凡材料和那件封印物一天的使用权。
    “因为得到‘灵界掠夺者’的粉尘需要费一些周折，所以这个价格已经很良心了，您觉得如何？”
    事实上，对于两件辅助材料和一件序列4的封印物一天的租赁来说，这个价格稍微有些偏贵，但是一般来说“灵界掠夺者”和“诡术邪怪”所产出的主材和辅材往往是打包销售的、单买确实不太好买。
    所以事实上，罗杰这态度也算是公事公办，更别说实际上克莱恩并没有在“诡法师”魔药的大头——魔药主材上钱，所以事实上他晋升序列4的过程将会非常省钱。
    “可以。”
    克莱恩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月亮’先生，您的‘魔药教授’魔药消化如何了？”
    与“世界”先生达成了交易后，“命运之轮”罗杰又看向了“月亮”埃姆林。
    “快了，我估计再集中做一批药剂，就能消化了。”
    埃姆林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我制作药剂的实力想必您已经看到了，如果后续我能够晋升成为‘深红学者’，那么肯定能够制作出更加强大的药剂、满足您的需求。”
    先前埃姆林已经听说了罗杰利用自己制作的药剂治好了“地下午夜城”中那些患有皮肤病的居民，心中难免为此有些得意。
    眼下罗杰再次开口询问他的近况，埃姆林便也理所应当地吹捧起了自己。
    一方面，埃姆林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另一方面，对于现在的埃姆林来说，因为他已经受到了族内长辈的重视，所以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缺钱了。
    之所以埃姆林还如此执着给罗杰制作药剂的事情，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和玻尔男爵——不，现在应该称其为玻尔子爵，交流过、也得知那位吸血鬼收藏家在进一步探索世界各种奇珍的过程中，不仅找到了更多稀有名贵的藏品、且消化魔药的进度非常不错。
    再加上罗杰时不时还会向玻尔子爵订购一些比较高级的非凡药剂，这让埃姆林感觉到了压力，这位年轻吸血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和同辈攀比了起来，总之他就是想尽快晋升。
    “不错。”
    “命运之轮”罗杰欣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会联系你做一批新的药剂，等这一批药剂做完、你的魔药应该也就能完全消化了。”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月亮”埃姆林闻言精神一振、不由得在心中期待起了罗杰的新订单。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先前我租赁您的那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您收到了吗？”
    “倒吊人”阿尔杰开口问道。
    “收到了。”
    罗杰点了点头、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太忙，所以直到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件事。
    这也提醒他了另外另外的一件事，罗杰斟酌了一番后、旋即开口道：
    “对了，关于上一次在贝克兰德围剿‘密修会’成员的战斗，我需要总结一下战果。
    “那次战斗中出现了两位高序列的非凡者，但是我仍然成功除掉了x先生。”
    紧接着、罗杰环视了一圈青铜长桌、继续说道：
    “我再确认一遍、除了c先生外，参与了这次行动的有‘世界’先生、‘魔术师’小姐和‘正义’小姐”。对吧？”
    听到“命运之轮”先生提及自己的名字，奥黛丽心中一喜。
    她原本以为“命运之轮”先生不会知道自己在暗处做的那些事，但是却没想到这位先生竟然对其了若指掌。
    这让奥黛丽觉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对于她来说，参与“塔罗会”的线下“团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某种意义上，“正义”小姐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在家里的时候是父母的小袄、但是在超凡世界中她不仅仅是两个隐秘组织的重要成员、还参与在了围剿另一个大型隐秘组织高序列非凡者的战斗之中。
    虽然奥黛丽已经不是那个初入非凡者世界、对所有事情都好奇的新手了，但是这种割裂感和成就感仍然让奥黛丽感到非常新鲜和满足。
    很快，在得到三位“塔罗会”同僚的确认后、罗杰以手按压礼帽、微微躬身道：
    “非常感谢三位的鼎力相助，这件事对于亚伯拉罕家族来说意义重大，因为它真正洗刷了贯穿亚伯拉罕家族至少两代人的耻辱、让我们的仇恨得以报偿。
    “以后诸位就是亚伯拉罕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告知，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们都会不遗余力。”
    啊……不用这么客气吧？
    “魔术师”小姐顿时有些局促，她受亚伯拉罕家族的帮助已经很多，某种意义上已经和他们同气连枝，所以罗杰根本没必要跟她道谢。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命运之轮”先生这是同步在向“正义”小姐和“世界”先生道谢，比起自己，这二人的出手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充分彰显了同志友爱的原则。
    事实上，此时的克莱恩亦是感觉到了罗杰太客气了，但是毕竟他的这位好友不知道“世界”先生的真实身份，所以说到底他这种态度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现场掉落了不少的非凡特性和封印物，目前具体的价值还没有核算完毕，等到c先生核算完毕，我会根据大家的贡献向你们分发奖励。
    “当然，考虑到大家的晋升需求、今天我也将战利品名录带了过来、如果你们三位有看到任何想要的非凡特性、可以将这部分价值折算掉、直接拿走它们。”
    说罢，“命运之轮”罗杰对着“愚者”先生点了点头：
    “‘愚者’先生，有劳了。”
    “愚者”克莱恩点了点头，很快，在他的帮助下，三份战利品清单被具现化了出来、送到了“正义”小姐、“魔术师”小姐和“世界”先生的手中。
    “序列6，‘催眠师’的非凡特性？”
    “正义”奥黛丽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一条目、且意识到这东西可以买给苏茜、帮助她晋升序列6使用。
    虽然那只金毛大狗仍然没有消化完“心理医生”的魔药，但是早做准备准没有错。
    “‘命运之轮’先生，我需要这件‘催眠师’非凡特性。”
    “正义”小姐咬了咬嘴唇、对着罗杰开口说道。
    “好。”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用玩味的眼神看了“正义”奥黛丽一眼。
    露出同样表情的还有“倒吊人”先生，但是他们二人都非常默契的没有开口询问为什么“正义”小姐在已经晋升序列6的情况下、还要再购买一次序列6的非凡特性。
    “他们为什么是这种眼神？”
    “正义”奥黛丽顿时在心中大囧，她不禁再次联想起了自己先前不小心说漏嘴的自己给宠物喂食魔药的骚操作，顿时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好在此时“魔术师”小姐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命运之轮’先生，我就不需要奖励了。
    “我已经受您帮助很多，您可以将奖励给有需要的人。”
    “不必这么客气，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做了贡献就要得到奖励。”
    罗杰略一沉思、而后开口道：
    “毕竟你不仅帮助我获得了x先生的关键线索、还在战斗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所以按照情理，你应该获得奖励。
    “等你消化完‘记录官’魔药，我会为你提供对应的魔药配方、还会帮助你完成‘旅行家’的晋升仪式……相信我，那个仪式有一定的难度，仅靠你自己的话，是很难顺利完成的。”
    “……好吧，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因为听出了“命运之轮”先生话语中的认真，最终“魔术师”佛尔思还是没有再推辞、点头答应了下来。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关于‘赫星学派’当前的情况，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当然。”
    “魔术师”佛尔思立刻点头、接着道：
    “上次按照您的吩咐，我提醒‘赫星学派’议长耶鲁·尼克尔森对着赫星祷告、在那之后他果然暂时放弃了晋升、表示自己需要一段时间。
    “另外，这段时间以来，‘赫星学派’的规模翻了一倍有余、基于这一点现实，他们对组织进行了一定的改革。
    “目前‘赫星学派’内部被分为6个层级，其中6级最高、1级最低。
    “刚刚加入‘赫星学派’的成员、尤其是那些普通人，会被自动地归位1类人员，而具备一定星象学知识、或者是已经是序列9非凡者的，会被归类为2级。
    “至于2级到4级，则需要按照贡献度来进行晋升。
    “5级人员则有资格加入‘赫星学派’的秘密会议，这其中的人员大部分都是直接接受过‘赫星’启示的、星象相关途径的非凡者，而那些‘赫星学派’的创始会员中也有两人属于这一级别，目前这一级别一共拥有6人。
    “至于议长耶鲁·尼克尔森，则是唯一的6级人员、负责统筹秘密会议，至于‘赫星学派’的日常运作管理、则是被交给了秘密会议的副议长处理。”
    “原来如此。”
    事实上，罗杰对于“赫星学派”的这些改革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因为耶鲁·尼克尔森他们不想因为这种世俗的问题直接打扰“赫星”、浪费获得启示的机会，所以这些信息并没有被完整地报告给他。
    这也是罗杰要将“魔术师”小姐提前安插到“赫星学派”之中的原因，眼下后者所说的这些情况对于罗杰来说非常有价值。
    “那，你是属于哪一级，‘魔术师’小姐？”
    “命运之轮”罗杰在轻轻颔首后，又饶有兴趣地询问起了佛尔思目前在组织内的位阶。
    “我是秘密议会的成员，5级会员。”
    “魔术师”佛尔思开口答道：
    “这应该与我所在的序列层次和我掌握的大量星象学知识有关，另外，出于您上次所交代我的、帮助‘赫星学派’的成员进行晋升的那一点，耶鲁·尼克尔森非常重视我，似乎生怕我抛弃这个新成立的隐秘组织、跑去其它更有前途和背景的组织。”
    “那是自然的。”
    “命运之轮”罗杰笑了起来：
    “毕竟目前‘赫星学派’内部绝大部分都是低序列的非凡者，作为一个新成立的隐秘组织，他们对很多事情的观念还处在发展阶段。
    “就如同上次‘倒吊人’先生说过的那样，他们应该是直到最近才开始意识到知识保密的重要性、这个秘密会议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而设立的。
    “而对他们来说，这个主要由中低序列者构成的非凡者组织突然加入了一个序列6的、掌握着许多魔药配方的非凡者，他们肯定需要把你划为特殊阶层、以此保证你和他们站在一起，这样他们才能把控知识和魔药配方的流出过程。”
    “原来如此。”
    “魔术师”佛尔思恍然大悟，她似乎又有了些新的创作灵感。
    如果不是在贝克兰德写这种秘密结社的话题太过敏感，佛尔思真的想试一试看，搞不好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阅读这种神神叨叨的隐秘组织相关的知识会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对了，您怎么看在‘赫星学派’的普通人中发展非凡者的事情？”
    她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段时间以来，‘秘密议会’提到了好几名成员都非常优秀，无论是学习能力、对组织的忠诚度还是意志力都出类拔萃，尼克尔森问我是否要将他们发展成为序列9的非凡者，但是我觉得还是得询问一下您的看法、所以就暂时将这些事放了下来。”
    “只要你判断没有问题的人选，就可以自由裁决。”
    罗杰对着佛尔思点了点头：
    “事实上，对于任何一个需要保密的组织来说，权力都是越集中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组织的安全、以及信仰和知识传承的可掌控性。
    “这就意味着，中层到底层的决策流程越少越好，对于他们来说执行才是主旋律，至于那些关键的问题、和需要执行的计划，应该都是在5级会议这个层面进行详细讨论和审核的。
    “每一个上层环节都应该对下级单位具备领导性，这就要求每一个5级会议的每一个人能够辐射的4级成员都应该是有限的、在精不在多，而4级到3级的管理逻辑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这样的树状分布下，整个组织就会自然而然呈现出金字塔的形状……在这种体系下，决策的层层推行才是最高效的。
    “但是据你所说，尼克尔森算上他自己、一下子就发展了6名5级成员，但是因为超凡力量的分发不及时，整个组织的状态是两头大、中间小，犹如哑铃一般畸形，所以发展更多的中层级非凡者对于当前的‘赫星学派’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它关系到这个组织后续的发展。
    “当然，这种体系也不是完美无缺，它有很多弊端——其中最大的一个弊端就是，金字塔状的结构会导致底层的声音因为中层的成员出于逃避责任等等动机、无法直接被传达到上层，导致信息端和决策端出现严重的错位、引起5级成员对于情势的误判。
    “所以对于1级和2级成员，5级议会也要建立直接的信息沟通和反馈机制，这样就可以避免5级议会在信息端被架空和欺瞒。”
    “原来如此，受教了。”
    “魔术师”佛尔思认真听完罗杰的话、不由地对这位圣者阁下的见解从内心底感到钦佩。
    事实上，不仅是她，“塔罗会”中的其余成员都有类似的感觉。
    “接下来我会按照您的意见继续帮助‘赫星学派’发展，您等我的消息即可。”
    听了佛尔思的话，罗杰欣慰点头。
    旋即他又问道：
    “‘正直恶魔’计划有进展么？”
    “有，而且进展非常不错。”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
    “目前第三和第四批候选者共10人已经被初步选定，目前由您家族里的那位小姐报送了上去。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审查结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本周内就会有结果。”
    “好的，这个计划可以继续下去，只要我们的合作单位愿意接收更多的人选、这方面的工作就有现实意义。”
    罗杰说着说着，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等等，既然那边愿意接受第三和第四批‘正直恶魔’的候选者，这是否意味着……在早期的候选者中，有人晋升为了序列8、且成功开始了魔药的消化？”
    “您说的没错，正是如此。”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
    “是谁？”
    “命运之轮”罗杰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头一振、连忙追问道。
    (本章完)

 第348章 乔丹的遭遇

    第348章 乔丹的遭遇
    “是第一批中性格最懦弱、原本最不被看好的那一位？”
    “魔术师”佛尔思面对罗杰的问题、给了后者一个让他极为意外的结论。
    她在说话的时候因为考虑到情报人员身份的敏感性，所以并没有直接说出乔丹的名字、而是用了一个在场众人中只有罗杰能够理解的表述方式。
    “乔丹·菲利普斯？”
    罗杰自然理解到了佛尔思指的是谁，顿时在心中感到了惊诧。
    这位看似长期混迹社会、参与过很多违法事件，但是本性软弱、且对朋友颇为关照的失足青年，竟然成功消化了“折翼天使”魔药？
    当初罗杰对“正直恶魔”进行立项的本意就是希望能够探索出一条“深渊”途径的正向扮演途径，考虑到这个背景，眼下“魔术师”小姐所说的乔丹·菲利普斯消化了“折翼天使”魔药的事件应该也是正向扮演的成功实践。
    毕竟无论如何，罗杰都不相信那位软弱的青年会成为一位真正的“冷血者”、哪怕是魔药的力量引起了他心灵的改变，他内在本质和魔药力量的错位也不应该让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魔药的消化。
    更别说，当时露娜与罗杰达成合作的时候，双方就明确过，不能因为这个计划为鲁恩创造出社会安全的隐患，毕竟如果他们想要传统意义上的“恶魔”，直接去拜血教抓一个就完了，哪需要这么麻烦？
    所以露娜能够给予乔丹魔药，应该也是觉察到了他有在正向扮演这方面成功消化魔药的可能性，这才做出了这样的决策。
    “你了解内情吗，‘魔术师’小姐？”
    思及此处，罗杰颇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
    “不了解，我只是从您家族的那位小姐那里粗略得知了这件事情，我甚至觉得她自己也不了解内情。”
    “魔术师”佛尔思双手摊开、做了一个“你懂的，那是保密部门”的姿势。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魔术师’小姐。”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打算在这次聚会结束之后，直接去找一趟露娜、亲自和她确定具体的情况。
    “各位，我有一些序列5的非凡特性需要出售。”
    在看到“命运之轮”罗杰和“魔术师”佛尔思聊完了后，“世界”先生这才开口道。
    “序列5的非凡特性……一些？”
    听到“世界”先生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古怪。
    很快，前者便公布了自己所获得的各种非凡特性，其中包括了“混乱导师”、“牧羊人”、“德鲁伊”。
    这顿时再次将“塔罗会”的所有参会者搞得陷入了沉默，他们原本以为批发非凡特性这种事只有“命运之轮”先生才能干到，但现在看来“世界”先生也不遑多让。
    虽然后者搞到的非凡特性数量远远不如前者，但是序列5的非凡特性可是代表着仅次于半神的层次之本源，所以质量和数量一平衡，双方的表现可以说是伯仲之间。
    最终，“正义”奥黛丽表示那件“混乱导师”非凡特性她有意向认购、但是需要后续再跟“世界”先生确认。
    至于“牧羊人”被罗杰所预定，“德鲁伊”则被嘉德丽雅所预定。
    罗杰知道这件“牧羊人”非凡特性可能是来自于a先生，虽然这东西对他自己而言没什么用，但是考虑到后续自己的手下p先生可能要晋升为“牧羊人”，罗杰也想提前做一些准备。
    除此以外，他最近也纠结过要不要帮助c先生晋升成为“黑骑士”，因为c先生的“牧羊人”魔药距离完全消化完毕已经不远，且在“极光会”内部，罗杰也需要更多的忠实于自己的力量的协助。
    但是另一方面，除非罗杰成为序列3的圣者，否则在力量层次上与c先生就会是平级，这非常不利于御下。
    所以他暂时决定将这件事放一放，至少等自己成为“黑先知”、或者晋升成为序列2的天使，才能够毫无障碍地帮助c先生晋升成为圣者。
    相比之下，帮助p先生晋升就显得简单很多，不用考虑那么多细节、莽就完事了。
    “关于那滴神话生物血液，您有线索了吗？”
    此时，“隐者”女士又看向了“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开口问道。
    “有了。”
    “世界”先生沙哑的笑声再次传来：
    “但是那位天使想要知道，你能够提供什么报酬？”
    天使？“愚者”先生座下的天使么？
    这个词汇再次让“塔罗会”的众人陷入了恍惚，虽然他们已经交流过许多次关于“天使之王”的情报这样的高端话题，但是在这里涉及有关天使的交易、应该还是第一次。
    “……容我问一句，那位天使是哪一条途径的？”
    “隐者”嘉德丽雅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
    “怪物。”
    “世界”先生笑着开口答道。
    “怪物……”
    嘉德丽雅不由地在内心中感觉到了激动，因为她知道，对于“神秘学家”的晋升仪式来说，“怪物”途径的神话生物的血液属于最上等的选择。
    因为“命运”领域的天使血液所附带的神秘学知识对于“神秘学家”后续晋升“预言大师”的时候非常有帮助，换言之，在晋升序列4的时候解读过命运领域神话生物血液的“神秘学家”更有机会晋升为“预言大师”。
    “容我考虑考虑，下次聚会给您答复。”
    “隐者”嘉德丽雅努力按下激动之情、开口答道。
    “好的。”
    “世界”先生点了点头、表现得非常平常。
    之后“月亮”埃姆林又看向了“太阳”戴里克、向他询问了一些关于“深红学者”非凡特性情报相关的事情，后者表示“白银城”应该有对应的特性，但是其中也有很强的精神污染、需要想办法清除。
    这让“月亮”埃姆林再一次纠结起来、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罗杰、想到了先前后者说过的那件可以清除非凡特性内精神污染的半神级封印物。
    埃姆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感觉自己的晋升之路好像被罗杰套牢了一样，当初晋升“魔药教授”的时候就是借了罗杰的债，中间一直靠给罗杰制作魔药还债消化魔药。
    现在好不容易将“魔药教授”魔药快消化完了，债也还完了，埃姆林原本以为自己要解脱了，但是眼下可能不仅又要面临找罗杰租用他那件序列4的、可以清除精神污染的封印物的可能、还或许需要付出一大笔代价去从“太阳”先生那里换自己口中的那人造吸血鬼的非凡特性。
    这让这位吸血鬼小哥有了一种自己进了杀猪盘的感觉，刚从一个套里出来，现在又要进入另一个套。
    有道是塔罗会挣钱塔罗会，一分别想带回家。
    “命运之轮”罗杰似乎是看出了“月亮”埃姆林的想法，他很主动地开口道：
    “租金可以便宜。”
    “谢……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租赁！”
    “月亮”埃姆林原本想下意识地表达一下感激，但是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如同自卫一般连忙大声否定了“命运之轮”先生所说出的自己心中所想。
    “没关系，等你决定好了，可以便宜。”
    “命运之轮”罗杰对着埃姆林眨了眨眼睛。
    “‘月亮’先生，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把那件非凡特性的价格谈得便宜一点。”
    听到小“太阳”真诚的、完全没有在意识到自己在和“命运之轮”罗杰合力让“月亮”先生感觉到尴尬的语气、以及看到“月亮”埃姆林那局促不安的下意识动作，灰雾之中有好几位“塔罗会”成员顿时开始努力憋笑，就连“愚者”克莱恩都开始利用自己“小丑”的能力控制起了面部的肌肉、防止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最后还是“正义”小姐非常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她开口问道：
    “‘世界’先生，我可以知道那份‘混乱导师’的非凡特性来自于哪里吗？如果涉及秘密，您可以不说。”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要说服父亲霍尔伯爵做准备，毕竟“黑皇帝”途径的非凡者可能与王室和军方有一定的关系，某些麻烦需要提前回避一下。
    “它来自一只卷毛狒狒。”
    克莱恩努力压制着笑意、开口说道。
    卷毛狒狒在鲁恩王国是用来嘲讽别人时经常出现的名字，常与智商笑话和关联在一起。
    克莱恩的哥哥班森就是卷毛狒狒的忠实拥趸，他非常喜欢用卷毛狒狒笑话来形容鲁恩政府里的那些当政者。
    “……”
    现场的氛围变得更加抽象了，“正义”小姐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埃姆林、再次利用“心灵巨龙”崇拜习俗相关的话题将话锋转移了出去。
    这次她终于成功了，之后的讨论正常进行，“愚者”先生还特意借着这个话题为“塔罗会的”众人提点了一下“锚”的问题。
    这次聚会的最后以“太阳”戴里克谈论自己的近况、以及“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和“正义”小姐谈论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化为收尾。
    “正义”小姐在向“世界”先生表达自己会愿意再一次帮他诊断一下精神方面的问题的意思后，“愚者”先生终于宣布了这一次聚会的结束。
    在“塔罗会”众人的恭敬响应中，“命运之轮”罗杰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呼。”
    罗杰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向了幽暗的石质房间。
    他先是通过给“愚者”先生献祭的方式完成了自己所承诺的交易，而后再一次推开了门、看向了空中那一轮灿烂温暖的曜日。
    罗杰向着楼上走去，到了25楼的时候，他从窗户中看见了利奥马斯特似乎正在对“午夜城”的长老团大声说着什么，而旁边的雅丽克希斯则是三脸微笑、频频点头。
    “大家聊什么呢？”
    罗杰推开门、一脸好奇地看向了大家。
    “利奥马斯特阁下在为我们讲述他的苦修心得，不得不说，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饶是序列3层次的圣安德里德此时看向利奥马斯特的眼神都是一脸钦佩，似乎非常认可他的某些想法。
    “是的，利奥马斯特阁下是一位认真刻苦的苦修士。”
    罗杰点了点头，赞同了圣安德里德的说法。
    “过奖了，罗杰。”
    利奥马斯特和颜悦色地开口：“我主有什么新的指示？”
    “我主的指示？”
    艾利奥特闻言愣了愣：
    “罗杰阁下，您能够直接接收到我主的指示？”
    听到艾利奥特这句话，罗杰和雅丽克希斯同时看向了他、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罗杰感觉到奇怪，是因为虽然“真实造物主”近段时间以来状态不好，但是艾利奥特成为“黑骑士”的时间已经非常久了，他不至于在“神弃之地”也无法听到那位“倒吊人”途径真神的呓语才对。
    至于雅丽克希斯，则是曾经被“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提醒过不能直接使用自己的“倾听”能力来试图获得“真实造物主”的神谕，她当时以为这是因为“创生皇冠”的污染而做的防范，但是现在看到艾利奥特亦是这样，不由地察觉到可能这里面的原因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罗杰一边猜测着原因、一边点头开口：
    “是的。”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我们这次的行动中，罗杰阁下早就已经被我主委任为了领头者。”
    利奥马斯特的脸色如常，他丝毫没有怀疑过罗杰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
    尤其是后者曾经在他面前使用过“倾听”能力，这就更让他确定了对方的诚实。
    “原来如此。”
    艾利奥特的神色还是有些古怪，但是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主有何指示？”
    此时，圣安德里德和格利尔也好奇地望了过来、前者忍不住开口问道。
    “诸位之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提醒‘地下午夜城’的人民少晒太阳吗？”
    罗杰抬起了眼、看向了圣安德里德等长老团的成员。
    “是，我们确实不能理解。”
    格利尔点头承认了罗杰说的话，毕竟“纯白天使”传递的太阳信仰是“午夜城”秉持了千年的宗教符号，更别说“荣耀之眼”更是长期为这座人类幸存者城邦带来着光与热。
    在序列2的天使圣维科还在的时候，太阳的力量就庇护着“午夜城”，在祂陨落后，祂的力量仍然在支持着幸存者们的生活、为他们提供安全的居住环境和干净的食物。
    “这就与我刚才请示我主的事情有关了。”
    罗杰叹了口气，而后说道：
    “我主降下神谕，让我将一件事告知各位：
    “‘纯白天使’已经背叛了祂、不再是我主座下的天使。”
    “什么？？？”
    罗杰的这句话顿时在“地下午夜城”的长老团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雅丽克希斯和利奥马斯特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自己看过的、与“真实造物主”有关的教典上几乎不太提及与“纯白天使”有关的事情。
    八大天使之王的事情，他们多少有所耳闻，且教典之中对于其中一部分天使谈论的相对较多，却对其中一部分天使谈论极少。
    就比如，在来到“地下午夜城”之前，这二人甚至都没有确切地听过“纯白天使”这个名号，所以在刚刚来到“地下午夜城”之中、并听到这一名字的时候，他们还感觉到有些陌生。
    “罗杰阁下，哪怕您是我主的神使，说这种话也需要拿出证据。”
    此时此刻，一旁的长老团顾问伊卡米娅开口，面色有些僵硬。
    “是的，罗杰阁下，恕我直言，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震撼。”
    一旁的格利尔亦是开口道。
    罗杰环视了一圈众人，而后看向了神情有些古怪的圣安德里德：
    “圣安德里德阁下，您知道一点什么，对吗？”
    圣安德里德闻言全身一震，此时饶是以这位“地下午夜城”现任城主的稳定心性，也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这波动源自于对某种蛛丝马迹的怀疑，一开始只是一丝丝的涟漪，但是随着这位老人的反复思虑，他这心头的涟漪正在失控，开始逐渐化为波涛、甚至是惊涛骇浪。
    见到圣安德里德不说话，罗杰这才摇了摇头，开口道：
    “诸位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午夜城’陷入黑夜的时候，曾经庇护着这里的‘纯白天使’不发一言、不降任何神谕，便销声匿迹？
    “祂甚至没有回应任何的祈祷，且从当时‘午夜城’的情况来看，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祂已经陨落。
    “反倒是在这之后，我主座下的另外两位天使之王，‘命运天使’和‘时天使’出面，这才将‘午夜城’在被攻陷的前夜庇护了下来，中间‘纯白天使’从来没有出现和干预过这个进程。
    “这些事实，我说得都没错吧？”
    罗杰之所以敢这么说，是有备而来的，因为“午夜城”有着“太阳”途径的天使级封印物，这就意味着曾经有最少一位序列2的天使在追随着“纯白天使”奥塞库斯。
    对于这些高位的追随者来说，祂们同序列的天使之王如果陨落，他们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但是经过罗杰与艾利奥特的谈话他已经确认，在“午夜城”的历史记载中，愣是没有一个字提到这方面的内容——至少对于“午夜城”的不少人、甚至长老们来说，他们都还是相信“纯白天使”仍然活着，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抛弃了“午夜城”。
    “所以说，答案只有一个。”
    罗杰摇了摇头：
    “那就是‘纯白天使’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与其余的天使之王们踏上了末路，而这个原因就是因为背叛。
    “甚至因为祂的背刺，使得我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处于不利的境地之中。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这些，我可以再次接受‘荣耀之眼’的公证……我甚至还有更直接的证据，但是那些证据你们哪怕看一眼，都是对我主的亵渎，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展示给你们。”
    “……”
    圣安德里德听到罗杰的话以后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叹了口气。
    “不瞒您说，罗杰阁下，在我的老师圣维科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圣安德里德徐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祂说……‘纯白天使’可能已经背弃了‘午夜城’、视我们为累赘。
    “且祂通过‘命运天使’和‘时天使’的态度判断，‘纯白天使’可能与那两位天使之王走上了歧路，具体的话祂当时并没有说太多。
    “说完这些以后不久，老师祂的伤势就开始急剧恶化、最终陨落，所以我也再也没有机会考证后续的事情。”
    “圣安德里德阁下，这些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此时，面色已经疑惑到极致的伊卡米娅忽然开口，她从来没有听自己的曾祖父说过这些事情。
    “可能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照料吧，毕竟这些事情一旦细想就会引发绝望的猜测，哪怕是跟我这位已经跟了祂很多年的老人，祂的讲述也非常克制。”
    圣安德里德摇了摇头，他此时的身形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罗杰刚见到他时候的那种健硕，反倒是有些萎靡地陷入了椅子之中、像一个佝偻的小老头一般。
    听到圣安德里德这么说，格利尔和伊卡米娅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们一时间都陷入了呆愣。
    而罗杰则是暗自松了口气，他事先并没有料到圣安德里德竟然会主动出来讲述这些。
    原本罗杰已经做好了利用“阿姆拉的指引”的“再现”能力将“背叛之宴”壁画展示给在场众人的充分准备，还想好了一整套解释目前第三纪那位太阳神状态的话术，但是现在看来也不用麻烦了。
    “……那，罗杰阁下，在您看来，未来‘午夜城’的路应该怎么走？”
    过了很久以后，圣安德里德才终于是努力支撑着身体坐起、问向了罗杰。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似乎这么多年以来这位圣者一直在回避某些对“午夜城”不利的猜想，但是眼下这些回避被罗杰给无情撕碎，最终也只能面对那个他曾经无数次梦到、但又不敢确认的事实。
    “首先按照我说的，仅在必要条件下加强‘荣耀之眼’的光照，我会配合你们在中央广场设立遮光棚、防止在户外活动的普通人接受到过量的阳光、以尽量保护‘午夜城’人民的健康。
    “其次，我建议将原本对于‘纯白天使’的指向信仰转为针对‘太阳’这个意象，因为我主原本就是星界之主，拥有太阳领域的权能，而这能够让我主得到的信仰更加集中、这对祂非常有利。
    “第三，按照我之前说的，‘午夜城’需要接纳和学习星象和天文方面的知识，我会为你们提供一个特殊的、可以显示真实星象的天球仪，也会帮助你们掌握对应的知识……这对于‘午夜城’离开黑暗、前往光明世界是一条基础的条件。
    “另外，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午夜城’和‘新雾城’可以加强交流，我会从‘新雾城’借调一批擅长知识的非凡者过来、帮助‘午夜城’的非凡者做基础设施改造和掌握星象学知识——在后面这方面，‘新雾城’走在你们前面。”
    罗杰眼见时机成熟，便一股脑地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三板斧打了出来。
    尤其是最后一条，这么做有很多好处，罗杰想看看‘新雾城’的‘阅读者’们是否能够从‘午夜城’的太阳照射中发现什么能够去除自身携带污染的方法，且也免去了自己亲自教授‘午夜城’人星象知识的麻烦，可谓是一举两得。
    对于“神弃之地”的人类幸存者城邦来说，他们各自都有自身的底蕴，只是缺乏联合的机会，从这个角度来说，1+1绝对是大于2的。
    “好的，罗杰阁下，我们愿意听您的安排。”
    圣安德里德点了点头，此时他的状态终于是好转了一些，不得不说这位城主的心理韧性还是有的，虽然先前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但是眼下还有另外一条道路可以选择、他也是立刻做出了愿意尝试的意愿。
    “但是我恳请您给我们的人民一些时间来改变观念和接受新事物，否则的话，我怕他们的精神会崩溃。”
    “当然。”
    罗杰微微点头，对这方面的事情，他并没有意见。
    接下来，罗杰便暂时离开，他先是将雅丽克希斯送回了地表，让她和杰克商议后续的两个城邦的联动计划和工作方案，而利奥马斯特则是被他暂时留在了‘地下午夜城’、作为己方的代表与圣安德里德等人沟通接下来的安排。
    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罗杰从先前艾利奥特的言行中意识到，“地下午夜城”之中似乎有着某种特殊，任何在那里停留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无法直接通过“倾听”联络上“真实造物主”。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罗杰已经不再认为利奥马斯特会尝试使用“倾听”能力，但是有这么一重保险终归是一件好事。
    在做完这些事后，罗杰带上了班迪特、而后又利用“旅行家”的能力离开了“神弃之地”，来到了拜亚姆。
    他在一间餐厅内找到了一个干净的盥洗室，而后召唤来了“德拉霍亚之鼠”、通过它与露娜确认了后者所在的位置后，便再一次利用“旅行家”的能力来到了东切斯特郡的某个名叫梅兰德的小城之中。
    在这里的一处废弃的医院的地下，罗杰找到了带领着几名手下在这里交谈着的露娜·奥古斯都。
    “你们先忙去吧，我和我朋友有些话要说。”
    穿着一身淡蓝色风衣、戴着一顶典雅女士软帽的露娜见到罗杰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交代了一番让自己的属下离开、而后一脸笑容地将班迪特从罗杰的肩头抱了下来。
    “又长胖了，小猫咪。”
    她用额头碰了碰班迪特的额头：
    “话说回来，你应该也已经成年了，是时候找女朋友了。”
    “女朋友？”
    班迪特有些狐疑地看了露娜一眼：
    “话说我这样的序列5猫咪，如果找了女朋友，会不会生出来序列9的小猫啊？”
    “咳咳。”
    罗杰赶忙用咳嗽声打断了这古怪的谈话，而后看向了露娜：
    “我听说，乔丹·菲利普斯成功地消化了序列8‘折翼天使’的魔药？”
    “是的，老实说，这一点让我很惊讶。”
    露娜点了点头：
    “因为在对弗萨克的作战中乔丹表现得还不错、在对敌破坏工作中完全消化了‘罪犯’魔药，前段时间他更是通过了完整的情报人员培训，我就把他派去了特里尔附近去做针对因蒂斯的监控工作。
    “然而他去了还没到一个星期，就因为联络人被因蒂斯人收买而被供了出来，他们将乔丹抓了起来、开始对他用刑、逼问他的上线是谁。
    “但是这些因蒂斯特工不知道的是，他们之中也有我的人……根据我的人的说法，乔丹被各种酷刑折磨了整整三天，都一句有价值的线索都没说出来。
    “这让我对他产生了兴趣……我与塞西莉亚商议后，认为虽然对乔丹的直接救援难度不小，但是如果他能够成为‘折翼天使’、就有一定的希望逃脱……毕竟那处监禁设施之中，绝大多数的看守都是低序列的非凡者甚至普通军人。
    “最终我的人和他达成了秘密协议，我们告知了他服用‘折翼天使’魔药的风险，但最终他还是同意服用‘折翼天使’魔药，来以此获得更强的力量、杀掉那些折磨和凌辱他的人。”
    听了露娜的话，罗杰试着推测道：
    “所以最后晋升为序列8的乔丹成功逃脱，还在复仇的过程中，因为自身的冷酷行为成功地消化了一部分‘折翼天使’魔药？”
    “对。”
    露娜点了点头。
    “属于正常发展，但这没有回答我的疑惑。”
    罗杰摇了摇头：
    “你明白的，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乔丹相比先前的那些‘折翼天使’们，他的身上到底出现了何种不同？”
    (本章完)

 第349章 “深渊”途径的本质和正向扮演的机

    第349章 “深渊”途径的本质和正向扮演的机会
    “要说清楚乔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就必须先辨析一下‘折翼天使’这个魔药的意象本身。
    “你应该知道‘折翼天使’的魔药的古代称谓吧？”
    露娜没有直接回答罗杰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知道，‘冷血者’嘛。”
    完全掌握了“深渊”途径的罗杰没有什么犹豫地就回答道。
    “对。”
    露娜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折翼天使’是经过更正之后的版本……它源自于一个早就已经存在的猜想，只是从来没有人来验证。
    “但你知道，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
    罗杰愣了愣，露娜问的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仔细深究过。
    他试探着说道：
    “‘冷血者’只是强调魔药本身会赋予非凡者的冷血、冷酷和无情的属性，但是‘折翼天使’却似乎指出了恶是善的崩坏。”
    “正确。”
    露娜点了点头：
    “对于绝大多数的神之途径来说，‘天使’二字只会出现在序列2、甚至是序列1的魔药名称之中，你不觉得在一个序列8的魔药之中就出现这样的字眼、非常奇怪么？”
    “确实非常奇怪。”
    罗杰轻轻颔首、同时试着分析道：“我先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哪怕是折翼的天使，其本质仍然是天使、暗指着神性和真神的眷者。
    “但是对于一个低序列的魔药名称来说，这个词确实不该出现……哪怕说他们是坠落的天使、神性从有到无，也逻辑不通，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获得过神性。
    “更有趣的是，哪怕他们达到序列2甚至序列1、拥有了天使层次位格，他们仍然是高位的‘折翼天使’，这一本质并不会改变……这就显得非常割裂，既是天使又不是天使、却又拥有真正的天使神性，这说明什么？
    “……所以就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折翼天使’内部蕴含的神性并非是后天取得的，而是某种先天产物，它或许对应着最初的那位造物主？”
    露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又说道：
    “你刚才不是问我乔丹和其他的那些‘折翼天使’有什么不同吗？”
    还不等罗杰回应，她就继续自顾自地继续讲述了起来：
    “对于一般的‘折翼天使’来说，在服食魔药的那一刻就会逐渐开始变得自私、残忍和冷酷，尤其是当他们开始从事杀戮或者迫害他人等极端行为时，这种倾向就会极端快速地发展，在短时间内就会完全改变这个人的心智、让他失去原本的善的自我。
    “但是在乔丹·菲利普斯的身上，我却没有观察到这种善的泯灭……你知道他回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
    罗杰饶有兴趣地好奇问道：
    “他说：‘长官，我这次可被这帮因蒂斯人害苦了，差点就死在那里了。’
    “‘请问您先前答应我的、完成这次任务后就给我朋友的第二批次药品，是否能兑现了？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嗯？他的朋友，是不是就是他那位得了重病的少时伙伴？”
    罗杰此时也想了起来，当初没钱的小混混乔丹正是为了给朋友治病、这才选择了加入“正直恶魔”计划。
    “对，当时的乔丹一身是伤，但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让我给他找医疗机构、而是问我答应给他朋友的药剂什么时候能够兑现。”
    露娜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非常奇怪么？对于一位‘折翼天使’来说，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反应。”
    “确实，在我看来，绝大多数的‘折翼天使’都是极端自私和利己的，再加上乔丹这种从小就混迹街头的家伙应该求生欲望远超过普通人，所以肯定会想办法先救自己的命再说。”
    罗杰点了点头、同意了露娜的看法。
    “所以你刚才的推论，大概率应该是正确的。”
    露娜将班迪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边抚摸着它的被毛一边说道：
    “所谓的‘折翼天使’失去的神性，应当是‘最初造物主’的神性、是广泛的神性，而非是具体的、超凡意义上的神性。
    “从哲学意义上来说，我们身为‘最初造物主’的分裂产物，应当都是祂神性的延伸，而且这种延伸并没有高低层次和多寡的差别。
    “虽说这种理论有些像‘极光会’的理论，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思想中有一部分其实是有理论依据的。
    “罗杰，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类和灵性较高的动物为什么会表现出爱？如果说原本的爱的起源是为了群聚、繁衍和生存，但是为何许多人类在当今的文明条件下、已经脱离了生存危机的情况下、依然会对自己的同类以至于别的物种产生出强烈的爱意？”
    罗杰略一思考、开口道：
    “因为能够觉察到自我、也能够觉察到自身和其他个体之间的差别，所以会对他人产生各种各样的看法……？”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
    “不对，这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不同的个体之间会产生爱，你直接说你的看法吧。”
    露娜轻轻颔首：
    “最初的神性在普通人身上的表现和非凡者是有所不同的，当一个人开始关心他人、对他人表现出同情与怜悯等善的品质、想要爱与被爱，其实本质上都是表现出了这个个体对其他个体的价值认同以及联合的渴望。
    “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更加广泛的聚合、而非是非凡特性意义上的。
    “或者换个角度来说，这种广泛的‘神性’，也可以被称为是‘人性’的核心，它同样具备聚合的倾向，只是因为它更有人味，所以通常和狭义的‘神性’被区分开来。”
    “而神灵们寻求信徒的本质，其实也是在寻求这种聚合在现实层面对人性的特殊作用——当这种认同和共情的聚合达到一定的规模时，它就能够形成一种拉扯的力量、将神灵的人性从非凡特性带来的神性漩涡里拖拽出来、让双方保持平衡。”
    罗杰闻言陷入了思索，而后开口道：
    “很有道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新鲜的思路。”
    露娜“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此外，我刚才也说了，任何一个人类或者灵性等级较高的动物在象征意义上都与其它的个体没有差别，就如同不管一个人是富豪还是贫民，他们能够为神灵提供的锚的力量都是完全等同的、没有贵贱之分。
    “如果说‘最初’具备无限的权能，从这个角度出发、对于这种无限性的解读就有两种：
    “第一，从现象上来看，个体越多、锚的效应就越强，但这只是在较低层面对现象的谈论。
    “第二，从本质意义出发、无论说单体还是全体，其实在象征意义上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否则就会陷入对‘最初’的哲学意义的思辨悖论。
    “因为‘最初’内禀的无限权能不能被枚举法来概括、否则就只是求极限的拟合。如果要真正理解它，就必须认知所有存在与生命在内在上是完全统一的、也即是个体即全体，甚至人类本身也是广义上的‘最初造物主’的一种表现形式。
    “说简单点，就是你不能说‘最初’的一个碎片比另一个碎片更加高贵，甚至也不能说许多个碎片加起来比起一个单独的碎片更加有价值，因为这会让‘无限’这个概念变得局限而失去完整性。
    露娜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越听、越像极光会的那一套理论？”
    “确实。”
    罗杰点了点头，虽然露娜说的这一套东西有些烧脑，但是他还是理解了一大半。
    浅显地说，就是很可能在“最初”的出发点看，没有一个存在比另一个存在更高贵，甚至讨论个体与全体哪个更高贵也没有意义，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它们都是一致的、是祂自身意志的表现。
    露娜见罗杰没有意见、就继续说道：
    “所以这样一来，人类的爱就有了两个可能的方向，一种是对他人的爱、一种是对自我的爱。
    “我曾经和赫密斯爷爷讨论过这个问题，祂认为‘深渊’途径的非凡者并不是在根源上消灭了爱与同情、而只是更多地展现出了‘最初’之中蕴含的‘爱自我’的那一面。
    “爱自我更多，就会爱他人更少、就会漠视他人的生命、情感乃至广泛的善。
    “‘罪犯’途径的非凡者的心就像破了一个洞，所有的幸福感都会从那里漏出去、就像一个可以吞噬所有光的洞窟、向下、再向下，人性最终在这里坠落至‘深渊’。
    “‘罪犯’途径之所以是‘囚犯’途径的相邻途径，是因为这二者都是广义上象征‘束缚’的途径，只是一个对应着身体、另一个对应着心灵。
    “‘束缚’意味着力量被集中在一个点上，就如同‘囚犯’途径非凡者的身体会表现出各种‘异种’的特点、展现‘最初’在物质层面的许多可能，‘罪犯’则是将心智的力量无限集中、将自己的心灵给困在了一个漩涡之中、变得越来越自我。”
    “而这与我们通常所说的‘天使’的善的形象相悖，因为‘深渊’天然象征着向着自我内在的深渊坠落、再也不能飞翔、而这，也是哪怕这一途径的非凡者成为了天使、在共识意义上也仍然是高位的‘折翼天使’的缘故所在。
    “而这也同样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罪犯’和‘囚犯’这两条途径也是22条神之途径中唯二在低序列的时候就涉及到人性与神性互相对抗的序列，只是这种对抗与高序列非凡者的对抗有显著的不同罢了，后者指向魔药中的精神烙印，而前者则是指向自我内在天然存在的‘深渊’。
    “比起‘玫瑰学派’中同时出现了纵欲派与节制派，无论是拜血教还是恶魔家族的那些非凡者们长期都只专注于魔药的消化、而忽略了这一本质，这也许才是‘深渊’途径长期以来只被逆向扮演的原因。”
    “我明白了。”
    罗杰恍然大悟，听完露娜的话，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深渊”途径和“倒吊人”途径所展现出的“堕落”象征究竟有什么不同。
    “倒吊人”途径展现出的更多是心灵之中原本就具有的阴影部分的力量、突出的是“光明下潜藏的黑暗”，而并不太多涉及自我与其他人的关系。
    而“深渊”途径则象征着自我的紧缩和对其他人的否定，更多地象征着“极端化的认知”、或者“最初”偏向于将力量集中于自身的倾向。
    顺着这个思路，罗杰也终于对于乔丹的特殊之处有了一个猜测：
    因为乔丹本身就不是那种自我认知强大的人，相反他的本性非常懦弱且不自信，这使得他在“自负”这方面的潜力天然就有所不足。
    另一方面他将自己的好友视作维持自己安身立命的基础、甚至为了后者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参与可能致死的情报活动。
    换言之，乔丹的自我不仅不强、甚至一开始就具备了一个防止自身被膨胀的自我意识所吞噬的“锚”。
    在这两种意识的双重作用下，乔丹在完成杀戮和复仇的过程中也想的是要尽快完成任务活着回到鲁恩、给自己的朋友提供第二批次的药剂，这让他几乎没有尝到多少来自残暴和权力的快感，反倒是感到非常的焦虑。
    在各种内外因素的催化下，一个异样的“折翼天使”诞生了，他不仅消化了魔药、但是也没有因此变得堕落和残暴。
    究其原因，是因为对于普通的“折翼天使”来说、他们往往都很自信、且缺乏为他人而死的理由和强大信念。
    所以这些人很容易被这魔药自带的“自我集中”倾向所吸引、向着自我的内在深渊堕落、从而引起对他人的暴力倾向。
    但是乔丹不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太当回事，相反，他的所有驱动力都指向一个他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视的外部自我——也即是那位从小陪他混迹街头的挚友。
    于是，相比起绝大多数的“折翼天使”，乔丹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冷血和残暴自始至终都是指向他的那位朋友以外的人、甚至还包括了乔丹自身。
    这种执念使得他在实施冷酷和残暴行为的同时没有锐化自我的力量、在保留了更多善的人性的同时成功消化了“折翼天使”魔药。
    这一瞬间，罗杰忽然有些嫉妒起乔丹的那位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自私的、对他们来说，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在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明哲保身、从长计议。
    但是乔丹却为了维护他那位朋友的生命，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放在次位。
    这可以说是真心、也可以说是愚昧、缺乏自主，也可以说是一种依赖症，但是无论如何，这让乔丹在“罪犯”途径中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的新路。
    另一方面，乔丹走出这条新路可能也并非只是偶然，而是“深渊”可能因为罗杰先前那一系列援助法布提的操作、而出现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改变，这才导致了正向扮演在实践中成为可能。
    换言之，只要方法得当、乔丹的案例完全会变得可以复刻，而非仅仅只是以单例的形式存在。
    “所以说，接下来我们培养和选取‘正直恶魔’的人选方向，就比较明确了。”
    罗杰沉吟过后，再次抬起头看向了露娜：
    “首先，候选者可以有变得冷血的潜力，但是不能是那种比较自信的人、必须要以软弱为主，且本性不能是坏的。
    “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他后续的冷血才会朝向‘解决困难’、而非纯粹地服务自我。
    “第二点，乔丹的案例也说明了我们先前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候选者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有让他们存在着强烈情感依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以捍卫的人……从这点上来看，我觉得爱莉雅·张伯伦服务母亲的动机可能也是一个良好的催化剂。
    “而我们原本认为的资质最好的米凯尔·泽克可能反倒是最不适宜的那一个，因为成为他的锚的亲人已经去世、他的脑中已经完全不用去考虑亲人的福祉、而只有复仇，再加上他的思维过于灵活、有着往极端利己方向发展的潜力。
    “这就让长期维持自我的稳定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老实说，我原本还挺看好他的呢，只是没想到，他的优点竟然会成为他的限制。”
    说到这里，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不用叹气，按照罗赛尔大帝的说法，我们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其实原本我也很看好米凯尔的智慧，但是现在看来，有的时候愚钝在某些特定的神之途径上反倒是一种保护。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
    露娜像哥们一样拍了拍罗杰的肩膀。
    “对了，这件东西还给你。”
    罗杰将自己手腕上一个透明的手环摘了下来、递给了露娜：
    “它帮了我很大的忙。”
    之后他将自己帮助自己的手下晋升、救助利奥马斯特等等一系列事情讲述了一遍，还跟露娜讲了讲自己最近在“神弃之地”的各种神奇经历。
    露娜听得十分入迷，虽然她的实际年龄比贝尔纳黛还要大上一些，但是与贝尔纳黛一样，这位女公爵也只是知道关于“神弃之地”的不少事情、而从未真正踏足过那里。
    “所以未来你打算把‘新雾城’和‘白银城’的人都带出来？”
    在听完罗杰的讲述后、露娜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是，但是我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不仅仅是因为“新雾城”的人身上存在的那些污染，更是因为无论是“新雾城”还是“地下午夜城”，都存在着“混沌海”支流的问题。
    罗杰很清楚，这就是亚当抛给自己的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如果阿蒙说的是真的，他应该很有机会从这一事件中获得很大的益处。
    在此之前，任何贸然将人员转移出来的行为都是鲁莽的，否则不排除会引起“混沌海”支流的某些不可预测的变化。
    所以罗杰可以趁此机会尽量地将天文历法传授给这两个城邦的人，以此促进“活星盘”魔药的消化。
    “对了，还有这个也是给你的，先前问你借‘看不见的手环’时承诺过的。
    “唯一的问题是它是用巨人语写成的，你可以参考古弗萨克语的词根进行大致阅读。”
    罗杰又从“旧日之盒”取出了一本用巨人语写成的、名为《黑暗行》的书籍。
    这是“新雾城”的“阅读者”们所书写的、所有从“雾城”有历史记载开始后发生的大事记录，时间贯穿了第三纪中期到第五纪，而其中更是包含了雅丽克希斯这位前“雾城”大主教亲述的回忆录。
    可以说，这就是一本关于“新雾城”历史的百科全书，而这些记录的名字原本只是粗略地被统称为《历史》，但之后在罗杰的建议下、才被编撰成为合集、并由他取名为《黑暗行》。
    《黑暗行》目前的手抄本有五份，罗杰给“新雾城”留了两份、给露娜准备了一份、另外两份则是由他暂时保管、打算在“新雾城”离开“神弃之地”之后找机会出版。
    “谢谢。”
    露娜似乎非常开心、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
    “我懂巨人语……事实上，我几乎懂得目前你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类能讲的所有语言。”
    “话说回来，你的古赫密斯语该不会是赫密斯老爷子亲自教的吧？”
    罗杰忽然有了一个古怪的猜测、开口问道。
    “你说呢？”
    露娜眨了眨眼睛、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而是转而说道：
    “走，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该不会又是什么军部食堂吧？”
    罗杰立刻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什么事都讲刻板印象只会害了你。”
    露娜摇了摇头：
    “是城里新开的一家烤肉餐厅，平时正常对外经营，也兼作情报方面的秘密接头使用。”
    “那就好。”
    罗杰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和露娜一起去吃饭了。
    ……
    饭后，罗杰将班迪特暂时送回了沃斯顿园、交由塞西莉亚照看，自己则是掏出了“旅行家骰子”、将其转到了那刻着问号的第六面。
    在一阵恍惚之后，罗杰再次出现在了那白骨沙漠之中。
    他刚一落地，便飘浮起来、凭借着自己的零星指引向着白骨沙漠的最深处飞去。
    很快，罗杰见到了“德拉霍亚巨鼠”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这巨大的半鼠半兔形生物此时正趴在地上睡觉、短短的耳朵还会时不时抽动两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罗杰见状，也没有打扰它，而是在旁边静静地坐下、而后将一包“蓝肤者”上供的坚果掏了出来。
    果不其然，在罗杰这么做了以后“德拉霍亚巨鼠”果然是抽动着鼻子醒了过来。
    “给我。”
    它翻身坐起、非常自来熟地伸出了自己毛茸茸的大手。
    “可以，这就是给您的。”
    罗杰先是连连点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却没有着急将坚果给出去：
    “这袋子里有13种不同的外星坚果，而我这次找您有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我想麻烦您用这几枚坚果中携带的物质信息帮我打开从灵界通往星空对应坐标的路径、方便我以后直接前往。”
    “可以，这件事我之前答应过你。”
    “德拉霍亚巨鼠”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需要您帮我找到一种生活在灵界的、名为‘灵界掠夺者’的生物的粉尘最少30克。”
    罗杰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诉求，这是他在塔罗会上答应过“世界”先生的事情。
    “好说，我给你活捉一只‘灵界掠夺者’过来，需要多少粉尘你自己剥就行了。”
    “德拉霍亚巨鼠”非常爽快，甚至还说出了远超过罗杰条件的方案。
    “那就多谢您了。”
    罗杰一边将手里的布袋递给“德拉霍亚巨鼠”、一边接着说道：
    “第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您下面的小家伙是怎么能够进入‘神弃之地’的？”
    “它和你签订了契约，你能去的地方它们也能去。”
    “德拉霍亚巨鼠”不以为意，掏出布塔克星球的坚果一边贪婪地嗅着、一边随意开口答道。
    “可是那里没有灵界投影。”
    罗杰摇了摇头。
    “哦，没有灵界投影？”
    “德拉霍亚巨鼠”闻言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它将手里的坚果放下、而后思考了一番、从那13枚坚果中努力挑出了3枚、还给了罗杰。
    “嗯，这3枚就差不多了。”
    它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还是对报酬不满意？”
    罗杰有些狐疑，他伸手接过坚果、追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是怎么进去的。”
    “德拉霍亚巨鼠”有些无奈：
    “可能是你本身的特殊，也可能是因为你们俩的契约关系。
    “真要追究的话，我估计只有我上面的那一位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所掌握的知识不会超过我们自身所在的层次，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要在灵界中不断开辟独立空间作为领地的意义是什么，只知道开辟空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啊？”
    “德拉霍亚巨鼠”的这句话完全超出了罗杰先前的预计，原本罗杰认为它几乎了解与自身有关的一切，但是现在看来，罗杰可能要找到那位天使级别的“德拉霍亚之鼠”才能问个究竟。
    “话说，天使层次的‘德拉霍亚之鼠’应该叫什么？‘德拉霍亚超巨鼠’？”
    罗杰一边想着、一边追问道：
    “我有希望见到祂吗？”
    “祂目前没有明确表示出想见你。”
    “德拉霍亚巨鼠”摇了摇头，而后接着说道：
    “三天以后过来找我，你刚才委托我的前两件事情我会在那时候给你答复。”
    “……好吧。”
    罗杰有些悻悻然，但是好在他的前两项委托已经被“德拉霍亚巨鼠”接下，他也算满意。
    至于第三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搞明白，罗杰猜测估计只有自己成为了天使、才有机会见到那位同属于天使的“德拉霍亚超巨鼠”。
    “……姑且这么叫吧。”
    罗杰在心中一边腹诽，一边离开了“德拉霍亚巨鼠”的特殊空间、回到了沃斯顿园。
    “堂兄，你这又要走了？”
    塞西莉亚有些无奈，她原本还想着罗杰能在家住上一天，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又要走。
    更遗憾的是，萨姆因为在外面工作、暂时没在家里，所以连罗杰的面都没有见到。
    “嗯，我要去一趟普利兹港。”
    罗杰点了点头，他将班迪特抱到了肩膀上，而后又问道：
    “对了，你已经晋升成为‘死灵导师’了，对吧？”
    “是的，堂兄。”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出消化‘死灵导师’魔药的思路……其中似乎有着某些我尚没有完全搞懂的特殊条件。”
    “没关系，你先摸索，实在不行的话我会帮你想想办法。”
    罗杰出言宽慰道，他希望自己的妹妹独立摸索，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在“黑夜女神”教会那边还有一条路。
    “好，谢谢哥哥。”
    这次塞西莉亚没有叫罗杰堂兄，而是叫了“哥哥”、与此同时还感激地抱了一下罗杰。
    罗杰正准备调侃一番塞西莉亚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但是却又感觉自己情商很低。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塞西莉亚摸了摸她的头，便带着班迪特离开了沃斯顿园、来到了普利兹港“炎龙”酒吧的盥洗室内。
    “班迪……”
    罗杰正准备和班迪特说话，便看到了旁边的马桶上蹲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满脸胡子拉碴、眼睛有些发红，似乎宿醉之后刚刚睡醒。
    “……你小子，我上厕所都要不请自来了吗？”
    这声音正是老怀斯曼，他有些无奈地低声开口道。
    “对不起，对不起，怀斯曼叔叔。”
    罗杰顿时尴尬起来，他一边挠头一边笑着打了个哈哈。
    “滚出去，在外面等我。”
    老怀斯曼低声道：
    “口渴的话，去找伊森要一杯薄荷水。”
    “好，好。”
    罗杰抽了抽鼻子、赶忙带着班迪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老怀斯曼从盥洗室里出来，看向了正在和伊森坐在一起聊天的罗杰。
    因为眼下还没到“炎龙”酒吧的营业时间，所以酒吧里只有他们三个、以及一位服务生、一位酒保正在做着晚上开业的准备工作。
    “这次来什么事儿？”
    老怀斯曼坐在了伊森的旁边、看向了罗杰。
    “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不是有我的书？我从伦堡那边订的货、地址写的您这里。”
    听到罗杰的问题，老怀斯曼轻轻颔首：
    “在码头仓库，那些书多得要命，你得想想怎么才能带走。”
    “小问题，我有一件方便带东西的封印物。”
    罗杰摆了摆手、而后又看向了伊森：
    “第二件事，伊森，你想成为非凡者吗？”
    “啊？您说我？”
    伊森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向了罗杰。
    (本章完)

 第350章 “午夜城”地下的秘密

    第350章 “午夜城”地下的秘密
    “对。”
    抱着班迪特的罗杰点了点头：
    “你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罗杰。”
    就在这时，老怀斯曼忽然放下了用来解酒的薄荷水、低声开口说道：
    “我曾经和你的爷爷本杰明说过，如果他去世了，我就是怀斯曼家族的最后一位‘学徒’。
    “毕竟成为非凡者看似是好事，实际上非常危险，这一点你应该非常清楚……要知道，我只有伊森这一个孩子了。
    “很早之前伊森就跟我说过他有成为非凡者的想法，但是我没有同意。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曾经宣誓过在没有亚伯拉罕家族允许的情况下不发展新的‘学徒’……事实上，我还掌握着‘水手’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8的魔药配方，但是一旦成为非凡者，就意味着他这辈子会与普通人的生活逐渐绝缘。
    “哪怕一部分非凡者能够安安静静过日子，但是也总是会被卷进各种各样的怪事里，更别说野生非凡者本来就不为正神教会所容。”
    罗杰闻言并没有反驳老怀斯曼的观点，因为他知道伊森并非是老怀斯曼的第一个孩子，在那之前老怀斯曼有过一个成为了“学徒”的女儿，但是却在一次超凡事件中不幸身亡。
    他想了想，转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怀斯曼叔叔，您打算几岁退休？”
    “我也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老怀斯曼撇了撇嘴：
    “你小子，怎么比你爷爷管的还宽？”
    “呃，我的意思是，您如果退休的话，这酒吧是不是得传给伊森？”
    罗杰挑了挑眉。
    “我不强求，他能干就干，干不了就关门。”
    老怀斯曼看了一眼伊森，又说道：
    “不过目前来看，他还是有些做生意的天分。”
    “您也是，夸人还这么委婉。”
    罗杰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老怀斯曼，又说道：
    “那我问您一个问题，如果伊森接手了‘炎龙’酒吧后，有非凡者在这里闹事、甚至威胁他的生命怎么办？”
    “报警咯。”
    老怀斯曼耸了耸肩：
    “警察基本都跟正神教会的官方非凡者有联络，他们会来处理的。”
    “如果处理不及时，怎么办？”
    罗杰继续追问道。
    “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吗？”
    老怀斯曼挠了挠头：
    “不相信官方非凡者，难道要相信你吗？”
    “嗯，有件事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
    罗杰双手交叉、看向了怀斯曼：
    “西莫斯·劳尔被杀了。”
    “听说了。”
    老怀斯曼点了点头：
    “那件事在海上传得很广，因为西莫斯过去也是名震五海的知名海盗，被人称为隐藏的将军，据说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序列5。
    “好像有一个带着猫头鹰面具的怪人带着两名手下闯进了他的酒吧，把他和他的所有手下全部都干掉了，就连军方都没能来得及干预。
    “他在年轻的时候得罪过的人非常多，天知道是哪位海盗头子动的手，搞不好是那几位海盗将军也不一定。
    “对了，说是最近有一位新的大海盗，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军成为了海盗王者，有传言说是他杀的西莫斯。”
    老怀斯曼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罗杰听罢微微点头，而后忽然又摇了摇头。
    “你摇头什么？”
    老怀斯曼有些狐疑地盯着面前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亚伯拉罕家族的后裔，开口问道。
    罗杰答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您，在真正棘手的超凡事件面前，官方的非凡者也无能为力，而且很多时候你根本不会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触动了某些强者敏感的神经。”
    说罢，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张皮质面具、塞给了老怀斯曼。
    “这是……”
    老怀斯曼接过面具、将其打开，然后他说了一半的话忽然被吞了下去。
    “……你小子，是刻意来寻我开心？”
    老怀斯曼一开始有些愣神，很快便再次反应过来，没好气道。
    而一旁的伊森则是看了全程，此时他也反应过来、激动地开口问道：
    “罗杰先生，您就是那位‘银河之王’？”
    “狗屁。”
    老怀斯曼摆了摆手：
    “他去海上才几个月？一个在海上一点根基都没有的家伙，忽然间成了海盗王者，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信？
    “现在五海上传得沸沸扬扬，说‘银河之王’刚一出山就杀了‘黄昏中将’布拉托夫，你觉得这小子能做到？”
    “嗯，您说得对，我杀不了。”
    罗杰一脸严肃、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班迪特、示意它跳下去，而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枚耳夹、用一种非常欠揍的姿态放在了桌上。
    这耳夹散发出淡淡的晨曦色光芒，哪怕是看一眼都会从内心底感觉到安全满满。
    “这是什么？封印物？”
    老怀斯曼盯着眼前的耳夹看了一会儿，很快判断出了这东西的跟脚。
    只是他并不能看清这耳夹是属于哪条途径的哪个序列，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东西的序列层次应该高于自己。
    “这是布拉托夫。”
    罗杰耸了耸肩：
    “它现在叫‘黄昏的坠落’，对应着‘战士’途径序列5的‘守护者’。”
    “布拉托夫？”
    老怀斯曼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还没等他继续开口，罗杰就又伸出了一只手、趁着酒保和服务生转过头的一瞬间，将老怀斯曼酒柜上的一个高脚杯吸引到了自己的手里。
    “‘学徒’途径序列5‘旅行家’的念动取物能力，我刚才传送到您酒吧的盥洗室用的也是这种力量。
    “您应该能够看出来，我没有使用任何的封印物，这是属于我本人的力量。”
    直到这时，老怀斯曼的眼神才发生了变化。
    老怀斯曼先前知道罗杰手中掌握着一件对应着“旅行家”非凡特性的封印物，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外围成员，他也对这种力量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当罗杰刚刚来到自己酒吧盥洗室的时候，老怀斯曼原本以为那是封印物的效果，但是现在看来，这更有可能是罗杰自身拥有的能力。
    “你晋升为序列5了？”
    他狐疑地问道。
    “序列5，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罗杰笑了笑：
    “现在的我是序列4的圣者。”
    “什么？”
    老怀斯曼此时才终于是回过点味儿来。
    他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劲、将自己手中的玻璃杯捏出了一道道裂痕。
    “您看这是什么？”
    罗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精美的三层首饰盒、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旧日之盒？？？”
    老怀斯曼睁大了眼睛，原本身为序列8的非凡者的他不应该知道这件天使层次的封印物，但是布提斯反叛并夺走这件封印物之后、亚伯拉罕家族的家丑便传扬出去一些，所以他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旧日之盒”的信息。
    “对，我杀了布提斯和路易斯·维恩，并得到了他们原本占据的亚伯拉罕家族的非凡特性。”
    “行了行了。”
    老怀斯曼慌忙摆手，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是相信罗杰说的话了。
    他很了解罗杰，虽然这家伙偶尔会有点调皮，但是却很少说谎，尤其是对于大事更是如此。
    尤其是关于布提斯和路易斯·维恩的事情，罗杰身为亚伯拉罕家族的直系子弟是绝对不可能撒谎的，他看着后者一脸真诚的表情，态度这才软化了点：
    “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是无法晋升为半神的。”
    “有一些奇遇，让我成为了一个异类。”
    罗杰耸了耸肩，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转而说道：
    “事实上，如果您了解关于我的传闻，就应该知道我麾下的‘群星舰队’。”
    “如雷贯耳。”
    怀斯曼点了点头，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认知出现了极大的割裂：
    “在战争后，苏尼亚海上的弗萨克人数量变少了很多，但是其中的绝大多数提起‘群星舰队’都会害怕得要死。
    “老实说，如果不是你刚才说的这些，我是真没想到那个我从小看大的臭小子竟然成为了圣者！哈哈！
    “不光这样，你还干掉了那两个叛徒……如果本杰明还在的话，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叹息了一会儿，这位“炎龙”酒吧的老板才又道：
    “所以，你想做什么？”
    此时他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怀斯曼并不是不知道成为非凡者会让伊森有更强的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是先前他害怕伊森为此卷入一些危险的事件当中。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又有不同了，有罗杰这么一位强大的半神做靠山，伊森在低序列——甚至序列7、序列6的阶段，想要出问题都难。
    更别说海上一直有传言罗杰和鲁恩军方有合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老怀斯曼甚至不用太担心官方的非凡者来突袭伊森。
    如此一来最大的两个危险来源就扫除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则是魔药本身可能带有的失控倾向。
    “如您所知，我目前手下有一支舰队，换言之，我有海上的武装力量。
    “这就意味着，我可以押运高价值货物……我的每一艘船的船长基本都是不低于序列7的非凡者，最强的甚至到达了序列5，您应该知道这样的力量在海上意味着什么。”
    听了罗杰的话，老怀斯曼点了点头：
    “不考虑船只本身的特殊、个人背景和封印物，序列5的实力已经足以成为海盗将军。
    “话说，你是不是想做海上贸易？”
    “对。”
    罗杰点了点头：
    “我想成立一间贸易公司，这就意味着我需要在普利兹港有一个稳定的货物中转站，我希望伊森能够为我打理这方面的生意……而这需要超凡能力镇场，这也是我问他想不想成为非凡者的原因。
    “当然，‘炎龙’酒吧你们也可以继续经营，等到伊森培养出一批得力的手下，他也就能抽出更多时间在这方面了。
    “对了，说到这里，我先前安排过一位姓马格努森的年轻人来码头找工作，你们见到他了吗？”
    老怀斯曼轻轻颔首：
    “见到了，我找关系给那小子安排了一个搬货工的工作，一开始他脾气很冲、还跟别的船工打过架，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抽烟喝酒、似乎关系好多了……年轻人嘛，多磨合磨合就好了。
    “主要是他头脑还算聪明，学习能力也强，他们老板最近有计划让他去管仓库，这样他就能少干一些体力活。”
    “那还不错。”
    罗杰答道：
    “管仓库能够比较清晰地看到货物的流入和流出情况，这是一份挺好的差事。”
    “可以先让他在那边历练历练，如果后面伊森觉得他有用的话，可以考虑把他叫过来帮忙。
    “那么，怀斯曼叔叔，现在您还有意见吗？”
    “看伊森吧，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唯一的问题是，你要确保伊森不会在服用魔药后失控。”
    老怀斯曼终于是放弃了反对、而后看向了伊森。
    “那当然，我既然能提出这件事、肯定是有备而来。”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伊森·怀斯曼：
    “伊森，你想成为非凡者吗？”
    “当然。”
    面对罗杰的问题，伊森就像所有渴望着超凡的少年一般激动点头。
    原本因为自己的父亲反对，他并没有明确的表态，但现在他终于可以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罗杰先生，您是要带领我成为‘学徒’吗？”
    伊森有些期待地问道，从小他就见识过自己的父亲老怀斯曼那奇特的“开门”能力，此时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些场景。
    “我这里有五条途径可以选。”
    罗杰微笑着答道：
    “他们分别是‘学徒’、‘占卜家’、‘收尸人’、‘律师’和‘水手’。
    “其中，‘学徒’和‘律师’途径我的掌握程度较高，而‘占卜家’和‘水手’则只掌握到中序列。”
    罗杰对于自己掌握途径序列的程度说得非常保守和模糊，此外对于“占卜家”途径方面，罗杰虽然是完全掌握，但是他仍然要对外树立出自己只掌握了一部分的人设。
    如果伊森真的选择了“占卜家”、且能够一路晋升上去，罗杰也不介意帮他一把、让他走得更远。
    除此以外，罗杰实际上掌握的不止这几条途径，只是另外的那几条途径弊端都很大。
    其中“窥秘人”的非凡者经常会接受“隐匿贤者”的魔音灌脑，“秘祈人”途径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异变，“罪犯”途径也是类似的道理。
    至于“刺客”途径，罗杰是万不敢推荐，连提都不敢提，因为老怀斯曼的思想一直很保守，他可不希望让对方尝尝“生儿育女”是什么滋味，否则对方估计要跟自己没完。
    之后罗杰又简单向伊森介绍了一下几条途径的特点，伊森最后果断选择了“学徒”途径。
    “真的不再选一下了？”
    罗杰眼神含笑地看向了伊森、开口问道。
    “不了。”
    伊森摇了摇头：
    “您知道的，怀斯曼家族一直有成为‘学徒’的传统。”
    “小伙子，很有眼光。”
    罗杰微笑着拍了拍伊森的肩膀，他知道伊森选择“学徒”途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后者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于亚伯拉罕家族的忠诚。
    如果是别的人也就算了，怀斯曼家族在亚伯拉罕家族最危难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们、甚至在这个天使家族变得无比孱弱的时候也秉持着自己的初心。
    更别说罗杰和老怀斯曼一直情同亲叔侄，对于这样的关系、以及怀斯曼家族经过时间考验的的忠诚，罗杰也愿意再次带着他们的后人再一次踏上“学徒”的道路。
    “怀斯曼叔叔，给我找间安静的房间，我现在就帮伊森调配魔药。”
    听到罗杰的话，怀斯曼微微点头、而后起身、带领着罗杰和伊森来到了“炎龙”酒吧的地下一层。
    这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而在走廊的尽头喝了两边各有一个房间。
    怀斯曼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而后掏出了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最左边那扇门。
    “老爹，这是……”
    伊森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门后的炼金室，满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
    罗杰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臭小子第一次来这里，先前他一直想进来，我都没同意过。”
    老怀斯曼笑了笑，而后从后面的柜子取出一个看起来非常古老的水晶球、一套黑色的斗篷并将后者递给了伊森。
    那斗篷上绣着一对交叉的单手剑，拱卫着上方层层迭迭的六边形“门”途径标记，整体呈现出白色和淡蓝色。
    那是怀斯曼家族的纹章，与亚伯拉罕家族半途中所招收的那些学生不同，怀斯曼家族自从第四纪开始就是服务于亚伯拉罕家族的次级贵族。
    只是随着第四纪的结束，怀斯曼家族也跟着亚伯拉罕家族一起没落、最终沦落为了普通的超凡者家族。
    “把这件衣服穿上。”
    老怀斯曼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他让伊森穿上了斗篷、而后让后者跪在了自己面前。
    罗杰则是转过身，在炼金室的坩埚中调配起了“学徒”魔药。
    很快，一瓶发黑粘稠、看起来就像最普通草药的魔药被罗杰配置完毕，他拿着这瓶子、站在了伊森的面前。
    “伊森，将手按在水晶球上，跟我念。”
    老怀斯曼低声道：
    “我，伊森·怀斯曼，在此立誓。
    “于此时此地，我愿在亚伯拉罕家族的带领下、踏上谦卑的‘学徒’之路。
    “我将学习，记录，踏遍天空大海，探索深奥与未知的神秘。
    “我愿倾我毕生于此业，并接受亚伯拉罕家族的调遣与教导、誓死守护其荣耀与立场。”
    这是怀斯曼家族从第四纪开始传承了千年的、每当家族中诞生“学徒”的时候，怀斯曼们都必须向亚伯拉罕家族宣誓效忠的誓言。
    伊森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父亲的严肃，他满脸严肃地跟着老怀斯曼宣誓完毕。
    随着那亮起的水晶球再次熄灭，伊森从罗杰的手中接过了“学徒”魔药。
    在得到后者的点头后，伊森仰头将魔药喝了下去，之后便在老怀斯曼的教导下、开始了他第一次服用魔药的冥想。
    罗杰则是在旁边静静地观看着，等到伊森睁开眼睛后、便走上前来，将他扶了起来。
    “恭喜成为‘学徒’。”
    罗杰微笑道，而后又道：
    “你后续可以和你的父亲学习一下‘扮演法’相关的知识，然后这个交给你。”
    说罢，罗杰将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球体，递给了伊森。
    “正常情况下，掌握了‘扮演法’的你都不应该像绝大多数的非凡者那样失控，但为了防止你遇到什么危险，你要随时将这个小球带在身上。
    “一旦你遭遇不测，我就会利用‘旅行家’的能力瞬间来到你身旁、并为你提供救援。
    “直到你成为中序列非凡者之前，这个承诺都奏效。”
    这是他利用半神层次的“蔷薇主教”能力制造的一团特殊形状的骨骼、其中包含着一团自身的血肉。
    之所以要设计成这样，是为了防止伊森看到断指之类的东西感到恐惧，罗杰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所以就采取了这种省事的办法。
    “好的，谢谢您，罗杰先生。”
    伊森感激道谢，罗杰轻轻颔首、转身离开了地下炼金室，留下了伊森和老怀斯曼继续进行第一次的知识传授和能力实验流程。
    罗杰离开后并没有耽搁，径直去码头区的仓库将自己订购的所有书籍装进了“旧日之盒”、而后又在码头采购了大量的补给物资、便再次利用“旅行家”能力，回到了“新雾城”。
    他将那一大堆的书籍交给了“新雾城”的教士们，而后再一次来到了雅丽克希斯给自己安排的那间安静的房间中。
    在这里，罗杰再次来到了“原动天核”之中。
    在这里，罗杰将自己先前得到的那对应着“星象师”非凡特性的庞大星象仪利用“原动天核”做了同步授时，而后便带着几位“新雾城”较为熟悉星象学的教士再一次返回了“神弃之地”另一头的“地下午夜城”。
    在“荣耀之眼”下方，他再一次见到了正在主持公共区域改建工作的圣安德里德和伊卡米娅。
    “圣安德里德阁下，按照先前答应介绍给你们的‘新雾城’的学者们，除此以外，我还为你们带来了一件可以随时查看星象的封印物。”
    听到罗杰的话，圣安德里德立刻睁大了眼睛，这已经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老人看向穿着白袍的“新雾城”教士的眼中露出了好奇和期待。
    和雅丽克希斯一样，这位“地下午夜城”的现任城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人类幸存者城邦的人，更别说还有罗杰提到的那星象仪。
    于是他便将工作暂时交给了伊卡米娅，自己则是叫上了艾利奥特、格利尔以及少数比较有知识的非凡者，跟着罗杰等人一起来到了一楼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
    这里是“地下午夜城”的卫戍部队平时用来讨论重大事项的会议室，偶尔也会在这里组织一些培训。
    眼下这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似乎是特意考虑到了罗杰可能带来的“新雾城”的那些实力层次没有到达半神的非凡者开展工作的需要。
    罗杰先一步进入了这间会议室，而后来到了最中央的地方，将那半人高的星象仪放在了地上，这才将剩下的人叫了进来。
    当着他们的面，罗杰将左手放在那星象仪上、开始用巨人语诵念出声：
    “星空与灵界的交点，阴影帷幕的赤色眷属，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午夜城’陷落生灵的保护者。
    “我请求您降下知识、揭示星空，赐予真知。”
    这句话结束后，那星象仪便忽然亮了起来。
    下一秒，它开始快速旋转起来，那些星体轨道被快速地修正、仿佛在追回过去的千年时光。
    比起“新雾城”的教士们已经有些见怪不怪的表情，“午夜城”的非凡者们顿时对那星象仪表现出了巨大的兴趣。
    “罗杰阁下，这星象仪有点眼熟。”
    看着两座人类幸存者城邦的非凡者们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圣安德里德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
    “这是我在‘午夜城’里找到的，怎么，您认识这东西？”
    “嗯，有点印象。”
    圣安德里德点了点头：
    “这好像是我的老师圣维科从前的东西，我在一些画像里见过它，只是很久之前它就不能转了、只能发动一些不算太强的攻击。
    “之后随着‘午夜城’的陷落，这东西就被留在了地表，没想到我们还能见到他。”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我想办法将它的功能恢复了，现在它可以显示正确的天象和星体轨迹，但是如何解读这些知识，‘新雾城’的教士们会想办法教会你们。”
    “罗杰阁下，容我问一句，这些我主的教士是什么途径的非凡者？”
    圣安德里德刚才一直在观察这些“新雾城”的非凡者们，发现他们似乎精通各种各样的知识，其中的两位似乎动手能力还很强。
    “大部分是‘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这也是我主曾经执掌的一条途径，也是‘太阳’和‘秘祈人’的相邻途径。
    “另外一小部分是‘通识者’们，这条途径在‘神弃之地’不太常见，是‘窥秘人’的相邻途径。”
    听了罗杰的解释，圣安德里德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窥秘人’途径我知道，在‘午夜城’还没有陷落的时候，我们之中曾经有过这一途径的非凡者。
    “如果‘午夜城’也想引入这两条途径的非凡者，不知需要怎样的条件？”
    事实上，圣安德里德在这两天组织改造‘地下午夜城’公共区域的过程中，已经觉察到了一些这个人类幸存者城邦的短板。
    尽管他们在过去的千年时光中摸索着、建造出了一座还算宏伟的地下人类幸存者城邦，饶是如此圣安德里德还是觉察到了仅有‘太阳’、‘秘祈人’和‘战士’的城邦在基础建设和机械这方面的实力非常差。
    相比之下，虽然“新雾城”没有“地下午夜城”那么好的条件，但是他们却有着一群精通各类知识的“阅读者”教士，这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极大程度上保障了他们的生存，而那建造在溶洞岩壁上、堪称奇观的城邦就是“新雾城”技术实力的体现。
    更别说现在罗杰又为他们引入了“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这更是让“新雾城”如虎添翼。
    “不需要什么条件，‘通识者’途径我就能做出，‘阅读者’途径的话，需要雅丽克希斯阁下和‘新雾城’的次席杰克阁下说了算。”
    而后罗杰笑了起来：
    “不过我相信，他们会很愿意援助‘地下午夜城’的同胞们。”
    圣安德里德有些感激地表达了谢意、而后又问道：
    “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刚才您开启这星象仪时候诵念的那四段尊名，是否指向我主座下的某位眷者？”
    罗杰微微颔首：
    “不是眷者，是眷属，但是具体请恕我不能说的太多。”
    “原来如此。”
    听到“眷属”二字圣安德里德也露出了和先前雅丽克希斯类似的、那种讳莫如深的敬畏表情。
    “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如果以后‘午夜城’的人们如果对星象方面的知识有困惑，可以利用我刚才诵念的那尊名进行祈祷、就会得到我主眷属的回应。”
    罗杰适时补充道、又推销了一把自己的邪神地位。
    “感谢您，罗杰阁下。”
    之后二人又交谈了一阵，罗杰忽然看向了圣安德里德，开口道：
    “圣安德里德阁下，我有一件事想与您商量。”
    “您请说？”
    圣安德里德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从‘时天使’那里得到的关于‘午夜城’的启示中，有一条非常让我在意。”
    罗杰顿了顿、又说道：
    “这座城邦的地下最深处，是否隐藏着某个秘密？”
    (本章完)

 第351章 “混沌海”支流与星界投影

    第351章 “混沌海”支流与星界投影
    “您果然知道这件事。”
    圣安德里德沉默了两秒钟、而后开口说道，语气中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
    “容我猜猜，您这次来‘午夜城’的主要任务之一，应该就是准备将‘圣骸’回收的吧？”
    圣骸，圣骸是什么东西？
    罗杰顿时有一种前世某博士男星听到知网二字之后的懵逼感，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午夜城”对于“混沌海”碎片的特殊称谓。
    这种称谓就像“新雾城”将雅丽克希斯所放牧的非凡者灵魂称为“奉献者”、将那些负责清除掉因为“创生皇冠”而异变的居民、拥有“秘祈人”途径超凡力量的怪物们称为“神仆”一样，属于同时混杂着崇拜和本土文化意味的特定称呼。
    但是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静静地看向了圣安德里德、示意他继续说。
    “这里不适合谈论这件事，请您移步跟我去‘圣堂’，我们可以在那里说。”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他便与圣安德里德一起离开了一楼的会议厅、转而向着25楼的石质房间走去。
    等二人到达后，圣安德里德给罗杰倒了一杯水、示意后者落座，而后这位“地下午夜城”的城主也坐在了罗杰的身边。
    “事实上，据我所知，当年‘午夜城’的幸存者能逃过一劫、主要就是因为‘圣骸’的存在。”
    圣安德里德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久远以前的传说：
    “据我的老师说，‘圣骸’是我主在创造这片大陆的时候、分化出来用来庇护人类的神力碎片，而‘午夜城’正是一座建立在‘圣骸’之上的城市。
    “而当年那些身上挂着那种虚幻绳索的怪物集体进攻‘午夜城’，也正是为了吞噬掉‘圣骸’、获得我主散落的力量。
    “‘命运天使’和‘时天使’两位天使之王为了避免这种渎神的事情发生，这才用自身的伟力将‘午夜城’的人连同‘圣骸’一起封印在了地下，换句话说，我们是世代守卫‘圣骸’的人们。
    “所以当时您说要将‘午夜城’的人民带离这里，我就已经猜到了您打算带走‘圣骸’，只是一直没有着急问，因为我相信时机成熟的时候您会说的。”
    罗杰此时也明白了圣安德里德的意思，他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目前‘午夜城’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
    “罗杰阁下，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一人。”
    圣安德里德又补充道：
    “只有‘午夜城’的城主，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
    “很好，您辛苦了。”
    罗杰微微点头。
    “罗杰阁下，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您解答。”
    圣安德里德开口问道：
    “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来路，它们身上那古怪的虚幻绳索又是什么？”
    “是我主的敌人。”
    罗杰想了想、开口答道。
    “我主的敌人？您指的该不会是……‘纯白天使’？”
    圣安德里德对这个回答极为意外，因为在“午夜城”的人民长期所受的教育之中，最初的那位造物主是超绝一切的存在，既不生物、也非物所生，没有对手，也没有矛盾。
    所以眼下他听到那位造物主竟然存在着对手的时候，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已经叛逃了的“纯白天使”。
    他甚至没敢仔细深究“纯白天使”叛逃去了哪里，只敢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
    罗杰心中有些好笑地看向了一脸肃穆、但是眼神之中又充满疑惑的圣安德里德，心说果然吃瓜这种事是不分年纪的。
    比起普通人的瓜，真神的瓜更加好吃，但是另一方面，这位“午夜城”的城主的表现又十分谨慎、似乎生怕自己在这个话题上有所僭越。
    “我只能说，‘纯白天使’比起那一位，还有不小的差距。”
    罗杰斟酌着自己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好在，祂已经陨落了，操控着那些怪物的只是祂残留的意志罢了。”
    “原来如此。”
    圣安德里德点了点头，虽然他仍然没有真正理解这件事，但是罗杰所释放出的这少量的信息也仍然让他有了一种困惑被扫除了不少的感觉。
    他适时中止了这个话题，而后又道：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是否有什么‘午夜城’可以配合您的？”
    “首先，我需要知道通往‘圣骸’的道路，如果可能的话，我需要有人带路。”
    罗杰思考了一番，而后又补充道：
    “此外，请您将您知道的与‘圣骸’有关的一切告诉我，因为千年已经过去了，我对它的实际情况掌握得可能会有偏差。
    “所以我也需要听取守护着它的‘午夜城’的人们对他的描述，这样才能综合进行判断。”
    “好的。”
    圣安德里德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我只知道通往‘圣骸’的路，那条路必须用‘荣耀之眼’才能开启，换句话说，只有城主可以打开前往那里的道路。
    “但很尴尬的是，根据圣维科的说法，只有成为天使才有资格进入保存着‘圣骸’的地方。”
    “所以圣维科本人去过吗？”
    罗杰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去过一次，也只有一次。”
    圣安德里德道：
    “那是祂在受了重伤之后、陨落之前，想要寻求我主对于‘午夜城’的指引，所以去了一趟保存着‘圣骸’的地方。
    “但是不知为何，祂不仅没有带回我主的神谕，相反状态还快速恶化起来、没过多久就陨落了、留下了‘荣耀之眼’，这才让‘午夜城’能够继续幸存下去。”
    “稍等下，我问一个问题。”
    罗杰忽然皱起了眉头：
    “在圣维科还在的时候，‘午夜城’的人要离开地下的方式、和现在是一样的吗？”
    “不是。”
    果不其然，正如罗杰所料，圣安德里德开口答道：
    “那时候我们离开‘午夜城’，需要圣维科的批准。
    “但是在祂陨落后，哪怕我能够掌握‘荣耀之眼’，也无法打开那出口，相反，它会随机性地开启窗口，每当窗口开启的时候，‘午夜城’的探索队伍就会权衡要不要出去寻找必需物资、开展探索。”
    “有点意思。”
    罗杰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荣耀之眼’除了会造成皮肤病，还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
    圣安德里德愣了一下：
    “没听说有什么副作用。”
    “不可能。”
    罗杰摇了摇头：
    “封印物的序列层次越高，危险程度就越高，对应的收容等级也完全不同。
    “在光明世界，低序列的封印物往往被归为‘3’级，中序列是‘2’级，序列4到序列3层次是‘1’级，序列2及以上则是‘0’级。
    “封印物的数字对应的危险程度也完全不同，例如我先前用来携带‘新雾城’人的那件盒子，它是一个‘0’级封印物，你别看好像我不害怕它，那也仅仅是因为使用它的人是我而已。
    “一般来说，它会令持有者随机性地消失，暴毙或者异变，如果没有持有者，周围区域的生灵将按照距离远近、个体大小，相继遭遇这种可怕的事情，最大范围大约对应着2到3个个地面上那座‘午夜城’的大小。
    “再举个例子，我手中的另外一件封印物、也即是我当初用来消灭‘午夜城’内怪物的那一件，它也是序列2层次的封印物，副作用是会将某些恐怖的场景随机性地降临在现实之中，整个过程完全不可控，同时还会污染周遭的一大片区域、让其中的生物出现异常的活化和异变。
    “后面这种情况在‘雾城’曾经持有的一件封印物上出现过类似的表现，这也间接导致了‘雾城’的毁灭。”
    “这么可怕？”
    圣安德里德十分意外，因为千年前人们从地上“午夜城”撤离的时候太过仓促，所以那里绝大多数的封印物都没有被带走，仅有少数几件低序列和中序列的封印物、最终也都被提取成了非凡特性、用来培养“地下午夜城”的序列9或者序列8战力。
    经过千年下来，目前“地下午夜城”包含“荣耀之眼”在内，也只有三件不同的封印物，其中两件是低序列的“秘祈人”非凡特性形成的，还有一件是序列6的“太阳”途径封印物。
    这三件东西内的非凡特性之所以没有被分离出来，主要原因还是它们基本都与针对“真实造物主”的祭祀仪式有关系、存在着某些宗教意味上的神圣属性。
    另一方面，它们本身的副作用也不是很严重，再加上“荣耀之眼”的古怪，结果则是“地下午夜城”的人们普遍对“0”级封印物的危害缺乏直观的了解。
    但是眼下听罗杰一说，圣安德里德才终于是感觉到了异常。
    “罗杰阁下，您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思考不出结论、于是便用请教的语气开口对着罗杰说道。
    “我需要验证一下我的想法，现在还不能说。”
    罗杰摇了摇头，实际上，他心里有一个非常离谱的猜测。
    那就是圣维科在当年进入“地下午夜城”前后的某个时间内，其实就已经基于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受到了“混沌海”支流潜移默化的影响，最后他去寻找“混沌海”支流的行为让这种污染加剧，以至于最终在祂陨落、成为了“荣耀之眼”这件封印物兼“午夜城”新的“太阳”后，那种污染也以长年累月的方式通过光照和热辐射极为缓慢地在“地下午夜城”的居民身上积累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被圣维科所掌握的、开启“地下午夜城”入口的权限开始变得随机了起来，好在拥有“混沌海”的气息是进入“地下午夜城”的先决条件，这才没有吸引来那些被天尊的秘偶化所控制的怪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会很麻烦。”
    罗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圣安德里德、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虽然目前“地下午夜城”的人还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异常，但是不排除他们身上存在着某种潜藏的不稳定。
    尤其是“全知全能五途径”的那几位半神，可能潜藏的问题更加严重，而这可能也是阿蒙和乌洛琉斯对待他们如此谨慎的其中一个原因。
    相比之下，虽然“雾城”的地下也有一条“混沌海”支流，但是从阿蒙和雅丽克希斯的话来说，千年以来在“雾城”只发生过零星的“混沌海”污染事件，且“真谛教堂”对于相关问题的处理极为谨慎，这才使得“雾城”的人身上的“混沌海”污染相对小很多。
    否则的话，以雅丽克希斯为首的“雾城”流民根本没可能得到离开“雾城”、重建“新雾城”的机会，而是可能会被维涅拉直接给斩尽杀绝。
    罗杰想了想，又开口道：
    “能请您帮我打开通往‘圣骸’的通道吗？我想去看看。”
    “可是，您的位格还没有成为天使，这样会有很大的危险。”
    圣安德里德顿时就开口劝说了起来、满脸的神色尽是担忧。
    “别忘了，我刚刚告诉过您，我不害怕这些事。”
    罗杰摇了摇头，一脸的淡定。
    “地下午夜城”下方埋藏着的那名为“圣骸”的“混沌海”碎片虽然本身是源质，但是毕竟只是零星的碎片，按照“时天使”阿蒙的说法，这样的碎片在“神弃之地”不只有一处。
    但是罗杰可是掌握着完整的“审判之星”途径对应的源质、“原动天核”，哪怕目前他还没有容纳、甚至没有完全掌握这件源质，它预防污染的效果也是非常强大的、尤其是只是源质碎片的“圣骸”。
    “……好吧，既然您如此说的话。”
    圣安德里德点了点头：
    “但是按照传统，要打开前往‘圣骸’的道路，必须举行对应的祭祀仪式，这仪式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可以，这方面的事情您可以自行安排。”
    罗杰并不着急要在此时此刻就必须进入封印着“圣骸”的地方，相反，他希望“地下午夜城”的人将心理准备做充足。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内，罗杰大体上就是往返于“地下午夜城”和“午夜城”之间，一边与圣安德里德等人沟通各种安排细节，一边时不时地检验一下贝尔纳黛以及杰克等人探索“午夜城”的成果。
    终于，在罗杰第三次返回“地下午夜城”的时候，圣安德里德对着罗杰说道：
    “祭祀已经准备完毕，烦请您移步中央广场。”
    “好。”
    罗杰微微点头、而后与圣安德里德一起离开了“圣堂”、来到了地面上的那处开阔空间。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里已经用石器搭建起了一个特殊的祭台、上面摆放着各种粮食、浆果等农作物以及少量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肉类，而同时也环绕着许多“地下午夜城”的民众和非凡者们。
    他们在艾利奥特和格利尔的安排下，开始齐齐跪地、对着罗杰和圣安德里德一边叩首、一边齐声用巨人语诵念着一段段拗口的文字。
    罗杰可以大致地分辨出，这些诵念的内容是针对“最初造物主”以及“圣骸”的礼敬，以及祈求着“圣骸”能够允许“最初造物主”眷者的朝拜之类。
    他全程地听完，没有做任何表示，最终在圣安德里德的指引下、罗杰与信徒们一起用巨人语大声诵念“最初造物主”的尊名、并赞美起了祂来。
    “罗杰阁下，仪式已经完成，请随我来。”
    随着诵念声停止，手持“荣耀之眼”权杖的圣安德里德也终于是看向了罗杰、柔声开口。
    “有劳了。”
    罗杰微微点头、而后便跟着圣安德里德向着“地下午夜城”的那处地下暗河的河床走去。
    随着冰冷的地下水的触感从罗杰的脚底传来，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前方穿着草鞋、淡定行走的圣安德里德、便果断将自己的鞋袜脱掉丢在岸上、光脚顶着水流的冲击力向着暗河的上游走去。
    “这里平时是禁止‘午夜城’的普通居民进入的，哪怕是长老团成员的定期远程朝觐，也必须遵循复杂的流程才行，否则也会有生命危险。
    “严格意义上，您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午夜城’外面的人。”
    圣安德里德一边走、一边开口解释道。
    “除了圣维科，还有人进去过‘圣骸’的保存地吗？”
    罗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应该是没有了，至于‘纯白天使’有没有去过，我也不清楚。”
    圣安德里德摇了摇头。
    待二人走到地下河最尽头的出水口时，圣安德里德忽然间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要您自己一人独行了。”
    这位老者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手中的“荣耀之眼”权杖“砰”地一声插入了水流湍急的地面之中。
    霎时间，“荣耀之眼”权杖仗尖的那光芒减弱了不少，罗杰甚至可以看见那其中隐藏着的那一只若隐若现的眼睛。
    此时这眼睛仿佛拥有了更多的身材，它开始拼命地转动起来、向四面八方看去。
    用一个比较贴近的例子来打比方，这就有些像进入眼动睡眠的人的眼球的转动状态，只是速度还要快上一些、看起来颇有些癫狂在其中。
    当那眼球转动速度达到极致的时候，它忽然停了下来。
    豁然间，水流向两边分开，一个幽深的洞窟出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这里就是通往‘圣骸’的路了。
    “与往常朝觐不同的是，最里面的那一道门现在也已经处于开放状态，您只需要穿过水幕、就能够进入其中。
    “您不用担心，尽管往前走即可，‘荣耀之眼’会告诉我您所处的状态。
    “这道门我不会关闭，如果您遇到任何异常，随时转身跑回来即可。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圣骸’所在的区域我无法洞见，在那里您需要多加小心。”
    听到圣安德里德的的交代，罗杰点了点头、轻声道谢。
    而后他便义无反顾地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那黑色洞窟，罗杰顿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感觉到四周的环境出现了颠倒。
    严格意义上，这种颠倒并非只是空间的颠倒，而是近乎所有的事物都被扭曲和失真了。
    罗杰同时看到了自己的来时路、去时路与驻足状态下的自己，还看到了许多其它状态下的自身，这顿时让他想到了自己先前在“神战遗迹”的集体梦境中的那处黑色修道院中遇到的那古怪的通道长廊。
    看着四周这扭曲和分裂的场景，罗杰的心头忽然窜起了种种明悟，似乎抓住了某些关键。
    但是诡异的是，这些信息在他的心头处在一个“知道却又不知道的”神奇状态，仿佛是有一部分罗杰未能选择的命运被激活、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摆在了更为高维的某个自己的视野前。
    罗杰能够觉察到那些可能性，但是却不能认知。
    忽然间，这走廊中的许多位罗杰忽然看向了罗杰的本体。
    一瞬间，罗杰便有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仿佛进入了深海一般、逐渐被越来越强的水压所吞噬。
    与此同时，罗杰看到了有许多古怪的事物从自己的身体里爬了出来，有血肉和阴影的混杂物，也有流淌着液态铁锈的虹色泡泡，亦是有着某只血红色的生物眼睛在静静注视着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的死状，这些东西同时从多个可能性的角度杀死了自己。
    罗杰心中一惊，他知道如果自己认同这种死亡，他就会切实地死去。
    他赶忙闭上了眼睛、准备通过进入“原动天核”的方式强行驱散自己眼前的这些幻觉时，罗杰的眼睛却透过眼皮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光透射了进来。
    罗杰心中一动，睁开眼睛，他发现原本扭曲怪异的通道已经变得光明大放。
    而这光明的源头正是罗杰自己，这种光遮蔽了罗杰、让他进入了如同“借光隐藏”一般的状态之中。
    那些原本映射着他各种可能性的走廊，此时也只能映射出一团光、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本质。
    “圣安德里德？”
    罗杰此时反应了过来，这处通道很可能是拥有“水银之蛇”能力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设下的保护措施之一，只有“太阳”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才能暂时屏蔽它的影响。
    罗杰对着自己的来时路轻轻点头、以示道谢。
    而后他继续向前走去，在这样走了大约10分钟后，罗杰周身的光芒同时熄灭。
    连带着消失的，还有那反射出罗杰自身各种可能性的通道，他仿佛是进入了一团可以吸收所有光的阴影。
    这种阴影给他的感觉非常像“堕落阴影”的感觉，因为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自身的堕落力量正在快速的放大。
    这种放大的速率极快，正常情况下罗杰应该会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淹没，但是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他、已经开始默念起了自己的尊名、通过加强与“原动天核”的联系来保持着这些堕落自性的涌现一直被控制在较为低层次的状态之中。
    与此同时、这阴影的中染上了一抹铁锈色，就仿佛是被“原动天核”的力量给侵染并压制住了一般。
    “这就是圣安德里德所说的‘第二道门’吧？”
    罗杰轻轻颔首，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了过来。
    在“原动天核”的保护下，罗杰终于是穿过了最后的那一片如同粘稠沼泽一般的阴影区域。
    随着他周身的压力减轻，罗杰也终于是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洞窟之中。
    与其于说这里是洞窟，倒不如说这里是一片奇幻迷离的空间。
    首先映入罗杰眼帘的、是一片如同湖泊一般的事物。
    这湖泊乍一看是由一片漆黑的粘稠状虚幻液体构成，但是若细细看去，其中又仿佛包容着所有的颜色与所有的可能。
    在这湖泊的上方，则是一片发出着古怪光芒的天空。
    这天空乍一看有一些像宇宙，但是仔细分辨却又有些不真实。
    与绝大多数人不同的是，罗杰曾经去过真正的星空，所以他能够轻易地觉察到其中的不同。
    那些代表着星云的区域，像是某种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水彩。
    而恒星则只是用油彩描绘的，周围聚集着一堆概念和象征。
    这些概念绘制得并不完美，甚至有点儿滑稽惊悚的感觉。
    在这其中，罗杰能够感受到光与热、各种各样忽然浮现的信息和来自于集体无意识大海的梦呓，偶尔间还能感受到酥麻与冰冷交替出现。
    最重要的是，罗杰能够感受到许许多多不可名状的权柄以若有若无的状态存在在自己身边，虽然能够觉察，但是却不能为他所用。
    “这……”
    罗杰有些吃惊，因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五彩斑斓的湖泊应该就是“午夜城”的“圣骸”、也即是阿蒙说过的“混沌海”的支流。
    这处支流在过去长年累月的变化中，竟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以至于一部分星界的投影出现在了这处洞窟之中。
    “话说回来，这么看的话，我先前读到的那些关于星界的描述倒还挺真实的。”
    比起自己已经去过很多次的灵界，罗杰对于星界方面知识的掌握程度就显得差了很多。
    罗杰开始在脑中回忆起自己知道的有关星界的信息。
    在他的记忆中，星界是由象征和权柄组成的神秘之地，囊括了整个宇宙的所有权柄和象征，换言之，可以把星界看作是整个宇宙的底层逻辑代码。
    相比之下，灵界更像罗杰前世在书里读到过的、如同大数据库般存储着所有数据的“阿卡西记录”，而星界则更像是整个宇宙在象征意义上的映射和显现，类似一本规则之书般存在着。
    而眼下的情况，也符合罗杰所知道的这些信息，只是直观的接触让他有了更深的感受。
    “话说回来，虽然我曾经想要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与‘混沌海’发生交融，从阿蒙的话里来看，亚当似乎也在默许我这么做……但仅限于这一条‘混沌海’的支流。
    “这样一来，有个问题就摆在我面前了。”
    罗杰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我该如何利用这处‘混沌海’的力量？”
    在罗杰的记忆中，能够使用“混沌海”力量的方式，主要可以通过三种媒介。
    第一个媒介是第一块“亵渎石板”，它是源质混沌海内的上帝尸骸所化，记录着利用非凡特性搭配特定材料聚合成为神灵的方法。
    第二个媒介也是“亵渎石板”，但是是第二块。
    第二块“亵渎石板”是由远古太阳神用自己的身躯所化，上面记录着超越神灵的非凡特性聚合途径。
    比起在黑暗纪元被某些神秘力量牵引、未臻完整之境就离开的“混沌海”的第一块“亵渎石板”，“第二块”亵渎石板不仅改了些序列名称，还多了一部分内容。
    这些多出来的内容记载了晋升旧日所需要的源质、唯一性和特性、为末日带来了一丝曙光。
    而罗塞尔大帝当年就是在见过第二块“亵渎石板”之后，这才仿照它制作出了22张“亵渎之牌”。
    这两块石板都与“混沌海”有直接的联系，所以能够作为媒介调动“混沌海”的力量。
    至于第三个媒介，则是被克莱恩所掌控着的那面“舔狗魔镜”阿罗德斯，这块魔镜是“混沌海”中的某种物质和一块石头结合形成，同样与“混沌海”有着非常密切的神秘学联系。
    但是目前来看，这三种途径罗杰都没有掌握，而他也不可能直接去跟“愚者”先生祷告，问他借用魔镜阿罗德斯。
    “要不……直接试试将‘原动天核’的力量融合进去？”
    无奈之下，罗杰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有些危险的想法。
    (本章完)

 第352章 源质力量的融合

    第352章 源质力量的融合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罗杰曾经在无意中将“原动天核”的力量侵入过“源堡”之中、并且双方之间的力量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平衡。
    但是无论如何，那个时期的罗杰对“原动天核”的了解还非常少，他不仅不知道“原动天核”的名字，更是因为不具备神性而无法进入“原动天核”中央的那处石质平台之上。
    所以事实上，罗杰从头到尾都不确定当初“原动天核”的力量侵入“源堡”的时候，除了曾经庇佑过深受“满月呓语”困扰的佛尔思、在晋升“活星盘”差点失控的关键时刻救过自己一手外，还发挥过什么作用。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这个念头在罗杰的脑海之中刚一成形，就变得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是觉察到了罗杰的心灵波动，混沌海上空的星界投影竟然开始微微地摇曳了起来，似乎是在响应着他的这番冲动和渴望。
    “不行。”
    忽然间，罗杰将自己打了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星界摇曳的图景根本就不存在，似乎是自己刚才在冲动之下看到的幻觉一般。
    “十分有十万分不对劲。”
    罗杰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心中出现的那番冲动，极有可能是相邻途径源质的互相吸引和聚合倾向作用的结果，如果不是因为“原动天核”仍然处在封印状态之中，估计刚才自己就着了道。
    “仔细分析一下吧。”
    罗杰看了一眼面前的“混沌海”支流，然后后退了两步、来到了接近那如有实质的流体阴影墙壁跟前。
    “现在要搞清楚两个问题，第一，这处‘混沌海’支流和‘混沌海’的本体是否存在相连关系？
    “如果二者存在相连关系的话，我直接将‘原动天核’的污染注入‘混沌海’的行为很有可能导致‘混沌海’本体的异变，无论是亚当还是‘真实造物主’都有可能因此陷入异常甚至狂暴。”
    因为看过原著、结合自己目前对“神弃之地”版图的掌握，罗杰大致知道“混沌海”本体的位置、也即是原本切尔诺贝利核设施所在的那处坐标。
    如果二者之间距离太近，那么罗杰绝对不敢贸然行动，但是好在目前来看双方的距离相隔很远，这让罗杰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种担心的实质是，虽然阿蒙确认过这里是“混沌海”被“远古太阳神”主动分割出来的的一条支流，但是罗杰不清楚它是否是类似于诚实大厅王座和德莱尔森林废弃古堡地底那样的“混沌海”本体的泄漏点、还是与“混沌海”的交流已经完全被切断、只能被看成一个它的分裂体？
    “对了，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
    罗杰忽然间想到自己曾经和亚当约定过的事情，也即是亚当希望罗杰通过成为“黑骑士”以获得“倒吊人”途径神性的方式来将“门之钥”的污染以极其微量的程度注入“混沌海”之中、以此来压制“原初上帝”的精神烙印，以帮助亚当成为“星界之主”。
    考虑到“真实造物主”和“混沌海”之间的联系，如果双方之间是相连的，那么这处“混沌海”支流之中也存在着极为微量的“门之钥”污染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一些了。”
    罗杰先前已经知道，在这处宇宙中，正常情况下非凡者对于“门之钥”的祈祷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但是如果凭借被“门之钥”力量污染过的媒介来进行祈祷，那就完全不同了。
    换言之，如果罗杰对着被眼前的“混沌海”支流海水进行祈祷、并能够正常获得感应的话，就说明这里面确实存在着“门之钥”的污染。
    那样一来，罗杰就可以有很大的把握确定，自己将“原动天核”力量与眼前“混沌海”支流进行融合的行为对于“混沌海”的本体影响会非常有限。
    这个祈祷甚至不用特别完整，考虑到罗杰自身就是“门之钥”力量污染的承载者，他甚至只需要将“门之钥”那一系列极为冗长的的尊名念上几个关键词就行了。
    罗杰想到此处，便从“混沌海”支流的岸边取了一块沾染了它力量的石头、并将其摆在了自己面前的不远处。
    紧接着，他用自身的灵性建起了简单的灵性之墙、锁定了那块石头、开始在心间默念起了那位伟大存在的尊名：
    “……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
    然而当罗杰将那一长串象征着本源和强大权柄的尊名诵念完毕后，却并没有获得任何的响应，只有他自身的“门之钥”污染出现了明显的躁动。
    “……基本能够确定，这处支流之中基本没有‘门之钥’的力量侵染。”
    罗杰咬了咬嘴唇、解除了这简短的召唤仪式，而后又开始思考第二个问题。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亚当引导我来到这里，应该也是看准了我可以利用这处‘混沌海’的支流。
    “在‘混沌海’的本体已经遭到污染的情况下，如果亚当真的将其容纳，不好说这支流是否会因为聚合的效果回归到亚当的体内。
    “要知道，这处支流可是没有受到污染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能会对亚当成为旧日这件事制造极多的变数。
    “如此一来，亚当的动机就具备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则是，阿蒙说过这件事对我变强很有好处，也不知道是何种好处？”
    罗杰目前能够想到的方向只有两个，第一是他可以借助这处“混沌海”的支流使用一部分“星界之主”的力量，虽然肯定极为有限，但是或许会让自己的位格以及原本的非凡力量获得一定的提高。
    第二种方向，则是这可能对他完全消化“活星盘”魔药有很大的帮助。
    “或许两个方向都有……”
    罗杰思考了一番，他基本能够确定，亚当确实是希望自己对这“混沌海”支流做些什么。
    但是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则需要尝试过以后才能知道。
    思及此处，罗杰也不再犹豫、而是盘腿坐下，而后闭上眼睛、来到了“原动天核”中央的石制平台之上。
    当他看向了“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时，他发现当下自己所处的位置与一处五彩斑斓的湖泊状事物发生了重迭，明显是在提示着他已经来到了“混沌海”支流所处的位置。
    另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情是，罗杰能够看到这处“混沌海”支流的一些网状辐射，其中绝大多数的辐射只能算作有限度的侵染，只有其中一条辐射线路指向了“雾城”的方向。
    这让罗杰不禁产生了联想，那就是“雾城”下方的那条时不时会出现暴动的“混沌海”支流，也许是“午夜城”这条地下支流延伸出去的？
    除此以外非常神奇的是，虽然罗杰眼下并不能通过“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指示确定“雾城”地下那一片“混沌海”支流的具体位置、形状和状态，但是他却能知道这条支流的海水似乎在距离“太阳”戴里克·伯格所在的白银城不远处绕了一个弯。
    虽然这种程度的距离和联系并不足以影响“白银城”，但是无论如何，这三个在罗杰的布局下已经开始逐渐信仰“活星盘”的人类幸存者城邦竟似乎在各种巧合之下、通过这一片“混沌海”支流的蔓延网络串联在了一起。
    在某种极为古怪的感受下，罗杰将“原动天核”的气息开始向着自己所在位置的那一片五彩斑斓的“混沌海”支流之中释放。
    原本罗杰以为，出于“混沌海”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属性，自己的这份尝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成，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种融合的顺利快得远超他的想象。
    在“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象征着星界的那一半天空中，霍然出现了一点五彩斑斓的黑，这一点黑虽然并不算大，但是却引得半片“星空”都荡漾起了神秘的波纹。
    与此同时，在灵界的版图之中，那象征着“混沌海”支流的圆形区域中也染上了一丝丝的铁锈色。
    许许多多古怪的符号和象征开始在罗杰的眼前浮现，这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都快要被撑爆、一时间竟然倒在石制平台上开始翻滚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原动天核”中央石制平台的四条轮辐延伸出的光之桥中仍然处于纯白色的其中三条中，有一条光之桥霍然被染上了与“混沌海”的海水同样的颜色。
    就在这时，那中央封印着5合一非凡特性以及“阿姆拉的指引”的中心地带，忽然散发出了虹色的光辉，这光辉刚一出现，罗杰就感觉到自己的失控和发狂倾向出现了明显的减弱。
    过了一会儿，双眼血红的罗杰才努力平复下了自己的痛苦，一边捏着仍然在跳动的太阳穴，一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他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一边抬头看向了“原动天核”中央石制平台上的那封印。
    “封印再次减弱了……刚才应该是为了镇压我融合‘混沌海’力量时的失控倾向，这封印再次发挥了作用。”
    罗杰顿时有些心有余悸。
    出于“原动天核”的气息曾经和“源堡”的灰雾融合的经验，他原本认为“原动天核”与“混沌海”的融合亦会表现得像前者那般平静和稳定。
    在这个基础上，罗杰认为“原动天核”会在这个融合的过程中帮助他阻挡相当一部分来自“混沌海”的污染作用。
    但是他却没想到，仅仅是初步的融合，都能够使得“原动天核”和“混沌海”支流彼此之间像钠块遇到了水一样、瞬间产生了激烈的反应。
    这似乎是因为“混沌海”和“源堡”自身的性质有所不同的原因，比起“源堡”的力量偏向于诡异难测的一面，“混沌海”似乎显得更加狂暴。
    事实上，这一点从“诡秘三途径”和“全知全能五途径”所掌握的权柄不同就能看得出来，“诡秘三途径”之中无论是“愚者”所擅长的“愚弄”权柄，“门”途径所掌握的“开门”权柄和“门”的象征，还是“错误”途径所掌管的利用事物之中原本就存在的漏洞的能力，都并非是那种激烈和凶暴的类型。
    反观“全知全能五途径”之中，无论是“暴君”、“太阳”都具备一定的狂暴或者刚烈的特点，而“倒吊人”途径中所暗藏的堕落疯狂倾向更是在二十二条神之途径中都算得上独树一帜。
    再加上“混沌海”原本就是“星界之主”的力量象征，“原动天核”能够让群星归位、引发文明和生命毁灭的象征也同样激化了“混沌海”中原本就具备的凶险倾向、让彼此发生了共鸣。
    也正是因为后者的这种特性，罗杰才差点陷入了疯狂，好在“门之钥”的封印足够给力，这才让他成功地将二者的力量融合了下来。
    “虽然理论知道一大堆，但是看来实践上，我还是对于‘源质’的相关问题缺乏经验，以后还是要更加谨慎一点。”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分别凝望了一眼那火红色和黑色的两条光之桥，然后退出了“原动天核”。
    在回到现实之中后，罗杰立刻看到那“混沌海”的支流开始了翻腾，而天空中的星界投影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处星空的中央最上方，出现了一点先前从未有过的轮辐状铁锈色星体。
    这星体正在散发出一波又一波铁锈色的光晕，在这光晕的影响下，那些原本处在自己固定轨道上、似乎由虚幻油彩所绘制而成的荒诞星辰的位置开始逐渐发生了改变，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引力干扰一般、缓慢而又坚定地移动了起来。
    而罗杰也开始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起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改变。
    首先，罗杰与“星界”有关的各方面力量再一次获得了加强，其中并不包含那些涉及命运的方面，而是更加强调物质层面的权柄。
    身体素质和再生能力等基础的自不必说，罗杰的“黑骑士”力量上升了大约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间，这让罗杰能够在一次性放出两位非凡者灵魂的情况下使用他们的全部能力，虽然这会让他的灵性损耗变得极快，但是短时间内这无疑极大地提升了他的综合战斗力。
    另一方面，“灵肉之刃”、“血肉魔法”和“阴影操纵”方面的能力也得到了提升，现在罗杰不仅可以制造一个半神级的血肉傀儡，就连“堕落阴影”都变得比之前更强、更可控，甚至可以在不融入罗杰血肉的情况下就完全解放“邪魔克星”、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相比起普通的、完全消化了魔药的“黑骑士”，现在罗杰甚至可以使用原本只有“三首圣堂”才能使用的“阴影替身”，这似乎是“混沌海”的支流直接下放的权柄，极大地增加了罗杰的战斗力。
    对于“活星盘”拥有的能力，“混沌海”的支流也提供了一定的加成，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星罚”和“重力”的威力都上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且现在罗杰可以将“星罚”召唤来的陨石分裂成数块较小的陨石，在降低攻击力的前提下扩大攻击范围。
    在“音乐”方面，现在罗杰的神秘学音乐的影响力上升，所需的“演奏”时间缩短，效果的持续时间延长，且能够加成的队友数量也出现了提高，只是这方面的权柄比起直接攻伐类的能力提升并不算非常突出罢了。
    不仅如此，“混沌海”的支流力量还和“原动天核”的权柄之间出现了融合，使得罗杰获得了两种新的能力。
    首先是比起先前他只能在星空中凭借半神的强大体质短暂生存不同，现在的罗杰能够在星空中长时间地存在而不至于陨落，只要不遇到诸如黑洞、伽马射线暴或者是中子星之类的极端恶劣条件，哪怕是极寒的区域，他都能在宇宙中维持自己的存在。
    这一点对于罗杰来说异常关键，因为“黑先知”的晋升仪式要求罗杰必须在一个至少有1000万光年、不存在任何发光星体的宇宙空洞之中独自生存最少两周、中间不能接触任何其他的智慧生命，在完全克服源自于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后、服用魔药即可实现晋升。
    很凑巧的是，“阿姆拉的指引”之中恰好存储着这样一处坐标，这处坐标大致位于牧夫座的方向，那里几乎没有任何星系和星体，最近的星体距离其中心地带也有超过数千万光年。
    如果身处其中，只能够看到极其遥远外模糊的光，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可以算得上近乎绝对意义上的黑暗世界。
    虽然罗杰尚不知道这个晋升仪式的本质是什么，但是他非常清楚的一点是，在没有恒星的空间内，极寒可以说是绝对的结果，所以生存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
    他想过很多种取巧的方式，但是感觉都有瑕疵，而眼下自己获得的在宇宙空间长时间生存的能力无疑是赋予了他直面难题的资本。
    另一方面，就是罗杰可以借助“身份篡改”的能力，在短暂的时间内模拟“星界之主”的神秘学身份。
    他试着进行了模拟，发现不仅“混沌海”的支流再次出现了翻滚和朝向自己的涌动，且那颗对应着“赫星”的星辰所散发出的光芒快速地弥漫在了那片有限的星界投影之中。
    与此同时，罗杰感觉到了近乎在无穷远的地方，有最少四股意志模模糊糊地指向了自己，但是又很快地移开了自身的注视、似乎是在恐惧和担忧着什么。
    下一个刹那，罗杰的“活星盘”魔药竟然出现了大幅度的消化。
    只不过，这种消化并没有如罗杰所预测的那般，一直持续到完全消化，而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陷入了停滞。
    但即便如此，眼下罗杰的“活星盘”魔药消化也已经过半，这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振奋。
    随着“身份篡改”几乎将罗杰的精力耗尽，他也被迫中止了对应的扮演。
    “真是意外之喜，我想我明白亚当所说的、我的变强机会是什么了。”
    “混沌海”支流对于罗杰的力量加成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借助“星界之主”身份的神秘学意义来快速地消化“活星盘”魔药。
    毕竟，星界作为星空底层的规则库，在神秘学意义上掌握了它的“星界之主”确实称得上是顶级的“活星盘”。
    另一方面，这种模拟并没有让罗杰彻底消化掉魔药，也是因为其中具有很多限制。
    首先，这种模拟的持续时间很短，只有不到半分钟，其次，受到罗杰自身半神位格的限制，这种模拟并不能实际地将罗杰自身的硬实力拉到“星界之主”的层次，甚至无法抵近天使，而是更多地强调神秘学层面的意义。
    另一方面，这种模拟的贴合度、效果和质量，也受到罗杰的信徒数量的影响。
    这种数量并不是说，有多少信仰着罗杰的信徒，就能让他获得对应的加强，而是有着十分苛刻的条件。
    必须是同时信仰着“星界之主”和“活星盘”，且认同“活星盘”与“星界之主”之间联系的人，才能在这种“身份篡改”的情况下才能成为支持罗杰的“身份篡改”的锚。
    换言之，目前在整个地球上，能够满足这一点的，也就只有“新雾城”，至于“白银城”和“地下午夜城”，罗杰的信仰普及工作仍然处在早期阶段。
    罗杰怀疑，应该也正是来自于“新雾城”的、已经存在的锚，才促进了他那一波“活星盘”魔药的集中消化。
    “好在现在‘地下午夜城’的信仰普及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轨，只要我能想办法让‘白银城’也同样崇拜‘赫星’，就绝对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化掉‘活星盘’魔药……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他们全部产生坚定的信仰，只需要其中的大部分都信仰我，就可以了。”
    原本罗杰对于“活星盘”的消化周期还有些担忧，因为在没有充分总结出扮演守则的情况下，仅靠“赫星学派”和“神弃之地”三个城邦对“赫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深入人心的信仰，他真的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消化掉“活星盘”魔药。
    毕竟，正常情况下来说，想要完全消化序列4的魔药，需要十年甚至数十年的扮演和对于扮演守则的提炼，而眼下罗杰哪怕并非是真正容纳了“混沌海”支流、只是将“原动天核”的一部分力量与之发生了交互，都能够极大地放大信仰本身所带来的反馈、帮助他消化掉魔药。
    “虽然这与我先前考虑的方向在大体上一致，但是有了这一重保障，还是不一样的。”
    对于罗杰来说，接下来的安排就比较简单了，一方面是继续推进“神弃之地”的信仰普及工作，另外一方面则是可以开始准备“黑先知”魔药所需的材料。
    无论如何，比起“活星盘”的魔药，“黑先知”的魔药的辅助材料显得更加诡异。
    除了需要三种不同的、在神秘学意义上与灵界或者星空有关的神话生物紧密关联的活性物质外，他还需要收集一束在星际空间中旅行超过50亿年的星光、以及10克的、一种名为“星空游曳者的尾迹”的古怪材料。
    对于第一类型的辅助材料，罗杰实际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
    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收集“星之虫”、“时之虫”和“灵之虫”各一条。
    这三种存在都完美符合魔药所需的条件，而在过往的经历之中，罗杰已经从克里斯多弗·伊曼这位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了“秘法师”非凡特性、但是最终失控的“旅行家”身上获得了一条“星之虫”，至于“灵之虫”，则可以等克莱恩晋升成为半神想办法从他那里获取。
    而至于“时之虫”，则相对来说比较麻烦，罗杰得想办法从阿蒙或者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手里交换到一条“时之虫”，但是具体要付出什么代价，他还不太清楚。
    至于那所谓的在星际空间中旅行超过50亿年的星光，罗杰也有一定的方向。
    他知道，在宇宙空间之中，星光旅行得越久越难捕捉，而考虑到光速本身，旅行超过50亿年的星光则往往来自于50亿光年以外的星体，且因为多普勒效应的缘故，这些星光往往都是红外光、并不能用肉眼直接看见。
    这就意味着，罗杰并不需要在星空中跑得很远、真的去到50亿光年以外的宇宙空间，但是需要想办法尽量摒弃掉那些距离较近的星光、.在最大可能上保留那些较远的星光。
    除此以外，星光的存储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罗杰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冻结星光的容器，那么他就必须在接收星光的同时同步调配魔药。
    至于那所谓的“星空游曳者”，罗杰则是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只能从其名称上猜出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彗星的星体或者是类似星体的生物，且从魔药配方之中、其的尾迹可以用质量单位来进行描述来看，这应该是一种可以在尾迹中喷发出尘埃的存在。
    无论如何“黑先知”的魔药辅助材料应该都会去罗杰一定的时间。
    但是好在他已经提前知道了魔药配方，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着手准备。
    “话说回来，这处‘混沌海’支流的力量我应该还没有完全发掘出来……不，应该说只是发掘出来了一点而已。
    “或许等到我的锚的数量增多，或者是消化魔药的进度加深，应该还能够发现什么别的用途。”
    罗杰深吸一口气，随着他缓慢地后退，那原本躁动着的混沌海之流也逐渐开始平息了起来。
    待到罗杰的身体彻底没入那如有实质一般的流体阴影之中，这处洞窟也是彻底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此时此刻，在“午夜城”外的某处黑色的山地之上。
    一位银发的、闭目低首的青年男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那里，这男子外表秀美，五官柔和，看上去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体态上，他显得颇为瘦高，银色的头发长至背心，他全身套着简单而朴素的亚麻长袍，背后有重重迭迭的光芒羽翼，赫然正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
    在祂的身后，有大片已经被消灭的、身体上有着快速消逝的虚幻绳索的扭曲怪物，从现场状态上来看，这些怪物应该正是被乌洛琉斯所杀。
    祂似乎是因为“混沌海”的改变而来到了这里。
    此时乌洛琉斯的表情显得异常复杂、且在不断地变换中。
    时而困惑，时而纠结，时而愤怒，时而淡漠，仿佛有许许多多的情感正冲击着祂，让祂陷入了一种有些极端的状态之中。
    下一刻，乌洛琉斯抬起了自己的左脚、向着前方走去。
    但是还没忽然等祂的脚落地，乌洛琉斯的身影便忽然顿住、似乎是撞上了某种无形的墙壁一般。
    祂那些变换着的表情霎时间化为了呆滞，片刻后乌洛琉斯缓慢地收回了左脚、转而看了一眼天空中那恰好闪过的明亮闪电。
    微微叹了口气后，有些怅然的乌洛琉斯的身影再一次回到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353章 鼠鼠似了？

    第353章 鼠鼠……似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罗杰一直都忙着在“地下午夜城”推进天文历法知识的普及，以及“赫星”信仰的开展。
    与先前在“新雾城”类似，这方面的知识给“地下午夜城”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且因为“纯白天使”的背叛已经在“地下午夜城”成为了半公开的秘密，所以身为“真实造物主”眷属的“赫星”信仰就成为了“真实造物主”下第一顺位的替代、在神圣地位上几乎要与“时天使”和“命运天使”一致。
    毕竟比起那在千年前救下了“午夜城”人民的两大天使之王，“赫星”所传递的知识更加直观、对当代人的认知颠覆更大，这才使得罗杰的信仰推进工作变得十分顺利。
    中间罗杰还顺便处理了一番“赫星学派”的祷告，其中以耶鲁·尼克尔森的祷告次数最多。
    这位“赫星学派”的议长对于“赫星”先前提供给他的、“扮演法”这一关键知识的反馈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在感激的同时也告诉罗杰，按照现在的魔药消化进度，最多还有三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他就可以实现晋升。
    对这一消息，罗杰自然是颇为欣慰，自“赫星学派”成立之后，他为了维护这一信仰邪神的隐秘组织付出了不少精力和脑力、还不惜将佛尔思·沃尔这位序列6的“记录官”给安插了进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在“赫星学派”之中、除了佛尔思以外的另一位中序列非凡者有望诞生。
    这一进步对于罗杰这位半神来说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赫星学派”这一尚在婴儿期的组织来说，拥有自己的中序列非凡者绝对堪称是里程碑性的事件。
    于是罗杰扮演着“赫星”、拿腔捏调地将尼克尔森夸奖了一番，这顿时让这位“赫星学派”的议长感激涕零、再次表示了愿意效忠“赫星”的意思。
    将自己的信徒安抚完毕后不久，时间也终于来到了罗杰和“德拉霍亚巨鼠”约定的日期。
    他利用“旅行家骰子”传送去了“德拉霍亚巨鼠”的领地、在那里见到了那半神级的半鼠半兔形生物。
    见到罗杰出现，“德拉霍亚巨鼠”表现得非常淡定，它指了指自己屁股旁边的空地、示意罗杰过去，而后开始抖动起了自己的白色丝绸布包。
    片刻后，一个身形虚幻、看起来颇有些狰狞的灵界生物被抖落在地上。
    这生物刚一落地就想逃跑，但是却被“德拉霍亚巨鼠”一巴掌按在了地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于那巨大半鼠半兔生物的压迫感，那灵界生物顿时连一动都不敢动。
    “灵界掠夺者？”
    这一幕顿时看得罗杰啧啧称奇，虽然同样是半神层次的超凡生物，但是“德拉霍亚之鼠”在这片独属于自己的领地中明显表现得更加强大。
    “话说，5枚外星坚果换一个半神级魔药的主辅材载体，也未免太划算了。”
    正在罗杰在心里赞美着“德拉霍亚之鼠”的慷慨时，那半鼠半兔的巨大生物开口说道：
    “这家伙很讨嫌，你赶紧把它弄走或者弄死。”
    “好，好。”
    罗杰这才反应了过来、但是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您能帮我把它弄死吗？”
    “德拉霍亚巨鼠”顿时用它那充满威慑力的血红色眼睛看了罗杰一眼：
    “你这家伙，以为自己在逛鱼铺吗？还玩现点现杀这一套？”
    但是吐槽归吐槽，“德拉霍亚巨鼠”还是很给罗杰面子、它直接将自己圆墩墩的、上面还有一个球状小尾巴的屁股坐在了“灵界掠夺者”的身上。
    “砰”地一声，地动山摇，白骨沙漠上卷起了一阵阵白色的尘埃。
    还不等尘埃散去，“德拉霍亚巨鼠”就再次提醒道：
    “过来。”
    它话音刚落，罗杰就听到了许多不可名状的呜咽声、仿佛有许多的灵体正在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
    “不用管它们。”
    “德拉霍亚巨鼠”仿佛看出了罗杰的想法，再次开口提醒道。
    罗杰快步上前，与此同时他启动了“秘密洞察”。
    随着他的眼底浮现出了黑色，罗杰看到了在白色的“德拉霍亚巨鼠”的手中、正按着一片灰白色的虚无。
    那灰白色的虚无周围，似乎还存在着某种如粉尘一般的事物。
    “‘灵界掠夺者’的真实魂体和粉尘？”
    罗杰反应过来，他赶忙使用“旅行家”的念力控物将那魂体连带着粉尘收了起来。
    看着罗杰做完这些，“德拉霍亚巨鼠”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
    “另外一件事我也帮你办好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从我这里出发、我将你送往那颗星球。”
    “麻烦您了。”
    罗杰礼貌开口，此时他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也想试试看“德拉霍亚巨鼠”将会怎么做。
    “……对了。”
    在离开之前，罗杰再次开口：
    “您除了喜欢坚果，还喜欢什么东西？”
    “水果吧，偏酸的，越酸我越爱。”
    “德拉霍亚巨鼠”歪着头看向了罗杰，而后它又补充道：
    “不过那只是我的喜好，水果和坚果的神秘学性质有所不同，得到水果对我开辟领地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如果我想回来，该怎么办？”
    罗杰这才又问道。
    “很简单，对着我祈祷就行。”
    “德拉霍亚巨鼠”旋即又补充道：
    “不过你需要改一下祈祷词……听好了。
    “灵界的共生者，追逐领地的兔形之鼠，物质与象征世界的信标，伟大的‘德拉霍亚领主’。”
    “德拉霍亚领主……这是‘德拉霍亚巨鼠’真正的名字吧？”
    罗杰一边在心中猜测，一边为这半鼠半兔、憨态可掬的可爱生物这逼格拉满的尊名感觉到了惊讶。
    但是他没有多问，而是默念了一遍“德拉霍亚巨鼠”的尊名、确保自己将其记住后，这才开口道：
    “懂了，谢谢您。”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德拉霍亚巨鼠”点了点头。
    “德拉霍亚巨鼠”见状，便径直抓住罗杰、将他丢进了自己的白色丝绸布袋中。
    “卧槽。”
    罗杰一时间没有搞懂这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感觉到那丝绸布袋中如山一般的坚果向着自己涌了过来。
    沉重的压力近乎要将罗杰给压得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开启了“黑骑士”的盔甲，这才硬扛住了那些坚果的冲击。
    等到罗杰再次回过神来，他已经身处一处古怪的石台之上。
    感受着比地球上更加温暖一点的风、看着天上的两颗金色的太阳，罗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再一次来到了“布塔克星球”。
    “话说，我这是在哪？”
    罗杰环视了一圈四周林立的石制建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向下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与上百名呆愣伫立的“蓝肤者”的目光相对。
    在两秒之后，这些“蓝肤者”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对着罗杰齐齐地拜了下去。
    充满激动意味的、对“赫星”的古赫密斯语赞美声响彻天空。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他非常自觉地飞了起来、而后轻轻地落在了为首的那名中年“蓝肤者”祭司面前。
    “伟大的庇护者，欢迎您的到来。”
    “蓝肤者”祭司感受到了罗杰落在自己面前，但是却没有抬头、而是将头放得更低了。
    “起来说话。”
    在罗杰同样利用古赫密斯语下达命令后，“蓝肤者”祭司这才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在干嘛？”
    罗杰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下方的一群自己的信众、开口问道。
    “回禀伟大的庇护者，这是我们为了庆祝丰收而准备向您做的赞美仪式，但是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您就已经降临了。”
    中年“蓝肤者”祭司非常激动，虽然他只见过一次罗杰，但是第一时间就将这位布塔克生命的庇护者给认了出来。
    “原来如此，辛苦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示意自己的那些信徒可以全部站起。
    “对了，你刚才说丰收，是什么丰收？”
    罗杰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下方簇拥着一个石盅的人群，开口问道。
    “各方面，粮食、蔬菜、水果、还有您最爱的坚果。”
    “我最爱的坚果？”
    罗杰顿时哑然失笑，他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多次让“蓝肤者”们给自己上供坚果的“神谕”似乎被理解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但是他也没有纠正他们的说法，而是继续补充道：
    “我最近不光喜欢吃坚果，还喜欢吃水果或者浆果。”
    罗杰又想了下、补充道：
    “最好是那种酸味的果子，越酸越好。”
    “越酸越好？”
    “蓝肤者”祭司闻言一愣：
    “我们这里确实有一种极酸的浆果，名叫巴尼特酸浆果，您想试试看吗？
    “这种果子平时不是拿来食用的，而是用来酿酒的，在果酒中少量加入这种果子、可以增加果酒的酸性风味。”
    “好啊？”
    罗杰点了点头，一脸期待。
    经过了这位伟大的守护者本人的确认后，片刻后，“蓝肤者”们将一颗大约有半个李子大小的浆果递给了罗杰。
    后者闻了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而后便将那巴尼特酸浆果给送进了口中、一口咬破。
    “唔！”
    罗杰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酸味炸开在了自己的口腔中。
    一瞬间，他痛苦面具上脸、脚下的阴影疯狂蠕动、双眼变得了通红。
    罗杰甚至差点没忍住进入神话生物形态，好在他及时将那果子咽了下去、这才将痛苦缓解了不少。
    那酸味非常不正常，如果硬要打比方的话，就像一瓶从第三纪开始就存在着的、已经静置了数千年的粮食和水果在密封的环境中经过上千年的发酵后、又浸泡了一百双弗萨克大汉穿了1个月没洗的长筒袜长达一百年的时间后能够发出的味道。
    又酸、又冲、又异味深长。
    如果不是罗杰不想伤了自己信徒的心，他估计真忍不住会将自己一天前吃的午饭给呕出来。
    至于他是怎么咽下去的，也有说道——罗杰直接在自己的口腔部位用血肉制造了一个活塞、而后将那马上就要喷涌而出的巴尼特酸浆果和呕吐物一起给压了下去。
    “怎么样，伟大的庇护者，这果子是否合您的胃口？”
    “蓝肤者”祭司颇有些期待地问道。
    “不错，就是有点酸。”
    罗杰将自己疯狂分泌的唾液给咽了下去、开口说道。
    “那太好了。”
    “蓝肤者”祭司松了口气：
    “如果您喜欢的话，以后每次祭祀的时候我们都会给您上供一批巴尼特酸浆果。”
    我谢谢你啊！
    罗杰强忍着自己吐槽的冲动、努力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
    “其它不那么酸的果子，也可以来上一点。”
    之后罗杰随便取了一些各种果子、而后便在一名高等祭司的带领下、在这座石头建成的、已经有一定规模的城邦的最高处见到了那位“蓝肤者”的族长奥古尔·古尔。
    “……正如我刚才所说，伟大的庇护者，目前‘蓝肤者’的族群里已经出现了序列6的超凡者。
    “这一切都有赖于您传授的魔药配方和‘扮演法’所赐，目前那些原本有失控倾向的族人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奥古尔·古尔见到罗杰也非常开心，跟罗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这么说来，‘蓝肤者’们中有‘占星人’成功消化了序列7的魔药？”
    罗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重点。
    “是的，伟大的庇护者。”
    奥古尔·古尔点了点头。
    “这倒是有趣。”
    罗杰微笑点了点头，而后他又道：
    “下次祈祷的时候，能否请你们将你们的‘占星人’总结出的、布塔克星球的星象知识，给我提供上一份？”
    “当然，一切谨遵您的意愿。”
    奥古尔·古尔立刻答应下来，事实上，他也很想罗杰这位伟大的存在对“蓝肤者”们的星象学提供一些意见。
    对于身处地球上的人来说，布塔克星球在宇宙中的坐标和位置完全不同，这就导致了的星象学构成和地球的星象学大相径庭。
    首先，最直接的就是，无论是哪位伟大存在在历史上扮演了“太阳”的角色，地球上只有一个太阳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一基调奠定了很多本土神秘学和占星学的基础，举个例子，在许多卜卦占星之中，太阳都被当作具备头部地位的星体来看待、称得上是整个星盘中有着至尊地位的星体。
    但是如果星盘中有两个太阳的话，这意义就又有所不同了。
    首先，因为双星系统的两颗星之间的相互作用，哪怕它们中有一颗星体较大、是双星系统中的主星，另外一颗星也不应当被看做行星来看待。
    不止如此，这样一来，星体之间的相位关系计算的工作量就得翻倍，且考虑到可能存在的三体运动，哪怕布塔克星球所在的恒星系里行星并不多，这工作量也会远大于地球上的星象师和天文学家要做的工作。
    对于罗杰来说，“活星盘”的扮演可能不仅仅要求他要掌握与地球上的星象学有关的知识，因为考虑到它是“黑先知”魔药的前置，了解另外一个行星上的星象学、接受对应的文化和知识，可能也会很有帮助。
    “无论如何，看到你们建设起了一座有一定规模的城邦、也演化出了属于你们自己的‘学徒’知识，这让我非常欣慰。”
    “那我这次的时间有限，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今天就先不陪了。”
    罗杰站起身来、而后又说了一句：
    “祭祀方面的话，除了坚果和水果以外，可以再给我一些你们在探索这片大陆时发现的有趣事物。
    “当然，记住，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对于那些摸不清跟脚的地方可以暂时先不去，等你们的实力提高以后再做考虑。”
    “遵命，赞美您的慈爱，伟大的守护者。”
    奥古尔·古尔点了点头、而后便一脸崇敬地目送着罗杰的身影消失不见。
    因为布塔克星球所处的灵界并没有在“原动天核”上又对应的投影，罗杰只能利用“重力”快速飞行、离开了“蓝肤者”们的城邦。
    待他来到了一片安静的沙漠地带，罗杰这才低声诵念起了“德拉霍亚巨鼠”的尊名。
    随着一片蓝色光芒闪过，罗杰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德拉霍亚巨鼠”的身边。
    “搞定了？”
    “德拉霍亚巨鼠”抽动了下鼻子，好奇地问道。
    “搞定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试着开口说道：
    “不瞒您说，我这次为您搞到了一些水果，其中有特别酸的类型，但是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口味。”
    “真的？”
    “德拉霍亚巨鼠”眼前一亮、它立刻激动地坐直了身体、对罗杰伸出了手、而后开口道：
    “给我。”
    “……然而，我要事先提醒您的是，这种果子的酸度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类的接受极限……不，哪怕是身为序列4的非凡者，我都受不了。”
    罗杰见到“德拉霍亚巨鼠”如此激动、一边将巴尼特酸浆果给掏了出来，一边连忙狗头保命般发了一句免责声明。
    “我管你这那的，给我就完事了。”
    “德拉霍亚巨鼠”丝毫不以为意、而后将罗杰递出来的一大把巴尼特酸浆果给扔进了嘴里。
    “只能吃一……”
    罗杰原本想劝它一句、让它只吃一枚试试深浅，但是却没想到“德拉霍亚巨鼠”竟然把那一大把果子都送入了嘴里。
    “唔！”
    霎时间，“德拉霍亚巨鼠”的身形变得僵硬。
    它开始全身颤抖、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与此同时罗杰能够清楚地听到它的上下门牙剧烈碰撞的轰鸣声。
    这种怪动静持续了几秒钟后，“德拉霍亚巨鼠”忽然翻了个白眼、而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随着“轰隆”一声传来，白骨沙漠再一次腾起了尘埃、这让罗杰再度有些站立不稳。
    等尘埃散去，罗杰目瞪口呆地看着四仰八叉倒地、屁股对着自己、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的“德拉霍亚巨鼠”，陷入了懵逼。
    “似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给这大耗子喂了一把果子，就能给丫搞成这样。
    “大哥，你似了，我以后咋办啊？”
    罗杰顿时头皮发麻，他赶忙飞了起来，来到了“德拉霍亚巨鼠”的脸颊旁边。
    他将手放在了这半鼠半兔的巨大生物的鼻孔附近、探起了它的鼻息。
    “wc，真死了？”
    罗杰大惊，他此时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反重力力场、连滚带爬地掉在了“德拉霍亚巨鼠”的脖颈位置。
    与此同时，罗杰的眼眶通红，泪水从他的眼角泛出。
    片刻后，他搂着“德拉霍亚巨鼠”的脖子大哭了起来。
    虽然他与“德拉霍亚巨鼠”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甚至双方都不是一个物种，但是二者的关系一直非常不错。
    甚至，“德拉霍亚巨鼠”还在罗杰被“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陷阱坑害、丢入那片灵界的危险空间时出手搭救，将他拉到了自己所在的这片白骨沙漠空间。
    罗杰来到诡秘世界后不是没有经历过身边人的死亡，但是这一次，他却格外地悲痛、情绪的震荡极为激烈。
    “话说，你这么似了，我是不是得把你安葬了啊？”
    片刻后，罗杰回过神来，他开始胡乱地抹起了自己的眼泪、努力站起，开始环视四周的白骨沙漠，思考该去哪里把这小山一般的好朋友给埋了。
    然而就在罗杰头疼该怎么挖这么大的一个坑的时候，他却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脚下传来了震动。
    地动山摇，一时间罗杰竟然没有站稳、向着下方倒了下去。
    好在他及时利用“重力”稳住了自己的身形，飘浮了起来。
    罗杰一脸懵逼地看向了同样一脸懵逼地坐起的“德拉霍亚巨鼠”，四目相对间，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你怎么在这，我刚才怎么了？”
    过了半晌，“德拉霍亚巨鼠”一脸懵逼地开口。
    “太好了，你没死。”
    罗杰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他冲上前去抱住了“德拉霍亚巨鼠”的耳朵，将手往里面伸进去探了探、确定里面有温度的存在。
    “说什么呢？”
    “德拉霍亚巨鼠”翻身坐起，此时它才逐渐回忆起了先前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那果子。”
    它搓了搓自己毛茸茸的脸颊和胡子，而后大声夸赞道：
    “太棒了，那就是我一直在追寻的味道！”
    “啊？”
    罗杰愣了愣：
    “所以您是……”
    “爽到了，是爽到了。”
    “德拉霍亚巨鼠”翻身坐起，抖了抖自己被罗杰搞得发痒的耳朵。
    爽到了……传说中的爽似了？
    罗杰一拍脑门，此时他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无论如何，这神秘的大耗子的口味似乎都有些怪异，竟然会喜欢巴尼特酸浆果这种逆天的东西。
    “为了犒赏你取悦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德拉霍亚巨鼠”开口道：
    “任何关于灵界的要求，你都可以提，如果我能办的都会全力以赴。”
    “啊这……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需求。”
    罗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此时他确实没什么需要用得到“德拉霍亚巨鼠”的地方。
    “那就先欠着人情吧。”
    “德拉霍亚巨鼠”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罗杰疑惑问道：
    “你哭什么？”
    罗杰将自己眼角尚未擦干的眼泪彻底擦干、而后开口道：
    “我以为您死了。”
    “开玩笑。”
    “德拉霍亚巨鼠”嗤笑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的本质，只要最上面的那一位不死，哪怕是我死了，也不能算真的死。
    “总会有别的‘德拉霍亚领主’来顶替我。
    “毕竟，我们的数量，比你想的更多。”
    “不。”
    罗杰摇了摇头：
    “对我来说，您和我的信使，就是最特殊的两位‘德拉霍亚之鼠’，你们是我的朋友，别的‘德拉霍亚之鼠’哪怕来了，我也不认识它们。
    “毕竟虽然你们的本体都是那一位，但是各自也都会有自己的经历…不对吗？”
    这番话是最早“德拉霍亚之鼠”说过的，此时又被罗杰复述了出来。
    “……对。”
    “德拉霍亚巨鼠”在听到罗杰这句话后愣了愣，沉默了很久以后才说道。
    “嗯，下次来的时候，再给我带那种酸果子吧。”
    “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摘下自己的宽檐礼帽、对着“德拉霍亚巨鼠”微微躬身，而后身影再一次被蓝光吞没、消失在了白骨沙漠之中。
    ……
    待罗杰回到现实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灵界掠夺者”的30克粉尘通过“源堡”的通信给“世界”先生送了过去。
    “这样一来，克莱恩应该就可以晋升序列4的‘诡法师’了。”
    罗杰低头思考了一番：
    “话说，诡法师的晋升仪式……是要在众多观众的见证下，通过精心的策划和计谋谋杀一位半神或同等水平的超凡生物？”
    事实上，罗杰一直有惦记着克莱恩的晋升仪式，这也是他一直在诱导被“门之钥”污染了的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追杀因斯·赞格威尔，但却始终都没有将其除掉的原因。
    无论如何，罗杰想让克莱恩亲手将那位背叛了“黑夜女神”教会的前大主教除去，也算是给廷根的过去一个交代。
    “话说，克莱恩大概率不会直接来问我因斯的下落……我如果现在直接告诉克莱恩因斯的动向，也显得有点太过于刻意。”
    罗杰思考了一番，他觉得比较稳妥的方法还是事后在“塔罗会”上发布对于因斯·赞格威尔的追杀令。
    追杀的理由非常好编，因为无论如何罗杰也与因斯结下了很大的梁子，他想杀掉因斯也是理所当然。
    到时候只要罗杰明确因斯·赞格威尔是一位半神，“塔罗会”的其余成员肯定就不会参与其中，而克莱恩肯定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这对于克莱恩来说无疑更加安全，毕竟在他看来，罗杰并不清楚“诡法师”的魔药配方和晋升仪式，且罗杰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塔罗会”上发布对于其它敌对势力非凡者的追杀令了。
    至于达成“众多观众”这方面的条件，也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让克莱恩自行策划，另外一种是直接跟亚当祈祷、让他在那时候投射出一缕意识关注一下克莱恩那边的动向。
    “……算了，我还是不去跟亚当说这些了。”
    罗杰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决定让克莱恩自己处理这些问题。
    他非常清楚，成为半神对于克莱恩来说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因为那时候他与阿蒙之间的矛盾就会逐渐被摆上明面，在没有0-08这一媒介的情况下，亚当对于克莱恩的关注也并非是他实力的一部分。
    当然，亚当不排除会基于多点投资的动机来在克莱恩的晋升仪式中给予他支援，但是这种事情并不能保证。
    另一方面，与原著中因斯·赞格威尔潜伏在东拜朗试图刺杀“女神之眼”伊丽娅不同，现在的因斯并不在南大陆，而是潜伏在费内波特王国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中、似乎在寻求着完成对“守夜人”魔药的消化。
    想到这里，罗杰不由得有些期待起，到时候克莱恩会如何杀掉因斯·赞格威尔。
    “话说，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也捅给邓恩他们？毕竟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掌握了‘扮演法’的邓恩最差应该也已经是‘安魂师’……甚至是‘灵巫’都说不定。”
    无论如何，罗杰还是想制造一个机会，让克莱恩和邓恩他们见上一面、也算了却前尘往事。
    毕竟，通往“诡秘之主”的神座注定是一条残酷的道路，成为半神的克莱恩毫无疑问会与过去告别，在那之前，不如让克莱恩将自己的心愿了却。
    “呼，先不想这么多了，等下一次塔罗会吧。”
    罗杰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又看向了日光笼罩下的“地下午夜城”的中央广场上、正徐徐拉起的那一道巨大的弧形遮光篷布。
    (本章完)

 第354章 因斯猎杀行动

    第354章 因斯猎杀行动
    “罗杰阁下，看来您的计划推进得非常顺利。”
    在一旁，长着三个头颅的雅丽克希斯自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此时这位“三首圣堂”似乎终于是彻底习惯了三种污染在自己的体内平衡的状态、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各项机能也已经回到了良好的状态。
    “是啊，多亏了‘新雾城’的大家。”
    罗杰微微点头，不得不说，“阅读者”在学习知识这方面的能力确实强悍，罗杰给他们带来那些“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提供的书籍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关键的结构力学原理和对应的受力及载荷计算方式。
    再加上这个过程中有着那些更加擅长机械和建筑的“通识者”们的帮助，这才有了眼前这巨大结构的建成。
    此时此刻，罗杰眼前这巨大的、支撑着遮光篷布的弧形穹顶支架，正是这两拨非凡者联手、再加上罗杰从外面运来的刚才制造出来了的一个跨度有大约十几米的基础设施。
    这弧形穹顶几乎覆盖了中央空地的一块最重要的走廊，可以保护正常从这里经过的居民不直接受到阳光的照射，除此以外罗杰还给“月亮”埃姆林那边又下了一笔订单、请这位吸血鬼小哥帮忙做上一批可以涂抹于皮肤之上、用来防止晒伤的药物。
    至于那些种植着农作物的区域，则暂时覆盖不到。
    好在在过去的千年时间里，“地下午夜城”的人们已经研究出了他们所种植的大部分农作物需要的最佳光照时间，所以他们有的时候会主动地利用一些简易的工具在不需要光照的时间帮助他们遮光，只是过去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阳光对人的皮肤的危害性。
    经过三方的共同努力，目前这一处关键的基础设施终于建成，这让罗杰也感觉到了不小的欣慰。
    “对了，雅丽克希斯阁下，杰克他们那边的研究是否有进展了？”
    罗杰看向了下方人群中帮忙设置篷布的、那些在身上裹着厚厚布料、将眼睛周围都给包裹起来的“新雾城”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原本罗杰还在考虑要不要将一部分“新雾城”身体受到污染的居民带到“地下午夜城”来经受一下阳光照射，但是却没想到还没等他发话，杰克就自己和罗杰提出了这方面的意见。
    杰克的意思是，考虑到“荣耀之眼”自带的净化效果，可以考虑将“新雾城”的一部分身体较为强壮的人叫过来帮忙，在这种阳光的沐浴下，或许能够改善他们的身体状况。
    但是另一方面，与“地下午夜城”的居民长期接受过量的日光照射不同，“新雾城”的居民除了油灯和闪电外，几乎从未接受过任何形式的光照，所以杰克也生怕他们的身体接受不了太阳的直接照射、甚至本身就会作为某种“污染”被“荣耀之眼”给净化掉。
    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罗杰注定要求圣安德里德将“荣耀之眼”的亮度给暂时调暗了一些，而这些刚刚来到“地下午夜城”的居民在早期也必须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热量开始一点点适应、在确定他们的身上没什么异常后，这才能让他们的皮肤直接接受光线。
    另一方面，罗杰在将那一条“混沌海”支流给污染之后，他又有了两个件惊讶的发现。
    第一是他发现自己能够利用自己与“混沌海”支流的联系，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荣耀之眼”。
    这件事是他无意中发现的，那是当时来自“新雾城”的第一批外来者进入“地下午夜城”的时候，不少人都表现出了畏光的特点，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表现出了想要让“荣耀之眼”的光线减弱的强烈意愿。
    出乎罗杰意料的是，在那一瞬间，“荣耀之眼”的光度竟然真的减弱了。
    在反应过来这一点后，罗杰便主动找到了圣安德里德、讲述了这件事情。
    双方在经过讨论后，都认为这可能是“圣骸”的力量引起的，之后罗杰与圣安德里德商定，今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荣耀之眼”的光度调整还是由圣安德里德来进行。
    第二点，则是罗杰能够确定，“荣耀之眼”确实在通过光照，将“混沌海”之流的污染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向着“地下午夜城”的居民散播。
    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虽然目前看来，这种污染的还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这么持续下去，肯定也不是个办法。
    不光是“地下午夜城”的人，就连“新雾城”的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身上也存在同质化的污染，这明显是因为“雾城”地下的那条“混沌海”的支流其实是“地下午夜城”的延伸。
    所以为了安全考虑，罗杰这次叫到“地下午夜城”来的“新雾城”人全都是曾经在“雾城”生活过的那一批。
    好在比起“地下午夜城”，“新雾城”的那些曾经在“雾城”生活过的人并不是每一位身上都有这种污染，这毫无疑问是因为当初“雾城”位于地表、但是“地下午夜城”位于地下、距离“圣骸”距离较近导致的。
    除此以外，罗杰还发现，自己能够时不时地听到一些指向“最初造物主”的祈祷声，这些声音明显是来自于“神弃之地”的地下幸存者城邦，且因为祈祷者各自与罗杰的联系、将对应的祷告断断续续地输送向了已经利用“原动天核”的力量污染了“混沌海”支流的罗杰。
    罗杰不是没有试过利用自己和“混沌海”支流的联系将这些污染给回收掉，但是他却发现似乎是因为自身的位格和实力层次不够的原因，他只能将这些污染回收很少的一部分。
    罗杰猜测，只有他自己的实力层次再一次提高、晋升为“审判之星”途径的序列3“黑先知”后，才能够大幅度地清除掉两个城邦居民身上所带着的污染。
    再考虑到克莱恩即将晋升为序列4的“诡法师”，罗杰晋升序列3的需求也就更加迫切了。
    就在罗杰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间听到了某种虚幻的祈祷声。
    那声音并非是来自于“源堡”，也并非是来自“混沌海”支流的那种断断续续状态的祷告，而是来自于“原动天核”。
    “雅丽克希斯阁下，我要失陪一下，很快回来。”
    雅丽克希斯的三个头颅同时点了点、而后目送着罗杰离开了“荣耀之眼”下方那片已经成型的阴影区域。
    罗杰快速地回到了自己在“地下午夜城”的房间，通过短暂的静默，再一次来到了“原动天核”最中央的那一片石质平台上。
    也就是在这里，罗杰终于清晰地听到了那正在向自己祷告着的人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女性，此时她正在用半颂唱的方式，念叨着一段罗杰为自己特别定制的尊名。
    “星空与灵界的交点，远古造物主的赤色后裔，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音律力量的主宰。
    “伟大的‘星轨调谐者’！
    “我祈求您的关注，我祈求您给予指引，我祈求您降下启示。
    “……”
    这正是罗杰特意为“白银城”所定制的那段属于自己的尊名，为了回避掉“赫星学派”的信仰敏感性、罗杰特意利用“审判之星”的象征重新为自己拟定了一个“星轨调谐者”的名号。
    其中有三个关键，第一是罗杰将自己与“音律力量”关联起来，这点点明了先前“白银城”所获得的那些具备超凡力量的音乐都是来自于罗杰这里的。
    这一点在“白银城”中其实存在着长期的误会，“白银城”的人从一开始的对这些音乐半信半疑、直到将其推广成为全民文化，这一过程不仅经历过“六人议事团”的慎重评估，也更是因为这些音乐已经经历过实战和实用性的检验。
    曾经有许多人猜测过这些音乐的来源，其中最为主流的猜测是它们来自于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的遗产，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演奏罗杰的音乐、歌唱罗杰的音乐，从他的音乐中获得胆气与力量，就是它最大的价值，至于它是从哪里来的，这并不重要。
    但此时此刻，如果“六人议事团”知道了这些音乐是来自于一位他们从未听过的伟大存在，这注定会让他们感觉到骑虎难下。
    首先，他们必定会存在对这位伟大存在下意识的戒备心理，但是戒备归戒备，他们也不能再次下达命令、勒令“白银城”的居民禁止演奏和歌唱那些音乐。
    毕竟那么做的负面影响是实打实的，这会让原本已经有了一点点生活情趣和希望的“白银城”居民再次堕入黑暗，这用罗杰前世的市面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开历史倒车”，“六人议事团”必须极为慎重。
    所以，摆在“六人议事团”面前的路就有且只有一条，那就是尝试将“真实星图”给研究清楚，与此同时摸清那位隐秘的伟大存在的身份。
    针对这一点，罗杰又非常贴心地附上了“远古造物主的赤色后裔”这一条，这既指向了自己是“真实造物主”神子的神秘学象征，又将“星轨调谐者”与最初的那位造物主扯上了关系。
    最重要的是，“末裔”这个词中蕴含的可能性非常多。
    譬如，所谓的“远古造物主的末裔”，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末裔，是“白银之国”覆灭之前就已经存在着的，还是之后诞生的，祂与“最初造物主”是什么关系？
    这势必会让“六人议事团”既兴奋，又困惑，因为他们必然会认为这位“星轨调谐者”与那位第三纪造物主之间有着密切联系，但是却又不能从典籍中找到祂存在的直接证据。
    毕竟那位造物主偶尔生个私生子，子又生子，孙又生孙什么的，他们既没有资格去评论，更没有能力去考证。
    不能考证的事情，就不能说其存在，但反过来说，也不能说其不存在。
    也就是说，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但是一种诱人的可能性又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不上去探索一下就显得似乎亏了一个亿。
    再加上这位“星轨调谐者”的尊名中存在着天文与历法相关的知识，已经打开过“真实星图”的“六人议事团”绝对会对这方面的知识产生强烈的渴望，因为这是一种新的、可能带领“白银城”离开“神弃之地”的路径。
    所以今天罗杰收到这一份祈祷是必然的结果，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今天终于是得偿所愿。
    “话说，这祈祷的人，似乎是洛薇雅？”
    当罗杰将“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上的那颗铁锈色的斑点放大后，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
    虽然罗杰看不真切，但是还是能分辨出这女性看上去三十出头，脸庞光滑白嫩，容貌似乎非常不错。
    她银灰色的头发茂密但带着点卷曲地披着，一双淡灰色的眼眸若隐若现。
    这些外貌细节都符合洛薇雅的特点，让罗杰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是这位“牧羊人”长老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非是别的什么人。
    最关键的是，此时此刻的洛薇雅，正提着一盏安静燃烧的马灯，在她的身后是茂盛的黑暗，以及不远处的一位若隐若现的、似乎握着一柄武器的男性身影。
    “唉……”
    罗杰明白，洛薇雅这位虽然信仰着“真实造物主”、但是实际上对“白银城”赤胆忠心的长老应该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白银城”的忠诚和不怕牺牲的态度，这才主动担当起了对“星轨调谐者”的第一次祷告。
    最关键的是，从周围的环境来看，洛薇雅明显是暂时离开了“白银城”，在一位同伴的远距离陪同下，来到了“神弃之地”的黑暗之中进行祷告。
    这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自己因为邪神的关注和污染而出现失控的准备，为了不拖累“白银城”的同胞，这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次，就由我来拯救你吧。”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将自己的意识通过“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连接到了洛薇雅的精神之中。
    他用高序列“歌手”对于自己气息和发音的精准控制力，用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得到锻炼的巨人语说出了一句话：
    “汝之呼唤，吾已闻。汝所渴求，为何物？”
    这句话一出，洛薇雅的周身明显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她似乎是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第一次对“星轨调谐者”的祈祷，就会获得回应。
    “伟大的‘星轨调谐者’，感谢您的不吝回应。
    “我，洛薇雅，祈求您为‘白银城’指出一条可以离开黑暗、脱离困顿与灾厄的生路。”
    洛薇雅的声音中包含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此时此刻的她问出了那个自己、乃至整个“白银城”都最关心的问题。
    罗杰略一组织语言，而后开口答道：
    “祈光之事，盖若观深夜之繁星。
    “知其际，得其理，明路自现。
    “汝等，已得吾之启蒙。”
    说完这句话，罗杰便恰到好处地闭上了嘴巴、将自己的灵性从天空中收回、掐断了这次通信。
    他这番话说得非常清楚，那就是如果要找到离开“白银城”的路，就必须将“真实星图”作为切入点、深刻地了解其中蕴含着的知识。
    这一点非常引人遐想，因为对于“白银城”来说，他们所处的整个世界就像被开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战争迷雾一般，他们不是不想要离开“神弃之地”，但是奈何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但是现在却有所不同，因为“真实星图”随时显现星空的特点，就等于是为“白银城”在战争迷雾之中锚定了一系列固定的信标。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星空中绝大多数的星体在不同时间的位置都会变化，只有位于北极轴线上的某颗星的位置是固定不变的，他们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对东南西北方向的概念，从而系统性地产生对方位的理解。
    虽然离开“白银城”的道路并不绝对在东南西北的任何一个方向，事实上，“白银城”能否离开神弃之地很大程度上也不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意愿，但是在这个学习知识的过程中，他们也能够捡回失落的时间和历法、逐步与光明世界接轨，为罗杰最终消化“活星盘”魔药提供一份重要的支持。
    另一方面，罗杰明白，身处“神弃之地”中的“牧羊人”洛薇雅肯定不止一次地使用过“倾听”能力，哪怕是“真实造物主”的活动频率已经显著地下降，她的精神体内也肯定存在着污染和疯狂的倾向。
    但是眼下她自己却因为自己首先吃螃蟹、为“白银城”探路的这一行为，给她了一条全新的生路，那就是此时此刻的她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赫星”的信徒，而她在中止祈祷后、“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仍然存在着的那代表洛薇雅的铁锈色斑点仍未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要在祈祷中获得罗杰的回应、沾染了“原动天核”气息的信徒，就能够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屏蔽掉其所在超凡途径上位者的呓语影响，这一点从佛尔思·沃尔、耶鲁·尼克尔森的案例中都能看得出来，罗杰相信眼下的“牧羊人”洛薇雅肯定也不例外。
    而这方面的变化一定也会加深“六人议事团”对于“星轨调谐者”的信心，只要接下来不出现什么黑天鹅事件，罗杰收到大量来自“白银城”的锚几乎就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目前的话，这样就已经可以了。”
    罗杰有些欣慰地看了一眼“原动天核”内有着轮辐状台面的石质平台，而后向着空中缓缓飞起、回到了现实之中。
    而后罗杰并没有着急回到“地下午夜城”中央的广场上，而是通过“旅行家”的能力，再一次来到了康斯顿城的“黑夜女神”教堂前。
    这座原本叫做“绯红教堂”的大教堂早已改名为“深眠教堂”，除此以外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
    整个康斯顿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井井有条，且比起上次，罗杰看到了更多的蒸汽机车和代燃车行驶于道路之上，无论是外观的美感还是行驶的速度比起先前都有了一定的提高。
    “看来斯蒂亚诺还是保住了自己在鲁恩王国的教区。”
    罗杰微微一笑，这又是一个蝴蝶效应的体现，因为自己在战争中为鲁恩王国打出的优势，“蒸汽与机械之神”斯蒂亚诺在与“风暴之主”列奥德罗对峙的过程中提前选择了撤退，这种狗头保命的行为无疑让祂保住了自己在鲁恩王国的这一杯羹，不至于被赶去因蒂斯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罗杰提起了自己的镶银手杖，整理了下自己的酒红色长风衣，而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入了正在举行唱诗的“深眠教堂”。
    “不知不觉，又到礼拜日了。”
    罗杰这才反应过来，“神弃之地”的生活经常会让他有一种昼夜颠倒的感觉，哪怕有“活星盘”能力的加持，罗杰也只会小小地在意一下每天的时间，而不会太多地去关注日期。
    除非是到了周一“塔罗会”聚会的日子，其余的时候他都在忙“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的各项工作，别说日期了，就连饭他有的时候都会忘记吃。
    想到这里，罗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有点饿。
    他抬头看向了“深眠教堂”最上首那些穿着黯淡色调的唱诗班少男少女们，暂时按耐住了自己的饥饿，而只是将手杖靠在一边、静静地聆听起了这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
    “话说回来，女神真不愧是穿越者，这演出还真的有点旧日时期的西方宗教的气质在里面。”
    待仪式结束，罗杰一边与其他的信徒一同起身、大声赞美起了女神。
    之后，礼拜依次进入了宣召和读经的流程，罗杰并没有着急，而是与在场的信徒们一起认认真真地参加完。
    不仅如此，罗杰甚至还主动上台担任了配合牧师读经的角色，同时分享了自己在信仰女神的过程中获得的一些启示和善念的回报。
    不得不说，身为“极光会”这么一个大型邪教组织高层之一的罗杰虽然没有好好参与过这种正儿八经的正神教会礼拜仪式，但是他对于传教这方面的事情颇为得心应手，没过多久就将在场的许多信徒讲得或低声哭泣、或赞美起了女神。
    等到祈祷仪式正式开始，罗杰终于站起身来，去往了最后方的一间祷告室内。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许多信徒的侧目，此时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位虽然年轻、但气质与仪态颇为不凡的“黑夜女神”的虔诚信徒，似乎非常地不一般。
    毕竟这间祷告室虽然平日里也可以使用，但是在礼拜日的时候，主要是用来接待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例如贵族、还有身份显赫的议员或者商人等。
    罗杰能够来到这里，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他的身份已经足够显赫，再加上他与“黑夜女神”教会的关系，罗杰到来的第一时间，芙拉·詹金斯应该就已经得知了情况。
    果不其然，在进入祷告室内之后不久，罗杰就看到了先前自己见到过的那位穿着黑色长袍的神职人员对着他微微一笑。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亚伯拉罕阁下。”
    这神职人员轻轻颔首、而后打开了后面的一扇门：
    “詹金斯大主教已经在等您了。”
    “感谢您。”
    罗杰手按礼帽、微微躬身，而后便顺着后面的螺旋楼梯向上走去。
    很快，罗杰又一次看到了那被康斯顿午后的阳光照得影影绰绰的彩绘玻璃走廊，而后迈步上前、站在了那半掩的厚重门扉面前。
    “砰砰。”
    罗杰敲了两下门，而后便听到了门后传来了一位女士的声音：
    “请进。”
    罗杰微微欠身、将门推开，然后迈步进入。
    芙拉·詹金斯此时正坐在桌前，出乎罗杰的意料，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竟然正笑眯眯地坐在桌后，将一壶侯爵红茶分别倒在两个有着漂亮彩釉的精致茶杯里，她的手边还摆着一个点心塔。
    那点心塔上放着各色的小蛋糕、果和酥制点心，基本上都是贝克兰德北部沿海风格的食物。
    “您这是？”
    罗杰哑然失笑，一时间没有搞懂面前这美丽女士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刚好到下午茶时间了，我就为您备了一点点心和红茶，希望您能满意。”
    芙拉轻轻颔首，而后又道：
    “哦对了，这酥皮点心是蒲巴果酱馅的，这种蒲巴果产自苏尼亚岛附近，成熟时间更长，但是风味和罗斯德群岛周边的蒲巴果有一定的区别。”
    “费心了。”
    罗杰感激点头，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吃蒲巴果夹心饼干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到黑夜女神教会的，但是对方能够如此认真准备，他也自然不会驳了对方的面子。
    罗杰喝了一口红茶，而后将一块蒲巴果酱夹心饼干放在嘴里。
    这种蒲巴果的甜度和酸度都比罗斯德群岛产的寡淡一些，但是其中却有一种淡淡的可可香气，反倒是提高了复合性的滋味，别有一番特点。
    他立刻称赞道：
    “果然和罗斯德群岛产的蒲巴果有很大不同，这是另外一种风味，我也非常喜欢。”
    “您喜欢就好。”
    芙拉·詹金斯微笑着喝了一口侯爵红茶，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最近鲁恩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这才话锋一转：
    “亚伯拉罕阁下，您这次前来，除了参加女神的礼拜，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是。”
    罗杰点了点头：
    “我想请‘黑夜女神’教会帮助我一起猎杀因斯·赞格威尔。”
    “我很高兴，您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芙拉·詹金斯挑了挑眉毛，而后又有些奇怪地问道：
    “先前我们应该聊过这方面的问题，如果只是猎杀一位‘守夜人’的话，凭您的实力应该完全不在话下。
    “如果您不愿意出手，也可以交给我们的人去做，但是您刚才提到‘一起猎杀’……应该是想让您的某位属下或朋友出手吧？”
    “您真是智慧超群。”
    罗杰不吝盛赞，而后这才解释道：
    “这一点希望您能保密。”
    “我理解，您放心。”
    芙拉·詹金斯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
    “这次行动，只会有‘值夜者’的参与，您说对吗？亚伯拉罕阁下。”
    “正是如此。”
    罗杰微笑点头，而后又补充道：
    “但是对于这次行动的人选，我有一些个人的建议。”
    “您请说？”
    芙拉·詹金斯再次好奇地凝望了过来，唇齿微启问道。
    “我希望邓恩·史密斯先生能够带队。”
    “邓恩·史密斯？”
    詹金斯在脑中搜索了一番，立刻回忆起了这位目前仍在廷根教区担任“值夜者”的成员。
    只不过比起过去的队长身份，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亲自带队，而是作为“值夜者”的执事指导着工作。
    这在“黑夜女神”教会的“值夜者”队伍中是一个极为奇怪的个例，因为正常来说在地方上晋升为序列6的“值夜者”，一般都会被提调去圣堂或者贝克兰德，但是眼下的邓恩·史密斯却仍然留在廷根，属实是有些奇怪。
    不过无论如何，考虑到廷根曾经发生过圣赛琳娜骨灰丢失这种恶性事件，这也不足为奇。
    “为什么是他？”
    芙拉·詹金斯问道。
    “因为。”
    罗杰脸色淡漠答道：
    “我和邓恩先生是朋友，因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明白了。”
    芙拉·詹金斯点了点头：
    “这方面的事情我会通报圣堂决断。”
    “不过以我的经验来说，我认为这件事通过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一旦有了消息，我就会及时联络您。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因斯的藏身之处了吧？”
    “当然。”
    罗杰微微一笑：
    “因斯藏在费内波特王国的首都、费内波特城内。
    “他，控制了一位‘大地母神教会’的‘神眷者’。”
    (本章完)

 第355章 对“赫星学派”的初步接触（打卡）

    第355章 对“赫星学派”的初步接触（打卡）
    “神眷者？”
    芙拉·詹金斯闻言，下意识地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因斯找‘大地母神教会’的‘神眷者’做什么？”
    “‘大地母神教会’掌控着一件对应着‘不眠者’途径序列3‘恐惧主教’的封印物，因斯想要借助自己对那位‘神眷者’的影响、借她的手将其窃取，而后寻求晋升为序列3。
    “您知道的，这非常致命，‘大地母神教会’一般有‘神恩者’和‘神眷者’两个体系，而没有至少一位‘神眷者’的副署，任何的命令和决策都可以视作无效。
    “所以，‘神眷者’可以被视作是拥有某种自由裁量权的、‘大地母神教会’之安全维系的最后屏障，如果一位‘神眷者’被控制，那么结果会是非常严重的。”
    之所以要做这样的设计，本质上是因为大地母神教会掌握的两条途径容易受到原始月亮等外神的污染，所以教会内部分为了神恩者和神眷者两大体系。
    神恩者是指‘大地’和‘月亮’两条途径内受到母神恩宠的神职人员，神眷者是指来自外部来自其他途径的母神眷顾者。在这样的前提下，哪怕是宗座颁布的谕令，也必须有至少一位神眷者副署，否则可以视作无效。
    听了罗杰的话，芙拉詹金斯皱起了眉头：
    “照您这么说，那位神眷者的应该也是一位拥有神性的非凡者，否则不可能让因斯看到窃取那件序列3层次封印物的机会。”
    罗杰轻轻颔首：
    “当然，她的名字是赛琳娜·施特劳斯，是一位‘收尸人’途径序列4的‘不死者’。
    “值得注意的是，这位圣者在很久之前晋升成为了序列4，但是却陷入了沉眠。
    “在她最近一次苏醒没多久、尚未完全找回记忆的时候，便不幸被因斯·赞格威尔抓住了机会。
    “值得注意的是，与她协作的‘神恩者’则是‘大地母神教会’的大主教之一马蒂亚达阁下。她并非是与马蒂亚达阁下配合的唯一‘神眷者’，但是她的裁量权和副署权却一点都不比其他的‘神眷者’要少。”
    芙拉·詹金斯闻言道：
    “‘不死者’？这件事我倒是不太清楚。”
    “她沉睡了60年，时间过去太久，您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罗杰微笑道。
    “亚伯拉罕阁下，无论如何我要说，这件事我们要和‘大地母神教会’沟通后才能确定，因为‘值夜者’在费内波特王国并非官方执法力量。
    “换言之，如果我们没有母神教会的批准，我们就不会有执法权，哪怕她们批准了，我们的执法权也会非常受限。”
    听到詹金斯的顾虑，罗杰摇了摇头：
    “没关系，如果方便的话，你们可以先去跟母神教会沟通，大方向上听取对方的意见即可。
    “无论如何，我相信这不会是什么问题。”
    “您似乎很有信心？”
    芙拉·詹金斯挑了挑眉毛，她一边将罗杰已经见底的茶杯续上红茶，一边好奇地开口问道。
    “事在人为嘛，毕竟女神的教会和母神教会也没有什么矛盾，毕竟后者可是除了鲁恩的三大本土正神教会以外唯一一个被允许在本土传教的国外正神教会，双方彼此之间配合也是很正常的。”
    罗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而后将茶杯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事实上，他完全能够看得出来，这位赛琳娜·施特劳斯很可能与女神有关。
    虽然女神和大地母神之间是同盟关系，所以莉莉丝会选取一位‘不死者’作为神眷者也不奇怪，唯一奇怪的是，按理说一位刚刚苏醒没多久的“不死者”的神智不会太清楚这一点对于大地母神教会来说肯定不是什么新闻。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被列为拥有完整权利的“神眷者”，这确实是十分异常的。
    罗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母神教会似乎也在等待着这一刻，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赛琳娜·施特劳斯出现的问题。
    但是她们具体在想什么，罗杰就不得而知了。
    “嗯，那倒也是。
    “我会把这件事上报圣堂定夺的，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芙拉·詹金斯笑着瞥了一眼罗杰，这位黑夜教会的大主教亦是看出了这位亚伯拉罕家族当今的话事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能明说罢了。
    “好的，麻烦您了，詹金斯阁下。”
    罗杰亦是礼貌点头，答应了下来。
    待茶过三巡，罗杰站起身来，将礼帽摘下放在胸前：
    “感谢您的款待，詹金斯阁下，我等您消息。”
    “客气了，亚伯拉罕阁下。”
    芙拉·詹金斯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没有问题。
    罗杰亦是轻轻颔首，他转过身离开了詹金斯所在的房间，临走的时候带上了大门。
    待他来到走廊中，这才对着彩绘玻璃上的“黑夜女神”礼貌躬身，赞美了一句这位“安眠与寂静的领主”，这才通过“传送”离开了深眠教堂。
    之后罗杰并没有着急回去“地下午夜城”，而是来到了贝克兰德的圣乔治区。
    他变换了一番自己的容貌，化身成为前世某个姓李的西方男影星，而后这才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有些破败的街区之内。
    在这里，罗杰找到了一间名为“娜塔莉的占星小屋”、有着木制招牌的占卜小屋前，而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先生，下午好。”
    在店铺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身穿黑色占星师长袍、正对着面前的一副半翻开的小阿卡那牌发呆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鼻梁骨和眉骨高挺，深陷的眼窝中有着一双褐色的眼睛，看起来虽然不算特别漂亮，但是也是中上的颜值。
    听到罗杰进来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前者打了个招呼。
    “您好，娜塔莉女士。”
    已经变换了容貌的罗杰对着眼前的姑娘微微一笑，而后这才道：
    “我听说您这里有个占星爱好者俱乐部在招收新会员，所以想来试试。”
    “原来如此。”
    娜塔莉站起身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有着四把椅子的小桌：
    “请坐，您喝点什么？”
    “迪西咖啡，多加一块方。”
    紧接着，罗杰又笑道：
    “最好要今天中午新出炉的，我相信您这里应该有。”
    “您怎么知道？是占卜得到的结果吗？”
    娜塔莉微微一愣，下意识反问道。
    “我刚才说了，我懂一些占星学，卜卦的结果告诉我，我会在这里喝到我最喜欢的饮品。”
    罗杰开口答道。
    “原来如此。”
    娜塔莉的心中有些异样，旋即她又狐疑着反问道：
    “您是说真的吗？”
    “假的。”
    罗杰笑了起来：
    “您的柜台附近有很浓郁的迪西咖啡的味道，考虑到您这里的通风不好不坏，所以这应该是最近才煮过咖啡的香气。
    “另一方面，您桌上的咖啡壶的壶嘴上并没有咖啡和牛奶的沁色，这说明您刚刚洗过咖啡壶、将咖啡装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喝。”
    “原来如此。”
    娜塔莉亦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候她才松了口气。
    毕竟她可不知道卜卦占星还能占卜别人是不是刚煮过咖啡这样的事情，起码在她的认知里并不能。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当着她的面做到这样的事情，未免会显得她自己有些蠢。
    无论如何，眼前的男子颇为英俊，这让娜塔莉不介意对方开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她为罗杰倒了一杯迪西咖啡，同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不加方的，而后端着咖啡杯坐在了罗杰的对面。
    “您学习占星多久了？”
    娜塔莉好奇问道。
    “不瞒您说，一年了。”
    罗杰一脸真诚，事实上，虽然亚伯拉罕家族一直有基础占星学课程，但是那几乎都来自于原主的记忆，他自身真正亲身实践也就是近一年的事情。
    “一年的话，在这个领域里只能算初学者。”
    娜塔莉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的占星俱乐部并不介意招收初学者——事实上，培养更多的优秀星象师，也是我们的使命之一。”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知道这所谓的占星俱乐部只是“赫星学派”对外宣传的一个窗口，他们会筛选那些对占星学有兴趣的人、而后将他们发展吸纳为会员。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玻璃橱窗的外面，这才低下头、神秘兮兮地开口：
    “事实上，我听说像你们这样的组织……一般都潜伏着一些超凡者，超凡者，非凡者，是这么叫的吧？
    “不瞒您说，我想成为一位非凡者，可惜并没有门路。”
    “这是谁告诉您的？这纯属谣言。”
    娜塔莉的眼神中露出了警惕，旋即她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
    “是巴尔德·里维拉，他是我的朋友，可惜他最近……哎。”
    罗杰说的这人他其实并不认识，只是知道对方是“赫星学派”的一位“1”级成员。
    他曾经听到过对方的祷告，且他从来没有回应过。
    最近这段时间，代表巴尔德·里维拉的那颗铁锈色的星星莫名其妙变为了黑色，这让罗杰意识到他应该是死了。
    因为巴尔德不是本地人，自身在贝克兰德的亲属关系很简单，但是这家伙经常喜欢去一些酒吧或者是地下赌场，这让他实际上的社会关系变得非常复杂。
    所以罗杰说自己是他的朋友，这一点根本无法被证实，或是反正，反正一个死了的人并不会开口说话，也没人会在意一个1级成员的去向。
    “原来如此，巴尔德的事我知道，真是太可惜了，还那么年轻，因为喝了点酒就……”
    娜塔莉叹了口气。
    虽然仍然有些怀疑，但是此时也是放松了不少。
    巴尔德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嘴巴，他的上级正好是一位“窥秘人”。
    在早期“赫星学派”刚成立的时候，巴尔德就已经在组织之中，这让他在各种保密条款和追责制度完善之前，就已经在外面喝酒的时候说了不少关于非凡者的事情。
    只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都被当成是风言风语，但是对于那些真正的非凡者来说，这里面信息量确实很大。
    所以罗杰甚至怀疑巴尔德·里维拉是因为泄密被“赫星学派”的某些成员给秘密除掉了，只是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对于娜塔莉这样的低级成员来说还是太过隐秘。
    “不过我还是要跟您说，我们这里只传授知识，并不传递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也没有那些所谓的超凡者。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逝者不敬，但如果您确实是巴尔德的朋友，就应该知道他经常喜欢夸大其词……我们这里只欢迎渴求占星知识的人，如果您想寻求所谓的超凡力量，可能还是要另寻门路。”
    娜塔莉的这番话说得很谨慎，罗杰听罢在心里立刻做出了判断。
    他意识到，这应该是“赫星学派”保密机制的一环，除非有一定层级以上的非凡者成员直接进行引荐，否则他们只会吸纳那些渴望着占星学知识的新成员。
    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赫星”信仰的纯粹性，以及组织的安全。
    “没有关系。”
    罗杰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无论如何，对于我来说，成为超凡者只是顺便的，探索占星学知识对我来说才是核心。
    “我相信，只要我在这条路上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够拥有超越普通人的见识和能力。”
    娜塔莉点了点头：
    “虽然您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您，新会员的加入必须要经过两道测试。
    “第一道测试是我今天对您的初步测试，如果您答对百分之八十，我们还会经过组织内审核，在审核通过后，我们就会正式接纳您。
    “当然，您可能会认为这些条件太过严苛，我可以向您保证的是，我们的俱乐部拥有在整个贝克兰德……不，甚至在整个鲁恩的其它地方都找不到的精深占星学知识。
    “只要您能加入组织，我相信您在这方面的学术能力一定会有长足的进步。”
    “明白，我很期待，也愿意接受考核。”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开口对着娜塔莉说道：
    “请开始吧，娜塔莉女士。”
    娜塔莉点了点头，而后掏出了一张纸质占星盘、又将一块怀表放在了罗杰的左手边。
    (本章完)

 第356章 老板应聘实习生，回去等消息

    第356章 老板应聘实习生，回去等消息
    “这是？”
    罗杰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面前的娜塔莉，一副请教的姿态。
    “请你根据贝克兰德的所在位置以及当前的时间，绘制出当前天空的天象盘，并且标记出合刑拱冲四种相位关系，限定20分钟内完成。”
    娜塔莉在占星盘左上角写下了当前的时间，顿了顿又补充道：
    “虽然你是一位初学者，但是这应该是一位星象师的基本功……尤其是如果你长时间关注星历的话，就应该知道这并非是什么难事。
    “所以我刚才的要求只是考核的第一部分，仅仅占总分的百分之三十，一共有三道题。”
    “明白，我可以试试看，娜塔莉女士。”
    罗杰点了点头，他接过占星盘和娜塔莉递来的钢笔，开始对着占星盘思考了起来。
    “你可以从当前地平线与太阳的相对关系入手。”
    娜塔莉看着罗杰像是在发呆，善意出言提醒道。
    “原来如此。”
    罗杰眉头豁然舒展，他从占星盘的圆心位置为基准、画出了两条彼此相交的直线。
    这是代表地平线与中天的轴线，然而下一秒，罗杰却并没有标记出太阳的位置，反倒是绘制出了一个古怪的、如同倒钩一般的标记。
    “这是什么？”
    娜塔莉微微一愣，她看着这个符号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看过这个符号。
    罗杰微笑摇头，而后又在星盘上画出了另外一个古怪的三角状符号。
    比起之前那个符号，这一次的这个符号，就令娜塔莉觉得更加陌生了。
    很快，她看着罗杰在占星盘上笔走龙蛇、绘制出了接近20个不同的古怪符号。
    娜塔莉看着这些符号怔怔发呆，她想出言打断罗杰，但是看到后者一脸专注和沉醉的样子，一时间也不好开口。
    紧接着，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罗杰才终于是画下了第一个娜塔莉能够看懂的符号。
    那是一个如同箭头一般的符号，虽然结构简单，但是看起来十分有张力。
    这是代表“火星”的符号，也是罗杰先前晋升“活星盘”的时候在神秘学意义上契约过的那颗星体。
    娜塔莉微微松了一口气，此时她终于确定，罗杰并非是在胡来，因为这火星的位置确实符合当前星历的表示。
    然而似乎是想要再次让她惊讶一般，罗杰并没有继续绘制别的星体，而是以火星开始画出各种线条，连接向它周围的那些古怪符号。
    与此同时，罗杰开始进行一些数字标记，这些数字标记非常繁琐，让娜塔莉看得目不暇接。
    又过了大约1分钟，罗杰才开始绘制其他的太阳系主要星体和相位关系。
    十五分钟后，罗杰终于是将这幅占星图绘制完毕、推到了娜塔莉的面前。
    娜塔莉看着面前这张复杂无比的占星图陷入了愣神，身为考官的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请教一下面前的这位男青年他画的那些古怪符号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她清楚，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赫星学派”丢份，她只是看向了她所熟悉的那些星体，过了良久才确定了这些标注的正确。
    “很好。”
    娜塔莉深吸一口气，而后开口问道：
    “先前没有问，您叫什么名字？”
    “杰克·卡宾。”
    罗杰微微一笑，又说出了一个缝合的、旧日时期的服装品牌名字。
    “卡宾先生。”
    娜塔莉点了点头：
    “除了一些相位关系不太正确外，您绘制的这张占星盘没有大问题，算是能够通过考核。
    “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
    “您请说。”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娜塔莉，等待着这位女士的第二个问题。
    “您应该知道，在实际的星象观测中，有一部分星体会因为观测者与星体之间相对关系的缘故，出现星体逆行的奇特现象。
    “请您在这张占星盘上，标注出这些星体的逆行关系。”
    听了娜塔莉的话，罗杰如同早有所料般耸了耸肩：
    “我已经标完了。”
    “标完了？”
    娜塔莉再次一愣，她看向了占星盘，里外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罗杰在哪里标注了逆行。
    “嗯，标完了。”
    罗杰一脸诚恳地点头：
    “真的标完了。”
    “……”
    娜塔莉此刻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哪怕这占星盘上有些符号和数字她看不懂，娜塔莉也非常确定这张星盘里面没有标记任何的星体逆行状态。
    娜塔莉微微摇了摇头，此刻她原本对于眼前这青年的一丝好奇已经被冲散，原本她看到罗杰绘制那些符号还认为这是一位天才占星师，但是现在看来，他不仅对于相位关系的标记是错误的，似乎对于这次考核也不是很认真的样子。
    至于那些古怪的标记和数字，娜塔莉此刻只觉得对方是在故意炫耀自己学到的某些冷门的东西来炫技，反观那些基础的东西却底子非常不牢。
    但是出于职责所在，她还是决定将这次考核进行完毕。
    “好的，卡宾先生。”
    娜塔莉点了点头：
    “第三道题，请您标记出所有这些主要星体与它们所落宫位之间的偏移角度，不必精确到秒，只需要精确到分。”
    “标完了。”
    罗杰再次耸了耸肩、对着面前的占星盘努了努嘴。
    “……”
    娜塔莉此时只觉得自己浪费了宝贵的二十分钟。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甚至都没有看那张占星图，此刻的娜塔莉只想尽快结束这次毫无意义的面试。
    她对着罗杰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配合，卡宾先生，您可以回去等消息。”
    “您说让我等消息，可是您没有问我要我的联系地址。”
    罗杰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语气。
    天啊，这家伙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能通过考核吧……
    娜塔莉点了点头：“抱歉，刚才忘记了，请您在这张占星盘后面写上您的名字和联络地址。”
    “好的。”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写下了普利兹港“炎龙”酒吧的名字。
    “感谢您的招待，我等您的好消息。”
    做完这些后，罗杰站起身来、将礼帽放在胸前微微一礼，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娜塔莉的占星小屋”。
    娜塔莉甚至都没有起身，目送着罗杰离开的她再次叹了口气。
    她将那张纸质占星盘随意地放在了薄薄的一沓考卷之中，而后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柜台后面发呆。
    到了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娜塔莉的占星小屋”的门被人再次推开。
    进门的是一位身穿褐色格子正装外套，内衬白色衬衣，手提银头水沉木手杖，领口扎着一朵整齐黑色领结的中年男士走了进来。
    这男士的面色坚毅，他微微呈现出褐色的皮肤似乎在暗示着其混血身份。
    除此以外，他的头发不算短，但是却毫不拖沓，而是整整齐齐地向后梳去、被发蜡固定，而从其走路的姿态和下意识的动作来看，这都是一位有着良好教养的鲁恩绅士。
    “麦迪逊教授，下午好。”
    见到眼前的中年男人出现，娜塔莉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娜塔莉，我想先前议长阁下应该明确过，在组织内部的成员私下见面的时候，需要以职级相称。”
    麦迪逊的声音非常沉稳平和，但是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在其中。
    “是，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麦迪逊师傅。”
    娜塔莉反应过来，立刻开口纠正道。
    事实上，这称呼在娜塔莉看来非常怪，但是据说这是直接来自于“赫星”的启示。
    “赫星”曾经在早期对“赫星学派”的三位创始成员直接降下过神谕，大致内容差不多是“有才德之人当为师，但是与其于在组织内使用‘老师’的称谓，不如用‘师傅’这个更加亲昵和古老的词汇。”
    而关于“师傅”这个词汇的引申意义，“赫星”同样做出了解释，那就是“师傅”不仅强调尊敬，同样也代表知识的秘传，被称为“师傅”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也相当于其弟子的长辈，需要对弟子尽到保护和照料的义务。
    当时“赫星学派”的6级管理架构还没有成型，而罗杰说这些话的本意是希望组织内部建立起超越知识传承的“宗门意识”，这样才有助于组织的长期发展。
    但是，在后来6级管理架构成型后，所有的1级成员和2级成员都有机会被某位3级或者4级成员选中成为弟子，而这种传承关系一旦被选中，后者就要被自己的弟子冠以姓氏+师傅的称谓。
    另一方面，这种称谓对于不属于弟子自身的导师也同样适用，例如娜塔莉的导师并非是麦迪逊、而是另外一位3级成员，但是她在面对属于4级导师的麦迪逊时，也要尊称一句“麦迪逊师傅”。
    而麦迪逊本人则是贝克兰德政治与经济大学的法学教授，而著名的财阀麦迪逊工业正是由其家族所创立。
    鲜少有人知道的是，麦迪逊在这样光鲜的社会性光环下，还隐藏着“窥秘人”途径的序列8“格斗学者”这样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
    长期对占星学有兴趣的他，凭借着自身过硬的星象知识和与耶鲁·尼克尔森的同学关系早早加入了“赫星学派”，目前负责组织内的中层管理事务。
    事实上，如果麦迪逊愿意，他完全有机会晋升成为5级议会的成员，但是那样的话会占用他大量的时间，所以在与尼克尔森讨论后，他还是决定暂时做一位4级成员。
    听到娜塔莉改口，麦迪逊微微点头，而后开口问道：
    “今天的新成员筛查考核情况如何？”
    “不瞒您说，很不理想。”
    娜塔莉摇了摇头，而后将那一沓占星盘递给了麦迪逊，同时吐槽道：
    “没有一个考核通过的……虽然组织要求所有的考卷都必须复核，但是今天这一期差得令人绝望，我甚至都不觉得有复核的必要。”
    麦迪逊闻言不置可否，而是开始快速翻看了起来。
    “这份还可以。”
    很快，麦迪逊抽出了一张占星盘，开口道。
    那是一位女性受试者的答卷，上面被娜塔莉标注出了77分，虽然没有及格，但是成绩也不算低。
    “确实，她已经是今天表现得最好的了。”
    娜塔莉点了点头：
    “但是她在考核中有一个明显的回答错误，一下子扣了10分，这才没有满足条件。”
    “没关系，你说的那个错误我注意到了，是火星的偏离度标示错误，对吧？”
    麦迪逊指了指火星的符号，而后又道：
    “这不算太大的问题，因为火星的逆行今天刚刚开始，她估计是忽略了这方面的因素。”
    说罢他又道：
    “可以将她纳入1级成员中进行进一步考核，如果有哪位师傅选中了她，那就是她的运气。”
    “好的，麦迪逊师傅。”
    娜塔莉将那女性受试者的答卷接过，装进了一个特别的文件封里面。
    “这是……”
    就在麦迪逊对接下来那些连50分都没有的考卷快要失去兴趣时，他却忽然看到了一份没有分数，甚至没有署名的答卷。
    更重要的是，那上面绘制着一大堆就连麦迪逊都感觉到懵逼的数字和特殊符号，让他一时间有点难以分辨其跟脚。
    “这张考卷是怎么回事？”
    他将那张答卷抽出、看向了娜塔莉。
    “哦，他呀。”
    娜塔莉一拍脑门：
    “抱歉，麦迪逊师傅，我忘记写他的名字了。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娜塔莉回忆了好一会儿，这才写下了杰克·卡宾这个名字。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很帅，娜塔莉甚至不会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想起他的名字。
    “这份考卷之所以没有打分，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回答第二和第三题，还非常狂傲地说他已经回答过了。
    “关键的问题是，他在回答第一题的时候，不仅画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符号，还在火星的两个关键相位上犯了错误，如此基本的事情都能犯错误，成何体统？”
    听了娜塔莉的话，麦迪逊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答卷上方的时间，而后问娜塔莉要了一张纸，开始了推算。
    过了好一会儿，麦迪逊放下了笔、而后直勾勾地看向了娜塔莉。
    “怎么了，麦迪逊师傅？”
    娜塔莉被麦迪逊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她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娜塔莉，正如我们刚才所说，火星今天出现逆行了，对吧？”
    麦迪逊面色如常地问道。
    “对，然后呢？”
    此时此刻，娜塔莉的心里已经出现了非常不妙的预感，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发问道。
    “因为火星的折返逆行，所以它原本已经和月亮、太阳形成的两个相位解除了！”
    麦迪逊将笔重重地敲在桌面上，用近乎低吼的语调说道：
    “而在考核发生的这个时间点，这个相位解除刚刚发生还不到半小时！
    “所以关于星体逆行的第二题，他当然是已经回答了的！”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生气，“砰”地一声巨响听得娜塔莉浑身一震。
    “至于这些你看不懂的符号，其中有一部分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小行星，还有一些就连我都不认识，但我怀疑它们是第四纪占星学里出现过的特伦索斯特点！”
    “特伦索斯特点？”
    娜塔莉努力地回忆了半天，才睁大了眼睛：
    “是当初特伦索斯特帝国的那些古代占星术士提出的运算法？用一系列公式计算出的、具备神秘学意义的虚点？”
    “对，这方面的知识已经大部分失传了，除了几个从第四纪传承下来的大型非凡者家族，应该没人懂得。”
    麦迪逊揉搓了两下自己的脸：
    “至于那位卡宾先生所说的，自己已经回答过了第三题，我还看不太出来。
    “娜塔莉啊娜塔莉，虽然我不知道奥图姆师傅平时让你们跟着他反复地朗诵他编写的那些占星守则外还教了你们别的什么东西……但是最基本的道理你应该懂得，那就是如果有人展现出了你完全无法理解的本领，那么你除了考虑他是在胡诌之外，还应该考虑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的知识水平可能已经远超了你的认知。
    “如果不是我今天多看了一眼，我们可能会错失一位天才占星师的加入！
    “总而言之，这件事已经超过了我的理解，必须被送到5级议会去进行评审。”
    “5级议会？”
    娜塔莉这下才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她此时终于是有些后怕起来。
    如果不是那位名为杰克·卡宾的先生主动要求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此时的娜塔莉甚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对方。
    那样的话，才真是闯大祸了——如果5级议会评审认为对方真的是一位天才占星师，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处分甚至被开除。
    “对，5级议会。”
    麦迪逊再度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
    此时此刻的罗杰完全不知道“娜塔莉的占星小屋”里发生了的事情，此时此刻的他正靠坐在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工作室的椅子上，闭着眼睛聆听着来自于“神弃之地”的祈祷之声。
    这些祈祷之声大部分来自于“新雾城”，剩下的一部分来自于已经开始逐渐信仰“赫星”的“地下午夜城”。
    但是这些声音都不是罗杰想要找的——经过仔细的甄别后，罗杰终于是听到了一道与众不同的祈祷之声。
    那是一位男士的声音，而此时此刻他祈祷的内容也很有意思：
    “星空与灵界的交点，远古造物主的赤色后裔，星空与历法的活化身，音律力量的主宰。
    “伟大的‘星轨调谐者’！
    “我祈求您的关注，我祈求您给予加护，我祈求您为我的歌声赋予更强的力量。”
    经过反复的祈祷之后，这男士竟然哼唱起了《曙光四重奏》第三乐章的旋律！
    “这又是什么实验？”
    罗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想到“白银城”竟然会如此谨慎，在先前“牧羊人”长老洛薇雅的亲自祷告确认后，似乎又安排了一支探索小队的首领在实战中测试“星轨调谐者”与先前“白银城”使用过的那些音乐之间的关系。
    虽然罗杰已经在自身的尊名和“真实星图”的开启方式中明示了自己和那些音乐的关系，但是看来“白银城”还是要测试一下在战斗之前对着“赫星”祷告是否能够加强那些音乐所带来的神秘学效果。
    罗杰有些无奈，老实说，这骚操作搞得他这个邪神都有些猝不及防。
    掌握了“原动天核”的他自然是有能力做出回应，但是这里面却有两个大坑。
    第一个大坑是，如果罗杰直接给予回应、显著地通过“原动天核”的祝福放大“心雷”规则的效果，那么就显得过于迫切、看起来十分可疑。
    毕竟罗杰想要将“赫星”信仰传播到“白银城”的一系列操作都是在大半年内发生的，虽然“白银城”原本并没有对时间的概念，但是出于经验他们也知道这十分反常。
    虽然在目前看来，“星轨调谐者”似乎是一位正神，但是无论如何身为一位神灵的它，这一番举止都太过迫切。
    这注定会让以科林·伊利亚特为首的“六人议事团”怀疑这是否是某位邪神的入侵计划，所以这才用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来进行祷告、试图获取力量的加护。
    如果罗杰直截了当地回应了这种祈求，就显得十分丢份，甚至有种倒贴的意思在里面，这势必会让“白银城”再度变得谨慎。
    第二个大坑是，罗杰也不能不加以回应，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希望“白银城”能够将自己的尊名和对音乐的使用联系在一起，考虑到罗杰的音乐在那座人类幸存者城邦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因为这能够对他的“活星盘”信仰提供最大化的支持。
    如果这一次他不回应，不保证下一次他们仍然会做出这方面的尝试，甚至自己的这种举动会被解读为欲擒故纵，无论怎么样都显得很诡谲。
    所以罗杰快速思考后，在脑海中萌生出了一个好主意。
    那就是，有限度地回应对方的诉求，将对方的“歌唱”效果强化百分之15左右，这样不会显得很突兀，反倒是更像神灵的“被动回应”。
    在此之后，罗杰可以直接给“原动天核”配置一个被动响应的设置，也即是之后再遇到类似这种情况，就让“原动天核”直接给祈祷者提供百分之15的“歌唱”效果加成，等到他们的信仰进一步加深，这个加成还可以提高一些。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显得合理了很多，就如同北大陆著名雷击魔法“列奥德罗”一样，这更多的是一种被动响应机制，而非是神灵真的付出了多少精力在祈求者身上。
    果不其然，随着罗杰实施了自己的想法，对方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明显舒缓了不少——他分明是在战斗中觉察到了那些许的力量加强，不缺席，但又不突兀。
    这无疑也符合“白银城”先前的预想，也即是一位希望引导他们离开黑暗的、拥有理智的神灵所应该有的态度。
    不放任自流，不倒贴，而是细水长流、一步一步给予实质性的指引和帮助。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处理了一些比较关键的祷告后，便离开了“原动天核”。
    “话说好久没回来明斯克街15号了，可以顺便去对面的餐厅吃个饭，再去看望一下萨默尔太太。”
    正在罗杰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却忽然看向了黑暗深处。
    果不其然，片刻后一只黄色的小鹦鹉从那里飞了出来，落在了罗杰的桌面上。
    “下午好，闪闪，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罗杰微笑着摸了摸闪闪的头，开口问道。
    “露娜小姐给你的信。”
    闪闪先是从不知道通往哪里的亚空间中将信一口叨了出来，递给了罗杰，而后又环视了一圈周围、开口道：
    “那只猫呢？”
    “被我放在‘神弃之地’睡觉呢。”
    罗杰笑了笑，他原本想把班迪特带过来，但是考虑到挂着一身猫毛去见“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有些不成体统，这才将它留在了“地下午夜城”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间里。
    说完这句话后，罗杰拆开了那封散发着淡淡“月光”香水气息的信，阅读起来了里面的内容。
    “罗杰，见字如面。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明天下午一点的时候，乔丹、米凯尔和爱莉雅会一起跟我述职，到时候你可以来旁听，看看他们的成色。
    “毕竟‘正直恶魔’这个计划是你提出的，你也应该定期关心一下他们的进展。
    “地点的话，还在上次你最后一次见我的那处基地，若能来请告知。”
    看完了信以后，罗杰抬头看向了在旁边等待着他写回信的鹦鹉闪闪。
    “没事，闪闪，你先回吧，我会让我的信使给露娜把信送去，刚好我还欠它某样东西。”
    听了罗杰的话，鹦鹉闪闪点了点头，也没有多废话、而是径直转身飞进了黑暗之中。
    罗杰提起笔来，快速给露娜写了回信，然后便呼唤出了“德拉霍亚之鼠”。
    罗杰将信交给了“德拉霍亚之鼠”，而后又为它掏出了五枚“蓝肤者”上供的坚果，以及一枚巴尼特酸浆果。
    “这是我先前答应你的礼物……你也喜欢吃酸的东西，对吧？”
    罗杰看着自己面前目光散发出期待神色、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果子的“德拉霍亚之鼠”、谨慎地开口问道。
    “那当然。”
    “德拉霍亚之鼠”点头如捣蒜。
    “这种蓝色的果子非常酸，酸的超过你的想象，你吃的时候最好小口小口的吃，不然……”
    罗杰话音还没落，就看到“德拉霍亚之鼠”将那蓝色的巴尼特酸浆果给一把送进了嘴里。
    他正想阻止，但却看到它已经将那果子嚼碎、吞咽了下去。
    罗杰猛地一拍脑门，下一秒，他听见了他预想中的声音。
    “唔！”
    果不其然，“德拉霍亚之鼠”也像先前的“德拉霍亚巨鼠”一般全身开始了剧烈的抖动，它的上下门牙拼命地撞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碰撞声。
    片刻后，“德拉霍亚之鼠”突然一横、倒在了罗杰的面前。
    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罗杰此时显得非常淡定，他只是在旁边坐着、一边喝着杯子里的水，一边等待着这爽晕了的半鼠半兔生物醒来。
    过了十分钟之后，“德拉霍亚之鼠”终于是悠悠转醒。
    “还有没有了？？？”
    这耗子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了罗杰的腿、一脸谄媚地看向了他。
    “没了，就这一枚。”
    罗杰微笑着说着违心的话：
    “等下次吧，这东西可是外星产品，非常难搞。”
    他不敢一次给这老鼠太多巴尼特酸浆果，为了自己朋友的健康，这种危险的食物供应链还是应该细水长流。
    “好吧，以后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德拉霍亚之鼠”将信拿了起来，转过头去准备跃入黑暗、但是仍然有些懵逼的它竟然一头撞在了罗杰的书桌柜上。
    “小心点，别跑错路了。”
    罗杰将这如同喝大了一般的半鼠半兔生物扶好，然后一把将其推入了黑暗。
    “走你！”
    在送走了“德拉霍亚之鼠”之后，罗杰这才松了口气，去按照自己的计划吃了晚饭、又拜访了萨默尔太太后，这才一头栽倒在了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卧室床上，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罗杰先是回去“地下午夜城”将已经百无聊赖的班迪特接了出来，而后带着它来到了先前自己见到露娜的那处工事之中。
    露娜见到一人一猫，一把将班迪特抱起，而后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套军装、以及上面放着的少将级别的臂章：
    “试试看合不合身，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做的。”
    “军装？”
    罗杰顿时有些哑然失笑：
    “只是听个述职而已，要不要搞得这么正式？”
    (本章完)

 第357章 罗杰将军的指示

    第357章 罗杰将军的指示
    “别想多，这不光是为了你。”
    露娜摇了摇头：
    “毕竟军情九处可是鲁恩的国家机关，如果在这里出现民间人士，确实不太合适。
    “当然，这身军装你之后可以带走，在上衣内袋里有你的证件，今后如果在有需要的时候，你也可以以军情九处少将的身份活动。”
    “你对我这么好，不怕我用鲁恩军方的名义在外面搞事情吗？”
    罗杰一边说话，一边将那军装抱起仔细端详了起来。
    那军装做工非常不错，虽然只是军装，但是无论如何也是货真价实的将级军服。
    罗杰略一估计，这一套衣服的价值应该在接近三位数，已经与他最好的一套正装价值差不多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露娜摇了摇头，她微笑着将班迪特放在桌子上、叮咛了它一句不要到处乱跑，然后这才道：
    “毕竟你现在的背景和实力已经远超过一般的少将级军官了，给你附加一点官方身份其实是为了制约和收买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军衔获得得倒是非常符合军队的传统。”
    “什么传统？”
    罗杰挑了挑眉，好奇追问道。
    “拳头大，军衔才大。”
    露娜笑了笑，而后指向了旁边的更衣室。
    “去那里面换衣服吧，那里面也有一双新的军靴，你的脚码我和塞西莉亚确认过，应该错不了。”
    “好的，谢谢长官。”
    罗杰用非常夸张的姿势向露娜敬了一个鲁恩军礼，而后便在后者的白眼中跑去了更衣室。
    进了更衣室，罗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军官证件翻了出来，那上面写着“军情八处，特别行动司副司长，昆汀·扎卡里亚。”
    而军官证的照片上，则是贴着一张罗杰不认识的英俊脸孔。
    “军情八处……特别行动司，这应该就是军情九处对外的马甲了吧？”
    罗杰立刻明白过来，军情九处是国家的秘密情报机关，一般的平民甚至军人对它了解都很少，它虽然是独立的机构，但是对外编制上却是挂靠在军情八处的。
    这一点就有点像“值夜者”、“代罚者”和“机械之心”都要挂靠在警察厅的下面，且具备比普通警察更高的权限，这既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不惊扰普通人，防止那些被调查的对象产生警惕心理。
    另外，现在的罗杰已经算是明白了，鲁恩高层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先前乔治三世晋升“黑皇帝”失败的背后有罗杰的推波助澜。
    但是考虑到眼下罗杰的实力、在战争中所做出的贡献以及他与两大正神教会的关系，鲁恩高层也不可能报复他，只能用这种赐予军衔特权的方式对他进行收买，以此来尽量预防他脑子一抽、再次做出什么对局势不稳定的事情。
    可以说，鲁恩的少将军衔，还是军情九处的少将军衔，只要不是某些特别敏感的机要和保密部门，罗杰基本可以在所有的鲁恩和海外殖民地横着走。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恰如其分，哪怕罗杰遇到事情能和露娜这一王室和军方的双重代表多商量商量，那也是好事一桩。
    对于这样的安排，罗杰自然是欣然接受，他也乐得有一重方便自己活动的身份，省得以后多费周折。
    很快，他穿好了军装和军靴，同时将自己的衣服和一身的军火收在了“原动天核”之中。
    看着镜子里挺拔英武、但是眼神中透出一丝桀骜不驯的自己，罗杰还算满意。
    “虽然有点像个兵痞，但是多少比丘纳斯·科尔格正经一点。”
    因为罗杰曾经审讯过丘纳斯·科尔格，知道许多军情九处内部的制度和形式规范，所以现在某种意义上罗杰也可以被看做是顶替了他原本的职位。
    很快，罗杰抱着军帽，迈着步子走出了更衣室，而后在外面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也是穿上了一身女制中将军装的露娜·奥古斯都。
    “哟，还挺帅，走路也挺是那么回事。”
    露娜看到站定在自己面前的罗杰，颇有些意外地评价了一句。
    但是随即她又补充道：
    “但是你站定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露出海盗头子的痞气……高低收收味，好吗，扎卡里亚副司长？
    “还有，你别忘了等下把容貌换成证件照上的样子，你现在这张脸太出名了，你懂我意思吧？”
    “是~长官。”
    罗杰撇了撇嘴，而后重新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姿态和容貌，这才跟着露娜向着向下的金属楼梯走去。
    “乔丹他们已经到了，等下你让他们把流程走完，等到答辩环节的时候你可以随意提问。”
    露娜一边说着，一边“砰”地一声踏在了钢板地面上，而后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了一扇沉重的钢铁大门。
    这房间是一处四周贴满了海绵的隔音房间，头顶的煤气灯非常明亮，而在桌前已经坐着了两男一女。
    那分别是乔丹·菲利普斯、米凯尔·泽克以及爱莉雅·张伯伦。
    此时三人都穿着军情九处的尉官军装，其中乔丹的军衔最高，已经达到了中尉的层次。
    见到露娜和罗杰进来，三人同时起立，对着两位长官问好。
    因为是第一次见到罗杰，三人皆是多看了一眼罗杰，但是也仅仅是一眼而已。
    通过这一眼，他们确认了三件事，那就是罗杰是一位少将级军官，手指到手腕的皮肤偏白、似乎是长期在北大陆从事室内工作，且与露娜之间的关系相当之近、大概率是露娜的嫡系。
    这些都是情报人员的基本功，也即是通过最少的观察发现最多的信息，除此之外，他们全程低头、表现得非常恭敬而谦卑。
    罗杰明白，这应该是露娜在他们心中积威已深的体现，天知道这位女情报头子之前在反酷刑训练的时候对他们进行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之后，三人在露娜的引导下，分别进行了述职。
    虽然三人成为情报人员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在露娜的大力操练下已经执行了不少任务，当下乔丹刚刚从因蒂斯逃了回来，而米凯尔和爱莉雅则分别在弗萨克和费内波特从事情报联络工作。
    他们虽然分工不同，但是表现得都非常出色，爱莉雅·张伯伦甚至还在一次清除鲁恩军队的内鬼行动中提供了关键情报、避免了鲁恩遭受更大的损失。
    之后露娜又重点问了一些问题，三人皆是对答如流，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罗杰。
    “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军情九处的特别行动司副司长，昆汀·扎卡里亚少将，‘正直恶魔’计划的方案一开始就是他提出和策划的，算是幕后者，今天我带他与你们见一下，也是希望你们双方能够就‘正直恶魔’计划有比较深入的交流。”
    听了露娜的话，三位情报人员立刻对着罗杰问好。
    “三位辛苦了。”
    罗杰沉声道，此时他已经改变了自己的讲话音色和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雄厚和庄重：
    “首先，乔丹·菲利普斯，我要祝贺你晋升成为了序列8、获授了中尉军衔。”
    “感谢您，扎卡里亚少将阁下。”
    乔丹开口答道，显得十分镇定自若。
    不得不说，经过因蒂斯那一次事件，他的为人变得老练和沉稳了很多。
    “序列8？”
    直到这时，米凯尔和爱莉雅才是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乔丹。
    他们先前就看到乔丹的军衔提升了，但是原本他们还以为那是乔丹立了什么军功的结果，而现在看来，却似乎是非凡能力提升的结果。
    “等等，按照露娜女士先前的说法，在‘罪犯’途径晋升成为序列8，应该会变得冷血和失去人性才对，但是刚才我们谈话的时候，乔丹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很快，米凯尔便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有同样感受的还有爱莉雅·张伯伦。
    因为这三人受到的反诱供和刑讯逼供训练都是源自于同一个体系，所以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乔丹有明显的隐藏自己想法的前摄和自我暗示行为，考虑到乔丹原本的性格就是这样，所以一个有些古怪的猜测出现在了二人的脑海中。
    “难不成，乔丹找到了‘折翼天使’魔药的正确扮演方向？”
    霎时间，他们看待乔丹的眼神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原本乔丹在加入这个“正直恶魔”计划的时候，是成绩最差、最不被看好的，再加上这个人的性格颇有些木讷，所以当初他通过考核的过程也比爱莉雅和米凯尔漫长了不少。
    但是眼下，他却成为了第一个晋升为序列8、还找到了正确扮演方向的人，这着实有些让米凯尔和爱莉雅感到有些割裂。
    紧接着，他们又听罗杰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你向我们分享一下你消化序列8魔药的心路历程？”
    “好的。”
    乔丹点了点头，而后遵循了罗杰的命令、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先前给露娜讲述过的内容再次讲述了一遍。
    但是比起上次，他这次又加入了一些自己这段时间对于“折翼天使”魔药本质的思考和总结，算得上是对于正向扮演守则的一次归纳。
    这些信息听得米凯尔和爱莉雅皆是陷入了沉思，他们在罗杰的允许下，又问了乔丹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也都得到了对方的一一回答。
    “……原来如此。”
    米凯尔在搞懂发生了什么以后、不禁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而后长叹一声。
    乔丹的经历用一句话总结一下便是，如果想要在“折翼天使”魔药消化的过程中进行正向扮演，就必须在晋升之前找到一个寄托情感的锚，同时软化自我的人格、并在后续通过这个锚来拉扯自我、以至于自身不至于坠落入深渊。
    相比起序列9的“罪犯”和序列7的“连环杀手”，“折翼天使”会改造人的心灵这一点确实是正向扮演的最大难关、也是这条路上的第一个重大阻碍。
    爱莉雅还好一点，但对于当前的米凯尔来说，他的人生已经进入了缺乏寄托的状态，这让他对自己的前路感觉到十分彷徨，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米凯尔。”
    就在他思索之间，却听到罗杰呼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是，扎卡里亚少将阁下？”
    米凯尔回过神来、看向罗杰恭敬点头。
    “听了乔丹的话，你有什么想想说的吗？”
    罗杰轻声开口问道，面色平静无波。
    “这……”
    米凯尔愣了愣：
    “老实说，扎卡里亚少将阁下，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
    “展开说说看。”
    罗杰双手交叉、身体前倾、一副饶有兴致、洗耳恭听的姿态。
    “在我原本的想象中，非凡者的道路并不是这样的。”
    米凯尔的目光有些呆滞：
    “我原本认为，只有最冷静、最懂得取舍、思考和随机应变的人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长久，但是现在看来，我似乎错了。
    “不瞒您说，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怎样是对，怎样是错……我可以试着学习乔丹的思路，但是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挫败。
    “当然我不是说乔丹的路是错的，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用罗塞尔大帝的话来说，就是路径依赖。
    “我自觉一向是个冷静理性、杀伐果决的人，这种思想也让我获益颇多，但是目前看来，它好像也在阻碍我进一步前进。
    “我不知道您是否懂我的意思……毕竟一个人的人格并非是一天两天产生的，一方面我又要逼迫自己走出自己的舒适区，另一方面我在这世间有没有什么可以长期寄托情感的亲人，就连大仇也已经报了，这让我感觉到非常沮丧……好像自己就像一只没有寄托的蜉蝣一般。
    “或许对您的计划来说，我已经是一个失败的案例……或许我应该退出军情九处？哦……不对，已经成为‘罪犯’的我，或许应该在管控和监视中度过余生？”
    “我当然懂。”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
    “其实，米凯尔，受到乔丹这个案例的影响，现在的你，已经开始动摇、不那么自信了，不是吗？”
    “这……”
    米凯尔微微一愣，他此时才反应过来，罗杰说的是对的。
    确实，原本十分自信、坚信自己的理性和智慧能够战胜一切的他，此时已经因为乔丹的经验、而产生了自我怀疑和动摇。
    “米凯尔，我想说的是，乔丹有乔丹的优点，你也有你的优点。”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道：
    “你要明白一点，自信并非是一种一成不变的品质，如果一个人不分场合、总是自信，那么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就是刚愎自用、盲目自大。
    “而你原本的自信，明显并非是这两种情况，而是你在成长的过程中，长期拥有超越常人的智慧，这让你在面对大多数世俗问题的时候总是无往而不利。
    “但是非凡者的世界，和世俗世界是有很大不同的，在这里你的很多观念会被颠覆，得到的往往是失去，而失去的有可能会是得到。”
    罗杰的这番话听得米凯尔有些愣神，他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皱紧了眉头、再度转头看向了罗杰。
    罗杰却没有理会他的这幅表情，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在知道有为母亲报仇的机会后，你果断地舍弃了社会身份和世俗成功的光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可能导致自己丧命的‘正直恶魔’计划，这说明你并不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冷静和理智、‘懂得取舍’，而是从内心底深深地珍视着爱与善，并且为破坏你心中这份宁静秩序的人感到深恶痛绝。
    “你的智慧和冷静让你成功地通过了军情九处的训练和考核，但是在看到乔丹的案例之后，你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嗤之以鼻，也并非是一意孤行，而是感觉到迷茫，这代表你并非是刚愎自用的人，而是善于学习和反思自己，仅仅是这一份内省的能力就已经超越了许多那些自诩是聪明人的家伙。
    “人格内在的韧性，不断学习的能力，以及聪慧的头脑，这就是属于你的品质，你并非像你想得那样‘自信’，而聪明与冷静从来都并非是冷血的代名词，而包容与善于学习，也并非是所谓的懦弱。
    “借用我家族的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简单的计较得失，那只能算是小聪明或者说是短视，或者很多时候来说，甚至是微小的恶萌芽的温床。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微小的恶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位要走上‘正直恶魔’道路的非凡者来说，你必须找到足够浩瀚和广大的寄托，以此来抵消掉你身为个体的、自我中心的、可能导致你人格倾覆、滑入深渊的本能反应。”
    米凯尔闻言闭上眼睛，思考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
    “那，依您看，我应该怎么做？”
    “你暂时不用离开军情九处，可以继续你的工作，毕竟现在的你也已经无处可去。
    “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努力地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看能否找到值得你付出生命去维护的人或者事……这其中会牵扯到大量的思考和反省，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觉得你自己已经可以服用‘折翼天使’魔药，你可以随时联络我。
    “当然，你必须为你的这个决策负责，如果你成为‘折翼天使’以后滑入了深渊，我也会亲手将你除去。”
    听到罗杰如此严肃，不仅仅是米凯尔，就连乔丹和爱莉雅也是大气不敢出，他们俱是感觉到了这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将身上所散发出的那如有实质的威慑和压迫感。
    “当然，你们也不必太过悲观。”
    罗杰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压力，转而收起了严肃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
    “当然，在这件事上，我也会积极帮助你们……这种帮助虽然是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但是却能实实在在地帮到你们。”
    他指的是自己试图将法布提从“深渊”中捞出来的努力，至少要让他恢复一定的自我意识，从各种迹象上来看，目前自己在这方面所做的努力还是有一定成效的。
    唯一不确定的是，法布提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清醒和自主，所以“正直恶魔”计划的进展也能反过来成为这方面的提示器、提醒罗杰法布提可能出现了怎样的变化。
    “至于爱莉雅，你也可以参考乔丹的经验，我认为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如果你们有幸晋升为序列7、并消化完对应的魔药后，我对于序列6的魔药扮演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可以分享给你们。
    “考虑到在你们后面还有一些新的‘正直恶魔’计划参与者，乔丹·菲利普斯中尉，我命令你将自己的经验总结成一份详细的备忘录上交军情九处，我会亲自筛选这份文档里的内容，并且决定其不同部分的保密等级。
    “明白了吗？中尉！”
    听到罗杰的话，乔丹立刻站直立正、敬了个军礼，而后大声道：
    “明白，长官！”
    露娜似笑非笑地看了罗杰和乔丹各一眼，似乎为罗杰这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少将角色而感觉到有趣。
    事实上，对于率领着一支大型舰队、实施准军事化管理的罗杰来说，他原本就自带着上位者的气场，此时再加上罗杰利用序列4层次的“搅屎棍”能力自我暗示了一番，便很快在身份上代入了一位真正少将的角色。
    很快，米凯尔和爱莉雅亦是对罗杰的安排表示了服从和感谢，米凯尔的困惑虽然没有完全扫除，但是先前他脸上的迷茫之色已经扫除了不少。
    之后罗杰起身将三人送走，自己则是再次回到了会议室内，和露娜坐在了一起。
    “话说，我看你这样子，是打算对‘深渊’做些什么，我猜的对吗？”
    露娜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这个不能说，你可以去问你们首领。”
    罗杰摇了摇头，他虽然很想承认，但是他也同样不能确定这会对后续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首领祂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
    露娜撇了撇嘴，而后又道：
    “对了，说到这里，首领祂是不是已经……”
    “不可直视神。”
    罗杰立刻打断了露娜的话。
    “好的好的，对不起。”
    露娜立刻听懂了罗杰话语里的意思，说罢这姑娘又对着面前比了一个祷告的手势、闭着眼睛默念什么，似乎是在祈求着那位“空想家”的宽恕。
    罗杰有些好笑地看着露娜这通操作，等她祷告完后，他又看到露娜抬起头来、开口问道：
    “对了，最近贝克兰德有了一个新的名叫‘赫星学派’的隐秘组织，我想确认下是否与你有关。”
    “嗯。”
    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露娜这是为了情报安全考虑、才有此一问。
    “那我就懂了，新的邪神组织，明天就去捣毁它。”
    露娜挥了挥拳头、一脸挑衅地看向了罗杰。
    罗杰嗤笑一声，他没有试图和露娜斗嘴，而是反问道：
    “你这家伙……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拜拜。”
    露娜伸出自己的左手摆了摆、一副“慢走不送”的表情。
    罗杰叹了口气，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带上了班迪特，而后再次使用了“传送”，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之后罗杰去沃斯顿园和自己的家人住了一晚，接下来的一天时间，罗杰去见了一趟c先生、借助他的网络采购了大量的、用来在“神弃之地”使用的物资。
    完事后，罗杰的这位英俊无比的手下开口汇报道：
    “‘暗星圣者’阁下，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通报下。
    “前天我收到消息，d女士似乎在打听我的下落。
    “d女士？”
    罗杰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间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这应该是“隐者”嘉德丽雅相熟的一位极光会神使，但是在罗杰和嘉德丽雅亲身接触的过程中，她并未详细提及过那位神使的细节。
    “她找你做什么？”
    罗杰好奇追问道。
    “不知道，但是据我了解，她是主要听命于‘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的神使。”
    c先生摇了摇头。
    “阿瑞克索斯？”
    罗杰闻言低头陷入了思考，自己和这位“影之圣者”处在敌对状态的事情在“极光会”内部那些消息比较灵通的神使之间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所以他实在是搞不懂阿瑞克索斯这个时候派d女士来接触c先生是出于什么目的。
    罗杰思考了一番，这才道：
    “c，你可以联络一下d女士，看看她有什么诉求。
    “如果她是代表‘影之圣者’来的，你可以问问对方的诉求，如果她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且不妨碍到我们正常工作的话，你能帮就帮一下。”
    “明白。”
    c先生轻轻颔首，他对于罗杰的话没有任何的异议。
    “对了，p最近表现如何？”
    说完d女士的事，罗杰又转而开口问起了帕特里克·威斯康辛的事情。
    “还不错，他已经基本接受了我过去在廷根的所有工作，目前运营得还算不错。”
    听了c先生的回答，罗杰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个玻璃瓶、递给了c先生。
    这玻璃瓶中装着一团朦朦胧胧的事物，若仔细看去竟是一张半透明的灰白手掌。
    “等p完全消化了魔药，你可以帮助他晋升‘牧羊人’。”
    “是，圣者阁下。”
    c立刻恭敬点头，而后将那“牧羊人”非凡特性收了起来。
    “行了，出去呆着吧，让我歇会儿。”
    罗杰摆了摆手、c先生领命出去，而罗杰则是靠在椅子上进入了冥想状态、在“原动天核”中继续处理起了信徒的祈祷。
    从先前罗杰两次答复过“白银城”的祈祷开始，来自“白银城”的祈祷就在两天的时间内激增到了四起，似乎是“六人议事团”开始了更加密集的实验。
    这对罗杰来说无疑是好事，只要“白银城”能够慢慢地降低自身对“星轨调谐者”的警惕，他能够获得来自那里的锚就是时间问题。
    等到他把祈求全部处理完毕，准备回去沃斯顿园接上班迪特、一起回去“神弃之地”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然而就在此时，“德拉霍亚之鼠”再一次从黑暗中跳了出来。
    “小帽子给你的信。”
    “小帽子又是谁？”
    罗杰揉了揉太阳穴，他一脸困惑地接过信，发现那是伊森寄过来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是伊森通知罗杰，有一位中年人在中午的时候亲自拜访了‘炎龙’酒吧，表明自己想邀请杰克·卡宾先生参加今晚在贝克兰德皇后区的一场聚会。
    因为罗杰从“娜塔莉的占星小屋”返回后、已经通知过了伊森自己的新化名，所以伊森也是第一时间将该邀请消息转达了过来。
    “看来‘赫星学派’还是有些明白人的嘛。”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枉他之前煞费苦心地炫技，但是那序列9的“窥秘人”娜塔莉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高端操作，好在他知道所有的面试稿件都需要经过复核，这才暂且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一直有些不确定最终结果，但是好在“赫星学派”的复审系统发挥了作用，这才让他通过了考核。
    另一方面，罗杰对于第三题的解答，是颇有些高端操作在里面的，能够看得懂这里面的操作，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占星师，也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才能确定。
    这让罗杰有些欣慰，他立刻提笔给伊森去了回信，表明自己会准时参加“赫星学派”的聚会。
    到了晚上7点30，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将脸完全遮住的罗杰准时出现在了贝克兰德皇后区偏隅的一间占地面积不大不小的灰白色石质建筑面前、而后努力敲响了黑色的沉重大门。
    (本章完)

 第358章 “秋”师傅和他的复读机弟子们

    第358章 “秋”师傅和他的复读机弟子们
    片刻后，有人开了门。
    那是一位身材纤瘦，仪态优雅的女性，她同样穿着一身斗篷，在见到罗杰之后，这位女士压低了声音开口：
    “您找谁？”
    “我的名字是杰克·卡宾，应娜塔莉女士的邀请前来。”
    听了罗杰的话，面前的女士了然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听说过您，请跟我来，卡宾先生。”
    “有劳了。”
    罗杰礼貌颔首，而后便跟着眼前的女士进入了面前的建筑之内。
    与外部的简朴不同，这建筑的内部装潢得还算不错，地上的抛光过的陶瓷地砖反射着上方的煤气灯光，而在这前庭大厅的最中央的地面上则是绘制着一个巨大的铁锈色圆形，而在这圆形的中央，则有着一个古怪的符文。
    这符文罗杰知道，是古弗萨克语的一个词根，含义同时包含了“探究”和“知识”。
    “这是代表‘赫星’的信仰符号吧？”
    罗杰见状立刻反应过来，因为“赫星学派”的成员并没有见过格赫罗斯的真实样貌、只是在当初他晋升“活星盘”的那个夜晚在天上隐约见过一颗铁锈色的星辰，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格赫罗斯有一只眼睛的事情。
    但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凭借着构想和直觉在这圆形的中央绘制出了一些符号，这也许是人类对于几何对称美或神秘学符号的固有执念，也或许是因为受到了罗杰的影响。
    另一方面，相比起直接绘制眼睛，绘制古弗萨克语的词根显得更加安全，如果有官方非凡者或者警察机构上门调查，他们也不至于下意识将“赫星学派”的活动跟邪教信仰关联起来。
    “女士，怎么称呼您？”
    罗杰收回眼睛，开口问道。
    “您叫我伊莎贝拉就行。”
    纤瘦女士轻声答道，而后又开口道：
    “两位上级评审团成员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老实说，我加入这个组织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也引领过不少新人，但是像这样一位新人仅凭面试答卷就惊动上级评审团的，真的还是第一次。”
    “我将您的这番话视作赞美。”
    罗杰微笑回应，此时他已经完全确认了，“赫星学派”中应该有能人看懂了自己的那份答卷，并为之感到讶异，这才做出了如此兴师动众的表现。
    至于那所谓的评审团成员，有极大的概率是4级甚至5级成员，而罗杰也十分期待见到他们。
    在穿过前庭之后，罗杰听到走廊两侧传来了哄闹的人声，他抬眼望去，发现两旁有着很多房间，似乎有许多人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一样。
    “伊莎贝拉女士，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他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在我们的组织内部，新加入的成员往往都会有属于自身的老师，这在我们组织内部被称为‘师傅-学徒’传承。
    “一般来说，每位师傅每周至少会组织两次教学和授课，这些师傅基本都是经验丰富的占星学者或者星象师，而今天正好是集体授课的日子……我觉得评审团邀请你今天到来，也是希望你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伊莎贝拉笑了笑：
    “师傅，很奇怪的称谓是吧？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感觉到很古怪，但是习惯了就还好。”
    忽然间，罗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左边的一间教室。
    在那里面，正传来一阵阵古怪的声音。
    一群年轻的声音正在紧跟着一位中年男士的声音，似乎是在大声背诵着什么一般。
    “一线水平开，中天分四象！”
    “一线水平开，中天分四象！”
    “一宫地平起，宫头示上升！”
    “一宫地平起，宫头示上升！”
    “一宫命，二宫食，三宫四宫分天底！”
    “一宫命，二宫食，三宫四宫分天底！”
    到了这里，那中年男士忽然间“砰砰砰”拍了拍桌子，咆哮了起来：
    “罗伯特，你又在走神了！”
    “砰砰砰”的声音响彻在了教室之中，而后一大群年轻人咆哮的声音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罗伯特，你又在走神了！”
    “这句不要学！！！”
    “这句不要学！！！”
    “停停停！”中年人的声音有些崩溃。
    “停停停！”然而人群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
    “伊莎贝拉女士，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抽象的教学内容罗杰听得嘴角抽了抽，他强忍住吐槽的冲动，开口问道。
    “啊，这个。”
    伊莎贝拉抬头看了一眼教室门口的悬板，尴尬笑道：
    “这是奥图姆师傅的课堂，他非常喜欢设计一些占星口诀，然后当堂带领着自己的学徒背诵。
    “但是因为这样的背诵时间很长，动辄就是一个小时，所以很多时候学徒们会产生机械性的条件反射，不管他说什么都会下意识地复述。”
    “原来如此。”
    罗杰同样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悬板写着的“奥图姆”姓氏，有些诧异地开口道：
    “奥图姆……这好像是一个古弗萨克语派生出的词汇，意思是‘秋’？”
    “您果然很有学问。”
    伊莎贝拉女士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所以奥图姆师傅也会被他的学徒们私下里用鲁恩语称为‘秋’师傅。”
    “话说，伊莎贝拉女士，要成为一位师傅，需要什么条件？”
    罗杰好奇地开口问道。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伊莎贝拉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罗杰，这个动作让罗杰看到了她那深蓝色的眼眸：
    “这需要资历以及一系列的考核……我来这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40岁以下的‘师傅’。”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什么，开口补充道：
    “不对，似乎也有一些例外……只不过很罕见就是了。”
    “什么例外？”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罗杰见伊莎贝拉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又转移了话题：
    “老实说，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型的俱乐部，但是却没想到会有师承体系……另外你们的场地也挺气派，组织似乎很有钱的样子？”
    “也不能这么说。”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
    “这是某位师傅家族里的产业，我只知道这么多，多的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老实说，他对此颇有些意外。
    原本他以为“赫星学派”里都是一些泥腿子，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土豪的存在。
    在皇后区这样的一套房产，若以金镑计的话，估计没个最少六位数是下不来的。
    很快，罗杰便被带到了一处向上的旋转楼梯，他跟着伊莎贝拉来到了二楼，而后又被后者引领到了一处对开的大门前。
    这大门此时正处在虚掩状态，伊莎贝拉敲了敲门，而后开口道：
    “卡宾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
    此时，门后一个非常沉稳的男声响起。
    “是。”
    伊莎贝拉应了一声，推开门让罗杰走了进去，自己则是后退将对开大门关上。
    在房间内，罗杰见到了一位穿着绅士正装而非斗篷的中年绅士，以及两位穿着斗篷、戴着面具的人。
    那正装绅士的一身行头都非常昂贵，他的肤色呈现出明显的南北大陆混血特征。
    罗杰看到他的时候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他却一时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
    从体态上来看，后面这二人是一男一女。
    那男性双手交叉、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和如同雕刻出一般的清晰下颌线，他似乎正在仔细审视着面前的罗杰。
    至于那女士，姿态则颇有些慵懒，罗杰在看到她的时候亦是觉得有些眼熟，但是还没等他仔细观察，他便听到了那正装绅士开口：
    “杰克·卡宾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您可以称我为麦迪逊，我是这个组织的导师之一。”
    麦迪逊……麦迪逊工业的那个麦迪逊？
    罗杰此时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应该是在报纸上见过面前这中年绅士的脸，他大概率是麦迪逊家族的某个直系成员。
    麦迪逊工业作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在留声机这块市场被自己的便携式发条留声机和便携式两用留声机搞得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到了如今已经不得不关闭了所有的生产线，就连他们原本生产的那些沉重无比的留声机也成为了不值钱的被淘汰产品。
    目前除了某些有特别情结的人外，已经几乎没有人在用麦迪逊工业的留声机，有大量的老旧留声机被抛售，搞得此类产品已经成为了白菜价。
    但是哪怕失去了留声机这方面的市场，麦迪逊工业仍然发展得很好，因为他们的产业大头还是军工行业。
    尤其是在结束没多久的那场北大陆大战中，麦迪逊工业生产的7.62毫米口径的麦迪逊-2型栓动步枪因为其机构可靠性、精确性和每分钟15发的射速成为了抢手货，鲁恩军方的大笔订单让麦迪逊工业大发了一笔战争横财。
    以至于在战争期间，麦迪逊家族的产业不仅没有缩水，甚至还有所增长，目前他们已经成为了鲁恩排名前五的头部财阀之一、就连在国会之中都有不少他们的人。
    在某种意义上，麦迪逊工业真的堪称富可敌国，所以在罗杰知道麦迪逊工业的一位直系成员会加入“赫星学派”、成为学派的导师时，内心是非常惊讶的。
    毕竟加入这样的隐秘组织、还将自己的家产贡献出来作为组织活动场地确实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另一方面，麦迪逊家族的产业也会成为一种变相的保护伞，哪怕官方非凡者力量前来调查，只要没有特别确凿的证据，他们也是不敢做什么的。
    “很高兴认识您，麦迪逊师傅。”
    罗杰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麦迪逊问好。
    在听到罗杰的声音后，那位穿着斗篷的女士全身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慵懒的状态也顿时收束起了不少。
    这女士正是如今“赫星学派”的5级评审团成员之一，也是该组织中唯一实力层次达到序列6的成员。
    “魔术师”佛尔思·沃尔！
    因为虽然罗杰改变了自身的容貌和体态的细节，但是却没有改变自己的声音，这对于已经完全消化了“记录官”魔药的佛尔思来说简直就是将答案送到了脸上。
    与此同时，佛尔思也终于明白了杰克·卡宾为何能够有能力在考核中给出那样的一份答卷。
    因为，面前的人，就是“命运之轮”先生本人！
    “搞什么，怎么会？”
    佛尔思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此时此刻的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为亚伯拉罕家族当今的话事人，一位序列4的圣者、一位宗师级的星象师，来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参加“赫星学派”的考核，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人性的缺失，还是不务正业的闲逛，抑或只是没事干来炸鱼玩？
    “话说，‘命运之轮’先生该不会是来检查我的工作的吧？”
    此时此刻，这位“愚者”先生麾下的咸鱼全身紧绷，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杰克·卡宾，但却同样看到对方回望了过来、同时开口道：
    “二位怎么称呼？”
    “这……”
    佛尔思吞了口唾沫，而后佯装镇定开口道：
    “这位是‘朱庇特’先生，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墨丘利’女士。”
    佛尔思克制着自己不去使用敬语，以免在自己的同伴面前露出异常。
    罗杰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微微一愣，因为这声线他简直不要太熟悉。
    是“魔术师”小姐的声音！
    “佛尔思来考核我了？”
    罗杰顿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之前也想过会遇到佛尔思的可能性，但是却没想到竟然会真的如此凑巧。
    他强压想要发笑的冲动，恭敬地对着面前二人行了个礼：
    “很高兴见到二位，朱庇特先生、墨…丘利女士。”
    啊喂您跟我行什么礼啊！！
    佛尔思分明听出了罗杰在叫自己代号的时候那看似不经意的短暂停顿，也明白对方应该是认出了自己。
    毕竟佛尔思自己都能通过罗杰的声线认出对方，对方也同样可以通过佛尔思的声线认出她自己不是？
    好在此时“朱庇特”先生接过了话茬，他示意罗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而后将将一张占星盘推到了罗杰的面前。
    罗杰定睛一看，这正是他前一天考核的时候绘制的那张占星盘。
    正在他准备开口询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又看到“墨丘利”女士将一沓厚厚的稿纸放在了罗杰的面前。
    罗杰饶有兴致地接过一看，发现那上面是依据自己绘制的那张天象盘而作的特伦索斯特点的运算，以及大量的有关小行星与行星之间引力摄动导致轨道偏移的推演。
    “杰克·卡宾先生，你看看，这应该是你想表达的东西吧？”
    佛尔思心中有些忐忑地开口，此刻她的心态完全不像评审团的“考官”，反而像一位准备接受自己导师学习成果检查的考生。
    前一天佛尔思在看到这张考卷的时候，也是愣了很久，直到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她才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之所以让她这位序列6层次的“占星人”这么久，最大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小行星的符号、对应的特伦索斯特点的标注，更是因为她思考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位杰克·卡宾先生是通过轨道摄动来变相地回答了星体落点偏移度的问题。
    原本靠是的要求是让他答出星点落点偏移量的程度、仅仅局限到分即可，但是如此一来答案的精确度又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甚至用秒级都无法简单概括。
    毕竟，在星象学尺度上，一角秒的差距并不能算作多精确，因为这只是简单的几何分割，并没有考虑到引力摄动所带来的细微偏转效应。
    所以，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杰克·卡宾先生，完全是用另一种层次的视野来解决了问题，最关键的是这些计算是在短短的20分钟内完成的，这让佛尔思这位资深“占星人”都感觉到了头皮发麻、深深地怀疑起了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这才叫上了另外一位5级会议成员、一起进行评审。
    而眼下她终于知道了这位杰克·卡宾的真实身份，原本对于自己的怀疑也因此好转了不少，甚至翻转为了一小点窃喜。
    我，佛尔思·沃尔，简直是一位占星大师！
    “没错。确实是很精确的验算。”
    罗杰的夸赞让佛尔思松了口气，而后前者再次开口：
    “请问三位，我现在通过考核了吗？”
    “当然，你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占星师。”
    “朱庇特”先生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但是在此之前，请容我介绍一下我们的组织。
    “这方面的信息需要被严格保密，所以我们双方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契约，如果你违反的话，会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请问你能接受吗，卡宾先生？”
    罗杰闻言立刻故作警惕地开口反问道：
    “什么代价，该不会是要我赔钱吧？我可没钱。”
    “不需要你赔钱……只要你不违反协议，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佛尔思并没有试图和罗杰解释惩罚的具体内容，而是直接示意“朱庇特”先生将协议掏了出来、递给了罗杰：
    “无论如何，你可以看看协议的内容。”
    罗杰将协议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番，确定那上面都是一些普通的保密条款和承诺事项，保密的对象是今日谈话的、可能涉及到组织名称和秘密的内容，承诺事项则是罗杰需要保证自己没有任何的官方非凡者背景、且自身的身份是真实的。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话说，我签了这份协议，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传说中的非凡者了？”
    罗杰将协议放下、开口问道。
    “……那是后话。”
    佛尔思看了一眼准备将话题岔过去的“朱庇特”先生，主动开口道。
    “朱庇特”先生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墨丘利”女士，但是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毕竟虽然他是“秘密议会”的副议长、明面上的身份仅次于议长耶鲁·尼克尔森，但是在话语权和决断这方面，他还是要比“墨丘利”女士弱上不少。
    毕竟对方掌握着许多的魔药配方，“朱庇特”后续晋升序列7还需要仰仗她，所以哪怕“墨丘利”女士的行为可能让杰克·卡宾在未签订协议的情况下就做出无端的揣测，但是只要他们严格把控事情的走向，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吧，我签。”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他和“朱庇特”先生分别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份附带着“公证人”的力量的契约，在罗杰签订完成后，它兀自燃烧了起来，没过多久便化为了灰烬。
    与此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规则束缚套在了罗杰的身上，只不过这对于有“身份篡改”能力的罗杰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为了尊重“朱庇特”先生和“墨丘利”女士，罗杰还是恰如其分地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眼见罗杰已经签订了契约，“朱庇特”先生也放心下来，开始给罗杰讲述起了“赫星学派”的情况。
    罗杰非常认真地听完后，“朱庇特”又开口说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一般而言，新的成员在加入组织后，一般都是‘1’级成员，但是考虑到你的才能出众，你可以直升为‘2级’成员，且获得优先挑选自己的师傅和魔药的特权。
    “这是‘赫星学派’对于优秀新人的优待，我相信以你的才能，最多只需要2年时间就可以成为一位‘师傅’。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谈话到此也就中止，接下来我们互不相犯，只要你不泄露今天的谈话内容，就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一旦你选择了自己的师傅和魔药，就不能修改，而魔药也必须当场服下、不能带出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本名册递给了罗杰，那上面是目前“赫星学派”所有的师傅的名字和擅长的领域。
    罗杰微微点头，他接过名册、开始快速地翻看了起来。
    “麦迪逊，47岁，擅长本命盘、行运盘、以及次限盘的分析，专业特点是……
    “优尼孚斯，44岁，擅长卜卦占星、天象盘解析……
    “桑德尔斯，41岁……”
    罗杰一边快速地欣赏着这些导师的介绍，一边开口问道：
    “您刚才说到魔药的选择……有哪些魔药可以选择？”
    “在‘赫星学派’之中，目前可以选择的魔药有‘学徒’和‘窥秘人’途径的序列9魔药。”
    “朱庇特”先生开口答道：
    “魔药从序列9开始，数字越小，能力越强。对于一位非凡者来说，一旦你选定了一条途径，就不能中途更换途径。
    “如果你后续可以晋升，也必须循序渐进地晋升、例如不能从序列9跳到序列7、必须先服食序列8的魔药才可以。”
    接下来，“朱庇特”先生开始和罗杰讲述起了这两条途径魔药的特点，而“墨丘利”佛尔思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二人的谈话，她实在是不明白“命运之轮”先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毕竟据佛尔思所知，这位圣者先生并非是“学徒”或者“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无论是他服食哪一种序列9的魔药，都显得非常违和。
    “他不会选的吧，是要考虑考虑的吧？”
    正在“墨丘利”女士思考对策的时候，却听到罗杰开口说道：
    “我选‘学徒’魔药。”
    “很好，我本人也是‘学徒’途径的非凡者。”
    “朱庇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值得一提的是，比起‘窥秘人’，‘学徒’途径只需要晋升到序列7，在占星方面的能力就会出现质变。”
    “墨丘利”女士听到这里，立刻开口道：
    “等下我帮卡宾先生调配‘学徒’魔药。”
    眼见罗杰点了点头，佛尔思终于是微微松了口气，她打算等下装模作样地把魔药调配一下后给罗杰、或者是直接把材料给他。
    反正这些材料大部分都是从c先生那里得到的，眼下还给罗杰也算是物归原主。
    “另外，在导师选择方面，你看上了哪位师傅？”
    此时此刻，“朱庇特”先生一边开口，一边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麦迪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师傅。”
    罗杰自然是看出来了，自己面前这位麦迪逊家族的成员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提前掌握了自己的特殊，且他似乎与秘密议会的关系非常的近，今天也是特意出席了这次评审会议、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收下罗杰这位弟子。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他道了声感谢作为舒缓的拒绝、而后用手指向了自己面前的名单上、一个叫做“奥图姆”的名字。
    “我选这位师傅。”
    罗杰微笑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你确定？”
    此时“墨丘利”女士终于是按捺不住，她开口提醒道：
    “这位师傅只是3级导师，实力可能不足以教授你。
    “不仅如此，他的教学风格……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我明白，我刚才在楼下已经见识过了。”
    罗杰微笑道，而后他忽然轻轻一拍桌子，低声吼道：
    “这句不要学！”
    因为利用“歌手”的能力改变了自己的气息，他这对奥图姆师傅的声音模仿至少有八分相似。
    罗杰这突然无厘头的举动搞得佛尔思、“朱庇特”先生和麦迪逊三人同时一愣，然后佛尔思一时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开始一边摆手一边努力用郑重的语气道歉。
    “朱庇特”先生的嘴角亦是十分难压，只有麦迪逊仍然保持着那副庄重绅士的样子，但是罗杰能够看出他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三人都想再劝劝罗杰，但是看到后者态度十分坚决，这才最终是放弃了这方面的打算。
    麦迪逊虽然神情有些遗憾，但是也并没有表露过多，之后他又与“朱庇特”先生一起为罗杰讲解了一下“赫星学派”的各项规章制度后，便以自己还有事要忙为由先一步离开了会谈室。
    而佛尔思则是以要为罗杰调配魔药为由、将“朱庇特”先生暂时支开，将罗杰带去了二楼的一间独立的炼金室。
    “‘墨丘利’女士，请问‘学徒’途径的能力很强吗？”
    听到罗杰的问题，佛尔思终于是绷不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命运之轮’先生，您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好吗？”
    “我还寻思我装得很像呢。”
    罗杰挠了挠后脑勺，故作懊恼道。
    “‘学徒’魔药我就不给您调配了，等下我把对应的材料交给您，您直接回收就好。”
    佛尔思叹了口气，而后又道：
    “另外，如果您想要了解‘赫星学派’的事情，完全可以来问我，何必亲自前来？”
    “不一样，你也有你的事要忙，而且如果只是一周一次见面的话，有些事没有办法说得很清楚。”
    罗杰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要亲自了解一番才好。”
    “好吧，您说得在理。”
    佛尔思闻言微微点头，而后又道：
    “另外，之前麦迪逊似乎非常想收您做弟子的样子，虽然他的占星实力肯定与您无法相提并论，但是他倒是一位挺好相处的先生。
    “您应该也看出来这一点了，所以我有些无法理解的是，您为什么选择了奥图姆师傅？”
    “很简单，像麦迪逊这样的人，应该弟子不是很多，且全都是非常有才能的精英学徒，对吧？”
    听到罗杰的问题，佛尔思微微点了点头。
    “所以。”
    罗杰打了个响指：
    “相比之下，我更看重奥图姆的是，他的弟子的数量很多。”
    “数量很多，这很重要吗？”
    佛尔思愣了愣，一时间没理解罗杰话里的意思。
    (本章完)

 第359章 对因斯赞格威尔的追杀令

    第359章 对因斯·赞格威尔的追杀令
    “当然重要了。”
    罗杰笑了笑：
    “一方面是，毕竟我不可能次次都来听‘秋’师傅的课，而是大概率会派一具穿着斗篷的血肉傀儡过来。
    “我想如果在现场有那么多人的话，‘秋’师傅也不至于发现那血肉傀儡的异常。”
    佛尔思闻言轻轻颔首、而后又问道：
    “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我注意到‘师傅’的数量虽然有所提升，但是之前的那种哑铃状的组织结构仍然没有本质上的好转。
    “刚才‘朱庇特’先生给我的名单我也看了，其他的那些导师基本都有自己选取学生的准则，且口味各有不同，简单来说就是非常挑剔。
    “反观‘秋’师傅，他非常喜欢招收那些知识水平和资质较差、出身也普通的学生，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位草根出身的占星师，所以对这些学生的处境也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事实上，我认为‘秋’师傅这个人还算不错，他那看似极端和机械化的‘背诵’式教学方法其实也是为了帮那些基本功不佳的学生强化记忆……从教学上来看，这虽然是一种笨办法，但是却非常适合这些基础较差、或者学习本身就不够专注的学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所教授的学生数量在整个‘赫星学派’中是最多的，这其中肯定有着知识、求知欲和人品不错、但不受重视的学生……只有在课堂上进行观察，我才能发现这些人。
    “一旦发现适合成为2级、3级成员的学生，我就会将他们推荐给你，到时候你可以通过快速考评之类的流程把这些人提拔上来，这样就能进一步让‘赫星学派’的组织架构变得有机和完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罗杰没有说的，那就是他觉得“秋”师傅这样的课堂颇有些像他前世上学时候的早读课，这让罗杰在有些怀念的同时，也想到了用这种与同窗相处的方式来进一步稳定自己的人性和各种情结。
    当然，正如他所说的，自己并不会每次都来，万一“杰克·卡宾”在班级里交了朋友，他也可以利用血肉傀儡来进行临时的应付。
    原本，半神层次的“蔷薇主教”能够制造出的血肉傀儡虽然能够以假乱真，但是不具备全量的人性，然而对于现在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混沌海”支流的罗杰，可以在“原动天核”的力量帮助下利用“命运赋予”临时编织出一个有一定人性、会思考的血肉傀儡、并且维持一段时间。
    因为这有一点像“织梦人”的能力，所以罗杰怀疑这可能是“混沌海”支流中蕴含的与心灵有关的权柄和“命运赋予”能力产生的化学反应。
    这也是罗杰最近几天在测试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时候的意外发现，而现在面对眼下的处境，这一研究成果刚好能够用得上。
    听了罗杰的话，佛尔思也是明白了过来：
    “您真是为‘赫星学派’操碎了心。”
    “没办法，这年头从0开始培植一个隐秘组织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我这位老板可不得上点心嘛。”
    罗杰耸了耸肩，在佛尔思面前，他丝毫没有避讳自己就是“赫星”这一事实。
    毕竟他也希望佛尔思能够对双方的关系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否则佛尔思会一直胡思乱想、拿不准自己究竟是在为谁服务。
    果不其然，当罗杰这么说了以后，佛尔思立刻全身一紧、而后又再次放松了下来。
    “‘命运之轮’先生，请容我问一句，您和‘赫星’……”
    “嗯。”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佛尔思长长松了口气、似乎如释重负一般。
    随后她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那这么说来，我也算您的眷者咯？”
    “那当然，你可是我货真价实的眷者。”
    罗杰看了一眼佛尔思：
    “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引导你进入‘赫星学派’？”
    “啊？”
    佛尔思的心中一惊，她原本只是开玩笑才说了那句话，但是却没想到“命运之轮”先生竟然直接承认了下来。
    “我是‘命运之轮’先生的眷者？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比起佛尔思的满心疑惑，罗杰却没有打算跟她解释那么多，毕竟和“原动天核”相关的问题太过复杂，也太过敏感，他并不打算在这里细说。
    “以后关于‘赫星学派’的问题，你可以直接通过我的信使向我报告。”
    罗杰说完这句话、将召唤“德拉霍亚之鼠”的祷告词告诉了佛尔思、又将一份“学徒”魔药的材料给回收进了“旧日之盒”中。
    “现在，我就是‘学徒’了。”
    罗杰笑着激活了路易斯·维恩的学徒能力、而后开口打趣道：
    “赞美您，‘墨丘利’女士。”
    “您可别折煞我了。”
    佛尔思完全没想到在“塔罗会”上总是神秘莫测的“命运之轮”先生在现实中竟然是个如此无厘头和喜欢开玩笑的人，她连忙摆了摆手。
    “接下来，我是不是要去见见我的导师？”
    罗杰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佛尔思的囧态，一边开口问道。
    “对，刚好现在课程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带您去见见‘秋’师傅。”
    佛尔思微微颔首。
    罗杰闻言便直接利用“学徒”能力在炼金室的墙上开了个洞、走了出去。
    而后，佛尔思听到了惊疑不定的惊呼声在走廊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像极了一位真正的、刚刚成为非凡者的普通人。
    佛尔思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地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走廊尽头站着“朱庇特”先生，他看到刚刚穿墙而出、又惊又喜的罗杰和紧随其后的佛尔思，便对着后者遥遥点了点头、而后抱着一堆文件转头下了旋转楼梯。
    之后罗杰便在佛尔思的带领下，去到了一楼悬挂着“奥图姆”名字的那间教室前。
    此时此刻，正值所有的学徒们下课的时候，他们看到一男一女两人同时走进了教室、这些年轻人皆是好奇地望了过来。
    罗杰则是主动地对着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点了点头，一副非常友好的样子。
    在这个过程中，有两名女生隐约看到了罗杰幻化出的那张帅气英俊的脸庞，她们皆是一时看得有些愣神，但是还不等她们仔细观察，“秋”师傅就已经望了过来。
    “都下课了，还不快走？”
    “是，是，是，奥图姆师傅。”
    这几位学生似乎是慑于“秋”师傅的语气，连忙点头离开，其中的一位短发瘦高女生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似乎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墨丘利女士，晚上好。”
    在学生们都走了后，“秋”师傅便对着佛尔思问了好。
    原本罗杰还在思考“秋”师傅是如何认出佛尔思的，却看到佛尔思的大拇指上已经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枚翠绿色的指环，而在那指环的最中央则铭刻着一个古朴的体字母“m”。
    “5级成员的指环……刚刚才戴上的吧？”
    罗杰顿时明白过来，紧接着她便听到佛尔思开口对着“秋”师傅说道：
    “奥图姆师傅，晚上好。
    “这位是杰克·卡宾，他通过了我和朱庇特先生的考核，目前已经成为了正式的2级学徒。
    “在导师选择环节中，他选择了您作为自己的导师，若您不介意的话，以后他就拜托您嘞。”
    “选了我？”
    “秋”师傅狠狠一愣，他扶了扶自己厚重的眼镜、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罗杰。
    此时此刻，罗杰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位3级导师的外貌。
    这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性，他虽然穿着斗篷、但却没有戴兜帽，所以罗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油腻的棕发像被静电炸开的蒲公英，厚如酒瓶底的眼镜后藏着因常年熬夜而充血的眼睛。
    而从他的领口罗杰可以看出，这位“师傅”似乎穿着起球的旧毛衣，而斗篷的袖口则沾着墨水渍，而在他手边的讲台上，一本近乎被翻烂的皮面笔记本正平平摊开、上面描绘着很多的星体轨道推演和注脚。
    此时此刻“秋”师傅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快速向前走了两步、用自己那青筋暴起的手一把抓住了罗杰的胳膊。
    他那厚重的镜片在煤气灯下反着狂热的光，仿佛整个人是从发霉古籍里走出来的活体注脚。
    “你就是那个在面试中画出了几十个特伦索斯特点的占星师？”
    “啊？”
    罗杰没想到“秋”师傅跟自己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他略一思考便点了点头：
    “是的，奥图姆师傅。”
    “秋”师傅闻言，那双青筋暴起的手将罗杰抓得更紧了，他仔细地用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了后者半晌，而后忽然转身从讲台上拿起了那本笔记本、一把塞到了罗杰的手里。
    “您这是？”
    罗杰顿时更加困惑了，他正准备开口询问“秋”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便听到后者急切开口道：
    “翻到书签那一页，那上面有我推定的10个特伦索斯特点的计算公式，你看看对不对！！”
    “啊？”
    这次轮到佛尔思张大了嘴巴，她原本以为罗杰是来拜师的，但是却没想到“秋”师傅竟然一上来就开始跟罗杰讨论起了特伦索斯特点的问题。
    “唔……”
    罗杰定了定神，他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动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将那摇摇欲坠的笔记本上的某一页扯将下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看到了不少“秋”师傅的研究内容。
    “元素分布法，星体符号学，数字象征主义？”
    到了这时，罗杰的眼睛才终于眯了起来、神色也变得郑重。
    他原本以为，仅仅只是3级导师的“秋”师傅的能力和水平都会比较平庸，但是却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在研究这种冷门的知识。
    传承于第四纪特伦索斯特帝国的特伦索斯特点自不必说，元素分布法和星体符号学更是颇为复古的、从第四纪早期就开始流传的冷门知识。
    至于数字象征主义，更是现代占星学中宫位神秘学意义的基础，它与元素分布法一起被称为占星宫位理论的两大基石，而第五纪的绝大多数占星师都只是在这基石的基础上做发散性的研究、鲜少涉及到这些最根源的东西。
    “看来之前小瞧这位‘秋’师傅了。”
    罗杰心中讶异的同时，将笔记本翻到了卡着书签的那一页。
    果然，正如奥图姆所说，从那一页开始包含着好几个特伦索斯特点的运算推演，他明显是从某些古代文献中获取了灵感，希望通过相关领域的知识框架来反推出正确的运算方法。
    让罗杰感觉到更加惊讶的是，“秋”师傅的大部分运算都是对的，只是在一些关键的节点上做了不正确的假设，这才导致了后续的运算一直无法收敛、得不到正确的结果。
    “这里，有一点问题。”
    罗杰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秋”师傅，开口道。
    后者慌忙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将笔帽扯掉、递给了罗杰。
    “我能在这上面直接写吗？”
    “尽管写，页面不够了往后面写。”
    奥图姆颇为急切地开口道。
    “好。”
    罗杰点了点头、便开始在运算的中段替换掉一些符号和数字。
    奥图姆目不转睛地盯着，随着罗杰的书写，他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等到罗杰最终将几组公式写下来的时候，奥图姆的双手已经颤抖了起来，他从罗杰的手中接过笔记本、反反复复地看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
    过了好半天，一脸狂热的奥图姆才终于是回过神来、看向了佛尔思。
    “抱歉，墨丘利女士，我太专注了。”
    “没关系，您不用在意我。”
    佛尔思微笑着摆了摆手，她刚才也在旁边看了不少笔记中的内容，也发现了其中大部分运算都是需要“占星人”或者“星象师”所对应的超凡能力才能完成的，而身为一名“窥秘人”途径序列8非凡者的“秋”师傅能够做到这种水准，已经是达到了他自身的能力极限。
    另一方面，佛尔思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秋”师傅的“格斗学者”魔药消化进度一直那么缓慢了，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了研究占星学相关的问题上，自然是没什么时间去进行格斗方面的钻研。
    “年轻人，你很有趣。”
    奥图姆重重地在罗杰的肩膀上拍了拍：
    “事实上，我觉得以你的水平，来我这么一位3级师傅这里纯属屈才了。”
    “不敢，您对学术方面的钻研精神让我感到深深的敬佩。”
    罗杰正色道，他原本认为奥图姆是那种比较强调填鸭式教育、疯狂打基本功的导师，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私下里竟然做了这么多的研究。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要在我的课堂上学习？”
    奥图姆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考虑了，我就跟您。”
    罗杰此时此刻完全没有犹豫，他不假思索地开口答道。
    “好好好，你这样的知识水平，来我的班上当班长，都绰绰有余。”
    听了奥图姆这句话，罗杰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说什么？班长？”
    “是的，班长，你来给我当班长吧！”
    奥图姆再次使劲地拍起了罗杰的肩膀、发出了“砰砰砰”的巨响。
    “这算什么，重生之我在异世界当班长？”
    罗杰顿时哭笑不得起来，虽然前世他的学习成绩不算太差，但是因为在上学的时候经常闯祸，所以没少被叫家长和罚站。
    那时候，罗杰在班级里当过最大的班干部就是生活委员——说是生活委员，完全就是管班级卫生的冤大头，唯一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指挥值日生、不用自己亲自干活。
    而这次，他原本想在“赫星学派”里重温一下校园生活，没想到一上来就被老师安排成了班长。
    “那……也行吧。”
    罗杰挠了挠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样，我们说定了。”
    奥图姆摩挲着双手、似乎非常激动：
    “每周三、周日晚上七点，我在这里上课，你每周至少来一次就行。”
    “好的，奥图姆师傅。”
    罗杰点了点头，对方确实是一位认真的师傅，态度也非常热情，所以他没有驳了对方好意的道理，毕竟那样的话就太不礼貌了。
    奥图姆非常满意，他再次在罗杰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后便转过身去擦起了黑板。
    “我帮您吧。”
    因为罗杰的个子比奥图姆高、能够轻易地够到黑板的顶部，此时他亦是拿起了一块黑板擦、帮自己的师傅干起了活。
    一旁的佛尔思本来也想加入，但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赫星学派”的高层，参加这种事情会让“秋”师傅难堪，这才在旁边保持着一副矜持淑女的模样。
    “那，卡宾，我们下周见。”
    擦完黑板后，奥图姆郑重和罗杰握了握手、而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很有意思的一位先生。”
    罗杰目送着奥图姆离去、而后微笑着做了这样的点评。
    “确实。”
    佛尔思亦是点头、心中十分感慨。
    “那，‘魔术师’小姐，我们明天会议上见。”
    罗杰对着佛尔思微微行了一礼、而后在后者的注视中、身形快速虚化、而后消失在了教室之中。
    ……
    第二天下午三左右点，坐在“地下午夜城”某个幽暗房间之内、正把班迪特当靠垫的罗杰霍然坐起。
    “时间差不多了。”
    他将班迪特抱到一边，自己则是坐回了椅子上。
    随着一阵铁锈色的光芒爆发开来，罗杰再一次出现在了“源堡”的灰雾之中、坐在了青铜长桌旁边的高背椅上。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轻快的问好声再一次传来，随着成员们彼此之间的致意再一次完成，一周一次的“塔罗会”再度开始。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次有三页日记。”
    “隐者”嘉德丽雅开口道，她的语气十分沉稳。
    “很好。”
    “愚者”克莱恩微微点头，他知道这次“神秘女王”又一次的试探。
    一边这么想着，克莱恩一边翻阅起了手头的日记。
    这次的日记的第一页大部分都是大帝在弗萨克出访的时候在酒吧喝酒喝试图把妹的各种尝试，到了最后面的部分，他提及了自己去参观“黄昏巨殿”的事情。
    在那附近，罗塞尔遇到了一位名叫奥涅格的、巨人血统极为纯正的弗萨克人，后者将自己视作巨人王的后裔，还跟罗塞尔讲述了讲述了很多关于巨人王庭的事情。
    在这番讲述中，奥涅格提到自己认为在苏尼亚海最东面的区域，就隐藏着通往巨人王庭的道路。
    “苏尼亚海最东面，那不是‘神弃之地’么？”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一眼同样有着部分巨人血统的“太阳”戴里克·伯格，一边翻到了第二页日记。
    在这页日记里，罗塞尔根据苏尼亚岛上精灵遗留下的遗迹、习俗和壁画等，猜测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可能同样是一位来自华夏的穿越者，但是在更进一步的考究中，罗塞尔最终否定了这个猜想。
    克莱恩顿时有些遗憾，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记录着他教育贝尔纳黛过程中的一些想法，大帝犹豫过要不要教贝尔纳黛中文，但是最后又害怕自己的女儿看懂自己的日记。
    最终，大帝在左思右想后，决定将“故乡”这两个字教给贝尔纳黛，虽然后者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但是却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的“护身咒文”、需要永远铭记。
    “故乡啊……”
    克莱恩顿时眼眶有些发热，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贝尔纳黛会提供这三页日记了，因为那上面都有“故乡”这两个字。
    他努力定了定神、平复了自己翻滚的思绪和情感，旋即收回了视线、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
    “你的问题是什么？”
    嘉德丽雅似乎早有准备，她恭敬地开口答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知道这两个符号的意思？”
    旋即，在克莱恩的帮助下，她具现出了“故”和“乡”这两个字。
    “它们合在一起的意思是，家乡，心灵与精神的归宿。”
    “合在一起……心灵与精神的归宿？”
    “隐者”嘉德丽雅不自觉地忽略了“家乡”这一层意思——因为身为贝尔纳黛的养女，她十分清楚后者的家乡在哪里，也不认为这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是转向了更具有“神秘学意义”的那一段内容。
    而除了“太阳”戴里克和“命运之轮”罗杰以外的其余“塔罗会”成员，则是趁此机会学习起了新的“罗塞尔文”、试图将那两个符号的外形和意思强行记忆下来。
    “你们开始吧。”
    随着“愚者”先生的宣告，“塔罗会”正式进入了自由讨论环节。
    “各位，我想再发布一条悬赏追杀令。”
    “命运之轮”罗杰第一个开口。
    “悬赏追杀令？”
    “塔罗会”的众人被这几个字吸引，因为这已经是“命运之轮”先生在一个月内发布的第二条追杀令了。
    比起他们的，惊诧“倒吊人”阿尔杰则是更为在意这背后的意义，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命运之轮”先生的反应，一边在心中猜测道：
    “又是一次追杀令……这是‘愚者’先生在打击自己的敌对势力，还是在引导自己手下的圣者清算叛徒？抑或是二者都有？”
    毕竟按照阿尔杰的已知信息，先前“命运之轮”罗杰想要追杀的那位“x先生”就是背叛了亚伯拉罕家族的叛徒，而考虑到亚伯拉罕家族在“愚者”先生的庇护之下、以及“x先生”是信仰着“真实造物主”的神使之一，他也难免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尤其是在已经有了“命运之轮”先生在贝克兰德双杀两位“极光会”圣者的先例的情况下，这种猜测就显得更加合理了。
    “所以这一次又要杀谁？‘极光会’的某位神使么？还是圣者？”
    就在“倒吊人”阿尔杰在心中默默猜测的时候，“命运之轮”先生已经在“愚者”先生的帮助下、具现化出了一个男人的外貌。
    其他人对这个人并不算熟悉，他们皆是没什么别的表现，唯有克莱恩的心中微微一紧。
    眼前的这人，他简直不要太过熟悉！
    “因斯·赞格威尔，黑夜女神教会叛逃的前任大主教，‘不眠者’途径序列4的‘守夜人’。
    “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到他的确切线索，我可以提供5000镑的回报，如果有人能帮我杀掉他，我可以直接支付2万金镑、或者等值的东西。
    “除此以外，要是你们中有人能够让他在死前受尽折磨，我还能额外提供5000镑的奖金。”
    对于这笔账，罗杰也算得非常清楚。
    先不说现在的罗杰家大业大、2、3万金镑只不过是毛毛雨而已，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能够帮助“黑夜女神”教会除掉因斯、回收他的序列4非凡特性，同时获得“大地母神教会”的友谊的话，自己能够得到的好处会远远地大过自己付出的赏金。
    另一方面，克莱恩对因斯的仇恨一点都不比罗杰自己小，眼下的罗杰非常需要他借助杀掉因斯尽快成为“诡法师”，这对他后续的计划非常重要。
    正如原著中那样，因斯·赞格威尔是克莱恩“诡法师”晋升仪式中最好的祭品，只是这一次故事可能会变得有所不同。
    按照罗杰对于克莱恩的了解，缺钱的他虽然最后大概率会将这笔赏金领走，但是出于自己为前队友报仇的意愿，最后克莱恩很可能会用别的方式将这笔赏金偿还给罗杰，这样他才会心安。
    正如罗杰所料，的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所有人心中炸响，“塔罗会”中的好几人的心头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黑夜女神’教会？序列4？”
    “倒吊人”阿尔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变得有些不够用起来，什么时候“愚者”先生竟然帮助另外一位神灵清理起门户了？
    其余的人心中皆是类似的想法，最终还是“隐者”嘉德丽雅第一个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容我问一句……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您告知，您追杀因斯·赞格威尔的原因是什么？”
    “黄嘉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头铁啊……”
    罗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而后开口解释道：
    “我与他有一些私仇，他害死了我的一位朋友，还在‘贝克兰德大雾霾’的时候想要联手‘极光会’的另外两位圣者杀掉我。
    “事实上，他也是‘贝克兰德大雾霾’背后推波助澜的黑手之一。
    “我也想过向‘黑夜女神’教会举报他的行踪，但是我又总是觉得这件事如果走官方的路径来处理，不够解气。”
    “原来如此。”
    “塔罗会”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罗杰的这理由确实非常合理。
    这不仅仅是罗杰的私仇，更是“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的延伸，而从这一点上来看，“愚者”先生似乎确实是在继续对那些搅扰着贝克兰德安宁的恶势力做着报偿和清算。
    “‘命运之轮’先生，能否请您介绍一下对方所具备的能力和他目前大致的行踪？这样一来我们也好帮您找到他。”
    此时“正义”小姐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思考。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旋即他看向了“愚者”先生：
    “我接下来说的话，诸位需要严格保密。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请您见证，不知可以吗？”
    “可以。”
    “愚者”克莱恩微微点头，之后“塔罗会”的众人皆是在这位神灵的面前发下了誓言。
    确保没有问题后，罗杰这才开口：
    “这周五是费内波特王国的国庆日，届时在该国的首都费内波特城会有一场大型的庆典。
    “因斯·赞格威尔控制了一位‘大地母神’教会的高层，他大概率会在那天借助一位邪神的力量、制造出足以让整个费内波特城动荡的超凡事件、或者能够引起大量平民伤亡的恐怖袭击。
    “通过这一事件的掩护，因斯计划夺取一件由母神教会掌管的、可以帮助他晋升到序列3的‘1’级封印物！”
    (本章完)

 第360章 又见邓恩史密斯

    第360章 又见邓恩·史密斯
    “恐怖袭击？1级封印物？”
    “命运之轮”罗杰的话让“塔罗会”的众人大吃一惊。
    “‘命运之轮’先生，因蒂斯是否在其中有参与？”
    “倒吊人”阿尔杰的脑子转得极快，身为塔罗会“政委”的他，第一时间就从里面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阴谋气息。
    虽然费内波特是鲁恩王国的邻国，但是考虑到费内波特城是费内波特王国的首都，在这样的城市发动针对正神教会首脑的恐怖袭击事件，性质是极为恶劣的。
    更何况，因斯计划袭击的日期是费内波特王国的国庆日，从政治意义上来说，这种行为十分敏感，很有可能会被解读为周边国家对于费内波特王国的敌对行为。
    考虑到鲁恩王国在先前的战争中占尽了优势，鲁恩人在这场战争中不仅击败了弗萨克、完全掌握了间海海域和苏尼亚岛、完全解除了北境的兵力威胁，甚至还逼得“战神教会”的内部大洗牌，就连原本的大牧首都被迫遁出圣密隆不知去向。
    不仅如此，原本因蒂斯也想在这一场战争中分一杯羹，但是却被“风暴之主”教会的半神雷达尔·瓦伦丁借助“牧羊人的灵柩”用几乎兵不血刃的方式干掉了所有秘密参战的非凡者，这一事件直接导致鲁恩王国实际控了苏尼亚岛、而因蒂斯也在这次战争中彻底丧失了主导权。
    在他们的盟友弗萨克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因蒂斯最终也只能选择在秘不宣战的情况下完全退出了战局以自保。
    这些战绩充分说明了鲁恩这样一个北大陆的顶级大国在有所准备、情报充分的情况下能够爆发出多么强的战争潜力。
    虽然目前鲁恩凭借外交的斡旋和自身的实力背书，与费内波特王国一起控制了西苏尼亚海的海权，但另一方面，虽然费内波特王国和鲁恩王国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但是不排除该国内部有部分人会出于地缘政治的考虑、时刻猜忌着这样一个强大的邻国。
    而如今，在费内波特王国的国庆庆典之上，公然发生了针对该国国教首脑的袭击事件，这很容易让两国的关系出现裂痕，哪怕是双方的顶层对其中的道理心知肚明，也不排除中层的那些政客们会借机发难、再次给原本已经消停下来的因蒂斯以可趁之机，他们不排除会借助这一事件、试图再一次削弱鲁恩王国在苏尼亚海的存在力量。
    所以，阿尔杰对于因蒂斯在这其中有所参与的推论，是完全逻辑自洽、自然而然的推理，并非是妄想出的结果。
    “您确实是一位细腻睿智的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当即就夸赞了阿尔杰的洞察力：
    “没错，也正是因为这样，因斯·赞格威尔的手中掌握着一件序列4层次的封印物，他正是靠这件封印物控制了一位‘大地母神’教会的高层，并想要以此为楔子、构成撬动一系列阴谋计划的杠杆。
    “我可以事先把话说清楚，如果有人能够干掉因斯·赞格威尔，他身上的那件‘守夜人’非凡特性必须留在现场，但是他身上的其它所有东西、包括那件序列4的封印物，你们都可以取走。”
    此时“隐者”嘉德丽雅忽然开口：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命运之轮’先生，容我问一句，您刚才说的因斯控制的‘大地母神’教会的那位首脑，是一位‘神恩者’，还是一位‘神眷者’？”
    “是‘神眷者’。”
    罗杰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什么是‘神恩者’，什么是‘神眷者’？”
    “正义”奥黛丽有些好奇地问道，她自从成为非凡者以后，也试着从多个渠道对鲁恩王国官方非凡者的体系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神恩者”和“神眷者”这两个名词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便第一时间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打听起来。
    “这是‘大地母神’教会独有的制度，‘正义’小姐。”
    “隐者”嘉德丽雅解释道：
    “从很久以前开始，‘大地母神’教会便出于不明的原因，将自身的教阶体系设置为了‘神恩者’和‘神眷者’两个系统。
    “据我所知，‘神恩者’全都是‘耕种者’和‘药师’这两个途径的非凡者，而‘神眷者’所在的神之途径则更加广泛。
    “任何一位‘神恩者’、哪怕是母神教会的宗座，在作出决策、或者发布谕令之前，都必须有至少一位级别足够的‘神眷者’副署，否则所有的谕令一概可以视作无效、教廷的执行环节有权力拒绝执行且可以不被追究责任。”
    “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制度？”
    “正义”小姐听得心生疑惑，在她看来，一个正神教会的宗座应该就是对应的序列0神灵下面权力最大的人，几乎可以被视作是神灵的喉舌，而‘大地母神’教会做出这样的设计，颇有一些增加决策环节、自我掣肘的意味在里面。
    “这我也不知道，虽然在非凡者圈子里流传着很多种说法，但是没有哪一种是特别有说服力的。”
    就在这时，“愚者”克莱恩忽然在心中将很多事情串联了起来。
    虽然其中的细节克莱恩还没有想得特别清楚，但凭借着自身灵性的引导，这位“愚者”先生随意地轻笑一声，这笑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月亮……”
    他用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毫不在意的语气呢喃道。
    “月亮？”
    这没来由的两个字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关注，“命运之轮”罗杰心思电转、而后开口问道：
    “‘愚者’先生，我想请问，您是否在暗示，这件事与‘原始月亮’有关？”
    见到“愚者”先生轻轻颔首，“命运之轮”先生立刻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看向了用质询目光看过来的“塔罗会”成员们。
    “虽然细节上还是不太清楚，但是通过刚才‘愚者’先生的提点，我还是可以做出一些推论。
    “我猜测，之所以‘大地母神’教会会做出‘神恩者’和‘神眷者’两种不同的教职阶系统的分化，很有可能是因为‘耕种者’和‘药师’这两条途径更加容易受到‘原始月亮’的污染。”
    “‘原始月亮’的污染？”
    “隐者”嘉德丽雅立刻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她追问道：
    “是否就像‘雾城’原本所拥有的那件封印物‘创生皇冠’那样？”
    “没错，你跟我想到了一起，‘隐者’女士。”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嘉德丽雅，他明白克莱恩也正是因为知道“创生皇冠”的事情、再结合他对于“生命学派”的各种情况的了解，这才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可是，为什么这两条途径会受到‘原始月亮’的污染？”
    此时一旁的“月亮”埃姆林终于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药师”途径的非凡者，哪怕这种属性是与生俱来的、与那些人造的血族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听到这里还是难免在心间有了强烈的困惑。
    “可能是因为神秘学方面的因素，也可能是因为这两条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曾经被‘原始月亮’获得或污染过。”
    罗杰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他用半真半假的语气答道。
    “‘命运之轮’先生，‘耕种者’和‘药师’途径是否是相邻途径？”
    就在这时，“倒吊人”先生忽然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这种概率很大。”
    “啊？”
    听了罗杰的回答，“月亮”埃姆林立刻问道：
    “那……是否意味着，‘药师’途径和‘耕种者’途径的非凡者，到了高序列可以进行相邻途径跳转？”
    “应该是这样没错。”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而后他笑着补充了一句：
    “‘月亮’先生，事实上，早在你加入‘塔罗会’以前，我们曾经谈论过关于某些神之途径到了高序列会出现性别转换的问题……而‘药师’途径正是其中之一。”
    “什么？性别转换？”
    “月亮”埃姆林被狠狠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在这一刻，这位吸血鬼小哥身上的某个部位竟然隐约传来了幻痛。
    “是的，你不知道吗？”
    罗杰再次微笑地看向了“月亮”埃姆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喜欢跟埃姆林闹着玩，每次看着这位吸血鬼小哥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就感觉到对方非常的可爱。
    “不知道，您能告诉我吗？”
    “月亮”埃姆林彻底慌了，他忙不迭地问道。
    “好吧，我告诉你。”
    罗杰耸了耸肩、摊开了手：
    “‘药师’途径的序列1，‘美神’，会使男性非凡者强制变为女性。
    “而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耕种者’途径的序列2‘荒芜主母’身上，在这一序列，非凡者亦会从男性变为女性。”
    “啊？”
    这一刻，“月亮”埃姆林只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此刻，某些一直以来的疑惑在他的心里似乎得到了模糊的解答，但是埃姆林又不敢去细想，只敢愣愣地看着罗杰发呆。
    而这一信息同样引起了“隐者”女士和“魔术师”小姐二人的侧目，后者略一思考，试探着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容我问一下，您说的这种性别跳转，是只会发生在对应的序列，还是会延续到后续的序列？”
    “对于不同的序列来说，情况是不同的。”
    罗杰看向了“魔术师”佛尔思，开口答道：
    “对于‘刺客’和‘猎人’这两条途径来说，它们本身就对应着某种特定的性别，一旦性别转换在特定的序列发生，就会一直在该途径的后续保持这种序列的性别特点。
    “例如现在我的手下就有一名序列5的‘痛苦魔女’，她正在准备跳转到‘猎人’途径序列4的‘铁血骑士’、变回男儿身，但是如果在此之后她如果要晋升序列，还可以通过晋升为‘刺客’途径的序列3变为女性、而后再通过晋升为‘猎人’途径的序列2变回男性。
    “但是‘耕种者’和‘药师’两条途径之间的跳转有所不同，如果一位序列2的男性‘药师’通过‘耕种者’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进行晋升，那他就可以保持自身的性别，而这也是避免变为女性的唯一方式。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是干净的、其中并没有序列9到序列2的非凡特性，否则性别转换仍然会发生。”
    “月亮”埃姆林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自觉自己这辈子基本没什么可能成为天使，但是搞清楚这个问题，还是让他有了些如释重负的情绪。
    这方面的知识同样听得“塔罗会”的其他成员颇为入迷，尤其是“隐者”嘉德丽雅，她感觉到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又出现了明显的增长。
    “‘命运之轮’先生，关于您刚才说的因斯·赞格威尔的委托，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此时此刻，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世界”先生，忽然间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被因斯所控制着的那位‘神眷者’，是‘收尸人’途径序列4的‘不死者’。
    “另一方面，因斯·赞格威尔想要窃取的那件序列3的封印物对应着‘恐惧主教’非凡特性，而它大概率被封印在毗邻费内波特城市政厅的生命教堂。”
    罗杰心里知道克莱恩是打算接下这桩委托，他略微提示了两句，而后才道：
    “别的我就不清楚了，这无疑需要一些提前的调查。”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世界”先生深吸一口气，对于他这样一位优秀的侦探来说，只需要知道调查对象的目标所在、以及他自身的实力背景，就足以搞清楚很多事情。
    “‘命运之轮’先生，我想接下这桩委托，希望您之后能够说话算数。”
    “那是当然。”
    “命运之轮”罗杰见到克莱恩主动接下任务、微微松了口气，但是表面上却是轻松写意地笑道：
    “那我就静待您的佳音，‘世界’先生。”
    “没问题。”
    “世界”先生微微颔首。
    这番对话听得在场众人有些恍惚，“塔罗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展到仅仅只是通过简单的聊天、就能决定一位半神生死的程度、似乎完全不用考虑被刺杀对象自身的感受。
    因斯马上就要死了，因斯自己知道吗？
    “不过，如果是‘世界’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的话，倒也正常……”
    “正义”小姐不禁作如此想，紧接着她又听到“世界”先生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租借一件半神层次的封印物，不知道您是否有什么推荐？
    “价格方面可以商量，但是如果您能给我一个优惠价，那再好不过。
    “当然，先前那把剑我暂时用不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考虑别的东西。”
    “半神层次的封印物……”
    “命运之轮”罗杰低头思考起来，他快速地在自己的心里将自己掌握的封印物过了一遍，而后这才道：
    “除了您刚才说的，目前我手中可以租借的封印物有三件。
    “它们分别对应着‘怪物’途径序列2的‘先知’非凡特性、‘律师’和‘治安官’途径并存的序列4‘堕落伯爵’和‘律令法师’非凡特性，以及‘囚犯’途径的序列4‘木偶’非凡特性。
    “当然，第一件封印物您可能暂时无法正常使用，所以我们只说第二和第三件。
    “第二件封印物在拥有两条途径序列4非凡能力的基础上、能力的数量没有大幅度的提升，我会在先前那把剑租金的基础上额外收您百分之五十的费用……至于第三件的话，价格和那把剑保持一致就好。”
    之后罗杰将后面两件封印物的特点和能力简单介绍了一下、避开了敏感的部分后，“世界”先生开口答道：
    “我需要考虑考虑。”
    “可以。”
    “命运之轮”罗杰微微点头：
    “等你决定后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们可以在‘愚者’先生的见证下进行交易。”
    “没问题，我会尽快决定。”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一口答应下来。
    之后会议便继续进行，此时，明显按捺了许久讲话欲望的“太阳”戴里克开口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
    “哦？请说？”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着看向了戴里克、用鼓励的语气开口道。
    “这两天，‘白银城’的一部分规格较高的探索小队似乎开始获得了一种新的指令，内容是可以在战斗中由领队低声念诵一段特定的祷告词、而后再配以那些有神秘学效果的音乐辅助作战。
    “虽然这种吟唱的权限仍然仅限于领队、且吟唱的内容也是保密的，但是我在昨天的一次探索中试着读了领队的口型，我发现那很像是您先前在‘真实星图’写下的那段文字。
    “我可以将它说出来吗？‘命运之轮’先生？”
    听到戴里克试探性的发问，罗杰微微摇了摇头：
    “暂时先不要。”
    看到“太阳”戴里克严肃点头，这位“命运之轮”先生继续说道：
    “看来，‘六人议事团’是在研究了那‘真实星图’之后，逐渐放下了警惕的心理。
    “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很快就会接收到天文历法方面的信息……或者说，这种信息的释放是会有序进行，但是在不久之内大部分人应该都会知道。”
    听着罗杰和戴里克的讨论，“倒吊人”阿尔杰再一次在心中快速地思索了起来。
    “刚才‘太阳’先生说，‘白银城’现在需要在颂唱神秘学歌曲之前，先吟唱某段固定的前缀？且从‘命运之轮’先生的态度来看，这前缀似乎是某种禁忌？
    “而这段前缀是写在‘真实星图’背面的……这是否说明，那些神秘学歌曲、和天文历法相关的知识，是来自于同一个源头的？”
    想到这里，“倒吊人”阿尔杰的目光向着“愚者”先生的方向飘了过去，但是仅仅到了一半，他便停下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正义’小姐的衣袖、故作沉思状。
    而这反应亦是被奥黛丽看在眼里，她虽然猜到了“倒吊人”阿尔杰心中在想什么，但是却并没有做进一步的追问。
    事实上，经过奥黛丽最近一段时间内为“世界”格尔曼·斯帕罗提供了两次心理诊疗后，她已经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位“愚者”先生眷者的本性其实是一个善良而温柔的人，那些暴虐和冷静的外表只是他的保护色、如同层层帷幕一般将他的真实自我掩盖在常人无法察觉的深处。
    能够眷顾这样一位先生的神灵，大概率也是一位温柔的正神，这一点也和“愚者”先生一直在借助‘世界’和‘命运之轮’两位先生暗中布局和谋划的事情能够对应得上，所以眼下的奥黛丽已经从一开始的对“愚者”先生充满好奇、逐渐转变为了切实的信赖和爱戴。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我非常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顿了顿后，“太阳”戴里克又问道：
    “您和您的朋友们，会在现实中接触‘白银城’吗？”
    “会。”
    “命运之轮”罗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但我相信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眼下‘白银城’的选择已经比以前多了很多……我们可以一起努力，相信我，‘白银城’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孤立无援。”
    罗杰这话有两重意思，一是目前戴里克已经确认“神弃之地”中还有别的人类幸存者城邦，此外他清楚“愚者”先生和“命运之轮”先生确实在做着努力，所以无论如何，“白银城”通往光明的路哪怕注定会有坎坷，但是这座人类幸存者城邦一定会朝向自由和安稳的道路稳步地前行下去。
    “我明白了，‘命运之轮’先生。”
    “太阳”戴里克郑重点了点头、同时双拳紧握，似乎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一般。
    “‘世界’先生，关于我先前所询问的事情，那位天使有答复了吗？”
    此时此刻“隐者”嘉德丽雅看向了“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她指的是那一滴神话生物血液相关的问题。
    “那位天使说了，没有问题，但是要看你能够付出怎样的代价。”
    “世界”先生对此刻早有准备，他开口问道。
    “观看一次‘命运之轮’牌的机会，或者是可以在弱小期内内短暂恢复自身力量的方法。
    “你可以将这消息转告那位天使，看看祂对哪一种更感兴趣。
    嘉德丽雅明显也是早有准备，毫无疑问，那“命运之轮”牌是罗赛尔大帝的遗产、也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遗产之一，至于那在弱小期短暂恢复自身实力的方法，则大概率是出自于贝尔纳黛通过自身掌握的“命运之轮”的天使层次非凡特性去向而对威尔·昂赛汀身份做出的推断。
    “我明白了。”
    “世界”先生微微点头，他不是很确定威尔是否掌握了自身所在途径序列0的成神仪式，所以具体选择哪种报酬他要与其沟通后才能确认。
    “那么，你需要什么？”
    “隐者”嘉德丽雅追问道。
    “在交易完成前，我会让你知道的。”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答道。
    这“隐者”女士确认过没问题后，“月亮”埃姆林再次看向了罗杰：
    “‘命运之轮’先生，我想向您求购‘药师’途径序列5的魔药配方。”
    “可以。”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
    “它的名字是‘深红学者’，5000镑，不还价。”
    “5000镑……成交！”
    “月亮”埃姆林完全没有什么犹豫，这价格比他想的便宜一些，所以他甚至根本没有想到“可能需要还一下价”这样的事情。
    旋即他又看向了“太阳”戴里克：
    “我还需要一件序列5的人造吸血鬼非凡特性，不知道你可以交易吗？需要什么代价？”
    “可以。”
    “太阳”戴里克不假思索：
    “我要‘太阳’途径序列5的魔药配方。”
    这一下可难住了“月亮”埃姆林，他环视了一圈“塔罗会”的众人，而后便听到“世界”先生再度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
    “我有，‘光之祭司’魔药配方，5000镑。”
    “可以。”
    埃姆林顿时感觉到有些肉疼，他甚至有种错觉，那就是“愚者”先生的这两位眷者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起来盘剥自己，但是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一秒、便被他遗忘了过去。
    好在现在埃姆林在给罗杰做药剂的过程中攒了不少钱，还从长辈那里得到了不少资金，如此一来才能负担起如此巨大的开销。
    “我有一个调查任务要委托。”
    “正义”奥黛丽见大家的交易已经完成，便开口道：
    “最近贝克兰德发生了两起贵族及权贵被栽赃和遇袭的案件……而这两起事件的背后都有一位名叫道恩·唐泰斯的富商，他刚到贝克兰德不久，但却一下子就向黑夜教会捐了一万多镑的股份、试图成立一个针对贫民的助学基金。
    “我想请人调查一下他，初步调查费用500镑，如果有遇到危险导致难度提升，我会追加报酬。”
    就在此时，“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微微抬了一下手，这引起了“正义”奥黛丽的注意。
    “‘世界’先生，您想接下这个任务吗？”
    奥黛丽在发问完后，却意外地看到“世界”摇了摇头。
    旋即这位先生道：
    “道恩·唐泰斯是一个身份。
    “我和我的同伴会共用这个身份，偶尔我会伪装成他。”
    此言一出，“魔术师”佛尔思顿时如遭雷击：
    “那个很惨的、肾脏或者前列腺有问题的富商是‘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先生？”
    此时此刻的佛尔思感觉到十分庆幸，没有在刚才“正义”小姐刚刚提到那位富商的时候就嘴瓢将自己掌握的这些黑料抖出来，否则的话，不排除格尔曼会在线下来找自己让自己感受一下那些海盗头子感受过的恐惧。
    尤其是她看到“世界”先生用似乎非常冰冷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佛尔思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就更加强烈了。
    此时此刻，佛尔思突然开始无比庆幸自己竟然是“命运之轮”先生的眷者，这让她有一种空前的安全感。
    “‘命运之轮’先生会救我的吧？一定会的吧？”
    听到“世界”先生的话之后，“正义”小姐恍惚了一阵，但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
    之后众人又随意沟通闲聊、做了些小的交易后，“愚者”先生终于是宣布了散会、让所有的参会者各自回归了现实。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十分平淡，罗杰一直待在“神弃之地”继续自己的工作，期间“世界”先生通过“愚者”先生联系过他一次、表示自己愿意租用“光与影的协奏曲”这件序列4的封印物，罗杰自然是欣然应允、按照先前双方谈妥的交易方案完成了交易、将那件封印物给了出去。
    时间很快来到周四夜里，已经易容、伪装成了一位商人的罗杰带着虎斑猫班迪特出现在了费内波特王国的首都费内波特城，虽然他并不打算干预克莱恩的晋升仪式，但是他仍然想要来现场看看热闹。
    毕竟在没有亚当帮助的情况下，罗杰非常好奇克莱恩能够做到何种程度，以及他到底打算如何除掉因斯·赞格威尔。
    此时此刻的他，正位于费内波特城市中心的市政广场之上，这里已经搭起了第二天庆典的设施和布景，而彩排工作也刚刚进行完毕。
    而就在此时，罗杰忽然间发现了在市政广场的对面，似乎有一位自己的熟人正背对着自己、装作路过的路人般不经意地低头环视着四周的情况。
    “邓恩·史密斯……”
    罗杰反应过来，他不动声色地将正在探头探脑的班迪特一把按进了自己随身背着的公文包里。
    (本章完)

 第361章 “月亮”亵渎之牌（打卡，感谢旧日

    第361章 “月亮”亵渎之牌（打卡，感谢旧日遗梦 打赏起点币）
    在罗杰刚刚这么做了以后，他便看到邓恩转了过来、隔着一条街道与自己的目光对了上来。
    比起从前，邓恩的面容和那略高于常人的发际线都没有明显的变化，他仍然是穿着那件不长不短的黑色风衣、佩戴着那条金色的表链，手中提着一柄罗杰见过两次的、杖头被擦拭得银光锃亮的手杖。
    唯二的不同是，邓恩的身材比以前更加壮硕了些、似乎经历了不少的锻炼，且他那高耸的鼻梁上方原本如同宁静湖泊般的深邃眼眸深处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抹漆黑、看上去竟有些像发动“秘密洞察”时候的罗杰自己。
    罗杰看到邓恩看向了自己，目光也不躲不避、而是对着后者微笑点头、那模样完全就是一副普通友好路人的样子。
    邓恩亦是轻轻颔首以示回应，比起保守谨慎的鲁恩人来说，费内波特人会显得更加热情大方，这种在街头跟陌生人打招呼的事情，他来的这两天已经有些见怪不怪。
    在目送着街角的那普通陌生人远去后，一名黑发绿瞳、长相气质出众，穿着一身吟游诗人服装的青年靠了上来。
    他亦是注意到了街对面那人的背影，于是低声开口说道：
    “队长，对面那人有点奇怪。”
    这英俊青年正是伦纳德·米切尔，虽然他已经成为了直属于贝克兰德圣堂的“红手套”，但是他仍然称呼邓恩为队长，这不仅仅是因为邓恩是这一次任务中圣堂指定的“值夜者”领队，更是出于伦纳德个人对于邓恩这位在廷根时期的老队长的认可。
    “嗯。”
    邓恩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的穿着符合费内波特人的风格，但是在细微的习惯上仍然有一定的差距。
    再者因为国庆日的原因，费内波特已经提前一天放假，再加上当下已经入夜，在这个时间点上对方不陪家人、而是提着公文包出现在市政广场上，确实多少显得有些违和。
    “但是这也不关我们的事。”
    邓恩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这一次受到圣堂指派来到这里，虽然本质上是为了因斯·赞格威尔的事情，但是我们名义上只是芙拉·詹金斯阁下观礼团的随行人员。在费内波特，我们并不具有像在鲁恩那样的执法权。
    “所以不管费内波特这里的人出现了什么异常，那都是费内波特情报部门和‘大地母神’教会需要去考虑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将注意力放在提防因斯·赞格威尔这一件事上。
    “毕竟他是黑夜教会叛逃的前任大主教，这样的话，无论是道理还是法理上，我们都能说得过去、不至于触动某些人敏感的神经、让他们找到可以制造话题的发力点。”
    “是，队长。”
    伦纳德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明白邓恩说的这番话的意思，事实上，他原本也不太想就那位古怪的商人做什么评论，但是却意外地听到自己身上的那一位提醒了一句自己对面的那人有问题，伦纳德这才跟邓恩多说了一嘴。
    他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戴莉女士那边已经将市政广场周边勘察完毕，确认这里没有隐藏着的亡灵和异常的自然灵，今晚科恩黎和洛耀会携带封印物2-061配合费内波特城警察厅进行巡逻……这是‘大地母神’教会主动要求的，毕竟在搜索和预防冥界生物这方面，我们比他们更加在行。”
    之所以要如此提防因斯，也是因为这位前黑夜教会大主教是从“看门人”跳转到的“守夜人”、而喜欢利用冥界生物进行作战也是他标志性的行为风格之一。
    “好的。”
    邓恩微微点头，旋即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考虑到因斯·赞格威尔身为半神的实力层次远超过我们，我原本向圣堂提出过需要申请一件‘1’级封印物，但是却被圣堂拒绝了。
    “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要注意政治方面的影响……另一方面，虽然詹金斯阁下会与我们在一起，但是考虑到她大部分时间会在贵宾席上观礼，所以能够正常活动的只有我们。
    “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抓住因斯……哪怕凭我们的实力无法真正杀死他，也一定要借助母神教会的手把他抓住、并押解回鲁恩接受审判，这样才对得起我们死去的二位队友，克莱恩和弗莱。”
    “是，队长。”
    伦纳德亦是低垂着眼眸，片刻后他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左胸，而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大踏步地向着夜色中、市政广场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随意，但此刻伦纳德的内心，却十分地不平静。
    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用周围人都无法听到的声音轻轻问道：
    “……老头，能帮帮我吗？”
    ……
    此时，在费内波特城另一端的某处公共墓地之中，一名手提马灯，腰背有些佝偻的老头子正如同往日一样，开展着对于墓地的第一轮巡逻。
    因为已经入夜，再加上墓地的位置靠近山口，所以此时此刻的气温稍微有些冷、一阵寒风吹过，让老人有些瑟瑟发抖。
    “还好老头子我有先见之明……”
    老人暂时放下马灯，从腰间的布包中取出了一个小的不透明水壶。
    他用有些发红发干、布满茧子的右手将这酒壶拧开，一股子浓烈的蒸馏酒味顿时从凭空逸散了出来。
    “就是这一口……”
    老人抽了抽鼻子，面容有些陶醉，紧接着他像是心疼这一点点挥发的酒精一般、赶忙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贪婪地吮吸了两口。
    随着蒸馏酒下肚，老人周身的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然而正当他准备拧上瓶盖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再次吹过。
    与先前不同，这风不仅更冷、更阴森，且像是具有某种魔力、竟然吹得马灯的火光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简直就像外面的灯罩完全不存在一般。
    这老人原本已经舒缓下来的心立刻紧绷起来，他用有些紧张的眼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某个山口处那黑洞洞的铁门，此时老人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仅仅凭借风流的方向来看，他竟然感觉那风流是从那铁门处吹出来的。
    “总感觉最近这地下墓穴越来越邪门了……而且最近附近的人口失踪事件很多，其中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他吞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地低声猜测起来。
    这处墓穴很少有人知道，那是当初在导致费内波特王国分裂的“背誓之战”中死去的“知识与智慧之神”派系的军人和非凡者的墓地，在以伦堡为根据地的知识教会带着一众信徒分裂出去之后，那些留在费内波特土地上的、为知识教会的人员的尸体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按照正常的标准安葬吧，“大地母神”教会的脸上挂不住，不安葬吧，又感觉不太人道和宽容、不符合母神的教义。
    所以费内波特当局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在这处远离费内波特城市中心的山口挖了一个地下墓穴、把那些死去的知识教会非凡者和支持他们的军人安葬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这样一来当局的面子有了，又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过难看。
    不仅如此，他们又在旁边搞了一个针对没有参与过战斗的知识教会普通信众的墓地，并以正常的规制来进行墓园设计，之后又雇了两名守卫每日轮班看守、顺便引导前来祭奠亡者的人们。
    但是这种祭奠仅仅限于地上，那地下墓园几乎处于永久的封锁，任何人都禁止踏足那里，除了经过授权的“大地母神”教会相关的非凡者。
    “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还是快走吧。”
    老人摇了摇头，他再一次提起马灯、头也不回地向着墓园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
    此时此刻，地下墓园之内，一名提着灯的男子抬头看向了上方铁门的方向，在听到那脚步声的远去后，他再次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前方。
    这男子头戴一顶软帽，发色呈暗金，五官像是古典雕塑般清晰，皮肤惨白、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
    从那一双深蓝近黑的瞳孔间的区别可以看出，他瞎了一只眼睛。
    正是因斯·赞格威尔。
    比起罗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此时的因斯显得更加阴鸷和深沉、完好的那只眼睛之中充满着不加掩饰的怨毒，且他的左脸到下巴的位置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大片极为可怖的伤疤、就像受到了什么东西严重的烫伤一般。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有许多名嘴巴被封条封住的普通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或者靠在墙上。
    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都双眼紧闭、处于昏迷状态。
    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地上也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并不像是被强行绑到了这里、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催眠或者是药晕了一般。
    而在这些人的不远处，正摆放着一张简易的祭坛、旁边站着一名身影窈窕的美丽女人。
    她熔金般的波浪长发与毫无血色的、冷白玉瓷色的肌肤交相辉映，呆滞的灰蓝色双眸如雾霭深海，鼻梁挺秀，薄薄的灰白色的嘴唇虽然显得病态、但是却仍然和其容貌相得益彰。
    这名女士身着湖绿色的天鹅绒立领长裙，镶嵌着祖母绿的鸢尾扣点缀颈间，垂坠裙摆上刺绣着繁复的、如同植物的根须一般蔓延开来的金色纹路、似乎包含着某些宗教方面的神圣意义。
    这正是如今“大地母神”教会的“神眷者”之一，序列4层次的“不死者”、杰奎琳·艾弗森！
    没人知道这位半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因斯确实清楚得很，那就是此时此刻这位半神正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而在她身旁的那祭坛最中央、则摆放着一个由木头雕刻成的塑像，如果“月亮”埃姆林在这里，他肯定能够第一时间就认出、那是代表着“原始月亮”信仰的木雕！
    “好在那些混账因蒂斯人并不知道我的全部底牌，他们只是让我来制造一次针对‘大地母神’教会的袭击，但是却没有意识到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因斯冷笑一声，他忽然间衣袖一抖，片刻后一张背面绘制着繁复纹的纸牌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两指之间。
    下一秒，他将那张纸牌的正面翻了过来、在油灯的映照下欣赏了起来。
    那纸牌的正面绘制着一个倾泻出一条溪流的峡谷，而身穿深红色大氅的罗塞尔脚踩一只毒蝎、双手各牵着一条狗、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满月。
    那两条狗的颜色一黑一白，而那条溪流则从罗塞尔的脚下流过、汇流进最靠近牌面底部的大海。
    这正是先前无人知道下落的“月亮”亵渎之牌！
    而因斯是在无意中知道了一位“原始月亮”的半神级信徒手中持有着这张牌，因斯设计杀死了他、从他手中夺走了这张“亵渎之牌”、还通过审讯后者的灵魂、得知了一个秘密的献祭仪式。
    “有了这东西，我的计划就简单很多了……”
    因斯上前几步、而后将那张“月亮”亵渎之牌置于了祭坛之上。
    接下来，因斯开始一一触动自己在祭坛上的布置、与此同时口中低声诵念起来：
    “独一无二的红月，生命与美丽的象征，所有灵性力量的母亲！
    “我祈求您的眷顾、慈爱与神恩！
    “……”
    随着他诵念起了自己准备好的、从那位“原始月亮”信徒那里得到的祈请词，而后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几滴鲜血滴在了那“月亮使者”雕塑之上。
    说来也奇怪，这鲜血刚一落在那木雕表面之上、便快速地消失不见，就仿佛被海绵所快速吸收的海水一般。
    下一霎，那“月亮”亵渎之牌上有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与此同时那整张牌上也多出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古怪气息。
    以那祭坛为中心，许许多多的暗红色树根状事物开始从那木雕的下方蔓延开来。
    这些树根状事物穿过了因斯脚下、而后通往了那些被因斯所控制的普通人、将他们缠绕了起来。
    随着那些普通人中的不少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些树根竟然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似乎正在缓慢地吸取着这些人的生命力。
    “赞美您，原始月亮！”
    因斯抬起头来，此时此刻他明白，自己的这个仪式魔法已经被成功触动。
    他的目光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紧接着他再次开口道：
    “……当然，我明白这样的程度不足以取悦您。
    “所以为了弥补，我会在明日献上一位半神的生命与灵魂、作为对您的祭品！”
    说完这句话后，因斯便结束了仪式、旋即将那张“亵渎之牌”给取走、与杰奎琳·艾弗森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中。
    (本章完)

 第362章 晋升，诡法师（感谢书友2015打赏起

    第362章 晋升，诡法师（感谢书友20…15打赏起点币）
    第二天上午9点，费内波特城市政大厅前、人头攒动，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对节日庆典的喜悦与期待的神色。
    随着整点的钟声响起、声浪如地脉搏动般席卷王都费内波特城，费内波特王国的国王以及议会议长分别发表了国庆日演说之后，费内波特城的市长便宣布费内波特王国的国庆日庆典正式开始。
    罗杰背着公文包、站在人山人海的观礼人群之中、看到身披苎麻与金线编织的“大地母神教会”的神职人员，立于镶嵌绿松石的橡木辇车上缓缓驶入中央广场。
    这辇车由身绘图腾、象征着耕种的白牛牵引、在两头象征着森林的巨熊的带领下，车轮碾过已经提前洒满了薰衣草碎的石制步道，碾碎的瓣蒸腾起紫色的烟霭。
    在这辇车之后，则是参与国庆日表演的游行车，这些车上矗立着穿着各色各样服饰的表演者，随着车队缓慢地推进，他们则是不遗余力地向围观的群众展示着自己的毕生所学。
    广场中央，层层迭迭的高耸祭坛骤然燃起葡萄藤篝火，火焰勾勒出大地母神怀抱麦穗和婴儿的巨像。
    三百名提前安排好的修道士肩扛陶瓮涌向祭坛，瓮中倾泻的新酿酒浆汇成猩红溪流，与火光交融成沸腾的血脉。
    见状，四周的民众皆是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对母神和卡斯蒂亚家族的赞美声不绝于耳、连四周建筑上的玻璃都被震得微微颤抖。
    “真是热闹啊。”
    罗杰不禁感慨道，与此同时他抬头看向了广场对面观礼台上的芙拉·詹金斯，以及她身后伫立的两位穿着黑色正装、一男一女的两位年轻人。
    哪怕离得很远、且二人的双手肌肤裸露在外，但是罗杰仍可以凭借“秘密洞察”确定这二人的身份都是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而且他们大概率是来自于“值夜者”队伍中的“红手套”。
    除了他们以外，罗杰还能够看到一些伪装成警察的“大地母神”教会非凡者正站在街道的两旁一边维护着治安、一边警惕地望向四周、似乎是在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常。
    “就是没有见到邓恩和伦纳德他们……也没有见到克莱恩。”
    他环视一圈周遭、内心中更加期待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费内波特城郊外、地下墓园之中。
    做了乔装打扮的“烈焰”达尼兹看了一眼有些阴沉沉的天空，而后将自己怀里已经浑身瘫软的、轮值白班的中年守墓人给放在了地上、将后者的身体靠在了一张宽阔的墓碑之上。
    旋即他转头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嗤笑一声：
    “雨果·阿克曼……看在这家伙帮你们守墓的份上，他就暂时交给你了。
    “接下来就希望船长调配的这药剂能让他睡得久一点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看向了远处那有些阴森的地下墓穴入口。
    “格尔曼这家伙，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来这种晦气的地方，结果还是将这种事情交给我。”
    达尼兹吞了一口口水，而后硬着头皮向那黑色的铁门方向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装着某种蓝色液体的玻璃小瓶。
    “说是什么能让植物枯萎的病原体……对人体没有什么危害……狗屎，那么多口舌把我叫来费内波特，就是为了除草？！”
    骂骂咧咧间，达尼兹终于是来到了那铁门跟前、看向了那刻印着古怪符咒的门锁。
    在没有“大地母神”神职人员允许的情况下，那门锁可以阻拦序列5以下绝大部分的有生命物质进入，所以格尔曼·斯帕罗专门交代过他、千万不要试图钻进门内、只需要将那玻璃小瓶丢进地下墓穴之内就可以、尽量丢得远一点。
    但是不用他额外叮嘱，达尼兹也不会想要进去看看——曾经因为猎奇心理而去探索过罗斯德群岛一处地下墓穴的他，至今仍然会时不时对自己记忆中那成百上千的头骨感到不堪回首。
    “进去！”
    他努力地将自己手中的试管丢进铁门内、听着在地下墓穴底端传来的清脆破碎声，达尼兹终于是如释重负般转身向着墓园外面跑去。
    ……
    费内波特城市中心，近乎与罗杰和班迪特所在位置呈现出对角线的、市政厅的另外一面。
    已经利用“无面人”能力易容成为一位普通的费内波特青年的克莱恩·莫雷蒂，正与化过妆、穿着长裙、利用头顶的宽檐帽将自己的面部遮住的玛姬·洛佩兹以间隔近150米左右的距离分开站立。
    “达尼兹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希望我让玛姬专门为杀灭拥有灵性的植物所制造的那神秘学病原体能够起到作用。”
    经过几天的调查、“源堡”之上的占卜和分析，克莱恩自觉已经掌握了因斯计划中最为关键的部分。
    那就是通过用活人来祭祀“原始月亮”、而后再利用后者与“耕种者”途径的神秘学联系，来反过来影响大主教马蒂亚达、以此来造成她的失控，进而引发混乱。
    这样一来，因斯就可以借助杰奎琳·艾弗森的权限来进入生命教堂、而后窃取那件对应着“恐惧主教”非凡特性的的封印物。
    克莱恩不用想也能知道，因斯应该已经通过杰奎琳·艾弗森这位“神眷者”的主动引导、已经多次对马蒂亚达施加过可能导致其失控的影响。
    虽然还有一些细节不太明确，不过无论如何，克莱恩已经在有限的时间内为今天的计划做了多重准备。
    无论如何，他都会在这里解决掉因斯·赞格威尔这个混蛋。
    “达尼兹·迪布瓦已经成功执行了我交给他的任务。”
    克莱恩张开手，他已经不知道何时弹出了一枚金币，此时这金币的国王头像向上，这表明克莱恩的占卜语句得到了确认。
    之后他又顿了顿、低声道：
    “‘月亮使者’的木雕已经进入了不可逆转的枯萎。”
    这次的占卜仍然得出了“确认”的结果，这让克莱恩终于是松了口气。
    在调查因斯的过程之中，克莱恩发现他抢走了一件“原始月亮”信徒用来进行活人祭祀的木雕，这木雕与“原始月亮”之间有着神秘学上的一致性，克莱恩也正是通过这一点判断出了因斯的计划。
    而经过进一步的深入调查，克莱恩发现那种木雕在祭祀的过程中会出现活化、长出富含灵性的、可以吸取生命体生命力的植物根须。
    这种活化的水平和对应的位格，会比奉献了自身鲜血的仪式主持者自身所在的位格低上一点点——而好巧不巧，玛姬·洛佩兹身为“魔女教派”的高层，曾经谋划过针对“大地母神”教会的恐怖袭击活动，所以为了这方面的考虑，她仔细地钻研过相关的知识、并开发出过一种可以让富含灵性的植物快速枯萎的病原体。
    而先前达尼兹·迪布瓦向那地下墓穴里投放的病原体正在此列，只要那“月亮使者”木雕的献祭过程被中断，那些被献祭的活人也就能避免枉死的命运、且因斯的计划也就能被中止。
    如此一来，对方的计划就会被打乱、被迫采取一些紧急措施。
    考虑到因斯无法在离开杰奎琳·艾弗森的帮助下进入“生命教堂”的深处，所以杰奎琳·艾弗森的后续动向就成为了关键。
    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计划后、克莱恩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了广场中央。
    此时此刻，庆典已经来到了高潮。
    在修道士们的舞蹈礼敬之中，大主教兼主祭马蒂亚达缓步走上祭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与广场外屏息静气的民众们不同，这位美丽丰腴的女士微笑着将双手举起，而后开始引导着下方的三百名修道士唱诵起了对“大地母神”的赞歌。
    在歌声到达高潮时，鼓手以槌猛击橡木酒桶——
    “轰！”
    随着酒液炸裂成虹彩雾幕、折射出漫天旋转的麦穗光纹，围观的民众们终于开始了齐声的欢呼。
    他们大声赞美着“大地母神”的恩典、声浪近乎要震落屋檐悬挂的陶铃。
    叮当声与教堂管风琴版《生命母神颂歌》共鸣间，高悬于市政厅旁的旗帜上金穗缠绕的绿陶壶图腾在狂风中猎猎翻飞，仿佛母神之手轻抚人间。
    而就在此时，手握着青铜铸造的麦穗权杖的副主祭杰奎琳·艾弗森登上祭坛、而后单膝跪地、双手举起、为马蒂亚达将权杖献上。
    马蒂亚达微微颔首，然而就在她迈步上前、准备从杰奎琳的手中接过那权杖的时候，正在下方观礼的罗杰的心头却忽然生出了某种没来由的心悸！
    果不其然，在马蒂亚达接过那权杖的下一刻，那权杖周围却似乎生出了荆棘一样的事物、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刺中了马蒂亚达的手。
    随着鲜血流淌，下一刻，那权杖顶部的祖母绿染上了一抹血红，而原本仪态端庄严肃的马蒂亚达，也忽然如同陷入半昏迷了一般、低下头来、全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圆睁的双眼呈现出诡异的突出，紧接着马蒂亚达露出了一个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感到心悸的诡异笑容。
    她的嘴角呈现出不自然的向上咧起、原本丰腴的身材骤然膨胀。
    这一幕太过诡异，距离祭坛最近的数千民众之中很快有反应快的人爆发出了惊恐的呼叫声和骚乱的声音。
    然而还不等更后排的人看清发生了什么，这位“神恩者”的上半个头便以自身近乎咧开到耳后、露出森森白牙的唇线为轴心陡然翻起、下颌骨以一种如同蟒蛇进食般的夸张姿态与上颚分离、对准了天空、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红黑色深渊。
    原本淡然坐在观礼台上的芙拉·詹金斯见状霍然起身，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使用“恐惧主教”的力量为马蒂亚达施加了浓郁的黑暗、将她层层迭迭地包裹了起来！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马蒂亚达出现进一步的异变、或者部分显露出神话生物形态，这样一来那些不具有神性的、前来观礼的数十万普通人就会同时失控异变、让事态变得严重到不可收拾。
    然而芙拉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一点，在那之前，杰奎琳·艾弗森的手中便有一抹深红色光芒闪烁，下一刹那这位“收尸人”途径的半神背后出现了一面对开的青铜大门、将她整个人都给吸了进去。
    在芙拉·詹金斯所释放出的浓郁黑暗刚刚覆盖了马蒂亚达的身体、罗杰便借助“秘密洞察”、看到从这位大主教那畸形裂开的巨口之中、开始疯狂的喷射出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有一些是植物的根茎、叶片，还有一些是呈现出胎盘和胎儿模样的碎肉，这位“古代炼金师”那扭曲肿胀的身体就像一个充满创造力的熔炉一般、开始疯狂的制造出各种半成品的生命。
    这位大主教已经近乎进入了失控的状态！
    罗杰见到这恶心的一幕，没忍住骂了一声脏话，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刚才杰奎琳在将那权杖交给马蒂亚达的时候、肯定借助这一媒介将某种强烈的污染传导给了马蒂亚达、让她的身体里原本就蕴含着的失控倾向骤然爆发了开来！
    然而还不等他做出应对，罗杰便听到在自己不远处的人群密集处、骤然传来了人群的痛哼声。
    一道浓郁的血雾爆发在了那里，似乎在一瞬间便有数十人死去，而罗杰通过“秘密洞察”、第一时间便透过血雾、看到了那其中出现的一名有近2米高、全身由森白白骨构成的、如同蜥蜴一般的亡灵生物！
    而方才正是这亡灵生物通过忽然出现的“冥界之门”无端降临在了现场、以让官方非凡者队伍猝不及防的态势开始了对平民的杀戮。
    “gc的因斯，找死。”
    到了这时，罗杰终于不再隐忍，他怒骂一声，班迪特登时回应、借助“学徒”的能力穿过公文包落在了地上、霎时间便迟早出了大量的雾气，遮蔽住了周围人群的视线！
    在这雾气的配合下、罗杰一个闪身落在了那血雾之中，他还没等自己的身形落地、左手便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食指指尖印在了那蜥蜴状亡灵生物的眉间。
    “星体爆发！”
    骤然间，从罗杰的食指尖便迸发出了红色、蓝色和土黄色交织构成的三重光芒，而那蜥蜴状亡灵生物则如同被加农炮近距离击中一般、一瞬间便炸为了齑粉。
    这些碎片随着“星体爆发”的力量向后翻飞、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战斗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出现在了四周，似乎有大量的亡灵生物涌现了出来、开始与“大地母神”教会的官方非凡者缠斗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境界邓恩等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而手中握着一个古怪指南针的洛耀开口道：
    “队长，2-061出现了异常的灵体反应、广场方向似乎出现了大量的亡灵类生物、而且危险层次还不算低！
    “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还不等邓恩答话，一旁的戴莉便忽然伸出手、拉住了邓恩的衣袖：
    “邓恩，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看紧生命教堂，如果这些是因斯干的话，他一定会来到那里。
    “更别说那些亡灵生物的层次很高，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交给母神教会……眼下也只能交给他们。”
    眼下几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通往生命教堂的必经之路上，按照先前拟定的作战安排、他们今日的目标就是将这里盯紧、绝对不能离开。
    “好。”
    邓恩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他等这一个抓住因斯的机会已经等了太久，绝对不能在今天放弃。
    然而还没等他说接下来的话，他便看到原本淡定站在旁边的伦纳德的脸色骤变。
    “怎么了，伦纳德？”
    邓恩开口问道。
    “生命教堂，快走！”
    伦纳德此时根本顾不上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而是开始以冲刺的速度向着不远处的生命教堂狂奔而去！
    “走，跟上他。”
    邓恩和戴莉对视一眼、而后便立刻下达了命令、带领众人紧跟在伦纳德的身后、向着生命教堂的方向跑去。
    ……
    “生命教堂”，地下一层的一处石门前。
    因斯·赞格威尔带着双眼无神的杰奎琳·艾弗森无端出现在了这里，而在二人身后、一扇虚幻的青铜大门正缓缓关闭、进而消失。
    前者神色默然地看了一圈遍地倒下的看守和神职人员，而后轻笑一声、从手中掏出了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月亮”亵渎之牌、而后看向了前方的对开大门。
    这大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不同的纹章，左边的纹章是被荆棘缠绕着的满月、似乎象征着生命与月亮的权柄，而右侧的纹章则是一面厚重的盾牌、似乎象征着安全与守护。
    这正是“圣玛莲妮亚密室”，“大地母神”教会用来在教堂深处储存各种封印物的地方。
    虽然具体的封印方式和“黑夜女神”教会的查尼斯门有一定的不同，但是基本原理都是类似的，那就是通过某些1级甚至0级封印物的力量构成封印法阵的核心、只有在满足了一定条件的时候才能将“圣玛莲妮亚密室”的门打开。
    而对于“生命教堂”的“圣玛莲妮亚密室”的大门来说，开启的条件是一位半神层次的“神恩者”和一位同等层次的“神眷者”共同将手放在门上、这样一来就可以成功开启大门。
    先前杰奎琳·艾弗森在将那青铜权杖递给马蒂亚达的时候、就已经将“月亮”亵渎之牌隐藏在了杖头之中。
    因为因斯特别设计的缘故，眼下这张“月亮使者”祝福的卡牌已经成为了前一日那未完成的仪式魔法的新的载体、而因斯所承诺的、要献祭给“原始月亮”的半神、正是在今日担任主祭的马蒂亚达。
    所以，眼下持有着这张“亵渎之牌”的因斯，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同时拥有了虚假的高位“月亮”途径非凡者的特点，所以他完全可以伪装成为“神恩者”、与杰奎琳·艾弗森一起打开眼前的“圣玛莲妮亚密室”。
    果不其然，当因斯与杰奎琳一起将手放在一左一右两个纹章上的时候，“圣玛莲妮亚密室”的大门背后传来了一阵阵异响、片刻后大门传出了“咔哒”一声，而那对开的大门也终于是裂开了一条缝隙、投射出了后方隐约摇曳的灯光。
    因斯心中一喜、就在他准备向前的时候、他的右肩头却忽然被一道冰晶长枪击中贯穿、那巨大的力量推着他踉跄几步、旋即跪在了地上。
    “是谁？”
    因斯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一名充满书卷气、穿着黑色双排扣长礼服、提着镶银手杖、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的青年缓步而出。
    在这青年的身旁、则是一名穿着长裙、戴着宽檐帽、面容精致到惊世骇俗的女性漠然站立。
    “因斯，还记得我吗？”
    克莱恩虽然在笑，但是他的眼底却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冰冷。
    他的话让因斯微微一愣、竟然在一时间忘记了疼痛、朝对方仔细望了过去。
    后面这女性因斯并不认识，但是对于前者，他却觉得有些眼熟。
    “给你一点提示，廷根市，黑荆棘安保公司。”
    听到克莱恩的话，因斯陡然瞪大了眼睛：
    “克莱恩·莫雷蒂？你不是死了么？”
    “托女神的福，我还活着。”
    克莱恩用戏谑的眼神盯着因斯、而后补充道：
    “这不，我来要你的命了。”
    “就凭你？”
    因斯冷哼一声：
    “自不量力，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了过来……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控制了一个序列4的秘偶就能拿我怎么样了吧？”
    眼下的因斯不仅拥有被仪式魔法所赐福过的“月亮”亵渎之牌所赋予的种种特异性和高位格，而还有另外一名被他控制的半神与他一起作战、想要输都不容易。
    然而克莱恩却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了因斯：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献祭仪式已经失败了。”
    “失败了？”
    因斯愣了愣，而后他看了一眼那深红色光芒已经有些暗淡的“亵渎之牌”、随后皱着眉头问道：
    “你做了什么？”
    “很简单，你被涮了。”
    克莱恩嗤笑一声：
    “你在地下墓穴中所举行的献祭仪式，已经被我让我的朋友通过投放能够毒杀植物的‘神秘学病原体’给中断了。”
    “不可能！”
    因斯摇摇晃晃地站起：
    “那木雕并非是那么脆弱的事物……那里的通风我也专门检查过，是一个上风口，除非是有‘大地母神’教会的人开门、而后直接通过注射之类的方式让‘月亮使者’进行大量的吸收，直接投放的病原体的浓度根本达不到完全杀死它的程度。”
    “是呀，所以我做了两手准备。”
    克莱恩耸了耸肩：
    “你先前准备的那些祭品里面，有一个是我的秘偶，我已经提前在它的身体里注射了超量的、同类型的神秘学病原体……当你用‘月亮使者’进行献祭的时候，它的根须就会自行抽取病原体、自己毒杀自己。
    “这样一来，加上我朋友投放的药剂，无论如何都已经够了。”
    听了这番话，因斯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事实上，对于一位半神来说，分辨活人还是秘偶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之前克莱恩在杀死“白”先生的时候所缴获的那张面具，正好派上了用处。
    那张面具似乎是“密修会”利用某种秘法制作的、具备一部分高位“无面人”特性的符咒类物品，它能够改变佩戴者的容貌、混淆和掩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就连半神层次的非凡者都很难轻易察觉。
    先前罗杰就是受到了这东西的影响，才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白”先生所在的序列层次，而唯一的美中不足则是，这东西只能使用三次。
    先前“白”先生已经使用过了一次，克莱恩在调查因斯的下落的时候又使用过一次，而这次坑完因斯、那玩意也就报废了。
    “这还没完，我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说完这句话，克莱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朴素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同时调侃般笑道：
    “你也被马蒂亚达骗了，你并没有成功引发她的失控，祭坛上的只是她借助自己的一部分身体细胞、利用‘生命炼成’制造的一个替身……换言之，你已经完全背弃了你对于‘原始月亮’的承诺，现在祂已经不会再庇护你了。”
    在仪式魔法中、尤其是在针对邪神的仪式魔法之中，欺诈是非常严重的罪行，而先不说因斯会不会因此受到惩罚、“月亮”牌上的赐福也会因此而解除，因斯在后续进入“圣玛莲妮亚密室”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反制的安全机制所抹杀。
    因斯闻言，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感。
    他努力地平复下心情、旋即冷笑道：
    “那又怎么样？
    “别忘了，我手上还有……嗯，别的祭品，事实上，我也早做了这方面的准备。
    “至于少的那些祭品……外面的那些死掉的普通人不是正好？
    “虽然并没有利用‘月亮使者’进行献祭，但是胜在数量庞大，这样一来一去，我的承诺仍然会兑现。”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月亮”牌的表面便再次亮起了深红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杰奎琳的头发开始从发梢逐渐变白、因斯转过身便准备带着她向着“圣玛莲妮亚密室”中冲去，但是却听到克莱恩朗声说道：
    “此地禁止离开！”
    紧接着，因斯和杰奎琳如同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二人皆是在距离“圣玛莲妮亚密室”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便被逼退了回来。
    “你找死！”
    因斯似乎是没有料到克莱恩还有这种手段，此刻他也着急起来、顿时操控着杰奎琳·艾弗森向着克莱恩一左一右攻去！
    然而克莱恩却不慌不忙、他一边操控着玛姬·洛佩兹迎战因斯，自己则是看向了眉心显露出一扇门形印记、召唤出了两名半神层次冥界生物的杰奎琳·艾弗森，再次开口：
    “此地禁止催眠！”
    此言一出，杰奎琳·艾弗森的脚步顿时踉跄了起来、那两名冥界生物的也停止了动作、开始了摇晃。
    与此同时，原本与玛姬缠斗在一起的因斯的速度骤然慢了一拍、而后便被玛姬击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
    但是没过几秒钟，因斯便凭借着自己身为“收尸人”途径非凡者的强健体魄挣扎着再次爬了起来，但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因斯总感觉自己的体力比起从前要差了不少。
    此刻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用极为愤恨的姿态看向了克莱恩。
    因为“催眠”已经被禁止，因斯暂时无法使用自己身上的那件对应着“操纵师”非凡特性的封印物，这就意味着杰奎琳会暂时脱离自己的控制。
    但是这不要紧，因为因斯仍然能够召唤出大量的冥界生物缠住克莱恩，只要他自己解决掉那麻烦的序列4层次秘偶，就可以腾出手来快速干掉只有序列5层次的克莱恩。
    然而此时此刻，克莱恩却又一次笑了起来。
    这笑声越来越大，片刻后他的眼泪都流了几滴下来。
    在因斯狐疑的目光注视中，他用一副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前者：
    “你该不会觉得，我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就来杀你了吧？”
    旋即他停下了笑声：
    “你看看杰奎琳，还有继续被抽取生命的迹象吗？”
    因斯微微一愣、看向了已经被解除了催眠、陷入了半呆滞状态的杰奎琳。
    此时此刻，这位半神的发梢已经停止了变白、就连皮肤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因斯眉头紧皱，他慌忙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那张仍然亮着深红色光芒的“月亮”亵渎之牌。
    下一秒，因斯惊呼一声、将那“亵渎之牌”给丢在了地上。
    他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布满皱纹、干枯苍老的双手，满脸都是惶恐。
    不仅如此，因斯还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传来无数密密麻麻、意义不明的耳语声，每一道声音都让因斯感觉到心乱如麻、仿佛自己随时都会从内部爆炸开来。
    哪怕他努力地利用自己的理性来压制那些声音，也仅能短暂相持、且随着时间推移，因斯越来越难以支撑自己的状态。
    此时此刻，他终于绝望了。
    “一个小建议，你下辈子讲话可以严谨一点……就像你写的那些三流故事一般，毕竟文化素养方面的事情，还是很重要的。
    “哦，错了，你应该没有下辈子了。”
    克莱恩嘴上说着莫名的话，脸上笑容更盛。
    事实上，在刚才因斯试图献祭杰奎琳·艾弗森的时候，他就已经利用“光与影的协奏曲”干扰了因斯的话术、让他没有说出明确的人称代词、用来指代祭品的具体身份。
    在这样的情况下，克莱恩将他的意图成功扭曲、让因斯自身变为了要被献祭的祭品。
    事实上，只有序列5层次实力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凭借自己的硬实力去干掉因斯，哪怕他拥有一位序列4层次的秘偶，也无法对抗同样操纵着一位序列4圣者的因斯。
    克莱恩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外部和自身已经存在的种种条件来进行环环相扣的布局，以及他利用自己挣来的钱财从“命运之轮”先生那里租用来的封印物来利用规则漏洞来最后推因斯一把、送他上路。
    他微笑着看向因斯、而后最后一次按下了“光与影的协奏曲”、“赋予”了对方一个混乱无比的念头。
    而后克莱恩闪身来到因斯面前、从他的身上取走了某样闪烁着银光的事物。
    随着因斯的理性终于彻底崩溃，他的腹部开始飞速地膨胀，就像一瞬间就经历了从受孕到临盆一般。
    克莱恩利用这一个空档、一把将杰奎琳给丢进了“圣玛莲妮亚密室”、关上了门。
    而他自己则是与玛姬·洛佩兹消失在了黑暗里。
    几秒钟后，因斯的腹部终于破裂了。
    似乎是蕴含着来自于邪神的惩戒，这破裂引起了极为剧烈的爆炸，大量的血液和羊水迸射而出、一瞬间便淹没了整间石室、从排水管道向上倒灌而去。
    ……
    因为先前那些亡灵生物的降临，广场上变得空前混乱，虽然绝大多数的民众根本搞不懂现场发生了什么，但是四周不断爆炸开来成为血雾的活人还是引起了他们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尖叫声、哀嚎声响彻四周，民众开始试图向着外围四散逃跑，却因为人数太多、接连出现了踩踏事故。
    因为部分道路过于狭窄，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前面有一个人倒下、就会有更多人被绊倒、形成连锁反应。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光芒闪过、数千名即将踩踏到前方跌倒的人的后来者骤然消失不见，而一道无形的重力力场排开，将前方的人和更后方的人分割了开来。
    一个穿着商务正装、戴着宽檐礼帽的身影骤然落下在这无形的分割线之中、紧接着，某种让人神智恍惚的歌声响彻在了四周。
    在罗杰歌声的控场下，后方那些向外逃窜的人的身影俱是慢了下来、似乎是暂时获得了安宁的心境、连方才那极致的惊恐都已然忘记。
    就在此时、罗杰看到一个更加古怪的画面出现了。
    原本在游行车队伍最前方的两头棕熊中的一头忽然人立而起，向着空中怒吼。
    这吼声似乎是唤醒了某种自然层面的力量，有大量的隐藏在地下的植物破土而出、穿透了一些不太坚固的石板、向着那些受到重伤的人们奔袭而去。
    随着这些植物接触到他们，这些人的伤势开始陡然好转，那些命悬一线的人也快速恢复了生机。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棕熊快速地发生了形态转变，很快，马蒂亚达那曼妙庄严的身姿显现了出来。
    这让罗杰微微松了口气、旋即他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了生命教堂的方向。
    地面开始发出了微微的震动，片刻后，无数股澄黄混合着鲜红色的羊水从四周的下水井和排水渠中向着天空以极为猛烈的态势喷射了出来！
    这一幕充满着一种怪诞的壮观，仿佛在这一刻，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也在配合“大地母神”参与这次盛大的庆典一般。
    而与此同时，一个身穿双排扣长礼服和半高丝绸礼帽、面戴半脸白色橡皮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了“生命教堂”的大门前。
    这身影对着望过来的众人、做出了一个优雅的“谢幕”动作。
    下一秒，此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子、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克莱恩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变化，直到那几道让他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来到了自己的近处。
    随着克莱恩睁开眼睛，他终于是看到了自己四周的那些人们。
    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们。
    (本章完)

 第363章 吓了老头一跳（感谢sunhoo 打赏双胞

    第363章 吓了老头一跳（感谢sunhoo 打赏双胞胎起点币）
    邓恩、伦纳德、戴莉、科恩黎、洛耀、西迦……
    正如同罗杰先前希望的那样，所有该来的克莱恩·莫雷蒂的前队友都来到了这里。
    事实上，这里的人员如此齐全，也是有些超出了罗杰的预想，原本他只是告诉了芙拉自己希望邓恩能够召集自己的人手，却不确定邓恩是否能将所有希望为克莱恩和弗莱复仇的廷根市“值夜者”的那些队友们全部召唤到位。
    虽然克莱恩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体态特征，但是伦纳德在看到克莱恩的时候，仍然有了一丝明显的恍惚。
    片刻后，经过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提醒后，伦纳德这才低声对着邓恩说道：
    “队长，这是一位半神……而且似乎是刚刚完成晋升的那一种。”
    邓恩亦是凝重点头，事实上，眼前的这人他原本并不应该认识，但是此时此刻的邓恩的心中仍然浮现出了某种莫名的亲近和熟悉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就仿佛是这人故意将自己身上的某种气息泄露了出来，这种感觉让邓恩十分困惑，但仅仅在短暂的停顿后，邓恩便出手了。
    他轻轻地磕了磕自己的牙齿，顷刻间便有许许多多的、如同阴影一般的怪手毫无征兆地从面前这带着古怪橡皮面具的男子脚下升起、将其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一幕有些出乎克莱恩的意料，原本只是序列7“梦魇”的邓恩·史密斯，竟然已经晋升为了序列5的“灵巫”！
    然而，在邓恩的注视中，面前的那男子却不闪不避、只是露出了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
    下一刻，他竟然只是轻轻一挥手、脚下的那些束缚着他的灵体就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幕引得了几位“值夜者”大惊失色，他们全部利用自身的非凡能力向着面前已经成为半神的古怪男子出手，但是却都被后者轻易的抵挡下来。
    而后，克莱恩径直走到了邓恩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邓恩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全身都无法动弹。
    他非常想开口询问眼前的男子和因斯·赞格威尔是什么关系，但是却不知为何，邓恩虽然能够咬字、但是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邓恩·史密斯？‘值夜者’的执事？”
    那男子忽然发出了低沉沙哑的声音，他用轻松愉快的姿态环视了一圈面前的几人、就像不远处的那些“大地母神”教会的非凡者完全不存在一般。
    下一秒，那橡皮面具男子做了一个让在场几人都感觉到古怪的行为。
    只见他将已经动弹不得的邓恩的左手拉起，而后又拉起了同样全身僵硬的戴莉的手、将他们的双手牢牢地握在了一起。
    紧接着，只听他开口说道：
    “感情上的事，男人要主动一点，不要不识好歹。”
    说罢他又看向了旁边的戴莉、笑着问道：
    “女士，您说我说得对吗？”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众多“值夜者”的意料，他们一时之间皆是陷入了恍惚和愣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而那面具男子似乎根本没有想要解释的意图，他向后后退几步、然后兀自消失不见。
    邓恩愣了愣，他正想下令追上前去，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使劲拍了两下。
    “队长，醒醒！”
    受到巴掌的冲击，邓恩这才回过神来，他看向了面前与自己同样表情呆滞的戴莉、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满脸焦急的伦纳德·米切尔。
    “幻觉？”
    邓恩反应过来、转头再次看向了先前那橡皮面具男子消失的地方。
    在那里，对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戴着工人帽、身材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长相具备些因蒂斯特点的男子。
    此时这男子双眼无神地看向前方、就像一具木偶一般没有生机。
    邓恩深吸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了已经靠近过来的“大地母神”教会的非凡者们、以及那已经出现颓势、向下落去的混合着鲜血和羊水的“喷泉”，而后低声开口：
    “我想，因斯·赞格威尔已经死了。”
    ……
    费内波特城时间，晚8点，生命教堂内。
    已经恢复了自身容貌的罗杰和芙拉·詹金斯坐在一起，而在他们对面的则是马蒂亚达这位“大地母神”教会的大主教。
    此时她的气色还算不错，这位丰腴美丽的女士好奇地看了一眼罗杰脚下睡觉的虎斑猫班迪特、而后轻声开口道：
    “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谢二位，如果不是你们的提醒，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您客气了，这件事还得多亏了亚伯拉罕阁下的提醒，我只是一个传达者罢了。”
    芙拉·詹金斯转头看向了罗杰，这位黑夜教会的大主教并没有试图试图独揽功劳、而是将大部分功劳都归到了罗杰的身上。
    经过先前的交流，罗杰已经清楚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先前杰奎琳·艾弗森在苏醒后，因为自我意志不太稳定，这才被伺机潜伏在其沉睡地附近的因斯利用那件对应着“操纵师”非凡特性的封印物给控制了精神。
    另一方面，她受到精神控制这种事并不难被“大地母神”教会的高层察觉，然而考虑到杰奎琳所在的神之途径的特殊，再加上她除了有时候会表现出恍惚外，大部分时间的的言谈举止还算清晰。
    所以虽然她的职位仍然得到了保留，且“大地母神”教会还安排了另外一位“神眷者”来帮助杰奎琳一起处理工作。
    但是那位“神眷者”并非是“全职”，而是同时还在兼顾另外一位大主教的工作，所以这里面可以被因斯钻空子的地方很多。
    而后在多次需要“神恩者”与“神眷者”共同签发谕令的情况下、受到了控制的杰奎琳一直在帮助因斯将“神恩者”马蒂亚达向着可能导致失控的方向引导、并利用针对“原始月亮”的某些仪式来潜移默化地影响她的精神状态。
    而在芙拉的提醒后，“大地母神”教会秘密采取了措施、他们帮助马蒂亚达降低了失控的倾向，并且将计就计、直接用宗座主母罗兰亲自配合马蒂亚达利用“生命炼成”制成的炼金术人偶替代了马蒂亚达来担任主祭、以此来诱骗因斯和杰奎琳亮出自己的底牌。
    而马蒂亚达本人则是利用高位的“德鲁伊”能力化身为了引领车队伍的巨熊，以此来躲过了暗中注视之人的视线。
    另一方面，考虑到因斯可能在平民的人群中制造大量的杀戮，所以“大地母神”教会还在人群中混入了一些由两件特殊的“1”级封印物配合“生命炼成”制作而成的、可以活动的仿生假人，并且在他们身上附加了更容易吸引冥界生物攻击的相似性烙印、再加上人群中混迹着的“大地母神”教会非凡者的看管，因斯召唤出的那些冥界生物的攻击看起来场面很大、但其实对平民造成的伤害非常有限。
    相比之下，人群中出现的拥挤踩踏显得更加危险，好在罗杰和马蒂亚达及时出手、这才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在不清楚因斯具体的计划的情况下，这是唯一能把他钓出来的方法，之后就是克莱恩出手将其干掉、完成罗杰与芙拉·詹金斯的约定。
    至于在国庆日庆典上发生如此混乱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和矛盾，费内波特王国的高层和有官方背景的媒体一方面需要尽心补偿和安抚、甚至可能需要“大地母神”教会清除某些特定人群的记忆。
    另一方面他们也会将其转嫁以实现自身的政治目的、同时以此为依据肃清掉一些国内与因蒂斯联络密切的在野党政敌。
    而似乎是觉察到了这一点，克莱恩在逃离“生命教堂”现场的时候甚至还直接将自己事先已经找出、转化为自身秘偶的一名来自于因蒂斯的高级情报人员来交换到了生命教堂门前，而他身上则携带着一份翔实的因蒂斯共和国潜伏在费内波特王国、配合因斯策划这次袭击活动的人员名单。
    虽然费内波特王国在“背誓之战”中遭到了鲁恩和因蒂斯两个国家的联合算计、但鉴于眼下鲁恩王国在北大陆势大，且与费内波特王国联合对苏尼亚海的大部分利益进行瓜分、地缘政治环境已经发生了空前的改变，所以费内波特也想据此理由来借助鲁恩王国的情报力量来解决自身与因蒂斯共和国在两国交界区域的领土争端、以及在南大陆殖民地存在的一些矛盾。
    作为附带的好处，“大地母神”教会也将会得到因斯掉落的“守夜人”非凡特性和“月亮”亵渎之牌，前者可以归还给“黑夜女神”教会以强化双方的联盟关系，而“月亮”亵渎之牌则可以从此被封印、以强化“大地母神”教会的安全系数、并且这张牌能在某些关键的时刻发挥特殊的作用。
    若论及这两件物品中可能包含的污染，则需要两大教会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那就不是罗杰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反观克莱恩，他不仅晋升成为了“诡法师”、重新圆了与自己的队友们见面的梦想，还拿到了一件对应着“操纵师”非凡特性的封印物，算得上是在这次事件中作为个体获益最大的一方。
    “感谢您，亚伯拉罕阁下，您的提议帮母神的教会解决了两个重大的隐患，如果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够协助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正如罗杰所料，马蒂亚达听到芙拉的话之后，便和颜悦色地开口。
    “也没什么大的事情。”
    罗杰微微一笑：
    “只是我最近正在筹备一间海上贸易公司，之后可能会需要将一些东南苏尼亚海的产品送到费内波特，同时我还会将一些费内波特的特产给运送到罗斯德群岛乃至南大陆去进行贸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费内波特王国能够给我一些采购和关税方面的优惠……当然，这并非是单纯的协助，因为我们双方可以在这里面实现合伙和共赢，所有的净利润我都会分三成出来。”
    “可以，这方面没有问题。”
    马蒂亚达似乎早有准备，她微微点头答道。
    事实上，罗杰所提出的这个方案正如他自己所说，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共赢。
    费内波特能够从贸易行为中得到的直接利益和就业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他们可以借此挤兑因蒂斯共和国在南大陆和苏尼亚海贸易中所占的份额、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在领土争端中强化自身的影响力。
    而这，也是未来可能的国家政策的一个方向。
    这样一来，罗杰就相当于变相地与费内波特王国和“大地母神”教会建立了长期的联络，这势必在长线上会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好处。
    之后三方又聊了一些关于后续合作方面的事宜，罗杰就先带着班迪特离开了“生命教堂”。
    ……
    一天后的深夜，廷根市，刚下过雨的拉斐尔墓园。
    伦纳德拿着一把铁锨、站在那刻印着“克莱恩·莫雷蒂”的墓碑前、一脸审慎地望向了这个名字。
    在先前“生命教堂”的门前，伦纳德虽然没有完全看清那面具男制造的幻境的全貌，但是从后续邓恩·史密斯和戴莉·西蒙妮之间那有些微妙和暧昧的气氛、以及邓恩的叙述来看，伦纳德的心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怀疑。
    那就是，那面具人，似乎与克莱恩·莫雷蒂存在着某种关联。
    而今天他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刨开自己这位昔日队友的墓穴、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定了定神，伦纳德轻声道了一声抱歉、而后便一铲子插进了面前潮湿腐朽的泥土里。
    随着面前的土被一铲一铲掀开，克莱恩的那副棺材也终于是出现在了伦纳德的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铁锨塞入那棺盖的边沿、用尽力气将其撬开。
    随着“砰”的棺盖落地声响起，一道闪电划过。
    而伦纳德，也终于是看清了面前那棺材里的事物。
    那是一具腐败不堪男性的尸体，它仍然穿着克莱恩入殓时候的那身衣服。
    然而让伦纳德感到奇怪的是，哪怕他不是一名“收尸人”，他仍然能够发现面前这尸体的腐败程度很不正常。
    毕竟，距离克莱恩死去，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考虑到廷根的气候因素，他的尸体早应该腐烂成为一具白骨才对。
    另一方面，当初克莱恩的“占卜家”非凡特性并没有被回收，所以现场理应有这么一样非凡特性、或者对应形成的封印物。
    然而反观这尸体，它虽然正在散发出阵阵恶臭，但其腐败程度最多只有百分之四十，现场更是没有任何非凡特性或者封印物的存在，这怎么看怎么让伦纳德觉得古怪。
    “……嗯，我知道，这尸体有问题。”
    忽然间，伦纳德低声道，紧接着他又道：
    “你有什么看法吗？”
    然而还没等伦纳德话音落下没多久，一幕惊悚的画面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那棺材里已经腐败的尸体，忽然间睁开了眼睛，用两颗发白腐烂、不断钻出蛆虫的眼球看向了伦纳德。
    紧接着，这“克莱恩”的腐尸、竟然直接向着伦纳德扑了过去！
    “狗屎。”
    一向文明优雅的伦纳德此时也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掏出左轮手枪、连续三枪打中了“克莱恩”的额头，将它重新送回了棺椁之中。
    “呼……呼……”
    伦纳德惊魂未定，他仔细检查了两遍克莱恩的尸体、确认没有异常后，这才再次开口道：
    “似乎是某种死灵类的法术……嗯，你说的没错，确实非常逼真。”
    此时此刻，在不远处的某间小旅馆之中。
    罗杰斜靠在椅子上，看着正在为萨姆调配“无面人”魔药的班迪特上蹿下跳、脸上带着笑意。
    而就在此时，他听到自己的旁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嗯，堂兄，我的‘死灵导师’魔药完全消化了。”
    塞西莉亚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让我利用‘复活’能力唤醒的那具被你修改过外貌的邪教徒尸体，到底是用来对付谁的？为什么我的魔药一瞬间就消化了？”
    原本塞西莉亚还打算自己摸索消化魔药的方式，但是进度却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提高，毕竟她从事的工作中基本没有什么可以方便扮演“死灵导师”的机会。
    而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跟罗杰说这些，直到罗杰主动提出说有这么样一个机会，塞西莉亚才终于是同意了下来。
    罗杰呵呵一笑：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是一位‘神秘世界的大人物’。”
    因为他提前用两种源质的力量对那尸体做了一些手脚，以至于帕列斯·索罗亚斯德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它的异常。
    而从塞西莉亚能够完全消化魔药这一点上来看，那老头子肯定也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小跳。
    “我说，堂兄。”
    此时此刻，萨姆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总能想到些怪办法帮塞西莉亚消化魔药？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罗杰则道：
    “你这小子，我跟你说了啊，我说让你服用完‘无面人’魔药去躺棺材，你说怕自己被一枪打死，不然的话你的魔药估计也消化了。
    “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我有什么办法？”
    萨姆立刻反驳道：
    “那可是‘红手套’，塞西莉亚只是放了一个尸体进去，要是让她自己冒着被爆头的风险躺进去，她敢吗？”
    然而萨姆话音刚落，塞西莉亚就平静地点了点头：
    “敢。
    “堂兄说可以，我就敢。”
    罗杰闻言立刻哈哈一笑：
    “听见了吗，臭小子，跟你姐比起来，心理素质这方面你还得多练练。”
    就在三人扯犊子间，班迪特则是用它的猫爪拍了拍桌子：
    “萨姆，魔药好了，来喝魔药。”
    “来了。”
    萨姆精神一振、点了点头，他上前将“无面人”魔药一饮而尽，而后便坐在地上冥想了起来。
    “塞西莉亚，咱们出去说，别打扰萨姆。”
    罗杰看了一眼在旁边守护着萨姆的班迪特，自己则是将塞西莉亚叫去了阳台。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罗杰一起去到了外面。
    “今天刚好有空，等下我帮你把‘看门人’魔药也一调配，材料什么的我这边都齐……都是从‘黑夜女神’教会那边买过来的，这渠道一般人可没有。”
    罗杰呵呵笑道，而后又道：
    “之后你在消化序列5魔药的时候，就可以思考一下自己该往哪个方向晋升了。
    “‘不死者’的非凡特性我这里有现成的，魔药配方也有，这属于你自身所在的非凡途径，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的话也算中规中矩。
    “唯独就是‘不死者’的晋升仪式有些熬人，且风险不低，所以如果你能选择另外两条相邻途径进行跳转，其实也不错。”
    “不死者”晋升仪式的内容是，晋升者需要寻找受到死亡侵染的地下河，于河畔完成一场真正的葬礼，将自己和魔药共同埋葬在河畔六十天，六十天后若未能存活且保持一定的理智，则仪式失败。
    这晋升仪式听起来困难，实则一点也不简单，据罗杰推测，当初因斯·赞格威尔可能就是在这一仪式之中出了某种纰漏，这才没有晋升完成。
    “至于‘猎魔者’和‘守夜人’，其实也非常不错，‘猎魔者’的非凡特性我有着落，唯一的问题是我需要寻找一下对应的魔药配方。
    “‘守夜人’的主材料中所需要的‘黑暗之脑’和‘恶月守护者的心脏’，我虽然没有，但是可以去帮你找找……晋升仪式的话，需要搜集真神后裔的血脉特性，这方面的资源在弗萨克那边很多，唯一的问题是我可能要去黑夜教会那边刷个脸……”
    罗杰说到最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讲一个惊悚笑话，自从“战神”陨落、祂对应的教会被女神实际控制以后，巴德海尔的那些后裔可算是遭了老鼻子罪了。
    原本因为真神后裔非凡特性不算太好找，这极大地限制了“黑夜女神”教会生产“守夜人”的进度，当初因斯为了晋升成为序列4，甚至不辞辛苦去扒了萨林格尔孙辈的头骨，这才完成了晋升，整个过程不可谓不困难，不可谓不生草。
    而如今，整个弗萨克帝国的“战神”后裔都成了黑夜教会的用来获取真神血脉的宝库，从这一点上来说，“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真可谓是搞了个绝户计、是真的要把巴德海尔一家往绝路上逼。
    塞西莉亚微笑着听罗杰说完，而后才点了点头：
    “堂兄，这些都不用着急，我估计我没有几个月还消化不掉‘看门人’魔药，你也不用太为我操心……毕竟你的安全最重要。”
    “那也不一定，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查尼斯门应聘门卫，搞不好很快就消化了。”
    罗杰扯了句犊子，而后摇了摇头：
    “晋升什么的，你不用担心，现在这些事对我来说都很容易，考虑到家族的未来发展，我们需要更多的半神层次非凡者。
    “等你和萨姆都成了半神、贸易公司的生意步入正轨以后，估计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那两个臭小子也上大学了。
    “到时候你可以考虑物色几位你看得上眼的职业经理人，之后我需要你和萨姆去找找亚伯拉罕家族在北大陆是否还有别的幸存者。”
    一直以来，罗杰都认为在各地应该还散落着亚伯拉罕家族的年轻幸存者们，而先前他和萨姆的占卜也多次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先前他的四位弟弟妹妹们羽翼还不丰满，他自己也太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余力去寻找那些幸存者亲人们。
    但是眼下，萨姆和塞西莉亚也都成长了起来，且很快就会有晋升为半神的希望，这对于罗杰来说已然是一个恰当的考虑这方面事情的时机了。
    另一方面，罗杰先前也询问过萨姆他是否有在序列3跳转回“门”途径的计划，萨姆表现出了十足的纠结。
    他非常喜欢“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能力，但是又对于亚伯拉罕家族在“学徒”途径上的成就和荣光念念不忘。
    但是比起相对安全的“占卜家”途径，萨姆对于亚伯拉罕家族的“门”途径非凡者晋升到高位以后可能遭受的“满月诅咒”非常恐惧，哪怕有“原动天核”的庇护，但是考虑到萨姆在血脉和非凡能力方面与“门”先生的神秘学相似性，他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太好过。
    为了给萨姆和珀尔修斯多一个选择、外加为了实现罗杰自身的计划，他打算等自己晋升序列3、成为“黑先知”后，就开始着手探索克斯克岛、以期尽快收集到“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复活所需的最后一块碎片。
    等到“门”先生的诅咒被彻底解决，亚伯拉罕家族就会重新成为“门”途径的天使家族，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未来的道路就会变得更加宽阔明亮，家族复兴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好。”
    塞西莉亚乖巧点头，而后她又问道：
    “哥，你明天跟我和萨姆一起回贝克兰德吗？”
    “回。”
    罗杰点了点头：
    “我会在家待到周一晚上再走。”
    “那太好了。”
    塞西莉亚露出了笑容：
    “那咱们一家周日晚上去吃个饭呗？”
    “改周一吧，周日晚上我要去上个占星课。”
    罗杰略一思考，他想起了自己和“秋”师傅的约定。
    因为周三的时候他在忙，没顾得上去上课，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本周日会是他第一次上课。
    “也可以。”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无论如何，罗杰只要能答应，她就很开心了。
    旋即她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在外面接了占星课？我跟萨姆可以去旁听吗？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呃。”
    罗杰摆了摆手：
    “不是我去授课，是我去听别人的课。”
    “你听别人的课？”
    塞西莉亚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在贝克兰德，还有能给你上课的占星师？是一位天使吗？”
    在塞西莉亚看来，罗杰的占星能力已经属于是顶尖的存在，除非是那些在“学徒”、“通识者”和“窥秘人”途径成为序列2的天使、乃至序列1的大天使可能能说自己在星象学方面的实力能够超过罗杰，她还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存在能在这个领域成为罗杰的老师。
    “不是。”
    罗杰摇了摇头：
    “那位老师只有序列8，是一位‘格斗学者’。”
    “格斗学者？”
    塞西莉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听到这句话以后的感受非常割裂。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格斗学者”是“窥秘人”途径的序列8名称，而这一途径直到序列5才会具备比较强大的占星实力，在序列8的层次上还是更加擅长格斗类的技巧。
    而一位“格斗学者”竟然能给贝克兰德最顶尖的半神级占星家教授星象学知识，用不算太形象的比喻来说，这就像是某个厨子某天突然悟出了一套疯狗刀法、而后还去给鲁恩军方的高级军官传授拼刀技巧一般——属于是把跨界这方面给玩到了极致。
    “这是一个复杂的故事，有空我再跟你慢慢讲。”
    罗杰摆了摆手，他知道关于“赫星学派”的事情很难跟塞西莉亚解释清楚，便暂时转移了话题。
    此时此刻，旅馆的房间内也传来了萨姆的声音，他已经成功地晋升为了“无面人”。
    “走吧，进去给你调配‘看门人’魔药。”
    罗杰微笑着拍了拍塞西莉亚的肩膀，而后二人便再次进入了屋内。
    ……
    第二天晚上7点，身穿长袍的罗杰准时出现在了麦迪逊家的物业中、在同班同学好奇的注视中来到了那悬挂着“奥图姆”姓氏的班级内、而后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过了大约5分钟，“秋”师傅才终于是姗姗来迟。
    “抱歉，同学们，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这位中年人摇了摇头，旋即他将手里的文件摆在了讲台上：
    “现在，开始点名！”
    (本章完)

 第364章 三位神使的袭击

    第364章 三位神使的袭击
    随着“秋”师傅翻开名册，他那响亮的声音也响彻在了教室之中。
    “杰克·卡宾！”
    罗杰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第一个点名了。
    “秋”师傅似乎是刻意这么做的，他想要以此确认罗杰是否履行了双方的约定。
    “到。”
    罗杰站起身来，答道。
    看到罗杰到来，“秋”师傅扶了扶眼镜、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同学们，这位杰克·卡宾是新来的班级成员，以后他就会成为我课堂的班长，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是课程上不懂的都可以找他。”
    此言一出，班上立刻有很多人转过头，向着罗杰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皆是没有料到，一位刚刚加入“秋”师傅课堂的学生，竟然能立刻成为班级的班长。
    如果是别的师傅也就罢了，对于“秋”师傅这种在大多数学生眼里完全没有因材施教、而是一视同仁、暴力教学的师傅来说，这属实是非常罕见的行为。
    所以这样一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位“杰克·卡宾”是一个关系户，其次就是他在入学考试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这才能让“秋”师傅如此看重。
    但是考虑到“秋”师傅本人所在的层级，后面这种可能性无论如何看起来都不能算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毕竟如果罗杰真的是一位天才占星师，那么他更有可能被那些水平和层级更高的占星师选中，例如那些4级的师傅，而非是这位在3级中都不算突出、仅仅是以弟子众多而闻名的师傅。
    所以，更有可能的是，罗杰本人就是一名关系户、因为考核成绩不够，这才被送到了3级师傅的班上先混混日子、之后再考虑去更好的师傅的班级。
    而就在这时，学生中有人注意到了罗杰所佩戴的“2”级学徒的袖钉。
    “2级学徒……他竟然是2级学徒？”
    “你们还说呢，上周日下课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位女士将他亲自带到了‘秋’师傅这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名5级议员！”
    先前罗杰见过的一名十来岁的少年立刻点评道。
    “5级议员？”
    这话立刻引来了一众人的狐疑：
    “那不是传言中存在的大人物吗？你这就实锤了？”
    “你们懂个屁。”
    那少年颇有些趾高气昂：
    “5级成员一般都有特殊的指环……所以这家伙应该大概率是某位学派高层的……”
    罗杰静静地听着这些讨论，并没有出言反驳，紧接着“秋”师傅便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雷古勒斯·布朗！”
    听到这句话，那正在低声侃侃而谈的少年立刻惊慌地将头转了过来、那姿态颇有些干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的模样。
    而后“秋”师傅没好气地说道：
    “就你懂得多，既然你懂得这么多，等会你带着全班背诵一遍《星象四书》的第一卷第一章，如何？”
    “啊……这……”
    那名为雷古勒斯的少年立刻变得局促起来，从他尴尬的肢体动作上，罗杰可以看出此刻的他非常后悔。
    “就这么决定了。”
    “秋”师傅似乎是根本不想和他废话，继续开口点起了名：
    “大卫·戴。”
    “到。”
    “蒙奇·卡特。”
    “到。”
    “赫墨拉·艾希。”
    “到。”
    ……
    过了大约3分钟，“秋”师傅点名完毕，而在这期间，罗杰也仔细地数了一下全班同学的数量。
    他发现，包含自己在内，这课堂上的学生一共有56人、好巧不巧正好是塔罗牌小阿卡那的总合牌数。
    而这些人的构成以年轻人为主，超过30岁的也有不到10位。
    “人还挺多。”
    罗杰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去小学报道的时候，因为他在一个人口非常稠密的社区生活，所以对应学区的小学班级学生数量也不少。
    当初罗杰的同班同学也有50多名，而那些相对来说比较昂贵的私立小学，一般来说3、40名学生就算是不少了。
    而这也能从侧面佐证“秋”师傅在“赫星学派”内确实不是什么“优选”师傅，而是属于那种师傅中的守门员，只要差不多的学生他都会收到自己的班级之中。
    “杰克·卡宾。”
    “秋”师傅敲了敲桌子，而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沓教案：
    “你帮我给大家发放今天的教材。”
    而后他又大声道：
    “雷古勒斯·布朗！”
    “到！”
    雷古勒斯被吓了一跳，他赶忙立正答道。
    “《星象四书》第一卷第一章，你领着大家背诵！”
    “秋”师傅完全没有忘记自己之前放出的话，原本雷古勒斯还有些侥幸心理，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快“秋”师傅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是，奥图姆师傅。”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而后开始硬着头皮带着大家背诵起来。
    “只要稍加考虑，所有人都会明白，从永恒的空灵物质中散发出的某种力量会分散并渗透到大地上的整个区域……”（注*1）
    “只要稍加考虑，所有人都会明白，从永恒的空灵物质中散发出的某种力量会分散并渗透到大地上的整个区域……”
    而罗杰则是从讲台上接过教材，开始分发起来。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雷古勒斯·布朗的背诵开始磕磕绊绊了起来。
    “尽管……嗯，太阳的能量在质量的总体顺序上占主导地位，但其他星体会在特定的细节上……支持或反对它……呃……呃……”
    雷古勒斯似乎是一时间忘记了后面的内容，此时他连着发出两个“呃”的行为、不出意外地引来了“秋”师傅的怒目而视。
    而那些原本跟着雷古勒斯背诵的学生们皆是低声笑了起来，其中不少人都露出了好事的神色、期待着接下来这家伙将会经历怎样的狂风暴雨。
    而好巧不巧，此时正在分发教材的罗杰、刚好来到了雷古勒斯的身边。
    在二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雷古勒斯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旁边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月亮表现得比较明显和连续，比如新月……”
    雷古勒斯全身一震，而后如同条件反射般道：
    “月亮表现得比较明显和连续，比如新月、上弦月、满月是连续规律发生的，而其他行星在天空中出现、消失或是接近地球的周期间隔更大、更模糊！”
    “月亮表现得比较明显和连续，比如新月、上弦月、满月是连续规律发生的，而其他行星在天空中出现、消失或是接近地球的周期间隔更大、更模糊！”
    眼见雷古勒斯续上了后面的内容，下面看热闹的同学们顿时失了兴致、只是按部就班地跟上。
    而“秋”师傅则是轻轻颔首，眼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之后雷古勒斯的表现还算不错，随着背诵结束，他也得到了“秋”师傅可以坐回座位上的许可。
    这让雷古勒斯微微松了口气，他有些感激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在翻动着教材的罗杰，对对方感激地笑了笑。
    此时他才终于是有些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觉到羞愧，因为《星象四书》是最近在“秋”师傅的课堂上才开始涉及到的内容，属于古典占星学的关键文献，如果不是“秋”师傅带着全班机械性地朗读了超过100遍，雷古勒斯也不可能将它记住。
    而这位名叫杰克·卡宾的新班长似乎对里面的内容非常熟悉，竟然在随便一处地方就可以信手拈来、出言提醒自己。
    这让雷古勒斯意识到面前的家伙颇有些不简单。
    面对雷古勒斯的示好，罗杰表现得很平淡，他只是眨了眨眼睛回应了对方足够的善意，而后便继续阅读起了教案里的内容。
    “‘行星的力量’……还是《星象四书》里的内容？”
    罗杰快速地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他发现除了《星象四书》的原文外，还随段落附带着“秋”师傅总结出的口诀。
    这应该就是他教学的关键，也即是通过将复杂内容总结为通俗易懂又简短的句子帮助自己的学生们强化记忆。
    果不其然，“秋”师傅将这一章的内容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讲解后，就开始带着自己的一众弟子们开始大声朗诵了起来教材上的内容。
    这朗诵的内容是一遍原文，一遍口诀，到了最后就完全变为了口诀。
    学生们一开始朗诵得还有些磕磕绊绊，但是随着熟悉以后，他们似乎完全融入了“秋”师傅的节奏，朗读的过程也开始越来越熟练和流畅。
    “太阳性质热和干，季节变化全靠它，行至中天力最强！”
    “太阳性质热和干，季节变化全靠它，行至中天力最强！”
    “月亮性质湿为主，潮汐腐化由它管，因借日光性不寒！”
    “月亮性质湿为主，潮汐腐化由它管，因借日光性不寒！”
    一时间，整个班级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蒸汽机车，而“秋”师傅正是那轰鸣的列车的头部机车，整个班级都因为朗读的和声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引得不少路过的人都驻足聆听。
    而此时此刻的罗杰亦是这列车的一节小小的车厢，不得不说，“秋”师傅的这种教学方法很容易将学生带入一个集体学习的情境，此刻的他竟然有一种越朗读越带感的错觉，根本就停不下来。
    直到这种朗诵过了20遍以后，“秋”师傅这才道：
    “先到这里！”
    “先到这里！”
    全班根本就刹不住车，就连罗杰也一时嘴瓢跟着学了这一句。
    “课间休息！”
    “课间休息！”
    “秋”师傅拿起一个板擦、径直向着声音最大、最激情的雷古勒斯丢了过去。
    后者急忙闪避，随着板擦砸在后面的墙上发出了“啪”的声音，这些近乎魔怔了的学生们才似乎是回过了神。
    “滚出去喝水上厕所！”
    随着“秋”师傅暴躁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学员这才反应过来、不少人纷纷如同逃命般跑出了教室。
    随着课堂的氛围开始松弛了下来，也有五名学生开始主动上来和罗杰开始了社交。
    其中有就有雷古勒斯·布朗，他似乎是这一群学生的头，而这些人里面还有好几名是罗杰在前一周见过的。
    “你好。”
    雷古勒斯因为先前罗杰帮了他一把，此时态度变得好了不少：
    “雷古勒斯·布朗。”
    “杰克·卡宾。”
    罗杰见到雷古勒斯态度不错，亦是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雷古勒斯的斗篷腕部扣着的那写着数字“2”的袖钉。
    “一位‘学徒’……”
    罗杰眼中漆黑光芒不着声色地一闪而过，他在这一瞬间就搞清楚了对方所在的序列途径。
    “刚才非常感谢你，杰克。”
    雷古勒斯松开手，点了点头。
    “小问题。”
    罗杰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之后他又与雷古勒斯的几位朋友分别打了招呼。
    这些人是两男两女，两位男性年纪看上去比雷古勒斯年龄稍长一点，名字分别是西里斯·史密斯和罗伊斯·塞勒恩，前者个子较高，是雷古勒斯的表哥，而后者与雷古勒斯一般高，是来到班级后才和雷古勒斯认识的玩伴。
    那两名女生中身材纤细瘦高、皮肤白净的那位叫做薇薇安·波尔克，而年纪比她小一点、身材较矮的叫做克洛蒂·波尔克，二人是亲姐妹，因为自身所在的家族中出了好几位占星师、有这方面的家学传统，才被送到了“赫星学派”来深造。
    这些信息让罗杰意识到，当前的“赫星学派”因为自身的特性，目前能在这里找到“师傅”学习的，似乎有不少都是家族中原本就有非凡者或者是占星师的家伙。
    而之后随着罗杰与雷古勒斯进一步聊天，这才进一步确定了这一点。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的共同的祖辈是一位中序列的“窥秘人”，西里斯亦是一位“窥秘人”。
    只不过雷古勒斯比较恐惧家族成员中时不时会出现的“知识逐人”，这才借着“赫星学派”的渠道获得了“学徒”魔药、避开了“窥秘人”途径。
    至于他们这些有家世背景的几人为什么会来到“秋”师傅的班上，西里斯给出的回答是，因为与家族有关的各种原因，别的师傅都不太敢收他们，只有“秋”师傅不管那么多，他们这才来了这里。
    他们也不是没有和长辈说过想要调换班级，但是却都被以“要尊重学派安排”给搪塞了过去，这才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雷古勒斯，我们俩倒是有缘。”
    罗杰微笑着对雷古勒斯说道：
    “我也是‘学徒’。”
    “真的？”
    雷古勒斯眼前一亮，先前他就对罗杰所在的神之途径非常好奇，此时此刻，他终于从对方的嘴里得到了确认。
    “对。”
    罗杰微笑颔首。
    “那个，杰克。”
    雷古勒斯顿时有些神秘兮兮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而后低声开口道：
    “我那天见到你和一位带着戒指的女士一起进来……她是5级议会的成员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原来你还在好奇这个……
    罗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雷古勒斯是希望从自己口中听到什么“墨丘利女士是我的小姨妈”之类的话，但是他最终没有称了对方八卦的念头：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在加入‘赫星学派’的面试考卷中拿了满分，这才被那位女士给特别审核了。”
    “满分？”
    此言一出，雷古勒斯等人皆是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
    过了好几秒，雷古勒斯才终于是反应过来：
    “你考满分，为什么会来‘秋’师傅的班上？”
    按照他们的看法，如果真的是答了满分的考生，肯定会被那些“4”级师傅抢着要，甚至被某位5级成员收为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考满分就不能来‘秋’师傅这里吗？”
    罗杰微笑着反问道：
    “我自己选的‘秋’师傅。”
    “自己选的？还能自己选老师？”
    雷古勒斯他们感觉到颇为新鲜，他们在加入“赫星学派”的时候，只有老师选择他们的份，从来没有说自己能选择老师的。
    “对，我比较喜欢这种一群人激情朗读的氛围。”
    听了罗杰的话，克洛蒂·波尔克秀眉微蹙、问道：
    “你确定你不是有受虐倾向？”
    “克洛蒂，不要没有礼貌。”
    克洛蒂的姐姐薇薇安立刻制止了自己的妹妹，而后有些抱歉地和罗杰笑了笑：
    “不好意思。”
    罗杰摇了摇头：
    “没关系，事实上，我来到这里还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其实‘秋’师傅是一位很有学识的师傅，其次则是我觉得这班上人多，想多交点朋友。”
    “那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
    雷古勒斯立刻开口道，他直接下意识略过了罗杰说的前半句关于“秋”师傅有学识的评论。
    相比起那明显有些心理变态的老头子，他对于面前这神秘的班长更加有兴趣。
    “好呀。”
    罗杰对此丝毫不抗拒：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话音刚落，原本出去上厕所的“秋”师傅就再次回来，高喊道：
    “上课！”
    所有的学生听到这声音，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就立正了，包含雷古勒斯在内的一众年轻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接下来四十分钟狂风暴雨的洗礼。
    而罗杰亦是跟着“秋”师傅暴走朗读了40分钟的教材，等到终于放学、众学生散去的时候，罗杰这才松了口气。
    饶是各方面素质强悍如他，在这样一个半小时的反复折磨中也是有些精力透支，此时此刻的他终于理解到为什么克洛蒂将他来到“秋”师傅班级的行为解读为“有受虐倾向”。
    “不过好在，还是交到了些朋友。”
    经过一堂课的观察，罗杰发现雷古勒斯这五人中除了克洛蒂学习有些心不在焉外，另外四位的底子都还可以，算是可塑之才。
    但是这几位都有着家族光环的因素，至于别的学生怎么样，他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尤其是那些还不是非凡者的，罗杰打算重点观察，期间雷古勒斯可以成为他了解和接触班里同学的一个窗口，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似乎非常擅长交际。
    有这样的人帮助，罗杰会省掉很多破冰的麻烦，他预计自己能在至少上个两三堂课之后、就能对这个班级的情况有一个大致的掌握。
    和雷古勒斯等人道别、约定下周三再见后，罗杰也向着门外走去、但是却被“秋”师傅给叫住了。
    “有什么事吗，奥图姆师傅？”
    罗杰转而走向了“秋”师傅，此时他才注意到，秋师傅眼圈的红血丝和黑眼圈比起上次更加严重了，似乎是睡眠非常不好的样子。
    这推测不是毫无根据，先前他来到班里的时候，就说了自己是睡过头了，而能一觉睡到黄昏，这至少说明他夜里的休息非常不好、只能在午后才小睡一会儿。
    “杰克，你下周三还来吗？”
    “秋”师傅看向罗杰的目光颇有些期待。
    “应该会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罗杰点了点头、答道。
    “好，你要尽量保证来。”
    “秋”师傅语毕、从自己的教案夹里抽了两页纸出来：
    “这是我最近新研究的一个命题，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罗杰饶有兴致地将那两张纸接了过来，发现那上面是一张星盘，而下面有很多运算，似乎是关于飞星神秘学意义的一种判断方法。
    这个研究方向明显很新，罗杰之前也没有接触过，乍一看之下，其中有些辨析竟然还很有道理。
    “您介意将这两份材料留给我回去看看吗？”
    罗杰略一思考，开口道：
    “这里面有些假设我需要仔细分辨一下，才能给您准确的答复。”
    “没问题。”
    “秋”师傅点了点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对了，奥图姆师傅，我看您眼圈红血丝很多，黑眼圈也很重，是不是夜里休息很差？”
    此时此刻，罗杰终于是找到了机会、问出了自己在意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我夜里睡眠很浅，过一会儿就会醒一下。”
    “秋”师傅摇了摇头：
    “不用在意这些，你尽快把这份工作做完，如果之后我能出书的话，会署上你的名字。”
    “好吧。”
    罗杰点了点头，老实说，对于出书什么的事情他不是非常在意，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秋”师傅的身体状况。
    因为先前罗杰听佛尔思说过，“秋”师傅消化“格斗学者”魔药的进度非常缓慢，如果长期保持睡眠不佳、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失控的风险也会明显变高。
    再加上“窥秘人”途径几乎都难免受到那混账隐匿贤者在“知识逐人”现象中的知识灌输，本来就比起其他途径的非凡者更加容易失控。
    罗杰很难确定“秋”师傅是否有受到“隐匿贤者”的影响，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所能来帮助对方不走向那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想到这里，他接着道：
    “我会尽力完善这份研究，另外我会想办法给您带一些能够改善睡眠的草药合剂。”
    看到“秋”师傅下意识想要拒绝，罗杰赶忙补充道：
    “如果您对我给出的意见满意的话，还请不吝接受，毕竟您一看就是要做大学问的人，把身体搞坏了得不偿失。”
    果然，这句话对于“秋”师傅来说非常受用，他终于是不再坚持、点了点头。
    这让罗杰松了口气，他又跟“秋”师傅聊了几句后，便转头向着外面走去。
    因为和家人约了共进晚餐，所以罗杰直接利用“旅行家”能力返回了沃斯顿园，之后带着自己的四位弟妹和班迪特去到皇后区的一家新开的高档餐馆去美美吃了一顿。
    塞西莉亚也因此非常开心，她非常罕见地让双胞胎点了所有自己想吃的东西，哪怕他们最终没有吃完，塞西莉亚也没有责怪他们，而是叫来了服务生将餐品打包了下来。
    在吃过饭后，罗杰将家人送回了家，而在他正准备返回“地下午夜城”的时候，却听到了沃斯顿园的门被敲响了。
    罗杰有些疑惑地打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着一名穿着正装、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八、身材和容貌皆是不错的长发男性伫立于门外。
    还没等罗杰说话，那长发男性竟然直接向着罗杰单膝跪了下去。
    “参见‘暗星圣者’。”
    “好，你起来。”
    罗杰因为担心外面有人见到这一幕，赶忙把这男子扶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
    他有些狐疑地问道。
    “回禀圣者，属下名叫康纳利·加百利，是c先生的侍者。
    “c先生让属下来请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那名为康纳利·加百利的男子答道。
    “c先生？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正常来说，在“极光会”内部，某位圣者直属的神使要对圣者汇报工作的时候，都要亲临现场，而先前c先生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但是眼下c先生竟然派了康纳利·加百利前来，这非常反常。
    更加反常的是，c先生从来没有来到沃斯顿园罗杰的家里来找过他，所以这更加说明可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通过“秘密洞察”，罗杰并没有发现康纳利·加百利有说谎的迹象，这就说明c先生那里肯定是有了什么异常。
    虽然心存疑惑，但是罗杰还是决定跟康纳利·加百利去看看。
    听到罗杰愿意前往，康纳利·加百利终于是松了口气。
    过了一分钟，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街角驶了过来，罗杰与康纳利·加百利一先一后上了车。
    等马车开动，罗杰才开口道：
    “c，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暗星圣者’阁下。”
    前方那戴着帽子、将自己的脸盖住了的车夫低声开口，那正是乔装打扮、将自己伪装起来了的c先生。
    他微微拉了一下缰绳、引领着拉车的马拐过了一个路口、向着城郊的方向驶去。
    因为夜已经深了，所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时不时会出现的巡警，但无论如何，c先生有着谨慎的习惯，他似乎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谈论工作。
    “上次我向您汇报过和d女士有关的事，您还记得吧？”
    听到c先生的话，罗杰“嗯”了一声。
    先前c先生说过，d女士正在打听c先生的下落，之后罗杰授意c先生可以主动与其接触，如果有事就谈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顺便帮一把。
    毕竟从长线上来看，罗杰是肯定要完全掌控“极光会”的，相比起圣者之间可能存在的敌对关系，对于这些神使，他自然是能拉拢就拉拢，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与他们为敌。
    “我和d女士约定了今天在六角楼见面——她来了，原本我们在谈一桩魔药配方采购的生意，但是没有说几句，她就在猝不及防下对我发动了攻击。”
    c先生摇了摇头：
    “最关键的是，攻击我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人……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两名神使对我出手了。
    “最后我动用了一件a先生留下的封印物，这才逃离了现场，现在我不敢回去我的驻地，所以就来找您商议一下情况。”
    听了c先生的话，罗杰眯起了眼睛：
    “d女士攻击你？另外那两名神使是谁？”
    “回禀神使，是l先生和s女士。”
    c先生继续说道：
    “他们一人是‘牧羊人’，另外一位的序列层次我也不太清楚。”
    “嗯，我知道了。”
    罗杰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对事情做出了大致的判断，那就是这件事大概率是“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的安排。
    旋即他又问道。
    “d女士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进攻你？”
    “回禀圣者，没有，就是突然动手了。”
    c先生开口答道，但是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了一声古怪的穿刺声。
    下一秒，这位“极光会”的神使愕然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一柄透出铁锈色光芒的漆黑幽深大剑，已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注1：节选自托勒密《四书》
    (本章完)

 第365章 与“影之圣者”的初次交手

    第365章 与“影之圣者”的初次交手
    c先生不可置信，他艰难地转过头、用沙哑地声音开口问道：
    “圣者……您……”
    而这一幕也吓到了康纳利·加百利，这位c先生的侍者完全不知道罗杰为什么要突然利用“灵肉之刃”刺穿c先生。
    然而罗杰根本没有给c先生解释的机会，他直接将“灵肉之刃”的剑锋偏转、搅动起了c先生的心脏！
    下一秒，c先生“砰地一声炸为了一团血雾，但是这血雾却与正常的“蔷薇主教”的血肉风暴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它在出现的第一时间、便迅速地变为了深沉浓重的阴影。
    紧接着，另外一个“c先生”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某个路口。
    罗杰立刻利用“歌唱”能力在一瞬间让两匹拉车的马停了下来、与前方的c先生遥遥相立。
    “圣者阁下，请问您为什么要攻击我？”
    c先生还是那样的满脸不可置信，他开口问道。
    “别装了，你不是c。”
    罗杰将自己手中带着铁锈色斑纹的幽深笔直大剑举起、将剑锋对准了对面的c先生：
    “初次见面，‘影之圣者’阁下，不知今天您来找我有何贵干？”
    “有趣。”
    c先生的音色骤然转变、变得深沉起来，旋即他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你是怎么看出我不是c先生的？”
    “很简单。”
    罗杰笑了笑：
    “c先生的性格非常谨慎，他从来没有上我家来拜访过我，更是不会派侍者前来。
    “哪怕是我还不是圣者的时候，他联络我都是通过封印物和血肉寄生的方式避开外部眼线的审查，现在我已经是圣者了，他自然对这方面会更加谨慎。
    “另一方面，c先生绝对不会在没有搞清楚d女士的真正意图的情况下就与她见面……而按照你刚才的说法，c先生不仅与d女士见面了、还根本搞不懂对方为什么攻击自己，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c。”
    事实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罗杰利用“秘密洞察”看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只不过这方面的因素不能说出来，必要的示敌以弱还是得做到位的。
    虽然不知道阿瑞克索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上门来，但是罗杰也能猜到一二。
    首先，依据先前罗杰和“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的沟通情况来看，阿瑞克索斯虽然也是序列4的圣者，但是总体实力和魔药消化的程度比起利奥马斯特都要差上一点。
    虽然利奥马斯特在神战遗迹的集体梦境中被困了很久，但是阿瑞克索斯能够在短时间内从“黑骑士”晋升为“三首圣堂”，这里面很难说没有“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帮助。
    先前罗杰就担心过自己污染“混沌海”支流的尝试是否会引起乌洛琉斯的厌恶，但是他事后并没有遭到乌洛琉斯的攻击。
    这让他一时有些吃不准乌洛琉斯的态度，但是此刻阿瑞克索斯能够主动打破平衡、试图杀掉自己，这很可能意味着他已经与“厄之圣者”维涅拉已经产生了实质上的联盟、而阿瑞克索斯对罗杰的攻击行为即可被视作他对于“命运天使”的投名状。
    “你确实是个有趣的家伙。”
    在罗杰思索间，“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快速地显露出了自己的真身，他的头颅一分为三、这三个头颅彼此神似、皆是留着非常板正漂亮的金色短发、且有着深红色的眼眸，看起来英俊得一塌糊涂。
    唯一的区别是，这三个头颅一个看起来年幼、一个20多岁、另外一个呈现出接近50岁的模样。
    这位原本只是“黑骑士”的圣者，竟然已经晋升为了“三首圣堂”！
    罗杰能够确定，对方晋升的时间就是在最近，因为方才他被自己击中的时候所使用的“阴影替身之术”仍然带有一些“血肉风暴”的色彩在其中，这意味着他的魔药消化程度并不是很高。
    与此同时，两女一男从十字路口的拐角走了出来、站在了“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的身后。
    那两名女性一位年纪在25岁左右、另外一名年纪稍长，那男性年纪更大一点，在40岁出头。
    他们的共性是，容貌都非常不错、且脸上完全没有皱纹，属于是将“极光会”的颜值定理诠释到了极致。
    “好家伙，这是铁了心要来弄死我啊？”
    罗杰哑然失笑，不得不说，眼前的情况确实非常棘手，那三位神使倒还好，最麻烦的是阿瑞克索斯这位“三首圣堂”。
    作为序列3的“倒吊人”途径半神，他可以一次性放出三个自身奴役的灵魂、并发挥出这些灵魂的全部非凡能力。
    这对于罗杰来说无疑是非常棘手的，哪怕他有着接近序列3层次的实力，也必须要被迫面对以一敌七的尴尬境地。
    虽然罗杰在面对“牧羊人的灵柩”的时候曾经有过以一敌数十的经历，但要知道，眼下的几位经验老到的非凡者是有备而来、且他们并非是只有本能的被奴役灵魂、而是拥有完整意识和智慧的存在。
    眼下罗杰能够借助的力量，也只有康纳利·加百利这一位序列7的“隐修士”。
    然而罗杰却丝毫不慌，随着他打了个响指，从他身后的黑暗中亦是走出了两人一猫。
    那是肤色惨白、穿着蕾丝绣长裙、容貌精致如同人偶一般的塞西莉亚，以及穿着一身与克莱恩极其相似的双排扣礼服、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看起来充满绅士气息的萨姆，而那只猫则自然是虎斑猫班迪特无疑。
    在罗杰跟着康纳利·加百利离开沃斯顿园之前，罗杰就已经对着自己的弟弟打了一个暗号手示、提示他们自己可能有危险，让他们安顿好双胞胎以后跟在自己身后。
    眼下塞西莉亚和萨姆都是中序列的非凡者，而班迪特的实力在序列5中更是顶尖——这位学会了两种半神级非凡能力的虎斑猫，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斩杀一位刚刚晋升序列4、对自身的力量掌握还不够熟练的半神！
    “两位牧羊人，那个年轻的女人是‘黎明骑士’。”
    罗杰快速地提示了自己的三位同伴，而那名“黎明骑士”似乎是由“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特意选中、专门针对可能出现的塞西莉亚的死灵们的。
    下一秒、塞西莉亚率先动了。
    她双手平举、眉心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印记，霎时间罗杰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身边传来了许许多多清晰的呜咽之声。
    许许多多的死灵生物开始浮现在她的身边、而黑暗中还有更多的死灵生物正在不断地降临。
    随着塞西莉亚轻斥一声，这些死灵生物皆是向着“d女士”扑了过去！
    这赫然正是“看门人”的能力！
    先前罗杰在帮助塞西莉亚配制魔药之前，就已经以三枚巴尼特酸浆果的代价让“德拉霍亚巨鼠”帮自己在灵界之中找到了一处冥界气息的外泄点，之后在“看门人”魔药准备妥当后、罗杰就将塞西莉亚带去了那里、完成了晋升仪式。
    这原本会是个非常危险的过程，但是罗杰却提前使用“命运赋予”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了塞西莉亚的神秘学身份、让临时她具备了一些冥界生物的特性、这才让她几乎没有什么困难地就完成了晋升仪式、成为了序列5的“看门人”。
    这正是塞西莉亚的策略，她并没有选择以寡敌众、而是思路非常清晰地选择了同属于序列5层次的d女士、强行利用众多亡灵生物拖着对方进入了战斗。
    而身为“黎明骑士”的s女士正准备利用自身的能力来援护突然遭到亡灵生物攻击的d女士时，萨姆却对着她发动了攻击。
    许多发威力堪比步枪子弹的无形子弹顷刻间封锁住了s女士可能支援d女士的路线，待她行动停滞的一瞬间，萨姆便利用“火焰跳跃”来到了她的面前、而后与后者交手在了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萨姆非常机灵地没有选择与擅长近身战斗的s女士进行贴身格斗，而是借助一件罗杰也没有见过的封印物，总是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其进行干扰和妨碍，不断地消耗着对方的体力！
    “这战斗方式，倒是有点得了苟三家的真传。”
    罗杰心中暗道，而与此同时已经化身为口中含着长剑的黑色豹的班迪特、亦是与同为“牧羊人”的l先生对在了一起！
    比起另外两组，班迪特的战斗就显得更加轻松，它连续的“灵肉之刃”攻击刚一上来就逼得l先生接连后退、畏首畏尾。
    而有了三位队友帮忙的罗杰，此时此刻终于有机会将注意力放在同为圣者的阿瑞克索斯身上。
    “请吧，‘影之圣者’阁下。”
    阿瑞克索斯的三个头颅同时冷哼一声，紧接着，三个非凡者灵魂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畔。
    罗杰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其中有两位半神和一位序列5的非凡者灵魂，其中那两位半神都是序列4层次，分别是一位“木偶”和一位“操纵师”，而序列5的那一位则是“混乱导师。”
    这样的组合，让罗杰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首先，比起“操纵师”的心灵类能力，罗杰更加忌惮他们那能够以较低代价进入神话生物形态的“龙化”能力，哪怕只是一位序列4层次的“操纵师”的灵魂在进入“龙化”状态下也能够发挥出堪比序列3层次圣者的战斗力，而他们那复杂多变的多重“虚拟人格”更是可以提防许多和心灵领域相关联的攻击类能力。
    其次则是“木偶”，虽然有“黑骑士”盔甲的罗杰很难被无生命物质所击穿防御，但是“木偶”那诡异莫测的“诅咒之源”能力和影响战斗场地的能力，势必会极大地妨碍到罗杰的战斗。
    而那序列5层次的“混乱导师”的选择，也非常讲究，因为这一序列虽然不太擅长直接进攻，但是却极为擅长辅助和各种干扰，哪怕他的能力并不能百分之百影响到拥有神性的罗杰，但即便只是有一定概率、也足以让他对于某些战情细节的处理出现纰漏。
    阿瑞克索斯之所以要选择这样的组合，明显是想要利用“木偶”和“混乱导师”的能力不停地妨碍罗杰，而真正负责主攻的则是阿瑞克索斯的本体和能够发挥出接近序列3实力的那位“操纵师”。
    快速地思量间，罗杰的“黑骑士”盔甲已然覆盖了他的周身，而持有着“邪魔克星”、并将其完全解放的“堕落阴影”亦是浮现于了他的身旁。
    不仅如此，罗杰还直接释放出了序列3层次的圣者卡特琳娜·佩莱的灵魂，如此一来，罗杰方就具有了三名半神层次的战斗力。
    然而，这还没完。
    在罗杰的面前，又出现了三个不同的血肉傀儡，这些血肉傀儡的容貌与罗杰本人颇有些近似、而且比起普通的血肉傀儡显得更加灵动。
    最诡异的是，这些血肉傀儡的眼睛颜色各有不同，分别呈现出红色、黑色与蓝色，这分别代表着攻伐、命运和音乐方面的能力，且这三名血肉傀儡的心智与罗杰彼此相连、随时能够交换自身获得的情报、并且没有障碍地进行协同作战。
    而这就是在污染了那“混沌海”支流后新获得的能力，一部分血肉权柄和心灵方面的权柄相混合，除此以外“原动天核”和“混沌海”也发生了一定的交互，如此一来罗杰便可以制造出可以使用自己一部分能力的傀儡。
    这种傀儡的数量越多，对他自身的能力强度稀释也会越厉害。
    先前罗杰测试过，他发现只要自己一次制作的傀儡不超过三个，这些傀儡对于他自身能力的稀释就不会导致它们各自的能力与半神相差太多。
    这样一来，罗杰就具备了三个准半神级别的战斗力、以及包含他自己在内的三个半神级别的战斗力，再加上罗杰可以使用的一部分序列3层次的“秘祈人”能力，这样一来罗杰的战斗力也就能够与阿瑞克索斯并驾齐驱、甚至还略微压过对方一头。
    唯一的问题是罗杰的灵性损耗会变得空前迅速，好在罗杰足够多数量的“锚”完全能够支持这样一场高强度的战斗，甚至略微有些游刃有余地意味在里面。
    看到罗杰一下子召唤出如此多的战斗单位，阿瑞克索斯亦是微微一愣，然而罗杰根本没有给他进一步思考的机会，在卡特琳娜·佩莱的身影霍然消失不见的当口，他就对着阿瑞克索斯凌空一指、与此同时左手结出了一个古怪的手印。
    “星体爆发！”
    一道红色的光芒顿时闪现在了阿瑞克索斯全身浓郁的黑暗之上，这一击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把他打得后退了几步。
    但是这只是一手佯攻，在阿瑞克索斯刚刚站定身形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自己与“木偶”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他竟然在短时间内无法召唤出“木偶”的灵魂！
    这是罗杰借助自己对于“木偶”能力的充分了解、而后用半神层次的“泄密”进行干预的结果。
    如此一来，一个重大的威胁被解除，而手持完全解放了的“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便已然出现在了阿瑞克索斯的身后！
    与此同时，两道燃烧着黑焰的寒冰标枪向着阿瑞克索斯的一左一右两个方向射了过去，这标枪并非是直接的攻击手段，罗杰也没想过要用它们击穿序列3层次的“黑骑士”盔甲，而是在封阿瑞克索斯走位的做法。
    而另一方面，以卡特琳娜·佩莱为圆心、周围的空气开始快速地出现了石化、这石化的势头直奔阿瑞克索斯而去、一瞬间那飞扬的碎石粉尘便靠近了对方！
    阿瑞克索斯下意识地就想向上跃起逃脱掉这四面夹击的进攻，然而他却感觉到自己的体重骤然增加了好几倍，这种下坠的力量使他一时间根本无法脱离。
    随着“邪魔克星”那如同细雪一般的剑光陡然绽放，阿瑞克索斯再次使用了“阴影替身之术”、试图让自己的“堕落阴影”代替自己被晨曦剑光斩为碎块。
    然而那“堕落阴影”却根本没有试图去斩击那阴影，而是在斩击的半途、将处于解放状态的“邪魔克星”向着不远处的“混乱导师”灵体给丢了过去。
    一道如同晨曦般明媚的流光闪过、直接将那猝不及防的“混乱导师”给钉在了地上。
    半神层次的、专门克制各种邪异的剑光陡然爆发，那“混乱导师”连吭都没吭一句、就化为了一缕烟雾消失不见。
    因为灵魂的连接被打断，刚刚完成了“阴影替身”的阿瑞克索斯的身形明显一顿，而就在这一个晃神期间，手握“灵肉之刃”的罗杰便利用重力的前推加速在一瞬间来到了阿瑞克索斯的面前、对着他一剑斩下！
    就在罗杰的斩击即将击中阿瑞克索斯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道流动的阴影锋刃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将“灵肉之刃”在重力加成下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饶是体魄强如罗杰，在这一刻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虎口有些微微的震颤，但是他没有选择后退，而是快速地将外放的“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给切换成了“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
    随着“放大”力量的加成，罗杰的剑势顿时化为千钧之重，这一下阿瑞克索斯顿时无法招架、险些要被罗杰的“灵肉之刃”斩去了双手。
    随着阿瑞克索斯落了下风，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利用“阴影替身之术”躲过了这一道攻击，因为“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哪怕到了半神层次灵体都是其弱点，阿瑞克索斯根本没想着利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抗被“放大”加持过力量的“灵肉之刃”。
    等到阿瑞克索斯的身形再次在层层迭迭的阴影后汇聚，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不好看起来。
    与此同时，罗杰的三具血肉傀儡主动找上了那“操纵师”。
    它们此刻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主联动，那拥有黑色眼眸的血肉傀儡利用“命运赋予”将一段厄运附加给了“操纵师”，与此同时那有着蓝色眼眸的罗杰傀儡骤然吟唱起了能够让人的灵性运作变得迟缓的歌谣。
    随着阿瑞克索斯和“操纵师”的动作皆是一缓，红色眼眸的血肉傀儡则是像着罗杰的本体那样结出了一个古怪的手印。
    在“星体爆发”闪耀前的一瞬间，那“操纵师”已经从灵性迟缓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切换了自己的虚拟人格。
    这是防范罗杰的“星体爆发”的做法，虽然改变虚拟人格并不会对既定的命运有多么深远的影响，但是会能够极大地弱化和改善自身在遭受“星体攻击”的打击时自命运层面具现化出来的伤害幅度和针对这种打击的抗性！
    然而出乎那名“操纵师”自身的意料，在那三道不同颜色的光芒闪烁在他自身身上的时候，他的灵体陡然变得苍白和摇晃了起来、而他的面容也变得极度扭曲、似乎被某种极为强烈的冲击击中了五脏六腑一般！
    极度的不可置信间，他努力抬起头，却看到那有着黑色眼眸的“罗杰”眼底深处的一抹黑色一闪而逝。
    事实上，这是三位血肉傀儡的一次无间的配合，那掌握着“音乐”力量的血肉傀儡看似是在迟缓阿瑞克索斯和“操纵师”的动作，其实是想放大他自身的慌张、以此找到纰漏、作为“秘密洞察”的支点。
    虽然“秘密洞察”并不能完全洞察到“操纵师”所具备的数十个人格，但是却能够锁定了“操纵师”正在试图切换的虚拟人格类型。
    在实现了这一点之后，黑色眼眸的罗杰便利用“命运赋予”修改了“操纵师”的命运，以让新切换出来的人格能够更加“适配”即将到来的“星体爆发”的攻击、使得对方受到的伤害出现大幅度的提高！
    最关键的是，这个过程完全没有罗杰本体的主动干预，而是这三位具有一定自主思维、心意相通的血肉傀儡主动完成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继续以这种模式战斗下去情势会非常危险，这位“操纵师”的周身开始快速地浮现出了龙鳞，而他的周身也开始出现了飞龙的各种特征。
    他在这一刻冒着风险使用了“神话生物形态”，并且在转化为神话生物形态的第一时间便对着罗杰方的所有参战者使用了“心智剥夺”！
    而罗杰亦是觉察到了对方的这一打算，他立刻高声喊道“不要看”！
    萨姆、塞西莉亚和班迪特闻言、立刻将头扭到了一边，因为不具备神性，所以他们并不能直接注视“操纵师”的神话生物形态，哪怕后者只是一具没有肉身的灵体也是如此！
    至于该如何抵抗“心智剥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好在罗杰第一时间利用“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扭曲”能力，将“操纵师”的攻击效果给改变了！
    另一方面，罗杰甚至还担心这“扭曲”不足以影响处在神话生物形态下的“操纵师”，但是还不等他做出举措，那拥有“命运”方面权柄的血肉傀儡便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了“操纵师”的命运、使他更加容易受到“扭曲”能力的影响！
    下一刻，原本应该在集体无意识之中掀起狂风、引起集体恐慌和精神失常的“心智剥夺”转变为了程度低一档的“震慑”。
    好在这“震慑”在发挥作用的前半秒，班迪特那如同男童般的声音响起：
    “此地禁止心灵攻击！”
    如此一来，原本就已经被削弱了一档的“震慑”的力度再次锐减，这让萨姆、塞西莉亚和班迪特皆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神受到了某种明显的震荡，这震荡的力度虽然很强，但是还勉强在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不至于第一时间失控。
    但是就在罗杰高喊的同时，阿瑞克索斯终于是抓住了机会，一个新的非凡者灵魂在罗杰的身边快速浮现。
    那是一位序列5的女性“欲望使徒”，她在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对着罗杰使用了“掌控欲望”。
    虽然序列5层次的欲望类能力对于罗杰的影响不算很大、完全在后者能够抵挡的程度内，但是考虑到阿瑞克索斯也与此同时利用能够直接击穿拥有堕落意念的生命防御的、序列3层次的“灵肉之刃”，这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好在就在此刻，罗杰引爆了一张存储在贝克兰德某地的《四季·冬》唱片、让其中蕴含着的能够令人快速冷静的规则、在一瞬间就驱散了那“掌控欲望”的效果。
    因为自身的超凡手段变得空前丰富，罗杰自从晋升成为序列4以后就很少使用“命运跃迁”能力，但事实上，罗杰在这方面的能力随着他自身的序列层次提升和战争后随着近经济的复苏逐渐回复的“锚”的数量的加持也出现了很大的提高。
    此时罗杰的“命运跃迁”的规则灌输的持续时间和强度都出现了明显的强化，这让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操纵师”的心灵类能力对自己的战斗造成什么影响。
    除此以外，罗杰还在战斗之前已经将自身的一点血肉给放在了萨姆、塞西莉亚和班迪特三位队友的身上，再加上罗杰与他们两人一猫原本就存在着的血缘和命运联系，此时这《四季·冬》的规则灌输也同时被共享给了他们、以防那“操纵师”再一次发动心灵层次的攻击。
    在除去了自身存在着的隐患后，罗杰轻松招架下了‘灵肉之刃’的斩击、在将力道卸掉之后，罗杰还不等阿瑞克索斯再一次发动攻击、便直接用左手对准了这位“影之圣者”。
    与此同时，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影快速浮现了出来，“放大”的力量骤然浮现在了罗杰的身上。
    正在“影之圣者”不确定罗杰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后者却微微一笑。
    下一秒，“反重力”施加在了阿瑞克索斯的身上、而后如同炮弹一样将他发射了出去！
    因为“放大”的作用，阿瑞克索斯只感觉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在一瞬间就远离了地面、且到达了2000米左右的高空、且这个高度还在不断上升。
    由于阿瑞克索斯的远离，“操纵师”和“欲望使徒”也同步消失，只留下了d女士、s女士和已经被班迪特杀死的l先生的尸体还留在原地。
    此时此刻，这两名女人有些懵逼，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带领自己等人作战的圣者打着打着就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了她们二人对战罗杰等一众人和猫。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没有选择和阿瑞克索斯继续打下去的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三首圣堂”实在是太难太难杀了。
    与“黑骑士”以及之下的序列非凡者有所不同，“三首圣堂”只需要一个细胞仍然存活、且在有足够血肉的情况下、就可以直接复活。
    阿瑞克索斯之所以要选择在夜间的贝克兰德郊区和罗杰进行作战，肯定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不排除附近已经入睡的平民身上就有他事先埋藏的细胞，这样一来不管怎么打对方都能无限复活、罗杰也会硬生生被拖进消耗战里，这对他无疑是非常不利的。
    另一方面，罗杰也想过使用自己身上的高序列“门”途径封印物直接将阿瑞克索斯给放逐，但是通过“秘密洞察”，他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对方似乎在非常期待罗杰这么做。
    这让罗杰顿时心生忌惮，因为自己身上有“旧日之盒”这并非是什么新闻，先前卡特琳娜·佩莱在来挑战自己的时候就曾经携带过‘预警之钟’这件封印物来反制自己的“旧日之盒”，而眼下阿瑞克索斯似乎也有同样的手段、甚至不排除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设下的某种陷阱。
    这一发现也让罗杰感觉到非常蛋疼，什么时候“打罗杰·亚伯拉罕一定要有对‘旧日之盒’的应对措施”已经成为这帮邪神信徒的“行业共识”了？
    考虑到今天的战斗是一场对方事先设计好的战斗，罗杰不清楚阿瑞克索斯是否还有什么针对自己的后手或者是陷阱等着他来跳，所以眼下对于罗杰来说最为理性的做法就是利用“重力”强行终止战斗、之后他会找个机会主动打上门去、在做足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干掉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
    深吸一口气，仍然身披“黑骑士”盔甲的罗杰走到了d女士和s女士的身旁、而后将“灵肉之刃”直接插在了二人身边的地上：
    “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
    (本章完)

 第366章 竞标吧，两大教会

    第366章 竞标吧，两大教会
    面对罗杰的威胁，d女士和s女士没有说话，而罗杰则是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发问道：
    “c先生在哪里？”
    说罢他看了一眼仍然闭口不言的d女士和s女士，而后冷笑一声、释放出了两团血肉在她们的身上。
    下一刹那，这两位“极光会”的神使皆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开始在地上面色狰狞地拼命扭动起来！
    此时此刻，她们皆是在自己的颅内听到了某种尖锐难明的爆鸣，这爆鸣一浪高过一浪、使得二人的san值几乎快要归零。
    等到二人皆是开始眼皮上翻、口吐白沫，出现了精神刺穿的症状的时候，罗杰这才结束了“精神增压”、并“播放”了一段安神的音乐让她们舒缓了一点。
    “这下能说了吧。”
    此时在d女士和s女士眼中堪比活阎王的罗杰微笑着俯下身体、依次拍了拍自己二人的漂亮脸蛋。
    “去阿霍瓦郡了。”
    s女士有气无力地开口，罗杰等了一会儿、眼见二人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下一秒，这两位女性神使再次疯狂抽搐起来、在罗杰已经能够闻到一股股恶臭的时候、他终于是停下了对这二人的折磨。
    “你们还有一次机会把话说完、你们也不想第二天清早被正神教会的非凡者发现自己大小便失禁、姿态不雅地横死在贝克兰德的街头吧？”
    罗杰这句话如同钻心的刀一般让二人恐慌起来，d女士赶忙说道：
    “c先生去阿霍瓦郡了，具体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趁他不在的时候、欺骗了康纳利·加百利，这才以他为突破口找到了你。
    “所以c先生没死？”
    “没有，我们甚至都没见到他。”
    d女士摇了摇头。
    罗杰眼睛微微眯起、心头快速思考着。
    事实上，在先前罗杰看到易容了的阿瑞克索斯的时候，他的命运确确实实地与c先生重迭在了一起。
    这似乎是“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能力，在罗杰利用“重力”将阿瑞克索斯发射到高空、将其强行驱离了战场之后，那种命运的重迭感这才恢复了正常。
    罗杰立刻借助“原动天核”的加成、利用“活星盘”的能力测算了c先生当下的命运轨迹。
    在确认了d女士所言非虚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c先生还活着没错，至于他是去阿霍瓦郡干什么了，罗杰猜测他大概率是按照自己先前的要求、去帮p先生举行“牧羊人”的晋升仪式了。
    “二位。”
    罗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
    “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成为圣者的时间不算太久，最近这段时间我正在招募英才、希望‘极光会’旗下优秀的神使都能为我做事，此时此刻正是大好的机会。
    “看在二位实力皆是不俗的基础上，我现在邀请二位加入我的阵营，你们原本身为神使的待遇不变，如果做事得当、还能得到额外的好处。
    “怎么样？考虑考虑，希望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罗杰的这话立刻让d女士和s女士愣了愣神，她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来你们需要考虑考虑。”
    罗杰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这个人从来不强迫别人。”
    听到这话，d女士狐疑地抬起了头，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已经被“黑骑士”长剑给刺了个对穿、眼中露出惊愕之色，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s女士。
    这一幕顿时将她给吓到了，她看到罗杰拔出“灵肉之刃”向着自己走来，她这才赶忙开口道：
    “可以商量！”
    “哦？”
    罗杰微微一笑、将“灵肉之刃”倒插在了地上：
    “你想怎么商量？”
    “你真能够听到我主的耳语？”
    出乎罗杰的意料，d女士问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当然。”
    罗杰点了点头：
    “想听吗？”
    “可以吗？”
    d女士的眼中露出了期待。
    罗杰微微点头、他走到d女士的面前、将右手的食指轻轻触碰在了她的眉心。
    一瞬间，大量的不明所谓、充满疯狂意味的呓语冲进了d女士的脑海，但是她却没有展现出痛苦、而是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真实造物主”耳语、此时此刻再次听到那声音，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d女士从内心底感到深深的迷醉。
    过了良久、d女士才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我可以不死吗？”
    “只要你愿意效忠，我保证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要你的命。”
    罗杰听出了d女士话语里的意思、便点了点头答道。
    听到这句话、d女士单膝跪下、对着罗杰轻声道：
    “谨遵您的意愿，圣者阁下。”
    “很好。”
    罗杰微笑着捧起了d女士的脸：
    “回去收拾收拾，两天后去六角楼找我报到。”
    “是，圣者阁下。”
    d女士答道，而后她又有些担心地开口道：
    “我……”
    “我说了，没事的。”
    罗杰摆了摆手，听到这句话，d女士终于是点头、而后恭敬后撤、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兄长，就这么把她放走了？她事后再反水怎么办？”
    萨姆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一切，他有些担心地开口说道。
    “不会的。”
    罗杰摇了摇头：
    “某种意义上，现在她想要做的事情，不由她自己说了算。”
    老实说，他根本就不放心d女士，所以在刚才的皮肤接触时，罗杰利用“原动天核”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将这位“极光会”的神使给污染了。
    之所以没有杀掉d女士，一方面是因为她对自己有用，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她是“隐者”女士的朋友。
    虽然罗杰杀不杀d女士都是“极光会”的内部事，但是考虑到贝尔纳黛正在与自己联盟，这么一点点礼尚往来还是该有的。
    “康纳利·加百利呢？”
    罗杰忽然反应过来从刚才到现在康纳利都一直没有说话，他连忙走到马车的车厢口一看、才发现这倒霉的“隐修士”已然从脖颈处被什么东西给完全炸断、血肉糊了一车厢。
    “唉。”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应该是阿瑞克索斯用来防止罗杰的占卜和预言而做的后手，此时此刻这车厢中已然没有一丝一毫那位“影之圣者”的细胞存在。
    “真以为自己能跑得了？”
    罗杰暗自冷笑一声，事实上，在刚才他用“灵肉之刃”攻击阿瑞克索斯的时候、就已经获取了几滴对方的血液。
    正常来说，一位高位的“蔷薇主教”完全能够通过神秘学联系感受到自己遗落在外的血肉，但是罗杰在获得他血液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利用“泄密”切断了阿瑞克索斯在这一方面的感知，这才没有让对方察觉。
    思考间，罗杰将康纳利·加百利的尸体和他析出的非凡特性给收了，而同样被收起来的还有l先生和s女士析出的“牧羊人”和“黎明骑士”非凡特性。
    “堂兄，接下来怎么办？”
    塞西莉亚靠了上来、问道。
    “回家。不过在此之前……”
    罗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从腋下的枪袋掏出他那把大口径的左轮手枪、开了保险，然后对着头顶的夜空“砰砰砰”就是三枪。
    “兄长，你这是干嘛？”
    塞西莉亚有些狐疑地问道。
    “兄长这是在报警。”
    萨姆的脑中回忆起了某些事情，他咧开嘴嘿嘿一笑。
    罗杰亦是一笑，眼下这片区域是“代罚者”管辖的地盘，而他之所以要报警一方面是为了提醒“代罚者”检查一下附近有没有被害的无辜平民、另一方面也是提醒他们对于“极光会”的防范仍有所不足。
    至于后续的调查信息被如何解读，那就是那些高级执事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听着不远处响起的汽车和呼喊声，罗杰直接利用“放大”能力将自己、班迪特和姐弟俩裹挟了起来、而后利用“旅行家”的“传送”能力回到了沃斯顿园。
    因为担心自己的家人，罗杰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返回“神弃之地”，而是在家里又停了一晚。
    期间他给杠杆教堂和本特利·莫里斯分别去了一封信件，在信中说了一些事情后，这才安心睡了下来。
    到了周一上午，罗杰先是查看了蒸汽教会和知识教会的回信，而后又确认了一番“代罚者”确实正在调查昨晚的事件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起床洗了个澡，而后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套整洁体面的衣服后，又与塞西莉亚和萨姆打了个招呼，便通过“旅行家”的“传送能力”去到了东切斯特郡的首府斯托恩、来到了上次与本特利·莫里斯见面的那家餐厅。
    见到罗杰的到来，本特利非常热情，他还是像上次那样点了一桌子罗杰爱吃的菜，而后便提出要与罗杰小酌两杯。
    “先不着急，莫里斯教授。”
    罗杰摆了摆手：
    “您忘了，我还邀请了一位朋友？”
    “哦，您看我这记性。”
    本特利一拍自己发际线相比上次明显变高了一点的脑门：
    “那一位还有多久才到？”
    “这不就到了。”
    罗杰笑着起身，他刚刚打开包房的门、便看到了一位身穿米色正装、戴着同色圆顶礼帽，戴着一副厚底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而刚一见到这人，本特利·莫里斯的眼睛便睁得了溜圆。
    “你怎么来了？”
    那中年男人看到本特利，先是微微一愣、便立刻回呛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
    “既然二位认识，那就省得我介绍了。”
    罗杰咧嘴一笑，而后便示意那中年男性：
    “请落座吧，威克斯先生。”
    那名为威克斯的男人微微颔首、而后顺着罗杰的指引向着一旁的椅子坐下。
    在威克斯经过莫里斯眼前的时候，他胸前戴着的三角圣徽反射了一下灯光、显得格外扎眼。
    “二位，今天罗杰做东，请二位吃顿饭。”
    罗杰呵呵笑着将本特利带来的红酒打开，他知道原本本特利是想请自己吃饭的，但是眼下他带来了威克斯，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威克斯的全名是约克·威克斯，这一位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在斯托恩的教区主教、亦是一位“天文学家”。
    “干杯。”
    在罗杰微笑的引导下，哪怕本特利和威克斯对彼此有些意见，亦是只能碰杯。
    “大家边吃边聊。”
    罗杰也不客气，他直接将一份前菜和奶油蘑菇汤端到了自己面前，吃了两口后，这才又道：
    “二位吃饭。”
    “好。”
    本特利和威克斯点了点头，他们俱是喝起了碗里的汤。
    在又碰了两次杯后，罗杰这才说道：
    “今天叫二位来，是因为我这里有一个项目，想邀请你们来竞标。”
    “竞标？”
    本特利和威克斯皆是愣了他们甚至彼此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皆是搞不懂罗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蒸汽教会与知识教会素来皆以自身在科学、技术和各种超凡领域的研究造诣闻名，而眼下我想要委托你们制作两件超凡物品，所以想问问二位你们背后的教会是否有能力完成。”
    听到罗杰的话，本特利和威克斯异口同声问道：
    “是什么样的物品？”
    说罢二人又非常嫌弃地彼此对视一眼，似乎在为彼此方才的“心有灵犀”感觉到尴尬。
    “过段时间，我应该会前往星空，收集两样超凡材料。
    “但是我对如何得到它们尚无头绪，仅仅知道需要有对应的容器，所以我想请二位为我出谋划策。
    “如果你们能够满足我的要求，我会支付必要的费用，还可以为你们做一件额外的事情。”
    本特利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有从罗杰即将前往星空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但是听到罗杰主动开价、便立刻追问道：
    “是什么事情？”
    “我可以承诺在保证我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为你们出手一次，前提是不违背我与那些既定盟友的盟约。”
    罗杰轻声开口，态度泰然自若。
    事实上，他之所以要提出这么一件事，是希望两大教会的高层能够亲自出手为他制作他想要的东西，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抛出足够诱人的橄榄枝是必须的。
    虽然本特利和威克斯这个级别的非凡者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含金量有多大，但是目前来说罗杰是北大陆唯一拥有一件源质、且具备前往星空能力的非凡者。
    从先前罗杰能够重创“原初饥饿”来看，他的含金量不可算不高，所以他可以出手一次的承诺、对于两大教会的最高层来说哪怕短期内没有什么用，但是长期来看他们根本不可能拒绝。
    之后罗杰又给威克斯和本特利讲述了一下与“星空游曳者”和在星空中旅行超过50亿年星光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收集要求，这两位主教级别的人物才终于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叉、仔细地询问起了里面的细节。
    很快，他们以自身无法决定这件事、需要联络教会的高层为由，表示要先离开一下包房。
    “请便。”
    面对二人的请求，罗杰显得非常随意，他也清楚这委托涉及到两人不了解的知识，必须要咨询更高层次的教会非凡者才能有个定论。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罗杰在包房内边吃边喝，在他都有些困倦了的时候，威克斯第一个折返了回来。
    “谈妥了？”
    罗杰微笑着开口问道。
    然而还没等威克斯回话，本特利便走了进来。
    “好巧，威克斯先生也是刚回来。”
    罗杰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化解了本特利的焦虑，而后便开口问道：
    “关于我要的那两样东西，二位有头绪了吗？”
    “有。”
    威克斯率先开口：
    “蒸汽教会的‘天文学家’们可以为您制作一件能够滤过所有杂光、仅仅收集特定波长范围的光并将其暂时冻结的超凡物品。”
    “至于‘星空游曳者’，那是一种在星空中借助引力弹弓效应、漫无目的旅行的类似活体彗星的东西、它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自己的飞行方向，具备显著的活着的特性。”
    “……它们可以喷出烈火与寒冰、并以狂暴的姿态冲撞和攻击所有靠近它们的有生命实体，而不得不说，就我们的观察来看，已经至少有一千五百年没有‘星空游曳者’靠近的迹象了。”
    本特利·莫里斯似乎是担心约克·威克斯抢走了所有风头和“解释权”，此时亦是插入了话题、表现起了“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学识和能力。
    “不错，自从第四纪末期之后，人类非凡者就不再有观察到‘星空游曳者’活动的痕迹…这方面的知识也变得冷门起来，如果不是您今天主动提起，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种超凡生物。”
    约克·威克斯重新接过了话头、用补充的姿态说道。
    “这样啊…”
    罗杰闻言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他才再次开口：
    “那么，二位是否有收集它尾迹的办法？”
    “当然。”
    威克斯与本特利同时开口，而后后者抓住停顿的空档继续用快速的语气说道：
    “‘星空游曳者’虽然是活着的生命体，但是它喷射出的尾迹仍然是物质的一种，且收集难度远低于星光。
    “唯一的问题是，您需要想办法战胜它，或者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取它的尾迹。”
    “我明白了。”
    罗杰微微一笑，而后道：
    “感谢二位，现在我们开始竞标。”
    听到这句话的本特利和威克斯对视一眼，后者率先开口道：
    “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
    “我们也是。”
    本特利亦是说道。
    事实上，要制作那两件物品需要用到的原材料不算昂贵，但是却特别耗人力，尤其是那种可以将星光暂时冻结的技术，需要锻造出一种特殊的晶体、工艺十分之复杂。
    但是即便如此，两大教会仍然想抓住这个机会和罗杰建立进一步的联系，哪怕这关系现在用不上，留着也是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对于“蒸汽与机械之神”斯蒂亚诺来说，在罗塞尔·古斯塔夫死后、北大陆整体的文明进展几乎陷入了停滞，没有什么大的科技突破，这其实在影响祂获得更多的信徒和更多的“锚”。
    从祂的视角来看，身为外神化身的罗杰来自于星球之外，没人知道这家伙到底对科技有着怎样的认识，所以此刻与他搞好关系，之后很可能会派上大用场。
    而对于赫拉伯根那头老龙来说，祂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亚当成为序列0真神的消息。
    因为与亚当是相邻途径的真神，且因为赫拉伯根参与过“背叛之宴”，所以祂一直畏惧着这位“空想家”的存在。
    考虑到罗杰与亚当之间的关系，哪怕前者不愿针对后者，赫拉伯根也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与亚当之间的一个缓冲地带和调停者、不至于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遭到那位“空想家”的算计和吞噬。
    所以对于这两大教会来说，他们对罗杰这位外神化身各有图谋，而后者承诺自己能够出手一次，这条件无疑非常诱人。
    “不，二位，必须的工费我是要付的。”
    罗杰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既然是竞标，我劝二位就不要在这方面使力气了。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我也不希望某些伟大存在为此感到不适。
    “但是二位可以宣传一下你们各自背后教会的实力，以此来说服我这位客户。”
    说到最后，罗杰的心头已经浮起了一丝无奈。
    对于诡秘世界来说，无论是蒸汽教会还是知识教会，在知识和技术方面都在各自的领土上一家独大，这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像旧日时期的那些企业一样进行过招投标、而是几乎将所有重大的项目照单全收。
    所以对于很多商业上的事，他们没有像旧日遗民那样敏锐的意识、甚至不如那些普普通通的商人。
    此刻听到罗杰的提示，二者才终于是恍然大悟。
    “您与蒸汽教会也打过交道、亦是清楚整个北大陆的历史。
    “所以您应该非常清楚，在材料技术、炼金术和工程学这方面，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权威。”
    提起蒸汽教会的科技实力，威克斯颇为自豪。
    毕竟整个第五纪的科技大爆发几乎都是在蒸汽教会的推动下进行的—虽然罗塞尔大帝在这里面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在那个时候他仍然是明面意义上的“工匠之神”信徒。
    “那是自然。”
    罗杰微微点头，对蒸汽教会的实力，他完全不怀疑。
    除了因为没有石油和各种工业衍生品的缘故、没有第一时间将被大陆带入后续的工业革命外，蒸汽教会已经称得上是诡秘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技术扛鼎。
    “容我说，你们这些‘通识者’们虽然擅长工业技术和各种机械的制造，但是在对于各种知识的内在原理方面、却是不如我们了解。”
    本特利亦是不甘示弱，此时他挺起了胸膛：
    “对于我们‘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来说，获取广泛的知识、以及钻研各种现象内在的原理，是消化魔药中最关键的环节。
    “知识——各种知识，都是我们研究的对象，事实上，你刚才有一点没有说，在北大陆，无论是在科技还是超凡方面的研究成果，有绝大部分都是知识教会产出的。
    “可能对你们来说，冻结特定波长的光的方式只有两到三种，但是我们至少有7种以上。”
    “是，你们办法多，可是又造不出来，有什么用？”
    约克·威克斯立刻嗤之以鼻：
    “对于亚伯拉罕阁下来说，他要的不是那么多解决问题的手段和途径，相反，他更注重技术的可靠和稳定。
    “事实上，这就是你们这些‘阅读者’一直以来的毛病——只需要能够解决客观需求，你管它到底有几种潜在的手段没有被使用？”
    说罢，威克斯转过头来、看向了罗杰：
    “您说对吧，亚伯拉罕阁下？”
    这番论调让本特利一时语塞，他竟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而罗杰则是兴致盎然地听完了这二者的争论，不得不说，蒸汽教会和知识教会在这方面的分歧堪称是经典中的经典。
    事实上，在旧日时期的历史发展中，也长期爆发过理论派和实践派、理学派和工学派之间的矛盾，直到21世纪开始随着各种军用和民用技术的高速发展、社会总体的风向才开始从针锋相对转为求同存异、再逐渐转向合作共赢。
    虽然二者各有各的道理，但是对于罗杰来说，威克斯的论点无疑是非常打动他的。
    那就是，他并非是科学与技术的研究者，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晋升仪式做准备而已，只要对应的设备足够可靠、能够解决他的切身问题，他管那么多原理上的事干嘛？
    毕竟他只是客户，而不是技术的创造者，身为一个神棍，罗杰自知自己在这方面到底有几斤几两。
    于是，面对威克斯的话，罗杰点了点头：
    “很有道理。”
    这态度一下子让本特利泄了气，他有些无奈道：
    “亚伯拉罕阁下，我们的费用可以很低。”
    然而罗杰却摇了摇头道：
    “正如我刚才所说，费用不是我特别关心的，相反，我还希望能够多出一些钱。”
    罗杰一直以来跟黑夜教会、风暴教会以及亚当之外的教会打交道都非常谨慎，眼下他并不缺钱，他也深知自己绝对不能耍小聪明、随意受到他们的恩惠。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罗杰是非常清楚的，他也明白自己当下的基本盘到底是什么，对于这方面他绝对不可能反复横跳、招人厌恶。
    “莫要丧气，莫里斯先生，以后我与知识教会的合作机会还有很多。”
    安抚了本特利一番、看着后者的状态逐渐好转，罗杰又转向了威克斯：
    “3万镑，解决所有问题，我的承诺仍然算数，能行吗？”
    “能，当然能。”
    威克斯精神一振，他虽然觉得3万镑有些多，但是这位头脑灵活的蒸汽教会主教第一时间便想起了罗杰先前说过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态度。
    无论如何，钱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如何解决这位圣者的需求、并得到对方的承诺。
    “那就好。”
    罗杰微微一笑，他又与威克斯确定了一下交货时间，这才举杯笑道：
    “喝酒，喝酒。”
    ……
    在买过单、将喝得有些醉醺醺地本特利和威克斯分别送上马车后，也已经到了下午2点多，罗杰眼见时间不早、便赶忙使用“旅行家”的能力返回了明斯克街15号。
    之所以没有直接回沃斯顿园，是因为罗杰认为明斯克街15号更加安静，考虑到要参与“塔罗会”，他还是更加倾向于在自己的工作室内。
    等时间来到了3点，罗杰周身的铁锈色光芒准时爆发开来，而他亦是出现在了“源堡”之内灰雾弥漫中的青铜长桌前。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轻快的问候声传来，“塔罗会”众人一一问好后，“隐者”嘉德丽雅正准备开口，却听到“愚者”先生轻轻敲击了两下青铜长桌的边缘。
    这一下让罗杰以外的所有人都精神紧绷起来、他们皆是看向了“愚者”先生、期待着这位伟大的神灵接下来要说的话。
    毕竟在他们看来，能让“愚者”先生开场就强调的，必定是大事。
    “阿蒙最近到了贝克兰德，分身。”
    随着“愚者”先生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变得不安起来。
    只有“命运之轮”罗杰在心中暗暗吐槽：
    “祂早都来了……甚至还在圣乔治区开了大半年的古董铺子……不然你以为我给你的那第四纪的银币和贵族勋章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相比之下，“正义”小姐则显得尤为紧张，她开口问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能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告知教会吗？”
    (本章完)

 第367章 关于“隐匿贤者”的讨论

    第367章 关于“隐匿贤者”的讨论
    听到了“正义”奥黛丽的问话，“愚者”克莱恩只是微微一笑、进而答道：
    “不用管祂。”
    不用管祂…
    “塔罗会”的众人再次怔了怔，他们丝毫没有预测到“愚者”先生对那位“渎神者”、“时天使”阿蒙竟会是这种态度。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像是鲁恩的一位富有教养的绅士在面对街边的一条野狗的一般的态度？
    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或许对于“愚者”先生来说，只有那几位序列0的真神才是值得祂监视和在意的对象。
    与他们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命运之轮”罗杰正在心中疯狂的吐槽。
    虽然他并不知道阿蒙为什么要再次在贝克兰德放置一具分身，但在他想到在原著中，克莱恩被阿蒙带去“神弃之地”、被迫玩起了猫鼠游戏时那般慌张和狼狈的模样，他就感觉到克莱恩的装b能力确实是一等一的强。
    “诡秘世界最强b王也许就是你了，克莱恩·莫雷蒂…”
    正在罗杰腹诽间，“塔罗会”的其余几人却是在心中同时揣测起了伟大的“愚者”先生这般提醒的用意。
    “魔术师”佛尔斯有些担心地问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问阿蒙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重要。”
    “愚者”先生轻笑一声：
    “祂的目标，与你们关系不大。”
    听到这句话，“塔罗会”的众人皆是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愚者”先生却是将头转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除了你，‘命运之轮’先生。”
    这番话倒是有些出乎了罗杰的意料之外。
    他顿时在心里揣测起来。
    虽然自己之前提过自己曾经受过阿蒙的指引，但是凭克莱恩与自己的关系、以及当下克莱恩的位格，哪怕他确信自己与阿蒙之间存在联盟关系，也不至于来试探自己才对。
    “难不成是克莱恩发现了阿蒙正在暗中观察我，所以好意提醒我一句？
    “嗯……应该是这样，不过从这点上来讲，克莱恩应该也是在试探我和阿蒙的关系……嗯，应该是这样，因为我之前提过我曾经受到过‘时天使’的指引。
    “对了，还有个原因，应该是克莱恩成为半神以后觉察到了自己和阿蒙天然的敌对关系，所以想把这位‘时天使’从自己身上摘出去……
    “至于阿蒙来的目的，应该是与阿瑞克索斯袭击我的那件事有关？”
    罗杰隐约之间，觉得这件事可能与“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脱不开干系。
    虽然这位天使之王并不能随意地降临地到贝克兰德，但是考虑到先前“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已经袭击过自己一次，罗杰不由得怀疑起兴许“厄之圣者”维涅拉这位乌洛琉斯的代言人可能亦是在暗中关注自己。
    而阿蒙再度来到贝克兰德，有很大概率与这件事有关。
    快速地思忖了一番，罗杰抬起头来笑着看向了关切注视向自己的“塔罗会”众人：
    “各位，不必在意。
    “有一件事情我需要说明，虽然我之前对‘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的人们说起过，我是凭借着阿蒙的指引找到他们的、并以此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但是这也确实是实话。
    “我与阿蒙之间，确实有所往来……这是我们的私交，我们在救助‘新雾城’和‘午夜城’的事情上有合作，或者说，我们是在相互利用。
    “而祂这一次来找我，大概率是与‘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有关……这位天使之王最近似乎在找我的麻烦。
    “感谢您的提醒，‘愚者’先生，我会格外小心的。”
    得到了罗杰的确认，“塔罗会”的众人皆是陷入了愣神和恍然。
    愣神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此刻终于确定了“命运之轮”先生与“时天使”阿蒙之间确实有关系。
    先前他在讲述自己帮助“新雾城”的时候，也说过自己使用的借口是受到了“时天使”的指引，而此时此刻这份关系被坐实，这神鬼莫测的深厚人脉让“塔罗会”的成员不禁在心中再次评估起了这位圣者的底蕴。
    至于恍然的原因，则是他们确定了、“时天使”与“愚者”先生之间应该并非是从属关系，因为“命运之轮”先生明确说了，这是私交，所以大概率不会牵扯到他的上级。
    这一点至关重要，虽然克莱恩并不清楚阿蒙到底会用怎样的方式对付自己，但是凭借他目前的超凡知识，他也能知道自己要尽量降低与对方的神秘学联系。
    所以对于“塔罗会”成员来说，绝对不能让他们认同“愚者”先生和“时天使”阿蒙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络、甚至是从属关系，这样一来很容易让阿蒙有机可乘，甚至可能导致“塔罗会”的成员被阿蒙所找到并寄生。
    另一方面，罗杰还特意强调了自己与阿蒙是在互相利用，这在表面上是在向“愚者”先生表忠心，但实际上罗杰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克莱恩，他不必担心自己和阿蒙走得太近、反而自己时刻都在提防着对方。
    听到“命运之轮”罗杰的话，“愚者”先生再次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管好你自己与阿蒙交际的边界，不要给这个聚会带来麻烦。
    “我虽然不在意祂的想法，但是也不喜欢祂离我太近。”
    这话说得很严肃，“塔罗会”众人皆是一肃，因为他们皆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而这是克莱恩所做的另一重防范，因为先前“命运之轮”罗杰虽然主动将“愚者”先生从自己与阿蒙的交往之中摘了出去，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因为现在“塔罗会”的绝大多数人皆是认为罗杰是“愚者”先生麾下的圣者和眷者，而后者能够与阿蒙合作，这说明“愚者”先生可能与阿蒙并非敌对关系。
    事实上，这种认知对于当前的克莱恩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他必须断绝所有的后患。
    而听到这句话的“命运之轮”罗杰亦是捕捉到了克莱恩的这番言行本质上是一种前摄行为，于是他便立刻挺直了腰背、严肃地对着“愚者”先生轻轻颔首：
    “我明白了，‘愚者’先生。
    “我会注意与祂交往的分寸，请原谅我的僭越。”
    “愚者”先生并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应，而是形态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塔罗会”。
    “隐者”女士立刻捕捉到了“愚者”先生的暗示，她很合时宜地开口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这次又带来了3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很好。”
    “愚者”先生微微点头，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随着他的允许，“隐者”女士成功具现出了3页日记、并将其转交到了“愚者”先生的手上。
    后者将日记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开始津津有味地阅读了起来。
    这份日记的第一页是罗塞尔谈论自己对于“黄昏隐士会”首领的印象，而他对于对方的感受基本可以用神秘和恐怖来概括。
    因为自己经历的缘故，克莱恩已经基本能够确定“黄昏隐士会”的首领就是亚当，而罗塞尔大帝的这一页日记则是从侧面补全了克莱恩对于亚当的一些印象。
    祂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对会议的讨论发表任何的看法，但是却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会议的走向，而对于那些不认同“黄昏隐士会”所预见的时代潮流的人，亚当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清除。
    这些事情让罗塞尔大帝大受震撼，他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开始秘密地探究起了“黄昏隐士会”的历史和他们曾经对文明发展构成的影响。
    到了第二页日记，罗塞尔大帝则是讲述了自己在探索过“深渊”之后开始经常梦到“深渊”、并受到它的气息影响产生了异变的事情，好在最终他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了“永恒烈阳”教会下的高阶神职人员、得到了他们隐秘的治疗，这才恢复如初。
    “话说回来，之前罗杰也接触过‘深渊’，他会不会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影响？”
    想到这里，“愚者”克莱恩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毕竟自己的这位好友可是能够从“真实造物主”那可怕的呓语下幸存、甚至在星空旅行后仍然保持健全人格的家伙，如果仅仅只是“深渊”的一部分气息的话，未免也确实有些太不够看了。
    思索间，他又将日记翻到了第三页，开始阅读了起来。
    在这页日记上，罗塞尔大帝讲述了自己在一间神秘的教堂内遇到了一位古怪的、似乎信仰着“最初造物主”的神父，而后者给罗塞尔讲述了不少与古神和创世过程有关的神话传说。
    这些故事与“白银城”所流传的故事颇为接近，这让克莱恩不自觉地开始好奇起了那位神父的身份。
    从罗塞尔的外貌描述上来看，克莱恩认为那很有可能是自己见过一面的亚当，毕竟在罗塞尔的时期，“神弃之地”已然被黑幕封锁，要想离开那里、在正神教会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传教，除了亚当这位天使之王，他想不到别的什么存在能够做到。
    思索间，“愚者”克莱恩放下了手中的日记、而后看向了面露期待的“隐者”嘉德丽雅：
    “说吧。”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知道，罗赛尔大帝心灵与精神的归宿在哪里，在那个岛上，还是星空的深处？”
    这发问顿时让克莱恩感觉到有些古怪，尤其是后面这一条，难不成“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怀疑自己的父亲是外星人？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罗塞尔大帝的见识和思想与他自身所处的时代完全是格格不入，而作为一名高位“星象师”的贝尔纳黛自然是非常清楚星空中有着许多类似于地球的、可能存在着生命的行星。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怀疑罗赛尔大帝是外星人，也算是一种情有可原的思维。
    “愚者”克莱恩思及此处，轻笑一声：
    “都不是。”
    都不是……
    “隐者”嘉德丽雅有些愣神，她快速思索了一番、而后便点了点头：
    “感谢您，‘愚者’先生。”
    “你们可以开始了。”
    在得到“愚者”先生的准许之后，“隐者”嘉德丽雅再次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您刚才提到‘命运天使’正在找您的麻烦……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您展开说说？”
    听到这句话，“塔罗会”的其余成员皆是好奇地望了过来，事实上他们亦是非常在意先前罗杰说过的这番话，只是都不太敢开口询问，而此时“隐者”女士起了这个头、他们自然是乐意在旁边听一听八卦的。
    “可以。”
    “命运之轮”罗杰这次没忘了请示一下“愚者”先生，在得到后者的准许后，他这才开口说道：
    “‘极光会’的‘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似乎投靠了‘命运天使’，并因此晋升为了序列3的“三首圣堂”。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祂叫上了d女士、s女士和l先生在贝克兰德的郊区对我发动了一场伏击。”
    在贝克兰德，对“命运之轮”先生发动了一场袭击？
    这消息无疑十分劲爆，虽然郊区的人口相对较少，但是考虑到贝克兰德在北大陆的特殊地位，阿瑞克索斯与“命运之轮”先生的战场也有很大概率是在人口稠密区爆发的。
    这可是在正神教会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事情，而从结果上来看，“命运之轮”先生明显是再一次幸存了下来。
    面对早有准备、以伏击姿态来犯的序列3圣者，哪怕是同属为序列3的圣者，在猝不及防之下、估计都要饮恨。
    更别说他们中的许多都知道半神层次的“牧羊人”可以外放出被奴役的灵魂并使用他们的完整力量，而在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时依然能够全身而退，这无疑再一次说明了这位“命运之轮”先生的实力。
    紧接着，“命运之轮”罗杰继续补充道：
    “战斗的结果是，‘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暂时被我放逐出了战场，l先生和s女士被杀，d女士被我收归麾下。”
    说到这里，罗杰略过了再次被他的战绩震惊到的“塔罗会”众人、对着嘉德丽雅微微一笑：
    “‘隐者’女士，如果我没搞错的话，d女士应该是您的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隐者”女士微微一顿，而后语态沉稳的说道：
    “‘极光会’内部的事情，皆由‘极光会’的圣者来定夺。”
    她的言下之意是，哪怕d女士是自己的朋友，只要她仍然是“极光会”的神使，罗杰就理应可以对其完全处置。
    这完全符合诡秘世界的潜规则。而另一方面，“隐者”女士虽然与d女士熟识，但是二者的关系并不能说得上有多么亲密，只是她们同属“非法非凡者”、所以在某些事项上有过几次合作罢了。
    “感谢您的理解。”
    “命运之轮”罗杰微微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早就料到了嘉德丽雅会这么说，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善意和尊重的态度已经传达到了。
    “隐者”女士微微摇了摇头，又说道：
    “说到这里，‘命运之轮’先生，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报告。”
    “请说？”
    “在您离开的这几天时间里，‘午夜城’遭到了一大批实力层次至少在序列6、最高甚至达到序列4的超凡生物的突然围攻。
    “当时我们正在配合杰克的人马在城内整理探索所得并研读相关的历史记载，猝不及防之下我们损失了不少战斗人员。
    “最终我方两位圣者的出手下，那些怪物被成功击退，现在我们正在商讨后续对策。
    “所以我想请问，您大约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午夜城’？”
    听到嘉德丽雅的话，罗杰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便立刻眯起了双眼。
    “那些前来进犯的怪物，身上是否有那种若隐若现的虚幻绳索？”
    “有一些有，有一些没有。”
    “隐者”女士略一回忆继续答道：
    “其中有那种虚幻绳索的怪物大约占到了四成，而没有绳索的怪物占到了六成左右。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怪物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与‘秘祈人’途径有关，否则的话仅凭雅丽克希斯阁下这一位半神的位格压制，它们就无法翻得起太大的风浪，更别说造成明显的伤亡了。”
    “嗯，大致情况我清楚了，等会会议结束我就回去。”
    罗杰此刻明白过来，“午夜城”所遭受的进攻很有可能是因为“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而起，这位天使之王似乎在因为罗杰染指“混沌海”的支流而对他意见颇深，而在贝克兰德和“午夜城”同步发起的进攻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威胁。
    至于“愚者”先生所说的，“时天使”阿蒙来到贝克兰德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在牵制乌洛琉斯、防止那脑子不太好的大蛇一时之间兜不住、直接对罗杰下黑手，最终导致不可逆的严重后果。
    “嘿，本来我不太想在乌洛琉斯和‘生命学派’中选边站的，既然你乌洛琉斯这么搞我，那可就别怪我了。”
    罗杰眯起了眼睛，他快速地思考了起来。
    鉴于自己已经与“生命学派”有了一定的交情，而眼下维涅拉和阿瑞克索斯又在针对自己，所以他打算直接找个机会把这两个混蛋一网打尽、而后直接把维涅拉的非凡特性送回“生命学派”。
    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命运天使”乌洛琉斯会作何反应？
    听到罗杰的话，“隐者”女士明显松了一口气，因为先前那场战争确实非常凶险，如果不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和雅丽克希斯及时反应，估计联合探索队要死超过一半以上的人。
    见到“命运之轮”先生与“隐者”女士的讨论结束，此时“太阳”戴里克开口说道：
    “‘命运之轮’先生，自从上次我们沟通过后没多久，‘白银城’的局势正如您所料的那样发展了下去。
    “‘六人议事团’开始向我们逐渐普及天文历法相关的知识，并且开始主动地释放与‘星轨调谐者’有关的信息。
    “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我预计最多再有两次聚会的时间，这方面的信息就能在‘白银城’彻底普及。”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微微点头道：
    “嗯，你做得很好，‘太阳’先生。”
    “感谢您的夸奖，其实我也没出什么力。”
    戴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无论如何，这对眼下的罗杰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随着罗杰逐渐变强，先前一直隐而不发的、他与某些势力的一些潜在矛盾就随之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所以从各个角度上来讲，罗杰也有着提高自身实力的迫切需要。
    他打算等到三大人类幸存者城邦对自己的信仰到达一定程度后就降下神谕，让他们举行对于自身的群体祷告仪式。
    如此一来，罗杰就可以借助他们对“星界之主”和“赫星”的信仰共鸣、利用“身份篡改”借用前者的位格来完成“活星盘”魔药的消化。
    按照威克斯给出的预计，到那时候他向蒸汽教会所订购的两件超凡物品也就能制作完毕。
    届时罗杰只需要再获得一条“时之虫”，就可以前往星空准备晋升、成为序列3的“黑先知”。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您的看法。”
    “太阳”戴里克忽然一拍脑门道：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自从您将‘真实星图’送来白银城之后，洛薇雅长老的状态变得好了很多。
    “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据我所知，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自从上次洛薇雅对自己祷告之后，他就已经能够预见这样的结果。
    “原动天核”因为自身的特性，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屏蔽掉信仰着自身的人所受到的来自其它源头的精神污染，这一点在佛尔思和尼克尔森的身上皆能印证。
    在“真实造物主”的影响力变弱之后，洛薇雅的理性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而这也就是戴里克会觉得她正常了很多的根本原因。
    “我需要的序列5的人造吸血鬼的特性准备好了吗？”
    过了片刻，“月亮”先生看向了戴里克开口问道。
    “抱歉，我还没有攒够功勋。”
    戴里克有些局促地答道，这回答让埃姆林有些失望，但是在前者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完成委托之后，这位吸血鬼小哥也只能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之后“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又借着一起谋杀案，与“魔术师”小姐以及“正义”小姐交流了一些关于鲁恩皇家顾问赫温·兰比斯的事情，当“正义”小姐知道赫温·兰比斯有很大概率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的委员时，她表现得颇为惊讶。
    奥黛丽小姐先前见过赫温·兰比斯，在她看来这位幽默风趣的年长绅士应该是一位好人，眼下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她难免感觉到极为割裂。
    这番对话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深思，哪怕是老练如“倒吊人”阿尔杰，此时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对贝克兰德上层隐藏着的隐秘知之甚少。
    “对了，‘魔术师’小姐。”
    “命运之轮”罗杰忽然开口说道：
    “我昨天去上了‘秋’师傅的课。”
    “是吗。”
    “魔术师”佛尔思愣了愣：
    “您觉得如何？”
    “令人印象深刻，我差点把我的扁桃体给吼出来……甚至还利用我的班长特权，挽救了一名差点就要被‘秋’师傅的唾沫星子淹没的可怜少年学徒。”
    “命运之轮”罗杰用打趣的口吻回应了“魔术师”小姐的问话，随后又道：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您。”
    罗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接着问道：
    “‘秋’师傅是怎么加入‘赫星学派’的？”
    事实上，罗杰先前并没有在“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中见到过“秋”师傅祷告的痕迹，这证明“秋”师傅加入学派的时间并不久——至少不是当初跟随着尼克尔森的那几位创始成员之一。
    “这方面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魔术师”佛尔思摇了摇头，继续道：
    “我听‘朱庇特’先生说过，‘秋’师傅在加入‘赫星学派’之前就是一位序列9的‘窥秘人’。
    “他那时候经常喜欢在贝克兰德的一些超自然爱好者杂志和小报上发表自己对星相学的看法，这引起了尼克尔森的注意，这才主动与他接触、邀请他来学派内当了3级导师。”
    听到这里，“塔罗会”的众人逐渐明白过来了“命运之轮”先生和“魔术师”小姐正在讨论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这位序列4的圣者，竟然疑似加入了“赫星学派”、还拜了一位3级导师为师，在他的班级中担任班长！
    另一方面，“命运之轮”先生似乎还对这位3级导师非常感兴趣——这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很怪，毕竟“赫星学派”的5级成员佛尔思都是这位圣者阁下给安插进去的，难不成他是闲得没事干进去炸鱼不成？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隐者”女士忽然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做出了同样动作的还有“倒吊人”阿尔杰。
    这二人的思维非常接近，他们皆是结合先前“命运之轮”先生对于“魔术师”小姐在关于管理“赫星学派”的问题上的那一番谆谆教导、脑中浮现出了一些猜想。
    “‘赫星学派’该不会是由‘命运之轮’先生创建的吧？”
    事实上，在先前的两次会议中，“倒吊人”阿尔杰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此时此刻，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哪怕“倒吊人”先生见过“命运之轮”先生几次，也自觉双方的关系很不错，但此时此刻的他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对于“命运之轮”先生的了解仍然很少。
    然而罗杰却是没有在意这二人的心中所想，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忽然转向了“隐者”女士，开口问道：
    “‘隐者’女士，您是否曾经对着‘赫星’祈祷过？感觉如何？”
    事实上，罗杰这是明知故问，他先前已经在“原动天核”中听到过嘉德丽雅的祈祷声，只是他并没有给予什么回应。
    这就意味着，嘉德丽雅虽然能够享受一定的庇护，但是却不如“魔术师”小姐所能享受到的那么多，她应该仍然时不时会听到“隐匿贤者”的知识灌输，只不过持续时间和强度都会有所降低才对。
    果不其然，正如罗杰所料，嘉德丽雅点了点头：
    “试过，‘赫星’并未降下什么启示，但是原本因为‘愚者’先生的庇护而减弱了的‘知识逐人’效应在我身上的体验再一次减弱了。
    “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我询问了我身边的另外几位‘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但是他们都没有我这样的感觉。”
    听到嘉德丽雅的话，罗杰点了点头、旋即又道：
    “‘隐匿贤者’的知识灌输是会集中在某些特定的知识点上、以此进行深入，或者只是追求信息的丰度而非深度？”
    “这要分情况而言。”
    “隐者”嘉德丽雅摇了摇头：
    “大部分情况下，‘隐匿贤者’所进行的知识灌输比较随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也并不太追求深度。
    “但是在少数情况下，出于某种不明的动机，祂可能会将一些特定的知识进行深化。”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抛出了一个自己十分关心的问题：
    “我假设一件事，只是假设……如果有人完全不抵抗‘隐匿贤者’的知识灌输，甚至陶醉其中、主动向祂祈请知识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本章完)

 第368章 “铁血骑士”林赛路易斯（感谢书友

    第368章 “铁血骑士”林赛·路易斯（感谢书友2024…be打赏阅读币）
    听了罗杰的问话，“隐者”嘉德丽雅开口答道：
    “正常来说，因为‘知识逐人’的过程太过痛苦，绝大多数的‘窥秘人’们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据我所知，这样的案例并不是没有。
    “这种情况分为两种，一种是某些人出于自身的执念、非常渴求某方面的神秘学知识，而另一种则是一部分‘窥秘人’在某些原因之下，被‘隐匿贤者’所改造和深度污染，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主动地向‘隐匿贤者’祈请知识。
    “但是无论哪种情况，结局都不会太好。
    “虽然‘隐匿贤者’通常不被认为对自己的信徒抱有恶意，但是祂在很多情况下，会对他们灌输混淆或者是非常危险的知识。
    “如果祂的追随者对这种知识不加遴选、信以为真，就很可能导致污染、失控和变异……而至于那些已经被污染的存在，要么就是会表现出明显的行为异常和性格改变，要么就是会在某个时间点直接失控。
    “这样的案例我见过几起，但都是在‘摩斯苦修会’内部，而在这一组织外部，至少我个人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在去年的时候，我认识一位‘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就差点成为您说的第一种情况，但是好在经过我及时提醒，他才没有最终失控、目前他正处在官方非凡者的严密监控之下，这才没有出现问题。”
    他说的自然是老尼尔，这话让克莱恩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了罗杰。
    “也不知道老尼尔现在怎么样了？”
    克莱恩微微叹了口气，他上次与邓恩等人见面太过仓促，且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并没有机会开口询问关于老尼尔的详情。
    “或者我应该找机会回廷根看看他？”
    正在如此思索间，他听着“命运之轮”罗杰继续说道：
    “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谢谢您，‘隐者’女士。”
    旋即罗杰又转头看向了“月亮”埃姆林，问道：
    “‘月亮’先生，您有什么可以改善睡眠的药剂吗？非凡者也能使用的那种。”
    “有。”
    “月亮”埃姆林点了点头，旋即他向罗杰询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这才道：
    “5镑一支药剂，保证喝了倒头就睡，不睡够8个小时不带醒的那种。
    “安全方面，您也不用担心，这并非是麻醉类的药剂、只是会改善星灵体和精神体状态，如果夜里有什么危险的事项仍然能够照常醒来。
    “对应的素材我现在手边就有，您要多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能够交付给您。”
    倒是不贵……
    对于一位序列6层次的“魔药教授”来说，这价格属实称得上是便宜，而这也能从侧面证明这种药剂的制作难度确实不是很大。
    “我先要上4支看看效果。”
    罗杰想得也很清楚，自己等周三将药剂交给“秋”师傅，等到周日的时候再看看对方的疲劳状态是否有所改善，他就可以进一步决定是否要调整策略。
    “好的，没问题，‘命运之轮’先生。”
    埃姆林虽然对罗杰只要四支药剂这件事有点失望，但是20镑也是钱，再加上罗杰是自己的老主顾，对于现在亟需晋升提高自身实力的埃姆林来说，他也十分愿意做对应的服务。
    “还有一件事，‘倒吊人’先生。”
    罗杰又将头转向了“倒吊人”阿尔杰：
    “我需要一份苏尼亚海和狂暴海沿途各群岛和大陆的商船航线图，中间所有的补给点和主要货品类别和税率都需要标注出来，我可以付给您对应的报酬。
    “请注意，我需要最新的版本……因为战争结束的缘故，海上各群岛的关税税率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微微一愣，他原本想问这样的委托为什么不去找“隐者”女士，但是他下一秒就想起来“隐者”女士自从战争结束后就一直在“神弃之地”，所以不太方便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没问题，‘命运之轮’先生，这都是小意思，不需要什么报酬。”
    “倒吊人”阿尔杰摇了摇头，对于身在“风暴之主”教会的他来说，要了解这方面的信息只是张张嘴的事，至于航海图的标注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幽蓝复仇者”号上有的是专业的人手。
    “那就麻烦您了。”
    “命运之轮”罗杰也没有跟阿尔杰客气，他微微点了点头、出言说道。
    之后众人又交流了一些别的事情后，本次“塔罗会”便再度宣告结束，罗杰在返回现实的第一时间，就写了两封信，而后叫来了“德拉霍亚之鼠”。
    这第一封信是给“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芙拉·詹金斯的，在这封信里，罗杰请求这位“黑夜女神”教会的大主教动用一些自己的资源，想办法帮自己保护一下自己的家人，他很怕自己在离开贝克兰德的这一段时间内萨姆他们再度遭到来自“极光会”的袭击。
    第二封信则是给克莱恩的，罗杰在这封信里和后者讲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见闻，又询问起了克莱恩的近况。
    在信的最后，罗杰邀请克莱恩与自己见上一面，并说自己有一件事情要和他商量。
    在给“德拉霍亚之鼠”支付了必要的报酬后，罗杰这才松了口气、折返回沃斯顿园带上了班迪特，返回了“午夜城”。
    在落在夜色笼罩的“午夜城”后，罗杰找到了几名联合探索小队的成员，并向他们了解起了先前那场大战的细节。
    很快他得知在这次战斗中，联合探索小队和“新雾城”加起来损失了近40名非凡者，而其中琳塞娅的战术小队成员就占到了近四分之一。
    作为战斗的回报，联合探索小队成员们干掉了近千只各层次的怪物、获得了对应的战利品，甚至还有一只活着的序列4层次生物被“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和雅丽克希斯给联手封印了起来。
    之后罗杰便按照自己获得的信息、向着城墙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多久，他便听到了啜泣声。
    那听起来源自于一个女人，罗杰心中微微一动、立即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出他所料，那正是琳塞娅·路易斯的声音，此时的琳塞娅正面对着面前一排被白布盖住的人形物、双眼通红且无神，看起来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在她的旁边，有三十多位战术小队成员亦是沉默不语，这些人眼眶皆是发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而在不远处，还有许多具尸体正在被集中搬运，某些特定途径的非凡者正在举行安魂仪式、以为这些逝去的亡者提供抚慰和祈福。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他坐在了琳塞娅的旁边，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和她的队员。
    他在见到琳塞娅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觉察到这位“痛苦魔女”的魔药已经完全消化，想必是在先前那一波怪物的突袭中又死掉了不少战术小队的成员、让她的心理受到了极大创伤和摧残的缘故。
    过了许久，琳塞娅才终于是抬头看向了罗杰：
    “船长……”
    “我明白，我明白。”
    看着对方那空洞的眼神，罗杰赶忙搂住了琳塞娅、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随即安慰道：
    “不哭，乖，我们可以给他们报仇的。”
    “报仇？”
    琳塞娅微微一愣：
    “是可以报仇的吗？跟谁报仇？”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神弃之地”的那些怪物在懵懂状态下发动的袭击，但是此刻听了罗杰的话，她敏锐地觉察到了这里面似乎还有别的隐情。
    而听到罗杰的话，琳塞娅的战术小队中亦是有不少立刻望了过来。
    他们的眼中皆是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似乎在期待着罗杰接下来的话。
    “极光会……或者说，是极光会另外两位圣者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
    罗杰斟酌了一番，又看向了黑暗深处：
    “在你们经受袭击的时候，我在贝克兰德也遭受了袭击。
    “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这……”
    琳塞娅愣了愣：
    “您的意思是，这二者之间有关联？”
    “当然。”
    罗杰摇了摇头：
    “你忘记‘雾城’是怎么覆灭的了？”
    琳塞娅听到这句话，霍然想起了这几天杰克和她讲过的维涅拉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那一位出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以防被附近的“新雾城”人听到。
    “对。”
    罗杰微微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是祂亲临，还是维涅拉在里面帮了忙，但是我打算对他们发动一场突袭、直接将那两名半神干掉。”
    “考虑到对方是一位序列3的圣者和一位至少是序列4的圣者……且因为他们自身途径的原因，都异常难杀。
    “另一方面，不排除他们身上有那一位附带的某种特殊、以及必然存在着的、暗中隐藏的中序列力量作为支援，我们至少需要3到4位序列4的圣者，才能够将胜算拉到最大。”
    事实上，罗杰没有说的是，虽然对方身上还有“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赋予的某种特殊状态，但是考虑到阿蒙大概率已经涉足进了这件事里面，所以可能这种状态对于“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和“厄之圣者”维涅拉的帮助应该也会有所折损。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这一方都必须做足准备，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我想问的是，你的‘痛苦’魔药，完全消化了吗？”
    听到罗杰的问题，琳塞娅点了点头：
    “嗯，经过这件事，已经完全消化了。”
    在先前的战斗之中，琳塞娅不仅自身感受到了痛苦、亦是与自己的团队成员协作、给了那些来犯之敌强烈的痛楚。
    其中甚至存在着拥有神性的生物，琳塞娅在雅丽克希斯和杰克的帮助下以近乎凌辱的方式虐杀掉了一只让自己损失了好几名队友的神性生物、也因此彻底消化了“痛苦”魔药残余的部分。
    “很好。”
    罗杰欣慰点头，随后又道：
    “你的战术小队还剩了多少人？能够满足我先前和你说过的晋升仪式条件吗？”
    “铁血骑士”的晋升仪式不仅要求晋升者需要拥有一支队员至少在30人的作战小队，且需要在他们之间培养出深厚的战友情谊，让他们相继变得强大，并且配合默契、能够通过眼神和动作领悟自己的意思，彼此近乎一体。
    在这样的条件下，让这些人组成仪式，就可以完成“铁血骑士”的晋升条件。
    先前在罗杰的刻意安排下，这支战术小队经历了许多次战斗、魔药消化的速度非常快速。
    之后他业是帮他们中的不少人晋升为了更高序列，此时这支队伍中绝大多数人都达到了序列6甚至更高的实力水平，罗杰还为此进行了占卜、确定了琳塞娅已经具备了晋升的条件。
    果不其然，琳塞娅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队伍还剩下36人，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好。”
    罗杰点了点头：
    “等你准备好了，就带上你的小队成员跟我来，我会帮助你调配魔药、完成晋升。”
    “稍微等会吧，船长，我想再在这里和队员们陪陪他们。”
    琳塞娅叹了口气，她指的是那些死去的人。
    然而正准备罗杰则是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琳塞娅终于站起身来：
    “我准备好了，船长。”
    “好。”
    罗杰转向那36名队员，他们亦是陆续站起了身来。
    不需要琳塞娅多余的指令，他们已经明白了此时该做什么，该往哪里走。
    罗杰轻轻颔首，他转身走在最前面，而琳塞娅以及她的36名队员跟在后方。
    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就连摆手的动作都非常一致，这一幕让罗杰想起了他过去见过的那些军队，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感慨。
    看起来，琳塞娅和她的队伍确实在“神弃之地”中获得了大幅度的锻炼，此时此刻他们哪怕整体素质仍不如那些正规军里最强的战术部队，但是也是已经比普通的部队强出了不少。
    在行至一处安静无风的回廊后，罗杰先是让琳塞娅对她的队员们按照仪式的要求下达了对应的命令、将她团团围住，而后他又借着“午夜城”内已经点起的灯火、架起了一口坩埚，而后将各种他早已经准备好的瓶瓶罐罐放在了一旁。
    “灾难之石污染的草木粉末20克，大型战场上被士兵血液渗透的泥土20克，橡树果实一枚……”
    这些皆是“铁血骑士”魔药的辅助材料，灾难之石污染的草木粉末是罗杰早就让c先生找到的，被士兵血液渗透的泥土是罗杰在北大陆那场战争中在弗萨克帝国的战场上顺便收集的，至于橡树果实则是在市场上随手购买、不值一提。
    “对了，还少了一件辅助材料。”
    罗杰一拍脑门：
    “琳塞娅，把你那件软甲给我。”
    他说的是那件从“疾病中将”特雷茜的手中缴获的、对应着“铁血骑士”非凡特性的封印物。
    琳塞娅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她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将那件软甲递给了罗杰、后者点了点头，道了一句稍等，便再次周身蓝光闪烁、消失在了“午夜城”内。
    罗杰所去的方向不是别处，而是“星主号”的船长室内。
    在这里，他开始利用自己先前得到的那件“无暗者”特性形成的封印物中蕴含的“净化”能力照射那件软甲、以此让其中蕴含着的非凡特性从软甲中快速且逐级地析出。
    很快，罗杰得到了6种不同的非凡特性，但是他着重看向了其中层次最高的一种。
    那是一段如同臂骨一般的黑色剑形事物，沉重、坚硬，且在表面上有火焰不断浮现。
    至于别的非凡特性则形态各异，有一团异常锋利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白色骨刀状物、亦有布满铁锈和眼睛的、异常肮脏的大脑状物品，种种不一而同。
    这分别是“红祭司”途径的序列4到序列9的非凡特性。
    罗杰之所以要将它们拆分，是为了避免琳塞娅在晋升后还必须要时间来消化“猎人”、“挑衅者”、“纵火家”、“阴谋家”和“收割者”的特性，这样会增强她晋升以后的稳定性、且可以帮助她专注于消化序列4的魔药本身、不需要分心。
    失去了这些非凡特性的软甲顿时失去了上面泛着的红铜色光芒、相较之前变得更加黯淡无光。
    此时此刻的它已经变成了一件普通的、不堪其用的软甲。
    之后罗杰又调整了一下“星主之心”的配制，而后离开船长室、凭借着灵性直觉兜兜转转，很快找到了一扇门。
    他毫不犹豫将那扇门打开、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正是“星主号”那些危险的门的一扇，背后是一片满是岩浆的空间。
    罗杰看着面前近乎炽白的岩浆、直接利用“旅行家”的能力取了一些来、而后关上了门。
    趁着那岩浆的温度还在，罗杰第一时间带着它与“铁血骑士”非凡特性回到了“午夜城”之中、马不停蹄地开始调配“铁血骑士”魔药。
    在依次加入各种材料后、罗杰最终将那黑色剑形的臂骨给丢了进去。
    一瞬间，液面变得炽红并开始发出高温、乍一看就如同铁水一般。
    罗杰快速将那魔药倒出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容器之中、而后将其递给了琳塞娅。
    琳塞娅看着那滚烫的魔药、吞了一口口水，而后忍着那魔药的灼烧感、将其吞食了下去。
    而自身并非战术小队成员的罗杰也在此时自觉地退出了仪式的现场、以免打扰琳塞娅的晋升仪式、破坏仪式的神秘学意义。
    他转身找到了“午夜城”内的联合探索队员，开始了解起了一些伤亡的具体情况，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他忽然听到一声爆炸声划破了天际。
    罗杰与自己身边的队员皆是好奇抬头望去，只看见“午夜城”内的某个角落内升起了一道由炽白色中微微带着一丝青色的“球状火焰”、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飞来。
    这“球状火焰”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似乎不够持久，大约又过了几秒钟，这火焰快速地汇聚成了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落在了罗杰前方大概三四米的地方。
    那是一名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左右、留着一头红色长发的男性。
    他显得英俊而挺拔、眼眸青色中泛着炽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极致的魅力、让原本一时间看得罗杰周围几名女性探索队员不自觉地有些心神摇曳。
    “感觉如何，林赛？”
    罗杰微微一笑，他明白这是林赛正在测试自己新获得的力量。
    是的，面前这男子正是已经变回了男性的林赛·路易斯，此时的他终于是从种种的哀伤和愚弄之中走了出来、以更加骄傲和挺拔的姿态找回了重新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
    哪怕中间付出了很多代价，经历了很多伤痛，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再度获得了直面这一切的“勇气”。
    听到“林赛”这个名字，这英俊男子微微一愣，过了片刻后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光焕发、如同正午的艳阳，哪怕是在黑暗的“神弃之地”，都能够给旁观者一种自己似乎被照亮了的错觉。
    “是了，我是林赛·路易斯。”
    林赛深吸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感觉非常好。”
    他将自己的右手伸出、看向了那充满力量感的线条，过了半晌之后才开始向罗杰讲述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除了“勇气”、“操纵火焰”、“火焰化”、“钢铁化”、“武器化”、“远程轰炸”和“铁血骑士”与自己的团队的神秘学联系外，林赛还获得了一些“魔女”途径和“红祭司”途径的融合能力、让自身的力量远超过通过正常途径晋升为“铁血骑士”的那些家伙。
    “很好，这样一来我们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位半神。”
    罗杰此时颇为欣慰，他拍了拍林赛的肩膀，嘱咐他先熟悉和锻炼一下自己的新能力，之后则是向着班迪特走去。
    “跟我来一下。”
    “啊？”
    还不等班迪特有所反应，它就被一团蓝光给裹挟住消失在了“午夜城”之中。
    等一人一猫离开灵界，“地下午夜城”那间罗杰所属的房间也映入了班迪特的眼帘。
    “你干嘛？”
    班迪特十分不解，刚才的它正准备找个地方拉屎，就被罗杰一把抓走，此时颇有些郁闷。
    “最近这段时间你和我走了这么多的地方，‘旅行家’魔药消化得如何了？”
    面对罗杰的问题，班迪特抖了抖尾巴、答道：
    “还可以，大约消化了百分之七八十。”
    “神弃之地”对于绝大多数的“旅行家”来说是终生都不可能到达的地方，而班迪特身为一只小猫，却在这片黑暗的大陆游历和见证了许多秘辛，这对它的“旅行家”魔药消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想晋升成为序列四的‘秘法师’吗？”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问了一个让班迪特发愣的问题。
    “我？一只猫？秘法师？
    “半神？”
    班迪特此时只感觉到自己的认知出现了某种不协调，原本它并没有奢望罗杰会让它成为半神—虽然后者一直如此说，但是相比之下，它还是更认为罗杰会优先让萨姆和塞西莉亚成为半神。
    “别那样看着我。”
    罗杰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论是萨姆还是塞西莉亚，他们魔药消化的进度都不如你，而眼下我非常需要多出一位半神级别的战力，现在的你虽然掌握了一些序列4的能力，但是在真正的半神面前确实有些不够看。
    “另一方面，小猫咪也不必妄自菲薄，谁说动物就不能成为神性生物了？要知道那些古神…甚至是现在的某些神话生物之中，有许多可都不是人身。”
    “这……”
    班迪特犹豫了一下，而后又追问道：
    “可是我的‘旅行家’魔药还没有完全消化……”
    “没关系，我稍后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到了那里一定可以完全消化掉‘旅行家’魔药。”
    看着罗杰胸有成竹的姿态，班迪特有些狐疑：
    “是什么地方这么厉害？难不成是那传说中的西大陆？”
    “那倒不是，西大陆现在是进不去的。”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又道：
    “是另外一个星球。”
    “星球？”
    班迪特正准备继续追问两句，却忽然间转向了黑暗之中、背部弓起，耳朵也变成了飞机耳：
    “哈！”
    听到班迪特开始哈气，罗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将这猫抱在怀里、而后看着黑暗中的“德拉霍亚之鼠”跳了出来。
    “我可告诉你们俩，不要打架，不要拌嘴。”
    罗杰有些无奈道，这一猫一鼠每次见面都要发生点摩擦、似乎先天命理不合一般。
    “谁理它。”
    “德拉霍亚之鼠”的这番不以为然的言论立刻引起了班迪特的不满、好在罗杰及时将哈基米给控制住，这才没有让它掏出那柄一米长的黑色大剑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你的信。”
    “德拉霍亚之鼠”将一封信甩给了罗杰，而后又从他手里拿了坚果，便对着班迪特挤了挤眼睛、头也不回地跃入了黑暗。
    “我迟早要干掉它！”
    班迪特愤怒地在罗杰的话里拧来拧去。
    “你冷静点。”
    罗杰有些无语：
    “这只是人家的一个分身，再往上可是半神。”
    “半神有什么了不起的？”
    班迪特呲了呲牙、似乎不以为意：
    “老子打的就是半神，我们什么时候去那外星球？”
    眼见刚刚还有些犹犹豫豫的虎斑猫此时充满了斗志，罗杰顿时以手扶额、不知道是该感觉到高兴还是紧张。
    “稍等下，让我先把这封信读完。”
    罗杰将班迪特放在了地上，而后打开了信封。
    信件的笔迹让他感到非常熟悉——那是克莱恩·莫雷蒂的亲笔。
    “罗杰：
    “听了你的遭遇，我感到非常忧心。不瞒你说，我已经成为半神，目前正在西拜朗的贝伦斯港调查一些事情。
    “我很乐意帮忙，你可以来贝伦斯港找我，若不方便过来、也请告知，我会想办法回去。
    “你的朋友，克莱恩·莫雷蒂。”
    在信件的最后，克莱恩留下了一个位于贝伦斯港的地址。
    罗杰长出一口气，克莱恩的表态让他感觉到了更加的心安。
    如此一来，他就有自己、克莱恩和林赛三位半神的战斗力，眼下只需要让班迪特晋升成为“秘法师”，他就有信心完完全全地干掉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这两个混蛋。
    原本罗杰想过带上杰克或者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但是最终他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这才作罢。
    “我们现在出发。”
    为了防止班迪特对“德拉霍亚巨鼠”哈气，罗杰特意将它暂时装进了“旧日之盒”、而后便再次通过“旅行家骰子”来到了那片白骨沙漠、见到了正在躺平发呆的“德拉霍亚巨鼠”。
    “什么事？”
    见到罗杰过来，这大耗子努力坐起了身、好奇问道。
    “五枚巴尼特酸浆果，送我去一趟布塔克星球。”
    听到有巴尼特酸浆果，“德拉霍亚巨鼠”立刻眼前一亮：
    “没问题。”
    “感谢您。”
    罗杰将五枚果子递给了这巨大的半鼠半兔生物、劝了半天对方先把自己送过去再吃后，后者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食欲、先将罗杰投放到了布塔克星球“蓝肤者”们的那处城邦之内。
    罗杰刚一落地、就将班迪特放了出来，此时的布塔克星球正值深夜，而罗杰却看到了自己的脚下有许多的火光。
    “这是……又赶上祭祀了？”
    罗杰顿时感到有些古怪，但是还没等他和下方的那些“蓝肤者”们打个招呼、这些外星生物们便再一次齐齐地对着他和班迪特拜了下去。
    （推荐一本非常不错的另类厨师文：《谁让这个邪修做饭的？》，介绍和链接在后面作家的话里，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本章完)

 第369章 “衰败”途径的半神生物（感谢千帆

    第369章 “衰败”途径的半神生物（感谢千帆扬过 打赏起点币）
    见到这一幕，罗杰和班迪特俱是一愣。
    后者的这般反应并不奇怪，毕竟它是第一次来布塔克星球，至于罗杰的话，则是有些意外自己为什么每次来布塔克星球都会赶上祭祀。
    “难不成这是一种神秘学效应……？”
    罗杰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因为布塔克星球的时间流速比地球快上一些，且自从在定居新大陆以后，随着拓荒的开展和食物的逐渐丰富、“蓝肤者”的种群人口数量有了不少的增加，目前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农耕文明社会。
    这个社会广泛且统一地信仰着“伟大的庇护者罗杰·亚伯拉罕”，而后者则是一位拥有神性、但是却并非完整神话生物的半神。
    也正因如此，罗杰的某些潜意识会被这种强大的、专一“锚”的作用所影响，所以他潜意识中也会受到对应的影响。
    如此一来，布塔克人的祈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祈祷的后果，而罗杰也会不自觉地去迎合这种后果——哪怕过程中有很多巧合，但是结果不会改变。
    罗杰明白，这一般来说是只有真神才具备的影响力，如果他真的成为真神、或者是序列1的大天使，或许就能直接洞察到这种事件背后的机制和细节、并且加以干预，反过来影响信徒的文明发展。
    “恭迎伟大的庇护者！”
    “恭迎伟大的庇护者！！！”
    随着排山倒海的声音传来，班迪特一脸懵逼地抬头看向了罗杰：
    “这……古赫密斯语？”
    “是的呢。”
    罗杰微微点头：
    “这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一位先祖庇护和启蒙过的文明，他们中甚至有着低序列到中序列的‘学徒’途径传承。”
    这些信息听得虎斑猫一愣一愣，虽然这些事情它都能理解，但是还是对亚伯拉罕家族在地球外的底蕴颇有些意外。
    “这样的事情不是孤例。”
    罗杰看了一眼班迪特：
    “这方面的事，你以后应该有机会知道。”
    此时此刻，亲自主持祭典的“蓝肤者”族长奥古尔·古尔亲自迎上前来、对着罗杰恭敬行礼。
    “起来吧，奥古尔族长。”
    罗杰用古赫密斯语开口说道，奥古尔·古尔谢了恩，而后好奇地看向了罗杰脚下的虎斑猫班迪特。
    因为布塔克星球没有猫，所以这位族长一时间有些吃不准班迪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伟大的庇护者，敢问这位是？”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激怒这全身长着非常吓人斑纹、有着利爪的长尾巴生物。
    罗杰觉得有些好笑，他开口道：
    “这是我的眷者，班迪特，是一位序列5的‘旅行家’。
    “因为它马上要晋升成为序列4的‘秘法师’、但还剩少量的魔药没有消化，所以我将它带过来、希望这趟旅行能够让它完全消化魔药。”
    “眷者……‘旅行家’？序列4？”
    听到这句话，奥古尔·古尔肃然起敬，他立刻对着班迪特行了一个大礼：
    “伟大的圣班迪特，欢迎您莅临布塔克星球。
    “我是‘蓝肤者’族群的族长奥古尔·古尔，若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听到这句话，“蓝肤者”的人群亦是响应、对着班迪特再次拜了下去，口中高呼着“伟大的圣班迪特”云云。
    虎斑猫哪里见过这阵仗，一直以来它对于自己的定位都不算高，尤其是在地球上大多数的人见到它都会把它当成一只普通的小猫，并不会大惊小怪，而它也一直很享受于这种可以在旁边静静观察、但是不用被牵涉进社交中的“特殊待遇”。
    而眼下自己竟然受到了这种神一样的待遇，这让班迪特的压力山大。
    在这一刻，它的“旅行家”魔药完全消化了。
    震惊之余，班迪特抬起头来、一脸狐疑地看了一眼罗杰。
    随着罗杰使了个眼色，班迪特反应过来，它转过头来对着奥古尔·古尔和他的子民说道：
    “起来吧。”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中似乎附带了少量的“律令”力量，下一刻所有的人竟然全部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这一幕让“蓝肤者”们大吃一惊，他们的头低的更低、皆是对“圣班迪特”这言出法随的伟大威能感到心惊。
    “伟大的庇护者”的眷者都有这种威能，“伟大的庇护者”又该强大到什么程度？
    哈基米……你这家伙。
    罗杰再次感觉到“蓝肤者”的族群对自己的信仰又一次强化，他不禁在心中感慨起了班迪特这虎斑猫竟然颇有些当邪教首领的潜质、它似乎非常清楚在什么样的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能带给信徒们亿点啸啸的邪神震撼。
    然而当罗杰这么想着的时候，班迪特却亦是一脸懵逼地抬起了头、似乎并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难道班迪特不是在主动使用‘律令’能力，而是被动地触发了？
    “嘶……这未免也有点太恐怖了吧？？”
    老实说，罗杰并没有当过真神，更没有体验过整个一个文明都在信仰自己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虽然“蓝肤者”的种群比起地球上的北大陆诸国相差很远，但是规模体量亦是不小，然而考虑到地球上那繁杂的多神制信仰对群体意志的分化作用，或许任何一位正神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整个文明信仰自己的情况以及这种情况对应的潜在影响。
    当然，第三纪的那位太阳神估计是有体验过的，但是具体的情况罗杰也知之甚少。
    “看来这方面的事还是要研究研究……”
    罗杰快速思考了一番，心中浮现出了某个想法、而后对着奥古尔·古尔说道：
    “我与我的眷者这一次来，是为了为‘蓝肤者’们带来音乐的传承。”
    “音乐？”
    奥古尔·古尔有些疑惑，事实上，虽然这方面一直不被重视，但是布塔克星球上的“蓝肤者”们同样有着属于自身的音乐和对应的乐器，只不过因为生存问题，他们在这方面的底蕴远不如地球上那般深邃和丰富。
    “对，一种特殊的音乐。”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吩咐奥古尔将“蓝肤者”族群中最优秀的音乐家和乐理师给召集起来，并声称自己要降下一次重要的开示。
    奥古尔闻言顿时兴奋起来，他立刻传达了命令、而后带着罗杰向着城市中央的一间恢弘的、有着石制柱廊的神庙走去。
    离得老远，罗杰就借着火光看到了那柱廊的墙壁和基座上雕刻着很多“蓝肤者”文明变迁的图景。
    这其中除了阿姆拉和“衰败”的天使作战并最终陨落的记载外，更多的则是祂的后继者罗杰带着“蓝肤者”们前往新大陆、逃离了衰败的污染的画面。
    这记载整体上可以称得上是传承有序、前因后果十分清晰，且雕刻也十分精美。
    这让罗杰不禁感慨起“蓝肤者”的族群在农耕上确实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因为只有稳定的粮食产量才能养活足够的工匠和艺术家。
    随着神庙的大门开启，罗杰在奥古尔的带领下走进其中。
    神庙内灯火辉煌，在那最上方有一个罗杰形象的巨大雕塑，而在下面是一张石头做成的、如同王座一般的椅子。
    罗杰看了出来，这应该是平日里“蓝肤者”的主祭布道的场所，而此时因为他亲自降临，这座椅自然是属于他的。
    然而走着走着，罗杰却被一样东西所吸引。
    他抽了抽鼻子、而后问道：
    “你们的照明，用的是什么燃料？”
    “回禀伟大的庇护者，这是我们在钻地的过程中找到的一种黑色的油脂，它非常有利于燃烧，‘蓝肤者’现在将它作为主要的燃料。”
    奥古尔·古尔虽然不知道“伟大的庇护者”为什么会关心这个，但是他还是介绍了一下这燃料的来龙去脉。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罗杰却脸色骤变、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能让我看看那燃料吗？”
    他的声音颇有些激动，正准备将罗杰送上神庙上座的奥古尔·古尔愣了几秒钟、而后点头道：
    “当然，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
    “请您随我来。”
    之后奥古尔·古尔带领着罗杰绕过了圣座、去到了后面的一条向上的阶梯，拾级而上。
    等到了高处，奥古尔指向一个特殊的、如同龙头一般的东西：
    “‘伟大的庇护者’，这就是那种燃料。”
    此时此刻，正从那龙头中不断地滴出黑色的粘稠状液体，这液体的流速虽然缓慢，但是却恰好能够补充四周的油灯燃烧的损耗。
    而罗杰在利用“秘密洞察”看清了那黑色粘稠液体后，终于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我靠，真是石油？”
    此时的他大为震撼，要知道罗塞尔大帝在自己统治的时期想尽了办法在地球上勘探石油、却一无所获，这也直接限制了地球文明的进一步发展、没能发明内燃机、进入电气时代。
    然而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罗杰原本只是想着庇护“蓝肤者”们并获得他们的“锚”，但却没想到无意间竟能在这里发现石油储备，这确实是意外之喜。
    从奥古尔·古尔的话来说，他们似乎是在施工时、在地面的浅层发现的石油，这不排除是因为下方有一个更大的油田因为某些地质变化导致了石油外溢，而如果真是这样，搞不好这片大陆下方有着极其庞大的石油储备！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布塔克星球的自然条件和在恒星影响圈内所处的位置都与过去的地球高度近似，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产生石油，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
    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进入了宕机的状态，一直以来亚伯拉罕家族的圣者和天使们都有游历星空的习惯，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从家族的记载中读到过有类似石油的相关记录。
    这有可能是因为布塔克星球是特殊的，也可能是因为第四纪时候的亚伯拉罕家族先祖们曾经见过石油、但只是把它当成了一种普通的燃料、并没有深入思考过它在工业上可能会有什么用处。
    可能唯一的例外就是“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这位游历了近乎无穷量世界的“门”途径半步真神对至少三个河系的天文地理人文都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
    所以，不排除祂曾经见到过有善于使用石油的文明，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限制，最终祂并没有选择将石油带回地球。
    “这件事后面得找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
    罗杰快速地思考了一番、而后轻轻颔首，没有做过多表示，只是径直转身走向了那圣座。
    班迪特明显是看出了罗杰的状态有些异样，但是此刻的它非常自觉地没有开口、只是静默地跟在罗杰的身后。
    等行至圣座，罗杰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而班迪特就蹲在了他的脚下。
    此时此刻，神庙内已经陆续开始有拿着各色乐器和记录工具、穿着颇为正式服装的“蓝肤者”们开始进入。
    待所有人全部到齐、他们皆是在奥古尔·古尔的指引下、对着罗杰拜了下去。
    “好家伙，这咱们有种皇帝上朝的感觉。”
    罗杰暗自咋舌，他示意所有的乐师起身、而后开始向他们讲述起了那些神奇音乐的存在、以及他们的各种效果。
    这番描述让乐师们陷入了集体的懵逼，罗杰略一思考、便开始借助“锚”的神秘学效应，开始在这些乐师的脑中开始依次播放起了那些被自己铭刻了规则的音乐、以帮助他们记忆和理解。
    “蓝肤者”的乐师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们先是陷入了集体的震惊、片刻后有一些头脑机灵、反应较快的家伙便开始一边感受着那些音乐内蕴含的超凡力量、一边按照布塔克星球的乐理规则开始记录下了这些音乐。
    很快，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是“伟大的庇护者”所示现的神迹，他们皆是开始奋笔疾书、如饥似渴般吸收起了相关的信息。
    “这……我是不是有点像‘隐匿贤者’？”
    罗杰不禁在心中吐槽起了自己。
    说是这么说，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远胜过“隐匿贤者”，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优质神灵”。
    过了良久，几乎所有的乐师们都记录下了罗杰循环播放了好几遍的《四季·春》和《爱之悲》两首乐曲，之后在罗杰的首肯之下，开始渐渐有乐师满脸兴奋地尝试了起来。
    罗杰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些音乐规则回荡在神庙之中，过了良久他才站起身来、双手下压、对着乐师们开口道：
    “接下来你们要将这音乐充分地熟悉和传播下去，之后我会随机地从你们中抽取优秀的乐师、下放新的乐曲，所以你们在钻研音乐之余，也需要定时向我祈祷。
    “另外，这音乐对于战斗也有着特殊的增益，你们可以勤加探索。”
    所有的“蓝肤者”乐师们闻言、皆是出言领命，而后异口同声地赞美起了罗杰。
    罗杰之所以要这么做，除了想帮助布塔克星球的“蓝肤者”们，还有就是想看看如果将自己的音乐规则给散播到星际空间里的外星球文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见到乐师们皆是开始了对有关音乐的研究、便微微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奥古尔·古尔自觉跟在后面，等走出去几步，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奥古尔长老，在布塔克星球上，是否有什么非常强大的、对于你们的族群有着明显敌对意志的超凡生物？”
    之所以有次一问，是因为罗杰想要帮班迪特找到一只半神层次的超凡生物让它想办法封印——对于北大陆的那些“学徒”们来说，有一个鲜有人知的事实是，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些先行者们早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秘法师”的晋升仪式之中，如果晋升者封印的那具备神性的生物是星际空间的生物、后续他晋升成为“漫游者”会变得更加地容易。
    这涉及到这两个序列的晋升意识的本质——在“秘法师”的晋升仪式之中，封印的效果会投射到因魔药产生的神秘世界内并形成一个门形标记，为晋升者的意识提供锚点，而这个标记以及被封印生物的神性侵蚀能够隔绝星空对体内“星之虫”的吸引、防止非凡者在晋升过程中迷失和分裂。
    而“漫游者”的晋升仪式内容则是，找到三种投射于灵界的星界信息，进入它们衍生出来的危险场景，切实地全部记录下来、不能遗忘。
    这一仪式的本质是让非凡者对于星界和灵界之间的信息映射关系有足够的了解，且这三个投射区域的信息可以成为从灵界出发、深入星空的坐标原点，如此一来在晋升的过程中、非凡者的意识就不会因为难以控制的漫游而迷失在星界深处、以至于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最终失控。
    考虑到“秘法师”晋升仪式的本质，正常来说，在“秘法师”的晋升过程中选用星际空间的神性生物并不是不行，但是这种行为也相对更加危险、因为这会加剧星空对于“星之虫”的吸引。
    但是相对的，这种晋升仪式一旦成功，它形成的那个门形标记就会自动具备星界的一部分特征，这特征会内化进入“秘法师”心智之树的根部，这会带来一种直接的好处，那就是他在晋升序列3的时候所需要找到的星界投影少一个、且这个标记因为自身性质的缘故、会比一般的投影更加稳固、甚至在关键的时刻能发挥超过一个标记的效果。
    所以对于亚伯拉罕家族来说，在历史上他们培养“秘法师”的时候，会令那些“漫游者”甚至是“旅法师”直接庇护自己需要晋升的后辈，将他们带去存在危险神性生物的星球上、而后再利用高位的“门”途径封印物或者是自身的力量将一个安全的地球场景“再现”到晋升的现场。
    这样一来就算是卡了一个bug——那些晋升者在模拟地球的影响圈内完成了对星际空间的神性生物的封印，这会大大降低“星之虫”被吸引的概率，但是也达成了封印星际生物的目的。
    另一方面，因为只是改变了场地、并没有直接干预封印的过程，晋升者仍然需要凭借自身的实力和底蕴来封印对应的神性生物，所以这种卡bug的行为并不会影响到仪式的效力、属于是一种取巧走捷径的方法。
    眼下的罗杰就是在寻找着这样的神性生物，考虑到先前这星球被“衰败”的天使污染过，所以有很大概率有遗散的神性生物仍然在那片不宜居的大陆上存在着。
    果然，听到罗杰的问题，奥古尔·古尔低头思考了下、旋即开口道：
    “不瞒您说，是有这样的一种生物存在的。”
    “哦？仔细说说。”
    罗杰顿时来了兴趣，他开口追问道。
    “那是由‘衰败’的污染所诞生出的一种全身覆盖着如同脓液般物质的生物，尺寸比正常的‘蓝肤者’大上一些，并不具备固定的形体。
    “这种生物可以制造分身、在相当大的范围里散播疾病和衰败，且它能够释放出暗黄色的光芒、且如果不是使用了特殊的手段、这攻击必定会命中。
    “除此之外，它们还具备一种被我们称作为‘必然死亡’的能力，这种能力会让被命中了本体的生物必然死亡，属于非常恐怖的能力。
    “而它们对于任何的智慧生命都具备显著的敌意，在当初‘衰败’的天使陨落后，我们之所以还一直生活在地面之下，除了有想要回避污染的缘故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在试图躲避这种生物。
    “因为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一旦被它发现，就势必会导致‘蓝肤者’大量的减员。
    “好在这种生命体似乎并不具备完全的自主意识、而是更多地凭借寻觅并杀死智慧生物的本能游曳于大陆上——这也是唯一的好处了。”
    奥古尔·古尔提起这生物的时候连连摇头，罗杰看得出“蓝肤者”似乎对这种生物非常头疼。
    “从描述上来看……似乎是序列4层次的生物，或者稍弱一点？”
    罗杰心思微动，他目前只有7成的把握确定这种生物是适合班迪特晋升的，而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真正见到那东西以后才能确定。
    另一方面，从奥古尔·古尔的描述上来看，这种生物的危险程度非常之高，如果不是它不具备理性的话，罗杰甚至可能会考虑让班迪特放弃这次机会。
    “不瞒您说，我想找到这种生物的下落、并考虑将它除去，这对于班迪特的晋升来说非常重要。”
    听到罗杰的话，奥古尔·古尔略一思考，这才开口道：
    “当初我们居住的那片地带往东边走有一处峡谷，那怪物经常在那一带活动，如果您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明白。”
    罗杰点了点头，稍微安心了些。
    虽然那种怪物会移动，但是哪怕能让罗杰在它经常的活动地带找到一些它散布的污染或者身体组织，罗杰也能够顺藤摸瓜将其找到。
    “奥古尔长老，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班迪特有些事情要聊。”
    “尊命，伟大的庇护者。”
    听到罗杰的话，奥古尔·古尔点了点头、而后非常自觉地快速离开了现场、确保自己不听到罗杰与班迪特讨论的内容。
    罗杰先是对班迪特解释了一下亚伯拉罕家族的研究成果、而后开口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有想法，刚才我一直在想，应该问题不大。”
    班迪特点了点头，它略一思考、开口问道：
    “但，我先跟你确认一个问题，先前我晋升的时候所依靠的那些特殊的灵界坐标，从这里能够直接连接到吗？”
    “可以。”
    罗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只需要你念那一位的尊名就可以。”
    “哪一位？”
    班迪特有些狐疑。
    “就是你说晋升半神以后要暴揍的那一位。”
    罗杰看向班迪特的目光有些好笑，他的语气中亦是带着调侃。
    “……”
    班迪特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它微微叹了口气：
    “我可以等晋升到序列3再揍它。”
    罗杰听完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真要这么搞啊？
    “我可跟你说清楚，那一位和那只小的不同，它对你可没有敌意。”
    这话既是实话，亦是是给班迪特台阶下。
    这只虎斑猫自然也是听出了这意思，它晃动着尾巴思考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就坡下驴，选择进行折中。
    “你的原则倒是很宽松。”
    罗杰笑着摸了摸班迪特的头。
    “狗屁，我只是徐徐图之，罗塞尔大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班迪特略一思考：
    “大丈夫能屈能伸？”
    “得，大丈夫。”
    罗杰看了一眼班迪特的小荔枝，而后又摸了摸它：
    “需要先准备一下，还是立刻出发？”
    “需要准备一下。”
    班迪特摇了摇头：
    “我需要你再教给我一种新的半神层次能力，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可以，什么能力？”
    罗杰好奇问道。
    “命运赋予……不需要学到特别深，只需要能够暂时篡改我的神秘学身份就可以了。”
    “可以，没问题。”
    罗杰点了点头，他此时也放心了些，因为班迪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它是仔细思考过的。
    毕竟正常来说“命运赋予”是需要“活星盘”对星象的洞察能力的支持的，虽然班迪特是序列5层次的“占星人”，但是它的星象学知识大部分是以地球而论、对于布塔克星球来讲并不适用。
    相对来说，“身份篡改”的门槛就低了一些，虽然哪怕班迪特学会了也无法一次性成功，但是考虑到那怪物的神志不算太清楚，多尝试几次也是可以的。
    之后，罗杰便站在神庙的边上开始了对班迪特的教学，不得不说，已经晋升为序列5层次的班迪特的学习能力提高了不少，它没过几次就充分掌握了对应的能力。
    “……罗杰，我感觉我好像还能再学一种能力？”
    班迪特在学会了“身份篡改”之后仔细品味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
    “可以，你有什么想学的能力吗？”
    罗杰思考了下、又道：
    “不光是我自身的，我奴役的那些灵魂的能力，你也可以学。”
    “我要学‘放大’。”
    班迪特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可以。”
    罗杰自然是答应下来，之后一人一猫便再一次开启了教学，直到大约15分钟后班迪特才将这种力量充分掌握。
    在确认了班迪特没问题后，罗杰便直接带着它、利用“原动天核”对应的灵界投影、带着班迪特来到了先前自己第一次见到“蓝肤者”们的那片区域。
    因为位于布塔克星球的另一个半球，此时这里正是白天，为了防止班迪特被空气中的病原体感染，罗杰还特意让它服用了一瓶玻尔男爵制作的药剂来增强它的体质、同时还暂时修改了它的命运，这样一来就基本没什么问题。
    之后一人一猫便在罗杰的“重力”能力的支持下向着东方飞去，大约飞了十分钟后，罗杰便见到了奥古尔·古尔所说的那处峡谷。
    罗杰没有选择深入峡谷、而是选择了落在地上，因为他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就发现了地上似乎有某种古怪的黄色痕迹。
    等来到了近处，罗杰仔细观察了一番那黄色痕迹后，基本能够确定这应该是奥古尔·古尔所说的那种危险的生物。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似乎是因为没有下雨的缘故，这痕迹虽然有些干涸了，但是仍然非常清楚。
    它似乎通往峡谷下方的一处正传来流水声的地方，罗杰判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那里找到那怪物！
    (本章完)

 第370章 “猎艳”大妮子

    第370章 “猎艳”大妮子
    罗杰在确定了这一点以后，立刻开启了“秘密洞察”视野、看向了地面上的那一滩粘稠的污迹。
    “果然有神性气息……层次在序列4左右没错。
    “这里面存在着的衰败气息十分明显……确实有点不太好对付的样子。”
    过了片刻，罗杰站起身来、对着班迪特说出了自己观察的结果。
    “那么，现在看来奥古尔·古尔族长给的情报应该大差不差。”
    班迪特亦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之后一人一猫对视一眼、同时向着峡谷下方污迹延伸的方向走去。
    他们又走了10分钟，罗杰忽然间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咀嚼和进食的声音。
    他顿时心中一肃，然后与班迪特一前一后地躲在了一处山崖后面，而后向着那进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玩意儿也太恶心了吧？”
    下一秒，班迪特已然压低的声音响起，它的语气中充满了恶心与反感。
    罗杰心中一时作此想法，在二人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有一团蠕动着的、黄绿色的、像鼻涕一样的粘稠事物正趴在一具已然死亡的、血呼里拉看不清样貌的动物尸体身上下耸动，而在那鼻涕状事物的顶端则长着一副如同层层空洞般、有着环形分布牙齿的恐怖口器。
    而此时此刻它正是用着口器不断的吞噬着那已然死亡的古怪动物。
    罗杰见状，再一次开启了“秘密洞察”，因为这一次他见到了那神性怪物的本体，也因此通过“秘密洞察”读出了更多的信息。
    “‘必死之人’…层次应该在序列4。”
    对于这古怪的序列名称，罗杰感觉到有一些异样，但是他也没有做过多的评论。
    另一方面通过“秘密洞察”的效果，罗杰也确定了眼前的“必死之人”并非是分身，而是一具完整的本体。
    这应该是因为附近并没有什么半神层次的威胁的缘故，再加上“蓝肤者”们也已经离开，所以这半神层次生物并不需要通过分身来扩大自己的搜索范围、只需要在这原本就存在着“衰败”污染的土地上游荡就行。
    而这一事实也让接下来的作战充满了变数。
    一方面“必死之人”的每一具分身都可以被看成与本体等同，但若是仅仅封印一具分身势必会削弱仪式的效果。
    另一方面，班迪特虽然记录过诅咒类的能力、也可以在“放大”的配合下利用这诅咒能力杀死所有的分身，但是无论如何，杀死对方毕竟不是它的目的。
    所以班迪特必须得利用自己准序列4的实力来硬刚一位真正的序列4半神，而其中可以利用的也只有对方缺乏智慧、几乎只凭本能行事这一点。
    至于这“必死之人”为什么是长成这个样子，罗杰猜测可能是这外星生物原本就是类似于史莱姆一般的东西、或者就是因为感染了“衰败”变异成了这样。
    在明确了这些信息后，罗杰快速的和班迪特讲了一遍、问它接下来的打算。
    “没事，我来干他。”
    班迪特虽然有些畏惧那鼻涕状怪物，但是此时为了完成自己的晋升仪式，它也是异常地兴奋、语气中透出了跃跃欲试的情绪。
    “好。”
    罗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
    “如果你要封印它，就必须先把它打到残废，失去作战能力之后，我会利用‘阿姆拉的指引’帮助你替换掉场地、完成晋升仪式。”
    “我晓得。”
    班迪特点了点头，而后这只猫又有些不放心的扭过了头，开口问道：
    “如果我快要死了，尽量捞我一把。”
    “少废话，快去。”
    罗杰撇了撇嘴，事实上班迪特说的完全是废话，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一定会救这只猫。
    但无论如何，他不想在现在这个阶段就让班迪特掉以轻心，总觉得自己的背后有自己这么一个可以用来兜底的助力。
    在这样的影响下，迪尼特可能会下意识地无法发挥全力进行作战，甚至在后续的封印过程当中也会出现纰漏。
    毕竟“秘法师”的晋升仪式对考评晋升者是否独立将其完成这点上有着较高的要求，一般来说晋升者完成仪式的过程越独立，仪式的效果就越好。
    班迪特闻言也没有墨迹，它抖了抖自己的尾巴，便竟然直接就那样向着那正背对他的鼻涕状怪物走了过去。
    猫走路的步伐很轻，且因为目标太小，那鼻涕状怪物一时间竟然没有觉察到它的存在。
    这一方面是因为这鼻涕状怪物正沉溺于进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它的智慧不高的缘故。
    班迪特亦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测试对方的智慧，等到它已经抵达那怪物身后10m范围的时候，这只猫忽然间身形暴涨，漆黑的盔甲披满了它的全身，而它的口中也出现了那柄幽深笔直的长剑。
    因为神性气息的缘故，那“必死之人”下意识准备回头，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此时班迪特已经利用自己的短距离传送能力来到了对方的面前、径直一剑劈了下去。
    虽然看起来颇具力道，但是罗杰却能清楚的知道这一剑只是佯攻，班迪特并没有出全力。
    果不其然，那“必死之人”似乎是觉察到了这攻击，便立刻爆炸开来，化为了无数的细胞和病原体，将班迪特裹挟在了其中。
    就在这病原体即将将班迪特吞噬的前一秒，它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罗杰面前不远的地方。
    “此处禁止病原体扩散！”
    与此同时，它如男童般的稚嫩声音响起，而这正是一条“禁令”。
    因为考虑到以自身序列5的实力释放针对序列4生命体的“禁令”会有失败的可能，班迪特非常自觉地对自己使用了“放大”，将这一条禁令的力度大幅度地提高。
    果不其然，在罗杰的“秘密洞察”视野中，那些向着他和班迪特飞来的密密麻麻的病原体此时忽然停滞在了空中。
    下一秒，那些病原体如同具有智能般快速地聚合，再次显露出了那鼻涕状的怪物。
    而与此同时，一根已然破损的魔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是班迪特从原本是痛苦魔女的林赛·路易斯那里学到的“魔杖替身”，而它在第一回合的交锋当中就谨慎地使用了这一能力、一方面是为了抵消掉病原体的攻击，另一方面是可以防止吃到对方“必然死亡”射线的打击。
    而通过这一次佯攻、班迪特也成功的试到了对方的一个先前奥古尔长老没有提过的技能——那就是先前这“必死之人”使用的病原体分裂。
    另一方面，这只虎斑猫所下达的禁令也非常有讲究。
    它在禁令中说的是“禁止病原体扩散”，这就同时预防了病原体的传播，以及这“必死之人”利用病原体进行伤害躲避、分身和转移位置的可能。
    对于它这样谨慎且颇为刁钻的作战方式，罗杰顿时又对其些刮目相看、目光中的期待之色更是浓郁了几分。
    很快，那必死之人似乎是发现了自己无法再次分裂成为病原体，气急败坏的他立刻对班迪特发射了一发青绿夹带着黑色的射线。
    在这射线出现的第一时间，罗杰的心里就顿时咯噔一下，因为他从那射线中感受到了明显的死亡气息。
    罗杰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做任何防范、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射线击中，饶是凭借他强悍的实力可能也会死亡，或者至少丢掉大半条命。
    见到这射线的出现，班迪特立刻使用了短距离传送，在它消失的一瞬间，这射线便击中了峡谷上方的一处石壁、留下了一个散发着黑烟的坑洞。
    下一个瞬间，班迪特再次出现，此时它的幽深笔直大剑上已经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这是它先前从林赛那里习得的黑焰，这黑暗虽然只有序列5的级别，但是却具备着可以杀伤灵体的能力、且附带诅咒的特效。
    值得注意的是，班迪特似乎是为了安全，它现身的位置与那“必死之人”仍然有着一段距离。
    正常来说，在这样的距离下，除非班迪特的大剑能够伸缩，所以是根本无法刺中那“必死之人”的。
    然而很快，反直觉的事情便发生了。
    以一种如同扭曲了规则般的方式、班迪特的大剑竟然真的在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距离上命中了“必死之人”。
    因为“灵肉之刃”和“黑焰”的双重效果，那“必死之人”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开始在地上扭动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罗杰都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窃取？”
    罗杰喃喃自语道。
    是的，这正是“窃梦家”层次的“窃取”。
    班迪特趁着刚才“必死之人”分散重组、位格有所下降的的间隙，利用“放大”能力强化了自己从奥菲娜·金那里学来的“窃取”能力、并借助“秘密洞察”的辅助、精准的窃取了对方的“必然命中”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它才能够在较远距离上以一种神乎其神的方式击中了这鼻涕怪物，使其受到了重创。
    且因为“禁令”存在的缘故，“必死之人”无法通过分裂来躲避掉这一次攻击，于是便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趁着“必死之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班迪特毫不犹豫地把剑拔了出来，同时一个闪身再次来到了罗杰的身边。
    “这种程度应该就可以了，再戳一剑的话它可能就死了。”
    听到班迪特的判断，罗杰亦是点了点头。
    此时“必死之人”已经被成功地削弱，而接下来班迪特要做的则是将其封印起来。
    想到此处罗杰正准备从“原动天核”中取出阿姆拉的指引、利用“再现”能力替换场地时，却意外看到班迪特摇了摇头：
    “不需要替换场地，你把魔药给我就行。”
    罗杰顿了顿、随后将一个瓶子递给了班迪特。
    那瓶子中装着一种液体状的事物，其间荡漾着一层层星辉，就仿佛高空的银河被收进了魔药里。
    这正是罗杰已经事先准备好的、学徒途径序列4“秘法师”的魔药，上一次罗杰在带着班迪特回到亚伯拉罕家族要塞的时候，他就已经拿到了一套完整的“秘法师”魔药材的料、而这一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这只虎斑猫轻轻颔首，然后低下头来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声诵念起了“德拉霍亚巨鼠”的尊名。
    ““灵界的共生者，追逐领地的兔形之鼠，物质与象征世界的信标，伟大的‘德拉霍亚领主’…”
    与此同时，这只虎斑猫非常大胆的向着正在地上扭曲和哀嚎的“必死之人”走去。
    待它靠到了近前，“放大”的能力同时笼罩了它自己与“必死之人”，下一秒随着一道蓝光闪过，班迪特与“必死之人”同时消失在了现场。
    虽然罗杰并不知道这只虎斑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看到后者胸有成竹的状态，此时的罗杰也是只能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这一等就是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在罗杰快要按耐不住，准备去“德拉霍亚巨鼠”的领地寻找班迪特的时候，这只虎斑猫却忽然自一道蓝光中走了出来。
    此时的它身上带有许多的伤痕，原本漂亮柔顺的毛发也被血染红，而它的脸庞亦是灰扑扑的，似乎遭遇了非常混乱的事情。
    这让罗杰顿时紧张起来，他正准备上前询问班迪特是否有事，但是却忽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神性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神性气息与之前班迪特化身为黑骑士时的神性气息有着本质的不同。
    它并非是借助外力而作出的伪装，而是实实在在的半神才能发出的气场。
    “难道说？”
    罗杰眼睛微眯，而后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成功了？”
    “嗯。”
    班迪特点了点头：
    “差点给本猫弄死在灵界，但是还好是成功了。”
    “先喝口恢复药剂，咱们回‘蓝肤者’那里慢慢说，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罗杰虽然好奇事情的经过，但是也没有心急询问，转而是从行囊中取出了一瓶绿色的药剂递给了班迪特。
    利用“无形之手”的能力，班迪特将药剂服下，随后它身上的伤口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好转。
    眼见班迪特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罗杰便使用自身的传送能力，将虎斑猫再一次带回了布塔克星球的另外一片大陆。
    一人一猫降落的地点在神庙的外围，因为夜色已深，所以这里此时此刻并没有“蓝肤者”的存在，而先前那些乐师也已是尽数散去。
    罗杰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些猫饭和水递给了班迪特，等到这只虎斑猫狼吞虎咽吃饱之后，他才开口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是这样的，其实也很简单。”
    班迪特一边用自己的猫爪洗脸，一边说道：
    “先前我在晋升成为旅行家的时候，曾经借助过那只大老鼠在灵界所创造出的特殊空间群、以确定自身所在的坐标。
    “也就是在那一次，我察觉到这些特殊空间群当中有一片范围不小的灵界区域，而那大老鼠似乎在刻意的躲开那片区域，并没有在那里拓展空间，似乎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盘踞在那里一般。
    “而好巧不巧的是，我当时刚好身处那片空间附近，也看到了一些其中的奥秘。”
    虎斑猫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后怕，它又舔了舔爪子，然后才继续说道：
    “那处灵界空间当中有一个古怪的空洞，那空洞似乎具备某种引力，会将哪怕隔得很远的灵界生物给吸引进去、而后彻底吞噬…而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那些半鼠半兔的白毛生物。
    “当时的我虽然具备物质性的身体，但是我也同样感到了那股强大的引力，好在当时我已经完成了“旅行家”的晋升仪式，所以便立即脱离了那片区域。
    “当时出于好奇，我记录下了那片空间的坐标…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就渐渐将这件事忘了过去，直到你告诉了我秘法师的晋升仪式，我才想到了可以利用那处空间将那神性怪物给封印进去。
    “可是这个过程必然十分危险，因为会受到那种引力影响的，不仅仅有那鼻涕怪物，还有我自己。
    “所以我提前从你这里记录到了‘身份篡改’能力，然后将我的身份临时篡改为了经常给你送信的那只小老鼠，以此避开了被吸引的命运、成功将那鼻涕怪给丢了进去、完成了晋升。
    “另一方面，因为那处灵界坐标仍然处在我们所在世界的投影范围之内，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虽然我封印的是一只星际生物，但是封印的行为却仍然发生在我们所在世界的影响范围之内。”
    说到这里班迪特摇了摇头：
    “虽然我篡改了自己的身份，但非常奇怪的是我的命运仍然没有完全贴近那只老鼠，只能在较高程度上对抗引力、而不能完全将其忽视。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恰好遇到了两种别的灵界生物，随即受到了它们的攻击…这些灵界生物似乎对我身上散发出的属于那老鼠的气息感觉到非常厌恶，而这也正是我受伤的原因。
    “好在我躲得足够快，这才没有受很大的伤害，之后我又传送到了那大老鼠的领地、让它把我送回了这个星球。”
    这番话听得罗杰十分懵逼，一时间都忘记了询问班迪特新获得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那些灵界生物似乎非常反感甚至憎恨德拉霍亚之鼠？”
    这个信息罗杰倒是不曾接触过，他原本就知道“德拉霍亚之鼠”会在灵界中活动，但是却不曾料到它与其他的灵界生物竟会是这种关系。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德拉霍亚之鼠”在灵界中拓展自身领地的举动在其余的灵界生物看来可能是一种非常可憎的行为，而另外一种可能则是“德拉霍亚之鼠”天生就容易遭到这些生物的排挤，这才不得已开辟了属于自己的领地。
    但是考虑到“德拉霍亚之鼠”的最上级是一位天使层次的存在，所以后面这种可能性又相对来说较低。
    毕竟正常来说也没有什么灵界生物敢去随意排挤天使级别的存在，除非是同为天使级别、或者是像“不死鸟之王”格蕾嘉莉，或者“死神”萨林格尔那样层次的存在。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那些灵界生物攻击班迪特的原因是因为它们非常尊敬“德拉霍亚之鼠”，但班迪特却伪装德拉霍亚之鼠、且伪装得不够彻底，所以这种行为被它们视作不敬、可以被看作是类似渎神一般的行为。
    考虑到这里，罗杰继续开口追问道：
    “那些真正的‘德拉霍亚之鼠’是否会遭到灵界生物的攻击？”
    他由此疑问的原因是为了搞清楚“德拉霍亚之鼠”在灵界之中到底是属于哪一种情况，但是听到罗杰的发问，班迪特却摇了摇头：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因为先前我见到的那些灵界生物都在非常慌张地抵抗那黑色洞穴的吸引、完全无暇顾及其它，且它们距离那些老鼠都比较远。
    “但是今天我却距离那些灵界生物很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所以你问的问题我确实无法回答。”
    “好吧。”
    听到班迪特这有些含糊不清的描述，罗杰虽然有些沮丧，但是也暂时没有别的途径能够将事情搞清楚。
    他旋即转移了话题，与班迪特讨论起了后者新获得的非凡能力。
    说起这个，班迪特非常兴奋，它絮絮叨叨地讲述了很久，而那些能力的内容罗杰亦是非常熟悉—这与亚伯拉罕家族的记载以及先前“秘之圣者”布提斯所表现出的能力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则是现在班迪特因为刚刚晋升，且魔药几乎没有消化，这就意味着它的非凡能力仍然没有被开发到最大，且能够联系的门后空间非常之少、必须随着魔药的进一步消化才能在这方面有所增长。
    但不管再怎么样，它也是实打实的半神层次战力—尤其是班迪特先前所记录的那四种半神级能力，此时都达到了真正的半神级水平。
    不仅如此，已经晋升为序列4的班迪特还能够记录更多的神性能力，再加上它作为“秘法师”原本就具备的那些诡秘莫测的能力，势必能够为接下来的作战提供极大的帮助。
    之后罗杰又找到了奥古尔·古尔、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新的巴尼特酸浆果，这才默念了“德拉霍亚巨鼠”的尊名，而后借由灵界作为跳板返回了地球。
    虽然罗杰在布塔克星球只待了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此时此刻的地球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罗杰先是返回了“神弃之地”检查了一下战场的打理情况以及伤员和死者的安置工作，而后又利用旅行家的能力将主动提出自己需要返回到“黎明号”上去取一件强力封印物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和有些百无聊赖的“星之上将”嘉德丽雅临时送回到了“黎明号”上。
    待二人将所需要的补给品和封印物携带完毕、顺便等嘉德丽雅在船上吃了些零食，休息了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后，罗杰这才将她们再一次送回了“午夜城”之中。
    做完了这件事，罗杰叫上了林赛·路易斯和自己走一趟、同时将他的战术小队给抽调出了一部分装入“旧日之盒”，作为后续战力的补充。
    “船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赛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西拜朗。”
    罗杰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发动了“旅行家”的传送能力。裹挟着自己、林赛和班迪特去到了西拜朗的贝伦斯港。
    等到了西拜朗，罗杰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将林赛的战术小队给放了出来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至于林赛这位队长本人则是被罗杰带着、拦了一辆马车，向着先前克莱恩所留下的一处旅馆的地址行驶而去。
    这趟旅程不算近，马车夫一路上都在找林赛这位美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最要命的是对方只会讲西拜朗本土的都坦语、对于因蒂斯语掌握得很少，所以一路上林赛都非常心累地在被动接受对方那不明所以的单向输出，直到罗杰看不下去主动拉着林赛讨论一些航海的事情、这才让那马车夫闭上了嘴巴。
    “看来你的‘魅惑’能力还真是一点都没丢掉，哪怕是变成男人了仍然具有让男人为你着迷的魔力。”
    下车后，罗杰看着远去的马车，没忍住调侃了林赛一句。
    “说实话，船长，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那马车夫的取向似乎……”
    林赛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巴、随后微微叹了口气。
    老实说，这家伙虽然又重新变回了男人，但是这么多年身为女人的经验仍然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林赛。
    他觉得自己至少得大半年的时间才能重新习惯做回男人的现实，在此之前还是尽量少跟陌生人接触来得好。
    “别想那么多了，好兄弟。”
    罗杰拍了拍林赛的肩膀，而后看向了面前那档次还算可以的旅店。
    “看起来最近克莱恩手头宽裕了些……”
    罗杰颇有些欣慰，随后他便带着林赛与班迪特一起走了进去。
    谁知道刚走没几步，罗杰就看到了达尼兹·迪布瓦正从楼梯上往下走、似乎准备离开旅店。
    这顿时让罗杰心中泛起了一个古怪的点子，他在路过达尼兹的时候低声说道：
    “‘烈焰’达尼兹，赏金6000镑……”
    “谁？”
    达尼兹顿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门外倒飞了出去。
    作为一名在悬赏榜单上有名的海报、“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黄金梦想号”上的第四水手长，达尼兹最害怕的就是被那些赏金猎人在人群中给认出来。
    达尼兹快速地转过了身体、手放在枪袋之上、一脸戒备地看向了罗杰。
    此时此刻，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利用火鸦制造爆炸并趁乱跑路。
    至于在贝伦斯港干掉对方——拜托，这可是大白天的，而身为被悬赏海盗的他根本不想在这闹市区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然而在他看清楚罗杰的长相之后，却是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银，银河之王？”
    虽然达尼兹从来没有见过罗杰，但是罗杰的照片却因为战斗之中的表现上过北大陆各地的报纸——虽然罗杰在那期间一直在利用“无面人”能力改变自己的容貌，但此时此刻他恰好用的就是那一张声名远播的脸。
    此时达尼兹连想哭的心都有——天知道为什么“银河之王”约翰·韦斯特会出现在这里，还能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和赏金。
    “这可是半神！！他不能杀我的吧？他看不上我的吧？”
    达尼兹只感觉到自己整个妮子都要裂开，他此时的手已经再也不敢触碰枪袋、释放火鸦什么的念头也已经灰飞烟灭，他只想“银河之王”不要一时不爽把自己给弄死，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更别说“银河之王”身旁站着的那留着红色长发的男子，凭借同属于“猎人”途径的直觉，达尼兹立刻就判断出对方应该是一位序列层次比自己更高的“纵火家”。
    至于到底是序列几，就不是他能看得懂的了。
    “不用紧张。”
    罗杰微微一笑，而后开口说道：
    “替我跟你们的船长问好。”
    说完这句话，罗杰就转身向着旅馆内走了进去。
    “船长？这是威胁吗？他盯上船长了？”
    惊魂未定的达尼兹喘着粗气，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已经完全被汗打湿。
    “……狗屎！”
    ……
    旅店三楼，303房间。
    刚刚送走了达尼兹的克莱恩·莫雷蒂正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甜冰茶喝喝，但是他的灵性预警却忽然让他转头看向了入户门的方向。
    “半神？好像还不止一位？”
    此时此刻，敲门声刚好响起，这让克莱恩变得更加紧张。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一只毛茸茸的虎斑猫便出现在了他的客房走廊内。
    “嗨！”
    班迪特先是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在顷刻之间变为了一头体型堪比狮子、口中含着一柄黢黑长剑的恐怖存在。
    “看剑！”
    “你神经病吗！！！”
    克莱恩顿时没绷住、开口大声骂道。
    (本章完)

 第371章 四位半神的突击

    第371章 四位半神的突击
    还没等克莱恩反应过来，已经变为狮子的班迪特就直接一发斩击对着克莱恩扫了过来。
    克莱恩眼皮狂跳，一方面他看出了班迪特已经是序列4的半神，另一方面他是真的不想跟这发神经的虎斑猫对打，倒不是他怂，只是生怕打坏旅店内的东西被迫赔钱。
    思及此处，克莱恩便直接一个“火焰跳跃”来到了房门外、刚好撞上了罗杰和林赛二人。
    “干嘛呢？慌慌张张的。”
    罗杰一把拉住了在一道火光中出现的克莱恩，有些狐疑地开口问道。
    “班迪特上来就要劈我。”
    克莱恩叹了口气，旋即他抬头看向了旁边的林赛·路易斯、开口问道：
    “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属下，林赛·路易斯，一位刚刚晋升的‘铁血骑士’。”
    听到罗杰的介绍，克莱恩主动伸出手和林赛握了握：
    “幸会，鄙人夏洛克·莫里亚蒂。
    “林赛先生，我看您长得有些像因蒂斯人，敢问是来自‘铁血十字会’的成员吗？”
    克莱恩眼见林赛的态度非常温和，便随口八卦了一句。
    “呃……不是，虽然我确实有因蒂斯的血统。”
    林赛摇了摇头：
    “目前我是‘群星舰队’的船长之一，幸会，莫里亚蒂先生。”
    “原来如此。”
    克莱恩听出了林赛并不想谈论自己的过去，忽然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正待三人讨论间，克莱恩的房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仍然含着剑的班迪特气势汹汹地问道：
    “来打一场，怎么跑了？”
    “……”
    罗杰顿时有些无语，他问道：
    “夏洛克，这家伙刚刚晋升序列4，想跟你打一架，你就陪它玩玩呗？”
    听到罗杰的话，克莱恩略一思考、而后点了点头：
    “也可以，但不能在这里。”
    “太好了。”
    班迪特闻言顿时激动，它“喵呜”一声冲上前来、而后用“放大”裹挟着自己和克莱恩、一人一猫便这样消失在了现场。
    “别愣着，进去坐，他俩打完了就回来了。”
    罗杰摆了摆手，他对这“两只猫”的打闹已经习以为常，而后招呼着林赛进入了克莱恩的房间、而后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了一杯甜冰茶、而后坐在一起喝了起来。
    在等待克莱恩的期间，林赛好奇地向罗杰问道：
    “船长，您和这位莫里亚蒂先生似乎很熟？他似乎也是一位半神？”
    “岂止是熟。”
    罗杰笑呵呵道：
    “我们曾经在贝克兰德一起做了半年的合租室友，他算是班迪特的另一位主人，而我的弟弟是莫里亚蒂先生的徒弟。
    “而他应该也是才晋升为序列4不久，比你和班迪特稍微早一点——虽然班迪特掌握的能力很多，但是考虑到作战经验方面，如果它真要和莫里亚蒂打，估计还是得吃点亏。”
    果不其然，罗杰说完这句话没到十分钟，房间内一道蓝光闪过，克莱恩与虎斑猫便再一次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此时虎斑猫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而克莱恩的半高丝绸礼帽也已经消失不见、原本漂亮的头发有一侧出现了火燎的痕迹。
    “谁赢了？”
    罗杰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我赢了。”
    克莱恩笑了笑、而后用脚尖戳了戳明显有些不服气的班迪特。
    “狗屁。”
    班迪特顿时大怒：
    “要不是你把那海里那正在跃起的一群旗鱼拉了过来、把我扎进了海里，你以为这架我能打输？”
    听到这话，罗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听到这描述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所谓的旗鱼应该是克莱恩临时制作的秘偶，他用与其互换位置的方式、在躲开班迪特攻击的同时，还让这虎斑猫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挨了结结实实一顿扎。
    如果不是后者有“黑骑士”盔甲和“放逐”能力，估计都够呛能从水里爬上来。
    “是，是，你说得对。”
    克莱恩收住了笑容：
    “不过你的能力确实挺厉害的，尤其是那种把自己藏在光门后的能力，如果不是我故意暴露破绽让你现身砍我、估计我都不一定能拿你怎么样。”
    “知道就好。”
    班迪特“喵呜”一声，而后制造出了一团火焰、开始烘干起了自己湿漉漉的毛发。
    “说吧，找我什么事？”
    克莱恩晃了晃只剩一小瓶底残渣的甜冰茶、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将其倒了出来，随后坐下看向了罗杰。
    “没什么，想拉着你一起去宰两个人。”
    罗杰耸了耸肩、态度随意地说道。
    “是什么人，序列几？”
    克莱恩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极光会’的两位圣者，一个序列3，另外一个最少序列4，大概率还有一些隐藏在暗中的手下。”
    之后罗杰便主动给克莱恩讲起了自己了解的“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以及“厄之圣者”维涅拉的情报。
    不光是克莱恩，这方面的情报林赛亦是第一次听到，尤其是在他们听到“三首圣堂”竟然只靠一个细胞间就可以复原的时候、皆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定不能在人口稠密的地区作战。”
    林赛略一思考，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克莱恩亦是点头：
    “没错。但对这样的能力，我们仍有两种办法可以解决问题。
    “第一种办法是，想办法可以把他们强制转移到一处空旷无人的战场、而后速战速决，最好是利用诅咒来直接破坏所有细胞之间的神秘学联系、以此来彻底断绝他重生的机会。
    “另外一种办法是，直接创伤那‘三首圣堂’的灵体、让他在灵体层发生不可逆的损伤，以此来真正解决掉他。
    “但是这样一来，就必须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命运’途径的圣者是否能够提前预知到自己命运的异常，以此来提前防范我们的埋伏？”
    “你跟我想得差不多。”
    罗杰点了点头、同意了克莱恩的看法：
    “确实，在‘命运’层面，我们的计划很可能被提前察觉，但是这对我来说并不要紧。
    “我自身的能力很克制命运方面的洞察，哪怕维涅拉晋升到了序列3，我也有把握绕过她的洞察。”
    之所以有这样的把握，一方面是因为“活星盘”魔药赋予了罗杰一片独立的灵性天空、这使得绝大多数常规形式的命运预测都会瞬间失效、而他更是可以利用“命运赋予”来在一段时间内修改己方群体的命运轨迹，这种修改除非是维涅拉成为天使，否则是非常难以通过自身的常规手段进行侦测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身为序列4半神的罗杰已经可以将“原动天核”这一源质的力量发挥到对应的层次——在“原动天核”的加持下，哪怕是天使都不一定能够保证说自己可以预测和占卜罗杰的命运。
    从这一点上来说，“审判之星”途径对于命运的充满诡谲风格的掌控力确实更加接近“诡秘三途径”、而非是“命运之轮”途径，这更加印证了亚当所说过的，“审判之星”途径和“诡秘三途径”互为相邻途径这一点。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现在不能实在地确定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所在的位置，所以需要你帮忙进行一番占卜，夏洛克。”
    听到罗杰的话，克莱恩微微点了点头：
    “没问题，你有什么与他们有强神秘学联系的介质么？这会极大地提高我的占卜成功率。”
    “当然，我留了阿瑞克索斯的血液。”
    罗杰点了点头，他当初故意留了一些血液、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的。
    虽然阿瑞克索斯对这部分血液的神秘学感知已经被罗杰所切断，但是其中蕴含的神秘学信息仍然没有折损。
    尤其是在“源堡”这件源质的辅助之下，罗杰有最少8成的把握克莱恩可以占卜到有效的内容。
    另一方面，“源堡”上的占卜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克莱恩回避掉“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干扰，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可以，我试试看。”
    克莱恩从罗杰手中接过那一小瓶血液、而后开口说道：
    “麻烦你们三位出去一下，你们的存在会影响到我的占卜准确度。”
    “当然。”
    罗杰与林赛俱是起身，他们带着班迪特暂时离开了克莱恩的客房、而后站在外面静静等待。
    克莱恩手握着罗杰给他的血液、而后逆走四步，来到了“源堡”之中。
    成为序列4以后的克莱恩对于“源堡”的了解又有了进一步的加深，尤其是先前当他登上那神秘的阶梯、见到了“源堡”之内悬吊着的那一个个巨大的茧的时候，克莱恩受到了十分巨大的震撼。
    这也让他明白了过来，除了自己和罗塞尔大帝以外，疑似还有一位悬吊者在更早的岁月被投放到了诡秘世界。
    而且，克莱恩几乎可以确定，那并非是罗杰！
    这些信息让克莱恩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些历史脉络的心态又出现了巨大的动摇，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至少成为序列3的非凡者之后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他坐在青铜长桌前、借助手中的血液、发动了“梦境占卜”。
    周围的灰色雾气出现了莫名的扭曲和各种类型的光影，克莱恩忽然间听到了一个声音。
    “阿瑞克索斯，主的孩子，你做好准备了么？”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淡漠，但是听起来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磁性。
    “我准备好了，伟大的‘命运天使’。”
    阿瑞克索斯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随着他的目光游移，克莱恩看到在他的手中握着一瓶已经调配好的魔药。
    那魔药看起来非常幽深，像是黑夜里的幽静湖面，深处有风暴在不断地席卷。
    下一秒，克莱恩看到的画面突然开始出现了扭曲。
    许许多多的画面被切割和重组，其中有阿瑞克索斯的童年、青年时期以及加入“极光会”以后的种种遭遇，期间还有各种各样的可能的未来，都在被分割成三个不同的段落、而后再度首尾相连。
    这个过程看得克莱恩头痛欲裂，正在他准备退出这画面的时候，随着阿瑞克索斯喝下那“三首圣堂”魔药，一切的分裂都再次回归了平静。
    只不过，这一次在克莱恩的视野之中，同时出现了三个不同的图景，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若要说的话就像一个人长出了三个头一般。
    “感谢您，伟大的‘命运天使’。”
    在喘息了片刻后，阿瑞克索斯再度站起，开口说道。
    随着阿瑞克索斯转过头去，画面中有几片光翼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红色皮裤、白色长风衣和高跟靴、身高大约在165左右的长发闭眼女子。
    这女子的容貌异常美丽，具有堪比高位魔女的魅力，她后方的偏向白色的金发高高地盘起、形成了一个古怪的轮状发髻。
    而克莱恩的余光也因此看到了窗外的一些夜景，在街边的煤气灯照耀下，一张名为“拉塔托斯克杂货店”的鲁恩语绿色牌匾出现在了克莱恩的视野之中。
    而在那下面，则写着一行小字“普利兹港，金雀路15号”。
    到了这里，画面也就中断了。
    随着克莱恩退出了“梦境占卜”，他也开始组织起了他刚才的所见所闻。
    首先，按照罗杰之前说的“三首圣堂”会出现人格分裂这一点、再结合画面中的内容，克莱恩基本可以确定“三首圣堂”的晋升仪式是需要人格出现分裂，且又不至于失控。
    在“命运天使”的力量影响下，阿瑞克索斯的命运被拆成了三个不同的阶段、而后再次重组，这导致了他缺乏不同阶段的前置心理体验和对应的状态，由此一来阿瑞克索斯的人格便被一分为三、以此完成了仪式。
    而在这个过程中，克莱恩也掌握了“三首圣堂”的魔药配方。
    “主材料：牧群之主的头颅，格里格尔首领的心脏。
    “辅助材料：牧群之主的血液100毫升，格里格尔首领的眼眸，封印着100个灵魂的石头一颗，茴香30克。”
    这纯属是意外收获，克莱恩对此颇为满意。
    另一方面，克莱恩也知道了，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应该在普利兹港金雀路15号的“拉塔托斯克杂货铺”的对面的某栋建筑的三楼左右位置活动过，那里应该是他们的据点，或者是据点之一。
    之后克莱恩再次对着那一团血液发动了“梦境占卜”，得到的片段都是最近的，且天色早晚各不相同，中间还出现过一些明显是中序列的非凡者在跟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利用一些暗语来汇报工作，但不变的则是“拉塔托斯克杂货铺”这张牌匾和那美丽女人的出现频率却依然很高。
    此时此刻的克莱恩已经明白，维涅拉和阿瑞克索斯大概率将普利兹港当成了自己的据点，且他们在那里应该还有至少两位数的中低序列非凡者作为支持。
    在搞明白了这点后，克莱恩便退出了“灰雾”，回到了现实中。
    “进来吧。”
    随着克莱恩的声音响起，罗杰推开门，与林赛、班迪特一起走了进来。
    “班迪特。”
    罗杰并没有着急向克莱恩寻求答案、而是先对着班迪特点了点头。
    班迪特明白过来，它立刻在克莱恩的客房内发动了“守秘”、以此来保护众人接下来关乎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所在位置的谈话不通过神秘学效应泄露出去、让维涅拉提前有所感知。
    “怎么样？”
    在确保没有问题后，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普利兹港，金雀路15号，‘拉塔托斯克’杂货铺对面。”
    克莱恩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详细跟罗杰说了一遍，后者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林赛，等下‘守秘’解除后，你去把你的战术小队全部召集过来，我们今晚要去一趟普利兹港。
    “我们要干一笔大的。”
    “是，船长。”
    林赛立刻立正、而后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对着罗杰恭敬行了一礼。
    接下来，众人又做了一番战术方案讨论后、便各自做起了准备，等到夜幕降临，罗杰再次利用“旧日之盒”将林赛的战斗小队给装了进去、而后又利用“放大”结合“传送”能力，将包括原本潜伏在暗处的玛姬·洛佩兹和自己一众人给送到了普利兹港的市中心。
    在此之前，他没有忘了利用“放大”配合“命运赋予”将自己一行人的“命运”全部给篡改成了普利兹港的普通平民、以此来逃脱维涅拉命运层面的感知。
    因为罗杰本人就是普利兹港人，他对这里异常熟悉，在这里作战，他具备天然的优势。
    而此处他选择的落点正是一处靠近金雀街的暗巷之中，刚一落地，他就抬头看向了“拉塔托斯克杂货店”的对面。
    那是一间有着三层楼高的旅店，其中正对着“拉塔托斯克杂货店”的那一间套房正亮着灯，而凭借“秘密洞察”、罗杰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和另外一名实力水平与他相近的非凡者力量波动充斥在其中。
    另一方面，此时这间旅店除了接待处和二楼的另外两间房间中有“极光会”的非凡者外，整间旅店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这让罗杰意识到，这间旅店应该是被“极光会”给秘密盘了下来、作为自己的活动据点。
    至于这帮人正在普利兹港谋划什么，目前罗杰还不知道，而克莱恩也并没有从“梦境占卜”之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在判断出了这点后，罗杰迅速从先前拟定的方案中选择了一个最优的、又利用“活星盘”能力调整了一番命运的流动、将自己一方的运气大幅度拉升后，罗杰便将林赛的战术小队放了出来。
    “散！”
    随着林赛一声令下，这支战术小队顿时化整为零、分别利用自身的非凡能力远遁或者是潜入了黑夜，在短短的3分钟之内就已经分散到了整条水仙街之内、周边的街区和较高层的建筑之上。
    而林赛则是单膝跪地、双手对着两边平举开来。
    “空间感知！”
    随着一道拗口的“指令”传递了出去，所有战术小队成员的灵性都集中到了林赛的一人身上，而这些人之间彼此也形成了视野共享。
    一瞬间，整条金雀街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层楼的状况都映射在了林赛·路易斯的大脑之中，持续不断地向林赛传递着情报。
    大约有20人左右的非凡者信息也因此传递到了林赛这里，包括他们的外貌、姿态、性别和体型等等，甚至包括了其中一部分战术小队队员反馈的对手所在的序列途径信息、这皆是他们凭借自身的超凡能力做出的判断。
    凭借这些信息，林赛几乎是没有任何障碍地开始调配起了自己手下的非凡者、改变着他们的位置和分布，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针对对方非凡者群体的克制形式。
    “一共20人。我方人员已就位，船长，要动手吗？”
    此时此刻，林赛抬头看向了罗杰。
    “稍等下。”
    罗杰低头看向了班迪特：
    “班迪特，使用‘守秘’笼罩整片金雀街。”
    “好。”
    班迪特没有多问，在它释放出“守秘”的同时，这一非凡能力被罗杰利用“扭曲”给定向覆盖到了包括三层旅店以及所有的那些“极光会”外围非凡者所在的区域。
    如此一来，维涅拉对于这些外围非凡者的命运感知就会出现迟滞、为罗杰的后续操作争取时间。
    “上吧。”
    随着罗杰的许可，林赛也利用神秘学联系向自己的手下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一时间，在罗杰的“秘密洞察”视野之中，遍布在金雀街周围的非凡者出现了快速的减员。
    这些减员全部都是“极光会”下属的那些中低序列非凡者，因为林赛的提前调配资源和偷袭，这些人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肃清了。
    而林赛的手下则是无一伤亡。
    这般恐怖的战绩几乎是一蹴而就，林赛的人马几乎是如同摧枯拉朽般就达成了20比0的恐怖战绩。
    这就是“红祭司”途径半神进行兵团作战时的恐怖之处，无论是像眼下这样的小规模作战还是大规模的兵团作战皆是如此。
    在事先准备的情况下，这一途径的半神能够以极少的代价成建制地歼灭敌对阵营的非凡者部队，从这个角度来说，“红祭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神”，而非是“黄昏巨人”这一相对来说更加擅长单体作战的途径。
    在最后一位非凡者倒下的同时，罗杰的身影自黑暗中腾空而起。
    在与阿瑞克索斯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罗杰瞬间利用“旧日之盒”直接将整个旅店的第三层给丢进了玩具空间之内！
    然而下一秒，罗杰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那是某个既定的事实即将回到原点的“重启”。
    在这“重启”的力量之下，旅馆三层几乎马上就要被重新给放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这种“重启”却忽然陷入了某种迟缓，就像有某种难明的力量在干扰起了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和“重启”的运作。
    这让罗杰终于有机会携带着“旧日之盒”将自己给转移了出去，等到他再次出现，已经身处于“黑翼暗礁”的石质平台之上！
    此时此刻，这片岛屿上的“深渊”力量和周围那丛生的暗礁已然自动消退，而唯独不变的则是在这漫无边际的无边海洋之中、这“黑翼暗礁”仍然毫无生气、显得无比孤寂。
    而此时此刻，班迪特亦是利用“放大”能力裹挟着罗杰一方的战力降临了这里。
    就在这时，“重启”终于是恢复了正常，而那一层旅店亦是“轰隆”一声给落在了石质平台之上、瞬间便分崩离析。
    黑暗的废墟之中、一头若隐若现的巨龙腾空而起，无数的瓦砾如同暴雨一般、向着罗杰等人飞了过来！
    “找死。”
    林赛冷哼一声，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柄短刀、而后整个人连同短刀同时化为了一团炽白中带黑色和青色的火焰、向着那化为巨龙“操纵师”飞驰而去、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音爆！
    而班迪特则是利用“空间隐藏”制造出了一个被阴影笼罩的扭曲空间、将那些被“木偶”操纵着、如同暴雨一般的瓦砾给尽数接下。
    这一招属于班迪特随机应变的反应，其作战灵感来自于罗杰讲述的自己利用“小鸭子”攻击“秘之圣者”布提斯时、对方的应对手段。
    只不过比起在六角楼的时候，“黑翼暗礁”的土地因为被“深渊”给污染过，所以这里能够被“木偶”层次的超凡力量调用的无生命物质并不多，而这极大地减缓了班迪特应对“无生命暴雨”的压力。
    在班迪特应对“木偶”的攻击之间，“诡法师”克莱恩则是与他的秘偶“玛姬”洛佩兹同时发动了远程攻击、以此牵制住了“厄之圣者”维涅拉。
    趁着对方的其余半神级力量都被牵制住，罗杰已然化身为了“黑骑士”，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三脸疯狂的“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之间、与他那阴影流动的“灵肉之刃”对轰在了一起！
    “罗杰·亚伯拉罕！”
    怒吼间，阿瑞克索斯的三张脸上表现出了各异的神色，其中一张脸在愤怒，一张脸在大笑，还有一张脸陷入了癫狂。
    阿瑞克索斯似乎是没有料到罗杰竟然会带人突袭自己，还一次性带了3位半神。
    虽然自己是序列3的圣者，但是在这样的人数差压制、外加猝不及防的袭击之下，阿瑞克索斯依然是陷入了被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根本没有恐惧的情绪，反而因为罗杰的突袭有些血脉贲张。
    “给我死！”
    阿瑞克索斯再度大喊道，在招架罗杰的斩击的空挡之间，他全身的血肉连同阴影开始飞速地蠕动。
    罗杰的心间顿时一道危险预感闪过，他立刻使用了“闪现”撤离出了一定的距离。
    下一秒，全身蠕动着阴影的阿瑞克索斯全身冒出了尖刺，这些尖刺上皆是蕴含着“灵肉之刃”的力量、每一击中都附带着不仅能腐蚀血肉，泯灭灵魂，斩破屏障，还可以让任何有堕落意念的生物防御失效的效果！
    这恶心的一幕看得一旁的班迪特有些头皮发麻，此时的它已然变为了身披铠甲的狮子、逼得那“木偶”灵魂节节后退。
    然而就是这一晃神，那“木偶”的全身陡然间变得了没有生机、一双如同玻璃球般浑浊的眼珠冷漠地看向了班迪特。
    它发动了“诅咒之源”，想将班迪特的斩击伤害给回馈到它的本体身上！
    但此时此刻，班迪特的锋刃已经呼啸如风、它试图收住力道，但是此时已经是来不及。
    就在此时，“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身形忽然间出现在了班迪特的身后、对着“木偶”的身影举起了手。
    在这一瞬间，“扭曲”的力量被发动，“木偶”的意图被扭曲，原本“将伤害转移到班迪特身上”的这一意愿被重新解读、扭曲成为了“将一小部分的伤害回馈到班迪特身上”。
    “木偶”似乎是觉察到了这种异变，然而此时他解除“诅咒之源”已经是来不及。
    “唰啦”一声，随着班迪特的“灵肉之刃”斩了下来，它全身的盔甲出现了明显的裂痕、让这只虎斑猫连续后退几步。
    反观那“木偶”的灵魂，则是变得异常死寂。
    随着轻微的破碎声传来，那木偶从肩头被班迪特斩中的位置开始寸寸崩碎、在从狂暴海吹来的海风吹拂中化为了碎片。
    “木偶”灵魂，在此刻被消灭了！
    这一损失让已经化身为“海胆”的阿瑞克索斯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怒吼，他原本一直在防范着罗杰“放牧”的灵魂或者“堕落阴影”突然浮现在自己身旁攻击自己，却一时间忽略了与那只不算起眼的猫咪缠斗的“木偶”的安全！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自己所有的怒火倾泻到罗杰身上的时候，一道晨曦光芒却忽然从他的胸膛位置的浓郁阴影中浮现了出来。
    紧接着，这微弱的晨曦光芒大放，阿瑞克索斯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近乎要被撕裂。
    持有着完全解放的“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竟然无端地从阿瑞克索斯的身体内钻了出来！
    (本章完)

 第372章 班迪特的战斗智慧

    第372章 班迪特的战斗智慧
    在这斩击之下，变得支离破碎的阿瑞克索斯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他分明能够感觉到罗杰的“堕落阴影”并不是从外部对自己发起的攻击、而是从一开始它就是自己“阴影”的一个组成部分！
    此时此刻，一直潜伏在阿瑞克索斯阴影中的、罗杰的“堕落阴影”终于露出了獠牙、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可以随着阴影的流动自由变形的盔甲从内部给瓦解了！
    事实上，这正是罗杰事先就算计过的事情之一，那就是以自己对于阿瑞克索斯一部分血液的神秘学性质的“秘密洞察”作为基石、赋予“堕落阴影”与阿瑞克索斯相一致的命运。
    而罗杰的计划就是，将持有着“邪魔克星”、且已经被篡改过命运的“堕落阴影”给埋藏在阿瑞克索斯自身的阴影之中。
    但这样有一个弊端，就是几乎所有的“倒吊人”途径半神都是掌握阴影的半神，阿瑞克索斯一定会第一时间发觉自己的影子被人动过手脚。
    因此，原本罗杰还在发愁该怎样把自己的“堕落阴影”给送进阿瑞克索斯自身的阴影内、且不被对方察觉，但是好在在他仔细复盘了自己了解的乌洛琉斯能力后，猜测二人的身上大概率拥有着条件触发的“重启”效果——而后续罗杰在降临金雀街后借助“秘密洞察”的观察、也让他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点。
    从“重启”的原理上来看，它并不是逆转时光，而是更加接近读取提前设置的“命运存档”，也即是用事先存档的一段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的命运来覆盖当下他们的命运、以此来帮助他们逃避一些本来难以逃避的结局。
    对于命运相关领域的高位者以外的存在，在每一次“重启”之后必然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自我认知不协调，这本质上是因为重启的“存档”节点和重启之前的节点中自我的经历不同，这会出现一定程度上的认知偏差、以至于经历了“重启”的人需要一段时间来回忆和代入自己当下的情境。
    这就类似于那些网络小说中写的一样，一个人刚刚重生到过去的某个节点，第一反应一般都是先通过周围的环境来确定“现在是何时”、并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以此平衡掉重生前和重生后中间发生的自我认知差异。
    反观“命运天使”乌洛琉斯本身，就是因为自身重启次数过多导致祂缺失了许多时间节点中的心理状态，这才导致了祂的心智状态接近孩童，除了忠诚于“真实造物主”这件事恒定不变以外，祂的思想在曾经的八大天使之王之中算得上是最不正常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机制的存在，因为命运的些微不协调感，阿瑞克索斯在“重启”后就会有一个注意力转向外界的适应过程、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出现了某种细微的变化。
    至于该如何触发这“重启”，通过先前的战斗罗杰几乎可以确定，“旧日之盒”就是触发这命运重启的扳机之一，也即是说，“旧日之盒”对于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的放逐作用会被抵消掉。
    罗杰亦是知道“时天使”阿蒙和“命运天使”乌洛琉斯应该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就自己支持的人进行博弈，所以“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赋予在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身上的“重启”力量很可能被阿蒙动过手脚。
    果不其然，当罗杰对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使用了“旧日之盒”之后，这段命运当下就要被重启，但是随着阿蒙的后手发动，这“重启”被延迟了一段时间，这也让罗杰能够顺利地按照原定作战计划将这两位半神带到了四周没有生机和人烟的“黑翼暗礁”，并在这里对他们展开集中的攻击。
    震惊之余，阿瑞克索斯被切碎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重组血肉以此复活，但是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办不到。
    “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阿瑞克索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出现了某种变化，以往他仅凭意志力就可以使自己的血肉重组、快速重生，但是眼下这种机制却变得异常艰难。
    连他事先分布出去的、用来复活的血肉细胞与他的联系都在此刻被切断，不仅如此，阿瑞克索斯所奴役着的那些灵魂也都出现了不安的躁动，许多股恶意赤裸裸地指向了阿瑞克索斯的精神本体。
    “诅咒？”
    不安的快速思索间，阿瑞克索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那把剑有问题！”
    在肉身被破坏的时候，灵体会暴露出来，而“堕落阴影”就是瞄准了这机会，用被“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提前施加过定向诅咒的剑伤害到了阿瑞克索斯的灵魂！
    因为阿瑞克索斯服用魔药不久，此刻的消化进度还很初级，所以这样一折腾，他顿时就有了失控的前兆。
    与此同时，身披黑色铠甲、体态壮硕如同狮子、口中含着“灵肉之刃”、已经解决掉“木偶”的班迪特的身影从一道光门后闪现而出。
    而“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佩莱的身影亦是同时出现，随着黑焰和石化射线同时弥漫开来，漆黑的大剑也斩了下来。
    眼见已经在失控边缘的阿瑞克索斯即将被消灭，罗杰却再次感觉到了自己与班迪特的命运泛起了一阵阵不寻常的涟漪。
    一道银色光芒闪过，阿瑞克索斯的身影也再一次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
    “重启”的力量再一次被触发了！
    只要不是灵体完全被消灭、仍然有一部分肉身存在、命运没有完全消散的话，哪怕阿瑞克索斯已经命悬一线，这序列1层次的大天使能力都能把他给捞回来。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的三个头颅脸色明显非常不好，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乌洛琉斯在他身上留下的最后一次“重启”机会，更是因为“木偶”灵魂没有在重启中被成功复活。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木偶”的灵魂已经彻底被消灭、从此烟消云散，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命运，也因此无法被“重启”。
    这一瞬间，阿瑞克索斯有些想跑，但是还不等他利用自己奴役的一名“旅行家”的能力传送跑掉，班迪特就再次禁用了“黑翼暗礁”上的空间传送。
    “不牛逼啦？”
    罗杰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他亦是不慌不忙地出言嘲讽道。
    因为“诅咒”的作用，那些被阿瑞克索斯先前所释放出去的、可以帮助他复活的血肉碎片已经被完全除掉，而此时“传送”更是被禁用，罗杰也不害怕他跑掉。
    “跪下，叫声爷，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好看点。”
    罗杰快速地扫视了一圈身上积累了一定的厄运、但是仍然在不断利用玛姬·洛佩兹抵挡下“厄之圣者”维涅拉所释放的大多数厄运类法术、以此不断地消耗着对方、不着急将其杀死的克莱恩，以及凭借着罗杰心灵领域音乐规则的灌输加持、仍然与那进入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缠斗的的林赛·路易斯，而后一脸嘲弄之色地对着阿瑞克索斯说道。
    “*&amp;amp;amp;%&amp;amp;amp;^*……”
    阿瑞克索斯闻言，顿时骂起了最难听的话，罗杰听完以后也不生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地方和你打吗？”
    他忽然开口问道。
    这句话让阿瑞克索斯闻言一愣，但下一秒，他却看到罗杰的左手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同时对着自己凌空一指。
    天空中顿时传来了如同雷鸣般的爆破声，阿瑞克索斯抬头望去，却发现有一枚直径在接近百米的陨石已经突破云层、正向着“黑翼暗礁”的石质平台坠落而来！
    那陨石的外壳呈现炽白中带红的颜色，另一方面，虽然它距离阿瑞克索斯的距离仍然很远、但是却有一种古怪的风压、在相隔近万米的距离就已经将阿瑞克索斯给锁定住、让他动弹不得了！
    阿瑞克索斯大惊失色，他虽然知道罗杰有着召唤陨石的能力，但是却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也因此没有当回事。
    在他看来，这类陨石类攻击虽然范围大、强度高，但是只要及时躲开一般问题都不大。
    然而天知道这枚陨石为什么如此古怪，眼下阿瑞克索斯想要动弹都不太容易。
    他立刻想到了使用“自爆”来脱离这种风压锁定，然而站在罗杰身边的班迪特却适时将口中的大剑对着空中举起、而后对着阿瑞克索斯劈了下去。
    这斩击毫无力道，然而却使得虎斑猫与阿瑞克索斯之间的空间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下一秒，阿瑞克索斯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光之门、这光之门第一时间便将阿瑞克索斯给吸了进去、将他给暂时“放逐”掉了。
    这操作让罗杰微微一愣，疑惑不解的他正准备出言询问，却忽然意识到了班迪特的企图。
    那就是，它应该是将阿瑞克索斯给“放逐”去了一片不适合自爆的门后空间、而后再等到“星罚”陨石落下的一瞬间再将阿瑞克索斯给释放出来。
    如此一来，就能确保他不能动用可以逃脱的潜在手段、同时吃满百分之百的伤害。
    至于罗杰等一众友军，班迪特可以借着“放大”效果下的“放逐”和“幻化”将他们丢进安全的异空间、以避开这一次轰击。
    这种思路非常像罗杰前世玩过的一个游戏中的经典配合，那就是通过将敌军的某些单位给暂时放逐在异空间、到了特定的时间再放出来，以此确保其他队友的非指向性控制或伤害技能能够必中、打满伤害。
    “没想到这家伙的战斗天赋还挺高。”
    罗杰顿时对班迪特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哪怕阿瑞克索斯是一位半神，吃了这么一发动能和温度全部拉满的陨石之后，大概率不死也要残。
    但是出于保险起见，吃不准阿瑞克索斯身上是否还有“重启”次数的罗杰仍然在班迪特所释放的那扇光门周围放置了卡特琳娜·佩莱制作的、可以杀伤血肉细胞、附带诅咒效果的神秘学病原体，这是他为阿瑞克索斯准备的后手之一、刚好在眼下的情境中配合使用、可以极大地提升杀掉阿瑞克索斯的概率。
    而此时此刻，“厄之圣者”维涅拉亦是注意到头顶的陨石。
    此时此刻，她已经睁开了双眼、露出了颜色那如同水银般的双眸。
    不，与其说是双眸，倒不如说是四眸。
    在维涅拉的两侧瞳孔的侧面，还各有一只瞳孔、显得极为诡异和怪诞，以至于原本从心底里觉得对方是位美人的罗杰和克莱恩哥俩都同时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考虑到乌洛琉斯和威尔·昂赛汀、乃至同属“命运”途径半神的瑞乔德的眼睛都并非是如此这般，所以罗杰猜测维涅拉这古怪的容貌可能是先天的变异，也可能是遭遇过什么特殊的诅咒或污染，但是似乎也正是因为这种特异之处，维涅拉的战斗力比一般的序列4半神要高上不少。
    维涅拉眼眸开始迅速地转动，下一刻她那两侧的副眼眸陡然间转正、原本正面的眼眸却跑去了侧面。
    这两只眼眸同时看向了罗杰，在一瞬间，罗杰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与此同时，在苏尼亚海上空也莫名其妙刮起了强度不小的风流，以至于罗杰释放的那颗陨石的轨迹都受到了几分偏转。
    这一下将罗杰给逗笑了。
    下一秒，一个虚幻的人影从罗杰的身上脱离、步入夜色之中，而后消失不见。
    在这一刻，罗杰身上所附带的“厄运”直接被彻底清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为强横的豪运！
    而天上的那一股风也彻底消失不见，“星罚”陨石的落点再一次回归了正常，且落点不偏不倚正好就在阿瑞克索斯当下被放逐的地方。
    “怎么可能？”
    维涅拉的双瞳眼眸震动，此时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罗杰的能力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先前她在与“诡法师”克莱恩战斗的时候，就发觉了对方身上的厄运累积速度远低于应有的水平，正常来说哪怕是同属于半神层次的敌人，在近乎已经完全消化了“厄运法师”魔药的维涅拉的厄运类法术的作用下、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战斗失误或者是缠身的厄运而陷入不利的局面、最终被她轻易地逆转局势、而后干掉。
    但是目前来看，罗杰似乎具备某种特殊的命运类能力、可以抵消甚至反转“厄运法师”能力的影响。
    然而这还没完，紧接着维涅拉就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出现了异常。
    她的命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篡改了，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她认为此时的自己和“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具备某种神秘学上的共性。
    也正因为这样，原本那锁定住阿瑞克索斯的风压转而将维涅拉给锁定住了、让原本想利用自己身上一件封印物快速脱离现场的维涅拉变得动弹不得。
    事实上，罗杰也一直想试试看维涅拉这位“厄运法师”会怎么对付自己，因为“厄运法师”的魔药名称听起来就是一个擅长给予厄运的序列。
    然而在罗杰的猜测之中，这方面的能力对于自己很可能是无效的，而眼下经过自己实验，证明确实是如此。
    这其中的核心原因还是在于“活星盘”没有所谓的一成不变的命运，几乎所有利用命运惯性的超凡能力在面对“活星盘”的时候都会因为对应的命运惯性能被卸除而失效。
    不仅如此，“活星盘”的“命运赋予”和“身份篡改”能力可以同时作用于一个群体，而罗杰在战斗之前，就已经将己方全员的命运做了篡改。
    而之后他又在“原动天核”的加持之下直接利用“身份篡改”将维涅拉给借助“星罚”的风压给控制住了，虽然知道维涅拉身上可能还有“重启”的力量在、这一击不一定能将其完全杀死，但是对于罗杰来说，打掉一层buff也算好的。
    就在“星罚”陨石降落的前一秒，克莱恩、班迪特和林赛的身上都有一道与他们形态相近的虚影从这些人身上给脱离了下去。
    随着这些“虚假身份”的脱离，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受到了范围类厄运法术的影响、虽然不太致命，但是仍然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
    林赛也因此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再次化身为一道流光、发出了剧烈的音爆，趁着那“操纵师”不注意的一瞬间、将那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短刀给插入了巨龙的心口！
    随着林赛落在了地上，光门一闪而过，班迪特再次将阿瑞克索斯给释放了出来、而后又将自己等人给“放逐”去了门后空间。
    在罗杰进入异空间的前一瞬，他看到了那比20辆半挂车车头还要大的陨石冲击在了“黑翼暗礁”的石质平台之上。
    在将刚刚出现的阿瑞克索斯化为齑粉的同时、这陨石也引发了剧烈的冲击波、向着四周掀起了十几米高的海啸！
    紧接着，罗杰和克莱恩等人去到了一座光秃秃的山头。
    这山周围虽然没有阳光，但是这山体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关键的是四周不仅有氧气、同时还凉风习习。
    这是班迪特事先选好的一处异空间，它已经确定过这里的环境中没有隐藏的病原体或者有毒物质，可以允许己方的成员短暂停留一段时间。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罗杰等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这山头、出现在了“黑翼暗礁”之上。
    此时此刻，“黑翼暗礁”的石质平台已经几乎是另外一副样子。
    原本发黑的石质地面此时变得通红、明显是被高温炙烤过，而陨石的碎片落得满地满岛都是，就连四周海面的水位线都下降了不少。
    因为大量海水的瞬间蒸腾，“黑翼暗礁”周围雾气弥漫，又过了几秒钟，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而此时此刻的阿瑞克索斯已经被炸成了一团团焦黑的碎肉，只剩下那三个头颅似乎还有着完整的形状、滚落在地上。
    因为序列3层次的“神秘学病原体”和“星罚”冲击的双重打击，阿瑞克索斯甚至无法正常使用血肉方面的能力和可以减伤的阴影铠甲。
    至于维涅拉，则亦是消失不见，但是罗杰通过现场那令他感觉到有些熟悉的“命运”力量波动、判断出了维涅拉本人并没有死。
    “再问你一句，还牛不牛逼了？”
    在雨中，罗杰微笑着蹲下、看向了阿瑞克索斯的那张最老的脸。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话。
    “无论如何，我已经为我主尽了力……不像你这欺世盗名、妄称神子、以圣者之名招摇过市的叛徒！
    “罗杰·亚伯拉罕，我诅咒你，你迟早会像你那疯子先祖一般、不得好死！”
    阿瑞克索斯嗤之以鼻、开口骂道。
    这话里包含着对“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的侮辱，正常来说罗杰要么会为阿瑞克索斯知道这么多事感觉到惊讶、同时会为他的出言不逊而恼怒，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
    他只是闭上眼睛、在脑中回忆起了伯特利、阿姆拉、拉结尔等一众先祖和先行者的容貌和事迹，而后睁开眼睛看向了地上的阿瑞克索斯。
    “谢谢你，竟然把我抬到了和先祖一般的高度。”
    过了半晌，罗杰忽然笑了起来：
    “我不怪你，你只是为你信仰的神灵效力罢了……从各种角度上而言，‘真实造物主’在根本上的立场和我是一致的。
    “但是，听你的话，你应该并不知道先祖祂为了这个星球，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某种意义上，‘门’先生确实是疯子，也正是因为祂，亚伯拉罕家族一千多年来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但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后代却一直在前赴后继地为了这个世界而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你又怎么可能懂得？”
    说完这句话，罗杰微微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仅凭你当下的认知和贡献，根本不配侮辱伟大的‘万门之门’。”
    说完这句话，罗杰的左手再次结出了一个特殊的手印，而阿瑞克索斯的三个头颅上也同时闪烁起了色彩斑斓的光。
    “再见了，阿瑞克索斯。
    “以后，‘极光会’就交给我了。”
    话音一落，阿瑞克索斯的三个头颅依次炸开，当下虚弱的他在“星体爆发”的作用下毫无抵抗之力。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道水银色光芒扩散开来，“厄之圣者”维涅拉再次被“重启”了出来。
    这也是她能够使用的最后一次“重启”力量，而面对自己的能力对罗杰来说收效甚微这一点事实，此刻的维涅拉感到十分地绝望。
    一瞬间，林赛、克莱恩和班迪特就呈包夹之势将这位“厄运法师”给围在了中间、班迪特则再次宣读了与“传送”有关的禁令，以此防止维涅拉的逃跑。
    “如果你在期待着‘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的降临，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幻想了。”
    罗杰知道，有阿蒙帮忙牵制，乌洛琉斯应该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降临到“黑翼暗礁”，否则自己死亡的后果根本不是阿蒙和亚当所能接受的。
    “你有什么遗言吗？”
    顿了顿，他又开口看向了对面的美人。
    老实说，因为“新雾城”在信仰上的关系，他原本是不太想杀死维涅拉的。
    但是无论如何，正如同先前阿蒙所说的那般，罗杰身为足以打破局势平衡的、拥有“命运”方面权柄的外神化身，最终一定要选择一位“光之钥”的候选者进行支持。
    某种意义上，这可能也并非是他的选择，而是“光之钥”在冥冥之中对于自身候选者的选择，罗杰只是在整个过程中扮演最重要的推手之一罢了。
    所以，虽然罗杰本身并不想这么快做出选择，但是眼下他与维涅拉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
    不管最终威尔和乌洛琉斯谁胜出，当下维涅拉必须要死，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
    听到罗杰的话，维涅拉沉默了许久，这才再次睁开眼睛、开口问道：
    “你刚才说，我主和你的立场是一致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唯一在意的事情，天生双瞳的她在幼年时因为畸形被父母抛弃、成为了流浪街头的孤儿。
    如果不是自己遇到了“极光会”的某位神使收养了她，她也根本无法有今天。
    维涅拉至今都还记得那位神使的话：“你有两对瞳孔，一定能够看到更远的命运。”
    而这，也是维涅拉从小到大听到的第一句赞美。
    自那之后，维涅拉一直都保持着对“真实造物主”的狂热信仰和绝对的尊敬，但是此时此刻，她也被罗杰的这番话弄得非常好奇。
    事实上，她的这个问题充满了僭越。
    但是对于死无葬身之地的维涅拉来说，问出这个问题背后潜藏着的动机则是，罗杰和背后支持他的力量、是否会对“真实造物主”不利？
    她需要搞清楚，不然死都死不安稳。
    “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
    罗杰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位队友，最后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维涅拉的肩膀上。
    维涅拉一时间没有懂罗杰的意思，但是还不等她再次开口，一连串讲述便响起在了她的耳边。
    罗杰把能说的都告诉了她，这个过程持续了2分钟左右的时间。
    等他再次将手放下，维涅拉的嘴唇已然是紧紧地咬了起来、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过了许久，她的神情终于是释然了下来。
    这位“厄之圣者”对着罗杰点了点头：
    “动手吧。”
    “好。”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将左手的食指印在了维涅拉的眉心。
    维涅拉释然地闭上了眼睛，随着三种颜色的光芒在这位“厄之圣者”的眉心亮起、她的身体也终于是重重地向后倒了下去。
    罗杰静静地看着维涅拉倒下，而后叹了口气。
    他没有选择奴役维涅拉的灵魂，只是等待着她自己和阿瑞克索斯身上的的、一共15件非凡特性依次析出。
    除此以外，他还在维涅拉的身上搜出了一件高度疑似对应着“水手”途径序列4“灾难主祭”非凡特性的、如同一枚蓝水晶吊坠般的封印物。
    可能是因为副作用太强，所以维涅拉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这件封印物。
    罗杰略一思考，而后将那件蓝水晶放在了地上，又将别的斩获依次排开、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三位队友：
    “一共5件半神层次的斩获，除了维涅拉那一件我要还给‘生命学派’，剩下的4件我们一人一件。
    “那10件中序列的特性你们看着拿，但是每人不能超过3件。”
    那5件半神层次的物品分别是“三首圣堂”非凡特性、“厄运法师”非凡特性、“灾难主祭”特性对应的封印物、“操纵师”非凡特性和“木偶”非凡特性。
    “你先选吧，船长。”
    林赛略一思考、而后开口道：
    “你出力最大，我们都是来打工的。”
    “好吧。”
    罗杰也没有客气，他略一思考，便选中了“三首圣堂”非凡特性。
    之所以要这么选，是因为他后续肯定要在“极光会”内培养出新的圣者，而他手上已经有一件多余的“黑骑士”非凡特性，接下来如果衔接“三首圣堂”，无论在战力提升还是晋升曲线的平滑度上都更为优越。
    另一方面，就罗杰和亚当的盟约内容来看，他晋升为“三首圣堂”的概率很低，再加上“三首圣堂”的外貌确实不太美观。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看看后续能不能将自己的副途径序列从“黑骑士”给跳转到别的途径的序列3上去。
    在罗杰选择完毕后，在这次战斗中出力第二多、发挥出了不可思议战斗智慧的班迪特在与二人一通谦让后、被克莱恩和林赛推举为了第二位选择的小队成员。
    “我选……”
    班迪特一时之间有一些纠结，这还是它第一次得到“虚界星枢”以外的强力战利品，一时间有一些选择困难。
    “班迪特，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吗？”
    就在此时，罗杰微笑着、适时开口。
    (本章完)

 第373章 改造“极光会”的计划

    第373章 改造“极光会”的计划
    “什么？”
    班迪特闻言、顿时好奇地望向了罗杰。
    “我觉得你可以选这件‘操纵师’的非凡特性，我可以回去帮你打造成封印物。”
    罗杰笑眯眯道，事实上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其中的各种关键。
    首先，罗杰又特别想要一件属于自己的“观众”途径高序列封印物，因为这东西的作用非常广泛。
    尤其是他现在的敌人不少、经常会面对一打多的处境，相比起“搅屎棍”能力比较单一的用途、以及“歌唱”能力本身存在的条件限制，“操纵师”非凡特性能力所具备的的隐蔽性和泛用性特点无疑能让罗杰控场的手段变得更加丰富。
    因为在克莱恩手中已经握有一件“操纵师”封印物的情况下，他大概率不会选择这件非凡特性，所以唯独与班迪特竞争的就会是林赛。
    但按照罗杰对林赛那耿直性格的了解，他大概率会选那件“灾难主祭”非凡特性对应的封印物、所以他亦是不担心林赛会和班迪特抢那件“操纵师”对应的非凡特性。
    他真正担心的是，班迪特脑子一抽去选“灾难主祭”的封印物，因为这猫有的时候脑子会比较不正常，不排除它会开始幻想自己一只猫飞在空中、操控闪电、海啸与地震之类的魔幻场景——尤其是这家伙刚才分明多盯着那“灾难主祭”的封印物多看了几眼，这就让罗杰更加担心了。
    通过刚才的战斗，罗杰已经发现了班迪特的战斗思维其实非常缜密，对它来说类似“水手”途径非凡者那种刚正面的风格并不十分适宜，相比之下“操纵师”更加符合这猫的思维方式。
    所以“操纵师”封印物班迪特自己原本就用得上，再加上因为它与罗杰的关系，后者借用起来也十分方便，等于是一举两得。
    “……”
    班迪特看了看罗杰、又看了看两眼那“灾难主祭”封印物，而后叹了口气：
    “我……”
    然而就在这时，班迪特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罗杰的声音：
    “苏尼亚海虾十只。”
    “……”
    “外加两条迷雾海鲈鱼。”
    “好吧。”
    班迪特顿时松口，苏尼亚海虾又大又肥美、膏又多，而迷雾海鲈鱼也是异常鲜美可口的鱼类，这对于小猫咪来说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这才是乖猫咪。”
    罗杰顿时大喜，他微笑着撸了两把班迪特的下巴，而后看着它将那件非凡特性给收了起来。
    “莫里亚蒂先生，你先选吧。”
    林赛看了看克莱恩，他在这时候将自身的位置放得比较低，因为罗杰是他的上级，莫里亚蒂先生又是罗杰的好朋友，所以这个时候展现出必要的礼貌是非常重要的。
    “不用客气，林赛。”
    克莱恩微笑着拍了拍林赛的肩膀，两人顿时你来我往地谦让了几句，最后克莱恩架不住林赛的热情、开口说道：
    “那我就得罪了。”
    说罢他看向了那件“木偶”非凡特性：
    “我要这个。”
    “需要我帮你打造成封印物吗？”
    罗杰眨了眨眼，他刚才也猜出了克莱恩会选择这件非凡特性，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木偶”封印物对于克莱恩这位“诡法师”来说算得上是绝配。
    首先，对于拥有高序列“秘偶大师”能力的他来说，可以直接将自己的“秘偶”作为“诅咒之源”的释放媒介、以此来用比较低的代价来换取敌方受到重伤。
    其次，操纵无生命物质的能力也让克莱恩非常心动，因为这意味着作战场地中有更加多的条件都可以为自己所用、让自己的进攻和防御手段变得更加丰富，这与魔术师“不做无准备的演出”的作战思路不谋而合。
    甚至克莱恩还想好了——等到自己用不上这件封印物的时候，它还可以在条件合适的时候被转手卖给“怨魂”莎伦或者将来有可能晋升为“怨魂”的马里奇，套现的难度相对较低、有着明确的下家，这无疑更加有利于“穷神”的资金周转。
    “需要，需要多少费用？”
    克莱恩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说这个太见外了，你都来帮我打架了，我还问你收费用，有没有把兄弟我放在心上了。”
    罗杰摆了摆手，听到这话克莱恩微微松了口气、而后便欣然接受。
    “那我要这件。”
    林赛见到克莱恩看上的东西和自己看上的不一样，也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果断说出了自己的意愿——毕竟对于已经拥有烈火、冰霜两种攻击手段的他来说，再多上风暴和海啸无疑会让他的法术能力更加全面。
    林赛都已经想好了——等到他成为了序列3的圣者的时候，可以叫什么“掌握四种元素的法师”之类听起来就像顶级法爷的称谓，到时候他可以乘着风飞向空中、然后降下烈火、风暴、闪电与冰霜，那气势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让林赛感到激动。
    如此一来，大家就都得到了适合自己的东西，之后罗杰又在那间破碎的旅馆三层建筑内找到了四万多镑的现金和一些便于换钱的贵金属，他将这些通货类的斩获平分给了所有参与战斗的人，克莱恩和林赛当时脸上就笑开了。
    “行了，咱们走吧。”
    罗杰又看了一眼“黑翼暗礁”上原本存在着一处“深渊”投影、但是此刻已然空空如也的石质平台，而后便带着克莱恩与林赛趁着没有天亮、再一次返回了普利兹港。
    然而，在几人刚刚降落后，林赛就立即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罗杰看出了他的异常、开口问道。
    “船长，刚才咱们的战斗引来了军方和‘代罚者’的关注，我有几名人手被逮捕了，这……”
    林赛这是通过自己与散落在普利兹港内的战术小队成员的神秘学联系觉察到了这些事情，此时的他显得非常焦急。
    看到林赛语无伦次的样子，罗杰立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慌张、而后便在林赛的指引下、去到了金雀街上。
    此时此刻的金雀街已然处在戒严的状态中，罗杰在无人处略一改变自己的容貌、便直接拉开了警戒线。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所有士兵的警觉，他们有的试图阻拦罗杰、有的甚至将枪对准了他，然而罗杰丝毫不惧怕这些、自顾自地向着正在调查现场的军官中职级最高的那位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
    在现场的是一位少校，他看到罗杰到来，立刻面色不善地问道。
    罗杰则是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少将军官证、递给了对方查看。
    对方原本有些不以为意，但是在看清了罗杰的那写着“昆汀·扎卡里亚”名字的军官证、以及上面的“军情八处”的标记后，立刻汗如雨下、立正敬礼：
    “长官好！”
    这由不得他不紧张，军情八处特别行动司说是军情八处，其实到了一定层级之上的军官都清楚、这只是最为神秘的军情九处对外的马甲之一。
    另一方面，所谓的特别行动司是直属于军情九处那位赫赫有名的女魔王的管辖之下，他们的权力之大令人匪夷所思，只要在王室或者首相不直接出手干预的情况下、这些魔鬼们几乎对于所有的常规军事部门都具有无限问责权。
    所以此时这位校级军官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被军情九处盯上、然后被赏一次特别行动司终身游。
    周围原本看热闹的所有军人看到自己的长官如此紧张、亦是立正对着罗杰敬礼。
    “辛苦了，诸位。”
    罗杰并没有露出想要为难他们的态度、转而说道：
    “这里的所有邪教徒已经被我的人肃清，你们逮捕的那几位是军情九处的特别行动队队员。
    “当然，我也理解你们公事公办的需要，所以晚点我会向你的部队长官去一封函说明情况。”
    “不，不用了，长官！”
    那原本已经平复下来一些心情的少校再一次汗如雨下，他立刻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有您的担保，我们不需要走逮捕流程。”
    “那就麻烦你了。”
    眼见对方非常自觉，罗杰也就没有让对方继续难堪、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他就站在原地等待，与那少校又了解了一些情况，林赛的那几人便被送了过来。
    那几人的面色原本有些狐疑，但是林赛立刻利用自身的能力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于是这些人乖乖跟着罗杰离开，等到了无人的地方，罗杰才将自己的面容变了回来。
    “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官方非凡者处理了。”
    罗杰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而后他先是将克莱恩送回了贝伦斯港、而后将剩余的人带回了贝克兰德稍作休息、顺便给班迪特买了他答应对方的苏尼亚海虾和迷雾海鲈鱼。
    趁着众人正在放松的时候，罗杰看了一眼表——此时是下午四点，距离“赫星学派”的课堂开课还有一点时间。
    于是罗杰便直接将已经回到贝克兰德的c先生召唤到了六角楼、在那间藏有很多书籍的房间内见到了他。
    刚一见到罗杰，c先生便立刻上前两步、跪倒在了罗杰面前：
    “‘暗星圣者’阁下，属下有罪！”
    “你有什么罪？”
    罗杰挑了挑眉毛、明知故问地问道。
    “属下一时疏忽，竟然让圣者您遭到了d女士等人的伏击，属下罪该万死。”
    此时的c先生想死的心都有，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廷根帮助p先生晋升、就搞出了这样的事情。
    好在看起来圣者并没有事情，否则的话、他的下场绝对会极为凄惨。
    “p如何了？”
    罗杰没有接话，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这暗含的意思是罗杰并没有原谅c先生，毕竟d女士的问题确实是因为c先生的疏忽导致的，他没有管理好自己手下的人、让自己家人的位置泄露了出去、以至于他必须要提前和“极光会”的另外两位圣者翻脸。
    另一方面，阿瑞克索斯第一次来犯的那次可谓极为凶险，如果不是他反应快通知了塞西莉亚他们出来拖住了另外三位神使、给自己创造了良好的战斗环境，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要出怎样的事情。
    “回禀圣者，p已经晋升为了‘牧羊人’。
    “一切都在您的指示下进行。”
    听到这句话，罗杰这才点了点头、说道：
    “你可知道，‘影之圣者’找上了我，对我发动了袭击？”
    这句话将原本就惴惴不安的c先生彻底吓坏了，他立刻汗如雨下：
    “圣者，请您责罚属下！”
    “我哪怕杀了你，又有什么用？”
    罗杰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c先生开口说道：
    “‘影之圣者’和‘厄之圣者’已经被我除掉。”
    “啊？”
    c先生原本羞愧难当、惊恐无比的心情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惊愕。
    这什么跟什么，这就除掉了？
    正在c先生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房间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随着罗杰的话音落下，d女士亦是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c先生、而后径直跪在了罗杰的面前：
    “属下参见圣者。”
    “很好。”
    罗杰点了点头：
    “刚好说到这里了，我也通知你一下。”
    d女士闻言、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而后又听罗杰说道：
    “‘影之圣者’和‘厄之圣者’已死。”
    眼见d女士陷入了比起c先生还要惊讶的情绪之中，罗杰又接着说道：
    “‘黑之圣者’被困在了苏尼亚海最东面的某个幻境之中，目前已经被我找到并救出，他正协助我一起探索‘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我主的圣所？”
    d女士呆愣了半晌，她知道利奥马斯特带人去“朝圣”的事情，但是却迟迟没有收到进一步的消息。
    而眼下听到了罗杰的话，她才明白过来几分其中的原因。
    “嗯，我主为我们设下了必要的考验。”
    罗杰没有说太多，只是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他之所以提及“黑之圣者”，是因为利奥马斯特在“极光会”原本的五位圣者中是最有威望、最受人敬仰的一位，只要有他和罗杰站在一起，就等于是一种背书、方便罗杰接下来继续整合“极光会”的资源。
    “赞美我主。”
    听到罗杰的话，c先生和d女士皆是不敢多问，他们半是激动、半是惶恐地开口说道。
    “赞美我主。”
    罗杰亦是点头称颂道，而后他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二人：
    “接下来有个非常重大的任务交给你们二人。
    “在我主的神谕指引下、我们清除掉了‘极光会’内部的某些异见势力，这是一次新生的机会，亦是一次惨痛的教训，目前我们的组织内继续补充新鲜血液。
    “我需要你们发展新的中序列成员成为神使——无论是对我主的忠诚还是服从性，都缺一不可。
    “在这方面，c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他培育出的p先生目前已经成为了序列5的‘牧羊人’。参考他的经验，d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你认识的基层中有没有优秀的年轻人，可以培养一下。”
    罗杰说完之后、顿了顿，又补充道：
    “一个月后，我会考核你们的工作进度，在发展神使数量和质量上占优的，可以将功折罪。”
    事实上，罗杰想要从面前的二人中选择一人培养为新的圣者，但是考虑到c先生的工作失误和d女士先前跟随着阿瑞克索斯、如今转到了自己的麾下，他不可能让这二人如此轻易地就得到这样的机会。
    所以眼下他明面上说的是将功折罪，给他们二人足够的压力、而后看他们的工作成果。
    到时候罗杰才会顺利成章提出晋升序列4的机会、同时交给他们一个新的任务，这样一来该追究的责任就相当于已经追究过了、而该奖励的则同样会得到奖赏。
    事实上，罗杰原本就有让c先生晋升为序列4的打算，但是奈何他工作不当、出了严重的事故，所以他只能给他上点压力、以观后效。
    如果他最终表现得比d女士好，罗杰可以考虑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还不如d女士的话，罗杰也会重新评估这件事情。
    这既是赏罚分明，也是要让他们为“极光会”的整体做出突出的贡献，只有通过了罗杰的考验，才能最终得到晋升为序列4的机会。
    “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
    听到两位神使应答，罗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到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罗杰双手交叉、一边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边思考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件事比较要紧，一件是彻底消化“活星盘”魔药，另外一件是准备“黑先知”的晋升仪式。
    最近几天，来自“白银城”的、针对“星轨调谐者”的祈祷数量和人数出现了明显的激增，罗杰也预先设置了自动应答机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对于自身的依赖会越来越显著、信仰也会越来越强烈。
    至于“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自不必说，这两个城邦目前都是信仰着罗杰这位“真实造物主”的眷属的。
    目前罗杰只需要将“极光会”的控制权揽到自己手里，而后将自己和“最初造物主”的关系深度绑定，如此一来他就具备了足够的、可以混淆的“锚”，届时他就可以借着编织出的、虚假的“星界之主”位格来完全消化掉“活星盘”魔药。
    在那之后，蒸汽教会答应自己的两件超凡物品也就能制作完毕，届时罗杰就可以看看是和阿蒙还是帕列斯交易一下、换到一条“时之虫”，而后就可以前往牧夫座空洞、完成序列3的晋升仪式了。
    “该上课了……”
    罗杰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6点、快要接近“秋”师傅的上课时间。
    “我晕，忘了帮‘秋’师傅回答那几道题了！”
    罗杰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作业没写、顿时一拍脑门，从“原动天核”中取出了笔和纸、开始借助“活星盘”的能力做起了演算。
    “要死要死要死……时间好紧张啊。”
    罗杰一边写、一边看表，此时的他忽然间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前世的中学时代、那时候的他似乎也经常在上课前拼命补作业，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了过来。
    好在“秋”师傅那些问题的答案对于罗杰来说基本就是借着“活星盘”的内在星象照抄、有什么不确定的直接进行模拟就行，唯一颇费时间的就是他需要写出演算过程。
    终于，赶在接近7点的时候，罗杰顺利完成了验算、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极光会’的圣者竟然在他的办公室补作业，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自嘲般摇了摇头、而后将东西收起、穿上自己的那身斗篷，而后利用“旅行家”的能力前往了麦迪逊家族的那处宅邸附近。
    在前往正门的路上，罗杰很巧地撞上了雷古勒斯、西里斯和罗伊斯这三位同学，他们皆是十分热情地和罗杰打起了招呼，后者也是同样抱以善意回应，而后几人便边走边聊起了天。
    “我说，昨天晚上我又经历了那该死的知识灌输。”
    走着走着，西里斯忽然开口说道，此时的他声音颇有些疲惫：
    “你们可能理解不了那种痛苦……它可能会在任何时候忽然出现、亦是不分场合。
    “无论是在你洗热水澡的时候、还是上厕所、睡觉、抑或是和某位女士约会的时候……就在你无比放松的时候，那些该死的声音就会无孔不入般闯进你的大脑、让你的精神都几乎要崩溃。”
    “你说的是‘知识逐人’吧？你大概每个月会经历几次这样的体验。”
    罗杰挑了挑眉毛、开口接过了话茬。
    “‘知识逐人’？”
    西里斯皱了皱眉头：
    “这个说法有点耳熟，我似乎听我的爷爷说过……但是正常情况下，我的那些长辈们都将其称作‘知识灌输’。
    “频率上的话……不同时间段亦有不同，总的来说，从今年刚入夏开始，这种‘知识灌输’的次数出现了一定的增多，大约在一个月4到5次次。
    “但是按照我父亲的说法，这仍然在正常范围之内。”
    “原来如此。”
    罗杰微微点头，而后他试着开口说道：
    “话说，你们在‘秋’师傅的班上，是否学过与‘赫星’祈祷相关的知识？”
    “与‘赫星’祈祷？”
    听到这句话，三位青年皆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我一直想问，‘赫星’到底是什么？”
    雷古勒斯皱着眉头问道：
    “不瞒你说，‘秋’师傅似乎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与‘赫星’有关的事情。
    “有一次西里斯没忍住去询问了‘秋’师傅，但是却被告知‘赫星’只是一个抽象的符号，是学派的标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听到这里，罗杰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真是这么说的？”
    说句实在话，雷古勒斯的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罗杰的预料。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雷古勒斯看到罗杰站定，脸色更是疑惑。
    “……不，没什么。”
    罗杰摇了摇头、旋即一边走一边说道：
    “‘赫星’是出现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个特殊的天文现象，当时在火星的附近出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红色星体，而‘赫星学派’的建立，也是因为创始人们相信‘赫星’能够带来知识和庇护。
    “知识和庇护？”
    西里斯听得有些好奇：
    “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好处吗？”
    对于他这么一位“窥秘人”而言，知识方面的需求倒不是非常迫切，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找到能够令自己免受“知识逐人”困扰的庇护。
    “据我所知，应该是有的。”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想办法对着‘赫星’祈祷……但是在你弄清楚‘赫星’的尊名前，最好不要这么做。”
    “‘赫星’的尊名？”
    西里斯追问道：
    “那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打听打听，如果问到的话可以告诉你。”
    罗杰耸了耸肩、答道。
    “那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与雷古勒斯和罗伊斯只是听个热闹的状态不同，西里斯的态度十分认真，他似乎是真的在期盼着罗杰早日给他带来“赫星”相关的知识。
    事实上，罗杰大可以直接将“赫星”的尊名告诉成为序列9非凡者不久的西里斯，但是这无疑是一种轻佻的行为。
    在旧日时代华夏的易经八卦文化中，有这么一句话：“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这句话如果用西里斯等人能够理解的大白话说出来就是，占卜的本质不是神灵祈求人，而是人祈求神灵，所以神灵也必须保有足够的矜持。
    如果对方是诚心相问，可以告诉对方一次，如果对方反复询问，就是亵渎、就不能继续作答。
    同理，“赫星学派”原本就是一个隐秘组织，与“赫星”有关的知识只有那些得到了5级议会考验、至少达到3级水平的人才有资格知晓，而当下西里斯作为一名2级学徒，如果太过轻易地就得到了神灵的尊名，这无疑会让“赫星”的形象显得不够庄重和严肃。
    像当初“魔术师”小姐和“隐者”女士都是因为遭遇到本途径顶端的神话生物的呓语而痛苦不堪、最终在完全无法忍受的时候才“冒险”念出了“愚者”先生的尊名、最终得到了庇护。
    就连那些信仰着正神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正神的庇护——所有的东西都有代价，所有人都不能例外。
    所以，罗杰也打算让西里斯先经历些磨难——只有这样，他才会知道神灵的庇护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而这样一来罗杰才能放心地将他往“赫星学派”更高的层级上面去扶持。
    几人说话间，他们也终于是来到了“秋”师傅的教室，他们找到彼此的座位后便放下东西，波尔克姐妹便凑了上来、与雷古勒斯等人聊了起来。
    罗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主动在班上走动了起来、和别的同学打招呼，试图以此认识更多的人、更加全面地了解这个班级。
    “不过话说回来，有点奇怪啊……”
    罗杰皱了皱眉头，此时此刻的时间已经是来到了7点26分，距离“秋”师傅预定的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
    上一次，他第一次参加“秋”师傅的授课的时候，这位师傅就是踩着点到的，当时他的说法是自己睡过头了，而这一次事情变得更加离谱——学生迟到很正常，但是老师迟到就不太寻常了。
    “话说，雷古勒斯。”
    罗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雷古勒斯的旁边：
    “‘秋’师傅是一直有迟到的习惯吗？”
    “倒也不是。”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
    “以前他虽然来的也算不早，但是基本上都会早到个5到10分钟，但是最近几次他频繁迟到，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赫星学派’的学费收得不算高，我估计大家多少得因为这个事投诉他。”
    正在雷古勒斯吐槽间，教室的门终于是“砰”地一声被打开、满头汗珠、明显十分焦急的“秋”师傅终于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同学们，刚才晚高峰地铁、没有赶上，错过了两班。”
    如同上次一样，“秋”师傅第一时间就给大家道了歉、而后再次让罗杰来到讲台上领新印刷的教材分发给大家。
    凑近“秋”师傅的时候，罗杰没忍住用“秘密洞察”扫视了后者一眼。
    果不其然，他确认了“秋”师傅刚才是在说谎。
    “感觉他的精神状态又恶化了……不行，晚点下课后我得把埃姆林的药剂给他，顺便问问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杰一边思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接过了教材、开始像上次一样分发了起来。
    (本章完)

 第374章 带着石油找蒸汽教会

    第374章 带着石油找蒸汽教会
    在“秋”师傅抵达课堂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再一次回到了正轨，无论是那一遍又一遍如同填鸭一般的朗诵，还是那罗杰意料之中的拖堂，无一不在说明“秋”师傅的精神状态似乎从来就没可能变得更坏。
    但是罗杰却不这么想，他在整个过程中都一直在利用“秘密洞察”观察“秋”师傅的各个层面，从精神体、星灵体、以太体再到心智体，这个检视的过程非常繁琐，但是好在终于是让罗杰找到了一些异常。
    首先，“秋”师傅的精神体和心智体分别凸显出了超出正常水平的亢奋和萎靡，这种症状一般会出现在长期失眠的患者身上，这也能和他当前的情况挂的上钩。
    至于“秋”师傅的以太体，亦是有着明显的褐色和橙色光芒，这说明他的身体状况很差，而且也在情绪上有失控的倾向，罗杰姑且将这异常归类为是因为长期睡眠缺乏导致的肉体机能下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服用过埃姆林给的药剂后就会有明显的好转。
    真正让罗杰感觉到担心的是“秋”师傅的星灵体，这在狭义上与“灵魂”有关的、广义上指代着生命与灵界乃至更广大世界的联系的能量层，同时出现了两种颜色。
    一种是正常的白色闪烁着紫色、如同星光一般的区域，而最深处则呈现出靛蓝色的特征，这象征着“秋”师傅具备远超常人的洞察力以及神秘学感知能力，而这也与他的“窥秘人”途径非凡者身份能够挂得上钩。
    另一方面，“秋”师傅的腹部区域有着一大片如同阴影般的区域，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这部分的星灵体状态给遮蔽了起来。
    这一异常现象立刻引起了罗杰的警觉，身为序列4圣者的他原本就擅长窥探秘密，而“秋”师傅只是一位序列8的非凡者，后者没有理由会有他无法轻易窥探的秘密。
    “看来我先前的那一系列感觉都是对的，现在的‘秋’师傅可能和老尼尔当初的情况有近似之处……但是就是不知道背后的操纵者是否是同一位。”
    罗杰在心中暗道，事实上，他先前怀疑过“秋”师傅的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来自“隐匿贤者”的污染，甚至还怀疑他在主动向那位“隐者”途径唯一性活化所变为的邪神祈请禁忌的知识并进行实践。
    但是根据嘉德丽雅的说法，这种家伙要么会表现出行为异常，要么会直接失控，没理由能正常上课的同时、还和罗杰交流占星学上的内容。
    换句话说，如果只是失眠外加易怒的话，“秋”师傅在所有不正常的非凡者里已经称得上最正常的那一批了。
    但是如果说他正常，那倒也差得远。
    先不说他星灵体上那一抹异常的、连罗杰都无法看穿的漆黑，仅仅说雷古勒斯提过的——秋师傅认为“赫星”并非是真实存在的事物，这一点就完全说不通。
    毕竟“赫星”可并非是什么人为捏造和臆测的事物，当初这一古怪的天文现象可是实实在在地发生过的，哪怕“秋”师傅没有亲眼看到，也应该读过占星杂志上面的相关记载、或者是看过上面刊载的照片。
    平白无故否定客观发生过的事情，这不太像是“秋”师傅做事的风格，毕竟这家伙连特伦索斯特点这种古早的小众知识都能研究很久，罗杰不相信仅凭他的主观意愿、会说出“赫星”只是一个符号这种话。
    综上所述，虽然罗杰基本能够确定“秋”师傅的身上有问题，却颇有些拿不准目前“秋”师傅到底是在受到什么方面的影响力。
    然而有一点是可以的，那就是“秋”师傅的问题绝对不是他自身的问题，虽然从本质上来说每一条生命都很重要，然而在超凡世界，一位序列8非凡者的性命在那些高位者的博弈中只能说如同草芥、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比起这样，罗杰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暗中针对“赫星”信仰、或者是想将自己往什么特定的方向去诱导。
    在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之前，罗杰不打算轻举妄动。
    至于那课堂，还是一如既往地熬人，因为“秋”师傅睡眠状况不佳，他今天似乎脾气非常暴躁，中间光是因为有人朗读错误、丢板擦就丢了三次。
    之后还是罗杰主动开口、提议自己可以带领同学们朗读，“秋”师傅犹豫了一下这才同意、而后自己就在一旁休息，中间时不时还会表现出非常困倦的模样、时不时打着哈欠。
    等到这一言难尽的课堂结束，罗杰再一次来到讲台前、找到了“秋”师傅。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等雷古勒斯等人走了后才行动、而是直接将自己演算的那一沓稿纸放在了“秋”师傅的讲台上、而后道：
    “奥图姆师傅，您上次让我核验的知识点，我已经核验完毕了。”
    罗杰的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刚刚好能够吸引仍然留在班里的同学的注意。
    他们原本就在好奇地观望着罗杰究竟想和“秋”师傅说些什么，却不曾想他上来就似乎在谈论学术方面的问题。
    这虽然让雷古勒斯等人略微有些失望，但是也更加确认罗杰这家伙所说的、自己是凭满分答卷进入“赫星学派”的。
    本着八卦的心态，他们一时间没有着急走，而是继续停留在教室、一边佯装在帮助克洛蒂寻找她的发卡、一边在偷听罗杰和“秋”师傅的谈话。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小姐没有离开，罗杰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曾经考核过他的娜塔莉。
    这位承担着为“赫星学派”面试新生任务的姑娘同样是一位“2”级学徒，早些时候罗杰在班里找人闲聊的时候就已经与她打过招呼。
    比起之前，娜塔莉这次对于罗杰的态度显得非常谦卑，经过麦迪逊训话的她已经充分意识到了罗杰是一位非常有才能的占星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秋”师傅，但是能与罗杰做同班同学，她还是感觉到非常庆幸。
    罗杰也非常默契地没有提起先前面试时候的事情，因为他没有让娜塔莉感觉到尴尬的打算。
    虽然罗杰眼下不知道她留下做什么，但是大体来看，她似乎与薇薇安关系很熟络，也正是被后者给留下来的。
    “秋”师傅虽然对雷古勒斯等人没有离开、而是在偷听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比起那些，他还是从心里为这几人竟然开始对高端占星学知识发生兴趣而颇有些欣慰。
    另一方面，罗杰带来的这份演算稿，也再一次说明了这位“2”级学徒在占星学方面的高水平，有的时候“秋”师傅都有点搞不清自己和对方之间到底是谁在和谁学习。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卡宾。”
    “秋”师傅看完全部的稿件后、不禁由衷地夸赞道：
    “这些演算解决了我长期以来的几个关键的困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您说起这个，我倒确实是有一个问题需要您帮我解答。”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投来询问目光的“秋”师傅，而后又道：
    “不过在说那个问题之前，这件东西先给您。”
    说罢，罗杰从自己的斗篷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4只泛着蓝绿色光芒的药水：
    “这是我上次答应您的、有助于睡眠的药剂，您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服用即可。”
    “谢谢。”
    “秋”师傅好奇地将那药剂接过来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好奇地问道：
    “这该不会是什么麻醉剂吧？”
    “怎么可能？”
    罗杰笑了笑：
    “如果不放心的话，您服用前可以占卜一下。”
    “好的，那倒不用，我相信你。”
    “秋”师傅摇了摇头，他将药剂给收了起来，而后又开口道：
    “现在可以开口问你的问题了吧？”
    “嗯。”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单刀直入道：
    “我先前来的时候听我们班的同学说起过您对于‘赫星’的一些看法，您说‘赫星’只是一个符号，并非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对我自己而言，‘赫星’却是真实存在的天文现象……因为我亲眼见过它。
    “当时我正在康斯顿，到了半夜的时候我的朋友忽然把我叫醒，说火星的附近出现了一颗古怪的星体，而后我披上衣服出去看了，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不瞒您说……从那之后我一直在试图搞清楚‘赫星’是什么，当初我加入学派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学派和‘赫星’有关，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能也算是命运的指引。
    “所以我很好奇，对于您这样一位在做学问方面喜欢刨根究底的师傅来讲，‘赫星’的知识应该同样很具备诱惑力……但是我却不懂您为什么会说‘赫星’不存在？”
    听到这个问题，雷古勒斯顿时全身一紧，因为他分明看到了“秋”师傅那饱含着“应该就是你小子”意味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
    好在“秋”师傅什么都没有说，过了片刻后他再次看向了罗杰、略一思考后，扶了扶眼镜：
    “这个问题确实很有意思。
    “卡宾，既然你们都认为‘赫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那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它在过去的岁月中从来没有被记载过、只出现过那一次，且在出现后没多久就再次消失了呢？”
    “有可能那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星体，而是原本隐藏在火星的背面或者是小行星带附近，只是因为受到了偶发的引力摄动才临时出现了一下。”
    罗杰耸了耸肩：
    “另一方面，您也知道的，在天文和星象这方面，许多星体都有自己的回归周期，其中有一些的回归周期长达上千年，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是不一样的，卡宾。”
    “秋”师傅摇了摇头：
    “你所说的那些具备长回归周期的星体一般都会有明确的活动轨迹、而且会在夜空中持续地存在几天到大半个月不等。
    “至于引力摄动，这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无论是火星还是小行星都距离我们很近，如果它要出现早就出现了。
    “所以我认为，‘赫星’大概率是海市蜃楼或者是极光之类的东西，或者就是黄道光的表现出现了某种异常……总的来说，‘赫星’只是一种幻象，而非是实实在在的天体。”
    “嗯，您说的也有道理，受教了。”
    不得不说，“秋”师傅讲出来的话还算得上是有理有据，但是罗杰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说服。
    无论如何，这番言论语“秋”师傅所表现出的的一贯性格非常不协调，如果说“赫星”没有天文意义，那么也一定有神秘侧方面的意义——毕竟“秋”师傅所研究的特伦索斯特点本来也就不是客观存在的天文现象、而是偏向于神秘学方面的、对于虚点的计算方法，这种前后的反差让罗杰感觉到十分的违和。
    所以他打算暂时不纠结这个问题，他也因此确认了，从“秋”师傅的身上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眼见罗杰并没有成功说过“秋”师傅，雷古勒斯他们皆是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老顽固的一贯作风，只要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就几乎不会让步，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只要稍微有点能耐的学徒都不会选择他当导师。
    眼见“秋”师傅先一步离开，罗杰望着他的背影，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
    他转过头去，却发现是薇薇安·波尔克这位瘦高女生。
    “别想了，‘秋’师傅就是这样。”
    她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道：
    “话说，今天我过生日，打算请雷古勒斯他们吃个饭，你要一起吗？”
    “乐意之至。”
    罗杰没什么犹豫地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想借此机会拉近和自己的这几位同学的关系。
    “太好了。”
    薇薇安点了点头，而后便带着自己的妹妹先一步走了出去。
    罗杰与雷古勒斯等人一边聊天、一边跟在后面，等来到前厅的一处更衣室，他们皆是脱掉了各自的斗篷。
    “哇，杰克，你这么帅，是想让哥几个给你当陪衬吗。”
    留着一头卷发、脸上有些雀斑的雷古勒斯见到罗杰摘下了兜帽、非常嫉妒地吐槽道。
    “你们才知道吗，话说回来，我可能是全班唯一一个见过杰克长相的人。”
    此时说话的是娜塔莉，语气中颇有些得意。
    也难怪他们觉得帅，作为“杰克·卡宾”时候的罗杰用的是前世某位姓李的西方男影星在颜值巅峰期的外貌——除开后面那家伙中年发福以后外貌有些走样，他年轻的时候无论是颜值还是演技都是罗杰所非常喜欢的。
    “大家过奖了。”
    罗杰非常心虚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之后几人一起来到了附近的一间牛排馆，在薇薇安的主持下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
    除此之外，她还提前为自己准备了蛋糕，众人为她庆祝过生日后，便开始边吃饭边闲聊了起来。
    “话说，杰克，你继续跟我们说说和‘赫星’有关系的事情呗。”
    因为之前被罗杰给撩拨过，再加上后面对方曾经和“秋”师傅当面讨论过和“赫星”有关的问题，此时的西里斯对于“赫星”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仅仅是他，雷古勒斯他们似乎也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先前他们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加入的这个占星研究会为什么叫“赫星学派”，以及“赫星”到底在这个组织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罗杰闻言略一思考，这才道：
    “据我所知，‘赫星’应该并非是像‘秋’师傅说的那样、是简单的海市蜃楼或者什么黄道光的扭曲，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一颗星体。
    “我先前所说的，赫星会庇护对它祈祷的人，也并非是我自己捏造的，我有一位‘窥秘人’朋友就是‘赫星’的信徒，自从她信仰‘赫星’以后，那种痛苦地‘知识灌输’的情况就发生的比较少了。”
    “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娜塔莉点了点头，因为她的身份缘故，她知道的事情比雷古勒斯他们多上不少。
    “那你知道该如何向‘赫星’祈祷吗？”
    听到娜塔莉这么说，西里斯立刻满脸期待地看向了她。
    “这……我也不知道啊。”
    看见娜塔莉也不知道，西里斯微微叹了口气、显得非常失落。
    “不过，西里斯。”
    罗杰一边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一边提醒道：
    “我会想办法从我那位朋友那里问问看向‘赫星’祈祷的方式，当然，她可能会需要一定的报酬。
    “在此之前，你先不要自己尝试对着‘赫星’祈祷……你家里的长辈应该也和你说过，不要随便向来路不明的神灵祈祷，否则大概率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发生。”
    “是的，我们家族里有这方面的训示，当然我也会监督他的。”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西里斯、笑着说道。
    后者瞪了他一眼，而后感激地对着罗杰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杰克。”
    “小意思。”
    罗杰略一沉吟，又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对了，薇薇安，克洛蒂。
    “你们两人有没有考虑过成为非凡者？”
    “非凡者？”
    克洛蒂闻言立刻点头：
    “想啊想啊，但是我的成绩不够。”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
    “你这样的天才可能理解不了，正常来说，在‘赫星学派’内部，成为非凡者的机会是需要通过各位师傅向上提报、在得到上级批准以后才能够实现的。
    “除非是向雷古勒斯这样从家族中获取魔药的，或者是能够自己有门路搞来魔药配方的，这就是唯一的方法了。
    “其实我之前也和薇薇安讨论过看能不能两人集资买同一份魔药配方，但是我们都不太想成为‘学徒’、‘通识者’或者‘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占卜家’，薇薇安更喜欢‘观众’。
    “但正常来说，‘赫星学派’内部只能接受这三条途径的非凡者加入——说是什么它们与占星的关系更加密切，至少在学徒阶段，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克洛蒂撇了撇嘴、似乎非常不满。
    “这个规定可不太合理啊。”
    罗杰皱起了眉头：
    “这三条途径都得至少到了中序列才能够大幅度地提高占星能力，尤其是‘窥秘人’和‘通识者’这两条途径，更是得在序列5才会发生星象方面能力的质变，在这之前，它们能提供的星象方面知识的学习能力加成和别的许多途径没有显著的区别——当然，‘猎人’和‘战士’这样的途径除外。”
    不得不说，这条规定确实有些教条，估计是当初尼克尔森他们一拍脑袋决定下来的——毕竟“赫星学派”的前身中、具有非凡能力的人大多数都是处在这三条途径上的，而他们对于这三条途径以外的途径明显知之甚少。
    举个例子来说，“阅读者”途径从序列9开始就具备超强的学习能力，这也包含星象方面的能力，等到了序列6“博学者”更有着“解析”和“模拟”的能力，如果使用在占星方面甚至有可能发挥出如同低配版“活星盘”那样的能力。
    类似的例子还有“占卜家”，虽然“占卜家”相比“占星人”等途径序列的占星能力并不算突出，但是在序列9的层次也绝对算最强的那一档，甚至可能连“学徒”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罗杰一方面确实认可“赫星学派”应当有自己固定的超凡能力传承体系，但是他也反对机械化和教条化地将其他途径的非凡者赶出组织，这一方面会分化组织的力量、导致秘密泄露，另外一方面也容易因为非凡者所在途径的多样性下降而导致潜在的风险。
    举个例子，对于类似“窥秘人”这样的途径来说，正常他们在学派内部活动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一旦罗杰暴露出了自己对“隐匿贤者”的敌意，这些人就都会成为潜在的隐患。
    很显然，罗杰说的这些信息，克洛蒂她们并不知道，二人面面相觑后，薇薇安这才叹了口气：
    “可是说这些也没用，学派的制度就是这样的，凭借我们的意愿也无法更改。”
    “没关系，等我下次见了‘秋’师傅，我会试着通过他往上面反映一下这个情况的。”
    罗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开口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了，杰克。”
    薇薇安和克洛蒂顿时感激开口。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罗杰微笑着举起酒杯：
    “干杯。”
    ……
    等到生日聚会结束，罗杰先回了一趟沃斯顿园、确定最近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切安全后，这才再一次找到了班迪特和林赛，将他们带回了“午夜城”。
    刚一落地，罗杰便看到了格利尔·约索尔这位“无暗者”带领着一批“地下午夜城”的非凡者队伍来到了地表、似乎正在帮助杰克做战场的善后工作。
    见到罗杰出现，格利尔立刻恭敬行礼、说自己是受了安德里德的指派，前来支持工作的，而后二人便聊了起来。
    “话说回来，神使阁下，我似乎是‘午夜城’陷落以后、千年以来第一个带队来到这座地表城市来的住民。”
    看着眼前颇为恢弘的城市，格利尔一时间有些感慨，他曾经通过“荣耀之眼”不止一次地看过这里的景象，但是切切实实地踏足这里、还是第一次。
    无论如何，这种感觉和体验都是完全不同的，格利尔看着看着，顿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原本他认为，“地下午夜城”仍然是被“纯白天使”庇护着的城市、哪怕祂从来不回应“地下午夜城”住民的祈祷，他也一直这么坚信着。
    而眼下，就连原本支持着这座城市奠基的“纯白天使”都沦为了“最初造物主”的叛徒，看着天空中无边的漆黑和闪电的悲鸣，格利尔只感觉到有一种难言的寂寥和苍凉。
    似乎是看出了格利尔的情感，罗杰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介怀，这些都是暂时的。
    “无论如何，我主的指引已经再一次降临到了‘午夜城’，只要你们努力前行、就一定能够见得到曙光。”
    “是，我相信，神使阁下。”
    格利尔闻言也是振作起来，他再次郑重对罗杰行了一礼、便加入了杰克他们的工作。
    “林赛，你也去干活吧。”
    罗杰看了一眼林赛，而后目送着他与原本留在“午夜城”的那部分战术小队成员会合后，自己则是再一次带着班迪特离开了“神弃之地”。
    罗杰去往的地方，是位于东切斯特郡首府斯托恩的“齿轮教堂”。
    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一位牧师带着罗杰进入了“齿轮教堂”的二层工坊之内。
    在这里，罗杰远远地看到了正对着一张图纸思考的约克·威克斯。
    罗杰摆了摆手、示意牧师先不要叫约克，径直离开即可。
    之后他自己则是在这位主教的不远处的背后坐了下来，看着他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儿，约克·威克斯忽然转过头来，在看清是罗杰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亚伯拉罕阁下，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饶是约克·威克斯是一位实力强劲的中序列非凡者，但是他在面对真正的半神的时候，他的直觉和灵性预警等等就像瘫痪了一般无法发挥作用。
    好在来的是与蒸汽教会有合作的罗杰，而非是别的什么有恶意的人，否则仅仅是刚才那一下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事实上，这并不完全是实力的差距，更是因为罗杰自身的非凡能力导致的，现在的罗杰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也即是会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命运流动与周围的环境结合起来、以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这种做法会让别的非凡者对自身的直觉感知和灵性预警的有效性出现明显的下降、在某些时候可以作为半个“心理学隐身”来使用。
    “来了有一会儿了，但是没忍心打扰你研究机械。”
    罗杰笑着摆了摆手、而后看向了约克面前的图纸：
    “这……是折射式望远镜的设计图？”
    “对，您真是一位博学的先生。”
    约克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
    “这是教会下的一个设计任务，我扎在这里面已经有一天了。”
    “辛苦了。”
    罗杰点了点头。
    “对了，您深夜来找我，是有何见教？”
    约克·威克斯顿了顿：
    “如果是为了委托的事情，那您估计还得等几天，那两件超凡物品的设计方案已经出来了、目前正在进行模具加工。”
    “不是因为那个，那个不着急。”
    罗杰摆了摆手：
    “这次我来找你，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罗杰从“旧日之盒”之中取出了一个铁皮桶。
    那铁皮桶上盖着盖子，他将盖子去掉后、便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粘稠状物质。
    “这是什么？”
    约克·威克斯好奇地凑了上去：
    “好像是某种油脂类的物质，以前从来没见过。”
    “嗯，这是我从一个特别的地方搞来的东西，它的名字叫石油。”
    罗杰笑了笑、看向了这桶他主动要求“蓝肤者”们献祭上来的石油：
    “据我所知，这东西可以分离出很多种不同的燃料，而副产品也可以用来制造一些特殊的材料。
    “有了这些燃料和材料，许多目前工程学上面无法轻易解决的问题就有了答案，包括一直困扰着你们的代燃车和蒸汽车的能量效率和行驶时长过短的问题……等等一切都能得到解决。
    “相信我，这是足以带来又一次技术大爆发的东西。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开发对应的产品，但是前提条件是，蒸汽教会必须想办法把这种物质的用途给研究清楚。”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杰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本章完)

 第375章 阿蒙的条件

    第375章 阿蒙的条件
    听了罗杰的话，约克·威克斯的第一反应是自己面前这位圣者有些夸大其词。
    事实上，目前诡秘世界的主要能源仍然是煤炭这种用途来说相对单一、能量效率也不算很高的能源，但饶是如此，各国和各殖民地的工业和军事发展所需的能量仍然还算够用。
    当然——不排除罗杰所带来的这种黑色的油状物确确实实是一种高效的能源，但是这也最多是将各行各业的产能给提升起来、或者是蒸汽教会可以借此开发出新的设施设备来利用这种新的能量，以提升人类对于能源的利用手段。
    另一方面，目前无论是钢铁、橡胶还是各类可以人工合成的化工产品都已经极端丰富，其中的许多产品的用途和发展潜力就连蒸汽教会都不认为自己已经真正开发完毕。
    在这样的背景下，罗杰说自己带来的这种新燃料能够极大地影响材料科学和工程学、甚至带来新的技术革命，未免就有些言过其实——威克斯甚至怀疑起了罗杰是否是被什么民间科学家给忽悠了、投资了这种不明来源的油体，或者就是因为自己对工业和能源科学缺乏了解，这才通过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做出了这样的断言。
    不过基于礼貌，他仍然是点了点头道：
    “没问题，亚伯拉罕阁下，我们会仔细研究一下您带来的这种物质，看能不能掌握它的正确用途。”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罗杰是一位目前在鲁恩王国地位举足轻重的圣者，威克斯大概率会将这件事的优先级往后放一放，另一方面他考虑到双方目前正在进行合作、所以还是觉得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到位。
    “那，我等您好消息。”
    罗杰微微颔首而后起身微微一礼，便转身走出工坊。
    随着蓝光闪烁，罗杰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
    约克·威克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桶油、而后俯身将它的盖子盖上。
    “这东西味道不太好闻啊……不过倒确实是有种工业的气息在里面。”
    ……
    罗杰在离开斯托恩之后、便回到了贝克兰德。
    不过他并没有返回沃斯顿园，而是在路上买了点面包和蔬菜，趁着夜色回到明斯克街15号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上午七点左右的时候，罗杰便起来洗漱用餐，又给自己做了一份烩菜汤、就着面包吃完后，他又将新一年的房租通过信封投递进了房东太太家门上的收信口，这才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向着爱丽丝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与先前不同，爱丽丝因为在罗杰和埃德蒙德先生合办的音乐人经纪公司担任负责人的缘故，现在的她在德沃克男爵的安排下搬到了皇后区的一栋大房子内——这里更加方便接待一些明星艺人和政府官员之类的客人，也方便爱丽丝开展她的业务。
    “叮铃。”
    在罗杰按了门口的电铃后没过多久、就有一位穿着正装的中年女管家打开了那栋石制房屋的大门，向着铁门口走来。
    “早上好，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
    “早上好，女士，我找爱丽丝·伊曼小姐。”
    罗杰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不瞒您说，伊曼小姐正在准备中午的一场宴会，您有提前预约么？”
    “呃，这个倒是没有。”
    罗杰挠了挠头：
    “不过只要请您跟她说一声，琼斯来找她了即可。”
    那女管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觉得对方不像是什么偷偷来拜访偶像的疯狂歌迷，便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回到了房屋之中。
    与此同时，罗杰也在心中开始读起了秒。
    等到第26秒的时候，房门便“砰”地一声打开，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化妆画到一半的爱丽丝便冲了出来。
    她看四下无人、便直接穿过了铁门、而后一头撞在了罗杰的面前。
    “老师！！！你你你你怎么来啦？？”
    爱丽丝的状态颇为激动，她的样子颇有些滑稽，且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见罗杰，此时此刻这家伙讲话有些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过来看看你，顺便有些事儿跟你说。”
    罗杰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爱丽丝的房子：
    “不错，新房子挺气派，没少钱吧？”
    “都是拜您所赐，不值一提。”
    爱丽丝的态度非常谦卑，而后她一拍脑门：
    “进来坐，进来坐，有刚做好的早餐。”
    “没事，我吃过了，不过坐一下是可以的。”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与爱丽丝一前一后穿过铁门、向着石制房屋走去。
    “老师，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您稍等我五分钟，我得把面妆处理下，不然这样太不成体统了。”
    爱丽丝颇有些局促地说道，在得到罗杰的点头同意后，她便如释重负地提着裙子回到了化妆室。
    而罗杰则是坐在沙发上，接过了女仆递来的茶杯、道了声谢后，就开始一边慢慢喝里面的红茶、一边好奇地四下观望了起来。
    不得不说，爱丽丝的这栋房子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里面的装潢和家具选择都非常有品位，且在客厅进门口的位置就摆放着一台罗杰的便携式留声机，上面正摆放着罗杰和她合作的“极光情书”唱片。
    过了五分钟，爱丽丝终于是将自己的妆容补好，她道了声抱歉，而后支走了所有的仆人、坐在了罗杰的对面。
    “最近公司生意怎么样？”
    罗杰将茶杯放下、开口问道。
    “托您的福，最近我们发掘了好几位新的流行音乐歌手，这一周还要举办两场见面会，还好有塞西莉亚帮我完善了一下活动方案，不然我估计真的忙不过来。”
    塞西莉亚笑着答道，之后她又跟罗杰详细汇报了一下最近公司的情况、并听取了罗杰的意见后，这才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老师，您今天过来找我，应该不光是来跟我聊工作的吧？”
    “那倒不是。”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如同变魔术一般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木质乐器。
    那乐器的样子有些类似于罗杰前世见过的班卓琴的五弦琴、看起来颇为古老，且琴身背面刻印着不少的巨人语文字。
    “老师，这是？”
    爱丽丝好奇接过这把琴、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还试着用手拨动出了声音。
    “给你的礼物，这是我在‘神弃之地’的一个有数千年历史的人类幸存者城邦找到的他们的本土乐器……光是这把琴的话，至少应该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神弃之地？人类幸存者城邦？”
    爱丽丝闻言一边摆弄起那琴，一边听着罗杰讲起了与“午夜城”和“神弃之地”有关的事情。
    没过多久，她就基本搞清楚了那琴的弹法、还随手拨出了一小段颇为伤感的音符。
    “真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爱丽丝叹了口气，她说的是“神弃之地”的居民以及他们的遭遇，尤其是当她听到“新雾城”的悲惨遭遇时、更是从内心底感到同情和震惊。
    “谁说不是呢。”
    罗杰叹了口气，而后问道：
    “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特别喜欢，非常有艺术价值，也有它自己的故事在里面。”
    爱丽丝说罢、又对着罗杰道：
    “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
    “我听沃尔小姐说，你和她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成为‘记录官’的……所以，你的魔药消化如何了？”
    “还可以。”
    爱丽丝点了点头：“老实说，‘记录官’魔药比‘占星人’魔药好消化多了……不瞒您说，我为了消化‘占星人’魔药，还趁着夜里的时候去马戏团打过工——老天，您真是不知道那些狮子有多可怕。”
    “辛苦你了。”
    罗杰闻言亦是笑道：
    “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办。
    “我等会儿就要离开贝克兰德了，等你晚上见到沃尔小姐的时候，帮我把这份信给她吧。”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爱丽丝一边接过、一边有些奇怪道：
    “沃尔小姐？我们今天没有见面的计划，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在工作结束后去一趟她那里。”
    “不用，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罗杰微笑着摇了摇头、同时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既然您这么说，那好吧。”
    爱丽丝虽然有些搞不懂罗杰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仍然是非常信任地点了点头。
    “对了，老师，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告诉我下……您现在序列几了？”
    在答应了罗杰之后，爱丽丝又略一斟酌、而后好奇地开口问道。
    “序列4，目前正在筹备晋升序列3的事情。”
    罗杰没有什么隐瞒，他非常自然地开口答道。
    “序列4……果然，您是半神了！”
    因为先前塞西莉亚和佛尔思的保密工作做得都很好，她们没有在经过罗杰确认和允许的情况下将他目前所在的序列层次告诉爱丽丝，但是无论如何，爱丽丝还是有着自己的猜测。
    眼下终于得到了罗杰的确认，爱丽丝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也不怪爱丽丝激动，毕竟可不是谁都能有一位半神级别的老师，毕竟大部分的非凡者都只是低序列的非凡者，那些少数能够成为中序列的要么是背靠着一些大型组织、要么就是才智或者能力上有着过人之处。
    但是这些人几乎一辈子都无法见到一位半神，更是无法得到他们的亲身指导，而这些不可能的事情都切实发生在了爱丽丝的身上，这怎能让她不感觉到自豪和庆幸？
    “加油，努力消化魔药，你也可以的。”
    罗杰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而后看了一眼已经大放光明的东方，这才道：
    “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忙，等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好。”
    因为好不容易见一次罗杰，爱丽丝固然有些不舍，但是也不想干扰自己老师接下来要做的正事。
    罗杰在离开爱丽丝家以后，又去了一趟普利兹港、和伊森确定了一下他为贸易公司所选定的办公室和租赁的码头仓库、确认没问题后，便直接叫来“德拉霍亚之鼠”，让菲利普他们把船稍微做一下改装、然后开到普利兹港来准备第一期货物运输。
    对于已经拥有一支舰队的罗杰来说，在从事跨国贸易的早期阶段并不需要去购买和租赁专门的货船、而是由自己现有的舰队船只来做这方面的工作即可。
    这一方面是给菲利普他们找些事情做，另一方面是节约成本，等到后期货物运输量上来了、再考虑找专门的商船也不迟。
    在罗杰的规划中，他接下来要做的生意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便是这跨国海上贸易，第二就是石油开采和运输生意。
    无论哪种生意，在当前的诡秘世界都绝对称得上是利润惊人，尤其是石油方面的贸易，那更是真正意义上的印钞机。
    唯一的问题则在于罗杰需要想办法探明布塔克星球上石油的储量——但是就他在布塔克星球上做的卜卦占星推算来看，那星球上的石油储量应该大得惊人，哪怕是兼顾地球和布塔克星球两个文明的发展、为他们输送工业化的血液，都完全不是问题。
    只要这两方面的生意做好了，罗杰不仅有把握让亚伯拉罕家族再次复兴、甚至将其带回历史上的巅峰时代也绝不是梦。
    “接下来……就是去找一下阿蒙了。”
    罗杰略一思考，而后便再次来到了“雾城”、而后向着“神仆”所居住的地下空间走去。
    经过了好半天的寻找，罗杰才终于是在甬道的极深处找到了阿蒙。
    这位“时天使”此时正站在一处非常空旷的地下空间内、饶有兴致地抬头阅读着上的文字记载和壁画。
    “哟，来了。”
    阿蒙见到罗杰出现、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只是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轻轻颔首。
    “嗯。”
    罗杰来到阿蒙身旁站定、同样抬头看起了那些巨人语的记录。
    经过过去这段时间与“神弃之地”居民的交流、以及罗杰刻意地恶补巨人语，现在的他的巨人语水平已经比起刚来“神弃之地”的时候好了很多，不仅能够进行基础的会话、在阅读上更是已经几乎没有障碍。
    “这里记载的是‘混沌海’支流的活动？”
    罗杰略一阅读，便看懂了文字中的大概。
    这应该就是早期“雾城”人在探索这片地下空间的时候做的记录，但是根据罗杰的感知，这里距离当初雅丽克希斯他们发现与“混沌海”相连的那处会吞噬人的石壁仍然有不远的距离，但是旁边向下的甬道出现了一定的塌方，除非是很长时间来开凿、否则很难再向下。
    当然，这对于罗杰和阿蒙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真正让罗杰感兴趣的是，为什么阿蒙会驻足在这里阅读这些祂应该原本就已经掌握的信息。
    果不其然，阿蒙闻言答道：
    “嗯，这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
    罗杰挑了挑眉：
    “跟第三纪有关的事吗？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的‘雾城’应该还不在这里。”
    “我说的不是‘雾城’，而是‘雾城’人的这些记录让我想起了第三纪的时候、那一位的许多点点滴滴和行为细节。”
    阿蒙摇了摇头：
    “尤其是祂在试图将‘混沌海’给切割开来、制造支流的时候，老实说，这些事情哪怕是天使之王们也大多都不知道，但是我因为某些原因，却是知道一些内情。”
    “祂当时是什么状态？焦虑？还是好奇？”
    罗杰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毕竟他知道“远古太阳神”的真实身份原本是一位研究员，他觉得祂在做针对源质的实验的时候，很大概率会感觉到激动或者好奇才是。
    “……你话密了。”
    阿蒙摇了摇头，而后看向罗杰道：
    “你找我什么事？”
    “两件事，第一是表达感谢。”
    罗杰指的是阿蒙的分身在贝克兰德帮自己清除掉“命运天使”乌洛琉斯预留的后手这件事，如果不是祂的援助，他估计还不一定能有把我干掉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
    “第二件事呢？”
    阿蒙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件事，我想问你讨要一条‘时之虫’，不知可不可以？”
    “‘时之虫’？”
    阿蒙挑了挑眉毛，过了片刻这家伙竟然笑出了声：
    “咱俩刚见面的时候，我可是想要给你，然而你不收啊。”
    卧槽……
    罗杰顿时意识到阿蒙在取笑自己，他的脑中也浮现出了双方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
    当时阿蒙好奇之下、想过用“时之虫”来寄生罗杰，但是却被罗杰自带的非“显眼包”途径的非凡途径排斥能力给格挡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阿蒙当初是故意吓自己、还是真的动了想要寄生自己看看的念头，但是当时他确确实实是被吓到了没错。
    “……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
    罗杰摇了摇头：
    “当然，我也不白要你的，你需要我拿什么来交换，可以尽管说。”
    “尽管说？”
    阿蒙嗤笑一声：
    “我要你帮我把帕列斯那老小子身上的序列1非凡特性送过来，你能干吗？”
    “这……”
    罗杰再囧：
    “能说点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干的事儿吗？再说了，这种小事，你自己出手不行吗？”
    “现在还不行，还得再等等。”
    阿蒙似乎对罗杰的这番局促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想了想后道：
    “这样吧，等你成为天使之后，想办法帮我搞到一件屏障外那些家伙下属途径的、至少序列2层次的非凡特性给我带回来。”
    “任何一条途径都可以吗？”
    罗杰闻言、好奇问道。
    “不是。”
    阿蒙摇了摇头：
    “‘原初饥饿’就不需要了。”
    不需要“原初饥饿”的非凡特性？
    罗杰顿时从这句话里品味出了不少的东西，他忽然间意识到阿蒙和亚当似乎是想通过这非凡特性做一些什么自己目前还不了解的事情、以此来针对那些外神。
    原本他还想说序列2的非凡特性换一条“时之虫”有些价值不对等，但是现在看来，这倒是一件共赢的事情。
    紧接着，罗杰就追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原初饥饿’排除在外？”
    “因为基本可以确定，虽然这家伙仍然能够对这颗星球构成一定的威胁，但是这威胁比起其祂的那些存在来说，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阿蒙摇了摇头：
    “说到底，这还是拜你所赐，当时你对他释放的那两种污染太过强力，哪怕是执掌着‘现实’权柄的那位支柱，都不敢轻易帮助祂恢复状态。”
    “原来如此。”
    罗杰顿时眉头舒展，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阿蒙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大概率在末日的时候地球方会少一位强劲的对手。
    之后，阿蒙主动地将一条透明虚幻的、有着12个环节的小虫交给了罗杰，罗杰在道谢之后、郑重地将其收起。
    “对了，还有个问题。”
    阿蒙顿了顿、又开口道：
    “你知道不知道，西大陆封印着许多源质的事情？”
    “当然。”
    罗杰点了点头，他对于阿蒙几乎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毕竟双方的联盟关系已经到了这份上，再加上阿蒙在这个时间点问他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果然，阿蒙开口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是指？”
    “指怎么在屏障到期之前、把那些源质给取出来。”
    阿蒙笑了笑、开口道。
    “这……”
    罗杰顿时陷入了为难，事实上这确实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能够做到的话，势必会让地球方的几位有实力成就序列之上的真神们有更多的机会准备、强化自身的实力。
    “我认为这个问题得分两方面看，屏障只是一方面，因为据我所知，西大陆上还是有着其他的非凡者的。”
    谁知听了罗杰的话，阿蒙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对开启西大陆，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
    罗杰一时间有些没搞清楚阿蒙的意思，忽然间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亚当在提醒阿蒙来与自己沟通这件事，于是便主动问道：
    “你有什么建议吗？”
    果不其然，阿蒙答道：
    “我认为，你的‘泄密’能力，在你成为序列0的神灵之后配合你那源质的作用，是有希望开辟出一条前往西大陆的通道的。”
    “啊……”
    罗杰顿时反应过来：
    “你们这是从我打开‘神弃之地’的黑幕的过程中，得出的猜测？”
    “是。”
    阿蒙轻轻颔首：
    “我和亚当都认为，这种可能性非常高。”
    “这样啊……”
    罗杰怔了怔、这才道：
    “可以，如果对于整体安全没有破坏的情况下，我到时候可以考虑下。”
    “嗯。”
    阿蒙点了点头：
    “我看你似乎对于‘灾祸’的人选，有自己的安排？”
    “不能说是安排，只能说是投资。”
    罗杰耸了耸肩：
    “反正我是不会让奇克那疯婆子成为‘灾祸’的。”
    阿蒙闻言，亦是笑了起来：
    “你能这样想就好，你选的那家伙虽然问题不少，但是还是比奇克好多了的。”
    “嗯，看看那位能走到哪里吧。”
    罗杰微微点头，随后又问道：
    “乌洛琉斯那边怎么说？”
    “虽然祂很恨你，但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阿蒙答道：
    “毕竟对于祂来说，你干掉‘极光会’的那两位圣者的意义可不仅限于此。”
    “怎么说？”
    罗杰咬了咬嘴唇、追问道。
    “命运上的事儿，祂可比你我的感知敏锐多了。”
    阿蒙说罢又笑道：
    “当然，最起码在你成为天使之前，是这样没错。”
    “嗯。”
    罗杰再次点头，然后又道：
    “对了，这处‘混沌海’的支流应该和‘午夜城’那里是相连的，我已经获得了一部分它的使用权限，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利用它消化我的序列4魔药。”
    虽然罗杰认为亚当应该已经猜出来自己会这么干，但是最好还是跟阿蒙提前说上一嘴。
    阿蒙闻言并没有表现出奇怪，而是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让你抢先了，不过说到底，我要这东西也没用，接下来有更有趣的事在等着我。”
    更有趣的事……
    罗杰心中有些猜测，但是他并没有多问，之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罗杰这才道：
    “那，我先走了。”
    “拜拜。”
    阿蒙说罢，又补充道：
    “下次就不要来‘雾城’找我了。”
    “那去哪？”
    “现在还没确定，等我想见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好。”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让自己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一片蓝光之中。
    接下来的两天过得颇有些索然无味，然而等到周六的时候，身在“午夜城”中的罗杰却忽然收到了“德拉霍亚之鼠”送来的信。
    罗杰一看信封，就知道这是从斯托恩寄来的，他怀着期待的心情将信拆开，发现里面写着：
    “尊敬的亚伯拉罕阁下：
    “请问您今日或明日是否有空？如果有空的话烦请告知，我会在齿轮教堂等待您的莅临，到时候还会有一位蒸汽教会的大主教到来。
    “谢谢您。
    “约克·威克斯。”
    罗杰见状，立刻提笔给约克·威克斯写了回信、表示自己下午3点就有空，而后便让“德拉霍亚之鼠”将信送了过去。
    “走，班迪特，别睡了，跟我去斯托恩玩一下。”
    罗杰走到门外、叫醒了正在翻着肚皮晒着“荣耀之眼”的班迪特，而后将这睡眼惺忪的虎斑猫给带到了斯托恩。
    因为罗杰降临的时间很早，此时此刻的斯托恩还没到下午1点，罗杰就带着班迪特到处转了转、领略了一下当地的人文风景。
    等到接近3点的时候，他这才让虎斑猫自由活动，自己孤身一人前往“齿轮教堂”、并在牧师的带领下去往了2楼的工坊。
    在这里，罗杰见到了约克·威克斯，以及另外一位满头白发、身材矮小，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
    “容我介绍一下。”
    约克·威克斯见到罗杰后、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是亚伯拉罕阁下，这位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负责东切斯特郡的大主教，詹宁斯阁下。”
    听到约克的介绍，罗杰主动伸出手来和詹宁斯握了一下：
    “很荣幸见到您，詹宁斯阁下。
    “客气了，亚伯拉罕阁下。”
    詹宁斯笑道：
    “这里不太方便说事，烦请您跟我去到最里面。”
    “没问题。”
    罗杰看了一眼工坊最后方那扇虚掩着的门，然后点了点头、便与詹宁斯一起向着那里走去。
    打开门后，一间会议室出现在了罗杰面前，这里似乎是用来接待宾客、以及蒸汽教会内部议事的地方，此时这桌上已经是摆上了各种饮品和水果、明显是准备好招待罗杰的。
    “请坐。”
    在詹宁斯的招呼下，罗杰与他分别坐在了会议桌的对面，而约克·威克斯则是自觉关上了门、然后在门口站起了岗。
    “今天邀请您前来，主要是有两件事。”
    詹宁斯开口道：
    “第一件事是，您委托蒸汽教会所做的那两件物品已经制作完毕、请您验收。”
    罗杰闻言眼前一亮，随后他看着詹宁斯取出了一个六边形形状、巴掌大小、上方有着好几层水晶镜片的盒子，以及另外一个如同布袋一般的东西。
    “这盒子是用来收集50亿年以上的星光的，用法也很简单，只需要在星空之中将它对准来光的方向、它就会自动进行遴选、并将对应的光暂时冷冻起来。
    “当然，我不建议您将它对准星光稠密的区域，因为这些区域会有很多干扰性的光源……最好是朝向那种乍一看星体较少的深空区域，这样的话捕获成功的概率会大大加强。
    “而这盒子下方有一个旋钮，您只需要将它反向旋转，就可以将冷冻起来的星光沿着原路释放出来，这件物品一共可以使用十次。”
    罗杰听了詹宁斯的解释、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那布袋：
    “好的，我明白了。
    “那么这一件呢？”
    (本章完)

 第376章 “星星”与“审判”（感谢书友2024

    第376章 “星星”与“审判”（感谢书友2024…626打赏起点币）
    “这一件。”
    詹宁斯将那如同布袋一般的东西拿起、而后对着罗杰开口道：
    “只要您距离‘星空游曳者’的距离在100公里以内，直接将灵性输入这口袋、它会自动靠近‘星空游曳者’并收集它足量的尾迹，之后会自动返回您的手中。”
    “倒是方便。”
    罗杰轻轻颔首，他略一用“秘密洞察”就知道，这两样物品是经过精心设计，虽然他并不懂机械上的事，但是考虑到它们是蒸汽教会出品、所以无论是性能还是可靠程度应该都没得说。
    “感谢您，詹宁斯阁下。”
    罗杰轻轻颔首、随后从身上取出了自己事先承诺过的现金、递给了对方。
    詹宁斯也没有客气，他接过了现金、完全不去清点，只是将其放在了桌上。
    “另外一件事情，亚伯拉罕阁下。”
    忽然间，原本保持着克制和淡定的詹宁斯突然语气变得激动、甚至声音有些颤抖：
    “您上次带来交给威克斯的那种油脂，是从哪里找到的？”
    “啊，这个。”
    罗杰微微一愣，他便立刻意识到詹宁斯想要说什么，便旋即开口道：
    “是我在游历星空的时候，从另外的一颗星球上找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任何问题。”
    詹宁斯此时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我们试着在不同的温度下对这种油脂进行了蒸馏，从中得出了好几种具备不同效能和特征的次级燃料，它们的每一种都完全超过了煤炭的能量效率……最关键的是，它们都是液体！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罗杰明知故问道，虽说在整个诡秘世界没有人比旧日遗民更懂石油的用途，但是他还是礼貌地给予了詹宁斯表现的机会。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制造出一系列能够利用这些燃料的装置，且能量转换效率比蒸汽机更强、单位时间内输出的能量更多。
    “如此一来，我们的汽车和船只就可以跑得更快……甚至在这样的能量效率下，我们可以造出全新的兵器、机械和飞行器，那并非是飞空艇这种落后的飞行器，而是一种……一种……”
    詹宁斯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门：
    “对，就是罗塞尔大帝设想过的那种‘固定翼飞机’，有了它，从贝克兰德到特里尔只需要四到五个小时的时间，甚至这个时间还可以进一步压缩！”
    说罢，他又摩拳擦掌道：
    “另一方面，在我们将这种油蒸馏完成之后，还得到了一些重质的蒸馏物，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具体的分离和催化方法，但是我们目前认为它可以创造出一系列由高分子链构成的新型材料。
    “在我们目前的设想中，这些材料应当大部分具备轻便、耐冲击性好，防水性、绝缘性、强可塑性和化学稳定性……如果真的将它制造出来，那么无论是日用品、医疗、农业和特种设备上面都可以得到广泛的使用。最关键的是，许多在发电和输电技术上原本一直掣肘我们的材料问题，都会得到完美的解决！
    “只要它能够稳定供应，届时人类社会、乃至整个文明发展都会因为能源和基础材料工艺的升级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说罢，詹宁斯又语无伦次、近似大声咆哮般、声嘶力竭地总结道：
    “那会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亚伯拉罕阁下！您明白吗，全新的时代！”
    “呃……”
    罗杰原本幻想过蒸汽教会会因为发现石油而激动万分，但是真正见到詹宁斯这副癫狂的模样，他才发现自己原本的想象力还是略微有些保守了。
    “我明白。”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老实说，这种东西让我想到了罗塞尔大帝在百多年前所设想过的、在地幔层中可能存在的一种化石能源……这应该与您所发现的这种油体是类似的。
    “当时罗塞尔大帝将这种自己预想中的能源称作‘石油’，还特意组织了考察队进行勘探，但是却很不幸一无所获。
    “而如今能够确认这种东西的存在，也算是解决了罗塞尔大帝留下的悬而未决的诸多问题之一……唯一仍然存在的难题是，为什么在我们这颗星球上，我们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詹宁斯絮絮叨叨感慨了半天，而后又追问道：
    “那么，这种油脂能够稳定安全地供应吗？”
    他说罢，又有些担心地补充提问道：
    “考虑到您说这是从另外一颗星球上获取的，到时候它的开采、运输和储存可能都会成为重大的问题，对这方面，您有什么想法吗？
    “毕竟无论如何，我们不了解您说的那颗星球的情况，也不了解那里距离这里有多远。”
    “这些倒是不用担心。”
    罗杰摆了摆手：
    “我有便捷往返那个星球的渠道，至于开采和储存的办法，还需要进一步考虑。”
    “原来如此。”
    詹宁斯眼前一亮：
    “不瞒您说，我早就在一些文献中读到亚伯拉罕家族擅长前往星空旅行，如今听您这么一说，也算是证实了书里的内容。
    “储存方面，我们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但是如果开采的话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不知道那颗星球的环境是否适宜人类的到访和停留？”
    这句话倒是把罗杰给问住了，老实说，布塔克星球的自然条件足够地球上的中序列非凡者生存，哪怕是低序列非凡者、在提前服用一些药剂的情况下也没有问题。
    问题的关键是，罗杰并不想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尤其是实力达到中序列及以上层次的人给带去布塔克星球，第一这会给“蓝肤者”的平静生活带来诸多的焦虑，另一方面也可能让罗杰在星空的底牌和根基在不该暴露的情况下暴露在蒸汽教会的面前。
    罗杰略一思考，而后答道：
    “不瞒您说，在那个星球上有一些喜欢和平和安逸生活的智慧种族，我不希望把这里的人过多地带到那边去。”
    “开采勘探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但是我需要蒸汽教会将勘探设备对应的技术和图纸给我……我相信在罗塞尔大帝的时期，祂应该已经做了这方面的功课，不是吗？”
    看到詹宁斯有些为难，罗杰又补充道：
    “相信我，我的手下也有一批‘通识者’的存在，我也知道蒸汽教会在想什么，但是请恕我直言，在做到稳定地供应这种能源物质、并合作开发利用方面，我完全没有问题……但我们的合作仅限于这里，望理解。”
    罗杰想的也很清楚，石油这种东西对于一个仍然处在蒸汽时代的文明来说颠覆意义太强，虽然以詹宁斯为代表的蒸汽教会已经对它的作用做出了预测，但是却仍然没有像罗杰那样亲身感受过石油会带来多少影响。
    它不仅可能是挑动整个世界格局的杠杆，也蕴含着极为恐怖的暴利，哪怕是蒸汽教会这种本身就很有钱的官方非凡者组织在深入了解之后也会把持不住，甚至可能会强行带着国家力量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
    对于罗杰来说，现在的他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并不害怕有人会绕过他的渠道从布塔克星球上盗取石油，也不害怕这些人会在知道石油中蕴含的利益有多大后要了他的命。
    毕竟，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现实层的因素，更是有着超凡力量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人要杀掉自己这么一个携带着各种外神污染的定时炸弹，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手，亚当和女神他们绝对会把这些人斩尽杀绝。
    唯二的问题是，这份蛋糕不能让蒸汽教会独吞，接下来石油产品的分销等等事务也必须有黑夜和风暴教会的参与、让三大教会在这里面来平衡自身的宗教存在和信仰平衡问题，这既是为了安全考虑，也是为了制衡各种关系。
    在罗杰成为天使、甚至序列0的真神之前，他必须非常小心地处理各大教会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之一。
    他真正担心的是布塔克星球的位置和各种神秘学信息泄露、将来有人用这些东西来通过某些超凡能力给自己制造障碍，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罗杰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是帮助自己的家人和亲友找好退路，他们必须要足够安全、安全到无法被人针对，为此他可能需要一些强力的天使级封印物来进行辅助，或者是直接祈请来自于序列0真神的庇护。
    第二件事则是，他打算在“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中培养出更多的“通识者”和“阅读者”，然后将蒸汽教会那边输送过来的石油勘探相关知识和设备交给他们学习和掌握。
    毕竟，这些人比起北大陆的那些鲶鱼精更加单纯、值得信任，到时候罗杰可以让他们在布塔克星球的“蓝肤者”聚居地以外寻找可能的石油油田、而后进行轮班制的开采作业、且确保两个族群之间不会发生不必要的联络。
    这也算是罗杰所许诺的“光明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毕竟比起“神弃之地”那糟心的生存环境，布塔克星球在各方面都显得如同仙境一般，他相信这些“神弃之地”的原住民在看到那里的美丽风光后，估计不能说十分满意，也只能说心醉神迷。
    当然，这些“石油人”也可以在罗杰的安排下回到地球上休息——尤其是在这两个城邦的人今后离开“神弃之地”之后——毕竟布塔克星球和地球上的光明世界放在一起比较也只能算各有千秋，算不上谁比谁更好，再加上他们的家人孩子都在地球，这样一来罗杰也不怕这些人赖在布塔克星球不回来什么的。
    最终詹宁斯也只能答应下来，蒸汽教会似乎已经对这方面做过一定的预案，所以他只是稍微纠结了一下、并没有跟罗杰进行太多的扯皮。
    “虽然罗塞尔大帝有言在先，您作为这种物质的确实发现者，有权对它进行命名。”
    詹宁斯满脸期待地看向了罗杰：
    “只要这名字不是太过离谱，我就会呈报蒸汽教会制定相关规范。”
    “这方面倒不用太麻烦。”
    罗杰摆了摆手：
    “我觉得您刚才说的，罗塞尔大帝取的那个名字‘石油’就不错，就用它吧。”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这可是能够留名青史的大事。”
    詹宁斯没忍住、又开口多劝了一句，老实说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估计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我对留名青史什么的没兴趣。”
    罗杰摇了摇头，这是真心话，毕竟目前地球末日当前，人类文明最终能不能存续、以怎样的形式存续都是两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考虑留名青史确实是有点太不着调。
    另一方面，“石油”的称谓对于罗杰来说也涉及到一些旧日时期的回忆，当地球的文明发展轨迹越来越符合旧日时期的历史，他的自我存在也就会越明晰、人性也会更加稳固。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来说，更是对克莱恩、罗塞尔，对女神、对法布提等所有旧日时期的穿越者来说，虽然他们并不全都清楚这里就是家，但是有一种“像家”的感觉也是堪称弥足珍贵的。
    “那好吧，就依您的意思来。”
    詹宁斯点了点头：
    “最多三天的时间，我会将相关的资料准备完毕，在此期间希望您能多给我们几桶石油样品，方便我们进行进一步的提纯工艺研究。”
    “好说。”
    罗杰点了点头，眼见正事已经聊完，他便站起身来对着詹宁斯微微一礼，而后转头向着外面走去。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罗杰先是帮班迪特、克莱恩和林赛分别制造和改良了他们从先前与“极光会”两位圣者的战斗中取得的高序列封印物，又特意又去了一趟布塔克星球，在奥古尔·古尔的指引下找到了那石油溢出的点位。
    他按照詹宁斯的安排取了满满三桶石油、交给了蒸汽教会。
    而詹宁斯亦是按照约定，将石油勘探和开采相关的知识和机械设计方案交给了罗杰，罗杰转手就将它们交给了“新雾城”的“阅读者”和“通识者”们进行研读和学习。
    虽然不知道石油是什么，但是这些如饥似渴的家伙们看到有新的知识、还是与现代机械设计有关的知识出现，皆是发疯般地学习和阅读了起来。
    正片“新雾城”教堂内也因此进入了一片如火如荼的热闹景象中，这帮人时不时就会在讨论中碰撞出一些新的问题、还会抓住罗杰问他，这顿时搞得罗杰一个头两个大。
    罗杰虽然了解石油的用途，但是他到底还不是真正的技术人，最终他只能将那些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整理汇总了一下、发去了蒸汽教会让他们出一份文件帮忙答疑解惑。
    在好不容易脱身之后，罗杰终于是在贝克兰德时间下午3点之前坐在了椅子上，以一种放松的姿态进入了“塔罗会”之中。
    他刚一看清眼前的场景，就立刻意识到现场与先前的不同之处。
    那就是，这里比上周多了足足两位成员！
    “伦纳德……和休？”
    罗杰抬头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因为伦纳德他见过很多次，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将其认了出来。
    至于休本人，罗杰则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是通过对方那矮小的个子和女性的外貌，他仍然觉得八九不离十。
    虽然不知道克莱恩是怎么把这二位拉上来的，但是无论如何，罗杰还是非常高兴能看到原著中的“塔罗会”成员齐聚一堂。
    在其余的众人与这两人互相观察之间，“正义”奥黛丽率先打破了沉默：
    “下午好，‘愚者’先生~”
    她在仍然像从前那样与“塔罗会”的另外几人问好后，便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自己身旁和对面新增的那两人：
    “敢问这两位是？”
    “愚者”先生轻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笑意：
    “两位新的成员。
    “‘星星’先生。
    “‘审判’女士。”
    在得到了“愚者”先生的确认后，奥黛丽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分别与这两人问了好，也得到了紧张但同样充满礼貌的回应。
    “好像都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在内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次没有收到罗塞尔日记。”
    开口的是“隐者”女士，她对着“愚者”开口说道。
    “你们可以开始交易了。”
    “愚者”先生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做别的表示。
    “倒吊人先生，我有一件材料想要委托您先前说过的、您认识的那位工匠制作成神奇物品。”
    “那位‘工匠’被‘玫瑰学派’内部信仰‘原始月亮’的一些成员控制了，这是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后续已经移交给‘隐者’女士处理。”
    “‘玫瑰学派’，‘原始月亮’信徒？”
    刚刚加入这个聚会的“星星”伦纳德和“审判”休二人顿时左右看了看，他们皆是感觉到了压力。
    这什么跟什么，一上来就在聊那些狂热邪教徒的事情？
    而“隐者”女士闻言则是开口道：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虽然我无法承诺你什么，但是你可以等一两周，到时候可能会有人帮你制作神奇物品。”
    “没问题，‘隐者’女士。”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她对于“隐者”女士有足够的信心。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此时，“世界”先生突然开口、对着“隐者”女士说道。
    这立刻引起了“星星”伦纳德的注意，因为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分析和对各种线索的整理、推断出了克莱恩·莫雷蒂就在这个聚会之中，而先前他在抽取“星星”牌的时候，也从“愚者”先生那里证实了这一点。
    不得不说，“世界”先生的语气和说话时候的姿势和他印象中的克莱恩·莫雷蒂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伦纳德姑且认为这是自己这位前队友刻意做出的伪装，于是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好的，如果我无法处理，会通过‘愚者’先生向你求助。”
    “隐者”女士点了点头，同时刻意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下、“塔罗会”众人的沟通方式不仅仅是每周一的聚会这么简单，在平日里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向“愚者”先生进行祈祷。
    这并非是纯粹的好意，而是担心两位新成员问题太多而刻意做出的提示，这是一种惯性，也是一位海盗团首领在新加入者面前树立权威的惯性。
    当然，对于已经见过在集体梦境中那懵懵懂懂状态的嘉德丽雅的罗杰来说，他却是非常清楚地知道在这位“隐者”女士的外表下面所隐藏着的本性。
    就在伦纳德和休继续观察和旁听的时候，“倒吊人”先生再次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有件关于‘拜血教’的事情我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情？”
    “命运之轮”罗杰立刻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事实上，他先前帮过两次法布提以后就再也没有从这位“宇宙暗面”、“恶魔君王”处收到任何的相应，而现在从阿尔杰的口中听到与“深渊”信仰者组织有关的事，着实是有些意外。
    而“倒吊人”阿尔杰之所以会想到将这件事告诉罗杰，也是因为先前他与罗杰一起前往“黑翼暗礁”的时候遭遇了与“深渊”有关的事件，而后者也一起关注着这方面的事情，刚好阿尔杰最近通过“代罚者”的一位高级执事掌握了有关的情况，便主动提了起来。
    “拜血教原本的那位高序列的首脑因为不明原因突然死亡，这导致拜血教的内部陷入了混乱。”
    “倒吊人”阿尔杰顿了顿，又道：
    “据我听到的消息，目前这个组织内部出现了两股不同的势力在进行竞争，一方是原本的那位首脑下辖的嫡系保守派，而另外一派是希望修改教义的革新派。
    “那革新派的首领，一位‘欲望使徒’，声称自己得到了来自‘深渊’的启示、对教义做出了新的解读，其核心主张是希望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拜血教一贯以来抱有的混乱邪恶立场、转而朝向混乱中立的立场……但是具体的纲领我还在了解之中。
    “两方的首脑之间各有长短，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在革新派之中的非凡者有许多都是低序列的非凡者，中序列的相对较少——这些人似乎更加容易认同革新派的观点，但是相对地，他们的斗争力量也稍显不足。”
    “哦？有意思。”
    罗杰挑了挑眉毛：
    “我看您的说法，目前正神教会是否有隐藏的势力在暗中参与到了这场斗争之中？”
    这很好理解，因为第一方面，“代罚者”正在密切关注这件事情，除此以外虽然革新派的力量式微、但是仍然能够保持斗争，这很难说没有正神教会的力量参与在里面。
    “……您真是智慧过人。”
    “倒吊人”阿尔杰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是的，据我所知，他们希望革新派上位、统领拜血教。
    “毕竟……拜血教很难根除，但是为了降低他们的负面影响，培养一位相对来说危害更小的首脑，也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这番话听得“星星”伦纳德眯起了眼睛，身为一位“红手套”的他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该说不说，虽然如今的伦纳德知道有的时候正神教会内部并不全是好人，但是会出手干预一个邪教组织的内部事宜、甚至是在里面扶持新的派系，这确实还是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毕竟在伦纳德看来，对于“拜血教”这种曾经引起了很多血案和混乱的邪教组织来说，趁着他们内斗将其一网打尽、断了他们的根基才是正常的正神教会做法。
    所以当下“倒吊人”阿尔杰所描述的这情况，让伦纳德颇有些无法理解。
    “嗯，我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道：
    “您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正直恶魔’计划吗？”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微微一怔，而后快速问道：
    “您的意思是，这两件事内在有联系？”
    “也许。”
    “命运之轮”罗杰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而后又用颇有些模糊的方式对着“倒吊人”阿尔杰说道：
    “有的时候，高序列、尤其是神话生物之间的关系，并非是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
    “毕竟，只有相邻途径之间的敌对关系才是无法改变的。”
    “只有相邻途径之间的敌对关系……才是无法改变的？”
    “倒吊人”阿尔杰略一品味，就从里面品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命运之轮’先生是否在暗示，‘拜血教’所崇拜着的那位‘宇宙暗面’，和正神之间并非是完全的敌对关系？”
    思及此处，他的瞳孔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但是还不等阿尔杰继续追问，他就听到“正义”小姐主动开口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罪犯’途径的相邻途径除了‘囚犯’之外，是否没有其它了？”
    在心理炼金会期间，奥黛丽刻意地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关于22条神之途径彼此之间的相邻关系，此时她开口询问起这方面的问题、也是想确认自己掌握的信息是正确的。
    “是，也不是。”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再次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接着，他又开口补充道：
    “当然，我知道你想问的有两个方面，对于另一个方面，我的解答是：是的，‘宇宙暗面’和‘被缚之神’之间存在着序列途径上的敌对关系。
    “另一方面，目前‘被缚之神’并非是完整的序列0真神，‘玫瑰学派’中更为活跃的是另外的一位序列1的大天使、祂也是‘纵欲派’的首领。
    “‘神孽’斯厄阿。”
    “‘神孽’斯厄阿……”
    “正义”小姐反复地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而后感激地对着“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慷慨，‘命运之轮’先生。”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而后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星星”伦纳德。
    原本这家伙刚刚加入“塔罗会”的时候虽然状态紧绷，但是仍然是罗杰所熟悉的那副懒散气质，然而现在的伦纳德却表现出了明显的局促，再也不复一开始还算游刃有余的状态。
    而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现在的伦纳德整只兔都已经快麻了。
    原本伦纳德在从“愚者”先生那里确认了自己身上的老头是天使以后就已经够震惊了，这第一次参加塔罗会、就听到了天使之王和序列0相关的信息。
    “这都是什么鬼？有没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
    伦纳德此时非常想把老爷子掏出来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的他不敢，在“源堡”之上也做不到。
    “对了，‘魔术师’小姐，我给你留的信，你收到了吗？”
    “命运之轮”罗杰又在此时看向了“魔术师”佛尔思、笑意盈盈地开口问道。
    “啊？哦！收到了。”
    “魔术师”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而后又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一直想问，您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那天去拜访那位小姐的？”
    “直觉。”
    罗杰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却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对于我说的，你怎么看？”
    “嗯，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
    “魔术师”小姐点了点头：
    “那天在收到信以后，我就已经和尼克尔森说了这方面的事情，之后我们也开会专门讨论了这件事。”
    “讨论的结果呢？”
    罗杰继续追问道。
    “议会同意除了现有三条途径以外的非凡者加入，但是要做特别的考核。
    “对于那些自行寻找魔药配方、成为非凡者的人，需要向自身的导师进行报备。”
    “魔术师”小姐答道。
    “和自身的导师进行报备？”
    “命运之轮”罗杰皱了皱眉，旋即他开口问道：
    “‘魔术师’小姐，如果直接给你报备的话，是否可行？”
    (本章完)

 第377章 消化“活星盘”魔药的准备（感谢雀

    第377章 消化“活星盘”魔药的准备（感谢雀巢妙妙屋打赏起点币）
    “给我报备？”
    “魔术师”小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呆愣了片刻后，这才问道：
    “‘秋’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还不明确。”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但是据我观察，那位‘秋’师傅可能是受到了某种不明来源的污染，且层次很高，连我都看不清楚。”
    “啊，这。”
    “魔术师”小姐顿了顿：
    “您这么一说，他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是么？您也有这种感觉？”
    听到这话，“命运之轮”罗杰略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他那种填鸭式的背诵教学，不很像邪神呓语吗？”
    “魔术师”小姐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倒也不是。
    “要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邪神信徒就多了去了……那些文法学校里的老师一抓一大把。”
    顺口开了一句佛尔思的玩笑，罗杰继续说道：
    “我想问问，你们在信仰这方面，对于导师就没有要求吗？”
    “要求？”
    “魔术师”佛尔思皱了皱眉：
    “那倒是也没有，我们不强制修改‘师傅’们原本的信仰体系。
    “但是我们也会定期组织对‘赫星’的祷告——虽然绝大多数人并不会收到任何的回应，但是这算是一种形式上对组织文化的认同。”
    师傅？赫星？祷告？
    “星星”伦纳德原本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他终于是明白眼前这二人在讨论什么了。
    “是‘赫星学派’？它难不成与‘愚者’先生有关？”
    身为“红手套”的伦纳德自然是对这个在贝克兰德新兴起的隐秘组织有所了解，他的上级索斯特曾经向圣堂提出过要调查一下这个组织，但是却没有得到批准、只得到了“不定期监控”这样似有似无的指令。
    当时伦纳德就感觉到奇怪，他私下里和戴莉·西蒙妮以及新近才抵达贝克兰德就职的邓恩·史密斯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戴莉与邓恩的看法都是这可能是某个正神教会暗中扶持的、用来监控野生非凡者的民间组织，但是目前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是的——自从上次费内波特城事件后，邓恩队长好像突然开了窍，他主动接受了圣堂的调令、来到了贝克兰德就职，成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值夜者”高级执事。
    “另外，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位‘命运之轮’先生，似乎有些像美特斯·邦威？”
    这种感觉并非是伦纳德的错觉——事实上，先前在费内波特王国国庆日庆典之上时，就有一位既非费内波特王国官方非凡者、也非“值夜者”的半神级非凡者出手、与“大地母神”教会的马蒂亚达大主教联手救下了上万的普通民众。
    当时伦纳德就认出，这人是前一天自己见过的那位商人，原本他与邓恩就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而在那次事件之后帕列斯主动开口、告诉了伦纳德那似乎是一位他熟悉的人物。
    但当伦纳德继续追问、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帕列斯却缄口不言，只说让他自己想。
    伦纳德想来想去，都没个结论，直到他去刨了克莱恩的坟、确定那里面只是一具不明来源的尸体的时候，他才终于是怀疑上了在克莱恩“死亡”之后没多久就消失的美特斯·邦威。
    毕竟无论是从个人交情上，还是居住的位置上，双方的关系都很近，而他又与克莱恩同时出现在了费内波特城、一个杀死了因斯，一个救下了许多的无辜民众，只有这么去解读、才能够与帕列斯的提示靠得上。
    这顿时让伦纳德感觉到有些无语——自己刚在廷根遇到克莱恩的时候，还曾经自命不凡、认为对方与自己一样“特殊”，甚至他还一度也对美特斯有过类似的感觉。
    但是目前看来，伦纳德还只是一位序列6的“安魂师”，而另外两位都已经是半神，甚至还有一位是疑似神灵的眷者，这顿时让伦纳德有一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感觉。
    正在“星星”伦纳德思考之间，“命运之轮”罗杰继续开口说道：
    “你确定他祈祷了吗？”
    “命运之轮”罗杰的这个问题顿时让佛尔思怔住，如果是从她以前的视点出发来看的话，“命运之轮”先生的这句话应该只是在询问，但是现在佛尔思已经清楚了“赫星”就是罗杰本人，那么这话里暗藏的意思只有一个。
    那就是，“秋”师傅根本没有在向“赫星”祈祷，只是装了装样子！
    那么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只是单纯地不愿意祈祷，还是因为受到了邪神污染、导致他有意识地在避开与“赫星”产生神秘学和信仰上的联系？
    思及此处，佛尔思又回想了许多当初的细节，这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确定，在这种仪式之中，一般不会有人特别去检查祈祷的过程——除非是5级议会的内部祈祷，当然，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以后可以直接将需要晋升的人的名单以及对应途径信息提供给我就行。”
    佛尔思这是在告诉罗杰，后者身为“赫星学派”的实际控制者，完全有权利主导这些事情，她只需要大致记录一下情况即可、不会干预这些人最终选择何种途径。
    当然，除非罗杰在其他的班级中也看上了靠谱的年轻人，否则对于“秋”师傅班级上的学生才能享受。
    “好的，谢谢你。”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认为组织内部必须有一个专门的执法小队，直接对5级议会负责，以此来纠察那些随意泄露组织秘密、甚至背叛出卖组织的非凡者。
    “这方面的人选，可以从‘2’级学徒中定向培养，或者由对组织忠诚的‘3’级成员兼任。
    “当然，这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在早期的时候，4级成员或者5级成员可以参与到这个过程之内、以保证前期的窗口期得以平稳过渡。”
    听了罗杰的话，“魔术师”小姐略一思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您是否在暗示‘赫星学派’之中可能有叛徒？”
    “无论如何，做两手准备都不是坏事。”
    罗杰顿了顿、又开口道：
    “至于‘秋’师傅，我这边会盯着他。”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经过这一番沟通，原本颇有些慵懒的“魔术师”小姐的精神直接紧绷了起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自从加入了这个“赫星学派”之后就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哪怕在不参加学派事务的时候要么就是得在家赶稿、要么就是时不时被“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给驱使着干点活，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同时被‘愚者’先生的两位眷者安排着干活，所以四舍五入，我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佛尔思不禁在心中幻想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微微摇了摇头。
    “‘命运之轮’先生，我也有事要向您汇报。”
    “太阳”戴里克见罗杰与佛尔思交流完毕，这才道：
    “目前‘白银城’对于那一位的祷告已经开始慢慢普及，尤其是那些懂乐器的人和战斗小队成员，已经逐渐开始发展出了针对这一尊名的信仰。”
    听了“太阳”先生的话，伦纳德和休再一次陷入了懵逼，这个白银城到底在哪，他们听都没听过。
    至于那所谓的“那一位”又是什么东西，他们更是云里雾里，只认为可能是某种神话生物。
    “很好。”
    “命运之轮”罗杰微微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如果能做成，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情，只要不是太夸张的，都可以。”
    “帮我做一件事情？”
    “太阳”戴里克愣了愣，他摇了摇头：
    “您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不，还是有所不同的。”
    “命运之轮”罗杰笑道：
    “你先听听我说的，再做决定也不迟……毕竟这件事，难度不会小。”
    “也好，您说吧。”
    戴里克见罗杰这么说，这才答应道。
    “我需要你帮我促成一场对于‘那一位’和‘最初造物主’二者的集体性赞美和祈祷活动。”
    听到“命运之轮”先生的这番话，戴里克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对方说这件事难度不会小。
    如果只是“最初造物主”还好说，毕竟那是“白银城”一直在信仰着的神灵，但“星轨调谐者”则是最近才出现的一位新的神灵——哪怕有诸多线索都指出了祂与”最初造物主”之间的紧密联系，也改变不了当前“白银城”对祂的信仰仍然是出自于实用性考虑这一点基础上。
    对于“六人议事团”来说，现在仍然处在对“星轨调谐者”信仰的“试点阶段”，尽管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过什么源自于“星轨调谐者”的负面超自然事件，但是如果真的要将其与“最初造物主”放在同一个活动中进行祭祀，却仍然有些异想天开。
    “您说的没错，这确实不容易，但是我会尽力的。”
    “太阳”戴里克虽然感到有些难办，但他还是将这件事给答应了下来。
    “没关系，不用太紧张，我也会帮助你的。”
    “命运之轮”罗杰宽慰道。
    “好的。”
    “太阳”戴里克点了点头。
    他所不知道的是，“牧羊人”洛薇雅自从第一次跟“星轨调谐者”祈祷并得到回应之后，她就会时不时地重复这样的祈祷，并且基本都得到了罗杰的回应。
    考虑到自身对于洛薇雅的影响力，罗杰可以从她这里入手配合戴里克完成这项任务。
    一旦“白银城”那边能够确定活动最终举行的时间，罗杰就可以在“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进行同步推进。
    等三个城邦的祈祷同时传来，罗杰就可以再次进入“混沌海”的支流区域来混淆自身与“星界之主”的身份，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成功消化魔药、而后进一步筹备“黑先知”的晋升仪式。
    此时“星星”伦纳德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说道：
    “我需要一件神奇物品。”
    “什么类型的？”
    “正义”奥黛丽适时回应，以免冷场。
    伦纳德“呃”了一声，下意识说道：
    “不知道……”
    不知道？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此时此刻，“愚者”克莱恩和“命运之轮”罗杰皆是在心中腹诽道。
    “星星”伦纳德见到所有人都望向了自己，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类型无所谓，但是需要更偏向攻击领域，使用较为隐蔽，负面效果小一点，我都没问题。”
    “倒吊人”阿尔杰闻言点了点头：
    “大概要什么层次的？”
    “呃，‘2’级封印物理较为强力的那种，对应序列6或者序列5。”
    伦纳德下意识地用了官方非凡者的表述，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于是便改口道。
    “这开会还不到15分钟，伦纳德就把自己的底全卖光了……”
    “命运之轮”罗杰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倒吊人”阿尔杰亦是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呆滞之中。
    他感到这一瞬间，阿尔杰分明是有些同情起了“星星”伦纳德。
    “序列5层次的神奇物品至少需要9000镑，如果要符合你的要求，正常可能得超过12000镑。”
    听了“倒吊人”阿尔杰的话，“星星”伦纳德点了点头：
    “我明白。”
    “好，我会帮你留意的。”
    “大哥，你不还一下价的吗？”
    “命运之轮”罗杰顿时有些绷不住，但是旋即他的脑筋转了转、这才又开口道：
    “‘星星’先生，不瞒你说，我这里有两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需要出手，你想听听看他们的介绍吗？”
    “乐意之至。”
    “星星”伦纳德闻言心中有些兴奋，他立刻开口说道。
    “第一件对应着‘战士’途径的序列5‘守护者’，它的样子是一片耳夹，作用是可以极大地提升使用者的格斗能力和各种武器的使用能力，在完全激活状态下还能够释放出一片金色光芒，格挡下序列4层次之下绝大多数的、非诅咒和心灵类的超凡手段攻击。
    “它的副作用是，一旦使用超过15分钟，就会引起全身细胞的大规模随机坏死，这个过程无法控制、且有可能涉及要害，但是能够用非凡手段进行转移、修复和抵抗。”
    听起来不错……但是如果释放出金色光芒的话，是否有些太招摇了？
    “星星”伦纳德点了点头：
    “第二件呢？”
    “第二件的话，对应着‘囚犯’序列5层次的‘怨魂’，它的作用有三种。
    “第一种，是可以让自身化作真正的幽影，在这个过程中持有者可以穿过障碍物、藏身镜子里或者直接攻击对手的灵魂，哪怕你的对手拥有灵视、只要他们不到高序列，也仍然无法发现这种幽影。
    “在这种状态中，你甚至可以强行附身目标、如果你杀死对方，还能够用这种能力让其非凡特性加速析出。
    “第二种，是‘怨灵之缠’，可以召唤出大量的特殊类型的不死生物，将目标固定在原地，让他麻痹僵硬、难以移动。
    “第三，则是‘冰之掌控’，这个能力可以允许你在难以察觉的情况下射出冰晶形成的细剑，也能够冻结敌人、克制火焰类的魔法等等，具体的用途可以做进一步的开发。
    “至于副作用……恕我直言，我还不知道，不过大概率跟使用时间的限制有关系。”
    说到这里，罗杰不禁笑了起来：
    “因为我还没有着手把它给做出来，等我做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过‘愚者’先生告知你。
    “从过往经验上来看，大概率是这件封印物的使用不能超过固定的时间，比如5分钟之后就会导致不可逆的幽影化、或者变得容易吸引恶灵之类。”
    这是罗杰从“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那里得到的中序列非凡特性之一，也是班迪特所选择的战利品之一。
    在那之后，这只虎斑猫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这件非凡特性，希望罗杰将其做成封印物卖钱，但是还没等罗杰完成这一点，就遇上了“星星”伦纳德。
    “啊，这……”
    “星星”伦纳德有些懵逼，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命运之轮”先生应该认识一位非常强大的“工匠”、或者他本人就有这方面的封印物或者是能力，以至于就连非凡特性制作的封印物的能力类型都可以自由选择。
    另一方面，他对于罗杰的描述颇有些心动，毕竟如果自己将这件封印物交给帕列斯来使用的话，无论是负面作用的效果还是影响力都会变得不那么重要，哪怕是伦纳德自己使用、在他成为“灵巫”之后也能用这件封印物搭配自身的能力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那，这件封印物，如果副作用像您说的那般不太严重的话，您打算卖多少钱？”
    伦纳德试探着开口问道：
    “12500镑就行，咱们第一次做生意、交个朋友。”
    “命运之轮”罗杰耸了耸肩：
    “当然，如果最终制作出来的负面效果与我说的相差很远的话，我也不会收取费用，在这里没有强买强卖，凡事都好商量。
    “这一切，都可以在‘愚者’先生的见证下完成。”
    听到这句话，“星星”伦纳德略一权衡，便答道：
    “可以，没问题，我想要它。
    “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而后他又抬头看向了青铜长桌的上首：
    “也谢谢您，‘愚者’先生。”
    “不用客气，‘星星’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善意答道。
    此时此刻，“太阳”戴里克主动举了下手：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忘了说，在前段时间的探索中，‘白银城’发现了一片高度疑似是巨人王庭所在的区域。
    “最近首席告诉我，白银城有初步探索那里的计划……我猜测这也是最近‘六人议事团’异动较多的原因。
    “我从他的话语中似乎读出了，他想让我尽快晋升‘光之祭司’？”
    这句话立刻让“星星”伦纳德睁大了眼睛，身为官方非凡者兼一位最起码从第四纪活到现在的天使寄生对象的他，自然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探索“巨人王庭”？
    这看起来甚至还没有完全过变声期的少年要探索那传说中的“巨人王庭”？
    就在伦纳德愕然间，他却发现“塔罗会”在座的众人似乎完全不对这些话感觉到意外。
    因为在先前的许多次开会交流中，“太阳”戴里克已经分享过在历史中“白银城”似乎非常靠近“巨人王庭”这件事情，所以眼下他说起这件事，大家自然是不太惊讶。
    而“月亮”埃姆林则是抓住了机会、微笑着瞥了自己旁边的伦纳德一眼，开口说道：
    “‘巨人王庭’在神弃之地。”
    “我觉得你的猜测没错。”
    “倒吊人”阿尔杰点了点头：
    “你们的首席可能仍然不放心那位‘牧羊人’长老，所以希望你能够成为序列5、这样就能在之后的探索中对其加以牵制。”
    “嗯，我大致明白了，您说的很有道理，谢谢您，‘倒吊人’先生。”
    “太阳”戴里克微微点头，而后又对着“月亮”埃姆林道：
    “对了，说起这里，‘月亮’先生，我已经攒够了功勋，将那件人造吸血鬼的特性给兑换了出来。”
    “太好了。”
    “月亮”埃姆林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就可以按照先前的约定，在会后，完成之前的交易了。”
    “好的，没问题。”
    与“太阳”先生一样，“世界”先生亦是表达了同样的态度，作为这场交易中的一环，他会负责提供“光之祭司”的魔药配方给“太阳”先生。
    “对了，‘世界’先生，您先前说的那位‘命运’途径的天使给出祂的答复了吗？”
    “隐者”嘉德丽雅此时再次提起了这件事情、同时看向了“世界”先生。
    这再次让“星星”伦纳德张大了嘴巴、将目光转向了克莱恩，他只感觉到自己今天一天受到的震撼比过去一年都要多。
    “祂选择能够在弱小期恢复实力的办法。”
    “世界”先生沉稳开口。
    “没问题。”
    “隐者”嘉德丽雅长出了一口气：
    “我会在这次聚会结束后、将对应的方法提供给你。”
    “好的。”
    “世界”先生微微点头、这桩交易终于顺利达成。
    “我有两件事情想要分享。”
    此时此刻，“审判”休主动开口：
    “第一件事情，最近在普利兹港爆发了一场非凡者的战斗，疑似是军情九处的某位高级将官出手、打掉了‘极光会’的一处窝点。
    “第二件事情，还是跟军情九处有关，他们最近正在调查格尔曼·斯帕罗。”
    她说话间、主动地看了一下“命运之轮”先生和“世界”先生，身为佛尔思密友的她自然是知道这二位在“塔罗会”中的地位，此时也是主动释放出了一些善意。
    “嗯，这件事情我知道。”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具体的我不能多说，我只能说在那次事件之后，‘极光会’已经基本在我的控制之下，目前我正在对‘极光会’进行改组。”
    说罢他又笑了起来、而后状似随意地左看看、右看看，这才接着讲道：
    “这样一来，正神教会的那些官方非凡者朋友也能少点工作……毕竟‘极光会’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北大陆的最大不稳定因素之一。”
    “祝贺您，‘命运之轮’先生。”
    “倒吊人”阿尔杰这条老滑鱼倒是表现得非常淡定，相比起他，“星星”伦纳德就难免多看了“命运之轮”先生两眼。
    他似乎想开口问什么，但是最后张了张嘴、却硬是没有挤出一句话来，转而看向了身体略微变得前倾的“世界”先生。
    “军情九处掌握了什么线索？”
    “审判”休毫无出卖军情九处的羞愧：
    “他们确定格尔曼·斯帕罗这个身份是伪造的，源头就在贝克兰德。”
    “世界”先生顿了顿，在他确定“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后，便笑着开口道：
    “不用在意这件事情。”
    克莱恩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的力量和实力已经远胜从前，另一方面，他也能够察觉到“黑夜女神”似乎在支持着他的各种行动。
    其次，再不济，凭借罗杰在军情九处里这么一层关系，想把这件事给抹下去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问题是，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可能就得被迫面对在罗杰面前摘掉“世界”先生这一层马甲的结果。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克莱恩来说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困难，毕竟他已经在“星星”伦纳德·米切尔那边几乎是明牌，只要“愚者”这层马甲不掉，克莱恩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还可以再提高一点。
    而“正义”奥黛丽此时亦是开口：
    “那么，‘世界’先生，你之后还会使用道恩·唐泰斯这个身份返回贝克兰德吗？”
    啊？
    伦纳德当即就差点一个趔趄，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够多的劲爆消息，却没想到“正义”小姐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克莱恩·莫雷蒂还等于道恩·唐泰斯？
    而同样反应的还有休，她亦是一阵愕然。
    “命运之轮”罗杰饶有兴致地抬头看向了这克莱恩被扒掉马甲的社死一幕，他寻思着自己如果此时开口将“愚者”先生也是克莱恩·莫雷蒂这一条说出来，会不会直接把“愚者”先生给逼得直接下线。
    “话说回来，我的马甲也挺多的……”
    “命运之轮”罗杰抽了抽鼻子，好在现在的他目前在“塔罗会”内部只有“银河之王”约翰·韦斯特这一层马甲是掉了的，但是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班尼路·琼斯这件马甲脱落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无论如何，他的压力还是比克莱恩小了很多，除非佛尔思直接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赫星学派”的那帮人，否则他基本是不用担心社死的问题。
    等到气氛恢复正常，“世界”先生这才开口道：
    “会。
    “不过到时候，可能会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协助。”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扫过了“正义”、“魔术师”、“审判”、“星星”还有“月亮”。
    看着众人陷入了各不相同的反应之中，有的难堪、有的紧张、有的兴奋、有的忐忑，罗杰嘴角上翘，非常高情商地开口转移了话题：
    “朋友们，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分享。”
    “什么事情？”
    “倒吊人”先生立刻发问道，他知道能让“命运之轮”先生特别开口的，绝对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因斯·赞格威尔死了。”
    罗杰说罢，又补充道：
    “当然，这件事大家应该多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真正要说的是，在这起事件中，疑似发现了‘原始月亮’活动的痕迹。”
    “‘原始月亮’？”
    “星星”伦纳德有些奇怪：
    “据我所知，无论是在北大陆、南大陆、抑或是群岛，不都有‘原始月亮’的信徒活动的痕迹吗？而且还很频繁。”
    “不。”
    “倒吊人”先生摇了摇头、否认了“星星”先生的理解：
    “‘命运之轮’先生说的是‘原始月亮’活动的痕迹，而非是‘原始月亮’信徒活动的痕迹。”
    听到这句话，众人才皆是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望向了“命运之轮”先生，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更多的信息。
    “命运之轮”罗杰见状继续说道：
    “‘倒吊人’先生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是‘原始月亮’本身施加了影响。
    “不过在我详细分析之前，具体的事件全过程，还是希望‘世界’先生能够讲述一下。”
    听到“命运之轮”罗杰的话，“世界”先生微微点头：
    “我在因斯·赞格威尔的身上，发现了‘月亮’亵渎之牌。”
    (本章完)

 第378章 亚伯拉罕家族复兴计划

    第378章 亚伯拉罕家族复兴计划
    “‘月亮’亵渎之牌？”
    说到这里，“月亮”埃姆林心中顿时一咯噔，而其余的人中则是有不少将目光转头看向了“愚者”先生。
    过了片刻，“审判”休有些好奇地问道：
    “‘世界’先生，请问‘亵渎之牌’是什么？”
    “那是罗塞尔大帝在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之后制作的、以塔罗牌为蓝本的22张卡牌，这些卡牌中包含着每一条完整的神之途径的配方和晋升仪式，而‘月亮’牌正是其中之一。”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做出了解释后，“月亮”埃姆林接过了话茬：
    “那，‘世界’先生，您是否已经掌握了完整的‘月亮’途径？”
    现在的埃姆林已经知道“月亮”途径应该就是“药师”途径的序列0名称，而这也符合血族内的那些长辈们对他曾经透露过的信息。
    “很遗憾。”
    “愚者”克莱恩操纵着“世界”先生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看到‘月亮’亵渎之牌的具体内容，是因为它当时已经被‘原始月亮’所严重污染了。
    “因斯利用一枚特殊的‘月亮使者’雕像举行了献祭性的仪式魔法，妄想将上百名费内波特城的普通市民和‘大地母神’教会的大主教马蒂亚达作为祭品奉献给‘原始月亮。’
    “这样一来，‘月亮’牌就会依据其在该途径中所对应的位格出现一定的活化，这让因斯具备能够模拟高位的‘神恩者’身份的能力，他试图以此作为媒介、入侵生命教堂的核心地带、盗取一件可以帮他晋升成为序列3的封印物。
    “但是这一行动被我给阻止了……当然，我见到当时‘命运之轮’先生也在现场，他与马蒂亚达大主教联手救下了数千名彼此踩踏的民众、避免了严重的伤亡事故。”
    说到这里，“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对着“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敬意。
    这些细节听得在场众人都极为吃惊，但是像奥黛丽他们只是听说了一些费内波特城在国庆日当天发生严重骚乱、但却没有亲眼目睹全过程的“塔罗会”成员还好，作为当时随着“值夜者”小队陪同芙拉·詹金斯作为观礼团成员的“星星”伦纳德，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哪怕是事后老头和他讲述了一些祂自己观察出来的这件事里面的种种暗线，但是眼下和“世界”先生的讲述相比还是有着不少的遗漏。
    “那么，‘世界’先生，‘原始月亮’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愣神和思考过后，“隐者”女士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她立刻开口追问道。
    “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吧。”
    “命运之轮”罗杰抬头看了一眼克莱恩，他知道克莱恩当前对于“堕落母神”的了解还不够多，贸然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会露怯。
    “‘原始月亮’目前的情况和‘真实造物主’类似，祂被某些力量封印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祂一直试图入侵这个世界、并利用自身的力量来影响那些容易被祂影响的人、从而达成某些目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祂的邪恶和危险程度远甚于‘真实造物主’、和‘隐匿贤者’，甚至要大幅度超过‘原初魔女’，祂是邪神中最最强大的一位，哪怕是数位真神加起来都可能不是祂的对手。”
    这番表述让众“塔罗会”成员大吃一惊。
    数位序列0的真神都无法匹敌？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事实上，对于暂时失去了一部分“母巢”力量和一部分序列1层次权柄的‘堕落母神’来说，虽然实力上有所折损，但是在象征意义上仍然是实打实的支柱级水平。
    所以罗杰这么说，完全没有问题，孕育诸多旧日支配者的祂，所在的层次是绝对超越了序列0的。
    “而在因斯与‘原始月亮’所做的交易中，前者能够得到的东西我已经说过了。
    “至于‘原始月亮’，祂一方面可以获取信息、同时污染马蒂亚达大主教发生过密切接触、尤其是神秘学接触的其余高序列非凡者。
    “虽然概率不高，但如果经过妥善的布置，祂甚至可能借助这一条暗线直接威胁到‘大地母神’。
    “无论如何，这是一场有价值的尝试，‘原始月亮’在里面的投资相当之少，以至于哪怕失败，祂都不会有多少的损失。
    “同理，被祂污染过的‘月亮’亵渎之牌已经变得极度危险，根据马蒂亚达大主教的说法，这张牌目前已经被‘大地母神’教会的高序列非凡者出手给封印了起来。”
    罗杰丢出的这些信息过于劲爆，众人消化了好半天，“隐者”女士才再次开口：
    “‘命运之轮’先生，您刚才提到‘原始月亮’的力量层次要高于寻常的序列0真神，这里面有什么内在原因吗？抑或只是能力方面的克制？”
    “这个，不能说。”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虽然我自己并不害怕，但是获知这方面的知识可能会让你们受到污染，这是极为危险的。”
    受到污染……和星空有关？
    “隐者”嘉德丽雅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自己的母亲“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便自觉闭上了嘴巴、不再去追问。
    有的时候，嘉德丽雅觉得自己自从加入这个聚会之后似乎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她经常都是好奇心旺盛，在见到自己不了解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想下意识地探索一下内在的原理，但是“塔罗会”的许多事情却非常危险，如果不是“愚者”先生似乎一直在有意进行把控，仅仅是嘉德丽雅这旺盛的求知欲都够把她害死好几次了。
    “总而言之。”
    “命运之轮”罗杰过了片刻又说道：
    “今后这种类似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如果诸位发现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请不要贸然处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过‘愚者’先生联络我。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由我来处理类似的事件相对来说更加安全，最起码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一天成为另外一个人。”
    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但现在的罗杰已经完全超过了这个境界，转而去到了一个让自己身上的虱子互相斗蛊的程度了。
    罗杰并不是没有沾染过“堕落母神”的污染，但是目前来看，蛊王的头把交椅仍然被“门之钥”的污染牢牢占据，“堕落母神”的污染相比之下要逊色不少。
    哪怕到了后期“门之钥”的污染完全消失，罗杰身上仍然会有源自“原动天核”和“混沌海”的两种源质力量、对于处理涉及到外神污染的超凡事件仍然是游刃有余。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在场的“塔罗会”众人、包括新加入的‘星星’伦纳德和‘审判’休以外都给予了积极的响应。
    “辛苦大家了。”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表示了感激。
    “‘命运之轮’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向您确定。”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略一思考后再次开口：
    “亚当是否已经登临神座？”
    这猜测并非是无的放矢，他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调查和思考、以及对唯一性的进一步了解，已经基本能够确认亚当集齐了所有的3件序列1非凡特性，而祂自身本身就携带着“观众”途径的唯一性。
    再加上那场明显有着真神层次力量从后推动的、席卷北大陆的战争，这很像是“黄昏隐士会”所一直试图推动的“时代浪潮”，所以现在看来，亚当很有可能已经晋升为了序列0才对。
    “……”
    “命运之轮”罗杰顿了顿，他没想到克莱恩竟然会主动问自己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让“塔罗会”再次陷入了沉寂，过了片刻，伦纳德主动开口问道：
    “容我问一句……亚当是哪位？”
    “祂是‘渎神者’阿蒙的兄弟，‘远古太阳神’的长子，称号为‘空想天使’。”
    听到“世界”先生的这一句回答，伦纳德立刻被吓得缩了回去。
    他可是听帕列斯·索罗亚斯德说过那如同瘟神一般可怕的阿蒙，而身为祂的兄弟，那应该也得是差不多恐怖的存在吧？
    “是，亚当已经登临神座。”
    罗杰在短暂的犹豫后，最终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将这件事承认了下来。
    这么做并不会对亚当和阿蒙有什么影响，反而是他希望克莱恩能够对当今世界的局势有更多、更清醒的认识。
    毕竟不管最终是谁从“诡秘之主”的抉择之中胜出，都需要对这些事有一个充分的了解，所以现在把事情说清楚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塔罗会”的众人此刻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一位序列0的真神诞生了？”
    他们心中念头各异，有的恐慌，有的忐忑，有的羡慕，有的崇敬，不一而同。
    而此时他们亦是对很多事有了些后知后觉，“命运之轮”先生只是一位圣者，如果说他之前得到身为天使之王的阿蒙的指引还算正常范围内的事情，此刻他知晓亚当的状况就显得非常不一般了。
    再考虑到亚当和阿蒙的兄弟关系，这很难不让他们想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命运之轮”先生可能也与亚当有来往！
    与一位序列0层次的真神有来往，这是什么样的体验？
    这是个人行为，还是代表“愚者”先生所做的事情，他们一时间还看不清楚，只觉得这里面的水深的要死。
    “果然……”
    克莱恩默不作声，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但是他脑中想的并不仅仅是罗杰和阿蒙的关系——事实上，克莱恩对很多事情有自己的判断方式，他也清楚地知道罗杰不可能背叛自己，最多只是在未来自己可能和阿蒙的争斗之中不选边站。
    真正让克莱恩感觉到难以名状的是，他忽然回想起了更早的时候、自己和罗杰仍然在廷根的时候，后者曾经提醒过自己的那些话。
    “换言之，罗杰仍然还只是序列8的时候似乎就已经了解了亚当的事情……这么说来，他在前往廷根市之前，就已经与阿蒙有了联络？”
    这里面的事儿越想越多，克莱恩甚至怀疑在这个过程当中阿蒙见过自己，只是自己当时还太过弱小、无法引起阿蒙的兴趣罢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阿蒙也想得到自己手中的“源堡”，虽然此时的克莱恩还不太清楚对方要拿这东西干什么用，但是考虑到双方互为相邻途径的高序列者，不排除对方试探性地接触过自己，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下手。
    “看来以后行事还是要更加小心谨慎一点才是……也需要提醒一下‘塔罗会’的成员。”
    “愚者”先生不动声色、快速在脑海中将所有事情思索完毕，而后再次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众人。
    他操控着“世界”先生开口说道：
    “还有件事，大家需要注意。
    “亚当作为‘观众’途径的高位者，具备‘凡有言，必被知’的特性，所以你们要尽可能地避免在外界提及祂的名字，这可能会引来祂的注视。”
    这番话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思索，其中“魔术师”小姐非常担心地举手发问、声称自己曾经在现实中提过亚当的名字。
    “隐者”女士在听了她的讲述之后，认为虽然她提及了“神弃之地”、“天使之王”等等知识，但是考虑到她与亚伯拉罕家族有着关系，所以这也不是太过奇怪的事情。
    之后众人又就相关的问题讨论了一会儿后，“愚者”先生终于是宣布了散会，而罗杰也在对着“愚者”先生致意后，再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呼……这一次的会开的很长啊。”
    罗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稍微吃了点东西，便将自己承诺给伦纳德的那件对应着“怨魂”非凡特性的封印物给做了出来、总体的效果与先前在会上说的大差不差。
    在经过“愚者”先生与“星星”先生进行过确认后，罗杰便将这件东西送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伦纳德送来的12000镑钞票。
    “起床了。”
    罗杰走到正在睡觉的班迪特面前将那一沓还算新的钞票在后者的胡子上刮了刮，那油墨味顿时将班迪特搞得鼻子连连抽动。
    在终于没忍住“嚏”地打了个喷嚏后，班迪特这才彻底醒了过来。
    “你干嘛？”
    这猫没好气地开口道，但是紧接着它便听罗杰说道：
    “有人买了你那件非凡特性，这是费用。”
    听到罗杰这句话，班迪特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多少钱？”
    “12000镑，现在你或许已经算得上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小猫咪了。”
    “12000镑能买得下多少苏尼亚海虾？”
    面对虎斑猫的这问题，罗杰顿时被问住。
    他原本还在认真思考12000镑倒地能买得下多少苏尼亚海虾，但是却很快摇了摇脑袋、将这猫里猫气的念头给赶了出去：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都已经是半神了，还整天惦记着吃吃吃？”
    听到罗杰的吐槽，班迪特有些委屈地坐了下来、一边摇晃着尾巴一边说：
    “可是，我从来没有用过钱啊。”
    “你这么说倒也对。”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这钱先放在你那随身行囊里，你看到什么想买的就可以买，但需要注意，如果需要与商家进行沟通，或者吃不准价格的话，务必提前问我。”
    事实上，哪怕是在当前的这个时代，猫狗去买东西虽然不常见，但是在一些治安好的大城市也时有发生——会有人训练猫狗之类的东西去帮主人买菜取邮件什么的。
    但是那些猫狗去的店基本上都已经与其主人非常熟络，且他们在这个过程中身上也不会带很多钱、以确保安全。
    然而班迪特却不然，罗杰一是怕它看上写什么奇怪的东西，二是生怕它到时候一下子叼出来12000镑的钞票——虽然哪怕有人起了歹心他们也大概率打不过班迪特，但是就怕有些不良商贩趁机给这只猫漫天要价。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班迪特抖了抖毛，开心地接过钞票，无论如何这是它的可以自由支配的第一笔钱，这确确实实让它非常兴奋。
    “下次有这种杀半神的好事再把我叫上啊。”
    “你这家伙，才刚赚上点钱，就寻思着当赏金猎人了？”
    罗杰顿时有些无语，他揉了一把班迪特的脑袋、而后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卜卦占星后，便对着这猫问道：
    “想不想去吃苏尼亚海虾？海上现钓的那种。”
    “好啊，去哪吃？”
    班迪特点了点头，但是还没等它搞清楚状况，它便与罗杰一起出现在了一艘船的甲板之上。
    “这是‘月亮号’？”
    班迪特刚反应过来，它便听到了自己的身后传来了枪声和打打杀杀的声音。
    它与罗杰一起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菲利普和马泰奥正在带领着一群水手和一伙明显是别的船上的海盗作战、一时间打得有些难分难解。
    罗杰轻笑一声，他一个闪现来到了菲利普的身后、一只手扶住菲利普的肩膀、而另一只手则向上抬起。
    霎时间，整艘“月亮号”上的敌对海盗们全部飘浮在了空中，在这些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月亮号”的甲板迅速地远离了他们，而后便是全身湿透的感觉传了过来。
    这一幕让菲利普和马泰奥皆是吃了一惊，他们紧张地回过头去，却看到罗杰正笑吟吟地站在他们二人身后。
    “船长！”
    “老大！”
    他们俱是十分激动，而那些“月亮号”的水手们看清来人是罗杰，皆是大声地欢呼了起来。
    “说说，怎么回事？”
    罗杰向下瞅了一眼正在海里不断浮沉的那些敌对海盗们，然后开口问道。
    “回禀船长，我们上周无意间在一个市场上上得到了一张藏宝图，然后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开了“月亮号”和“水星号”过来看看。
    “但是没曾想，这完全是一个圈套，那藏宝图是人为做旧的，我们刚进这片海域，就有四艘船把我们包围、准备抢船上的东西。
    “也就是我们没有把‘群星舰队’的旗帜给悬挂起来，不然的话……”
    菲利普眉飞色舞地一边讲述，一边愤愤然地指向了不远处漂着的四艘船。
    那四艘船并没有统一的涂装和形制，一看就是临时组建的队伍，天知道是哪来的亡命之徒。
    “得，既然让我看见了，就把这个隐患解决掉吧。”
    罗杰叹了口气，他和班迪特一起快速清理掉了那四艘船上面负隅顽抗的人、然后将这些人全部沉进了海里，那四艘船则是被罗杰装进了“旧日之盒”，准备找个机会转手卖钱。
    “唉，我还是喜欢那种上点档次的海盗。”
    罗杰看着那些在海里瞎扑腾的家伙，也不忍心继续折磨他们，直接让马泰奥和阿多尼斯把船开远、自己隔着大老远叫了一发分裂型的小型陨石快递砸进海里，把这些人全部精准地送去了冥界终身游。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能人背后有能人弄，恶人迟早遇恶人磨，碰见罗杰这种人，这些海盗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船长，您怎么突然回来了，琳塞娅他们人呢？”
    菲利普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罗杰、又看了一眼气势与先前完全不同的班迪特、好奇地开口问道。
    “他们还在‘神弃之地’帮我做一些工作，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罗杰摆了摆手，又道：
    “我看你们也是闲得蛋疼，刚好给你们找了点赚钱的事儿干，有兴趣吗？”
    “什么事？”
    “做国际贸易，运货。”
    罗杰说到这里，便把马泰奥、阿多尼斯也叫了过来，然后和他们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与罗杰意想之中相同，他们都对这桩生意非常有兴趣，且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
    这让罗杰松了口气，接下来他便安排了三人带人将船开回普利兹港找伊森报道，又顺便承诺了为他们提供下一个序列的魔药，这才再次带着班迪特离开了“月亮号”的甲板。
    “这样一来贸易公司和石油人才储备上的事儿基本就初步安排完了，等两边的人员全部就位，我这边也就可以开工准备赚大钱了。”
    想到这里，罗杰异常兴奋，虽然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缺钱，但是想到自己会变成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富豪，还是令他非常激动的。
    等到一切都步入正轨，他就可以安排塞西莉亚和萨姆去找那些仍然遗散在外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了——有了强大的财力，再加上数位高序列强者的存在，亚伯拉罕家族重回巅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日子又这么平静地过了几天，就在又一个周四的凌晨、罗杰刚刚上完“秋”师傅的课、帮助克罗蒂等人在“墨丘利”女士那里完成了备案，正在沃斯顿园与萨姆喝着红酒的时候，他却再一次听到了来自“愚者”先生的联络声。
    罗杰顿时精神了起来，他和萨姆打了个招呼后、便转身进了盥洗室，开始神色庄重地接受起了“愚者”先生的传讯。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联络他的人是“太阳”戴里克·伯格，这位“白银城”的少年表示自己已经成功地说服了“六人议事团”在出发探索巨人王庭之前举行一次对“最初造物主”和“星轨调谐者”的集体祷告仪式，且时间暂时定在了这一周的周日下午2点前后。
    这让罗杰顿时兴奋了起来，他此时此刻连喝酒的心情都已经完全无了。
    因为这意味着，他马上就要消化“活星盘”魔药，即将具备晋升成为“黑先知”的前提条件！
    罗杰努力定了定神，之后他转身回到餐桌之上，硬是和萨姆喝完了这顿酒，然后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开始通过自身的信使分别联络了林赛和杰克、让他们开始推动两个人类幸存者城邦同步举行对应的祷告仪式。
    做完这些，罗杰又给克莱恩发了封邮件、请求他帮忙提供一条“灵之虫”后，这才回到了客厅之中、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萨姆，塞西莉亚，阿利斯特、珀尔修斯。
    “我从下周三左右开始会进入晋升序列3的仪式之中，所以有至少两周的时间不会出现，中间你们如果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试图用信使联络我。
    “然后，从今天开始我会将班迪特留在沃斯顿园，你们照顾好它吃喝就行，别的不用太操心，它现在也序列4了，没什么人能轻易把它怎么样。”
    一听罗杰即将晋升序列3，四人一猫皆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愣神之中，最终还是阿利斯特打破了沉默：
    “堂兄，如果你晋升成为序列3，是否距离天使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是这样，但是这一步可能会迈得很长……除非我有什么奇遇的话。”
    罗杰微笑着答道，他说的是消化“黑先知”魔药的过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过程会十分漫长，但是考虑到接下来罗杰计划中的时间节点，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些特殊的奇遇。
    “那，如果你成为天使的话，是否意味着，我们亚伯拉罕家族，就又是天使家族了？”
    这次开口问话的是珀尔修斯，他亦是直愣愣地看向了罗杰、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有一个天使的家族也可以算天使家族嘛。”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又吐槽道：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我还没晋升序列3呢，就开始畅想起我成为天使的事儿了，你们这是给我立旗子啊。”
    听到罗杰的这句话，双胞胎这才反应了过来，开始疯狂的“呸呸呸”了起来、试图以此来抹消掉自己刚才立的flag。
    “行了行了，没事的，放心吧。”
    罗杰摆了摆手：
    “明天我会出去准备一些晋升材料，你们安排好自己的事儿，让我少担心一点。”
    听到罗杰的话，四位弟妹皆是点了点头、出言让罗杰放心。
    “不错，都是好孩子。”
    罗杰打了个酒嗝，然后摆了摆手、自己先上楼睡觉去了。
    等到第二天清早，罗杰出门采购了一些东西，包括各种食物、饮用水等等，然后将它们大批量地存储在了“原动天核”之中，然后又找了处旅馆直接包了5天的房、稍微打了个盹。
    等到夜幕降临，罗杰再次检查了自己的全身行囊，然后便发动了“旅行家”的能力、来到了明尔明斯克山脉的最高峰的无人区。
    感受着强风刮过，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从“原动天核”之中拿出了“阿姆拉的指引”、而后开始快速地感受着里面存储着的各种坐标、同时不断地尝试给自己“赋予”着不同类型的运气。
    忽然间，罗杰眼睛一亮，他锁定了一段特定的运气后、整个人便化为了一道流光、向着空中冲了过去。
    严格意义上、那流光若在有神性的生物看来并非是流光、而是罗杰整个人都与他即将抵达的目的地抽象化为了某种符号或者概念、以此通过神秘学的联系来实现互通互联。
    在短暂的恍惚感后，罗杰的身影出现在了一片斑斓美丽的云雾星海之中。
    这是位于银河系靠近中心地带的某个恒星密集区，罗杰略一观察、就能判断出自己身边弥漫着的那尺度以光年计的、一眼望不到头的数条恐怖星云柱同时容纳了发射星云和反射星云两种类型。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温度非常之高，且有着许许多多的高能射线在空间中不断地浮现。
    而罗杰凭借着自己的特殊体质硬是将这些恐怖的辐射给扛了下来，他开始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在星海中高速飞行了起来。
    这种飞行持续了大约五个小时后、罗杰终于是凭借着“活星盘”的能力、确认了自己前方大约两千公里处、出现了一个肉眼几乎不可见、形同彗星的飞行物。
    “找到你了……星空游曳者！”
    (本章完)

 第379章 格赫罗斯的眷族（打卡）

    第379章 格赫罗斯的眷族（打卡）
    罗杰在看到那彗星的一瞬间，就确定了那是一只徜徉在星海之中的“星空游曳者”，这让他顿时兴奋了起来。
    哪怕是隔着非常遥远的距离，罗杰还是能够通过被“原动天核”加强过的“秘密洞察”视野，看到那“星空游曳者”的实力层次。
    这是一个具备不完整神性的生物，实力层次在序列4到序列3左右！
    这并没有让罗杰感觉到奇怪，因为他原本就知道星空之中生活着很多超凡生物，其中的不少具备着神性。
    而具备神性，也是能够在星空之中长时间游历的最基本条件之一，否则最基本的生存是根本没有办法保证的。
    罗杰定了定神、开始将那牵引着自身的重力不断加强，很快他就通过加速度来到了远远超过火箭的时速、向着“星空游曳者”冲刺而去。
    中间他凭借“命运赋予”不断地避开一些迎面飞来的小行星和大块的陨石，然而，罗杰越靠近，他的心里就越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
    他竟然从“星空游曳者”那里，感受到了强烈的聚合感！
    “难不成？”
    一个诡异的猜想浮现在了罗杰的脑海里，但是还没等他做更多的反应，那“星空游曳者”也同样注意到了罗杰。
    它原本呈现出灰色的尾迹中顿时冒出了一抹炽白，罗杰分明听到了从这“星空游曳者”来的方向传来了一道又一道难以名状的音波。
    那音波乍一听有一些像“精神增压”的爆鸣，但是却又没有那种聒噪感，如果硬要说的话，倒像是某种高亢的、具备节奏感的蜂鸣。
    哪怕真空之中不具备空气，这声音也能够传递到罗杰的脑海之中。
    而从这种蜂鸣之中，罗杰竟然读出了某种情绪。
    那是激动、渴望、以及想要向前冲刺的冲动！
    “好家伙，这该不会是盯上我身上的非凡特性了吧？”
    罗杰大吃一惊，他略一思考，决定暂时转换自己的飞行方向、试着避开“星空游曳者”的飞行轨迹。
    然而，当他这么做了以后，“星空游曳者”竟也同样调转了轨迹、再一次追逐着罗杰的方向飞了过来。
    “……”
    罗杰顿时一阵无语，他只能将“黑骑士”盔甲再一次召唤出来、而后将“灵肉之刃”握在手中，进入了严阵以待的状态。
    毕竟从本特利·莫里斯和约克·威克斯的说法来看，那“星空游曳者”会主动攻击任何靠近它的人，原本罗杰认为自己只需要在一百公里左右利用蒸汽教会制作的那件超凡物品在一百公里的距离上直接获取其尾迹，但是目前看来，这像彗星一样的玩意儿似乎对“靠近”这个概念的定义和罗杰有着很大的不同。
    “也难怪，一百公里在宇宙空间里，确实压根算不上远，甚至和脸贴脸没什么区别了。”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做好了和这“星空游曳者”决一死战的打算。
    很快，在罗杰血红色双眸的映射中，那彗星状物体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1000公里，900公里，600公里，300公里……”
    罗杰快速地估算着那不断加速的彗星，就在他准备劈出第一剑的时候，那“星空游曳者”却忽然做了一个让罗杰极为错愕的动作。
    它竟然停在了罗杰面前大约50公里的位置，然后收起了自己的尾迹、而后整颗球都上下颠倒了起来。
    与此同时，罗杰终于看清了那“星空游曳者”的正脸。
    在那灰扑扑的、如同月面一般坑坑洼洼的近球体表面，竟然有一只灰色的眼睛，只不过这眼睛与周围的球体表面颜色太过接近，以至于非常难以分辨。
    此时此刻，那眼睛竟然眯成了一个月牙，而先前那亢奋和激动的蜂鸣之声，此时也充满了讨好和谄媚的意味在里面。
    这一幕顿时让罗杰想起了自己前世童年时养过的那条小白土松犬，每次罗杰放学回家，那条小狗都会露出半笑的表情、而后躺倒把肚皮露出来给罗杰抚摸。
    “这……”
    “哔哔~哔哔哔。”
    罗杰顿了顿，他开始同样试着发出了那蜂鸣一般的声音、将自己的情绪灌注在其中，与对方交流了起来。
    一时间，一人一球之间的古怪交流便开始了，等过了半个小时后，罗杰这才搞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这“星空游曳者”是一种特殊的星际生物，属于原本追随着格赫罗斯的眷族之一。
    虽然智慧不算很高，但它们具备着一部分类似“活星盘”一般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操纵重力、分辨星辰运转和给自己附加好运的能力等等。
    而在1500多年前格赫罗斯失踪以后，原本就行迹诡谲的它们完全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彻底地漂泊在了星际空间之中。
    而此时此刻，这“星空游曳者”明显是从罗杰的身上感觉到了格赫罗斯的气息，也因此错把罗杰当成了自己的主人。
    “等等，1500多年前……”
    忽然间，罗杰意识到了这个关键词似乎与本特利·莫里斯和约克·威克斯说过的、地球人最后一次发现“星空游曳者”的踪迹的时间点能够对得上。
    “这么说来，格赫罗斯被肢解，并非是发生在第五纪时候的事情？”
    这个发现让罗杰大吃一惊，因为这很可能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罗杰自身的穿越时间很可能并非是在第五纪、而是在第四纪末期的某个时候，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直到第五纪1349年才再次苏醒，携带着格赫罗斯的力量附身在了原主的身上。
    第二个问题则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直在寻找着的“显眼包”途径唯一性，很可能在第四季末期的时候、就已经遗失了！
    这一下就让事情变得麻烦和扑朔迷离了起来，原本罗杰还想了很多种与此有关的可能性，但是现在看来，那唯一性到底还在不在地球上，都是两说。
    “这……有点麻烦了啊……”
    罗杰顿时心中泛起了愁，他略一思考、又询问起了“星空游曳者”当初格赫罗斯失踪时候的具体经过。
    然而这家伙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它只是说“当初格赫罗斯‘哔哔’一下就不见了，但是这个‘哔哔’到底是什么意思，罗杰完全理解不了、仅仅把它当成一种拟声词。”
    “也是，如果是那三位出手的话，仅仅只有序列4左右层次的这些小家伙们看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你们的族群还有多少？”
    “哔哔哔哔哔……”
    那“星空游曳者”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与它同样层次的“星空游曳者”还有五百二十六个，中序列层次的有二百五六十万八千七百零四个，低序列层次、几乎不具备智慧的超过1亿，后面的数字太长罗杰一时间也懒得去记。
    “这么多啊……”
    这完全出乎了罗杰的意料，如果数字如此庞大的话，那么这些超凡生物的形成方式大概率和地球上的那些超凡生物似乎有很大的区别。
    至于这个族群究竟是怎么来的，“星空游曳者”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表示它们自身是受到了格赫罗斯力量的影响而诞生的、具体细节一问三不知。
    “你能够召唤你的族群吗？”
    罗杰想了想、问道。
    “哔哔！哔……”
    这意思是，可以。
    罗杰心中一动：
    “那，你们还会服从于我的命令吗？”
    “哔哔！哔哔！”
    “星空游曳者”立刻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热情，它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就表明了自己的忠诚、还说要把自己的族球们全部叫来追随罗杰。
    “那，那倒是不用了。”
    罗杰闻言连连摆手，他一方面是不想再在地球上造成什么奇葩的天象，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这些“星空游曳者”太过靠近地球屏障外面的那些个旧日支配者，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说，还可能会害了它们。
    “把你的尾迹喷点给我……”
    罗杰在基本搞清楚情况后，便张开了口袋、将袋口对准了“星空游曳者”。
    “哔哔！”
    “星空游曳者”得令，立刻将自己的屁股对准了罗杰。
    后者见状立刻将自己没说完的那半句话讲完：
    “少来一点点就好！”
    然而这为时已晚，罗杰只感觉到一大股混着冰和粉尘的浪潮对着自己席卷而来、他想也不想就一个闪现脱离了这尾迹的范围、然后将那布袋给放了出去、让它自己收集了足够多的尾迹尘埃。
    “这样一来就搞定了。”
    罗杰在拿回布袋以后、非常满意地掂了掂，仅仅是这一份“星空游曳者”的尾迹，就足够四个“活星盘”晋升为“黑先知”使用的。
    “对了，再问你一件事。这附近哪里有比较开阔的星域、能够清楚看到来自其它星系的光的？”
    罗杰开口问道，其实在“阿姆拉的指引”之中还有一处非常合适的坐标，但是他非常想跟这“星空游曳者”多互动一会儿、以此加深对对方的了解。
    那彗星状事物立刻再次“哔哔”了起来，罗杰从它的话语中听出来它知道有那么一处地方，但是哪怕是以它的急速飞行、都需要飞上五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有点麻烦……”
    罗杰略一思考、而后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包括我刚才问你的那个坐标、你能不能把你最近几年飞过的所有令你印象深刻的星空坐标和对应的景象、都通过祈祷传递给我？”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当然，不要用我以前的尊名，我告诉你一个新的尊名。”
    说罢，罗杰哔哔哔地开口说道：
    “源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阴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群星道标失落千载的末裔，伟大的美特斯·邦威。”
    罗杰非常谨慎地没有让“星空游曳者”使用格赫罗斯从前的尊名，也没有让它使用“罗杰·亚伯拉罕”这个名字，因为这样做的话要么会有唤醒格赫罗斯的风险，要么可能会让某些别有用心者在星空当中布置针对罗杰的陷阱或者诅咒，如果这陷阱或者诅咒的层次达到了天使级别，那么罗杰大概率是要喝上一壶的。
    而“美特斯·邦威”这个名字就安全很多，因为在当前的岁月之中，它只能指向罗杰一人，而其余绝大多数人则根本不知道它原本的含义。
    虽然“星空游曳者”对于罗杰的这番诉求有些奇怪，但是它仍然发出了哔哔哔的声音、同意照办。
    之后它便开始低声“哔哔哔”地祈祷了起来，而罗杰则同样是闭上了眼睛、观察起了“原动天核”内的零星天空。
    在极其遥远外的星空之中，有一些星星点点亮了起来，而这天球也变得更加深邃、罗杰也因此能够看到更深处的星际空间的景象。
    这一体验在罗杰的意料之内、它再次让罗杰的“活星盘”魔药出现了显著的消化，而过后他更加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可以将“星空游曳者”通过祈祷所揭示的这些星际空间的景象给呈现出来、并且看到里面大致的情况。
    “这……”
    罗杰陷入了深深的震撼，过了良久他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而后退了出来。
    “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他看向了“星空游曳者”、开口问道。
    “哔哔！”
    在得到了“星空游曳者”的激动回应后，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将这家伙暂时给关进了“旧日之盒”之中。
    下一秒，罗杰通过“阿姆拉的指引”和“原动天核”灵性天空上新增坐标的指引、来到了一片极为空旷、星体稀少的区域。
    这是一处在银河系边缘的区域，而在他的脚下，仍然可见那密密麻麻的星体和尘埃、而罗杰抬头望去，却能够看到深空深处那如同横沙无量一般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河外星系。
    “真美啊……”
    罗杰感叹了一句，他先是将“星空游曳者”给放了出来，而后将自己从蒸汽教会那里得来的六角形盒子取出、对准了其中一片极为黑暗的区域，将其启动。
    (本章完)

 第380章 完全消化魔药与再见亚当

    第380章 完全消化魔药与再见亚当
    之所以要避开银河系的星体稠密区，是因为在那里面强光源太多，这些强光源会极大地干扰罗杰收集那些红外波段的光线，而此时此刻来到银晕的外围，则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但是不得不说，蒸汽教会制作的这件“集光盒”的可靠性远远超过了罗杰的想象，它似乎会自动过滤掉那些不满足要求的光线、这似乎是考虑到了罗杰会在银河系内部进行光线收集而做的特殊优化配置。
    而此时此刻，罗杰的做法只是显著增加了那盒子集光的效率，在罗杰“秘密洞察”视野的观察下，只见它上方出现了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光，这些光中的相当一部分被这盒子反射了出去，只有一小部分进入了其中。
    很快，这盒子发出了提示、告诉罗杰自己已经将对应波段的光线收集完毕，后者检查了一番确定无误后、便心满意足地将其收了起来。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顺路把你捎过去。”
    罗杰微笑着摸了摸那如同小狗一般围着自己转的“星空游曳者”、开口问道。
    “哔哔，哔哔。”
    “你想去地球？那可不行？”
    罗杰顿时哑然失笑，这小家伙如果真去了地球，大概率要被地球上的那些神灵当成外神探子给歼灭掉。
    “对了，你帮我个忙呗。”
    罗杰略一思考、对着“星空游曳者“哔哔”地讲道：
    “你回去让你的那些同族没事多向我祈祷祈祷，帮我揭露一下更深层次的星空视野……当然，要安全的，没有其它神灵的力量存在的星域，这可能有助于我快速恢复力量。
    “切记，一定要使用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段尊名，不要用过去的，记住了吗？”
    “哔哔，哔哔。”
    “星空游曳者”立刻表示没问题。
    “对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什么证明？以免它们怀疑你说的是假的。”
    罗杰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开口问道。
    “哔哔，哔~！”
    这意思是不用，因为对于“星空游曳者”来说，在关于格赫罗斯的问题上面撒谎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会受到神灵的惩戒。
    “惩戒……”
    罗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他又将“星空游曳者”带回了原本的那处星空坐标，然后和它再见。
    虽然“星空游曳者”颇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当罗杰再次强调了自己交给它的事情很重要后，这彗星状事物才终于是点了点头、而后再次喷出了那长长的尾迹、三步一回头地逐渐消失在了星空深处。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他再一次启动了“阿姆拉的指引”、经过布塔克星球的那块受到污染的大陆去到了白骨荒漠、让“德拉霍亚巨鼠”帮忙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危险气息后，这才在对方的帮助下返回了贝克兰德。
    仅仅是这样一番折腾，贝克兰德就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罗杰判断这应该是星空中有着什么可以扭曲时间的大质量天体，这才导致了这种时间流速的异常出现。
    这让罗杰感觉到了有些后怕，还好自己赶在了周日之前回来、否则后续他就赶不上“白银城”的祈祷仪式了。
    “看来以后前往星空的时候还是要更加谨慎一点，这个时间流速差的问题得格外注意，万一我去到一个黑洞附近，再回来的时候地球已经毁灭了，那样的话我估计真的要崩溃了。”
    罗杰揉了揉眼角，这其实也提醒了他一点，就是在自己前往那牧夫座空洞之前最好给自己进行一次占卜，确定那里没有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超大质量致密天体之后再前往完成晋升仪式。
    他先是回了一趟沃斯顿园，告诉班迪特自己将会离开一段时间，而后又提前分出了一具可以帮自己上课的、具备“活星盘”占星能力的血肉傀儡。
    之后，罗杰又去贝克兰德的好几间餐厅定了上千份不同种类的北大陆风味套餐、等到晚上才使用“旅行家”的能力返回了神弃之地。
    正如罗杰所料，无论是“新雾城”还是“地下午夜城”都在忙于准备一日后的祈祷仪式，那如火如荼的忙碌景象让罗杰都颇有些不好意思，最终他主动分化出了许许多多具备智慧的血肉傀儡帮他们搬起了各种重物，这样才极大地减轻了大家的劳动强度。
    终于，赶在祈祷仪式开始之前约十二个小时，所有的准备皆是到位，而罗杰也终于是松了口气、然后将自己买来的那些套餐分发给了干活的人，让他们品尝起了北大陆的物产。
    这理所应当地再度激起了这些人的赞叹和对“赫星”的赞美，哪怕是“地下午夜城”那些不愁吃穿的居民，也在这一刻通过自己的味蕾亲口感受到了什么是工业化的伟大魅力。
    周日下午，在预定的时间到来之后，罗杰再一次步入了位于“地下午夜城”的那处混沌海的支流面前，只不过比起上一次，罗杰并没有遭遇那些种种的、疑似是来自于“全知全能五途径”方面权柄的阻碍、很顺利地就抵达了“混沌海”的核心地带。
    罗杰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利用“原动天核”污染了这片混沌海支流、获取了对应权限的缘故，也即是他被这处“混沌海”支流给识别为了“自己人”。
    看着那星界片段的图景，以及上方闪烁着的那铁锈色星辰，罗杰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与此同时，从“白银城”、“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三座城邦发出的、集体性的祈祷之音响起在了“原动天核”之内、萦绕在罗杰的耳边，就连那星界投影也出现了忽明忽暗的闪烁，似乎有某种对应的权柄在这祈祷之中被激活。
    这祈祷是同时面向“赫星”和“星界之主”的，而此时此刻，“原动天核”和“混沌海”支流处于彼此交融的状态，这也让罗杰具备了对自己进行一次历史上最强的“身份篡改”的可能性。
    好巧不巧的是，似乎是受到了特定命运轨迹的吸引，就在“身份篡改”被启动的同一刻，从宇宙空间的各个角落，传来了数以千万计的祈祷之音。
    那是来自于“星空游曳者”族群的祈祷，他们将许许多多的星空场景输送给了罗杰，“原动天核”深空中的黑暗区域也因此被点亮了一片又一片。
    在这一刻，罗杰不仅在神秘学意义上、更在象征意义上接近了“星界之主”的身份。
    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罗杰几乎获得了对这片星界投影的完全掌控，他心中一动、开始快速地对这投影施加起了某些影响，以此再次加深了一些自己对于“混沌海”支流的操作权限。
    与此同时，他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活星盘”魔药如同遇到铁水的寒冰一样快速消融着，仅仅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这魔药就彻底消化完毕了。
    不仅如此，罗杰甚至感觉到，自己对星空黑暗深处的更黑暗、无穷阴影帷幕之后的知识火光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认识。
    随着“星界之主”的虚假身份被某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强制剥离，罗杰终于是从那种超越性的密契体验中脱离而出，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此刻他有些心惊肉跳，因为就在刚才那个过程中，罗杰感觉到了两股伟大的力量同时有了复苏的迹象，其中一股属于格赫罗斯、一股似乎属于“上帝”。
    “玛德，又被格赫罗斯摆了一道。”
    罗杰此时终于有些后知后觉，他意识到之所以“星空游曳者”族群的祈祷在自己晋升的同一时刻传来，有很大概率是格赫罗斯刻意“安排”的结果。
    因为在自己利用“星界之主”的力量消化魔药的时候，“门之钥”的封印肯定处在扛压状态之中，而此时如果再有一股力量强化起“原动天核”的影响力，这势必会再一次消磨起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门之钥”封印。
    这原理虽然有些复杂，但是也很好理解——那就是在罗杰将自己的身份篡改为“星界之主”的时候，格赫罗斯同样能够利用自身与“全知全能五途径”处在相邻途径上的神秘学相似性同步窃取“星界之主”的身份。
    这样一来，哪怕“星空游曳者”所诵念的这个尊名并非是指向格赫罗斯的，但是只要“原动天核”这个载体仍然存在，格赫罗斯就能够获得对应的“锚”。
    这个获得的过程虽然极其短暂，但是也足够格赫罗斯实现自己的阶段性目的——而结果也正是如此，那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门之钥”封印再一次被削弱、相比起罗杰晋升“活星盘”之后只保留了大约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程度。
    如果不是“门之钥”封印的位格极高，仅仅是刚才那一下、可能就会导致异常危险的结果。
    “果然是面对这些外神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从格赫罗斯的这种操作来看，祂确实具备一些类似‘错误’途径的权柄。
    “这同样也能证明‘审判之星’途径和‘诡秘三途径’是相邻途径，亚当真是诚不欺我。”
    罗杰明白，如果现在他自己选择直接晋升成为“黑先知”，不排除格赫罗斯会直接冲破那所剩不多的封印、然后让罗杰连带着“堕落母神”的污染、直接把自己引爆在牧夫座空洞之内。
    所以，他必须考虑一种后手、借助某种外力来压制住格赫罗斯的力量、以至于他自己不会在晋升的时候让“门之钥”的封印被彻底消耗完毕。
    如果是那样的话，哪怕罗杰成功地晋升为了序列3，也势必无法晋升为序列2的“星界歌者”。
    是的，完全消化了“活星盘”魔药的罗杰，终于知道了“审判之星”途径的序列2魔药名称。
    在罗杰看来，他必须将“门之钥”的污染余量尽量往后拖，拖得越往后期越好。
    最好的情况则是，罗杰能够在自己晋升为序列0的真神的时候刚好将“门之钥”的污染消耗完毕，但是想一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两天得找机会和亚当谈一谈了……现在最好先远离这里。”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相信亚当应该有着某种方案、能够让自己在晋升为序列3的时候绕开对“门之钥”封印的消耗——毕竟那位可是序列0层次的真神，想要针对目前力量复苏程度远不及序列0的格赫罗斯设计一个特殊的障碍、想必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罗杰一边思考着一边后退、待撤出了那片笼罩着“混沌海”支流的阴影地带，他听到的那些恢弘的祈祷声终于是减弱了很多。
    他又等了一会儿，待祈祷彻底结束后，这才松了口气。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罗杰摇了摇头，他此刻只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只想去吃点什么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但是此时此刻他还需要将这一次的祈祷仪式做一个收尾，随着他走出“混沌海”支流的出口，已经安静下来的“地下午夜城”内再次响起了对罗杰这位神使的赞美。
    罗杰一边忍着饥饿安抚起自己的信众，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祈祷仪式的那些布置撤除、逐一收纳。
    等到罗杰忙完，时间也已经是来到了贝克兰德时间的夜里八点，他给“地下午夜城”和“新雾城”的人们分别分发了庆典物资，这才终于是有时间休息。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利用“戏法大师”的能力加热了一下自己提前给自己预留的食物、然后又将一瓶淡啤酒给加了冰，大口大口地喝光后，这才感觉到自己又一次活了过来。
    之后感到无比疲惫的罗杰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直接靠在椅子上翻了个身直接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杰忽然间翻身坐起，他看向了自己的卧室、以及外面黑沉沉的天。
    “还没天亮吗……”
    罗杰正这样念叨着，却猛然摇了摇头。
    因为他反应过来自己入睡之前是在“地下午夜城”，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身处在明斯克街15号的卧室之中。
    “亚当？”
    罗杰眯起了眼睛、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寻找了起来。
    “我在这里。”
    果不其然，片刻后，罗杰看到了亚当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微笑着看向了自己。
    “好久没见了。”
    不等罗杰说话，亚当便主动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是的，有好几个月了。”
    罗杰微笑道：
    “恭喜晋升序列0。”
    “谢谢。”
    亚当和善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竟然能够侵入你的梦境。”
    “这……”
    罗杰愣了愣：
    “是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通过你留在贝克兰德的那具分身。”
    亚当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你虽然是赋予了它一段独立的命运，但是它的心智产生仍然来自于‘混沌海’中埋藏着的‘空想家’力量，所以我找到他，也就相当于是找到了你。”
    “类似于……防火墙？”
    面对罗杰的反问，亚当微微一怔，随后再次嘴角上翘、点了点头：
    “是。”
    这种操作对于亚当来说不算陌生，毕竟过去“远古太阳神”就利用过类似的手段、通过“暗天使”萨斯利尔屏蔽了一部分“混沌海”的污染，让自身能在不容纳“混沌海”的情况下保持着接近旧日的位格。
    只不过比起当初，现在的亚当更加安全，因为已经成为序列0的祂、通过罗杰的一具准序列4层次的分身作为媒介接触他几乎不用负担什么风险。
    更何况，眼前的这亚当大概率并非是亚当本身的形象、而是祂空想出来的一个功能极其有限的分身而已。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他继续开口道：
    “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所思，就是我的心中所想。”
    亚当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你在消化魔药的过程中，再次体会到了你体内的那一位复苏的冲动，对吧？”
    “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原理是什么？”
    罗杰非常好奇地追问道，事实上，他原本就对“空想家”的能力异常感兴趣，只是现在终于遇到了成为序列0的亚当本人、所以就难免好奇多问了几句。
    “还是从你的分身身上，只要是涉及‘空想家’途径力量的存在，只要我愿意去关注，他们的一切就都逃不过我的注视。
    “更何况你按照我的指引利用了那处‘混沌海’支流，我就更没有不知情的道理了。”
    “明白了。”
    罗杰微微点头，表示了理解。
    他进而又问道：
    “我现在打算晋升序列3，你有什么办法保证我在不消耗原有封印的情况下完成晋升吗？”
    “可能有，不过我得先知道你的序列3晋升仪式和序列名称到底是什么。”
    亚当看向了罗杰、没有做一个表态。
    “我必须在一个至少有1000万光年跨度、不存在任何发光星体的宇宙空洞之中独自生存最少两周、中间不能接触任何其他的智慧生命，在完全克服源自于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后、服用魔药即可实现晋升。
    “而魔药的名称，叫做‘黑先知’。”
    听了罗杰的话，亚当略一思考、这才说道：
    “你的这个晋升仪式的本质，我想我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人有着许许多多潜藏的恐惧，但是这些恐惧往往不会被注意到，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让你分神的事物和人太多。
    “而只有当这些‘光源’被全部撤除，这些潜藏的恐惧才能在真正意义上被你发现——因为届时你会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所有在你的心灵深处潜伏的阴影都会被揭露出来。
    “所谓的最少两个星期，一是让你尽量切断与世界的神秘学联系，二是帮你一一找出这些恐惧、并将其克服的时间。
    “当你完全战胜或者克服了这种黑暗，你的意识就能变得非常稳固，足以让你在服食魔药的过程中有能力去维持某种自我的烙印、不被那些黑暗当中升起的不思议的、极端恐怖的信息和命运的种种不确定性所产生的恐惧所吞噬。”
    亚当说完了以后顿了顿、又接着道：
    “而我所能做的，一方面是帮你将这些潜藏的心灵之阴影提前揭露出来，这样可以提高你的成功率、降低被你体内潜藏的那位利用你的纰漏实现复苏的可能。
    “而另一方面，我可以帮助你制造出一个从属性的人格，这个人格可以在你接受黑暗信息洪流冲刷的时候分出神来压制那一位的意志，这样一来你身上具备的封印力量就不至于被消耗。”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而后他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对了，如果只是通过分身来进行干预的话，真的能够实现你刚才说的这一切吗？”
    “不能。”
    亚当微笑着说道：
    “所以我要跟你商量另外一件事——你可以从你原本所在的‘黑骑士’序列跳转到‘空想家’途径的序列3‘织梦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借助你自身的‘织梦’能力、帮助你编织出一个足够安全的从属性人格。
    “最重要的是，只要你不将这个人格分离出来，你就不算是在晋升仪式之中接触了其他的智慧生命，因为你完全依靠的是你自身的力量……能理解吗？”
    罗杰听完了以后微微一愣，不得不说，亚当所提出的这个方案确实可行，只不过这里面可能存在着另一个问题。
    “亚当，这么做，不会导致‘混沌海’的污染进一步加深吗？还有，你自己不会受到污染吗？”
    罗杰原本就在担心这件事情，因为亚当之前说过，罗杰最多在“秘祈人”途径上走到序列4，这是一个足以帮助祂压制住‘混沌海’之中潜藏着的“上帝”力量、又不至于导致亚当在容纳了“混沌海”以后被反向污染的平衡点。
    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这样，“真实造物主”才受到了来自“门之钥”的污染，最终活动的频率相较之前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
    “不会。”
    亚当摇了摇头：
    “你和我的神秘学联系，远远没有你与‘真实造物主’的联系那么紧密，而另一方面，‘空想家’途径在屏蔽来自于下位的污染方面、具备‘倒吊人’途径无法比拟的优势。
    “因为对于‘空想家’来说，任何一个本途径的下位者都可以看成是一个自身的身份，而这些身份原本就是被剥离出去的，自然能够造成的污染也就很有限。
    “另一方面，‘倒吊人’途径原本就是擅长利用来自‘下方’的阴影的途径，所以从神秘学意义上，这一途径的非凡者也更容易受到来自于下位者的污染。”
    亚当说着，做了一个“上下颠倒”的手势，罗杰恍然大悟之时、亚当又继续说道：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可以被成为序列0之后的阿蒙所利用、在我与‘真实造物主’相融合的时候制造欺诈。
    “这样一来，‘真实造物主’身上所具备的那部分污染就可以通过聚合再一次转移到你的身上，而我只需要看着‘混沌海’之中的那部分污染与那位伟大存在互相角力就行了。”
    “这……你早都想好了？”
    罗杰愣了愣，他原本就知道亚当擅长算计，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能算计的这么细。
    “那也不是，有些事情是慢慢想出来的。”
    亚当并没有承认，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这也是给你吃一个定心丸，毕竟你可能会担心我在你前往宇宙空洞的时候放任你在那里自毁、将污染散布在星空之外——而我仍然需要你，所以绝对不会放任你不管。”
    “原来如此。”
    罗杰一边点头，一边感慨道：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你工于心计、利益至上，但是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存在反倒更加好打交道。
    “因为你只会遵从于绝对的理性，所有的利益关系和对人性的考量都是摆在台面之上，这样一来你所预期的结果哪怕不通过‘空想家’的能力，也大概率能够兑现。
    “而这，或许也就是一流‘作家’的特点。”
    罗杰夸奖完后，又忽然笑道：
    “不过你这样的性格，如果不借助外力的话，在面对‘上帝’的时候，应该会比起那些人性更加丰沛的神灵更加艰难才是。”
    “是，但是我们并不能要求自身的能力足以处理所有的问题——事实上，在我看来，只要有百分之七十的困难能够稳定解决，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总能找到办法。”
    亚当亦是笑了起来：
    “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倒在路途中，只有极少数人能走到看得到终点的位置。”
    “说的也是。”
    罗杰点了点头，老实说，如果不是亚当没有什么人性，他倒是挺愿意跟亚当做个朋友。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亚当见罗杰没什么别的话要说，便站起身来：
    “两天内，露娜·芙兰西丝卡·奥古斯都会联系你，给予你一件可以食用的、对应着‘织梦人’非凡特性的封印物，等你拿到它之后，去劳斯港肯塔克街25号找阿蒙，让祂帮你完成晋升所必须的‘欺诈’。
    “等你完成晋升后，对着我祈祷、我会告诉你该如何将你自身忽视的那些恐惧提前揭露出来。”
    说罢，亚当便自顾自地再一次步入了黑暗，而罗杰也又一次坠入了梦境之中。
    那是一个非常治愈的梦境，在梦里，罗杰又一次回到了家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妹妹，还有自己曾经喜欢着的人，在那里与他们举杯欢庆、彻夜长谈。
    过了不知道多久，满面泪痕的罗杰又一次在黑暗中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脸庞，在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后，终于是坐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天。”
    罗杰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他已经通过“活星盘”能力确定了当前的时间。
    正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黑暗中再次跃出了一只半鼠半兔的可爱生物，它在看到罗杰眼睛发红、满目泪痕的模样后，顿时紧张地问道：
    “你你你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梦到了一些我非常思念的人罢了。”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问道：
    “有信？”
    “对。”
    “德拉霍亚之鼠”点了点头：
    “绿眼睛的拷打者给你的。”
    “绿眼睛的拷打者又是什么鬼？”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德拉霍亚之鼠”这乱给别人起外号的习惯，但是他还是非常好奇这家伙在露娜那边见到了怎样骇人听闻的场景。
    “她在拷打一个人，那人叫得像一只猫头鹰。”
    “德拉霍亚之鼠”一边说着，还一边学了起来：
    “哇啊！哇啊！
    “就像这样。”
    “行行行。”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将信拆开。
    那信里写了一个全新的、位于西维拉斯郡境内某个偏僻小镇的地址，罗杰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大概率又是露娜的某处用来审讯犯人的地牢之类的场所。
    在为“德拉霍亚之鼠”支付了五枚坚果之后，罗杰便目送着它重新跃入黑暗，他自己则是洗漱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又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便来到了露娜在信中所写的那地址。
    当他到达的时候，露娜正与自己的一名女性手下打着台球，在看清了罗杰到来后，她便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手下暂时退下。
    “今天不拷打人了？”
    罗杰上来就调侃了一句露娜，搞得后者顿时脸色一尬、转而就是一脚向着罗杰踢来。
    罗杰灵巧避开，然后赶忙制止了这又一次追上来的女情报头子，开口问道：
    “你们首领给我留的‘织梦人’封印物呢？”
    (本章完)

 第381章 晋升“织梦人”（感谢雀巢妙妙屋 打

    第381章 晋升“织梦人”（感谢雀巢妙妙屋 打赏起点币）
    听到罗杰这话，露娜才终于是停了下来，她挑了挑眉毛：
    “你见到首领了？”
    “梦到了祂的一个分身而已。”
    罗杰点了点头，答道。
    “那还好。”
    露娜微微叹了口气：
    “我也好久没有见首领的本尊了。”
    罗杰闻言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见到祂的本尊？”
    露娜闻言顿了顿、咬了咬嘴唇，这才道：
    “嗯，确实有可能已经见过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毕竟对于一位拥有“空想家”途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的存在来说，与祂有关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虚假的，就连罗杰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曾经真正见过亚当的本体。
    “东西呢？”
    罗杰再次开口、追问道。
    “你跟我来。”
    露娜勾了勾手指，而后转过身径直向着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罗杰亦是跟上，等进到里面以后、他看到亮着灯的房间内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
    “我能打开吗？”
    罗杰好奇地摸了摸那盒子、开口问道：
    “可以。”
    露娜点了点头，答道。
    罗杰将那盒子打开，发现那里面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银色眼珠。
    那眼珠只有一只，但是却在不断地到处张望着，当它看向罗杰的时候，罗杰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在出现了某种难以言明的躁动，就像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心灵最深处呼之欲出、分裂出来一样。
    罗杰并没有压制这种力量，过了片刻之后，那眼球却忽然瞳孔收缩、这一刻罗杰能够从它的眼神中看到明显的恐惧、似乎是见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存在一般。
    “让你犯贱。”
    罗杰嗤笑一声，而后关上了盒子。
    “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太好吃啊。”
    “可能首领对于‘能吃’的定义……嗯不对，可能口味跟你不太一样吧。”
    露娜先是纠正了一番自己的措辞，但是很快又觉得自己的说法仍然有些不太恰当，最终便再一次低头祷告了起来。
    “你倒是很害怕渎神，你就没想过哪天我要是成了神会怎么样？”
    罗杰有些好笑地看着露娜这颇有些精分的行为，笑着调侃了一句。
    “等你先晋升序列3再说。”
    露娜白了罗杰一眼，开口说道。
    “嗯，行，好的。”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那我走了？”
    “快滚。”
    露娜摆了摆手，罗杰笑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等下。”
    露娜忽然叫住了罗杰，后者转过头来问道：
    “还有什么事儿？”
    “带足吃喝，做好准备，别死在外太空了。
    “如果无计可施的时候，可以制造一个副人格帮自己出主意，我就经常这么干。”
    露娜皱着眉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罗杰从露娜的口中听出了担心，他也没有选择调侃露娜，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的身影再次被蓝光笼罩、然后消失在了当场。
    罗杰的身影穿梭在灵界之中，随着许许多多的光影掠过，他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了一座港口城市之中。
    这里是北大陆最东面的劳斯港，这座与苏尼亚岛隔海相望的港口在战前属于弗萨克帝国飞地中的重镇之一，但是现今却处在鲁恩王国的实际控制之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多了许许多多说着鲁恩语的人，虽然街道上几乎全是弗萨克风格的建筑，但是却比战前多了许多有着鲁恩语招牌的店铺。
    这场景看上去和东拜朗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比起东拜朗，这里的气候明显更加凉爽。
    罗杰循着自己记忆中亚当说过的话，在兜兜转转之后，成功地来到了一条名叫肯塔克街的僻静小路上。
    “25号，25号……有了。”
    行走中的罗杰站定，抬头看向了自己头顶上方那悬挂着的牌匾。
    “‘什么都有’书店？”
    他的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阿蒙走到哪里都要开上一间店铺，难不成祂觉得当老板很好玩吗？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这书店里可能会有一些好东西。”
    罗杰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那喜欢读书的弟弟，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而进门之后，罗杰只看到了一排排空空如也的书架，而整间店铺中弥漫着一股油漆味，似乎仍然处在装修状态之中。
    穿着一身工作服、正在给墙面刷漆的阿蒙转过头来，看向了罗杰。
    祂的眼神颇有些意外，在双方沉默了半晌后，阿蒙声音冰冷地说道：
    “本店尚未开业，请回吧。”
    “老大，别闹。”
    罗杰顿时笑了起来，他刚才分明从阿蒙的眼里看出了吃瘪的神情，这让他感觉到非常好笑。
    然后他自顾自地走到了阿蒙身边，看向了木质墙壁上刷得颇有些不均匀的油漆、主动开口道：
    “需要我帮忙吗？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干过这方面的活，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来。”
    “我第二遍还没刷完。”
    阿蒙瞟了罗杰一眼、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然而罗杰却没有跟阿蒙客气、只是自己拿起了铁桶里的木刷、就那样在墙上刷了起来。
    “话说，老大，你为什么走到哪都要开家店？”
    罗杰一边刷，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在他心头萦绕了很久，按道理来说阿蒙不缺钱，罗杰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是为了维持人性？
    “我的分身做的事很多，你只是见到了我开店的一面而已。”
    阿蒙摇了摇头：
    “一方面是找点事做，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教会别发神经，否则如果他们知道我的分身到了某一个城市，但是却又不能时常看到我，他们肯定会寝食难安的。”
    “所以你就真的老老实实在这里开店吗？”
    罗杰笑着看了一眼阿蒙，他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像自己表面上表现出的这么老实。
    “你有什么事？”
    阿蒙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
    “亚当说让你帮我晋升序列3。”
    听了罗杰的话，阿蒙挑了挑眉毛：
    “让我猜猜，肯定不是‘三首圣堂’……是‘织梦人’？”
    “是的，老大你真聪明。”
    罗杰对着阿蒙比了个大拇指，他对后者能够猜出这件事完全不意外。
    说罢他一边刷油漆，一边用另一只手将那装着银灰色眼珠的盒子给掏了出来、将盒子打开给阿蒙看。
    不知怎的，那银灰色眼珠一直在避免看向阿蒙，眼神中透露出了比先前窥探罗杰的时候更加深重的恐惧。
    “是这家伙。”
    阿蒙忽然间笑了起来：
    “看来还记得我，没白死。”
    “老大，是你把这家伙干掉的？”
    罗杰闻言、好奇问道。
    “嗯，这是‘心理炼金会’过去的评议团成员之一，名字叫曼迪·波尔津吉斯。
    “她手里握着一件‘偷盗者’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被我顺便杀掉了。”
    阿蒙语气平淡地说道，仿佛自己杀掉的不是一位序列3的圣者，而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厉害。”
    罗杰再次出言夸奖道，此时第三遍油漆已经刷完，墙壁的颜色看起来比之前均匀和厚重了很多。
    “这样就可以了，等干了再刷一遍。”
    罗杰将木刷放在油漆桶的盖子上，颇为满意地说道。
    阿蒙亦是看得愣了愣，老实说，祂不太擅长做这种工匠的手艺活，罗杰的这一手让祂颇为意外。
    “现在要晋升吗？”
    祂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转头问道。
    “好。”
    罗杰顿了顿，又问道：
    “话说，这里面应该包含有序列9到序列3的全部非凡特性，我就这样吃下去，不会有问题吗？”
    “你以前吃‘牧者邪心’，不也没问题吗？”
    阿蒙摇了摇头：
    “以这种‘欺诈’的方式进行晋升，你又不需要去考虑消化前序列魔药的问题，唯二的问题是这两条途径的能力融合会相对缓慢，你前期可能无法发挥出‘秘祈人’途径和‘观众’途径的融合性力量。”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罗杰摇了摇头：
    “如果我身上同时存在着3种不同途径的低序列和中序列非凡特性力量，肯定会让我晋升时候的稳定性下降，有什么办法规避掉这一条吗？”
    “你确实不傻。”
    阿蒙扶了扶单片眼镜：
    “我原本想看看你能不能自己发现这件事，如果你发现不了的话就这么让你吃下去来着。”
    “老大，能正经点吗？”
    罗杰无奈叹气。
    阿蒙笑了一声：
    “你很怕死？”
    “怕，但是我更怕我的死没有价值。”
    罗杰摇了摇头：
    “所以，能帮我单独把序列3的特性给提取出来吗？当然，我自己也可以想办法。”
    阿蒙闻言，看了罗杰半晌后，终于是道：
    “序列3以下的非凡特性我会暂时帮你封印起来，它们不会与‘秘祈人’途径的力量发生融合，等你成为天使以后，可以自行将这封印解开，或者在这之前、我帮你解开也可以。
    “但是，在我看来，可能在你序列3的时候，就会发生某种有趣的变化……毕竟你掌握了一部分‘混沌海’支流的力量，这力量能够调和相当程度的矛盾。”
    听到阿蒙这么说，罗杰也终于是放心下来，他又说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请求：
    “能帮我把口感弄好吃点吗？”
    “……”
    阿蒙没有说话，只是不顾那眼球的拼命抵抗、将它拿了起来，然后向罗杰的嘴里塞了进去。
    罗杰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嗓子眼却被那眼球给堵住。
    一股滑腻的感觉传来，罗杰下意识想要呕吐，但是却忽然感觉到那眼珠有些意外地好吃。
    如果硬要说的话，有点像白水煮过的新鲜苏尼亚海虾，不仅一点都不难吃不说，还有种别样的清甜。
    随着眼珠被吞了下去，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绞在了一起。
    这让他痛苦地弯下了腰，正准备开始呕吐间，阿蒙却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将那翻涌上来的恶心感硬生生踹了回去。
    不仅如此，罗杰意识到这对应着“织梦人”特性的封印物内被亚当提前埋设了一些信息，此时这些信息亦是冲击着自己的精神、让他感觉到双重的痛苦。
    过了很久，感觉自己好了点的罗杰终于是站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谢谢老大。”
    罗杰知道，自己已经是完成了晋升，只不过比起先前晋升“黑骑士”，这一次的体验显得不那么美好。
    他感受了一会儿自己所获得的新增能力后，这才对着阿蒙道谢。
    “对了，你店什么时候开业？”
    罗杰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
    “怎么的，你想买书？”
    阿蒙问道。
    “嗯，想找点第四纪的文献，买给我弟弟看。”
    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是阿蒙开的书店的话，肯定会有一些难得一见的古代文献。
    “下周五。”
    阿蒙答道。
    “好。”
    罗杰将这个日期记在心里，然后便转身告辞。
    在离开劳斯港以后，罗杰找了一间本地的店，为阿蒙订了一些开业庆典的鲜——事实上，无论是在鲁恩，还是在弗萨克，开业送篮这种事都不太常见，但是罗杰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给阿蒙的新店送上一份礼物。
    阿蒙不缺钱，除非是“偷盗者”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和外神途径的高序列非凡特性外，祂应该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送一份心意远比送礼物更加关键。
    当然，罗杰也没有忘记叮嘱店的老板让他们在下周五凌晨的时候就帮阿蒙把鲜摆在门口，以免到时候阿蒙对这些人做出什么古怪的举动。
    “这样就ok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又一次来到了特里尔，在这里找到了克莱恩·莫雷蒂，从后者的手里取走了一条“灵之虫”。
    因为克莱恩似乎在忙着调查什么事情，所以两人的交接很匆忙，克莱恩和露娜一样特意叮嘱了一番罗杰需要注意的事情，生怕罗杰在那牧夫座空洞当中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东西已经全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回到了自己所租住的旅店、将房费又续了两个星期之后，这才坐在桌前、仔仔细细地测算起了牧夫座空洞的状态。
    得益于大量“星空游曳者”的“开图”，罗杰目前获得的星空深处的信息远超从前，这也让他能够有机会借助“活星盘”的能力，预测牧夫座空洞内部的情况。
    “……嗯，从星体关系来看，那里应该没有黑洞之类的超大质量存在。”
    这一发现让罗杰放松下来，事实上，这也符合罗杰一开始的预测，否则如果那牧夫座空洞当中有着黑洞之类的东西存在的话，周边的星体应该会被拉扯过去、而非是停留在空洞的外围。
    “这样一来，还剩最后一件事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便布置了简单的祭坛、开始对着“愚者”先生祈祷了起来。
    在诵念过“黄黑之王”的尊名后，罗杰便开始叙述起了自己接下来的要做的事。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将会在在星空之中停留两到三周的时间，以完成序列3的晋升仪式。
    “在这段时间内我不能接触任何的智慧生物，所以我可能会缺席‘塔罗会’，请您知悉，也烦请您告知‘塔罗会’的同僚们。
    “赞美您，愚者先生。”
    就在罗杰说完自己的话后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愚者”先生的答复。
    “我知道了。”
    这次的回复来的很快，克莱恩似乎也在等待着罗杰给他请假，只要他第一时间回复，就不会影响到罗杰后续晋升时候的心态。
    “这家伙，倒是挺细心。”
    罗杰感慨了一番后，便在旅馆内美美地吃了一顿饭，又上了个厕所后，这才取出了“阿姆拉的指引”。
    抚摸着那萦绕着一丝红光的纯白修长指骨，罗杰深吸一口气、然后便化作了一团概念、向着星空之中疾驰而去。
    因为要前往银河系之外，所以罗杰的这一次飞行的持续时间比过去任何一次持续的都要久。
    一路上，无数的星光、银河和星系都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扭曲，借助着这种扭曲的空间，罗杰快速地穿梭在以光年计的宇宙尺度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能够感受到一些自己从未见过和了解过的、在星空极深处的伟大意志，但是他都没有试图去停留和关注祂们，只是一往无前地向着自己的目的地——牧夫座空洞疾驰而去。
    在飞了很久之后，罗杰的物质化身体再一次浮现在了空间之中。
    “好冷啊……”
    冷，就是罗杰来到牧夫座空洞的第一个感觉。
    因为距离这里最近的恒星也有数千万光年，以至于罗杰身边的宇宙空间接近绝对零度。
    如果不是罗杰拥有“活星盘”和“混沌海”的双重力量，他仅仅是出现在这里，估计都会被立即冻毙。
    他从“原动天核”之中取出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这是罗杰提前制作好的、一件“太阳”途径的封印物。
    和封印物的副作用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而作用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黑暗空间内为自己提供温暖。
    “舒服点了……”
    罗杰咬了咬嘴唇、而后看向了那极遥远处、若隐若现的星光。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那些空洞外存在着的天体所发出的光非常稀薄——哪怕它们的数量其实数以亿万计，但是在罗杰看来仍然是近乎不可见。
    这一古怪的景象让罗杰感觉到有些意外，但是他略一思考，便很快反应了过来。
    在启动了“秘密洞察”之后，罗杰终于是看到了在自己的上、下、左、右等各个方向出现了红色的星光。
    “果然。”
    罗杰微微点头、从“秘密洞察”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明白，这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以至于那些空洞外的星光出现了大幅度的红移。
    这按照初中物理的话来说就是多普勒效应——波在传递过程中距离越远，波长就会越长，而在可见光谱之中，长波对应着红色的方向。
    而当这种距离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光的波长就会逐渐过渡到红外波段，这样一来人眼就无法看见、表现在视野之中就是一片漆黑。
    到了这时，罗杰终于是有些理解到了先前亚当说过的话，那就是一个极度黑暗的宇宙环境不仅能够切断罗杰与外界的神秘学联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内在的恐惧和阴影显露出来。
    事实上，此时此刻，罗杰就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的注意力形成了某种在神秘学意义上类似于光源一般的存在，而四周的黑暗成为了某种极具反差度的布景。
    许许多多难以名状的情绪和恐惧也因此浮现了出来，就像深邃幽暗的海底突然亮起、让那些原本潜伏在深海中的巨兽的身影揭露了出来。
    哪怕是看一眼，都会感觉到彻骨的恐惧，最重要的是，这些恐惧无法理解、无法认知，也就无法真正被克服和超越。
    但是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亚当已经提前对罗杰有所交代，所以此时的他不慌不忙、反而是召唤出了一团血肉。
    因为罗杰现在拥有一部分“混沌海”支流的力量，所以哪怕这血肉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冻结、反而是在罗杰的指挥下开始了自我塑形、片刻后就化为了一把椅子。
    罗杰操纵着重力、将自己牵引到椅子上，而后他利用血肉的变化将自己的手脚捆在了上面、保持着坐下的姿势。
    “这样一来，就可以安心入睡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下一秒，他闭上了眼睛。
    等到罗杰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站在了一处白色的海岛之上。
    在这海岛的周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此时这海洋旁边的海水正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海岸、发出潮汐涌动的声音。
    就连天空也是一片漆黑，罗杰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星光、这一幕像极了当前现实之中罗杰的处境。
    “自我意识的海岛么？”
    罗杰看向了周围那黑暗的大海，顿时有了一些明悟。
    事实上，这很不正常。
    因为这种除了脚下的海岛，其余的区域都是一片漆黑的心理岛屿，一般只会出现在那些对自己的内在几乎毫无了解的人的意识深处。
    如果说白色的海岛对应着自我意识的话，那么周边的黑色海域和夜空就对应着深邃不可见的潜意识，只有随着一个人对自己内在被压抑着的情结和各种已经被自己遗忘的记忆有了进一步了解的时候，黑暗的部分才会被逐渐照亮、海岛也会随之扩大。
    但是对于原本就受过相当程度的有关知识的教育的罗杰来说，眼前的情况就完全不对——因为他并非是对心灵深处的信息一无所知，所以不应该出现这种极度黑暗的环境才对。
    至少，星空中应该有一些星星，或者海上应该有着某些能看得到的东西才对，但是眼下罗杰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有脚下的白色小岛和四周的纯黑色海洋。
    “和亚当说的一样啊……”
    罗杰不慌不忙地在海岛上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起了当前的情况。
    事实上，这看似古怪的一幕，实则非常合理——因为当前罗杰所身处的外部环境已经通过认知功能映射在了的他的心灵内部，天空和海洋的黑暗不仅仅对应着罗杰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人的关系已经被彻底切断，也同样意味着罗杰当前的命运处在孤立的状态之中。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杰的心灵才能被压迫到极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他恐惧着的东西要浮现出来了。
    这也是亚当让罗杰晋升成为“织梦人”的考量之一——对于心灵领域的圣者来说，恐惧并非是难以名状的事物，恰恰相反，因为他们能够将潜意识和意识的关系通过特定的图景具现化，所以也就能够清晰地通过象征来见到自己恐惧着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海风吹过，海浪奔袭，罗杰给自己沏上了一壶热茶、一边喝着、一边静静地听着海潮，感受着四周环境的变化。
    过了几个小时之后，罗杰终于是听到了在海岛的某个方向、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救救我……”
    “救救我……”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恬淡放松的罗杰的身体骤然紧绷，他的瞳孔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这个声音，是罗杰灵魂深处埋藏着的秘密，也是他日夜思念的人之一。
    他努力转过头去、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却看到在那里的海滩上趴着一个身穿米黄色长裙、长发微卷的女性身影。
    此时此刻，这女性正趴在地上，她的脚上没有穿鞋，衣服和头发都彻底被海水打湿，牢牢地贴合在那显得非常苍白的皮肤上面。
    “罗姗？”
    罗杰试着开口叫出了一个名字，那是属于穿越前的自己的妹妹的名字。
    “哥……”
    那女孩的手动了两下、然后呢喃开口道。
    得到了回应的罗杰终于是彻底绷不住了，他颤抖着站起身来、而后向着罗姗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开始是踉跄的走，走着走着他便跑了起来。
    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在这无边的夜色下，罗杰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他也感受得到自己血液的流动——因为奔跑和激动，他的血液流得比平时更快。
    终于，罗杰跑到了罗姗的身边，用颤抖的手将她给拽上了干燥的地面、而后将后者给翻了过来。
    “还有呼吸……”
    罗杰凝视着罗姗双目紧闭、几无血色的脸，伸出手在她的鼻口处探了一下，从那里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流动。
    “应该是在海里泡得太久了，有些失温，不排除肺部有感染。”
    罗杰快速做出了判断，他将罗姗抱起、快步跑回了自己煮茶的火炉之前，将她放在旁边。
    与此同时，他利用自身的血肉魔法，将罗姗的手脚和脖颈处都包裹了起来、以此来维持住她的体温。
    待做完这一切，罗杰又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了一瓶药水——这是埃姆林所配置的，能够让身体机能快速恢复的药剂，同时还附带着清除炎症和病毒的作用。
    “老妹，吃药。”
    罗杰扶着罗姗坐起，然后把她的嘴给掰开，然后将药剂给一点点倒了下去。
    似乎是听到了罗杰的声音，罗姗本能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将这药给咽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出来，罗杰努力地拍着她的背部，直到她吐出了一些混合着海水的秽物，这才脸色逐渐恢复了过来。
    “哥……”
    “没事了。”
    这让罗杰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一把将自己眼睛发红的妹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背，将其安抚了半天后，这才看向了罗姗的脸。
    那张脸长得与罗杰的前世至少有五分相似——典型华夏人的脸，一头有些自来卷的头发，黑中带着微微褐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脸颊上带着的少量雀斑。
    这俨然正是一位20岁出头的普通女孩子，也正是罗杰熟悉的妹妹罗姗。
    “说吧。”
    罗杰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第382章 要有光

    第382章 要有光
    没想到，面对罗杰的问题，罗姗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道：
    “哥，我还想问你呢，你之前到底去了哪里？”
    “我？”
    罗杰闻言微微愣了愣，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死后穿越，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罗姗不应该问自己“去了哪里”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啊。”
    他思考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罗杰虽然来到了诡秘世界，但是在这之前，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以至于在“环”中、他身为罗杰·亚伯拉罕之前的那段经历是空缺着的。
    “我是失踪了吗？”
    罗杰又接着问道。
    “你那天出去上夜班，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同事说你下班了，警察也在路上查了监控，但是都没有看到你。”
    罗姗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而后又道：
    “警察找你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按照失踪人口结案的。”
    “……”
    罗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痛。
    “是的，我当时好像确实是去上班了，还在公司楼下买了盒饭跟同事一起吃，然后……然后我就记不清了。”
    他明白，所谓的穿越应该大概率就发生在那个时候，但是此时此刻的罗杰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在穿越前是否已经死掉了。
    就在罗杰苦思冥想间，罗姗继续说道：
    “我，老爸和老妈都不相信你死了，所以一直在找你，找了你好几年。
    “一开始欣姐不相信你失踪了，还在等你，但是等了两年以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再加上家里逼得紧，就没有坚持下去。
    “老妈辞了工作，卖了家里的房子，还借了很多钱，我们一开始只是在本市和周边找你，但是最后开始逐渐向着外省去找。
    “找到最后，老妈的精神状态变得极度糟糕，她一开始只是会对着那些背影和体态与你接近的人叫儿子、在发现对方不是你后露出失望的表情——到了后来，她只要见到穿着米黄色或者红色衣服的人就会认为是你，因为你喜欢穿这两种颜色的衣服。”
    罗姗叹了口气：
    “最后老妈发疯了，被收容进了精神病院，最后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夜晚从楼上跳了下去。”
    罗杰在倾听的过程之中，一直拳头紧攒，在他听到这里的时候，泪水终于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老爸呢？”
    罗杰的声音呜咽，但还是努力地开口问道。
    “老爸因为你和老妈的离去，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他本来身体就不好……你也知道。”
    罗姗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因为此时的罗杰已经将头埋进了双膝之间，爆哭了起来。
    此时的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虽然罗杰心里非常清楚，诡秘世界是“未来时”的地球，而自己的父母妹妹和恋人早就已经死去，他也在心里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罗姗”只是一个虚影，因为她比起罗杰的记忆中丝毫没有衰老，就连说话时候的举止仪态都一模一样。
    但是他也知道，罗姗说的话哪怕不是现实，也应该跟事实大差不差——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如果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绝对能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这就是埋藏在罗杰心里的第一重恐惧——对于任何一位穿越者来说，若只是孑然一身倒还好，但凡有亲人、恋人等种种牵挂，自己就会存在着乡愁这种东西。
    不仅仅是罗杰自己，还有罗塞尔、克莱恩，乃至亚当、莉莉丝、阿曼妮西斯和法布提等这些穿越者，原本罗杰以为自己自己已经将这份思念在心中压抑得很好，但是此时此刻他听到自己父母的遭遇，终于是忍不住泪奔。
    老爸，老妈，儿子不孝啊……
    罗杰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母亲和父亲死前的绝望，那位虽然总是絮絮叨叨、但总是会在家做好罗杰最爱吃的饭菜等着他回家的妈妈，以及虽然对他要求很高，但是却从小费了很多心血教育罗杰是非善恶、带他嬉戏玩闹，一起走遍了大江南北，在困难的时候总是笑着宽慰自己、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可爱老爸。
    一直以来，罗杰都在避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哪怕他已经将自己对于原本世界的情感寄托转移到了诡秘世界之上、想要守护好这里的人们，但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失去自己时候的哀痛，应该和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完全一致的。
    只不过，他们经历的折磨更久，比起已经清楚毫无希望的罗杰来说，仍然不死心的他们经历的肯定更加多。
    最要命的是，为了找自己，父母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给罗姗，甚至还欠了一堆债务，这就意味着她哪怕能够回归正常生活，也会过得非常难受，这也是罗杰所完全不能接受的。
    “我x你大爷的三柱神！我x你大爷的格赫罗斯！”
    罗杰在心里怒骂了起来，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天下倒霉蛋千千万，为什么祂们偏偏选中了自己？
    过了很久之后，在罗姗的抚慰下，罗杰终于是逐渐停止了哭泣、慢慢平复了下来。
    兄妹俩就这样坐在海岛上，看着岸边的海浪拍击着白色的海岛、听着阵阵涛声。
    忽然间，罗姗再次开口发问、语气中含着好奇：
    “所以，老哥，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啊……”
    罗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黑，开始从头到尾、极为详细地和罗姗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从穿越开始讲起，讲到罗杰在廷根市挫败了因斯的阴谋，再讲到罗杰在贝克兰德通过音乐成名，又到他纵横海上、成为了海盗中的王者、参与了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宏大战争。
    最后罗杰又讲到自己在“神弃之地”救助那些在黑暗中艰难前行的人们，以及自己是怎么将天文和历法教给这些人、引领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重拾信心、为回到光明世界做准备。
    罗姗听得入神，她中间还时不时地会问一些问题、尤其是当罗杰讲到自己在“新雾城”外面遇到的那一对兄妹的时候，罗姗显得非常紧张，在最后罗杰告诉她那兄妹俩一切都好之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穿越啊。”
    末了，罗姗眼神有些发直地感慨道：
    “如果我能跟你一起去到那个……具备超凡力量的未来世界，该有多好？”
    “你这家伙。”
    罗杰闻言不禁嘴角上翘，随着他讲完整个故事，此时他的心情也再一次变得平和了很多。
    他一脸宠溺地看了一眼面色透出神往的罗姗，轻声说道：
    “那里可是很危险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不是周明瑞捞了我一把，我估计在晋升序列4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嗯嗯，如果我见到周明瑞哥哥，肯定要谢谢他。”
    罗姗点了点头，又道：
    “不过哥，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应该这么想，虽然你失去了很多，但是同样也在守护很多。
    “那些普通人和家庭的平凡幸福，也都在你的照料之下，你可以把对爸妈的思念转变成勇气，这样一来也算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毕竟，老爸老妈常跟我们说，只要能力允许，就应该毫不犹豫地为身陷险境的人伸出援手，不是吗？
    “你现在就在这么做，他们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罗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再一次将头埋了下去。
    是的，他记得自己的父母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家庭虽然很小，但是父母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他们从小都在教育罗杰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要尽量帮助他人，而罗杰的父亲甚至还曾经是一家民间救援机构的骨干、曾经参与过好几次救灾活动。
    以前罗杰会觉得父亲为他人奉献得过多，但是现今再次听到这些话，竟然有了一些难明的感慨。
    诡秘世界固然是黑暗的，但是罗杰却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守护着什么，哪怕他知道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互为平行宇宙，但是只要这两个世界在根子上是一样的，他就总是会有一份寄托。
    从来都说，有父必有子，最终罗杰也似乎变得越来越像自己的父亲。
    而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和罗姗脚下的这片白色的岛屿，竟然变大了一点、仿佛就像四周的黑色海水也褪去了一些。
    天上也开始能够浮现出来一些若有若无的星辰光芒，虽然微弱，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话说，真的没有办法把我带过去吗？”
    罗姗闻言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我可以的。”
    “是不行的。”
    罗杰摇了摇头，但是他旋即又感觉到罗姗的话中透出某种古怪，他略一犹豫后继续追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因为，我从海里爬了出来。”
    罗姗指了指那黑暗的海边、眼神中透出一股清澈。
    “这……”
    罗杰这时候才终于是反应过来，他刚才一直在跟罗姗说话，却没有顾得上思考罗姗的存在本身是否存在着什么古怪。
    罗姗跟他讲了很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无疑都是罗杰内心中潜藏着最深的恐惧，但是她的存在意义似乎也就仅限于此，没有制造更多的恐怖，也没有当场死在罗杰面前、再给他补上一刀。
    想到这里，罗杰不禁开始思考起了眼前这个罗姗的本质，她从黑暗的海面中爬了出来，这是否说明，她在象征意义上，属于罗杰“秘密”的一部分？
    “你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罗杰终于是有些回过了味儿来，他开口问道。
    “过去的秘密，就都是黑暗啊，哥。”
    罗姗露出了一个微笑、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黑暗……”
    罗杰愣了愣，他正准备抬头继续追问，却发现罗姗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阵海风吹过，天上的星星多了起来，就连月亮也露出了自己的身影，而罗杰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脚下岛屿的变化。
    罗杰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因为他知道这是一部分恐惧被克服的表现，他也并没有因为罗姗的离去感觉到难过，因为刚才她说的那番话非常耐人寻味。
    “过去的秘密，就是黑暗？”
    罗杰反复地品味了几遍这番话，似乎抓住了某些关键，但是却又不太明白。
    最重要的是，这位罗姗，似乎认为自己自己是真的可以通过这片黑暗的海域、来到罗杰身边的，而她似乎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罗姗……”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又掏出一瓶饮用水、加到了旁边的水壶里。
    很快，水再次煮沸，咕嘟咕嘟的声音传来，罗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新的茶。
    他知道，还有新的东西在等待着自己，罗姗的出现只是一盘开胃菜，而他只需要坐在这里静静等待。
    又过了好几天的时间，天上的那一轮月亮忽然发生了某种改变。
    原本萦绕着它的黑色雾气逐渐散去，月亮也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红。
    最重要的是，它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这让罗杰再次警惕起来，他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来，一脸戒备地看向了那月亮。
    因为月亮的靠近，在象征意义上可并非是什么好事。
    那月亮越变越大，越变越大，以至于罗杰能够看得到上面的各种坑洼、以及感受到那上面包含着的纯粹恶意。
    到了最后，它竟然直直地朝着远方的海面砸了下去。
    罗杰立刻听到自己面前的海洋当中传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轰鸣声。
    一开始这声音距离罗杰很远，但是很快、它便距离罗杰越来越近。
    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向着罗杰冲击而来，罗杰几乎还没有做出什么应对、便被那巨浪给淹没了。
    那海水的压强非常真实，以至于罗杰下意识地开启了“黑骑士”盔甲，这才保证了自己没有被击碎，而不知道在海中浮沉了多久，罗杰也终于是再一次成功爬上了岸。
    这海岸显得十分荒凉，而原本悬挂在天上的月亮也消失不见。
    天空亦显得极为诡异，它并非是白，又非是黑，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像黑夜中间出现了某种半白不黑的灰、如同天空破了一个古怪的大洞一样。
    这让罗杰的心里感到非常不好受，他很快认出了这里是普利兹港旁边的海岸线，于是便开始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向着北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一走就是一天，在这个过程中，罗杰见到了极为恐怖的画面。
    那不仅仅是残垣断壁以及被彻底摧毁的城市，更有堆积成山的人类和动物尸体，其中的不少都出现了扭曲、变形和肢解，血流满了整片土地，死者中不乏老人和儿童。
    这场景极为真实，以至于原本能够保持着对梦境清醒认知的罗杰都出现了模糊的感觉，他竟然一时间分辨不清面前的情境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就像自己的底层认知都发生了改变一般。
    看到那些尸体，罗杰心中“咯噔”一下，一种古怪的想法从他的心里浮现，这让他下意识地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很快，罗杰找到了已经死去的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
    双胞胎的面色苍白，阿利斯特的下半身消失不见，珀尔修斯只剩头颅，罗杰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在临死前经历了高强度的战斗。
    罗杰的呼吸再次变得粗重起来，但是经过了先前罗姗的事情，他此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崩溃，而是开始翻找起了别的尸体。
    很快，罗杰发现了埃德蒙德先生、萨默尔太太、老尼尔、邓恩和科恩黎。
    除此以外，还有爱丽丝，菲利普，宙斯，狄奥尼修斯。
    这些人死状各异，但是无一例外都极为凄惨。
    罗杰深吸一口气，正在他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却忽然间看到了自己右边的某个方向出现了一道剧烈的光。
    罗杰心中一动，他凭借着灵性指引、开始向着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很快，他越过了层层的尸海、在那里看到了一副颇为吊诡的场景。
    塞西莉亚、萨姆、林赛和班迪特三人一猫背对着罗杰站立，他们的衣服已经破烂、全身处处是伤。
    而在他们对面，则是三名不同的神话生物、正与他们进行着对峙。
    首当其冲的，是一位三头、三身和六臂的天使浮在空中，祂的六双眼睛之中充满了漠视、如同看土鸡瓦狗一般看着地面上的一团凌乱。
    而在祂下方的不远处，是一团散发着璀璨光芒的、似乎由磁力约束的小型聚变团组成的生物，罗杰同样能够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天使层次的力量。
    而第三位，则是没有具体的形象，乍一看上去像是层层叠叠的维度之影，细一品味，罗杰竟然发现祂似乎无处不在、就像存在在所有的维度之中一样。
    “外神天使？”
    罗杰见状，立刻反应过来，从外表上来看，这应该正是屏障之外追随着那一众旧日的天使中的三位。
    “塞西莉亚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跟外神天使对峙？他们也是天使吗？还是半神？
    “地球上那些天使去哪了？阿蒙呢？乌洛琉斯和正神教会的那些天使去哪了？”
    正在罗杰这么想着的时候，在更加远离战场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抹如同核弹爆炸一般的阳光，这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类似的情况还在地平线的四处出现着，有隐秘、有火光，有命运的权柄，也有爆裂的雷光和肆虐的狂风。
    好像全世界各地都在发生着高层次的战斗，地球上的天使们正在与来犯之敌进行着缠斗，然而此时的输赢高低，罗杰却是看不清晰。
    至于那些序列0层次的神灵，肯定处于更加严酷的状态之中。
    罗杰甚至顾不上思考己方有没有旧日支配者诞生，能不能和那些外神进行对抗，因为他看到那全身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天使已经对地面上自己的同伴发动了攻击。
    那攻击来得极为迅猛、表现为一道璀璨的光线，这光线中似乎涉及到了微观层面的基本力和粒子方面的权柄，罗杰只感觉到它扫过的地方，无论是空气还是光线都被湮灭、使得空间当中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坏线”。
    仅仅是这一击，班迪特就化为了飞灰，这只虎斑猫甚至来不及使用自己的能力将那“坏线”转移去门后空间就被秒杀——双方的力量层次差得实在太多，就连抵抗都根本做不到。
    与此同时，林赛的身高开始快速地下降，外貌也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改变。
    在一脸的不可置信中，他快速地变为了女人，似乎是出现了某种不同于现实的命运支流。
    紧接着，许许多多的身份叠加在了林赛的身上、片刻之后，这位“铁血骑士”一声不响地就化为了一团扭曲的不定形血肉、而后砰地一声炸裂开来。
    至于萨姆，则是直接被那种无处不在的维度力量给降维、快速地化为了如同纸片一样薄的样子、而后这降维再次出现、使其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幕让罗杰暴怒，他一个瞬步来到了全身僵硬的塞西莉亚面前，然后拼尽全力使用了“星罚”。
    一颗巨大的陨石立刻穿破云层向着地面落了下来，然而那璀璨的天使只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射到了那陨石之上、它的下坠劲头便硬生生地被刹住了。
    罗杰拼命地用“星体爆发”、“泄密”、“灵肉之刃”和“心灵风暴”攻击起了那三位天使、试图将塞西莉亚给保护下来，然而这些攻击丝毫没有什么作用、那三头六臂的“命运”领域天使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出、对准了罗杰。
    与此同时，“璀璨”和“高维”途径的两位天使也各自对罗杰发动了攻击，罗杰感觉到三股恐怖的威压同时锁定了自己、让他连动弹似乎都做不到。
    “还是不行吗？我还是太弱了吗？”
    罗杰有些绝望地睁大了眼睛、然而就在那三股不同的力量即将击中自己的时候、它们却忽然停了下来。
    周围的空间似乎被冻结了一般，罗杰自身也完全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一道恢弘扭曲的声音在罗杰的心中响起，那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却令他极为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股具备某种规律特性的脉冲之音，在罗杰听到的一瞬间、他就能够理解到了其中的意思。
    “你希望改变这一切吗？
    “你希望获得力量吗？
    “只要你同意，我随时可以帮助你。
    “放我出来，这些天使对我来说，只是用一只手就可以碾碎的蚂蚁……我甚至可以帮你复活你的朋友和你的猫、我可以帮你赶走那些入侵者们。
    “你这样甘心吗？罗杰·亚伯拉罕？
    “……”
    这声音持续不断地诱惑着罗杰、似乎是看准了罗杰当前渴望逆转乾坤、改变一切的心理，它不停地对罗杰做着雪仇和力挽狂澜的承诺、只希望罗杰能够给它一个机会。
    这让罗杰出现了极大的动摇——要命的是，罗杰当前原本就无法正确区分现实与梦境、而是处在一种极为混淆的状态之中，所以他此时是真的出现了动摇、在考虑是否要按照自己内心里的那个声音说的那样做。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罗杰的身后、将罗杰的左手从后面握住。
    “醒醒。
    “快醒醒。
    “罗杰，醒醒！”
    后面的这一声近乎是声嘶力竭的呐喊，而罗杰也因此清醒了过来。
    他看向了面前的那三位对自己发动攻击的神话生物、听着自己内心底的那诱惑之音，脸上的困惑和纠结之色也快速退去。
    “我拒绝。”
    当这声音响起，罗杰顿时与塞西莉亚同时被三道不同的高层次力量所吞噬。
    在真正被击中前，罗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女孩——那正是刚刚已经消失了的罗姗，此时此刻，她再次出现在了那里，也正是她刚才及时出言提醒罗杰、让罗杰醒了过来。
    等到罗杰再一次清醒过来，那灭世的场景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黑暗。
    “是水？”
    罗杰打了一个冷战，此时的他并非是身处于牧夫座空洞之中，因为他的身上既没有那件大氅、自己的屁股下面也没有那血肉做成的椅子。
    有的只是水，这水虽然并没有直接灌进罗杰的肺里、但是他也无法呼吸。
    压迫感、窒息感，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让罗杰明白，先前他所站立着的那小岛确确实实地被海水所吞没，换言之，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被潜意识的黑暗所淹没。
    最可怕的是，罗杰正在不断地往下沉——这种下沉非常特殊。
    正常来说，身为一名“织梦人”，是非常容易就能够从潜意识的海洋中脱离出来，但是眼下罗杰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用那种方式离开，否则的话他就会再也没有办法做第二遍尝试。
    罗杰明白，这就是他自己的第三重恐惧，也是埋藏在所有智慧生命的内在最为深刻的恐惧。
    对自身存在的恐惧。
    有人说，人最大的恐惧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也有人说，人最大的恐惧是针对未知的恐惧。
    但是此时此刻，罗杰已经明白，这两种表述并不贴切，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活着，对于未知的恐惧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是从自身出发来认知世界的。
    只要有限制，就一定有对更广大的非限制的恐惧，只要人活着，就一定会恐惧自身的存在本身。
    这就像先前的罗杰一般——身处一片并不平静的黑暗海洋中央的小岛之上，随时恐惧着被吞噬、被不存在给淹没了存在，以至于局限彻底转化为无限。
    也正是因为这样，人总是下意识地追随光、厌弃黑暗，也因此无法看清楚黑暗之中潜藏着的秘密，也无法看到更广大的未来。
    而罗杰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他心里再次浮现出了亚当的话，而后闭上了眼睛。
    “织梦人”的力量在此时终于运转了起来，一道璀璨梦幻的虚影从罗杰的身上剥离了出来。
    他除了身影和身高与罗杰相似以外，其余的特征与罗杰大相径庭。
    他穿着简朴的白袍，头戴散发着太阳光芒的冠冕，一手托着一本翻开的书籍，一手握着一柄裹挟着风与雷霆的权杖。
    他脚下阴影蠕动，但是这阴影却完全没有将其吞噬、反倒是显得非常驯服，与雷光、太阳和知识调和在了一起。
    他身后存在着一个影子，那影子又像是一座倒置的十字架，又像是一座巨大的高塔、在顶端分出五个不同的分支，但是具体的细节却又看不真切。
    他是曾经短暂存在过的、罗杰曾经利用“混沌海”支流模拟过的“星界之主”身份。
    这也正是亚当事先设计的、用来解决黑暗的最终极手段——祂早就已经料到了罗杰会遇到当前的处境，也清楚地知道这超越一切的黑暗用寻常的手段根本无法妥善处理。
    所以，在罗杰扫除了那些可以被觉察的恐惧后，必须用特殊的手段解除那源自于存在本身的、概念性的恐惧。
    因为位格的限制，此刻这“星界之主”虚假身份存在的状态极不稳定，万幸中的万幸是罗杰拥有着一部分“混沌海”的力量，这力量足以支撑着他让这身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要有光。”
    一瞬间，从万事万物的根源中同时发出了璀璨的光，那光直接来自于星界，来自于本质，哪怕是这无限制、无意义的黑暗，也在此刻被完全照亮。
    罗杰也因此看清了海底的深处，看清了难明的本质，看清了一切，也终于清楚了未知与知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他看清了“自身”。
    ……
    过了许久，在黑暗中的罗杰再次睁开了眼睛，他依然坐在自己给自己设立的“王座”之上，身披那件温暖的大氅，在牧夫座空洞之中静静地漂浮着。
    “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深邃。
    (本章完)

 第383章 黑先知（感谢明故宫冬瓜打赏起点币

    第383章 黑先知（感谢明故宫冬瓜打赏起点币）
    根据“活星盘”能力提供的授时信息，目前罗杰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牧夫座空洞之中经过了9天的时间，而距离自己能够顺利离开这里，还有5天的时间。
    此时此刻的罗杰已经完全不再害怕这宇宙空洞里深不见底的漆黑，相反，他甚至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在思考了一番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在这里待够时间、确保仪式的万无一失。
    除了有些无聊以外，罗杰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最后他直接从“原动天核”里掏出了一本小说，然后借助“秘密洞察”视野阅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中间，罗杰饿了就拿点东西出来吃，渴了就喝点水，困了就睡一会儿，就这样，好不容易他熬到了最后一天.
    这让罗杰长出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虽然他已经完全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但是比起恐惧，无聊虽然并不能让人战栗，但是这才是最大的酷刑。
    他咬了咬嘴唇、掏出一个巨大的玻璃烧杯，对着它附加了重力、确保丢进其中的超凡材料不会飘出来后，这才开始向着里面添加起了“黑先知”魔药的辅材。
    罗杰的思路非常明确，那就是先将“灵之虫”、“星之虫”和“时之虫”放进烧杯之中，然后再覆盖上“星空游曳者”的尾迹。
    有了这些东西的聚合倾向，罗杰就不怕从那集光盒里出来的光跑掉，他直接将那盒子的透镜对准了烧杯内部、然后转动了底座上的旋钮。
    一道红外波段的光顿时倾泻进了烧杯之中，这使得原本呈现出固体状的魔药变为了铁锈色的胶状、看起来颇有几分像果冻。
    之后，罗杰左手凌空一抓，从虚空之中取出了一块如同雾气一般的扭曲球状物。
    这雾气呈现出几乎绝对的黑、在这原本就黑暗的牧夫座空间之中近乎无法察觉，但是如果注视着它超过一段时间，或者利用“秘密洞察”视野来看它，罗杰就能从中看到无限和浩瀚的光。
    他将那雾气一把投进烧杯之中，那胶状物的体积顿时快速收缩到了原本的一半左右。
    它的颜色也彻底变为了黑色，其中存在着点点暗红色的星光，看上去就像是从极其遥远外的星体发出的光芒在这处牧夫座空洞之中的表现一般。
    最重要的是，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星体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规则上的联系，但是仔细一看却又无法准确分辨。
    罗杰定了定神，然后制造了一股重力、将那已经聚合了的魔药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口咽了下去。
    之后罗杰便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晋升的状态。
    他首先看到了大量的星光在不断地疾驰，而罗杰自身也是这星光中尺寸较大、较为明亮的一员，这似乎代表着他具备着神性。
    除了他以外，这星光中还有好些尺寸和亮度和他相差无几、或者更加显眼和庞大的存在。
    这些存在并非是真实的，而是概念性的，但是罗杰也依旧能够辨认出其中的几位分别象征着哪些自己熟悉的存在。
    很快，罗杰便从这些星光之中脱离了出来，处在了黑暗的最中心，而那些星光则环绕着罗杰、如同电子云一样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这一幕有些像“活星盘”原本就具备的内在场景，只不过此时此刻罗杰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自身的内在星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罗杰明白，这就是他通过“黑先知”晋升仪式所获得的自我的完整性，因为所有的概念上的黑暗都被扫除，所以这个自我的烙印得以独立存在、并且铭刻在灵性的最深处。
    他也因此，感觉到自己的命运跳脱出了集体性的命运、开始初步具备了独立和自主性。
    原本的罗杰本身虽已可以被看作是一片星空区域、可以借助这星空的力量来篡改自己和他人的身份和命运、但是仍然要在很多情况下受到既定命运、也即是更大的“宇宙”的影响。
    而现在的罗杰就等同于创造出了一片完全独立的小宇宙、或者说是胚胎宇宙，可以被视作是在命运上初步跳脱了集体因果的惯性。
    如果说原本的命运和因果关系存在主导者和随波逐流者，那么眼下的罗杰就真正成为了他内在宇宙的主宰，他可以看到自己能够在神秘学意义上触碰到的所有存在在自己的宇宙之中的投影和轨迹、并且将自己受到他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这还没完，很快，随着这“电子云”将罗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后，它忽然在黑暗中光芒大放。
    这强烈的光芒立刻在外部的黑暗之中拓展了开来，照出了更加漆黑的黑暗之中蛰伏着的某些存在和对应的轨迹和波纹。
    过了良久，罗杰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宇宙空间。
    因为先前的一系列体验，此时此刻罗杰的“黑先知”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达到了接近一半的水平。
    他猜想，这是因为“星界之主”的虚假身份照亮了属于心灵和星空方面的黑暗，而尚且没有消化的那部分魔药，则应该对应着现实侧和神秘侧的黑暗。
    此时此刻的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满天的星辰，仿佛先前晋升过程中的密契体验变为了现实，那些原本被数千万光年的宇宙空洞所掩盖的星光也终于是能够被他轻易地看到。
    而这正是罗杰所获得的第一个能力，也即是“秘密洞察”视野在大幅度加强的情况下，可以在无消耗的状态下变为常驻、以时刻且全方位地洞察来自于各方的隐藏信息和秘密。
    这一能力如果主动激发，可以变为“黑暗堙灭”。
    “黑暗堙灭”能够将近乎所有罗杰想要揭露的信息揭露出来、这揭露可以通过自己和周围同伴的神秘学联系实现信息共享，对于序列2以下的黑暗、隐秘、迷雾和守秘有关的力量可以直接破除，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扫除绝大多数与黑暗、阴影有关的概念，影响的范围不仅限于灵性、心智和物理层面。
    哪怕是天使层次的隐秘力量、在“原动天核”的力量加成之下也能够概率全破除或者是部分破除。
    在“黑暗堙灭”能力的辅助下，罗杰可以选择对隐秘破除的程度以及方式，这意味着他不仅可以像从前一样通过泄密来阻断秘密对应的超凡侧表现，甚至可以扭曲和篡改与该隐秘所对应的规则和现象。
    罗杰可以利用这种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废除和封锁对手的超凡力量、篡改超凡力量的表现形式，例如可以直接将“黑骑士”盔甲的减伤效果给扭曲成增伤，将“灵肉之刃”的破防效果给暂时清除，或者是将被“隐秘权柄”从它所影响的区域给转移到其它地方，甚至是反转一部分隐秘的效果、让原本被隐秘的信息“高亮”表现。
    与“黑暗”有关的第三个能力叫做“奥秘呈现”，罗杰可以直接将自己已经充分了解的、与秘密相关的权柄直接从黑暗之中抽取出来为自己所用，参考罗杰当下的魔药消化进度，哪怕是天使级别的能力他都能够使用两次，只不过持续的时间和对应的力量距离真正的天使仍然有一定的距离。
    这方面的能力有点像“古代学者”从历史迷雾中获取事物的能力，只是双方“获取”的侧重点不同、且力量的来源也有所不同。
    例如，罗杰目前对于“旅法师”的能力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他就可以不借助“阿姆拉的指引”实现两次“再现”或者是星际旅行，这无疑是赋予了他更多、更加丰富的作战手段。
    在“命运”方面，罗杰也得到了两种新的能力。
    第一种能力叫“暗线预知”，此时的罗杰已经能够在自己的内在星域稳固属于自我的锚点，这让他在原本可以扭曲和赋予命运乃至身份的基础上，还可以借着那可以照亮更外层星域之黑暗的力量来洞察到因果暗线的流动、以此来从对秘密的掌握出发实现对未来的预知。
    第二种能力叫“命运掌控”，因为罗杰的神秘学存在已经从现实侧拔除、铭刻在他内在的星域的核心，只要罗杰最深层的秘密没有泄漏超过百分之五十，他就可以通过提前制造一具分身、从仍然保守着的秘密之中复活一次。
    此外，因为他完全在晋升仪式之中克服了自我的阴影，他具备了完全的自主，具备超强的反占卜和反预言能力，在“原动天核”的加持下，哪怕是天使也无法对他进行占卜和预言。
    作为附带的效果，他亦是可以屏蔽掉心灵方面的力量影响，可以不受幻觉、暗示、堕落等权柄的影响。
    毕竟从神秘学意义上来讲，他内在的那些星域核心形成了一道足以扭曲信息的屏障，所以从外界根本无法直接刺探到罗杰内在真实的自我。
    在“音乐”方面，罗杰的音乐力量被进一步加强，且他新掌握了“规则精通”和“音律替身”。
    “规则精通”可以让他直接将自己曾编撰过的音乐规则在不“播放”神秘学音乐的情况下直接施加给对手、队友或者固定的战场，且他能够临时篡改音乐规则的具体表现，例如将“心雷”扭曲成真正的雷击，将“反转”的力量扭曲成“反弹”，以此来对某些强力的攻击手段进行反制。
    “音律替身”可以让他临时制造一段旋律、让这段旋律中对应的力量对冲掉包括诅咒在内的各种攻击，而罗杰受到的伤害则会大幅度降低、在最好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让对手反向吃到自己的攻击效果。
    相比之下，罗杰在星体方面获得的新能力就显得略少了一点，几乎全部都集中在旧有力量的加强之上。
    目前罗杰的“星罚”可以一次性拖拽下来3~5枚直径超过150米的陨石，这些陨石都可以实现二次裂解和分布式打击，且每一个分“弹头”都具备极强的锁定对手、限制其移动的能力。
    序列3层次的“星体爆发”可以在引动不良星体相位力量的同时主动制造不良的星体相位，在造成巨额伤害的同时对对方附加不同的神秘学效果，哪怕是那些不具备命运的存在、也都因为会被罗杰强行赋予一系列星体相位而无法逃过对应的打击。
    除此以外，罗杰原本在序列4具备的其它能力的强度、效果持续时间都强化了35%左右，准备时间下降了约50%，先前那些需要结出特定手印才能发动的打击也都不再需要结出手印——如果罗杰依然结出手印，则会对攻击的效果有所强化。
    至于“黑先知”和“织梦人”两个途径序列可以融合出怎样的新能力，罗杰还需要进一步发掘。
    目前他能够想到的就是制造一个以上可以帮助自己复活的替身，以及通过“织梦人”对心灵弱点的洞察能力，将某些恐怖的秘密直接丢进对手的心智体内部、从内部诱发对方的疯狂和失控等等。
    总而言之，虽然罗杰对于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开发完毕，但是目前仅仅是“黑先知”赋予罗杰的能力已经让他非常满意。
    唯一的问题是，从此以后罗杰的眼睛永久性地变为了黑色，而非是过去的蓝色，这点变化有一点像“红祭司”途径改变非凡者发色的效果。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不改变罗杰的性别，他就没有问题，反倒是黑色的眼睛看起来更像是华夏人，这让他在心里又对自己的身份又多了一重认同。
    之后，罗杰直接利用“奥秘呈现”，将自己曾经使用过的“阿姆拉的指引”中的星际旅行能力给呈现了出来，这让他再次化作了一连串的符号、而后向着地球的方向疾驰而去。
    但因为罗杰缺失“漫游者”的经验，他中间脱离了两次符号化的状态、在确定了自己的前进方向没错之后，这才终于是顺利回到了地球。
    “啪嗒。”
    随着罗杰的鞋子落在了明斯克街15号的二楼楼板之上，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先是去盥洗室美美地泡了个澡，又饱餐了一顿，这才再次回到二楼自己的工作室、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很快，罗杰来到了“原动天核”内部的石制平台之上。
    他抬头望去，发现先前的那四个轮辐所化作的光之桥中、代表着混沌海支流力量的那一座桥上面沾染上了浓郁的漆黑。
    这漆黑时不时地会毫无征兆地亮起一些光芒，按照罗杰的判断，这似乎是“黑先知”的权柄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只是眼下它与“混沌海”的支流力量出现了一定的融合，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化学反应，目前罗杰还不能完全确定。
    头顶上那一分为二的灵性天空中代表“星空”的那一面变得更加深邃，所涉及的星域也变得更加广泛。
    罗杰尝试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还可以将这画面切换为自己内在的星域、然后对这星域的物质构成和规则进行修改。
    这一发现顿时让罗杰感觉到颇为有趣，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玩过的一个叫做“俺的世界”的游戏，就与当前的这内在星域具备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罗杰在这星域中玩了好一会儿创世游戏，过足了瘾之后，这才终于是恋恋不舍地将注意力抽了回来、再次看向了石制平台。
    他打了一个响指，心中幻想着某种场景。
    一瞬间，在那赤色之桥与黑色之桥中间的扇区中，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蔷薇，这些无风自动、微微摇曳，竟然真的就像罗杰前世儿时经常会带罗姗去的那处植物园一样。
    而这片扇区似乎也与别的三片扇区彻底隔离了开来、从里面暂时看不到别的扇区的情况，只能看到灵性天空的图景。
    这一幕看得他有些心神摇曳，喃喃自语道：
    “果然，我对‘原动天核’的掌控力再一次提高了。”
    说着说着，罗杰又想到了先前罗姗在自己的无意识世界中的那一系列表现、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对了，先前我能够在这里面制造模拟生命体……试试看。”
    他再次打了一个响指，但是却没什么反应。
    这让罗杰有些失望、但是随着他转过身体、却看到了那穿着米黄色长裙、光脚站在丛之中、微笑看向自己的年轻女子。
    无论是那一头有些自来卷的头发、黑中带着微微褐色的眼眸，还是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脸颊上带着的少量雀斑，都在说明，这就是罗杰的妹妹罗姗。
    “你果然理解了我的话。”
    罗姗的神色颇有些欣慰，此时她开口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他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又喜又怪。
    喜是因为他竟然真的能够利用“原动天核”模拟生命体的能力将罗姗重塑出来、且她表现出了接近罗姗本人的性格和智慧，怪的则是罗杰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罗姗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正如我所说的，我是你过去的秘密，而现在的你，具备了将我复活的能力。”
    罗姗笑着走到了罗杰的近前：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是真实的人？”
    “嗯。”
    罗杰点了点头、颇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罗姗。
    “如果你说的是过去的罗姗本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她，因为她已经死了。
    “但是我也同样可以向你保证，我也是以前的那个罗姗，因为我在你的过去鲜活地存在过。
    “从各种角度来说，我和她并没有区别，只是比她知道更多的事。”
    罗杰沉默着听完、而后点了点头：
    “我能否这样理解：你是从‘秘密’中呈现出来的、属于我过去的一部分？”
    “没错。”
    罗姗点了点头。
    “那我为什么不能将别人制造出来，只能制造出你？”
    罗杰心里清楚，虽然他可能能够将自己的父母给模拟出来，但是他们不会像面前的罗姗这样具备智慧、而只会按照固定的配制与罗杰进行交流。
    罗姗闻言，抬头看向了“原动天核”的灵性天空：
    “如果你让我真的将前因后果讲清楚，我做不到。”
    她旋即叹了口气: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对这里了解得太少。
    “如果你能消化“黑先知”魔药、晋升成为天使，你应该会更加了解‘原动天核’的作用，到时候你的这些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你能留在这里等我吗？我会时不时地过来看你。”
    面对罗杰的问题，罗姗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能把我抹去？”
    “不能吗？”
    罗杰愣了愣，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连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具现出一些你喜欢的东西，也可以从现实世界帮你找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
    “没事，哥，你不用管我，我可以在这自己捡些草草吃。”
    罗姗可怜巴巴地开口道、而后看着罗杰满脸的尴尬，忽然笑了出来：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给我找几本书看就行。”
    “行。”
    罗杰微微松了口气，而后他又问道：
    “你懂不懂鲁恩语？”
    “以前不懂，不过现在你懂了，我也就懂了。”
    罗姗点了点头。
    “那就行。”
    罗杰松了口气：
    “我给你找些小说之类的上来看，如果你实在闲得无聊再跟我说。”
    “好。”
    看到罗姗点了点头，罗杰便立刻离开了“原动天核”、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给罗姗抱了好几本书回来。
    这些都是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买的推理小说和杂谈故事，其中不乏一些关于诡秘世界的民俗故事和桥段，罗杰也希望罗姗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更加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样一来双方的沟通也能容易不少。
    看着罗姗坐在丛中开始读起了书，罗杰反复地确认了好几遍她暂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原动天核”中央的石制平台。
    罗杰再一次在明斯克街15号自己的房间内睁开了眼睛，但是他却没有着急起身，而是陷入了沉默。
    “还是有些搞不懂啊。”
    罗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成为“黑先知”了，但是他却发现自己不懂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虽然他似乎将自己的妹妹给“复活”了，但是这似乎又与真的复活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罗姗似乎是以罗杰的自身为基石而存在的，并非是完全的独立个体、这一点从她能够懂得鲁恩语就能看得出来。
    “看来可能真的要等我成为天使，才能弄清楚这些事情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决定暂时先不纠结这件事情、而是先向“愚者”先生通报自己已经回到地面的事情。
    在完成通报之后，罗杰又叫来“德拉霍亚之鼠”、给克莱恩送了一封邮件告诉自己已经平安归来，他这才换了一身衣服、向着沃斯顿园的方向走去。
    罗杰并没有搭乘马车，而是采取了步行。
    一路上，他都在借助“暗线预知”、看着路上的行人，观察着他们未来的各种可能的选择和对应的后果。
    就在罗杰感觉到这些信息有些太过庞杂、且基本没什么特别有趣的点、正准备关闭“暗线预知”视野的时候，他却忽然看到了一幕古怪的画面。
    那是一位年龄和塞西莉亚年纪差不多大的妙龄少女，好巧不巧的是，罗杰之前见过她，她是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的学生、曾经参与过自己的留声机技术讲座。
    此时她神色焦急、正背着一个挎包匆匆地向着罗杰的反方向的某处走去、而那里正是一处地铁站的入口。
    然而此刻，在罗杰的“暗线预知”状态中，罗杰却能够看到这少女当前最大的可能性。
    她躺在黑影中的地上、眼神惊恐、肚子一直到胸口都被剖开、所有的内脏似乎都被挖了出来、消失不见，就连下颌骨也整个消失不见、只是露出了舌头和上排牙齿。
    “这……”
    罗杰顿时觉得这一幕颇有些眼熟，因为之前在“拜血教”在贝克兰德实施连环杀人案的时候、他也见过这一幕。
    他顿时停下了脚步、过了片刻后，罗杰决定追上那名少女。
    “你好，小姐。”
    罗杰摘下了帽子、一边走一边对着这少女问了好。
    “你有什么事吗？”
    这少女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罗杰、开口问道，眼神中透出警惕。
    “我们之前见过，我在你们学校办过讲座。”
    他微笑着开口。
    这少女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班尼路·琼斯先生？”
    “嘘。”
    罗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方这才意识到这位王国知名音乐家似乎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连忙点头，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您的眼睛怎么变了颜色？”
    这少女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因为在她的记忆中，罗杰的眼睛应该是蓝色才对。
    “我最近投资了一个新的项目，这东西叫隐形眼镜，可以直接贴在眼球上充当眼镜的作用、颜色自选。”
    罗杰微笑道：
    “我正在做实验。”
    “原来如此。”
    少女微微点头：
    “真是有趣的发明。”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
    “我叫格蕾丝·摩根，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大三的学生……您来开讲座的时候，我才大二。”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罗杰一边点头、一边对着格蕾丝·摩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摩根小姐，我看你似乎要去坐地铁？我刚好也要坐地铁，搞不好我们顺路。”
    “真的？我要去雷丁镇……今天我姐姐从西维拉斯郡休假回来，所以我打算回去找她。您去哪里？”
    雷丁镇是贝克兰德西北角的一个规模很大的城镇，常住人口超过15万，属于贝克兰德的卫星城、也是蓝线地铁的终点站。
    “好巧，我也去雷丁镇，我的技术合伙人在那里。”
    罗杰顺口胡诌道：
    “应该跟你同一站下车，我们可以一起。”
    “那太好了。”
    格蕾丝·摩根似乎非常高兴，她点了点头，丝毫对罗杰没有戒心。
    事实上，这也很好理解，因为贝克兰德技术大学有尊崇发明家的校风，而罗杰也在贝克兰德技术大学的希尔斯顿校区办过讲座、这更是能够取得格蕾丝的信任。
    于是双方就一起下了地铁站、在分别买了票后，便等待起了列车到来。
    “好挤。”
    因为此时此刻正值通勤高峰期，所以列车上的人非常之多。
    好在正好有人下车，他眼疾手快为自己和格蕾丝占了两个靠在一起的座位、这才与她一起坐了下来。
    从乔伍德区到雷丁镇需要坐超过40分钟的地铁，所以一路上罗杰都在跟格蕾丝找话题聊天。
    从罗杰的新发明聊到他的经纪公司培养出的几名新艺人、再到贝克兰德技术大学最近开放的几门新的专业等等，又到雷丁镇的一些特产。
    无论是从格蕾丝的讲述来看，以及罗杰借助自身超凡能力的判断，他都能确定格蕾丝并没有和拜血教或者恶魔家族发生过交集。
    “如果按照这么来说的话，那‘拜血教’的成员应该是随机选取的作案对象？”
    “深渊”途径序列6晋升序列5的仪式需要晋升者连续杀掉至少13人、并吃掉对方的内脏——先前罗杰就与克莱恩一起调查过类似的案件。
    当时这件事在贝克兰德引起了轩然大波，西维拉斯场和正神教会的执法力度都有所加强，一时间贝克兰德的恶魔活动已经近乎绝迹。
    而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晋升者才将晋升地点选择在了雷丁镇，因为那里的官方非凡者力量更加薄弱，警方的警惕性也更差。
    “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最近雷丁镇的治安似乎不太好，你回去了以后要早点回家。”
    罗杰试探着开口说道。
    “是吗，您也听说了？”
    听到这句话，格蕾丝立刻面露难色。
    “事实上，我也不太想回去，但是如果我这次不回去，下次见到我姐姐就要到一年以后了。”
    正在二人说话间，列车忽然开始减速，而列车长的声音也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前方终点站，雷丁镇，请诸位乘客带好随身行李、有序下车。”
    (本章完)

 第384章 恶魔蜂群(打卡，感谢Aaaaaaaab打赏

    第384章 恶魔蜂群(打卡，感谢aaaaaaaab打赏起点币)
    罗杰与格蕾丝一同站起，二人同时向着门口走去，而后又顺着月台来到了雷丁镇地铁站的地面大厅。
    “摩根小姐，你住在哪里？我正好要叫出租马车，如果顺路的话，可以把你送回家。”
    听到罗杰的话，格蕾丝愣了愣，而后又道：
    “那怎么好意思……”
    “不用客气，我去圣卡洛斯街的蒸汽教会礼拜堂，如果顺路的话可以一起。”
    罗杰快速地瞟了一眼车站柱子上挂着的巨幅雷丁镇地图，而后开口说道。
    虽然先前格蕾丝并没有说自己家住在哪里，但是他依然能够通过自己已经掌握的信息、结合“黑先知”的手段确定她住在哪里。
    “啊……那好像是挺近的。”
    格蕾丝愣了愣，事实上，蒸汽教会礼拜堂距离自家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临街的关系，当时自己的父亲选择把房子买在那里，也是因为他们一家都是蒸汽信徒。
    “所以说嘛，别客气了。”
    罗杰微笑一句，而后非常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格蕾丝先行一步。
    “那就麻烦您了，琼斯先生。”
    格蕾丝此时内心中对罗杰的好感再次提高，眼见对方如此热情，她觉得自己如果再推辞就不太礼貌了。
    两人一起走到车站外的大街上，罗杰伸手拦下了一辆马车，说了地点后，这马车便载着他们向蒸汽礼拜堂的方向走去。
    在接近蒸汽礼拜堂的时候，格蕾丝主动开口自己已经抵达，而后便下了车。
    “非常感谢您，琼斯先生。”
    格蕾丝摆了摆手：
    “您不上我家坐会儿吗？”
    “不用，我还有约。”
    罗杰笑着婉拒了格蕾丝的邀请，而后便目送着她回到自家，然后又一次离开。
    在抵达蒸汽礼拜堂后，罗杰付了车费，而后看向了那年轻马车夫、叮嘱道：
    “兄弟，晚上早点回家，不要在这一带晃悠。”
    听到这话，马车夫有些懵逼，但是在他正准备发问时，却忽然想起了最近雷丁镇的几起人口失踪案件。
    原本他还想，这里靠近蒸汽礼拜堂，应该比较安全，但是听罗杰这么一说，马车夫也有点发怵起来。
    罗杰说完了这句话、并不继续解释，而是转过头向着蒸汽礼拜堂走了进去。
    因为雷丁镇并不大，这里并没有正神教会的教堂，只有蒸汽教会和黑夜教会在这里设有礼拜堂，由两到三位牧师负责，正常来说这些牧师都是低序列或者中序列的非凡者，并不具备对抗邪教徒的作战能力，他们能做的只是在本地警察就超凡事件求助的时候将案子上报给蒸汽教会或者是黑夜教会的上级教堂。
    但是因为目前雷丁镇的人口失踪案件只有四起，不仅没有涉及什么重要人物，且因为尸体没有被发现，所以这些事件一直都只是停留在警方层面，并没有惊动教会。
    若不是罗杰具备“暗线预知”能力，他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察觉雷丁镇有恶魔活动的迹象。
    “先生，礼拜堂已经要休息了，请回吧。”
    在看到罗杰进入礼拜堂后，一名穿着绣有三角圣徽教士袍、戴着眼镜的中年牧师开口劝道。
    “您好，我是约克·威克斯主教和詹宁斯大主教的朋友，我姓亚伯拉罕。”
    罗杰微微点头，此言一出，对方愣了愣，而后便快步走到罗杰身后、关上了礼拜堂的门。
    “亚伯拉罕阁下，有何见教？”
    牧师一脸慎重地开口问道。
    “雷丁镇有拜血教活动的迹象，这件事我今天会帮你们处理，但是明天之后，我不会再管这里。”
    罗杰平静地开口，语气随意到像要去集市买条鱼回家来杀。
    听到这句话，牧师的态度也终于是严肃了起来：
    “对方的成员最高是什么级别？”
    “应该有半神级别的成员。”
    罗杰摇了摇头：
    “切记，如果只是你自己知道这件事的话还好，但明早之前不要联络蒸汽教会，也不要离开这里。”
    说罢他看了一眼蒸汽礼拜堂四处那若有若无的黑暗、开口叮嘱道。
    “明白。”
    牧师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问道：
    “亚伯拉罕阁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您做的？”
    “有。”
    罗杰轻轻颔首，然后又道：
    “雷丁镇有什么不用排队的特色餐厅吗？”
    “……有。”
    牧师在心里感慨了一秒罗杰的轻松淡然，而后指了指街的对角：
    “那里有家特色烤肉店。”
    “谢谢。”
    罗杰画了一个三角圣徽，而后微微点头，转身退出了礼拜堂。
    ……
    到了夜里十二点，整个雷丁镇都安静了下来，就连街上的巡警活动都变少了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雷丁镇人口结构比较单一，基本是本地留守的中老年人居多、外来人偏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最近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口失踪事件，导致警察也有点不想在外面活动到太晚。
    然而此时，摩根家的灯仍然没有熄灭，透过窗户的剪影，可以隐约看到有一对女性的身影正在活动。
    这正是格蕾丝和她的姐姐萨莉，姐妹俩原本关系就比较好，且因为接近一年的时光没有见，所以此时有说不完的话、甚至一人开了一瓶啤酒，边喝边聊。
    然而就在二人聊到兴头上的时候，格蕾丝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
    她用有些古怪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家镶嵌着毛玻璃的大门：
    “什么东西？”
    “管它呢，估计是蝙蝠。”
    萨莉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那大门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撞击声。
    “砰！”
    这撞击声顿时将格蕾丝和萨莉都吓了一跳，她们俱是紧张地看向了那里，只见那毛玻璃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红黄交织的液体痕迹，似乎有什么生物撞在了那里。
    紧接着，整间屋子周围都开始响起了翅膀扇动的声音，撞击的声音不断从木质墙壁、阁楼和屋顶的方向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顿时响成了一团。
    此时此刻，罗杰正站在摩根家的街对面，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宽檐礼帽，因为视野的关系，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摩根家正在发生着什么。
    那是数以千计的长有翅膀、形同蝙蝠的深渊生物，这些召唤物正在不断地冲击着摩根家的房屋、似乎正在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强化两姐妹的恐惧。
    但是因为罗杰将四周的黑暗概念给“强化”的缘故，此时的他并没有被这些深渊生物给注意到。
    而更加古怪的是，哪怕这些蝙蝠已经搞出了如此巨大的声响，四周的居民却似乎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人起身查看。
    很快，天上的那些深渊生物快速地聚集了起来、似乎在准备一波大的冲击。
    罗杰摇了摇头，直接穿过黑暗、一声不响地走到了摩根家的跟前。
    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没有被这些生物给注意到，下一秒、罗杰将手举起、对准了那些冲击而来的、张牙舞爪的蝙蝠状生物。
    一道晨曦光芒绽放在了夜空之中，这些蝙蝠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被这光芒吞噬点燃、灰飞烟灭，痛苦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它们甚至没有理解自己遭遇了什么，就已然被彻底消灭。
    满天的硫磺味蒸腾而起、罗杰甩了甩手，这正是他利用“奥秘呈现”复刻出的“猎魔者”能力，作为“邪魔克星”的长期使用者，这方面的能力已经成了罗杰秘密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从摩根家听起来，那古怪的声音亦是终于停息了下来，格蕾丝与萨莉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后者才开口：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要了吧，姐。”
    格蕾丝摇了摇头，此时的她有些害怕：
    “最近雷丁镇不太太平，再说，刚才这情况也太诡异了。”
    “你不去我去，哪怕去阳台看看也好。”
    此时萨莉就像着了魔一样，似乎是在响应某种感召，非要上去看看，此时她向着楼上几步、速度之快格蕾丝拉都拉不住。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就像被什么东西定身了一样。
    下一秒，萨莉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似乎是完全陷入了昏迷。
    格蕾丝原本想要惊呼，但是亦是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紧接着，格蕾丝也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之上、与萨莉躺在了一起。
    “看起来是搞定了。”
    此时此刻、站在摩根家外面的罗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两姐妹已经被催眠之后，这才看向了黑暗深处。
    在那里，正有许许多多的低吼和咆哮之声，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恶魔终于是发现了先前将自己隐藏在暗处的罗杰。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拥有“恶意感知”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这隐藏在暗处、一直等待到关键时刻才出手的男人？
    这也正是“黑先知”的能力表现之一，因为“恶意感知”亦是属于秘密侧的一种能力，所以当他们感知的对象是罗杰之时，这种感知就被“反转”了过来。
    此时此刻，罗杰清楚每一个恶魔的位置所在，他一个瞬步便进入了恶魔群中，而后直接借助“混沌海”支流的权柄、使用“织梦人”的能力将恐惧送进了周围恶魔的心底深处。
    无边的黑暗在他们的内心之中炸开，原本他们对于恐惧已经毫无感觉，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仍然是感觉到了畏惧的情绪。
    那并非是“深渊”的黑暗，而是来自于星空的深处，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极致恐怖，此时都爆发开来在了这些恶魔的心智深处。
    这些恶魔皆是痛苦地爆头嘶吼，一道晨曦光芒再次炸开在了恶魔堆中、将这些被硬控住的恶魔彻底斩为了灰烬。
    到了最后，黑暗之中仅剩下了一名序列3层次的“呓语者”和一名序列6的“恶魔”，罗杰一眼看去、竟然发现这二者似乎有着血缘关系。
    他们无论是长相，还是神秘学状态都非常接近，罗杰也因此意识到，这似乎是拜血教内部的某位高位者、正在这里保护自己的后代进行晋升，而其余的那些已经被消灭的恶魔，则是基于某种“拜血教”内部的崇拜习俗、前来进行“观礼”的。
    “是因为革新派的影响力逐渐扩大，以至于保守派要利用这种方式团结人心？”
    在罗杰快速分析间，那“呓语者”已经对着罗杰发动了攻击。
    他的唇齿蠕动，一个又一个代表着“深渊”之污秽的词语蹦了出来，这声音带有着能够令人发狂的意味、赫然正是“呓语者”最典型的攻击方式之一。
    然而罗杰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同样唇齿蠕动、说出了一段污秽的语言。
    这是罗杰通过“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作为媒介讲出的恶魔语，但是他却通过自己对于“深渊”的了解直接将这恶魔语的位格提高到了接近“宇宙暗面”的程度。
    而那话语的意义也很简单，那就是“跪下”。
    因为位格的压制缘故，那序列3的“呓语者”与“恶魔”同时“扑通”一声跪下、眼神当中充满了震惊。
    从刚才那一下，他们分明感觉到了堪比恶魔主宰的威压！
    “阁下，您到底是谁？”
    那“呓语者”此时用颤抖的恶魔语开口问道，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只是帮助后辈晋升而已，却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具备着那一位气息的存在。
    “我只是帮助过法布提而已。”
    罗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但是那“恶魔”却承受不住这名字的的位格、在他听到“法布提”这个词汇的同时、便在一声嘶吼之中灰飞烟灭。
    而“呓语者”则是如同条件反射般开始不断叩首，全身颤抖、冷汗直冒的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似乎只是因为听到了那个禁忌的名字，自己就开始条件反射般地表示了服从。
    这就是“深渊”途径森严等级的表现，位格高者对位格低者具备极致的压制力，而真正见识过“深渊”真相、完全掌握了“深渊”途径的罗杰仅仅是通过“奥秘呈现”，就发挥出了对应的位格。
    “我问，你答。”
    罗杰讲着拗口的恶魔语，然后一脚踩在了“呓语者”的背上：
    “告诉我‘革新派’的事情。
    “要巨细匪遗，但凡有谎言，你会立刻死去。”
    (本章完)

 第385章 “革新派”的变化

    第385章 “革新派”的变化
    “革新派？”
    那序列3的“呓语者”闻言顿了顿，他虽然能够确定眼前这穿着米色风衣的年轻男子并非是“深渊”途径的非凡者，但是也能够确定这一位有很大的概率与“恶魔君王”脱不开干系。
    无论是从他竟然敢用恶魔语直呼法布提的名字还没有受到任何的反噬、抑或是他表现出的那远胜过自己的位格威压，全都在暗示着这一点猜测有很大概率是真实的。
    而眼下这位疑似是“恶魔君王”的朋友、抑或是受到“恶魔君王”控制的半神，竟然问出了关于“革新派”的事情，这说明那位“深渊”的主宰很可能在关注着“拜血教”内部的变化、尤其是关注着“革新派”的存在。
    这让“呓语者”心中不由地有些兴奋，因为从面前这位大人没有杀死自己来看，他似乎是“保守派”的支持者。
    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掉自己手下的那些恶魔，也并不重要——毕竟“深渊”途径的许多高位者都有着嗜杀的爱好，高位者处决低位者往往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而这一现象在“深渊”发生异变之后就变得愈发明显。
    于是他赶忙说道：
    “‘拜血教’革新派的首领名字叫做伏拉第尔·阿扎玛特，是出生在因蒂斯的弗萨克与鲁恩人混血、序列5的‘欲望使徒’。
    “他于四个多月前开始声称自己收到了来自‘深渊’的启示、表示要修改教义，大幅度删减‘鲜血盛宴’和‘欲望礼赞’两个篇章、同时还开始散布一些不合宜的观点，例如‘深渊’的信徒是为了同胞而堕落，‘拜血教’的刀锋也应该朝向真正的敌人之类。
    “一开始伏拉第尔的观点不太有影响力，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有不少低序列的拜血教成员开始跟随他，慢慢地有一些序列7甚至极少量序列6的成员也逐渐开始受到了他的影响。”
    “你是说，那些已经晋升为‘折翼天使’甚至是‘恶魔’的人，都开始质疑起了原本的教义？”
    罗杰皱了皱眉毛、开口问道。
    “是的，大人。”
    “呓语者”神色恭敬，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敢造次、罗杰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继续说。”
    在罗杰的示意下，“呓语者”接着说道：
    “一直以来，‘革新派’的生存空间都很差、在‘拜血教’内部被绝大多数的成员视作异端，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得到了一件极为强大的、有着‘深渊’气息的封印物。
    “这让他的实力大增，也终于是有了和我们对抗的资本。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中的许多才被迫离开了我们原本的驻地、来到了贝克兰德周边地区和阿霍瓦郡活动。”
    “封印物？能够和你对抗、将你们给赶出来，那封印物的层次应该至少在序列3吧？”
    罗杰挑了挑眉毛：
    “甚至，是序列2？”
    “是序列2，大人。”
    “呓语者”肯定了罗杰的猜测。
    “那封印物是什么样子，副作用清楚吗？”
    罗杰的心里感到愈发古怪、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是一顶纯黑色、镶嵌着红宝石的冠冕，能够使用血液和恐惧方面的力量。
    “至于副作用的话，我不太清楚，但是伏拉第尔似乎能够非常自如地使用它、目前没见过什么特别的反噬效果。”
    听了“呓语者”的话，罗杰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一位仅有序列5的“欲望使徒”，竟然能够十分自如地使用天使级别的封印物，而从这“呓语者”的描述来看，那冠冕的力量应该是对应着“深渊”途径的序列2、“鲜血大公”。
    这无疑是十分反常的事情，而目前仅凭借这些信息，还不足以罗杰从中发掘出对应的“秘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一些摸不清这件事深浅的感觉，只感觉这背后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因素在作祟。
    “恶魔家族有什么异常吗？”
    “据我所知，应该还没有，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目前伏拉第尔·阿扎玛特和他的人主要在哪里活动？”
    罗杰再次开口、询问道。
    “回禀大人，伏拉第尔最近主要在特里尔进行活动，对应的驻地有两处，除此之外他们在迪西郡还有一处驻地，具体在哪里活动取决于具体的需要。
    “而我的名字叫做塞巴斯蒂安·蒙托亚。”
    “特里尔……难不成先前克莱恩在特里尔就在调查这件事情？他是怎么查到这条线的？”
    罗杰闻言在心中快速地思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道：
    “我先不杀你，不过你必须得跟在我身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听懂了吗？”
    罗杰全程讲的都是恶魔语，因为位格的因素、这对于塞巴斯蒂安·蒙托亚有着无法抵抗的效力。
    “是，大人。”
    塞巴斯蒂安微微松了口气，因为目前来看这位神秘的存在似乎并没有干掉自己的想法，至于之后有没有这方面的可能，则大概率要看自己将对方巴结得好与不好了。
    哪怕他是一位序列3的半神、实力距离天使只差一个序列，但是在面对真正的强者时，塞巴斯蒂安还是懂得该滑跪就滑跪的道理。
    事实上，这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毕竟对方掌握着比自己位格更高的“深渊”力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罗杰都对自己构成了绝对的压制。
    “走吧。”
    罗杰看了一眼摩根家的房子，然后直接将塞巴斯蒂安给丢进了“旧日之盒”。
    他原本想过直接杀掉这家伙、将他的灵魂奴役，然而眼下塞巴斯蒂安对于罗杰还有些作用，罗杰可能需要借助他来调度“保守派”的成员，所以暂时还不能将他杀死。
    只要每24小时把这家伙放出来透气至少一次、确保对方不要玩具化，对于罗杰来说就已经足够。
    毕竟如果对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罗杰还得时间来修改他的记忆，这样无疑会让事情变得麻烦不少。
    之后罗杰直接返回了沃斯顿园、用钥匙打开了门。
    黑暗中，躺在沙发上睡觉的班迪特倏地一下站起，在它看清来人是罗杰后，立刻“喵呜”地叫了一声，如同一枚飞弹一样撞进了罗杰的怀里。
    “你这家伙，我以为你死了！”
    班迪特流着泪水、疯狂地用头蹭着罗杰。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至少得离开两到三个星期。”
    罗杰耸了耸肩、努力将班迪特安抚了一会儿，而这时萨姆和塞西莉亚亦是被惊动，他们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堂兄。”
    两人见到罗杰，皆是松了口气，而后塞西莉亚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堂兄，你晋升序列3了吗？”
    “对。”
    罗杰点了点头：
    “我已经是序列3的圣者了。”
    到了序列3的层次，罗杰就可以不通过“原动天核”来响应信徒的祈祷，只是因为手上的事情太多、目前罗杰还没有试着这样做过。
    “恭喜堂兄。”
    萨姆微笑着开口、他走上前来和罗杰碰了下拳，然后兄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经过过去一年的实力提升和自身的身体发育，现在的萨姆显得比过去高了小半个头，且身板也壮硕了很多，整个人也看起来稳重了不少。
    “吃宵夜吗？我在雷丁镇给你们带了塞加尔风味的特色烧烤。”
    罗杰先前在雷丁镇吃饭的时候，感觉到那家餐厅味道不错，所以就顺便给家里人打包了一些、想着第二天早上他们还能当早餐吃。
    然而塞西莉亚和萨姆此时都醒了过来，罗杰就想不如把这烤肉当宵夜似乎也不错。
    “可以。”
    姐弟俩点了点头，之后他们就开始边吃边聊。
    罗杰挑重点给他们讲了自己在星空里的经历、避开了关于自己穿越的那些事情，之后又回答了一些萨姆的问题，后者这才连连感慨起了罗杰经历的神奇。
    另一方面，萨姆也说了，罗杰对于心灵之黑暗的见解和他最近的一些关于消化“无面人”魔药的思考有契合之处，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抓住关键。
    “萨姆，如果你要消化‘无面人’魔药，还是得离开贝克兰德。”
    罗杰挑了挑眉毛：
    “毕竟莫里亚蒂侦探就是这样做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位序列4的半神了。”
    “我明白，堂兄。”
    萨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微微点头：
    “最近莫里亚蒂侦探联络了我一次，说建议我可以去国外或者海外寻找扮演‘无面人’的机会，我还在想到底要去哪。”
    “没错，完全替换掉自己的社会关系、确实是扮演‘无面人’的关键。”
    罗杰点了点头：
    “所以我觉得你大可以放开手脚去尝试一下，因为现在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马上就能晋升序列7，到时候家里有三位中序列的非凡者坐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
    萨姆略一思考：
    “堂兄，关于具体的去向，你有建议吗？”
    “当时莫里亚蒂侦探选择的是去到海上，我觉得你可以在北大陆游历一番，以赏金猎人或者是博物学家之类的身份进行活动、在这个过程中摸索扮演守则。”
    罗杰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的，我可以先想一想。”
    萨姆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还有件事，莫里亚蒂侦探似乎也想到了你说的这一点，他邀请我去一趟特里尔、陪他一起调查拜血教的活动。
    “当然，他对我的提的要求是，要通过我自身的力量和人际关系进行调查，我们双方只需要通过信使进行沟通即可、并不需要见面。”
    “你想去吗？”
    罗杰明白克莱恩这是希望给萨姆一个开始的切入点、让他逐渐掌握扮演“无面人”的精髓，用这种方式来让他快速适应新的身份和重建自身的人际关系。
    “想。”
    萨姆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就去吧。”
    罗杰微微点头：
    “我会给你一件序列5层次的封印物帮你防身，你想到什么就大胆去做，但是同时记住也要心细。”
    “好的堂兄。”
    萨姆答应下来，而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
    “堂兄，还有件事，你是不是给我买了一套第四纪时候流传下来的古书？”
    “啊？”
    罗杰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你已经拿到了？”
    “是的，一个戴着单片眼镜、看起来有些古怪的邮差送来的，说是你买的，还留下了一张账单、让你回来以后把钱打过去。”
    听了萨姆的话，罗杰的嘴角顿时抽了抽。
    他从萨姆那里将账单要来，发现那套书的费在2000金镑，但是阿蒙给他打了七折，一共1400金镑。
    考虑到这些书是第四纪流传下来的古董，再加上阿蒙一贯以来只卖好货的风格，罗杰也能够猜出这套书的价值肯定不低。
    真正让他蛋疼的是，阿蒙竟然派了自己的分身过来送书，这操作颇有点像从前在廷根时候祂经营邮局的行为。
    “好的，我明天去把账单付了。”
    罗杰原本想让塞西莉亚去转账，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最后主动将这事儿揽了过来。
    “你知道给你送信的那人是谁吗？”
    他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
    “是谁？”
    萨姆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自己的堂兄不去提那书店，也不问书的内容，反而是问起了那邮差。
    “阿蒙。”
    “阿蒙家族的阿蒙？”
    萨姆这才有些后知后觉，他狠狠吃了一惊，就连塞西莉亚也露出了有些畏惧的神色。
    “是。”
    罗杰点了点头：
    “虽然我能确定，祂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如果你们以后如果再看到有同样长相、佩戴单片眼镜的人接近你们，要想办法第一时间告诉我。
    “听懂了吗？”
    “是，堂兄。”
    萨姆和塞西莉亚心中更加惊愕，因为他们皆是注意到了罗杰用的词汇是“祂”而非“他”，这代表当时前来拜访亚伯拉罕家的，是一位天使！
    “堂兄，你认识……祂？”
    过了会儿，萨姆又试探着问道。
    “是，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罗杰点了点头：
    “你们也不用太过害怕，祂之后没什么事大概率不会来找你们，但一旦出现那肯定就是大事。”
    “好的。”
    萨姆和塞西莉亚皆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了，睡觉吧，你们明天还有工作。”
    罗杰眼见桌上自己打包的烤肉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拍了拍手，回去睡觉了。
    到了第二天，周一又一次到来。
    罗杰主动去了一趟巴克利银行，将1400金镑的现金汇入了阿蒙的那名叫“蒙特索斯·安米特”的海外账户、备注写的是“粉刷匠”，在做完这件事后，罗杰又去了一趟贝克兰德股票交易所、将自己先前手上的一部分股票给卖出套现。
    之所以要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罗杰凭借自己的能力、预测到了有人要做空考伊姆公司的股票——最近他需要用钱的地方比较多，不愿意等待股票回调，所以眼下将股票卖出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另一方面，那就是罗杰清楚一旦石油能源开始推广，以考伊姆公司为首的无烟煤行业有关板块的股价势必会集体回落。
    与其继续持仓这家公司的股票，不如在合适的时间投资一些能够在石油工业中获益的新兴行业、或者是迸发出第二春的夕阳行业。
    这样一来，罗杰才算是充分地利用了自己掌握的信息来赚钱。
    在回家的路上，罗杰又采购了大批“神弃之地”居民要用的物资，这才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此时此刻，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罗杰简单准备了一番后，便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静静等起了“愚者”先生的召唤。
    到了三点，铁锈色光芒准时袭来，而罗杰也再次出现在了“源堡”内的青铜长桌前。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轻快的问好声传来，罗杰能够听出来，她见到自己再次出现似乎非常高兴。
    果不其然，当奥黛丽的问好轮到罗杰自己的时候，她笑意盈盈地对着罗杰微微行了一礼：
    “恭喜您晋升序列3，‘命运之轮’先生。”
    对于“塔罗会”的实力增强这件事上，奥黛丽总是抱有着极大的期待，而罗杰作为这个组织中目前已知除了“愚者”先生外实力最强的人、他晋升为序列3的事情自然是一件大事。
    另一方面，“正义”小姐也为罗杰的晋升速度感到颇为震撼，毕竟自己与“命运之轮”先生认识不过也就一年的时间，而他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晋升到了序列3，这不管怎么看都快得有些吓人。
    事实上，“星星”伦纳德也有类似的感受。
    他原本认为，“命运之轮”先生应该就是美特斯·邦威，但是在之前从“愚者”先生处得知“命运之轮”先生因为要完成序列3的晋升仪式而请假的时候，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毕竟当初在廷根市的时候，就伦纳德掌握的情况来看罗杰还不是圣者，如果后者真的就是“命运之轮”先生本人，这晋升速度就显得太过吊诡。
    要么就是他一直在藏拙，要么就是他有某种奇遇。
    但是具体而论、“命运之轮”先生到底是不是美特斯·邦威，这件事就连老头都无法确定。
    用祂的话来说，那就是美特斯·邦威毫无疑问不是普通的非凡者，但是具体的事情祂也不愿意多说。
    此时此刻，“塔罗会”的其余成员也皆是恭贺起了“命运之轮”先生成功晋升序列3这件事，罗杰一一对他们进行了感谢之后，这才又看向了“隐者”嘉德丽雅、开口说道：
    “‘隐者’女士，祝贺你成为圣者。”
    他的这句话让包括“隐者”嘉德丽雅在内所有人心中都一惊，其中甚至包括了已经知道她晋升成为“神秘学家”的“愚者”克莱恩。
    与大多数人对于“隐者”嘉德丽雅晋升成为序列4这件事感觉到惊讶不同，她本人与克莱恩真正惊讶的是、罗杰消失半个月完成晋升之后，竟然一上来就说出了自己的序列层次！
    这让原本就十分敬畏“命运之轮”先生的嘉德丽雅再次感觉到了慎重。
    “如果这件事不是‘愚者’先生告诉他的，那就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嘶……我记得原本‘命运之轮’先生似乎就擅长洞察秘密……而他在晋升成为序列3以后，这方面的力量似乎又变强了？
    “或者就是‘预言’方面的能力……就像母亲一样。”
    而“愚者”克莱恩亦是在心中感觉到了震撼，因为目前来看“源堡”的灰雾所具备的屏蔽感知的效果非常强大，天知道罗杰为什么能够在自己的主场一眼说出嘉德丽雅已经晋升这件事情。
    然而罗杰似乎没有就这件事进行解释的打算，他看着“隐者”嘉德丽雅快速反应过来、对着自己点头道谢后，“塔罗会”这才正式开始。
    “伟大的‘愚者’先生，这次有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隐者”嘉德丽雅的这句话顿时让克莱恩精神一振、他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你需要什么报酬？”
    “隐者”嘉德丽雅面对这个问题、不假思索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次的问题可以累积到下次吗？”
    “可以。”
    “愚者”先生点了点头、而后便让“隐者”嘉德丽雅将那日记具现出来、放在自己面前阅读了起来。
    这份日记是罗塞尔大帝根据“门”先生的回答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黄昏隐士会”内所存放的第二块“亵渎石板”，并非是完整的。
    按照“门”先生的说法，第二块“亵渎石板”比起第一块的区别并非是序列名称发生了变化，而是它缺失了非常多的东西。
    但是具体缺少什么，罗塞尔又不太清楚，他只知道那是“远古太阳神”在晚年所窥见的秘密。
    而罗塞尔也因此意识到，第二块亵渎石板有很大的概率是“远古太阳神”亲自制作的，而面对这个问题，“门”先生也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也让罗塞尔大帝不禁浮想联翩，他开始思考起了第一块“亵渎石板”的制作者究竟是哪位伟大存在，但是“门”先生似乎不愿意回答这方面的问题，只说里面涉及的隐秘太多、一言两语是完全说不清楚的。
    不仅如此，祂还提到自己与所罗门、查拉图、索伦等第四纪显赫的非凡者家族始祖一起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而这似乎也是第四纪那些天使家族的起源。
    之后罗塞尔大帝又就此事谈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克莱恩在看完之后一时间感觉到脑袋发痛。
    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让会议继续下去，这才开口说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首先开口的是“魔术师”小姐，她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说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两件事情想要向您汇报。”
    “请说。”
    罗杰点了点头，回应道
    “第一件事，您先前所推荐的那几位学徒都已经晋升成了非凡者，目前学派内部对于非凡者途径的审查有所放宽，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初步成立了一个执法者队伍、专门用来审查和处理相关的欺诈事件，和可能存在于学派内部的间谍。”
    听了“魔术师”佛尔思的话，罗杰有些意外，他自从回到贝克兰德以后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原动天核”内积压的祈祷，所以有可能是尼克尔森曾经和他汇报过这件事情，但是被罗杰给忽视了过去。
    原本在他的预想之中，这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但是目前来看，似乎以尼克尔森为首的5级议会似乎对这件事十分上心。
    “这个执法者队伍叫什么？”
    罗杰颇为好奇地开口问道。
    “它叫‘星罚’。”
    “星罚……”
    不得不说，佛尔思的这个回答确实出乎了罗杰的意料——这些人竟然只是随便取了一个名字，就与罗杰自身的标志性技能的名称出现了惊人的一致性。
    虽说过于巧合，但是也不太难理解，因为这个命名方式明显参考了“代罚者”。
    “代替‘赫星’降下的惩罚，可不就是‘星罚’么？”
    罗杰一边在心中暗道、一边点了点头：
    “这个名字不错。”
    “您认可就好。”
    听了罗杰的话，佛尔思微微松了口气，她紧接着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秋’师傅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在请假，连续缺勤了两堂课，这期间一直由别的导师帮忙代课。”
    “中间‘星罚’的队员们去找过他了解情况，他只是说自己的心脏有有些不好，需要休息上十天左右。
    “除了感觉到‘秋’师傅的情绪有些不太正常外，执法队员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于是便先行撤了回来。”
    “魔术师”佛尔思说到这里，又补充道：
    “事实上，我也曾经想过让他们调查一下“秋”师傅，但是无论如何，目前“星罚”并不具备法理意义上的执法权，如果我们贸然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引发事端。”
    “你们这么做是对的。”
    罗杰点了点头：
    “我会派人去监视一下‘秋’师傅的情况，你们暂时先不用插手这件事情。”
    “好的，‘命运之轮’先生。”
    “魔术师”小姐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好奇道：
    “后天的课，您还打算来上吗？”
    “来。”
    罗杰点了点头：
    “前提条件是，‘秋’师傅能够正常出现……不过我相信，他应该会出现的。”
    “好的。”
    虽然不知道“命运之轮”先生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佛尔思仍然点了点头。
    之后此事翻篇，“命运之轮”罗杰又看向了“月亮”埃姆林和“太阳”戴里克：
    “二位，刚才忘了说，也祝贺你们晋升成为序列5的非凡者。”
    戴里克的反应还好，只是点头道谢，而“月亮”先生听到这句话、却终于是挺直了腰背：
    “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现在我已经光荣地成为了一名血族子爵，具备了参与族内重要会议的资格。”
    先前罗杰在恭贺“隐者”女士的晋升的时候，埃姆林还在想为什么罗杰不祝贺自己成为了“深红学者”，他原本以为不到半神层次对于“命运之轮”先生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而现在看来，这位先生仍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
    “不错不错。”
    罗杰拍了拍手、而后又问道：
    “我有一项新的委托给你，你能接吗？”
    “可以。”
    “月亮”埃姆林顿了顿：
    “当然，得加钱。”
    这小子……
    罗杰哑然失笑，此时他意识到，埃姆林应该是因为自己终于追上了自己在族内的那位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再加上自己在晋升的过程中费了太多的代价，所以想要尽快将钱挣回来一些。
    想到这里，罗杰低下头来作沉思状、而后有些遗憾地抬起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可以和玻尔男爵……哦不，玻尔子爵，商量一下看有没有更加深度合作的机会。”
    此言一出，“月亮”埃姆林立刻投降：
    “刚才我跟您开玩笑的，咱们还是按照正常的价格来走就行。
    “毕竟，您是一位优质的老主顾。”
    “那就好。”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帮我制造一些可以帮助低序列非凡者提升身体素质和免疫力、能够帮助他们在不同的气压状态下正常呼吸的药剂。
    “对于这些药剂，我的要求有三。
    “第一，普适性强。第二，长效。第三，可以批量制造。
    “如果你的药剂能用，这会是一个长期委托。”
    “月亮”埃姆林仔细地听完罗杰的诉求，再次开口问道：
    “容我问一句，您需要的这批药剂是要在哪里使用？搞清楚这一点，会让我能更加有目的地去进行配方设计。”
    “啊。”
    “命运之轮”罗杰忽然间笑了起来：
    “那是另外一个星球。”
    说罢，他有些神秘兮兮地看向了埃姆林：
    “如果你将这件事做得漂亮，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发财的机会。”
    (本章完)

 第386章 被震惊的休（感谢书友202554369打赏

    第386章 被震惊的休（感谢书友2025…54369打赏老怀斯曼）
    “什么发财的机会？”
    不得不说，罗杰实在是很好地抓住了吸血鬼小哥的心理。
    因为这家伙最近也是品尝到了金钱的美好，此时听到有一个发财的机会、就连他原本表现的有些不以为意的放松姿态都转变为了前倾和全神贯注。
    “我说了，只要你这次的服务保质保量，我就告诉你。”
    罗杰说罢，嘴角再次上翘：
    “我给的信息的含金量，大家应该都很清楚。”
    “这……”
    “月亮”埃姆林略一思考，他发现“命运之轮”罗杰上一次给理财建议的时候还是战争时期，而之后经济形势的发展似乎印证了他说的话，当初“塔罗会”中只要听取了这位圣者阁下建议的成员、基本都多多少少赚了一些钱。
    “‘命运之轮’先生，容我问一句，您要往那所谓的……外星球派遣人员，是否是将要有什么大动作？”
    “隐者”女士从这番话中听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此时亦是开口问道。
    “这个信息是需要代价的。”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
    “而且我认为，在这个聚会之中，除了伟大的‘愚者’先生，你们都无法支付得起这一代价。”
    说罢，罗杰又对着“愚者”先生郑重道歉，这举动的意思是希望这位伟大存在原谅自己一时口无遮拦。
    “是什么样的代价？”
    “星星”伦纳德原本不想开口追问、但是在强烈的好奇心下，他还是没有忍住多问了一句。
    “一件序列1层次的封印物或者对应的非凡特性，能够勉强支付这一信息的一半价值。”
    “什么？？？”
    “塔罗会”众人再度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命运之轮”先生竟然会说出如此夸张的一个价码。
    序列1的非凡特性也就算了，什么叫序列1的非凡特性“能够勉强支付这一信息的一半价值？”
    事实上，罗杰完全没有瞎说，石油工业有关的问题看似是关乎巨额的财富、技术飞跃和能源飞跃，但是这大时代浪潮里蕴含的机会众多、如果运用得当，最少能够帮助两位天使之王完成序列0的登神仪式。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一次工业革命和技术飞跃撬动的是整个文明的发展和底蕴，这完全符合真神的晋升仪式中动辄就需要牵扯到多个文明甚至一个大陆的尺度要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红祭司”途径的登神仪式要求晋升者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并赢得足够的胜利——在各个大国皆是拥有正神教会和天使力量的情况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若是一国掌握了以石油为基础的现代工业，那么力量的均衡就会被瞬间扭转，原本困难的成神仪式也就自然不再变得那么困难。
    而类似的例子也存在在“空想家”和“黑皇帝”的晋升仪式之中，前者关乎时代浪潮，而后者关乎秩序与规则，一次影响深远的工业革命足以提供足够的晋升机会，甚至能够帮助神灵攫取大量的“锚”，就像过去“蒸汽与机械之神”借助罗塞尔大帝所做的那样。
    更别说，掌握了石油的人就几乎掌握了时代的话语权，这里面的利益和风险大得超过常人想象，哪怕身份如罗杰，他走在这条路上也是一直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大意轻心。
    想到这里，罗杰又摇了摇头：
    “但另一方面，哪怕你们掌握了完整的情报，也不定能够理解这份情报的真正意义，所以某种意义上，这情报对你们来说的价值、远不如对我来说那么高。
    “所以如果我是你们，如果手里真的有一件序列1的非凡特性，我不会选择交换。”
    这言下之意是自己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太多，至少目前来看是不可以的。
    这番话听得克莱恩心中发痒，他隐约地猜到罗杰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但是身为“愚者”先生本愚的他，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足以和罗杰交换对应情报的筹码。
    “呼……算了，后面有机会再跟罗杰打听吧。”
    他心里有些遗憾，哪怕现在他有千般好奇，目前也只能作罢。
    “‘命运之轮’先生，我这里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您。”
    此时，“星星”伦纳德再次开口，他主动对着罗杰说道：
    “昨天晚上，贝克兰德附近的雷丁镇发生了一次‘拜血教’的恶魔骚动事件，似乎是有一位序列6的‘恶魔’在试图完成晋升序列5的仪式。
    “但是目前来看，他的计划不仅失败了，还有数十名恶魔都被歼灭了。
    “目前这件事是‘机械之心’在负责调查——具体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们似乎还是抓到了一些‘罪犯’途径的非凡者。
    “但无论如何，我觉得这件事您可能会有兴趣。”
    在先前的一次聚会上，伦纳德注意到罗杰似乎非常关注“拜血教”的情况，于是在自己掌握了相关情况后的第一时间便告诉了罗杰。
    “感谢你的情报，‘星星’先生。
    “相关的情况我已经有所掌握，事实上那些恶魔正是由我歼灭的。”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我还活捉了一名序列3的‘呓语者’，现在正在对他进行审问。”
    活捉“呓语者”？
    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尤其是对于见识较广的“隐者”女士和“星星”伦先生来说更是如此。
    他们皆是知道“罪犯”途径到了高序列就会具备非常强的恶意感知能力，任何想要伤害他们的谋划或者对他们充满敌意的行为都会被提前感知、从而让他们获得逃生或者是报复的机会。
    除了极少数极为克制恶魔的序列途径、例如“战士”途径外，其余的神之途径想要成功将其歼灭、甚至是直接“捕获”一名序列3的成员，真可谓是难上加难。
    但是相比之下，“倒吊人”阿尔杰和“愚者”克莱恩就显得没有那么惊讶。
    因为前者见过罗杰在“黑翼暗礁”上重创“呓语者”阿加里图、与两位序列4的“魔鬼”进行搏斗并将他们成功干掉，后者亦是亲眼见过在罗杰的“旧日之盒”一层的玩具空间内有着一位被玩具化的“魔鬼”。
    事实上罗杰这次的战斗和前一次有着本质的区别。
    当时无论是阿加里图还是那两名序列4的魔鬼都是被“深渊”的气息所捕获、因而出现了智慧下降的情况，这才被罗杰抓住了机会，给予了重创。
    但是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的情况则有所不同。
    他是在满状态情况下被罗杰找到并且击溃，在罗杰现身以前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手下都没有察觉到前者的存在，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深渊”途径非凡者的“恶意感知”目前对罗杰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说到这里，罗杰不动声色的快速瞥了一眼“世界”先生，而后又补充道：“大家不用太过担心，这件事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话看似没有什么营养，事实上也确实是在转移话题。
    因为罗杰知道克莱恩事后应该会联络他前往特里尔寻找“革新派”的据点，如果现在自己把话说得太深，克莱恩很可能就会顾虑到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而选择自己将这件事暂时压下去。
    “那么，‘命运之轮’先生，是否有什么我可以帮您做的？
    “包括但不限于利用教会内部的资源打探‘拜血教’成员的动向，以及在必要的时候帮您提前提供目的地环境情报等。”
    这时候，“倒吊人”阿尔杰开口说道。
    事实上他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罗杰一直在追查与“罪犯”途径非凡者有关的事情，所以此时此刻他也是主动出言，询问自己能否帮上一些什么忙。
    “感谢您，‘倒吊人’先生。”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
    “如果可以的话，烦请您帮我调查一下‘革新派’活动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他们从事非法活动记录的明细，以及在贝克兰德周边和阿霍瓦郡的主要活动轨迹范围等等。”
    说完，罗杰又想了想、接着道：
    “只需要调查就可以了，不用出手打击——当然，只要他们没有制造什么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我相信目前的风暴教会还是不会对他们随便出手的。
    “所以，其实就是个要资料的事儿……如果方便的话。”
    “没问题，‘命运之轮’先生，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答应您。”
    “倒吊人”阿尔杰点了点头，这对于目前已经成为序列5、且是风暴教会骨干力量的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先不说他原本就在“代罚者”内部听到过有关的信息，也知道该找谁去询问，另一方面，风暴教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知道什么人喜欢什么东西，他就可以去付出较低的代价将对应的信息交换出来。
    “您需要什么报酬？”
    在阿尔杰答应下来之后，罗杰主动开口询问起了对方的诉求。
    听到这个问题，阿尔杰抬头看了看高坐于青铜长桌上首的“愚者”先生，而后开口道：
    “‘愚者’先生，就这个问题，我请求与‘命运之轮’先生单独交流。”
    “愚者”先生轻轻颔首，他将二人拉入了隔音机制之中，以允许二人进行自由交流。
    在确定“塔罗会”的其他成员已经无法听到自己的话时，阿尔杰这才问道：
    “您是否能给我一些提示，这个国家是否会发生什么变化？
    “您放心，我们的对话仅限于这里，我也不会将这些信息告诉别人。”
    阿尔杰原本想打探罗杰到底在外星球做什么，但是仔细一想，还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擦边的询问方式。
    这么问的好处在于，阿尔杰能够确认罗杰在做的事情是否与身为鲁恩人的自己有关，以及自己有可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
    罗杰亦是捕捉到了阿尔杰的真实意图，至于阿尔杰所给出的保证，他却完全不担心。
    因为他非常清楚阿尔杰的秉性，对于那些有利于自己的事物，尤其是对于可以为自己带来好处的信息差，他总是牢牢地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更何况阿尔杰对罗杰总是有种天然的畏惧，仅仅是基于认定罗杰是“愚者”先生的眷者、以及罗杰那层出不穷的手段这两点，他都不会将罗杰说的话透露出去。
    于是他思考了一阵，便开口说道：
    “工业与材料技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文明会迎来一次全新的发展。
    “这发展虽然有益于军用技术，但是普通人也能够极大地享受到其便利。”
    工业……材料，文明？
    阿尔杰心中一动，虽然“命运之轮”先生并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但是他仍然抓住了某种关键。
    “这次发展是否堪比罗塞尔大帝统治时期、蒸汽时代的到来？”
    他继续问道。
    “堪比。”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原本想说“犹有过之”，但思考了一下后，还是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那么，我想我大致明白了。
    “感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听到阿尔杰的话，罗杰轻轻颔首。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这位“倒吊人”先生完全地理解了这件事情，只是仍然通过自己对蒸汽时代的固有观念来畅想罗杰所说的这次变革。
    但是无论如何，这也足够阿尔杰在这次浪潮当中获得一些属于自身的好处，这对于这场交易来说也已经是够了。
    直到听到罗杰说此次私下交易结束，“愚者”克莱恩才回过了神来、赶忙撤销了笼罩着二人的静音机制。
    比起阿尔杰，身为旧日时代穿越者的克莱恩，自然是能够从罗杰的话中听出更多的意思。
    虽然罗杰并没有提到能源这两个字，但是克莱恩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石油。
    当然也有可能罗杰在那个所谓的外星球发现了某种特殊的矿藏或者是外星科技，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能让这位“命运之轮”先生称之为堪比“蒸汽时代”到来的事件，都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从先前罗杰所说的话来看，他似乎是想组织地球上的非凡者前往那个外星球去做长期的工作。
    “从这个角度而言，确实很像是采矿，但具体采的是什么矿，目前还不太清楚。”
    “愚者”克莱恩虽然现在心里痒得不行，但是碍于自身的身份，他也没有办法亲自下场与罗杰讨论更多。
    于是会议便只能继续向前推进，此时此刻“正义”小姐开口问道：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谁能找到梦境捕手的心脏，心灵幻影的结晶或者成年心灵巨龙的完整大脑？”
    这些都是观众途径序列5“梦境行者”的魔药材料，此时此刻奥黛丽已经开始准备晋升成为序列5，这让她非常期待。
    “‘白银城’的宝库内应该有成年心灵巨龙的完整大脑，但具体的话我还需要回去查询一下。”
    此时此刻，“太阳”戴里克主动开口说道，态度颇为随意，这让奥黛丽微微有些晃神。
    “这么简单的吗……”
    这位正义小姐定了定神，又开口叮嘱道：
    “我还需要一些成年心灵巨龙的血液，这是最为难以获取的材料之一，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帮我关注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在得到了“太阳”先生的确认之后，奥黛丽微微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如果有我需要的东西，您需要获得怎样的代价？”
    戴里克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老实说他还没有想好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得进一步思考之后才能决定。
    看到“太阳”先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奥黛丽也情商极高地表示可以等他确认了相关信息之后再说。
    “审判”休则在此时开口：
    “各位，请帮我留意一下‘仲裁人’途径序列6‘法官’和序列5‘惩戒骑士’的魔药配方和主材。”
    老实说，休已经为这两份魔药配方发愁了很久，虽然为军情九处工作的她确实有机会从对方手里拿到魔药配方，但是势必也会付出很高昂的代价。
    毕竟为情报部门工作，永远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命运之轮”罗杰主动开口说道，事实上，他原本就有想从露娜那里要到“法官”魔药配方的打算。
    过了几秒钟后，罗杰再次开口道：
    “至于对应的主材，你可以在会后直接联络‘愚者’先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还在‘愚者’先生那里存放有大概2到3件的‘法官’非凡特性。”
    什么？“法官”非凡特性？2至3件？
    休顿时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什么时候序列6的非凡特性竟然这么常见了？
    事实上，她会在塔罗会上提起这件事，也是因为受到了“魔术师”小姐的提示。
    这提示的内容是“命运之轮”先生曾经在“愚者”先生那里寄存过一批中序列的非凡特性等待售卖，唯一的问题是佛尔思并不清楚“仲裁人”途径的特性是否还有剩余。
    过了好一会，休才终于闭上了自己微微张开的的嘴巴，她感激的对着“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开口道了谢。
    “不用客气，做生意嘛。”
    罗杰笑呵呵的道，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事实上，他确实也不以为意，毕竟自己现在要操心的事很多，相比之下中序列的魔药配方和非凡特性交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血族内部为那场即将到来的、对“玫瑰学派”内部“月亮信徒”的狩猎行动准备得如何了？”
    此时此刻，“倒吊人”阿尔杰忽然开口、看向了“月亮”埃姆林。
    这件事是先前“命运之轮”罗杰缺席“塔罗会”的时候、月亮先生曾经提到过的一件事情，此时此刻阿尔杰再度将其提起，一方面是对这件事的进展感到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醒一下“命运之轮”先生这件事的存在。
    果不其然，“命运之轮”罗杰闻言立刻转头看向了埃姆林，等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快了，目前具体的计划还正在讨论中，等计划敲定了，我会来向大家寻求建议。”
    “月亮”埃姆林开口说道。
    “没问题。”
    听到“月亮”埃姆林的话，罗杰和“世界”先生同时开口，而后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罗杰清楚，这次血族对于“玫瑰学派”中“原始月亮”信徒的围剿行动，大概率有莉莉丝这位吸血鬼始祖在背后支持，而经过了上次因斯试图控制“大地母神”教会马蒂亚达大主教的事件后，估计莉莉丝也有些按捺不住。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月亮’先生。”
    罗杰顿了顿，又道：
    “如果你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任何与‘原始月亮’信仰有关的信物或者是来历不明的神灵尊名，一定要尽量避免与其长时间接触或者诵读这些文字，要第一时间报告你们血族内部的高位者进行处置。”
    “我明白，‘命运之轮’先生。”
    “月亮”埃姆林闻言心中一肃，他再次想起了先前某次“塔罗会”的时候“命运之轮”先生所提过的、“原始月亮”与其祂的那些神灵存在着的实力差距，而此刻对方再次提醒自己、应该也是担心自己在后续的探索过程中遭到污染。
    之后其余的“塔罗会”成员也答应了帮助埃姆林参谋血族接下来的围剿行动后，“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坐直了身体、看向了“星星”伦纳德。
    “帮我问一下那位是否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
    “好。”
    “星星”伦纳德定了定神，他知道克莱恩这说的是自己身上的老头帕列斯·索罗亚斯德。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在心中有些震惊。
    “老头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那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事物么？”
    殊不知，克莱恩之所以有所一问，也是因为先前他在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中读到了相关的记载——也即是第四纪时候那几个显赫的天使家族曾经一同观看过“亵渎石板”、并且掌握了上面的神之途径魔药配方和有关的晋升仪式。
    而这句请求也是吸引了包括“正义”小姐在内的其他“塔罗会”成员，他们皆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星星”先生、开始重新评估这位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年轻男性的身份。
    能够在现实中认识一位看过第二块“亵渎石板”、且大概率是天使级存在的存在，“星星”先生应该也很不简单才是。
    事实上，别说他们，此时此刻，就连“星星”先生自己都有些没有回过味儿来。
    但是还不等他多想，“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就再次看向了“命运之轮”先生、开口问道：
    “‘命运之轮’先生，阿蒙的分身是否还在贝克兰德？”
    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因为先前罗杰在“塔罗会”上明牌了自己认识阿蒙、且双方还有着不少的合作。
    “就我最近掌握的情况，还没有。”
    罗杰摇了摇头，虽然阿蒙的“一件好物”杂货铺已经不再开了，但是考虑到萨姆说过阿蒙假扮的邮递员曾经接近过自家在沃斯顿园的宅邸，所以大概率阿蒙还留了至少一具分身在贝克兰德。
    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克莱恩有此一问，是否意味着阿蒙曾经在贝克兰德接触和试探过他，而这也间接促成了他暂时离开贝克兰德、跑去了特里尔的结果？”
    事实上，先前罗杰在特里尔见到克莱恩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位“愚者”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贝克兰德地带活动，但是当时罗杰满脑子都是晋升的事儿、也一时间没有顾得上考虑克莱恩到底在贝克兰德经历了什么。
    现在看来，可能是克莱恩通过某种方式暂时逃脱了阿蒙的搜捕、然后将自己通过灵界等途径转移到了特里尔。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排除克莱恩付出了大量的秘偶作为代价，这是一次试探，但是目前看来克莱恩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想到这里，罗杰又补充道：
    “阿蒙的行踪诡秘莫测，事实上，我不光在贝克兰德见过祂，还在阿霍瓦郡、劳斯港、甚至神弃之地见过祂。
    “据我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可能是一种普遍现象。”
    “明白，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世界”先生点了点头，表示了谢意。
    之后大家又讨论了一些事情，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愚者”先生也再次宣布了散会。
    “谨遵您的意愿。”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罗杰再一次化为了铁锈色的流光、而后回到了现实之中。
    罗杰深吸了一口气，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穿上马甲和外衣、戴上自己的宽檐礼帽，提着手杖来到了户外。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一步迈了上去。
    “先生，去哪儿？”
    马车夫恭敬开口。
    “圣乔治区的纽豪斯路，停在地铁站口就行。”
    罗杰说了一个地址，这是方才散会前、他从“魔术师”小姐那里得到的属于“秋”师傅的住宅地址。
    “好嘞。”
    马车夫闻言声音颇有些喜悦，从乔伍德区到圣乔治区距离不算近，这意味着他能够赚上不小的一笔钱。
    事实上，罗杰原本是打算乘坐地铁的，但是因为今天是周一、且当下接近下班的高峰期，所以经过考虑后他决定还是不和那些上班族和学生党一起挤那乱糟糟的地铁。
    另一方面，罗杰之所以要乘坐马车，也是因为他看到了一种未来的可能性、那就是在这趟马车行程中，他会遇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马车开起来之后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罗杰从马车车厢的玻璃上看到了一个面容精致、穿着黑色古典宫廷长裙、戴着小巧软帽的女性身影在上面一闪而过。
    “下午好，莎伦女士。”
    罗杰将帽子摘了下来放在胸前、低声和莎伦问了好。
    “你好。”
    许久没有和罗杰见面的莎伦对着他微微点头、而后又道：
    “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有，在哪里？”
    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莎伦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此时没什么犹豫就应了下来。
    “在明斯克街15号吧，我和马里奇晚上六点半会准时出现。”
    “好。”
    听到莎伦的话，罗杰轻轻颔首、而后看着莎伦的身影再次快速消失在了玻璃的虚影之上。
    “话说，莎伦这个时候来找我，怕不是和‘拜血教’有什么关系？”
    这是罗杰的一种直觉，毕竟“罪犯”和“囚犯”途径互为相邻途径，“拜血教”的异动说不定也影响到了“玫瑰学派”的成员。
    “呼……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把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完。”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开始靠在座位旁边的隔板上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罗杰听到了马车的前方传来了敲击隔板的声音。
    这是马车夫的提醒、意思是前面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
    于是他揉了揉脸、从座位上快速起身，而后下了马车。
    在支付了马车费之后，罗杰开始按照佛尔思给的地址、寻找起了“秋”师傅所居住的社区。
    很快，在罗杰的“暗线预知”视野之中，他看到了一栋房屋呈现出了高亮的状态。
    而更加古怪的是，那房屋仍然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着，这一抹黑色、和先前罗杰从“秋”师傅的体内看到的那种黑非常接近。
    这次，罗杰对这种黑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浮现起了一个猜想。
    不仅如此，现在的罗杰亦是能够从这黑雾之中看到一股别的力量。
    那是淡淡的紫色光辉，其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知识。
    这让罗杰第一时间想到了“隐匿贤者”。
    在短暂的思考后，他走上前去、敲响了房子的大门。
    (本章完)

 第387章 “隐匿贤者”的试探

    第387章 “隐匿贤者”的试探
    在走路的时候、罗杰见到四下无人，便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与此同时快速进入了“心理学隐身”状态之中。
    因为知道附近大概率有“星罚”的成员正保持着对“秋”师傅的监视状态，而罗杰并不想打草惊蛇、这么快就惊动他们。
    他绕着“秋”师傅的宅邸转了两圈、借助“秘密洞察”，罗杰轻易地就捕捉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最近这几天，除了“星罚”的成员外，并没有别的人光顾过“秋”师傅的住宅。
    而就连他自己，都不曾踏出这房门一步，似乎完全与外界隔断、忙着自己的什么事情。
    走着走着，罗杰来到了三位“星罚”成员的面前。
    这三名成员两男一女，都非常年轻，那两名男性是序列8的非凡者，女性是序列7——但是她似乎晋升没多久，就被临时安排成了这一支小队的队长。
    他们都是“赫星学派”比较优秀师傅的弟子，经过实力考核后被任命为了“星罚”的成员。
    虽然他们目前的工资不高，但是这些人都乐在其中、似乎将执法当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完全看不见罗杰的身影、只是自顾自地聊着天，仿佛罗杰已经站在了他们的意识死角之中一样。
    “都是青年才俊，但是可惜还不知道执法这种事有多么残酷。”
    老实说，罗杰对当今“赫星学派”的发展感到十分欣慰，但是也同样对这些没有经历过多少执法任务的年轻人、还不知道与邪神有关的事件多么可怕的年轻人感到非常担忧。
    想到这里，罗杰利用自己的能力对这三人下了心理暗示、让他们认为自己此刻应当吃饭、且“秋”师傅应该并不会有什么异常。
    借此，罗杰将这三人成功支走，借此让他们远离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
    “这样就可以了。”
    他满意点头、从“原动天核”中掏出一兜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水果，转身向着“秋”师傅的宅邸走去。
    越过门口堆放的好几包垃圾、到了近前，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罗杰反复敲了好几次，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一头乱发、精神憔悴的“秋”师傅打开了房门。
    他的表情颇有些不耐烦，一脸的焦躁，似乎是对有人打扰他非常不满。
    而处在“黑暗堙灭”视野中的罗杰，也在此刻看清了“秋”师傅的状态。
    对方的身后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暗，同时还飘浮着一只紫色的淡透明眼睛，而不出罗杰的预料，这两股力量似乎在彼此角力、互相对抗。
    而看到罗杰出现之后，那紫色眼睛快速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迅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那黑暗仍然留在远处。
    “奥图姆师傅。”
    罗杰见到“秋”师傅开门，将帽子脱了下来、放在胸前：
    “我听说您病了，所以过来看一看您，还给您带了礼物。”
    他将自己手里的一袋水果提起来、给“秋”师傅晃了一下。
    “卡宾？”
    “秋”师傅此时才看清来人是罗杰，他的烦躁表情立刻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颇有些意外的神色。
    他原本脸上的坏声气也几乎消失不见，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秋”师傅这才再次开口：
    “进来吧。”
    “好的。”
    罗杰微微松了口气，跟随“秋”师傅的身影进入了他的住宅。
    与罗杰预想的一样，“秋”师傅的家是典型的中年单身汉住所的模样，虽然并不算脏，但是他的衣服、书籍和日常用品等随意地摆放在四处，仅是打眼看去就能发觉他似乎很不喜欢收拾家里、甚至因为最近生病，就连垃圾都直接丢在门外。
    除此以外，他家的装潢也颇显单调，唯二还算似乎有些生活情调的、是桌面上摆着的燃烧了一半、已经熄灭的香薰蜡烛和一台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出品的电堆发条两用留声机。
    “喝水吗？”
    “秋”师傅的右手有些颤抖、他试着给罗杰倒水，但是却连水壶都握不太稳。
    “我来吧。”
    罗杰赶忙接过水壶，给自己和“秋”师傅各倒了一杯水，这才扶着“秋”师傅坐了下来。
    “原谅我不请自来，但是我听说您身体不舒服，这才请了两周的假。”
    罗杰主动打破了沉默：
    “我上次给您的药剂，您喝了吗？”
    “啊，嗯。”
    “秋”师傅点了点头：
    “喝了，但是效果不明显。”
    撒谎……
    罗杰立刻就知道对方在欺骗自己，但是他却没有拆穿对方、而是快速地借助“暗线预知”扫视了一番“秋”师傅的房间。
    “您确定不用去看医生？”
    他用有些担忧的口吻再次问道。
    “不用，我很确定。”
    “秋”师傅摇了摇头。
    “好吧。”
    罗杰眼见对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而后试探着说道：
    “您最近还在搞研究吗？”
    “研究？当然。”
    听到这两个字，“秋”师傅立刻改变了态度、语调变得激昂而高亢：
    “我前些日子去恩马特港旅行的时候得到了一些来自古拜朗帝国的占星学资料，从里面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事实上，我原本就对这些事有一些认识，只不过如今才终于确认。”
    说罢，他看向了罗杰：
    “你知道吗，卡宾，那里的宫廷占星术士的理论和北大陆有很大不同……他们认为，宇宙中有一种叫做黑洞的东西存在。
    “你知道什么是黑洞吗？”
    “不知道，那是什么？”
    罗杰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摆出了一副请教的姿态，开口问道。
    “你看，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你还不知道的东西。”
    “秋”师傅闻言、从一旁的角几上取来了笔记本、而后将自己的一些记录展示给了罗杰。
    “你看，所谓的黑洞，其实就是宇宙之中没有星星的空洞……它是一种引力十分巨大的天体。
    “所有的星星遇到黑洞都会消失不见，而后再也不会出现，而光也无法逃脱出黑洞的捕捉……很神奇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拳握紧：
    “我在知道‘黑洞’的存在后，一直在试图将它和占星学联系在一起。”
    “然后呢？”
    罗杰微微点头，内心之中感觉到有些异样的情绪。
    “但很遗憾，目前我还没有搞得很清楚，但是我有一些猜测。”
    “秋”师傅闻言，摇了摇头：
    “我认为，黑洞的存在是极度致密的表现，它就代表着整个宇宙中最终极的质量，而这样恐怖的质量，就象征着宇宙的真理。”
    宇宙的真理……
    罗杰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示意对方继续说。
    “但是我最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既然黑洞能够吞噬星光，就像宇宙的暗面一样——你知道的，星光是命运的指引，所以黑洞或许也代表着光和命运的终结，和人内心中不可见的欲望和黑暗？”
    “秋”师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好家伙，你这成分有点复杂啊……
    罗杰撇了撇嘴，此时此刻他终于是确定了这“秋”师傅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一开始只是接触到了正常的“知识逐人”现象，只是到了后面，渴望星体知识的他开始主动向着“隐匿贤者”祈请起了知识。
    之后，“隐匿贤者”似乎将一些与“致密”和“引力”象征有关的信息传递给了“秋”师傅、试图引导他逐渐信仰“超星主宰”。
    但是到了后面他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被“宇宙暗面”的意象所吸引，目前处在摇摆阶段、似乎无法肯定哪条道路是正确的。
    “这天杀的‘隐匿贤者’……这算是在试探，还是在试图偷我的老家？”
    罗杰立刻在心中骂了起来，因为“审判之星”和“超星主宰”象征意义比较接近，而“隐匿贤者”原本就是因为“堕落母神”的力量而活化的“隐者”途径非凡特性、也因为“堕落母神”的力量，早早就成了地球上的球奸。
    因为“赫星学派”之中的“窥秘人”途径非凡者很多，所以“隐匿贤者”想要借助自己对这条途径非凡者的特殊地位、尝试看能否将某一两位导师转化成为“超星主宰”的信徒。
    万一能够成功的话，祂就有机会在某些关键的时刻、例如罗杰在晋升天使的时候、或者晋升之后，将“赫星学派”里的信仰转向、以此来动摇罗杰的锚，对他造成重创。
    也正是因为这样，“秋”师傅一直以来都不承认“赫星”的存在，原本罗杰还没有搞懂是为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至于他为什么会被“深渊”的力量所吸引，那应该是因为某些人在特定的时间将“黑洞”的资料送到了他手上、让他注意到了“深渊”的存在、甚至不排除深入地探索过这方面的内容。
    所谓“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宇宙暗面”应该通过这种神秘学联系成功地混淆了“秋”师傅逐渐滑向“超星主宰”信仰的进程、将他控制在了一种比较平衡的状态。
    “隐匿贤者”的尝试也因此陷入了僵局，祂虽然成功地污染了“秋”师傅，但是却又没有将他的力量完全转向“超星主宰”——在如今屏障尚能够维持的背景下，在地球一方的“宇宙暗面”明显能够施加更多的影响力，哪怕“超星主宰”是实打实的旧日级别存在，在当前的这个节骨眼下也不能无视屏障的影响。
    但似乎也正是因为这样，“秋”师傅变得更加困惑、拼尽全力想要把事情搞清楚，最后才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告病在家。
    这一点从罗杰刚才借助“黑暗堙灭”的观察就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在家期间，似乎举行过多次仪式魔法，且魔法指向的对象存在着变动、明显看得出他非常地纠结。
    哪怕是身体抱恙，他仍然没有停止阅读和研究、甚至不惜向邪神祈请知识。
    这让罗杰一时间心里有些感慨，他在想如果“秋”师傅是一位“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搞不好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发明家或者科学家也说不定。
    快速思考过后，罗杰先是借助“奥秘呈现”使用了“守秘”、将“秋”师傅的家拉入了一种神秘学上的对外隔绝状态。
    之后他在“秋”师傅异样的眼神注视中站起身来、将留声机的唱针放下。
    随着唱片的转动、整间屋子内响起了《四季·春》的温暖旋律。
    做完这些，他直接看向了“秋”师傅、对着它发动了“织梦人”的催眠能力，开始单方面地灌输起了自己的看法，以此影响起了对方的认知：
    “我认为‘黑洞’也是星体力量的表现形式之一，或者说，是较高等级的表现形式之一。
    “事实上，黑洞并非是突兀出现的，而是恒星在老年阶段的结局之一。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黑洞也源自于星体，而‘赫星’恰恰就象征着星体力量的权柄。
    “所以比起黑洞本身，我倒是认为你更加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对‘赫星’的研究之上。”
    听到这番话，“秋”师傅的第一本能反应是抗拒，但是这抗拒只持续了片刻、被罗杰加大了控制力度的他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你应该对着‘赫星’祈祷、祈求祂对你降下启示与庇护，这样一来你的身体就会逐渐好转。”
    罗杰继续循序善诱道：
    “在此之前，你需要知道‘赫星’的尊名。”
    “好的。”
    “秋”师傅再次点了点头。
    “跟我念。”
    罗杰开口道：
    “来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命运轨迹的黑先知，阴影帷幕后的锈色星辰，伟大的‘赫星’。”
    “来自古老时空的流浪者，命运轨迹的黑先知，阴影帷幕后的锈色星辰，伟大的‘赫星’。”
    “秋”师傅将罗杰新编撰的“赫星”尊名念完，虽然中间有些卡顿、但是却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我祈求您的庇护，我祈求您的照拂，我祈求您的启示。”
    “我祈求您的庇护，我祈求您的照拂，我祈求您的启示。”
    “……”
    在一通祈祷之后，罗杰闭上眼睛来到了“原动天核”中央的石制平台，果然在这里看到了象征着“秋”师傅的铁锈色光点。
    他深吸一口气、对他施加了庇护，而后又快速地退出了专注状态。
    此时“秋”师傅的状态已经变得平静了很多，罗杰从旁边的一个抽屉里将自己先前给“秋”师傅的药剂取了出来、将困顿状态中的他的下颌掰开、将药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罗杰将“秋”师傅平放在沙发上，看着他逐渐合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后，这才松了口气。
    “暂时先这样吧，之后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罗杰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虽然借助“原动天核”对“秋”师傅施加了庇护，但是这只能暂时改善他的状态。
    毕竟，“隐匿贤者”对“秋”师傅造成的污染程度不浅，再加上双方之间在同途径上的神秘学联系相比起并没有真正让他笃信“赫星”的罗杰自己要更强，所以不排除后面“秋”师傅会再次受到“隐匿贤者”的影响。
    另一方面，现在的罗杰又不敢贸然潜入“秋”师傅的心智深处来影响他的认知，天知道“隐匿贤者”给自己挖了什么坑，笃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罗杰并不打算冒这个风险。
    毕竟，考虑到自己和“秋”师傅的关系，罗杰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所以，一切还得看“秋”师傅自己的造化，眼下罗杰能做的只是这些——以及为他赋予持续几天的好运，仅此而已。
    “目前来看他后天来上课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在这期间他情况更加不好的话，我会再想办法。”
    罗杰凝视了一阵“秋”师傅，确定暂时没什么问题后，便借助“旅行家”的能力离开了对方的家。
    就在罗杰回到明斯克街15号后不久，他便收到了来自“愚者”先生的传信。
    罗杰没有什么犹豫地快速响应，结果发现是“倒吊人”先生送来的、关于近期“拜血教”的“革新派”活动的记录。
    “阿尔杰这家伙，效率是真的高。”
    罗杰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句、便开始阅读起了这份资料。
    “……嗯，有点意思。”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罗杰将材料放了下来，而后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
    从这份资料来看，目前“拜血教”的主要活动范围还是阿霍瓦郡的恩马特港，而这也正是先前“秋”师傅得到那所谓的第四纪时候拜朗帝国的占星学资料的地点。
    最令人难绷的是，这份资料中记载了一些“革新派”的某位序列6的成员试图晋升序列5、并且在晋升仪式中杀了许多在逃的重犯和“保守派”的“罪犯”途径非凡者，最要命的是这行为疑似得到了伏拉第尔·阿扎玛特的支持。
    这记录让罗杰竟然有了几分“什么时候拜血教也开始为民除害了”的幻视感。
    但不得不说，虽然“革新派”对“保守派”重拳出击的行为确实抽象，但是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另一种“冷血”和“堕落”的表现形式。
    唯一的问题是，罗杰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搞懂，“革新派”是怎样影响了那些原本属于“保守派”、但是已经晋升到了中序列的“罪犯”途径非凡者的。
    毕竟从罗杰原本的认知来说，“罪犯”途径的非凡者一旦晋升成为中序列，近乎就已经锁定了其“保守派”混乱与邪恶的精神内核。
    但饶是如此，“革新派”仍然能发展出一部分的中序列成员——虽然他们的数量不是很多，但是这仍然是一件非常值得注意和深思的事情。
    “唯一的坏消息是，目前伏拉第尔并不在恩马特港，看来如果要真正搞清楚这件事情，我估计还是得去一趟特里尔。”
    罗杰计划，等到自己周三上完课，便连夜启程前往特里尔、对“革新派”做更进一步的调查。
    另一方面，那里还存在着一些“保守派”甚至是恶魔家族的成员，所以他的这趟旅程肯定少不了要跟这些人做过一场。
    虽然有危险，但是罗杰却认为势在必行——毕竟这件事关乎着“恶魔君王”、“宇宙暗面”法布提这位旧日遗民的未来。
    再加上祂似乎有意识地在之前的“秋”师傅事件中帮了罗杰一把，罗杰就更没有理由不加以回馈。
    事实上，先前在罗杰在课堂上通过“秘密洞察”看到了“秋”师傅的星灵体内部带着的黑色时，就应该联想到这可能与“深渊”有关，但是那时候罗杰获得的信息还非常有限，再加上没有“黑先知”的能力，所以很多事情并没有看得非常清楚。
    “算了，先睡，明天再说。”
    罗杰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倒睡下，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到了第二天上午，罗杰分别去了一趟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和皇家乐团、看望了一下埃德蒙德先生和自己在皇家乐团的一众朋友，又跟亚历克斯·福特这位老朋友吃了个下午茶，终于是赶在6点之前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等到了预定的时间，房门被准时敲响，罗杰起身去打开了门、发现“活尸”马里奇正站在外面。
    “下午好，亚伯拉罕阁下。”
    马里奇穿着一身有些紧绷的正装、头戴一顶样式有些古怪、颜色和他的衣服不太搭的帽子，此时见到罗杰，他非常有礼貌地对着罗杰问了好。
    “你好，很久不见，马里奇。”
    罗杰对着马里奇点了点头、而后又侧过了身体，对着旁边的凸肚窗点了点头：
    “你也好，莎伦女士。”
    果不其然，莎伦的身影从那里走了出来，她对着罗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在了原地、一副优雅恬静的样子。
    “进来吧，马里奇。”
    罗杰招呼着马里奇坐下，他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红茶和水果放在桌上招待客人，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后，罗杰这才开口问道：
    “对了，莎伦女士，你之前说过的要跟我谈的事情，是什么？”
    “是这样的。”
    莎伦轻轻颔首，而后说道：
    “您应该知道‘玫瑰学派’里‘纵欲派’的事情。”
    “我知道，我这还挂着一个呢。”
    罗杰指了指自己腰间扣着的“小鸭子”，笑着开口说道。
    面对罗杰讲的地狱笑话，莎伦顿了顿，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最近纵欲派在东拜朗的一名高层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疯了，就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刺激一般。”
    说罢，莎伦又补充道：
    “当然，我说的疯并非是之前他们所表现出的那种疯狂——而是真的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
    “他做了什么？”
    “一方面是精神失常，另外一方面是开始对着自己的手下、甚至是‘纵欲派’中别的半神出手。”
    莎伦咬了咬嘴唇，又说道：
    “最关键的是，他的这种疯狂倾向似乎是在一次祈祷之后出现的，疑似是受到了某种精神污染。
    “但奇怪的是，类似的祈祷在‘玫瑰学派’之中并不罕见，先前也没什么事，所以我的导师认为这可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纵欲派’里面可能出了某些古怪。”
    “有点意思。”
    罗杰听罢挑了挑眉毛，继续追问道：
    “他是序列4，还是序列3？”
    “序列3。”
    莎伦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他是一位‘沉默门徒’。”
    “明白。”
    罗杰轻轻颔首：
    “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我想请您帮我们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为此我们愿意付出对应的报酬。”
    莎伦顿了顿，继续道：
    “您可以开出对应的价码，我们可以看看能否接受。”
    “为什么找我？”
    罗杰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您的实力足够强，且与‘玫瑰学派’没有直接的关系，不会第一时间引起他们的警觉。
    “另一方面，您是我们少数的比较可靠的朋友，比起其他人，我们更愿意委托您。
    “事实上，我们也找过莫里亚蒂侦探，但是他当时似乎陷入了某种麻烦、要急着离开贝克兰德，我们也就没有时间多谈。”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罗杰摇了摇头：
    “首先，我最近很忙，要去一趟因蒂斯，所以哪怕我能帮助你们调查，也得等到我回来之后。
    “其次，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没有什么内驱力去做这件事。”
    罗杰这话说得发自肺腑，他现在光是天使级别的封印物就有好几件，钱什么的更是不缺，名下有好几间公司的他每个月仅仅是分红就足够养活大半条明斯克街的人。
    就在莎伦和马里奇俱是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色时，罗杰这才接着补充道：
    “但是这件事跟我自己也有点关系，所以我可以先答应下来……如果你们能等上一到两个星期的话。
    “报酬方面，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们能接受的话我再接受这桩委托。
    “但是我得事先说好，我所需要的报酬你和马里奇都没有能力支付，可能还得麻烦你的导师出手。”
    “好的，感谢您，我们可以等，报酬方面也会尽量满足您。”
    莎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与马里奇一起向罗杰道谢。
    “那就先这么定。”
    罗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而莎伦和马里奇亦是站起了身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
    罗杰想了想，开口说道：
    “你们最近忙不忙？”
    “还好。”
    莎伦颔首，而后问道：
    “您有什么事吗？”
    “我这里有几件非凡特性，你们抽空帮我找找卖家，卖出去一件给你们抽10个点的提成。”
    罗杰知道莎伦在地下的非凡者圈子里有一些自己的人脉，可以帮自己卖一些非凡特性和封印物出去——这些非凡特性基本都是上次围剿阿瑞克索斯和维涅拉时候他们的那些手下掉落的那些暂时用不上的战利品。
    罗杰想把他们卖出去给自己的员工发点福利，但奈何“愚者”先生那里已经压了自己不少货，再加上c先生最近在忙着和d女士一起收编“极光会”剩下的神使，亦是没有时间做这方面的事情。
    所以眼下莎伦和马里奇是个好的选择，罗杰也就顺手将这件事委托了出去。
    “好的，没问题。”
    马里奇立刻答应下来：
    “事实上，我们最近新拓展了一些渠道……只要您将清单给我们，我们就能想办法帮您卖出去。”
    “那就好，麻烦你们了。”
    罗杰微微点头，而后快速地写了一份清单，递给了马里奇。
    马里奇接过清单后，这才与莎伦一起告辞、离开了明斯克街15号。
    罗杰打了个哈欠，眼看此时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明斯克街15号又闲着无聊，罗杰便传送去了沃斯顿园，见到了塞西莉亚。
    “萨姆呢？已经出发了？”
    罗杰看到萨姆没有在家，心里便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先前他将那件“守护者”封印物留给了萨姆，而此刻他应该是受到了克莱恩的指示、先一步乘坐火车前往因蒂斯王国了。
    “是的，今早刚走，他说让你有什么事可以通过他的信使联系他。”
    说罢，塞西莉亚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罗杰，那上面写着一段灵界生物的召唤词，似乎是萨姆最近新缔结契约的某个信使。
    “好。”
    正在罗杰与塞西莉亚说话间，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咚咚咚”地抱着班迪特从楼上跑了下来。
    “堂兄！”
    双胞胎见到罗杰，第一时间冲过去将罗杰一前一后地抱住、似乎非常激动。
    “有事儿求我？”
    罗杰眯了眯眼睛，他分明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俩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跟自己说。
    (本章完)

 第388章 特里尔

    第388章 特里尔
    听了罗杰的问话，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兄弟俩对视一眼，而后前者率先开口：
    “堂兄，我们这个月就要参加大学的选拔考试了。”
    听到这句话，罗杰才反应过来，现在正是10月初，而一般来说鲁恩王国的大学分春秋两个入学季，而春季入学时间就在明年的3月下旬，现在正是选拔考试陆续开始的时间。
    “这么快？你们不是刚上文法学校没多久吗？课程都学会了？”
    罗杰挑了挑眉毛，老实说因为他一直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所以已经有些不太清楚兄弟俩的学习进度了。
    “是这样的，堂兄。”
    阿利斯特开口解释道：
    “成为非凡者以后，我们的认知能力、记忆力、学习能力和思维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我和珀尔修斯虽然还没有将文法学校的所有考试全部通过，但是我们已经自学完了所有的课程。
    “于尔根律师知道这件事以后，决定推荐我们去参加贝克兰德几所大学的少年班考试——比起正常的三年制本科，这种课程需要学习五年。
    “但是好处在于，因为少年班属于国家高智能人才培训计划的一部分，所以毕业之后会获得更多的机会，例如被保荐进入某些有上层背景的机构和学校工作等。”
    “坐下说。”
    罗杰这才意识到，这兄弟俩的学习进度似乎已经远超了自己的想象，他们原本就聪明，成为非凡者以后更是获得了难以想象的优势。
    这种优势足以让他们在与同龄人的竞争、甚至是与比他们年长不少的人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于尔根律师他们建立的文法学校正常是三年制，原本罗杰以为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至少要2年才能修完所有的课程，但是却没想到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兄弟俩就把所有的课程自学完毕了。
    至于阿里斯特所说的、鲁恩王国的大学大多数专业都是3年制，这一点与北大陆的其它国家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少数的专业会修到4年外，绝大多数的专业都是3年的学习周期。
    “如果我们通过了考试，就可以直接进入少年班学习，如果我们无法通过，就可以等明年再试。
    “最坏的情况是，我们修够三年的学制毕业——但是那样的话，我们就要多费两年，这对我们消化魔药的进度非常不利。”
    罗杰点了点头，珀尔修斯还好说，阿利斯特所在的“律师”途径的扮演非常需要获得对应的社会身份——虽然这并非是唯一的方法，但是这却是一种捷径。
    例如“腐化男爵”的扮演，虽然并不需要非凡者一定要获得对应的男爵爵位，但是必要的社会关系和影响力是非常必要的，如果只是在文法学校这样的环境下、他的晋升注定会是非常困难的。
    相比之下，贝克兰德的几所名校基本都有着皇家背景，在其中学习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人际和社会资源，这也更加有助于他扮演和消化魔药。
    这并不算揠苗助长，因为对于亚伯拉罕家族这一超凡者家族的成员来说，提升自己的超凡力量永远是最重要的课题。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在历史上亚伯拉罕家族甚至成立过属于自己的12年制学校，专门用来提供一个宽松的环境来为自己家族和旁支派系培养非凡者、同时教授他们文化和科学知识。
    阿利斯特说完、耸了耸肩，语气有些没有底气：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那就是我和珀尔修斯在消化‘野蛮人’和‘小丑’魔药的过程中，在文法学校里惹了不少事儿。
    “如果不是堂兄你是学校的股东，我们俩怕是已经被开除了。”
    听到这句话，罗杰哑然失笑：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我这一世英名就败在你们俩手里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了10分钟的时间象征性地教育了一下这两个家伙，而面对自己堂兄的教育，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皆是态度非常好、点头如捣蒜。
    到了最后，他叹了口气：
    “所以你们想让我们帮你们干什么？”
    “所以堂兄，能借我们点好运吗？”
    珀尔修斯眼睛发亮地开口：
    “我听姐姐说你的超凡能力能够帮别人改善运气，所以如果能在考试中……”
    “免谈。”
    罗杰闻言，摆了摆手：
    “超凡领域的事儿，我可以帮你们，但是这种提高个人文化修养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老实说，罗杰不排斥用特殊的手段帮自己的弟弟妹妹消化魔药，但是牵扯到升学选拔这种需要公平竞争的事情，他是不会帮忙的。
    前世的时候，他就非常反感诸如此类的事情，而哪怕是现在他已经拥有了超越常人的社会地位和财力，这种事情也是罗杰的底线。
    听到罗杰这么说，兄弟俩顿时有些失望，过了一会儿，珀尔修斯又开口道：
    “那，堂兄，能给我们两件序列6或者序列5的封印物吗？”
    “做什么用？”
    罗杰闻言，眉头舒展了点。
    之前塞西莉亚一直在管控着这兄弟俩、不让他们接触低序列以上的封印物，但是对于罗杰来说，这倒是可以商量，尤其是相比起什么用超凡能力在考试中作弊，这已经算正当要求了。
    正在旁边喝水的塞西莉亚闻言顿时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她满脸怒气地转过头来正准备教训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但是却看到罗杰竟然在一脸认真地思考。
    这让塞西莉亚将自己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紧接着，她听到阿利斯特说道：
    “我们想多一些超凡手段，现在我们的手段还太单一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现在的能力还不够强，比如我除了‘野蛮人’的格斗技巧，没有什么上台面的进攻手段。
    “现在萨姆又不在贝克兰德，万一我们被那些野生超凡者袭击，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罗杰闻言点了点头：
    “有道理，我答应了。
    “不过我能够给你们的只有序列6层次的封印物，另外你们必须答应我不能滥用这些封印物、不能用它们惹是生非，没问题吧？”
    罗杰在这方面是个开明的家长，他虽然想把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保护好，但是归根结底来说，这两人都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孩子，这个姓氏原本就代表着他们的一生都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平稳过渡。
    再加上现在萨姆又不在贝克兰德，兄弟俩的庇护者又少了一个，所以留给他们保护自己的手段、是十分必要的。
    “谢谢堂兄！”
    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立刻喜笑颜开地道谢道。
    紧接着，罗杰一把揪住了阿利斯特的耳朵：
    “你这小子，在利用我消化‘贿赂者’魔药？”
    “啊啊啊堂兄疼疼疼。”
    阿利斯特吃痛，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嘴也歪了起来。
    旁边的珀尔修斯亦是一脸震惊地看了一眼阿利斯特，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阿利斯特刚才这是在以退为进，他明知道以罗杰的脾气不可能答应帮自己考试作弊，所以在自己的堂兄拒绝了这种要求后，就转而提出了一件封印物的请求。
    为此他还专门拉上了珀尔修斯，正常情况下罗杰还得考虑一下塞西莉亚的感受，但是经过阿利斯特这么一铺垫，他就会更加容易答应这件事情。
    通过在心态上“贿赂”一位序列3的圣者，阿利斯特成功地消化了自己的魔药。
    通过阿利斯特的观察，自己的堂兄在面对家人的时候，通常会因为想要将自己的精神放松，所以他会将大部分的超凡能力、包括“秘密洞察”都调整进关闭的状态，而这也是阿利斯特完成“贿赂”的关键。
    待罗杰放开了阿利斯特，后者一脸委屈地开口道：
    “你帮姐姐消化魔药就可以，帮我消化魔药就不可以？”
    “可以。”
    罗杰忽然间笑了起来，这笑中带着一丝欣慰：
    “不得不说，你能想到这种办法，确实堪称一位优秀的‘贿赂者’。”
    紧接着，他又说道：
    “不过你有一点搞错了，你真正达成贿赂的点并非是你的以退为进，而是你给予了我欣慰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阿利斯特反应了过来：
    “所以你早就察觉到了我在试图‘贿赂’你？”
    罗杰点了点头：
    “对，晋升成为序列3以后，很少有人能够骗过我，而在神秘学意义上的贿赂需要让被贿赂者确实地得到某种东西，所以你的‘以退为进’从你开口提出与封印物有关的要求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看破了，所以也没有办法让我在神秘学意义上真正得到你希望为我制造的对话情境。
    “所以相比之下，你的这种行为本身对我来说更加能够为我制造情绪价值，所以我就顺水推舟、帮你完成了这次‘贿赂’，给予了你你希望得到的承诺。”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是罗杰还是对阿利斯特这家伙的头脑之灵活感到非常惊讶，老实说，如果不是阿利斯特不了解“黑先知”的能力，自己刚才还真的有可能被他“贿赂”成功。
    虽然过程错误，但是结果却是正确的，阿利斯特虽然年纪很小，但他此时已经成为了家里的第三位消化了序列7魔药、有机会晋升为序列6的人。
    这也不禁让罗杰从心里感慨起来，亚伯拉罕家族果真不养闲人。
    “原来如此。”
    阿利斯特闻言恍然大悟，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那，堂兄，你刚才说的封印物还算数吗？”
    “算。”
    罗杰看了一眼阿利斯特：
    “不过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现成的序列6封印物，非凡特性倒是有不少，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现做。”
    听到这句话，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再次兴奋了起来。
    跟罗杰讨论了一番后，阿利斯特最终选择了可以直接提高自己进攻能力的“法官”非凡特性，而珀尔修斯则是选择了“活尸”非凡特性，用来强化自己的抗打击能力和物理进攻能力。
    之后罗杰按照双胞胎的要求、利用自己的能力帮他们将这两件封印物给制作了出来。
    看着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喜笑颜开的样子，塞西莉亚叹了口气：
    “堂兄，你就宠他们吧。”
    “孩子大了，总是得有点封印物在手上的。”
    罗杰随口瞎掰了一句，而后他叫上班迪特一起联手为亚伯拉罕家族在沃斯顿园的房子周围制造了一些防御性的魔法，以防自己和萨姆都前往特里尔的时候有人试图攻击这里。
    “对了，塞西莉亚，你有空的时候看看皇后区或者希尔斯顿区有没有大一点的房子，可以去买上一套。”
    罗杰在布置完防御措施后，再次回到了沙发上坐着，对着塞西莉亚说道：
    “钱这方面你从我的分红里扣就行了，然后再多给我一把钥匙，我也需要一间上档次的房子用来招待客人。”
    因为罗杰目前正在涉足石油和航海贸易这两方面的生意，所以不排除要经常接待一些合作伙伴，无论是明斯克街15号还是沃斯顿园都不太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罗杰计划，一旦这个产业被安置好，他就能长期地放一个具备一部分“黑先知”能力的假人在那边应付来宾、甚至组织宴会什么的，这样一来他也能省上不少麻烦、有更多的机会平衡自己的生活与事业。
    “好的，堂兄。”
    塞西莉亚虽然是个小管家婆，喜欢看紧罗杰的财路，但是在钱这方面，她一向是对罗杰言听计从的。
    尤其是在这种可以扩大事业基础的事儿上，塞西莉亚都非常支持，基本不会多说什么。
    “乖。”
    罗杰揉搓了一把塞西莉亚的头发，搞得后者气哄哄地在他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他这才低声说道：
    “明天联系一下c先生，让他帮忙准备一套‘腐化男爵’的魔药材料，晚点我把魔药配方给你。
    “当然，别忘了，那些市场上能够比较容易买到的辅助材料就不要麻烦他了。”
    “懂。”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她一向都是这么做的，一方面是避免给c先生增添麻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一次性将魔药配方给泄露出去。
    “然后晋升时机的话，等阿利斯特考完试就可以了。
    “以这家伙的头脑、考入贝克兰德政治与经济学院不是什么难事……我有一种预感，兴许再过上六七年，整个贝克兰德的上流社会可能都要被这小子搅得鸡犬不宁。”
    罗杰笑了一声，而后便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之后，罗杰给佛尔思去了一封信件、告诉了她“秋”师傅的异常，以及自己为了控制事态恶化采取的行动。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避免了提及“超星主宰”的名号，只说了“秋”师傅被“隐匿贤者”影响、差点转信了另外一位邪神的事情。
    佛尔思没过多久就回了信件，表示自己已经掌握了情况，之后会在5级议会讨论针对性的预案、同时适时在“赫星学派”内传播“赫星”的信仰。
    之后罗杰又给克莱恩发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将会在明天抵达特里尔，过了一会儿后者亦是回信给罗杰提了一些建议和后续接头的计划。
    做完这些，罗杰便换上睡衣、倒头就睡。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罗杰已经提前将自己要去特里尔的行李之类收拾完毕，到了七点钟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了“赫星学派”的授课地之内。
    “杰克，晚上好。”
    很快，罗杰见到了克洛蒂和薇薇安姐妹俩，通过“秘密洞察”，他觉察到这二人已经分别成为了“占卜家”和“观众”途径的非凡者。
    果不其然，她们立刻开始激动地诉说起了自己掌握的新能力，罗杰装作什么都不懂一般在旁边一脸好奇地听完，还顺便又问了些问题、以此满足了姐妹俩的自豪感。
    “对了，也不知道‘秋’师傅今天会不会来。”
    过了一会儿，薇薇安忽然叹了口气：
    “平日里一直在私下里吐槽他，但是两周没见他，我还有点想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事实上，薇薇安说的话也是很多“秋”师傅班级上的学徒的共同心声。
    他们平时虽然一直在说“秋”师傅的不好，但是心里其实都清楚这位师傅除了比较古板外，本质上还是非常负责的。
    “我昨天去看过他，他恢复地还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能来上课。”
    罗杰听到薇薇安这么说，也是主动提了一句。
    谁知道薇薇安听到这句话，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哭丧起了脸：
    “又要背书了……”
    罗杰干笑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此时此刻三人也已经来到了教室之中。
    “晚上好。”
    罗杰看到雷古勒斯三人组已经在教室里，便打了个招呼，与此同时他瞥了一眼罗伊斯·塞勒恩，发现这位高个子男生也已经成为了序列9的“观众”。
    面对这样的情况，罗杰自然是意料之中，而他也猜出了罗伊斯·塞勒恩应该是和薇薇安·波尔克一起筹钱买的那份“观众”魔药配方。
    几人聊了一会儿，待到差不多7点25分的时候，抱着公文包、穿着长袍的“秋”师傅便来到了教室里。
    这一幕顿时引起了在场学生们的议论纷纷，而罗杰也趁机观察起了“秋”师傅的情况。
    他的身体里那两股分庭抗礼的污染仍然在，但是“秋”师傅的精神体和心智体状态已经比上次好了很多。
    罗杰知道，这应该是对方因为服用了埃姆林的药剂好好睡了一觉、外加接受了自己的庇佑后改善了健康状况的表现。
    “秋”师傅看了一眼罗杰，而后便大声吼道：
    “都在嘀咕什么呢？上课！”
    “起立！”
    罗杰亦是开口道。
    “奥图姆师傅好！”
    所有的学生皆是起身对着“秋”师傅问好。
    “好！”
    “秋”师傅示意大家坐下，而后又将罗杰叫了上去，让他帮大家分发起了资料。
    “我听说上两节课是优尼孚斯师傅和麦迪逊师傅给你们带的课，大家有学到什么东西吗？”
    待所有人都拿到了资料，“秋”师傅这才开口问道。
    “呃……”
    众人皆是有些不太能理解“秋”师傅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皆是不敢答话。
    过了十几秒钟，雷古勒斯这个头铁的家伙才试探着说道：
    “优尼孚斯师傅教了我们小行星的神秘学意义，麦迪逊师傅教了我们逆行周期计算法。”
    “那你学会了吗，雷古勒斯？”
    “秋”师傅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差不多。”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他既不敢说学会了，这样好像显得“秋”师傅教得不好，也不敢说没学会，不然显得很蠢。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学得半懂不懂，因为这两位导师不太了解这个班的学习进度、下意识地默认了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比较高级的理论和计算方法。
    当初“秋”师傅的这个班级组建的时候，他就不太挑学生的出身和资质，也因此他教的东西更加偏向于基础。
    而雷古勒斯在这个班上已经算得上是比较优秀的学生，他自己都学得半懂不懂，其他人自不必说。
    “你知道你差在哪吗？”
    “秋”师傅满脸严肃，又问道。
    “不知道。”
    雷古勒斯摇了摇头。
    “你差在没有在你的舒适区里学习，等你多背诵几遍自然就会了。”
    “秋”师傅此言一出，全班人立刻低声笑了起来。
    大家都听出来，“秋”师傅这话里带着开玩笑的意思，而此刻这中年人亦是嘴角微微上翘。
    “看上去‘秋’师傅的精神状态确实是好了一些……”
    见到这一幕，罗杰也是暗自点头。
    现在“秋”师傅的问题对于罗杰来说已经比较清楚了，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接下来就要看“秋”师傅自身的恢复情况了。
    之后在“秋”师傅的安排下，全班在雷古勒斯的带领下开始齐声背诵起了关于太阳返照理论的知识，比起从前，这次大家的态度显得更好。
    这仿佛正是应了“秋”师傅的那句话，自己班上的这些学生虽然不喜欢背诵，但是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学习方法。
    但是罗杰也很清楚，学生们这是从前面两次的课程中产生了某种危机感，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秋”师傅不继续带这个班级，以他们中大多数人的资质和理解力，估计连被其他师傅收为弟子的机会都没有。
    待课程结束，学生们皆是主动和“秋”师傅道了别，而罗杰则是再一次来到了“秋”师傅面前。
    “奥图姆师傅，您感觉好些了吗？”
    罗杰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好点了。”
    “秋”师傅点了点头：
    “昨天你来看完我以后，我就感觉特别困，过了一会儿就睡了。
    “到了今天早上9点，我醒了过来，感觉身体和精神都比以前好多了，好像生物钟也调整了过来。”
    “那就好，可能是我给您的药起效了，您之后也记得按时吃。”
    罗杰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
    “好。”
    “秋”师傅点了点头：
    “谢谢你，卡宾。”
    “不用客气，奥图姆师傅。”
    之后二人又聊了几句天，这次“秋”师傅非常罕见地没有向罗杰请教问题，只是和他说了一些自己近期的教学计划，二人便就此作别。
    罗杰在离开“赫星学派”后，便找了个地方变换了容貌、换了一身衣服，而后便利用“旅行家”能力移动到了特里尔的一处小巷内。
    因为所处靠西，此时此刻的特里尔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而是仍然处在航海昏影的阶段。
    “昏影”是用来描述天将黑未黑的一个阶段，其中按照其影响的领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也即是民用昏影、航海昏影和天文昏影。
    等过了天文昏影，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黑夜。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主路，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眼见四下无人，便快步从暗巷内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特里尔的夜生活到来之际，一路上还有很多卖酒和食品的商贩没有收摊，而两旁的舞厅、酒吧和特殊场所也都亮起了或明亮、或暧昧的灯光。
    四周时不时会传来吵闹的因蒂斯语脏话，许多打扮显眼的女郎也时不时在暗巷口探头探脑，整条主街俨然是一副沉沦的气氛。
    罗杰自然是不为这样的场景所动，他来到了不远处的植物园区，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将“呓语者”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给放了出来。
    经过罗杰这两天的调教，这序列3的半神已经收起了自己头上的恶魔角和脸上的恶魔特征，变得更像一个普通人——当然，如果不谈他那泛着邪恶的眼神和阴仄仄的气质的话。
    他刚一出来、便往先前罗杰的来路看了一眼、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来到特里尔就像回了老家一样？”
    罗杰看到这家伙的反应，笑着讥讽了一句，这话顿时让塞巴斯蒂安将眼神收了回来、对着罗杰低下了头。
    “见笑了，大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罗杰，紧接着好奇问道：
    “您来到特里尔，是打算找‘革新派’算账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听我说的话就行。”
    罗杰瞥了一眼塞巴斯蒂安，而后又道：
    “在特里尔，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罪犯’途径半神或者天使？”
    “如果您指恶魔家族以外的‘拜血教’成员的话，除了我以外还有一名序列4的‘魔鬼’。
    “目前‘保守派’中，我就是序列层次最高的人。”
    听了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的话，罗杰微微点头，又道：
    “恶魔家族方面呢？”
    “回禀大人，目前涉足‘拜血教’的恶魔家族主要有三个，分别是诺斯、安德雷拉德、贝利亚三大恶魔家族。
    “因为‘拜血教’的结构本身比较松散，在名义上恶魔家族属于‘拜血教’的管辖，但他们实际上有着不同于其它成员的一套内部管理体系。”
    罗杰听罢，继续说道：
    “介绍一下这三个恶魔家族。”
    “好的，大人。”
    塞巴斯蒂安·蒙托亚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与“恶魔君王”法布提有关的罗杰会不清楚三大恶魔家族的情况，但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只是点了点头，又道：
    “这三大家族中，诺斯家族是最为强大的一个，而安德雷拉德家族和贝利亚家族从至少千年以前就开始衰落，目前已经沦为了诺斯家族的附庸。
    “这三个家族在特里尔都有自己的分支，其中诺斯家族的主体目前在特里尔，安德雷拉德家族和贝利亚家族的成员相对较少。
    “另外，据我所知，诺斯家族中应该有着序列2层次成员的存在，至于另外两个家族有没有，我就不太清楚了。”
    罗杰闻言轻轻颔首，事实上，按照他的猜测，安德雷拉德家族和贝利亚家族中应该也有着天使的存在，只是因为“深渊”的异变和环境的恶化，那些天使要么死了，要么是生存环境极度恶化，这才导致了家族的衰落。
    至于诺斯家族的天使是怎么幸存下来的，目前还不太明朗，而当罗杰试着向塞巴斯蒂安·蒙托亚打听诺斯家族中的那位天使的时候，后者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罢了，等晚些见了克莱恩，或许我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的情况。”
    罗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再次开口、对着塞巴斯蒂安·蒙托亚说道：
    “你去把‘拜血教’中你能够召集的人手召集起来，晚点我会来找你。
    “不要玩什么样，如果让我发现你搞鬼或者是联络恶魔家族通风报信的话，我会立即杀了你……你应该也知道，我能够轻易地找到你。”
    (本章完)

 第389章 久违的二人组队

    第389章 久违的二人组队
    “是，大人。”
    塞巴斯蒂安·蒙托亚听到罗杰要放自己走，顿时心中一喜。
    在跟随罗杰的这几天时间里，塞巴斯蒂安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那时间流动如同都陷入静止一般的古怪玩具城市里。
    无论是那怪诞的环境，还是死一般的寂静都显得极为渗人，更可怕的是那里面矗立着的那座已经玩具化的、仍然保持着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沾染了极为浓烈的“深渊”气息的“魔鬼”。
    这让塞巴斯蒂安从被关进去的第一时间就明白，如果自己在这盒子里面连续停留超过某个时间，他就会变为一样的东西，这让杀人如麻、丝毫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塞巴斯蒂安也从内心底感觉到了寒意。
    他也很清楚，罗杰将这“魔鬼”展示给自己看，就是要说明他对这处玩具城市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如果塞巴斯蒂安忤逆他的意思，那么他也会让他步其后尘。
    哪怕塞巴斯蒂安是序列3层次的上位者，在面对着天使层次的手段时也无能为力，别说反抗，他连找到出去的路都做不到。
    而此时此刻，他却听到罗杰说要放自己走，虽然他安排了任务给自己，但是这也让塞巴斯蒂安得以有了生存下来的机会。
    基于“魔鬼”的本性，在这一刻塞巴斯蒂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逃跑的念头，但是很快他看到罗杰那漆黑如墨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其中似乎蕴含着能够洞察一切的玩味。
    仅仅是这眼神接触，就让塞巴斯蒂安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了罗杰先前的话里仅仅提到了让他召集“拜血教”剩余的保守派成员，但是却没有约定接头地点，这就意味着这位疑似被“恶魔君王”所眷顾的存在有着跨越距离锁定自己的办法。
    塞巴斯蒂安想到这里，他立刻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过了良久，罗杰这才开口：
    “去吧。”
    “是，大人。”
    塞巴斯蒂安谨小慎微地退后几步，等到他真正融入夜色，这才消失不见。
    罗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满月，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出来吧。”
    穿着双排扣长礼服、戴着半高丝绸礼帽、已经变换了容貌的克莱恩·莫雷蒂从黑暗中踱步而出，而班迪特则是蹲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猫眼看向了罗杰。
    “你这是不光是把我叫来了，把我的猫也叫来了？”
    罗杰有些无奈，事实上，他刚一进入植物园区就察觉到了被“守秘”状态所覆盖的班迪特和克莱恩，也知道这一人一猫在旁边听了罗杰与塞巴斯蒂安对话的全程。
    比起班迪特的随意，克莱恩的神色则显得有些古怪。
    “这，我没看错吧，刚才那是塞巴斯蒂安·蒙托亚？”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吃惊，老实说，罗杰经常给他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一次的吃惊却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
    克莱恩这段时间调查了不少“拜血教”的情报，还占卜出了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的不少信息，然而还没等他将这些信息告诉罗杰，就看到罗杰像训自己的爱犬一样站在特里尔的街角对着这么一位序列3层次的“恶魔”训话。
    这画面无疑是非常炸裂的，而重点在于罗杰似乎是一脸轻松淡然的样子，仿佛这一幕并没有什么问题一般。
    “是，塞巴斯蒂安，蒙托亚。”
    罗杰点了点头、承认了克莱恩的猜测。
    “怎么做到的？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被你从‘旧日之盒’里放出来的……且他好像对你很尊敬？”
    克莱恩顿了顿，又补充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克莱恩这话并非是在好奇罗杰是怎样绕开了塞巴斯蒂安的“恶意感知”的——毕竟这对于能够篡改命运的罗杰来说不是难事，他更多是在好奇自己这位好友是凭借着什么征服了对方。
    首先，克莱恩通过塞巴斯蒂安的状态可以判断出，对方并非是中了罗杰的“搅屎棍”技能控制，因为这位“呓语者”的口齿非常流利、并没有表现出遭到“搅屎棍”技能控制时候的那种呆滞表情。
    相比之下，这一幕更像被“观众”途径能力给控制住的表现——克莱恩本人因为有因斯身上掉落的那件“操纵师”封印物，所以他不仅有办法绕开高序列恶魔的“恶意感知”，还能通过那件‘操纵师’封印物让对方吐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另一方面，克莱恩也知道班迪特并没有与罗杰在一起，且它的那件“操纵师”封印物亦是被这只猫带在身上，所以在克莱恩看来，罗杰似乎并不应该具备能够让对方言听计从的手段才对。
    事实上，克莱恩的这种思路算是猜对了一半——罗杰确实拥有序列3层次的“观众”力量，但是他并非是利用它实现的对塞巴斯蒂安的控制。
    当然，罗杰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利用了“深渊”气息做到了这一点——事实上，经过这两天的思考，罗杰已经充分地搞清楚了自己眼下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该说的话不能说，这也符合“黑先知”的扮演守则之一——也即是“黑先知”是信息的利用者，但非揭露者。
    对于“黑先知”来说，揭露信息只是利用信息的一种手段，而不应像在序列5的“泄密人”时期一样将单纯的“泄密”本身当成扮演的方向。
    “是我自己的能力，我跳转到了‘观众’途径，成为了序列3的‘织梦人’。”
    罗杰顺着克莱恩猜测的方向说了过去，他并没有提关于“审判之星”途径的事情。
    “原来如此。”
    克莱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以克莱恩现在的认知层次，他也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罗杰的身上有着两条不同的独立途径的力量，但是他并没有主动开口打探对应的信息。
    不仅是克莱恩，罗杰也是一样。
    在成为“黑先知”以后的他能够洞察到更多的命运流向和风险，这让他有了一份尽量避免在自己身边的人面前详细谈论与“黑先知”能力细节的自觉，这其中就包括了克莱恩·莫雷蒂这位“诡秘之主”的竞争者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序列层次越低，胆子越大，序列层次越高，做事反而愈发谨慎。
    所谓认知决定行为，就是这个道理。
    之后二人默契地不再往深里谈这个问题，克莱恩主动对着罗杰说道：
    “前面不远处有一间品质还不错、价格公道的旅店，我已经帮你开了间房，这是钥匙，等会儿你开启‘心理学隐身’进去就行，晚上十点我会去你的房间找你。”
    “好。”
    罗杰点了点头，片刻后，克莱恩从他原本站着的地方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位穿着衬衣和马裤的青年男子。
    罗杰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位序列7的“连环杀手”，而此时此刻他已经被克莱恩转化为了自己的秘偶。
    “你好，先生。”
    那“连环杀手”对着罗杰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要修水管吗？我是专业的管道工，收费也很公道。”
    “不用。”
    罗杰嘴角抽了抽，他开口拒绝了那“连环杀手”的请求、转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钥匙牌。
    那钥匙牌上写着“老爹旅社，308号房”。
    “走吧，班迪特。”
    等到那“连环杀手”离开、紧接着落水声从不远处传来，罗杰带上了班迪特一起朝着不远处的那砖红色的、悬挂着蓝色“老爹旅馆”招牌的五层建筑物走去。
    到了近前，罗杰利用“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的力量将班迪特也笼罩在了“心理学隐身”的影响范围内、而后穿过了前厅餐厅里坐着的、对自己的到来浑然不觉的看门老爹和五六位正在吃饭和看报的住客，向着三楼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308号房跟前，罗杰看四下无人，便直接带着班迪特穿过了房门、进入了其中。
    “啪嗒。”
    罗杰打开了房间里的煤气灯，看向了那擦得非常干净的落地窗和松软的大床，不由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克莱恩选的这旅店似乎真的挺不错。
    又过了一会儿，罗杰的门被敲响，他起身去开门，发现克莱恩已经换了一身维修工制服、戴着鸭舌帽，俨然已经变换为了刚才那管道工的模样、正站在门口。
    “你搞这么神神秘秘干嘛？”
    罗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老实说虽然他能够察觉到克莱恩这是在试图扮演“诡法师”，但是不得不说他玩的这一套东西颇有些套娃的意思在里面。
    “你没搞懂情况。”
    克莱恩摇了摇头、他直接越过了罗杰进到了屋内，等房门拉上之后他才说道：
    “这附近有贝利亚家族的一处据点，他们有人觉察到了我在调查‘拜血教’的事情，所以今天傍晚专门找了一名序列7层次的外围成员假扮成了管道工、跑到这一层来监视我的情况。
    “这让我觉察到这附近应该还有别的眼线，所以我把他转化成了秘偶。”
    “所以你趁着刚才和我见面的时候，通过我与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的交流确定了附近没有‘拜血教’的成员，于是就借着班迪特释放的‘守秘’，顺便将那已经换了衣服的‘连环杀手’身体扔进了河流、冲到了下游。
    “这样一来‘罪犯’途径非凡者对血液的感知就暂时被切断、没办法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个秘偶被销毁，同时你自己就变成了他？”
    罗杰主动开口猜测了接下来的剧情，果不其然，这立刻引来了克莱恩的鼓掌赞叹：
    “真厉害，这都猜到了。”
    “主要是你的风格我太了解了。”
    罗杰撇了撇嘴，他就差把“套娃”这两个字给说出了口。
    不得不说，克莱恩现在的这一套行事手段比起他还是中序列非凡者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他与班迪特同为“苟三家”相邻途径半神之间的能力配合也确实带有着一丝丝“诡秘”的特点。
    在心里感叹完毕后，罗杰又问道：
    “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直接跑去贝利亚家族的据点复命？”
    “是，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贝利亚家族有很大的问题，所以我打算把他们好好调查一下。
    “但是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帮我‘篡改’一下身份。”
    克莱恩点了点头、补充道：
    “据我所知，贝利亚家族除了信奉‘宇宙暗面’外，还常年向一位称号为‘深渊大公’的高位者祈求庇护。
    “那疑似是一位序列2层次的存在，所以我不期待自己能够混进贝利亚家族的核心地带，但是至少要见到这‘连环杀手’的上级。”
    “没问题。”
    罗杰点了点头，事实上，沾染了“深渊”气息的他如果对克莱恩赋予对应的虚假“身份”，能不能瞒过精通鲜血类魔法的序列2层次天使他不确定，但是至少是瞒过半神层次的非凡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另一方面，罗杰也不用担心克莱恩被“深渊”的气息所污染，因为一方面克莱恩有“源堡”护身，另一方面这种模拟的本质是借助了罗杰与法布提的神秘学联系，再加上克莱恩所获得的身份是经过罗杰这道“防火墙”篡改后的结果，所以他只会空有恶魔信仰者的一些气息，但是不会受到对应的污染。
    他对着克莱恩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而后凌空一握。
    下一秒，克莱恩的身上陡然散发出了“深渊”的气息，那气息中充满着阴冷和嗜血的观感，就连班迪特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过头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稍微收了点力道、在将克莱恩的虚假身份气息压制到序列7的层次后，这才将手放了下来。
    “啧啧，这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班迪特连连摇头，身为动物，它本身就对于嗜血和阴冷的气息比人类要敏感，此时此刻它对克莱恩的不适观感甚至要比罗杰还要强烈，此时此刻也是忍不住感叹起来。
    “可怕就对了，小猫咪。”
    罗杰笑着拿脚尖戳了戳班迪特的肚子，顿时引得这猫发出了不满的叫声。
    “那我先去了。”
    克莱恩和罗杰说了一个不远处的地址，那地址位于植物园区最西头的一处僻静的宅邸区。
    根据克莱恩前期的占卜结果，在罗塞尔大帝统治时期，这宅邸属于某位子爵，目前明面上它仍然登记在那位子爵的后人名下。
    但是鲜为人知的是，那位子爵长期供奉着一位高位的恶魔，而那位恶魔正是贝利亚家族的一位高位者。
    到了如今，这宅邸仍然被贝利亚家族控制着，至于那子爵的后人则在台前活动、身份是一位香料商人。
    ……
    穿着管道工维修服、面色呈现出诡异苍白的克莱恩快步穿梭在夜间植物园的阴影之中，在穿过了一大片的紫藤萝种植区后，他便看到了一片颇为复古的、至少有上百年历史的住宅区。
    这里的许多住宅都已经没人居住，但是因为是历史保护建筑一直没有遭到拆除。
    在早期，其中一部分产权不明晰的房屋被政府征用、改造为了档案馆和博物馆，但是即便如此，相比起特里尔的其它景点、尤其是那能够让人性得到充分释放的地带，会到这里来的外界人也不算多，到了晚上就尤其冷清。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一到晚上，就成为了特里尔很多不法分子进行地下交易和接头的场所，枪支和非法药品在这里大量流通，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爆发出枪战。
    因为这些现象，这处街区的正常住户变得越来越少，而因为特里尔的黑帮太多、势力很大，警察也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时间慢慢久了，这里就成为了一个三不管地带，警察和这些黑帮们似乎达成了默契，只要这些帮派的矛盾和械斗不超出这片特定的区域、不闹出特别大的骚乱，警察也就不会去管。
    而这样的环境，也成为了“罪犯”途径的非凡者存在的温床，而这也正是贝利亚家族在近几十年选择将特里尔的分支安置在这里的原因——某种意义上，这也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思在里面。
    一路上，克莱恩都能感受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从暗巷里投射过来，然而他丝毫不惧，立刻便抬起头、用极为怨毒的眼神回望了过去。
    因为克莱恩自身的气息本来就非常恐怖，再加上现在获得了“连环杀手”对应的神秘学身份，他的目光似乎具备着极强的威慑力。
    那些黑帮成员和小混混们在与克莱恩的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接窜到了脊柱顶端，他们瞬间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这是一位他们惹不起的对象。
    于是紧接着，这些目光纷纷移开，更有人掐灭了自己手里的烟蒂、带着黑暗中潜伏着的更多不怀好意者向着更黑暗的区域褪去。
    在这一刻，这三不管的黑暗街区似乎成为了“深渊”的具象表现，那些实力强大的就能在地面上横行无忌，而那些实力不够的就只能屈服于力量、在黑暗之中爬行、等待着下一个可能让自己饱餐的时机。
    克莱恩撇了撇嘴，他又走了几步、便拐进了一条更加黑暗的街道、而后顺着楼梯向一处石桥下走去。
    灯火明灭间，克莱恩终于是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那是一扇有些厚重陈旧的黑色木门，它表面看起来古朴无华、只是静静地镶嵌在墙上，从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克莱恩的唇齿开始蠕动，他讲起了自己先前学来的一句恶魔语。
    原本克莱恩只能模拟对应的发音，但是此时因为获得了罗杰赋予的身份，这些原本干瘪的词汇也具备了真正意义上的神秘学意义。
    “咔哒。”
    很快，那扇门便开了一个小缝，克莱恩定了定神、便走了进去。
    保险起见，克莱恩先前已经在附近预留了用来逃生的秘偶，而此刻他的身上更是携带着一件序列4级别的封印物，所以此时他的底气还是比较足的。
    凭借着他提前掌握的信息，克莱恩略过了几间正在传来古怪声响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转头上了螺旋楼梯、向着更上面一层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来到了一处悬空于封闭中庭之上的连廊，在穿过连廊之后，克莱恩终于是来到了一扇半开着的门前面。
    “伊卡洛斯大人，我回来了。”
    此时此刻，克莱恩说的是因蒂斯语，因为自己手上掌握的那件“操纵师”封印物就是因蒂斯人给予的，里面原本就存储着好几个会讲地道因蒂斯语的人格，此时克莱恩用的正是其中一个。
    “进来。”
    “是。”
    听到里面那个低沉声音的许可，克莱恩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克莱恩就看到了一张躺椅的椅背对着自己，而那躺椅上似乎坐着某个人，他的颇有些苍白的右手从椅背的右面伸出、端着一高脚杯红色的液体，似乎正在一边欣赏天上的月亮，一边享受着杯中之物。
    “血……”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抽了抽鼻子，他分辨出对方手里端着的并非是红酒，而是某位非凡者的血液，天知道这恶魔家族的人都有什么怪病。
    他定了定神、走到了那躺椅旁边、对着椅子上坐着的一位中年人行了礼。
    这中年人留着一头固定的服服帖帖的、不长不短的头发，他的身材显得颇有些干瘦，但是从胳膊的肌肉线条上克莱恩仍然能看出来此人的身体非常健康。
    不仅如此，他的眼睛呈现出古怪的暗红色，下颌处一道伤疤上扬、穿过嘴角、连接到了鼻翼的位置，显得颇有几分狰狞。
    此人名为贝特隆·伊卡洛斯·贝利亚，是一位序列5的“欲望使徒”，也是克莱恩当下所扮演的这位“连环杀手”的上级。
    “报告伊卡洛斯大人，那鲁恩人的底细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克莱恩模仿着维修工的语调开口汇报道。
    那名为伊卡洛斯的中年男人微微点头、示意克莱恩继续说。
    “据我观察，那人似乎是一名具备超凡能力的侦探，疑似是一位‘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
    “他似乎正在追查‘保守派’的活动轨迹，中间杀了两名‘保守派’的成员、似乎从他们的嘴里面套到了某些情报。
    “我今天傍晚的时候借着修水管的名义接近了他的房间、想要搞清楚他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但是似乎引起了他的警觉，最后我只能退出旅店、暂且回来向您汇报。”
    说罢，克莱恩又顿了顿：
    “伊卡洛斯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名为伊卡洛斯的中年男人耐心听完克莱恩的汇报，他略一思考、接着开口道：
    “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
    伊卡洛斯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后又睁开：
    “在你看来，他是否与‘密修会’有关？”
    “回禀伊卡洛斯大人，这方面的事情目前还不能确定。”
    克莱恩摇了摇头，又补充道：
    “不过他的战斗风格非常像‘密修会’的套路，我旁观了他的一场战斗，和我之前见过的‘密修会’的一位‘魔术师’的战斗方式非常接近。”
    听了这句话，伊卡洛斯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他又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再次传唤你。”
    “遵命，伊卡洛斯大人。”
    克莱恩点了点头、他开始向后退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遭受到了某种冲击，与此同时一道火焰囚笼快速地从他的身体两侧给蹿了起来。
    克莱恩心中一凛，好在他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利用一个虚拟人格模拟因蒂斯人的口音、此刻这精神冲击直接被那虚拟人格给格挡了下来。
    而就在那火焰囚笼迅速收紧、试图将克莱恩给完全捆住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几步之外。
    “你果然不是密修会的人。”
    伊卡洛斯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声音冷冽地说道。
    “我当然不是。”
    克莱恩微笑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的？”
    “很简单，拉里从来没有接触过‘密修会’的人，这一点我很肯定。”
    伊卡洛斯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更别说我能够感知他人的恶意，你从进屋的一开始我就觉察了你不怀好意。
    “虽然你假扮得确实很像、无论是从气息还是姿态上都非常接近，但是恶意这块你是无法欺瞒我的。”
    “原来如此。”
    克莱恩点了点头：
    “我将你说的话当做是赞美。”
    说罢，他伸出手比了一个“请”的动作、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找死。”
    伊卡洛斯·贝利亚正准备对克莱恩发动攻击，但是却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思维和动作都迅速变得僵滞。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秘偶大师”的能力，并且回忆起了自己知道的对应情报。
    伊卡洛斯立刻下意识地使用了“欲望化身”、将自己化成了一滩由各种情绪和欲望凝成的、虚幻的、粘稠的黑色液体。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以太体给混淆起来、达到防止“灵体之线”暴露在外的情况。
    然而克莱恩却不慌不忙，事实上，伊卡洛斯的这种举动正中他的下怀。
    他立刻发动了那件“操纵师”封印物中蕴含的“心智剥夺”能力。
    如果说原本“深渊”途径的非凡者就容易被欲望和情绪操纵，此时的伊卡洛斯完全就是一团欲望和情绪的化身，在“操纵师”的角度看来、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此时在“心智剥夺”的“震慑”能力影响下，那团如同黑翔一样的物质顿时快速地扭曲起来。
    因为自己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外、此时此刻伊卡洛斯遭受了重创，顿时有了失控的症状。
    就在这时，克莱恩主动利用“意识操纵”接管了伊卡洛斯的心智，这让他的失控症状迅速好转、但也同时沦为了克莱恩的傀儡。
    “搞定了。”
    他看着重新汇聚成人型、从地上站起的伊卡洛斯·贝利亚，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原本克莱恩就没有想着自己能够成功混过伊卡洛斯·贝利亚的检查，所以他也故意没有隐藏自己的恶意、让伊卡洛斯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局势、也就不会特意防备与“观众”途径封印物有关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伊卡洛斯在察觉到自己正在被秘偶化的时候，下意识地选择了“欲望化身”，这也让克莱恩成功地击溃了他的心智、接管了他的意识。
    之所以这么做，好处有很多，首要的就是克莱恩能够从对方的意识中获得大量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深渊大公”的有关情报，和这处宅邸中潜伏着的力量。
    “可惜玛姬·洛佩兹的秘偶在我在和阿蒙的战斗中毁坏了……”
    过了一会儿，克莱恩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他一脸凝重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和楼下。
    虽然克莱恩此时正处于“人格虚拟”的状态下、并没有展现出对那些潜伏着的贝利亚家族成员的恶意，但是如果让他一个人来面对这些人，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没办法了，摇人吧……”
    正在克莱恩这么想着的时候，他身边却忽然浮现出了一道蓝色光华，片刻后罗杰从里面走了出来。
    “哟。”
    罗杰挥了挥手。
    “你呦个什么劲。”
    克莱恩眨了眨眼睛：
    “班迪特呢？”
    “被我安排去别的地方了。”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他看向了克莱恩面前的伊卡洛斯·贝利亚。
    “我知道你把玛姬的秘偶丢了，你也不用对我感觉到抱歉，只要你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他开口安慰了一句克莱恩，而后又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开口道：
    “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就会有新的半神级秘偶了。”
    “嗯。”
    “不过比起玛姬，会丑很多……委屈你啦。”
    “你这混蛋，少废话，干活。”
    克莱恩听出了罗杰语气里的调侃意味，立刻没忍住骂骂咧咧起来。
    过了十秒钟，二人忽然同时安静了下来。
    “好像好久没有这种咱们俩单独组队打硬仗的情况了。”
    忽然间，罗杰笑了起来、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克莱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别被我甩开太多。”
    “狗屎。”
    克莱恩再次气笑、没忍住学着达尼兹的口气爆了一句粗口。
    片刻后，二人同时推开了房门、向着楼上望了过去。
    (本章完)

 第390章 “深渊”和“宇宙暗面”的分化

    第390章 “深渊”和“宇宙暗面”的分化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些中低序列的‘恶魔’。”
    此时此刻，克莱恩低声开口提醒道。
    “他们都已经死了，不用太担心这些。”
    罗杰笑了出来：
    “这帮玩意儿的精神基本上都被欲望所控制，稍微种下一点‘精神瘟疫’的种子就能把他们全部团灭。
    “不过我掌握着力道，他们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是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悬置的残留心智体，这让他们并不会第一时间失控……否则的话肯定会引起楼上那些家伙的注意。”
    “原来如此。”
    克莱恩看了一眼罗杰那纯黑色的眼眸，他明白这是“操纵师”的能力，也因此知道了罗杰这次晋升使用的是包含了“织梦人”下位序列的非凡特性。
    但是这样一来，罗杰的身上就会具备三种不同的途径，克莱恩也因此在心里好奇起了罗杰究竟是怎么平衡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事实上，罗杰也担心过同样的问题，阿蒙也因此将从序列9“观众”到序列4“操纵师”的所有非凡特性给暂时封闭了起来。
    但是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阿蒙就说过，他认为罗杰在晋升“黑先知”以后，就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无障碍地使用自己在“观众”途径上的下位能力。
    原本罗杰还没有太理解这句话，但是等到他最近几天逐步适应了自己的能力后，他才明白了阿蒙话里的意思。
    对于他来说，那些处于封闭状态的非凡特性也属于秘密的一部分，可以藉由“黑暗堙灭”来进行定向“泄密”、再用“奥秘呈现”来使用出来，也即是说罗杰可以在暂时不融合“秘祈人”和“观众”两条途径下位非凡特性的前提下，就能够使用“观众”途径的下位能力。
    “这栋建筑一共7层，地下3层，地上4层，我们现在在的位置是地上一层。
    “刚才你应该是从地下1层上来的，那下面的两层应该还有东西，但是在我们搞清楚那是什么之前，必须先把楼上的这些非凡者全部清除。”
    罗杰眼中黑光闪烁，快速说道：
    “二楼有十五位‘罪犯’途径非凡者，7名序列7，6名序列6，2名序列5。”
    他将头低了下来：
    “那2名序列5的‘欲望使徒’和1位序列6的‘恶魔’在同一房间内，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祭祀仪式。”
    “是‘深渊大公’？”
    克莱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不确定，只能上去看了再说。”
    听了罗杰的话，他轻轻颔首：
    “我去控制住那12名中序列的非凡者，那聚在一起的3人交给你。”
    “好。”
    二人一拍即合，此时的他们都已经是半神，在面对这种中序列的非凡者时，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太多。
    克莱恩直接带着伊卡洛斯·贝利亚去到楼上，不一会儿罗杰便觉察到楼上存在着的那些生命存在一个又一个快速地消退，其中有一部分被克莱恩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转变为了秘偶，还有一部分直接被引爆了心智。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直接在“心理学隐身”状态下使用了“传送”能力，因为“源质”力量的交融，现在的他在“心理学隐身”状态下甚至能够将“旅行家”的传送效果都给掩盖起来。
    片刻后，罗杰出现在了一个幽暗的房间内，此时此刻这房间正点着许许多多的蜡烛、人骨和装着象征着污秽的油脂以及人体内脏、胎盘甚至胚胎的瓶瓶罐罐，地上也用白垩与鲜血画着古怪邪异、似乎象征着污秽的法阵。
    而在那祭坛的最中央，则摆放着一副古老的画像，那画像虽然有些模糊和氧化，但是罗杰仍然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位具备“恶魔”特征、全身散发着阴鸷和堕落气质的中年男子，此时他的眼睛似乎如同有生命一样、正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上正跪着、低声诵念着恶魔语的三人。
    在罗杰刚一进入这房间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这房间有某种气氛发生了改变。
    他皱了皱眉，立刻扭头看向了那祭坛上摆放着的中年人画像，在这一瞬间罗杰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刚才那画像上的男人似乎看向了自己。
    但是罗杰却不慌不忙，他直接靠在了墙壁上、优哉游哉地聆听起了面前三位穿着斗篷的贝利亚家族成员诵念的内容。
    “……‘深渊’的眷者，污秽与鲜血的大公，欲望的执政官，伟大的‘深渊大公’！
    “以贝利亚家族的誓言，以高尚者的血，以异端神灵信徒的尸首为信。
    “我们祈求您的降临，祈求您就当前‘拜血教’内的变化给予启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伏拉第尔·阿扎玛特和他所率领的异端？”
    听到这里，罗杰才反应过来，地面上这三人是在祈求“深渊大公”就“革新派”的问题降下启示。
    因为伏拉第尔·阿扎玛特身为序列5的非凡者竟然能够使用序列2的封印物，这件事哪怕让这些疯批恶魔来看都是离谱的母亲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的事情。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打不过伏拉第尔，想要从“深渊大公”这里得到一些指引或者是力量，而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在从内心底担心这伏拉第尔是不是有什么背景，这才是他们向“深渊大公”进行祈祷的最核心原因。
    毕竟某种意义上，“深渊大公”是“深渊”途径的天使，某种意义上他就代表着“深渊”的意志，所以对方的启示具备某种程度上的指引性。
    正在罗杰期待着这三人会不会真的召唤出“深渊大公”的力量投影之时，其中的一位序列6的“恶魔”忽然全身抽搐、片刻后瘫倒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他炸开成了血肉！
    另外两人微微一愣，此时他们终于是反应过来、开始用恶魔语咒骂起了那已经死去的“恶魔”。
    他是一位被“革新派”在贝利亚家族内部发展的、打探情报的奸细！
    下一秒，那“深渊大公”的画像再一次看向了罗杰，这引得他主动出手。
    因为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理学隐身”状态似乎遭到了某种上位者的干扰，而那干扰者具备一部分“深渊”的气息！
    借助“奥秘呈现”，罗杰的手中爆发出了晨曦光芒，这晨曦光芒顷刻之间就融化了两名已经注意到自己的“欲望使徒”、而后向着那祭坛照射了过去。
    然而那光芒在碰到那祭坛周遭一步范围内的时候，却忽然被某种难以名状的邪恶气息给阻拦了下来，整间屋子里也响起了古怪难明的呓语。
    那呓语明显是天使层面的力量，这让罗杰顿时如临大敌，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将自己的某个具备独立虚假命运的人格给剥离了出去，以这种方式来阻断了这一次攻击。
    紧接着，罗杰再次发动了“奥秘呈现”，将自己使用过的“再现”能力给小范围复现了出来。
    荒芜和衰败的气息立刻出现在了祭坛之上，这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了祭坛上的力量，罗杰也借着两股力量拉扯之间的空档，一个闪身退出了这间危险的房间。
    紧接着，罗杰将四周的黑暗反转、用这种方式将那间房屋里被“荒芜”的力量削弱的污染暂时给封印了起来。
    然后他直接将这房屋内部的空间给丢进了“旧日之盒”的第二层，用这种方式把它给彻底地放逐了出去。
    “呼，呼。”
    罗杰微微喘着气，老实说，刚才的经历确实让他有一些意外。
    “看起来刚才‘深渊大公’确实有一部分意志降临在了那房间内，刚才攻击我和那名‘恶魔’的应该就是他的力量。
    “但是问题在于，我身为实质上与法布提有着联盟关系的人，祂没有理由攻击我，毕竟‘深渊’途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不是开玩笑的。
    “……除非是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位‘深渊大公’被‘欲望母树’给污染和奴役了，通过这种形式祂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高位格，否则解释不了祂的这种行为。
    “而这也同样能够说明，为什么恶魔家族仍然在暗地里支持着‘保守派’和革新派对抗。”
    罗杰的想到这里，面色也变得愈发凝重，因为如果这样说来的话，法布提的处境比自己原本设想的更加危险。
    事实上，在罗杰所遇到的关于“深渊”的事件中，一直存在着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那就是“深渊”遭受了污染、导致恶魔的生存环境变差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即便如此，却似乎仍然有一些高位恶魔能够在暗地里进行自主活动、甚至支持恶魔家族的行动，这本来就非常异常。
    而现在看来，这里面应该有着“欲望母树”的影响力，且祂对“深渊”的渗透甚至能够透过屏障蔓延到现实世界，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而贝利亚家族毫无疑问就是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影响，某种意义上他们现在其实并非是信仰着“宇宙暗面”、而是更加广义上的“深渊”。
    “看来特里尔确实是个是非之地。”
    罗杰想通了这些，不禁感慨道。
    他摇了摇头，转过身离开了这处走廊、而后在楼梯间附近找到了已经解决了战斗、同时又得到了好几位中序列秘偶的克莱恩。
    见到罗杰，克莱恩微微松了口气，同时他开始询问起了罗杰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克莱恩分明同样感受到了一种高位者的压迫感从罗杰所在的那处房间传来，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那股气息就再次消失掉了。
    这让克莱恩心中一紧，但是他看到罗杰毫发无伤地回来找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在罗杰跟克莱恩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后，后者的面色亦是再次凝重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欲望母树’通过‘深渊大公’这个媒介将自己的力量给投射进了刚才那处仪式魔法的场所？”
    克莱恩知道“欲望母树”，先前这一邪神就试图通过“天体教派”污染自己，但是却被克莱恩及时识破、这才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是的。”
    罗杰点了点头：
    “我怀疑贝利亚家族在这处宅邸的地下在做着什么危险的祭祀仪式，而现在他们的上层者可能也受到了‘欲望母树’的影响。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将这件事通知永恒烈阳教会，我们没有必要趟这浑水。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得处理掉手头上的麻烦事。”
    他话音刚落，原本就昏暗的走廊便再次昏暗了下来。
    许多的邪恶的呓语再次响起在了走廊内部，而黑暗中则站起了许多扭曲怪异的身影。
    其中一个比较高的扭曲身影顿了顿、而后便嘶吼着朝克莱恩冲了过来！
    走廊中呼啸的风刮过，仅仅是在一个瞬间，克莱恩便被一股巨力击中。
    克莱恩在被接触的一瞬间，便将一具自己的秘偶和自己互换了位置、让后者代替自己承受了冲击。
    紧接着，他对着那黑影的方向发射了堪比炮弹威力的“空气炮”。
    然而，这炮弹却根本没有击中那黑影、而是穿过了它，将后方的彩绘玻璃给击出了一个大洞。
    月光通过那大洞照射了进来、却无法穿透那黑影、反而是让它变得更加黢黑。
    “那东西没有实体。”
    罗杰适时提醒道，他分辨出这是一种名为“影魔”的“深渊”生物，具备“影化”的能力。
    此时它们明显是被贝利亚家族的一位半神给召唤了出来、然后对着克莱恩发动了攻击。
    “嗯。”
    克莱恩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
    下一秒，许许多多的“影魔”从走廊的四处冲了过来。
    “克莱恩。”
    罗杰轻声说道，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一瞬间，周围的光与暗的关系被反转，罗杰和克莱恩所站着的地方变为了一片漆黑，反倒是那些“影魔”的位置被揭露了出来、变为了银灰色的半实体状态。
    这临时的反转明显是破坏了这些“影魔”自身的隐秘存在状态，克莱恩会意、立刻让自己操纵着的三名“恶魔”进入了恶魔化的状态、利用熔岩大剑冲进那些具备了实体、暂时脱离了“影化”状态的“影魔”之中斩杀起了他们。
    而罗杰则是深吸一口气、而后转头向着走廊尽头的某个方向给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罗杰能够从自己身后的月光投影中看到一个扇动着翅膀的身影出现在了先前克莱恩的炮弹轰出的那处空洞之中。
    此时此刻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身后，因为那里有克莱恩负责。
    还没跑两步，罗杰的右臂便忽然化为了“灵肉之刃”、向前刺去。
    “锵！”
    如同金属一般的碰撞声响彻在了走廊之中，片刻后走廊里忽然燃烧起了火光。
    那是一柄巨大到夸张的剑、周身燃烧着浓烈的硫磺火焰，而握着这柄剑的，则是一只手指黢黑的、如同烧焦的枯枝一样瘆人的狭长利爪。
    “给爷死。”
    罗杰右手的“灵肉之刃”再次向前送去，而左手中再次爆发出了晨曦光芒。
    然而出乎罗杰意料的是，那之枯瘦的手竟然不躲不闪、而是手下力道更甚、将那硫磺大剑向前推去。
    “嘶拉”一声，那剑身的硫磺火焰大放，大量浓密的剧毒蒸汽蒸腾而起。
    这烟雾快速地削弱了罗杰释放的晨曦光芒，后者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针对自己复现出的“猎魔者”能力做出的应对措施。
    就在罗杰刚刚召唤出“黑骑士”盔甲用来抵挡这剧毒蒸汽的侵蚀时，一道“呓语”自罗杰的耳畔传了过来。
    这顿时让他感觉到头晕目眩，然而罗杰却没有放弃格挡对方的硫磺大剑，而是在切换了虚拟人格的同时、快速地分离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
    那是身为“活星盘”的罗杰，在“原动天核”和“混沌海”的双重力量加成下，他也具备了罗杰的一部分超凡能力。
    “活星盘”直接越过了罗杰的身侧、一个古怪的手印便指向了浓雾深处。
    红色、橙色和蓝色的光芒立刻爆发在了浓雾之中，罗杰手上的压力陡然一松。
    但因为暴露在剧毒蒸汽之中，那“活星盘”身份快速地融化了下来，但是这也足够罗杰发动有效的反击。
    “黑暗堙灭”。
    随着罗杰序列3层次的“泄密”能力发动，剧毒蒸汽暂时失去了效力、也不再那么遮挡视线。
    他也因此看清了那被“星体爆发”击飞的序列3层次的恶魔，此时对方被“星体爆发”施加了加重效果和抗性降低效果、正借助自身的硫磺大剑来稳住身形。
    “你是诺斯家族的人。”
    罗杰冷声开口，此时此刻他已经搞清了对方的身份。
    这人与贝利亚家族的血缘有很大不同，长得也很不像，而考虑到贝利亚家族对诺斯家族的附庸关系，对方是诺斯家族的人对于罗杰来说不算什么难以“洞察”到的事情。
    “罗杰·亚伯拉罕。”
    那“呓语者”嘶哑着嗓子开口、说出了罗杰的名字，那语气中包含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认识爷爷我就好。”
    罗杰不奇怪对方能够认出自己，毕竟他的这一手“星体爆发”独此一家，对方能够认出来也不算奇怪。
    另一方面，同为“呓语者”，面前这诺斯家族的半神比起塞巴斯蒂安有很大的不同，最为显著的就是他竟然不畏惧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高位格“深渊”气息。
    “敢来特里尔管恶魔家族的事情，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那诺斯家族的“呓语者”再次开口道。
    “是啊，那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罗杰嗤笑一声：
    “恶魔老子杀得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不过老实说，序列3的‘呓语者’，我到现在还没有杀过。”
    先前罗杰曾经与“不死之王”阿加里图交手过，但是因为对方的力量来源其实是“告死号”，所以哪怕是杀掉一位台面上的“不死之王”，也不算真正意义上干掉了一位“呓语者”。
    “我刚好还缺一个序列3层次的灵魂，你就刚刚好。
    “三招之内解决你。”
    说话间，罗杰用左手比出了一个“3”。
    “狂妄。”
    “呓语者”怒不可遏，不过他话音刚落，一道道如同细雪般的晨曦光芒便绽开在了他的周身。
    持有着“邪魔克星”的“堕落阴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呓语者”的身后，因为罗杰获得了“织梦人”的能力，所以眼下的“堕落阴影”也具备自己的独立思想、能够使用一部分罗杰的能力，比起从前也更加容易指挥。
    就在这时，“呓语者”却忽然偏转身体、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一轮斩击。
    然而因为抗性降低的缘故，他还是被“邪魔克星”辐射出的晨曦光芒给灼伤了一大片皮肤。
    他努力对抗着加重效果发动了“影化”、快速爆退，躲开了“邪魔克星”的第二发斩击。
    在刚刚恢复了恶魔的外形、站稳脚跟之后，这位“呓语者”头上的两根巨大的恶魔犄角闪烁起了雷光。
    “堕落阴影”忽然爆开，此时此刻由堕落意念化身为的它被“精神冲击”给彻底摧毁。
    然而这“堕落阴影”不仅仅由阴影构成，其中还混杂着罗杰提前放置的血肉。
    一时间，血雾弥漫在了空气当中，一道难以察觉的银白光芒从中一闪而过。
    就在这“呓语者”看到这银白光芒的一瞬间，他就心头巨震、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就想再次使用“影化”躲开这银白光芒，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自己的身体便爆炸了开来、被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给彻底吞没了。
    两秒后、一个散发着硫磺气息的头颅滚落在了地上。
    那正是已经死去的“呓语者”，他那绿色的竖瞳仍然不甘心地看向了罗杰、似乎充满着极端的恨意。
    “说三招，就三招。
    “你们这些恶魔，就是太过依赖自己的‘恶意感知’了。”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与克莱恩的思路一样，他刚才在与这“呓语者”交战的时候全程都没有隐藏自己的恶意，甚至就连“堕落阴影”出现的时候，它因为具备独立的人格、所以也同样有能够被“深渊”途径非凡者所能轻易察觉得到的恶意。
    然而就在他干掉“堕落阴影”的一瞬间，罗杰直接将自己的恶意给隐藏了起来、借助“堕落阴影”爆开的血雾遮挡，“复现”了“战神”教会的前圣者圣奥斯汀所使用过的“银白细剑”，成功斩杀了诺斯家族的“呓语者”。
    在战争结束后、罗杰将圣奥斯汀遗留的那双剑还给“女神”实控的“战神”教会之前，他基于长见识的心态，特意熟悉了一下这两把剑里面的蕴含着的“借光隐藏”、“银白细剑”和“水银化”这三种能力。
    这也让后续成为了“黑先知”之后的他能够使用“奥秘呈现”复现出对应的能力、同时在实战中第一次运用。
    这就是“黑先知”的强大表现之一，只要是自己切实使用和熟悉过的能力，都能通过“奥秘呈现”给复现出来、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趁着诺斯家族的“呓语者”还有余温、灵魂还没有完全散去，罗杰直接将他的灵魂给奴役了下来、同时吸收了对方的非凡特性。
    在这一刻，罗杰从对方的灵魂深处得知了很多事情。
    与此同时，罗杰也将杰森·贝利亚的非凡特性和灵魂进行了析出。
    因为已经拥有了更上位的“恶魔”灵魂，杰森的灵魂已经不再被罗杰需要，此时此刻将其析出，也能让罗杰保有一份备用的“欲望使徒”非凡特性。
    而后，罗杰看向了环顾四周、一脸复杂的杰森的灵魂。
    “回家了，怀念吗？”
    罗杰笑了一声，开口问道。
    出乎罗杰的意料，杰森竟然微微点了点头。
    “可惜你投不了胎，否则我还能说句做个好人。”
    罗杰摆了摆手、他转身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去，留下灵魂即将消散的杰森一人站在原地缅怀过去。
    此时此刻，克莱恩也已经将另外一头的“魔鬼”给成功地转化为了自己的秘偶，这样一来他和克莱恩就分别收获了一位序列3和序列4的“深渊”途径打手。
    “这里应该没有别的‘恶魔’存在了。”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又看向了自己的脚下。
    “你刚才奴役了那‘呓语者’的灵魂，应该搞清楚这下面有什么了吧？”
    在看到罗杰的举止后，克莱恩也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嗯。”
    罗杰点了点头：
    “那下面有非常恐怖的东西，我们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交给‘永恒烈阳’教会来处置就行。”
    在罗杰刚刚吸收的那位名叫加里奥·诺斯的“呓语者”的记忆中，他带领着贝利亚家族的“恶魔们”一起在这处宅邸下方布置了某个极为复杂的仪式魔法、将一小部分“深渊”的力量投影给召唤了出来。
    哪怕那投影非常小、且目前还没有来得及对周遭造成可见的污染，但是罗杰却清楚地知道，那并非完全是“深渊”本身的力量、而更多是源自于“欲望母树”的，来自更加大的一个结构的一个微小的切片而已。
    所以，那东西绝对不能放在那里不管不顾，但是罗杰也不想冒险，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在因蒂斯地界上，“永恒烈阳”教会的“净化者”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罗杰的这建议，克莱恩深以为然，二人对视一眼，便又在现场搜刮了一下值钱的东西后。
    “晚点在‘老爹旅社’见。”
    “你去哪？”
    “我得去‘永恒烈阳’教会报个警。”
    罗杰笑着说完这句话，便借助灵界作为媒介、离开了贝利亚家族的这处宅邸。
    ……
    半个小时后。
    “永恒烈阳”教会的某处宗教裁判所。
    正在开会的一班“净化者”们忽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等他们以戒备的姿态调查了那玻璃破碎的地方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而是见到了一张信纸。
    那上面写了一个地址，然后还有对情况的描述。
    看完信以后，为首的那位“净化者”面容随即凝重起来，他看向了一脸质询望过来的自己的下属们，开口道：
    “立刻通知大主教阁下，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是。”
    他的一名穿着白袍的女性手下立刻响应、而后匆匆退去。
    到了凌晨一点左右，罗杰、克莱恩和班迪特再次聚集在了“老爹旅社”的309号房间。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怎么样，班迪特？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罗杰先是讲了一遍自己和克莱恩的经历，而后又看向了班迪特、开口问道。
    “喵。”
    班迪特叫了一声，而后开口道：
    “我按照你说的那几个地点去监视了‘保守派’的成员。
    “一方面，他们确实受到了上层的召集，另外一方面，我发现他们的信仰有着微妙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
    罗杰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他们中的一部分信仰的符号和祷告词指向了‘宇宙暗面’、但是另外有一部分指向了‘深渊’本身。
    “这似乎并非是刻意为之，因为按照你的说法，‘宇宙暗面’和‘深渊’其实是同一个意象，所以这些信徒在历史上并没有做明确的区分。
    “但是现在这一差别似乎被某些力量所利用，虽然有少数人仍然在混用这两个名字，但是现在大部分诵念‘宇宙暗面’尊名的人和诵念‘深渊’的‘拜血教’成员已经隐隐约约分为了两派，但是名义上他们还是一个集体。”
    班迪特说完，又补充道：
    “所以我猜测，伏拉第尔·阿扎玛特搞不好是‘拜血教’中第一个注意到这种细微区别所指向的对象有所不同的人，换句话说，他的手下是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宇宙暗面’信徒的一批人。”
    (本章完)

 第391章 针对“拜血教”的行动（感谢洪打赏

    第391章 针对“拜血教”的行动（感谢洪——打赏起点币）
    听到了班迪特的话，克莱恩点了点头：
    “是的，先前我在追查‘拜血教’相关的人员活动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区别。
    “还有一点我需要补充，那就是‘革新派’的那些成员平时彼此间的称呼是‘家人’，而他们的活动模式也更像某种关系紧密的兄弟会。
    “在‘革新派’内部，成员之间不能彼此残害，且一致对外。
    “按照我先前审问过的一位‘革新派’成员的说法，伏拉第尔·阿扎玛特让他们三人结为一个小组，且使用了某种类似血缘魔法之类的手段来强化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羁绊。”
    说罢他又看向了罗杰：
    “说到这里，我听萨姆说过你在搞的那个‘正直恶魔’计划。所以，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突破性的成果？”
    事实上，克莱恩身为“愚者”本者，对于情况本身还是有所掌握的，而现在有此一问，也只是为了让对话更加符合他自身当下身份的应当具备的信息量而已。
    “是的。”
    罗杰自然是知道克莱恩的用意，他将乔丹·菲利普斯所探索出的扮演思路给克莱恩讲了一下，后者听完了以后、不禁陷入了思索。
    “罗杰，我问你一个问题。”
    克莱恩略一思考，又开口道：
    “一条途径的序列0真神，是否有可能直接影响整条途径的表现，或者说是某些能力上的差别？”
    “当然。”
    罗杰点了点头：
    “事实上，如果任一途径的序列1大天使取得了该途径的唯一性、并且将其成功容纳以后，祂就已经具备了能够修改本条途径性状表现的能力。
    “在这方面，真神自然也有对应的能力，甚至要更加强大。
    “当一位序列0的真神诞生，他就可以被视作是这条途径的主宰，除了本条途径的核心意象以外，具体的表现都是可以被修改的。”
    “原来如此。”
    克莱恩点了点头，这个情况确实是他之前所不清楚的。
    他略一思考：
    “我问句题外话，阿蒙是否修改过‘偷盗者’途径的能力表现？”
    “是。”
    罗杰点头：
    “祂将‘偷盗者’途径在序列2以下的序列层次对应的能力都做了一定的阉割，也即是在序列2以前的所有‘偷盗者’的能力都会有一定的折损。
    “祂通过这种方式来削弱自己下位的‘偷盗者’，同时会吞噬他发现的已经晋升到高序列的‘偷盗者’途径非凡者、以此实现了祂对这条途径的绝对统治力。”
    “明白。”
    克莱恩点了点头，罗杰的这番回答确实解释了他的很多疑惑，也对阿蒙的能力有了更多的认识。
    虽然罗杰因为他自身的立场问题，不会参与到“诡秘之主”最终的角逐之中，但是他不会拒绝回答克莱恩的问题。
    毕竟对方是凭借自己的观察力注意到了阿蒙的异常，此时心存疑惑、主动开口，罗杰身为朋友也没有拒绝回答的道理。
    同理，如果阿蒙有什么需要他帮忙、并不会直接影响到角逐结果的请求，罗杰也会出手相助，不会有任何的吝啬。
    毕竟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罗杰这个朋友也是他们自身实力的一部分，罗杰只希望他们二人最终的角逐足够公平就行。
    “所以话说回来。”
    克莱恩思考了一番，再次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宇宙暗面’通过自身所掌握的唯一性权柄、开始影响起了整条途径的性状表现，让它在本身象征不变的情况下、逐渐出现了一种独立的扮演方式？”
    “这也是我之前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罗杰点了点头：
    “事实上，正常来说‘罪犯’途径的扮演是相当固定和局限的，因为这条途径原本就自带着放纵的特点。
    “我开始注意到这条途径具备某种新的可能性，是因为我接触过一次那一位的意识。
    “祂将‘罪犯’途径的完整魔药配方和晋升仪式信息告诉我了我，我当时就在考虑祂这么做的目的，后来想到祂可能是想让我培养一批独立于‘拜血教’和恶魔家族以外的‘罪犯’途径非凡者群体，并且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我可能存在新的扮演方式。
    “而我的成功可能带给了祂某种帮助、让祂甚至有能力来影响已经晋升到中序列的‘罪犯’途径非凡者。”
    “你所说的，是否是‘拜血教’原本信仰的那一位？”
    克莱恩皱了皱眉、再次开口确认道。
    “是。”
    罗杰轻轻颔首：
    “不然你认为我是凭借什么控制住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的？四舍五入下来，现在的我也算是那一位的眷者。”
    “原来如此。”
    克莱恩点了点头，而旁边的班迪特则是吃了一惊。
    “嘘，闭嘴。”
    罗杰看到班迪特似乎想开口提“宇宙暗面”的名字，及时开口制止了它。
    毕竟这里是特里尔，考虑到这地下似乎有着某种“欲望母树”的力量外泄，在这里提法布提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是的，我们接触过。”
    罗杰说完这句话，班迪特就点了点头，不再继续发问。
    “所以你认为，为什么那一位会认为‘罪犯’途径存在新的扮演的可能性？”
    此时克莱恩也明白了过来，法布提应该是让罗杰做了一个试验，在这个过程中乔丹·菲利普斯成功打了个样，这让祂找到了对应的漏洞、而后利用自身对“深渊”仍存的控制力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下位序列的表现形式。
    但问题在于，这中间已经过去了数千年，如果存在对应的扮演方式，应该早就被法布提发现了——排除祂自身状态不好这一点，也不应该等到罗杰这个人出现、祂才去寻求对应的解决措施。
    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罗杰这个人存在某种特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
    “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伟大存在出手帮助了祂，也可能是因为我是第一个误入‘黑翼暗礁’、接触到了‘深渊’投影的人。”
    罗杰摇了摇头，事实上，对于自己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对此有些猜想，但是目前还不太确定。
    他唯一比较确定的是，起码亚当应该在法布提的苏醒过程中提供了某种帮助，且这种帮助很可能持续到了现在，这也让法布提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好。
    “最后一个问题。”
    克莱恩继续开口道：
    “你为什么要帮助祂？”
    “这个……说来话长，或者说，现在不能解释太多。”
    罗杰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笑了笑。
    “我只能告诉你，非凡者到了高位很多时候不看途径本身的善恶，只看立场。
    “从立场上来说，祂更加接近我们，而帮助祂就是肘击我们的敌人，仅此而已。”
    “好吧。”
    克莱恩知道罗杰不想说太多，此刻哪怕他还有很多疑惑，也只能点了点头。
    但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那就是“欲望母树”和法布提毫无疑问站在对立面上，而“欲望母树”已经在先前的“天体教派”事件中摊了牌、展现出了祂对于克莱恩赤裸裸的敌意。
    反观法布提，却没有造成过什么危害，所以眼下的克莱恩还是愿意相信罗杰的判断。
    紧接着，他又开口说道：
    “看来我们得见到伏拉第尔·阿扎玛特本人才能确认更多的细节。
    “但是目前来看，敌我双方的关系已经比较明晰了，那就是我们和‘革新派’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而那些摇摆派和不从属于恶魔家族的‘保守派’中仍然信仰着“宇宙暗面”成员随着事态的发展、是有可能倒向‘革新派’的。
    “反而是‘恶魔家族’目前的立场跟我们处在对立面上……我这么说没错吧？”
    “总结得很到位。”
    罗杰给克莱恩比了个大拇指。
    事实上，正如同克莱恩所说的那样，他先前并没有察觉到塞巴斯蒂安·蒙托亚除了对“革新派”抱有敌对情绪外有什么别的问题，他应该只是单纯地对伏拉第尔的理念不满、而非是有意识地效忠了被“欲望母树”所污染了的那些“深渊”途径的高位者。
    这一点从罗杰可以借助属于法布提的“深渊”气息来压制他就能看出来，如果塞巴斯蒂安受到了“欲望母树”的影响，他不应该对法布提的力量表现出那样极端的服从。
    从班迪特反馈的情况来看，塞巴斯蒂安确实在按照罗杰说的话召集着自己手下的“拜血教”成员，虽然这里面有着畏惧罗杰力量的成分，但是他对于“宇宙暗面”的忠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或许由于目前法布提对于“深渊”途径的改造还不能延伸到高序列，这才导致了塞巴斯蒂安仍然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混淆。
    而相比之下，他真正应当提防的是诺斯家族。
    因此，罗杰认为自己有必要找机会将诺斯家族和“保守派”里面顽固信仰“深渊”的“保守派”成员尽量清除，同时接触一下伏拉第尔·阿扎玛特、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
    从他能够使用天使层次的“深渊”途径封印物来看，这位序列5的“欲望使徒”很可能是“宇宙暗面”的眷者之类的存在，但无论如何，这一点仍然需要进一步确认。
    他将自己的设想和克莱恩和班迪特都说了一下，一人一猫皆是没有什么异议，他便开始和班迪特确认当下“保守派”里面那些顽固信仰着“深渊”、或者与恶魔家族有关的成员所在的据点。
    之后他们又确认了一番作战计划，罗杰看克莱恩和班迪特都有些困，就约定第二天晚上行动、而后让他们先睡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吃过饭后，罗杰和克莱恩变换了一下容貌装作普通的旅客、开始带着班迪特以游客的姿态到处踩点、顺便掌握了他们晚上要突袭的那些据点周边的大致情况。
    当然，罗杰也没忘了对着亚当祈祷了一番、和祂说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亚当并没有回应，但是罗杰清楚，这位“空想家”只要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代表着祂默认了罗杰的行动。
    这也让罗杰更加安心了一点，等到夜幕降临，他和克莱恩、班迪特分别锁定了三处没有半神镇守的“拜血教”保守派据点、准备进行突袭。
    这三处都是他们综合研判后认定的亟待清除的据点，一旦这些地方被成功打掉，诺斯家族的外缘势力就会被极大地削弱。
    当然，哪怕是这些地方没有半神，也不能排除有高序列封印物存在、或者是那些“恶魔”具备可以召唤高序列“深渊”生物的能力，所以罗杰也对三方的战力做了充分的评估、确保三个点的进攻力量都是溢出的。
    他自己身为序列3的双途径圣者自不必说，克莱恩拥有一位序列4的“魔鬼”作为秘偶，而班迪特则持有一件对应着“操纵师”非凡特性对应的封印物。
    这样来看，似乎班迪特的战力要相对弱一点，但是另一方面这只猫又因为自身的“记录官”能力而掌握着多条途径的序列4半神层次能力，再加上这猫的战斗智商并不差，所以它和克莱恩的差距主要就表现在没有“源质”和战斗经验的相对缺乏上。
    为了弥补这一点差距，罗杰特意为班迪特制造了一个分身，这分身具备一部分“活星盘”的能力、同时具备独立的思维，到时候这个分身会和班迪特一起行动、从旁辅助它的战斗。
    等到了预定的时间，两人一猫便分头行动。
    罗杰所选定的据点位于特里尔郊外的一处仓储区域，这里是特里尔的主要供应链中转基地之一、负责将费内波特方向运来的物产给转运到特里尔市内和周边其它的中型城市。
    随着夜幕降临，这仓储区域的某处角落内、有许多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此时此刻，罗杰正站在旁边的一栋高层建筑的圆顶上、一脸淡然地低头看向了他们。
    这些人从表面看去，都是普通的工人无疑，但是在罗杰的“秘密洞察”视野下，他们身为“罪犯”途径非凡者的精神体和星灵体特征皆是暴露无遗。
    这些人似乎正在将一些“拜血教”和恶魔家族需要用到的物资进行着搬运和转运，因为“永恒烈阳”教会宗教裁判所的打击，他们只能借助仓储和物流基地的外壳将物资带去特里尔内部。
    一方面是因为郊区的管查更为松散，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物资最终会由普通的货运公司给运到既定地点、再由贸易公司来进行批发。
    通过这种方式转手两次后，它们才会被运到既定的地点——而这也是在“永恒烈阳”教会长期的打击之下，这些邪教徒所摸索出来的最佳的方案。
    罗杰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恶魔”在三个据点之内最多、守备力量最强，也是因为他能够借助“秘密洞察”和“暗线预知”在这里厘清那些班迪特目前尚未发现的“拜血教”据点。
    先前罗杰也审问过塞巴斯蒂安·蒙托亚，这位“呓语者”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拜血教”内所有据点的情况——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罗杰所奴役的那位诺斯家族的半神身上。
    这其实是当初诺斯家族和其它恶魔家族所做的安全性设计，也即是每一位家族高层只掌握一部分据点的情况，这样一来就可以防止一位半神被击溃、所有的据点都暴露出来的结果，二来也可以防范某些人借助某些媒介来借助通灵和预言类的能力对有关的情报进行窥探。
    “时间差不多了。”
    罗杰借助“活星盘”的能力计算了一下当前的时间、确定已经到了三方约定的行动时间。
    处在“心理学隐身”状态下的他直接跳下了圆顶、向着那物流中心快速坠落了下去。
    等即将接近地面的时候，罗杰借助“反重力”轻轻落地，而后双手向着四周探去。
    “黑暗堙灭”发动，在这一瞬间，这物流基地内部被那些恶魔们刻意制造出的黑暗环境此时被扭曲成了类似“守秘”的状态，这样一来其中发生的事情就变得很难被外界所察觉，且杀戮造成的血液气息也不能第一时间被其余的“罪犯”途径非凡者所察觉。
    之后，罗杰的右手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晨曦光芒。
    这是罗杰将“邪魔克星”的晨曦光芒在低限度下借助“奥秘呈现”复现出来的结果，因为这里并没有高序列的“罪犯”，所以只是这样的程度就已经够了。
    罗杰看准了角落里有着两名落单的“罪犯”途径非凡者，罗杰悄无声息间来到了他们旁边，而后借助晨曦光芒的力量将他们瞬间击穿。
    随着罗杰将手腕上沾有的一点血液甩掉，那两具尸体也快速地蠕动起来。
    片刻后，他们都化身为了罗杰的傀儡、分别共享了罗杰的“星体爆发”和“灵肉之刃”的力量。
    在罗杰的指挥下，这两名傀儡快速散开，一时间晨曦光芒、五颜六色的星体爆发光芒和散发着铁锈色的漆黑锋芒闪耀在了夜空之中。
    等到有一位负责看守场地的“欲望使徒”终于发现了现场的异常，罗杰与他的三个傀儡也已经是干掉了数十名“罪犯”途径的非凡者。
    “有入侵者！”
    他用恶魔语大喊一声，与此同时这“欲望使徒”的周身快速出现了恶魔化。
    他的头上长出了如同山羊一般的双角，全身的皮肤也变为了漆黑的角质、手中提着一柄散发硫磺气息的大剑、翅膀在身后微微地扇动。
    “诺斯家族的人？”
    罗杰见状、立刻通过“秘密洞察”看穿了对方的血脉与加里奥·诺斯的一致性。
    随着这位“欲望使徒”的呼唤，剩余还有三名序列6的“恶魔”亦是现出了恶魔形态，只是他们的身形比起那位“欲望使徒”来说没有那么庞大，且周身的气势也弱了不少。
    这些“恶魔”皆是诺斯家族的成员，罗杰见状冷笑一声、直接将加里奥·诺斯的灵体给召唤了出来。
    “死亡。”
    加里奥·诺斯刚一出现，便嘴唇蠕动、说出了一个充满污秽意味的恶魔语词汇。
    这个单词如同诅咒一般，瞬间便随着血脉的联系锁定了那四位诺斯家族的“恶魔”。
    “砰。”
    其中一位“恶魔”的身体陡然爆炸开来、散发着硫磺气息的腐蚀性血液喷溅在了地面和周围的木箱之上。
    还没等另外三人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来，他们的身体亦是如同那位“恶魔”一样爆炸开来，不一会儿罗杰就将这处据点内所有的“恶魔”给杀了个干净。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罗杰拍了拍手，他解除了自己控制的那两位血肉傀儡的存在、而后将他们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作为自己的血肉储备。
    紧接着，罗杰借助着“暗线预知”，开始探查起了现场那上千箱货物的性质和预定流向。
    过了一会儿，罗杰闭上了眼睛，开始在脑中整理起自己所发现的线索。
    这些货物有大部分都是食物、淡水和必须的生活物资，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用来执行黑魔法和恶魔召唤仪式的工具，例如人体和超凡生物的标本、骨骼，还有一些具备特殊神秘学意义的植物性产品，例如厄夜草、嗜血菌，食人的分泌液等等。
    这些东西都和罗杰先前在贝利亚家族的那处黑魔法祭坛上发现的陈设物有极高的重合度，所以罗杰判断这些地方应该都是诺斯家族和其附庸进行仪式魔法或者进行祭祀的场合。
    “接下来把这些地方全部告诉‘永恒烈阳’教会……啧啧，他们可有的忙了。”
    紧接着，罗杰的身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但是他并没有着急回“老爹旅社”，而是顺便又捣毁了两个与那仓库属于上下游关系的据点、并且销毁了现场的一部分痕迹。
    在此期间，他甚至还再次杀掉了一位负责看守场地的、序列4的“魔鬼”、收缴了对方的非凡特性。
    然而就在罗杰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忽然察觉到了地面上的某些异常的血迹。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而后顺着那血迹沿着一条向下的楼梯走去。
    很快，罗杰在一处排水沟的末端发现了一处铁门，那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人，看上去都是“永恒烈阳”教会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超凡者。
    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死了，尸体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恶臭，这些人似乎是在执法过程中被那位“魔鬼”所杀掉、而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唉。”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他在心里为这些人祈祷了一番、而后打开了铁门、将他们的遗体暂时丢进了“旧日之盒”内的某个空旷的角落、而后向着来路返回。
    “这处据点被端，应该会让诺斯家族内部的信息传递和汇总出现一定程度上的滞后、这样可以为“永恒烈阳”教会争取足够的时间。
    “而这些遗体，就当是送给宗教裁判所的礼物吧。”
    因为克莱恩的原因，罗杰对于官方的非凡者总是有种特别的同情，哪怕“永恒烈阳”教会与“风暴之主”教会之间是敌对关系，但是在抗击外神、打击邪教徒这一点上，大家的利益其实都是一致的。
    换言之，眼下的这些人其实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死，罗杰也从内心底尊重着他们。
    他再次来到了前一天自己来过的那“宗教裁判所”的设施后门前、将那些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地上，又在其中一位身穿白衣的“净化者”的衣兜里放了一张纸条。
    做完这些，罗杰便转身离开，他知道“宗教裁判所”内的“净化者”们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些尸体发出的气味、同时注意到罗杰留下的线索。
    等到接近破晓的时候，罗杰、克莱恩和班迪特再次聚首、汇总了下昨夜的战况。
    他们一共成功地打掉了5个据点，好在克莱恩和班迪特都没有遭遇半神层次的对手，这让他们的行动少了一些波折。
    不仅如此，克莱恩还找到了疑似是诺斯家族在特里尔的某位天使所在位置的线索，而这一方向也和罗杰先前发现的、疑似在进行黑魔法仪式的某个点位能够对得上。
    而经过他的占卜，这一信息的真实性也得到了验证。
    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发现，起码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诺斯家族的一名顶尖战力的所在、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也能有对应的预案。
    此外，经过这一夜鏖战，“拜血教”中的那些信仰着“深渊”的成员被肃清了一半以上，这无疑能够极大地动摇对应的“锚”的作用、为“宇宙暗面”的喘息给予一定的帮助。
    “接下来怎么办？”
    班迪特摇了摇尾巴、开口问道。
    “我们要做两件事。”
    罗杰伸出手、比了两根手指：
    “第一件事，现在塞巴斯蒂安那边的手下应该已经召集完毕，稍等下我会去找他。
    “第二件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永恒烈阳’教会很快就会对诺斯家族进行突击，等到他们查清楚情况，我估计诺斯家族就离覆灭不远了。”
    说完他又道：
    “现在，你们去吃饭休息，我去找塞巴斯蒂安。”
    “好。”
    克莱恩和班迪特此时确实又累又饿，他们也没有跟罗杰谦让、而是直接按照他所提议的去休整了。
    罗杰则是买了一个三明治两口吃完，而后便来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体面的独栋房屋前。
    这是一位“拜血教”信徒的家族宅邸，也是塞巴斯蒂安目前所在的位置。
    “砰砰砰。”
    罗杰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位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年轻男子打开了门。
    “你找谁？”
    他警惕地看向罗杰，开口问道。
    “我找塞巴斯蒂安·蒙托亚。”
    罗杰开口说道，而后便在那年轻男子一脸疑惑和惊讶的注视中、挤进了门内。
    “我说，你找错地方了。”
    就在罗杰沿着走廊行走的时候，那男子忽然间开口道。
    “我没有。”
    罗杰脚步站定，然后用恶魔语答复了对方的疑惑。
    那青年男子全身陡然紧绷、冷汗淋漓，紧接着他又听罗杰用因蒂斯语问道：
    “还有别的问题了吗？”
    “没，没了，阁下。”
    那男子慌忙答道。
    “很好。”
    罗杰转过身向着二楼走去，这男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了只有高位恶魔才会有的压迫感，这压迫感之强烈甚至让他连发问的勇气都无法产生。
    罗杰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当他刚刚在一处书房门口站定，还没有敲门的时候，那门就从内部自己打开了。
    “大人，您来了。”
    开门的是塞巴斯蒂安，他见到罗杰，立刻对他行礼道。
    “嗯。”
    罗杰淡然点头，而后直接走了进去、坐在了里面的皮质沙发上。
    “您喝点什么？”
    塞巴斯蒂安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喝了，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罗杰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个小一点的沙发。
    “是。”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此刻他也放松了一点，看罗杰这架势，应该不是来取自己性命的。
    紧接着，罗杰将自己昨晚做的事情和塞巴斯蒂安讲了一遍，正如他所料，这叙述立刻引起了塞巴斯蒂安的困惑。
    原本在他看来，罗杰似乎是支持“保守派”的，然而天知道这位疑似是“宇宙暗面”的眷者为什么要杀掉这么多的“保守派”成员。
    更何况，他自身就是“保守派”的领头人，所以对方这样的行为顿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紧接着，他便听罗杰说道：
    “塞巴斯蒂安，你的忠诚，‘宇宙暗面’能够看得到。”
    听到这句话，塞巴斯蒂安周身一紧，心中却放松了一点：
    “我的忠诚毫无悬念。”
    罗杰微微点头：
    “很好。今天我来，主要是想通知你三件事情。”
    紧接着，他又笑着补充道：
    “谨记，我所说的话，可以代表‘宇宙暗面’当下的意志。”
    (本章完)

 第392章 法布提的容器

    第392章 法布提的容器
    听到罗杰的话，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立刻单膝跪地、全身紧绷。
    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出，但是他亲耳听到罗杰说这句话，内心却非常激动。
    哪怕当下罗杰说的并非是恶魔语，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都足以让这位序列3的圣者心甘情愿地臣服。
    事实上，塞巴斯蒂安的祖先最早就是追随“宇宙暗面”的恶魔大公之一，只是因为“深渊”的环境恶化、同时那位祖先的死产生了一种血源诅咒，蒙托亚家族才就此衰落。
    否则的话，他们也能够成为一个不亚于贝利亚家族、甚至不亚于诺斯家族的恶魔家族。
    也正是因为这样，塞巴斯蒂安作为蒙托亚家族现存为数不多的成员，他对于“宇宙暗面”一直抱有相当程度的忠诚，也一直恪守着对“宇宙暗面”这个法布提亲定的尊名祈祷的习惯。
    这一方面是因为家族的传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塞巴斯蒂安渴望着“宇宙暗面”能够帮助蒙托亚家族重现往日的荣光。
    然而天不遂人愿，“宇宙暗面”已经有非常久的时间没有向蒙托亚家族降下过启示，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蒙托亚家族也长期受到三大恶魔家族的排挤，哪怕塞巴斯蒂安已经成为了序列3的“呓语者”，他也只能统领“拜血教”的一部分外围势力。
    至于那些核心的秘密、以及聆听“宇宙暗面”启示的机会，则一直被以诺斯家族为首的三大家族把控着、无法被塞巴斯蒂安所接触到。
    所以此时，塞巴斯蒂安将罗杰说的话给当成一种苦尽甘来，他全心全意地侧耳倾听着罗杰接下来打算说的话，不敢有一点松懈。
    “第一，三大恶魔家族已经沦陷，他们正在侍奉‘宇宙暗面’的敌人，且已经无法再回头。
    “第二，‘保守派’内部也有成员受到了与‘宇宙暗面’敌对的那一位伟大存在的污染，尤其是那些顽固地信仰着‘深渊’、而非‘宇宙暗面’的个体，你应该有察觉的吧？
    “第三，从根本上来讲，你与伏拉第尔·阿扎玛特和他的‘革新派’并非是敌对关系，恰恰相反，你们都是在真正意义上侍奉‘宇宙暗面’的人，只是因为恶魔家族的影响力，你没有第一时间认识到这一点。”
    罗杰面不改色地说完了上面这三句话，而后嘴角上翘、望向了一脸震惊之色望向自己的塞巴斯蒂安·蒙托亚。
    这位“呓语者”的唇齿蠕动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大人，我不明白。”
    “你应该把这句话印在你衣服的正面。”
    罗杰调侃了一句，而后解释道：
    “恶魔家族是敌人，伏拉第尔是朋友，能理解吗？”
    “不理解。”
    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看向罗杰，那懵懂无知的眼神就像某种动物。
    “你应该把这句话印在你衣服的背面。”
    罗杰叹了口气：
    “‘宇宙暗面’这些年来的异常，我相信你非常清楚、比绝大多数的‘拜血教’成员更清楚。
    “而你应该也知道，‘深渊’发生了某种异变，导致那里的生存环境急剧地恶化了，对吧？”
    “对。”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蒙托亚家族的那位序列2的、追随着“宇宙暗面”的先祖。
    “那你可知道，‘深渊’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环境恶化的吗？”
    面对罗杰的问题，塞巴斯蒂安陷入了迟疑。
    老实说，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一种猜测站得住脚，他也没有亲自去过如今的“深渊”，所以对这方面的细节完全无从得知。
    “有一位极其强大的邪神污染了‘深渊’，重创了‘宇宙暗面’，现在祂的状态非常不好，这也是祂的活跃程度大幅度降低的原因。
    “换句话说，现在在‘深渊’中占据主导的，是那位邪神，而非是‘宇宙暗面’。
    “所以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讲目前顽固对着‘深渊’祈祷的‘拜血教’成员多少都有点问题，他们已经潜移默化地被‘深渊’给污染了，而恶魔家族正是受到影响最大的一批存在。”
    听完罗杰的这番解释，塞巴斯蒂安终于是恍然大悟。
    紧接着他又问道：
    “大人，那伏拉第尔·阿扎玛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您明示。”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他有很大概率是‘宇宙暗面’的眷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必须得接触他以后才知道。”
    罗杰微微摇头，而后又补充道：
    “‘革新派’目前在走的路，是帮助‘宇宙暗面’夺回力量的关键，只是对这一点你一直不太清楚、而且受到了恶魔家族的误导。
    “所以你认为为什么伏拉第尔这么一位序列5的存在竟然能毫无障碍地使用序列2的封印物？如果没有‘罪犯’途径真神的首肯，你认为这种事情的概率会有多大？”
    “原来如此。”
    塞巴斯蒂安闻言，在明白过来的时候也有些发窘，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原来伏拉第尔·阿扎玛特这么一位只有序列5的“欲望使徒”竟然是“宇宙暗面”眷者。
    不得不说，这非常反直觉、也很反常识。
    虽然塞巴斯蒂安理解不了为何“宇宙暗面”为何要选择伏拉第尔作为自己的眷者，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先前与伏拉第尔的敌对行为是在变相地与“宇宙暗面”敌对。
    似乎是看出了塞巴斯蒂安·蒙托亚的窘态，罗杰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我现在告诉了你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想补救还来得及。”
    “大人，我该怎么做？”
    塞巴斯蒂安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两点。”
    罗杰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你需要尽快安排我与伏拉第尔·阿扎玛特见面，我会作为中间人调停你们双方的矛盾。
    “第二，对于那些目前仍然浑浑噩噩、在‘深渊’和‘宇宙暗面’信仰之间摇摆的教徒予以教化和收编、让他们彻底倒向‘宇宙暗面’，对于那些顽固派，我们需要想办法第一时间将其铲除。
    “这样一来，那占据着‘深渊’的外来意志就会发生一定程度上的松动，而‘宇宙暗面’也能够获得更多的喘息机会。”
    “明白。”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大人……主宰祂，有多大希望能够归来？”
    “现在还不好说。”
    罗杰摇了摇头：
    “祂的敌人强大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为了对付祂的影响力，我们甚至需要借助‘永恒烈阳’教会的力量。
    “相关的事情我已经有所安排，现在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尽快促成‘拜血教’的那些忠诚教徒的团结，以及‘保守派’和‘革新派’的合并。
    “虽然你们短时间内无法接受‘革新派’消化魔药的思路，但是最起码先不要抵触、试着去听他们的意见。
    “我认为，如果‘革新派’内部能够诞生一位拥有神性的‘恶魔’，事情就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说不定祂是有希望归来的。”
    “好的，大人。”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不再怀疑罗杰的话，因为这不仅仅符合他自身一直以来的一些经验，同时罗杰所知道的这些事情也确实能配得上他身上散发出的、属于‘宇宙暗面’的气息的位格。
    “那就这样，我希望在24小时内见到伏拉第尔·阿扎玛特。”
    罗杰想了想，又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塞巴斯蒂安·蒙托亚，让他在确认好与伏拉第尔的见面时间后联络自己。
    安排完这些事，罗杰便利用“旅行家”的能力离开了塞巴斯蒂安所在的这处宅邸、返回了“老爹旅社”。
    “老板，有吃的吗？”
    罗杰看了一眼柜台后面那扶着单片眼镜看报纸、颤颤巍巍的老人，确认了好几遍这不是阿蒙之后，终于开口问道。
    “有，不过现在我只能给你煮点费内波特面。”
    “老爹”收起了报纸、看向了罗杰。
    “没问题的，再给我来一杯热巧克力吧，费用挂到309的账上。”
    “可以的。”
    “老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然后去厨房忙活了起来。
    罗杰在餐厅内找了个地方坐下、抽来了今天最新的《特里尔早报》，发现特里尔军方在市区内发布了几个宵禁区域、声称在那里发现了不法分子，禁止所有区域内的居民在上午7点之前上街，并在必要时积极配合军方检查。
    这一宵禁令将会在今晚7点开始生效，届时就连区域内的商店和酒吧都不允许营业，力度不可谓不大。
    看到这里，罗杰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永恒烈阳”教会在顺着自己给的线索调查过恶魔家族的那些据点后、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应该是开始了深入的调查、准备搞清楚特里尔的地下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
    “小伙子，你的费内波特面和热巧。”
    就在这时，“老爹”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巧克力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将一个盘子放在了罗杰的面前。
    那里面是满满一大份费内波特面，上面淋着充满因蒂斯风格的肉酱、看上去就像“老爹”自己魔改出来的。
    不过这面条闻着味道倒是非常不错，罗杰道了声谢，而后又看了一眼“老爹”、开口说道：
    “老板，这几天你最好留在店里不要回家。”
    “怎么？”
    “老爹”有些奇怪。
    “军方发布宵禁令了，你没看到吗？”
    罗杰指了指报纸，“老爹”这才将报纸接了过去、开始阅读起来。
    “嗨。”
    他看完以后不以为意道：
    “这样的事早几十年也发生过，一般都是发现了走私品什么的，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又没关系……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可以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位置的？”
    “这……”
    罗杰想了想：
    “其实我是一位推理专家。”
    “推理专家？那是做什么的？”
    “老爹”有些好奇地在罗杰旁边坐下、饶有兴致地问道。
    罗杰快速地扫视了一遍“老爹”，而后开口说道：
    “你的柜台后面有少量的红土和白垩……结合这两点，就可以确定很多事情。
    “在整个特里尔，有大片红土、以至于走在路上都会踩到的地方屈指可数，再结合你脚上的白垩，我就能够知道你住在市场区后面的博尔贝卡街……那里有一间粉笔厂，门口的路上经常有白垩。”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老爹”眼睛一亮：
    “对了，你刚才说让我不要回家，也是推理出来的。”
    “是的，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危险品存放的地方距离你的住处很近……好在你一个人独居，所以今晚你只需要待在店里就可以了，不用担心家里。”
    罗杰开口说道，“老爹”住的地方和一处“恶魔家族”用来进行黑魔法仪式的据点非常之近，他现在本着的态度就是能劝就劝，因为他对这老头印象还不算差。
    “独居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爹”皱了皱眉，问道。
    “你的这件衣服穿了两天了，但是你背部的地方有两道向上的墙灰，这说明你身边没有人监督你喝酒到深夜，以至于能让你在晚上喝多了直接倒在床上睡觉、而后第二天又穿着这件衣服来开店。”
    罗杰挤了挤眼睛，老实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知道谜底找推理过程，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咳咳。”
    被罗杰说出了自己的私生活，“老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今晚就在店里，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找我。”
    “麻烦您了。”
    罗杰点了点头，看着“老爹”起身走到柜台后面的休息室里、过了会儿他的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老实说，“老爹”的手艺还不错，罗杰三两口将自己盘里的面条吃光、一口喝光了热巧克力，然后便回去309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等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罗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穿上衬衣起床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先前塞巴斯蒂安·蒙托亚手下的那名病恹恹的男青年。
    “大人，蒙托亚阁下让我给您送信。”
    那青年有些紧张地说道，他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去看罗杰。
    “辛苦了。”
    罗杰点了点头，将信拆开读了起来。
    那上面是一个地点，塞巴斯蒂安约罗杰晚上8点在市场区的一个俱乐部见面，还说伏拉第尔到时候也会出现。
    罗杰将信收了起来，而后又看向了那病恹恹的青年：
    “告诉蒙托亚，我晚上会准时赴约。”
    “好的。”
    对方点了点头，而后道了告辞、转身就要走。
    “站住。”
    罗杰忽然间拦下了那病恹恹青年。
    对方顿时全身一震、转过身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大人，您还有何见教？”
    “嗯，没事。”
    罗杰摇了摇头：
    “你走吧。”
    病恹恹青年被罗杰这一举动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不敢说什么、如蒙大赦般离开了。
    事实上，罗杰之所以叫住他，是因为他发现这病恹恹青年最近几天与萨姆发生过交集、本来想提醒对方不要再找萨姆的麻烦。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罗杰发现自己似乎对自己的亲人保护有些过度，这非常不利于萨姆消化“无面人”魔药，所以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什么也不说的好。
    被这么一吵，罗杰也睡不着了，他回房间收拾洗漱了一下、就在他准备出发的时候、克莱恩和班迪特来到了309门口，给他带了牛角面包、果酱和黄油。
    “谢了。”
    罗杰感激点了点头，先前他吃的那顿饭只能算早饭，现在睡了一觉、又有一些饿了。
    他快速将饭吃完、而后将伏拉第尔晚上要和自己见面的消息和克莱恩、班迪特说了一下。
    “需要我们做什么？”
    班迪特“喵”了一声、而后跳上桌子开口问道。
    “暂时不需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晚开始‘永恒烈阳’教会就会联手因蒂斯军方开始行动，到时候你们随机应变就行、注意不要距离事发地点太近。”
    罗杰吞下了嘴里的面包、开口提醒道，他这是在预防克莱恩和班迪特在可能爆发的冲突中受到难以预料的污染。
    “好的。”
    克莱恩和班迪特皆是点了点头。
    “那先这样。”
    罗杰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面包屑：
    “大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儿吧，七点钟我们分头出发。”
    趁着还有点时间，罗杰又给萨姆写了封信、在信里挑重点和他讲了一下自己调查的情况、建议他将监视的重点放在恶魔家族的外围成员身上。
    而后他叫来了萨姆的信使，那是一种名叫“布卡里涡流”的、如同如同漩涡一般的虚幻灵界生物，而它收信的方式也很独特——是直接将信件给吞噬进自己的漩涡之中，似乎在那里面还容纳着一个看不见的空间。
    在“布卡里涡流”离开后，罗杰又去了一趟“原动天核”的中央石制平台，在那片蔷薇园中见到了罗姗、在那里和她聊了会儿天，又跟罗姗讲了一下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罗姗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问一些问题，罗杰亦是一一解答。
    末了，罗姗还主动问罗杰要了一张床和一个书柜、又拜托罗杰给自己找一些因蒂斯历史相关的书籍、下次带进蔷薇园之中。
    罗杰对这些诉求自然是照单全收，他变化出了床和书柜、而后看着自己的妹妹躺在床上入睡后，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原动天核”中央的石制平台。
    “呼……差不多到点了。”
    罗杰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天也开始黑了下来，便穿好衣服、出门叫了一辆出租马车向着市场区驶去。
    等到了市场区的西南角，罗杰下了车、付了马车费，然后抬头看向了上方的牌匾。
    “希姆萨棋类俱乐部？”
    罗杰皱了皱眉，他觉得在特里尔的市场区这种地方竟还会有在周内营业的棋类俱乐部，是一件怎么看怎么违和的事情。
    毕竟身为一名鲁恩人，罗杰对特里尔人亦是存在着刻板印象——开设在这里棋类俱乐部竟然没有倒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它真正赚钱的点并不在给人提供下棋场所上。
    果不其然，当罗杰敲开了这“希姆萨棋类俱乐部”的大门后，一位身穿正装马甲和白色衬衣、扎着灰色领结的英俊年轻人走来开了门。
    知道的知道这是棋类俱乐部的门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高端舞会的服务生。
    然而罗杰却能够看得出，这是一位“罪犯”途径序列9的非凡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希姆萨棋类俱乐部”应该是“拜血教”的某处对外的据点。
    有可能在白天或者周末的时候，这里确实是一个对外开放的棋牌俱乐部，但是到了晚上就会成为“拜血教”聚会的秘密场所。
    那年轻人看见罗杰、开口问道：
    “先生，有预约吗？”
    “有，13号房间。”
    罗杰点了点头，又按照先前病恹恹青年送来的那封信上提及的信息补充道：
    “我来见‘白鸽’先生。”
    “欢迎，请您跟我来。”
    这侍者经过确认以后，直接转过身、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罗杰亦是跟上，这“希姆萨棋类俱乐部”里并没有象征恶魔的物品、反而是到处贴满了棋类锦标赛的广告。
    只是这些广告的排列顺序和抬头首字母存在着某些规律、似乎是“拜血教”内部用来交流的某种暗号。
    “先生，这里就是13号房间，请进。”
    很快，侍者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黑色木门的门前：
    “‘白鸽’先生在里面等您。”
    “有劳了。”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目送着侍者远去，自己深吸一口气、将门推了开来。
    房间内，正有两人在坐着静静下战棋，左边的那位是塞巴斯蒂安·蒙托亚，而右边的那位卷发青年男子罗杰是第一次见。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和同色的条纹裤、脚踩一双圆头皮鞋，头上没有戴帽子，从他脸上存在着的一丝痞气来看、罗杰判断他是为了与自己见面、特意打扮了一番。
    “你输了。”
    那卷发男子忽然间抬起头来、对着塞巴斯蒂安说了一句。
    后者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一起站起身来、向着罗杰走来。
    “你好，我是伏拉第尔。”
    那卷发男子颇为英俊，有着高挺的鼻梁和冰蓝色的瞳孔，他主动伸出手和罗杰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罗杰。”
    罗杰同样做了自我介绍，然而他却忽然听见伏拉第尔开口道：
    “我认识你。”
    “是吗？”
    罗杰微笑着回应，老实说，他并不意外伏拉第尔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这进一步佐证了对方很可能是“宇宙暗面”眷者的身份。
    在“秘密洞察”视野中，这位伏拉第尔的身上同样萦绕宛如“秋”师傅身上的那一抹黑，只是伏拉第尔身上的黑更加浓郁和深沉、哪怕是罗杰都看不清楚。
    另外，不知为何，伏拉第尔并没有戴那冠冕、似乎是看准了今天他不会和别人发生什么战斗。
    “嗯，算是认识。”
    伏拉第尔点了点头：
    “请坐。喝点什么？”
    “咖啡就好。”
    罗杰开口说道。
    伏拉第尔按了三下手边的电铃、两短一长，过了不到两分钟先前的那侍者便端来了一壶咖啡和一个杯子。
    “会下战棋么？”
    伏拉第尔开口问道。
    “会一点。”
    罗杰点头。
    “请？”
    “请。”
    二人坐了下来，趁着伏拉第尔收拾棋子，罗杰转过头来、看向了塞巴斯蒂安：
    “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
    塞巴斯蒂安明白罗杰这是想暂时将自己支开，这位“呓语者”点了点头、而后主动去了门外、关上了门。
    “你先走。”
    伏拉第尔此时已经摆好了棋子、开口说道。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提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某个固定的方格内。
    “很传统的开局，但是却很自信。”
    伏拉第尔笑着点评了一句，然后他亦是落子。
    之后双方你来我往下了十几个回合，在这个过程中罗杰发现伏拉第尔的棋技很高，就像是研究了好几十年的战棋的老手。
    相比之下，在不借助超凡能力的情况下，只能说对战棋略懂的罗杰很快就落入了下风，最终他在第26手的时候被伏拉第尔击败。
    “厉害。”
    他点了点头、承认了伏拉第尔的强。
    “我感觉你不像‘拜血教’的成员，反而更像一个真正的战棋棋手。”
    “说来话长。”
    伏拉第尔摇了摇头：
    “某种意义上，我的这些见识并非是来自于我自己。”
    “并非来自于你自己，是指什么？”
    罗杰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那是我内在的一个思维，一股意识，一声呐喊。”
    伏拉第尔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莫名所以的话：
    “严格来讲，就连我这个人都不能算有意义，或者说是因为你，我才能够存在。”
    “因为我？‘深渊’途径的新扮演法吗？”
    罗杰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是的。”
    伏拉第尔右手轻敲桌面：
    “我本来只是将死之人，只是被那一位选中，这才有了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而我的目标就是，代替祂走通那条新路、让这条路能够通往神性的大门。”
    “果然。”
    罗杰轻轻颔首，伏拉第尔的这话基本是已经承认了他自己就是“宇宙暗面”的眷者。
    “所以你是祂的化身？”
    “也不算。”
    伏拉第尔摇头：
    “我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他忽然间笑了起来：
    “你应该很好奇我身为一位序列5的‘欲望使徒’，为什么能够使用序列2的神奇物品？”
    “是的，我很好奇。”
    罗杰开口道。
    “‘深渊’途径的序列2名称是‘鲜血大公’，顾名思义，这一序列的非凡者非常擅长血液类的魔法、换言之，血液本身就是其权柄所在。”
    伏拉第尔·阿扎玛特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解释道：
    “它救了我，我也得尽我的义务……对于任何有血液的生物来说，‘鲜血大公’都能够将自己独特的意志力埋设在他的心灵深处、等到‘鲜血大公’的本体毁灭之时，就能够在他的内心里复活。”
    这番话说得有些抽象，但是罗杰还是听懂了伏拉第尔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持有的那件封印物中寄居的意志，是直接来自于那一位？
    “而你们双方达成了契约、你来帮他走通‘深渊’的新路，让祂能够通过‘鲜血大公’的能力在你身上复活，然后脱离‘欲望母树’的压制？”
    “你的反应很快。”
    伏拉第尔称赞道。
    罗杰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又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想好了，自己会死？”
    “我说了，每个人的存在都有目的，这就是我的目的。”
    伏拉第尔笑了起来：
    “我能够再活一次，安顿好我牵挂的人，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也是。”
    罗杰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罗姗在“原动天核”之中以一种古怪的方式复活了，所以现在的他特别能够懂得这种感觉。
    “所以那一位打算舍弃所有的序列1非凡特性、直接以序列2的姿态复活？”
    老实说，这对于法布提来说确实是最优选择，但是在那之后，祂再想回收序列1的非凡特性和唯一性、可就难了。
    “不尽然。”
    伏拉第尔摇了摇头：
    “祂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我只是接受我的宿命罢了。”
    那就是说，法布提有办法找回自己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以真神的姿态复活？
    罗杰略一思考，而后点了点头：
    “你知道恶魔家族在地下搞的那东西吗？”
    “当然知道，而且我知道得很多。”
    伏拉第尔承认了下来，他双手交叉、身体前倾，对着罗杰开口：
    “对此，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本章完)

 第393章 天使降临

    第393章 天使降临
    “你说你能说的吧。”
    罗杰开口道。
    “你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后裔，应该非常清楚第四纪的历史吧？”
    “当然。”
    面对伏拉第尔·阿扎玛特的问题，罗杰点了点头。
    “那你就应该知道，‘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的事情。”
    伏拉第尔继续说道：
    “在‘四皇之战’中，因为亚利斯塔·图铎所面对的敌人过多，所以祂想强行将西大陆封印着的‘源质’给吸出来引发灾难，这一举动引发了‘原初魔女’对祂的忌惮，后者出手将其重创、而‘冥皇’萨林格尔则出手收割了祂的灵魂。
    “祂虽然陨落了，但是祂的行为却引发了源质泄露的风险，当时众多序列0的真神合力才阻止了这一灾难性事件的发生，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欲望母树’找到了机会，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具备的暗影力量的‘根系’给扎进了特里尔的地下。”
    罗杰听到这里微微皱眉：
    “你继续说、”
    “这么多年来，那根系一直在吸收特里尔的居民所溢出的欲望和各种堕落情绪、以此作为养料生长，一旦这棵树生长到极致，就可以将自己的力量投射到星界、从而影响在那里的序列0真神、让‘欲望母树’有能力将自己的力量给释放到地面上来。”
    伏拉第尔笑了笑：
    “原本现在并非是这个后手发动的事件，但是基于你对‘深渊’所做的事情，‘欲望母树’对‘深渊’的控制力出现了下滑。
    “另一方面，因为你的帮助，‘观众’途径顶端的那一位成就旧日的可能性直线上升，这让‘欲望母树’感到了忌惮，因为如果这样发展下去，祂收回属于自己的源质和序列1非凡特性的把握就会大大降低。
    “所以祂借助着自己对‘深渊’仍然存在的影响力，污染了‘拜血教’的一部分信徒以及恶魔家族的高层，让祂们利用特殊的仪式魔法来滋养那棵树、让它加速生长。”
    “‘宇宙暗面’原本就知道这些？”
    罗杰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可以这么理解，只是祂原本的状态很差，所以对这件事只是朦朦胧胧地知情。
    “但是随着最近祂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祂也开始觉察到了这计划的一些细节。”
    伏拉第尔耸了耸肩：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先一步找上了贝利亚家族、察觉到了他们正在供养的一个根系的分支。”
    话音刚落，罗杰与伏拉第尔所在的这处“13”号棋牌室的门口，就传来了倒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市场区的西头某处，忽然亮起了一连串如同白昼一般的光芒。
    “看上去是‘永恒烈阳’教会出手了。”
    伏拉第尔望向了那个方向，那白昼来得快、去得也快，且没有引发任何的波澜。
    “嗯，应该是。”
    罗杰点了点头，那光芒亮起的地方正在那所谓的宵禁区。
    罗杰猜测那里应该有着某些“永恒烈阳”教会的高层利用某些特定的封印物让街区的大片居民都陷入了沉睡。
    这封印物的力量甚至影响到了站在门口的塞巴斯蒂安·蒙托亚，而罗杰和伏拉第尔则因为自身的特殊、并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你们也曾经提醒过‘永恒烈阳’教会插手这件事情？”
    罗杰开口问道。
    “是。”
    伏拉第尔点了点头：
    “只是那些官方非凡者调查队都被恶魔家族给杀掉了……你能这么问，应该是见过他们的遗体了。”
    “嗯。”
    罗杰轻轻颔首。
    “在这种意义上，你比我快了一步……因为你提前锁定了那根系的分支所在的位置、还将那些官方非凡者的遗体交给了‘宗教裁判所’，这才省省去了我进一步的麻烦。”
    伏拉第尔神闲气定，他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罗杰看着伏拉第尔，过了会儿忽然来了一句：
    “老实说，我在和你谈话的过程中，有一种和‘宇宙暗面’本身在交谈的感觉。”
    “是吗？”
    伏拉第尔闻言哑然失笑：
    “你不说，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有点意思。”
    罗杰注视了伏拉第尔半晌、忽然笑着靠在了椅背上，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向了伏拉第尔：
    “引导‘永恒烈阳’教会攻击那棵‘树’，是不是你序列4晋升仪式的一部分？”
    “厉害。”
    伏拉第尔先是愣了愣、而后轻轻鼓起了掌：
    “你果然是个敏锐的家伙。”
    “过奖，只是我个人的能力比较擅长发现这些事情罢了。”
    在这一刻，罗杰感觉到自己的“黑先知”魔药出现了明显的消化。
    他也因此觉察到了“黑先知”魔药的一个扮演守则，那就是“黑先知”不仅需要发现狭义上的、黑暗中的秘密，更应当着重去发现那些与“黑暗”或者“堕落”意象有关的伟大存在的隐秘。
    在神话传说中，所谓的“先知”往往都与神灵的启示相挂钩，“先知”与“预言家”最大的区别往往表现在他们不仅仅能够看到未来、更是神灵思维的揭示者。
    而法布提拥有“宇宙暗面”的象征，对祂计划的察觉无疑是完美契合了“审判之星”途径在序列3时候对于世界的黑暗面的洞悉的要求。
    只是现在伏拉第尔所表现出的位格还太低，如果他在真正意义上具备了法布提所应当具备的序列0位格，仅仅是刚才的那一下就足够罗杰完全消化“黑先知”魔药。
    事实上，从伏拉第尔刚才说的话来看，罗杰的猜测完全没错。
    完全掌握了“深渊”途径的他非常清楚，这一途径序列4“魔鬼”的晋升仪式是：在某种极为强烈的渴望的驱使下、报复一名拥有神性的生物，而后在对方的痛苦和憎恨情绪之中，服用魔药实现晋升。
    对于“宇宙暗面”法布提来说，祂所能报复的最大对象毫无疑问就是“欲望母树”，而祂的这股报复欲也在内在“驱使”着伏拉第尔。
    一旦“暗影之树”的被摧毁，法布提就能完成对“欲望母树”的报复，且这么大的一个后手被摧毁，势必会引起“欲望母树”的痛苦和愤怒。
    虽然最后给“永恒烈阳”教会提供了关键线索的是罗杰，但是考虑到罗杰本人也受到了法布提的引导，所以“永恒烈阳”对于“欲望母树”后手的打击也能够帮伏拉第尔完成序列4的晋升仪式。
    只要伏拉第尔能够成为半神、真正意义上获得神性，法布提就能够借助那埋藏着自己一部分意识的、对应着“鲜血大公”的封印物在伏拉第尔的体内实现复苏、从而在真正意义上摆脱“深渊”原本的控制。
    至于祂该如何找回自己的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应该也与这计划有关。
    罗杰对此亦有一些猜想，但是现在他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接下来还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罗杰接过了伏拉第尔帮自己续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问道。
    “你已经帮我完成了‘拜血教’内部的整合，接下来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伏拉第尔摇了摇头，用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珠看向了罗杰。
    “行吧。”
    罗杰忽然间摇了摇头，伏拉第尔的这番反应令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我这边还有一位朋友的请托，我会去一趟东拜朗，但是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回到特里尔。”
    他开口说道。
    “请便。”
    伏拉第尔微笑道，他似乎完全不对罗杰的这番话感到意外。
    身为“宇宙暗面”的载体，祂的布局能力自然是不遑多论。
    而祂也意识到了罗杰察觉到了“玫瑰学派”目前发生的变化有自己的影响力，毕竟祂可是拥有着一份序列1的“神孽”非凡特性，借助亚当的帮助想要搞出一点事情不算太过困难。
    “之后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尽管开口就好。”
    就在罗杰起身准备离开13号房间的时候，伏拉第尔开口说道。
    “好。”
    罗杰顿了顿：
    “不知道下次我我还能不能见到你。”
    言下之意是，下一次等他见到伏拉第尔的时候，估计对方应该就已经是法布提本尊了。
    “应该没那么快。”
    伏拉第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有缘再会。”
    出乎罗杰的预料，这句话并非是恶魔语，也并非是因蒂斯语，而是一句蹩脚的汉语。
    “……”
    沉默片刻后，罗杰忽然间笑了起来。
    他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按着礼帽微微躬身、然后离开了13号房间。
    在离开“希姆萨棋类俱乐部”后，罗杰立刻被天际的一道血光所吸引。
    那血光正与炽白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没过多久前者便迅速黯淡了下去。
    “看上去是‘永恒烈阳’手下的人赢了。”
    罗杰知道，“永恒烈阳”教会的天使已经出手了，而先前那血光应该就是诺斯家族的那位“鲜血大公”所具备的能力。
    而也正如他所料，“老爹”的家因为太过靠近交战地点，所以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坏，好在罗杰早就已经提醒过“老爹”、让他留在了自己的店里。
    “也不知道特里尔的官方会不会给他出修房子的钱？”
    罗杰一边猜测着、一边在旁边开着门的店铺取了一个棒棒、然后将钱丢进了正在昏睡的店主手边的钱箱里。
    “这样安静的特里尔，还真是难得啊。”
    罗杰笑了一句，紧接着，他的身影快速陷入了蓝色的光辉之中、消失不见。
    第二天中午。
    罗杰再次出现在了“老爹旅社”的餐厅里，而他的旁边正站着一脸气愤和庆幸之色交加的“老爹”。
    “我和你说，小伙子，你说的果然没错！”
    “老爹”双拳紧攥：
    “那些该死的家伙果然把我的房子给搞坏了，整整一面墙加半拉屋顶都不见了！
    “最关键的是，那消失的一面墙距离我的卧室只有几米的距离，天知道这些混蛋干了什么。
    “如果不是你提醒了我，我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你也知道，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这些折腾。”
    “所以现在怎么说，政府有赔偿方案吗？”
    罗杰听罢将报纸折了起来、开口问道：
    “据说是有的，但是需要审批流程。”
    “老爹”哭丧着脸：
    “我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到了店里……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都要睡在店里了。”
    “呃。”
    罗杰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吃饭的几名住客，他摇了摇头、提醒老爹不要提这些和贵重财物有关的事。
    与此同时，他不着声色地利用“织梦人”的能力将这些人近期的记忆给抹去了。
    “老爹”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后快速回身看了一眼后面的那些神情有些呆滞的食客。
    “哈哈，哈哈。”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小伙子，我先不打扰你吃饭了，总之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目送着“老爹”离开。
    带着班迪特的克莱恩与“老爹”擦肩而过，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神色匆匆的“老爹”、然后坐在了罗杰的对面。
    “昨晚你和伏拉第尔谈得怎么样？”
    克莱恩低声开口问道。
    “还可以。”
    罗杰将嘴里的一口费内波特面给咽了下去、亦是低声回应：
    “你们那边怎么样？”
    “‘永恒烈阳’教会的天使出手了。”
    克莱恩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宗教裁判所’打掉了两个很大的据点，疑似杀掉了一名诺斯家族的天使和好几位安德雷拉德家族的半神……但是我没看到他们回收非凡特性的场面，所以也不清楚那天使有没有复活的后手。
    “中间‘宗教裁判所’差点发现了我和班迪特，好在我俩跑得及时，这才没吃到‘无暗之枪’的射击。”
    克莱恩比了一个“射击”的手势、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如果是‘永恒烈阳’教会的天使出手的话，诺斯家族的那位天使大概率是没有复活机会了。”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开口说道：
    “总而言之，现在我在特里尔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今天过后我就要暂时离开特里尔了。”
    “去哪儿？”
    克莱恩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先回一趟‘神弃之地’，然后再去一下东拜朗。”
    罗杰答道：
    “莎伦女士给了我一项委托。”
    “嘿。”
    克莱恩笑了出来：
    “看起来‘节制派’对你上次击杀扎特温的表现非常满意。”
    “也许吧。”
    罗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干扰了一番一旁食客的思维、而后看向了班迪特：
    “你打算怎么办？在特里尔再玩一段时间，还是跟我一起走？”
    “我先留在特里尔玩一玩，这地方怪事和隐秘很多，刚好帮助我消化一下‘秘法师’魔药。”
    班迪特小声开口道。
    “行，等你玩够了，可以向我祈祷、我会告诉你我的准确位置，然后你利用‘旅行家’能力‘传送’过来就行。”
    罗杰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进而补充道：
    “记住，不要前往特里尔的地下，那里对你来说极端危险。”
    “好。”
    班迪特点了点头，它虽然是只猫，但是在可能会导致丢了小命的事上面，它还是非常懂得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的。
    “嗯，记住我的话。”
    罗杰此时吃完了饭，他将自己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站了起来：
    “克莱恩，等下帮我把钥匙还给‘老爹’、帮我退房。
    “那么，二位，我们回见。”
    “回见。”
    克莱恩点了点头，班迪特亦是‘喵’了一声。
    罗杰转身上楼、利用“开门”能力回到了309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而后便利用“旅行家”的能力离开。
    他并没有着急回“神弃之地”、而是先在特里尔买了几本因蒂斯历史相关的书、送给了罗姗，之后他返回了贝克兰德，然后借助“暗线预知”找到了正潜伏在一处地下拳场里的莎伦和马里奇。
    马里奇一如既往地在跟自己的活尸们打牌，而莎伦则是坐在一旁发呆，看到罗杰推门进来，他们二人皆是站了起来。
    “亚伯拉罕阁下。”
    二人皆是对着罗杰点头致意。
    “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罗杰吧。”
    罗杰挠了挠头，而后又道：
    “莎伦女士，你的委托我接了。”
    “感谢，您需要什么报酬？”
    莎伦开口问道。
    “我需要‘古代邪物’的魔药配方和晋升仪式。”
    罗杰开口说道。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这方面的事情，现在他手头上已经有了“深渊”途径序列9到序列0的魔药配方和晋升仪式，而因为先前击杀扎特温的缘故，他的手上同样有“木偶”和“沉默门徒”的魔药配方。
    因为当下法布提的进展顺利，罗杰在考虑给“正直恶魔”计划开辟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在序列5以后跳转到“被缚者”途径，这样一来他手下势力的战斗力和手段势必会更加丰富。
    当然，这也是不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如果到时候法布提复苏以后直接将自己手下的“恶魔”给征调过去，罗杰就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双方目前是结盟关系，但是该防范的事情还是要防范在前面。
    虽然罗杰并不认为“正直恶魔”计划会那么快诞生序列4的非凡者，但是把事情坐在前面总不会吃亏。
    “另外我有一件事要说在前面，因为我掌握了一些特别的情报……所以，我这次如果去的话，可能不仅仅是调查清楚那位‘沉默门徒’身上发生的事情、而是有可能能够帮你们在极大的程度上压制住‘纵欲派’。
    “所以你们并非是拿序列2的魔药配方换特性、而是换生存空间，甚至是逆袭的机会，这对你们而言完全不吃亏。”
    “可以。”
    正如罗杰所料，莎伦直接答应了下来，这似乎是“古代邪物”蕾妮特·缇尼科尔提前就已经和莎伦叮嘱过的底线。
    当然，罗杰的“有言在先”省去了莎伦讨价还价的功夫、他直接就将自己能够做的事充分摊牌，这甚至超过了蕾妮特·缇尼科尔事先的预判。
    “爽快。”
    罗杰点了点头：
    “那等我好消息。”
    “静候佳音。”
    莎伦和马里奇一起向罗杰微微鞠躬。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再一次使用“旅行家”的能力返回了“神弃之地”中的“地下午夜城”。
    刚一落地，罗杰便看到了正在指挥着自己的战术小队帮“地下午夜城”的居民翻土的林赛，这家伙似乎非常享受劳动、哪怕头顶有一抹太阳，他都劲头高涨。
    罗杰好笑地看了一眼他，然后直接飞到了林赛面前。
    林赛这才反应过来、带着自己的手下们给罗杰敬了个礼：
    “船长好！”
    “好。”
    罗杰环视了一圈众人、而后开口道：
    “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然在耕田，也是让我开了眼了。”
    罗杰其实想说，如果不是自己确认在场的人没什么问题，他甚至要怀疑他们被“堕落母神”给污染了。
    “不得不说，种田倒确实是挺有意思。”
    林赛不仅没有羞耻、反而是大方承认道。
    “好好好。”
    罗杰点了点头：
    “贝尔纳黛女士和利奥马斯特阁下呢？”
    “贝尔纳黛女士前几天发现了一处被超凡手段封印着的藏书阁，里面的书籍过了千年都保存十分完好。
    “现在她正带着她手下的‘窥秘人’们正在研读‘午夜城’里面遗留的文件资料，似乎非常陶醉的样子。
    “至于利奥马斯特阁下，则正在给‘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的人讲解宗教经典。”
    听了林赛的话，罗杰微微松了口气。
    他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你们先耕田，忙完手头上的事儿跟我去一趟东拜朗。”
    “去东拜朗干嘛？”
    林赛好奇问道。
    “当然是打架了。”
    罗杰笑了笑：
    “而且会是‘铁血骑士’最喜欢的那种群体作战。”
    “是，船长！”
    林赛立刻点头应声。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一阵蓝光闪过、他再次消失在了现场。
    罗杰在离开田埂之后、先是去找了雅丽克希斯和圣安德里德、跟他们二位说了自己要借调一批人外出勘探石油的事情，而后又出现在了“新雾城”的中心教堂内。
    他刚一进门，就看到身穿“新雾城”教士白袍、一脸虔诚的利奥马斯特在和颜悦色地给自己面前的数十名“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的教士讲解着“真实造物主”是如何背负了世人的罪孽、又是如何爱世人云云。
    那样子看上去颇为圣洁，仅凭当下的场面、罗杰丝毫无法将对方和原本那位“黑之圣者”联系在一起。
    而那些原本令“新雾城”居民恐惧着的“神仆”则是安静的匍匐在教堂的外围、似乎亦是在聆听着利奥马斯特的传道。
    罗杰见状微微一笑、他没有打扰利奥马斯特的讲道，只是坐在了下方、听着对方讲了起来。
    过了很久，利奥马斯特终于是结束了今日的授课、而后宣布教士们可以回去修行了。
    待众人皆是离开，罗杰走上前去、迎上了利奥马斯特伸出的手、与他握了握。
    “罗杰。”
    “利奥马斯特。”
    双方相视一笑，而后罗杰开口道：
    “看起来，你正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是啊。”
    利奥马斯特点了点头：
    “事实上，虽然我来到‘神弃之地’的本意是为了朝圣，但是在亲眼见证了这么多、又在我主的启示中见到了祂的伟大后，我的想法也改变了。”
    “哦？说说看。”
    罗杰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利奥马斯特继续往下说。
    “我认为，我主将这些与祂一起受难的信众放到我的面前，就是对我的指引。”
    利奥马斯特开口道：
    “我无法看到他们继续受难，最起码我无法在面见我主之前、将他们置于不顾。
    “这些人皆是虔诚的信仰者、但又都是迷途者，他们与我主一起承担了无穷无尽的苦难。
    “我为我没能与他们一起承受黑暗与苦痛感到自责，所以我打算留在这里，等到哪天‘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能够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我才会向我主述职。”
    “利奥马斯特，你真是一位伟大的圣者。”
    饶是忽悠了利奥马斯特一路的罗杰听到这里，都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比起自己前来“神弃之地”可以消化“活星盘”魔药，利奥马斯特从始到终除了想见到“真实造物主”外几乎都没有过什么私心，反倒在一直努力地帮助着这些在他看来同属“真实造物主”信众的“神弃之地”幸存者们。
    抛开他的阴暗面被封印起来这一点而言，此时此刻他在做的事情确实让罗杰从内心里感到敬佩。
    罗杰原本打算告诉利奥马斯特自己干掉了“影之圣者”阿瑞克索斯和“厄之圣者”维涅拉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见到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将他从圣洁的情感里给拉扯出去。
    “你也一样，罗杰，你亦是我主忠诚的追随者。”
    利奥马斯特亦是夸赞道。
    “‘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势必会有光明的未来，这是我主所应许的，而你我都注定会是带领他们前行的航标。”
    罗杰说罢、而后又道：
    “提前跟你说下，过段时间我有个项目交给‘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的‘通识者’和一部分‘阅读者’们，所以我要暂时借用一下他们……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把所有人全部带走，而是会轮换。”
    “只要雅丽克希斯阁下和圣安德里德阁下同意，我就没有问题。”
    利奥马斯特轻轻颔首。
    “他们二位都已经知晓了。”
    罗杰出言答道，而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罗杰便再次回到了“地下午夜城”上方的地表，找到了正在研读巨人语典籍的“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和“星之上将”嘉德丽雅。
    因为嘉德丽雅身处“神弃之地”的缘故，她成为圣者的消息还没有被公布出去，所以目前她对外的名号还没有变更为“星之女王。”
    “二位，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罗杰开口、笑眯眯地和二人打了招呼。
    “罗杰。”
    “阁下。”
    看到罗杰出现，贝尔纳黛和嘉德丽雅和他分别问了好。
    而后贝尔纳黛才道：
    “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书籍，是‘午夜城’第三纪的一位序列2的天使做的记载……原本这本书是封印着的，但是现在过去了千年，封印也有所减弱、现在已经被我破除。
    “通过它，我想我现在弄懂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
    “比如说。”
    贝尔纳黛快速翻动书页：
    “这一篇提到了八位天使之王的尊名，以及他们和‘远古太阳神’曾经与异族战斗的事情。
    “这里面提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远古太阳神’曾经提到过自己的‘故乡’，然而当众天使询问祂的故乡在哪里时，祂却只是答道：
    “‘我的故乡，就在这里，可它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样子。’”
    贝尔纳黛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让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您应该知道，他也一直有一个缅怀着的‘故乡’。”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父亲也是同样的情况？”
    罗杰微笑着说了一句、而后又看向了一脸疑惑回望过来的贝尔纳黛，轻轻摇了摇头：
    “我瞎说的，具体什么情况，还是得你自己搞清楚。”
    贝尔纳黛深深望了罗杰许久、而后又移开了视线，回看到了书上：
    “还有这里。”
    “这里提到了‘远古太阳神’同时拥有五条途径力量的事情……这一点和你说的一样。
    “重点在于，这本书的作者提到了‘远古太阳神’似乎还拥有一种别的力量来源，这种力量来源是‘超越序列’的、也是让祂变得强大的根源。
    “但是它到底是什么，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对应的记载。”
    说罢贝尔纳黛抬头看向了罗杰：
    “罗杰，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本章完)

 第394章 东拜朗的远古森林

    第394章 东拜朗的远古森林
    “嗯，我也认为是有这么一种东西。”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又道：
    “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我猜测可能是某种可以统摄所有相邻途径的力量来源……例如你所在的‘窥秘人’途径，如果你能够在成为序列0以后、获得‘通识者’途径的最顶层力量，那么你就有可能会觉察到这种东西的存在。
    “一旦你将这种东西给成功容纳，那么你就会拥有两条途径的顶层位格、从而超越序列……在那之前，哪怕你成为双途径真神，都不能说是‘超越序列’的。”
    罗杰没有直接谈“源质”的事情，而是给了贝尔纳黛一个思考的方向，毕竟原本贝尔纳黛答应罗杰和他一起来到“神弃之地”进行探索时的动机、就是想要把这个世界背后的一些事情、包括罗塞尔大帝的事情给搞清楚。
    如果直接提“源质”的话，会带来很多问题，因为某些特定的源质相关的知识是很危险的。
    想到这里，罗杰又开口对着贝尔纳黛提醒道：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一点，那就是如果你要继续阅读这本书，就必须提防受到污染的可能性。”
    因为时代过去太过久远，且这本书的作者具备天使位格，所以罗杰也没有办法利用“暗线预知”知道祂到底是怎么陨落的，也更无法确定祂是否受到过什么污染。
    如果祂在写这本书的后期精神状态不正常，那么贝尔纳黛在阅读的过程中就会遭遇一定的风险。
    说罢，罗杰又看向了有些犹豫的贝尔纳黛、低声补充道：
    “当然，你可以对着‘愚者’先生或者‘赫星’的尊名进行祈祷，这样一来就能将被污染的风险降到最低。”
    “‘愚者’先生……‘赫星’……”
    贝尔纳黛低声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名字、而后又开口问道：
    “罗杰，我一直想问，这两个名字是否具备某种联系？”
    “可以这么理解。”
    罗杰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而后他又开口说道：
    “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这两位都是正神……至少目前还是。”
    一旁的“星之上将”嘉德丽雅亦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罗杰和贝尔纳黛的这番谈话，她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开口打探信息的冲动，毕竟先前“愚者”先生给过她的教训已经令她印象太过深刻。
    “好的。”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点了点头，无论是“愚者”还是“赫星”的尊名她都知道，只是具体要不要对着这二位进行祈祷、她还没有想好。
    “加油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罗杰开口道：
    “接下来我要去一趟东拜朗，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将事情搞清楚了，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帮你离开‘神弃之地’。”
    “还不急。”
    贝尔纳黛抬头看了一眼藏书库：
    “你先去忙吧，目前来看我暂时还不用离开。”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午夜城”的藏书库。
    等回到“地下午夜城”的田埂上后，林赛和他的战术小队成员们已经做好了再次出发的准备。
    罗杰将他们丢进“旧日之盒”中的一个比较安全的角落、而后利用“旅行家”的能力带着这些人抵达了东拜朗凡尔特克。
    这是东拜朗的一座位于远古森林和丰收平原之间的内陆城市，隶属于北奥利特邦。
    虽然这里同样处于鲁恩王国的管辖，但是比起身为港口城市的吉拉因和阿勒瑟，这里的本土化程度更高。
    好在因为殖民教育的缘故，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会说鲁恩语，这也省去了罗杰很多事情。
    众人出现的地点位于城郊一处森林的边缘地带，之后众人一路南下、在步行了几公里后终于是抵达了凡尔特克。
    “船长，这里和鲁恩真的差别很大。”
    林赛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那些奇怪的建筑，他们皆是具有一定的拜朗风格、尤其是顶部和外立面的那些特殊的彩绘和装饰，以及具备特殊结构的排水屋檐。
    而那些行走在路上的人更是有不少都穿着东拜朗本土风格的服饰，虽然身穿北大陆风格衣服的人也随处可见，但是相比起吉拉因和罗斯德群岛已经算得上是少之又少了。
    “先找地方落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要深入远古森林，所以准备工作和物资采购必须做在前面。”
    听了罗杰的话，林赛好奇问道：
    “船长，所以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敌人是谁？”
    这也是林赛手下的一众兄弟都在关心着的事情，对于他们这种组织化作战的小股部队来说，提前掌握对手的情报至关重要。
    “他们是‘玫瑰学派’里的成员。”
    罗杰顿了顿，又开口解释道：
    “或者准确来说，我们要对付的是‘纵欲派’的成员。”
    林赛点了点头，身为“魔女教派”前成员的他，是听说过“玫瑰学派”以及它们内所存在的分化情况的。
    “船长，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在路上和弟兄们详细讲解一下‘玫瑰学派’所具有的能力，这样也有利于我的副官制定作战计划。”
    林赛的副官是一位最近才晋升到序列6的“阴谋家”，名叫迭戈·拉里。
    此人不算他的战术小队一众成员晋升最快的那一类，但是因为他出身军人世家、父亲曾经是费内波特王国参谋部的一位校官，所以非常擅长制定作战计划。
    “好，不着急，等咱们出发以后我路上再讲也来得及。”
    说话间，几人已经抵达了一间温泉旅店。
    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凡尔特克并没有多少游客，所以温泉旅店非常冷清。
    罗杰在这里直接将浴场包圆，让林赛他们进去泡温泉，除此以外他还给这些战术小队成员下单买了不少的食物。
    只有吃饱、吃好，洗去疲惫，才能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作战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趁着林赛等人待在温泉旅店，罗杰去到凡尔特克的城西市场上采购了大量路上要用的淡水、干粮、各种肉制品和药品等等。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买了费内波特面、香料、盐和海鲜之类比较难以携带的食材——对于拥有“原动天核”的他来说，携带这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近乎将整个城西市场的事物给扫荡一空之后，罗杰回到了温泉旅店的大厅内、一边吃着一个牛角面包、一边再次来到了“原动天核”的中央石质平台上的蔷薇园中。
    “老妹。”
    罗杰看了一眼正在翻看着自己先前离开特里尔的时候购买的那几本因蒂斯历史相关的书籍、一脸津津有味之色的罗姗，开口呼唤道。
    “哥。”
    罗姗看到罗杰回来，立刻将书签插了回去、将书合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嗯，书看得怎么样了？”
    罗杰看了一眼罗姗刚刚放下的“特里尔城市建设变迁史”，好奇开口问道。
    “挺有意思，我感觉因蒂斯的发展过程和民风有些像我们那个时代的法兰西。”
    罗姗笑着答道。
    “确实有点像。”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你等快到黄昏的时候帮我把这些海鲜食材处理一下，烹饪一下，再煮点费内波特面，然后装在这个桶里。”
    罗杰将一个金属饭桶放在了地上、而后又道：
    “我和我的手下要在密林里面跋涉，光吃干粮很容易让人状态变差……但是如果生火煮饭的话，炊烟又很容易引起密林深处敌人的注意。”
    罗杰想得很清楚，他和林赛一众人在白天的时候要尽量避免生火，这样一来就能将“玫瑰学派”在远距离将自己等人提前发现的概率降到最低。
    至于那些可能存在着的、给予超凡手段而设计的探测，罗杰可以利用“黑先知”的能力提前加以反制——相比起物理上的树大招风，这反倒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好。”
    罗姗点了点头，将罗杰交来的食材给接了过去。
    而后，罗姗打了个响指，地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充满华夏风格的灶台和两口锅。
    “这……”
    这一手看得罗杰微微一愣：
    “你能够控制这里的物品具现化？”
    “是，之前还不可以，是昨晚才忽然间可以的。”
    罗姗点了点头：
    “但是仅限于这片蔷薇园内，‘原动天核’的其它区域内可不可以，我无法确定。”
    “……”
    这一幕引起了罗杰的深思，哪怕是拥有“黑先知”能力的他，此时此刻也无法看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最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罗姗提前处理好食材，然后便再一次离开了“原动天核”内的石质平台。
    他刚刚回到现实之中，便看到已经整装待发、吃饱喝足的林赛等人从浴场的尽头走来。
    “船长，我们可以出发了。”
    罗杰轻轻颔首：
    “出发。”
    随着罗杰一声令下，数十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着北方远古森林的范围走去。
    当然，罗杰也没忘了干扰了一下温泉旅店工作人员的记忆和沿途路上的行人的的注意力——这是为了防止他们中存在与“玫瑰学派”有关的人员、而后将情报通过特殊的手段送给“玫瑰学派”的人员、让他们提前制定对策。
    一路上，罗杰一直在给林赛和他的副官讲解“被缚者”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3的所有能力，当讲到“木偶”能力的时候，罗杰还没忘了使用“小鸭子”现场做了演示、帮助他们加深印象。
    等到讲解完毕，众人也终于是翻过了两座山脉、看到了不远处郁郁葱葱的远古森林。
    按照莎伦的说法，在第五纪北大陆入侵南大陆之后，原本是南大陆正统组织的“玫瑰学派”便从帕斯河谷和星星高原逐渐撤退、分散到了南大陆的各个角落，而“纵欲派”因为其邪教属性，有很大一批人都躲藏在远古森林的秘密基地之中。
    官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进入远古森林围剿“玫瑰学派”，但是一方面因为远古森林的地势极为复杂、其中存在着超凡力量的干扰，导致官方一直没有在探索中收获什么实质性的成果。
    另一方面，因为“玫瑰学派”千年以来在南大陆的深耕，他们在远古森林之中有着很多探测外来者的手段，这也导致一旦有官方非凡者队伍进入这片区域、立即就会被他们察觉。
    而此时此刻，在罗杰的“秘密洞察”视觉之中，他就能看到远古森林的上方和周围暗流涌动，有许许多多的超凡力量的痕迹正笼罩着这片森林。
    从正常的视角、哪怕是“灵视”的视角来看，这些手段都没有办法被轻易察觉，好在罗杰的能力比较克制它们，他这才能洞察到这些线索。
    “林赛，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超过你的想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罗杰回头看了一眼林赛，后者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待确认过林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罗杰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了林赛和他手下的每一位战术小队成员的内心之中。
    “大家好。”
    好在罗杰已经提前利用“织梦人”能力对他们进行了安抚，否则的话这些人当场就要吓一大跳。
    林赛一脸震惊地望向了罗杰，因为他分明能够察觉到现在的罗杰是在属于他自己的“团队频道”之中讲话。
    “不用太紧张，我只是做个实验。”
    听到罗杰的话，林赛终于是放松下来。
    现在罗杰使用的能力，是他先前奴役的弗萨克帝国的中将、“圣密隆旅”的首脑、“红祭司”途径序列3的“战争主教”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的“心灵沟通”能力。
    在北大陆战争之后，罗杰就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位半神的能力，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他完全做不到。
    因为他发现，弗拉基米尔·卡西耶诺夫已经与自己手下的兵团具备较强的神秘学联系、而这种神秘学联系是个人化的、绑定着弗拉基米尔的灵魂、而不能直接被罗杰所使用。
    另一方面，对于没有刻意完善过“铁血骑士”晋升仪式的罗杰来说，他并不具备一支可以满足要求的的作战队伍——虽然罗杰的手下素质都很高，但是却远远没有达到林赛和他的手下的那种神秘学联系水平。
    而最恶心的点在于，哪怕罗杰能够利用“身份篡改”暂时拥有林赛·路易斯的身份，他也没有办法破除卡西耶诺夫本人与其军团的神秘学联系、将它“转移”到自己和林赛战术小队的身上，再加上“战争主教”所拥有的直接进攻手段和“审判之星”途径的手段有很大的重合、甚至略有不如，这才导致了罗杰一直将弗拉基米尔雪藏。
    而事情在罗杰晋升成为“黑先知”后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现在拥有“黑暗堙灭”的他，完全将弗拉基米尔的团队化能力解密、而后利用“奥秘呈现”能力给复现出来，这就赋予了他完整使用“战争主教”能力的可能。
    而前后唯一没变的是，罗杰仍然需要模拟林赛的身份，在三种能力的合力加持之下，现在的罗杰终于是发在真正意义上发挥出了“战争主教”的完整能力。
    借助这种心灵沟通，罗杰直接将自己看到的信息共享给了他们。
    豁然间，这些战术小队成员皆是看到了那暗流涌动的远古森林，同时在罗杰的“黑暗堙灭”、和“暗线预知”两种能力的辅助下，他们自然而然就意识到了眼前的这远古森林里的探测手段该如何破解。
    此时此刻，林赛的战术小队已经完全化身为了一支专业的工兵小队，他们在林赛的指挥下快速行动了起来、利用各自的超凡手段开始在不惊动对手的情况下将这些探测手段一一瘫痪。
    遇到那些实在比较棘手的手段时，罗杰便会亲自出手，如此一来这支队伍便开始以稳定的速度向前推进了起来。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众人开始觉察到了一些潜伏在密林深处的“玫瑰学派”成员。
    也因此，他们的行动逐渐变慢了下来。
    好在林赛的副官迭戈·拉里一直在实时制定着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有了罗杰的“黑先知”视野辅助的他，此时只感觉自己掌握的信息量和洞察力都有了空前的提高。
    对于一名参谋来说，他掌握的信息直接关系到他制定的作战计划的缜密性和可行性，从这个角度来说，“阴谋家”无疑与“黑先知”是绝配的组合。
    迭戈·拉里比了一个战术手势，由十人构成的分队快速散开、化整为零、没入了森林。
    片刻后，倒地声接连传来。
    绝大多数的“玫瑰学派”成员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战术小队夺去了生命，而那些反应过来、想要向总部求援的成员则是被罗杰直接困在了“守秘”之中。
    这样一来，求救信号也无法被传递出去，林赛的战术小队及时上前补刀，这才完美地处理掉了这一批“玫瑰学派”的非凡者。
    等待敌人的尸体被搜刮了一遍之后，罗杰眼见时间快到饭点了，便宣布提前扎营。
    罗杰将一批面包分发出去后，林赛皱着眉头开口道：
    “船长，这些食品恐怕不够。”
    “我知道。”
    罗杰笑了起来，他道了一句稍等，而后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罗杰开始从不知名的地方取出一大桶加了红烩海鲜的费内波特面，此时这面条还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汽、配合龙虾肉和蟹肉等，看起来无比诱人。
    这一幕顿时惊呆了众人，他们皆是露出了一脸的吃惊。
    因为从这桶面的状态上来看，它分明是刚刚煮好没多久的，然而他们全程都没有见过罗杰煮面，更没有见他处理过海鲜。
    “愣着干嘛？打饭！”
    听到罗杰的话，林赛吞了一口口水，他此时终于是回过神来、指挥着自己的战术小队成员开始排队在罗杰那里打起了饭。
    趁着众人吃饭，罗杰将自己事先买来的、可以驱虫的精油四处泼洒开来，如此一来战术小队的成员们便不用忍受蚊虫的叮咬，可以安安心心用餐。
    很快，他们便开始称赞起了这面条的味道。
    罗姗的厨艺原本就非常不错，再加上她在烹饪的过程中使用了一些华夏人的手段，那些海鲜的风味变得极其有层次感，此时它们混合着爽滑劲道的费内波特面，堪称相得益彰、美味无比。
    罗杰自己同样给自己打了一份海鲜面，他一边吃着一边抬头看向了密林上方的天空，不由得有些感慨。
    话说，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行军、还能吃得这么好的，别说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了、哪怕是在旧日时期，也不算太多见。
    除了那些海军或者后勤的士兵外，大部分国家在前线作战的陆军士兵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吃罐头或者是打包军粮——而所谓的烹饪行为，也限制在这些物资的设计理念范围之内。
    在前线做饭、且大做特做这种事情除了在现代某些供应链和军队保障能力极强的国家军队中才能发生外，最经典的例子也就堪称某抽象奇葩国家在40年代的时候在战场上的一系列骚操作。
    他们为了吃得好一点，在北非的沙漠中跋涉的时候竟然使用宝贵的淡水煮意面，最终导致一整个建制的兵团直接被俘虏、使得友军被迫要来营救他们。
    反观当下罗杰所带的这一支部队，不仅吃上了可口的、刚出锅的饭菜，甚至没有在丛林里生火、也因此避免了“玫瑰学派”注意到这一支队伍。
    这一切都必须拜“原动天核”的便利性以及住在里面的罗姗所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原动天核”真的算得上是最适合体系化作战的源质，仅仅可以携带大量物资、还能够改造内部结构这一点就不是绝大多数的源质可以比的。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打扫了现场痕迹并休整完毕后，罗杰便再次宣布队伍出发。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夕阳和晚霞的光从原始森林郁郁葱葱的树影里投射而出，映射在地上、洒下了一大片的赤红色的繁。
    “船长，很快就要面临扎营的问题了。”
    事实上，这也是林赛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因为今天并不是无月的夜晚、而是渐亏凸月，且有月的时间占据了夜晚的大部分时候。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要生火的话，会有一定概率被“玫瑰学派”所发现，这对于战术小队这样偏向于隐匿偷袭的队伍来说、无疑是十分不利的。
    然而此时此刻，罗杰却笑了起来。
    他开口道：
    “不用太担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有落脚点了。”
    “难道说？”
    林赛心中一动，紧接着他再次接收到了罗杰共享来的视觉画面。
    在这视野的揭露中，林赛可以看到周围有许多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是它们被刻意处理过、再加上有各种植被覆盖，这才没有被他第一时间发觉。
    而这些人类的活动痕迹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的“暗线”，这些暗线汇总到了一公里外的一处范围内，这让林赛猛然间意识到，那里应该有着一处“玫瑰学派”所修建的设施。
    换言之，只要他们能够不声不响地占领那处设施，就可以借助它的掩护完成扎营。
    但是毫无疑问，这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暗线预知”指出了在那处设施内至少存在着一位半神级别的非凡者，除此以外还有数十名中序列到低序列的存在。
    不仅如此，此时的林赛能够借助自己的嗅觉闻到那设施的方向正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血腥味层层迭迭、说明那里明显存在着持续性的杀戮行为、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
    “船长，那里有血腥味。”
    林赛低声开口，罗杰亦是点了点头。
    对于这么一处野外设施来说，经常屠宰牲畜或者是野兽并非是难以理解的事情，然而若只是如此，罗杰和林赛根本没有必要对此感觉到古怪。
    事实上，那血腥味只有一小部分是来自于动物——其主体还是人，而且是为数不少的人。
    这立刻让他们二人想到了“玫瑰学派”那血腥祭祀的传统，在当初北大陆诸国刚刚开始对南大陆殖民的时候，“玫瑰学派”就因为他们的这种野蛮和残暴的逆天行为被各大教会和各国军队围剿，然而现在看来，他们在遁入远古森林之后、仍然还在保持着这样的传统，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猖獗。
    罗杰判断，他们找到的祭祀对象有很大概率是南大陆的土著或者是“出口转内销”的奴隶。
    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无论是土著还是奴隶，往往在官方都没有一个比较确切的身份，哪怕是整个部落都消失掉、或许都不会引起官方第一时间的察觉。
    而“玫瑰学派”的那些心理有毛病的“纵欲派”也正是利用了这个漏洞、在这个工业文明已经惠及半个地球的时代背景下仍然进行着活人祭祀，这种行为不能算是倒行逆施，也能算得上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罗杰的眼神冰冷，他通过心灵沟通快速和林赛、迭戈交流了起来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总而言之，就是刚才我们说的那样，不过还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
    罗杰顿了顿、接着说道：
    “‘玫瑰学派’的活人祭祀并非只是取悦神灵的单方面行为，事实上，他们的高层是真的有从邪神处获得赐福的能力，所以大家切记不要接触和长时间注视那些你们看不懂的符号和木雕等等。”
    在“玫瑰学派”内部信仰着邪神的群体主要有两批，一批是追随“原始月亮”、也即是“堕落母神”的信徒，还有一批则是与“欲望母树”有关的“天体教派”，而无论是哪一批，所掌握着的力量都是非常危险的。
    从先前“隐匿贤者”污染“秋”师傅的尝试来看，这些邪神早就盯上了携带着源质和多份序列1非凡特性的罗杰，祂们既然能够尝试污染拥有“源堡”的克莱恩·莫雷蒂，自然也能找机会污染自己。
    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罗杰带着自己的人手突袭“玫瑰学派”，但是不排除那些邪神也在借助这个机会守株待兔。
    毕竟祂们虽然不能知道地球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罗杰这么一颗吵闹的大眼珠子在神话生物的视角来看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他想不被那些邪神注意到，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面对眼前的情况，罗杰必须极度小心，这样一来才能够以最小的损失达成自己的目的。
    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双手向着两边张开。
    霎时间，一股浓雾开始扩散在了周围。
    在这浓雾扩散开来的范围内，所有生灵的视线都受到了极大的妨碍，这雾气甚至能影响他们的听力和嗅觉，并将对应的灵界也笼罩起来。
    通过压制星灵体和灵界的互动，这雾气亦能让灵性预警和灵性直觉都变得迟钝，通过这种方式、罗杰将附近几公里的范围内的神秘学交流和信息传递都暂时切断了下来。
    这正是“战争主教”的“战争迷雾”，先前因为是白天，所以罗杰一直在克制着没有使用这个能力、避免让远处或者高处的“玫瑰学派”成员注意到密林中出现的异常。
    而此时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而月亮照射的角度也非常合宜、正好能够允许罗杰将这片区域给笼罩起来。
    相比起“守秘”，“战争迷雾”的影响范围无疑更大，而能够与罗杰共享信息的林赛和他的小队成员，则完全不受这雾气的影响。
    待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安静，林赛也通过心灵沟通的频道对自己的手下下达了命令：
    “行动！”
    (本章完)

 第395章 “失心之神”的象征（求月票）

    第395章 “失心之神”的象征（求月票）
    很快，在夜幕和“战争迷雾”的掩护之下，林赛手下的四十多名突击小队成员按照固定的战术队形散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包围了“玫瑰学派”的野外设施。
    那是一座三层高、周围有着高墙和铁丝网的、充满着南大陆风格的军事建筑。
    而此时此刻，正有十几位“玫瑰学派”的非凡者在高墙上巡逻，他们中“狼人”和“活尸”各占一半左右，而在高墙下还徘徊着不少的活尸和亡灵。
    这些活尸和亡灵都是受到高台上的“活尸”非凡者们操纵着的，作为外围的探测手段、它们不仅廉价而且高效。
    “玫瑰学派”完全能够接受这些炮灰在第一波冲突之中阵亡，因为这能让他们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敌袭的情报、从而引导设施内的那些非凡者们做出有效的反应。
    但是这样做也有一定的副作用，那就是这些“活尸”们会很容易察觉到自己与自己所控制的死灵生物之间的神秘学联系被削弱、从而变相地收到预警信息。
    好在罗杰不仅用“战争迷雾”笼罩了外围的这些活尸和灵体，他还借助“黑暗堙灭”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了它们与自己主人的神秘学联系。
    这样一来，哪怕这些活尸和亡灵被出去，那些高台上的非凡者也会被罗杰篡改和虚拟出来的神秘学联系给欺骗、不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
    随着林赛的战斗指令发出，那些擅长斩杀灵体的战术小队非凡者们率先出动、以出其不备之态势铲除掉了那些有些茫然的灵体，而至于那些活尸，则被三位非凡者利用“太阳”途径的封印物给一并除去。
    很快，原本暗流涌动的密林就重归了平静，而因为罗杰的缘故、那些高台上的“活尸”们并没有察觉到下方密林中发生的异常。
    “林赛。”
    罗杰通过心灵沟通的频道招呼了一声林赛，后者轻轻颔首、与罗杰分别利用“刺客”和“隐修士”的能力没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们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已经是站立在了高台之上，但是古怪的是，那些“活尸”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赛和罗杰的存在。
    这是因为罗杰利用“放大”能力将自己和林赛同时笼罩在了“守秘”状态之中，这么一来就不会激起那些中序列非凡者的注意。
    与此同时，“战争迷雾”已经悄无声息地笼罩了高墙、这让那些“活尸”和“狼人”们的直觉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迟钝。
    “动手。”
    二人同时以鬼魅一般的姿态在月光下穿行闪烁，在极短的时间内二人便解决了高台上所有的“异种”途径非凡者。
    “这样一来，危险就解除了。”
    罗杰将那些可用的肉体吸收过之后、便利用血肉魔法在高墙下方制造出了好几条骨肉形成的梯子。
    下方的战术小队非凡者们快速地顺着梯子爬了上来，他们聚拢在了林赛和罗杰的背后、望向了高墙内的院落和那座三层高的建筑。
    “这……”
    在看清了高墙内的情况后，很多战术小队的非凡者都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地上堆积着密密麻麻的人骨、被肢解的尸体和四散的血肉，而有数不清的、被串联成串的人头被悬挂在一根高耸的、雕刻着某些古怪符号的立柱之上，似乎“玫瑰学派”在利用这种方式来取悦神灵。
    而这些，就是先前那股血腥味的来源处。
    “特么的，这些‘玫瑰学派’的渣滓可真是变态。”
    林赛大受震撼，他原本以为“魔女教派”已经够变态了，但是眼下目睹了这一幕，他只觉得“魔女教派”比起“玫瑰学派”还是太良善了。
    这一幕也激起了战术小队的非凡者们的愤慨，这不仅仅是因为林赛长期为他们普及道德与纪律等等准则，更是因为那立柱上男女老少都有。
    归根结底，林赛手下的这些人不仅仅是他的战士，同样也是为人子女、是父母、是丈夫、是妻子，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此时他们看到这一幕，难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
    原本他们只是因为上级的命令而作战，而此时此刻他们只感觉有一股愤懑和压抑的情绪堵在自己的胸口。
    杀光这些“玫瑰学派”的混蛋，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所有战术小队成员内心里共同的冲动。
    然而随着罗杰轻咳一声，他们忽然间俱是一愣、而后快速冷静了下来。
    他们此时此刻仍然憎恨着“玫瑰学派”的人，但是先前那种难以抑制的杀戮欲望已经被极大地削弱了。
    “大家小心点，不要去看那根立柱。”
    罗杰沉声开口，那根立柱上面刻印着与“欲望母树”相关的符号，虽然他已经叮嘱过林赛的手下不要去看那些意义不明的符号和雕塑等，但是还是耐不住他们中的个别在好奇心趋使下、猝不及防看到那立柱上的雕刻。
    因为“欲望母树”的当前的尊名是“欲望母树、永世的嘶吼者、失心之神”，仅从尊名上就可以看出祂具备“欲望”和“失心”两种象征、能够唤醒人的欲望和不理性的冲动。
    而杀戮欲和报复欲同样是欲望的一种表现形式，刚才有个别的战术小队成员收到了这种欲望的影响、而后这股影响借助神秘学联系充斥在了整个战术小队之中。
    如果不是罗杰及时察觉、利用“原动天核”加持过的《四季·冬》规则让他们快速冷静了下来，这些人搞不好会情绪崩溃、甚至出现失控等等异常。
    此时此刻，他们也俱是回过神来、对刚才自己的失态感觉到了后怕。
    “没事，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一定能干掉那些混蛋。”
    罗杰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了对面的三层建筑。
    下一秒，罗杰一个瞬步就来到了那三层建筑的楼顶。
    “守秘”状态将那建筑笼罩在里面，林赛的手下们快速布置了绳索、而后通过绳索依次下滑，来到了那血腥味弥漫的庭院之内。
    忽然间，一股尖锐的咆哮声在院落中响起，好几名林赛手下的非凡者顿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蹲在地上，甚至有人开始在地上打滚。
    与此同时，他们的周身被很多的怨灵缠绕，这进一步加大了他们的痛苦。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细小的冰晶箭矢从暗处激射而出、在片刻之间就抵达了他们面门的位置不远处。
    林赛冷哼一声，一股炽白带青的火焰笼罩在了战术小队的面前，这火焰在顷刻之间就融化了那些冰晶细剑。
    随着一股水汽蒸腾而起，火焰帷幕散去，数股电光和日光出现在了院落之中。
    这些能够杀伤灵体的力量顿时逼迫着三位序列5的“怨魂”现出了自己的身影，他们中的一位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海洋歌者”的电光给蒸发殆尽、另外两位则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他们试图回避那些日光和雷光，但是却都无济于事，在战术小队成体系的围攻之下，这些“纵欲派”的“怨魂”皆是被尽数消灭。
    确认危险解除后，林赛立刻回头看向了那几名受到“怨魂尖啸”和“怨灵之缠”力量影响的手下、一脸担心的神色。
    好在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此时因为“怨魂尖啸”和“怨灵之缠”的释放者已经死亡、再加上罗杰提前借助心灵沟通为他们施加了保护，所以他们的灵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随着几瓶药剂下肚，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
    自此，建筑以外的所有危险就这样被解除，而因为罗杰刻意维持“守秘”的缘故，所以那建筑里面的半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外围的变化。
    随着战术小队将三层建筑层层包围、林赛镇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逃跑，罗杰也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建筑的第三层。
    随着罗杰的靴子悄无声息地落地，一条亮着蜡烛的走廊也出现在了罗杰的面前。
    他的左侧是窗户，而右侧则是一条走廊，这走廊似乎有好几条分叉、此时通往不同的地方。
    “……”
    罗杰似乎发现了某些异常，他快速地制造出了两具具备自己一部分能力的血肉傀儡。
    这两具血肉傀儡快速散开、在烛火笼罩的走廊中快速奔走，寻找起了什么东西。
    很快，它们便摧毁了两处这建筑内供奉着“欲望母树”的祭坛。
    “呼。”
    罗杰顿时感觉到四周空气中的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氛解除掉了不少，他快速地将那两具可能已经受到污染的血肉傀儡给解除了控制并销毁，而后看向了面前的走廊。
    此时此刻的他因为干扰的祛除，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层中有着十几位“玫瑰学派”的中序列非凡者，至于那半神则并没有在这一层、似乎是在最下层的地方。
    但是罗杰并没有着急下楼，他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心理学隐身”的状态，开始漫步在了这三层空间之内。
    中间有几位“狼人”与罗杰擦肩而过，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近在咫尺的罗杰、而是有些慌张地向着那两处被摧毁的祭坛跑了过去。
    他们急于去确认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也正如罗杰的愿，他快步来到了一处没有钥匙孔的石质门扉之前，然后用手在上面轻轻一点。
    在“奥秘呈现”复刻出的“木偶”操控无生命物质的能力作用下，那石门的内部似乎有着一道机窍“啪”地一声摊开。
    与此同时，那门扉之后存在着的各种诅咒性的禁制也随即解除。
    罗杰事先早就已经通过“暗线预知”知道了这门只能由“被缚者”途径的半神利用自身操控无生命物质的能力打开，除此以外任何的开门手段、包括暴力破门、“学徒”和亡灵的穿墙能力都会引发门后防御禁制的攻击。
    之所以要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件对应着“木偶”非凡特性的封印物，这封印物是“节制派”曾经的一位半神死后所析出的、目前是这门扉后诅咒禁制的核心。
    序列4的非凡特性无论是拿来帮助自己手下的非凡者晋升、还是制作成封印物、抑或是卖钱都是价值很高的，罗杰既然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罗杰在快速地利用“暗线预知”确认过那门后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轻轻推开了门。
    “虽然已经确认过了，但是还是谨慎为上……”
    罗杰快速思量了一番，他并没有向那烛火摇曳的门后张望过去，而是快速地制造出了一具具备独立意识的血肉傀儡。
    与此同时，罗杰为他赋予了一段与自己相似、但是又有本质不同的命运，而后他后退一步、看着那傀儡向门后走去。
    那傀儡在进门之后，却猛然间怔住。
    只见门口有一个摆放着各种人体残肢、沾染了许多血污的倒五边形祭坛、最中央摆放着一具由树根雕刻而成的古怪木雕。
    那木雕的形象十分怪异，是一株有着混沌鳞片的类人树木，树皮覆盖类似生物甲壳的鳞片。
    而在其树体表面，则刻着大量异常的器官，包括晶莹诱人的果实、湿漉漉的魅惑朵、黑色心脏、赤裸的瘤体以及不同文明的金属钱币等等。
    最诡异的是在它的最上首有着两个不同的头颅，这头颅看性别分别是一男一女，那下方的男性头颅双目紧闭，表情充满着奇特的欲望，而那上方的女性头颅则容貌异常美丽，且带有直指情爱的魅力。
    罗杰的那血肉傀儡在看到这根雕的第一时间便大脑“嗡”地一声，他只感觉到有无穷无尽的杂念和欲望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灵已经成为了一棵被渴望和欲望俘虏的树木、疯狂地抽取和压榨着他精神体最深处的力量。
    仅仅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这傀儡便彻底发狂，他的四肢和脸颊快速地枯萎、而后炸开成了一大片的血雾。
    而与此同时，罗杰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出现了一声难明的狂躁嘶吼，但是紧接着这嘶吼声就被一声巨大的爆鸣声给压制了下去。
    “靠，搁这等着我呢。”
    躲在门后的罗杰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他明白这木雕非常特殊、应该是存在着“欲望母树”的亲自赐福。
    他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没有下意识地相信自己“暗线预知”的判断、利用自己的本体直接进入面前的房间。
    否则的话刚才那一下他哪怕不受到重创疯狂、体内的污染可能也要平白无故再多上一种。
    虽然有着“门之钥”污染的罗杰哪怕体内再多一种污染也不会死，但是按照他和亚当的计划，此刻他体内的污染只能够支持他晋升到“星界歌者”，而如果要再往上继续晋升就必须借助阿蒙利用“欺诈”从“真实造物主”那里转移过来的、剩余的“门之钥”的污染。
    所以罗杰也无法确定自己的“门之钥”污染能够保持多久，如果“门之钥”的污染消失，他体内存在的其它污染肯定会出现某种不好的异变。
    哪怕清楚自身是一个污染的大杂烩、垃圾桶，罗杰也要尽量保证自己的体内不再引入新的污染，这是为了防范未来的风险所做的考虑，而他的谨慎无疑是在潜移默化之中救了自己一次。
    对于原本就崇拜着“欲望母树”的“纵欲派”成员来说，这雕塑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而这也是除了那门以外、检测入侵者身份的另外一道禁制。
    毕竟“节制派”的半神同样具备“木偶”的能力，多这样一重保险、无疑是更加稳妥的。
    除此以外，这里还能被用作“纵欲派”成员祭祀和参拜“欲望母树”的一个场所，总的来说就是只有“纵欲派”的成员才能够安然无恙地进入并离开这处房间。
    “……”
    罗杰略一思量，而后先是利用“守秘”将这房间隔绝、而后直接隔着门使用了“银白细剑”。
    一道水银色的光点随着他的手腕抖动激射而出，这光点直接穿透了门扉、没入了那根雕的体内。
    “轰！”
    随着一道爆炸声响起，那根雕也终于是四分五裂。
    罗杰又制造了一具血肉傀儡进门、确认其中已经没有危险后，那血肉傀儡将一个被层层带着倒刺的铁丝捆起来的、手掌大的木偶给丢了出来。
    而后那血肉傀儡便分崩离析、炸碎在了门的后面。
    罗杰看了一眼那木偶封印物、而后直接将其丢进了“原动天核”中央石质平台的最中心。
    而后他将门关上，向着更下面一层走去。
    然而在罗杰顺着楼梯走到一半、还没有真正下到第二层的时候，他的脚步就忽然间停住。
    下一秒，罗杰直接炸开成了一大片的青色火焰、逃遁了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
    就在他刚刚离开没一秒钟，那里便满溢起了一大股黑色的流体、将四、五个立方米的空间都给完全淹没了。
    “某种诅咒……”
    罗杰眼睛微动，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自己的楼上与楼下都传来了许多的脚步声。
    “找死。”
    罗杰冷哼一声，“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出现在了他的身畔。
    一时间，整条楼梯间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扭曲空间，这扭曲空间直接撕碎了第一批冲入楼梯间的四名“玫瑰学派”的非凡者、而后将更多的人逼停在了外面。
    “奥秘呈现。”
    罗杰轻声开口，而他旁边的“堕落伯爵”丘纳斯·科尔格亦是对着他举起了左手、凌空一握。
    “放大”的力量顿时加持在了罗杰的身上，他两只手散发出了晨曦般的微光、而后同时向着楼上和楼下一挥。
    被放大以后的“猎魔者”力量顿时化为了“光之风暴”，这光之风暴如同洪流一般迅速向着楼上和楼下蔓延而去、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怨魂”、亡灵和种种“异种”途径的非凡者全部切裂。
    很快，两层楼便再次归于了平静，而一楼也传来了打斗声、似乎是林赛和他的非凡者小队已经突入、正在与“玫瑰学派”的成员交战。
    忽然间，罗杰深吸一口气、开始向着无人的二楼尽头狂奔而去。
    那狂奔具备无匹的气势，堪比极速的冲刺顷刻之间就卷起了一道道的风流。
    “想跑？”
    罗杰冷哼一声，面前的黑暗深处炸开了一大片红色和蓝色的星光，而一位女性的身影也痛哼一声、向后倒飞而出。
    此时的她，已经被附带了“加重”和“受伤加深”两种负面效果，这让这位半神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脱离战场。
    “艾维娜·科尔佩斯。”
    罗杰低声开口，凭借“黑暗堙灭”，他得知了面前这位半神的名字。
    这是“天体教派”的高层之一，直属于“神孽”斯厄阿，是这一处设施的主要负责人。
    这女人年龄大概在三十余岁，有着金色的头发和幽蓝色的眼睛、身段如垂柳般窈窕，面容似冷月般苍白而精致。
    她身穿一件刺绣有猩红色玫瑰的黑色长裙，眼睛之中充斥着难以名状的疯狂和欲望的混合物。
    “罗杰·亚伯拉罕。”
    艾维娜·科尔佩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特么的，怎么这年头是个邪教半神都知道老子的名字？”
    罗杰顿时有些无语，他懒得跟艾维娜·科尔佩斯废话，他左手和右手各出现了一柄分别由火焰和冰晶构成的长枪。
    下一秒，他将这两柄长枪直接向着艾维娜·科尔佩斯给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艾维娜·科尔佩斯面前的光洁的石板却直接翻了起来，这阻挡了罗杰的突刺、与此同时，一张若隐若现的脸孔从那石板中浮现了出来。
    一声尖啸声在罗杰的耳畔响起、罗杰下意识地利用“音律替身”制造出了一段能够制造幻觉的旋律，而后身形快速的在不远处出现。
    一道红晕在艾维娜·科尔佩斯脸上浮现而起，她明显被罗杰制造出的幻觉给勾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这让她暂时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与此同时，对面的罗杰深吸一口气，同样对着艾维娜·科尔佩斯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
    这爆鸣声立刻让走廊两旁的玻璃噼里啪啦全部粉碎，它掀起的音浪直接粉碎了艾维娜·科尔佩斯所栖身的那块光滑的石板、而后再次将她给击飞了出去。
    接连两次受到重创让艾维娜·科尔佩斯吐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她的脸颊开始交替出现活尸化和狼毫，看上去是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她用怨毒的眼神看向了罗杰，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紧接着，艾维娜·科尔佩斯的眼珠变为了浑浊的玻璃状，她的皮肤也快速地木化。
    她试图用“诅咒之源”的能力将失控的倾向化为诅咒、反弹给罗杰！
    “搞笑，竟然敢在我的面前使用我已经‘泄密’过的能力。”
    罗杰笑了一声，他也同样进入了“诅咒之源”的状态之中。
    比起艾维娜·科尔佩斯，他的“诅咒之源”状态是有着“放大”力量加持的，这让失控的诅咒再一次反弹给了艾维娜·科尔佩斯。
    在极端的不可置信之中，艾维娜·科尔佩斯已经木质化的身体四分五裂，而她操控着自己肢体的灵魂也痛苦地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罗杰没有跟她废话，他直接开始了灵魂的奴役。
    与此同时，罗杰将路德维希·谢尔盖的灵魂和对应的非凡特性给排了出来。
    之所以要将这位“卷轴教授”的灵魂给排出来，是因为目前他的能力罗杰已经基本用不上。
    但是罗杰也没有要放他前往灵界的意思，反倒是直接把他的灵体直接丢进了“深渊”。
    看着落入“深渊”之前的路德维希·谢尔盖那怨毒的、想要将罗杰给撕碎的眼神，罗杰直接对着他比了一个国际标准手势、然后一脸嘲讽地看着他落入黑暗之中。
    等到艾维娜·科尔佩斯的灵魂奴役完毕，罗杰双手插进了风衣兜里、开始向下走去。
    “船长。”
    身上沾染了血污的林赛见到罗杰回来，立刻放松了下来。
    罗杰环视了一圈满地的尸体，那里面并没有林赛的战术小队的成员，这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辛苦了，等下给大家加餐。”
    而后他又看向了林赛：
    “林赛，做得不错。”
    他的意思不仅仅是夸赞林赛肃清了一层的非凡者，更是赞扬他组织队伍得当、使得战术小队无一伤亡。
    因为罗杰分明能够看到门口处有一堆碎掉的瓦砾，那上面有着支离破碎的“欲望母树”象征，也不知道林赛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其摧毁的。
    “吃一堑长一智。”
    林赛挠了挠头：
    “船长，您在上面的收获如何？”
    “我奴役了一位‘玫瑰学派’半神的灵魂。”
    罗杰开口道：
    “大家先打扫战场，回收掉落的非凡特性，我会派一个分身陪同你们清理掉这楼宇内残存的隐患。
    “之后大家就在这楼里面休整，我会给大家安排宵夜。”
    “是，船长！”
    林赛立刻应答、而后便开始安排自己的手下去按照罗杰说的做了。
    而罗杰则是先去了一趟“原动天核”中的蔷薇园、安排罗姗给自己的手下做宵夜，而后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之后罗杰离开了一层、重新回到了庭院之中。
    他看向了上面的那些悬挂着的人头，而后微微叹了口气。
    罗杰伸出手、利用“反重力”将那些头颅取了下来、而后轻轻堆放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的右手凝聚出了一柄冰晶长枪、将其投掷而出。
    这冰晶长枪顷刻间便击碎了那立柱上面象征着“欲望母树”的图腾，而后罗杰又看向了旁边的头颅，深吸了一口气。
    “堕落伯爵”的“腐蚀”能力发动，只是在“黑暗堙灭”的作用下，这“腐蚀”变为了物理意义上的腐蚀。
    看着那些头颅快速地消融，罗杰双手交握、低声说道：
    “原谅我不能为你们火葬……”
    一阵夜风刮过，四周的原始森林猎猎作响。
    过了良久，待到地上的头颅尽数消失，罗杰也终于是放下了双手。
    他没有直接将艾维娜·科尔佩斯的灵魂召唤了出来、开始审问起了这位序列4层次的半神灵魂。
    “艾维娜·科尔佩斯。”
    罗杰冷声道：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艾维娜·科尔佩斯的脸庞扭曲抽搐了一下，而后似乎是迫于某种压力，她默然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赫尔伯特·哈利斯还活着吗？”
    这个名字正是“怨魂”莎伦和“活尸”马里奇委托罗杰寻找的那位发了疯的“沉默门徒”，而在身后的那处设施之中、罗杰并没有察觉到与他有关的线索。
    “活着。”
    艾维娜·科尔佩斯点了点头。
    “他还是疯狂的状态？”
    “是的。”
    艾维娜·科尔佩斯再次点头。
    “他的确切位置在哪里？”
    这是罗杰关心的问题，因为找到赫尔波特·哈利斯有助于他搞清楚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森林的最深处，有一处瀑布，在那瀑布后面隐藏着另外一处设施……那是一处地堡。
    “除了赫尔波特·哈利斯外，那里面还有另外两名看守他的半神。”
    罗杰轻轻颔首：
    “你了解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了解……我只知道他似乎是在某次祈祷仪式中突然发狂失控、而后就开始攻击起了自己人。”
    艾维娜·科尔佩斯开口答道。
    这回答对于罗杰来说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因为这与罗杰先前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那祈祷仪式的具体内容、以及赫尔波特·哈利斯到底处在怎样的状态之中。
    “下一个问题。”
    罗杰深吸一口气：
    “‘神孽’在不在这处森林之中？”
    (本章完)

 第396章 管理队伍的方式

    第396章 管理队伍的方式
    听到这个问题，艾维娜·科尔佩斯明显有些犹豫，罗杰意识到什么、他借助“守秘”和“黑暗堙灭”再次屏蔽了这处庭院和外围的神秘学联系，这才让艾维娜重新开了口。
    “祂在西拜朗。”
    过了好一会儿，艾维娜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西拜朗哪里？”
    罗杰继续追问道。
    “星星高原南麓，那里还有‘玫瑰学派’的一处设施。”
    听到艾维娜的这句话，罗杰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因为星星高原南麓与东拜朗远古森林的位置关系恰好是对角线，中间相隔数千公里，而“神孽”本身又不是擅长快速旅行的非凡者类型、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事实上，哪怕“神孽”斯厄阿真的过来了，罗杰也不害怕。
    这并不意味着他能通过刚正面打赢斯厄阿，而是因为这次南大陆之行关系到法布提的重生，这对于罗杰和亚当来说至关重要，所以亚当肯定会想办法制造各种巧合来拖住“神孽”斯厄阿。
    甚至，罗杰都怀疑斯厄阿是被亚当给支开了，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不和斯厄阿正面遭遇，罗杰这边就没有问题。
    “你刚才说，赫尔波特·哈里斯所在的那处地堡里面有什么？”
    虽然当下在罗杰的“暗线预知”之中，他知道赫尔波特所在的位置就有他此行要找的东西，但是经过先前“欲望母树”的雕塑事件，罗杰意识到这位旧日支配者似乎有能力干扰自己的“暗线预知”，所以他也必须要多审问艾维娜一句。
    “那里有……”
    艾维娜的面庞又一次扭曲了起来、似乎在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
    “好了，不要说了。”
    罗杰厉声开口、制止了艾维娜想继续叙述的打算。
    他通过艾维娜的反应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危险，但是另一方面，这也确认了罗杰的猜测——那就是在那处地堡之中，有某种与“欲望母树”和“深渊”联系紧密的事物。
    而这也正是罗杰的目的，因为现在在特里尔、“永恒烈阳”教会的行动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而他这里的行动与“永恒烈阳”教会的行动其实是相辅相成、遥相呼应，任何一边出现了大的进展都能够帮到另外一边。
    之后他又和艾维娜确认了一下那处工事的详细位置和一些内部兵力的细节，这才将她再一次收回了体内。
    待回到三层建筑内，林赛已经指挥着他的战术小队将现场基本清扫完毕。
    这一趟他们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了大量的非凡特性，还找到了一些现金和贵金属，林赛主动将应当属于罗杰的那部分交给了罗杰、而后将剩下的资源平均分配，自己手上则是没剩多少东西。
    “你这家伙，对自己手下是真不错啊。”
    罗杰看着现场战术小队的模样，低声对着林赛说道。
    “毕竟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我做事，如果我在奖励上再克扣的话，那可就太不得人心了。”
    林赛喝了一口自己随身带着的酒，又道：
    “其实我这还是跟您学来的，您对我不也很好吗？
    “某种意义上，我从您这里已经得到的够多了，所以给弟兄们多分一些好处，我也乐意。”
    “那倒是。”
    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他又道：
    “不过其实有一点你忽略了。”
    林赛闻言，看向了罗杰：
    “请您见教。”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又开口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些家族豢养一种叫做‘死士’的打手，这些打手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了家族去死、而且完全不会犹豫，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这些家族给的很多？”
    林赛试探着开口问道。
    “不。”
    罗杰摇了摇头：
    “确实，那些家族给的很多，多到几乎能他们一直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但是除此以外，他们还有别的可以约束这些人的方式。”
    罗杰亦是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
    “要么就是这些人原本就蒙受了这些家族的大恩，要么就是受到某种共同价值观的强烈驱使，抑或是他们的家眷妻儿需要在自己死后蒙受主家的照顾——当然，这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人质。
    “这样一来，虽然这些死士之中偶尔会出现一些例外，但是总体上他们的大方向是可以预测的——那就是为了主家去服务、甚至在必要时去死。
    “我需要明确的是，我并不是要教唆你把自己的手下当工具、利用卑鄙的手段控制他们，而是说，你需要有意识地在利益关系之外与他们建立一种新的价值联络，这种价值联络能够超越表象的得失，否则你手下的人因利益而聚、最终同样会因利益而散，那样的话就不叫兵团，而是叫做土匪。
    “当然，你的队伍目前并没有这样的问题，他们个个都是忠诚的战士——毕竟，他们在‘神弃之地’中的作为也证明了这点。
    “但究其根本，可能是因为你的管理方式满足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些中的一条或两条。
    “譬如，你给战死之人的厚待，对他们家属的照顾……或者是不那么具象层面的，例如战友之情，但这也是一种共同价值观的驱使，不是吗？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是人心被成功凝聚到了一起，你们超越了一开始的隔阂，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情谊，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事实上，罗杰在对于自己的舰队管理亦是遵循着同样的准则，他一向都愿意去与自己的部下共情、以他们的利益为自身利益，也因此收获了一批可以依靠的嫡系。
    其中最典型的三个例子就是林赛、宙斯和狄奥尼修斯。
    罗杰帮助狄奥尼修斯从弗萨克救出了他被挟持的弟弟、帮助宙斯获得了体面和尊严，而林赛就更是如此——罗杰帮助他报了自己和“魔女教派”的血仇、找回了米兰达的遗物。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水手是认同罗杰的个人能力和魅力、抑或是认同“群星舰队”的处世风格……当然，亦有不少人是因为“群星舰队”的待遇较好而服务于这只舰队。
    无论如何，对于罗杰来说，他可以在一开始用好处来雇佣那些出类拔萃的人才、之后才慢慢与他们建立起更深层次的联络，但对于那些纯粹是因为短期利益团结在自己身边的人，罗杰也绝不会将最为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
    只有那些与罗杰有着利益之外联系的人，才是他真正意义上可以信任的对象，而他先前进入“神弃之地”所带领的手下绝大部分都有着此类的属性，这也是他底气的重要来源。
    林赛闻言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
    旋即他又道：
    “先前我对于团队管理这方面是有一些此类心得的，但是比较偏向于碎片化的经验，没有像您说得这么具象。”
    罗杰轻轻颔首：
    “我之所以要跟你说这些，也是想提醒你建立一套更加明晰和人性化的管理理念……这涉及到你在‘猎人’途径上的未来。
    “现在你的队伍虽然已经有一定规模了，但是比起真正的军团来说还是太小了……如果想要率领更大的队伍，你就必须要有一套更加完善的管理方式。
    “比如，‘猎人’途径序列3的晋升仪式要求晋升者带领属于自己的队伍、在一场战争中战胜强大的敌方势力，而敌方势力越强，仪式效果越好。
    “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你对每一个队伍成员的能力和性格都了如指掌、做出正确的决策，同时所有人都必须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确保合适的人在合适的职位之上、尽忠竭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样一来，你的部队的潜力才能完全体现出来、才有希望战胜比你们强许多倍的敌人。
    “因此，我刚刚说的只是一个方面，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重要的方面……例如如何发掘人才、如何识人、如何平衡手下不同派系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还有奖惩制度、统一的兵团思想建设等等，都是你需要进一步思考的事情。”
    林赛仔细听完，深吸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船长，我会仔细思考的。”
    “加油吧，兄弟。”
    罗杰微笑着拍了拍林赛的肩膀，而后他又说道：
    “招呼大家准备吃饭吧。”
    ……
    在吃过饭后，林赛安排迭戈为大家制定了轮换执勤和休息的人员安排，而罗杰则是再次来到了“原动天核”内部的蔷薇园中、帮助罗姗做了烹饪的善后工作，而后兄妹俩这才坐在了一起、开始喝起了罗杰带上来的朗姆酒，吃着烤苏尼亚海虾。
    “我说哥，你这真是把我当家政小妹用了。”
    罗姗连着做了两顿大锅饭，此时只感觉腰酸背痛，她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吐槽起了罗杰。
    “辛苦你了。”
    罗杰微笑着揉了揉罗姗的头发，而后又跟她讲了一遍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
    罗姗认真听完，而后非常神往地开口说道：
    “哥，我也好想变成非凡者。”
    “啊？你？”
    “嗯，对，我比较喜欢‘刺客’途径。”
    “为什么？”
    “因为‘刺客’途径的能力很酷，而且能让我变漂亮。”
    说罢罗姗抽了抽鼻子，她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雀斑有些焦虑。
    罗杰听完哑然失笑，过了半晌才开口道：
    “傻孩子，在外面那个世界，女孩子成为‘刺客’途径非凡者是活不久的。”
    “为什么？”
    罗姗反问。
    “因为‘刺客’途径的序列0是一个颠婆，她不允许有纯女性刺客存在，在‘魔女教派’中，男性完成生育之后也必须变为女性……当然，与他结合的女性，以前也是男性。”
    罗杰耸了耸肩。
    “咦惹。”
    罗姗立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她想了想又问道：
    “那‘药师’途径如何？它不仅能治病救人，到了高序列也能变美。”
    而后她又试探性地问道：
    “毕竟按你说的，莉莉丝女士是一位女性，还是旧日遗民，祂总不至于杀掉自己下属途径的非凡者吧？”
    “这个……莉莉丝虽然是没有那么颠，但是这条途径仍然很危险的。”
    罗杰摇了摇头：
    “因为莉莉丝上面那一位是个邪神来的，连带着‘药师’途径的非凡者也容易遭殃。”
    “好家伙，你们这个诡秘世界就没点正常神吗？还是说那些会变美的途径本身就容易出神经病？”
    面对罗姗的吐槽，罗杰笑出了声：
    “正常神还是有的，虽然不算很多……
    “另外老妹，你也不要太容貌焦虑，在哥看来你已经很好看了。
    “其实有许多别的途径其实也很不错的，比如亚伯拉罕家族掌握的‘学徒’途径，还有‘黑夜女神’教会掌握的‘不眠者’途径。”
    “那，哥，我真的能成非凡者吗？”
    罗姗点了点头，而后忽然十分认真地问道。
    却不曾想，这个问题一下子把罗杰给问住了。
    老实说，罗杰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现在的罗姗从本质上是罗杰在晋升为“黑先知”之后、借助“原动天核”与“秘密”有关的权柄从黑暗中强行拉出来的智慧生命，目前并不具备去到现实世界的可能。
    但是从各个角度来看，罗姗都和活着的人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以太体不太完整外，罗杰检查过她的星灵体、心智体和精神体，这些都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原动天核”之内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
    罗杰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答道。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因为成为非凡者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天知道你在服用魔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毕竟你的存在状态和正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天知道你在服用过魔药以后会不会消失、或者是发疯失控，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听完罗杰的话，罗姗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哥。”
    她旋即又叮嘱道：
    “无论如何，明天的行动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罗杰轻轻颔首，安抚了一番自己妹妹的担心。
    之后兄妹俩又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罗杰便暂时离开了“原动天核”。
    临走之前罗杰又试着制造了一些自己熟悉的人，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没有罗姗的那种灵动和智慧，最终罗杰只能悻悻然地将那些没有灵魂的生命体抹去、而后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
    此时此刻，林赛手下的战术小队成员们大多已经入睡，而有少数则在门口站岗、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眼见没什么特别的情况，罗杰便也和衣而卧、躺在林赛的身边，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罗杰安排自己的手下吃了一些行军粮，而后清扫了前一晚的痕迹后，这才再一次向着西北方向出发。
    按照艾维娜的交代，“玫瑰学派”的那处地堡距离当前位置不算很远，大约有十几公里左右，这对于一支非凡者队伍来说不算什么遥远的路程。
    而经过了昨晚他们所留宿的那处设施，再往后的路途便不复先前那样多的陷阱和侦测手段——“玫瑰学派”明显是将艾维娜和她的手下给当成了预警的前哨，而罗杰的这一点猜测也获得了艾维娜本人的亲自确认。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很多，罗杰他们只需要按照既定方向隐蔽前进、将偶尔出现的侦测手段和徘徊在密林之中的活尸和亡灵等等清除即可。
    在原始森林中行军固然艰难、经常会遇到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但却有一个很显著的好处，那就是大部分时间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因为这里面到处都是流动的活水，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无毒无害的清冽山泉水，只需要简单煮沸之后即可饮用。
    在第三次补充水源之后，时间也来到了中午，罗杰等人翻过一座丘陵、便听到了远处的水声。
    那水声并非是他们先前见过的那些溪流般平静，而似乎是从高处坠落、因此发出了轰鸣之声，哪怕隔着两公里左右的距离，罗杰都能将其听得一清二楚。
    “瀑布？”
    林赛听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
    “嗯，瀑布。”
    罗杰轻轻颔首：
    “大家进入战斗准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要遇敌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皆是蓄势待发、将自己的武器和封印物等取了出来。
    罗杰再次模拟了林赛的身份、以此进入了小队频道，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后，他便将指挥权再次交给了林赛。
    下一秒，罗杰忽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就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盲区一般。
    已经进入了“心理学隐身”状态的罗杰借助“反重力”漂浮在空中、向瀑布的方向飞行着，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因为踩到枯枝落叶而发出声音、从而引发“玫瑰学派”那些巡逻者的警觉。
    很快，罗杰便遇到了两名正在巡逻的、一男一女两位“活尸”和他们操控着的尸体。
    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杀掉他们，而是静静地跟在二人后面两步左右的距离、听起了他们的交谈。
    “拉蒙，老实说我有点害怕。”
    那女性“活尸”低声开口道：
    “这两天地堡里人心惶惶，据说是哈利斯大人发疯了、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他杀了几十名我们的自己人。
    “据说就连麦金利大人也被他打成了重伤，如果不是卡拉曼大人留下的药剂，她估计早就死了。”
    “嘘。”
    旁边那位名叫拉蒙的男性“活尸”开口制止了自己的同伴继续谈论那些半神的事情、同时警惕地抬头环视了一圈周遭。
    他的视线从罗杰的身上掠过、而后又回到了前方，在确定了没什么人后，拉蒙这才低声说道：
    “我听说哈利斯大人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在他将一件‘罪犯’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作为祭品、想要从神像那里祈求祝福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然后才发疯了。
    “而根据我亲眼所见，他现在的状态……比起人，倒更像一具失去控制的木偶。”
    (本章完)

 第397章 “超星主宰”的影响

    第397章 “超星主宰”的影响
    “失去控制的‘木偶’？”
    罗杰闻言愣了愣，他一时间有些没有理解到面前的男性“活尸”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被缚者”途径的序列4名称就叫“木偶”，而身为“沉默门徒”的赫尔波特肯定也曾经是一位“木偶”——但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来理解问题，就会显得非常怪异。
    先不论序列6的“玫瑰学派”非凡者是否能够知道高序列的魔药名称，但是无论他们知不知道，这些高序列非凡者都有很大的概率曾经在他们面前展示过自己的“木偶”能力。
    所以失控就失控，根本没必要在失控后面加上木偶这个词，这无论如何都显得太过刻意。
    所以罗杰判断，有一种更大的情况是，赫尔波特·哈利斯是真的在外貌或者举止上表现出了类似“木偶”的特性，这并非是对超凡属性的解读，而更多是对他行为举止的朴实描述。
    果不其然，就在罗杰这么想的时候，那名为“拉蒙”的男性“活尸”眼见自己一旁的女性“活尸”一副不解的表情，此刻也是主动开口解释了起来：
    “我也只是听说……哈利斯大人现在的行为举止很像一个提线木偶，动作和表情都机械呆板，关节活动也很不流畅，而且近乎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思维、无法与人沟通或交流，会下意识地攻击任何靠近他的人。
    “这描述让我想到了……嗯……麦金利大人前些年制作的那些人体标本，那些一看就不像是活人的微笑，嗯，就是这样。”
    听了拉蒙的描述，罗杰在确定了自己先前猜想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特定的名词。
    “秘偶化”！
    这个猜测一下子就让罗杰联想到了自己先前将“午夜城”里面的那些属于“天尊”的秘偶给放逐到“深渊”中的事情，如果是针对“欲望母树”的献祭行为导致的秘偶化污染的话，这也是罗杰所知的唯一可能的来源。
    罗杰当初的计划是，借助“堕落母神”和“天尊”的污染与“欲望母树”的污染形成三方制衡，以此让法布提获得喘息之机。
    而从种种迹象和伏拉第尔·阿扎玛特的话来看，这个计划很有可能是确实成功了的，而“欲望母树”眼下似乎是在借助“玫瑰学派”非凡者献祭“深渊”途径封印物的行为达成神秘学意义上的置换，以此来一点点获得更多的“深渊”的掌控权、同时将“天尊”的污染一点点排出。
    但是作为一种潜在的风险，那些参与献祭的“被缚者”途径则可能受到“秘偶化”的影响。
    罗杰目前还尚不清楚“玫瑰学派”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从赫尔波特·哈利斯的表现来看，他在参与献祭之前可能并不知道这种献祭的后果，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可怜的家伙也算是被坑了。
    当然，对于“玫瑰学派”“纵欲派”的那些疯狂的邪教徒来说，这可能也不算什么大的损失，只要托尔兹纳和斯厄阿这几位高层不出问题，那些半神完全可以替代——只要非凡特性得到了保留，他们有的是办法培养出新的、忠于“欲望母树”的新晋半神。
    之后两位“活尸”的讨论便开始变得没有了营养，几乎都是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罗杰实在听不下去、直接利用自己的能力让他们二人给陷入了昏迷。
    之后罗杰又制造出了几个分身、干掉了一些被“玫瑰学派”非凡者和他们驱使的用来侦测危险的自然灵、清理掉了那些可能会导致团灭的险恶诅咒，这才对着林赛和他的战术小队发出了“已清除”的信号。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罗杰的身边，林赛看向了罗杰、开口问道：
    “船长，下了这处丘陵就抵达那处瀑布了，考虑到要穿越瀑布、且入口处肯定有重兵把守，所以我们到时候会不可避免地引起‘玫瑰学派’的警觉。”
    事实上，罗杰还有别的办法进入“玫瑰学派”的地堡，但是不排除这地堡里面有天使层次的防御手段，所以走正门相对来说是一种比较稳妥的方式。
    “没关系，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也不怕被他们发现了。”
    罗杰摇了摇头：
    “突入地堡的工作交给我，这能够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但是一旦我们进入地堡、我就不能保证自己仍然能够不被发现。
    “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必须要进行强攻，你们必须对此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句话，林赛心中一凛，他立刻点头：
    “是，船长。”
    之后众人便一边行军、一边听取林赛和迭戈的战术安排，而罗杰则是走在最前方、以此来提前清理掉那些林赛他们发现不了的高层次诅咒。
    到了东拜朗时间下午2点左右，那瀑布终于是出现在了罗杰等人的视野中。
    那是一处高度在四十多米的断崖，一条宽度大约在10米左右的河流从这里倾泻而下、形成了一挂瀑布。
    这瀑布的声音震耳欲聋，清冽的山泉水砸在下方的乱石上形成了大量水雾和白色的泡沫，而之后这条河流又再次向着东南方向流去、而罗杰等人一路上的水源基本都是靠这处河流供给的。
    “该说不说，这地方自然环境倒是不错，‘纵欲派’还真是会给自己选地方。”
    林赛看到这一幕，不禁开口感慨道。
    而罗杰的内心此时亦是同样的感受，如果不是因为他很了解“纵欲派”是一副什么德行，他搞不好可能还会以为这帮人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世外高人、这才能选到这样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基地。
    想到这里，罗杰不禁摇了摇头：
    “这不过只是表象，你很难想象这地下可能藏着怎样的污秽和罪恶。”
    “您说的也是。”
    林赛想到了先前艾维娜所在的那处设施的庭院中那狼藉和疯狂的景象，不禁开口说道。
    “走吧。”
    罗杰深吸一口气，然后便将林赛和他的战术小队尽数收进了“旧日之盒”之中，而后整个人进入了“心理学隐身”的状态，然后快速地朝着那瀑布飞去。
    在飞行间，罗杰的“黑骑士”铠甲已然覆盖在了他的身上，这是为了扛住水流瞬间的冲击力、为他穿过瀑布提供支持。
    当然，罗杰亦是可以利用“反重力”暂时分开水流，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就势必会引起“玫瑰学派”守军的注意、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平添变数。
    除此之外，罗杰还为自己赋予了一段强运，
    “噗嗤。”
    随着一个加速，罗杰穿过了那瀑布，一条向下的、点着灯火的通道也随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守军很多……”
    罗杰在看到这通道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门口有二十多位“异种”途径的非凡者，除此之外还有上百的活尸和亡灵徘徊在附近。
    而在那下方，似乎有着某种防御魔法的存在，这防御魔法只有使用对应的神奇物品才能够打开，否则的话可能会引来天使级别的反噬。
    更关键的是，像之前一样，罗杰同样无法使用“暗线预知”搞清楚那神奇物品到底在什么地方、似乎同样有接近序列0级别的混淆手段在此处发挥着作用。
    但罗杰没有着急，他直接利用“织梦人”的能力进入了一位“狼人”的无意识深处，而后在那里见到了他的形象。
    比起他外在所表现出的那种难以抑制的疯狂和充满着各种欲望的眼神，这家伙的无意识形象却显得极为怯懦、此时面对罗杰的到来、正战战兢兢地缩在地上、一副极为恐慌的样子。
    不仅如此，罗杰甚至发现这家伙的无意识形象的性别竟然有些模糊不清，他同时具备男性和女性的特征。
    罗杰明白，这形象指向的人生经历必然非常特殊，因为“纵欲派”放纵自身的方式多种多样，其疯狂程度比起罗杰前世的西方神话传说中的、某个位于死海东南方的、已经被毁灭的城市来说，估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帮该死的邪教徒……”
    罗杰压制住自己内心里的浮想联翩，他当即就开始审问起了面前这半男不女、全身长满狼毛的家伙。
    “下面的那通道，该如何进入？”
    面对罗杰的冷声发问，那缩在地上的家伙微微一愣、而后抬起头来。
    他眼神中露出了渴望，同时脸颊也变得通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
    “……”
    罗杰沉默不语，“邪魔克星”在他手中直接解放。
    他将那断剑的剑锋给比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其锋锐一瞬间就让这“狼人”的脖子上流淌出了鲜血。
    罗杰决定如果对方再不说话，他就直接在物理意义上斩妖除魔。
    然而谁知道那家伙竟然直接白眼上翻，全身抽搐起来，这搞得罗杰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片刻后，对方重新恢复了正常，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说道：
    “有一把特殊的钥匙，在维克兰特的身上……只有在换班的时候，他才会从内部开门。
    “不过，你不用担心，还有大约20分钟，我们就要换班了。”
    特么的死变态……
    罗杰强忍住了不适，不停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时此刻，他已经搞懂了状况——那名为维克兰特的人应该是防御魔法后方的一位类似看门人一般的存在，而那防御魔法也只能从内部打开。
    这就意味着，罗杰从外部抢夺钥匙的计划是注定不会成功，唯一可能实现的方案是，罗杰直接待在这“狼人”的身上、跟着他直接混进“玫瑰学派”的地堡。
    为了保险起见，罗杰在强运以外额外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将自己的神秘学存在给拟合成了这“狼人”的童年阶段，这样一来他就能够避开很多针对心智体的检测手段、从而成功地混进“玫瑰学派”之中。
    果不其然，过了20分钟，这“狼人”开始浑浑噩噩地跟着大部队开始换班，他眼看着后续接替他们的守军出现、而后跟着大部队向下走去，整个过程并没有遭遇任何的阻碍，就连那天使层次的检测手段都没有察觉这“狼人”的身上所附着着的罗杰。
    然而在进入地堡之后，罗杰才开始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他原本以为，这地堡内部会是类似艾维娜·科尔佩斯所在的那处工事之中的模样、充满着血腥、狼藉和混乱，然而在这地堡真正映入罗杰的眼帘之后，他才发现这里面充斥着各种现代化的设施。
    这所谓的“现代化”并非是北大陆意义上的现代化、甚至在科技水平上接近罗杰穿越之前所在的那个时代。
    不说别的，最起码这里面有着稳定的电力和照明供应，就连罗杰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电力是来自何处。
    不仅如此，这地堡内四处存在着银白色的金属构造，地上甚至有指示性的灯带，这一幕看得罗杰有些发愣。
    可以确定的是，“玫瑰学派”在这里耕耘的时间之长、远超自己的想象。
    “如果说这不是地球的技术……难道是某位外神通过‘欲望母树’提供的有关知识？”
    对于这方面的猜测，罗杰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清楚那些环伺于地球屏障之外的外神有着很多眷者文明、其中应该不乏科技类的文明。
    而具体是哪位外神的手笔，罗杰个人认为应该是“超星主宰”，因为这位旧日支配者比较擅长各种物理法则和基本力的掌握，这对于发展科技侧文明具备很强的加持作用——起码在基础物理学研究方面，这种文明会具备其他文明难以比拟的优势。
    不排除其中有一些文明同时信仰着“超星主宰”和“欲望母树”、而后将某些特定的技术或者封印物通过“欲望母树”给传递来了地球，而后被“玫瑰学派”通过自身的手段使用、最终建设起了这处科技水平远超北大陆文明的地堡。
    而这个发现，让罗杰颇为吃惊，他也因此开始意识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应该并非只是调查与“欲望母树”有关的事情。
    “真是惯性思维了，刚才来之前没有仔细审问艾维娜这地堡里的详细情况。”
    罗杰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对于那些旧日支配者之间的互动和联盟关系、以及他们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而这个发现也让罗杰和林赛他们这一次的任务难度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因为罗杰可能不仅仅要对抗“欲望母树”的力量投影，甚至有可能要再一次对抗“超星主宰”的能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接下来的战斗都不会轻松。
    想到这里，罗杰直接在心里对着“空想家”亚当进行了祈祷、讲述了这处地堡的情况，同时表达了希望祂基于自己帮助的请求，为接下来可能的变化提前做好准备。
    待到那“狼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罗杰快速地借助“心理学隐身”脱离了这“狼人”的身体、而后看着他逐渐远去。
    罗杰将这处银白色的走廊给没入了“隐秘”状态，然后将林赛和他的战术小队给释放了出来。
    在第一时间，罗杰就利用“心灵沟通”频道安抚了他们的精神、以防止这些人对于现场的情况感觉到过于震惊、从而制造出什么不必要的噪声。
    “长话短说。”
    罗杰快速道：
    “‘玫瑰学派’似乎掌握着某些来自于星空的技术，这可能超出你们的认识，所以接下来战术小队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我，林赛暂时转为突破手，一切人都听我的指令。”
    “是。”
    众人皆是在心灵沟通频道表达了服从，而罗杰则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此时此刻，那手中有着一枚似乎有着无数个切面的一般的钻石吊坠。
    下一刻，在他的手心爆发出了水银色的光华，那光华虽然十分收敛、但却无比璀璨、似乎能够映射出尘世间许许多多的可能性。
    这正是罗杰先前从圣奥斯汀手里所得到的那件对应着“怪物”途径序列2“先知”的“0”级封印物“银镜”，它具备可以改善运气、将伤害延后结算的特殊作用。
    此时此刻，面对这处有着高层次超凡力量所干扰的地堡，罗杰认为有必要利用“银镜”的力量来强化团队的运气、从而对抗可能的困难和灾厄。
    尽管罗杰可以借助“奥秘呈现”来复现出“银镜”的能力，但是考虑到“黑先知”的复现并不能完整复刻天使层次的力量，所以他在面对眼前这较为复杂的处境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使用“正版”的力量。
    随着水银色光芒消散，罗杰深吸一口气，而后下令道：
    “分散！”
    一瞬间，战术小队分散到了这处地堡的各个方位，按照大约1:1:2的比例来分别完成侦查、暗杀和团队作战的目的。
    而罗杰则是与林赛一起以极快地速度在暗处穿行着，很快二人便遭遇了一支由7位序列6到序列5的非凡者所构成的巡逻队伍。
    林赛的皮肤快速变成了红铜色、变为了钢铁化的状态，与此同时他将正在冲刺的自己给“点燃”、而后以亚音速的方式发起了“远程轰炸”！
    猝不及防之下，这位半神发动的袭击直接将三位“活尸”给斩杀，哪怕是他们对于火焰的抗性很高、此时也无法对抗一位半神“猎人”的全力一击。
    而领头的那位“怨魂”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灵界穿梭”之中、以此避开了这一波攻击。
    然而在他刚刚进入灵界，就见到了一位身穿米色长风衣、头戴宽檐礼帽的男子对着自己微笑了起来。
    “？”
    这“怨魂”顿觉不妙，他下意识就想跑，但是却一瞬间就被罗杰给催眠了。
    片刻后，这“怨魂”直接被逼出了“灵界穿梭”的状态，甚至就连怨魂化都被强制解除。
    而此时此刻，他的身后则站着罗杰。
    这位已经通过审问获得了自己需要情报的“黑先知”手中晨曦光芒闪耀、片刻后那“怨魂”的头就高高地飞了起来。
    另一边，林赛亦是团灭了另外的6名中序列非凡者，他与罗杰对视一眼，而后直接将那几位被斩杀的非凡者所携带的武器给聚拢在了一起。
    随着炽白中带青的火焰燃烧起来，这些武器皆是被点燃。
    而后在林赛的操控下，它们发出了尖锐的音爆、而后以接近高超音速划破了这处地堡的平静，在超过5处不同的位置都引发了爆炸！
    地堡内顿时乱成一团，有许多的地堡兵力被这些爆炸声吸引，而罗杰则是凭借着心灵沟通网络调度着林赛的手下、让他们巧之又巧地避开了那些“玫瑰学派”的非凡者。
    “第一阶段作战顺利。”
    罗杰简单地做了点评，此时此刻整座地堡内都开始爆发了小规模的战斗，而大部分“玫瑰学派”的非凡者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真正的敌人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在地堡的上空，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出现在了那里。
    他肤色偏棕黑，脸上的皱纹形成了很深的沟壑，白发稀疏得就像秋天的树叶，看上去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
    此时这男子面色怨毒、露出了怒不可遏的神情，然而哪怕是这样，他都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
    “来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清楚这是守卫地堡的两位半神之一，一位序列3的“沉默门徒”！
    此时此刻，这“沉默门徒”双手平举，霎时间一股股黑色的液体开始在地上弥漫、霎时间就笼罩了林赛作战小队中的大部分成员。
    这是某种特殊的诅咒，如果他们被这液体吞没，不仅肉体会彻底消失，就连灵体也会陷入发狂、成为永远不得超脱的亡魂。
    就在那液体即将蔓延到战术小队成员的腰身位置时，那“沉默门徒”却一脸困惑地回过了头。
    在那里，有一位身材高大，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宽檐礼帽的男子微笑站立。
    他手按礼帽、微微躬身，手指指向了那黑袍男子的额头。
    下一秒，红色和绿色的光芒爆发开来，那男子同时吃到了“加重”和“击飞”两种负面状态，他如同一枚炮弹一样向着地面坠落而去，中间击穿了好几座建筑的高层位置，最后重重地跌落在了一片由林赛引发的火海之中。
    经过这么一打岔，原本即将吞噬林赛战术小队的那诅咒也凭空消解，至于罗杰也没有恋战，而是趁着那“沉默门徒”陷入“加重”效果、暂时难以起身的时刻，开始向着一处白色的尖顶建筑跑了过去。
    根据负责侦查的那支小队所传送来的情报，这处尖顶建筑之外有着重兵把守，罗杰也因此推断这里面可能有着某种对于“玫瑰学派”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嗨。”
    罗杰笑着对面前一脸惊愕之色的守军挥了挥手，而后他一个“闪现”便来到了这些守军之中，“光之风暴”以猛烈无匹的态势席卷了这些守军、顷刻之间就让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化为了灰烬。
    而此时此刻，林赛亦是化身成了一道火流星、击中了剩余的守军，两位半神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完全肃清了这里的守军、而后看向了后面那紧闭的对开大门。
    “船长，这门怎么开？”
    林赛开口问道。
    “这……”
    罗杰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两声沉重的落地声。
    罗杰与林赛转过头去，发现自己二人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两人。
    其中一人是先前被罗杰击飞的那位“沉默门徒”，他不知道利用了什么办法摆脱了“加重”效果的控制，而在他旁边则站着一位头生两角、眼神冰冷、姿容非常不错的年轻女性。
    “林赛，这是一位‘罪犯’途径序列4的‘魔鬼’。”
    罗杰第一时间认出了对面站立着的女性所在的途径序列、而后将这个消息通过心灵连接第一时间同步给了林赛。
    另一方面，他也在心中将很多事情串联在了一起——因为面前这名女性身上明显存在着贝利亚家族的血脉，似乎是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才加入了“玫瑰学派”。
    “杰克斯阁下，麦金利阁下，初次见面，我是罗杰·亚伯拉罕。”
    罗杰微笑着看向了面前的两人，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杰克斯与麦金利，而按照先前艾维娜·科尔佩斯的说法，这两人正是看守着赫尔波特·哈利斯的两位半神。
    为了防止对面这俩邪教头子叫出来自己的名字，罗杰第一时间就自报家门。
    然而杰克斯和麦金利并没有说话，杰克斯不说话的原因是为了“沉默门徒”的扮演需要，至于麦金利不说话、则是因为她深知眼前这位“银河之王”的可怕，与其被对方抓住自己的漏洞、还是不去交流来得更好。
    “船长，这个女的交给我。”
    林赛舔了舔嘴唇，他主动地避开了序列3的对手、转而选择了序列4，另一方面，他先前一直听说“罪犯”途径的半神能力十分诡异，此时此刻亲身遇到、自然是要拿对方练练手。
    “好。”
    罗杰点了点头，他手中晨曦色光芒亮起，而后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杰克斯的身旁、而后将右手向着对方的脖颈平砍而去。
    与此同时，那晨曦色光芒之中开始夹杂上了青色的火焰，两种不同的力量交织、顿时将罗杰的这一次斩击的威力提升到了堪比完全解放的“邪魔克星”全力一击的程度。
    然而那“沉默门徒”却不闪不避，反而是对着罗杰张开了嘴巴、似乎是在做无声的尖啸。
    下一刻，罗杰周身发出了“砰”地一声，他整个人都变为了一只猫头鹰、同时也失去了大部分的非凡能力。
    “有点意思。”
    这一招让罗杰啧啧称奇，他不慌不忙地看着杰克斯露出了恶毒的笑容、似乎准备再次对自己发动某种诅咒，而后他的猫头鹰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
    “砰”地一声再次响起，罗杰的身形回归了正常，他一脚将杰克斯给踢飞了出去，然后整个人化身成了一道青色的火光、追击着对方而去。
    “沉默门徒”杰克斯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完全无法理解罗杰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摆脱了自己刚刚施加的“变形诅咒”、同时更加无法理解对方的力量为什么突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事实上，这正是“银镜”和罗杰自身所具备的强运所带来的影响，方才杰克斯在使用“变形诅咒”剥夺罗杰的力量的时候、刚刚好没有剥离掉罗杰的“黑暗堙灭”！
    这就使得罗杰有能力破除这诅咒的力量、同时将诅咒所附带的各种负面影响给反转加强了自己的力量、这才能够仅凭飞踢就击飞一位序列3的半神！
    (本章完)

 第398章 “璀璨天使”的遗物

    第398章 “璀璨天使”的遗物
    根本没有给杰克斯太多思考的机会，罗杰化身成的青色火焰以一种如同足以撕裂空间般的威压追了上去，一时间音爆的巨大轰鸣响彻了“玫瑰学派”的整个地堡内、许多正在向着二人交战处靠近的“玫瑰学派”非凡者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吃你爷爷我一枪。”
    此时此刻，罗杰的手中出现了一道缠绕着黑色火焰的寒冰长枪，他借助“重力”将这长枪的重力加速度提高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与此同时将它向着下方正在倒飞的杰克斯给投掷了出去。
    在“重力”和罗杰当前获得的力量加成的双重作用下，这长枪亦是划出了音爆之声、在几个毫秒之间便抵达了杰克斯的面门之前。
    杰克斯脸色一肃，他向着寒冰长枪飞来的方向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再次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砰”地一声，罗杰掷出的寒冰长枪崩碎成了细碎的冰晶，就连那黑色的火焰也在空中突然消散。
    而与此同时，罗杰的“寒冰长枪”、“诅咒黑焰”和“火焰化”三种能力都陷入了无法使用的状态之中。
    “这是能够让我的超凡手段无效化的能力？”
    罗杰见状，心中快速思索了起来，这效果与先前杰克斯使用过的“变形诅咒”具备某种共性，都是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对手的非凡能力失效。
    “看来‘沉默门徒’在某种意义上具备‘沉默’的权柄，这种‘沉默’可以在一段时间内禁止对手的某些超凡手段，而且不仅仅能够施加在对手的身上、同样可以针对已经释放的超凡手段使用。
    “这一点和‘律令法师’的‘禁令’有些接近，但是本质上并非是秩序侧的能力、而是神秘侧，接近‘束缚’这个意象的能力。”
    罗杰快速地厘清地杰克斯的核心能力之一，不得不说这种能力确实十分难缠。
    “刚好做一个试验……”
    想到这里，罗杰再次对杰克斯使用了“重力”。
    这一次“重力”被罗杰借助“黑暗堙灭”进行了扭曲、具备了某些“无形之手”的特点。
    “砰”地一声，杰克斯骤然下沉，一个手掌印形状的凹陷痕迹以他为中心出现在了合金地面之上。
    然而杰克斯并没有闪避，因为他已经在落地前的一瞬间快速进入了怨魂化、以离开物质界的形式躲开了罗杰的这一次攻击。
    然而当他再次看向了天空、准备对罗杰发动诅咒的时候，后者却忽然出现在了杰克斯的身后。
    杰克斯反应很快，他右手向前平举、罗杰的风衣顿时被其控制、拽着罗杰向着自己的前方飞去、然后重重地击中了一旁的金属墙壁。
    再一次出乎杰克斯意料的是，他预想中罗杰从金属墙壁上掉落、受到重创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此时此刻，罗杰的身影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吸收了艾维娜·科尔佩斯灵魂的他、也像杰克斯一样进入了“怨魂”的状态，以此躲开了先前攻击的伤害。
    下一秒，罗杰对着杰克斯张大了嘴巴、如同在发出无声的尖啸。
    “？”
    杰克斯见到罗杰这幅样子，顿时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就想使用“镜面跳跃”离开罗杰的攻击范围，但是他却惊讶地发现、此时自己竟然无法使用这一能力！
    “砰”地一声，杰克斯变为了一头黑猪，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同时发出了“哼哼哼”的声音。
    “嗯，果然偷来的能力不能借助‘奥秘呈现’复现。”
    此时罗杰已经做出了判断，他先前看似是什么都没有做，但其实在落地的第一时间已经借助“奥秘呈现”复现出了自己曾经多次用过的“窃取”、以此暂时地将杰克斯的“变形诅咒”和“法术沉默”两种能力给占为了己有。
    与此同时，他借助“黑暗堙灭”暂时切断了杰克斯对于自身超凡能力的感知、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觉察到自己已经暂时失去了“变形诅咒”和“法术沉默”这两种能力。
    而现在，他已经被自己的能力给反向控制、失去了反抗罗杰的能力。
    罗杰看了一眼旁边正与“魔鬼”麦金利激斗、略占上风的林赛·路易斯，自己再次发动了“织梦人”的能力、而后进入了杰克斯的心智体深处、想要对他进行审问。
    然而出乎罗杰意料的是，杰克斯的心智体竟然是一个黑色的茧的样子、这茧似乎将某些重要的信息给关在其中、以此来避免催眠和针对灵魂的拷问。
    “……”
    罗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将这茧给切开，因为据他判断这很可能是又一个陷阱、且布下这陷阱的手段很可能来自于“玫瑰学派”的某位天使。
    “真是谨慎啊……”
    然而在罗杰还在思考该如何从杰克斯的身上榨取到最多的信息，他面前的那个茧却忽然“噗嗤”一声破了开来。
    许许多多的黑水流淌了出来、而一个全身干枯、满头白发的婴儿也从那里面爬了出来。
    这种外貌和他的体型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有一种别样的怪诞和诡异的意味蕴含在其中。
    “亚当？”
    罗杰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亚当在借助心灵领域的权柄给自己提供了支援，但是他也因此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强行破除黑茧的做法可能会导致杰克斯的灵魂受损。
    在明白这点后，罗杰也同样明白了，他必须争分夺秒地从杰克斯的身上问到足够多的信息。
    “那后面的尖顶建筑里面有什么？该怎样打开它的门。”
    罗杰开口问道。
    “一位天使的遗物……用我和麦金利的血做生物识别，密码是768765。
    “这门一天只能从外面打开一次，余下的时候只能从内部打开。”
    婴儿版的杰克斯用沙哑扭曲的嗓音答道。
    “天使？是哪条途径的天使？序列几？”
    罗杰皱了皱眉、又开口问道。
    “那是一位陨落了的‘璀璨天使’。”
    果然……
    杰克斯的话佐证了罗杰先前的猜测，那就是“超星主宰”似乎在为“玫瑰学派”提供某些帮助，“璀璨天使”正是“超星主宰”途径序列2的名称。
    “那遗物有什么用？”
    “它可以提供近乎源源不断的能源，而祂的信徒通过对祂的祈祷，将某些特别的技术给传递给我们。
    “我们借助这些知识和能源的支持，建造了一种特殊的兵器。
    “这兵器可以允许‘欲望母树’通过‘深渊’缓慢地将自身的力量给投射进现实世界、以此来完成部分降临，而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做的尝试之一。
    “一旦这兵器完成、并进入激活状态，整个南大陆会直接被放逐进见不到底的黑暗，这不仅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就连星界都会受到影响。”
    听到杰克斯的这句话，罗杰心中悚然一惊，他连忙开口追问道：
    “这兵器进展到了哪一步？”
    “很缓慢。”
    杰克斯沙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因为‘宇宙暗面’一直在凭借一件序列1的非凡特性来维持着自身的一部分意识，所以‘深渊’的控制权一直没有彻底落入‘欲望母树’的手中，这也导致祂的神秘学临在经常会受到干扰、让那兵器的效果变得极度不稳定。
    “很可惜，我们一直在寻找那份‘神孽’非凡特性，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宇宙暗面’将它藏在了哪里。
    “而最近‘深渊’又发生了某种变化，‘欲望母树’一直在指引我们收集‘罪犯’途径的高序列封印物、通过那件兵器献祭进‘深渊’，但是这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序列1的非凡特性……是指那份“神孽”的特性？
    罗杰愣了愣，他想起了“黑翼暗礁”的壁画上面记载的那些内容，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份“神孽”非凡特性原本应该是有些问题的，也不知道是谁帮助法布提将其中蕴含的污染给排除了出去、进而让它成为了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
    “看来这件事里面参与的人比我想的还要多一些……不排除是‘门’先生或者是奥塞库斯出手、或者就是祂们联手，这方面的信息得之后想办法跟亚当或阿蒙求助一下。”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眼见杰克斯的状态有些不稳定，便继续问道：
    “特里尔的那棵蕴含着‘欲望母树’力量的树，和你们正在制造的这件兵器是什么关系？”
    “一个计划成功，另外一个计划也就会随之成功，但是目前来看，‘暗影之树’计划的赢面会更大一点。”
    杰克斯说完这句话，身影已经开始快速地闪烁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恶魔家族和你们联手，是否与这两个计划有关？”
    “……是……‘深渊’的……所属……会受到……信徒数量……的影响……
    “所以……”
    杰克斯这个“所以”之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身体便忽然间崩解，成为了半透明的羊水。
    好在此时此刻，罗杰已经将自己需要搞明白的问题都给搞明白了，包括杰克斯没有说完的那件事——“恶魔家族”应该是在帮助“欲望母树”争夺“深渊”的所属，而“深渊”在神秘学意义上原本就是属于“欲望母树”的，只是因为法布提仍然掌握“宇宙暗面”、“恶魔之父”的象征，这才没有让祂完全掌握“深渊”。
    而“恶魔家族”之所以要在特里尔做这些事情，是因为“暗影之树”与“深渊”存在神秘学的相似性，在那里的“拜血教”信徒如果一旦全面转向信仰“欲望母树”，祂就可以借助神秘学的相似性在最大程度上掌握“深渊”、而后再借助“玫瑰学派”的那件兵器引发地球上的灾变。
    这些信息是先前罗杰从艾维娜·科尔佩斯的身上都没有审问出来的，从这个角度上看，“玫瑰学派”似乎也与“恶魔家族”一样、同样在玩信息茧房那一套东西。
    接下来罗杰只需要抽取一些杰克斯的血液，用他给的密码打开那扇门、将那“璀璨天使”非凡特性化作的封印物取走，同时想办法从麦金利的口中问出那件兵器的下落、并试试看能否将其摧毁。
    定了定神，罗杰离开了正在崩塌的、属于杰克斯的无意识世界，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第一时间抽取了杰克斯的血液、而后静静地等待其非凡特性析出，最终将其回收。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杰克斯的灵魂无法被奴役，否则的话罗杰就可以直接将艾维娜的灵魂给迭代出去。
    他转头看向了整个人都已经完全进入金属兵偶化状态、利用一柄燃烧着炽白带青火焰的长剑将已经遍体鳞伤的麦金利给钉在了地上的林赛，罗杰能够察觉到他借助“铁血骑士”与自身团队的神秘学联系、将自己团队的一部分力量给借到了自己身上。
    另一方面，因为“铁血骑士”不会感到恐惧，且意志力比普通的非凡者坚定很多，他这才在与消化魔药程度比他高的麦金利的战斗中胜出。
    “林赛，别把她弄死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来到了麦金利身边、将“邪魔克星”完全解放、比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里面隐藏的那件兵器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麦金利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起来，她知道这个消息应该是杰克斯泄露给罗杰的、且自己的那位队友已经死去。
    眼见麦金利不说话，罗杰摇了摇头，他直接利用“织梦人”的力量将麦金利给完全催眠、而后从她的口中问到了那兵器的所在地。
    按照麦金利的说法，那能够让“欲望母树”实现部分神降的兵器就埋藏在这处地堡的最深处，那是一件借助特殊的手段制造出的巨型“欲望母树”神像，而赫尔波特·哈利斯也正被羁押在那附近的一处封锁了灵界的密室之中。
    在搞清楚这点之后，罗杰维持着对麦金利的控制手段、从她身上取了一些充满硫磺气息的血液，然后来到了面前那尖顶建筑的门前。
    “有了，在这里。”
    很快，罗杰找到了一个金属台面，那台面上有着如同盒子般的采样装饰、上面还有一台全系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不同的数字。
    罗杰将杰克斯和麦金利的血给滴了进去，而后输入了密码，片刻后，那门后传来了液压传动的声音、门扉也缓缓地向着两边打开。
    “好家伙，这是什么天顶星科技？”
    罗杰刚一开门，就被自己眼前的画面震惊，只见自己的面前正有一台如同托卡马克装置一般、但是却简约了很多的银色金属设备正在高速运转，而在那中间则有一颗散发出璀璨光芒的金属球漂浮着、似乎是被某种特定的磁场给约束了自身的存在。
    这就是那件“璀璨天使”非凡特性化作的封印物，因为在这一序列已经能够接触到聚变的权柄、所以结合外星球传来的科技，“玫瑰学派”能够造出这么一件东西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是与此同时，罗杰也察觉到了这“璀璨天使”封印物似乎遭到了某种限制，它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提供能源，且必须要借助眼前的这种仪器来进行能量采集。
    这让罗杰的那颗燃烧着的、向往着核聚变技术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微微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魔鬼”麦金利。
    “如果我将这件封印物移除，会不会影响我进入更深层的空间？”
    “会。”
    麦金利开口答道：
    “事实上，在这扇门被打开的同时，通往更深层的门就已经自动关闭了，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为了防止在重要的仪式魔法中有奸细破坏这里的能源供给。”
    “原来如此。”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这处房间内的灵界是被封锁了的，这就意味着从外界无法利用“门”途径的能力闯入其中，在这方面，“玫瑰学派”可谓是煞费苦心。
    “船长，现在怎么办？”
    林赛听到麦金利的回答，有些郁闷地开口问道：
    “没关系，你没发现这门能从内部打开吗？”
    罗杰微微一笑：
    “我在这里留一具血肉傀儡，告诉它在一段时间后将这扇门打开即可，在此之前我们先去调查那所谓的‘神像’、在将那里的问题彻底解决之后再回来。”
    “明白。”
    听到罗杰这么说，林赛略微放松了点。
    紧接着，他看到罗杰从自己的身上分化出了一些血肉、而后将这血肉塑形成了一个小号版的罗杰。
    最重要的是，它具备某种程度上的自我意识，这是罗杰借助“操纵师”的力量制造出的独立人格，以确保这具血肉傀儡在自身与罗杰的神秘学联系被切断的情况下还能够自如地执行罗杰的命令。
    “你每过半个小时对我祈祷一次，如果我告诉你可以开门，你就把门打开，明白了吗？”
    罗杰对着自己的血肉傀儡说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注意，不要把我的尊名念出来，在心里默念即可。”
    “明白。”
    血肉傀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罗杰的意图。
    考虑到这房间里封锁了灵界，与外界的联系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罗杰就想到了让这血肉傀儡直接对着“原动天核”祈祷，这样一来不管怎样他都能够保持与它的交流。
    在安排好了一切后，罗杰与林赛离开了那有着“璀璨天使”遗物的房间、而后看向了已经汇聚在了门口的战术小队。
    在罗杰和林赛两位半神的协助下，他们已经将这地堡里的绝大多数“玫瑰学派”非凡者给格杀，除此以外还俘虏了几名中序列的存在。
    而作为代价，林赛的手下有两名序列7的非凡者阵亡，还有一名序列6的非凡者受了重伤。
    这顿时让林赛感觉到了难过，他请求罗杰将自己阵亡手下的遗骨给妥善收纳了起来、而后又为那位序列6的非凡者喂下了可以稳定生命体征的药剂。
    眼见如此，罗杰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着林赛将自己队员的后事安顿完毕、安抚了自己其余的手下之后，这才与林赛一起向着通往地堡更深处的一处下坡路段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是看见了一具升降梯，这升降梯并没有缆绳牵引、而更像是被磁力牵引着的。
    这一幕再次让罗杰目瞪口呆，虽然已经知道“玫瑰学派”在南大陆耕耘了上千年以打造这座地堡，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着如此夸张的技术储备。
    事实上，这非常反直觉，因为“玫瑰学派”纵欲派一直以来给罗杰的感觉都是疯狂、邪恶，而这些刻板印象无疑是与眼前的这些科技发生了鲜明的对比。
    “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地堡是建立在一处原本就存在着的遗迹上的……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玫瑰学派’可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培养了一些技术人才，或者就是与本地的一些势力直接存在着合作。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两种因素皆有，比如这里原本就存在着一处遗迹，而‘玫瑰学派’通过特殊的手段培养或者找到了一些擅长工程技术的非凡者。”
    因为这处地堡的特殊，罗杰一时间没有办法利用“暗线预知”还原出事情的全貌、只觉得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罢了，等到了地底、见到了那所谓的兵器，或许就能够将很多问题给搞清楚了。”
    罗杰定了定神，他一连清理掉了道路上的好几处陷阱，然后这才叫上了林赛与他手下三名序列5的非凡者和他一起下行。
    至于剩余的人，则是被留在了外面警戒，罗杰也在这里留了一具掌握了自己尊名的血肉傀儡、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罗杰从麦金利的口中问出了升降梯的召唤密码、进行了输入后，他很快便看到了一具如同银色梭子般的升降梯从下方升了上来。
    随着大门打开，那升降梯里面也亮起了灯。
    “进去吧。”
    罗杰招呼了一声，带着麦金利、林赛与另外三人鱼贯而入、六人一起向着下方落了下去。
    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罗杰感觉到升降梯的失重感出现了明显的减弱，紧接着，升降梯的门也再次打开。
    一条金属步道也呈现在了罗杰的面前，这金属步道的上方亮着白色的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守军。
    罗杰与林赛快速交流了下，便再次走在了最前面。
    很快他再次看到了一条向下的步道，那下面显得非常黑暗、并没有任何的灯光亮起。
    林赛第一时间在自己等人的身边召唤出了好几朵散发出炽白光芒的火苗，这火苗再次照亮了前行的路。
    罗杰轻轻颔首，示意继续前行，几人又这样走了一会儿以后，他们终于是再次看到了灯光。
    “船长，有人在说话。”
    林赛通过心灵沟通频道对着罗杰说道。
    “嗯。”
    罗杰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这里应该就是关押着赫尔波特·哈利斯的地方，而那所谓的兵器应该是在最深处的地方。
    “有一个8人的小队，层次都在序列6到序列5之间。”
    罗杰凭借对附近生命心智体的感知、开口提醒道。
    林赛点了点头，他带领着自己的战术小队成员快步上前。
    在罗杰看到那些守护者之前，他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倒地声。
    他知道这是林赛等人出手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暗杀和偷袭类的工作现在简直是手拿把掐、没有任何的难度。
    果不其然，罗杰很快看到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守军，还有一名“怨魂”的心智体已然消失，明显是被可以净化死灵的手段给定点清除了。
    罗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厚重金属门，他能够感觉到那后面存在着某种令他熟悉的气息，如果硬要说的话，那确实是非常像“午夜城”里面曾经存在着的那些被“天尊”操纵了的超凡生物。
    “麦金利，这门怎么开？”
    罗杰再次看向了后面被催眠的麦金利、开口问道。
    “这门只有巴兰卡大人或者斯厄阿大人才有能力打开。”
    麦金利说的是“玫瑰学派”“纵欲派”的两名天使，紧接着她又补充道：
    “维持着这门关闭的能源和外面是共通的。”
    “那就是说，只要我能够将那件天使遗物取走，这门就会很容易打开了呗？”
    罗杰想了想、再次问道。
    面对罗杰的问题，麦金利微微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那就先不着急了。”
    罗杰摇了摇头，他对于赫尔波特·哈利斯的情况已经掌握了个七七八八，而后者的事情可以稍后处理、眼下比较关键的是那所谓的“神像”。
    “对了，在进入存放着‘神像’的地方之前，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罗杰又问了一句。
    “必须是信徒。”
    麦金利的回答很简短，但是罗杰仍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简单来说这机制和先前罗杰在艾维娜所在的那处设施中遇到的差不多，就是会有某种机制检测进入的人是否是“欲望母树”的信徒、否则就会遭到祂的反制。
    “船长，现在怎么办？”
    林赛开口问道。
    “没关系，我有办法。”
    罗杰摇了摇头，他直接制造出了一个血肉傀儡，赋予了它一个虚假的、信仰着‘深渊’的人格，而后将麦金利的血液给那血肉傀儡身上注射了一点。
    紧接着，他发动了“身份篡改”，将那血肉傀儡的的身份和麦金利混淆了起来。
    这还没完，在搞定这具傀儡之后，他又制造出了另外一具傀儡，这傀儡与先前那具傀儡意识是相连的，但是双方的视野和心智却是共享的。
    这第二具傀儡的作用是，它会将第一具傀儡看到的场景给罗杰讲述出来，而这种讲述会遵循特定的、只有罗杰才能听懂的抽象话术。
    如此一来，林赛等人就无法理解其含义，也不会遭到污染，而罗杰则可以借助“黑暗堙灭”直接将对应的描述给还原成对应的场景。
    因为隔了三道保护，且本质上罗杰是在解读自己的话术，所以他并不算直接看到了那所谓的“神像”，而是看到了某种经过“黑暗堙灭”扭曲后的事物。
    再加上“原动天核”的存在，这就等于是四层保险同时存在，如此一来罗杰也放松了很多。
    他命令那具留守原地的傀儡指挥着那“欲望母树”信徒傀儡向着下方走去，而前者则是开始用特殊的、偏向意识流的描述讲述起了下面的场景。
    而罗杰也同步开启了“黑暗堙灭”视角、“看到”了下方的场景。
    只见那“欲望母树”信徒傀儡的面前豁然开阔，它抬头望去，只见有许许多多、疑似是能源供给装置的东西正发出耀眼的蓝光，而在那下方，有着一具十分巨大的、湿滑油腻的“欲望母树”神像。
    这神像似乎是由金属制成，但是与先前罗杰所见到的那些神像不同的是，这神像似乎具备着某些活着的特征，它那女性脸孔明显具备着活人一般的神态、全身的那些金币、鳞片等亦是散发着如同活物一般的光泽。
    至于那男性脸孔，则还是闭着眼睛，罗杰猜测这大概率是因为当前“欲望母树”的“恶魔之父”的象征仍然没有被完全收回，这才没有将那男性的状态激活。
    而在这“欲望母树”的根部，则有着一团黑暗无比、散发出堕落、腐败与死亡气息的黑色阴影，属于“深渊”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更加邪恶的气息赤裸裸地从那里散发了出来。
    当罗杰的那具血肉傀儡进去的第一瞬间，那女性脸孔便望了过来。
    祂的表情中似乎有着一丝疑惑，但是随着罗杰的血肉傀儡拜了下去，祂的神色也再次变回了平静。
    而在那血肉傀儡拜下的同时，它的眼睛也四处转动张望了起来。
    它在寻找“关闭”或“摧毁”这神像的方式！
    (本章完)

 第399章 “永恒烈阳”的神降（求月票）

    第399章 “永恒烈阳”的神降（求月票）
    通过“血肉傀儡”传递回来的情况，罗杰能够清晰地洞察到那“欲望母树”神像附近的环境。
    与艾维娜先前所在的那处设施一样，这神像周围也有着很多血腥祭祀的痕迹，只是这些痕迹不算太多、似乎大部分的血肉都已经被抛入了那“深渊”的投影之中。
    而与先前不同的是，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硫磺的气味，似乎是有一些“恶魔”也成为了献祭的对象。
    “‘革新派’的恶魔？还是摇摆派的那些？”
    罗杰在心中快速做着猜测，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找到能够关闭这已经活化了的“神像”的方式。
    “只能试试那个方案了……”
    思索间，罗杰通过自己面前的那血肉傀儡，让“欲望母树”神像前的傀儡从身上取出了一件特殊的封印物。
    这封印物是一枚漆黑的恶魔角，这是罗杰先前在特里尔干掉的那名被“欲望母树”给污染了的“魔鬼”掉落的产物，其中蕴含着序列4的非凡特性。
    而他在来到南大陆之前，已经将这件封印物给做了特别的处理、同时借助“堕落母神”的污染将其给做了一定的伪装。
    这封印物之中蕴含着“原动天核”的少量力量，一旦这东西被彻底激发，就能够利用神秘学传输的方式将“精神增压”的力量给扩散出去。
    紧接着，那血肉傀儡开始大声诵念起了“欲望母树”的尊名。
    这尊名避开了“恶魔之父”的象征意义、而是精确地指向了“欲望母树”本身。
    这样一来，“宇宙暗面”所受到的影响就能被降低到一个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的程度。
    也即是祂会受到间接的影响，但是不会受到直接的冲击——事实上，想要完全避开这种影响也是不大可能的，毕竟这东西是要在“深渊”之中引爆的。
    而另一方面，这处“深渊”与罗杰先前所遭遇的那处“深渊”投影有很大的不同，因为这里明显是被“欲望母树”所牢牢控制着的、双方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也正是因为这样，祂才能借助这里作为跳板将自身的力量给投射到南大陆来。
    反复地念诵了好几遍，待这种神秘学意义变得确凿无疑后，血肉傀儡虔诚地将那恶魔角给抛入了“深渊”之中。
    与此同时，站在“兵器”层上方的罗杰，开始低声诵念起了某个特定的祈请词、以此来扣动最后的扳机。
    因为是具备神性力量的封印物，所以“欲望母树”的那张女性的脸孔立刻露出了不加克制的渴望，因为在祂看来，这不仅能够帮助祂进一步控制“深渊”、也有助于排出“天尊”的污染。
    那枚恶魔角在“非凡特性聚合效应”的吸引下、快速地向着只有“向下”概念的“深渊”坠落而去。
    “欲望母树”的女性脸孔露出了一副满足和陶醉的表情，似乎正在享受这世间最大的欢愉。
    祂甚至将自己的树枝伸出、抚摸起了罗杰那血肉傀儡的头顶。
    然而就在祂的枝条触碰到血肉傀儡的一瞬间，祂那陶醉的表情却陡然僵住。
    祂的嘴巴不可置信地张大到了超过90°，面色充满了憎恨与想要虐杀掉某个人的冲动。
    然而还不等祂采取什么行动，一道强悍的爆鸣便出现在了祂的内在。
    最要紧的是，那被特殊处理过的“魔鬼”非凡特性被丢向的位置处于“欲望母树”的根部，这就意味着，“天体之音”可以直接触达了“欲望母树”的本体！
    此时此刻，只有“欲望母树”和罗杰的血肉傀儡能够听到这爆鸣，周围的器械和设施反而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裹挟着可以冲击神话生物精神的压力，那以神秘学状态存在着的爆鸣声波席卷了一大片被“欲望母树”用来侵蚀“深渊”的根系网络、以及周遭的区域。
    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欲望母树”的心智，哪怕祂只是投射了少量的意志在这活化的“神像”之上，“大闹钟”格赫罗斯的音频也绝对不是祂能够轻易承受的！
    因为旧日支配者们原本就带有一定的疯狂倾向，“原动天核”的爆鸣会极大程度上放大祂们的这种状态，所以“欲望母树”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远离那爆鸣存在的区域！
    然而这谈何容易，因为“欲望母树”与“深渊”的结合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水平，所以祂此刻就像被捆在老虎凳上的受刑者、想要跑都跑不了。
    在“深渊”深处。
    那些原本匍匐着的、已经被“欲望母树”给污染和精炼后的“深渊生物”忽然间直起了上身、脊柱出现了难以形容的怪异扭曲。
    它们的嘴巴张大，却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音，就“砰砰砰”地爆炸、化为了碎肉。
    就连那些完整的神话生物，都因此遭到了重创。
    情急之下，“欲望母树”选择了消灭那些从属于自己的“深渊”生物，以此来降低自己与“深渊”的神秘学联系！
    此时此刻，站在罗杰与林赛身边的“魔鬼”麦金利的身形快速扭曲了起来，就像内部压力失衡的气球一般、膨胀和鼓动了起来。
    “砰”地一声，她爆炸成了一大片的血雾！
    好在罗杰早有预料，他提前制造了重力场、将那些血肉给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里、确保它们不溅射到自己等人的身上。
    “看来‘深渊大公’哪怕没有死，也被逼出复活后手了。”
    他有了一些明悟，先前他就怀疑“深渊大公”和贝利亚家族存在血脉联系，而此时此刻也算是得到了进一步的佐证。
    “欲望母树”杀死那些服从于自己的“深渊”生物的手段很显然是借助了某种诅咒，而这种诅咒会随着血脉进行扩展，这也是麦金利隔着这么老远也被波及的原因。
    事实上，不仅仅是麦金利，就连整个贝利亚家族，都大概率已经全部被消灭！
    同样的情况应该也出现在了安德雷拉德家族的身上，至于诺斯家族到底是什么情况，目前罗杰还无法确定。
    此时此刻，因为罗杰在最下方的那血肉傀儡也已经被“欲望母树”消灭，所以他又制造了一具新的傀儡、进入到下层检查“欲望母树”神像的情况。
    正如罗杰所预料的那样，“欲望母树”雕塑已经完全失去了活性，它的表面甚至开始寸寸碎裂、就像被某种爆炸从内部冲击过一样。
    而先前它脚下的那处“深渊”的投影亦是已经消失不见，先前干扰着罗杰能力的那股力量也消失不见。
    就连那些被封锁着灵界的区域恢复了正常，这意味着罗杰能够自由地前往先前自己无法前往的区域。
    “暗线预知”亦是开始变得正常，这一切都意味着“欲望母树”在这处基地内存在着的力量已经被彻底清除。
    “看来‘欲望母树’这一下受到的打击不轻。”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
    然而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了在地表上方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这是……”
    罗杰愣了愣，他快速地利用“暗线预知”判断了当前的情况、而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在这处地堡附近，出现了天使级别的交战！
    “斯厄阿和巴兰卡回来了？因为我消灭了‘欲望母树’的力量投影？”
    罗杰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马上将面前的、关押着赫尔波特·哈利斯的房间给整个收进了“旧日之盒”里，然后又带着林赛等人传送到了那有着“璀璨天使”遗物的房间。
    因为灵界屏蔽消失的原因，罗杰已经提前告诉了自己的这具傀儡将面前的反应堆功能装置给降低功率、逐渐关闭。
    此时此刻那璀璨的金属球已经逐渐停止了旋转，片刻后随着一声机械音传来，整间地堡都陷入了黑暗。
    罗杰快速地将那天使遗物给丢进了“原动天核”之中，然后将聚集起来的林赛战术小队成员给转移到了“旧日之盒”中。
    做完这些后，罗杰赶忙使用“旅行家”的传送能力，离开了这处地堡、前往了百公里之外临近黄昏的凡尔特克。
    罗杰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北方的天空。
    在那里，时不时会爆发出黑暗、浓雾和太阳一般的光芒，似乎在东拜朗和西拜朗两个方向、都出现了针对“玫瑰学派”天使的阻击行动。
    反观周围行走着的路人，似乎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北方天空的异常，他们的心智像进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全部都下意识地忽略了这场涉及到天使层次的战斗。
    很快，那些古怪的光芒便都消失不见，罗杰看到一个发出暗红色的光点向着星星高原南麓的方向高速遁去，而那些原本阻拦着祂进入东拜朗的力量也没有出手拦截。
    “呼，看起来是结束了。”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回到了先前自己所在的那处温泉旅店，安排林赛等一众人吃饭休息。
    而罗杰自己也蒸了会儿桑拿，然后穿上浴袍，来到温泉旅店的天台上、一边喝冰镇啤酒，一边看起了满天的星星。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来自于班迪特的祈祷。
    这祈祷是直接指向罗杰本人，而非是“原动天核”，这似乎是班迪特做的第一次尝试，想试试看能否通过这种方式联络到罗杰。
    而祈祷的内容，也十分简单：
    “罗杰，速回特里尔。
    “我和克莱恩都认为，‘永恒烈阳’教会要在今晚采取一波大的行动。”
    听到了这个消息，罗杰顿时精神了起来。
    他立刻答复了班迪特、表示自己会即刻返回。
    紧接着，罗杰利用心灵沟通频道联系到了林赛、开口说道：
    “林赛，我要回一趟特里尔，你在这里带好你手下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我很快就会回来。”
    “船长，容我问一句，你回去是做什么？
    “如果需要我回去的话，我也可以一起，迭戈目前在队伍里威望也不错，他代替我临时管理一下队伍是没有问题的。”
    林赛立刻问道。
    “今晚‘永恒烈阳’教会要发起一次总攻。”
    罗杰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林赛。
    “会有什么大场面吗？”
    “当然。”
    “我去。”
    “……把你的事儿安排好。”
    听到罗杰的允许，林赛在“心灵沟通”频道欢呼了一声，而后便去给迭戈安排工作了。
    十分钟以后，已经重新换上了自己外衣的罗杰和林赛在天台会合。
    随着一道蓝光笼罩了二人，他们消失在了天台之上，待到他们再次出现，已经身处特里尔的一处僻静的街区。
    林赛刚一落地，就抽了抽鼻子，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回身看向了黑暗深处。
    在那里，克莱恩缓步而出，而班迪特则停留在他的肩头。
    “莫里亚蒂先生，晚上好。”
    见到克莱恩出现，林赛立刻点头问好。
    “林赛，晚上好。”
    克莱恩亦是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罗杰。
    “发现什么不同了吗？”
    他开口问道。
    罗杰皱了皱眉，而后眉头再次舒展开来。
    特里尔很安静，虽然安静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无论如何，这里都有些安静过头了。
    此时此刻的特里尔接近夜里10点，对于这座夜生活丰富的城市来说，此时正应当是华灯初上、喧嚣齐名的时刻，所以这寂静确实十分反常。
    罗杰发动了“暗线预知”、看向了外面亮着灯的街道。
    在那里，许许多多原本存在着的未来轨迹线被什么东西强行切断、从室外回到了室内，仿佛就像接受了什么东西的引导，所有人都提前结束了夜间的生活、返回了自己应当在的居所。
    另一方面，罗杰能够感觉到在集体无意识的海洋里存在着强烈的轰鸣，似乎有许多人的思想正停留在那里、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又无意识地出现了某种共同的期待。
    这代表着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特里尔的所有人都提前进入了梦境，而另一件事则是特里尔即将发生某种重要的、关乎所有人命运的事情。
    虽然这些人没有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在梦境状态中，全部浑浑噩噩地感知到了从灵界隐约浮现的命运信标。
    不仅如此，当前特里尔的西部郊区的所有市民都被临时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这也同样在预示着会发生某件了不得的事情。
    “原来如此。”
    罗杰略一思考后，忽然恍然大悟。
    “船长，怎么了？”
    林赛仍然一头雾水，他刚刚开口发问，却看到罗杰笑着摇了摇头。
    “林赛，你今天赚大发了。”
    罗杰这句话说完，他制造的“反重力”便裹挟着林赛、克莱恩和班迪特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几分钟后，三人一猫落在了一处“永恒烈阳”教堂的顶端。
    “罗杰，我们落在教堂顶端，真的没问题吗？”
    班迪特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没关系的，今天祂不会计较。”
    罗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旋即又补充了一句：
    “因为，祂很忙。”
    说完这句话，罗杰看向了整个特里尔的命运流动。
    那奔腾流淌的数百万暗线一开始还有些杂乱，但是忽然间它们向接到了某种指引、向着西方疾驰而去，似乎正在追逐着什么注定将到来的事实。
    很快，这些暗线便逐渐变得整齐划一。
    待到最后一股命运汇流进了奔腾的河流之中，星界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光。
    这光芒仅仅出现了一瞬、便从星界以肉眼无法看到的急速坠落、在一瞬间便抵达了特里尔城郊的深处。
    罗杰也在此时，制造出了层层迭迭的阴影帷幕、以此护住了己方的眼睛。
    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太阳陡然升起。
    那是足以焚尽一切污秽和邪恶的伟大力量，罗杰听到了崩溃、裂解、蒸腾的声音，那声音中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凄厉哀嚎，那哀嚎中情绪复杂，似乎有某位伟大存在正感到愤怒和惋惜。
    过了几秒种后，西方的闪光消失，而浓郁的暗影亦被击溃、化为了无数细小的灰烬、向着星空的方向飘飞，消散不见。
    随着命运的河流再一次开始分散，特里尔亦是重归了平静。
    “罗杰，刚才那是……”
    克莱恩开口，语气有些激动。
    “嗯，神降。”
    罗杰点了点头，他撤去了阴影帷幕，而后看向了一旁一脸震撼的林赛。
    “怎么样？没白来吧？”
    “这这这这是……永永永恒……”
    林赛的嘴巴有些哆嗦，连话都说不清楚。
    “嗯，就是祂。”
    罗杰笑了笑，而后他向前一步、将帽子摘掉，按在胸前，向着西方微微行礼。
    “过了今夜，我们就暂时不用太过担心‘欲望母树’的问题了。”
    罗杰说罢笑了笑：
    “除此以外，应该还会有非常有趣的事情发生。”
    ……
    3天后。
    终于是解决了特里尔剩余事务的罗杰坐在了一处小旅馆的客房内，他看着窗外的行人入神，直到铁锈色的光芒再一次爆发开来。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她又向着“塔罗会”的其余成员依次问好，众人寒暄过后，“隐者”嘉德丽雅这才开口：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得到了不少的罗塞尔大帝日记，有足足一整本。”
    一整本……
    “愚者”克莱恩和“命运之轮”罗杰听到这句话，俱是有些恍惚起来。
    与正在快速思索“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用意的克莱恩不同，罗杰很快便意识到这应该是贝尔纳黛在研读那位第三纪天使留下的记录时有了什么突破性的发现。
    这几天他没有顾得上管“神弃之地”那边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跟贝尔纳黛交流最新的情况，这可能也是她会选择向“愚者”先生寻求帮助的原因。
    “很好。”
    “愚者”克莱恩轻轻颔首、示意“隐者”可以开始具现。
    随着一页又一页的日记出现在青铜长桌上，很快便层迭成为了一本。
    “你可以提问了。
    “算上之前那次积攒的，一共十个问题。”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能不能分批次提问？”
    “隐者”嘉德丽雅试探着问道。
    “可以。”
    “愚者”轻轻颔首、表示没有问题。
    “那么，我这次有三个问题要问。”
    “隐者”嘉德丽雅深吸一口气，她开口问道：
    “罗塞尔大帝的‘故乡’，是否在‘神弃之地’？”
    这个问题一出，罗杰的嘴角顿时抽搐起来。
    他意识到黄贝贝似乎是把问题的方向给搞错了，她看到“远古太阳神”提过自己的故乡的事情，又联想到罗塞尔大帝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便自然而然地认为罗塞尔大帝来自于“神弃之地”。
    “愚者”克莱恩亦是被这个问题搞得一头雾水，但是他此时也顾不上思考贝尔纳黛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答道：
    “不是。”
    “好的。”
    “隐者”嘉德丽雅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她又提振起了精神，接着问道：
    “罗塞尔大帝尚未被发现的那处秘密陵寝可能在哪里？”
    “也许在迷雾海深处，在罗塞尔曾经发现的秘密岛屿或者是‘深渊’之中。”
    “愚者”克莱恩对这个问题倒是早有准备，他轻笑着答道。
    “深渊……”
    众人听到这个词，同时在心里念叨了起来。
    “第三个问题，‘仲裁人’途径在第四纪以后是否诞生过、或者有希望诞生序列0的真神？”
    “隐者”嘉德丽雅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
    “愚者”克莱恩摇了摇头，答道。
    “好的，感谢您，‘愚者’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轻轻颔首，对着克莱恩表达了感谢。
    之后，“愚者”克莱恩开口道：
    “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诶？不看日记了么？
    “魔术师”佛尔思微微一愣，她快速抬眼看了一下“愚者”先生，而后转过头对“命运之轮”罗杰说道：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件事要告诉您。”
    “请说。”
    罗杰轻轻颔首。
    “‘秋’师傅死了。”
    “魔术师”佛尔思顿了顿，说道。
    罗杰陷入了沉默，他一时竟然无言。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是这一切来得还是有些太快了。
    在“深渊”的危机被大幅度缓解后，整个星界也是暗流涌动，不排除“隐匿贤者”可能遭受了什么压力、最终选择杀掉“秋”师傅，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罗杰。
    虽然有“宇宙暗面”法布提的牵制，但是毕竟他对于“赫星”的信仰不够深、仅仅是浅尝辄止的祈祷并不能让他像“魔术师”佛尔思那样受到足够的庇护。
    另一方面，身为接近“隐者”途径序列0的存在，“隐匿贤者”通过刻意和集中的知识灌输、引爆一位与自己处在同途径的低序列非凡者的心智应该并非是什么难事。
    过了良久，罗杰才开口道：
    “继续说。”
    “好。”
    “魔术师”佛尔思松了口气，她一边评估着罗杰的心理状态，一边接着讲道：
    “‘秋’师傅在去世的时候，似乎正在听着留声机上班尼路·琼斯的唱片……他析出的非凡特性与那留声机结合，形成了一件特殊的封印物。
    “目前那非凡特性已经被‘赫星学派’回收，我们模仿着正神教会的编号方式给了它正式编号：3-5-30。
    “这件封印物的代号，也被称作‘秋师傅’或者‘奥图姆师傅’。”
    罗杰的双拳紧握，而后又松开：
    “我明白了，我这几天会回去贝克兰德看看。
    “现在‘秋’师傅的班是谁在带？”
    这是他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如果“秋”师傅死了，他手下那些资质平庸的弟子有很大概率会失去受到占星学教育、进而成为非凡者的机会。
    “呃，这就是我要跟您说的另外一件事情。”
    “魔术师”佛尔思犹豫了下开口道：
    “‘秋’师傅的班，还是‘秋’师傅在带。”
    “什么？”
    罗杰怀疑自己听错了。
    “您没听错……不，准确来说应该说是‘秋’师傅变成的那件封印物。”
    “魔术师”佛尔思继续说着，而后摇了摇头：
    “具体很难描述，等您回来看了就知道了。”
    “……好吧。”
    此时此刻，罗杰纵有万般疑惑，也不好再问，因为看佛尔思的这样子，估计现在相关的情况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这件事暂且放下，“魔术师”佛尔思再次开口说道：
    “还有一件事，‘命运之轮’先生，我听那位小姐说，‘正直恶魔’第一期计划的三位候选人，最近都成功晋升为了序列8。”
    “……嗯，我不奇怪。”
    “命运之轮”罗杰轻轻颔首，旋即他看向了几位疑惑望来的“塔罗会”成员，他们都是对“正直恶魔”计划有一些了解，也知道罗杰在试图利用这种方式来探索“罪犯”途径正向扮演的可能性。
    而现在看来，他似乎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一连三位候选人都成功晋升为了序列8，且没有被罗杰杀死，这代表后者探索出的道路或许是可以复制的。
    紧接着，他们听到“命运之轮”先生再次开口说道：
    “说到这里，女士们，先生们，我有一件事要跟大家分享。”
    “什么事情？”
    “倒吊人”先生好奇开口问道，因为他分明看到“命运之轮”先生双手交叉、身体前倾，这是这位圣者阁下每次在打算说什么他觉得很有趣的事情之前的习惯性动作。
    “前两天，‘永恒烈阳’在特里尔神降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顿时引发了“塔罗会”成员们内心中的惊涛骇浪。
    一位序列0的真神，竟然在一座超大型城市内直接神降，这件事是闻所未闻。
    另一方面，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使得“永恒烈阳”竟然认为自己麾下的天使都无法处理、必须自己亲自下场才能解决？
    “‘命运之轮’先生，‘永恒烈阳’神降的原因是什么？”
    过了良久，“隐者”嘉德丽雅第一个从震撼的情绪中回过了神、她开口问道。
    “为了铲除一位强大邪神的后手。”
    罗杰笑了笑：
    “那是‘玫瑰学派’所信仰着的一位邪神，你们暂时还不能知道祂的名字，除非你们拥有神性。
    “我能够告诉你们的是，这位邪神长期在侵蚀着‘深渊’，特里尔的地下也有祂埋藏着的暗手。
    “祂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入侵现实，而目前这个危机在我所掌握的势力和‘永恒烈阳’教会的配合下，已经算是暂时解除了。”
    还没等“塔罗会”众人彻底消化这个信息，罗杰又开口说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
    “以后‘拜血教’可以被视作在我的协助管辖之下，你们如果见到他们的成员，没有必要对他们发难。
    “除此以外，我打算让‘极光会’与‘拜血教’进行结盟，目前这两个组织的属性可以被看做类似。
    “如果实在有疑惑，可以通过‘愚者’先生联络我确认详细情况。”
    说罢，罗杰对着“愚者”克莱恩恭敬点头。
    什么和什么？“拜血教”也成了“命运之轮”先生的麾下组织？
    “塔罗会”众人变得更加凌乱，好在经历过“黑翼暗礁”事件的“倒吊人”阿尔杰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以手按胸、对着“愚者”先生恭敬道：
    “赞美您，‘愚者’先生。”
    “赞美您，‘愚者’先生！”
    “塔罗会”的众人这才回过味来。
    在他们看来这似乎又是“愚者”先生领导的一场“邪教净化运动”，至于这背后有什么意义、存在着怎样的神灵间来往，他们浮想联翩，但却又都不敢开口和“愚者”先生或者是“命运之轮”先生确认。
    “‘命运之轮’先生。”
    过了会儿，“月亮”埃姆林开口，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想请问您，现在‘玫瑰学派’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我们最近在针对‘玫瑰学派’中‘原始月亮’信徒的行动中，也遭遇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哦？展开说说。”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轻轻颔首，示意“月亮”埃姆林继续讲下去。
    (本章完)

 第400章 一切的相遇与重逢（黑先知卷，完）

    第400章 一切的相遇与重逢（黑先知卷，完）
    “虽然具体的机制还没有搞得很清楚，但是我们在围剿过程中发现了有部分‘原始月亮’信徒突然发狂的情况。”
    “月亮”埃姆林回忆了一下，又说道：
    “我们血族的高层试着分析了两名被擒获的‘原始月亮’信徒状态，发现他们的星灵体和精神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以至于他们的灵性与心智出现了很大程度的失调，进而导致认知能力和自我认知能力也出现了问题。
    “按照我一位长辈的说法……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精神冲击、被瓦解了心智一般。”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也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他轻轻颔首，而后又说道：
    “你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位‘玫瑰学派’所信仰着的邪神吗？”
    “嗯。”
    “月亮”埃姆林点了点头：
    “您该不会是想说，那位邪神就是‘原始月亮’？”
    “是，也不是。”
    罗杰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又看向了一脸困惑的埃姆林：
    “那位邪神盗取了一份‘月亮’途径的高位非凡特性，并会经常通过它来假扮‘原始月亮’的身份、应答来自‘玫瑰学派’内部‘原始月亮’信徒的祈祷。
    “当然，‘原始月亮’仍然存在，只不过祂目前对于‘月亮’途径的影响力的绝大部分都存在在象征层面。”
    听了这番描述，“月亮”埃姆林更加困惑，他先前已经知道了“月亮”途径是“药师”途径序列0的名称，也知道血族的始祖莉莉丝是这一途径的序列0真神。
    而如今“命运之轮”先生说到“月亮”途径的高位权柄同时属于两位邪神，这着实有些冲击到了他的认知。
    “我还是不懂。”
    “月亮”埃姆林困惑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月亮’途径的权柄应该属于血族的伟大始祖，但是您刚才又提到那两位邪神窃取了这一途径的权柄。
    “我的问题是，您是否在暗示始祖祂已经丢失了‘月亮’途径的掌控权？毕竟如果是序列2非凡特性所具备的权柄的话，应该无法对抗序列1层次及以上的力量，所以我猜测那邪神应该得到的是序列1层次的非凡特性。”
    “继续说。”
    “命运之轮”罗杰立刻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他轻轻的鼓起了掌：
    “‘月亮’先生，容我说，你确实得到了极大的历练，现在的你的反应速度和洞察力都有了明显的上升。”
    “身为一名优秀的血族，这是自然而然的。”
    “月亮”埃姆林挺起了胸膛，他似乎将罗杰的话当成了奉承，丝毫没有听出后者话语中隐含着的其它意味。
    “塔罗会”的其余人嘴角抽了抽，但他们皆是非常自觉地没有插话、而是听着“月亮”先生再次开口说了起来：
    “另一方面，我不了解您所说的象征层面是什么意思。您指的是‘原始月亮’和‘月亮’的神秘学相似性？还是神秘学联系？
    “对这方面，能否请您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可以。”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此刻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月亮’先生，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极大的冲击到你的固有观念和认知，你必须保证听完以后保持情绪稳定，另一方面，你也需要为此支付足够的报酬。”
    “您需要什么报酬？”
    “月亮”埃姆林闻言犹豫了下，再次开口问道。
    “我需要一次和你们血族的高层见面的机会。”
    “命运之轮”罗杰双手交叉：
    “请注意，我要求的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层。”
    “您要多高？伯爵？还是侯爵？”
    “月亮”埃姆林心中一凛、追问道。
    “公爵。”
    罗杰开口答道：
    “必须是你们血族的三位公爵之一，因为只有祂们才有资格。”
    “公爵？”
    “月亮”埃姆林此刻已经完全绷不住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罗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甚至没有去想罗杰为什么会知道血族三大公爵的事情——确实，正如后者所说，目前血族具有三位序列2层次的公爵，但是“月亮”埃姆林本人只知道其中一位的名号：
    “圆月公爵”！
    严格来说，这位公爵算是他的长辈的长辈的长辈，但饶是如此，对方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那可是公爵，是序列2的地上天使，是曾经在第3纪追随过血族始祖、见证过血族荣光的几位强者之一！
    据说“圆月公爵”的寿命超过了3000岁，目前仍然执掌着血族的顶层事务，堪称是血族底蕴一般的存在。
    而“命运之轮”罗杰现在提到了要面见血族公爵，这不仅意味着他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与其接洽，更意味着他即将告诉自己的事情之价值远超自己想象。
    想到这里，埃姆林谨慎开口，语气也变得愈发尊敬：
    “尊敬的‘命运之轮’先生，请原谅我恐怕不能承诺您，因为公爵不是我有权利面见的。”
    “这样啊，真遗憾。”
    “命运之轮”罗杰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惋惜。
    然而就在此时，“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忽然开口了。
    他用沙哑的嗓音对着“月亮”埃姆林说道：
    “‘月亮’先生，你确定不做一下尝试？”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世界’先生。”
    “月亮”埃姆林微微摇了摇头：
    “涉及到公爵的事情，我怕我刚一说出来，血族里的长辈就会直接将我关禁闭。
    “我好不容易才加入了族内会议，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然而听到这句话，“世界”格尔曼却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你可以私下里和你的长辈说，只要你能够抛出足够重磅的引子，他们哪怕关你禁闭，也不会持续太久。
    “相反，很快，他们就会把你请出来的。”
    这句话是在同时提醒埃姆林和罗杰，后者可以为前者提供一些关键词，作为撬动血族高层兴趣的杠杆，这样一来双方就可以顺利接洽。
    克莱恩这不仅仅是为了埃姆林和罗杰，也是为了他自己，毕竟他也非常想听听看罗杰到底要和埃姆林说些什么。
    “月亮”埃姆林闻言微微一愣，他很快反应过来，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了“命运之轮”罗杰。
    “‘世界’先生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命运之轮”罗杰微微点头：
    “这样吧，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只需要将这句话传达出去就行。”
    “请讲。”
    “月亮”埃姆林轻轻颔首，此刻的他心里也有些兴奋和好奇。
    “你告诉他们，我要和他们接洽的事情是关于西大陆的‘巢’的，这与你们始祖的利益切实相关。”
    “命运之轮”罗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使用的是对应“鸟巢”的鲁恩语词汇，而非是“母巢”，这在意义相近的情况下、也能够避免听者出现认知上的污染。
    “西大陆？”
    罗杰的这番话让“塔罗会”众人再次好奇起来。
    毕竟考虑到无人可以穿越迷雾海，西大陆上有什么、甚至西大陆到底存不存在一直都是众说纷纭、充满争执的话题。
    而此刻这位圣者直接确认了西大陆的存在，这无疑是一个重磅信息。
    “好的，我记住了。”
    “月亮”埃姆林轻轻颔首，他将罗杰的话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就找机会给自己的长辈讲一讲。
    “‘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隐者”嘉德丽雅开口：
    “您先前提到，关于‘玫瑰学派’的那位邪神的信息必须是具备了神性的人才有权利知道，不知我是否满足要求？”
    “满足。”
    罗杰轻轻颔首，确认了“隐者”嘉德丽雅的问题。
    “那，我能否与您交易对应的信息？”
    她又开口问道。
    “当然。”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我可以先将有关的内容告知你，作为回报，后续我需要和‘神秘女王’租借她手里的一件‘0’级封印物。”
    “‘0’级封印物……”
    “隐者”嘉德丽雅快速思考了一番后，用确认的语气开口问道：
    “您指的是哪一件？我需要确认您的信息是否和我认知的一致。”
    “与‘死亡’有关的那一件。”
    罗杰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
    “您要租借多久？”
    “隐者”嘉德丽雅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自己的母亲使用过的那件“收尸人”途径的、名为“苍白的死亡”的封印物，她猜测罗杰指的就是这件东西。
    “不一定，3天到一个星期。”
    罗杰笑了笑，而后他又说道：
    “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附赠你们一个关于‘隐匿贤者’的重要情报。”
    隐匿贤者……
    “隐者”嘉德丽雅的心里再次动了动，不得不说，对于一位高位的“窥秘人”而言，这个代价非常具有诱惑力。
    一直以来，她都在思考“隐匿贤者”的本质，嘉德丽雅知道“隐匿贤者”疑似是序列0的真神，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外公罗塞尔大帝疑似曾经成为过序列1的“知识皇帝”，这就使得“隐匿贤者”的存在显得有些诡异。
    想要搞清楚其本质的她，立刻答应了罗杰的要求，她表示自己会回去和自己的母亲商量一下、确认后者的意愿。
    “没问题。”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而后他又说道：
    “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们，在你们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需要尽量地消去直接指向‘隐匿贤者’的关键词，也尽量不要提我的名字，而是用‘杰克’这个代号来代替。
    “当然，之后在我们的交易环节中，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在伟大的‘愚者’先生的见证下，一切都会是安全的。”
    “好的，我明白了，‘命运之轮’先生。”
    “隐者”嘉德丽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罗杰讲的话。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
    此时此刻，“魔术师”佛尔思再次开口：
    “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请说？”
    “命运之轮”罗杰微笑着看向了“魔术师”佛尔思，开口问道。
    “我可能快要完全消化‘记录官’魔药了，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所以我想问问您，如果我要请您帮我晋升为‘旅行家’，需要怎样的报酬？”
    “魔术师”佛尔思说罢、有些忐忑地看向了罗杰。
    在先前罗杰缺席“塔罗会”的时候，她已经与“世界”先生做了一些交易，她让后者带她游历了很多地方、记录了不少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信息，这才达到了如今的魔药消化程度。
    “报酬啊……”
    罗杰思考了一下，他旋即摇了摇头：
    “我可以先答应你，具体的报酬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最近可能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你放心，不会超过你的能力范围。”
    “没问题，谢谢您，‘命运之轮’先生。”
    “魔术师”佛尔思微微松了口气，她得到了“命运之轮”罗杰的承诺，此时也是放松了不少。
    “‘命运之轮’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顿了顿，他开口问道：
    “你是否了解‘学徒’途径相邻途径的高位者的能力？”
    “了解一些。”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学徒’途径的相邻途径包括‘占卜家’和‘偷盗者’两条途径……不过我想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你可以直接说你的问题。”
    “是这样的。”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顿了顿，开口说道：
    “我怀疑‘密修会’的首领查拉图正在监视我。”
    “哦？何以见得？”
    “命运之轮”罗杰闻言，顿时直起了身体，好奇地望向了“世界”先生。
    “我经常会见到一些乌鸦在我身边出现，那些乌鸦似乎具备某种特殊的灵性，且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看向我。”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回忆了一下，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
    “命运之轮”罗杰点了点头：
    “你是怀疑，这些乌鸦是查拉图的秘偶？”
    “是的。”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没有否认、点头承认了罗杰的猜测。
    “很有可能。”
    “命运之轮”罗杰思考了一下，他开口说道：
    “回答这个问题的代价，我同样会在后面向你索取。”
    “没问题。”
    “世界”格尔曼点了点头，答道。
    他之所以要在这里询问罗杰、而非是直接在线下联系后者，主要是为了防止查拉图借助占卜手段掌握到对应的信息。
    先是阿蒙在贝克兰德偷袭自己，又是查拉图派出秘偶在特里尔跟踪自己，这些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有内在的关联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查拉图应该是一位序列1的大天使。”
    罗杰双手交握、看向了克莱恩：
    “这一序列的魔药名称为‘诡秘侍者’，作为这一序列的天使，查拉图具备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化为真实的能力，其中就包括了从死亡中复活。
    “也能够将一些不具备逻辑联系的概念给串联在一起、从而篡改它们的表现。
    “不仅如此，祂还具备‘历史’的权柄，可以从过去之中抽取出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亦能够将曾经拥有灵体的存在变为自己的秘偶——哪怕是构成材料的一部分曾经具备灵体，也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除此以外，祂还能够扭曲周围的时空、将这片时空与外界完全隔绝，实现类似于‘不眠者’途径的高位者才能发挥出的‘隐秘’权柄。”
    这些信息听得“塔罗会”众人内心中皆是悚然一惊，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直接听到某个途径的序列1大天使相对完整的能力，不得不说这些能力之中处处透着诡异莫测的怪诞意味，尤其是那所谓的“将不具备逻辑联系的概念串联在一起”的能力，哪怕只是乍一听都令人不寒而栗。
    作为一名想象力丰富的小说作家，“魔术师”佛尔思立刻就想到了许多的诡异场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世界”格尔曼·斯帕罗听完以后，第一时间想到了“源堡”所赋予自己的那种复活的能力，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开始同时存在了憧憬和担忧两种情绪，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从查拉图所表现出的能力来看，祂如果想收拾自己应该是分分钟的。
    但是祂却一直没有出手、而是不断地进行情报收集，这比起直接出手更能让克莱恩感觉到不寒而栗。
    “‘世界’先生。”
    似乎是看出了“世界”的担忧，“命运之轮”罗杰紧接着又说道：
    “如果你发现了查拉图的线索，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也是我计划猎杀的对象之一。”
    听到这句话，“世界”格尔曼·斯帕罗愣了愣：
    “你能打过查拉图？”
    “打不过的。”
    “命运之轮”罗杰非常光棍地一摊手：
    “现在打不过不代表未来打不过，等我成了地上天使，绝对把祂按在地上摩擦。”
    ……
    这合理么？
    面对罗杰的这番言论，“世界”先生嘴角抽了抽。
    合着把一位序列1的大天使按在地上摩擦这种事还带预言的？这么自信？
    “开个玩笑。”
    “命运之轮”罗杰耸了耸肩：
    “言归正传，查拉图这家伙对于整个世界的危害太大，祂是个纯粹的投机主义者，对于任何一方都没有绝对的忠诚。
    “尤其是祂现在已经盯上了你，你需要格外小心，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他这话说得完全没错，查拉图的本质就是个二五仔，在原著中祂帮阿蒙也就算了，但祂甚至去帮乔治三世、到了后面甚至直接成了“天尊”的狗腿子、帮助外神入侵地球。
    活脱脱地堪称诡秘世界的三姓家奴，在地球和外神之间反复横跳的二五仔，这种人的立场根本不能相信，如果能够尽早把祂干掉，罗杰绝对不会多等一天。
    当然，考虑到这家伙现在可能正在和阿蒙合作，罗杰还是得想办法在动手之前和阿蒙知会一声、充分地告知祂种种缘由和查拉图可能带来的危害。
    另一方面，作为拥有源质的非凡者，罗杰判断如果自己成为序列2的“星界歌者”，是完全有能力和查拉图一战的，尤其是如果克莱恩能够成为序列3的“古代学者”，二人联手之下，想要把查拉图干掉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罗杰得找到查拉图分离出去的那件用于复活的序列2“奇迹师”非凡特性，并且将里面存在着的精神烙印给彻底去除、完全断绝祂复活的可能。
    到时候罗杰甚至可以利用这件“奇迹师”非凡特性制作一件能够帮助自己复活的封印物，这样一来他的安全、乃至整个地球的安全都能有进一步的保障。
    “好的，谢谢你，‘命运之轮’先生。”
    “世界”先生感激点头，经过与“命运之轮”罗杰的这番讨论，他对于当前自己面对的形式有了更加充分的了解。
    之后众人又讨论了一些最近自己的见闻，包括奥黛丽在“心理炼金会”所遇到的一些情况，以及“太阳”戴里克目前外出探索的路途中发现的一些线索等等，待到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愚者”先生再次宣布了散会。
    随着众人再次化为满天的星辰，“愚者”克莱恩这才挥手让“世界”先生消失，然后开始阅读起了自己手里的、“隐者”女士送来的那厚厚一沓日记。
    ……
    特里尔，市场区。
    乘坐着出租马车再一次来到了“希姆萨棋类俱乐部”门前的罗杰，抬头望向了那紧闭的大门。
    “……果然，关门了。”
    罗杰微微摇了摇头，先前他就猜到了会有这种结果。
    “看来上次说的有缘再见，可能真是没有缘分了。”
    罗杰叹了口气，他也曾经试着通过塞巴斯蒂安联络伏拉第尔，但是塞巴斯蒂安却表示伏拉第尔似乎在忙什么事情、表示自己没有时间。
    老实说，罗杰对于伏拉第尔这个人有种莫名的同情和理解，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内心中存在着的深切孤独，而那种孤独与罗杰在重新遇到罗姗之前是如出一辙的。
    另一方面，他也非常佩服伏拉第尔，比起很多对自己的未来和人生茫然无措的人，伏拉第尔非常清楚自己未来的方向，也勇于去承担对应的后果。
    某种意义上，伏拉第尔和罗杰、克莱恩属于一类人，只不过他选择了一条更加黑暗、注定不会有归途和朋友的道路，罗杰和克莱恩比起他，还是有些过于幸运。
    如果不是这样，罗杰甚至不会介意去和他做个朋友，只不过伏拉第尔的命运就注定了他不会有命运。
    微微叹了口气，他将一封信塞进了“希姆萨棋类俱乐部”大门下的缝隙里，那既是写给伏拉第尔的信，也是他想要对法布提说的一些话。
    罗杰直起身来，特里尔的寒风吹过他的衣角。
    默然了半晌，一道蓝色的光芒笼罩了罗杰，他也正式离开了特里尔。
    两天后，周三晚上六点。
    身穿着黑色斗篷、再次化身为了杰克·卡宾的罗杰准时出现在了悬挂着“奥图姆”姓氏的教室门前。
    他故意来得早了一点，就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
    在那里，身穿棕色斗篷，带着绿色指环的“墨丘利”女士早已在那里等他，见到罗杰出现，她轻轻地对着罗杰点头，柔声道：
    “晚上好，‘命运之轮’先生。”
    “晚上好，‘墨丘利’女士。”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与“墨丘利”女士一起看向了教室讲台上摆着的一台“德沃克艺术品营销公司”代理生产的“班尼路·琼斯”两用便携式留声机。
    “那就是？”
    面对罗杰的问题，“墨丘利”佛尔思微微点头：
    “是的。”
    顿了顿，她先一步走上前去，而罗杰亦是走上了讲台。
    此时此刻，所有属于“秋”师傅的命运暗线都已经消失，而罗杰并没有选择去窥探这台留声机，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它。
    “3-5-30，‘秋师傅’。”
    “墨丘利”佛尔思低声开口：
    “只要将它的唱针放下，不管下面有没有唱片，它都会开始自动朗读占星学知识。
    “有的时候，它还会分享一些自己的日常生活……据我们了解，那都是‘秋’师傅真实经历过的生活，包括但不限于自己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工作，有什么心得，以及天气如何等等。
    “一旦这留声机被启动，不管它说出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都会引发周围所有实力层次在序列6及以下的人不自觉地复读它说出的话……就像曾经那样。”
    罗杰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秋”师傅只是一位序列8的非凡者，但是因为他身上同时存在着某种高层次的污染、且这两种污染之间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这使得“秋”师傅所化为的封印物亦具备了一些活着的特性。
    “它的封印条件是什么？”
    罗杰想了想，开口问道。
    “只需要在它之前，猜测并说出它接下来想说的话，字符超过十个鲁恩语单词，就能将它暂时封印。”
    听了“墨丘利”女士的话，罗杰一时间哑然失笑。
    过了一会儿，雷古勒斯等一众“秋”师傅的弟子们逐渐抵达了班级中，他们俱是注意到了“墨丘利”女士和罗杰，以及台上那古怪的留声机、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雷古勒斯和波尔克姐妹试图上前询问罗杰，但都被“墨丘利”女士给暂时安抚了回去。
    等到7点半，所有的人都来齐后，罗杰亦是坐到了属于杰克·卡宾的位置上，等待“墨丘利”女士的发言，
    “同学们，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是第一次见我。”
    佛尔思柔声开口：
    “我的名字是‘墨丘利’，是‘赫星学派’5级议会的成员，今天我有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要告诉大家。”
    听了“墨丘利”女士的话，哪怕是终于确定了“5”级议会存在的雷古勒斯等人，也一时间忘记了去为自己猜到了这件事感到沾沾自喜。
    他们的心里，皆是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墨丘利”女士微微叹了口气，紧接着，她将“秋”师傅已经身亡、并且化为了封印物的事情告知了所有人。
    雷古勒斯等人一时默然，他们虽然先前总是拿“秋”师傅制造话题、暗地里取笑他的作风和发型，但是他们在内心里其实都敬重着这位有教无类、关心着学生的老师。
    而部分承受能力较弱的学生，尤其是女生，眼眶迅速变红，一时间啜泣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在了教室的各个角落。
    “……总而言之，奥图姆师傅是一位伟大的师傅，他的精神难能可贵，对整个‘赫星学派’都有着现实的启发意义。
    “经过5级议会的讨论，奥图姆班并不会撤销，而是会继续保留，我会对这个班级直接负责……而负责代课的老师，仍然会是奥图姆师傅本人。
    “现在……开始上课。”
    说罢，“墨丘利”女士将3-5-30的唱针放下。
    “起立！”
    就在这时，罗杰大声喊道。
    所有学生轰然站起，颤抖的声音在教室内震耳欲聋：
    “老师好！”
    而后，他们整齐划一地坐下。
    很快，“秋师傅”那令人熟悉的声音便响起在了教室之内，说的都是占星学的内容。
    其中有一些是学生们熟悉的，但是此时此刻的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烦腻，只是沉浸在那不自觉的朗诵之中。
    “一线水平开，中天分四象！”
    “一线水平开，中天分四象！”
    “一宫地平起，宫头示上升！”
    “一宫地平起，宫头示上升！”
    “……”
    此时此刻，他们空前地珍惜能够上课和受教育的机会，也对自己的生命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
    雷古勒斯的朗诵比从前都要大声，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一宫命，二宫食，三宫四宫分天底！”
    “一宫命，二宫食，三宫四宫分天底！”
    罗杰一边跟着“秋师傅”朗诵着，一边抬头看向了窗外阴霾的天空高处。
    “‘隐匿贤者’……”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目光冷冽。
    ……
    10天后。
    恩马特港，午后的某间小咖啡馆。
    罗杰手捧着一份报纸，一边专心致志地阅读、一边喝着手中的咖啡。
    而在他面前的桌上，则摆放着一副没有拆封的战棋。
    忽然间，罗杰似乎是心有所感，他抬起头来。
    四周的“暗线”一时间出现了某种汇流，就像是被某种属于宇宙的暗的象征给吸引了过去。
    而那汇流的地方、正在咖啡馆的大门口。
    果不其然，随着“叮当”的一声响，一个让罗杰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他出现，罗杰微微一笑，他合上了自己手里的报纸、将其放在一边，而后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壶。
    “还是黑咖啡？”
    “可以。”
    “下战棋？”
    “嗯。”
    旋即，那有着冰蓝色眼珠的男人在罗杰面前坐下。
    “来得挺准时。”
    罗杰一边笑着，一边拆起了战棋的外包装。
    “那当然，毕竟你可是提前发了邀请信。”
    男子微微一笑：
    “这是某种‘预言’？”
    “果然不愧是你。”
    罗杰亦是笑出了声。
    此时此刻，罗杰感觉到自己的“黑先知”魔药完全消化了。
    哪怕是自己对面的男子目前只有序列2的力量层次，但只要“宇宙暗面”的象征还在、罗杰对祂的复活和到来所做出的预言、以及对于这一“神迹”有意识的引导和见证，足以这位“黑先知”从象征意义出发、完全消化掉魔药。
    “这次，你先走。”
    罗杰开口，将棋盘推到了对面之人的面前。
    一阵莫名的风从窗外吹进，白色的窗帘随风而动、在二人脸上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黑先知》卷，完。）
    (本章完)

 第401章 圆月公爵奥尔默（感谢时尔 书友202

    第401章 圆月公爵奥尔默（感谢时尔 书友2020…7964打赏起点币）
    “准备好了吗？”
    罗杰看向了自己面前穿着一身便装，微卷的长发自然垂下的佛尔思·沃尔。
    后者原本身上经常会出现在的那种慵懒的气息此时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表情。
    “应该…好了吧。”
    佛尔思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虽然她心里知道有“命运之轮”先生的帮助，自己的这趟“旅行家”晋升仪式大概率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佛尔思仍然有些忐忑。
    罗杰看到佛尔思这幅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颔首：
    “等一下我会直接将你送进灵界，你在服用魔药后会不受控制地开始在灵界中漂流。
    “但你不需要害怕，你只需要尽力感受灵界中我提前埋设的那几个坐标，因为现在你和我的神秘学联系，你也能够通过星灵体的共鸣感受到它们。”
    罗杰为了帮助佛尔思完成晋升，特意去灵界中提前埋设了四处坐标——当然，他也可以借助“德拉霍亚巨鼠”的特殊空间坐标，但是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后，他最终还是认为不能贸然让佛尔思与那大耗子见面。
    因为佛尔思目前被罗杰赋予了一段与自己重迭的命运旁轨，再加上“命运加速”的效果，她能够很容易地感知到后者提前设下的那些坐标。
    “那么，我去了。”
    佛尔思开口说道，随着她举起装有魔药的瓶子，下一秒她的身影便快速虚化、消失不见。
    “罗杰，你说她没问题吧？”
    此时此刻，旁边桌子上趴着的班迪特一边舔着自己猫掌心的爱心形肉垫，一边开口问道。
    “应该没问题。”
    罗杰耸了耸肩：
    “不过‘旅行家’晋升的事，你也懂的，在有坐标指引的情况下想要出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到底是从哪里出来，就不一定了。”
    “也是。”
    班迪特打了个激灵，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晋升的时候直接掉进了苏尼亚海，差点没给冻感冒的事情，就不由地有些同情起了佛尔思。
    一人一猫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边玩猜字游戏边等待着，中间罗杰测算过几次佛尔思的命运，结果显示她已经完成了仪式，但是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身影才快速地勾勒了出来。
    比起离开时候的从容淡定，此时的佛尔思的半边头发似乎被火烤过、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而她的左边胳膊也有几条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划伤了。
    “哟，回来了。”
    班迪特看到佛尔思回来，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遇到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佛尔思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命运之轮”先生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圣者猫这件事，但是此时再次听到班迪特说话，她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割裂。
    “我刚从灵界出来，就遇到了两艘正在火并的海盗船，刚一落地就进入了交火区。”
    佛尔思叹了口气：
    “后来我一问才知道，其中一伙海盗是从白鲸之海那边上来的，而另外一批则是冒充‘群星舰队’的成员、要借着您的名头跟前面那一伙海盗收保护费的。
    “我原本以为他们真是您的人，就想着能帮忙的话帮一下。但当我试着问了一些关于您的事情，却发现他们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于是，我就帮着第一伙海盗把他们揍了一顿，揍完之后又把第一伙海盗反过来揍了一顿——因为我发现他们似乎刚刚抢劫过一艘民间商船。”
    “好家伙，你这经历还挺丰富。”
    罗杰顿时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苏尼亚海上竟然还有人敢以我的名头跟其他的海盗收保护费，胆子是真的大。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海盗了，必须出重拳。”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
    “魔术师”佛尔思点了点头，而后又道：
    “对了，‘命运之轮’先生，您先前说过的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您现在想好了吗？”
    “想好了。”
    罗杰点了点头：
    “不过严格来说，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
    “第一件事是，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一下迷雾海，但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那边要给我交付一大批工程设备，我想请你帮我检查一下它们的质量是否达标。”
    在过去的一周时间里，罗杰已经将“新雾城”和“地下午夜城”中自己培养出的第一批地质工程师送去了布塔克星球、让他们帮自己寻找适合钻探石油的点位。
    刚一落地，这些“神弃之地”的居民皆是被布塔克星球的美景深深地震惊到了，一时间祈祷与赞美神灵的声音响作一片。
    因为得到了这样外出的机会，他们工作得格外卖力和认真，很快这些工程师们就发现了一片远离“蓝肤者”聚居地的、疑似有着石油存在的土层。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因为是第一次尝试钻探石油，他们并不清楚那石油到底距离地表有多远，所以他们此时仍然在等待着“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交付的钻探和分析设备，这样一来才能获得更加准确和翔实的数据。
    “啊？可是我也不懂机械上的事儿啊。”
    佛尔思闻言一脸懵逼，身为一个小说家，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安排做这种事情。
    哪怕她曾经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她对于机械类知识的研究也仅限于能够帮助写作的那种外行人程度，如果真的要她检测质量问题，那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办到的。
    “没关系，我会帮你记录两种特殊的能力，这种能力能够让你轻易地发现机械上存在着的瑕疵和隐患、并且将它们暴露出来。
    “另外我会告诉你，哪些隐患是可以接受的，哪些是不能接受的，然后将那些验收完毕的设备通过祈祷献祭给我。”
    听到罗杰这么说，佛尔思也只能点了点头：
    “另外一件事情呢？”
    “另外一件事，是我想让你在忙完这件事以后，陪同塞西莉亚去帮我寻找目前仍然流散在北大陆的亚伯拉罕家族幸存者。”
    因为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已经基本完成了大学少年班的考试，按照于尔根律师的说法，这双胞胎能够升学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就意味着等他们去大学住校以后塞西莉亚能有更多的时间，而先前罗杰所想的寻找亚伯拉罕家族幸存者的计划也可以提前加入日程。
    罗杰说罢，又笑道：
    “如果这两件事你办得好，我还会额外带你去一个特殊的地方作为奖励，这能够帮你消化‘旅行家’魔药。”
    因为佛尔思是亚伯拉罕家族的亲近者，另一方面她又是“赫星”的眷者，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地帮罗杰干活，所以罗杰也不吝于给她多一些见世面的机会。
    “什么地方？”
    佛尔思好奇问道。
    罗杰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指了指星空。
    佛尔思大吃一惊，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片刻后一脸震惊地看向了罗杰。
    她完全没想到，罗杰说的地方竟然是在星空之中。
    佛尔思原本就知道罗杰拥有能够前往星空的能力，但是后者却很少谈论自己在星空的见闻、生怕有关的知识污染了“塔罗会”众人。
    但事实上，她一直憧憬着星空的见闻，因为这能够极大地丰富她的写作素材、尤其是为在架空小说里描写不同的文明和自然环境等等提供蓝本。
    毕竟星空见闻经历什么的，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小说家都能有的积累。
    “没问题，我会尽力的，‘命运之轮’先生。”
    佛尔思激动地点了点头，之后她在罗杰的帮助下，成功地记录了半神级别的“秘密洞察”和“泄密”两种能力。
    “好了，干活去吧。”
    罗杰笑着摆了摆手：
    “‘赫星学派’的事情你抽空也上点心，尤其是耶鲁·尼克尔森这个议长，无论如何他现在序列7的实力都有些太不够看了。”
    “我懂的，您放心。”
    因为被打了星空旅行的鸡血，此刻的佛尔思干劲满满，再也不复她一贯的咸鱼模样。
    虽然罗杰不知道她的这种劲头能够持续多久，但是有也比没有要强。
    “再会，‘命运之轮’先生，班迪特先生。”
    看着佛尔思消失在一团蓝光里、传送离开了六角楼，班迪特也从旁边的桌子上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你是不是该出发了？时间马上要到八点了。”
    班迪特看了一眼上方的吊钟，开口说道。
    “嗯。”
    罗杰微微点头，今日正好是他与埃姆林约定、要与血族高层会面的日子。
    正如他先前所料的那样，当埃姆林将“西大陆”和“母巢”这两个钩子抛出去后，血族的高层果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很快，在一位血族伯爵和一位侯爵的搭桥下，“圆月公爵”奥尔默同意了与罗杰见面，而见面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八点。
    “那，我先去了。”
    罗杰说罢，身形再次被一道蓝光吞没、片刻后消失不见。
    贝克兰德，希尔斯顿区的某处僻静的古老宅邸前，罗杰的身影快速勾勒而出。
    面前的建筑群具备第四纪末期到第五纪早期的特点，罗杰判断这片建筑群可能被列为了历史保护建筑，而这也使得血族们倾向于居住在这里，因为正常来说，没有人敢来打扰自己。
    比起先前罗杰去过的玻尔子爵的宅邸，这处宅邸显得更大，只不过外围所布满的那些密密麻麻地爬山虎将这已经有些发黑的古老房子盖住、以至于它从外表看起来十分低调，甚至还有些平平无奇。
    但是罗杰却完全没有被它的外表所欺骗，在皇后区和希尔斯顿区这两个区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藤蔓越厚，房子越贵”，因为能够在这么两个大区拥有这种房子的，绝大部分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世袭贵族。
    罗杰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与此同时他开口说道：
    “罗杰·亚伯拉罕，前来拜会。”
    片刻后，门后的门闩发出了“咔哒”一声，接下来，那门自然打开、露出了后方明亮的走廊。
    罗杰微微行了一礼，缓步而入，大门在他的身后轻轻关上，再度发出了锁舌弹出的响声。
    紧接着，有两位穿着笔挺燕尾服，头发梳得整齐划一，脚踩着油光锃亮贵族皮鞋的中年男士，从拐角后方向着罗杰走来。
    他们长得很像，此时俱是眯起了红色的眼睛，俱是对着罗杰微笑，通过他们的嘴唇边缘，罗杰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比常人略长一些的犬齿。
    “晚上好。”
    “很荣幸能够见到您，亚伯拉罕阁下。”
    二人一前一后分别开口，而后那名看起来年长一些的血族开始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昆塔斯·奥德拉，这是我的弟弟迪斯库尔·奥德拉。
    “应我们的父亲奥德拉侯爵的牵线，今日将会由我们二人带您面见‘圆月’公爵。
    “但因为奥德拉侯爵的身体状况，他无法亲自到场，还请您见谅。”
    罗杰闻言立刻明白过来，那所谓的奥德拉侯爵应该正是尼拜斯·奥德拉，是位活跃于第四纪的强大血族，但漫长的岁月已经让他的生命变得腐朽，不得不长期躺在阴冷的棺材里沉睡。
    先前应该就是他将血族始祖莉莉丝的神谕传达给了“月亮”埃姆林、试图通过他与“愚者”先生建立联络。
    “很荣幸认识二位伯爵，也烦请将我的敬意带给奥德拉侯爵阁下。”
    罗杰看到面前的二人态度非常不错，他亦是摘下了礼帽，而后分别与二人礼貌握手。
    之后罗杰在二人的带领下，前往了宅邸的更深处，因为这房子的内部空间大得惊人，所以他们足足走了接近10分钟才来到了一处装饰华贵的会客室门口。
    很快，罗杰便见到了一位身穿华贵天鹅绒礼服、身高大约在一米九左右，外表年龄大约在60多岁的英俊男子。
    祂拥有一头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发丝如流淌的月华，在暗处泛着冰冷的微光，被一枚镶嵌紫水晶的蔷薇银饰松散束于颈后。
    至于其双眸则是血宝石般的深红色，瞳孔边缘萦绕着一圈碎冰似的银芒，凝视时仿佛能穿透灵魂，既显露出数千年积淀的智慧，又暗藏狩猎者的凌厉锋芒。
    这正是“圆月”公爵奥尔默，这位执掌着血族的强大天使，此时此刻就那么站在罗杰的不远处。
    见到对方，罗杰立刻快步走上前去，而后对着奥尔默礼貌行礼。
    “罗杰·亚伯拉罕，见过圆月公爵阁下。”
    “确实是个英俊有礼的年轻人。”
    对于罗杰的反应，奥尔默似乎非常满意，祂并没有端什么架子，而是不吝赞美了一句。
    而后祂在快速地审视了一遍罗杰之后再次说道：
    “你是我见过的，在气质上最像年轻时候的伯特利的亚伯拉罕家族子弟。”
    听到这句话，罗杰心中一动，因为他意识到了奥尔默明显认识“门”先生伯特利·亚伯拉罕。
    对于亚伯拉罕家族的子弟来说，能够被一位长辈夸赞说长得像先祖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气质上很像伯特利，奥尔默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与礼仪。
    这一方面是因为祂对罗杰的实力和背景有所了解、知道后者是一位非常有希望晋升天使的圣者，更是因为祂接到了某些来自莉莉丝的直接指令、那位血族始祖要求祂郑重对待今日与罗杰的谈话。
    罗杰在意识到对方的善意后，面露感激说道：
    “感谢您的赞扬，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之后二人便落座，两位负责引路的血族伯爵站在门外等候，他们将门关上，避免罗杰与奥尔默的谈话受到外部打扰。
    “时间一晃过得真快，我上次见到亚伯拉罕家族的圣者，还是1200年前的时候。”
    “圆月”公爵奥尔默感慨地摇了摇头：
    “那位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拉结尔·亚伯拉罕，一位强大的‘漫游者’。
    “而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他所留下的遗物。”
    “您真是慧眼如炬，确实如此。”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我听您刚才说的意思，您似乎认识先祖？”
    “不仅认识，关系还不错。”
    奥尔默笑道，说话间祂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瓶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红酒，罗杰立刻非常懂事地将酒接了过去、拔掉木塞，然后给奥尔默和自己先后斟了半高脚杯的酒。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两位神灵放逐了伯特利，我认为祂非常有希望晋升为真神……但很可惜，目前看来是机会渺茫了。
    “据我所知，伯特利应该是遭到了‘原始月亮’的污染……这一点很少有人知晓，但是从你的表情上来看，你似乎知道其中的内情。”
    奥尔默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自己的老友感到神伤。
    事实上罗杰非常能够理解祂当下的感受，毕竟伯特利·亚伯拉罕是被莉莉丝的宿敌“原始月亮”给污染了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亚伯拉罕家族和血族确实是有着合作的基础。
    “是的。”
    罗杰闻言，大方点头承认：
    “所以某种意义上，‘原始月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我今天来见您，也是想要和您讨论有关的事情。”
    “我洗耳恭听。”
    “圆月”奥尔默微笑着开口，而后与罗杰轻轻碰杯。
    一口酒过后，罗杰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有一份‘月亮’途径序列1的非凡特性流落到了西大陆。”
    “……”
    听到这句话，奥尔默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颔首：
    “我听说过这件事。”
    “那您应该也知道，‘巢’的一部分也在西大陆。”
    罗杰又喝了一口酒，开口说道。
    “老实说，我很惊讶。”
    “圆月公爵”奥尔默摇了摇头：
    “身为最早追随始祖的血族之一，我也是在第四纪末期才知道了那件事物的存在的。
    “这件事哪怕在血族的高层中都鲜有人知，但是你身为一位30岁都不到的新生代半神，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
    罗杰笑了笑：
    “某种意义上，我和血族的始祖存在某种共性。”
    听到这句话，“圆月公爵”一时间有些没有理解罗杰是什么意思。
    “您应该隐约能够察觉到，血族的始祖在祂刚刚出现的时候，就与其祂的古神存在着明显的不同。”
    听到罗杰这句话，奥尔默愣了愣：
    “好像确实是如此。
    “在那个神灵的疯狂年代，始祖祂相对来说更加克制和理智，而在我看来，这也是祂能存在至今的重要原因之一。”
    “容我说，您看到的只是表象。”
    罗杰笑了笑：
    “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算作是‘同乡’，但是仅仅是这么说的话，您应该也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恕我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展开过多，否则的话，就是渎神了。
    “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去问问血族始祖，但是我也不认为祂会在这个问题上展开过多。”
    听到罗杰的话，奥尔默再度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之后，祂才长出一口气：
    “说说你的计划。”
    罗杰轻轻颔首：
    “‘原始月亮’一直想要回收‘巢’，以及‘月亮’和‘母亲’途径的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以恢复对应的位格。
    “但是这样一来，血族的始祖就注定会陨落、哪怕祂有着复活的后手，也无法保证结果。
    “从这个角度来说，血族和‘原始月亮’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敌，而我因为立场与你们的始祖一致的缘故，愿意就这件事提供一定的帮助。”
    “怎么帮？”
    奥尔默追问道。
    “我可以给出一份许诺。”
    罗杰放下酒杯、双手交叉：
    “既然您是存在了数千年的、了解诸多秘辛的血族公爵，您就应该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末日即将到来。我们所有人、包括所有神灵，最终都无法独善其身。”
    (本章完)

 第402章 初见威尔昂赛汀

    第402章 初见威尔·昂赛汀
    “是的，我知道。”
    “圆月公爵”奥尔默轻轻颔首，对罗杰的话给予了肯定。
    事实上，作为除了“大地母神”教会的神前会议成员外为数不多能够直接联络上血族始祖莉莉丝的存在，奥尔默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屏障即将破裂、末日终将来临的事情。
    罗杰闻言轻轻颔首：
    “那您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们坐以待毙，我刚才说的事就一定会发生。
    “在屏障破裂的时候，笼罩着西大陆的迷雾也会摇摇欲坠，到时候‘原始月亮’就一定会通过”聚合效应来将‘巢’和自己下属的两条途径的非凡特性给吸收回自己的体内、以此重新恢复自身的力量。
    “我不知道您是否知晓，‘原始月亮’如果拥有完整的力量，祂在权柄上是堪比‘诡秘之主’和‘星界之主’两位最强大旧日的存在。”
    “圆月公爵”奥尔默脸色微变，祂神色凝重道：
    “这方面的事，我知晓一些……毕竟那位曾经的远古太阳神所展现出来的伟大力量，我可是记忆犹新。
    “不过说到这里，我想问的是，就目前来看无论是‘诡秘之主’还是‘星界之主’的诞生变数都非常大，我担心在这样紧迫的时间条件下，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在末日到来前积蓄足够的、足以与那些伟大存在所对抗的力量。”
    “没错。”
    罗杰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活得久见识果然不同”后，接着说道：
    “事实上，因为‘全知全能五途径’各条神之途径之间的明显差异，目前‘星界之主’的人选基本是能够确定的。”
    “是那位‘空想家’？”
    “圆月公爵”奥尔默皱了皱眉头、开口猜道。
    “嗯。”
    罗杰微微点头，事实上，比起另外的几条途径，以“观众”途径的序列0成为“星界之主”是最安全的选择，再加上亚当曾经拥有过无限接近“星界之主”的体验，一旦祂能够初步容纳“混沌海”，就能够通过自身的能力给“空想”出“暴君”、“白塔”和“太阳”三条途径的权柄。
    “但是这里面风险还是很大。”
    “圆月公爵”摇了摇头：
    “你应该知道远古太阳神是怎么陨落的……哪怕祂等待了两个纪元，仍然无法确保那一位的意志被消磨得足够寡淡。”
    “当然。”
    罗杰点了点头，微笑道：
    “既然我们要合作，我也有话直说，目前亚当面临的处境与当初的远古太阳神有本质上的区别，‘上帝’复苏的风险比起当初是大大降低了的。”
    听到这句话，“圆月公爵”明显动容：
    “这是如何做到的？”
    “祂从我这里得到了某种帮助。”
    罗杰微微一笑：
    “事实上，您应该知道我亦是携带着一件‘源质’，依靠着它，我能够做到很多的事情。
    “另一方面，‘诡秘之主’的位置争夺目前也即将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三年以内胜负就能明朗。
    “只要最终的胜者诞生，我就会倾尽全力帮助祂，以确保在屏障破裂前我方能够诞生两位状态稳定的支柱级旧日。
    “不仅如此，我也有办法接触到西大陆的那些‘源质’，这与我自身所在的序列途径之特殊有关。”
    听到这番话，“圆月公爵”沉默了许久，这才问道：
    “说说你的交易内容和条件。”
    “正如我刚才所说，等我成为序列0的真神，就有办法提前接触到那些被封印在西大陆的‘源质’。
    “我可以在‘原始月亮’在回收‘巢’和对应的序列1非凡特性以及唯一性的过程中给祂埋下隐患，通过这种办法暂时保全血族始祖的存在、同时伤害到‘原始月亮’。
    “这能够为血族始祖争取时间、不必在第一时间就被‘原始月亮’通过基于位格优势的聚合所吞并。”
    说完这句话，罗杰又接着说道：
    “作为回报，我需要一滴血族公爵的鲜血，这是我的序列2晋升仪式中需要用到的一种辅助材料，除此以外我还需要血族始祖用祂的权柄帮助我做三件事情。
    “这三件事情对祂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风险，但是它们对我的安全来说至关重要。
    “换句话说，我们相当于是把彼此的性命交给了对方，这需要充分的信任，而这也是我今天来找您的原因。”
    之后罗杰在“守秘”状态下将自己的诉求和“圆月公爵”奥尔默详细展开了一下，后者听得有些愣神，过了许久之后才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胆大的年轻人。”
    “事在人为，毕竟我们的对手太过强大，我们必须同舟共济，才能有一线生机。”
    罗杰摇了摇头，而后叹了口气：
    “老实说，我也不愿意这么早就讨论这些事情，但是末日的到来可能会比我们想得快一点，所以很多准备必须做到前面。”
    “在理。”
    “圆月公爵”奥尔默点了点头。
    “我会将你的意愿传达给始祖的。”
    祂举起酒瓶，亲自为罗杰斟酒、而后举杯：
    “无论祂是否同意，血族与亚伯拉罕家族的友谊都会长存。”
    “当然。”
    罗杰明白“圆月公爵”奥尔默这是无法确定莉莉丝是否能够答应这些条件，所以出于自身与伯特利·亚伯拉罕的友谊以及对罗杰本人力量的敬畏，祂都应当抛出橄榄枝。
    喝过酒后，罗杰又向祂请教了一些第三纪和第四纪时候的真实历史，从祂口中听到了很多难得一闻的惊奇史料，也算是进一步帮助罗杰拓展了见识。
    待时间到了夜里11点，罗杰才终于是站起身来。
    “那么，公爵阁下，我先不打扰了。
    “先前说的事情，我等您消息。”
    “好的，慢走。”
    “圆月公爵”亦是站起身来，二人握了握手后，祂便让门外等着的两名血族伯爵送罗杰离开。
    待罗杰再次回到六角楼的时候，却看到了c先生与d女士二人默默站立在班迪特的面前，二人俱是保持着沉默、没有打搅面前这只猫的睡眠。
    毕竟这可是“暗星圣者”的猫，再加上c先生能够感觉到这只猫身上亦有着实力层次不低的超凡力量，所以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罗杰再次出现，c先生和d女士这才松了口气。
    “见过圣者。”
    这两名“极光会”的神使单膝跪地，同时对着罗杰行礼。
    “不必多礼。”
    罗杰轻轻颔首，而后坐在了先前克斯玛的那张石制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面前的一男一女。
    “有事？”
    “圣者阁下，我们是来汇报工作的。”
    d女士开口答道。
    罗杰轻轻颔首，示意二人开口讲述最近的工作进展。
    c先生和d女士依次开口讲了自己的工作进展，通过他们的讲述，罗杰知道当前的“极光会”中的绝大多数神使都已经整合完毕、愿意对罗杰效忠。
    除了那些因为不服从被杀掉的外，有两位圣者因为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或者神智受损无法沟通、只能暂时搁置。
    与此同时，他们还各自提出了两位新任神使的候选者，这些候选者无论是能力还是对“极光会”的忠诚度都没有丝毫问题，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算是并驾齐驱。
    从总体的工作成果上来看，c先生比d女士稍微好一些，但是考虑到c先生之前的工作出过事故，所以双方的表现仍然算是持平。
    这让罗杰也只能被迫一碗水端平、同时表扬了双方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你们应当知道，目前的‘极光会’内部只有我和‘黑之圣者’两位圣者的存在。
    “无论如何，要管理这样庞大的一个组织，这样的力量都是不够的，事实上，目前‘黑之圣者’正在‘神弃之地’中为我主迷途的羔羊引路，所以他也暂时无法参与到‘极光会’的实际管理中来。
    “我需要更多的帮手，所以我会为你们二人提供一份序列4的魔药配方，你们能且只能按照我所指示的方向进行晋升、不得随意选择其它途径
    “至于魔药的主材和辅材，你们需要去自己寻找，这方面我就不能帮助你们了。”
    虽然罗杰手里还有一件多余的“黑骑士”非凡特性，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得尽量一碗水端平。
    听到这句话以后，c先生和d女士皆是激动地俯首：
    “感谢您，‘暗星圣者’阁下，等我们晋升，也一样会效忠于您。”
    “那当然。”
    罗杰笑道：
    “你们没得选择。”
    对于双途径序列3、且拥有两种源质力量的罗杰来说，哪怕是这二人都成为序列3的圣者，他也有把握驾驭他们。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太缺圣者，罗杰自身又没有那么多时间操心“极光会”的事，他也不想这么快安排他们晋升。
    另一方面，为了安全起见，罗杰也为这二人量身定制了晋升的方向。
    很快，随着c先生与d女士从罗杰的手里接过两张纸、将其摊开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两张完全不同的魔药配方。
    c先生获得的是“黑骑士”魔药配方，而d女士获得的是“操纵师”魔药配方。
    之所以要这么安排，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因为远近亲疏的差别，d女士虽然工作能力也很强，但她毕竟没有c先生跟随罗杰那么久。
    与其分出力量来制衡她，罗杰更加倾向于直接让亚当来监管她，这也是罗杰的第二个目的——避免在“极光会”中大权独揽，而是将理应属于亚当的那部分权力归还给祂。
    这里面的考虑是复合的，首先，罗杰当前已经有了足够的“锚”，他不需要也不能从“极光会”内部与亚当争夺资源。
    其次，对于罗杰来说更加合理的做法是借助极光会的力量为自己做事、但是不成为这个组织真正的掌权者。
    这样一来，不仅表现出了足够的同志友爱，也不需要背负任何的责任或黑锅，毕竟亚当那家伙的脑回路和正常神灵区别很大，未来如果祂干出了什么人厌狗嫌的事情，罗杰也有理由将自己从里面摘干净。
    相比之下，因为现在罗杰获得了一部分“混沌海”支流的力量，再加上他与“真实造物主”的联系，c先生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下，等于说罗杰通过c先生掌控了最少一半的极光会资源，而另外的一半则处在亚当随时可以取走的状态。
    等到亚当吞并了“真实造物主”，罗杰应该也就至少成为了序列2的地上天使、甚至是序列1的大天使，到时候他就不那么需要“极光会”的帮助、哪怕是完全将其交给亚当都没有问题。
    当然，按照罗杰对于亚当的了解，后者估计还是会保留罗杰在“极光会”的权力和名誉，只要不涉及最根本的利益，哪怕罗杰继续借助“极光会”的网络来给自己帮忙也都无关痛痒。
    哪怕这种权利的形式大于实质，也都属于亚当抛出的橄榄枝。
    毕竟等罗杰成为序列0以后，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束缚他，所以亚当也犯不着因为这么点儿事让罗杰感到不爽，这对祂来说是极其不理智的做法。
    虽然心里有些惊讶、搞不懂罗杰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但d女士还是与c先生一起再次感恩了罗杰的恩赐。
    毕竟这可是成为圣者的机会，而“操纵师”又是最强的那一档的半神之一，所以d女士也是从内心里感到激动。
    “行了，退下吧。”
    罗杰挥了挥手，又补充了一句：
    “这段时间我会出海一趟，工作上不要懈怠。
    “我会在这座六角楼里面留一具分身，你们有什么需要汇报的，直接来告诉我的分身即可。”
    “是，‘暗星圣者’阁下。”
    c先生和d女士顺从地答应了一句，便主动退出了房间。
    “罗杰，接下来怎么办？我刚才听你说的，我们要出海了吗？”
    班迪特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好奇开口问道。
    “对，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去见一个人。”
    罗杰笑了笑，开口说道。
    “谁？”
    班迪特好奇道。
    “保密。”
    罗杰笑了笑，然后又道：
    “对了，你之前在北大陆转了那么久，哪里有好吃的冰淇淋店？最好要排长队的那种。”
    “啊？”
    班迪特一时间有些没有搞懂，它下意识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嗯，冰淇淋。”
    罗杰又补充了一句：“要小孩子喜欢吃的那种。”
    “西维拉斯郡有一家好像还不错，迪西海湾也有，都是排长队的。”
    班迪特回忆了一下，然后将对应的地址告诉了罗杰。
    “行。”
    罗杰轻轻颔首：
    “你先回沃斯顿园待几天，等我忙完了我这边的事情就会去找你。”
    “行吧。”
    班迪特打了个哈欠：
    “刚好我也想念塞西莉亚给我搞的那个灯芯绒猫窝了……还没睡几天就跟你去特里尔干活了。”
    “得，那刚好。”
    罗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那咱们过几天沃斯顿园见，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出海了。”
    “对了，我刚才忘了问你。”
    班迪特摆了摆尾巴：
    “这次出海去哪？”
    “迷雾海。”
    “去迷雾海干嘛？”
    罗杰笑了笑：
    “解决一个谜团，拯救一群人，找回一个家族的荣光。”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班迪特有些无法理解，只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反正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乖猫。”
    罗杰听到这句话，揉了揉班迪特的被毛、然后和它碰了碰额头。
    碰额头在猫的语言里是表示亲近，班迪特也因此下意识地咕噜了起来。
    “行了，过几天见。”
    罗杰放下班迪特，然后摆了摆手、消失在了灵界力量溢散出的蓝光之中。
    片刻后，罗杰出现在了迪西海湾的一片有众多船只停靠的区域。
    因为纬度较低、空气较为温暖，且需要接待众多海外游客和水手的缘故，这里的许多店铺都会营业到凌晨2点以后，其中就包括了班迪特所说的那家冰淇淋店。
    顺着“暗线预知”的指引，罗杰来到了灯火通明的码头区，并在这里找到了那家名叫“桑斯伯里”的冰淇淋店。
    此时此刻排队的人并不算很多，罗杰很快就来到了柜台前，开口问道：
    “冰淇淋还有吗？”
    “有的，先生。”
    柜台后一头金发、戴着帽子的红衣精神小妹操着一口迪西郡口音说道：
    “需要我给您推荐吗？”
    “需要的。”
    罗杰轻轻颔首。
    “我们这里的招牌是香草甜筒，除此以外还有草莓、蔓越莓双拼冰淇淋，以及咖啡巧克力圣代也是我们的特色。”
    “香草甜筒来两份，草莓蔓越莓双拼来一份吧。”
    “好的。”
    小妹轻轻颔首，而后又问道：
    “咖啡巧克力也不错，您确定不考虑。”
    罗杰笑了笑：
    “小孩子不适合吃咖啡制品。”
    “明白。”
    精神小妹只道是罗杰给自己的儿子买零食，她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帅哥结婚果然都很早，一边快速地给罗杰搞好了冰淇淋、然后打包。
    “1苏勒10便士。”
    虽然有些贵，但是考虑到这里是码头区，罗杰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将钱放在柜台上，而后便提着冰淇淋转身离开。
    随着一道蓝光消失，罗杰也出现在了贝克兰德某座独栋房屋前的庭院里。
    房屋里仍然亮着灯，而门外的台阶上则有一位看起来只有一两岁的小男孩正拿着一块饼干、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天空中的乌云快速飞过。
    这小男孩看起来非常可爱，脸蛋肉嘟嘟的，如果仅凭外表的话，罗杰很容易就会将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这房子正是艾伦·克瑞斯医生的财产，而罗杰面前的这小男孩正是已经转生成为威尔·克瑞斯的威尔·昂赛汀。
    正常来说，心智健全的父母绝对不会把一个只有一两岁的孩子独自留在房子外面的庭院里玩耍，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确实发生了，似乎是有某种命运的力量正在制造一种巧合——能够为这两位执掌着“命运”领域权柄的非凡者的见面让路的巧合。
    “威尔阁下，我的名字叫罗杰·亚伯拉罕。”
    罗杰见到威尔，先是礼貌问好，而后看向了扭头转过来的小男孩、提起了自己手里的纸袋晃了晃：
    “吃冰淇淋？”
    “要。”
    威尔·昂赛汀眼睛一亮，他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把纸袋接了过去、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香草甜筒。
    罗杰亦是取出了一个香草甜筒，而后将仍然装有双莓果冰淇淋的纸袋推到了威尔的身边、通过这种方式将冰淇淋的“主权”明确了下来。
    威尔舔了口冰淇淋，这才道：
    “克莱恩·莫雷蒂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
    “因为冰淇淋？”
    罗杰笑了一声，在威尔的身边坐下、也吃了一口香草甜筒。
    “不全是。”
    威尔摇了摇头：
    “你是一个好运的人，被命运所眷顾的人，大部分不会太坏。”
    “能展开说说吗？”
    威尔闻言，答道：
    “你的命运非常混杂，能看出一开始你其实不具备多少自主，但是你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逐渐地占据相当程度的主动，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命运选择了我？”
    罗杰皱了皱眉，开口追问道。
    “尽管很多时候命运不受人的掌控，但是它亦不是独立于人之外存在的事物。
    “它可以被经营，很多问题可以被提前防范，但是大多数人的见识和他自身的命运是绑定着的，这就导致了一种‘命运必然是必然’的假象。”
    威尔说罢，继续补充道：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命运越差，就越容易不理性，越容易做出让命运变得更差的决策。
    “而那些走到顶峰的人，也容易因为傲慢无法良好地把控自我、而坠落谷底。
    “从这一点上来看，命运充满戏剧性的惯性和跌宕起伏，对于‘命运’途径的天使来说，这种惯性本身就是我们可以撬动的杠杆。”
    “原来如此。”
    罗杰微微点头：
    “所以我的特殊性在哪里？”
    “在于你对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一直非常清楚。”
    威尔答道。
    意思是我非常有b数？
    罗杰哑然失笑：
    “感谢夸奖。
    “这就是所有原因了吗？”
    “还有一条。”
    威尔舔了舔嘴巴：
    “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我的生存状况变好了不少。
    “那家伙现在很少找我的麻烦了。”
    “原来如此。”
    罗杰点了点头，他知道威尔说的是自己和乌洛琉斯之间的矛盾，因为他不仅击杀了“厄之圣者”维涅拉，还将阿蒙扯进了其中，这让乌洛琉斯一时间没有多少余力来寻找和针对威尔。
    “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威尔此时已经将冰淇淋吃完，然后又问道：
    “该不会只是来给我送冰淇淋的吧？”
    “一方面是想和你正式交个朋友。
    “另一方面，我想问你要一滴血。”
    罗杰顿了顿，又说道：
    “作为补偿和友谊的表示，我会将维涅拉的非凡特性归还‘命运议会’，等我成为天使以后，还会将‘银镜’同步归还。”
    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能够几乎没有什么折损地复刻出“银镜”的力量，到那时候他也就不太需要那件封印物了。
    因为“星界歌者”的魔药辅材需要用到四滴不同的天使血液，它们必须分别和“天体”、“命运”、“声音”以及“隐秘”四种意象相关，而另一个要求就是这些血液必须是这些天使心甘情愿交出的。
    否则的话，那种抗拒和恨意会影响魔药的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干扰罗杰的晋升效果。
    而这，也是先前罗杰要向“圆月”公爵提出自己需要血族公爵血液的原因。
    比起“永恒烈阳”的天使，“月亮”途径的天使明显更容易触达，而双方亦有合作的基础，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
    而“命运”途径的天使血液，优先的选择就是威尔·昂赛汀，这不仅仅是因为祂与克莱恩的关系，更是因为罗杰确定以对方的性格不会给自己埋下什么诅咒。
    除此以外，罗杰也需要“生命学派”作为自己的盟友，这会让他之后的路变得好走很多。
    “可以。”
    威尔答应得非常爽快：
    “不过你得等半个月，因为上次克莱恩刚刚问我讨过一滴血，作为命运途径的天使，出血在神秘学上有特殊的象征。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连续给出自己的血液容易引来乌洛琉斯的注意。
    “所以现在还不是安全的时候，过半个月的话就没问题了。”
    “另外，下次来的时候，再给我带一些这家店的冰淇淋。”
    威尔说罢，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胖嘟嘟的小脸显得十分可爱。
    “没问题，十分感谢。”
    看到威尔答应，罗杰微微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了下来。
    “没事你就先走吧，小孩子不能太晚睡觉。”
    威尔打了个哈欠，他指了指屋后灯光照耀下、那逐渐靠近的女性身影，低声说道。
    那明显是来叫威尔回家睡觉的、艾伦医生的妻子，也即是威尔现在的母亲。
    “告辞。”
    罗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消失在了当场。
    他走的时候也没忘了自觉带走威尔吃剩下的包装袋和冰淇淋盒、以此防止被威尔的家人看出什么端倪。
    “威尔，回家睡觉了。”
    随着开门的声音传来，克瑞斯太太看向了自己的孩子。
    “真是，一不小心就忙忘了你还在院子里，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克瑞斯太太一边蹲下，一边疑惑问道：
    “你嘴角上这白色的是什么东西？吐奶了吗？”
    威尔不着声色地舔了一下自己嘴角上残余的香草冰淇淋，然后努力摇了摇头。
    “……”
    克瑞斯太太沉默了一下、而后非常无语地将威尔抱起、关了门，向着屋内走去。
    在离开贝克兰德以后，罗杰便借助“旅行家”的能力、再次来到了奥拉维岛。
    此时，奥拉维岛正处于狂风暴雨之中，似乎正被狂风肆虐，而雷暴之声时不时地会在四周响起、充满了难明的压迫感。
    但是奥拉维岛上的人们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经常生活在海岛之上，对于台风的耐受能力比内陆人要强上不少。
    只要不是那种夸张的灾害级台风，一般都不会引起什么恐慌——但正常来说，在有“风暴之主”教堂存在着的地方，那些台风也无法引起多么严重的破坏。
    很快，罗杰凭借“暗线预知”的效果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中，这里有着一栋屋顶刷成白色的小屋。
    轻轻地敲了敲门，罗杰说道：
    “瑞乔德阁下，罗杰·亚伯拉罕前来拜访。”
    说完这句话，罗杰便听到了屋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片刻后，门被打开，这是一名中年人，他发白如雪，脸庞没有明显的皱纹，眼睛位置戴着个遮住全部视线的黑色眼罩。
    这正是“命运议会”的瑞乔德议员，看到罗杰，他立刻开口道：
    “亚伯拉罕阁下，没想到您竟然光临寒舍，鄙人不胜荣幸。”
    “您客气了。”
    看到瑞乔德这样的反应，罗杰也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前者是听了自己怎样的传闻、或者是预见到了罗杰带来维涅拉非凡特性的事情。
    “请进来坐，我给您倒茶。”
    听到瑞乔德的招呼，罗杰微微躬身：
    “打扰了。”
    然后他便走进了瑞乔德的家，随便找了一处沙发坐下。
    瑞乔德养了一只黑猫，它原本窝在地毯上，而看到罗杰出现，它直起腰背、冲着罗杰叫了两声，然后走过来友好地蹭起了罗杰的腿。
    “艾雅很少会对陌生人这么亲近。”
    此时瑞乔德端着茶壶走了过来，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黑猫，而后给罗杰倒了一杯茶。
    “谢谢您。”
    罗杰微微点头，然后将茶杯接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我也养猫的缘故，身上有猫的气味。”
    “是的，我听说过您的猫，班迪特，对吧？”
    瑞乔德点了点头，因为罗杰经常带着班迪特四处旅行的原因，现在这只猫的名头也不小。
    “是的。”
    罗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先前您在拜亚姆不吝为‘生命学派’提供援助的事情，鄙人非常感激。”
    瑞乔德主动开口提起了上次的事情，开口说道。
    “不必客气，我也从‘生命学派’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罗杰说罢，又主动开口问道：
    “艾米丽，本和安吉尔他们都还好吗？”
    这些都是与他并肩作战过的队友，此时见到瑞乔德，他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们。
    “艾米丽和本都还好，但是安吉尔……”
    瑞乔德说到这里，嘴唇蠕动了下，然后这才说道：
    “他不在了。”
    “不在了？为什么？”
    罗杰闻言颇有些意外，他记得先前安吉尔的状态还是非常不错的，天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不在。
    “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在我们的议长阁下失踪后，‘生命学派’里的‘药师’途径非凡者和‘怪物’途径非凡者之间的裂痕加剧了。
    “安吉尔作为少数的仍然忠于‘命运派’的‘药师’途径非凡者，成为了‘玫瑰学派’里的‘原始月亮’信徒的眼中钉，他们设置了一个针对安吉尔的陷阱、而后诱发了他的失控。”
    说到这里，瑞乔德叹了口气：
    “最后我亲手终结了他的痛苦……不得不说，安吉尔是个好孩子。”
    听到这里，罗杰也默然了几秒，安吉尔的那张脸在他的眼前快速地闪过、一时间也让他颇有些感伤。
    这就是非凡者的世界，可能昨天还和你笑脸相迎的朋友，今天就忽然死去，哪怕安吉尔遵从于命运，他的命运却仍然多舛。
    深深叹了口气，罗杰这才开口道：
    “不瞒您说，我这段时间也在与‘玫瑰学派’交恶……虽然我没有直接对‘原始月亮’派出手，但是往好处想，我也算是帮安吉尔出气了。”
    “命运就是这样变化无常，无论如何，安吉尔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这就已经是命运的眷顾了。”
    瑞乔德说完这句话，而后又开口道谢：
    “谢谢您。”
    “不必见外。”
    罗杰摆了摆手，他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个瓶子，那里面装着一块尖利的、有着无数灰白褶皱的深黑角状物。
    “这是……维涅拉的？”
    瑞乔德先是眯起了眼睛，而后抬头看向了罗杰。
    “对。”
    罗杰微微点头：
    “我杀死了她，这件物品应当回归‘生命学派’。”
    “这……”
    瑞乔德愣了愣，旋即道：
    “您确定要将它交给我？您需要什么？”
    “生命学派”的命运派成员多数认为命运具有惯性，罗杰得到了这件非凡特性，某种意义上他就是维涅拉命运的继承者。
    哪怕不是出于这种认知，非凡者在战斗中获得的战利品归胜者所有也是一条非凡世界的潜规则，而罗杰此时将这东西归还回来，瑞乔德理应付出一定的报酬。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东西。”
    罗杰微微摇头，他没有说自己和威尔·昂赛汀交易的事情，因为他也拿不准这位“命运议会”的议长是否愿意瑞乔德知道自己的下落。
    “……好吧。”
    看到罗杰态度还算坚决，瑞乔德最后只能点头致谢：
    “谢谢您。”
    罗杰轻轻摇头，而后他又听瑞乔德问道：
    “不过您既然与维涅拉交过手……应该也已经见过那一位了吧？”
    瑞乔德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指的是，那位‘命运’途径的天使之王。”
    (本章完)